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与大明画师》 楔子 她 她的命运,从来不由她自己把握。 一个古代的深宫女子,纵然是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她一样不过是纤尘,被风随意吹向不可知的命运。 当她将身子靠进父皇的怀中,总听到他沉重的叹息。这个勤勉的君王,耗尽一生心血,也终于没能挽救将要倾颓的大厦。 父皇抚摸这她的秀发,无比哀伤怜爱的说:“孩子,你为什么要生在我家?” 生在帝王之家,不是天下人都向往的生活吗?天生的高贵血统,人人臣服在脚下,可以呼奴唤婢,养尊处优。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生在帝王之家啊?谁知道她这个末世公主,从小心里想得竟是这样的念头:她希望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全倾天下的君王。她希望她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而不是娇贵无比的公主。 她想要她的父亲,不再为了满目疮痍的天下,而将眉头越锁越紧,她听到他的声声咳嗽,是在无奈绝望中挣扎着试图挽救这个末世的王朝。 她想要她自己,可以如寻常人家的女儿,不需要为了政治的需要,被指定一门违心的婚事。宠爱她的父母,会讯问她的意见,挑选她的心上人作她的夫君。 他 男人长得英俊不凡,定然不是坏事。至少对于洛宾来说。 他是大都市的成功白领,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他是女人们的宠儿。他喜欢被众多女人追逐和宠爱的感觉。 他其实并不是成天寻花问柳之辈。只是,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不缺女人,是因为,她们都愿意接近他。而他,来者不拒而已。 他风流,但不是浪子。他不追逐女人,但不拒绝被女人追逐。 他有固定的女友,他们两情洽洽。但是,他依然会和女友之外的女人上床。 洛宾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用一个浅淡的微笑就轻易地征服了女人。 他当然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以一个太监地身份,去面对众多美丽的女人,甚至,是一位公主。 世界上,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发生。谁知道怎样的命运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多情浪子(1) “不,我不做太监!不、不要、不要阉了我!救命!救命!我不做太监!放开我啊,放开我!” 洛宾竭尽全力地挣扎着。然而双臂被两个强壮的卫兵紧紧箍住,就往一个昏黑的屋子里走去。那里,不断有惨烈的呻吟声传出来,还有血腥味,一阵阵往他的鼻子里钻。 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世界全部改变,他被两个卫兵拖着,说是要去阉割,马上可以进宫做“公公”。他,明明是个外企精英,怎么突然,要被拉去做太监? “洛宾,醒醒,醒醒!” 洛宾竭尽全力挣扎着,猛然被一个声音惊起,身上的束缚瞬间消失了。他直直地坐起来,第一个反应是拔腿逃跑,却猛然发现,一双美丽温柔的眼睛正关切地望着他。周围是熟悉的粉黄色墙,白底绿花的落地窗帘,柔软的席梦思床,还有,女朋友琦琦的温柔的黑发散在他的肩上。 “又做恶梦啦?”琦琦关切的问。 “嗯。”洛宾闷闷的应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但是却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看你,汗都湿了。怎么那么紧张哦,拼命喊‘放开我啊,放开我’,在梦里干什么哦?”琦琦娇嗔着问。 洛宾忍不住常常叹了口气,这才觉得有点回过神来。他又愣怔了几秒钟,然后对琦琦说:“这个梦可真奇了怪了,你倒猜猜。” “我看啊,八成是你在跟别人老婆偷情,给人逮到了。” “好啊,小混蛋,看我怎么招呼你。”洛宾一面说着,一面恶狠狠的做着表情,往琦琦身上扑了上去。琦琦一面惊叫一面娇笑着挣扎着。穿着真丝睡衣的身体滑腻柔软,微微透出的体温,恰到好处地激发起洛宾原始的欲望。于是洛宾三下五除二褪去了那轻薄的睡衣,在琦琦白皙柔嫩的肌肤,深深浅浅地一路亲吻下午。两人的体温都很快升腾起来,彼此热切的交融到一块儿去了。 云散雨收,洛宾闲闲的拨弄着琦琦额上的秀发,说:“你说我要是成太监了,那可怎么好?” “瞎说什么呀,就你这样还太监,我都快受不了了。”后面的半句话,声音里充满娇羞。 男人总是喜欢听这样的话的,洛宾也对自己的床上功夫相当满意,当下亲了亲琦琦的红唇,说:“怎么样,欲仙欲死吧?” “去你的!”琦琦推了他一把,却又靠上来,把头埋进他怀里。 洛宾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但是梦里的惊恐感又恍恍惚惚的荡漾上来。他轻轻揉着琦琦的秀发,一面说:“我可真的差点成了太监哦。你知道吧,梦里面我成了个要被送进宫里去的太监,被人抓住要阉割啊。幸好,你把我叫醒了,我的弟弟得以保全,所以,嘿嘿。。。。。。我当然要好好犒劳你啊。” “去你的,早知道啊,我才不叫醒你呢,就让你做太监去才好。” “你舍得?” “舍得!” “真舍得?” “真舍得!” “好,我这就走。从今往后啊,我就不来你这儿了,做我的太监去了。”洛宾一面说着,一面起身穿衣服,作出要走的样子,琦琦已经一把抓过他的手:“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不加夜班都来陪我的。” “好啦好啦,别闹了,起床吧,小懒猪,还得上班呢。” 洛宾走进卫生间去洗脸。洗了一把脸,一抬头恍惚看见镜里有个古装的男子,再定睛一看,却又是自己,剑眉朗目,气宇轩昂。 多情浪子(2) 洛宾走进卫生间去洗脸。洗了一把脸,一抬头恍惚看见镜里有个古装的男子,再定睛一看,却又是自己,剑眉朗目,气宇轩昂。 洛宾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十分自信。男人有付好皮囊,其实也会和女人一样臭美。英俊的洛宾身边从来不乏女人的追随。像公司新调来的那位女总经理,平日里对下属总是庄重而有距离,只是每每投向他的眼神总是含着浅浅笑意,含情脉脉的。人长得帅也是有价值的啊。他的好形象,也给他的工作加了分。出去代表公司和别的单位谈判,他往人堆里一站,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就给公司树了好形象。何况他本来不是空有好皮囊的,有才干有见识,所以提升也快,在外企工作三年,已经从小职员,升到了部门经理。 不过今天镜子里的稍稍有点疲倦的神色,大概刚刚消耗过体力,夜里又一直做梦,没有休息好吧。 梦?想到这个词,洛宾忽然又怔了怔:这个梦怎么做得那么像真的啊,他感觉梦里被人抓过手臂都还有点疼痛得感觉,用力甩了甩手,看看时间已经8点,该上班去了。 8点25分,洛宾又在这个时间到了公司大楼。 电梯门开,他走进去。门里有人,是个短发的时尚美眉,一见到他,就熟练按下18楼,关门。于是电梯继续上升。他看到电梯显示的另一个楼层是19楼。电梯只有他和她两个人,那么,18楼显然为他而按。他忍不住看她,却见她正笑盈盈看他。 “谢谢!”他大方的含笑点头。 “不用。举手之劳。”她也大方的回敬他,然后出人意料的叫他名字,一面伸出手来,“洛宾,你好。我叫展翎。” 洛宾更是讶异,一面伸手与她相握,一面已经忍不住问,“我们认识吗?” “不,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源康贸易最年轻有位的部门经理,人称罗宾汉。” “见笑见笑。那么你是安安集团的美女展翎。”洛宾知道19楼是安安集团,眼前这位美女当然是那里的职员。只是不知道对方职位。而对方的话里分明对自己早有留意,而自己对这样一位佳人却从未留心,因此用了美女这个词既掩饰了自己不知道对方具体情况的这点尴尬,又巧妙的赞美了对方。 趁着这交谈的时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美女:高个,麦色皮肤,很抢眼的挑染短发,看起来很精神很有活力,也有些中性气质,和柔美的琦琦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而微笑的时候,两点浅浅酒窝,却给她生出很多妩媚的气质。 被人称作美女总是受用的,何况是被像洛宾这样的大帅哥称作美女。展翎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却又收敛地自谦了一句:“过奖了。这是我名片。” 洛宾赶紧接过来,见那上面写的是“安安集团信息技术部总监”。他立刻也去掏自己的名片要给对方,没想到展翎却摇摇手,说:“不用了,洛宾。我早就认识你了。” 洛宾又是一怔,却不好再问,这时电梯停了,已到了18层。洛宾一面说着:“好,那么展小姐再会。”一面往电梯外走去。电梯关上的瞬间,他忍不住回头去看,看到展翎正盯着他,眼神里充满情意,难道…… 洛宾对自己的非凡魅力十分满意,看来,展小姐又将成就他的一番艳遇了。 洛宾一面想着一面往办公室走去,刚坐下,电话铃已经响起。 “洛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边的声音庄重中透着几分柔腻,是十分好听的女中音。这个人正是刘彩桦,公司的新调来的女总经理。 多情浪子(3) 洛宾一面想着一面往办公室走去,刚坐下,电话铃已经响起。 “洛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边的声音庄重中透着几分柔腻,是十分好听的女中音。这个人正是刘彩桦,公司的新调来的女总经理。 “刘总。”洛宾推门进去。 “坐吧。” 洛宾坐下来,看刘彩桦穿着一身裁剪十分妥帖的套装,勾勒出匀称的身体曲线,款款地起身从办公桌后走过来,在他面前缓缓的跺了几步,然后走到落地玻璃面前,说道:“我有个重任要交给你。” 洛宾马上做出恭谨的表情,略略欠身,说:“刘总请吩咐。” “公司想拓展新加坡的业务,需要考察一下当地的情况。你愿意担当这个重任吗?” 洛宾几乎想都没想,站起来镇定的说:“只要刘总您信得过我!”洛宾心里当然明白,这样的机会,是很多元老级别的副总们都会垂涎的。现在刘总把这个机会给他,实在是在提拔他。如果新加坡的业务顺利开展起来的话,他洛宾就领头功了。 “那就好。你好好准备一下,相关的资料到麦恬那里去拿。” “好的,刘总。”洛宾听这话,站起身就想走。 刘彩桦却已经走到他身边,手按住他的肩头,轻声说了句:“好好干吧。” 这话说得温柔而有分量,声音轻轻的从他耳朵里传进去。他闻到刘彩桦身上煦暖的体香,感觉到她吹在他耳畔的温热,心里不觉一动。脚下顿了顿,说:“谢谢刘总信任。” 刘彩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嘴角轻轻漾起一点笑意,朝他点点头,却没有了下文。洛宾从刘总办公室出来,心里却满是她芬芳的味道。这个精致典雅的女人,像块磁石一样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交往过的女人,算起来,都是极品美女。但是像刘彩桦这样有魅力有韵味的,却是绝无仅有的。看得出来,刘彩桦和一般的小姑娘不一样,是个有阅历的女人。若是能被这样的成熟女人恋上,那实在也是他洛宾生命中的一个里程碑了。 这样想着,洛宾脚下不停,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洛经理。”突然,一个娇脆的声音打断了洛宾的神游。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麦恬,刘彩桦的秘书。 洛宾收住脚,略略有些尴尬的冲她笑笑。 如果要细数,洛宾真不太记得清自己已经和多少个美女有过枕席欢愉了。但是,麦恬,实在是令他难以忘怀的一个。这难以忘怀,倒不是因为麦恬的床上功夫特别令人印象深刻,或者是因为她实在在他交往过的众多美女中特别出类拔萃。而是因为,除了琦琦,麦恬是他所有女人中唯一一个向他献上处女身的。 那是公司一次酒会之后。洛宾本来是要赶着回琦琦那里去的。当时夜已经深了,大家从宴会大厅各自走散了。洛宾因为要开车,可以没有多喝酒,看到调来不久的经理秘书麦恬,正在路边拦的士。从她站立的姿势看,显然已经喝多了。洛宾从来不吝啬向美女献殷勤。说实在的,对美女献殷勤,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反应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得到众多美女美女垂青的一大原因。这可算是一种天分吧,总是能在恰到好处地时刻,恰如其分地给予美女必要的关心和帮助。 洛宾的车缓缓驶到麦恬的面前,轻轻摇下车窗,说:“麦恬,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麦恬当然是一脸开心,爽快地拉开他的车门,就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路上,麦恬带着几分酒意,一直处在安安静静的半睡状态。 惨遭宫刑(1) 等到把她送到楼下,洛宾正打算开车离开,没想到麦恬下了车后却走到他的车门旁,俯下头来攀住车窗玻璃,对他说:“怎么,不想上去坐坐么?”说话时候,低垂的礼服领口,露出一大片肉腻的雪白肌肤。 于是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 但是当洛宾从激情中慢慢清醒过来,发现在麦恬的身体下面,竟然是一片绚烂的桃花,嫣红地让他触目惊心。 作为一个情场浪子,他和很多女人有过一夜或几夜的缠绵,有一些,甚至于转过身连彼此的容貌和姓名都不甚记得,有时候完全是出差途中萍水相逢,连彼此的名字可能都是随口胡诌的。他自诩身经百战,不会和仅仅是身体交流的女人有任何纠葛,但是当看到被单上的血迹,却还是一瞬间失了神。 洛宾心里瞬间转过的念头是,糟了,要被讹上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麦恬居然轻描淡写的拿过枕头,把那滩血渍若无其事的遮了起来,说:“没什么的。总有这一回的。” 洛宾原来以为,麦恬那样奔放的女孩,必然不可能还是初夜。也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有丝毫纠缠的样子,仿佛那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像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分手说再见一般。那时候他是懵了,他无法说出“我会负责的”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那不过是一次逢场作戏。他也说不出“对不起”之类的话,因为看麦恬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洛宾的一点歉疚就被她的无所谓态度轻轻的吸纳进去,变成了无以名状的尴尬。 或许是因为麦恬的不纠缠,那以后他们偶尔还会在一起,纯粹只是身体上的关系。洛宾对麦恬没有动情,而麦恬对洛宾似乎只是因为寂寞。只是每次面对麦恬,洛宾总是有些无法抑制的不自然,而麦恬却始终是一贯的潇洒。 “麦恬,我正找你。”洛宾说。 “我知道,刘总已经吩咐过了,材料我会拿来交给你的。”麦恬和他擦身而过,一面俏皮的向他挤挤眼。他不明白这个表情含义,想问问她时,麦恬已经走开了。 晚上,洛宾还是到琦琦的住所去过夜。 琦琦是他的大学女友,两人在一起已经5年。但是始终没有谈婚论嫁。结婚好像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习惯了,晚上好像回家一样,洛宾会自然地往琦琦的住处去。琦琦也不催他结婚的事情,也知道他是浪子脾气,柴米油盐对他并不合适,于是两人半情侣半夫妻的住在一起,却还是保留着各自的自由空间。 今天他感觉特别疲惫。跟琦琦说了一下去新加坡开拓市场的事情,又玩了会儿电脑游戏,就早早的去睡了。 琦琦也不粘他,顾自用笔记本电脑聊着天。看他睡着了,眉头紧锁着,知道他又在做梦了,轻轻笑了笑,把房间灯打灭,环住他也睡了下来。 好痛啊! 洛宾从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中睁开双眼,忍不住疼得“哎呀”唤出声来。这一叫,身边有个人探头看了看他,然后往外跑去。不多久,又变成两个人进来一,齐到了他身边,一只粗糙的手搭上他的额头:“阿弥陀佛!总算是活过来了。” 洛宾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又疼得起不了身,只虚弱的说道:“水、水。”一只大碗已经递到他的嘴边。他急急的喝了几口,喘过一口气来,才发现他嘴边的碗,古色古香,光泽如玉,倒像是电视台里“鉴宝”节目里的宝贝。 拿碗的手见他不喝了,就缩了回去,然后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5天啦!” 惨遭宫刑(3) 那个唤作婴络的女孩子应声走开了,那老女人也匆匆走了。洛宾又试着想挪动自己的身体,身体的疼痛明确的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是来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不多时,婴络回来了,端着碗汤药,说道:“喝药吧,喝下去就好了。你的命算是捡回来的,要不是我奶奶从死尸堆里发现你,把你带回家来养着,你现在啊,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会子奶奶进宫去见婉妃了,等你身子好了,就荐你到婉妃宫里做个粗使太监吧,总强过在外面活活饿死。” 唉,明明是个潇洒的现代白领,在众香国里享受美女簇拥的幸福,一转眼,居然成了一个明朝的阉人,还要庆幸没把小命丢掉。这个落差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洛宾忍着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极端失落,长长叹了口气。 他看看身边这个年轻可人的小丫头片子,心里暗想,若是在现代,这样的小妹妹,倒也是可以一亲芳泽的不错选择的。心里念头一动,胯下的疼痛感登时刀割一样袭来。 他疼得脸上的肌肉都要变形了,赶紧咬咬牙稳住心神,大口喘了几下,这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参与到对话中去,来缓解心头的惶惑不安 洛宾问:“你是谁?你奶奶又是谁?” “我叫婴络,我奶奶是当今皇上的奶妈,也是婉妃的姨母。”婴络回答的口气一派天真,然后又问,“你呢?” “我叫洛宾。”洛宾本能得想伸手去掏名片,手刚想动,发现被牢牢绑缚着,不由得又是一怔,想到自己当下得处境,不觉苦笑了起来。 “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怎么却会成了囚犯?” 天晓得他怎么会成为囚犯又做了太监。 洛宾迷惑地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我明白了。”婴络同情地看着洛宾,心想这个人肯定是被疼得暂时失去记忆了,“哎呀,药凉了,快喝吧。”说着婴络把药端上来递到他嘴边,看他一口口喝了下去。 “好苦啊!”他喝了一口,叹道。 “什么好苦?”一个声音问。 洛宾睁开眼,琦琦把眼睛凑到他面前,两人距离近的要成斗鸡眼,“你又在做什么梦了?” 洛宾一见到琦琦,心里登时大是宽慰。总算摆脱那恐怖的梦境了。看来自己还是在现代的,没有成太监啊。似乎是本能的,洛宾伸手到档间,摸到自己的男性特征还稳稳当当在那里,这才完全稳下心来。琦琦在一边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身子腻上来又要缠绵。 这天已经是周末了,可以不必上班,这样的早晨,实在是温存的最佳时机。然而洛宾今天却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只是抱了抱琦琦,在她耳边说:“琦琦,别闹了。” 琦琦看出他的不悦,马上很乖的静下来。这个女孩在洛宾眼里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十分善解人意,十分乖巧听话。 洛宾说:“今天周末了,安排点什么活动散散心吧。”他觉得应该出一趟门,把夜间的噩梦留下的不愉快心情都到户外开阔的空间里去让风吹吹散。 琦琦说:“好啊,我看,不如我们去承恩寺吧。现在秋天,那一带空气很好,枫林也该红了。” 承恩寺?洛宾想了想,觉得最近总被同样的噩梦纠缠,说不定去寺院里烧柱香,也未尝不是好主意,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寺院奇遇(1) 承恩寺?洛宾想了想,觉得最近总被同样的噩梦纠缠,说不定去寺院里烧柱香,也未尝不是好主意,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起床梳洗吃饭后,就开车往承恩寺去。 承恩寺是明代的寺庙,建于永乐年间,位于盘山之上,是天津当地香火最胜的寺庙。 因为梦里梦到长平公主,洛宾忍不住就在路上和琦琦谈起这个话题来。洛宾记得这是琦琦很喜欢看的港片《帝女花》里的人物。洛宾记得那时候琦琦反复看这部片,一面看一面却又经常批评,说剧情一点也不符合历史实际,扯得太远了,又说长平公主长得一点也不像。洛宾就忍不住会嘲笑她,说,既然老这么批评,那就别看吧。再说,长平公主长得像不像谁见过啊。可是每次这个时候琦琦就会说,长平公主长得可美了,哪是这个女演员能比的。洛宾就很不屑。但是琦琦有很奇怪,一面批评不断,一面却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搞不清楚到底算是喜欢看还是不喜欢看,可能女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吧。 洛宾向琦琦问起琦琦《帝女花》的情节来,琦琦笑道:“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个连续剧来?” 洛宾笑笑,说:“不是你喜欢吗,你喜欢的东西我也要让自己喜欢上,这样我就更能理解你啊。” 洛宾实在是女性心理专家,一句话,把琦琦逗得心花怒放。但是琦琦还是坚持说:“我才不喜欢那部片子呢,我只是喜欢片子里的那个年代罢了。” 洛宾于是搂了一把琦琦的小腰身,说:“是,我的明代小美女。” 琦琦似乎对“明代小美女”称呼很是满意,当下详细地讲起连续剧里的剧情来:长平公主是崇祯帝的爱女,驸马叫周世显。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又在乱世己经离合。她在明亡后,出家为尼,后来又被清朝廷找到,要她与驸马完婚。为了让父母能够平安下葬,弟弟们能够被释出牢狱,她答应了这个要求。洞房花烛之夜,长平公主和驸马周世显服下了砒霜,以死报国。 讲完了,琦琦又强调说,其实剧情是编剧们编的,跟历史是有不少出入的。洛宾听完,问道:“我记得金庸的小说里写到一个独臂神尼,不就是这个长平公主么?” “独臂神尼是有这个人的,不过,她不是长平。” “哦,那是谁?” “是周繇。” “周繇是谁?” 琦琦却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她是个女英雄,但是,我不喜欢她。” 洛宾看琦琦这么投入地品评着历史人物,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脑袋,说:“看不出来啊,对明代历史这么了解,是个历史八卦女啊。” 琦琦说:“没有,我只是对长平公主那段历史比较了解而已。” 洛宾忍不住又笑说:“那当然啦,有谁比我的明代小美女更了解长平公主呢。” 这当然是句笑话,琦琦却当了真,很是严肃地说:“洛宾,别的历史我可能是不了解的,但是长平公主的故事,我一定比谁都了解。” 寺院奇遇(2) 洛宾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于是顺口说:“对对对,你最关心长平公主的故事了,你当然最了解。那你跟我说说历史上最真实的长平公主的故事吧。” 琦琦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会有机会知道最真实的故事的。” 洛宾以为她故意卖关子,也就不再追问。说这话,已经到了承恩寺的山脚下,两人关于长平公主的话题就此打住,开始下车沿山道慢慢走上去。 一路走走歇歇,中午十分到了山头的承恩寺。因为是周末,寺庙里香火鼎盛,人头攒动。洛宾向来是很讨厌挤人的,尤其是他是十分注重形象的人,实在无法忍受在人堆里挤一圈,把自己的名牌衣服挤得皱皱巴巴,满是汗渍。 琦琦看他一皱眉头的样子,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所想。马上对洛宾说:“我替我妈求支签去。你到附近转转,等下我们到后院碰面吧。” 洛宾点点头,看琦琦往大殿进去了,他便在殿外闲散地走动。看偏殿人少些,便跺了进去。 偏殿原来就很窄小,也没有供奉什么佛像,善男信女们极少有踏足这里的。洛宾进去时,里面只有一个老僧穆然端坐着。听到洛宾进去的脚步声,他也不抬一下眼,依然顾自默默诵经。 洛宾四下张望一下,看见四壁有些佛教壁画,出于打发时间的需要颇为有趣,就仔细辨认起来。只是他原本不懂佛教的事情,也就只看出来那些壁画上画着一些或慈眉善目或怒目而视的佛的形象,并不了解画上说得是什么。 “施主,可还记得这些壁画吗?” 洛宾听得是那老僧在说话,转过头去并不见旁人,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就说:“呵呵,我不懂佛教壁画的。只是看着有趣而已。” “施主怎会不懂这些壁画呢。这些壁画是明末崇祯时长平公主为天下祈福,捐献她自己的月例,请一位宫廷画师画的。施主忘了么?”老和尚似有深意的抬眼看了看他,复又合上眼,不再看他。 洛宾惊讶老和尚口口声声用“记得吗”、“忘了吗”问他,倒好像他都应当知道这些事情似的。他觉得这个老和尚有些神神叨叨的,又处在这么一出冷僻的偏殿里,身上就觉得有几分不自在起来了,于是也不想再搭腔,就要转身往外面走。 他刚转过身,就听到那个老和尚悠然道:“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吟的是杜牧的诗句。洛宾觉得有点奇怪,不觉收住脚,问:“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老和尚依然不动声色:“故人相见不相识,且待明月送入梦。” “故人相见不相识,且待明月送入梦。”洛宾细细体会这句诗,正思量间,琦琦已经找了过来:“你在这儿啊。我求好签了,到后院没见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洛宾说:“恩,我随便来看看,这里有些壁画还有点意思。” 琦琦望了望四周的壁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走到那个老和尚面前,对着老和尚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老和尚抬眼看看她。两个人四目相交,却都没有说话。 寺院奇遇(3) 洛宾在一旁看得惊异,正想开口说话,琦琦已经回过身来,向洛宾伸出手,挽起他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后院走去。 承恩寺对于一般游客来说,最好的地方是它的斋饭。一般的寺院,后院不过是供寺院里的和尚住宿的地方,空间大不到哪里去。承恩寺却有一个远远大于前殿的后院,除了外观看上去像个寺院外,后院更多些烟火气息,倒更像是几户毗连在一起的人家的院落。 承恩寺一向对游客开放斋饭,那饭确实是和寺院里的和尚吃的一般样,豆腐、萝卜、青菜,干干净净三样素菜,外加一份玉米汤。游客不需付钱,但是进后院之前要经过一个公德箱,捐多捐少甚至是不捐都是随意的。承恩寺虽然游客很多,但是并没有完全的商业化,还保留着一些佛门的气质。大概因为这样,承恩寺的口碑一直很好,坊间流传很多关于承恩寺的菩萨如何灵验,灵签如何先知的传说。到了寺院里可以免费领斋饭吃,本身似乎也是在承受佛主恩德的感觉,而向佛主捐公德,虽然也一样是把钱拿出去,但显然比一手给钱,一手打饭那样买卖办要文雅许多。 洛宾和琦琦进到后院,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便有和尚迎上来和善得端上斋饭:“施主远道而来,请用斋。” 寺院的斋饭其实说不上多好吃,只是闻着前殿的香火气,听着诵经之声,吃斋的游人个个微带肃穆神色,这样的场景倒实在让人觉得脱俗,因而也觉得那斋饭虽然清淡,却也实在切合当时之景,很适合人的胃口了。 正吃着,洛宾的手机不适时机的响了起来,提醒他有短信:“明晚6点到机场,6点40的飞机。”发信人是麦恬。 “我明天就要去新加坡了。”洛宾对琦琦说。 “哦,好。”琦琦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追问。 “可能要多待一段时间。” “嗯,好。” 洛宾惊讶琦琦怎么突然这么冷淡,对于他要去国外一段时间这件事这么安之若素。忍不住抬眼细细打量她的表情,却发现她淡漠的表情下,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再看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光点点。 “怎么了?琦琦。”他伸手去拭她的泪,她却往一边一偏头躲开了。 “我从来知道我们的缘分不多。”琦琦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琦琦,说什么呢?我是去工作,又不是……” “我知道的,你要工作,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没什么的,只是有点舍不得罢了。” 洛宾心里忍不住一阵感动。他轻轻抚抚琦琦的秀发,安慰地对她说着甜言蜜语。 于是片刻的郁郁之后,琦琦重新又开心起来,两人又如往常的说说笑笑。洛宾揣测琦琦多半是因为他要去新加坡心里不舍,才会掉眼泪,也就不放在心上。 对琦琦的感情,有些像是一种习惯了。她更像一个亲人,让他觉得舒服惬意。但是他没有她的那种不舍,去新加坡对于他,却是新鲜的喜悦。 他想,如果某天他想要安定下来了,想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也许他会找琦琦吧。可是现在,他不愿意被一个女人束缚着,被关进一个家庭里面。所以他对任何女人都从来不作承诺,这样可以来去自如。 刑余之人(1) 他想,如果某天他想要安定下来了,想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也许他会找琦琦吧。可是现在,他不愿意被一个女人束缚着,被关进一个家庭里面。所以他对任何女人都从来不作承诺,这样可以来去自如。 这天洛宾一直想着梦里的事情,下山后便和琦琦分开,回了自己的住处上网查资料。梦里的明代生活,使得他觉得需要好好了解下明代的历史。 明代历史从公元1368到1644,经历近300年。长平公主的父亲崇祯皇帝在位时间是1627年—1644年。他是明朝第16任(最后一任)皇帝。 17岁的崇祯帝继承帝位后,便诛杀了大宦官魏忠贤,为东林党人平反。此时明朝统治阶级内部党争激烈;连年天灾,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导致了明末农民起义的爆发;外部后金(清朝)兴起,不断掠夺中原。崇祯皇帝竭尽全力,节俭勤勉,兢兢业业,付出全部的精力,是明朝少有的勤政皇帝之一。1644年三月,李自成率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在紫禁城后的煤山(今景山)上吊自杀。 洛宾应该是到了明代末年的北京城,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具体哪一年。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晚上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这时候,洛宾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听,是动听的女声:“你好,洛宾。” “你好,哪位?” “我是展翎。还记得我吗? “哦,展小姐啊,怎么能忘呢?” “你怎么不打我电话呀?” “哦,我正想打啊。” “真的吗?” “真的,我就在想我们真的很心有灵犀呢。” “那么晚上有空吗?” “有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陪我喝咖啡吧。” “行啊,荣幸之至。” “好,晚上8点,伯顿咖啡见。” 应该又是一段艳遇要开场了。洛宾明白这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 果然,晚上咖啡馆里的展翎,换下职业装后,穿着前卫,中性的打扮,掩饰不住曼妙身材。朦胧的灯光,轻柔的音乐,暧昧的空气,很容易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晚上,洛宾送展翎回寓所,很自然的留了下来。展翎充满青春气息的麦色皮肤,给了他新鲜的刺激感,他们水乳交融,激情彭湃。 激情之后,洛宾搂着展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睡着睡着,他觉得有光线刺眼地在眼前晃动,不觉睁开了眼。只见有个人拿了蜡烛在他眼前,见他醒来,就说:“你应该喝药了。” 眼前的人,是婴络。洛宾心里知道,他的明代生活又开始了。他笑着看看婴络,直看得婴络两腮绯红,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个太监却在这里放电,实在有点不合时宜,于是接过碗来乖乖喝下汤药。问:“婴络妹妹,我经历了这场大事,觉得人昏昏沉沉,忘却了很多事情。连年代都记得不甚清楚了。” “现在是崇祯16年。你真的不记得了?” “哦,对,崇祯16年。”洛宾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明朝灭亡是崇祯17年,那么现在应该就是公元1643年,明朝灭亡前夕了。那可真是乱世之中啊。现在的明朝内忧外患,只怕做太监日子更不好过。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刑余之人(2) “哦,对,崇祯16年。”洛宾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明朝灭亡是崇祯17年,那么现在应该就是公元1643年,明朝灭亡前夕了。那可真是乱世之中啊。现在的明朝内忧外患,只怕做太监日子更不好过。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婴络妹妹,这两日多亏了你照顾。”他口口声声叫着妹妹,哄惯女人的嘴皮功夫又施展起来。这婴络娇羞可人,如果是放在现代,他也真想将她拥入怀中温存一番,只是现在命途不济,成了太监,也就只能饱饱眼福,再没有别的奢望了。 婴络两颊微红,轻轻道:“倒是奶奶救了你的性命,我却没有做什么。总也是你命里有福,上天眷顾。” 一听这话,想着美人当前却无缘亲近,洛宾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上天眷顾?若说是上天眷顾,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婴络知道自己失言,当下一低头,小鹿一般的眼睛扑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不再言语,默默起身把药碗撤走了。不多一会儿,却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什么物事,回来坐在灯前开始刺绣。 洛宾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没事可做,倒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听婴络说说当朝之事长长见识。于是便想挑起话头,于是笑着唤她:“婴络妹妹绣的什么?” 婴络面带羞色,轻声道:“没什么。” 洛宾仔细观察了一下,婴络身上所穿不过是寻常棉布,手上所拿的却是个丝帛质地的荷包。想来这个荷包,应该是她的心爱之物,不会是随便绣来打发时光的。他想着,古代女子常秀荷包送给心上人,这个荷包婴络绣得这么细致,很可能就是用来送给心上人的吧。于是打趣的问道:“妹妹绣的可是鸳鸯?“ 婴络一听,立时满脸通红,头埋得更低了,只顾自己绣着荷包,不肯搭一句腔。 洛宾知道自己猜对了,更加觉得这古代女子的可爱,于是追问:“婴络妹妹可有了心仪之人?” 婴络却摇头,然后不明原因的暗暗叹了口气。 洛宾听在耳里,不由得问道:“妹妹为何叹气啊?” 只听婴络娇声道:“奶奶疼爱婴络,婴络不愿离开奶奶,只想侍奉她老人家。” 听她语气,家里似乎并无父母。洛宾不敢贸然追问她父母的下落,怕万一恰好是触到人家的伤心事,于是把话锋一转,向她打听宫里之事。那婴络因为奶奶是皇帝奶妈的关系,和宫里的公主宫女很是相熟,便向他一一述说起宫内之事。洛宾也就知道了自己成为太监的缘由。 原来此时的大明王朝,应经是风雨飘摇,国势衰败,内有李自成、张献忠等叛民作乱,外有满人鞑子为患。为了稳定边疆,朝廷一面与满人对敌,一面又向不得不向满人求和,以金银财宝奉送满人。而大金国的皇太极为了满足虚荣心,不但要求明朝奉送金银珠宝玉帛器皿,还要明朝把宫廷中的宫女太监送去服侍满人。内忧外患使得崇祯皇帝实在是穷于应付,捉襟见肘。崇祯皇帝并不像一般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有周皇后、田贵妃、婉淑妃、纪贤妃、丽庄妃几个后妃而已。皇子皇女也不多,有三个皇子三个公主,最年长的皇子皇女就是15岁的太子和长平公主。崇祯皇帝的后宫,本来已经一再地削减开支,很多年没有向民间征收宫人,倒还遣散了几次宫人以节约用度。这几年宫女太监不断被送到金国,宫里服侍的人手更加紧张了,而民间赋税徭役本来已经相当吃紧,民怨沸腾,不好再到民间征用男童进宫,于是到狱中找了些自愿进宫的成年男子做太监。 只是成年男子比童子固然好派用场,培养时间比较短,但是手术的死亡率却大大提高了。这一次竟是4个里面只存活了3个而已。 刑余之人(3) 只是成年男子比童子固然好派用场,培养时间比较短,但是手术的死亡率却大大提高了。这一次竟是4个里面只存活了3个而已。 洛宾所知的历史知识不多,只是对富有传奇色彩的长平公主很有好奇心,他看过金庸武侠小说里的长平公主是武艺高强的独臂神尼,从琦琦看的连续剧里了解到的长平公主是以死殉国的烈性女子。只不知入宫后会见到怎样的一个长平公主了。还有崇祯帝,这个历史上受后人贬斥最少的亡国之君,想不到竟然可能亲眼见到,洛宾心下竟然有些盼望入宫了。 婴络低低的讲着后宫的人事,这时只听得外面有人得脚步声匆匆而来。 婴络和洛宾转头望去,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婴络一见,便欢快的迎上前去,叫道:“王公公。” 洛宾闻言,知道来人是宫中太监,也便跟着婴络恭敬的叫了一声。 那太监已经到了他面前,端详了他片刻,道:“叫什么名字?” 婴络已在一边替他答话:“他叫洛宾。”又向洛宾道:“这是内务总管王公公。” 洛宾闻言一惊:内务总管王公公?他记得从网上查的资料里说起过崇祯临死有个忠心相随的大太监王承恩,难道就是他? 洛宾不觉细细打量起这个传说中的大太监来,只见他脸色肃穆,眉目平和,略略有些憔悴神色,并不似电视电影里所见的太监一般奸恶之相。 婴络在旁道:“公公前来可有何事?” 王公公不说话,却执起洛宾两手查看,方才道:“故人远来,故来相见。” 此话一出,洛宾目瞪口呆。他想起白天承恩寺遇见的老和尚之言,顿觉里面大有蹊跷。 “故人是谁?”婴络不解,在一旁发问。 王公公道:“洛宾,你可知你的父亲是何人?” 洛宾当下大窘,他稀里糊涂来到这里,自己从何而来根本无从说起。却听那大太监叹道:“丹青圣手竟然从此绝后。” 婴络闻言却大惊:“公公,你是说他是洛画师的后人?” 王公公讲洛宾的手掌展开,只见洛宾两手手心各是两个青色胎记,那胎记形状奇特,婉若两副微型泼墨山水。婴络当下惊呼一声:“原来真是——” 王公公点点头:“洛画师名重一时,却最终为奸人所害。我王承恩无能,今日才找到故人之子,偏偏又晚了一步,真是愧对友人之拖啊。” 洛宾也惊异自己手上怎么来的两个胎记。现在知道眼前之人果然是王承恩,并且听他的话里的意思,原是和他的父亲有交情,看来进宫之事倒很顺利了。 果然,王承恩道:“世侄,事已至此,你且好好养伤。过几日便随我进宫吧。” 原来那日洛宾醒来后,奶妈进宫拜会婉妃,遇到王公公,说起救活一个阉人之事。王公公听奶妈形容此人的长相,倒到有些像是故人洛画师,便特意前来寻访。一见洛宾手心的胎记,便确信了洛宾的身份。 而这边洛宾却对自己在明朝的身世好不知情,却不好有所表现,只装做依然糊里糊涂元气大伤的样子。 故人入梦(1) 而这边洛宾却对自己在明朝的身世好不知情,却不好有所表现,只装做依然糊里糊涂元气大伤的样子。 只听王承恩又叹道:“当年你父母托孤,我将你寄养在农家,不料时世动乱,最终竟然失去音讯。这些年我一直打听你的下落,却在这里见到。” 洛宾道:“公公原来和家父是知交,我却只知养父母,竟不识亲生父母,实在有愧。” 王承恩道:“这也不能怪你。那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父母双亡实在也是人生大不幸。倒是我没有尽到责任,害你有今日大劫,实在有负古人之托呀!唉——” 洛宾忙道:“公公,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有太多人力难为之处,这又怎能怪您呢?” 王承恩歉疚的沉默良久,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副小像,“这是你父母亲之像,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不敢忘记故交所托。你虽从未见过他们,就将这小像带在身边,见画如人吧。” 洛宾接过来,见那画上的那两个人,并肩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两人都尚年轻,男的姿容洒脱,样貌和自己十分接近,女的温婉端庄,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他想,如王承恩所说,自己尚在襁褓,而父母却双亡,实在是英年早逝,难道是家中有什么变故发生不成。于是问王承恩:“公公,我身生父母死于何故?”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日后慢慢相告吧。拟且养好身体,等入了宫,我再慢慢说与你听。” 洛宾心里疑窦重重,倒想追问下去,婴络见势已经插进来说:“洛宾,你可会作画?” 洛宾摇摇头,除了小学中学美术课拿过画笔,他哪里正经学过绘画呢。他想,要是有台电脑,我倒还能用绘图工具作出像样点的画来。 婴络又道:“公公,婴络猜测,洛画师家传丹青绝技,世代单传男丁,且个个天生水墨胎记,分明天命作画。现在洛宾手上也有这胎记,怎么会不识丹青?” 王承恩闻言觉得有理,便叫婴络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洛宾暗暗叫苦,强撑起身子,回忆从前学过的简笔画,暗叹自己今天可要在古人面前出丑了。他颤巍巍拿起画笔,闭上眼睛往那宣纸上胡乱涂画起来。 身边两人均无声响,连气息都是屏住的,凝神看着他作画。 更漏生生,洛宾闭目凝神,胡乱涂画了一阵,直觉手上的笔似乎有灵性,牵引着他的手在纸上作画。他心里疑虑重重,也不敢睁开眼睛,总以为今天是要丢丑丢大了的,所以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自己到底画了什么。 忽然听到婴络“哎呀”叫了一声,接着便起身跑了开去。 洛宾想,一定是自己的画画得实在太过拙劣了,让婴络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跑开了又听到王承恩叹息了一声,也是一句话都没有。 洛宾心里惶惑,不好意思地睁开眼睛,往眼前的纸上望去。 天哪,怎么可能? 洛宾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画出来的么? 故人入梦(2) 天哪,怎么可能? 洛宾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画出来的么? 那纸上,墨色浓淡只见,分明是一副古代仕女画。画中人笑意盈盈生动传神,竟然是——婴络! 难怪婴络“哎呀”一声便跑开了。在当时情境下,岂不是要让婴络觉得洛宾在以画传情么? 洛宾不由得苦笑一下,他如今不过是个太监,对女人就算上心,又能怎样呢?何况说实在的,对于婴络的娇俏,他顶多也只是有点对美丽异性的那种普遍的动心,是在现代的洛宾对很多和他一夜情的女人都有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多少感情的。 这下肯定要让婴络误会了。洛宾心里暗暗叹息,到了这末世的明代,成了太监,又还招惹莫名其妙的桃花,真是倒霉啊。 王承恩肯定也是误会了,叹息声更重了:“想不到丹青圣手不止世代相传丹青绝技,还世代相传痴情种子啊。” 洛宾觉得这话里大有深意,正想追问,却听王承恩道:“百日期满后,你随我进宫做个画师吧。我不便久留,你擅自珍重吧。”说着,就起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洛宾落了一肚子的疑问,却无处去解答。婴络跑出去后,大概是害羞,也半天没回来。 洛宾本来身子就极其虚弱,刚才强撑着作了一幅画,现在静下来,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静静躺下来休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展翎正坐在窗前喝咖啡。看见他醒了,淡淡一笑,说:“要不要喝咖啡?” 洛宾慢慢开始适应自己的双重人生,听到咖啡二字,明白地知道自己又是那个成功的白领、情场的浪子了。 出于对梦中太监生活的补偿心理,他很想在这清醒的早晨,和展翎在发生点什么,于是故意赖在床上,说道:“要喝,你能端到床上来么?” 展翎却有点淡漠地说道:“咖啡在茶几上,你起来就能喝到。”说着,自顾自放下咖啡杯,拿起一件外套披上,说了声“你走时请帮我把门关好”,就作出要离开的架势。 洛宾不由得一愣,问:“怎么,你要走?” “是,你可以自便。我回来的时候保证已经走了就行。” 洛宾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看今天的展翎仿佛换了个人,冷漠得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他有些尴尬,不知说些什么或作怎样的表情,展翎已经关门出去了。 洛宾顿时觉得百无聊赖,一夜情之后被女人冷冷的抛在一边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他有些无趣地喝着咖啡,一面抬眼四顾,环视展翎的寓所。展翎的寓所是个单身公寓,房间小巧精致,摆设的东西很有风格,是些古色古香的东西。这个女孩个性前卫,看不出来房间的布置却充满古意。 洛宾的眼光忽然被墙上的一副人物画吸引住了,刹时间他简直要窒息了,那画是一副古代仕女图,画中人笑意盈盈生动传神,分明是昨晚自己所绘的婴络的画像。怎么却在这里? 惠帝之谜(1) 洛宾起初并没有觉得有异样,等到走进内院,忽然发现这个寺院的格局竟然和承恩寺一模一样。后院偌大的空间仿佛是居家的院落毗连。像承恩寺那样的寺院格局本身就是很少见的,可是到了这遥远的新加坡,怎么会有一个和承恩寺格局一模一样的寺院呢? 刘总熟门熟路地径自带他走进内院一个厢房,说了句:“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转身便要往外走。 洛宾满腹疑问,忍不住叫住她:“刘总?” 刘彩桦收住脚,回头看看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倒好像还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洛宾被她的眼光看得有点局促不安了起来。这时候,只听刘彩桦说道:“很多事情不便明说,需要你自己慢慢去领会。你先安心住下来,必要时候,我会找你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宾看着刘总走远,想着这几日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实在也已经很多了,反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就安下心来,打量起这个房间来。这个房间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几把椅子,再没有别的什么摆设。他心下大是不解,为什么刘总千里迢迢跑到新加坡,又将他半夜带到这个寺庙来。只是实在奔波一天,太过劳累,躺下来后,一沾枕头,也就沉沉睡去了。 不多时,听耳边有人叫他:“施主,施主。” 他睁开眼,等待再次进入那奇幻的旅程,却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窄小的寺院房间里,窗外有人扣动船舷,正在轻声唤他。他开门一看,是个小和尚,恭敬地向他施礼道:“施主,方丈有请。” 洛宾心想,看来今天想睡个好觉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只好跟随那个小和尚进了一个偏殿。走进偏殿后,小和尚施礼退出,留了他一个人在里面。洛宾就着昏暗的灯光,向四壁望去,却见四壁竟然是他昨天在承恩寺所见的一模一样的壁画。 新加坡虽然和中国很有渊源,有很多华人聚居,但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竟然在这里建造了一个与承恩寺完全翻版的寺院实在离奇。而且想不到这里面的壁画居然也会一模一样。承恩寺的老和尚不是说,承恩寺的壁画,是明朝长平公主为天下乞福,而拿出自己的月例找人画的吗?那么怎么在这里又会有完全一样的壁画呢? 身后有人咳嗽出声。洛宾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清瘦的大和尚,风骨脱俗,对着洛宾微微颔首,道:“扰了施主安歇了。” 洛宾实在有太多的疑团等着解开,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静等大和尚开口。 大和尚作势请洛宾坐下,道:“施主定然在猜测寺庙的来历吧。” 洛宾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心事全被这个大和尚给读取了。一时之间没有移动脚步。 老和尚道:“施主且坐下来,容我慢慢与您细说。” 洛宾于是坐下来,等着大和尚帮他解开诸多谜团。 “郑和下西洋的事,施主想必知道?” 郑和下西洋?洛宾脑子里出现的,是历史课本上讲起过的郑和下西洋的一些知识,说实在的,教材上的历史,都是些很枯燥的干瘪瘪的内容,他对郑和下西洋这一段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他于是答道:“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具体的,实在也记不清了。” 大和尚点点头,粗略地先介绍了一下郑和下西洋的故事:明永乐三年,也就是公元1405年7月11日,明成祖名郑和率领庞大的船队进行远航,先后远航了有八次之多,到过30多个在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国家和地区。 洛宾点头听着,心里却不明白,这大和尚半夜叫了他起来,难道是来给他上历史课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