《多情的时代》 第一回 第一次相遇(1) 大和镇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在镇的大街小巷里众人议论纷纷。 一人道：“这淫贼可真大胆，连张员外女儿的主意也敢打。” 另一人道：“是啊，我听到这消息时还不敢相信，以为有张员外那八个护院，什么事都对付得了，想不到那家伙这么好功夫，打死五个，重创了三个。哎，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就因此要死要活的，真可怜！要不是他爹发现得早，只怕大和镇又多了一宗自尽人命案。” 刚才那人道：“这淫贼近年做了那么多案，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太可恶！” 另一人：“最可恨是他越来越大胆，这次连在江湖上很有名气的张员外女儿都敢采，恐怕下次轮到峨眉派的四大美人了。” 那人道：“那就有好戏看了，不像别的人，受了欺负，只能自叹无能，就拿我们大和镇来说吧，被他奸了三个，又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人家，只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另一人道：“也不能这么说，听说张员外找了很多人来帮忙，出十万两银子悬赏替他杀王漫心的人。” 那人道：“哇，这样一来，那淫贼是难逃厄运了。” 另一人道：“喂，老兄，你想不想得到那十万两？” 那人道：“当然想了，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我的头更贵重，杀贼之事吗，嘿嘿，我是不敢想的。” 另一人哈哈一笑：“你老兄还有自知之明。” 那人笑道：“连‘奇刀’刘一鹤都死在他手上，我这点武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啦。” 第二回 第一次相遇(2) 寒风刺骨。 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低着头走在大路上，有时抬头望望远方，又立即垂头看路。他肩膀稍宽，身子略嫌瘦削，一双眼睛却非常明亮。 步伐不大，但走得很快，只要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大和镇。 忽然后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兄弟，慢点走！” 那青年心中一惊，刚才没听到脚步声，怎么后面多了一个人。他急忙转身，见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张脸长得甚是威武，只是左颊却有一道不短的刀疤。青年低头一望，才发现中年汉子左手握着一把古雅的长剑。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是要去‘大和镇’？” 青年点头道：“是啊，大叔，你也要去那里吗？ 中年汉子笑道：“不错，我们一起走怎么样？” 青年道：“好，我自己一个人走正感到无聊呢。” 中年汉子笑道：“走吧。” 当下两人一起同往。 中年汉子道：“老弟，你是不是江湖中人？” 青年摇头道：“不知道。我前几个月才学了一点武功，能不能算是江湖中人，我就不知道了。” 中年汉子道：“哦，你跟谁学的武功？” 青年道：“那是一个退隐江湖的老人，他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只是说觉得我这人不错，就教了一点功夫给我，他要我去江湖上磨练磨练，找个名师，嘻嘻，以我现在的功夫，只怕连第八流都称不上。” 中年汉子想了一下，道：“你有没有听过王漫心这个人？” 青年道：“没有，他是谁，他在江湖上很有名吗？” 那中年汉子笑道：“的确很有名。” 青年道：“那你呢，你用剑是吧，你的武功怎么样？”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够用而已。” 第三回 第一次相遇(3) 忽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两匹飞奔而近，一人喝道：“让开！” 这话是对中年汉子说的，因为他走在路中间。 听了喝声，那中年汉子犹若未闻，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那人只得停马，怒道：“他妈的，这家伙找死！”挥手一鞭，砸向中年汉子。 青年惊呼一声，道：“手下留情！” 眼看长鞭就要打到身上，骤然人影一闪，中年汉子倏地消失。 一声惨呼，马上人被扔出数丈，那马落到中年汉子手中。 马上人那同伴大怒，道：“狗王八，你敢……” 声音突止，身子一晃，掉在地下。 中年汉子伸手拉青年上马，鞭子一拍，飞驰而去。 疾奔了一番，中年汉子停住马，把青年抱下马，道：“兄弟，我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不等他回答，拍马离去。 青年看着他和马远去的背影，呆了一会，才开始走路。 不久，他来到大和镇，找到一间客栈，要了些酒菜，自己吃起来。 客栈里客人很多，人声沸腾，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奇怪的是有不少人都在谈一个叫王漫心的人，青年不由留意起来。听了一会，招来一个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他们在谈什么人？”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是新到镇里来的，怪不得，他们谈的是一个叫王漫心的大淫贼，不久前他到镇里采花，其中一个是张员外女儿。张员外极端愤怒，传出消息说，只要有人能帮他杀了那个大淫贼，就赠送十万两银子给他。” 采花就是强奸女子，这个词青年还听得懂，他道：“这么多钱！” 店小二道：“是啊。” 他压低声音道：“听说那淫贼还在附近，所以有很多想要赏金的人都到这里来了。” 青年道：“嗯，我明白了，多谢。” 店小二说句“不用”走开。 第四回 第一次相遇(4) 青年向门外望了望，隐约觉得左方有些异样，慢慢转头看去。左方只有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一人。 青年刚看到那人，陡然全身一震，犹如受雷电劈中，失魂落魄，睁大双眼，呆在那里。 坐在左边的是一个年约十八的少女，容丽绝伦，如雪似玉的脸上，闪着一双动人的眼睛，纤细的鼻子下面，长着醉人的小口，乌黑明亮的头发垂在背后，白如透明的双手轻放在桌，仿似天边的仙女一样。 青年吃惊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双目忘了转动，愣愣地盯着。 那少女发觉有人盯她，侧头一看，望了青年一眼，毫无表情地回过头。 青年却如在梦中，沉醉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那少女又转头一望，见到青年还在呆呆看她，脸色一沉，露出厌恶之色，把头侧开。 青年心中一挫，失望地低下头。 他知道自己外貌普通，对这点早就麻木了，但今天却非常希望能英俊一些，引起少女的好感，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再偷偷瞥了那女孩一眼，等着等着，又转头望去，每次一见到少女的娇躯，他总是免不了全身一软，脸上温柔无比，双目如痴如醉，真想跑过去对她说：“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就只一句也好，我多想听听你的声音啊！”头脑中出现诗画般的一幕：自己深情地拥抱着那心爱的女孩，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西沉的太阳，静静受着爱情的洗礼，沐浴于幸福美好的人生之中！ 当他从梦境醒来再次去望少女时，她不知在何时已经走了，青年四处张望，可惜再也见不到一点倩影，极端失望之下忍不住叹息一声，低头看着酒杯，内心一阵痛苦，竟有一种要哭泣的感觉。 一阵噔噔之声中，有两个人走入客栈，青年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那两人正是被中年汉子夺了马的大汉，他匆忙把头低下，心里不停打鼓，担心被他们认出。 两个大汉往大厅一扫视，走向一张大桌。那大桌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剑柳叶，另一个是摩云手高别离，这时一同微笑站起来。柳叶笑道：“你们两个迟了点吧，现在才来。” 那两个大汉满腔怒气，听了这话，忍不住大骂：“他妈的！今天真倒霉，无端遇到两个狗王八，一时大意，被他们抢了马。” 高别离道：“坐下再说。” 那两个大汉恨恨坐下，刚才开口那人道：“真可恶！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柳叶道：“那两人的功夫高吗？” 那大汉道：“还不错了，若不是我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哼，难道真的打不过他？” 柳叶微笑道：“抢你马的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那大汉哼了一声道：“总共两个，其中一个没有出手。” 另外一个大汉这时开口道：“这人身手还不错。” 他说话很慢，阴沉着脸。 柳叶笑道：“事情过去就不要想它了，以后遇到，兄弟帮你们教训教训他，” 那两个大汉，正是武林中人称“出山双虎”的徐大虎和徐二虎，那气呼呼的徐二虎听了柳叶的话道：“不用柳大哥麻烦，兄弟自信还能自己对付他。” 柳叶知道自徐二虎是个浑人，几手武功比不上自己，当下只是微微一笑，道：“兄弟如需帮助，尽管开口。” 高别离道：“其它的事以后再谈，还是来说说王漫心这淫贼。” 徐二虎道：“好吧。” 第五回 第一次相遇(5) 柳叶道：“我已经探听清楚，那十万两的赏银千真万确。” 高别离道：“也不枉我们来这里一趟，现在的问题便是找出王漫天，杀了他就行了。” 徐二虎道：“还望两位老兄多多照顾！” 高别离笑道：“自己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徐二虎道：“那么，事成之后，这笔钱怎么……哈哈。” 高别离道：“其中柳兄三万，在下三万，其余四万给你们兄弟，不知有什么意见？” 徐二虎大笑道：“两位的功夫比我们好，这次的美差事又是两位首先发现，招呼我们到此发这笔财，就算只给一万，兄弟心中也是开心的。” 高别离微笑着望向徐大虎，徐大虎缓缓点头。 高别离笑道：“如此最好，皆大欢喜。” 徐二虎道：“高兄可知道那淫贼的样子？” 高别离道：“几年前相遇过一次，那小子长相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脸上多了一条疤痕。” 出山二虎同时一震，徐二虎急急问：“那疤痕是不是在左颊上？” 高别离道：“是啊，你也见过他？” 徐二虎怒道：“夺我们马的就是他。” 高别离急道：“是吗，那他现在在哪里？” 徐二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徐大虎这时开口道：“兄弟不要乱说，那人的确脸上有伤疤，是不是王漫天，这个还难以下结论。” 柳叶道：“是啊，江湖上的人哪个没受过伤，伤在脸上而留疤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嗯，不过呢，在这时候，这地方，有这样一个人，怎么也该去查查，说不定真的是他。” 徐大虎道：“柳兄可是想要这人的下落？” 柳叶点头道：“徐兄可有什么法子？” 徐大虎道：“这里有一个人，就是刚才那两人之中的一个，只要问问他，一定可以找到那有疤之人。” 柳叶向四周扫视，道：“是哪个？” 徐大虎往那青年一指，道：“就是他！” 青年见他们进来，一直想找个时间溜走，不过柳叶四人的位置靠近大门，走出去难免被见到，所以只是低头闷坐，盼望徐大虎两人没注意到他，想不到徐二虎虽不知道，徐大虎却早已看见，听他们说到他，心中一惊，抬头望去。 第六回 第一次相遇(6) 柳叶站起来，慢慢走近，来到青年旁边，微笑道：“小兄弟，你好！” 青年慌忙站起，道：“你好！” 柳叶道：“请问兄弟贵姓大名？” 青年道：“我姓常，名字叫多晴。” 柳叶哈哈一笑，道：“好名字，在下柳叶，江湖上人称快剑柳叶。” 徐二虎这时恶凶凶逼过来，道：“小子，你的同伴呢？” 常多晴道：“不知道，半路上他放下我自己跑了。” 徐二虎顺手一挥，啪的一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常多晴急忙站起，捂着脸怒道：“你，你打人！” 徐二虎道：“他妈的！打你就打你，如果不说出那家伙在哪，我还要杀了你。”挥手打出。 柳叶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觉得让徐二虎试试再说。 常多晴后退一步，使出一招“黑虎掏心”，这招他练得很熟，很好。谁知刚击出一半，骤觉小腹一痛，中了一拳，跌倒在地，慌忙爬起来。 徐二虎哈哈大笑道：“原来这小子只有这么几下。” 常多晴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但最主要的还是失望，苦练了几个月的功夫，连人家一拳都挡不了。 徐二虎脚一抬，把他踢了个筋斗，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道：“说，他妈的！那人是不是王漫心？他在哪里？” 常多晴道：“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在哪？” 徐二虎抬起脚，往下一踹！ 常多晴急忙身子一滚，滚到左边，刚想站起来，徐二虎的左脚狠狠踢在他的后背上。 常多晴胸口一荡，几乎要吐出血。 徐二虎又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喝道：“说！” 常多晴头脑发昏，没听到他的话。 徐大虎怒道：“他妈的！” 抬脚狠狠往下一踹，这一次他用了八成力，常多晴若是给踹正，不死也得重伤。 突然一个剑鞘如流星飞来，徐大虎还没看清，剑鞘正正地撞在左脚关节，剧痛之下险些跪倒。 人影一闪，客栈中多了一个人，恰恰坐在常多晴原来的位置。 只听来人哈哈一笑道：“王漫心在此！谁有胆子的就来取我的人头。” 常多晴看去，一见之下，几乎叫出声。原来来人正是不久前还在一起的中年汉子。 柳叶迅速拔剑，和高别离三人围了上来。 第七回 第一次相遇(7) 高别离道：“王兄，多年不见，兄弟挂念得很！” 王漫心点头笑道：“嗯，当年没杀了你，不知这几年的武功练得怎么样？” 高别离大喝一声“看掌”，双手疾出，乃是自己的绝技“摩云十二手”，三年前两人曾打过一次，高别离大败而逃，对此他一直引以为耻，这几年勤练武功，主要就是想报仇雪恨，见王漫心当众说及此事，大怒出掌。 他一出手，柳叶和出山二虎也跟着攻击。其中柳叶之剑快速绝伦，真不愧快剑二字。 出山二虎两人的拳法虽不似柳叶的快，不及摩云手的狠，却是刚猛有力，虎虎生威。 王漫心哈哈一笑，手一闪，多了一把剑，离椅飞出，在四人中来回穿插，只听几声闷哼，重新回到座位。 再看地面，己多了出山二虎两具尸体，鲜血从咽喉汩汩流出。 柳叶左手按住右手伤口，退在一旁，长剑却已不见。只有摩云手没有受伤。 王漫心笑道：“今天饶了你们，快给我滚！” 高别离两人神情颓丧，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王漫心走过去扶起常多晴，道：“兄弟，大哥迟来一步，让你受苦了。” 常多晴道：“没事，皮外伤而已，大叔，你武功真好！” 王漫心笑道：“兄弟，你不用大叔大叔地叫，叫我一声大哥可以了。” 常多晴勉强一笑，道：“嗯，大哥！” 王漫心道：“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客栈，走了几条街，来到一间妓院，常多晴道：“大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王漫心哈哈笑道：“当然是玩了。”拉着常多晴的手走进，不等龟奴招呼，径自上楼进入一间房子。 房里除了常多晴两人外，还有两个妓女。 常多晴道：“大哥，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漫心笑道：“兄弟，你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色之一字避不了。你年纪不小，是该来此见见世面。” 常多晴脸色一红，问：“大哥，他们说你是个，是个……” 王漫心道：“采花贼是不是？” 常多晴脸上又是一热，道：“那些人胡说八道，大哥你不用生气。” 王漫心笑道：“生什么气！你大哥的确是个大淫贼，我一向以此为荣，怎么，你看不起我？” 常多晴心中失望，顺口道：“不是，不是。”暗忖道：“原来他真的是这样的人，我该不该和他在一起，但他救了我的命，我……” 王漫心道：“兄弟，别说这么多，喝杯酒。”右手搭着一个女子肩膀，左手打了个手势。另一个女子会意，娇笑着拿起酒壶，为常多晴倒了一杯，道：“公子，贱妾敬你一杯。” 常多晴不知所措，呆在那里。 第八回 第一次相遇(8) 突然外边响起一个声音道：“王漫心，快快出来受死！” 王漫心哈哈一笑，提高声音道：“来的是不是九宫山的三宫主，千手剑罗雄？” 那人道：“正是老夫！” 话刚出口，王漫心突然闪出房间，一剑刺出，那人急忙拔剑，铮铮之声大响，两人斗在一起。 这九宫山三宫主罗雄在武林上颇有威名，听说他的剑法一施展，真的犹如有千只手一样，又快又狠。 王漫心的武功更高，事实上他能在江湖中活这么多年并非幸致，剑法轻功都鲜有对手，短短几年之中，做了许多案子。有些江湖上的正派人士虽想对付他，但自知并非他的对手，只得作罢，有些去杀他的，到最后反而死得不明不白。至于那些武功极高，江湖上有地位的人，有的自恃身份，懒得理这种事，有的是明哲保身，有的觉得胜算不大，不愿冒险，万一有个闪失，一世英名付之流水。所以，这么多年来，王漫心独来独往，逍遥自在。 两人斗着斗着，双剑交击之声渐急，只听王漫心笑道：“好功夫，你若是多找几个帮手来，今天未必会死，看我真正的剑法！” 突然空中剑气大盛，嗤嗤两声，罗雄忽地跃起，又开始下坠，掉在地上，咽喉和胸口多了两个伤口，双眼圆睁，当即死去！ 王漫心走回房间，道：“继续喝酒。” 常多晴担心说：“大哥，不如我们走吧，等会可能又有人来。” 王漫心笑道：“兄弟，你不用为大哥担心，区区几个江湖客大哥还自信对付得了，放心喝酒，他们来一个就杀一个，来十个，就杀他奶奶的十个！” 常多晴道：“大哥，赶走他们就算了，何必杀了他们。” 王漫心道：“他们先想杀我，我才杀他们的，你知道吧？” 常多晴无语。 王漫心笑道：“兄弟别怕，人在江湖，杀几个人算什么？若个个像你这样婆婆妈妈，那有什么好玩？你要是怕血，早点回家种田，到江湖上来混个鸟！” 常多晴无言以对，只觉得这番话不大对头，又反驳不了。 王漫心不理他，顾着和两女嬉戏。 第九回 第一次相遇(9) 大约过了一刻钟，门外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道：“里面可是大淫贼王漫心？” 王漫心道：“正是你爷爷在此！” 门外那人哼了一声，道：“在下崂山解无孔，特来取阁下人头，还望王兄别太吝啬！” 王漫心笑道：“当然当然，兄弟在此恭候大架。” 忽听另一人道：“在下广东江明明，也是为了王兄头颅而来。” 他的话刚说完门外响起了一个苍老声音：“在下狠刀陈流星！” 第四个人道：“在下无人敌林冲锋！” 第五个人道：“在下万里无影刘峰！” 这一次总共来了七人，剩下两个是柳叶和高别离。 高别离大声道：“王漫心，有种的出来！” 王漫心笑道：“饶了你一命，你却不懂珍惜，我劝你最好快点走，否则，哼，难道我真的不敢杀你？” 高别离道：“既是如此，那你还不出来！” 王漫心笑道：“你的话真是好笑，现在我在这里左拥右抱，舒服极了，要杀人的是你们，那么就该主动一点，反而要我出去，真是好笑，哈哈。”他声音转低道：“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个女子咯咯娇笑道：“太好笑了，别理他们，先亲我一下。” 王漫心笑道：“亲两下！” 门外七人大怒，呼的一声，解无孔当先持剑冲入，除了柳叶和高别离外，其它四人也相继射进。 只听当当当当一阵金铁交鸣声中，六人交上了手。 高别离两人站在门外，听得里面相斗之声，不禁又是钦佩又是担忧。 过了一阵，兵刃之声渐急，忽然里面传来林冲锋的怒叫声，接着是刘峰的惊呼声，王漫心嘿嘿一笑，又听得陈流星大喝道“中！”。 嗤嗤叮叮之声大响，又急又快又密！ 忽地，金属相交声顿消，房里一片死静。 柳叶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谁胜谁败。 高别离低声道：“怎么办？” 忽听王漫心在房里哈哈一笑。 过了一会，他又是哈哈一笑，等着等着，长笑起来，笑声之中，五颗人头相继飞出，伴着鲜血，噗噗噗噗噗撞在墙上。 高别离两人面如土色，几欲跪倒。 王漫心喝道：“给我滚！再让我见到，必死无疑！” 第十回 第一次相遇(10) 大沙飞扬。 王漫心拉着常多晴在路上奔跑。 王漫心道：“可惜找不到马，刚才抢的那匹又被我杀了，要不一定可以快点。” 常多晴道：“大哥，要不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 王漫心道：“别傻了，他们见到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找你麻烦，甚至杀了你。” 刚才一番激斗虽然赢了，他也挂了彩，不过伤得不重。为了安全，王漫心只得带常多晴离开大和镇。 忽然后面有人大喝：“淫贼别走！” 王漫心低声对常多晴道：“你先走，我随后赶来。”当下转身迎敌。 常多晴知道他的能耐，于是一人先行。 由于他的功夫太差，虽然年轻力壮，经过一阵奔跑，已经累得整人发软，于是找了一块大石坐下来，等着王漫心。 没过多久，王漫心便赶来了，这时，他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 常多晴担心道：“大哥，你很疼吧？” 王漫心道：“没事，他奶奶的！刚才两人的功夫倒硬，被他们打了两记。” 常多晴道：“大哥，你身上有没有疗伤药，拿出来，我替你敷。” 王漫心笑道：“区区一点伤算什么？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这时天色渐黑，是黄昏到了。 王漫心突然抬起头，道：“是什么鼠辈躲在树后？滚出来！” 一棵大树后缓缓走出两个人，身着青衣，年纪相仿，约二十来岁。 其中一个淡淡一笑，道：“青城第二代弟子王小城，拜见王兄。” 另一个更是斯文，拱手道：“青城第二代弟子赵小勇，拜见王兄。” 王漫心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青城二秀，我见过你们。” 王小城两人同时一怔，赵小勇道：“请王兄原谅，在下毫无印象。” 王小城道：“在下也是。” 王漫心哈哈一笑。 王小城道：“知道王兄出了镇，在下二人立刻随后赶来，直到现在才追上，说来惭愧。” 王漫心大笑：“你们跟在后面，到底有什么企图，莫非也是为了那十万两赏金？” 王小城说：“王兄说笑了。” 赵小勇道：“王兄几天之内连采三花，今天还杀了十人，赵某两人想替这些人讨个公道。” 王漫心笑道：“怎么才算公道？” 赵小勇道：“在下两人也不敢妄下结论，只想请王兄随兄弟二人到敝派一趟，请掌门说几句话。” 王漫心笑道：“的确公道，听人说青城山风景迷人，我早就想到那里游玩一番。” 他顿了顿，道：“你们先离开一会，我有话跟这位兄弟说。” 王小城两人拱了拱手，转身走开，在远处站着。 第十一回 第一次相遇(11) 王漫心转头对常多晴道：“兄弟！” 他从身上拿出五张银票和一把碎银道：“兄弟，大哥一生独来独往，从不欠下别人半点人情，这次害得你被人追捕，虽说乃是巧合，但我心中总是过意不去，这点银子你拿着，就当大哥的一点心意。” 常多晴用手推开道：“大哥说哪里话，能和大哥相识，是我的荣幸。” 王漫心把钱放入他的怀里道：“你若不接受，大哥可要生气了。” 常多晴只得答应。 王漫心道：“兄弟，那两人在江湖中颇有名望，我会向他们解释你的事情，以后不会有人再为难你。” 顿了顿又道：“你的武功太差，再过几个月，每四年一度的泰山武林大会就将开始，你到那里试试，或许能遇到明师。” 常多晴道：“谢谢大哥！大哥若没有其它事，不如和我一起去。” 王漫心苦笑道：“我也想，只不过，只怕刚才那两人不会同意。” 常多晴道：“大哥，你点了他们的穴道，不就行了。” 王漫心苦着脸道：“那两个人的武功太高，大哥打不过他们。” 常多晴心中一震，转头望去，见到王小城两人悠然负手，眺望他方，黯然道：“大哥身受重伤，要不一定能打赢他们。” 王漫心一张脸更苦，道：“你大哥有自知之明，就算身无寸伤，也是打不过其中一个的。这次只能跟他们走一趟了，是生是死，也……唉……” 常多晴垂下头道：“他们的武功真的那么高吗？” 王漫心道：“你不用替大哥难过，那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输给他们大哥并不难受。” 他抬头道：“走吧！” 常多晴道：“大哥……” 王漫心挥手道：“快走！我最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 常多晴站了起来，看着王漫心，忽然下定决心，把头一甩，大步离去。 王漫心看他走远，缓缓回头，大声道：“两位！” 赵小勇两人转过身，慢慢走来。 王小城道：“王兄的事交待完了吗？” 王漫心点头道：“是的。” 王小城道：“王兄做出决定没有，是否跟在下两人到青城一趟？” 王漫心笑道：“打又打不过你们，你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王小城道：“那就恕在下无礼了。” 伸手在王漫心身上连点十八穴道。 王漫心毫不反抗。 王小城道：“听说百步书生，中原飞鹰，云中鹏三人都曾经抓住过王兄。是吧？” 王漫心点头道：“是的！” 王小城道：“但后来都反而被王兄所杀，这些事可是真的？” 王漫心淡淡一笑。 王小城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请王兄恕在下要对你施加一点重手法！” 不等王漫心回答，王小城双手疾出，在他四肢各拍打一掌，咔嚓几声，王漫心双手双脚骨头告断。 赵小勇忽地跃起，分别在王漫心前胸和后背各击一拳，哇哇两声，王漫心连吐两口血，当即昏倒。 王小城道：“你来抱他！” 赵小勇点下头道：“嗯。”弯身抱起王漫心。 第十二回 第一个朋友(1) 常多晴走在路上，心头万分惆怅。 他有时回头望望远方，明知看不到王漫心，但心中总存着一线希望，希望王漫心会像那天一样突然出现在身后，道：“小兄弟，我们一起走好吗？” 常多晴本是个多情的人，虽知王漫心是个采花贼，虽然两人在一起还不到一天，却把他当成亲人一般，一想到分手时，他大哥脸上的无奈，往往忍不住深叹一口气：“为什么我的武功这么差？”就像失意的少年人不时发出“为什么我这么穷”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银两，更觉伤感。 随着晌午的临近，阳光越是强烈，常多晴来到一条大街上，四周望望，想找个地方歇息，突听后面有人道：“咦，你看，像不像那小子？” 常多晴一听，觉得这声音好熟，转头望去，见到后面两人盯着自己，正是高别离和柳叶。常多晴一惊，连忙往人群中插入。 高别离喝道：“就是他！小子别走！”和柳叶快步追来。 其实王小城两人早已把常多晴和王漫心的关系向别人说过，要大家不要为难他，但高别离和柳叶两人对王漫心恨之入骨，“恨乌及乌”，更何况常多晴还当场见到他们被打败，这次相遇，便想杀了发泄。 常多晴害怕他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拐入一条胡同，匆匆逃走。 高别离早已见到，招呼了柳叶赶来。 常多晴没命地乱跑，转到一条大街，知道高别离眨眼便要追上，见路边有一匹马，不及细想，一跃而上，用力一拉，拉断拴马绳，飞弛而去。 高别离两人刚进街常多晴已经在百米之外，柳叶忿忿道：“他妈的！竟让这小子跑了。” 高别离道：“下次再遇到，一定把他撕成碎片。” 有人在后面笑道：“高兄要把谁撕成碎片？” 第十三回 第一个朋友(2) 高别离两人转过身，吃了一惊，柳叶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岳少侠，幸会幸会。” 高别离也匆忙行礼，神态甚是恭谨。 来人正是江湖四大公子之一的岳彬彬，四大公子在武林中很有名望，是以一见之下，高别离两人神色大变。 岳彬彬微笑道：“高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高别离听了他的话，讪讪站在那里，若把真相说出来，让岳彬彬知道自己两人竟如此对付一个后生小子，实是丢人至极。 柳叶心中一动，开口道：“岳兄有所不知，刚才我们在追赶一个人，那人是大淫贼王漫心的兄弟。” 这话一出，岳彬彬温和有礼的脸上突然变色，冲口道：“什么！是这淫贼的兄弟？” 原来岳彬彬昔日曾因王漫心当众侮辱自己，有过一战，斗了近三百回合，一个大意被他所伤，这几年勤奋练功，便是要报这一剑之恨，骤听到是他的兄弟，立即变色。 柳叶见语言有效，接着道：“不错，就是他刚结拜的兄弟，我们想王漫心这个大淫贼作恶多端，那么他的兄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才……” 其实常多晴和王漫心两人虽然兄弟相称，但没有结拜，柳叶信口开河，岳彬彬信以为真，不等说完，大声道：“追！”施展轻功，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却说常多晴骑着马一口气跑出十来里路，才敢放慢速度，时近黄昏，望望前面，见不到村落，心想今晚可能要露宿荒野。 低头一看，那马跑了许久，依然精神抖擞，有些诧异，猜测一定是匹好马，不禁心中内疚，想要归还给主人，却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回去的。 由马信步走了一阵，突然后方马蹄声大响，常多晴回头张望，不由大吃一惊，却是高别离、柳叶和岳彬彬三人不知从哪得了马追赶而来，急忙拍马疾冲。 三人在后面大声吆喝，只是常多晴座下马是匹好马，逐渐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慢慢地，呼喝声越来越小，终于隐去。 第十四回 第一个朋友(3) 常多晴没命地奔了一阵，惊魂未定，前面迎来一人，挥手道：“兄台，等一等！” 常多晴哪里敢等，径直往前跑。 那人不知怎地到了旁边，把马拉住。 常多晴向后面一瞥，慌张道：“快点放手！有人追我。” 那人约十八岁，剑眉星目，英俊潇洒，身着白衣，站在那里，如玉树临风，多姿风流，但再一看，又似个纨绔子弟，他听了常多晴的话道：“有人追你？是不是强盗，兄台不用怕，我会武功，我帮你打他们。” 常多晴低头一看，见他亲切地微笑着，也报以一笑，道：“兄台，后面那些人不是强盗，不过比强盗还凶。”他转头望了一眼，声音变急道：“你快放手，我要走了。” 那人腰杆一挺，拍胸道：“不用怕，万事有我，只要你有理，我帮你打跑他们。” 常多晴开始有些不耐烦，道：“不管怎么样，你放手再说。” 那青年笑着放手，道：“兄台，我想打个地方住一晚，能不能，哈哈，最好你能送我一程。” 常多晴不及细想，道：“上马吧！” 那青年当即跃上了马，沙子扬起，快速离去。 两人奔着奔着，夜幕降临，常多晴道：“兄台，看来今晚是进不了村庄的，跑了这么久，相信他们追不上，我很累，不如在这个地方将就睡一晚。” 那人道：“好啊。” 常多晴骑马到了一处树林，首先下马道：“在树上睡一觉，你说好不好？” 那人下马笑道：“随便啦。” 常多晴把马拴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我姓李，单名果。” 常多晴向他说了自己的姓名，道：“李兄，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江湖人吧？” 李果笑道：“可以这么说。” 常多晴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武功好不好？” 李果道：“我认为做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谦虚。”他转头看着常多晴道：“至于你说的问题吗，嗯，假若要在江湖中选出十个武功最高的人，以我这点功夫，兄弟想，最多只能排名第四。” 常多晴忍不住笑出声，道：“什么？第四！” 李果纠正道：“天下第四！” 常多晴笑道：“看来你真的很谦虚。” 李果笑道：“这一点我倒不敢妄自菲薄。” 第十五回 第一个朋友(4) 常多晴笑问：“你的师父是哪位，你的武功怎样学来的？” 李果低头想了一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还望常兄见谅。” 常多晴也不多问，道：“那我们睡吧。” 李果笑道：“多聊聊啦，说说为什么有人要追你？” 常多晴叹息一声，把如何认识王漫心等等详细地说给他听。 李果听后道：“这就是他们不对了，不用怕，明天我们去找他们，我替你解释清楚。” 常多晴一听就怕，道：“他们不会听你说的，反而可能连累李兄被他们打。” 李果道：“别替我担心，我的武功很好，一定不会输过他们。” 常多晴摇头拒绝。李果见他意坚，也不勉强，接着两人又谈起来，由于投机，几乎忘了休息，一直倾谈了几个时辰才找个地方凑合睡一晚。 直到太阳高升时分，常多晴首先醒来，见李果在树上未醒，不想打扰，暗忖道：“附近有没有野果呢，摘一些来给李兄吃。” 世界的确很奇怪，有些人就算天天在一起，也未必有什么感情，有些人见面不到一天，却似多年好友。 常多晴转头去看看李果，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犹若见到亲人一般，淡淡一笑，拔步去寻些果子。 谁知找遍了四处，一点可吃之物也没有，丧气回到原处。 李果还在睡觉，常多晴童性突起，捡了一根树枝，悄悄来李果旁边，看准用力往他屁股刺去。 谁知李果却似早有准备，一个转身，落到地上，口中大叫：“强盗，强盗！”定睛见到常多晴手持树枝在旁边，哑然大笑：“原来是你！” 常多晴掩嘴笑道：“谁叫你这么晚才起来，我一大早便出去找食物，就你在这大睡。” 李果道：“那你找到没有？” 常多晴摇头道：“没有，看来只有骑马到前面找间饭店才有东西吃了。” 李果笑道：“真没用。” 常多晴道：“你厉害，那你去找些给我吃。” 李果道：“去就去！”说完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才回来，手中怀里都有塞满一种红色果子。 常多晴带着怀疑道：“这是什么，能不能吃的？” 李果道：“我也不知道，你不吃，我吃！” 常多晴摸摸肚皮，饥火难忍，不客气吃起来。 两人吃着吃着，阳光转射到身上，常多晴走到另一较阴凉地方。 忽听一人开口道：“小子！终于让我找到了。”人影一晃，高别离出现在不远处。常多晴大吃一惊，扔下食物，急忙跑到马边。 “站住！”柳叶忽地堵在前面。 常多晴脸色一变，跑到李果身边，道：“李……兄，你快走！” 李果咽下果子，道：“他们就是追你的人吧，不用怕，有我呢。” 一个声音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 第十六回 第一个朋友(5) 却是岳彬彬到了。 李果道：“在下姓李，是个人，兄台是谁？” 岳彬彬哼了一声，道：“你还不配知道！” 李果却不生气，笑道：“各位误会我这位朋友了，来来来，大家坐到地上，我来给你们说说真相。” 岳彬彬不去理他，冷冷地盯着常多晴道：“你是王漫心的结拜兄弟？” 常多晴道：“王漫心大哥是我的大哥。”这句话答得甚是含糊，岳彬彬却以为他承认，森然道：“那么，王漫心在哪？” 常多晴道：“王大哥，他……吉凶未卜，我也不知他现在在哪？” 岳彬彬道：“这么说，你是不肯说出他的下落了？” 常多晴道：“不是我不肯，我真的不知道。” 岳彬彬走前一步，道：“不叫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 高别离见岳彬彬不知王漫心已被青城派捉住，开口道：“岳兄，杀了他，再去杀王漫心。” 李果挡在常多晴面前道：“不管怎么样，你先听我说了再动手。” 岳彬彬道：“走开！否则连你也杀！” 常多晴绕到李果前面，道：“不关他的事！” 岳彬彬道：“那你说不说？” 常多晴道：“说什么？” 岳彬彬道：“王漫心在哪？” 常多晴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岳彬彬脸上杀机一闪，道：“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你！” 常多晴被吓得倒退两步。 忽听一人徐徐道：“不如让我来杀！” 众人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一人躺在一棵树上，正用一条丝布擦着一把精致的小刀，那人三十来岁，看上去斯斯文文。 岳彬脸色一变，道：“赛飞刀！” 此话一出，高别离和柳叶登时大变，暗忖：“这魔头怎么来了？” 来人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魔头“流星五刀”赛飞刀，传闻他一出手就是五把飞刀，从不落空，无论是黑白两道都对他甚是忌惮。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暗器之王刘若风曾因他风头太劲，向他挑战，那一场决斗轰动了整个武林，决斗之时，刘若风使出成名绝技“风雨同路”，此招一出，几百件暗器连绵不绝激射而出，从来不败的暗器一经施展，果有石破天惊的气势！但是，但是赛飞刀避过了，刘若风的人也似坠入了万丈深渊。 当他的暗器被避过之时，赛飞刀的“流星五刀”便在那时出手，刘若风没有躲过。 亲眼见到这场比武的人对赛飞刀的“流星五刀”只用三个字来形容他，而且每人都认为只有那三个字才恰当，它们便是：快！狠！杀！ 第十七回 第一个朋友(6) 赛飞刀懒懒散散地躺在那里，喃喃道：“想不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姓名，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岳彬彬道：“你想插手这件事？” 赛飞刀淡淡道：“我己经多年没杀人了，难得有人惹上头来，怎么可以放过？” 岳彬彬冷冷道：“你想杀谁？” 赛飞刀道：“你还不配问！” 岳彬彬脸色一变，道：“赛飞刀！别人怕你，我岳彬彬可不怕！” 赛飞刀淡淡道：“原来是岳公子，唉，我这一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冷冰冰地跟我说话，念你是四大公子之一，跪下叩个头，我就放了你。” 岳彬彬大怒，道：“放屁！”他虽然愤怒，但对赛飞刀实很忌惮，不敢冒然动手。 赛飞刀道：“你骂人了，骂人不好，这一来要叩三个头。” 岳彬彬凝神戒备，一语不发。 赛飞刀道：“现在我数三下，三声过后，你若还没有跪下，我的飞刀就要出手了。” 岳彬彬脸上变色，又立即恢复平静，暗调丹田内息入手。 赛飞刀道：“只要你能避过我的流星五刀，就算要我的人头，我也不会介意。只是，流星五刀还从没有被人闪开过。” 他轻轻道：“一！” 岳彬彬心中扑通扑通直跳，知道乃是大敌，不敢分心。 高别离和柳叶也是紧张无比，但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开口。 赛飞刀手里的动作完全停止，道：“二！” 黄豆般的汗水从岳彬彬的额头渗出来，流过脸颊，流入衣襟，他吞了口唾液，按住紧张的心情，不让情绪影响自己。 高别离和柳叶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射出口，嘴唇干枯，又兴奋又紧张，因为只要赛飞刀的飞刀一出手，谁胜谁败在片刻间便能分出。四大公子在武林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武功自有高人之处，能否避过飞刀，实难预料。反观赛飞刀多年来纵横大江南北，飞刀出手，从不落空，这次是否威风如旧，实很难说。 赛飞刀坐直身子，最后一声出口：“三！”手中银光一闪，多了四把飞刀。 岳彬彬脸色沉毅，前进一步。 第十八回 第一个朋友(7) 眼看飞刀即将出手，忽听一人道：“大家别动手！” 说话之人正是我们的主人公常多晴，他继续道：“大家有话好说，何必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枪呢？” 赛飞刀淡淡一笑道：“不用急，下一个便来杀你。” 常多晴奇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吗要杀我？” 寒飞刀道：“那匹大宛名马，你不问自取，死有余辜。” 常多晴啊了一声，连忙拱手道：“原来那马是你的，真是对不起，昨天他们追我追得紧，我顺手骑了它逃跑，它真是一匹好马，现在我就还给你，你别生气。” 李果这时转身望向别处，哼起小调。 赛飞刀瞥了李果一眼，道：“我不会生气。” 常多晴道：“那我就放心了，改天再请你喝酒。” 赛飞刀道：“我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避得开我的飞刀，我还要请你喝酒。” 常多晴忙道：“不敢，不敢，我的武功很差，想来一定避不开。” 赛飞刀淡淡一笑道：“偷马之时，你有没想过避不开飞刀？” 常多晴道：“那时我不知道马是你的，什么也没想。” 李果的歌声越来越响。 寒飞刀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别吵！” 李果虽没立即不唱，但声音却低了下来。 赛飞刀脸色一沉，对常多晴道：“你若不想死，跪下叩头，自断两脚，我或许会放了你。” 常多晴道：“你怎么这样子，至多……”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至多我给你银子，当作租金，如何？” 赛飞刀淡淡道：“这匹马跟随我多年，就如我的老婆一样。” 他盯着常多晴道：“我若借你老婆用了一天，你肯不肯只收我的租金便算了？” 这个比喻实在太不恰当，简直就是下流，常多晴道：“这是马，怎能……怎能说是老婆呢？” 李果这时哼完一曲，接着唱起歌来，唱的便是当时很流行的江南小调《摇船的女子》，自觉歌喉不错，忘形之下，大声起来。 赛飞刀冷冷道：“别吵！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我便杀了你！” 李果道：“对不起！”把歌声压低。 常多晴道：“咦，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出口闭口都要杀人。” 赛飞刀淡淡笑道：“因为我本来就喜欢杀人。” 岳彬彬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出一声。其中岳彬彬神色木然，全身乏力，虽然刚才和赛飞刀还没动武，却仿佛大战了一夜，其实他心中自忖只有两成把握能接住飞刀，现在还活着，却似到鬼门关走了一回一般。 赛飞刀这时转过头，盯着岳彬彬，淡淡道：“你跪不跪？” 岳彬彬紧闭双唇，恍若未闻。 赛飞刀道：“你自信接得住我的飞刀？” 岳彬彬目光闪动，依然不语。 赛飞刀突然笑道：“我听说武林四大公子一个比一个高傲，早想杀掉一两个，看看剩下的是不是还敢骄傲，今天总算能如愿了。” 忽听一人笑道：“只是不知道赛兄想先杀谁？” 第十九回 第一个朋友(8) 笑声之中，一人轻飘飘来到众人旁边，只见那人一袭儒衫，英气勃勃，是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 岳彬彬笑逐颜开道：“林兄，你也来了。” 高别离和柳叶吃了一惊，相继行礼道：“林公子，在下有礼了。” 来人一一还礼，转身对赛飞刀一揖道：“赛兄，请了。” 赛飞刀微微一笑，道：“赛某人真是三生有幸，一日之中得见两大公子，哈哈。” 来人正是武林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一的林文武，这时笑道：“赛兄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在下能与阁下相会，才是三生有幸！” 接着又道：“刚才听得赛兄说要杀掉我们四人中的一两个，很是兴奋，忍不住现身讨教。”他转身看着岳彬彬道：“岳兄，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舍命赔赛兄玩一玩，别让四大公子被人看扁！” 说到最后一句突然提高声音，脸色一沉。 四大公子中要数林文武功夫最高，也最高傲，他在江湖中处处受人尊敬，赛飞刀居然敢出言挑衅，纵知武功不及他，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何况有岳彬彬在旁相助。 赛飞刀轻轻一笑，道：“武林四大公子，嘿嘿，只怕从今天开始便要改为两大公子，好笑好笑！” 林文武也笑了，道：“流星五刀，流星五刀，只怕今天之后就要改成流星死刀，好笑，好笑！” 干笑几声。 岳彬彬也跟着笑。 常多晴道这时道：“大家冷静点，何必大动干戈，都是我的错，为了我一个人惹得大家不和。” 林文武皱眉道：“岳兄，这人是谁？” 岳彬彬道：“听人说，他是大淫贼王漫心的结拜兄弟。” 林文武瞥了常多晴一眼，露出厌恶之色，对岳彬彬道：“那么，大淫贼在哪？” 岳彬彬道：“我正要问他，赛飞刀就出来阻挡。” 林文武道：“我不跟这类人说话，你来应付他。” 这时李果的歌声不知不觉又大响起来。 林文武望了一眼，便转身对着赛飞刀，由于李果背着众人，林文武只看到他的背影。 常多晴回头对李果道：“李兄，你小声一点！” 李果便小声一点，过了一会完全停止。 岳彬彬盯着常多晴道：“小子，快点说出王漫心在哪？” 常多晴苦着脸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骗你干吗？” 岳彬彬道：“你不说，我先挖了你的双眼。” 赛飞刀忽然开口道：“这个人是我的，他的眼睛也只能由我来挖。”岳彬彬转身怒道：“你非要和我们作对不可吗？” 赛飞刀淡淡笑道：“不错，我便是要和你们作对。” 岳彬彬走前几步，和林文武并排。 第二十回 第一个朋友(9) 林文武笑道：“岳兄不用动气，既然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总要讨个公道。” 赛飞刀道：“听说福建林家堡是武林的大世家，堡主林龙王九九八十一手‘飞龙掌’玄奇高深，一经使出惊天动地，不知他的后辈学到了几成。” 林文武笑道：“纵然只学得家父武功的一成，也足以对付邪魔歪道。” 赛飞刀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 他盯着岳彬彬道：“家传武功，你又学了多少？” 岳彬彬道：“不多不少，够用而已。” 赛飞刀点头道：“好一句够用而已。” 他对林文武道：“等会我用三把飞刀打你上身，两把打他胸膛，先说出来，因为我要让你们知道，就算明知我出手的部位，两位也一样避不过。” 林文武脸色一沉，道：“你尽管出手，一次打不中，再打第二次，我们让你试到够为止！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赛飞刀道：“很好！” 他飘身下落，右手一垂，手中刀光灿灿。 林文武左脚伸前，全神戒备。 岳彬彬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贯满精力。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紧张的气氛压得每人大气都不敢喘。 阳光明媚，和风轻吹，高别离和柳叶却冷汗淋淋，如入寒冰。 赛飞刀双目眯成一条直线，眼中精光闪动，锐利如刀。 岳彬彬开始感到后悔。面对着赛飞刀站的姿势，纹丝不动的双手，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发现自己的信心正在萎缩。 林文武也没好到哪去，他生平大大小小几十战，第一次如此紧张，那种令人透不过气的感觉使他几乎要呕吐，忍不住想大喝一声！ 常多晴也感到情形与刚才大不相同，一颗心怦怦直跳，不自由主地倒退两步，又再退两步，双方沉默的时间越久，他的呼吸就越急。 胜败片刻便可见分晓，只要赛飞刀的流星五刀一出手，一切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歌声袅袅扬起：摇船的女子啊，她婀娜多姿，她美丽动人，甜甜的嗓音，迷人的笑靥，…… 歌声响起，把肃杀的气氛冲淡了许多。 常多晴认得是李果在唱歌。 歌声响时，林文武和岳彬彬忽然全身一震，同时倒退三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岳彬彬回头望去，道：“又是你在唱歌！” 李果对着他笑道：“是啊，好不好听？” 岳彬彬哼了一声。 林文武转身看去，一见李果，失声道：“原来是你！” 李果道：“咦，是你！” 林文武瞪大眼睛，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果笑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喂，你来得正好，这些人想害我的朋友，你帮我劝劝他们。” 林文武斜了常多晴一目，道：“他是你的朋友？” 李果道：“是的。” 林文武苦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又有谁敢为难他？” 岳彬彬不服道：“林兄，他是谁？” 李果行礼道：“在下姓李，单名果。” 众人大惊失色。 第二十一回 第一个朋友(10) 岳彬彬铁青着脸，道：“你就是那个到处说自己天下武功第四，独身挑‘白门’，单掌伤黑风五怪的李果？” 李果微笑道：“是我。” 赛飞刀快语道：“你真的一人打死黑风五怪？” 李果道：“我只是伤了他们，他们死了吗？不会吧！” 柳叶呼吸急促，极端兴奋，双眼亮光闪动，犹如见到崇拜已久的偶像，道：“你的武功真的天下第四？” 李果道：“应该如此。” 高别离道：“你既然说自己的武功天下第四，那排名在你前面的是谁？” 李果想了一会，道：“若论到刚猛沉稳，我不如少林方丈虚怀禅师；若说到飘渺轻灵，我不如武当萧萧真人；而奇诡奥妙，也不敢与奇异老人相比，如果这三人活着，而又没奇人出现，在下理所当然就是天下第四！” 赛飞刀道：“什么天下第四！我可不信有这种事？” 李果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信？” 赛飞刀道：“除非你接得住我的流星五刀！” 只见空中白光一闪，五把飞刀脱手射出！ 没人想到赛飞刀第一个出手的对象是李果，而不是林文武或岳彬彬。 在那杀人的气氛中反倒没事发生，这时飞刀说射就射，事先毫无征兆。 小刀飞起之时，大地的生物仿似突然停止活动，刀光闪时，万物都为之失色无光。 果然是天下无双的飞刀，不愧是未曾失手的绝技，连远方的云彩，无声的树木都似露出兴奋之色。 小刀脱手时，便立即到了李果身躯的三寸外，赛飞刀露出满意的表情，流星五刀毕竟没让他失望，依然无人能躲。 也就在这时，五把飞刀突然慢了下来，赛飞刀的一颗心立即开始往下沉！ 李果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晃，满天刀光忽灭。 常多晴吐出了一口气。 只见李果看着右手，有节奏地点头道：“一，二，三，四……”突然尖叫一声道：“还有一把呢？” 常多晴吃了一惊，道：“是啊，还有一把呢？” 林文武等人也是吃了一惊，忍不住望向赛飞刀。 只听李果道：“各位观众！” 左手伸出，张开手掌，手中赫然躺着一把飞刀！ 常多晴啊了一声道：“原来在这！” 赛飞刀脸色白如透明，满眼泪水，走前一步，道：“你真的接住了我的飞刀么？你真的轻而易举就接住我的飞刀么？” 说完转身便走，行出几步，停住返身道： 李果李果，奈何李果！ 李果李果，天下第四！ 言罢凄然离去。 第二十二回 思恋的代价(1) 二月初十。 暖风轻吹，阳光温柔地照在大地。 路旁草丛在风中微微摇曳，瑟瑟柔音，犹若情人低语。 常多晴喘着气把马拴好，他和李果两人从早上出了城到现在，已经连续奔驰了近三个时辰。 李果笑道：“不用担心饿了肚子，我身上有几张烧饼。” 常多晴道：“留着你自己吃吧，到了前面村落，我可要大吃一顿。” 李果道：“幸亏有了赛飞刀这匹马，否则赶起路来可要慢得多。” 常多晴道：“喂，你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到泰山是吧？” 李果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发生，两天后便可到了。” 常多晴道：“那就好，我可不想错过泰山武林大会，难得四年一次，说什么也要去见见世面。” 李果道：“我也这么想。” 常多晴转头向四周望了望，想了一会，拉着李果手，道：“我们到那边坐坐。” 两人找了个比较的地方坐下。 李果笑道：“干什么，有话就说吧。” 常多晴想了一会，讪讪地说不出话。 李果眯着眼睛道：“说啊。” 常多晴讷讷道：“李兄，你，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李果哈哈大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常多晴道：“有没有？” 李果笑道：“没有，不知道以后有没有。” 常多晴笑道：“真是胡说！” 李果笑道：“干吗突然问起这个？” 常多晴道：“唉，刚才不知怎么地，想起了一个女孩，其实啊，唉，其实这些日子，我天天都想着她。” 李果道：“她是谁？” 常多晴摇头道：“我也不认识，只是在一间客栈见过她一面。” 李果笑道：“一面而已，想必她长得很美了。” 常多晴道：“各人的眼光不同，不知别人什么评价，但对我来说，她就像仙女一样。” 李果掩嘴直笑，道：“真的这么厉害？” 常多晴眼中露出温柔之色，整人沉醉于回忆里面，道：“她真美！” 李果笑道：“我听说武林中有两个公认最美的美人，将来你有机会见到她们，那才知道什么叫做美女。” 常多晴摇头道：“无论什么女孩都不能代替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李果道：“她是不是江湖中人？” 常多晴道：“从打扮看，应该是吧，唉，一想到她惊人的美貌，无双的娇躯，我的心就不停地乱跳。” 李果笑道：“将来遇到她，你自己或我帮你去认识她。” 常多晴道：“多谢了！” 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没有你英俊，她，她未必肯跟我做朋友。” 李果道：“不用担心，难得你这么痴心，一定可以成功的。” 常多晴苦笑一声，道：“但愿如此。” 第二十三回 思恋的代价(2) 李果从怀里拿出几张烧饼，问道：“要不要？” 常多晴摇头，道：“你自己吃吧。” 李果道：“你不饿吗？” 常多晴微笑道：“我想吃果子，你最合适。” 李果道：“什么我最合适？” 常多晴道：“你名字有个果字，当然可以拿来吃。” 李果哈哈笑道：“那你吃吧。” 两人笑了一阵。 常多晴眺望远方，缓缓回头道：“李兄，看来你对江湖上的事比我知道得多了，你跟我说一些，如何？” 李果道：“你想听什么？” 常多晴道：“比如说一说哪些人的武功高强，以后我遇到也可以小心一些。” 李果道：“这个吗……” 想了一会，道：“常兄，你有没有听过‘一奇二怪三剑友’这句话？” 常多晴点头道：“这句话我倒听说过，不过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果道：“其中一奇是指奇异老人，二怪是指天山二怪，三剑友是指武林中三个用剑的武林前辈。” 他接着道：“其中奇异老人的武功奇异深奥，六人之中功夫以他最高，实是一代天纵之才。” 常多晴道：“这么说，江湖中要以这六人的武功最强了，是吧？” 李果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虽然六人每个都可算是一流高手，但天下英雄中，高手如云，不一定都输于他们。” 他看着常多晴道：“不妨对常兄直说，除了奇异老人外，其他五人，兄弟自信不输他们。” 常多晴沉默半晌，又道：“李兄，那么，天下谁的武功最高？” 李果道：“这个问题实在难以答复，嗯，天下武功最高，以我来看，应该出在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和奇异老人三人之中，但他们从未交过手，很难说谁高明一些。” 常多晴道：“你猜测谁厉害点？” 李果想了一会道：“我心中觉得是奇异老人高明些。” 常多晴哦了一声，道：“不知道何时能见见这位老前辈。” 李果道：“近二十年来，江湖上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也无人知他的下落，只怕你很难遇到。” 常多晴笑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李果道：“常兄在江湖上行走，将来总有机会遇到其中的一两个的，到那时，哈哈……” 常多晴摸了摸肚皮，道：“给我个饼。” 李果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不要。” 常多晴抢过一个，道：“你管得了我？” 李果哈哈笑着。 第二十四回 思恋的代价(3) 吃下半个饼，常多晴问道：“李兄，你觉得青城派如何？” 李果道：“青城派人才济济，算不错了。” 常多晴道：“那么，青城派之中一定有很多高手吧？” 李果道：“好手是很多，若说真正的绝顶高手，我想，总共只有三个。” 常多晴道：“是哪三个？” 李果道：“第一个是青城掌门人韩羽，他是三剑友之一，武功如何，可想而知。” 常多晴道：“啊，原来他是‘一奇二怪三剑友’之一。” 李果点头。 常多晴道：“那么，还有两个呢？” 李果道：“剩下的两个分别是第二代弟子中的王小城和赵小勇，这两人虽然入门不到十年，却是学武的人才，无论是掌法，剑法都已到炉火炖青的地步，纵然比韩羽有所不及，也差不了多少。” 常多晴道：“这两人的武功真的这么高吗？” 李果点头道：“他们还年轻，再过几年，可能连青城掌门也要逊上几分，嗯，至于第一代弟子中反而无什么拔尖人物，除了一个叫朱磊的功夫较硬外，余人都没什么。” 常多晴道：“你能不能打赢他们两个？” 李果笑道：“怎么，你想救王漫心？” 常多晴道：“我不知道。” 他心知王漫心作恶多端，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曾经害过多少可怜女子，可谓死有余辜，但是不管如何，对自己总是一片真诚，实不忍眼铮铮看他去送死。 李果见他脸上犹豫不绝，正色道：“常兄，我和你一见如故，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但做事总要有个原则。王漫心是个采花大盗，害过的人不计其数，若是让我遇到，我不杀他，就算是给你面子了，还要我去救他……” 他摇摇头，苦笑道：“我不可以这么做！” 常多晴道：“我明白的，李兄，我不会为难你，我，唉……” 李果道：“赶路吧。” 第二十五回 思恋的代价(4) 这一日来到泰山附近的一个小镇，常多晴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这时离二月十五的武林大会已经不到三天，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从中原各地陆续到达，仿佛百川千河汇集归海，其势吓人！ 李果和常多晴两人坐在客栈大厅，低声交谈，不时抬起头打量入门的江湖客。 常多晴道：“李兄，这人可真多，有些怎么打扮得离奇古怪的？” 李果微微一笑道：“一些人喜欢矫情干誉，故意穿得古灵精怪，吸引人家注意。” 常多晴压低声音，道：“李兄，你看那边那个胖子，肥得不得了，真好笑。” 李果转头一看，道：“那人是河南有名的高手，人称‘饿鬼’张老三，他也不是真的肥，只因他以前练功夫时，一次不小心走火入魔，才变成这么胖。” 常多晴道：“哦，原来如此。” 客栈很大，客人们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突然常多晴猛地埋头，拉着李果衣袖道：“她来了，她来了。” 李果一怔，道：“谁来了。” 常多晴抬头扫视一遍，伸手指着左边，道：“在那里。” 李果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忍不住轻啊一声，道：“真美！” 常多晴道：“就是她！” 李果先是一呆，随即笑道：“就是你的整天想着的那个？” 常多晴点头。 李果拉直他的身，道：“你干什么，躲在下面！” 常多晴捂着胸口道：“我好紧张，我好紧张啊！” 李果再瞥了一目，道：“哇，真的很美啊！” 常多晴偷窥一眼，道：“她，她，我……我终于再见到她了。” 李果微笑道：“她旁边还有几个座位，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常多晴不知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怕，全身抖动，道：“你认识她吗？” 李果道：“不认识。” 常多晴道：“那打什么招呼？” 李果笑道：“过去认识认识，没有人生下来就相识的。” 他硬拉着常多晴走过去，在那女孩旁边坐下。 第二十六回 思恋的代价(5) 常多晴脸色苍白，一颗心在胸部震动得似要跳出来。 那少女冷冷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干什么？” 李果道：“姑娘你好！” 他指着常多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姓常，名多睛，他想和你做个朋友。” 那少女向常多晴打量一下，道：“我不认识他！” 她对常多晴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事实上每天沉醉地注视她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常多晴只不过其中一个而已。 李果微微一笑，道：“不认识才要做朋友吗。” 那少女又望了常多晴一眼，见他鼻子勾不勾，高不高，嘴巴不长不短，除了一双眼睛较为明亮外，实无什么可赞之处，不由露出厌恶之色，道：“我的朋友已经够多了，不想再交别的人，请你们走开！” 李果对常多晴道：“常兄，你出声啊。” 常多晴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姑娘，我……我是真心想和你做个朋友的，可以吗？” 他双眼真诚地注视着她一双秀目。 那少女皱起眉头，转开头道：“不可以！” 接着又道：“请你和你这位朋友走开！” 常多晴心中一震，满脸凄凉，缓缓站起，乏力地说道：“我们走吧。” 李果也觉脸上无光，和常多晴回到原来桌子，二人无语。 常多晴低着头，默默喝酒，心中充满难受和失望，多少个夜晚的苦苦思念，却发现人家不但对他毫无印象，而且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想着想着，忍不住长叹一声。 过了半晌，有两人从处面走进客栈，是两个衣着锦衣的青年。 那少女站起道：“怎么这么久？” 那两人走过去，一人笑道：“还久啊，我们一办完事就立即赶来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我说久就是久。” 另一人哈哈一笑道：“那就是我们错了，你想怎么罚？” 那少女噗哧一笑道：“谁有功夫理你们，坐下吧！” 常多晴望向他们三人，盯着那两个青年，发现那两人长得甚是俊美，不由得摇了摇头，转去望了英俊的李果一眼，更是自惭形秽，一种强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心中想，若说到英俊，看来李兄还要赢他们三分，我若有李兄的外表，那，唉…… 这时，少女三人付了账出门离去。 我们可怜的主人公常多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几欲泪流。 第二十七回 思恋的代价(6) 忽听隔桌有人说道：“想不到陈姑娘也来了，那么林姑娘也会来了。” 另一人说道：“老兄，刚才那两个男的，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许华敬和孙有墨吧？” 刚才那人笑道：“正是他们，除了这些有名望的公子，谁有资格和陈姑娘坐在一起。” 另一人道：“真羡慕他们。” 常多晴心中一动，转头望去，看到说话的两个人就坐在西面一张桌旁，站起来走近，道：“两位大哥，向你们讨教几个问题可以吗？” 那两人其中一个很胖，便是刚才常多晴和李果研究的那人，另一个满脸麻子，听常多晴这么说，都很热情，胖子道：“来来来，坐坐！” 常多晴道：“多谢！” 坐了下去。 胖子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常多晴说了自己的名字。 那两人抱拳道：“久仰，久仰。” 常多晴道：“两位大哥，你们谈的是不是刚出门的那位姑娘？” 那两人露出一种会意的笑容，胖子笑眯眯道：“兄弟，你说的可是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孩子？” 常多晴点头道：“我觉得那女孩子好美丽。” 此话一出，那两人哈哈大笑，那满脸麻子大笑道：“原来兄弟和我们是同道中人，来来来，在下敬你一杯！” 常多晴回去拿了自己的杯子过来，喝了酒，问道：“你们认识她？” 胖子哈哈一笑，道：“只要在江湖中闯过几年，任谁都知道她。” 常多晴急道：“那么，她是谁？” 那麻子见常多晴如此猴急，大为好感，犹如碰到知己一样，道：“她不就是江湖两大美人之一……” 常多晴啊了一声，打断麻子的话，不住口地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么美，名不虚传，真令人感动。” 胖子欣赏着他的表情，甚是满意，道：“当然美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把她和林珍怡列为江湖两大美女。” 常多晴快声道：“那么，她姓什么？” 其实刚才他已经从两人的谈话中听过，现在只不过是求证一下。 麻子道：“她姓陈。” 常多晴不停地点头道：“姓得好！姓得好！多动听的姓啊！” 胖子和麻子两人哈哈大笑，觉得这位仁兄很是可爱，谈起来特别投机。 常多晴又问道：“那么，她，她叫什么名字？” 声音之中竟带着颤抖。 麻子刚要开口，胖子抢着道：“这次由我来说！” 麻子笑道：“那你说吧！”胖子盯着常多晴，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道：“她叫欣欣，欣赏的欣。” 常多晴眼中泪光闪动，道：“陈欣欣！陈欣欣！多甜的名字，多好听的名字啊！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 胖子和麻子对望一眼，深表同情。 胖子道：“常兄，你也喜欢上她。” 常多晴点头道：“是啊，我，我……真心喜爱她！” 胖子两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胖子道：“常兄，我们一见如故，别说我不提醒你，节哀顺变吧！” 第二十八回 思恋的代价(7) 常多晴道：“为什么这样说？” 胖子道：“兄弟，江湖上喜欢这两大美人的男子多如牛毛，竞争何等激烈，不是大哥小看你，还是乘早绝了追她之心吧。” 常多晴道：“难道我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麻子道：“我先问你，你有没有钱？” 常多晴摇头道：“我的钱财实在太有限了。” 麻子道：“有没有势？” 常多晴道：“没有。” 麻子道：“有没有迷人的外表？” 常多晴只得再次摇头。 麻子道：“武功高不高强？” 常多晴苦笑。 麻子道：“在江湖中有没有名？” 常多晴长叹一声，道：“我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 胖子叹息道：“兄弟，你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江湖中有上面五种优点的人并不在少数，就算你种种具备，也未必追得到她，别说你什么都没有了。” 常多晴道：“这么说，我，我这辈子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两人不答，只是叹息。 常多晴道：“刚才那两人就什么都有吗？” 胖子道：“刚才那两人是林许孙岳武林四大公子中的许华敬和孙有墨，人品武功俱属一流，也只有这种名门子弟才有资格做陈姑娘的朋友。” 常多晴脸色木然，心中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 麻子道：“兄弟，刚才那两人的外表举止你是亲眼所见，都是人间龙凤。你不要太伤心。” 常多晴喉咙似被某物塞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胖子摇头道：“兄弟，江湖中有多少男儿也是像你这样的，比如我们两个，也是迷恋她的人中的一个，喜欢人家又怎么样呢，谁叫我们这么差，看开一点了。” 麻子道：“唉，像我们这种人，能远远望人家一眼就满足了，还能做什么，若是放纵情感，到后来害苦的只是自己。” 胖子为三人的杯子都满满地倒了酒，举起杯道：“来来来，为我们这群渴望爱情，又不能得到爱情的苦闷青年干一杯，喝一杯‘我要爱情酒’！” 常多晴默默举起酒杯，只觉满口苦水，但怕拂了美意，闭眼喝下。 常多晴低声道：“刚才那两人之中，想来一定有一个是她的情人吧？” 胖子嘿嘿一笑，道：“做陈姑娘的朋友，他们还够资格，若说情人，嘿嘿，那还不太够。” 常多晴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欣欣还没情人了？” 胖子和麻子同时脸色一沉，胖子板着脸道：“常兄，你说话可要有个分寸，陈姑娘又不是跟你很熟，干吗直接叫她的芳名？” 常多晴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两位不要见怪！我以后只叫她陈姑娘。” 胖子这才露出笑容，慢慢道：“她也不是没有情人。” 常多晴脸色一黯，道：“她的情人一定很有钱了？” 胖子道：“那倒不是，她的情人钱倒不多，但是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武功方面更是令人佩服。” 常多晴苦苦忍住泪水，勉强问道：“她的情人是谁？” 胖子道：“她的情人便是青城派的第二代弟子王小城。” 一时之间，常多晴只觉天昏地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第二十九回 思恋的代价(8) 常多晴和李果信步走在山上，李果四方眺望，尽情领略泰山风景。 常多晴低垂着头，难得抬起一次，苦恼烦闷中又带着些许欢喜，并有一种充实的感觉。 他心中想，今天总算知道了她的姓名，嗯，还跟她说了话，虽然态度冰冷，但却回味无穷，若是明天能再多了解关于她的事，说上一两句话，那就满足了。 但是，一记起陈欣欣已是有男友之人，满腔立即被苦楚、无奈所替代，忍不住长叹一声。 李果苦笑道：“常兄，你别这样，今天到现在为止，你至少已经叹息了一百次。” 常多晴长叹一声，道：“李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真是个不幸的人啊！” 李果道：“都是我不好，一点都帮不了你。” 常多晴挥手道：“不关你的事，唉，她的情人如此优秀，我这辈子是赶不上他的了，更别说成为她的……唉……。” 李果微笑道：“别想这么多了，以后总能找到好女孩，何必急于一时。” 常多晴摇头道：“除了她，我什么女子都不要。” 李果也忍不住长叹一声。 武林大会终于开始，泰山山上人头密集，声音沸腾。 今届的主持人福建林家堡堡主林龙王身披长袍，气定神闲地走上用巨石建成的主持台。 只见林龙王向四方的江湖人士抱抱拳，朗声道：“现在我宣布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现在开始！” 台下登时响声一片掌声。 等到声音稍歇，林龙王才复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可说都是热心之人。好在由于大家的努力，这四年来江湖平安无事，一些地方虽还有作恶为歹之徒，但毕竟是小问题，相信再经我辈多做努力，一定能让江湖太平安宁。” 台下又响起了一片掌声。 这武林大会四年一次，目的在于研究讨论近四年来所发生的事，以及谈论接下来的四年该采取什么措施，保证江湖安宁。可喜近几十年来，武林中都相安无事，大家过得甚是美好。 而若是出现什么灾难，大会之中也会讨论解决的办法。若平静太平，那么便只是例行公事，开会谈谈几天，便即了事。 每届大会会期一般为十五天，但若有特别情况，可以廷长，其中自组织大会以来，最高的记录是二个月。 第一天由林龙王说了一些场面话会议便结束，接下来的几天还有河南岳东青报告近年河南发生之事，青城掌门韩羽报告四川近四年发生之事，等等等等。 常多晴和李果混在人群里面，听着台上讲话。 常多晴一边听一边举目四望，寻找佳人影子。忽地眼前一亮，见到陈欣欣正好站在主持台左面的一块大石上。 常多晴心花怒放，紧紧盯着她，觉得越看越美，恍惚之中见到她旁边站着一人，浑身一震。 陈欣欣旁边那人正是青城王小城！ 常多晴神情凄凉，连他心里也忍不住赞道：“真是天生一对！” 王小城静静地听着，脸色温蔼，有时陈欣欣拉他衣袖，说了几句话，他微笑着回答，总能引得陈欣欣一阵娇笑。 常多晴见她笑一次，心里就痛一遍，暗暗伤叹。 林龙王长长的一番话说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告结束。 第一天的大会结束了。 第三十回 思恋的代价(9) 常多晴见人开始散去，便拉着李果下山。 忽听一人叫道：“李兄，原来你在这！” 两人转头望去，却是林文武和岳彬彬两个。 林文武走近笑道：“李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果笑道：“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可以错过。” 林文武哈哈大笑一阵，道：“李兄，家父有意与你一见，不知你有没有空？” 李果笑道：“求之不得！” 林文武笑道：“李兄的功夫独步天下，能和李兄成为朋友，也算是我林某人的大幸，来，我带你去见爹之后，再介绍一些朋友结你认识。” 李果笑道：“如此多谢了。” 他转头看向常多晴。 常多晴道：“李兄，你就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李果道：“常兄说哪里话，你若不去，我也不去。” 常多晴故意眯着眼睛笑道：“我有私事要办，你跟着我干什么？” 李果哈哈一笑，道：“神神秘秘，那么小心了，早点回客栈，我今晚一定回去。” 常多晴笑道：“行了，还怕我丢了吗？玩得开心点！” 李果挥挥手，和林文武两人离去。 常多晴看着他们离去，心中感到无比寂寞，他知道别人想见的只是李果，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拒绝。长叹一声，心想自己真是个可怜人。 常多晴自己信步在山上孤独地走来走去，直到晚上才回到客栈时，李果还没回来。 常多晴自己吃了饭，洗了个澡，进入房间，正好李果回来，问道：“这么晚？” 李果笑道：“是啊，应酬的人多吗，喂，你吃了饭没有，我怕你饿了肚子，带了东西回来给你。” 常多晴甚是感动，道：“多谢李兄，我吃了。” 李果又问道：“今天去做什么了？” 常多晴笑起来，道：“不告诉你，你慢慢猜，等猜到了再对你说。” 李果笑道：“我若猜到了，还用你说。” 接下来的几天大会继续进行。 第三十一回 思恋的代价(10) 由于林文武的介绍，认识李果的越来越多，有的本来以前听他说自己天下第四，早想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前要求比武，但往往都是轻易被打败。随着被打败的人武功越来越高，比武的次数大为减少，到了第五天，已经无人再来生事，纵有一些心里还不服气，但见比自己功夫高明很多的都栽在李果手上，也不敢再来献丑。这样一来，李果无形之中成了今年武林大会的一道奇影，光芒四射！ 林文武大是欢喜，因为他已经成为李果的好朋友。 李果也是非常开心，终于让世人都认识了他，渐渐地，很多名门弟子都托人介绍，和他做成了朋友，一些本有意与李果结交的，见他的朋友个个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不由自主感到自卑，不好意思来访，因为连九大派掌门人，四大世家的主人都曾为李果设下酒席，热情款待，自问本人实无资格做他朋友。 众人都想，少林方丈大师一心向佛，并不想介入武林纷争；武当萧萧真人近年闭关修练，并有退隐之意，而奇异老人消失江湖近二十年，生死未卜，想来是从此不出，是以，李果表面上是天下第四，实际上却是天下第一。 常多晴见李果成名，也甚是为他高兴，本来他说自己天下第四，心里并不如何相信，后来见世上高人个个对他如此敬重，不由得深信不疑。 李果的应酬越来越多，却总是想及常多晴，有意拉他多去认识众人，但常多晴有自知之明，知道别人对他温和有礼，只不过因为他是李果的好朋友，若不为此，别人纵不吐他的痰，只怕也不会对他好声好气，所以总是借故推辞。 这一天，李果要常多晴不要出门，有好事给他。 常多晴也就呆在房里，到得中午，李果回来，道：“你看，我带了个人来，你们交交朋友。” 常多晴抬头望去，脸色突然大变，嗫嗫说不出话。 来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陈欣欣。 常多晴红着脸，道：“陈姑娘，原来是你！” 陈欣欣也是意外，她是前两天由王小城介绍认识李果的，由于李果在当今江湖的威望，而心里也的确佩服他，是以两人成了朋友。早上听他说有好东西给她，跟他到来， 陈欣欣微微一笑，道：“你好！” 常多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道：“好好好，陈姑娘，你请坐！” 陈欣欣见他一见自己就手忙脚乱，脸红耳赤的样子，也有些感动，笑道：“好。” 她盈盈坐下。 李果笑道：“你们多聊聊，等会我再来。”说完离去。 常多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设想着和陈欣欣交谈过多少次，心头有着无数言语要跟她讲，但一见面却半句也说不出。 陈欣欣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坐下？” 常多晴省悟过来，慌忙坐下，道：“坐坐坐。” 由于他心中紧张，脸色反而不亲切，看上去倒有些阴沉。 这显然也感染到陈欣欣，她也稍稍严肃地坐着。 常多晴想破头皮才想到一句话，道：“陈姑娘，王少侠好吗？” 这句话一出口，他立即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因为这问题不但愚蠢，而且愚蠢得可笑。 陈欣欣微笑道：“他很好。”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阵，陈欣欣站起来，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常多晴也站起来，失望道：“这么快？” 陈欣欣点头道：“改天再聊。” 常多晴道：“好。” 把她送走之后，常多晴整人如在梦里，自己竟然能和梦中情人同在一间房里聊天，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总共还没说上十句话。 第三十二回 思恋的代价(11) 一直到晚上，李果才回来，他笑道：“怎么样，谈得开心吧？” 常多晴道：“还不错。” 他看着李果道：“李兄，我有话跟你说。” 李果微笑道：“什么事？” 常多晴想了一会才道：“李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看着李果，接道：“不过，请你以后不要，不要为难陈姑娘。” 李果一呆道：“为难她什么？” 常多晴凄凉道：“她并不想跟我说话，你又何必为难她呢？” 这句话越说声音越低，到后来几乎听不到。 李果想了一会，长叹一声道：“常兄，兄弟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常多晴站起身道：“多谢李兄。” 他眼中含泪道：“但她是不会喜欢我的。” 说完急忙走出房间，生怕让李果见到自己的泪水。 第三十三回 自伤(1) 武林大会继续着。 李果的名气越来越大。有一天王小城和赵小勇带着一个女孩子一起来访。 常多晴一大早就出去，这几天他总有意地让出房间给李果。 见三人进来，李果笑道：“王兄、赵兄，你们来了，咦，这位是……” 王小城笑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武林两大美人之一的林珍怡林姑娘。” 那女孩子啐了他一口，道：“什么美人？王兄就爱乱说。” 李果笑道：“你好，你好！” 心中暗赞：“果然名不虚传！” 王小城哈哈一笑，对林珍怡道：“这位便是天下第四李果李公子。” 林珍怡双眼含情，盯着李果微笑道：“你好！” 李果脸上一热，全身有些发软，道：“你好！” 又忙道：“大家坐下再说。” 跟着三人交谈起来，过了一刻，王小城和赵小勇托辞说还有事情，向李果告辞。 林珍怡也站起来，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王小城道：“不用不用，你和李兄刚认识，多聊聊。” 林珍怡道：“改天吧。” 赵小勇笑道：“不要这么扫兴。” 李果道：“林姑娘！” 林珍怡道：“怎么？” 李果勉强一笑，道：“我还有些话跟你说，我们再说说话好吗？” 林珍怡脸色一红，默默点头道：“嗯。” 当下王小城两人离去。 第三十四回 自伤(2) 李果和林珍怡畅谈起来，觉得性格方面还挺相适。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常在一起，由于林珍怡美秀动人，李果一下子便掉入情网。而林珍怡见李果英俊貌美，武功无双，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也是如痴如醉，芳心飘动，两人没多久便坠入爱河。 常多晴心中羡慕李果，同时也日渐悲伤。 以前李果虽然应酬多，但还总不忘抽出时间和自己倾谈，到和林珍怡恋爱，头脑里充满的只是情人的微笑，深情的眼光，醉人的香吻，已经难有时间想起别的事。 来拜访李果的人每日络绎不绝，李果在时，总是热情接待。 至于常多晴却是落落寡合，在李果面前，一些江湖客对他甚是热情，但若李果不在，例如在山上遇到，往往把头侧开，假装没看到。常多晴本来自卑，这一来更是自轻自贱，走路往往低垂着头，不敢抬头望别人。别人这样对他，他也不生气，只是自伤，若是心胸狭隘之辈，纵不报复，也必定想法让其难堪，比如，只要常多晴在李果面前说某人如此对他，以李果今时今日的地位，那人一定不会好受。自从青城派掌门大会第五天大赞李果武功之后，他的地位一日千里，平时走在路上，也有千万对眼睛用崇拜的眼光望着。有一些前几天还敢跟李果一起喝酒的人，到后来自觉实在配不上人家，也不敢再来找他。现在，只要李果说句话，说，我不喜欢这个人，那么，这人的朋友十有八九都会离开他，“天下第四”的李果既然不喜欢这人，若还有人跟他在一起，不但不给李果面子，简直就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李果毕竟还年轻，见世人如此推重自己，人人赞美自己，骄傲之心当即抬头，但他终究是侠义为本，心肠极好之人，纵对某人有些许轻视之意，却还是热情相待。 常多晴初时还能忍受，到得后来只觉自己实在太渺小，留在这里只是别人的障碍物。到得大会的后期，常多晴实在受不了，便想晚上和李果道别，先行离去。正巧那晚李果一直到深夜才回，常多晴等到亥时，见他还没回，写了张纸条便走。 本来他以为可以在武林大会上多长见识，多交朋友，兴冲冲而来，谁知却成为一生之中最悲痛的回忆，心爱的人和别人共浴爱河，连唯一的朋友都似被人抢走，到最后只能带着难言的悲伤，满腔的泪水，凄惨地离开。 第三十五回 自伤(3) 常多晴自己一人在山东境内无目的地乱走，越走越觉孤独，总是不时想起李果，因为世上只有他这样一个真正的朋友。李果还只年少，介乎孩子和大人之间，难免有些孩子气，有时还很贪玩，但对常多晴却是一片真诚。特别在孤独的黄昏，常多晴看着田间一对对的乡下情侣，更是伤人，常多晴仰头自语道：“李兄，李兄，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多寂寞吗？为什么你不跟我谈心？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多好啊！可是，可是，你现在有了这么多好朋友，我怎能打扰你呢？我……唉……” 自从李果的朋友多起来后，已经没太多时间和他一起了，其中如林文武等人，跟李果的交情，看样子已不输于常多晴，再加上个林珍怡……常多晴心中难受，仿佛李果被人抢走一般。 常多晴又想到了王漫心，当王小城和李果相识后，常多晴立即要李果向他打听消息，王小城苦笑回答：“被他逃走了。” 常多晴心想：“王大哥，你在哪里？我不管你是不是坏人，我只要你来陪我。”其实他这种孤独的感觉，全都是因陈欣欣而起，想到她对自己的冷漠，想到对自己的敷衍，想到她和王小城在一起的谈笑风生，常多晴的心就抖动像被恶梦惊醒的小孩。 听着夜风凄凉的吹动声，常多晴几乎要抱头痛哭，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处处受人白眼，若无李果，还要遭人欺负，实是没用至极。 他自暴自弃，有时整天不吃饭，若是困倦，就随便往地上一倒睡眠，不理有无猛兽出现。 这一天，他来到一个小村落，觉得饥饿难忍，只得找了间饭店。 他要了饭，过一会，又要了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常多晴开始联想翩翩，自伤自己可怜的人生，叹息自己的无奈。一想到李果和陈欣欣，他几欲哭泣，他多么寂寞，多么凄凉，世上连一个亲人也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忽听对面一人道：“咦，你不是常多晴吗？” 常多晴一怔，抬头望去，见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大出意料之外，道：“你认识我？” 那女孩子微笑道：“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李果的好朋友吗？” 常多晴苦脸一笑，原来常多晴身边总有强大的李果庇护着！ 那女孩子问道：“你干吗这么早就离开武林大会？” 常多晴道：“大会结束了吧？” 那女孩子道：“三天以前就结束了。” 她微笑道：“过来坐啊。” 常多晴点了点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搬了过去。 第三十六回 自伤(4) 那女孩子笑盈盈地看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为什么这么早就走？” 常多晴微笑道：“反正没什么好看，先走了，你也是从那里刚来的吧？”虽然他还不认识对方，但现在，他只求有人跟自己讲话。 那女孩子微笑道：“是啊，我见你和李果住在一起，才知道你，喂，你认不认识我？” 常多晴摇头。 那女孩子道：“但我相信你一定认识我哥哥。” 常多晴道：“你哥哥是谁？” 那女孩子道：“他就是林文武。” 常多晴啊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四大公子林文武的妹妹，林堡主的女儿。” 那女孩子笑道：“是的，我叫林文凤。” 常多晴道：“你好。” 心中却忍不住叹息：“为什么眼前之人不是陈姑娘呢？为什么她这么丑呢？眼睛比不上陈姑娘亮，皮肤又不白，身材这么差。”不禁摇了摇头。 其实林文凤长得也算匀称，身材也不错，虽不算美，但也有几分姿色，只是常多晴硬把她全身跟大美人陈欣欣比较，相比之下，才产生很丑的感觉。 林文凤道：“你这么快就走，害得李果李公子找得很惨。” 常多晴心中一震，道：“他在找我？” 林文凤点头道：“是啊，自从你走了之后，李公子立即四处寻找，还求他所有的朋友帮忙，找你不到之后，听说两天没睡觉，自怨自艾，说你在生他的气，大骂自己，整天喝酒，经我大哥等人苦劝之后才恢复过来，他受了青城派掌门人的邀请，今年九月到青城山一趟，李公子托负所有江湖的朋友，说若是遇到你，不要责怪你的不辞而别，请替他转告一句话，说：常兄，你忘记兄弟我了吗？你知道我多么想念你吗？你若还没忘记我这个朋友，请你九月到青城一聚，兄弟挂念着你呢。” 她接着道：“你会去是不是？” 常多晴满眼泪水，道：“去，去，当然会去。”若不是林文凤在场，只怕他已经泪流满面。 林文凤又道：“你有李公子这样的朋友，真是令人羡慕。” 她突然笑嘻嘻地道：“其实，现在江湖中最有名可能就是你了。” 常多晴道：“为什么？” 林文凤笑道：“因为李公子要找你吗，别人为了讨好李公子，都是尽全力去找，可能还要拜托亲人和朋友帮忙。” 常多晴摇了摇头，满腔凄楚，世上若没有李果，只怕无人知道有我常多晴这号人物。想到名满天下的李果，自己一无所有，常多晴更是无地自容，满胸都是最深的自卑，最伤的无奈。 第三十七回 自伤(5) 林文凤道：“怎么了，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常多晴低悬着头，几乎埋在桌下，喉咙似被某物塞住，好不容易才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林文凤非常关心，道：“你真的没事？” 声音温柔，连常多晴都为之心动，勉强笑道：“没事。” 他怕林文凤失望，努力装出笑脸，道：“你不用担心。” 接着两人又谈了起来，语言之投机，令他们连时间也忘了。 最后林文凤道：“我想到江南玩，我们一起去好吗？” 常多晴不答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青城派的人往哪里走？” 林文凤道：“他们回青城山吧，不过王少侠和赵少侠以及陈姑娘不知要去做什么事，走的也是这条路，可能过几天就会到这。” 常多晴心里一颤，道：“嗯，我还有事，你自己去江南玩吧。” 林文凤一阵失望，站起来道：“那我走了。” 声音中所含的难受，让常多晴很感动。 林文凤付了账出门离去。 常多晴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地，感到非常内疚，其实他留在这里，无非是为了想见陈欣欣一面。在武林大会时，常多晴见她和王小城很是恩爱，自尊心不容他再留着，这才悄然离去。但离开几日后，立即无比怀念，一种深入骨头的思恋，弹奏着他有生以来最悲哀的音符。 接下来的两三天，常多晴便在附近打转，等待佳人到来。 他的钱还剩下不少，还有大面额的银票在身上，单王漫心给他的碎银，己够生活几个月。 每当摸着这些银票，常多晴总是会想起王漫心，感激立刻浮起。 附近这带有一间很大的客栈，叫做平安客栈，其实方圆几十里也只有这间较像样，是以常多晴留在这地方守株和待兔。 这一天他又静静坐在客栈大厅饮酒，见太阳慢慢西沉，常多晴的一颗心也在往下沉：“看来今天又是空等一天，她是不会来了的，只怕她早已过去，或走了别的路。”长叹一声。 大厅里只剩下常多晴孤零零一个客人，再坐一阵，终于放弃，便要站起身来。 突然眼前一亮，三个人走入客栈。 第三十八回 自伤(6) 常多晴心里甚是感动，眼睛不知不觉湿润，毕竟被他等到了。 进来的正是王小城、赵小勇、陈欣欣三人，他们却似没有见到常多晴，在一张板桌旁坐下。 店小二满脸堆笑，过来招呼。 王小城微笑道：“小二哥，我们肚子饿了，你们这个时候有东西吃吧？” 店小二见对方彬彬有礼，大有好感，笑容变成真实，连声道：“有，有，有。”一见到陈欣欣，全身一震，呆呆地盯着。 陈欣欣毫无表情，对他的眼光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一生也不知有过多少男子这样盯着她，有时看得太过份才沉下脸，但毕竟女为悦己者荣，对方若不无礼，她心中总有一丝欢喜。 王小城见店小二这样子，微笑道：“小二哥！” 店小二恍若未闻。 王小城只得轻推他一下，道：“小二哥！” 店小二啊的一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实在太无礼，脸上一热，道：“对了客官，你们想吃什么？” 王小城微笑道：“初来贵店，也不知有什么可吃，就请小二哥为我们拿主意。” 店小二唯唯喏喏而去。 陈欣欣笑道：“这人真无礼！” 赵小勇两人同时哈哈一笑，王小城笑道：“谁叫欣妹长得这么美！” 陈欣欣当即啐了他一口。 常多晴默默坐在大厅偏僻的一角，当陈欣欣进来，他偷窥一眼后，立即低头，不敢再望去，听到王小城的一声“欣妹”，近日的悲痛瞬间全部涌入胸膛。他知道王小城三人只是假装见不到他，不想跟他打招呼，这一来更不敢抬头。 等酒菜上了后，王小城向店小二要了三间房子，接着和陈欣欣上了楼上客房，放了包裹，才一起下来。 却说这时的客栈不远处正有三人大步走来。 其中一人五十来岁，高大奇伟，满脸霸气，正是“一奇二怪三剑友”中的“游龙剑客”司马长剑。 身边两位却是高别离和柳叶。 其时三剑友已有一人逝世，只剩青城掌门韩羽和司马长剑。 司马长剑非常自傲，认为其他两人不配与自己同名，这些年来苦练剑法，为的便是一一打败其他两人，由于一人死去，所以他的目标只有韩羽一个。只听他道：“刚才真的有青城派弟子走过。” 高别离道：“不错，前辈，那两人可是青城派的顶尖高手……” 司马长剑手一挥道：“就是韩老头也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他的门下弟子算什么东西！” 柳叶哈腰笑道：“前辈剑法通神，自是什么都不怕。” 司马长剑道：“哼，你们两个好好跟着我，少不了好处。” 高别离两人陪笑道：“是是……” 司马长剑道：“先杀一两个青城派弟子示威，再去找韩老头一决胜负。” 说着三人来到了平安客栈。 第三十九回 自伤(7) 进入客栈，司马长剑向大厅扫了一目，见到王小城二人的打扮，心里雪亮，却不出声，跟高别离两人在西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本来高别离和柳叶一进来就该和王小城两人打招呼才是，但现在有了司马长剑这样的首领，不由目中无人。 王小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转头和陈欣欣说话。 常多晴低着头坐在那里，只有抬头喝酒时才敢借机向陈欣欣望一眼，又慌忙垂头，心中不停打鼓。 喝了三杯酒，司马长剑突然开口道：“你们两个可知天下最沽名钓誉的是哪一门派？” 高别离道：“晚辈不知。” 司马长剑大声道：“所以说你蠢，告诉你们，天下最无能，最沽名钓誉的就是四川青城剑派，记住了没有？” 高别离两人低声道：“记住了。” 司马长剑道：“大声点！” 高别离两人只得提高声音：“记住了！” 常多晴心中一惊，这分明就是向王小城他们挑战吗，不过他们两人武功这么好，一定应付得了。 那边的王小城几人却好像没有听见，王小城微笑对陈欣欣说：“欣妹戴了这根叉后，好看得很。” 赵小勇哈哈一笑道：“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陈欣欣啐了他一口，道：“什么如虎添翼？乱用成语。” 王小城哈哈一笑。 司马长剑这时又开口道：“青城派的剑法稀松平常，你们两个想必都知道吧？” 高别离勉强笑道：“其实青城派剑法也是不错的。” 司马长剑怒道：“放屁！” 大声接着道：“就算有些姿势，也是没点实际，如遇到我司马长剑，我保证青城派个个都变成缩头乌龟！” 常多晴脸色一变，只怕王小城登时便要发作，转头望去，却见王小城三人依然谈笑自如。 王小城提起酒壶，为自己和赵小勇倒了满满一杯，又替陈欣欣斟了一些，微笑着对她道：“欣妹是女子，喝半杯就行了。” 赵小勇笑道：“欣欣的酒量在女孩子中算是不错的了。” 司马长剑益发大怒，喝道：“你们看到了吧，青城派个个都是缩头乌龟，青城掌门人韩羽更是一只真正的大乌龟，一见我司马长剑，立即跪下嗑头！” 常多晴脸色又是一变，心想这次他们一定不能再忍。 却见赵小勇几人还是没反应，王小城放下酒杯，看着陈欣欣喝下刚倒的半杯酒，笑道：“欣妹海量。” 赵小勇笑道：“女中丈夫！” 王小城微笑看着陈欣欣，柔声道：“醉了吧？” 陈欣欣道：“有点头晕。” 王小城轻声道：“那你上楼休息吧。” 陈欣欣点头道：“嗯。”望了西边一眼，道：“那你小心点。” 王小城微笑道：“不用担心。” 陈欣欣盈盈站起，莲步走向楼梯。 常多晴一眼不眨地望着她，不放过每一个动作。 王小城和赵小勇微笑着目送着陈欣欣上楼。 常多晴如痴如醉地盯着。 直到陈欣欣走到楼上，进入客房时，王小城和赵小勇两人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大地仿佛突然间变冷！ 一阵凉风吹入，常多晴忽然感到有些冻！ 本来还一团和气的客栈，一瞬间变得死静！ 常多晴想笑一笑，却发现肌肉僵硬，去拿酒杯，发觉满手冷汗！ 大厅里充满了肃杀之气，阴阴森森！ 就在这寒如冰水的气氛中，王小城和赵小勇缓缓站起。 王小城持剑在前，赵小勇握剑跟后，二人一步一步地迈向司马长剑。 第四十回 自伤(8) 在平安客栈随近有一座高山，名字已经有过几次改动，由于客栈的名气，现在这山又被改成了平安山，但平安山却是一点也不平安。 在平安山的附近一带，像其他地区一样，有着许许多多的民间传说，其中有一个就是关于这座平安山的。 据说几百年前，有一个女子由于被人冤枉偷了东西，羞愤之下跑到山上跳崖，从此，人们就说平安山上有一个女鬼，谁若是黑夜敢到那里，那世上就一定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 到了一百多年前，传说又有了改变，人们说，那不是一个女鬼，而是一个男鬼，他身高九尺，长着一双巨大的脚，若有人敢在夜晚到山上，那么这个巨人就会出现，一脚把他压碎，但三天之后又会重新活过来。 到了近几十年，传说又变了。人们说，那不但是个男鬼，面且还是一个又老又丑的鬼，谁若敢在夜里山上，那么，这人会先被鬼水淋湿，接着便可看到有一只鬼在空中飞来飞去，惨声道：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我要扒了你的衣服，我要拔光你的毛…… 这个人先是晕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而且身上的毛真的全被拔出来。 常多晴像许多外来人一样，一到这里，就有村民跟他说了这个传说。常多晴只是付之一笑，那时候他的心中充满凄苦，以为世上再也没什么事可以令他害怕的了。 但是现在，看着王小城两人一步一步地逼向司马长剑，竟然怕得一颗心几乎欲跳出来。 第四十一回 自伤(9) 看着王小城两人缓缓走近，高别离和柳叶两人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司马长剑脸色如常，只是冷冷地盯着桌面。 王小城两人在桌前停下。 忽然其中一个淡淡一笑，道：“青城第二代弟子王小城拜见司马前辈，高兄，柳兄。” 另一个更是有礼，拱手道：“青城第二代弟子赵小勇拜见司马前辈，高兄，柳兄。” 高别离和柳剑慌忙起身还礼。 司马长剑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王小城道：“刚才听得前辈说及敝派，言语之中虽有些过分，但我等二人从小学习，还懂得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个道理。想记住话语，回头慢慢研究。但后来前辈却出言骂人，我们虽然心中难受，可是想到师父说凡事以忍为主，又想，可能我派真有些事情处理不当，引起前辈不满，给骂几句出气也是没什么的。但前辈竟辱及我派掌门，出言挑衅！掌门曾教导门下弟子说：凡事以忍为本，但以不失自尊、不辱及门派为原则，前辈之言实令人无法再忍！” 他突然后退三步，拔剑在手，朗声道：“就请前辈立即拔剑赐教几招！” 亲亲切切的脸上忽地布满杀机。 赵小勇转身把旁边几张桌子推开。 司马长剑哼了一声，徐徐站起，握剑走出来，面对王小城道：“你们是不是一起上？” 赵小勇微笑道：“我师兄若是打输了，在下再上不迟。” 司马长剑道：“一起上吧！” 赵小勇道：“不急不急！” 司马长剑怒气升起，道：“一起来！” 王小城道：“在下先一人讨教几招，请前辈拔剑！” 司马长剑大怒而笑，道：“好好好，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走前一步道：“出招吧，我空手接你剑招。” 王小城道：“请前辈拔剑！” 司马长剑道：“出手！” 王小城道：“如此，恕晚辈无礼了！” 剑光一闪，手中利剑迅速绝伦刺出，空中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司马长剑嗤之以鼻，道：“雕虫小技！” 伸手在剑刃一弹，王小城长剑立即左斜，当即把剑抽回，刺向敌人小腹。 这一剑比第一剑快了很多。 司马长剑哼了一声，打出一拳，击在剑身上。 王小城长剑立沉，只得再把剑拔回。 司马长剑道：“把看家本事使出来！” 王小城第三剑再来，这一剑虽不比前两剑快，却更狠！司马长剑道：“就只这些吗？” 在剑上一拍，王小城急忙收剑，倒跃三尺，抱剑在胸道：“请前辈拔剑！” 第四十二回 自伤(10) 司马长剑道：“你还不配！”经过这三剑后，司马长剑发现王小城武功虽不错，但跟自己还相差太远。 王小城道：“那恕晚辈无礼了！” 第四剑刺出，这一剑看上去软弱无力，随时要掉下一样。 司马长剑又是哼了一声。 看着王小城的利剑刺到身边一尺处，正要出手，突然王小城把剑一抖，空中剑气大盛，长剑忽地变成千万把剑，如洪荒猛兽般咬向司马长剑！ 只听嗤嗤之声急响，王小城重新退后，道：“请前辈拔剑！” 只见司马长剑咽喉、胸部多了三条血线，若不是王小城手下留情，这三剑便可要了他的命！ 司马长剑又惊又怒，一时被敌骄心，一招之间被打败，再也不敢托大，立即拔剑在手，攻了上去，但是锐气已失。 王小城一剑得手，士气激昂，挥剑猛攻出去！ 只听当当当当之声急响，两人片刻斗了近百招。 由于司马长剑失去气势，被王小城一阵急攻，手忙脚乱接了一阵，毫无还手之力。 王小城大占上风。 王小城不愧是后起一辈中的佼佼者，动起手来，大有名家风范。就连李果也对他甚是推重，在武林大会期间，对他和赵小勇明显比别人客气三分。他们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只要再过两年，就是三剑友也要不敌，若是再过四年，天下能与他们为敌的，相信已是寥寥可数。 王小城虽然外表谦和，实际内心甚是傲然，刚才他故意示弱，骄敌之后再猛出绝招，伤了司马长剑。但傲然之心让他不想以此作胜，心想，就算这次输了，不久自己也能堂堂皇皇地赢他，所以手下留情，邀剑再斗。 只听铮铮之声响成一片，两人打了近三百回合。 司马长剑本想立刻杀了他以泄一剑之辱，一心求速，反而弄得险象环生，险被刺中几剑，心中惊骇无比，见这少年不过二十来岁，竟然剑术一精至斯，慌忙静下心来，先守住阵地，打起持久战。 毕竟司马长剑长法高超，经验丰富，谨慎地斗了一阵之后，渐渐反守为攻。 王小城慢慢处于劣势，再接一百招，司马长剑已是稳操胜券。 突然王小城剑势一变，收剑在身边挥刺，只守不攻。 这一来形势立变。 司马长剑剑势加急，如暴风雨般猛攻出去。 本来，王小城的武功比敌人就稍微不及，但他只守不攻，不为有功，但求无过，司马长剑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只见司马长剑上跃下伏，使尽浑身解数，但王小城却有如一座牢不可破的城堡，无论他怎样攻击，再也难进一步。 真不愧“小城”二字！ 第四十三回 自伤(11) 众人见王小城竟和司马长剑斗成平手，心中又是钦佩又是吃惊。 突然司马长剑收剑跃退，喝道：“只守不攻，这算什么！” 王小城持剑行礼道：“前辈剑法高明，在下自认稍逊三分。” 又朗声道：“在下只是青城派的第二代弟子，却接了前辈七百八十一招，可见青城派的武功并不如前辈先前想的那么差。” 接着又道：“在下不想作口舌之争，只是想对前辈说，天下剑法各有长短，前辈又何必斤斤计较？” 这是指司马长剑对名声太过看重。 司马长剑怒道：“韩羽难道就只教你们只守不攻的乌龟剑法吗？” 王小城脸色一变，道：“前辈硬要分出胜负吗？” 司马长剑道：“正是！” 王小城道：“在下自认不是前辈敌手，不过我们师兄弟有一套一起使的剑法，如果前辈能挡住我们联手五招，我等两人立即把项上人头送给前辈。” 此话不出，高别离、柳叶两人都不以为然，觉得这个举动太过托大，对方如此高人，却以五招定胜负。 只见司马长剑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就接你们五招！” 王小城转头对赵小勇道：“师弟，拔剑吧，小心点。” 赵小勇点头出剑。 王小城行礼道：“前辈小心了。” 司马长剑喝道：“出手吧！” 王小城和赵小勇同时出手，两把剑刺得又慢又轻。 司马长剑也不敢大意，沉着应付。 但那两剑刺得实在太慢，简直如蜗牛爬树，等了一阵，还远远不到敌人身边。 但是两把剑却明显很有力，非常稳，渐渐向司马长剑身前的一点靠拢。 司马长剑等了一会，见两剑依然很远，大怒道：“看剑！” 一剑迅速刺出。 突然王小城两人长剑加快，当的一声在司马长剑身前交击一下，接着又是当的一声，到第三声响起时，空中剑光忽然大盛，扑向司马长剑。 只听嗤嗤之声急响，王小城和赵小勇同时退开，还剑入鞘，抱拳道：“承让承让！”转身上楼，不再望众人一眼。 他们只出手一招。 再看司马长剑，片刻间身上衣裳多了四十道口子，却不伤肌肤，其中二十剑都可致命，也就是说在这一瞬间司马长剑已经死了二十次。 第四十四回 自伤(12) 司马长剑脸色铁青，不停喘气。 高别离和柳叶两人走过来，高别离道：“前辈……” 司马长剑正在愤怒之中，见两人过来，呼的伸手，把高别离和柳叶扔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夺门奔出。 高别离忿忿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常多晴正好在旁边，盛怒之中，管他是不是李果朋友，伸手掴去，把常多晴打在地面，又狠狠地踩了一脚，道：“臭小子，这次你还不死！” 柳叶拔剑出鞘，刺向常多晴后背！ 忽听王小城在楼上道：“住手！这人是我朋友，别为难他。” 柳叶两人听了这话，再有脾气也不敢发，赶紧出了客栈。 常多晴从地上爬起，向大门跑去。 突听王小城道：“常兄！” 听到呼叫，常多晴只得返身，拱手道：“王少侠有什么吩咐？” 王小城微微一笑，道：“吩咐不敢当，李果李兄托我向常兄转告句话……” 常多晴接道：“李兄的话在下已经听过，多谢了！告辞！” 说完再也受不了，急忙夺门而出。 常多晴没命地奔跑一阵，心中全然不是滋味：常兄！常兄！这算什么称呼？若是王小城叫他为姓常的小子，或者叫为姓常的窝囊废，他心中还好受一点。可是王小城居然叫他为常兄。常多晴心中苦笑：我有什么资格和你称兄道弟？刚才在客栈不就假装没看到我吗，要不是因为李果，你连招呼都不会跟我打？ 人家还救了他一命，想到他的救命恩人居然和夺走自己梦中情人的是同一个，常多晴几呼想大哭一场。 幸好被高别离两人打时陈欣欣不在场，要不，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小城！王小城！听李兄说这青城派掌门人的下一代掌门只怕非他莫属。 他少年英雄，和陈姑娘才是天生一对，我算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别人受了委屈，就拿我当出气筒，我受了委曲呢？能做什么？ 处处受人欺负，到处遭人轻蔑，这种日子还要维持多久？什么时候才能时来运转？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 他毫无目地低头乱走，忘了饥渴，忘了时间，完全不知要去哪里，就这样无精无神地游荡。 忽然前面有人喝道：“小子！站住！” 第四十五回 自伤(13) 常多晴抬头望去，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两个高大魁梧，满脸凶悍之色的大汉，旁边还站着一个长着三角眼的黑衫人。 只见左边的大汉喝道：“小子！把钱拿出来！老子便放你一条生路。” 常多晴满肚子苦水：“难道真的这么倒霉？这次连一点钱财也要被强盗剥夺。” 那三人走近几步，刚才开口的大汉道：“快点！” 常多晴身子一沉，站了个马步，总算学过几个月功夫，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看上去还是个练武的。” 迈前几步，一拳打向常多晴。 常多晴往左一避，右拳打向敌人小腹，突觉后颈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只觉一道力量传来，整人腾空飞出，噗的一声摔在地面，跟着又是一痛，被人一脚踏住。 大汉道：“这小子不堪一击，只有姿势，没有半点实际，把钱拿出来！” 这已是第三次被人这样踩，常多晴心中的难受是不能描述的，一时万念俱灰，索性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再动，就算被人打死也好。 大汉把大脚抬起，往下重重一踹！ 忽听远处一个苍老声音响起：“手下留情！” 循声望去，只见三个和尚大踏步走来，其中一个年纪甚高，另外两个是中年和尚。 大汉喝道：“臭和尚！别多管闲事！” 那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道：“不闲，不闲！老衲乃是少林罗汉堂虚谷，就请施主高抬贵手，放了他！” 大汉大怒：“老秃驴的话如同放屁！”挥手便是一拳！ 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往后退开。 他左边的中年和尚迎面而来，忽出一指，大汉不及闪开，登时被点了穴道，扑在地面。 他的两个同伴赶过来，被中年和尚一手一个，点倒在地。 老和尚走近常多晴，温声道：“施主，你没事吧？” 常多晴刚才听有人来救，头脑清醒许多，听得呼唤爬起来，见是一个白眉覆眼，和蔼慈祥的和尚，不由生出好感，道：“我没事。多谢大师。” 虚谷大师微微一笑，抚着常多晴的头道：“孩子，你没事就好。” 声音温和，充满慈爱。 常多晴一听之下，全身一震，忍不住便想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只听虚谷大师又道：“对了，常施主，我有话对你说。” 常多晴抬头道：“大师认识我？” 虚谷大师微微一笑，道：“你就是李果李施主的朋友常多晴，我没记错吧？”常多晴脸色惨然，心里满是苦水：“李果李果，又是李果！李兄，我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朋友，你高高在上，光芒照耀全世界，我却连一条狗都不如，我若有你的一成武功，那，唉……” 突然空中银光大现，一条黑色人影从地上跃起。 众人大惊，虚谷大师连忙闪避，只听啊啊的惨呼声中，两个中年和尚和常多晴中针倒地！ 第四十六回 绝望中的呼唤(1) 虚谷站在三丈之外，发现放暗器的是刚才被点倒在地的黑衫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天山辛黑木辛施主，罪过罪过。” 那黑衫人正是天山二怪的唯一徒弟辛黑木，这人武功虽高，但人品极为卑劣，这次一时手紧，竟做起强盗。他刚才听虚谷自报法名，自忖不是其敌，伪装被点了穴道，再乘机使出独门暗器偷袭，但还是让虚谷避过了。 辛黑木嘿嘿一笑道：“大师有礼了。” 虚谷望了地面众人一眼，其时常多晴三人不断颤抖，声音越来越低，大声道：“请辛施主把黑风针的解药拿出来。” 辛黑木心中一惊，脸上却笑嘻嘻，见常多晴三人脸色渐渐变黑，心知只要再过片刻，就算得到解药也是救不了，有意拖廷时间，道：“大师说笑了，什么黑风针？” 虚谷大师满脸焦急，他阅历丰富，深知黑风针的厉害，心想若再迟缓片刻，三人便救不了，朗声道：“这明明是辛施主的成名暗器黑风针，针上浸有剧毒，请拿出解药！” 其实，天山二怪的黑风针并没上毒，但他们的弟子辛黑木行走江湖时却是针上带毒，这种卑劣途径实为天下英雄所不齿。 这时常多晴他们已经不再颤动，奄奄一息，转眼就将毙命！ 辛黑木心想这和尚迂腐至极，不懂变通，最多也是干着急，不会发作，想办法再跟他拉扯几句，那时再给他解药，也是太迟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师不用着急，有话慢慢说。” 虚谷大师见他不肯把解药拿出，又看常多晴三人形势极端危险，不由得满头大汗，提声道：“他们三人生命危在旦夕，就请辛施主立即拿出解药！” 辛黑木哈哈一笑，缓缓道：“要解药吗，可以，只是……” 虚谷急得浑身发抖，走前一步截口道：“请辛施主立即拿出解药！” 辛黑木后退一步，微笑道：“可以，可以，不过呢，大师……” 虚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请恕老衲无礼了！” 忽地一掌迅速拍出！ 辛黑木大骇，想不到这老和尚说打就打，要避已经来不及，全身被罩在掌势中，深吸口气，双手集十成功力硬拍而出。 由于辛黑木毫无防备，虚谷出手时又无征兆，登时大处劣势，才使出这种硬碰硬的手法。 按常理说，虚谷大师已占上风，只要稍避其光芒，不出十招便可致胜，但他慈悲为怀，舍己救人，竟把双手贯注全力，硬接辛黑木的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虚谷大师噔噔噔连退五步，哇哇吐出两口鲜血，想再提起真气，突然丹田痛如刀割，几欲晕去。 却看那辛黑木接了一掌之后，不退一步，姿势未变，接着，双手软软下垂，整个人犹如滥泥一样缓缓倒下，一张脸全部变黑，口中流出白沫和鲜血，已然毕命！ 第四十七回 绝望中的呼唤(2) 虚谷大师不敢坐下疗伤，到辛黑木身上拿出解药，喂了常多晴三人，再坐到地面运气治伤，但毕竟太晚了。 他若接了一掌后立即坐下运气治疗，不出数日便可痊愈，但是拖到现在，至少也要回去修炼三年，才可恢复。 过了一刻，常多晴三人相继好转，从身上拔出针来。 那两个中年和尚一见虚谷姿势，立即明白，走到他身边护守。 常多晴一见其形，也登时了解，静坐在地面。 过了将近三刻，虚谷大师才呼出一口气，坐了起来。 常多晴起身道：“多谢大师相救！” 虚谷大师微微一笑，道：“不用。” 他转身望着辛黑木尸体，叹息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本不想杀了此人，但无奈局势所逼，这人是天山二怪之徒，天山那两位道兄非常护短，只怕不久便要到少林寻仇。” 常多晴黯然道：“都是晚辈惹的祸。” 虚谷大师微笑道：“此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不关你的事，不用自责。” 常多晴道：“晚辈是不祥之身，全都是我的错。” 虚谷听了之后，微微摇头，道：“常施主若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出来，看老衲能否尽点绵力，何苦如此消沉。” 常多晴摇头苦笑：“我没事。” 左边一位中年和尚见虚谷脸色苍白，忍不住道：“师叔，你受的伤很重吗？” 虚谷淡淡一笑，道：“这人掌力不错，刚才我们交了一掌，只怕三年之内是不能再动武了。” 常多晴脸色一变，道：“大师，我……” 虚谷挥手笑道：“不用多说，对了，常施主，李施主托我向你转告句话，说……” 常多晴接道：“大师，李兄的话我听过了，多谢！” 虚谷微笑点头道：“既如此，老衲三人还有事，我们走了。” 常多晴道：“大师保重！” 一个中年和尚指着地上的两大汉道：“师叔，好何处置他们？” 虚谷道：“放了他们这次吧。” 转身对常多晴微笑道：“到九月时，记得到青城山去一趟，李施主挂念着你。” 常多晴一脸凄凉，默默点头。 虚谷大师微笑望他一眼，接着和另外两人大步走远。 第四十八回 绝望中的呼唤(3) 常多晴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李果：李果李果，为什么总是李果？难道我一辈子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中？ 若是别人处于常多晴的位置，可能早就对李果生出怨恨，谁也不能忍受一个事事都压在自己头上的人，永远让自己感到渺小，让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但常多晴心里无比自卑，提起李果，想到的往往总是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无奈，从来没有起过一丝妒忌怨恨之意。 他情绪低落，从头到脚都滴着酸楚的血！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山坡，抬头茫然四望，神采全无。 忽听一声轻笑，犹如夜莺歌唱，常多晴浑身一震！ 他慌忙来到一巨石后，偷偷望去，果然是陈欣欣在笑！ 只见陈欣欣和王小城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王小城微笑道：“欣妹，怎么样？” 陈欣欣笑道：“你再使一遍给我看看。” 王小城道：“好，你看清楚了。” 身形展开，一跃而起，在空中连刺五剑，翻了两个筋斗，轻轻落地，潇洒自如！ 陈欣欣拍手笑道：“太好了。” 王小城微笑道：“一个月前，许公子不是教了你三招剑法吗？使一遍给我看。” 陈欣欣道：“仔细看了。” 接过王小城手中长剑，娇躯一摇，使出剑招。 只见她左倾右倒，常多晴看得如痴如醉，陈欣欣的一举一动，仿佛就是天边的仙子在翩翩起舞，令他如至仙境。 只听一阵拍掌声，陈欣欣飞剑入树，盈盈落到地上。 王小城走近，柔声道：“欣妹，你真美！” 陈欣欣脸色嫣红，低垂着头。 王小城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她白雪似的小手，缓缓抬起，用嘴吻了一下。 突然之间，常多晴只觉天崩地裂，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第四十九回 绝望中的呼唤(4) 过了近一刻钟，常多晴才悠悠醒来，稍微清醒，慌忙爬起来，发现陈欣欣两人已不知哪里去了。 他呆呆站着，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不知何时，他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摇了摇头，缓缓转身，突然跑到一静处，抱住双膝，埋头痛哭起来。 他的声音渐渐加大，泪水汹涌流出，忘了身在何处，忘了世上一切，就是这样不停的哭泣。 他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这一生他从没有如此哭过，以前他一无所有，整天被人欺负侮辱，甚至像一只狗一样活过，可是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次，这次才真的领略到深入骨髓的悲痛。 青少年正是怀春多情的时代，除了失去感情这种打击外，很少能这样伤害一个青少年的了。 哭了好久好久，常多晴哭声稍停，慢慢抬起头，空荡荡的头脑又想到了她，想到她可爱的脸蛋，美妙的身躯，动人的笑容，醉人的嗓音，但一想到她的手被王小城亲吻，骤似有一把利刀刺入心脏，剧痛无比，微干的双目即刻急涌出泪水，再次放声大哭。 他哭着自语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很爱你，为什么呢？”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悬崖边，又返身看看四处，只觉四周一片黑暗，没有一点阳光，道：“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活着多么痛苦啊！只要我一跳下去，一切都将随着结束。” 又道：“这样是不是很傻，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死了。不，不是这样的……” 头脑中又闪过他们手牵手的情形，他心中巨痛，整个人似被撕碎，大喊道：“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的，我不想死的……” 忽地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渊。 这时已是夜晚。 常多晴心灰意冷，不能忍受失去梦中情人的痛苦，在绝望中被迫跳崖自杀。 只听耳边风声呼呼，常多晴的身子往下直坠，心中不停道：“这就是死亡吗？这就是死亡吗？我真的要死了吗？难道我这样就死吗？值得吗？值得吗？” 一种求生的意念在升起：“不行的，我不能这样就死？” 他双手在空中乱抓，只可惜一点东西都没碰到。 常多晴心中在大喊：“为什么我要这么冲动？为什么我要这么冲动呢？我还年轻，我还年少。世界如此宏大，生命那么美好！为何要如此轻生？就只因为一个女子，我就这样死了吗？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他的心里分成两部分，在不停战斗。 “你当然要死，因为你一无所有。” “我真的一无所有吗？不是的。我有朋友，有一个叫做李果有朋友，一个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交往的朋友，一个人人羡慕的朋友，一个伟大的朋友。我还有王大哥，他给了我许多钱，只要我不乱花，十年都用不完。多少人辛辛苦苦才得到顿饭之饱，而我却无端多了这么多银子，我比别人幸福多了，人应该满足的，难道有了这么多还不该满足吗？” “但你长得太差。” “我真的长得很差吗？不是的，虽然我不够英俊，但我并不算丑。” “但你的身材太差。” “是吗？不是的，我的身材可能不够优秀，但它却很健康。啊，为什么我这么愚蠢，就只为了一个女孩子而死呢？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成功的机会，就算没有，再找一个不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他双手乱挥，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第五十回 绝望中的呼唤(5) 常多晴终于绝望了：“我真的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生命多么美好啊，我还如此年轻，为什么要死呢？等来世吧，如果真的有来世，那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生命，好好学习，好好奋斗，真真正正的活一次。再见了李兄，再见了王大哥，兄弟太傻，做了傻事，不要为我难过！再见了世界！再见了可爱的人们！再见了美好的人生！” 正如古人所说的一样：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经历过种种折磨之后，才有快乐的日子。 就在常多晴闭眼待死的时候，一种温柔慈祥的力量传入了体内，慈祥得就像是严父的微笑，温柔得就像母亲的怀抱！ 常多晴停止了下坠，慢慢地，他的身子渐渐升起。 随着他的升起，他的生命也在这片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这瞬间起，自卑将被自信代替，无能将被强大代替，痛苦将被幸福代替，渺小将被伟大代替！ 这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经历了多灾多难的日子后，等待他的，将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生活。 常多晴终于回到了平安山山崖上，在茫然中，他站起来，正待弄清事情时，忽地全身一冷，已被一种液体淋得满身湿透。 而四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吃了一惊：“难道有鬼？”在黑暗中望去，只见到一片黑乎乎的树林，正感诧异。 突然空中出现一物，在黑暗的树林中飞来飞去，一个阴惨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我扒了你的衣服！我要拔光你的毛！……” 常多晴看得胆战心惊，双脚不停发抖！ 忽地，那物迎面飞来！ 常多晴啊的一声，晕了过去，他在昏迷之前，突然想起村民跟他说的传说：在这座平安山，有一个又老又丑的男鬼，谁若敢在夜里到山上，那么，这人会先被鬼水淋湿，接着便可看到有一只鬼在空中飞来飞去，惨声道：“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我要扒了你的衣服，……我要拔光你的毛……”这个人先是晕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而且身上的毛真的全被拔了出来！ 第五十一回 绝望中的呼唤(6) 却说司马长剑从平安客栈出来后，心中满是烦闷愤怒，在路上横冲直撞，可怜许多路人无缘无故被他所伤。若是有人迎面而来，不论是否挡了道，司马长剑顺手一挥，总摔得他不死也得重伤。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长剑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气喘吁吁。 忽然一个女子轻笑一声，甚是好听。 司马长剑向左望去，原来是一对情人坐在不远处的巨石上谈恋爱。 只听那男的说：“这里的景色真美！” 那女孩说：“也不是很美，比我家乡差多了。” 那男的道：“真的，那我们明天就开始上路，到你家去。” 那女孩笑道：“好啊，不过我要你背我去。” 那男的把她抱在怀里，在脸上吻了一口，道：“你背我才对。” 司马长剑正愁没地方出气，见他们两人调情，不由大怒，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滚过来！” 那对情侣微微一惊，他们沉醉于爱河中，也没去留意路上有没有人，忽听有人说话，转头望过来，见到司马长剑怒瞪这边，四周扫了一眼，才知是在骂自己，那男的脸色微沉，站起身来，道：“你说什么？” 司马长剑喝道：“我叫你们这对狗男女滚过来！” 那对情侣不由得脸上变色，那男性青年放开情人的手，走前两步，道：“我不认识你，为何出口骂人？” 司马长剑高声道：“就是骂你！我还要杀了你们。” 那青年怒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你竟要杀我！” 那女孩子道：“你去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言下之意对她的情郎很有信心。 司马长剑怒极反笑，道：“教训我？好好好！等会我要把你们两个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那青年道：“看来你是用剑的，想必有几手惊人剑法，才敢这样横行霸道了。出招吧！” 这青年居然叫他出招，司马长剑哭笑不得，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女孩子道：“好好打他一顿，别让他太自以为是！” 司马长剑大怒，喝道：“看剑！” 长剑一抖，如流星射出，剑光一闪，已来到青年一尺外。 本来司马长剑只是想骂他们几句发泄苦闷，后来见他们竟敢向自己挑战，这一剑毫不留情，要立即刺死他！ 那青年见长剑到来，还不知闪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马长剑心中暗哼：“原来不堪一击！” 长剑不停，剑光耀眼，眼看就可以杀了他。就在这时，眼前的青年倏地消失，司马长剑还没看清楚，突然右手一紧，长剑已被对方夺去！ 那青年高声道：“司马长剑，原来是你！” 用力一挥，掷剑在地，喝道：“把剑捡起来！不要轻敌！好好把‘游龙剑法’使一遍给我看！” 第五十二回 绝望中的呼唤(7) 司马长剑大骇，虽说刚才太过掉以轻心，但对方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听他这样说，只得捡起长剑。这次不敢再轻视敌人，集中全力，把游龙剑法一招一招地使出来。 不愧是剑法名家，一旦全力使剑，空中忽地剑气大盛，如惊雷怒涛，震人心魄！ 那青年左摇右摆，上跃下伏，腾挪闪避，不时赞道：“好剑法！” 在剑光中穿来穿去，道：“这剑应该高一点。”又道：“这剑为什么没力？是不是跟人打斗过？” 司马长剑又惊又怒，使尽浑身解数，却一点也奈何不了敌人。 很快使到一百招，司马长剑一招“游龙千变”终于使出，这一招可算是精华所在，只见空中剑影满天，从他出道到现在，任何人在这招面前都只能避其风芒。 谁知那青年竟然伸手穿进剑光之中，司马长剑只觉手中一痛，长剑被夺。 那青年落在地面，握住剑柄，用力一抖，剑刃就一截一截地掉下来。 司马长剑脸如土色：“世上竟有如此内功！” 那青年道：“你走吧！敬你是前辈，今天你辱骂我们的话也不来跟你再计较，走吧！” 司马长剑一脸凄凉，缓缓转身，从闯荡江湖至今，他从未败过，最多也只是跟人打成平手，想不到今天连输两场，不由得心灰意冷。 他低垂着头，佝偻着腰，缓缓走去，刚行几步，返身道：“天下第四，果然名不虚传！” 言罢凄然离去。 李果看着司马长剑离去，对林珍怡道：“我是不是太过份了？” 林珍怡道：“不会啊！他是老前辈，怎么可以如此无理！你又没有为难他，怎么会过份？” 李果道：“我总是觉得不太好，他刚才那样子令我很难受。” 林珍怡笑道：“你就是这样好心肠。” 李果道：“心肠好，你的话让我想起常兄。” 这话一出，不由得心中一震。 林珍怡安慰道：“不用难过，到九月份，你们就可相聚了。” 李果缓缓点头。 林珍怡道：“你为什么不把武功教给他一些？” 李果摇了摇头道：“我这位常兄自尊心极强，他不会学我的武功。”长叹一口气，脸色凄凄，幽幽望着远方，心中呼唤：“常兄！常兄！你在哪里？你可知道，兄弟挂念着你呢！” 第五十三回 努力奋斗(1) 第二天，常多晴缓缓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完全脱光，下身被一片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包了一部分。 抬头望去，见到有一团东西停留在空中，仿佛在冷冷地盯着他，常多晴吃了一惊，颤声道：“你是不是鬼？” 那团东西开口道：“自然是鬼了！” 常多晴听他说话，心中稍定，道：“原来你会说话。”又问道：“你是人，对吧？” 那团东西道：“当然不是了，我是一只很凶的鬼，我要扒了你的衣服，拔光你的毛。” 常多晴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摸头，发现头发还在，吐出一口气道：“还好还好。” 那团东西道：“好什么？” 常多晴站起身行礼道：“多谢你救了我。” 那团东西道：“多谢什么？我马上不要拔了你身上的毛了，还说什么多谢？” 常多晴仔细望去，见那物原来坐在一条小线上，心中大骇，他竟能只用一条小线就稳稳坐在空中，若是人的话，这身轻身功夫简直不可思议，颤声道：“你真的是鬼？” 那团东西道：“当然是了。” 常多晴忍不住又仔细查看一番，发现那团东西最上面乃是一个头颅，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其它的全被头发和胡子包住，越看心中越定，道：“你是个人。” 那团东西道：“不是！” 突然跃落地面，站了起来。 常多晴笑道：“你真的是个人。” 那团东西道：“我是个鬼。” 又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真命大，若在其他地方，这样跳下去，没有我相救，还有命在吗？” 常多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前辈，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 那人道：“那你干吗跳崖？” 常多晴道：“唉，因为……老实告诉你，我的梦中情人被别人抢了，所以……。” 那人哈哈大笑道：“原来为情自杀，好好好！” 常多晴苦笑道：“前辈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那人道：“当然不是了，为情自杀，多伟大啊！” 常多晴道：“前辈说笑了。” 那人似乎很感兴趣，道：“来来来，把你梦中情人被人抢的事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常多晴苦着脸道：“前辈，你帮不了我的。” 那人发怒道：“什么？别的事我不敢说，对女人的事我最内行，快说给我听。” 常多晴道：“照前辈这么说，还是过来人？” 那人道：“当然了，我奇异老人玉面潘安当年可是情场第一杀手来的，从四川杀到山东，从福建杀到黑龙江，哪个女孩子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第五十四回 努力奋斗(2) “奇异老人”四个字如同一声暴雷，把常多晴的人炸得几欲晕倒，颤声道：“你……你就是……奇异老人？” 那人道：“是奇异老人玉面潘安！” 常多晴道：“就是‘一奇二怪三剑友’中的奇异老人。” 那人缓缓点头道：“是的，不过要多加玉面潘安四个字。” 常多晴道：“我只听人家说过奇异老人，没听过奇异老人玉面潘安？” 那人大怒，道：“小子胡说八道！奇异老人后面自然跟着玉面潘安四个字，什么没听过。” 其实后面四个字是他自己添上的，江湖上可不承认。 常多晴也不跟他争辩，噗地一声跪下道：“请前辈收我为徒，教我武功。” 奇异老人道：“乱七八糟！无缘无故，我干吗收你为徒？” 常多晴一怔，想道：“他跟我非亲非故，干吗收我为徒？”登时无比失望，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奇异老人道：“你若能想出理由，说得我心动，我便教你武功。” 常多晴想了一会，什么都没想到，不禁摇了摇头。 奇异老人不知怎么做，手中多了一盘野果，道：“来来来，边吃边想，难得有个客人。” 常多晴也不客气，坐下吃了几个，过了一会，站起道：“我想到三个理由了。” 奇异老人道：“好好好，说吧，先说第一个。” 常多晴道：“如果前辈教我会武功，那我就能行侠仗义。” 奇异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行侠仗义有个屁用！此论迂腐至极！不教不教！” 常多晴忍不住反驳道：“不行侠仗义，难道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奇异老人道：“那也不是，反正我一听行侠仗义四字就反感！说第二个吧！” 常多晴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道：“第二个就是，如果我学会武功之后，就可以扬名立望，受万人敬仰，威风凛凛。” 奇异老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这话还有几分像样，不会太迂腐。但是你要成名，关我屁事！不教不教！” 常多晴长叹一声，道：“第一个理由乃为公，第二个理由是为私，既然这两个都起不了作用，第三个是更没用了。” 奇异老人点头道：“你要清楚了，这是你自己想不出理由，不是我不教你。” 第五十五回 努力奋斗(3) 常多晴凄然转身，本想遇到这天下第一奇人，可以学到绝世武功，谁知道空欢喜一场。看着山崖，头脑之中又浮起陈欣欣的影子，整人突然似被暴雷击中一般，泪水又在眼中打滚，一旦活来，死意又萌，心想若不是这老人碍手碍脚，此刻可能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再痛苦，越想越怒，忽然转身指着奇异老人道：“你这个死老头！多管闲事！救了我又不教我武功，跟不救我有什么分别？” 这个时候他心中又悲又怒，什么都豁出去了，走前一步，怒道：“什么奇异老人！这个奇异老人的外号是不是你自己取的？竟然取这样的外号！哈哈，奇异老人！奇异老人！哼！俗！俗！俗不可耐啊！” 奇异老人勃然大怒，道：“小子无礼！还不住口！” 常多晴这个时候是连死都不怕，听了奇异老人的话，不但毫无惧意，反而越加蛮横，道：“他妈的！骂你就骂你！你想怎么样？” 走前一步，道：“若不是见你又老又糟，我就扁你一顿！你这死糟老头！” 当今天下敢如此骂奇异老人的想必也只有常多晴一人。 只见奇异老人双眼一睁，喝道：“好好好！小子，本来我只想拔了你的毛，现在我不但要这么做，还要让你尝尝欲死不能的滋味！” 常多晴骂了一顿之后，气都消了，也没去注意奇异老人说什么，想到陈欣欣，心中剧痛，坐倒在地，埋头在膝上，忍不住便要哭出来。 奇异老人见他这样子，没有再骂，反面柔声道：“怎么了？” 常多晴幽幽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奇异老人道：“怎么，对了，说说你梦中情人的事吧？” 常多晴道：“说她干什么，我真心爱她，她却不喜欢我。不妨对你说，其实我的第三个理由便是要学会武功后，在江湖扬名立望，让人人都来佩服我，那么，她也会对我有好感了。其实我学武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得到她的芳心。” 奇异老人一听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越笑越凶，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 常多晴怒道：“住口！有什么好笑的！我对她真心真意，你干吗取笑我？” 奇异老人笑道：“不是……我……不是取笑你……哈哈……原来你……是……是为了这……个原因，哈哈……你若……若早说……，我……一定……教你……武功。哈哈……” 常多晴心中一震，却不敢相信，道：“前辈你别说笑。” 奇异老人终于停住笑道：“不骗你，我决定教你武功，为了你这么伟大的理想，我一定好好教你武功。”常多晴又奇又喜，但心中还是迟疑，道：“前辈，你不要顺口说说而已，不要骗我。” 奇异老人道：“骗你干吗？用不用我发个誓？我奇异老人说的话从来算数。” 常多晴这才大喜，慌忙跪下。 奇异老人手一挥，常多晴只觉一道力量传来，只得站起身。 第五十六回 努力奋斗(4) 奇异老人道：“刚才你已经拜过了。” 常多晴道：“多谢师父！” 奇异老人道：“不要叫我师父，要叫我老师。” 常多晴道：“是，徒弟……” 奇异老人接道：“不是徒弟，是学生。” 常多晴道：“是。” 奇异老人道：“是不是很开心啊？” 常多晴道：“是啊！不过……” 奇异老人道：“不过什么？” 常多晴道：“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学武的材料。” 奇异老人乜着眼道：“当然能学会，明师就能出高徒吗。” 他淡淡接道：“就算你是一条狗，我也能教会你。” 常多晴苦笑道：“老师，你教我武功，我很感激，但是，希望你不要出口伤人。” 奇异老人哼了一声道：“年轻人就爱讲自尊心。” 他仿佛在自语：“年轻人若是懂得少讲点所谓的自尊心，那生活一定顺利得多。哼，年轻人明明知道得很少，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知道得很多很多呢？” 常多晴沉默不语，想着他的话。 奇异老人道：“你不用担心，只要肯吃苦，我总能教会你，只要你肯努力。” 常多晴道：“我会努力的。不瞒老前辈，我这个人虽有很多短处，但也有不少优点。我不愿仰人鼻息，总算有些志气。小时候，人家常说我胸有大志……” 奇异老人点头截口道：“你的胸口的确有颗大黑痣。” 常多晴苦笑一声。 奇异老人道：“不管怎么样，你要肯吃苦就是。” 常多晴道：“前辈，那需要多久我才能学成你的武功。” 奇异老人道：“看你怎样学了，若是勤奋些，三四年吧。晚的，可能六年，十年都说不定。” 常多晴低头想了一会，道：“好，我一定努力学习。” 从此，常多晴便在进步中成长。 第五十七回 努力奋斗(5) 开始，他想到了和李果九月的相会，但奇异老人警告他说不要松懈。常多晴想，就算九月赶到青城，也只会遭人白眼或说仰人鼻息，不如学业有成之后，再和他团聚，是以下定决心，努力学习。 两人就在平安山上住着，以野果作食，以大地为席。 有一次，常多晴问起奇异老人的名字，他的答案是：“我忘了。” 奇异老人的胡子和头发经常多晴多次劝告后，已经整得很不错了，奇异老人笑道：“可以重出情场了。” 有时，学习之后，他就跟奇异老人聊天，学些江湖中事，讲些闲事放松。 一次奇异老人道：“江湖中不用兵器的占四成，用剑的占三成，而有一成是用刀的；剩下的两成是其它种种兵器。” 常多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奇异老人道：“武林人士常在江湖上奔跑，自然要选一些易携带的兵器，而剑给人高雅、潇洒等感觉，自然有很多人用它。若不是天生神力或身躯高大，谁愿去练重兵器，例如，江湖之中就只有一个是用狼牙棒的。” 常多晴一次问：“我学得怎么样，会不会太慢？” 奇异老人道：“还算不错了，资质比我是比不上的，不过你比我勤奋，差不多吧。” 常多晴道：“老师，你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奇异老人道：“我怎么知道？虽然我从未遇过敌手。” 常多晴道：“那你觉得我那位李兄是不是天下第四？” 奇异老人道：“我又没见过他，又怎会知道？不过听你说的事，想来他总是不错的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每个时代，总会有奇人异士出现的。像我以前，二十来岁，学完武功出来闯荡江湖，自夸武功天下第一。很多人都不服气，来找我比武，但个个都被我找败了。所以说，不要小看别人，你又怎知别人不是奇才。” 常多晴道：“那么，你能不能赢少林虚怀方丈和武当萧萧真人？” 奇异老人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在江湖上威风一世时，他们两个淡泊名利，也不来跟我争，我见别人对我天下第一这个外号没有意见，也就收敛光芒，总不能硬到少林和武当要他们出来比武吧。” 常多晴道：“那依你估计，你能不能打过他们？” 奇异老人道：“打赢未必，但总不会输了。他们两个可是武林中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萧萧二十四岁便成了武当掌门，而虚怀二十二岁就成了方丈，都是破记录的事情。像你这样进步，过几年，下届武林大会之前，也许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 他对常多晴道：“我老师教我武功时，我用自己的聪明把它大大改进，成为绝世武功，现在，你练的时候，又把它改动而完美了不少，又肯这样用功，将来未必会输了我。” 常多晴道：“嗯，我一定不会松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老实说，我认为自己虽有很多地方比不上别人，但却有两大优点。” 奇异老人道：“哪两大优点？” 常多晴道：“第一，就是我有好心肠。第二，就是我有志气。” 奇异老人点头道：“嗯，你左边脸上和右边脸上，胸口和背上四个方向都有一颗痣，可以说是志在四方啊！” 常多晴沉默不语。 第五十八回 努力奋斗(6) 奇异老人又道：“老实说，你这个人身上的痣真是太多了，真难看。” 常多晴想了一会，反讥道：“你也好不到哪去。看你，昨天晚上睡觉时就不停地流口水。” 奇异老人道：“这叫口若悬河！所以说你小孩子没见识。” 常多晴沉默一会，问道：“喂，有没有去掉这些黑痣的办法？” 奇异老人道：“当然有了，我有一瓶疗伤的药，很好用的，将来你若不小心受了伤，管保一涂就好。明天你把那些身上的污点割掉，再擦上这种药，那么就全部好了。” 常多晴道：“行不行啊？” 奇异老人瞪眼道：“当然行了，我奇异老人的话还由得你不信。嗯，经过这几年这样练武，肌肉多发达啊，又把痣治好了，将来纵不变成一个美男子，也算不错了。” 常多晴道：“那就好了。” 奇异老人低下头，似在自语道：“孩子，奋斗吧！纯真的年代，爱情来源于两情相悦。去到现实的社会，一般来说，要想得到爱情，特别是美人的青睐，只能靠有出息，靠努力奋斗。”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常多晴便是在这几年里艰苦奋斗，努力学习。 当然，有时学习是充满趣味的，有时却是枯燥无味。有时受到挫折，总要想办法去克服。有时不免心灰意冷，但最后总算度过了难关。 当他在失败挫折中，总是对自己说：“只要我学会武功，我就能受万人敬仰，得到陈姑娘的好感，以至她的芳心。这一切都来自于学习。努力啊！常多晴！奋斗啊！常多晴！”一想到能牵着她的手在黄昏的阳光里漫步在那美丽的田野上，全身立即充满精力！ 但是，每当他多学一个月，就担心一个月。他本来还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也不敢去知道，到得后来，才明白，他担心的是，是学成武功后，陈欣欣和王小城已经结婚了，甚至有了孩子。 常多晴一想到这，立即犹如被雷电击中，一种出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紧紧咬着他的心：“如果我学成武功时，他们真的已经结婚，已经有了孩子，那么，我这近四年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 每当想到这一点，他的眼中就会出现恐惧：“欣欣，等我！等我！求求你！再给我四年！我只再需要四年！” 这种可怕的结果不时危胁着他，有时甚至令他绝望。本来雄心千丈，兴致勃勃要学习的，一想到这点，突然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抬不起来。有时甚至被逼得大吼大叫，发泄一顿才好受些。 学到第二年，常多晴竟想立即下山，奇异老人警告说：我的武功分成一部分一部分，只有全部学会，融会贯通后才能成为真正的绝顶功夫，你若是现在就下山，至多只是个三流人物，别人一样看不起你。常多晴只得带着担忧，带着恐惧，继续学习奋斗。他只能做的，就是努力别去想它，全心投到功课里面，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好好学习，让结束学业的日子早点来到。 近四年的时间毕竟熬过去了，常多晴出师的日子转眼已到。 第五十九回 努力奋斗(7) 这一天，是分手的时候了。 常多晴在地上向奇异老人磕了三个头，道：“老师，你保重了！” 奇异老人点着头，眼中含着泪水，道：“嗯，一切要小心啊！”俗话说日久生情，一同生活了四年，两人感情已是深厚非常。 常多晴道：“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 奇异老人正色道：“我就要走了，昔日我因为情人逝世，心灰意冷才来到这里过起隐居的生活，本想过几个月就走，谁知村民们把我想成鬼怪，我觉得好玩，也就在这里长住下来，能得到你这样的学生，我知足了。不过，既然被你知道了我的存在，等你走后，我就要到别处去了，你永远也不能再找到我的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不要再来破坏我自己的世界。” 常多晴流下泪水道：“为什么？你讨厌我？” 奇异老人摇了摇头，道：“不是，但是我们已经相聚四年，试问人生有多少个四年，难道还不够吗？” 他走过去抚着常多晴的头发道：“孩子，你心肠好，这是好事。但是，世上的人并不是个个像你这样。你要小心啊！” 常多晴点头道：“我会的。” 奇异老人道：“临别时，我要再对你说一句话。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紧记在心。” 常多晴道：“老师教导，学生谨记在心。” 奇异老人道：“去吧！” 常多晴道：“老师，学生走了！请再接受我磕三个头。” 奇异老人避开道：“不要了！入师之头你磕过了，出师之头，你也磕过了。不可再磕。” 常多晴道：“请再受我一拜！”转变跪姿，再次磕头。 但奇异老人又避开了，厉声道：“站起来！” 常多晴突然扑了过去，抱住奇异老人，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奇异老人本待推开，受他一吻只觉身子无力，过了一会才推开道：“乱来！” 这话明显带着欢喜。 常多晴慢慢站了起来。 奇异老人道：“孩子，去吧！不要婆婆妈妈的。” 常多晴深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老师，我走了！” 下定决心，大踏步的走往山下，却不时回头凝望，奇异老人向他挥了挥手。 常多晴在山腰望了最后一眼，猛力扭头，终于下了山。 第六十回 努力奋斗(8) 却说我们的另一个主人公李果和林珍怡这几年生活在一起，四处游玩，逍遥自在。 在这几年之中，李果不断教林珍怡武功，她很是好学，竟然把李果的武功学了七八成。 由于武林大会日益临近，他们两人上路赶往泰山，很快进了山东境地。 这一天，李果因有点事，要林珍怡先到前面的“顺利镇”去，他随后赶来。 林珍怡自己一个人走着，来到一条僻静小路，抬头看天，已是黄昏，心想要快点赶路。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女孩站住！” 林珍怡循声望去，见到在一巨石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瘦骨棱棱的老人，一张脸仿似骷髅一般，不由吓了一跳，道：“你是谁？” 那老人发出一阵怪笑，道：“我是谁？你猜猜！” 林珍怡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老人嘿嘿笑道：“我问你，这里离泰山还有多远？” 林珍怡道：“我不大清楚，约三百来里吧。” 那老人道：“那这里叫什么名字？” 林珍怡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前面有一个小镇，再不赶路，天就黑了。” 那老人怪笑道：“好好好！不过你爷爷我脚很酸，你过来帮我捶捶。” 林珍怡脸色一沉，道：“你这个人真是无礼！哼，我走了！” 转身要离开，那老人道：“站住！你若不过来帮我捶捶脚，我便要打你的屁股。” 林珍怡脸色一变，道：“你说话怎地如此不自重？若不是见你是老人，我可要对你不客气！” 那老人嘻嘻怪笑，道：“小女孩真好玩，爷爷喜欢，快过来！” 林珍怡大怒，转身便走，不去理他。 忽然后面呼声大作，林珍怡急忙回头，那老人竟向自己飞来，她心中吃惊，慌忙打出一掌。 她跟李果学了这些日子，武功实在是非同凡响，已可与上次武林大会的王小城相比，一掌拍出，实是高明深奥。 那老人陡见她出手，顺手一挥，想扣住她的脉门，谁知林珍怡这招甚是精妙，未等用老，又起变化。那老人咦的一声，竟被挡住攻势，只得落到地面，又是一掌打出，瞬间两人拆了数招。 林珍怡见他招式诡异，不敢轻敌，小心应付。 第六十一回 努力奋斗(9) 那老人口中道：“小女孩功夫不错吗。” 再打数招，老人的掌法陡变，如狂风骤雨猛攻过来。 林珍怡大骇，连连后退，再接三十招，已是险象环生。 老人忽地拍出一掌，林珍怡不能闪避，只得硬接，啪的一声，毕竟内力较差，被逼退三尺，还未站定，突觉肩膀一痛，被点了穴道。 那老人嘻嘻一笑，抓着她飞回原来的位置。 林珍怡又惊又怒，慌道：“放开我！” 那老人把她轻轻放在石上，怪笑一声道：“嘿嘿，小女孩长得还不错吗。” 林珍怡怒道：“你快点放了我！” 老人怪笑道：“放了你，你是不是跟我捶腿？” 林珍怡怒道：“我干吗跟你捶腿，你是老者，怎能如此做事，欺负女孩子？” 老人怪笑道：“我只要你帮我捶腿，怎能算是欺负女子？” 林珍怡心想这人的武功高得出奇，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人嘿嘿一笑，道：“你猜啊！” 林珍怡摇头道：“我不知道。” 老人道：“老夫来自天山。” 林珍怡啊了一声，颤声道：“你，你就是天山二怪之一？” 那老人怪笑一声，道：“小女孩还有点见识，老夫辛一怪！” 林珍怡心中暗暗吃惊，道：“还有辛老怪前辈呢？” 辛一怪道：“他不在这里。怎么，知道老夫的身份后，还帮不帮我捶腿？” 林珍怡怒道：“你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名的老前辈，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后辈？” 辛一怪怪笑道：“老夫行事向来只凭喜好，不知什么后不后辈的？” 他伸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拍打的手势，道：“你若不帮我捶腿，我可要打你的屁股了。” 林珍怡大惊，道：“你不要乱来，否则，否则……” 辛一怪道：“否则怎么样？” 林珍怡道：“否则我朋友来之后，他不会放过你！” 辛一怪道：“嘿嘿，你的什么朋友？” 林珍怡道：“我的朋友，他就是李果。” 听了林珍怡的话，辛一怪突然沉默下来。 林珍怡见言语起了作用，又道：“请前辈立即放了我！” 辛一怪还是没有回答。 这时阳光已经渐渐减弱，天慢慢黑了。 林珍怡催促道：“请放了我！” 辛一怪缓缓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林珍怡了？” 林珍怡道：“是我。” 辛一怪喃喃自语道：“天下第四，天下第四，难道他真的是天下第四？” 林珍怡道：“他跟辛前辈无怨无仇，你放了我，他自不会跟前辈为难，他的武功很好，前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辛一怪听了之后，喃喃自语道：“是啊，如果他真的是天下第四，我自然打不过他，嗯，不如，嗯嗯，把她给……” 自言自语说着。 林珍怡道：“那就请前辈立即放了我。” 辛一怪还在喃喃自语，恍若未闻。 第六十二回 努力奋斗(10) 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哼道：“若是李果来了，我就抓住他，把你们两个绑起来，一起打屁股。难道我还怕了一个后辈不成？” 林珍怡心中大骇，李果这么多年来虽然未遇过敌手，但天山二怪盛名之下，想必有惊人艺业，李果是否能与他为敌实是难说。 她慌道：“你放了我！” 辛一怪冷笑道：“放你干什么？你不是要等李果来救你吗？哼！我就等这小子来救你，到他来时，我辛一怪就把他抓住，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果！” 只听一个声音淡淡传来：“李果就是再不知天高地厚，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辛一怪抬头望去，见到一人轻轻走来，神情很是潇洒。 林珍怡大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辛一怪眼神一凝，道：“李果？” 来人行礼道：“正是李果，参见辛前辈！” 转头对林珍怡道：“还不是为了摘朵花给你。” 右手伸出，手中躺着一朵红花。只见李果手轻轻一挥，那朵花便飞到林珍怡身边。 林珍怡道：“这是什么花？” 李果道：“我不知道，觉得好看，就摘下来给你。” 林珍怡微微一笑道：“那谢了！” 辛一怪大怒，道：“臭小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把你抓来，好好教训你一顿。” 李果向后跃退三丈道：“来吧！” 辛一怪手在石上一拍，整人轻轻飞出，落在李果前面。 李果道：“前辈先请！” 辛一怪哼了一声，全身一振，鼓起衣裳，头发忽地全部直竖而起，道：“看掌！” 右手突然打出，这掌若有若无，变化无方，飘渺至极。 李果连退三步，避开这掌，眉头深锁，似在沉思。 辛一怪欺身进前，又是一掌。 李果还是看不清，只得再退。 辛一怪倏地跃起，猛扑过来。 李果不再后退，飞起迎来。 辛一怪是掌，李果是拳。 这次李果已看到他的掌在哪里，正正击中，两人同时全身一震，各向后飞退，落在东西两方。 辛一怪大喝一声，人如流星射来！ 李果双手向两边一伸，直直升起，浮向空中。 辛一怪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双手迅速绝伦攻出！ 李果身子直挺挺在上空连做三个转体，头下脚上，左右手伸前，快速坠下，攻向辛一怪！ 辛一怪在下，李果在上，只听噗噗噗噗，啪啪啪啪急响，两人在空中连斗几十招！ 又听啪的一声，李果被打得上升三丈。 辛一怪飘落到地，又立即窜起！ 只听辛一怪全身的骨骼大响，两只手掌贯满十二成真力，向上拍出！ 李果升势一停，回身下堕，双手伸出！ 噗的一声，两人突然在空中停顿！ 辛一怪心中惊骇万分，发现李果的力量远远比刚才高出许多，他也是接了李果这么多掌力后，以为摸清李果的内力才敢出此招相拼，但明显低估了对方。这时，只觉得李果身体就像一座铁塔一样，有着万万斤的巨力，狂压着自己。 倏地，两人迅速下沉！ 噗的一声，辛一怪整人从头到脚被直直压入土地里！ 辛一怪在土里全身一抖，梆的一声巨响，地面炸开了一个大洞。 泥土飞石击向李果。 李果只得再升起。 第六十三回 努力奋斗(11) 辛一怪借这缓气之机，从地里跃起，急速往西方奔去，口中呼道：“林珍怡已经中了我的毒，三个时辰之后必死！” 他跟李果打了一场之后，已经知道自己在武功上跟他差了一截，最多只能接他一百招。其实，辛一怪也只是稍胜林珍怡一筹，但林珍怡的打斗经验太少，所以才能这么快制服她。而李果显然不同。 辛一怪心知不是对手，只得寻机逃跑，但又心中不平，所以骗说林珍怡中毒，为的是把他引到辛老怪那里去。 三年前，他们的唯一弟子被少林虚谷打死之后，极端愤怒，想要报仇，但自忖少林为武林的泰山北斗，自己二人之力毕竟有限，何况少林寺中还有个虚怀老方丈，这老和尚看上去好像又老又糟，行将入木，但武功实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冒然前去，多半是自取其辱，所以，这几年来日夜勤练武功，等待时机，再报此仇。 经过这几年的苦练，他们终于练成了苦练近二十年的“天池神功”，这套武功要两人全使，才能发出无比的威力。 听到虚谷将出席今年的武林大会，就赶往泰山，准备在天下英雄面前羞辱少林一遍，再杀了虚谷这老和尚。恰巧司马长剑到了天山，说自己练了三年剑，自忖还不是李果对手，想请他们帮忙，除掉李果。天山二怪觉得与少林为敌，也需要多个帮手，三人便做成了交易：先除虚谷，再杀李果。 想不到，辛一怪居然败在李果手中，他故意骗说林珍怡中了毒，为的便是引到辛老怪和司马长剑那里，把他杀了。他深知“天池神功”的厉害，李果再高强也必败无疑。又自信轻功无双，认为李果武功虽好，但在未必真能追上他。 却说听了辛一怪的话后，林珍怡两人心中一震，李果跃到她的身边，把他穴道解开，道：“你中了毒？” 林珍怡说道：“我只是被他点了穴道，不知他何时下了毒，可能是骗人而已。” 李果道：“嗯，你先回去吧，我去追他，如果真的有毒，要了解药再回来。” 辛一怪这时已在很远的地方，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李果道：“我去了，你小心点！”一个蜻蜓点水，一掠四丈，随后赶去。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飞奔而去。 一阵追赶，很快，天已经完全黑了。 辛一怪心中大骇，他本来自负轻功无敌，想不到李果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轻功，虽然追了许久还没追上，但是，距离正在慢慢拉近，双方相距已不到一里。 辛一怪心想，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未到目的地已被赶上，看来只好想办法逃掉，雪耻之事留待以后。 边跑边往四面张望，见左面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又密又集，若是到了里面，在如此黑夜，李果就是再神通广大也追不上。 打定主意，立即行动，向那树林奔去。 李果暗暗吃惊：“若是被他进了树林，还怎么追他？” 用尽全力，硬冲去赶。 但是，两人的轻身功夫想差不远，终于，辛一怪当先进了树林。 李果心中失望，只得在黑乎乎的树林中，凭锐利机灵的耳朵和对方的声息，勉强追踪。 第六十四回 努力奋斗(12) 两人又跑一阵，距离在拉开。 李果追在后面，一颗心在往下沉，忽然前面有一人缓缓走来，凭对方的声息判断，来人不是辛一怪，但因挡了路线，当下一掌推出，想要把来人送开。他这一掌在情急之中使出，实在是包含了武功的精华和惊人的应变能力，就算对方是一流高手，也要被迫避开。 谁知道，来人只是伸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便把攻势全部化解，而且反攻过来，直打李果胸部要穴。 李果大吃一惊，急忙缩手，左手配合，接住对方的一招。 但对方攻势未弱，再打过来。 李果身子一沉，深吸口气，连续拍出十二掌！ 这十二掌一掌比一掌快，是他的绝技之一。 但来人双手翻飞，轻轻接住。 李果脸色一变，全身用力一抖，不敢轻敌，使出全部力量，打出“千变万化掌法”。 这套掌法是他最厉害的武功绝技了，共有八十一掌，就是辛一怪刚才也只挡住了十五招，那时李果也只夹了八成内力。这次却是集中十成功力，心知敌人非同小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但是，对方又全部接下了。 李果口中虽不说话，心里却在破口大骂：“他妈的！哪有这种事！乱七八糟！‘千变万化掌’这么容易就被人接住了！真是岂有此理！我不信有这种事！岂有此理！” 只听啪的一声，两人接了一掌，李果后退三丈，朗声问道：“阁下可是来自少林或者武当？可是奇异老前辈？” 他自认天下第四，以为对方极有可能是少林虚怀大师、武当萧萧真人、奇异老人当中的一个。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才开口询问。 来人一听他的声音，颤声道：“你……你可是……李果？李兄！李兄！是我！常多晴啊！” 李果被吓了一跳，道：“常兄，真的……真的是你？” 来人道：“是我！是我！常多晴啊！” 李果扑了上去，两人抱在一起，泪水突然从眼中汹涌而出，二人哭成一团。 李果哭道：“常兄……我……我以为……以为……你已经……已经……，兄弟……好担……担心你……好担心……你啊！我……” 常多晴让泪水流到脸上，道：“我……很好……我很好，兄弟……无情，让你……让你……担心了……” 两人喜极而泣，紧拥在一起。 李果道：“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常多晴突然推开李果，道：“你看，我会武功了！我终于会绝世武功了！” 李果喜道：“是啊！好厉害！我都打不过你。” 李果忽然又抱住常多晴道：“恭喜你！你会了武功，那么成功的机会很大，兄弟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帮不了你。现在，你终于学会武功了，兄弟为你高兴。” 常多晴不停道：“多谢！多谢！” 又道：“我跟奇异老人老前辈学的，他是我的老师。” 李果喜道：“恭喜你！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常多晴忽然问道：“你这么晚到这干什么？” 李果哦了一声，把和辛一怪打斗的事说了一遍。 常多晴急道：“那我们快追！” 李果笑道：“不用了。我也只是没事追追而已。他总是成名的前辈，应该不会下毒。嗯，他既然在这里，那么辛老怪很可能就在附近，辛一怪也许就是要引我去他那里，好好跟我打一场。我也是想跟他们会会才跟来的，并不是真的为了什么解药。” 常多晴道：“那我就放心了，要是遇到他们，由我来打。” 李果笑道：“好好好。”谈了一会，道：“我们走吧，我跟珍怡约好在前面的客栈相会。” 常多晴点头道：“好的。” 当下两人向前面小镇赶去，还一边说话。 李果道：“常兄，你的武功可真厉害，刚才吓了我一跳，真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功夫，我是打不过你的。” 常多晴道：“你还敢说！刚才只接了几招，我就被打得浑身冷汗。到了最后几招，我几乎心灰意冷，差点绝望，心想苦苦学了几年，第一次遇敌就被打得如此狼狈，心里的难受是不可描述的……” 李果哈哈大笑。 “你跟林姑娘结婚没有？” “没有，二十五岁后再谈这些事吧……” 第六十五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1) 奔跑了近半个时辰，李果和常多晴两人到了“顺利客栈”，林珍怡果然在这。 李果在上次泰山一直没有机会让常林双方认识，这次少不了详细地介绍一番。 常多晴讪讪笑道：“林姑娘，你好！” 林珍怡笑道：“你好！” 李果问起中毒之事。林珍怡道：“我运气检查之后没发现什么异样，想必他是说笑骗人而已。” 三人谈了一阵，李果要林珍怡先睡了，然后和常多晴一起走到外面僻静之处，坐了下来。 李果问起常多晴学艺的经历，常多晴一一说出，只听得李果大为咋舌。 李果道：“常兄，你有了这样的武功，很快就可以名扬四海，威震武林！兄弟可以帮你的，一定帮你。” 常多晴不停道谢。 谈着谈着，常多晴突然沉默下来。 李果问道：“常兄，你怎么了？” 常多晴想了好一会，缓缓抬头，道：“李兄，我……我问你一件……件事。” 声音竟带着颤抖。 李果微觉奇怪，道：“常兄，你想问什么事？” 常多晴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颤声道：“陈欣欣……陈姑娘她……” “结婚了没有？”这后半句话常多晴几乎不敢出口，只怕李果说出“她结婚了”这四个字。 只要真的是“她结婚了”，那么对常多晴来说，天地将在瞬间倒转，世上将充满黑暗，近四年的苦苦奋斗将全部白费，美丽的理想将在此刻化为泡影，自己将在绝望之中慢慢死去！ 心想只要迟一刻知道，那么自己就可以多一刻活在希望之中。 但是，不知是否出于本能，他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结婚了没有？” 李果身子一震，眼中露出关切之色，颤抖着伸出手掌，轻轻握住常多晴的双手，静静地看着他，道：“陈姑娘她两年前……” 常多晴只觉一颗心在下沉：他为什么手要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地看着我，难道她已经……。 一种出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占据着他身上的每一个部分，忍不住要喝道：“不要说了！” 但李果已经先说出了口：“陈姑娘两年前和王小城王兄分手了，到现在她还没有固定的情人。” 常多晴似被射中一箭，突然跳了起来，失声道：“真的！” 李果站起来道：“真的！” 常多晴扑到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第六十六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2) 多难忍的四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恐惧之中，时时受着“她结婚了”的无情威胁！他多么怕啊！只要一句“她结婚了”，那么，辛辛苦苦的努力奋斗将立即变成白费！他心中每时每刻都在祈祷，求命运再多给他四年，求陈欣欣再多等四年，让他能再拥有一次机会。这次，他已经尽了全力去拼搏，若是再得不到芳心，那也只能低头认输，最怕的就是，就是连一次机会都没有给他。 但是现在，不但陈欣欣还没结婚，而且还没有固定情人，追到她也不会有夺爱之嫌，一切都太完美了。 常多晴感动得不停流泪！ 好一阵子，常多晴才恢复过来。 李果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常多晴道：“是什么事？” 李果道：“两年前，王漫心在京城做案时，被官府抓住了，穿了琵琶骨，要坐二十年的牢。” 常多晴心中一震，沉默下来。 王漫心是常多晴最为难的事之一了。这几年来他常想，将来学会武功后，遇到王漫心怎么办。 常多晴想，他是一个大淫贼，不知奸污了多少女子，杀了多少人，实在是死有余辜。但是，他救过自己，帮过自己，对自己恩情很大，又怎忍心害他呢？ 有一次他想到年纪较小时，乡里一个女子受人奸辱后，大哭三天，最后乘人不注意时，上吊自尽，她的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最终死去，只剩一个孤苦伶仃的老父。一想到这，常多晴突然对那些淫贼变得无比愤恨：“若是让我遇到王漫心，我立即一掌毙了他，为民除害！” “但他对我的恩情呢？我难道就不顾虑到他的恩情吗？” “我，我最多杀了他之后立即自杀！” 但一时冲动之后，冷静下来时，才发现这样想太不现实。想不通，只能不去想。因为想下去也想不出答案。 但是，现在他却被抓了起来。王漫心武功虽高，但强中自有强中手，终于遇到了老虎，被抓了起来。常多晴心中一宽：还是让法律去惩罚他吧！将来他出来之后，我一定要照顾他。 当晚两人又谈了很久，才去睡觉。 第六十七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3) 泰山武林大会终于开始了。 常多晴第一次听到泰山大会是听王漫心说的，那时候，王漫心是要他去撞撞运气，看看能否遇到明师，又有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在武林大会上，让自己发出光芒，照耀全世界呢？ 这次大会由于种种原因，会期将持续一个月，这在大会历史上并不罕见。 今界的主持人是青城掌门韩羽，他在第一天首先发言，说了几句场面后，第一天的大会就结束了。 照大会程序，第二天将为少林虚谷大师发言。 由于南方出了一些事，这次大会特别安排了一个特别会议，只请了江湖中很有名望的三十个人参加，其中有一个是李果。所以李果很忙，他对常多晴道：“常兄，你有这样的武功，很快就能成功。我一有时间，就为你介绍些朋友。” 常多晴道：“多谢了。” 第二天的大会终于开始了，少林代表虚谷大师缓缓走上了主持台。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虚谷大师先讲了一些场面话，然后才开始说到正题：“江湖近年虽然还算安宁，但也有一些不法之徒闹事。其中在河南近年出现了一伙绿林汉，这伙人凶狠无比，无恶不作，据查实，那是昔日‘毒蛇门’的遗匪，虽然人数不多，但若不早些制服，只怕后患无穷。我认为……” 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少林和尚说话，犹如放屁！” 只见人影闪动，有三个人上了主持台。 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天山二怪和司马长剑！”全场登时人声沸腾。 来人正是天山二怪和司马长剑，刚才说话的是辛老怪，只听他又朗声道：“少林和尚，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没有资格在此大会发言。” 虚谷一见其状，已知道他是为徒弟辛黑木报仇而来，听了此话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辛施主三人架到。三位不辞劳苦，赶到泰山参加大会，老衲在此先代武林同道向你们致谢。” 辛老怪道：“既然我们来了，这里就由我们来主持，叫少林寺的人滚吧！” 虚谷道：“既然三位有高论要发表，老衲先下台去就是，等三位施主讲完再上来。” 辛老怪道：“老夫一见少林和尚就讨厌，所以，既然我们在这里，那么少林寺的和尚都得立即滚回少林寺去！到天黑时，若还有和尚留在这里，那我就见一个杀一个。” 台下众人大骇，这分明就是向少林寺挑战吗。其中也有一些幸灾乐祸的。 只听虚谷道：“武林大会只要是武林中人都可以参加，辛施主何出此言？”辛老怪道：“反正我的话是说出来了，若你们不听，到了夜晚还有和尚留在这里，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突听一人喝道：“住口！老贼接我一掌！” 一人从台下跃起，向辛老怪急打一掌！ 第六十八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4) 啪的一声，辛老怪接了他一掌后，身子纹风不动，来人却连退三步。 众人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和尚，正是少林“虚”字辈中的虚无大师，也就是虚谷的四师弟。 只听虚谷高声道：“师弟且退下！” 但虚无已经再拍出了一掌。 辛老怪不屑道：“来得好。”左手一挥，去化解攻势。 虚无身子一沉，化掌为拳，使出“降龙伏虎拳”来。这套拳法他浸淫了近三十年，很有信心，自学成以来，从未遇过敌手，只听空中呼声连连，果然有龙虎之势。 辛老怪从容应付，朗声道：“各位看清楚了，看看少林寺的功夫是如何稀松平常。” 虚无大怒，集中十成功力，猛地击出两拳。 辛老怪大声道：“各位看看我是如何破了少林的绝技。” 也是打出两拳。 虚无更怒，要知他以刚猛沉稳，内力深厚扬名江湖，对方居然敢如此跟他硬碰硬，当下毫不留情，正正打去。 辛老怪嘿嘿一笑，以拳头对拳头，只听噗的一声，四手相撞，同时响起一阵骨头断折声。 只见虚无双手软软垂下，虚谷身子冲前，把他抱退三丈，问道：“怎么样？” 虚无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道：“骨头断了。” 虚谷说了一句佛号，向台下门人打了个手势，便有两个和尚上来把虚无抱了下去。 虚谷道：“阿弥陀佛！辛施主，虚无师弟与你无缘无仇，何以下如此毒手？” 辛老怪悠然道：“一个小小教训而已。今晚你们若还不走，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虚谷双手合十道：“辛施主苦苦相逼，老衲只能向你讨教几招绝学了。” 辛老怪道：“如此最好，好让天下教知道少林武功是如何浪得虚名。” 虚谷道：“辛施主小心了！” 双手疾出，攻打敌人上中下三路。 辛老怪心中一凛，暗道：“这老和尚不可轻视。” 不敢大意，左右手一快一慢推出。瞬间两人打了十几招。 辛老怪招式怪僻而精妙，而虚谷大师掌法却很是朴素，其中夹着深厚的内力，两人各有所长，一时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六十九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5) 台下常多晴和李果相望一眼，李果微微摇了摇头，道：“看看再说。” 其他的人却看得如痴如醉，心想这次幸亏这次来参加了大会，要不错过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打斗，那将是一生的憾事！ 却见台上两人越打越快，出掌越来越猛。 只听噗的一声，两人交了一招，虚谷右手手指弯曲，嗤的一声，弹出一指。辛一怪吃惊，暗道：“这老和尚居然练成了‘摩诃指’！”不敢硬接，只得退了一步。 又是嗤的一声，虚谷又弹出了一指，同时走前一步。 辛老怪往左一侧，打他左胸穴道。 虚谷身子一错，嗤嗤两声，打出两指。 辛一怪哼道：“看我的指力！” 右手手指微屈，破风声骤起，弹出三指，两指去接虚谷指力，一指攻他额头。 虚谷心中一惊，急忙避开，以为辛老怪要乘机欺上来，谁知他反而退了两步，稍微一想，已知其理，原来辛老怪的指力虽强，但仍比不上虚谷的，指力相撞之后，发现不敌连忙后退。一顿之后，虚谷立即重新攻上。 但是，辛老怪虽然指力比不上对方深厚，却多了一道，双方依然打成了平手。 在旁的辛一怪渐感不耐，心里也在担心，他知道少林一向以内力深厚见长，若是打持久战，对辛老怪极端不利，当下微微向战团移近，等待时机，出手相助，心想只要毙了虚谷，以自己三人之名，别人绝不敢出来多事，若是李果出手，也绝对挡不住刚练成的“天池神功”。 虚谷又和辛老怪对了一掌，两人同时退了三步，辛一怪陡地一掌拍出，印向虚谷后背！ 虚谷见面有人偷袭，大吃一惊，急忙转身接掌。 台下见状大哗，人影闪动，有四个少林僧人冲上了主持台。 啪啪啪啪声中，五个少林僧人与天山二怪斗成一团。 辛一怪高声道：“我们两人斗少林五人，不是以多欺少！” 众人本就想这样喝骂，听了此话后，稍微一想觉得有理，若真的要说以多欺少，那么倒该用在少林身上。 却见七人越找越快，少林僧人个个身手极高，倒占了些许上风。 就在这时，辛老怪和辛一怪同时跃起，身在空中，各伸出两手去拍对方，只听啪啪两响，重新落地。 虚谷心头一震，似乎看到了什么不祥之事。 第七十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6) 天山二怪两人一落地，突然全身急抖，颤动得浑身骨头都像要掉下来！倏地一左一右，射出战团，又急射而入，一阵施风，在众人身边打了个转，又重新一东一西退出，少林僧人还未看清，他们又重新进入，向众人攻了几掌，突地从南北两个方向各自退出，再射进来！就这样极其诡异多变的同时一进一出，如同鬼魅，恐怖无比，正是“天山神功”！ 众人张大嘴巴，瞪着台上，不敢眨眼。 只听几声闷哼，噗噗噗噗，刚才冲上主持台的四个僧人相继倒地，只剩虚谷苦苦支持。 啪的一声，虚谷连退三尺，觉得身后有人，一掌反拍而出。 这时候他已被天山两怪打得头昏脑胀，分不清敌人到底在何处，只觉得四处都是天山二怪两人的所在，凭着感觉胡乱挡敌。 其实背后那人乃是司马长剑，他见虚谷攻向自己，向左一闪，拔剑刺出，这一剑快如闪电，实是厉害无比！ 自从被李果打败以后，这几年来他刻苦学剑，的确比以前进步许多，当世用剑之辈中，可算是数一数二的。 虚谷只觉背后有物袭来，不知是剑，没有去避，反而加大力量。 唰的一声，长剑从手掌心穿过。 虚谷大痛之余，急忙转身，左手迅速攻出。 司马长剑大惊，慌忙拔出剑后退！ 虚谷这时已是头昏眼花，灯枯油尽，连司马长剑的人都有些看不清楚，只是愣愣地扑了上去。 也在这时，辛老怪和辛二怪同时攻到，一攻后脑，一攻其背。 虚谷恍恍惚惚，对天山二怪的掌力茫然不顾，司马长剑长剑刺来，他也是呆呆地迎上。根本不知道只要受其中一人击实，都可立即毙命！ 台下众人张大嘴巴，连声音都忘了出，眼看这一代高僧转眼毙命，个个心头大惊。 辛老怪几人暗暗欢喜，知道虚谷无论如何都是避不开了的，催动内力，绝不留情！ 就在这一代高僧立即将要毙命的时刻，天山二怪和司马长剑三人觉得有一股力量不知在何时悄然来到了背后。 这股力量轻轻柔柔，轻得就像男孩对情人的抚摸，柔得就似女孩对恋人的撒娇，却又强大得仿似真爱的力量！ 三人大惊，急忙转身护背。 但是，背后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只是在依稀之中，仿佛见到了那一点点淡淡的衣角。 就在他们恍愣的时候，有一道温柔慈祥的力量布满了三人全身。 这道力量与刚才那股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是严父的微笑，是母亲的怀抱！辛老怪三人连忙抗拒，但却弄巧成拙，越用力抵抗，那力量越大，越抗越大！ 突然那力量在三人体内一摇，三人被迫连退三步，又在体内一抖，他们只得同时再退三步，再一抖，又退三步！ 三人脸色大变，同时抬头望去！ 虚谷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身着青衣，相貌平平，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的青年人。 第七十一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7) 青年人向天山二怪三人行礼，道：“晚辈常多晴拜见各位前辈！” 司马长剑三人在台上扫了一眼，看不到其他人影，心中吃惊：“难道刚才那道力量是这青年所发，见他貌不惊人，武功竟如此吓人！” 只听辛老怪喝道：“小子！你跑到台上干什么？” 常多晴知道和前辈说话要有礼貌，所以露出微笑后才道：“三位前辈有所不知，三年前天山两位前辈的弟子辛黑木在路上对我强索钱财，是少林这位虚谷大师出手所救，错手打死了他。” 他顿一顿道：“说起来一切都因晚辈而起，若要计较，就请对晚辈而来吧！”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他竟敢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辛老怪道：“小子！快点下去，要不老夫便先杀了你！” 常多晴微笑道：“前辈，请不要跟虚谷大师为难，要打人就来打我吧。” 他挥手叫了几个僧人上来，把虚谷大师抬了下去。 只听台下李果暗中运功，朗声道：“是了，辛老怪，你有胆子就单独跟这位常多晴兄弟打一架，若是怕的，干脆你们三个前辈一起上，围攻这位晚辈！” 他这话明显是在激他们不要以多欺少，辛老怪岂有不知，若在以前，他可能早已出手，但是刚才受了那道精奇的力量后，心中吃惊，不知是否为这位叫常多晴的年轻人所发，倒不敢冒然行动。 而台下众人听了此话，都眉头一松，心想怪不得这常多晴如此大胆，上前挑战，原来有李果撑腰。一些不停夸自己有先见之明：原来这小子是李果派去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敢在上面大呼小叫的，原来有李果这个大靠山。 却见常多晴听了李果的话后，微微一笑，道：“无妨，就请三位一起上吧！奇异老人老前辈是晚辈老师，我的武功便是他传授的。三位一起来吧。” 司马长剑早就听得不耐，等他说完，持剑刺出，喝道：“那我就来领教一下奇异老人的绝学！看剑！” 常多晴不退反进，让剑近身，忽地伸出三根手掌，夹住长剑，顺势一带，长剑便改成刺向天山二怪。 司马长剑心中一凛，再不敢轻敌，急忙缩剑回刺。 常多晴倏地抢到天山二怪跟前，向两人各拍一掌，道：“两位前辈也上来吧！” 见掌力已到，辛老怪两人哼了一声，各还了一掌。司马长剑长剑急抖，从背后刺来。 司马长剑这一剑的刺出，标志着这场以三斗一的大战终于开始！ 常多晴以他在这几年苦苦学到的武功，天山二怪以他们的“天池神功”，司马长剑以他近几十年苦练的剑术，和敌人紧紧斗在一起。 台下众人见常多晴跟他们三个动手，起初嘴角都带着讥讽的笑容，眼中满是轻蔑之色。看到常多晴接住了三人连攻十招后，讥讽的笑容不见了。等到常多晴再接住三人联手十招时，眼中的轻蔑之色也消失了。 再打一阵，众人脸上渐渐出现惊讶，当看到常多晴又接十招，而且也分别向三人攻了十招时，众人眼中突然出现了恐惧！ 只见常多晴身着青衣，在三人中来回穿梭，从左至右，从上至下，出手如闪电，移动似流星，飘忽无迹，迅速绝伦！能见到的只是那一点青色影子在战团之中不停穿插！ 众人侧脸相望，头脑中都闪过一个念头：“鬼！有鬼！” 第七十二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8) 忽听空中呼声大作，四条人影同时从主持台飞出，在空中不停拍打，在众人头顶转了一个圈后，重新回到了主持台。 听得台上呼声连连，举目望去，台上却一点人影也没有！ 只觉空中风声再次大起，昂首去看，有四条人影在空中飞舞击打，听得啪啪啪啪，噗噗噗噗，砰砰砰砰一阵激烈的巨响声后，又突然消失不见！再次回到了主持台！脑中茫然，正想集中精神望向台上，忽然前面人群哗然退后，露出一团人影在那打斗！ 嗤嗤声中，四人射回台面，人影错综，不停挥打，响声如雷！ 过了一阵，巨响之声慢慢消失，渐渐地，台上恢复了安静。 接着，又有声音响起。 四人还在攻打敌人，但是，每人的出手都似有些怯生生的样子，带着不自然的色彩，拘束谨慎，犹如男女开始相恋。 接着，出手变急，掌力越见雄厚，凌厉冲动，似已进入热恋状态。 一阵激烈的拳掌交击声后，声音变淡，虽然双方还在出手，但轻柔温和，给人一种安详，宁静的感觉，处处透露着幸福快乐的气氛。仿似坠入了爱河！ 但随着激情消退，一切冷静下来之后，感情色彩开始起了变化。 只听“砰”的一声，犹若晴天霹雳，四人的出手又起了本质的变化，招招都成了要人性命，生死相搏！ 倏地，四人跃落主持台，向东边射出，边打边移，停下攻打一阵之后，又同时向东边窜出几丈。在那里狂打一阵后，再同时向东面飞出一段后落下击打。就这样打打停停，几个起落之后，三人消失在东边！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有人先道：“追！快追！” 正想奔出，突然西边风声呼啸，一团人影从西飞来，在空中啪啪啪啪交击，四人重新飞回了主持台。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出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人依然未分胜负。 常多晴心中渐渐着急，他主要的攻势放在天山二怪，对司马长剑却只是以守为主，再这样打下去，天山二怪和他必定首先力穷，那时司马长剑便是最强的一项，那是输定了的。 再打一刻，常多晴想到了一种功夫，一种可以把人的潜力发挥到极点的功夫。这种功夫奇异老人一再警诫他说不到最后关头，不可轻易使用，一旦用了，必先伤害自己，发功之后，接下来的两天千万不能跟人动手，否则武功全废！但是这时，他已不能不用，再拖下去，必败无疑！ 常多晴深吸一口气，调了一道气息到丹田上方，用力一震，喉咙一热，一口鲜血涌到嘴里，他慌忙吞下，整人突然腾飞上天，在空中连做几十个奇异精妙的动作，缓缓如神人降落！ 真正的武功就在这一刻开始！ 天山二怪和司马长剑忽地心头一黯，对他们来说，常多晴这一升一降，似乎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突然空中气势大变，天山二怪三人发现有一道掌力向自身拍打过来！ 这一掌他们接住了。 第二掌又来！ 他们还是接得住。 第三道再来！ 这三道掌力一道比一道更惊心动魄！ 他们勉强又接住了第三掌！ 第四掌继续到来！ 辛老怪三人用尽全身力量，接住了它！ 但是，接了四掌之后，三人已被打得浑身冷汗，狼狈不堪！ 第五掌缓缓到来。 辛老怪三人虽还是接得下，却发现信心在慢慢减少！ 第六掌后，他们开始绝望！ 到了第七掌时，他们的信心已经完全消失！ 第八掌后，几人终于绝望！ 第九掌又来！辛老怪、辛一怪、司马长剑个个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恍恍惚惚，如醉梦里，理智似已完全不在！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接住了它。 第十掌毕竟到来了！ 这一掌飘飘忽忽，若有若无，隐隐约约，无声无息，慢而轻，轻而软，软而柔，柔而韧地向三人心脏抚来。 辛老怪三人想抬手去挡，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要移脚后退，却不能动弹。整个人仿佛在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一动也动不了！ 那掌轻轻抚近，却再也不能挡避。 天山二怪和司马长剑只看得胆战心惊，全身蔌蔌发抖，牙齿不停相切，脸上、眼中满是恐惧，每一寸肌肤都在惊抖，同时颤声道：“饶命，饶命，认输，认输……” 话说出口，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消失，常多晴跃退三尺。 天山二怪与司马长剑骤觉身体恢复自由，但却完全虚脱，整个人酸软无力，噗的一声跪倒在地。 常多晴急忙挥手，传出力量扶起他们。 天山二怪三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常多晴也是站在台上，没有出声。 就这样，全场安安静静。 第七十三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9) 突然有人叫道：“他赢了！” 整座泰山登时被人声炸开！ 尖叫声，喝采声，鼓掌声骤起！ 常多晴本来气定神闲，这一来倒脸红耳赤，不停抱拳向众人致谢。 天山二怪三人呆呆地摇了摇头，同时向台下走去。 常多晴叫道：“两位前辈，辛黑木的事如何解决？” 辛老怪道：“我们从此退隐江湖，不再问世上恩怨。与少林的事情，一笔勾消就是了。” 常多晴行礼道：“多谢两位前辈！” 辛老怪对辛一怪道：“我们走吧！”又转头对司马长剑道：“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司马长剑叹了口气，道：“走，自然一起走，我以后也不敢再到武林中来了，不如与你们一起退隐好。” 说了这话后，三人缓缓走下了主持台。 等他们走后，李果首先上台向常多晴祝贺，接着又有很多人上台致贺交谈，或讲常多晴武功高强，或说起奇异老人，等等等等，一直到夜幕降落，白日西堕，常多晴才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了主持台，在欢呼声中走下了山，走回了客栈。 晚上李果来访，常多晴把自己身上有伤、两日不能动武的事说了一遍，在李果的帮助下当晚就康复，由于打了一天，常多晴当晚吃了饭便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很多江湖客都到客栈拜访，常多晴赶忙起身招呼。谈了一阵之后，众人一起到山上参加大会。回来后又有很多人来访，常多晴一直忙到天黑，众人才不得不离去，常多晴对每个人道：“有空再来！” 李果笑道：“今天很开心吧？” 常多晴苦笑不语。 这时，店小二进到客房，道：“客官，有两位先生来找你。” 李果哈哈大笑，道：“这么晚还来！他们是谁？” 店小二道：“小的也不知道。” 常多晴道：“就请你请他们进来吧。” 店小二应了一声离去。 李果笑道：“我先回房了，等会再来。” 常多晴道：“好吧。” 李果走后，店小二带着两个人进来。 常多晴一见之下，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来的人居然是几度想要常多晴性命的高别离和柳叶。 第七十四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10) 高别离两人一进来，跪了下去，不停道：“常公子饶命！常公子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冒犯公子，罪该万死！请公子饶命！” 常多晴急忙走近扶起两人，道：“两位前辈不必如此，有话好说！请坐下再说！” 柳叶两人不敢坐下，只是不停讨饶。 常多晴道：“以前小小事情，两位前辈又何必记在心上？快请坐下。” 两人坐下之后，常多晴道：“我常多晴不是记仇的人，两位前辈既然今晚来访，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过去的不要再提。” 高别离两人听后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来钻。 常多晴又和他们谈了一阵，介绍了自己一些事。 后来李果重新进来，两人就起身告别，常多晴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外。 李果笑道：“你可真大方，他们几次想害你，你这样就算了。” 常多晴正色道：“我现在有所成就，但也不敢忘了以前处处受人白眼，样样比不上别人的时代。那时我想，如果我将来能够成功，一定不会白眼对人，无论对方多卑贱，我都一定一视同仁。现在虽说我高他们低，但只要他们真诚对我，我一定把他们当成朋友、好朋友。” 李果微微一笑，道：“说得很好。嗯，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人来呢。” 第二天首先来的是武林四大公子。 常多晴受宠若惊，慌忙请入房里。 众人谈笑风生，聊了很久，接着一起去参加会议。 回来后有一批江湖人来访，众人便在大厅倾谈。 到了第三天，来访的人依然不绝，又是到天黑才得闲。 李果这时走进来道：“王兄和赵兄他们来了。” 常多晴道：“哪个王兄？” 李果道：“青城王小城和赵小勇啊。” 常多晴吃了一惊，道：“快！我们快出去相请！” 把王小城两人请了进来后，四人便在房里交谈，到了最后王小城道：“常兄明天晚上可有时间？” 常多晴道：“应该有，王兄有什么事？” 王小城笑道：“敝派掌门想请常兄明晚过去一聚，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常多晴啊了声，道：“好好好，明晚我一定前去拜见韩掌门。” 第二天下午，常多晴刚睡了午觉，突听客栈门外林文武大喊：“常兄快来看！” 说着和岳彬彬跑入了客栈。 常多晴急忙出了房间，跑到大厅。 只见林文武手中拿着一株红色的小草，那草红似鲜血，约两寸长。林文武道：“常兄你看！这是什么！” 常多晴问道：“这是什么？” 林文武道：“这就是泰山千年难得一见的‘鲜红灵芝’啊。” 常多晴道：“什么是鲜红灵芝？” 第七十五回 光芒照耀全世界(11) 林文武道：“据武林前辈所言，这鲜红灵芝只生于泰山，数百年才出现一次，练武的人若吃了它，不但可以增进内力，而且对皮肤很有好处，对保持青春极有用。” 常多晴道：“哇，这么好！” 林文武道：“是岳兄发现的。” 岳彬彬道：“是我看到的，不过是林兄采下来的。” 常多晴道：“那么，两位快点把它服下。” 林文武哈哈一笑，道：“我们来此，就是要把它送给常兄的，怎么反叫我们服下？” 常多晴一怔，道：“给我的？” 岳彬彬道：“是啊，我们专门送它来给你的。” 常多晴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如此贵重的东西怎能给我？” 林文武正色道：“常兄如此说就是不给兄弟面子了？” 常多晴慌忙道：“不敢，不敢！不过我可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岳彬彬道：“常兄如果把我们当成朋友，就请立即服下它。” 常多晴苦着脸道：“这怎么可以？请不要为难兄弟我了。” 三人争执一阵，正好李果和林珍怡进来，问明了事情，李果道：“常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兄和岳兄是一番好意，若不接受，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林文武和岳彬彬同时点头道：“就是吗。” 常多晴硬是不肯接下，灵机一动，反而说该给林珍怡。 林珍怡道：“怎么把我扯上了？” 常多晴道：“吃了它对皮肤很好，这该给女孩子才是。” 几人争论一番，终于争不过常多晴，把“鲜红灵芝”给了林珍怡。 就这样，常多晴在短短几天之内，名字扬遍整个江湖。 开头几天，来访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二三流的人物，到了后来，很多大名鼎鼎的人士也来访问，或请他过去相聚。那些前几天还跟常多晴喝酒的人，到后来见这么多大人物和常多晴在一起，自觉资格太低，也不敢再来找他。 而常多晴对任何人总是平等相待，无论以前对方如何篾视自己，他都毫不记仇。何况，例如像四大公子这几人一样，常多晴失意时，他们对他不屑一顾，但现在与他做成朋友后，却是真诚相待。常多晴想，世态本就炎凉，又何必斤斤计较呢？一想到李果，不由生出温暖的感觉，在他一无所有时，李果却肯跟他贵贱相交，虽然世上这种人较少，但却不是完全没有。 有许多女孩子托人介绍跟常多晴相识，跟他做成了朋友，有一些也有意进一步深交，但见常多晴并无意思，也只好作罢。因为，常多晴心中只有一个陈欣欣。 这天晚上，林文武的妹妹林文凤来访，常多晴非常高兴，与她倾谈了近两个时辰，最后林文凤起身告辞，常多晴跟她聊得很开心，硬要她多留一阵，林文凤也觉得跟他谈得合拍，便多坐一会。直到夜很深时，两人才依依分开。 第七十六回 伟人也无奈(1) 武林大会已经到了第十天，还剩二十天。 下午。 常多晴早上参加大会后，晚上跟虚谷大师和林文龙还有一个约会，趁现在有空，跑到山上走一圈。 这次心情与上届大会完全不同，以前他每时每刻心中都充满着自卑和苦闷，为无爱、无能、无友、无名而痛苦难言，时时活在悲痛之中。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来的苦苦奋斗，现在他终于学到了本领，名满天下，又有许许多多以前根本没资格相交的朋友。这一切，都是他艰苦奋斗的结果！ 常多晴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的滋味是样样都有，头脑之中联想万千，以前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涌上了心头： 这就是人生吗？ 这就是人生吧！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常多晴依然在呆呆出神。 慢慢地，常多晴回过了神，想到了今晚还有约会，自语道：“还是早点出去吧！” 就在这时，他的心无缘无故地快速震动起来，嘴巴张开，呼吸之声逐渐增大，一张脸又红又白，一颗心紧张得似要跳出口来！ 一种奇异的感觉遍布全身，这种感觉他好像很陌生，但又好像很熟悉，眼中不知不觉地露出温柔之色，全身酸软无力，头脑一阵眩晕，摇了摇头才勉强站住身子。 他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一种东西，是直觉？是想像？是……在告诉他…… 他很紧张，他很害怕，他在颤抖。 终于，他敢向让他生出这种感觉的方向看去。 一条纤纤的人影，一付美丽的身躯，一张动人的面孔，一双醉人的眼睛走进了他的双目。 是陈欣欣！ 在左边的人果然是陈欣欣！ 真的是陈欣欣！ 常多晴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吓得全身冷汗淋淋！ 第七十七回 伟人也无奈(2) 常多晴努力控制了紧张的心情，鼓起勇气，害羞地转过头去瞥她一眼，发觉她也正向这边望来，身子一震，急忙回头，心跳快得吓人，过了一会，才敢再次去瞧，见到她也正看向这边，似在盯他，他匆忙甩头向四面张望，却见不到一点其他人影。这次过了好一会儿，才让心跳平下来。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再次慢慢看去。 这次终于看清楚了，她真的是在注视他，常多晴全身兴奋，双眼睁大，嘴巴微微张开，无力合拢。 只听陈欣欣微微一笑，道：“喂，你好吗？” 常多晴全身一震，急忙寻遍四方，确定真没人才回头，道：“你……你在跟我说话？” 陈欣欣嫣然一笑，道：“是啊，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自然是和你说了。” 听了这句话，常多晴只觉全身都浸入到蜜中一样，想笑一笑，无奈全身不受控制，一张脸的表情非常古怪。 陈欣欣见他如此，又是忍不住一笑，莲步走近几步，眼含一丝怨意，道：“怎么，你忘了我，不想和我说话吗？” 常多晴的头甩个不停，道：“不是……不是……” 来来回回都是那两个字。 陈欣欣见他这样，嘻的一声娇笑起来，道：“那我就开心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和我说话。” 常多晴一张脸涨得通红，道：“我以为在做梦。” 陈欣欣笑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的武功好高啊。” 常多晴道：“不……不高……只……只会一些而已。” 陈欣欣笑道：“那天你真威风！” 她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有你这样高的武功就好了。” 常多晴道：“我全部……全部给你啊，哦……哦不是……我全教你啊……” 他真的恨不得把所有都送给她，事实上只要她一开口，就算要他的人头他也会一口答应。 陈欣欣开心一笑，真是犹如梨花盛开，道：“你真好。” 她向左右看了一眼，微笑道：“我们找个地方聊天，好吗？” 常多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跟我？” 陈欣欣脸带一丝嫣红，点头道：“嗯。” “好啊，好啊。”常多晴不停点头。 他伸手在后腿重重一拧，感受到那疼痛，才有几分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并非做梦。 两人来到一个安静地方。 陈欣欣自己先在一块大石头坐下，对他说：“坐下啊。” 常多晴道：“好的。”在她旁边坐下，相距有三尺长。 常多晴道：“你以前的武功很差，是不是？” 常多晴道：“是啊。” 她道：“那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高明呢？” 他道：“说来话长，如果你想听，我仔细地跟你说一说。” 她道：“好啊。” 常多晴当下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其中不免把一些令人难堪的省掉。 第七十八回 伟人也无奈(3) 陈欣欣啊了一声道：“真是惊险，又是刺激！”叹了一口气，道：“唉，可惜我的武功很差。” 她转头望着他道：“不如你指点一下我。” 常多晴道：“你练练几手给我看看。” 当下陈欣欣打了一套拳。 常多晴看了之后，道：“这些拳法都不是很高明。” 陈欣欣和王小城在一起时，由于门规所限定，王小城不能教她武功，而陈欣欣又不想加入青城派，所以她的功夫是另外一些朋友教的，东学一招，西学一式，事实上并没有学到什么真正的功夫。 这时听常多晴这么说，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只是没人肯教我。” 常多晴想了一会，道：“要不我把武功教给你，只是时间太长了点，嗯，要不我先教你三步步法。” 陈欣欣问道：“什么三步步法？” 常多晴道：“只要你学了这几步步法，一般高手都不容易抓到你，闪来闪去，无论如何都有碰你不到。” 陈欣欣大感兴趣，眼睛发光道：“太好了，你快点教我。” 常多晴又道：“教你三步步法后，再教你三招拳法，学了那三招拳法，一般别人都抵挡不了，就算武功很高，只要你来回使用它们，别人也很难近到你身边。” 陈欣欣拍手笑道：“太好了。”她眼中含情望着常多晴道：“你真好。” 听了这话，常多晴甜得整颗心都在发笑，他笑着望她道：“不过，时候不早了，不如明天我再教你，可不可以？” 陈欣欣微笑道：“嗯，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常多晴道：“明天中午。” 他看着陈欣欣问道：“明天中午好不好？” 陈欣欣含笑点头。 接下来几天，常多晴每天都抽出一个下午来教陈欣欣武功。 他先教会了陈欣欣三步步法，又开始教三招拳法，这几招步法和拳法都很复杂，但陈欣欣还学得不错。 但是到了最后一招拳法，陈欣欣却无论怎样都学不成。 只听陈欣欣失望道：“怎么总是练不会。” 原来前面几招常多晴只是在她附近指指点点，并不敢靠得太近，到了这招，由于招式太过复杂，这样教实在不行。 常多晴道：“你不用担心，这一招比较复杂，一个动作错了就练不好了。” 陈欣欣问道：“那怎么办？” 常多晴道：“如果，如果……” 他一张脸通红，说不出话。 陈欣欣道：“怎么，说啊！” 常多晴道：“要是你摆好架势后，我帮你纠正，那，那一定能练好。” 陈欣欣道：“好啊！” 常多晴道：“只是……只是你会不会生气，我……我可能要握你的手。” 陈欣欣脸上一热，道：“嗯，我不生你的气，练功而已。” 当下摆了起手式，道：“怎么样？” 第七十九回 伟人也无奈(4) 常多晴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握住陈欣欣右手，手一甫及，只觉浑身一震，如同触电。脸红耳赤，一颗心突突乱跳，侧头见到她那白玉般的肌肤，乌黑亮丽的秀发，整个人几欲昏倒，吸了一口气，闻到一阵淡淡的少女幽香，心神一荡，一阵微风吹过，陈欣欣的几根秀发擦过常多晴脸上，一股动人的幽香沁入肺腑，全身大震，一阵冲动，突然左手疾出，搂住陈欣欣。 陈欣欣嗯地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常多晴如醉梦里，梦呓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不是有意……的……我很爱你。” 嘴中说着，一双手却越搂越紧，陈欣欣并不挣扎，全身酸软地躺在他的怀里。 常多晴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声音又低又含糊，两手紧紧地握住陈欣欣一双白嫩的手，嘴巴无意中碰到她的秀发，不自由主地吻了一下，又开始往下吻，嘴唇发干，犹如三日未进滴水。咬吻着她耳朵，狂吻着她白皙如绵的脸。 陈欣欣紧紧闭着双眼和嘴巴，一动也不动，由他亲吻。 常多晴全身颤动，呼吸急促，动作越来越疯狂，如同失去理智…… 突听啊的一声娇呼，原来常多晴太过兴奋，右手太过用力，握疼了陈欣欣的手。 这一声娇呼使得常多晴神智一清，大吃一惊，急忙放开双手，跌退三步，一张脸变成灰色，颤声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不要生……生我的气，你……你不要……不要不理我，我……对不起……我……” 陈欣欣一张脸红得发烫，低垂着头，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常多晴更是惶恐道：“你不要，不要不理我，你……说话啊……” 他只觉一颗心在往下沉，好像看到最爱的东西正在慢慢离他而去，几乎哭出声来，道：“你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不要不出声，不要不……理我！” 声音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陈欣欣微微抬头，看他这样，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常多晴心中稍定，道：“你，你不生气？” 陈欣欣摇了摇头，道：“我不气你。” 常多晴道：“那就好了，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冒犯你，你别生气。” 陈欣欣走近几步，含情脉脉的双眼盯着常多晴，微笑道：“傻瓜，我怎么会气你？” 她背过身道：“我喜欢你抱着我。” 这一句话声音低如蚁叫，但常多晴还是听到了，整个人呆呆愣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着她亭亭玉立的倩影，闻着她动人的少女幽香，双瞳睁大，本能地伸出手，再次搂住那醉人的身躯！ 这一次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又有了刚才的温馨，不再像初次那样失魂落魄。 他深深地拥抱着她，整个人如入仙境，这几天的生活简真就像在天堂一样。他眼眶中充满泪水，忍不住要跪下来叩谢上苍的厚爱，他突然发现，多年的耻辱和苦难，汗水和鲜血在此刻都有了回报，以前那被迫自杀的碎心悲痛，现在看来都不算什么，有了如此神仙般的日子，无论要受任何苦痛都是值得的。 多美好的人生！ 只可惜并非人人都能得到！ 第八十回 伟人也无奈(5) 在这几天里，李果他们知道了常多晴和陈欣欣有约后，都不去打扰他，至多总是在早上和晚上去客栈找他喝一两杯。等到常多晴和陈欣欣的感情终于固定后，两人不再只在山中相会，以情侣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果私下里常多晴高兴，其他的人也对常多晴两人的感情表示祝贺。 常多晴春风得意，天天都过得很开心！ 但是，每当他和陈欣欣两人在王小城面前时，常多晴总是感到很尴尬。而王小城和陈欣欣两人的思想很开放，倒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既然分手，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渐渐地，常多晴也就自然起来。 而陈欣欣以前讨厌常多晴时，可谓非常无情，双方成为情人后，却关怀备至，事事都用心照顾，如要他多吃点饭、早点睡觉、天冷硬要他多穿衣服等等等等。 当她跟常多晴一起沐浴在爱河中，接受着爱情的洗礼时，也不忘催他多去跟朋友们接触，深知多识一个人，对自己便多一份好处。 所以，到了后来，常多晴常常主动约众人相聚。 （由于古代说明身高时，比不上现代精确，有时，我们为了生动一些，我们采用现代的说法） 这一天，常多晴和李果、王小城、赵小勇以及四大公子一起出去逛逛。 林文武很博学，不时对众人说这说那，介绍花草树木，谈论古今中外。 众人在镇里走了一圈，在一间小店吃了一些土特产，歇了一会，又开始上路。 走着走着，只听林文武突然道：“你们看那边！”众人望去，原来是一对情侣。 林文武赞道：“这对情侣真是天生一对！” 常多晴道：“哦，林兄，何以见得这两人是天生一对，你认识他们吗？” 林文武摇头道：“我不认识。但是，你们看，男的一米八左右，女的一米七二上下，两人不但都很俊美，而且身材同样很好，所以说这对情侣是天生一对。” 众人都点头称是。 常多晴不停点头道：“嗯嗯嗯。林兄说得很对，不过还不够具体详细。” 林文武哦了一声，问道：“那该怎么说？” 常多晴道：“应该说……” 众人耸耳。 只听常多晴接道：“应该说，这对情侣，在外表上真是天生一对啊！” 众人拍手大笑：“妙，妙，妙，有道理，有道理，绝，绝啊！……” 其实以常多晴现在的地位，就算说出毫无水平的话，别人也会捧场，若讲出一两句较有技巧的话，众人自然赞个不停。 第八十一回 伟人也无奈(6) 武林大会继续进行，很快来到了最后一天。 这一天为青城派韩羽上台，他报告了自己负责的事情和一些见解。到大会将结束时，他突然说出明年六月将把掌门之位传给青城派第二代弟子王小城，立即引得全场哗然。韩羽又邀请所有在场人士到时参加，一定要到。 这一天大会非常成功。 这一次大会非常成功。 在一片如雷的掌声、欢呼声中，大会终于宣告结束。而常多晴和天山二怪、司马长剑三人的那一战，却依然震动着每一人的心！ 大会结束后，许许多多的江湖人都邀请常多晴到其府第作客，常多晴一一道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多晴在陈欣欣的陪同下，游历了大江南北。 以前，他是数着过日子，现在，他是飞着在过日，很快，已是第二年的五月。 常多晴记得韩羽和王小城的邀请，在六月之前赶到了青城。 韩羽和王小成得报后，一起出来相迎。 到了晚上，又设了酒席为他洗尘。 跟着，常多晴两人便在青城派住下，等着六月初五传位之日的到来。 这一天，常多晴自己一个人在青城山游览。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僻静处。 常多晴坐了下来，想着传位的事，他替王小城高兴，不知怎么的，每次见到王小城，他心里总是有点内疚的感觉。 现在，王小城要登上青城派掌门的位置，他才二十四岁，比常多晴稍大而已。 常多晴心里在赞：“王兄真是好样的！” 接着又想到了李果，据王小城说，李果可能就在这两天到达。 “那就太好了！”常多晴心中想着，终于又可以与李果相见了。 抬头看看天空，觉得时间不早了，于是站起身来，想走回去。 就在这时，常多晴的眼皮突然跳动起来，，呼吸无端加速，似乎生命正在受到威胁！ 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使得他忽地转身！ 一道掌力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背后！ 第八十二回 伟人也无奈(7) 常多晴大骇，右手疾出，啪的一声，他只觉这道力量雄厚刚猛，胸口一荡，被打退了三尺。 脚还未站定，后面不知何时有一把利剑刺到了他腰部三寸外！ 常多晴急忙闪开，嗤的一声衣裳被划了一道口子，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对方两人就只这一掌一剑，已经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他还没有时间喘一口气，这一剑和掌力又再次攻到！ 常多晴不及闪避，只得往后倒下，甫一落地，在地面一滚，逃到三丈外，一跃而起。 只见面前剑光闪动，掌影漫天，如狂风，似暴雨扑了上来！ 常多晴全身一摇，集中所有精力，冲了上去！ 他左手对剑，右手对掌，嗤嗤声中，常多晴的两只衣袖一片片被割下、击落！ 接着，这一剑、双掌附着他两手渐渐侵近，攻向胸、腹、头。 常多晴暗暗叫苦：“想不到我常多晴今天竟要命丧于此！” 再接几下，常多睛已经是险象环生，看样子很难再挡多少招。 常多睛双手乱挥，章法全失。 处处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冷汗漓漓，死亡徘徊在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常多晴被打退三丈。 脚一落地，凝神望去。 在他面前，露出了一僧一道！ 那老僧白眉覆眼，亲切和蔼。 那老道清瘦高挑，嘴角带笑。 常多晴行礼道：“请问两位前辈是什么人？” 那老僧却没回答，转头微笑看着老道说：“你出了多少招？” 那道人道：“我总共出了一百三十七招！你呢？” 那老僧微笑道：“我恰好使了一百五十招。” 那道人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世上竟有人可以接住我们两人联手攻击百招以上。” 老僧道：“天下第一迟早是这个人的了。” 常多晴走前行礼道：“两位前辈可是来自少林和武当？” 老僧微笑道：“老衲少林虚怀。” 老道微笑说：“贫道武当萧萧。” 常多晴大吃一惊，急忙要跪下行礼。 虚怀大师和萧萧真人各自挥手传力，常多晴身子受阻，只得站起身来。 虚怀大师微笑道：“常施主不要见怪，我们两人刚才只是试试施主武功。” 常多晴道：“大师言重了！” 虚怀大师微笑道：“请问常施主与奇异道兄如何称呼？” 常多晴道：“奇异老前辈是我的老师。” 虚怀大师和萧萧真人同时点头。 萧萧真微笑道：“常兄弟武功高强，令我们两个大开眼界。” 常多晴脸色一红，道：“两位前辈说笑了。我只是会一点点把式，最多只能强身健体罢了，怎敢说武功高强？” 虚怀大师不停点头，转过去看着萧萧真人，微笑道：“只会一点点，他只会一点点而已。” 萧萧微微一笑，道：“幸好只是一点点，否则，现在世上可能就无我们这两号人物了。” 突然一人大喝道：“接我一招‘开花结果’！” 第八十三回 伟人也无奈(8) 伴随这声大喝，后面有一人身如流星射向虚怀大师，迅速打出一掌！ 虚怀大师朗声道：“来得好！接我一招‘虚怀若谷’！”转身一掌迎去！ 萧萧真人高声道：“接我一招‘风水萧萧’！” 剑光闪动，闪耀轻灵刺向来人！ 只听常多晴大喊一声道：“李兄别怕！我来帮你！” 一拳打向萧萧真人，喊道：“接我一招‘我要爱情’！” 只听空中剑声、掌声、拳声响成一片！ 常多晴、虚怀大师、萧萧真人、李果四人使尽浑身解数，忽跃忽伏，时打这人，或攻那个，杀成一团！ 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四人同时退下，哈哈大笑，只觉平生从未如此痛快过！ 若是奇异老人也在场，那么这一场战打得一定更精彩。 而若要在五人之中分出高低，谁胜谁负实在难说。 就如下棋一样，一方可能实力强点，但真的下起棋来，胜负之数谁也不知。 五人今天打一战后，可能是这个排名在前，明天再打一战，又可能是另一个排在最前，后天再打，可能又是一种排名。 其中虚怀、萧萧、奇异老人年事已高，李果这几年来的武功大大有进步，而常多晴可能功夫强点，但他的打斗经验大部分都是和奇异老人拆招时得来，总嫌真正打斗的经历不够。 所以说，李果依然能是天下第四，常多晴或许天下第一。 第八十四回 伟人也无奈(9) 六月初五终于到了。 王小城在万人瞩目下成了青城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 众人相继祝贺。 青城山上喜气洋洋，热闹气氛持久不减！ 直到七月份，很多江湖人才陆续离开。 开封夏老拳师在离开时邀请常多晴、陈欣欣、李果以及林珍怡四人十二月初一前往开封府参加他儿子的婚礼。 李果提议四人同行。 于是，四人在第二天便下了青城山，王小城和韩羽以及赵小勇一直送他们到山脚。 常多晴四人一起同往开封府。 这一天，李果和林珍怡要去赴一个约会，所以要常多晴两人先行，一个月后再到开封府会合。 却说常多晴和陈欣欣两人自从泰山大会后，一直是对羡煞旁人的情侣。 在开头几个月，两人共入爱河，只觉得人生最美不过于此。 但是，随着激情减退，事情慢慢起了变化。 常多晴以前把陈欣欣当成仙女一样，被爱情迷昏了头脑，直到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了很多问题。 陈欣欣的美丽是众所公认的，但是，她毕竟也是个人，也有着常人有的优点和缺点。 常多晴和陈欣欣相处越久，他发现的事情就越多。 他发现，陈欣欣也有很多人都有的自私，有着许多女孩子都有的虚荣心、小心眼等等。 其中特别是自私这一点与常多晴的侠义心肠发生最大的冲突。 初时，常多晴还能忍耐，到了后来，越看越不顺眼，就忍不住出口讥讽几句，陈欣欣立即反讥，吵了几句后，常多晴也就让步了。 随着争吵次数的增多，常多晴不再轻易让步，陈欣欣吵不过他，便哭出来，说以前对她这么好，现在却变成这样。见她一哭，常多晴又只得让步，出声安抚。 在别人面前，两人还是非常亲热，但是，裂缝已经在双方之间生出，而且日益扩大！ 虽然两人还在一起，却已是貌合神离。 事实上分手已经势在必行，剩下的问题只是何时分手和怎样分手。 在和李果两人分开后，两人赶往开封府。 在路上，又发生了一次争吵。 常多晴心中无比烦闷，苦苦想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跟陈欣欣说清楚。 这一天，常多晴把陈欣欣约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常多晴站在那里，眺着远方，望着西沉的太阳，心中感慨万千，过了很久，缓缓转身道：“我有话跟你说。” 陈欣欣低声道：“你说吧。” 常多晴盯着她的眼睛，道：“不如，不如我们分手吧。”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一震，常多晴的心如受刀割，眼眶红润，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要说这句话，虽然他已经在没人的时候练习说过几遍，但这时说出来，还是心中剧痛。 陈欣欣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痴痴点头道：“分就分吧。” 说了这话，她的泪水突然汹涌而出。 常多晴流下泪水，抚着她的脸道：“不要哭了。” 她突然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常多晴紧紧地拥抱着她，泪水纵横，柔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在他怀里挣扎摇了摇头，哭道：“没有，你做得很对，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常多晴泪水不停地流，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说分手时，心里有多么痛苦！” 她哭道：“我也是。” 常多晴轻轻把她推前，让她看着自己，道：“多谢你，多谢你给我这么一段美好的日子，我永远感激你！” 陈欣欣哭泣道：“我也是，特别是前几个月，和你走在路上，那么多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我很开心，好开心！多谢你！” 常多晴静静地看着她流泪，把嘴向前，在她嘴唇一吻，接着又一吻，她挪向前，两人长吻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常多晴眼中含着深情，望着陈欣欣，道：“将来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最适合你的人的。我先祝福你！” 陈欣欣道：“谢谢你！只可惜命运如此安排，安排我们的性格不合，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分手。” 唉，其实生命总是充满如此多的无奈，很多爱情的故事都只能这样无奈的结束。 第八十五回 伟人也无奈(10) 却说李果和林珍怡两人赴了约会后，便开始赶往开封府。 这一天，来到了大和镇。 大和镇上张员外女儿被王漫心奸污，以及张员外出十万两赏金要大淫贼人头的事已经早已被人忘记了。 出了大和镇，李果两人赶了一阵路后，停下来歇息。 在两个月前，林珍怡已经把李果的武功全部学会，而她对李果的态度也在起变化。 李果心中暗惊，他深深爱着林珍怡，若是她变了心，那么简直比要了他的性命还残酷！ 但是，这好像已经是不可挽救了的！ 只听林珍怡开口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果脸色一变，这显然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他身子微抖，走近她身边。 林珍怡脸色淡然，道：“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五年了吧？” 李果勉强一笑，道：“是啊，这些日子我过的很开心。”又问道：“你呢？” 林珍怡淡淡道：“我也是。” 李果道：“你不要离开我！” 林珍怡身子一颤，但脸色如常，过了一会，叹出一口气，道：“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足够了。” 李果脸色苍白，道：“你在说什么？” 林珍怡看着他，道：“不如我们分手吧。” 如被焦雷击中，李果全身蔌蔌发抖，道：“你……你说……说什么？” 林珍怡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已经变了，你要面对这个现实。何况你这么好的条件，世上有很多女孩子在等着你。” 李果扑了上去，抱着她，嘶声道：“不行……不可以……不……你不……可以……离开……离开我……” 林珍怡道：“你放开我！” 但李果紧紧抱着，用力挣扎不开，只得停下，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可以这样抱我！” 李果泪水汹涌而出，垂头埋在她怀里，哭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做错了什么？你说……说个理由啊……” 林珍怡道：“你就是不好，你总爱骗我？” 李果急道：“没有没有！我哪有骗你？” 林珍怡道：“前天你不就骗我说没吃饭吗，可是你吃了。” 李果道：“这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怎能……怎能以此做理由？” 林珍怡也觉这话太过无理，但她主意已定，无论如何都是改变不了的，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一定要分手！” 李果道：“不行！不行……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这是李果的第一次恋爱，而且发现与对方样样很好，自然不肯放手。 林珍怡可不像他爱得这么深，态度非常强硬。 林珍怡渐渐不耐，突然用力一推，终于推开了李果。 林珍怡后退一步，道：“你别再过来啊！否则我出手打你！” 李果整个人的理智都失去了，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反而扑了上去。 林珍怡打出一掌！ 若在平时，两人在练武时，李果必定会先向左侧开，再反手擒拿她手腕。 但是这次…… 这次李果根本不知道要闪避，只知道要立即抱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 而林珍怡心情烦闷，这一掌丝毫没有节力。 噗的一声，一掌正正打在李果胸膛上！ 呼的一声，李果被打出三丈，哇哇连吐两口血。 这一掌集中林珍怡八成真力，又打在要害上，就算神仙也是救不了的了。 林珍怡一掌打出之后，吓得脸无血色，呆呆地看着李果。 李果完全绝望了！ 并不是因为肉体的痛苦，而是因为感情的伤害。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整人呆呆愣愣。 林珍怡道：“你……没事吧？” 李果恍若未闻，挣扎着向前走去。 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林珍怡泪水突然涌出，扑了过去，抱着他说：“你没事吧？” 李果推开她，整个人如在梦里，痴痴道：“你走开。你打我。” 林珍怡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躲开！” 李果向前走了几步，身子一晃，几欲倒下。 林珍怡赶快上前扶住。 李果推开她道：“不要你扶我。不要，不要……我要去找我朋友……我要去找我朋友……，告诉他，你打我……你打我……” 来来回回都是“你打我”三个字，这三个字里面充满了无比的凄凉和绝望。 林珍怡泪水不停涌出，道：“我不是有意的！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 李果对她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摇晃着向前走去，口中喃喃道：“你打我……你打我……我要去找我朋友……我要去找……找我朋友……告诉他……你打我……” 看着他的背影，林珍怡突然尖叫一声，转身掩脸大哭，奔跑离去。 第八十六回 伟人也无奈(11) 李果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心知命不久矣，只想在临死之前再见到常多晴一面。第一天，李果调集真力，勉强护住一口气，总算挨过了。他不知道离开封府还有多远，就这样不停努力向前移动。 第二天，李果已经是奄奄一息，能否见到常多晴，机会很渺茫。 到了第三天，李果心中无比失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过不了这一天的了。 到了这天黄昏时刻，李果来到了一条小路，他向四周无望的扫视，心中无比凄凉，心道：“常兄，常兄！你在哪里啊？兄弟不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那是死不瞑目啊！” 若常多晴和李果不能相见，那都将是两人一生中的最大遗憾！ 李果依稀之间，仿佛发现这条路很熟悉，头脑中不觉出现了亲切的一幕： 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缓缓走着。 一个貌不惊人的青年气急败坏地骑马奔来。 那年轻人挥手道：“兄台，等一等！” 那马上人哪里敢等，向前直冲去。 年轻人闪近拉住了马。 马上的人慌张道：“快点放手！有人追我。” …… 想到这里，李果心头浮起一阵温暖，原来就是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次与常多晴相见。他心中一动，常兄会不会在前面他们第一次长谈的树林？ 李果脸上带着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常多晴若不在那里，他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他走着，走着，用尽了他最后的一点潜力。 终于，他来到了树林。 李果整个人都似已不受控制，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一条熟悉的影子，一条令他温暖的影子。 世上有很多巧合，有些巧合造成灾难，有些却令人非常感动！ 在树林旁边的那个人真的是常多晴！ 第八十七回 伟人也无奈(12) 看到李果，常多晴匆忙迎上去。 常多晴输力给李果，让他能再多活一阵。 等到他知道所有事情，看着李果在他怀里慢慢死去，束手无策时，他心中的悲痛和凄凉是不能用任何言语描述的。 李果倒在常多晴的怀里，口中不断流出鲜血，惨笑道：“她说我骗她，我怎么会骗她，我是这么深爱她，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只要她能爱我，我什么都愿意。” 常多晴呜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她不懂得珍惜。” 李果哈哈一笑，忽然咳嗽几下，带动伤口，鲜血从嘴巴急涌出来，断断续续道：“哈哈……她……哈……她说我不好，其实……其实只不过……只不过是要……要……离开我，哈哈……要离开我……哈哈……”脸色白如透明，犹若死人。 常多晴道：“李兄，李兄，你会好起来的，不要说……说太多的话。”双目忍不住涌出泪水。 李果哇的一声，大吐了一口血，然后口中的血流稍缓，但不一会又开始加速，凄惨一笑，道：“我要说，再不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哈哈，每个人总是要死的，常兄不用伤悲。”他的声音软弱无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常多晴只是流泪，嗯嗯几声。 李果凄凉笑道：“她说我……说我不好，哈哈……只不过……只不过是……学会我的武功，哈，就不需要我……而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哈哈……” 常多晴哭泣道：“嗯，嗯，是她不好，她是个坏女孩。” 李果笑得更苦，更惨，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道：“我不怪……她，我是真心……爱她，无论……她如何，如何对……我，我依……依然爱她……哈哈……” 常多晴沉毅的脸上露出杀机，道：“李兄别怕，我一定为你报仇，替你杀了她！” 李果一阵激动，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道：“不……不要，不……不要杀她……我……”他甩了甩头，吸了一口气，道：“前两……前两天我也……也非常愤怒……想打她，现在……咳咳……直到今天，真正感受到，死亡的临近，……才发现，杀了她也是无补于事。”他用力抬头，无光双目望着常多晴道：“常兄，求你……求你帮我……帮我一件事。” 常多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果道：“多谢，请你以后帮……帮我照顾她……她是对……不起我，但……但我是真心爱她的，……哈哈……我李果一生只爱一个……绝不变心！哈哈……本来……我很气她，……但今天……”常多晴脸色阴沉，不为所动。 他吃力地道：“相信我，……本来我也很……气她，……但今天，但……当死亡真的……真的来到时，我……我才发现……我依然……爱她……相信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你在我死了之后，照顾她……请你在我死后，转告她，告诉她，说我依然爱她……告诉她……我，我……李果……一生只爱她一个！” 常多晴静静听着。 李果惨呼道：“答应我……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请你答应我……”口中鲜血流得更快，他挣扎着站起来，伴着泪血，噗的一声跪了下去，道：“就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他磕头道：“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常多晴跟着跪下，抱着他痛哭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果道：“谢谢你，谢谢你！” 他颤抖站起，手靠常多晴肩膀，抬头望着远方道：“虽然我要死了，但是，我拥有过最美的爱情，做过天下第四，享过万人崇拜的辉煌，还有你这个最好的朋友，虽只短短二十二个春秋，死而无憾了，哈哈……” 他伸手靠着一棵树，接着，他把手永远留在了那里。 常多晴叫了他一声，他没反应，又叫了他一声，还是没有回答，常多晴走了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血水从眼中汩汩流出。 尾声 常多晴把李果埋葬在山坡上。 他在山坡上守了四十九天。 不少人都前来拜祭。 林龙王一家人是最早来的。其后是江湖上很多有名人士。 这一天晚上，王小城和陈欣欣来了。 毕竟他们才是适合的一对，波折过后，又重新在一起。他们对常多晴劝慰一番后才离去。 他们两人走后，又有一个人来。 来的人是林珍怡。 常多晴呆呆看着地面，对她视而不见。 等到林珍怡要走时，常多晴还是没有抬起头看她。 林珍怡道：“我要走了。你若要杀我，现在就来，我不会还手。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 常多晴犹若未闻。 林珍怡望了他很久，道：“你若不杀我，我便走了。” 她接着道：“我对不起他。我要到峨眉山去，去出家，你随时都可以去找我，随时都可以来为你朋友报仇。但是！”她走前一步，道：“但是，我告诉你！我的痛苦绝不会比你的轻，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可以让我再从来一次，我一定会永远爱他！不会伤害他！不会……不会打他！”说完掩面哭泣，飞奔离去。 常多晴有好几个月都是在回忆中度过的，回忆着和李果谈的每一句话。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世上总是有痛苦和快乐，一切都该住前看，干吗老是想着伤心的事呢？ 武林四大公子几人都来陪常多晴。 常多晴的心情终于逐渐好转。 这段日子，他的头脑中总是有一个倩影浮现，她不是陈欣欣，也不是林珍怡。 她是谁呢？ 常多晴想破头皮都想不出。 这一天，当他又在苦想这个影子的时候，林文武进来找他。 常多晴啊地大喊一声，道：“我知道了！” 他抓紧林文武的双肩，道：“你妹妹在哪？” 林文武道：“她在房里。” 常多晴道：“快带我去找她！” 林文武不知什么事，慌忙带着他去。 一进房间里，林文凤还不知道什么事，常多晴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跟我来！” 不顾林文武在房里，硬拉林文凤冲出。 跑着跑着，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常多晴仔细地盯着林文凤明亮的眼睛，道：“我有话对你说。” 林文凤呆呆地看着他，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常多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才适合我！只有你的性格才适合我！我不要你有多美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时，过得开心，过得快乐，过得幸福就够了。我要娶你！你嫁给我！可以吗？” 泪水突然从林文凤的眼里涌出来，噗的一声，她扑在常多晴怀里，哭泣道：“嗯嗯嗯！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后就喜欢了你，从那时起，我总是在想你。但是，你有了欣欣姐，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我……我太感动了，我也爱你！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多睛！你知道我想这样叫你多久了吗？可我一直只能叫你常公子，只有心中才敢叫你：多睛！现在，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叫了。多睛！我……我爱你，多睛！” 常多晴深深拥抱着她，感动得泪水长流！ 常多晴和林文凤果然很合得来，他们的生活美满得令人惊讶！ 这里是福建林家堡。 常多晴坐在房里，林文凤走进来，道：“今天我在市场买了很多东西，中午我要亲自下厨，你想吃什么？” 常多晴把她抱在怀里，微笑着看她，道：“我想吃熊掌，你有没有？” 林文凤含情脉脉地看着常多晴，伸出白嫩的右手抚着他的脸，柔声道：“不如去吃垃圾了？” 常多晴点头道：“好啊！不过要你先吃。” 林文凤噗哧一笑，故意撒娇道：“嗯，人家先说的，自然是你先吃了。” 常多晴道：“好，那我现在就吃！” 突然张口在林文凤白里透红的脸上咬了一口。 林文凤尖叫一声道：“啊！这么用力！” 这时正好林文武走进来，一见其状，慌忙退出，连声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位继续，两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