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妃》 0001 第001章 特工穿越 每一个杀手都有小学同学,特工也是一样。 云希自小被组织收养,和一群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一起被软禁在孤岛,进行地狱式特训。 十年非生即死的搏斗,四十个孩子只剩下四个人时,这场特训才算结束。不过出师的四个人都被训练成超级特工,成为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 战斗,暗杀,外语,心理学,追踪与反追踪,情报网的建立与管理,这些特工所必备的知识技巧必须经过大量实践,作为高智商天才的云希无疑是四人中表现最为出色的。 枪战,飙车,爆炸,是生活的调味剂;窃听,跟踪,侦查是每日的主旋律。 这样的生活紧张,危险,刺激,充满罪恶与仁智的殊死较量,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但云希却乐在其中。 短短四年间,云希凭实力成了特工界首屈一指的no。1,拥有不败记录的绝世传说。 豪华书房里,云希慵懒地靠在圈椅上,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短裙紧紧包裹住美臀,修长的美腿内侧,一把手枪正悄然绑在那里。 她妩媚地望着手执两杯琥珀色葡萄酒,唇角勾笑缓步而来的男人,毫不意外地从他瞳眸中看到满满的惊艳和情欲,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来,亲爱的,为庆祝我们第一次相遇,干了这杯。”西蒙绅士般弯腰,笑容恰到好处。 然而在下一瞬,西蒙突觉脑门一凉,等他回过神,一把小口径5。8mm手枪已经顶在他太阳穴上,他顿时手脚僵硬,眼带惊恐地望着云希。 “嗨,还要庆祝这次相遇吗?”云希利索熟稔地装上消音器,然后一甩波浪卷发,烈焰红唇,笑颜如花,美得像落入凡间的妖精。 “你……你是谁?如果想要钱的话,我可以……”西蒙面色发白地盯着云希,声音轻颤,祈求眼前的死神不要带他走。 “装傻充愣可不是你的强项,西蒙。”云希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西蒙手指微移的瞬间,软靴尖端勾住西蒙兜里的抢,一脚将它踢到角落。 在她的威胁下还敢做小动作?简直找死。 “我只问一次。”云希冷然一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名单究竟藏在哪里?” 西蒙的眼底布满了绝望惊恐。 如果不交,他还有一丝活的希望;一旦交出去,他就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我数到三 ,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还来得及。”云希淡淡冷笑,黑眸晶莹明亮,黑的让人不敢逼视。 西蒙撇过脸,目光紧紧盯着墙壁,抿着薄唇倔强僵持:“如果你杀了我,什么也别想得到!” “三--” “二--” “一--” 一声闷响,小口径手枪透过消音器管道,发出一阵轻微闷响,西蒙的太阳穴如番茄汁里投入一颗水珠,顿时溅出一抹妖冶血花。 他的瞳孔在下一瞬间放大,他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云希,然后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重重撞击在地板上。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云希耸肩,不慌不忙地收好枪支,一派悠闲惬意的态度。 望着西蒙临死前盯着的方向,云希对着墙面一阵敲打,很快就找出保险柜所在。 她微微一笑,随手拿出一根银亮泛白的钢丝,对着保险柜的钥匙孔插下去,左右旋转两下,保险柜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这种程度的门锁对于她来说,纯粹就是摆设,没有一点挑战性。 将那张写了组织里内部人员名单的文件取出,对折后塞进软靴内。 她手指上图了透明指甲油,所以根本不会留下一点指纹,也无需擦拭。 环顾四周,细细看去没有发现丝毫破绽后,她悠闲地打开窗户,拨动腰带盘扣,从里面射出一道银蛇般的特制钢丝,直接嵌入墙角之内。 她回身最后看了西蒙尸体一眼,嘴角浮现一抹邪魅冷笑,然后身子干净利落地跃出窗外,黑发张扬地在寂静夜空中飞舞。 蹲身落到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无声无息地收了钢丝,她依旧是那个曲线玲珑、风情万种的性感熟女,谁也猜不到区议员的独生子前一刻死在她手中。 甩甩柔顺长发,云希迈着婀娜步子,滑进停在一边的艳红法拉利,猛地一踩油门,车身如离弦的箭射出停车场,扬长而去。 点开放置车上的手机,拨通总部号码,云希惬意地带上耳麦,目视前方,手指流畅地打着方向盘。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绝密追踪任务完成,绝密追踪任务完成。”云希淡然地向总部汇报情况。 忽然,耳麦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噪音,未知的危险弥漫整个车厢,云希心中微怔,当机立断选择跳车,但是-- 寂静地 夜空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火焰冲天,张牙舞爪地绽放妖冶火光。 爆炸中,火红色法拉利被炸飞升空,云希的身体瞬间化成灰尘。 车内被装了炸弹,手机信号就是引爆器,能将特工界no。1算计致死的,究竟会是谁? 睡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睁开眼,云希发现自己已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以前的云希,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李晟,她静静地躺在破旧床板上,身上盖着发着霉味的破棉絮,身上像是被大卡车碾过,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身上疼,脑子倒是清醒了。 她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李晟,是东云国镇北侯李牧哲四儿子与歌妓所生的女儿,今年李晟今年十二岁,李晟下面还有一个小她六岁的弟弟。 李元然与那歌妓双双去世后,为了李家血脉秉承正统,老夫人这才勉为其难将这对姐弟接进府里。不过自接进府里后,老夫人就对她们姐弟不闻不问,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受尽千般委屈。 原来的懦弱,她曲求全地想讨好所有人,最后却连最下等的奴仆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 看着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李晟眼底闪过一抹锐利杀气,不过看到趴在她床头睡得天昏地暗的小萝卜头,李晟眼底那抹杀气才慢慢消失。 “姐姐,你醒了吗?”小家伙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清澈瞳眸里含了两泡泪,扁着小嘴,如今正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晟。 “嗯。”看着这个陌生却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李晟心中有些许茫然。 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接触过亲情,如此反应也实属正常。不过,看着眼前小小的脸上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眸,李晟内心深处最柔软深处微微触动,或许这正是那是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姐姐是不是饿了?”小念细声细气的声音,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干硬的窝窝头,一股脑塞到李晟手中,清澈眼眸宝石般发出亮光,“这是小念昨天偷偷藏起来的喔,姐姐快点吃。” 拿在手里的窝窝头比石头还硬,一口咬下去,窝窝头没事,自己的咬就要先崩裂了。李晟忍住将窝窝头随手丢掉的冲动,在内心腹诽。 然而,盯着那个黑乎乎的窝窝头,小念的食指却放在嘴角吸允,仿若看到精美佳肴般艰难地吞咽口水,紧接着,他的小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空响。 李晟猛然想到,平日里都是自己去厨房取饭食,小念并不知道 路,自己这么昏迷了一天一夜,小念岂不是也跟着挨了这么久的饿?即便如此,可他还是将唯一的窝窝头递给自己。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贴心懂事。 李晟心弦猛然一颤,她柔声问道:“小念饿吗?” “小念不饿,只要姐姐不离开小念,小念就不饿。”小家伙扁着小嘴,小短腿很快爬上床,紧紧地搂住李晟的脖子,小脑袋埋进她肩窝处,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抱紧的手臂泄露了他的紧张,生怕下一瞬李晟就会消失不见般的恐惧。 这些年李晟和李念被扔在这偏僻小院自生自灭,姐弟俩相依为命,如果李晟真的走了,留下小家伙一人,要如何活下去? 搂着小小的身子,拍着他纤细后背,李晟嘴角的笑容淡淡涌起:“小念乖,姐姐不会离开你。” 既然借用了李晟的身子,她就有义务替李晟照顾好他。从今往后,这小小的孩子就由她保护,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 突然,小念身子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咳了许久,好不容易止住了,他的小脸却苍白无血色,一副病怔怔的样子。 李晟知道这个小弟弟身子一向不好,她伸手搭在小念脉门,诊脉后,脸上弥漫一抹凝重之色。 小念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气短喘促,需要红参大补元气,以前李元然还在的时候自然不缺,但是自被当成小乞丐打发到这偏院后,他每日里就只有窝窝头充饥,哪里去寻红参进补? 小家伙昨日受了惊吓,跟着又挨了这么久的饿,原就瘦弱的小身板自然承受不住,可小小的他还是坚持忍到现在,实在难能可贵。 李晟正寻思去哪里找红参,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趴在李晟怀里的小身子倏然一僵,小手紧紧拽住李晟的衣袖,脸上毫无血色,显然对那些人惧怕至极。 “小念别怕,凡事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那两个人,李晟嘴角勾扯出一抹诡谲冷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两个分别是二少爷李鸣和三少爷李浪,也就是他们将原本的李晟从高处推下,害她一命呜呼。既然他们今日敢大摇大摆地过来,那她可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呼他们。 ! 0002 第002章 扬眉吐气 “哟,李晟你怎么还没死啊?这也太神奇了吧?昨儿个你明明就没气儿了啊,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就好了?你不会是诈尸吧?”李浪满眼惊奇地停在李晟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活过来不是更好吗?她要死了,以后咱们找谁练功去?”李鸣瞥了小念一眼,“你还指望这小兔崽子?只怕咱们一拳过去他就没了。” 他们之前将李晟的身子当成人靶子,拳头鞭子全往她身上招呼,从没想过她也是人,也会有痛觉,更没想到她与他们身份相同,本该过着尊贵奢华的大家小姐生活。 “不许你们欺负姐姐!你们、你们快走,不然、不然我打你们!”小念伸开纤细手臂,板着小脸,义无反顾地挡在李晟前面。 “哟,小兔崽子也会护着人咯?不过就凭你这病怏怏的小身板?”李浪鄙夷地扯了下唇角,伸手扯住小念后颈,想像往常那般,扔老鼠一样将他丢开。但是今天,他的手还没触到小念的身子,就发现自己右手传来一阵剧痛,回过神,整只手臂已经完全脱臼。 “哎呀--妈唉!”李浪口中发出一阵惨烈如杀猪般地痛呼声,跌倒在地上颤抖,不过他还不怕死地指着李念骂骂咧咧,“小贱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对本少爷下手!你这娼妓生的……” 李浪的话还未骂完,空气中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卡擦”声,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因为李晟不仅卸了李浪的胳膊,连他的下巴也完完整整地给卸掉了。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更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动的手,等听到声音时,李浪已经连嚎都嚎不出来了。 看着眼前一脸煞气的小姑娘,李浪和李鸣简直难以置信: 这还是平日里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李晟? 空气中,是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李鸣最先回过神来,他见三弟痛哭流涕,顿时怒火中烧,凶神恶煞地冲到李晟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 李晟眼中杀气弥漫,冷冷斜视李鸣一眼,深黑的眸子像尖利刀锋,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杀气让这方空气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波动。 “你,也想跟他一样?”李晟的声音透着幽幽冷意,那是渗进骨髓里的寒冰。 这句话,顿时像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将李鸣彻底从怒火边缘拉回来。对上李晟尖 刀般的眸子,李鸣心底打了个寒颤,脚底发虚,威胁的话再也不敢出口。 他傻愣愣地盯着李晟,像看到鬼一样,他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哼,恃强凌弱,欺善怕恶,这些人也就这点出息。想到这,李晟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她慢悠悠地顿下身子,讥嘲的笑意涌上星眸,对着李浪冷笑:“想要我帮你接回去?” “呜呜呜……”李浪如小鸡啄米,一个劲地点头。 “你给我记好了,从今往后小念由我保护,你若敢再碰他一根手指头,我就将你全身关节全部卸掉,滚!”李晟出手如闪电,说到最后一个滚字,已经将他两处关节都接好了。 “好,好,好,我滚,我……”李浪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去,慌乱间他怀里忽然掉了样东西。 “《天宗玄功》?难道是这世界的武道?”李晟喃喃自语,她眉心一皱,计上心来,对着跑到门口的他们厉声冷哼:“站住!” 李浪和李鸣两兄弟立马就跟被点了穴一样,瞬间站立不动。 “回来。”李晟很干脆地下命令,她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指着那本经书漫不经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浪眼底闪过一丝焦灼,他忙上前两步,伸手就欲夺经书:“这是我的东西,你快还给我!”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拿它当柴烧。”李晟慢条斯理地瞥了李浪一眼,作势要将经书一页一页撕下来。 “好好好,我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事先说好了,说完后你就要将经书还给我。”李浪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只要满足李晟的求知欲。 原来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世家子弟一般从小就修炼武道,而武道一共分为十层。 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要不是天赋太差或智商太弱,一般都能修炼到第三层,至于三层之后的发展,就要视个人的天赋、悟性、勤奋以及机遇了。 “你现如今练到第几层了?”李浪比她大一岁,算起来也十三岁了。 听到李晟提问,李浪眉宇间尽是得意,他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也就勉勉强强达到第四层而已。” “第四层很了不起吗?得瑟个什么劲。”李晟很看不起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怂样。 “你……哼,府里除了大哥进阶到第五层,我和二哥进阶到第四层,其余的兄弟姐妹可都在四层之下呢,你说了 不了得起啊?”李浪愤恨地瞪着李晟,气呼呼地样子。 “难道东云国就没个天赋异禀的超级天才?” “怎么没有?咱们当朝的二皇子,也就是宁王殿下,他就是传说中的武道超级天才,据说天赋是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二!”这是整个东云国的骄傲。 李浪深怕李晟不信,继续道,“宁王如今已经是九层强者,要知道,在东云国,九层强者绝对不会超过十位,咱们府里也就只有爷爷他老人家达到这个层次,可是论年纪,宁王他今年不过十八岁而已!” “十八岁的九层强者?不知道我的天赋比之他如何?”李晟喃喃自语。 既然这是以武为尊的世界,那么要想活得滋润活得自在,拳头必须要硬。她智商高达一百七十,又受过多年地狱式特训,没道理会输给一个古人。 “哈哈哈哈哈!”好像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李浪和李鸣两个人捂着肚子乐得差点跌倒地上去。 “很好笑吗?”李晟眼眸微眯,周身散出一抹危险气息。 “你居然想跟宁王比天赋?哈哈哈,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你李晟可是天生废柴,武道天赋为零!一个天才,一个废柴,你居然还有脸与宁王相提并论?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快要被笑死了--” ! 0003 第003章 废柴天才 她是废柴?李晟虽然一开始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不过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是不是废柴可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说了就算,她能出其不意将李浪关节卸掉,就说明她以前特训的技能还能用得上。 看着手中的《天宗玄功》,李晟心中一动,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这本秘笈先放我这。” 李浪一口拒绝:“不行!” 李鸣也跟着帮腔:“方才不是说好了要还秘籍的?你说话怎么可以不算数?而且秘笈事关重大,如若被爷爷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是趁早将它归还老三的好。” “我又不是不还。”李晟慢条斯理地将秘籍拿在手中把玩,不疾不徐道,“等你拿了上等红参过来,我就将秘籍还你。”小念现在还等着红参救命了,谁跟这些言而无信的混蛋讲信用谁就是白痴。 李浪急得跺脚:“这一时之间,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上等红参?” “这我管不着。不管是偷也好,骗也好,抢也好,我不管过程只问结果。等你拿了东西过来,咱们一手交秘籍一手交红参。现在,你可以滚了。”李晟不耐烦地挥手送客。 她知道李浪好面子,这顿苦他只能咬碎牙龈往嘴里吞,还要想着法子讨好李鸣让他帮忙隐瞒,所以李晟不担心他会将事情泄露出去。李鸣和李浪对视一眼,然后李鸣咬牙坚定道:“我留下!” 他留下自然是看着秘笈,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晟没有回答,所以空气中出现短暂的沉默。 “要留下,外边墙角站着去,别碍我的眼。”李晟像赶苍蝇一样将李鸣赶到了门外,完全无视李鸣和李浪的阴毒目光。 将闲杂人等赶出去后,小念兴冲冲地扑过来抱住她大腿,小脸红扑扑地,很是兴奋:“姐姐好厉害!” 李念摸摸他的小脑袋:“姐姐厉害的可不止这一点。小念乖,让姐姐先念完这本书。” 她生来拥有速读的天赋,而且过目不忘,她要赶在李浪回来之前将《天宗玄功》完整地背下来。 只要将古代武道和现代格斗融会贯通,那么她就有足够地信心可以保护自己和小念。 李浪很快拿着上等红参过来换走了他的宝贝秘籍,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去的这小半个时辰之中,李晟早已经将整本书像扫描一样记在脑子里。 因为这件事,李浪是真把李晟记恨 上了。不过这件事谁也没有声张,李浪更是半个字也没提,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然而他却不知道,正因为他的隐瞒,在不不久的将来却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东府这个偏僻小院又平静下来,甚至于比以往更静。 李晟的身板很弱,力量也远远达不到她以前的状态,所以李晟平日里很自律地对自己进行地狱式训练,以强化身体各方面功能。 除了特训外,李晟还将大部分时间投入武道修炼。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口口声声称为废柴的李晟,仅仅只花了两年时间,就从零开始将内劲修炼到了第七层。短短两年时间,十四岁的年纪,她就进阶到第七层!这简直是火箭速度。就整个大陆而言,也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天才!甚至连传说中武道超级天才宁王也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才进阶第七层,比之她尚有不如。 当李晟以火箭的速度攀登武道高峰时,她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却还在为了第四层的突破而苦苦纠结。如若他们知道废柴李晟竟然已经远远赶超他们,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不过自从进阶第七层后,李晟的武道之路就开始停滞不前,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也只达到第七层巅峰,怎么也突破不了最后那薄薄一层膜。 修炼中,速度过的很快,一年时间眨眼而过,如今的李晟已经是十五岁,小李念也九岁了。 他先天不足之症很难根治,依旧需要上等人参养着,不过在李晟的指点下,他武道之路也修炼地很快。 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了第四层,也是难得的天才。 据李晟估计,等小念突破第七层后,自行打通周身血脉,他的身子完全地脱胎换骨后,这不足之症也就不药而愈了。 傍晚的霞光点点闪烁,整个帝都都仿佛裹上一层鹅黄的金沙,夜幕了,晚霞褪去金丝缕衣,淡青色的夜空中镶嵌着几颗参星。 帝都,宁王府。 不愧是炙手可热的宁王,他的府邸金碧辉煌,放眼望去,一座座描金琉璃的亭台楼阁,或是玲珑别致,或是恢弘大气。 府邸厢房内,房中摆设奢华精美,价值不菲,几盏红烛发出莹莹亮光。 “王爷,再吃一瓣柑橘吗?”美人纤纤玉指细细剥去柑橘外衣,秋波流转媚眼如丝,烈焰红唇吐气如兰,柔若无骨的身子依在宁王怀中。 “嗯。”张睿半卧在铺设白狐貂皮上,单手支额,修长双腿随意伸展,胸前 长袍用一条带子松松垮垮系着,白瓷般的肌肤若隐若现。带着七分邪气的凤眸勾魂摄魄,足以令身侧的美人脸红心跳。 美人水蛇一样的腰在宁王怀里扭动,葱白玉指在他胸膛抚摸探索,京城第一名妓的媚功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抵抗的。 “刚来了一回,还想要?”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瞳眸慵懒而妍妩。仅仅是一双眼睛,就让人三魂六魄都散了去,再加上那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令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不免自惭形秽到自卑。 “王爷,涟儿还想要,涟儿永远都要不够。”京城第一名妓李涟儿烈焰红唇吐气如兰,顺势将温香软玉般的柔软身子在宁王胸膛蹭来蹭去。 “涟儿,你越来越贪心了。”宁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似笑非笑,这一面部动作难度极高,尺度极难把握。动作大了吧就笑开了,那叫傻笑;动作过小吧,那叫面部肌肉痉挛。综上所述,所以练成绝技者极少,更是有不少人走火入魔而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范。但是很显然,宁王这似笑非笑已经练到一定境界了。 “王爷喜欢涟儿服侍吗?”褪去薄纱,胸前饱满若隐若现。 宁王扬眉,不置可否。 “那……王爷爱涟吗?王爷会娶涟儿……” 妩媚娇弱的话音还未落,宁王一个翻身,而原本趴在他胸膛的李涟儿狼狈地跌倒在地,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痛呼。 原本温柔多情的眸光被如猎鹰般阴鸷冷冽的眼神所取代。他一手攫住李涟儿的咽喉,唇角依然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身体控制男人不算愚蠢,蠢的是你竟想操控本王。再有其他妄想,本王让你生不如死。”阴狠威胁霸道十足的话,说出口的声音却是那么的轻柔似水,他深色的眸子中没有带起一丝涟漪。平淡的就好像在说,再有其他妄想,本王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咽喉被铁臂锁住,如灼烧的烈火,李涟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是张睿却丝毫不在意她是否会因疼痛而晕厥。 “涟儿……涟儿再也……不敢了……”李涟儿拼尽力气断断续续说出这几句话。她从未见过宁王如此鬼魅凶残的一面,就像被触了逆鳞的狂兽,往日的他温存多情,优雅而高贵。 “还不快过来更衣。”宁王眉角弯了弯,似乎在笑,仿若刚才的插曲完全未曾发生。 “是是是。”李涟儿忙不迭爬起来,此刻的她再无万分妄想,有的只是胆战心惊 的畏惧。 温柔多情,残忍嗜血,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宁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往后,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他轻轻睁开眼,目光艳丽,却是异常冰冷,凛冽,眼底不寒一丝感情。 “是是是,我滚,我滚,我……”话音未落,帝都第一名妓早已连跌带爬滚出房内,顿时没了踪影。宁王太可怕了,淡淡的一句话,她却仿佛感到泰山塔顶乌云遮天般令人窒息的恐惧。 房内,不知何时现出一抹身影,影子极淡,像他的面容一般几乎没有存在感。 “王爷,时辰到了。”他是宁王的护卫,卫严,八级强者。 此刻的张睿一袭月白色的冰蚕丝暗纹锦袍,紫金玉带紧束,一头如墨般的长发随意飘洒,慵懒随性,魅惑天成,再加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简直让人疯狂。 “嗯,走吧,带上贺礼。”他的话是那般的不紧不慢,明明是去人家家里偷盗,却依旧那么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 0004 第004章 冤家路窄 李晟依旧住在清竹园,日复一日,除了偶尔出去做她必须要做的事。 三年如一日的练功,行功完毕后,李晟觉察到外面一人由远而近,脚步声很熟悉。 “六小姐,这是今日的晚膳,你们趁热用吧。” 来人是陈嫂,大厨房的管事。陈嫂如今看到李晟就像老鼠见到猫,她以前可没这般安分。李晟刚穿来那会儿,陈嫂不知其中厉害,依旧像以前那样苛待她,结果被李晟寻了个由头狠狠虐了一顿,这才老实下来。 “今天什么日子?外面怎么这般喧闹。”李晟皱眉,清眸冷然扫了陈嫂一眼。 陈嫂正殷勤地帮着摆碗筷,闻言立即赔笑:“六小姐不知道,今儿个是老太爷六十大寿,朝中大臣都来庆贺,不知道多热闹呢。” 府里办寿宴,不管嫡出还是庶出,所有的少爷小姐都去了前厅给老太爷祝寿,唯有六小姐被冷落在这偏远小院,她心中难免不悦。想到这,陈嫂伺候地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狠辣太岁。 “然后呢?” 对上李晟双眸,陈嫂心里一阵寒战,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着:“就连近日得胜凯旋的宁王也来了,还带来北疆最名贵的圣地雪莲做寿礼,老太爷骄傲得不得了。” “圣地雪莲?”李晟眸光骤亮,闪过一抹喜色。 据她所知,圣地雪莲乃雪莲中的翘楚,百年难得一朵,珍贵异常。一片花瓣就及得上一株上等红参,对小念的病非常有用。 “你怎知那是圣地雪莲?”李晟掩去某种喜色,清眸回归淡然。 陈嫂生怕李晟不信,忙着解释:“这可是宁王亲口说的,而且他还命人当众打开盒子,所以人都一脸羡慕嫉妒的样子,老太爷更是羡慕地不得了,忙着叫人收进内库去了。” 闻言,李晟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圣地雪莲,她要定了。 月黑风高,夜凉似水。 李晟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修炼中的小念,眼底闪过一抹柔色,接着她翻身而出,娇小的身影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内库是李府藏宝所在地,平常有绝顶高手守护,凡接近周围百米之内,轻者驱逐,重者大惩。 而且这内库的锁,据说是帝国第一巧匠李瑁所制,就算是绝顶神偷来了,没有钥匙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李晟不仅 会这里的轻功,而且她的隐身技巧更是这里所有人都不及的,所以几个呼吸的瞬间,她就绕过绝顶高手的盲区进入内院。 看着紧锁的大门,李晟随手取出银亮的特制钢丝,插入钥匙孔拨动两下,传说中帝国第一巧匠所制的锁悄无声息地开了。 也不过如此嘛。李晟嘴角微扯,带了抹嘲讽之色,她娇小的身子狸猫般轻巧,闪电般窜进内库后关闭门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内库的宝贝很多,但是李晟却没看上眼,漆黑夜色中,她调动自身敏锐的嗅觉和视觉,感应着圣地雪莲所在。 夜色漆黑,但李晟的视线却没丝毫受阻,她转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圣地雪莲的踪迹,不过令她失望的是,这朵圣药却不是真品。 这么名贵的宝贝,自然不会随意放在明眼处,这一朵应该是障眼法。 出于职业本能,李晟很快就找到内库暗格所在,她暗暗挑眉,悄无声息地摸过去,三两下就搞定机关。 但是暗格里出来的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圣地雪莲,而是一本残破旧书,不,应该说是半本才对。 拿起书粗粗翻阅几下,李晟就知道这本破书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之书,因为她照着破书所写凝练丹田真气,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场顿悟,虽然一闪而逝,但是她知道,只要她抓住这种感觉就能顺利突破到第八层。 李晟心中涌现一抹狂喜,她双眸如电,手指翻飞,快速记忆着手中书籍。 忽然,她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波危险气息,她很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种直觉就是特工的第二次生命。 先天之书还没记完,李晟将其收入怀中,然后收敛生命气息,悄无声息地屏息隐藏在黑暗中。 她相信,一般人绝对不会发现她的存在。但是,事情真的会如李晟所料吗? 漆黑中,李晟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闪身进入房内,停在她刚才驻留的地方,修长五指熟稔地触摸机关。 墙壁机关里的破书已经被李晟顺走,他自然扑了个空。 只见他眉心紧蹙,修长的五指紧握成拳,转过身,犀利的眸光往四周扫射。 此刻的他,像从地狱修罗道浴血而出的煞星,让人不寒而栗。 顿时,房内杀意凛然,连静谧地空气中都产生细微的波动。 在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间,见惯了各色美男的李晟差点忘记呼吸。什么叫做美男?眼 前之人当如是! 那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轮廓如刀削,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在空气中闪动着熠熠生辉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微薄紧抿的唇,整个面孔如冰雪般充满了阴森寒冷的气质,却诡异地带着一抹邪魅妖娆。 被震慑到的那一秒,李晟呼吸不由自主放重,等她感觉到一道锐利目光射来时,为时已晚,因为紧跟而来的是朝她咽喉而来的凌厉五指。 出于特工本能,李晟矮身避开,但是眼前人实力太过强悍,在她连退七步后,两人面对面对峙而立,因为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是谁?”音色冰寒,一股邪与狞的佞芒从双瞳绽射,隐隐跃动残冷。能躲过他的偷袭,天底下也没能找出一个人来。 “你又是谁?”李晟压低声线毫不示弱地冷笑。 “你不认识我?”那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淡抿唇角,眸瞳冷敛,他幽诡地笑了,“很好,我就是张睿,死也叫你做个明白鬼。” 张睿……传说中的宁王张睿?怎么会是他?不过他还真是有恃无恐,到别人家偷东西也不换身夜行衣遮掩行踪,而且还有胆量自报家门。 “张睿?没听过。”李晟假装不屑地微扯嘴角,她就是要故意气他。 “没听过?难道你不是东云国人?”美男眼瞳闪过一丝疑惑。他不信东云国还有不知道这名字的人存在,就算是其他三国,不知道这名字的人也极少。 李晟眼底冷血,她嘲讽地扯唇:“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皇帝也不见得人人都知道,更何况是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李晟知道自己只是占了特工本能的便宜,要真论武功,自是比不上他,唯今之计只有激怒他,才有半分胜算。 闻言,美男不见怒意,反倒挑着充满兴味的俊眉,邪魅的眼瞳直锁住她,勾起的笑容令人发毛:“我可以不杀你,不过--”张睿讲得轻柔,笑得寒慄:“你必须成为我的人。” 李晟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冷哼出声:“你以为我会答应?” 曾经特工界的no。1,如果就这样轻易被人拐走,那她可以直接去撞南墙了。 张睿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妖魅的笑容,那是谁也无法取代的傲睨之态,宛如君临天下般尊贵威仪:“你见过我的脸,只有成为我的人和消失在这个世界两种选择。你是聪明人,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其实,还有一条路,不是吗?”李晟的 眉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你以为你做得到?”张睿扯着唇角,像在对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子一样,继续用他那妖魅的轻笑,说着残忍的威胁:“刚才我可没用全力。” 想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想得倒是挺美。 李晟不回话,定定地望着张睿,眼底绽放出一抹亮光,朱唇轻启,下一秒出其不意地锐声尖叫:“快来人啊!有贼啊,快来捉贼!” 一声尖叫惊起千层浪。 瞬间外面守护的高手被惊动,张牙舞爪朝内库扑来。 “你--”张睿怎么也想不到李晟竟然用这种鱼死网破,他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下意识地凝掌朝李晟袭去。 然而这一切却早已在李晟的算计之内。 她凝聚丹田真气覆盖全身,在张睿凌厉掌风下,她的身子如火箭般迅速朝外射去,瞬间淹没在茫茫夜色。 以力借力,全身而退。 “多谢相助。”玲珑般笑声像在抽张睿的脸。话音未落,她的人影已经在百丈之外。 张睿怔怔望着远去人影,脸上没有勃然大怒,反倒跳跃兴味光芒。他一直被称为天才,从小到大无往不利,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可是他却在这小丫头面前吃了瘪。虽然蒙着脸看不真切,但他知道,她绝对是不满十五岁的小丫头。 “不管你是谁,本王要定你了!”东云国的宁王,传说中的武道天才,此刻眸光中透着阴鸷冷笑。 人影闪动,瞬间他已经消失在内室,闻讯赶来的高手连他的背影都没见着就直接扑了空。 逃出升天的李晟嘴角噙着冷笑,她悄然蹲地,矮身隐在灌木丛中,讥诮地看着朝内库赶去的那些高手。 待高手过尽后,李晟留下一个潇洒地背影,转身而去。 李府很大,她又是第一次出来,不觉间竟迷了路。李晟无奈地拍拍自己额头,准备随便扯个人问路。 突然,她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这足以说明里面是人,而且还是可以提供她问路的大活人。 悄然靠近,听到里面的声音后,李晟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笑容。 所谓冤家路窄,可不就正应了这句话吗? 里面交谈的两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欺负过李晟的李浪和李鸣。他们交谈的也不是别的事,而是关于李晟的话题。 “二哥,你叫我一忍 再忍,这都忍了三年,我再忍不下去了,此仇不报我就不姓苏!”这是李浪的声音。 “三弟,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是李晟那臭丫头上次如鬼魅般出手,实是不好对付。”李鸣劝慰道。 “那又怎样?我已经突破了第四层,进阶到第五层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个臭丫头!我不管,等今晚客人散去后,我就去找臭丫头报仇!” “三弟……” “二哥,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如果这次我还是打不过李晟,就只能用阴毒手段了,我就不信在饭菜里下毒,还搞不死这臭丫头!” 隐藏在窗外的李晟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周身涌动凛冽杀气。 她委实想不到当年手软,竟是放虎归山。她不过是卸李浪一条手臂一个下巴,他就想置他于死地。既然他如此心狠,那就别怪她手辣了。 李晟原想推门而入直接将李浪解决掉,但是看着怀中那残破先天之书一角,她突然福至心灵,一道绝好计策从脑海中成形。 李浪,你很想我死是吧?那我就叫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 ! 0005 第005章 强强对峙 李晟轻推门扉,迅速闪进内室,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里面两人还在商量毒害李晟的计策,殊不知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李晟将身上夜行衣脱下,塞进床底,然后将那破书后面一页翻完记在脑海里后,她决定将它藏在内室,来个栽赃嫁祸。 灵光扫视,她发现墙角暗格中放置着一个宽五尺长八尺的紫檀木盒子,它周身散着幽幽冷香。 李晟打开一开,瞬间脸色涌现一阵狂喜。 什么叫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的就是眼下状况。 紫檀木盒子里放的不是别的,正是李晟潜入内库遍寻不到的圣地雪莲。想来定是李浪趁着将圣地雪莲归置入库之际偷偷将真品换出来,却谁知竟便宜了自己。 圣地雪莲晶莹剔透,共有七道雪白的花瓣,花瓣上仿若经历漫天雪舞的风雪严寒,如笼着银白的轻纱,幽香冷凝,又仿若深海白玉,触手是淡淡的冰凉。 书中的内容她已经全部记下,再放在身边也没有益处,不如顺手推舟还回去,也免得那妖孽美男再来纠缠自己。 李晟眼底说过一抹得意之笑,她毫不犹豫地将圣地雪莲收入囊中,然后将那本残破的先天之书放置在紫檀木盒子内,再将木盒放回到暗格之内,不过将那暗格做了明显的痕迹,让进来的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准备好一切之后,李晟悄然潜伏出去,对着那个房间冷笑连连,然后扯起喉咙大叫:“刺客在这里!刺客跑进三少爷房里了,快追啊!” 不费吹灰之力将追兵引来后,李晟很潇洒地扬长而去,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此刻,端坐在首位的李老太爷已经被惊动,当他知道李府镇府之宝被盗后,怒得面色铁青,后又有人报收藏在内库的圣地雪莲被掉包,他老人家气得差点没背过去,当下不管在坐宾客,亲自领人来追。 大门砰然而开,外面是怒气冲冲的李老太爷一众人,里面是茫然无措的李浪李鸣两兄弟。 “爷爷,你们怎么来了?”李鸣见状,忙站起来迎上去,态度恭敬有加。 “你们有没有看到刺客藏进来?”李老太爷脸上杀气凛然。 “没有啊,我们一直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进来啊。”李浪与李鸣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茫然。 李晟比他们强太多,又拥有特工所特用有的隐身技巧,他们会发觉才有鬼。 “给我搜!”苏老天爷毫不犹豫下命。 所有人立刻毫不客气地朝内室涌去。 “爷爷!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任由李浪在后面询问,没人有空搭理他。 这时候,一个眼尖的护卫看到床底黑色一角,他为了抢功,快步过去一扯,将黑色夜行衣用力扯了出来。 顿时,众人脸上一片哗然--他们全部转眸,所有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望着李浪。 李老太爷简直难以置信!他的老脸上煞气涌动,杀气凌然的眼直直盯着李浪,一字一顿,缓缓陈述事实:“偷盗秘籍的,竟然是你。” 已经从护卫口中得知事情的李浪大喊冤枉:“爷爷,您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去偷盗秘籍啊!这件夜行衣我真不知道是谁的,更不知道从何而来啊爷爷!” 李老太爷冷着脸,还未说话,李府最杰出的第三代李殷上前一步指着李浪:“按照祖训,那本秘籍只有长子嫡孙可练,其余人等连看一眼都不准,你为了六个月后的比试,做出这等事来也没什么不可能,你快说,那本秘籍在何处?” 李殷在第三代中排行老大,是真真正正的长子嫡孙,那本秘籍与他的利益休戚相关,秘籍不见了他自然比谁都要着急。 “爷爷……”李浪想去求老太爷,但是老太爷甩袖背过身去。 “好,好,好!爷爷,大哥,既然连你们都不信我,那就搜吧!你们搜好了,我李浪顶天立地,说偷就没偷!”李浪故作咆哮,心里却有些发虚。 他是没有偷盗秘籍,但是却将真的圣地雪莲掉包了。 李鸣上前一步辩解:“是啊,爷爷,大哥,方才我和三弟一直在房内,我可以为他作证。” “哼,你们两个蛇鼠一窝,护卫说了,进入内库的正是两个人,而你们两个却那么刚巧称肚子不舒服离席,现在又这么凑巧地在这里,要是你们心中真没鬼,那就奇了怪了。” 李殷知道老太爷平日里最喜欢李浪和李鸣,反倒对他神色淡淡,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将他们扳倒,他将来未必能接管李府。 李浪毫不示弱,怒气冲冲道:“那好啊,只要你们找出秘籍,我就认了这个罪!如果你们找不出来,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道歉!” 李老太爷目光冷凝,扫视内室,最后停留在墙壁一角,发现那里有一丝蹊跷。 整个李府都 在老太爷掌控之中,他当然知道那里隐有暗格,而且李晟还动了点手脚,如此要还看不出来,他也就枉为李家掌舵人了。 随着李老太爷的目光,很多人都发现了墙壁暗格的异样,李殷更是身影闪动,但是被李老太爷挥手止住。 “我来!”李老太爷咬牙切齿瞪了李浪一眼,亲自上前重拍按钮。 墙角移动,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洞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小洞内没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紫檀木小盒子。 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所有人都大呼一口冷气,而李浪也彻底懵了。 传说中的秘籍,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李浪!没想到真的是你偷了本门秘籍,你这吃里扒外大逆不道的东西,亏爷爷瞎了眼,以前还对你这么好!”李殷逮着机会指着李浪的鼻子咆哮怒骂。 李浪一下子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秘籍竟然真的在这里。 他的脸上一片清白交错,傻愣愣呆立当场。 “爷爷,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偷,真的真的不是我!您要相信我啊!”李浪这时候开感觉到后怕,他泪流满面扑过去跪在李老太爷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口呼冤枉。 如果此刻他将圣地雪莲掉包的事说出来,怕是要罪加一等了,所以李浪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敢泄露。至于圣地雪莲不见的事,他只有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混血吞,认了这个栽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老太爷就算有心护他,也不能够了,更何况还有个落井下石的李殷在旁。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李老太爷目光微闭,脸上是隐忍不发地沉痛和失望,半晌,他睁开眼,眸子已经恢复往日冷静。 “来人,将李浪李鸣重打八十大板,然后丢进地牢,任何人不许探视!”李老太爷紧握残破秘籍,说完话手,绝然转身离去。 “爷爷,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连我也要抓!”李鸣吓得浑身发抖,但是没人愿意理会他。所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唾弃。 这件事闹得很大,人尽皆知,人声鼎沸,唯有李府最东边的清竹园静谧如常。 李晟看着手中那朵晶莹欲滴的圣地雪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尽是嘲讽讥诮。 李浪,李鸣,想陷害我?做梦去吧! 茫茫夜色中,环胸抱臂的颀长身影漫不经心地依在不远处屋顶,看着李晟,他的 眼底满是兴味。 如果不是小丫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还真不容易找到她呢。 ! 0006 第006章 暧昧涌动 没想到黑巾蒙面下的小丫头竟如此美貌!即便是阅尽天下美女无数的张睿,眼底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艳,夜空浩淼中,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 她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一双灵动的翦水秋瞳,浓密睫毛微翘,额头如玉般光滑饱满,小巧而挺直娇俏的鼻子,薄而红润光泽的嘴唇,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细细的微风拂过,粉润光洁的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又似花中精灵,在少女的发丝上,肩头上,裙摆上欢快跳跃。 这女人,他张睿本就要定了,现如今更不可能放手。 墨发飞扬,月白色长袍猎猎生风,张睿似踏月而来,姿态惬意地出现在李晟面前。他的每一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慵懒,身上还透出一股淡淡的樱花芬芳,望着李晟的目光热切邪魅,妖娆轻狂。 “你--”李晟为怔,不过很快镇定,嘴角微微勾扬,“没想到你竟能找到这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小丫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俊朗的眉,清丽的眼,带着宠溺的笑。 张睿一些月白色冰蚕丝锦袍,腰束一条紫金玉带,墨玉般的长发一泻而下,松松散散地捶在腰际,一时间顿时夺取了星光璀璨的妍姿。 此时的他眉间少了一抹冷酷无情,多了些邪魅妖娆的味道,就像修罗与妖精的混合体,铁血妖魅,又带着尊贵的皇族气质,令他看起来有着不可高攀的莫测。 虽然张睿一派闲散温尔的语调,但是李晟知道,人,至于他,不过是戏玩,他的眼中有一种不将世界看在眼底的冷漠。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李晟的语气不倨傲也不谦卑,淡淡地,万事不在意的态度。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拐弯抹角浪费口舌。”张睿轻笑起来,指尖勾起她优美弧度的下颚,对上她漆黑深潭般的眸,不容置喙地吐出一句话:“本王,看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呢?” 本王?张睿终于暗示了他的身份,不过那又怎样? “是吗?”苏悠不置可否,微扯唇角,她的眼眸微眯,眸光冷静清透。她不觉得被皇帝的儿子看上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这丫头果然没让本王失望,要是旁人听了这话,哪能这般不动声色?”张睿状似心情甚佳,他低头凝眉,眸中是 谁也无法取代的傲睨之态,“好,本王就以天下为聘,娶你做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宁王妃!”天底下多少女人费尽心机接近他,他都不屑一顾,如今他只想搏她红颜一笑。 等了半晌看她没反应,张睿挑着充满兴味的俊眉,锁视眸光不变,攫颚的指掌转为摩挲的轻抚。 李晟从容镇定不见慌色,让他对她的兴趣越加浓厚。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李晟随性而立,直视眼前尊贵华丽的男人,无视他嘴角令人心底发毛的笑容。上辈子没人敢逼她就范,这辈子也一样。 闻此言,张睿扯的笑容显得异常深沉,搂住李晟身后腰际的修长五指微一带,李晟不得不与他面面相对。 近在咫尺的面容,鼻眼相对的气息,陡然而生的暧昧,在一股隐隐的暗潮中涌动。 张睿笑容不变,慵懒的语气依旧,只是多了一点残忍无情的味道:“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就范,不过--本王不想这么做,本王要你心甘情愿地嫁,而不是被迫。” 苏悠迎视他,那神态悠到几乎虚渺,“好啊,那我就等着心甘情愿嫁你的那一天。” 近在咫尺的娇颜明眸若水光灵动,朱唇润泽娇艳欲滴,处子特有的幽香直达内内腑,沁人心脾。 张睿眼中妖冶红光大盛,压抑不住的欲望如岩浆喷涌而出,声音低哑沉暗:“本王也很期待,不过本王想先索取点利息。” 不等李晟反应过来,张睿右手抬高她下颚,左手覆盖后脑勺,一个俯身已重重覆吻而下,强硬地深允她的唇舌,带着高高在上的征服欲望。 柔软嫩滑的唇畔美好得让人销魂迷恋,一亲芳泽后就再也离不开,面对这美妙到极致的感官碰触,两人全都浑然一怔。 李晟混乱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全力挣扎,却发现他的手臂强硬如钢筋,而她无能为力。 她的身子一寸寸软下去,像是被炙热吻吸走了魂魄。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外面响动声,从修炼中回神的小李念立刻推门而出,而这一刻,张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李晟的唇。 香软沁甜的味道深入骨髓。 “好香。”张睿像个风流登徒子,缓缓擦拭嘴角深吻的痕迹。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差点被欲望掌控心智,几乎当场就要了她。 李晟娇嫩的红唇依然肿胀,饱满润泽,看起来 更加诱人,只是她的眸光深沉,如幽幽深潭,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是谁?不准欺负我姐姐!”小李念见张睿抱着姐姐,而姐姐似在挣扎,他心中怒气陡然而生,二话不说挥掌就要扑过来。 小小的身子张牙舞爪的样子还蛮有趣的,张睿见此,妖冶而笑,他不介意和未来的小舅子小小切磋一下。 “小念,快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李晟伸手,快如闪电地拎住小念的脖子,而小念就像悬空地小鱼,在水中极力挣扎。 “打不过也要打,小念不能让姐姐被人欺负!”小李念涨红了小脸,对着张睿怒目而视,像一只小龙人,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 张睿微眯凛起的眸光,对着李晟淡笑,只是笑容充满警告:“小东西,你们还真是姐弟情深啊,想必你不会做出让本王为难之事的,对吗?” 李晟余光扫了小念一眼,转身冷静地对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如果你胆敢逃走,你弟弟就……” “张睿,你还真是卑鄙地可以,居然拿小念来威胁我!” “彼此彼此,比起设计陷害自己兄长的某人,本王绝对是甘拜下风。”宁王的声音顺滑的如行云流水,慵懒中透着志在必得的霸气,“你不用急着答复,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 0007 第007章 神秘身份 张睿不知道李晟已经将他列为拒绝往来对象,他留下一句志在必得的话后潇洒离去。他不信天底下有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存在,他等着小丫头耐不住性子自己去找他。 然而在李晟印象中,张睿的言行举止是那么的不紧不慢,有恃无恐,时而邪魅妖娆,时而优雅慵懒,时而张狂时而阴鸷,高深莫测的令人揣摩不透。这样的人太危险,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既然他知道了自己栽赃李浪他们的事情,如果真的与他撕破脸,难保阴晴不定的他不会陷害自己。思虑再三,李晟最终无奈叹了口气,他不来招惹她就罢了,如若来了,只管虚与委蛇好了。 不过让李晟愉悦的是,自那日之后,张睿就没再出现,清竹园又恢复了往日沉静。 李晟知道,这个世界她能倚仗的就是一身武力。 她比李浪强,所以她可以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她比不过宁王,所以只能被他威胁压制。她必须尽快突破第七层,进阶到第八层后,才称得上是迈进高手行列,站在这个世界的上层。 将脑海里记住的残本过了一遍,李晟开始打坐冥想,进入顿悟地忘我境界。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李晟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膜,进阶到第八层境界。第八层内劲,再加上她的特工本能,她绝对能够对付九级强者,如果宁王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低头言败。 今日是十五,原定每月去醉情楼的日子,上月已经缺席,这个月再不去就是砸自个儿的招牌了。 黑夜,皎洁的月,整个帝都仿若披上一层朦胧黄的金纱,天空中星星点点,夜空浩淼,照的天空仿若深海孕育出的白玉,晶莹剔透。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夜莺,立在樱花树上唱婉转悠扬的调,音线清亮,宛若天籁。 月上柳梢,夜凉如水。 李晟一身黑色夜行衣,娇小的身子犹如一只灵活的狸猫,在月夜下悄无声息地翻出李府墙院,朝京城夜晚最繁华的地段奔袭而去。 夜晚的帝都,放眼望远,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偶尔行过的马车精美奢华,镶嵌着珍珠玛瑙的车壁仿若夜空流萤,熠熠生辉。李晟没有肆无忌惮地行走在人群中,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飞檐走壁。 京城夜晚最繁华地段,自然是非青楼莫属了,而李晟此行目的正是青楼中的青楼,传说中的醉情楼。 没人知道醉情楼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李晟,不过在醉情楼里,李晟还有另 外一个身份,不过这个身份一旦说出来,足以让天下男人惊声尖叫。所以为了别人的健康着想,她一般不会让人知道。 李晟悄然溜进内院,来到她的专属房间,此刻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她。 醉情楼的老鸨,也就是李晟的得力手下陈妈妈,她见到李晟后胭脂浓抹的脸喜笑颜开,忙不迭迎上来,“主子,您这回可来了,您要再不来,咱们这醉情楼可要被人拆了。” “有陈妈妈在,谁敢拆咱们醉情楼啊。”李晟似笑非笑地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动手涂脂抹粉,动作轻巧熟稔。 不多时,铜镜中现出一张绝色容颜。 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眉若远黛,目似秋水,瞳若点墨,端的是色如春晓,意比秋月,态胜西子。 她换上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细长的手臂轻挽软纱,举手投足间平添一份飘逸出尘。 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而已。 即使见过多次,陈妈妈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慑住,凝神屏息间差点窒息。 “啧,啧,啧,主子这倾国倾城貌,完全当得起天下第一美女的称,估计万岁爷那三千后宫佳丽也无一人及得上您的。”陈妈妈赞不绝口。 李晟取了纱巾将倾国之色蒙上,眼底眸光微闪,不屑冷笑:“陈妈妈,不与你废话,最近四周可有什么动静?” 她化身梦蝶仙子成为醉情楼的花魁,将醉情楼推成最富盛名的青楼,要的可不仅仅是赚那点银子。她当初之所以接手这座青楼,就是看上这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场所。而建立和管理情报网,是李晟作为特工的本能。这个世界她不熟悉,为了自身安全,她必须掌握各方静,以备不时之需。 陈妈妈是李晟一手训练出来,对她的性情也了解,知道废话多说无益,便事无巨细一一向李晟禀报。 “别的事也就罢了,尽快将宁王张睿的资料收集好,三日后我自来取。”李晟淡淡吩咐。 之前张睿一直在北疆作战,与她无甚交集,她也就没有深入调查,可如今莫名其妙与他发生一段纠葛,她能做的就是找到他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这样她也就不必受制于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主子请放心,三日后小的一定准备妥当,亲自送至清竹园。”此刻的陈妈妈目光冷冽,与那个 花枝招展谄脸媚笑的老鸨判若两人。 “我相信你。”李晟淡然点头,她该出场了。 “对了主子,太子今日又来了,而且这次他还带了一个人来。”陈妈妈悄声提醒。太子张凌源对梦蝶仙子仰慕已久,不过李晟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甚至连真面目都没让他见上一面,可越是这样太子就对她越沉迷。用李晟的话来说,这叫犯贱。 李晟取过她的七弦琴,不以为意地跨步而出,冷哼一声:“咱们这位太子爷哪次没带人来了?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他这次带来的人,就是宁王--” 李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踏空摔去。 ! 0008 第008章 蓄意挑衅 绕过层层完颜曲折的回廊后,前面就是精美奢华的大厅,厅内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像夏日的清茶般沁人心脾。各色妍丽佳人更是如百花齐放,竞相争妍,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此刻,台下人头攒动,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杂声,人人凝神屏息,等待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入场。 传说,梦蝶仙子美若西子,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 传说,梦蝶仙子琴技冠绝,音色无双,天下间无人能望其项背。 传说,梦蝶仙子神游天下,居无定所,只有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会现身醉情楼,为仰慕她之人抚琴一曲后便会飘然远去。 但是,却几乎没人见过梦蝶仙子的真面目,因为每次现身她都是蒙着面纱,容颜若隐若现,神秘幽然。然而越是神秘,就有越多的人被迷恋,去追逐,去仰望,去沉沦。 这就是人性,而李晟很熟稔地掌控了这一点,也利用了这一点。 月辉清光,染出夜色的深幽与沉静。 梦蝶仙子抱琴,似踏月而来,雪白纱裙凌空飞舞,她所过之处,带来一阵惬意微风,淡粉的雪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 洋洋洒洒,落英缤纷,整个大厅顿时暗香浮动。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个个脸上现出狂喜,那眼神是粉丝见到偶像独有的疯狂炙热。 淡淡的琴音悠然清远,音似清潭,又似隐隐浅吟,夜风传来拂啸时,琴音流转高亢。 随性而发,率意而奏。 琴案前,袅袅轻烟中,一道出尘的身形,纤弱无骨,清雅飘逸,低垂地柳眉中带着一抹转凝,抚着古琴,轻灵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动。 闭上眼,倾耳细听,仿能看到巍然高山,奔腾流水,秋水长天,雪域高原,更有那无边的大自然之威,每一串音符都如洗涤着人心灵的灵珠,让人心清神灵,犹如身处晨曦霞光中。清风明月,高山流水,鹰弋长空……心中再无一丝浊气,灵魂里再容不下一粒尘埃…… 一曲终了,李晟淡然起身,而此时,台下人还沉浸在她营造的氛围中难以自拔。 唯有张睿,那双有如无垠深夜的眸瞳底处,紧紧攫住李晟轻巧身影,那如同鸷鹰看到猎物般的狂热嗜血。 不过,在他幽深眸光注视下,李晟泰然自若,往台下一鞠躬便想离去。 “梦蝶仙子?”张睿缓缓站起身,挺拔俊美的身材鹤立鸡 群,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晟:“可否与本王共饮一杯酒?” “二弟……你不可唐突了梦蝶仙子!”这几年来,还未有人敢对梦蝶仙子无礼。张睿身侧以为衣着华丽的阴柔男子伸手去拉张睿,但是被张睿不动声色地卸去劲道,他气得差点跳脚。不难辨认出,此人正是东云国的太子张凌源。 张睿在试探,还是在挑衅?李晟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怀好意。 李晟敛眉淡笑,对他礼貌性地微微颔首,继而转身欲踏空而去。只要她一开口说话,以宁王的聪明睿智,绝对能将怀疑变肯定,那么她的身份将暴露无遗,所以她选择漠然不语。她在他面前的底牌已经所剩无几,这个身份是为数不多的几张,她不想将其暴露。 李晟对宁王的无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梦蝶仙子有心结交天下知音,却无意奉承皇室贵胄,她连太子都不会给好脸色,更何况是宁王?然而宁王是绝世天才,东云国的骄傲,梦蝶仙子连他的面子都不卖,那么天下间还有谁人能入她的眼? 张睿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不忘“好心”地特别强调:“梦蝶姑娘,难道你不认识本王了吗?当日在苏……” 李晟缓勾扬著唇角,明眸却内敛沉下,闪过一抹阴森厉色地警告,果然,张睿如愿以偿地闭嘴,但是他眸底的兴味却愈加浓了。 “宁王想要与梦蝶共饮一杯,这也不是难事。不过为您一人开此先例,只怕有些难度。” “梦蝶姑娘要如何才肯与本王共饮一杯呢?”即使她特意改变,他依然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熟悉感。此刻,张睿已有七分把握。 “梦蝶与王爷赌一局如何?如若梦蝶输了,不仅愿与王爷共饮一杯,而且即刻拿下面纱,与诸君共饮。” 拿下面纱,还与诸君共饮? 此消息一出,众人哗然,台下是一派嗡嗡声不绝以耳,所有人都沉浸在极度兴奋中。 梦蝶姑娘神秘莫测,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得,还曾有人以万两黄金为价要梦蝶姑娘以真面目相见,可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她竟然与宁王下赌注,输了就要拿掉面纱! 繁华大厅内的气氛疯狂,沸腾,灼热,前所未有的高涨。 李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锁视眸光不变:“王爷可敢与梦蝶一赌?” 张睿起身来到李晟面前,倾身向前,几至鼻端相对,犀瞳钉锁对方,墨发随风飞扬掠过眼前薄纱覆盖下的绝美容颜。 “既然梦蝶姑娘下这么大的赌注,本王要是相拒,岂不是与全天下男人为敌?”张睿握住那始终的昂首淡笑的下颚,逼视的瞳眸眯起,“说吧,梦蝶姑娘打算如何比?” 对这小丫头,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忍不住想揭开她的神秘面纱,打破她一惯的从容镇定,将她的错愕惊诧尽收眼底。 李晟目光扫视台下,淡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来醉情楼取乐,那不如赌骰子好了,一局定输赢,如何?” 来醉情楼寻欢作乐之人,多半也是经常出入赌场,对骰子下注有着狂热喜好。 他们见李晟竟投他们所好,无不夸赞梦蝶仙子知情识趣,乃是大雅大俗的境外高手,不为世俗教条所约束,简直将梦蝶仙子夸奖的天上有地上无。 不过,他们心中另外计较,所以暗自偷乐的不在少数。因为所有的人,包括宁王在内,没有一个人认为梦蝶仙子会赢。因为掷骰子本就是男人的游戏,梦蝶仙子这般高高在上之人就算会玩,又能精到哪里去? “本王做不来恃强凌弱之事,所以给予你一个机会,在场无论是谁,只要你开口,他都能无条件替你掷骰子。” 叫别人替她,她还不放心呢,这里有哪个人不想看到她的真面目?故意掷输了她找谁哭去? 所以李晟很干脆的拒绝:“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不过王爷可要答应,如若梦蝶赢了,往后王爷不可再寻借口为难梦蝶。” “本王答应你,梦蝶姑娘。”宁王抚着那轻柔面纱,无视她眯起的眸瞳,他偏抚得更加暧昧。 “那好,规则由我定。”在这一点上李晟一点也没客气,“在不破坏骰子的情况下,点数最小的算赢。” “好,你先来还是本王先来?” “王爷是客,自然是王爷先。”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宁王熟稔地操起铁罐,将骰子摇地清脆作响,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王爷乃此中玩家。 铁罐解开,六颗骰子排成一列,最上面是殷红一点。 “宁王只有一点!”台下爆发出洪水般汹涌的掌声。 随着宁王扬手示意安静,众人这才重新凝神屏息,对梦蝶仙子投以最怜悯的目光。 ! 0009 第009章 神乎其技 一点都出来了,梦蝶仙子再怎么掷都赢不了宁王了,除非她能掷出零点来。可是她之前已经约定不能损坏骰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去赢宁王? 然而李晟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眉间依旧淡淡,眼底依然是温尔蛮笑,没人猜得透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宁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凝视她的双眸,他很期待李晟接下来的表现。 这个小丫头一次次地让他惊讶,让他震撼,她小脑袋里装的东西简直让他目不暇接,别人不信她,但是他信。他相信她接下来的表现绝对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宁王贪婪的看著那份独特出众的俊采,眼底隐隐闪着自豪,因为她即将成为他的女人,他将独自拥有她的绝世风采。 李晟拿铁罐抄起骰子,在手中熟练摇晃,直视眼前明眸,回以洞彻睿光,一种莫测的算计之笑一闪而过,半晌,她停手将铁罐放置桌上。 “王爷以及诸位,你们都看好了。”李晟缓缓解开铁罐,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笑意。 几年不练手感有些生疏了,不过幸不辱命,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望。 众人在看到眼前场景后,登时呆立当场,目光在骰子和梦蝶仙子两点之间转换。 太难以置信了! 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的赌场高手?而且这人还是名满天下的梦蝶仙子? 总共六颗骰子,每一颗都以尖角立地,整整六颗,尖角对尖角,层层相叠,这……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可是梦蝶仙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神乎其技。 而且是无点! 一点都没有,那就是无点! 谁也没有预料到,梦蝶仙子竟然赢了,而且还是以这么让人震撼的方式。 宁王输了,但是他的眸中丝毫不显怒意,反而还有一抹隐忍的欣喜和骄傲。 宁王都输了,他还骄傲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原因。 李晟平静扫视众人一眼,近在咫尺的宁王却冷不防一把攫住她纤细双肩,俯身重重压在她柔软唇畔,吸允缠绵。 宁王奇快如电,内力逼人,速度快得她来不及反应。 洁白如玉的轻薄白纱扬起一角,露出柔白如美瓷的颈项和完美弧度的下颚。 眼前的脸妖惑天成,夺人魂魄,她心口倏然一窒,但是下一秒她已经怒上心头。他一次 又一次不管她的意愿,对她胡作非为,现在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恣意妄为,他将她当什么了? 无视台下所有人的面面相觑,宁王妖艳的脸勾勒起浓浓笑意:“真是甜美的滋味,本王实在是喜欢……” 然而话音未落,空气中发出一阵骨骼脱臼的咔嚓声,同时宁王魅惑狭长的丹凤眼倏然深沉,眼底更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看着宁王凝结在唇畔来不及消散的笑容,李晟的心情顿时变得豁然,她缓缓地笑了。 论对人体骨骼的熟悉度,这个世界上没人及得上她,虽然宁王在境界上高她一层,但是近在咫尺又趁他不备,所以被她算计也正常。 “还喜欢吗?”李晟眼角带着讥诮。 宁王收敛了讶异,缓缓抬起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李晟。 自始自终都不曾看过她的颜,但是他知道薄纱覆盖下是怎样的倾国姿容,那双黝黑如深潭地眸闪着宝石般耀眼的光,自信,孤傲,让她整个人发光,绚丽地叫人移不开视线。 宁王不是没见过世面,他可以说阅尽天下无数美女,但是没有一人及得上眼前之人耀眼,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浮现一种找遍了全世界终于找到她的神奇感觉。 “喜欢地不得了,可如何是好?”宁王抬手间将脱臼的胳膊塞回去,唇角绽放的依旧是欠扁的妖娆笑容。 直生生卸掉胳膊关节又重新装上,这里边有多痛,李晟一清二楚,当初李浪就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所以连步子都站不住。但是宁王却只是浅浅的凤眸微眯,依旧谈笑风生,如此隐忍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 她不愚昧,知道这种人不仅不能得罪,还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助力。 宁王看出了李晟眼底的犹豫,他的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抚着她垂至额的墨发柔丝,凑近她耳边吹起:“本王三日后,再去找你。” 李晟想过很多种方式,但是完全没想想到张睿三日后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一直有传言皇帝将于近日给二皇子,也就是宁王张睿纳王妃。 更有传言,皇帝器重李老太爷,想与李府结秦晋之好,从李府中挑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做宁王妃。 李府适龄的女子有三位,哦,其实更确切地说是两个半。 李四小姐李晴,年方十七,是大房的嫡系血脉,自小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虽然容貌妍丽,但是性子却被惯地骄 纵蛮横,除了讨好老太爷外没旁的本事。 李五小姐李雨,年方十六,二房所出,她不像李四那样得老太爷欢心,从小到大一直是李四的跟班,如果说李四是主谋,那她就是那不可或缺的帮凶。 而那剩下的半个,自然就是李晟了。 李晟虽然身在李府,但是她的存在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几乎没人还记得,东边的清竹园还住着一位李六小姐。 所以,当宁王在李四李五小姐的陪同下往清竹园而来,指着清竹园笑得邪魅,问这里头住得是谁时,姐妹俩面面相觑,眼底尽是茫然。 宁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想起那小东西在李府里竟是过这种日子,他的心口涌起一抹怜惜。 敢错待他的人,就要做好被他报复地准备。 不像别的院子那样,有守门嬷嬷在门口守着,只有通报后才能进入,这清竹园却是空无一人来去自如。 宁王他们进来的时候,李五小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掩饰不住激动道:“我想起来了,这里边住的是苏……李晟,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六妹。” 她的激动不是为了即将见到的李晟,而是因回答得了宁王的问题而兴奋。 如果能得王爷垂青,那她这辈子……李五扫了宁王绝美容颜一眼,然而羞涩地垂首。 “李晟,疯疯癫癫……?”宁王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脸都快憋红了。 他的小丫头聪明绝顶,睿智卓然,而且小小年纪身手更是不凡,武道天赋也不输于他,这李府的人还真是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居然敢说张睿的女人疯疯癫癫? ! 0010 第010章 暧昧纠缠 张睿冷极反而扬声而笑:“疯疯癫癫?这是怎么回事?” 李四小姐怕被李五小姐抢了在王爷面前出风头的机会,伸手将李五小姐一掌拍开,自己凑到张睿跟前,用讨好地语气说着添油加醋地话: “王爷有所不知,这李晟啊,脑子有点问题,打小就疯疯癫癫的,祖母怕影响李府飞声誉就将她丢在这了,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活着。” 张睿捏紧拳头,脸色怒极,反而笑得越加妖魅绚丽,黝黑眸瞳盯着李四小姐,一字一顿缓缓问道:“你们,都盼着,她死吗?” “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不是吗?而且王爷您不也一直认为蠢材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 李四小姐为了宁王妃的位置早已将宁王的性情喜好打听地清清楚楚,却谁知她自以为是的定论却将她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宁王俊美至极的面庞绽出更加灿烂的微笑,一股邪狞从双瞳绽射,隐隐跃动残酷:“很好,你很了解本王。” 他讲得轻柔,笑得寒慄。 李四小姐面露狂喜之色,娇羞地低垂颔首:“多谢王爷赞赏,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只有李五小姐腹中暗自揣测: 宁王是在夸四姐吗?可是,他嘴角的笑容怎么看着这么令人心底发毛呢? 李四小姐得寸进尺,凑近宁王的身侧,娇滴滴地道:“王爷,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景致也不美,要不咱们去我院里吧,我亲自给您泡大红袍,如何?” 宁王原想推开她,却在瞥见院内的某个身影时,顿时改变了主意,笑吟吟道:“不急,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这里头藏着你们李府的至宝呢。” 说着,宁王一撩锦袍,率先进了院子。 “至宝?王爷可真爱说笑。”李四小姐笑得花枝招展,“如若这里头有至宝,那我就当场戳瞎这双目,以证明我李晴有眼无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张睿眸瞳冷敛,幽诡地笑了。 李四小姐被宁王邪魅的眼瞳锁住,心里有些发毛,嘴角的笑容凝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清咳。 但是宁王却不预备放过她,口气咄咄逼人,“怎么,不打算跟本王赌这个约?” 李晴心中一震,咬着下唇勉强维持笑容:“怎么不算,自然是算的。” “很好。”宁王狞 笑,转过身对着屋内却是另外一翻全然不同的亲昵:“本王说了三日后来看你,就必定会来,还不快出来迎客?” 李晴诧异地顺着宁王的目光看去,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颠倒,压抑不住地嫉妒溢满整张脸,捏丝帕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根根泛白。 那是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到极致的容颜。眉如新月,秋波流转,玉指如葱,肌肤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绝对是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绝代佳人。 李晟全身只着了件白色素衣,素衣下摆均有点点红梅,样式特别,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世人自惭形秽的,说的就是眼前之人吧。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李府?而且还是在最被人鄙视地清竹园内? 看着宁王与她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李晴心中的嫉妒就像狂涛地怒火喷涌而出,她心中隐隐有一种失去宁王的预感。 “你是谁!为何在这清竹园内?快说!”李晴一个箭步跨去,挡在宁王面前,她以为这样就能挡住宁王凝固在那人妍丽容颜上的胶着目光。 看着李晴装腔作势的怯态,李晟嘴角微微一扯,勾起一抹讽刺到极点的笑容:“我是谁?四姐这话问得可真够怪的。” “谁是你四姐!问你话呢,你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狐狸精!” 在眼前美到极致的女孩面前,李晴感到严重威胁,仿佛在她面前自己只是一只上蹿下跳的小丑。 从小到大都站在云端的她,怎么可能会从内心深处产生这样的错觉?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我自十岁起就一直住在清竹园内,四姐觉得,我会是谁呢?”李晟讲得轻柔,笑得寒慄。 看着李晴一瞬间瞪大的双眸,那眼底的难以置信,一瞬间让她有一种报复地快感。 “你、你是李晟!”李晴简直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老太爷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印象中那个卑怯懦弱的丑丫头什么时候出落得这么美貌无暇?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 “这么多年没见,原来四姐你还记得我呢,真是难为你了。”李晟温尔漫笑,一副天真无邪地样子,“四姐你为何全身发抖呢?是不是看到我太兴奋、太激动了?” 听到这句话,李晴原本铁青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是 发抖,但是是气得浑身发抖。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李晟与宁王早就认识,宁王那句院内至宝只怕说得就是她李晟。 她早就勾搭上宁王了,却还在她面前惺惺作态,不愧是最下贱的娼妓生出来的小贱人。 “李晟,其实你一点也不傻,可是你为何要装疯卖傻潜伏在府里?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报复李府是不是?”李晴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此刻如果照镜子,她会发现自己双目赤红,眼底尽是狠毒。 装疯卖傻?苏老夫人对外宣称她疯癫,对内又将她们姐弟俩丢在角落任人欺负,前一任李晟已经被他们的冷漠纵容给害死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父亲死后,他辛苦赚下的千万银两都被记到公帐,而她们姐弟连黑乎乎的窝窝头都吃不上!享受了她原本应该享受的一切,还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 李晟抿着唇角,眸瞳蓄满怒意,周身散着幽冷杀意。 只怕李晴再多说一句废话,她立刻就出手废了她! 张睿看到这样的李晟,眼底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怜惜,他伸臂环过身形轻盈的她,凑近她耳畔,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你将是我的女人,你的事由我来管,可好?” “男人打女人,不太好看呢。”李晟皱眉,半晌给出这么一句话。 张睿啼笑皆非,嗤笑一声:“你还真会为本王考虑,不过本王没你想得那么鲁莽,相信我,嗯?” 李晴看着两人暧昧缠绵,气得脸都绿了。 ! 0011 第011章 心狠手辣 直到宁王离开,气得浑身发抖的李晴这才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馨然院。 她脑子里一直浮现宁王魅惑天成勾人魂魄地对李晟笑,那宠溺到极致的笑容让她心口发涩,发疼,就像被放在油锅上煎一样地痛。 “小姐,吃点东西吧,不然对身子不好。”李晴的贴身丫头小紫端了饭菜进来,小心翼翼地搁在桌上,笑意盈盈地劝慰。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不吃!” 李晴气得一掌掀翻桌子,顿时,米饭菜肴洒落地面,滚烫的汤汁四处飞溅,一部分溅到小紫身子,痛得她哭泣出声。 “哭什么哭,还不快滚出去!”李晴已经烦死了,还听到旁边哭哭啼啼的声音,一时烦到极致,用力一踢狠狠踹在小紫后背,“快滚出去,少碍本小姐的眼!” 她自小是被呵护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人敢对她说半个不字,今日被李晟讽刺地体无完肤,还宁王面前丢尽了脸面,更可气地是他们两个居然还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 谁不知道她李晴就是内定的宁王妃! “小紫,你先出去,我去劝四姐。”李五小姐,也就是李雨缓步而来,看到缩在墙角哭泣的小紫,又看看满地狼藉,眉间闪过一抹算计。 小紫满腹委屈,却依旧千恩万谢地磕头出去了。 李雨走至李晴面前,缓缓叹了口气,义愤填膺地说道:“今日的事别说姐姐生气,连我这外人看了都忍不住怒火攻心,姐姐您说,宁王他怎么能那样呢。” 李晴哼了一声:“关宁王什么事?如果不是小贱人装腔作势,宁王会帮她说话?” “姐姐说极是,千错万错都是李晟小贱人的错,可是现在宁王摆明了对她保护有加,咱们又能耐她如何?”李雨看到李晴脸上青筋暴起,将眼底的幸灾乐祸隐下,喃喃自语起来:“说实话,那小贱人长得的确不错,宁王之所以看上她,为了就是那张妖言惑众的脸吧?” 李晴闻言,眼眸闪过一抹晶亮! 宁王喜欢的是小贱人那张妖精一样的容颜,如果,她的容颜不在呢,宁王是否还会爱她如昔? 想至此,李晴嘴角露出一抹阴毒诡笑。 李晴嘴角露出一抹阴毒诡笑,因为她想到了整治李晟的办法。 李晟就算长得再好看,那又怎样?她可是传说中的废柴,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只有挨欺负的份。 如果毁掉她的容貌,或者干脆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难道宁王还会为一个已死之人与自己闹翻不成? 到时候这宁王妃的宝座岂不是依旧是她囊中之物? 想到这个妙计,李晴就迫不及待要去实施。 “李雨,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李晴故作淡定地将李雨支开,因为她知道多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机会。 就算是从小一直相伴长大的李雨,她也不会全然信任。 “那姐姐先忙吧,妹妹我就先回去了。不过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去找李晟的麻烦喔,毕竟她现在已经得到宁王的宠爱,不日就会成为宁王妃,咱们应该顺着她敬着她讨好她才对。”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李雨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将李晴的嫉妒瞬间点燃,在她内心星星燎原。 看着拿着鞭子扬长而去的李晴,转过身,李雨嘴角勾起一抹阴森冷笑。 等李晟消失在这个世界,自己再借机将此事抖露出来,到时候宁王暴怒之下找李晴算账,而举报有功的自己等于是稳稳坐上了宁王妃的宝座。 鹬蚌相争,可是便宜了她这个渔夫了。 不说李雨内心的那番算计,单说李晴此刻怒气冲冲扬着鞭子,她倒还知道避开大路不让人知晓。 到了僻静地清竹园,她已经毫不掩饰她的怒火,直接一脚踹在破旧远门:“李晟,你这小贱人给我出来!” 李晟冷着脸从里面出来,淡淡地扫了李晴一眼,漫不经心问了句:“小贱人骂谁?” “小贱人骂你!”李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啊,我说呢,怎么听着这么吵。”李晟随性地掏掏耳朵。 “李晟,你找死!”李晴恼羞成怒,二话不说甩鞭子就上。 凌厉鞭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弧,重重朝李晟席卷而来,李晟一个错身随意闪开,不过她心中已经闪过一抹怒意。 二话不说就朝她动手,而且直接就用杀招,她是杀了她的全家是灭了她的全族?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原来那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晟,这一鞭子便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黑发张扬地在漫天樱花中飞扬,李晟周身弥漫着一身浓重杀气。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谁呢?”小李念一整天都沉浸在修炼当中,对白天 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耳闻,所以他看到李晴,却完全没有认出来。 李晴一鞭子落空,心中正是气恼,看到突然走出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而这小男孩还喊李晟叫姐姐。 柿子自然要捡软的捏。 李晴毫不手软,劈头盖脸的长鞭朝李念劈去! 如果李晴只是朝李晟下手,李晟也不会真的下狠手,不过戏弄她几下而已,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鞭子指向李念。 这些年来,姐弟俩相依为命,李晟早已将小李念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弟弟加以一指之力。 冰冷的眸瞳骤然冷凝,面对席卷而来的长鞭,李晟出手快如闪电,指尖重弹鞭尾。 鞭尾陡然改变方向,反而朝李晴面部而去。 要知道,李晟是八级强者,而李晴不过只到四级而已,两人武力值相差太大,李晴在李晟眼中只不过是跳梁小丑,完全不足为惧。 只听见“啪--”地一声重响,李晴白皙无暇的面容上瞬间已经渗出一道殷红血迹。 鞭伤自上而下,从额头顺着鼻梁再到下唇,直挺挺一条血线,将李晴的面容一分为二。 “啊!”李晴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抛下鞭子,颤抖地双眼捂住面部,简直难以置信。 “李晟,我与你势不两立!” 丢下这句话,李晴连鞭子都不捡,捂脸飞快闪身而去。 她这是搬救兵去了吧?以她阴毒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样编排自己呢。 “小念,你先进去,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李晟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如果李晴在李老太爷面前胡说八道,那么这李府是再住不下去了。 “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小念咬着下唇,忐忑不安地问道。 “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乖,你回去睡觉,姐姐去去就回。” 安顿好了小念,李晟沿着李晴的狂奔路线而去,几个呼吸的瞬间已经潜伏在李晴身后不远处,一路追踪她而去。 李晴果然心思歹毒,她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朝老太爷的院子奔去。 老太爷是九级强者,李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隐身在屋檐下,悄无声息地收敛生命气息。 “爷爷,爹,晴儿被毁容了,您可要为晴儿做主,呜呜呜--” 李晴二话不说直接扑倒在李老太爷怀里,抱着他哭得好不惨烈。 此刻李晴的爹李元离也在老太爷房内,他看到李晴脸上血泪模糊的伤口,眼眸冷到冰点:“晴儿,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爷爷一定会为你做主。” “是啊,晴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脸……” “都是李晟,都是那该死的小贱人,是她将我伤成这样的!”李晴边哭边控诉,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李晟……”李老太爷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李晟……可是当年四弟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李元离在脑子思索半天才想起来他们李府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不是天生的废柴,武道修炼天赋为零,以她的实力怎能伤你?晴儿,不许污蔑,快老老实实将事实说出来。”李老太爷瞪眼问道。 “爷爷,真的是李晟……” “不要胡言乱语,当年是爷爷亲自检测的,李晟根本一点天赋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被丢弃在角落。”李老太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自己当年的决断。 李晴憋着嘴,在一旁抽泣,控诉了李晟不知廉耻,与外面的男人有暧昧,编排了李晟的种种不是,诸如道德败坏,泼辣狠毒之类。 将李晴劝出去敷药后,房内只剩下李元离两父子。 “父亲,您觉得晴儿方才说的那番话……可信吗?”不是他怀疑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她将李晟说得太强,与印象中怯弱卑微的小女孩完全是两个形象。 “你说呢?”李老太爷眼神微眯,反问一句。 “以李晟那卑怯的性子,若说她欺负晴儿,这是断无可能的,不过晴儿方才提到李晟容貌妍丽比她还有过之,这一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翻。”李元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的宝贝女儿被人伤成这样,他需要做一些事来寻求心理平衡。 “你打算如何利用?” 李元离冷冷一笑:“没记错的话,那丫头今年也十五岁了,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既然老四走了,没人为她将来打算,咱们做主为她寻一门亲事也就是了。” 李老太爷听出了点苗头,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微阖:“继续说。” “是。”李元离凑近几步站在老太爷面前,声线平稳:“以她的出身,嫁入公卿侯门自然 是不可能的,不过送给年老的大官做继室,或者嫁给新晋的小官作为笼络手段,也是可以的。” 李老太爷慢条斯理,缓缓道:“前几日静永侯说起,他府上的世子至今还未娶妻,叫我帮着看看,我瞧着将李晟这丫头送过去给他儿子当世子妃正好。” “可是爹……静永侯的世子生性残暴,当街打死过人的,最重要的是他……他好男风。” “少年人血气方刚有什么不好?”李老太爷缓声道,“李晟这丫头,咱们辛辛苦苦养育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也是她该回报李府的时候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啦! 若论心狠手辣,在李老太爷面前,李元离甘拜下风。 ! 0012 第012章 理直气壮 隐身在窗外的李晟眯起的犀瞳,不禁掠过浓浓的嘲讽。 人至贱则天下无敌,李府这些老的中的小的个个都贱地无敌,若论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心狠手辣,他们简直无与伦比。 将她们丢在角落,还有脸说辛辛苦苦养育她们这么多年,还说现在是她该回报李府的时候了,我呸! 说什么她嫁给皇子世子不可能,只能嫁给那些破落户,他们还想拿自己做棋子,笼络那些对他们有用的人,我擦! 如果是以前的李晟,只怕就要这样活活被卖了,可他们不知道,这具身体早已换了一抹强悍灵魂。 你们想将李晴嫁给宁王,却要我嫁给那个残暴粗鲁又好男风的世子是吧? 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李晟犀利的眸子恨意凛然地扫了里面人影一眼,转身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她娇小的身影狸猫般灵敏,她没有回到清竹院,而是避开巡逻守卫,翻过高墙岩壁,直接投进茫茫夜色之中。 光影波动间,李晟已经闪身进入宁王府。 凭着过硬的身手和敏锐感觉,李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宁王府里或明或暗的高手,要想避开这些高手绝不容易。 不过李晟的特工训练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隐身技能,这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所不及的。 娇小的身子轻盈如风,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转瞬即逝。 此时已是深夜,张睿一身白色暗纹单衣,腰间一根细长的带子随意系着,松松垮垮,露出胸膛月牙白的细致肌肤,魅惑天成。墨发没有任何束缚,披散下来,丝般柔顺,微风起,扬起额际一缕墨发,妖娆邪魅。 他缓缓转过脸,脸上露出一抹妖冶至极的浅笑,微微挑眉:“小东西,你终于想我了?” 李晟斜靠在门扉上,单手环胸,另一只雪白皓腕戏玩地支着下颚,清亮双眸上上下下打量。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张睿妖魅的笑容不变,声音不疾不徐的轻缓调子。 李晟空灵的双眸漾出一抹冷肃,神情认真无比:“张睿,你真的想娶我?” 张睿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神采,他向来迷人的贵雅俊颜,绽出更动人的邪魅笑容,将李晟的手放在自己唇畔:“这是自然,本王要定你了。” “不后悔?” “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后悔?”张睿把放在唇 边的掌,改搁在脸颊边,又抚又贴面的把玩,就是不放手。 “那好,我答应你的求婚,不过我有几个条件。”李晟冷冷一笑。 李老太爷说,她除了嫁给那个好男色的残暴男,就不能嫁得更好,哼,她偏要嫁给全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宁王,她要让李府的人睁大眼睛瞧瞧,她李晟可不是好惹的。 如今她的神秘身份被宁王得悉,如果不与他为敌,就只能与他为舞。 和宁王在一起,除了可以气倒一批人,而且也找了牢固靠山,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坏。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哦?”张睿眼底绽出兴味笑意,他就知道他的小王妃答应地这么彻底肯定是有为难的事要他做。 “第一,不许泄露我的身份,包括并不限于梦蝶仙子。” “咦,本王的小王妃除了是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梦蝶仙子,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张睿眼眸晶亮,妖娆的脸上绽放的笑容夺人魂魄。 “这你不必管。”李晟习惯性地举手示意张睿听她说话,“第二,引我弟弟拜蓝海大师为师。” 这块大陆共有四个国家,每个国家武道高手如云,在世人眼中达到第十层强者,就已经是站在武道巅峰,但其实,十层之后更有新的境界,称之为先天之境。 几百年传承,每个国家都有一位先天强者坐镇,被称之为帝国的护国法师。 而东云国的护国法师就是蓝海大师,这位大师除了是先天强者,同时,琴道,棋道,书道,画道四方面也是无人能够企及。小念如果能拜入他门下,实在是他毕生修来的福分。 张睿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小东西,你不会不知道,这三百年来蓝海大师收过的弟子,包括本王在内也才仅仅三位……” “就是知道,这才想让小念拜入他门下,不然我还不稀罕呢。”李晟淡淡扫了他一眼,“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她出嫁后,小念肚子一人留下李府,她委实不放心,如果能拜入蓝海大师门下,那么以后就是连李老太爷都要对小念恭恭敬敬。 宁王执住她的青葱玉指放在唇畔,妖娆的笑容绽放在嘴角,“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王答应就是。” “第三,我知道你想要皇位,而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夺嫡,不过等你坐了皇帝那位置,一旦整什么三宫六院三千佳丽,那么我们的婚约就算无效。因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和婚约,多了一人都不许。” 张睿收敛了妖娆轻慢的笑容,缓缓抬起双眸,望着眼前的李晟。 在这个世界上,面对皇室贵胄,从没人敢底气十足地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一个人都不许。 这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她可知,当年看着母妃遭遇时,他有多希望父皇能与母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这样,母妃也不会早早地就…… 于是,小小年纪的他就立誓,今生今世只愿与心爱之人执手相伴到老,什么侧妃侍妾统统都不要。 是心有灵犀吗?就在这一刻,这一秒,她将他心底隐藏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了。 他的小王妃是特别的,他一直都知道,但是这一次的李晟,还是让他感到震撼,惊喜,还有激动。 他无比庆幸自己慧眼识珠捡到宝。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好,本王许你承诺。终其一生,本王所爱之人唯有你,李晟。”张睿妖娆魅惑的容颜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 他眼前这张清丽不可方物的娇颜,温温柔柔的话,却带着铁血的坚决。 对上张睿的双眼,那里原本藏着的冷漠杀戮,现在却被满满的怜惜所替代,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她并不排斥。 李晟淡然笑了笑,“为什么是我?” 张睿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本是同类人。一样的孤傲坚强,一样的铁血杀戮,一样嚣张地不可一世,我们本就该走到一起。” ! 0013 第013章 流言传播 张睿和李晟达成共识,订好条约,准备择日请求皇帝陛下下旨赐婚。 不过,好事总有人会从中作梗,李晴就是其中一位。 自那日被李晟教训之后,她脸上差点被鞭痕毁容,不过还好李晟下手不是很重,所以她的伤还有的救,而且据说伤疤痕迹也能消掉。 即便如此,李晴还是恨李晟入骨。 虽然爷爷和父亲都说自己依旧是宁王妃的不二人选,但是不管是宁王对李晟的态度,还是自己脸上的伤痕,李晴心中极度不安。 她必须做些事情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而只有让李晟过的不开心,她才能安心。 于是,在她的策划下,李晟只怕又要倒霉了。 半路跳出李晟这个程咬金,李雨也恨得牙痒痒,于是她暗示李晴如此这般,傻乎乎地李晴就这样被利用了。 她们的计划很简单,但是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那就是稳妥。 李晴买通一些流民散客,在酒楼茶馆妓院等人流众多的地方到处散播对李晟不利的传闻,说李晟怎样的丑陋不堪,愚笨傻钝,与外面男人暧昧私通,粗鲁泼辣还当众打死丫环等等,编的故事精彩离奇,好似亲身经历过一般。 市井之人对豪门世家里头的事情本就好奇,于是这则八卦就像感染力暴强的病毒,不到一日时间就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于是,原本默默无闻被丢在角落的李六小姐,一日之间变成了声名狼藉的淫荡浪女。 李晟本在清竹园修炼,还是醉情楼的陈妈妈得到消息后,亲自过来,将四处散播的纸张带来给李晟看,她这才知道了此事。 “主子,据醉情楼收到的消息,这传闻竟是……” “是李晴?”李晟攥紧白纸,嘴角冷笑连连。 “是,的确是府上的四小姐。”这也是让陈妈妈感到为难的地方。 “醉情楼能在一夜之间就查找到消息来源,果然是越来越出息了。”李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至于李晴嘛……” 至于李晴嘛,她自有法子对付她。 “既然是李晴自己搞出来的,就让她自己收拾好了,你只要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李晟低声吩咐陈妈妈几句。 陈妈妈听着听着,目露神采,抚掌道,“主子实在聪明,只要这话一流出,不管是真是假,李四小姐这往 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有胆子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就要有承担的本事,她不小了,该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李晟嘴角扬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李晴这种人。 有陈妈妈从中干涉,流言非但没有止住的苗头,反而越演越烈。 一时之间,李府的名声坏到极点,直到这一刻,李晴才感到事情闹得太大了。 因为她出门后,别人不止当她面谈论李晟,而且还对她指指点点,说什么既然是姐妹,就必定是一丘之貉。 李六小姐举止不堪,那么以李府的教养水准,教出来的其他几位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晴一听这话,气得差点眼白一翻撅倒在地。 不仅外人如此,甚至连与她平日有往来的几位小姐都各有反应,她们都拿她当瘟疫般避开,说家里放话了,不得与李府小姐相交。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晴算是明白了。 直到此时她才直到流言重伤的危害有多大,但是这一切为时已晚,流言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 而且,这时候又有新的流言出来,说与外面男人暧昧私通,粗鲁泼辣还当众打死丫环等等事情其实是李四小姐所为,只不过李四小姐买通了人,嫁祸到李六小姐身上罢了。 “李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老太爷脸色铁青,怒极咆哮。 流言轰轰烈烈,甚至传到庙堂上去,虽然当着万岁爷的面没人敢说,但是下了朝后,那些政敌或是嘲讽或是冷语,步步相逼,问得他哑口无言。 他李牧哲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李晴没见爷爷发过这么大的火,再加上心中有鬼,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太爷怒气冲冲,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 上好的黄梨花木顿时化为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李晴浑身颤抖,她知道,如果被爷爷知道这些流言是由自己传出,只怕她也会被化成粉末随风消散。 于是,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凄惨无比:“爷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的名誉被败坏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李老太爷横眉冷肃,浑身凝固杀气。 李晴点头如捣蒜,哭得泪水朦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完全不关我的事。对了,一定是李晟,这件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那些不堪的流言也是针对她的,是她害得我们李府无辜受牵连的。” 李元离也上前一步,皱着眉道:“晴儿说得不错,此事的确是因李晟那丫头而起,的确是她连累了晴儿。爹爹,您可要为晴儿做主。” 李老太爷从震怒中回神,背着手厉声吩咐:“去,将李晟带过来!” 看到如狼似虎气势汹汹冲进来的那些人,李晟似乎早有准备,她心底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动声色,“不必你们动手,我跟你们去就是。” 本来想强行拖李晟过去的护卫被她的气势震慑到,恍然间,李晟已经带头走在前面。 自从将李晟姐弟俩丢到角落后,李府的人几乎从没再理会过她们,也没见过李晟长大后的模样。 所以当李晟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全部被震慑到,凝神屏息,深怕吹口气,眼前的绝代佳人就是消失不见。 李老太爷在看到李晟的那一瞬,瞳眸瞪大,不过他掩饰功夫好,很快就镇定下来。 只是脑海思绪动得频繁。 只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 以晴儿的容貌脾气,她嫁进宁王府未必能得宁王宠爱。 不过,李晟如此美貌,让她作为侍妾进入宁王府,那么宁王岂不依旧是他李府的靠山? ! 0014 第014章 演戏天赋 李老太爷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眼前的李晟早已不是他能随便掌控的懦弱小女孩了。 李老太爷不悦地扫向李晟,负手傲然挺立:“外面的疯言疯语传得到处都是,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晟嘴角微扯,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脸色却装出一副小白兔受惊吓般的模样,睁着无辜大眼睛:“爷爷,什么疯言疯语?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一步都未曾踏出过外面?也未曾与人有过纷争?”李老太爷眉宇微皱。 他想到李晟此前一直被丢在清竹园,几乎足不出府,确实过着被人遗忘的日子,她说不知此事,还真有几分道理。 李晟的演戏功夫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她早早就进入小绵羊被欺负地可怜状态,只见她微咬下唇,眼眶就红了些许,似哭非哭的境界直达炉火纯青之地步。 “爷爷,这些问题还用问吗?我进府这么些年就一直住在清竹园,那么个僻静地方平日连下人都没人愿来,我如何得知消息?再说出府都是需要腰牌,爷爷您细细想想可曾给过我腰牌?若要说与人纷争的话……” 李晟抬头,不动神色扫了脸色铁青的李晴一眼,视线胶着之际,眼底闪过一抹只有李晴才能捕捉到的阴冷,转回视线又继续啜泣:“我那里僻静,平常很少人来,也就只有四姐会拿着鞭子偶尔过去耍完罢了。虽然屋宇简陋难免招待不周,不过四姐这么善良仁慈,应该不会见怪小妹的,喔?” 李晟一翻哭诉,直戳得李老太爷老脸微红,李晴的脸色更是清白交加。 李老太爷又如何听不懂李晟的话中话?李晴的脾气他又如何不知?李晟这是在变着法子告知自己李晴对她的所作所为。 “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们姐弟了,不过对于你的身份来说,吃苦隐忍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李老太爷知道,以李晟这样胆小怯弱的性子,断然做不出流言里的那些事,很显然她是无辜的。 李老太爷还知道知道,要想让李晟乖乖听他的安排,让她作为棋子为李府做牺牲,就必须给她一点甜头,免得她心生不甘。 他更知道,威逼利诱,除了利诱外更重要的就是威逼,他会将李念放在自己身边直直监控,这样李晟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李晟闻言,心中冷笑连连。 听李老太爷的意思,这些年的苦不仅白吃,他还要她的感谢呢?颠倒黑白 这种事,李府果然是上行下效统一一致地很呐。 李老太爷没有看到李晟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他想起之前李晴跑着来诉苦还狠狠告了李晟一状,想必那日李晟定是受了更大的委屈。 想至此,李老太爷装模作样地锦袍一甩,冷哼一声:“晴儿,过来给你六妹道歉。” 李老太爷这句话彻底将李晴的怒火勾泻出来。 之前看到李晟装柔弱无骨她就已经游走在暴怒边缘,如若不是父亲死死攥住她手腕,只怕她早已冲出来指着李晟的鼻子骂了。 现在,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他的眼神变了,他看向李晟的眼中带着慈爱心疼,却对自己怒吼咆哮,而且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自己向李晟道歉。 向李晟道歉?门儿都没有! 李晴重重甩开她父亲的压制,一个健步冲出来指着李晟的鼻子:“小贱人,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现在竟然连爷爷都站在你这边了!” “晴儿,你做什么?不得无礼。”李老太爷微怒。 “爷爷!您别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善良无辜的小白兔,她厉害着呢,你们看着我将她逼出原型!”李晴很看不惯李晟装柔弱的样子,她手中长鞭一甩,二话不说直接朝李晟抽去。 李晟对着李晴洒然的挑了挑嘴角,却在鞭子落下来的瞬间,她像被惊到的小白兔,脸色变得煞白,身子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李晟知道,在场没一人相信李晴的话,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日她潜伏在李老太爷窗前听到他们准备利用她的美貌谋取利益,李老太爷今日对自己态度改善,绝不会是他突发善心,而是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那么,这样有利用价值的美貌,谁会舍得任由它被毁?而且一旦被毁,众目睽睽之下,李晴的名声只有更坏。 “住手!” 鞭子赫赫生风,在鞭尾离李晟绝美面容只有一寸距离时,李老太爷暴怒地空手将鞭子扯住,下一秒已经夺了李晴的鞭子,狠狠朝院外甩去。 他望着李晴,脸上是从所未有的失望,冰冷和残酷:“来人,将李晴关进柴房,三日不许送饭!” 被李老太爷捧在掌心呵护长大的李四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被惊吓住,第一个反应不是对李老太爷求饶,而是转身对着李晟 破口大骂:“小贱人!你敢故意陷害我,我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我出来后,不将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姓苏!” “爷爷……”李晟显然被吓到了,冷风中,她的身子瑟瑟发抖,紧张地拽紧李老太爷的衣袖。 这个李晴,仗着自己平日宠爱,实在太不知情识趣了,太辜负自己栽培的心意了。 李老太爷却真地气到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下命令:“将她嘴塞住,重打三十大板后关进柴房,谁也不许探视,不然与她同罪!” 与李晴惊恐的眼神相对,李晟笑笑耸肩,眼底的嘲讽表露无疑。 “李晟,你不得好……唔唔……唔唔……” 看着被拖着下去还不甘心地一再挣扎想回头暴打自己一顿的李晴,李晟心情顿时变得大好。 她知道,对于李晴来说,打板子之类的皮肉之苦并不是报复她的最好手段。 只有抢了她最想要的东西,还让她受尽冤枉,有苦说不出,憋屈到呕血,这才能真正让李晴崩溃。 ! 0015 第015章 正合心意 李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就连远在深宫六院的那些贵人们也都有所耳闻。 王皇后自知道皇帝盘算着将李府嫡女指给宁王后,整日心神不宁,生怕李府投向宁王后,太子会地位不保。 论嫡,宁王是前皇后遗下的嫡子,比太子的身份更尊贵;论才能,宁王三岁能诗五岁能策论七岁兵法韬略震惊朝野;论武道,宁王更是大陆历史排名第二的超强者。 太子,除了在皇上生病时在床前侍奉汤水,还能拿什么跟宁王比? 所以,王皇后一直将宁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皇宫内,当午后打牌消遣时,一向奉承她的丽妃揶揄地说起了李府的事,别人只是当笑话听,王皇后却暗中留了心。 李府出这样的事,必是不能再将女儿嫁给宁王,李府与宁王的关系就不会拧成一股绳,只要她徐徐图之,不怕李府的心不朝太子靠拢。 王皇后转念一想,如此这般太过麻烦,要想赢得人心就必须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李府如今正陷入两难之际,她这时候出手,完全可以用最省力的法子将李府拿下,还可以趁机摆宁王一道。 遣散诸妃后,王皇后单单将丽妃留下。 “你刚才说的那些事儿可是真的?李府角落还藏着一位名声败坏的六小姐?” 丽妃忙不迭点头:“是啊,皇后娘娘,我三妹昨日进宫来看我,正巧说起此事,她与李四小姐原是手帕之交,她口中说出的话应该就是真相。” 如此,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王皇后嘴角勾出一抹阴狠毒辣的笑容,望向丽妃的眼神熠熠生辉,却只笑着不说话。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丽妃见王皇后但笑不语,忙着表露忠心,“皇后娘娘但有吩咐,臣妾一定尽力去做,而且绝对不会对外泄露半句,娘娘,难道您还不信我吗?” 丽妃美貌冠绝后宫,如此正得宠,是皇帝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不过她进宫几年都无所出,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就投靠了王皇后,等太子登基后她也算有所庇佑,不用担心往年凄惨。 可惜,如若她知道王皇后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想必死了也要恨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只可惜她非但不知,还一心为王皇后忙活。 “你是本宫的人,本宫不信你信谁?本宫只是在想一件有趣的事。”王皇后缓缓地,却狠毒无比,一字一顿道,“如若将那 名声不堪的李晟嫁给宁王为王妃,你觉得如何?” 丽妃瞳眸一缩,有些难以置信地吸了口气:“宁王与那李晟?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这件事委实太过震撼,丽妃有些消化不良,不过她望向王皇后眼底的冷笑,顿时跟着附和道:“如若他们成婚,想必宁王的声誉也会跟着受损,朝中支持宁王的那些重臣也会对他失望透顶,这对于太子来说,委实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此时就由你去做吧。更何况如今皇上在你那歇地多,你见机说上一两句话也就是了。”王皇后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丽妃。 丽妃面有难色,不免心中腹诽:皇上虽然宠她,却不是事事都依她,何况如若此事成了,就会彻底得罪宁王。 不过,丽妃知道这是王皇后在断她后路,因为一旦彻底得罪宁王,她能依附的就只有太子这一边了。 既然王皇后心存这些算计,那么就算她再不想做,也得硬着头皮去完成。 王皇后看着丽妃远去,嘴角的笑容慢慢绽放扩大,心中又闪过一个压制宁王的连环计,不过此计急不得,只有等李晟与宁王的婚事订下来之后才能实施。 丽妃不愧是宠惯后宫的绝代佳人,妖娆的水蛇腰将皇帝缠得晕晕乎乎,趁着皇帝在她身上驰骋地忘乎所以时,她将皇后吩咐的事说了,皇帝正在兴头上还有什么不能依的?没多想就满口答应。 等到第二日清楚,情欲褪去后,皇帝才发现自己答应地太轻便了,他借故此事须与王皇后商量了才能决定,便匆匆走了。 如今太后去南山吃斋念佛还未归来,他能商量的人就只有皇后,可怜的皇帝却不知,此事就是王皇后设计的,她还能拆自己台? 王皇后不知说了什么,老皇帝顿时眉开眼笑,二话不说亲自下了圣旨。 不过还算他没老眼昏花,知道先将宁王宣来将此事说与他知晓。 宁王原本听到父皇给他赐婚,二话不说就想拒绝,但是后来越听越兴味,听到最后才知道,父皇赐婚给他居然就是李晟,这算不算是最美丽的意外? 宁王瞥了眼坐在父皇身边的那抹高贵身影,眼底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李晟名声不堪,李府的人更是不待见,论赐婚绝对轮不到她头上,父皇会将她赐婚于自己,只怕还是王皇后的功劳吧?王皇后一向对他不坏好心,不过这次却着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原本想说服父皇让他迎娶李晟过门,以李晟的名声,只怕自己要付出点代价才能办到,却谁知傻头傻脑的皇后却一头撞上来。 这就好比想睡觉别人刚巧递过来枕头,他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拒绝? 不过做戏还要做全套,所以在王皇后面前,宁王眉宇紧锁,瞳眸阴鸷,狠辣地射向王皇后。 王皇后非但不惊惧,反而在心中大乐。 这么些年,宁王一向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地极好,可是如此他却将他的愤怒表露无遗,想来是怒到极点了。 宁王心中不乐意却还要被他父皇逼着迎娶那名声不堪的废柴女,想必他对他父皇的恨已经开始萌生了吧? 想必,父子俩离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只要他们离了心,丽妃再在皇帝面前挑拨离间那么一下,宁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但是王皇后却不知道,宁王心中早已乐翻了天,她更不会想到,正因为宁王妃的到来,她这些年的谋划设计全都成了一场空。 低估李晟的能耐,设计将她嫁给宁王,这是王皇后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 0016 第016章 圣旨驾到 其实皇后之所以让丽妃出面在皇帝面前说这事,是因为她心中存有一丝顾忌,她知道太后的侄孙女,也就是薛府嫡出的二小姐薛璇依,她对宁王早就存着心思。 太后对这侄孙女喜欢的紧,一旦让宁王与薛府联姻,宁王自然是好,可太子就腹背受敌了。 其实皇后早就算计好,等太后一行从南山归来后,就亲自向她老人家提亲,让薛璇依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将她拉到一条船上来,如此她才会尽心帮太子谋划。 以太后对娘家的态度,她自然是希望薛府长盛不衰,而一旦薛璇依将来做了皇后,薛府才能得到庇护,成为东云国第一世家。 她相信太后和薛璇依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未免夜长梦多,皇后决定尽快操办宁王殿下的婚事,这第一件就是派人去李府宣读圣旨。 东元二十五年。 天朗气清,艳阳高照,端的是好日子。 内务府总管太监李公公胯下一匹高头大马,手执一卷明黄色圣旨,一马当先骑在前头,他身后跟了六位同样骑马的太监,一群人招摇过市,浩浩荡荡朝李府疾驰而去。 “圣旨到--”还未勒马,李公公就高呼出声。看情形李老太爷不亲自出来迎接,他是不预备下马了。 门房训练有素,急忙进内禀报,李老太爷闻言心头一跳,他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换了官袍亲自出来迎接。 “原来是李公公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李老太爷笑着与他拱手寒暄。 李公公是宫里的老公公了,原是服侍先帝的,自先帝过世后,太后亲自过问后就将他派往内务府做管事。内务府是管理宫廷事务的机构,足见太后对他宠信有加,李老太爷对他更是另眼相看。 “苏大人,恭喜恭喜啊,快摆香案接圣旨吧。”李公公不动声色地将苏大人塞来的大额银票纳入衣袖中,尖细地嗓音带了一抹笑意。 李牧哲虽然不知圣旨里宣的是何内容,但是见李公公脸色轻快,想来定不是坏事了。 趁着摆香案的时候,李牧哲让下人去将阖府的亲眷全部请出来迎接圣旨。但是随着一个个人进来,李公公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复杂,眼底的狭促越来越明显。 “如若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李公公明示。” “别的倒没什么,不过--”李公公闲闲地把玩着指甲,不冷不淡道,“苏大人确定,阖府众 人都到齐了吗?”他扬扬手中圣旨,似笑非笑,“这里边可是万岁爷给宁王殿下赐婚的圣旨,你说正主不到,这圣旨要如何宣啊?” 李牧哲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多年宦海沉浮练出的沉稳很快将狂喜压下,他朝李公公拱手:“多谢李公公实言相告,苏某感激不尽。” 转头,李牧哲低声严厉吩咐下人,“赶紧去将柴房的四小姐叫出来,清洗打扮一翻后赶紧出来,就说陛下为宁王赐婚来了,记得一定要快!” 在他心中,李晴自然是宁王妃的不二人选,除了她,李府里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 李晴自被打了板子后就一直躺在柴房,心中将李晟恨得半死,立誓出去后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她昏昏沉沉躺在稻草上,一边对自己处境自怨自艾,一边又埋怨爷爷太过狠辣,同时她还不忘将李晟恨得牙痒痒,就在这时,那位飞奔而来的下人给她的生命带来了暂时的阳光。 “四小姐,您快出来,老太爷说陛下为宁王赐婚来了,一定要等您出去了才能接圣旨,现在他们都在大厅里候着呢。” 从地狱到天堂的狂喜,也不外如是吧。 多年夙愿终于梦想成真,李晴激动地全身颤抖,她紧张地追问:“是真的吗?陛下真的为宁王赐婚来了?真的等我出去了才能接圣旨?我不是在做梦吧?” “老太爷亲自发的话,绝对比真金还真,我的四小姐,您就快是宁王妃了,只是这身摸样未免……” 李晴此刻的模样着实狼狈,衣衫染了血迹,头发凌乱还沾了稻草,如若她就这样子出去,只怕李公公二话不说收起圣旨转身就走。 “快快快!快带我去梳妆打扮!” 多位丫环手忙脚乱地帮着清洗梳理打扮,过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李晴才又重新走出来。此刻的她螓首蛾眉,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楚楚动人。 李晴一边被小紫抚着走,一边在心中暗恨:等接了圣旨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将李晟的清竹园一把火烧干净。 还未到客厅,就看见大哥李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李殷一看到她,急急忙忙攥了她一把,直接将她推到厅内,口中低声道:“怎么这么久?大家都等着呢,快去快去。” 看到李晴进来,李牧哲微微颔首,他朝坐在大厅里慢悠悠品着香茗的李公公微笑:“李公公,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这圣旨是不是可以宣了 ?” “都到齐了?”李公公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皱眉,捧着香茗抿了一口,才又不动声色地将它搁置在案上,“苏大人,你不是在忽悠咱家吧?这正主不到,圣旨委实不好宣啊。” 李公公这句话,成功地让李家所有人变了脸色。 0017 第017章 赐婚风波 李公公虽然圣眷素厚,可李府是百年世家,也不是他一个宦官能随便戏耍的。 李老太爷脸色微变,敛了笑容:“李公公说的是玩笑话吧?” 李公公苍老的脸上扯开一抹笑,扬了扬手中的圣旨,“玩笑?苏大人以为圣旨是可以胡乱开玩笑得吗?没有李六小姐在场,宁王妃的赐婚由谁来领?” 此话一出,顿时客厅内一阵哗然之色,他们想到了各种可能,却惟独没有想到雀屏中选的竟然是李晟。 别人的反应只是惊疑不定,李晴却神色大变。 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重重跌落地狱,短短半个时辰,她却仿佛走完了整段人生路。 李晴瘦弱的身子颤抖如筛糠,摇摇欲坠几欲晕厥,她苍白着脸,咬紧牙关,定定瞪向李公公,一字一顿,缓缓地,咬字清晰地问:“李晟……是宁王妃?” 她声音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带着不死不休的冷冽。 李公公淡淡点头,叹了一声,当众将圣旨念了。 “李晟,竟真的是宁王妃……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李晴又哭又笑,声音凄厉,看着极是失态。 李公公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起皇后娘娘的嘱咐,他淡声道,“李四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咱家看你命格清贵,将来成就未必在宁王妃之下。” “命格清贵?呵呵……呵呵……”李晴眼中红光大盛,状似疯癫地缓缓后退,“李晟,李晟是吗?李晟--” 李晴眼中蓄满阴狠毒辣,她一把夺过李殷手中长剑,散失理智般冲了出去。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拦住她?”李老太爷面色难看至极,因为李晴的失态让他丢尽脸面。 李公公似笑非笑地朝李老太爷拱手:“想必苏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忙,咱家就先告退了。” 亲自送了李公公出府上马离去后,李老太爷回到内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抓人一问才知晓所有人都往清竹园去了。 清竹园。 春日阳光融融,碧水映着蓝天,花团锦簇,绿树成荫。 李晟正拿着一把剪刀煞有介事地修建草木,同时给小念把关护卫。小念进阶到第四层巅峰已有数月,如今正在冲击最后那层薄膜。 小念闭眼盘膝坐在院子中央,粉雕玉琢的小脸冷肃认真,明媚的阳光在他小小身上跳跃,笼上一层暖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迷 离朦胧,显得有些不真实。 突然,李晟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眉宇一皱正要出去阻拦,小念却已然张开清澈眸瞳,脑门上挂着大大的问号:“姐姐,好奇怪喔,小念觉得身体里很多小溪流游来游去,就像小蝌蚪一样。” “你是不是可以控制那些小蝌蚪,让它往哪它就往哪?”李晟有些哭笑不得,如若她理解没错的话,小念说的小溪流就是流窜的内劲,只有进阶到第五层后才能明显感觉得到。 “是啊,好好玩呢,哎呀,它游到手指上了--咦,又跑回丹田去了呢,真调皮。”小念对身体的变化感到新奇,自己跟体内的劲道玩得不亦乐乎。 李晟听着由远而近的声音,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笑意,对着小念天真无邪的容颜笑道:“小念是不是很想保护姐姐?” 小念小小的脸庞上,黝黑清澈的眼眸极其认真,“嗯,小念学功夫就是为了保护姐姐不被坏人欺负!” 李晟还未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凄厉喊声:“李晟--纳命来!” 紧接着传来的是禁闭门扉被一叫踹开的响声。 李晴不顾一切冲上来,却在最后一刻被李殷拦腰抱住,此刻李殷清隽的面容上凝着寒冰,他冷声道:“不管如何,六妹不日即将成为宁王妃,她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要真伤了她,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李晴这副摸样,李晟其实已经猜到了大概,如今又从李殷口中得到确实的答案,她暗暗冷笑,看来李晴被刺激得不轻呢。 李晴极力挣脱李殷的束缚,凄厉尖叫:“我不管!如若不是她横插一缸,如今的宁王妃就是我,怎么可能轮得到她?大哥,如果你还是我大哥的话,就放开我,让我们公平决斗!” 李殷眉宇紧皱,见李晟淡然从容地微笑,心生不悦,隐着怒气道:“六妹,晴儿心情不好,你暂且先避开吧,不然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说不清楚了。” 李晴是他嫡亲的妹妹,他心中自然是希望李晴成为宁王妃,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向现实投降。 “你想要决斗是吧?”李晟冰冷的眸子寒光一闪,“你要决斗,我就与你公平决斗。如若你赢了,这宁王妃的位置我即刻让出,不过你若是输了……” 谁不知道李晟是天生废柴,与四层内劲的李晴决斗,她必败无疑。 “如若我输了,往后见到你就朝你下跪磕头。”李晴毫不迟 疑地放出狠话。 “下跪磕头就免了,我可受不起。”李晟扫了眼李晴背后的一大家子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她冷冷一声,“如若你输了--爷爷,如若她输了,往后小念的事就由我这姐姐亲自管,李府不得再插手,如何?” 苏老爷子微微蹙眉,李晟明明是废柴,难道她还真能赢了晴儿?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 “如若你输了,必须答应我,嫁入宁王府做侍妾,随侍晴儿左右。”李老太爷冷声道。 “如若我赢了,爷爷也要答应我,准备好十里红妆让我风光出嫁。”李晟不甘示弱。 “好,我答应你。”李老太爷沉吟半许就应了。 李念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李晟更不可能会赢过晴儿,稳赢不输的买卖他为何不做? “姐姐,让小念出战吧,小念要保护姐姐,而且这也是小念自己的战争,不是吗?”小念扬起笑脸,眼底尽是认真的神情。 小念刚刚进阶到第五层,身体状态处在巅峰,而且对战的是第四层的李晴,战局绝对是稳赢,而且她也有心让小念多些实战经验。 “这事姐姐可做不了主,得问他们才行。”李晟淡淡一笑。 李晴想起上次李晟空手夺了她长鞭,不经心有余悸,看到矮矮个头的小念说要替姐姐出战,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拒绝?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李晴眼底闪过阴毒之色,二话不说提剑就往小念心脏刺去。 当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那小小的可爱人影时,小念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 0018 第018章 言而无信 李晟扫了众人的怜悯表情,转身不动声色观看战局。 别人以为小念与她一样是武道废柴,没人会想到小念的天赋潜力并不比张睿差多少。 等今日一战之后,他会让所有人知道,小念不但不需要别人怜悯,还会让他们所有人羡慕嫉妒甚至仰视膜拜。 李晴手中冷冽剑光银蛇般朝小念心脏刺去,在所有人都为小念哀悼时,那小小的身影却在转瞬间失去踪影。 咦?不是说李晟两姐弟都不会武吗?怎么闪身的速度比自己还快? 李晴茫然无措,小念却已经现身在她后背,小小手掌运满五层巅峰内劲毫无保留朝李晴袭去! 李晴听到后背生风,转过身正好对上小念黝黑宛若深潭的眼,那眼深入漩涡,杀气澎湃,让她止不住惊恐,激灵灵打个寒颤。 劈头盖脸的掌风破空呼啸,小掌准确无误印上李晴腹部,那小小人影却爆发出惊涛骇浪般力量,将高他一大截的李晴一掌给拍飞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晴像抛物线般滑出,又“笃——”一声重重砸落地面,掀起一片粉尘,当尘土落定,地上出现一个人形洞印,而此刻的李晴正如同宝石镶嵌在首饰上一般,一动不动躺在洞坑里。 事情发展过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众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瞪着小李念,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从地狱跑出来的小鬼,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李晟姐弟俩不都是武道废柴吗?李念今年才几岁啊?九岁而已啊,他居然将四级巅峰的李晴拍飞,这还不算,他仅仅只用一掌之力啊! 难道说,看起来稚嫩的小鬼已经达到五级巅峰?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他们这些前浪早就该死在沙滩上了。 小李念稍微一出手就让他们产生这么大的震撼感,如果他们知道李晟如今的身手,只怕撞墙的心都有了。 小李念无视所有人看他的炙热眼神,收掌后静静地站在李晟身边,眼底漠然疏离,好像刚才造成轰动的事件完全与他无关。 只有和姐姐独处时,他才是那个纯净透彻的小男孩,一旦有外人在场,粉雕玉琢的小脸就如同冰雕,不苟言笑,严肃的像个小老头。早有李殷跑去观察李晴伤势,他把脉后发现李晴的状况不是很好,如若李念再补上一掌,她的性命都留不住。 李殷看着嫡亲的 妹妹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心疼得不得了,他双目赤红,愤恨地射向李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姐姐,你怎么能下这样的黑手?” 李念小脸冷凝,神色漠然:“我只有一个姐姐。”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相信唯一在乎的人就是姐姐,除了姐姐,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没有区别。李晴?她算什么东西。 敢向他唯一的亲人动手,她就该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如若不打得她畏惧,她肯定会一次又一次来找姐姐麻烦,姐姐不在乎,但是他在乎。 “好!你隐瞒自己武道天赋在先,伤害同胞姐姐在后,我李殷今日就以大哥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李府的规矩。” 李殷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双掌幻化成影,二话不说就要朝小李念袭去。 李晟冰冷的锐怒一闪。 欲加之罪,颠倒黑白!简直无耻之极! 她李晟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爬到她头上嚣张?前世没有,今世也绝不可能。 李晟脚下移动,将小李念拉至身后,嘴角勾扬出一抹嘲讽,鼻尖冷哼:“大哥好正义凛然的口气,不过,我瞧着你不像是为李晴报仇,而是怕小念以后成就远胜于你,所以欲除之而后快吧!” 当初李殷对李浪李鸣的态度就让李晟彻底看清了这个人,他心胸狭隘,阴狠毒辣,刻薄寡恩,工于算计,却又想要好名声,凡事总喜欢找个正义的理由当踏脚石。 她李晟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虚伪小人,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将他那点心思点破。 当她说出这句话后,众人也跟着怀疑地望向李殷,这个李府嫡出的长公子,以后不出意料就是李府的当家人。 在众人面前被李晟点破,李殷的脸色青白交加很是难看,他恼羞成怒,口中怒道:“伶牙俐齿颠倒黑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姐弟俩欠教训,长兄如父,我就替你们死去的爹好好教训你们!” 话音未落,李殷的身子就如离弦的箭直直朝李晟射去。 李晟依旧立在当地,所有人皆以为她被吓傻了,却不知李晟早已用眼角余光瞥到李老太爷的动作,他老人家既已出手,那自己这身震人心魄的功夫就暂时收起来吧。毕竟一下子让他们受到太多刺激,以后就不好了。 “李殷,退下!”李老太爷手快如电,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的手,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李殷就呆立当场,脸色 红白交加却再也迈不出去一步。 李老太爷不悦地瞪他一眼,转身对着李晟姐弟俩冷哼出声:“你们也够了,再不知收敛地咄咄逼人,我也救不了你们。” 李晟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向别处。以她的身手,还需要他护?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老太爷不管李晟,踱步至小李念面前,双手交负后背,慢悠悠的语气却下了不容置喙的命令:“你很好,自今日起就留在我身边,我会亲自教你武功。” 有老太爷亲自指点,李念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在小李念身上交织。 “噗——” 一道清脆而讽刺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看到司徒芯童鞋送滴花花啦~~这是偶第一次收到礼物喔~~留一笔纪念下~~~好高兴~~ 还有喔~昨天亲们都很给力,收藏过200啦,下午还要加一更滴, 如果今晚之前收藏过300的话,还有第二次加更喔。 很兴奋有木有?很心动有木有? 0019 第019章 太过嚣张 居然有人敢当着老太爷的面讥讽冷笑,莫不是活得不耐烦呢? 众人将目光朝发出冷笑之人方向射去,发现那里站了一大一小两个清瘦身影,彼时,李晟嘴角的冷笑还未收敛。 李牧哲眉宇一紧,那种平静外表下隐藏的冷意让这方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波动,李晟感到一股看不见的压力朝她们当头罩下。她带着小念后退一步,卸去铺天盖地的杀意。 半晌,李牧哲幽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你有意见?” 李晟冷冷一笑,“爷爷难道忘了方才的承诺?方才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如若李晴输了,往后小念的事就由我这亲姐姐管,李府不得出手干涉,可有此事?” 李牧哲耐着性子冷哼:“确有此事,不过方才没人知道小念会有如此高的武道天赋。小念别的事归你管就是,但是武道一途却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插手。” “武道也包括在所有事情之内。”李晟丝毫不让。 “你的意思是,你不预备让小念跟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导了?”李老太爷咬牙切齿。 “爷爷果然是明白人。” “如今圣旨已下,你就是将来的宁王妃,就算冲着这个我也该对你客气些,但是--李晟,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切莫得寸进尺。”李老太爷的脸前所未有的阴冷,“你是废柴,难道你想让小念跟你一样成为废柴?” “我自会让他拜入绝顶高手门下,这点就不用爷爷您操心了。府里第三代嫡系中天赋好的也有不少,爷爷您就操心他们去吧。小念是我弟弟,以前你们不管他,以后也不必你们管。” “绝顶高手?你以为绝顶高手是白菜萝卜?那么好遇见的?”李牧哲冷嘲热讽。 “那么,就以三日为期吧,如若三日之内我能找到比爷爷更强的高手并且顺利让小念拜入门下,爷爷就不必对此事再做纠缠。” 要比他更强大的,就只有十级高手了,据他所知,东云国有四位十级高手,而帝都之内唯有一人,就是隐藏在慕容将军府里的那人。此人李晟别说引人拜师,就连面都见不到。 小小年纪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让她去碰碰壁她才会念着家里的好。 李老太爷腹中冷笑,哼道:“既然如此,答应你便是,不过若三日后你寻不到比我更强者或者寻到了人家不肯收,再求到我跟前,我未必就肯收了。” 由他亲自教导是多少人 梦寐以求的事,她却不懂得珍惜,还口口声声非拒绝不可,愚昧至极!如若不是看在她将是宁王妃的面上,这个李晟……哼! “走着瞧吧。”李晟似笑非笑地看了李老太爷一眼,拉着小念转身缓步就朝屋内走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砰一声将屋门关上。 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李老太爷在自己府里吃闭门羹,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 “这也太嚣张了吧?不就是还没嫁的宁王妃嘛,现在就可以端架子了,以后还不牛到天上去?”李殷见李老太爷面色不善,忍不住添油加醋。 李老太爷狠狠瞪他一眼,敛眉甩袖,重哼一声,率先走了。不知是在气李晟的嚣张还是怒李殷的挑拨离间。 李老太爷一走,旁的人自然也没理由再呆下去,纷纷跟在他老人家后面走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方才还喧闹的小院,重归寂静。 房内,方才还凝眉冷肃的小念已经噘着小嘴,见李晟望过来,他赌气地别过脸去。 “小念,你到底在气什么?跟姐姐说说,也不嫌憋在心底闷得慌。”李晟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扯,直接将小念拎过来立在自己面前,让他面朝自己。 “姐姐不是要将小念送走嘛,还关系小念心里憋不憋气干什么。” 听到这话,李晟顿时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真是小孩子脾气,你要知道,这事对你绝对有利无害。”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小念双臂紧紧圈住李晟脖子,小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在李晟肩窝处蹭来蹭去,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姐姐,小念不走行吗?小念跟着姐姐学不好吗?小念觉得姐姐比所有的绝顶高手都要强呢。” 李晟这些年来刻意训练小李念的脾性,教他独立,镇定,冷然,但是这孩子在人前还是好好的,一旦在人后就跟她露出真面目。 李晟摸摸他的小脑袋,循循善诱:“小念不是信誓旦旦要保护姐姐吗?如若不成为绝顶高手又怎么保护姐姐呢?你想想,如若今日李殷那一掌真的拍下来,你承受得住吗?” “我……”小小的脸上满是犹豫,他不想离开姐姐,一刻都不想,小念赌气地将小脑袋搁在姐姐肩窝里。 “你放心,等你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之后,姐姐隔三差五地就会过去看你的,说实话,让你跟蓝海大师学习有三个原因。其一,姐姐大婚后,实在不放心 你一人留在李府中;其二,蓝海大师是连当今陛下都要低头的人物,作为他的弟子在帝都中基本可以横着走;其三,让以前错待我们的那些人瞧瞧他们是如何的眼瞎。姐姐解释了这么多,你现在还不愿意去吗?”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晟没有点明,不过为了不让小李念有心理负担,她选择将这点隐瞒,等他长大后,他自己就会想清楚了。 “可是……蓝海大师既然那么厉害,他会收我吗?不是说几百年来他就只收过三位弟子吗?”巴眨巴眨着浓密狭长睫毛,小李念想出最后一个理由。 李晟拍拍他的小肩膀,朝他眨眼:“有你姐姐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忘了,你姐姐我生来就是创造奇迹的。” 的确,有姐姐在,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小李念开始有些期待与传说中的蓝海大师相见了,不过他更期待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之后让李家人大跌眼镜的那一瞬。 ! 0020 第020章 超级好运 之前有提到过,这块大陆共有四个国家,分别是东云,西俞,北夷,南陵四个国家。 每个国家武道高手如云,进阶到十层强者的也有几个,在世人眼中达到十层强者就已经是站在武道巅峰,但其实,十层之后更有新的境界,称之为先天之境。 几百年传承,每个国家都有一位先天强者坐镇,被称之为帝国的护国法师。东云国的护国法师就是蓝海大师,这位大师除了是先天强者,同时,琴道,棋道,书道,画道四方面也是无人能够企及。 在东云国人眼中,蓝海大师的地位简直是超然般存在,就连陛下见了他都要躬身行礼,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在,东云国才能在强国环伺下屹立不倒。 在宁王的带领下,李晟带着小念一同前往蓝海大师居所。 远远地,张睿就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高塔对李晟道:“那里就是师父的住所,我与师父提过李念的事,师父只说见上一面却没旁的话,至于他收不收小念,这还得靠缘分。” 试想一想,三百年才收三个徒弟,这概率……简直比穿越还低。 不过李晟惯于见招拆招,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的。她没有如别人那样神话蓝海大师,自然也就不存在畏惧之心。 高塔之前,有两排共计十六名护卫,个个面容冷肃,铁血无情。 李晟眉间微蹙,暗忖道:这十六名护卫呼吸轻缓连她都难以辨认,实力比之她并不差多少,看样子都是八层高手。 八层高手放到外面已经可以开山立派做一代宗师了,在世上也能横着走,可是他们却选择在这里做最普通的守门者。真是好大的排场,好奢侈的手笔。李晟对高塔之内的人越加感兴趣了。 张睿瞥了护卫首领一眼,那护卫首领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进入。 张睿亲自拉开高塔大门,朝李晟邪邪一笑:“我们进去吧,也让你早些见到师父。” 李晟身形不动,她的目光已经被另一边的门吸引住了,见张睿拉她,她回身好奇道,“那边的门看起来有些神秘呢,不知道是通往何方?” “据说那是通往藏宝阁的通道,除了师父这世上还未曾有人进去过,你就别多想了。” “为什么?难道只有先天强者的力道才能打开?”如若是这样,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倒不是,这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要用智力才行。”张睿见李晟有兴趣, 就拉了她走到那门前,指着精致小门旁边的奢华琉璃面解释,“你瞧这里刻了一道数学难题,只有将算出的数字在门上相应的地方敲打一遍,这扇门就可以打开了。” 果然,琉璃面上用潇洒遒劲的字体刻了一道数学题目,而那精致小门中间镶嵌了一小块白玉般的石块,那上面分别列着从一到十十个数字。 嘿,这不就是21世纪很流行的密码防盗门?不过在古代能弄出这么先进的东西,那人委实不简单。 扫了一眼上面的题,李晟揶揄浅笑:“这里能直达藏宝阁?想必这藏宝阁里也没什么东西吧?不然早被人偷光了。” 张睿俊美无双的面庞带了一股佣懒笑意:“你这次总算是猜错了,这藏宝阁里藏着千年来先天强者收集的各种珍品,要是拿到世间去,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不过这道千古难题难住了所有人,根本没人算得出来,师父研究了一辈子算术,也还是无能为力。” “可是还是他进去了。”李晟不免有些疑惑。 “那是护国法师间代代相传的答案,师父自然进得去,不过要他自己算,却也是不能的。”张睿淡抿唇角,“不过建造这座宝塔的第一代先天强者曾扬言,如若谁能破了这道题,就可以取走藏宝阁内一半的宝贝,可惜,至今没人破解得了。” 闻言,李晟瞳眸紧缩,心头一股狂喜涌过,她咽了咽口水:“这藏宝阁内一半的宝贝,值多少银子?”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不劳而获就能富可敌国,这委实太过激动人心了些。 “上千年的积累,具体有多少除了师父无人知晓,不过比之国库肯定是要多得多的。”张睿一派好笑地揉揉额,“问这些做什么?反正是进不去的,徒增好奇心罢了。” 谁说她进不去?她还恰好就有百分百的信心能够进去。 那道题对于他们古人的算术水平来说,的确算是难解之谜,可是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数学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这道题如若用古代的盈不足去算,得出来的只是近似值,根本就没有准确答案,又如何去敲开那扇门?但如果用上高等数学,采用线性插值法,就可以很轻松就得出正确答案。 李晟甚至不用草稿,就能直接将答案报出来。不过如若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就太让人震撼,太过匪夷所思了。 李晟暂时先将自己心口狂喜压下,转而心情大好地拉起张睿,对他笑颜如花:“走吧,你师父该 等急了。” 而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见蓝海大师,从他口中拿到如若能进去那道门就可以取走一半珍品的保证。 如若用一道题就能换来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上帝真是太眷顾她了。 张睿不解李晟为何在见了那道题后突然眉开眼笑,他暗自腹诽,难道李晟解出了那道题?他转念又将这个猜想否定掉,李晟虽然很天才,但没天才到能够解除这道题的程度。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天才却不是古代原装版,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精装版。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 乃们太给力了啦…… 偶刚码完一章,收藏马上又飙到四百,岂不是又要加更? 肿木办?偶要出门吃宵夜呃…… 明天再加更好不好? ! 0021 第021章 蓝海大师 高塔存在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里面有一种悠远古朴的味道。幽深的大理石制台阶一直通往高处,每隔十丈便有一颗硕大夜明珠照亮。 李晟印象中的蓝海大师,应该是一身仙风道骨一脸慈眉善目的老者,但是,当她真正看到蓝海大师时,才知道传言太不可信了。 当宁王带着她们来到高塔最顶端的小阁楼里,将眼前的怪人指给李晟时,脸上分明带有几丝狭促:“诺,那就是小老头,意外吧?”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平凡的脸上看不出曾经的传奇色彩,他此刻正埋首在一堆书籍资料里忙着找东西。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阴沉,眉宇紧蹙,似乎被难题困扰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在他书案前面的空地上,丢弃着无数个揉成团的纸张,墨汁湿润淋漓,应该是刚丢弃不久。 如果此刻上去打招呼,打断了他思路,那真叫自寻死路。李晟望向宁王,见他妖娆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修长食指放置唇畔,示意她禁声,然后牵起她媃夷悄然离开内室。 “小老头每次研究不出题的时候脾气就很臭很烦人,还是在这先等等,待他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他就是在研究这个吗?”李晟自掌中取出方才小老头丢出而她随手接住的纸团,饶有兴致地打开快速扫一遍,然后很不屑地将纸团丢给宁王。不就是几何方程吗,还以为有多难呢。 宁王慵懒轻笑,轻点她娇俏鼻翼:“其实于算术一道我也懂得不多,你看不懂也是常理,不用太多介怀。” “看不懂?”李晟双眸一紧,继而嘴角绽放一抹淡笑,“你觉得我应该看不懂吗?” 想起方才李晟在下面看到神秘隐门旁的算题后眸瞳发亮,如今看着算题又一脸不屑,宁王脑中闪过一抹奇异的感觉,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天底下是不是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她? “难不成,我的小王妃还是此道高手不成?”宁王的声音轻柔,温尔,却带着试探性的询问。 李晟打了个响指,面容笑而不语,转身双手交负在后,用很认真的表情煞有介事得欣赏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李晟原是随意瞧瞧,目光在触及这幅画的时候却微微一缩。 粗略一看,这只是一幅普通的水墨山水画,线条流畅,用墨潇洒,看上去惟妙惟肖,颇有几分意境,却少了些文采,再加上这上面没有印鉴题词,所有可以确定不是名家所作。 但是——能被蓝海大师作为墙上唯一的装饰品悬挂于此,想来绝不是一般凡品。 李晟凝神屏息投入全部精神寄于画中,却隐隐感觉到一股蕴含天地大道、万物一如的力量,她甚至觉得,如能看此以往感悟,对自己的修炼有很大帮助。 “难道这幅画也是先天强者所画?”李晟不自由地喃喃自语。 “你能看出来?” 一道骤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李晟皱眉。以她的身手,居然丝毫没有发现别人的靠近,如若这人出手袭击,自己又岂能逃过? 李晟回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跟谁不好比,偏偏拿先天强者比。蓝海大师高深莫测,可不是现在的她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蓝海大师。”李晟没有像别人初次见先天强者般茫然失措,她落落大方地朝蓝海大师打招呼。 凌乱疏于打理的白发,布满血丝的双眸,略显憔悴的面容却依旧精神十足,给人一种现代学者的感觉,完全不像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啊。 蓝海大师摆摆手,“大师?这里没有大师,只有陷入困境的老者。说说,你怎么看出来这幅画是先天强者所画?” “我只是模糊地感觉到里面似乎蕴含一种神秘的天地力量,这种力量是我所不熟悉的,唯有先天力量可以解释得通。” “算你说得有点道理,说吧,你们过来有什么事?”蓝海大师面容冷淡,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兴趣。 “小老头,你的记性不会变得那么差吧?昨儿才说过的事现在又忘了?”张睿的嘴角挂着妖娆笑容,他将小李念推出去,毫不客气道:“九岁的五级天才,外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还不赶紧收下。” 蓝海大师半闭的眼眸微微一亮,他手快如电擒住小李念的手腕,然后很快松开,这个过程不过眨眼的时间,李晟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是跟你一样的笨蛋,多一个少一个没区别,而且身体状况这么差,不收。”蓝海大师很干脆地拒绝,一脸不耐烦的挥手:“没事就赶紧离开,别妨碍我研究算术。” “姐姐……”小李念扬起小脸,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表情。 李晟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淡淡地目光射向蓝海大师,睿智的眉目闪过一抹算计,她双手悠然环胸,嘴角似笑非笑道,“上禾一秉五升,下禾一秉二升,小老头,你以为如何?” 莫名其妙的话却让已然 走近小房间的身影倏然怔住,他骤然转身,眉宇紧蹙,“如何算的?” 李晟淡淡扬眉,嘴角挂着淡淡不屑:“如方程,置上禾五秉正,下禾七秉负,损实一斗一升正。次置上禾七秉正,下禾五秉负,损实二斗五升正,以正负术入之。如此而已。” 蓝海大师的脑子飞速转动,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幻莫测,他激动地指着李晟:“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千万别走开!” 0022 第022章 态度改善 看看蓝海大师瞬间消失的身影,又看看信心满满的李晟,张睿犀利的眸子对上李晟,调子不疾不徐:“你竟懂算经之术?” 算经之术自古传来,学习之人极少,研究透彻地更是少中又少,小老头的勤奋劲他是亲眼所见,但是李晟……看她不过十五岁年纪,这方面研究的似乎比小老头强了许多。 李晟扬眉,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小算术而已,不足为奇。” 也只有她敢说出这么轻易的话。想至此,张睿对她的好奇心又浓厚了几分,修长五指牵起她的手,在阳光下看的仔细,这指掌白皙如玉,掌心温厚,可要说是闺阁千金的媃夷,又少了几分纤细。 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却似乎拥有无穷力量,挥手间就能将困扰别人许久的难题迎刃而解。 “很感谢王爷如此钟爱我的手,如果可以,还请王爷放手。”她还不习惯与陌生人肌肤接触,宁王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比较熟的陌生人而已,虽然她允许自己与他成婚。 宁王非但不放手,还将娇嫩媃夷移至唇畔,还故意吻着李晟每一根晶莹皓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地。 他的贵雅俊彦近在咫尺,嘴角绽着迷人的妖娆笑容,如三月桃花,妖艳绚丽,凝视她的眸中是动人深潭,语调更是不疾不徐,“如若,不呢?” 李晟的笑容不从容不迫:“那么,王爷应该是不介意我再次卸下您的一条手臂了?” 上次在醉情楼时,他出其不意侵犯她,也是被她毫不留情卸了胳膊,看来他还是没长记性呢。 张睿轻点眼前绝美容颜上的小俏鼻,“你将是本王的小王妃,这些都是必须的,可别忘了。” “王爷您也说了,‘将’是,而不是‘正’是,一字之差,谬之千里,谁知道这婚事还会不会有变数。”李晟无所谓地耸肩。 闻言,张睿幽诡地笑了,脸上是高不可攀的莫测,唇角勾起的笑容令人心底发毛:“想也别想,这辈子你坐定宁王妃的位置了,因为除了本王外,谁敢娶你,本王就杀谁!” 李晟淡抿唇角,悠然而笑,嘴角的挑衅是那般明显:“那倒未必,如若我坐了宁王妃的位置,而宁王却不再是你呢?”不气死宁王她是不预备罢休了。 “哈哈哈--”张睿发出一阵畅笑,低头,一派好笑地揉揉额,像在对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一样,邪魅的眼瞳直锁住她,眸底隐隐跃动着残冷:“你放心,天上地狱我都会拉着你一起, 绝不会舍你独行。” 天上地狱都要一起吗?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吗?前世今生,从未有人跟她下过这种承诺,但是他却一再向她表态。 想起那日她夜探宁王府,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本是同类人,一样的孤傲坚强,一样的铁血杀戮,一样嚣张的不可一世,我们本就该走到一起。 是啊,他们本性一样,都是坚定目标誓不罢休的孤傲独狼。 李晟心中微微一动,握紧身侧的手,在心中暗道:张睿,千万记住你今日承诺,绝对不要背叛我,否则…… 张睿狐疑地看了李晟几眼,见她似乎郑重地下了某个决定,不免好奇想问,然而还未等他说话,蓝海大师就一阵风似地飘出来,手中拿着墨汁未干草稿纸,眼眸发亮如看到绝世珍宝。 “对的对的!你按照你给出的答案带进去算过,完全正确,丝毫不差!没想到这道困扰了我这么久的题竟然被你一句话就点破了,佩服佩服,对了,这里还有一些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题,请多多指教。”蓝海大师方才的臭脸完全消失,现在热情得不得了,恨不得将李晟当祖宗供奉。 张睿看得眼睛都直了,小老头平时老爱皱眉头不苟言笑,没想到热情起来竟是这副摸样,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第一次见,真是沾了李晟的福。如此想着,他望向李晟的目光又耀眼了几分。 这种疯狂科学家的态度李晟看得多了,早就见怪不得,如若现在她有要求,蓝海大师肯定满口答应。为了证明这一点,李晟颇有意味地伸出纤纤手指定定指向那幅她先前所看的山水画。 “原来你喜欢画啊,这好说啊,这幅画是我一个朋友酒后所画逼着我挂着,我早就看得不耐烦了,你要喜欢就取走得了。我那箱子里还有许多我自己画的,比他的好多了,要多少有多少,你自取去,来来,先说说这道题……”蓝海大师殷勤地请了李晟坐了首位,他自己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如受教的学生一样。 单纯而疯狂,专注而实在,不在乎身份地位,随时随地请教,这样的人一向直来直往,不会拐弯抹角,相处起来反而更加轻松。 不过,李晟有些坏坏地想:怪不得他老人家三百年才只收了三个徒弟,他哪里有时间教?不过也幸好他只收了三个,不然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多了,他还能被人神话成那样? 轻松随意地挥笔而就,拿起写着答案的黄澄纸,朝着墨汁淋漓的字体吹了几口,然后将答卷交给蓝海大师。 “蓝海大师……”李晟正想问那神秘隐门的事,可话才刚出口,就被急促打断。 蓝海大师兴奋地捧着答卷,忙着摇头:“别别别,可千万别叫我大师了,我叫你大师还差不多,以后你只管和小风一样管我叫小老头吧。” 李晟也不是会客气的,闻言直接就改口:“小老头,这些题目太没有挑战性了,倒是塔楼下那道题还算能看,据说,你们第一代先天强者建塔的时候曾放话,谁能将那门开了,就能取走藏宝阁一半的宝贝?” 蓝海大师闻言,眼睛骤然发亮,神情激动无比:“你、你能解答?!”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好!如若你能将那门打开,不止一半宝贝,而且我还可以许诺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就算是违背良心的事也没有问题!” 换言之,要他杀人放火灭人全族也可以咯?李晟坏坏地想。 “倒也不用违背良心,如若那门真的开了,小老头,就请你勉为其难收了我弟弟,可好?” “那有什么问题,绝对没问题。”蓝海大师胸膛拍的乒乓响,“不是我小老头说话夸张,就算是毫无天赋的白痴,小老头都能让他升到七级,你这弟弟天赋不差,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能修炼先天内道而不爆体,调教调教突破先天那是完全肯定的事。” “先天内道?”李晟脸上有些不解,小念是她教的,她怎么不知道他学了什么先天内道? “你不知道?你的体内也有先天内道啊。”蓝海大师语不惊人死不休。! 0023 第023章 半路遇刺 蓝海大师的话一下子将李晟打懵了,她凝眉回忆,却百思不得其解。 “伸手,对掌。”蓝海大师干脆道。虽然能感觉到她体内隐隐的先天内道波动,但是为了得出准确结论,他准备亲自试验。 李晟茫然伸手与蓝海大师对上一掌。 “没错,的确是先天内道,而且是云天之术,你是李家人?”蓝海大师眉宇微蹙,似乎有什么让他难解的地方。 “嗯。”李晟淡淡点头。她心内暗道,这先天内道莫不是与那本自己所盗的秘籍有关?自研习了那本破书之后,内劲进展神速,而且她也教给了小念。 “你天赋异禀,是棵好苗子,将来的成就自不在话下。李牧哲那臭小子也不是个愚笨的,怎么会做着这般揠苗助长的事?你七八层的内劲也就罢了,这小屁孩才多点大,居然让他这么早就修行,难道就不怕他爆体而亡吗?” 李晟闻言,脸色倏然一变:“您的意思是……小念修习云天之术,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本破秘籍上提着两个遒劲草书,李晟仔细回想辨认,确认是云天二字无疑。 如果因为她的决定而让小念陷入危机……李晟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握紧身侧的手,指甲掐进肉里,鲜血点点溢出,却毫无所觉,脸上尽是自责懊悔。张睿见此,眼底闪过一抹疼惜,他轻轻将李晟搂在怀中。 蓝海大师瞥了李晟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把了小李念的脉门后,只是捋着那几根山羊须,思索道:“天意,实在是天意,这孩子先天不足,属性阴寒,故此能够抵御云天霸道火热之气,如此,非但于他身子无害,长此以往反倒让他先天不足证不药而愈。可是,李牧哲那臭小子有这样的魄力吗?” 连爷爷都被叫成臭小子……蓝海大师他老人家究竟活了多少年了? “此事并非爷爷的意思,而是我自作主张盗取云天之书擅自修炼,他老人家是不知道的。” “我说呢,他那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会开窍。”蓝海大师对李晟擅自盗取秘籍的事非但没有反感,反而还故意怂恿她,“据老夫所知,云天之术集合内道和战技两部分,太祖皇帝当初将这本书一分为二,分别赠与李府和薛府,你所学的既然来自李府,自然只有记载内道的那半本了,可对?” “的确如此,只有半本残破的旧书。”李晟据实以答,“不过就算只有半本,那也足够了,进阶先天之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蓝海大师淡淡 摇头,“光进阶先天之境却没有战技,这样的先天比一般的十层强者只不过多了一倍威能,可如果加上先天战技,威能就可以十倍的增加,这可不只是时间问题。” 一倍和十倍?这可真是天壤之差……李晟微微有些心动了。 光顾着说先天内道之事,倒将正事给耽搁了,还是蓝海大师提醒,李晟这才想起来。 “其实那道题真不难,答案就在刚才给你的那张答卷的背面,你瞧瞧是不是。”李晟淡然一笑,那题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预先写在纸上交出去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蓝海大师急匆匆跑进去拿起答案一翻,竟真的让他看到那几个做梦不会背错的数字! 看看自己算了足足有一人高的草稿纸却毫无所得,而她竟然仅用口算就将答案得出……他之前以为她说会答,还以为是开玩笑,就算真的会,没有三天三夜的演算也绝不会成功,可是如今……人比人果真是要气死人啊! 蓝海大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脸上闪过一抹苍凉和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 一直以来的骄傲被击破,是人都会有感觉悲哀的一刻,不过以蓝海大师的豁达心胸和求学心态,想必他很快会放下一切追在自己后面孜孜不倦地问一万个为什么。 站在门边的李晟见宁王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微微一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又对着里面的蓝海大师扬眉一笑:“小老头,我只给你三日时间自怨自艾,三日后如若你亲自来李府迎接小念,我就将答题步骤一点一滴给你讲清楚,直到你弄懂为止。” 这里涉及到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如若小老头脑子不够灵光,可得好久时间学,她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少的。 不再理会遭受沉重打击的蓝海大师,李晟拉着张睿和小念离开高塔。 帝都治安一向很好,所以宁王与李晟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八名护卫,乘坐马车行至鞍马街的时候,李晟的柳眉微微一蹙。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空气中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这是特工对于危险所做出的本能反应。 忽然间,她鼻翼微微一动,一股似有若无的苦涩味道隐约传来。 李晟与宁王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同时大喊:“跳!” 车窗如纸糊般被扯裂,二人一人拉着小念一只手,同时从里面跃出,就在他们跃出马车的一刹那,一道道箭羽从空中呼啸破风而过,车厢顿时被射成刺猬一 般。 骤然遇袭,王府的八名铁卫毫不慌乱,拔出腰刀如银蛇舞动,但是来者实在太强,闷哼声不断传来,没几下就已经倒了五个下去。 这五名铁位不是无名之辈,他们可都已经进阶到六级巅峰了,可是却那么轻易地被击败了…… 李晟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今日是要放手大战一场了。她练了这么久,就只出手对付过李晴那种小角色,还没遇到过真正的高手呢,今日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试炼机会。 面对李晟的跃跃欲试,张睿却眉宇紧蹙,他对李晟暗道:“等下我上去缠住他们,你带了小念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李晟心中微微一动,咬牙道:“背水一战就是了,谁怕谁?” “三名九级强者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抵挡的,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对我下杀手,却绝不会留你性命,所以你带了小念快走。” 什么时候稀罕的九级强者在帝都都遍地走了?还一出动就三位。 “我还没机会与他们结仇呢,他们怎么就非杀我不可了?我到底怎么他们了?”李晟极其不解。 宁王到处结仇,可别人不杀他,却非杀她不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 0024 第024章 疯狂守护 “现在别问这么多了,等脱困后再说不迟,快走!”宁王一掌将李晟二人送出,下一瞬几乎被长剑刺中。 从腰际甩出薄如蝉翼的软剑,灌入内道后剑身如一泓清泉耀眼生辉。 脚尖点地,一个旋身,软剑如毒蛇般圈住三名九级强者,空出让李晟她们逃离的时间。 “没想到宁王竟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她--”高瘦人影指着李晟,眼底溢满阴毒,“就是你要娶之人?” 宁王默不作声,避过险之又险的长剑,一心要将眼前三名九级强者尽快解决。 可是,如若他突破到十级那还有可能,但是他自己也不过九级,对上三名同级别强者,能够勉力支撑已经难能可贵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中瘦高的那名强者脱离剑圈去追李晟她们,不过也因此,他手上压力大减。 李晟她们没跑出多远就被那瘦高人影追上。 “主上有命,不敢不从!你自己了断吧。”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擦过李晟面容,直直钉在她身后三人合抱的巨树上。 “你们主上是谁?与我有何仇怨?”既然逃不过,李晟也就放弃了,不过她是真的好奇那人为何非杀她不可。 从这些人的装束上看,应该不是东云国人,而她自穿来之后就很少出府,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与人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主上与你的仇怨大了去了,所以杀你一点也不冤枉。”瘦高人影全身裹在黑袍里,头上戴了斗笠,没人看清他的面容。 “就不能说说吗?就算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不是?”李晟一边说话一边朝瘦高人影靠近。不过瘦高人仗着自己是九级强者,对自己的武道有信心十足的把握,所以丝毫没将李晟的动作放在眼里。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好让张睿来救你吧?呵呵,想得倒挺美,如今他早已被我们的人打包带走,今生今世都回不来你们东云国了。”瘦高黑袍人得意洋洋,“方才如若你自行了断,还能留你个全尸,现在么,到地狱问阎王去吧!” 瘦高黑袍人话音刚落,他的双手就放在胸前,幻成一个耀眼光圈,陡然间,这方空气都产生一丝波动。 “去死吧--”瘦高黑袍人大喝一声,凝聚内道的光圈正欲朝李晟砸去-- 黑袍人的声音如晴天霹雳,不远处的张睿听得一清二楚。 他预感到李晟的危险,手中出掌更是 凌厉,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杀招,完全颠覆他以前行云流水般的惬意招式。 “张睿,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也会为一名女子焦急成这样,如若主上知道……”围绕在张睿身边的人似乎于他是旧识,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张睿冷哼一声并不作答,抬手间一滴凝露自喉中流下,顿时一股宏大的真气自丹田似雪山般喷薄而出,沿着他体内劲道灌注到他右臂之上。 在那一瞬间,张睿觉得有一股天地赐予的无穷力量。 “张睿,你居然舍得用‘神水之力’!” 这种神水之力极其稀少,倾入举国之力也未必能收集到几滴,而且它极其霸道,所用之中在一炷香时间内会陡然加剧内劲,但是后遗症也是很明显的。 如若不是生死关头,几乎没人敢用它。 “去死吧!”张睿双眸红光大盛,妖冶邪魅,手中长剑呼啸如风直接朝眼前矮胖之人刺去。 面对张睿陡然间如般力大无穷,矮胖人毫无招架之力,他的胸腹被自上而下剖开,内脏稀里哗啦争先恐后涌出,鲜血混着胃酸溅得到处都是。 “张睿你找死--”第二名九级强者狠狠一拳砸在背部空门大露的张睿身上。 “哧--” 陡然间反手一剑,薄如蝉翼的剑在第二名九级强者颈项上留下一道细微血痕。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睿,然后往后一倒,像棵被伐的大树般狠狠砸到地面,死不瞑目。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张睿直接一个纵跃朝李晟所在的方向赶去。 等他赶到之际,入眼的场景让他几乎难以置信。 因为他看到那瘦高黑袍人喉咙上插着一枚细长弩箭,身子摇晃几下,从树顶直挺挺栽到地面砸出人形坑,且扬起无数灰尘。 “嘿嘿--”李晟奸笑一声,收好绑在手臂上的弩箭,轻松地拍拍手,然后随意蹲在瘦高黑袍人面前,直接就朝他脸上重重一拳,“去死?我看去死的是你!” “主上绝对不会放过你!”那人还剩着一口气,眼底满是阴毒,说着诅咒的话。 “是吗?好期待他是怎样的不放过我呢,不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了吧?” “哼--”瘦高黑袍人发出一声闷哼,李晟眉宇紧皱,反手将他下巴卸掉,却还是慢了一步。 黑衣人早在从树顶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咬断隐藏在牙齿 里的毒药,现在毒药侵入五脏六腑,直接就死透了。 “真晦气。”李晟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问到。 张睿静静地站在李晟身后,眼底还有一丝心有余悸的担忧:“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完全没事,一点伤都没有,不信你看--”李晟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脸上笑颜如花,对着他的胸膛直接就是一拳,“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两位同级强者的围攻,真是了不得。” 张睿闷哼一声,紧接着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 此刻神水之力的效用已经消失,再加上之前受到掌力袭击,如今他身上的内劲如退去的潮水,绵软无力。 “你怎么了?受伤了?”李晟眼底闪过一抹忧虑。 “受伤?本王吗?怎么可能?”张睿俊美无双的面庞带着一股慵懒笑意,他斜斜靠在古树上,拔逸的身段尽显尊贵皇族气质。 “既然没受伤你咳什么?”见他没事,李晟也就不以为意。 “本王好奇啊,你不过刚进阶八层就能将九层巅峰的高手一招给败了,难道本王不该好奇吗?”俊美至极的面庞绽放出更加灿烂的微笑,唇畔吐出不变的悠懒语调,好似,他的身子真的没事。 “想知道?那你先说,这些刺客是什么来历,他们为何非杀我不可?”李晟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张睿瞧。 “我只知道他们是北夷国人。”张睿避开她的视线,不咸不淡道。 “那我的事也等以后与你详细说吧,先离开了这里再说。”既然他有心隐瞒,那她又何必详细解释? 弩箭是她自己造的防身暗器,近距离射击几乎百发百中,此外她还造了几样东西准备当自己的嫁妆呢,自然不能先给他过目。 张睿执意亲自送他们回去了李府后再离开,对此李晟并没有异议,因为张睿除了一开始的咳嗽,之后完全没有一丝异样。 从大门进了李府,在甬道上刚好遇见李老太爷。 李老太爷没有说话,他身边跟着的李殷却冷笑起来:“六妹,看你们空手而归,想必那位高人没有收你们吧?嘿,有爷爷这样的超级强者,你们反倒拒绝,现如今在外头碰壁了吧?给脸不要脸,活该!” 李晟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们怎知那位高手没收?” “六妹,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今日你们去慕容府人 家根本就不让你们进门。慕容府,那可是帝都唯一公开存在十级强者的地方,你们连门都进不去,又谈何拜师?”李殷得意洋洋。不是他派人跟踪,而是他和爷爷刚好自慕容府回来。 “十级强者吗?我们可一点都不稀罕。”李晟无所谓耸肩。或者十级强者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可是,她却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你--李晟,你别给脸不要脸。十级强者你都看不上,难道你要小念拜的是先天强者不?” “咦,你居然猜对了,不过猜对没有奖呢。”李晟懒得再跟他废话,拉着小念转身就走。 “哈哈哈!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居然想让小念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你可知--这三百年来,他老人家收过的徒弟只有三位!” 帝都也只有那位闭门不足户的老祖宗是先天强者,李晟居然将主意打他老人家头上?她的脑袋究竟是不是疯了? “那又如何?我看着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也不是很难嘛,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李晟不在意地耸肩。 她非但让小念成功拜入蓝海大师门下,而且那藏宝阁里的宝贝可有一半都归了她,当然,顺走那幅画也算啦。 “呵呵呵,你就吹吧,小心牛皮吹破了!”李殷不信,李老太爷自然也是不信的。 “那就走着瞧吧,反正三日后一切自会见分晓。”李晟嘴角绽出灿烂笑容。 如若说小念的崛起让李殷感到威胁的话,那么,她期待着蓝海大师亲自到来的那一刻-- 她要让错待她们的李府睁大眼睛瞧瞧,这些年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她要让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特别是始作俑者-- 李晟回眸,淡淡扫了李老太爷一眼,转身牵起小念毅然离去。 ! 0025 第025章 出乎意料 三日时间弹指而过。 这一日,李殷早早地就去老太爷房内请安,然后陪着他老人家用早膳。 “爷爷今日似乎很高兴?”见他老人家早膳用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李殷讨好地亲自帮他布菜。 李老太爷隐有得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你说呢?” 李殷谄媚笑道:“爷爷自然应该高兴。自那日后李晟再未出过房门,更别出寻高手拜师了,这三日之期她算是输定了,就是不知道爷爷还愿不愿亲自将李念带在身旁教导?” 如若爷爷真的将李念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以李念的天赋而论,以后这李府还有自己什么事?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成真。 “你觉得呢?”李老太爷不置可否地微扯嘴角,李殷的心思他多少有些猜到。 “李念天赋虽好,但是长期被李晟带着长大,被她那些妖言惑众灌输,一心只向着她。爷爷您还记得吧,他对李晴下手那么重,丝毫不顾及姐弟之情,他还亲口说这辈子就只有李晟一个姐姐。”李殷假意叹了口气,“唉,爷爷您好心好心的栽培,怕只怕到时候养虎为患让别人有机会恩将仇报啊。” 李老太爷轻哼一声,搁下筷子,他那久经宦海沉浮的犀利眸子射向李殷:“李念天赋虽好,李府却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难道你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深意?” “这……”李殷被李老太爷一训,脑子倒渐渐破开云雾,他脑中灵光一闪,兴奋地抑制不住音量:“爷爷留李念在身边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李晟?对啊,只要她最亲的弟弟在爷爷您手中,往后她还不是都得听咱们的?” 李老太爷眼底闪过一抹冷笑:“你猜得没错,我原以为李晟是个懦弱卑怯的小姑娘,控制起来会很容易,却没想到短短几年间她就性情大变让人难以掌控,而且还将取代晴儿嫁入宁王府。她是李家人,生来就背负振兴李家的使命,如若她不愿,就拿小念来逼她点头。” 这一点李晟很早之前就考虑到了,所以当初她给宁王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引小念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不过三日前劝小念去拜师时,李晟并没有提出这一点,因为她不想让小念看到这么丑恶的人性,更不想让他觉得成为自己的累赘而自责。 可惜,李老太爷还是低估了李晟的能耐,他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却不知道李晟就是让他失控的存在。 李殷眉开眼笑,如此看来李念只是爷爷手中牵制李晟 的一枚棋子,根本不足为虑嘛。 “爷爷深谋远虑,计划周详,孙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三日前李晟那么让您下不来台,您还要答应收李念,实在是太过憋屈了些。” 李老太爷冷笑:“不经历一番磨难,哪里会懂得珍惜?我自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答应收他。”他要等李晟亲自跪下来求。 正当李老太爷内心得意时-- “李晟!”一道爽朗的声音在李府上空响起,音量清润洪亮,中气十足。 “嗯?”李老太爷诧异抬头,连手中的瓷碗打翻都未曾发觉,下一瞬他已经飞身移步室外。 这个人的声音埋藏在他记忆深处多年。犹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携自己去拜见他老人家恳请拜师时,他老人家周身散发的先天气场,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怖气息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李府上空,一道孤傲清冷的身影悬浮在半空,黑色长发随风飘散,灰色长袍猎猎生风,他双手交负在后,眸光淡然,万物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而已。 “蓝、蓝海大师?”李牧哲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他老人家住在高塔多年足不出门,就连皇帝陛下都请不动,今日为何亲到李府? 蓝海大师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袖袍一甩,冷声道:“李晟在何处?”除了李晟外,他没兴趣与旁人啰嗦。 强大的气场让李牧哲不由后退一步,他心中暗怕,莫不是李晟这臭丫头得罪了他老人家?若是这样,也只有牺牲她了。 下定决心,李牧哲强自镇定道,“蓝海大师请息怒,如若是李晟这臭丫头没规矩冲撞了您,要杀要剁都随您,您只管出手,但是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李府其他人吧。” 蓝海大师:“……”这臭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知道他在讲什么吗? 看着李老太爷谦卑恭顺的模样,又看看蓝海大师满头黑线,李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老头,来得还真够准时啊。” 小老头?她叫蓝海大师小老头?她居然叫蓝海大师小老头?李牧哲听到这个称呼,差点气晕过去。 于是,他对着李晟暴怒咆哮:“李晟!你胡乱称呼些什么?还愣着做什么,快滚过来拜见蓝海大师!”难怪蓝海大师亲自寻上门来,原来真是李晟得罪了他老人家。李牧哲这时是掐死李晟的心都有了。 蓝海大师眼睛如璀璨星辰般有神,嘴角慢慢扬起一道弧度,射向李牧哲的眼眸似讥似讽似冷笑,这 是上位者对弱者的眼神,李老太爷并不觉得有些什么,但是蓝海大师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差点昏厥。 因为蓝海大师射向自己的眼神冷漠嘲讽,但是眸光转向李晟时却带了热情,不,如果不是他的视线出现幻觉,那是一种讨好的殷勤。 蓝海大师瞬移到李晟面前,近乎讨好地带着谄笑,语气亲昵讨好:“小丫头,你弟弟呢?老头子我可是履行当日之约亲自带他回去做关门弟子了,你也别忘了讲清楚详细步骤。” 关、关门弟子?还是蓝海大师亲自来带?这、这、这…… 李念怎么可能会被蓝海大师看中收做关门弟子?这绝对不可能啊。不止李老太爷,就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一大群人也都抚额,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有什么问题,就怕我讲清楚了你还听不明白,毕竟小老头你在这方面的天赋……有些平常。”李晟慢条斯理地揶揄。 苏、李晟她面对蓝海大师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当他是再平常不过的人。蓝海大师被她打击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讨好:“无妨无妨,只要你教我就肯学,而且勤能补拙嘛,哈哈哈--。” 难道是今天的阳光太烈,晒得人脑袋发懵后出现的幻听?李晟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蓝海大师放下身段讨好般地请教? 而李老太爷此刻,真真正正地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实在不知道李晟竟然有让蓝海大师都低头的能耐……现在开始对她好,是不是还来得及? ! 0026 第026章 大婚之日 原先被赐婚宁王的时候,李老太爷虽然对她态度改善,但依旧摆着家主的架势,冷冰冰高高在上,可如今-- 蓝海大师亲自来府上接李念做关门弟子,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与李晟谈笑风生,似多年老友般亲热,这其中的意味可深着呢。 汗涔涔地送到蓝海大师后,李老太爷长长吁了一口浊气,反身就下令,自此后谁也不可轻慢清竹园的人。 一个是蓝海大师的关门小弟子,一个是连蓝海大师都要刻意讨好的人,他们谁得罪得起啊?不消李老太爷吩咐,所有人对李晟姐弟俩那叫一个恭敬有加,卑躬屈膝。 僻静的偏院一下子热闹起来,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每一样都精挑细选,生怕怠慢了她。 甚至于,当年将她们姐弟俩领回府直接丢弃的苏老夫人,她亲自带了八名丫环浩浩荡荡地过来说要将她们给姐弟俩使唤。 这么多年也没给清竹园派一个下人伺候,如今倒是舍得啊,一下就送了八名过来。可惜,姐弟俩一点也不稀罕。李晟更是皮笑肉不笑说,祖母最近情绪起伏大,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门直接给关了。 这个老太太以前怎么对她们的,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记得当初刚进李府的时候,小李念懵懂无知,小李晟卑微地想讨所有人的喜欢,可老太太见了她们后寻了个错处,直接就罚了姐弟俩跪祠堂,一跪就跪三天,天寒地冻的还不给饭吃。现如今知道要讨好了吗?迟了。 小念被蓝海大师接走后,李晟越发觉得日子无聊起来,她闭门谢客在院中修炼,只等大婚那日到来。 这次嫁李六小姐,李老太爷可算是费尽了心思。不仅有原先应承的十里红妆,还赔上千顷良田,嫁妆丰厚地世所罕见。 大红绸布结成的喜气浩荡的送亲队伍徐徐而行,队伍前头这厢前脚已进了宁王府,队尾那边连李府的大门还门迈出,真真是看得路人两眼冒光,议论声滔滔不绝。 大红花娇稳稳停在宁王府门口,下人将大红花结递到李晟面前,她伸手去接,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认出是张睿,李晟淡淡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今日的张睿一身大红喜袍更见俊美挺拔,乌发飘亮如丝绸,一身珠玉宝石,尊贵的皇族气质,令他看起来更加耀眼绚丽。难怪有人说,天下女子绝不能见宁王,因为望之一眼,沉沦一世…… 见到这样的宁王,围观的女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心中不甘不忿,恨不得将李晟踩在脚底下。 “你们还记得之前的流言不?据说这李六小姐啊天生就是废人一个,她不仅丑陋不堪,心狠手辣,而且还与外面的人暧昧私通呢,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嫁给宁王,天啊,这世道是怎么了?” “是啊,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嫁给宁王?老太爷还长不长眼啊?” “就是,宁王那是谪仙般的人物,论相貌论才能论武道哪一样不是首屈一指?怎么偏偏娶了这样的王妃?这叫宁王往后出门怎么抬得起头来?” “看吧看吧,宁王的脸都黑下来了,他果真对这门赐婚很不满意呢,你们说这王妃前脚刚进门,后脚是不是直接被扫地出门呢?” “你们说话会不会太狠毒啊,据说这李六小姐很了不得的,听说跟蓝海大师平起平坐呢。”好不容易冒出个支持李晟的,可惜-- 被群起而攻之。 “你懂什么!什么叫平起平坐啊,你别侮辱这个词好不好?” “就是,蓝海大师是什么人,她李晟又是什么人,整个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别说平起平坐,你将他们相提并论就足够凌迟处死一百次了!” “对啊,不懂就不要乱说!蓝海大师去李府那是奔着那新崛起的小天才去的,关李晟什么事?她就一最废的废柴,连给蓝海大师提鞋都不配!” 未免被这些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死,那唯一发出抗议声的年轻人不得不抱头鼠窜溜之大吉。 她们以为隔得远小声议论就不会有人听见,却不知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没有刻意放低的正常音量? 感觉到手心一紧,筋骨分明的大掌边缘传来一股温热以及无声的安慰,大红盖头下,李晟嘴角微扯,扬起一抹淡笑,回以同样紧握,表明她的不在意。 她虽然不喜欢吃酸的,但是别人刻意为她酿的醋,稍微闻闻会让心情大佳。能让很多人不安心,她就觉得特别开心。 进入内堂,多达数人都对宁王表达了恭祝之意,只是用词文绉绉酸溜溜的,他说得不饶口,李晟听着都嫌烦。 “王爷,吉时到了--”宁王府的顾管家前来禀告。 爆竹声声,礼乐奏响,整个宁王府充满喜气洋洋,礼部侍郎拖长音量唱:“一拜天地--” 张睿和李晟转过身,对着堂外的天地拜了下去。 “且慢- -” 看不见人影,这道清润的声音却似乎从灵魂深处响起,震得人心魂动荡,浑身一激灵。 闻此声音,宁王身形倏然一震,总是带着一股慵懒笑意的脸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蓬勃的怒气隐而不发,他淡抿唇角,眸瞳冷敛,紧紧握住李晟的手,冷眸却盯着远方天际。 李晟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看来真被自己说中了,这婚事还有变数呢。 “你们看,那是什么--” 随着提醒声,众人的眼睛都朝宁王所视的方向望去。 远方天际,一群人影飘忽若神,似踏浪而来。 为首一人似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体态轻盈若仙,华容婀娜多姿,行至近处看得分明时,众人看得差点窒息,只觉得连天地都亮了。 莫不是九天仙女落凡尘?只见眼前的女子,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美艳不可方物。 她眉梢眼角间秋波流盼,笑靥中隐有摄魂勾魄之感,看到宁王后,笑吟吟却略显责备:“张睿,你竟背着我与别的女子成婚?” ! 0027 第027章 震撼全场 那女子此话一出,整齐划一的抽气声清楚传来。 她是谁?能够踏空而来,武道上至少在八层以上,而且还长得比仙女还美,宁王的艳福果然不浅呀。在场所有人都如是想。 “太子驾到--”此时,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明黄锦袍,面容清隽却带着阴柔的年轻男子踏步而来。 他缓缓踏步而来,面容却朝着那女子,眼底是难掩的惊艳:“没想到北夷国清灵公主亲自驾临东云国,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这太子偏与清灵公主一前一后到来,若说这里边没有猫腻,谁信?披着大红盖头的李晟嘴角微扯,勾起一抹浓烈冷笑,不过谁也没有看到。 清灵公主笑吟吟地给太子见礼,“太子说笑了,如若不是事情紧急,本公主也不会不打招呼直接过来要人。说起来,还要请太子成全,让本公主带了驸马回北夷国去。” “你指的驸马是……”太子望向宁王的瞳眸闪过一抹阴毒,嘴角笑得越加灿烂。 “不就是他咯,你们东云国的二皇子张睿。”清灵公主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看起来像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张睿,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初在北夷国的时候,你身受重伤,是本公主坚持要救你,你才能活到现在的,难道你忘了吗?” “那又如何?”张睿俊雅清美的面容上露出阴郁冷笑,悠缓步出,挡在李晟面前。 “当时你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可以许我一个愿望,现在我的愿望就是--” 张睿向来就是残忍的冷血者,杀人如麻,没人能让他动恻隐之心,他向来只对他认定的人感兴趣,生平最厌恶被人逼迫,那么面对清灵公主的逼婚,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李晟不免有些好戏。 “本王拒绝。”果然如李晟所料,还等清灵公主说完,张睿就很干脆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你知道的,北夷国向来是公主继承皇位,而我就是未来的女王,到时候你的地位绝对不会比在东云国低。”清灵公主循循善诱。 张睿凛起双眸,瞳采蕴燃一股傲焰:“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滚!” 天生的威仪和慑人的尊贵让他此刻看起来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脸上阴森恐怖,凛然不可侵犯。 “哗--”周围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抽气声。 宁王一向是越生气笑得就越邪魅,在他轻缓妖冶的笑容中,怎么死的都 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他毫不伪装地怒了。 清灵公主心里一阵打鼓,但是势在必得的决心让她继续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还没说完,我的愿望就是要你做的聂清灵的驸马!今日,你必须跟我走!” “嗖--”空气中传来一阵衣衫破空的声音,下一瞬,清灵公主雪白纤细颈项已经被一只钢铁浇铸成的五指狠狠掐住。 手掌禁锢分明,修长有力,整洁干净,但是根根青筋暴起,犹如那张脸俊艳、美绝、以及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滚!”下一瞬,张睿直接将她抛飞,但是清灵公主身边步出两人,一个将与宁王在瞬间交手几个回合将宁王逼退,另外一个暗中送了清灵公主一掌,而清灵公主趁着这一瞬间,身形不退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李晟。 袖中匕首闪现,寒气逼人地横在李晟颈项之上,“你再动,我立刻杀了她!” 李晟心内冷笑不止,小小的匕首她还没放在眼里,她等着清灵公主和太子将这场戏演下去。 “聂清灵,你要拿整个北夷国陪葬吗?”宁王不怒反笑,轻缓的笑声却将堂上杯盘酒盏震地碎裂。 清灵公主心口一冷,手中微颤抖,“她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一个不得宠的丑女废柴凭什么让你牵挂于心?论身份地位,论容貌性情,论天赋武道,我样样比她强上百倍,为什么你要她却不要我!” 此刻,太子击掌,又叹又笑,“清灵公主样貌无光,天赋绝伦,李六小姐哪里能比得上你的一根手指头?照我说,这天地还未拜完,一切都还有没成定数嘛,二弟不妨考虑一下?” 太子还真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呢,当着她的面都敢这么直言不讳地贬损,不过看周围人的反应,还几乎全都认同他的话。 李晟在心中冷笑不止。如若宁王真的去东云国做驸马,还有谁敢与太子争皇位?此事对他实是百害无一利,也难怪他会如此热心。 宁王闻言,脸色的怒气反而散了,他向来迷人的贵雅俊颜,绽放出更动人的邪魅笑容:“太子觉得,本王的小王妃样样不如她?” 只是这样的笑容让人心底发毛,毛骨悚然。 太子微微一怔,随意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摊手道:“难道不是吗?街头巷尾大家不都这样议论吗?难不成这李六小姐比清灵公主还美?那之前的传言岂不是大大玷污了美人?哎呀,这可不成,得想法子证明才行啊。” 只要掀开红盖头让,李晟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张丑陋不堪的绝对会让宁王丢大脸面。 清灵公主接过话头,冷冷一笑:“何必想法子证明?眼前不正摆着吗?”清灵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手持匕首威胁,另外一只手直接去掀李晟的盖头。 宁王手中碎瓷直朝清灵公主面容袭去,“就算要掀,也得本王亲自来!” 戏演到现在也差不多了,该轮到她出场了吧?李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手握盖头边缘,似笑非笑地发生出声:“清灵公主,你确定要看?” 不知道她一个丑不拉几的女人哪来的自信,仿佛她一掀开就能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地狱一般。 清灵公主冷道:“自然,本公主想看看,张睿她的品味究竟差到什么程度。” “那,你可别后悔咯。”话音刚落,李晟手中一用力,将头顶那块大红盖头一把扯了下来,随手抛向清灵公主。 动作干脆利落,潇洒写意。她微抬下巴,眼波流转对上清灵公主那张布满骇然表情的脸,嘴角微微一扯。 抽气声,然后是寂静,凝神屏息后的死寂。 ------题外话------ 今天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在0点之前传上来了,让大家久等了,小白很不好依稀啊~ (^o^)/~ ! 0028 第028章 漂亮少年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那张绝色容颜上,那些原先吵嚷鄙夷冷笑的贵族子弟们个个身形定格,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被他们说成丑陋不堪的女人,全都傻眼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那微微昂首的容颜上,双眸清波流盼,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简直秀美绝伦。不过最摄人心魄的还是双浅浅的眸,如琉璃琥珀般湛湛发光,闪着名为智慧的光芒,衬得她如高高在上的仙子,睥睨着世间万千蝼蚁。 “她……她真的是李六小姐?”每个人脑海中都冒出这样一个特大问号。 “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弄错了吧?”太子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在他想象中,只有梦蝶仙子才有这般精致绝美。太子不信地揉揉眼,睁开后,美貌绝伦的女子正对着他吟吟浅笑,他的魂魄顿时飞上了九重天。 李晟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淡淡射向清灵公主,嘴角浅笑:“清灵公主似乎身子有些不适,这是为何?” 清灵公主嘴角笑容冷凝僵硬,内心更是受到了极大打击。她一向自诩貌美,天下间能敌得过自己的绝无仅有,但是眼前的李晟却远胜于她,竟让她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她知道,与李晟比容貌,她完败了。 之前,她自恃貌美,所以信心满满,肆无忌惮。但是当她最引以为傲的美貌被活生生击碎后,她的内心变得歇斯底里,理智被嫉妒的毒水疯狂占领。 她望着李晟的双眸掠过一抹阴毒,面容狰狞,手中匕首更是寒光闪闪逼近李晟雪白颈项:“本公主承认,你很美,比本公主想象地还要美,不过--你的美到今天为止!” 话音刚落,森冷逼人的匕首陡然自颈项往李晟绝美容颜划去-- 变化来得太快,几乎没人反应得过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将毁在森然匕首下而露出遗憾、怜悯、以及幸灾乐祸的眼神时,场上情形却忽然来了大逆转。 清灵公主动手之际,她手下两名九级强者直直朝张睿掠去,挡住张睿进攻。 而不等张睿一声令下,宁王府的护卫则齐齐扑向那两名九级强者,急着保护宁王安危。 那厢斗成一团,却说清灵公主这边,她匕首划过之际,却突然发现自己手腕发出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同时伴着剧烈疼痛,等她回过神,原先被她挟持的李晟早已离了她三尺之远。 “我的手……好痛!”清灵公主的痛呼声成功的让那边相斗的人全部停下,他们全都面带疑惑地射向李晟。 清灵公主是八级巅峰强者,能近距离伤她,难道李晟竟比她还厉害?这怎么可能,大家不都传她是废柴一枚吗? 不过……之前盛传她丑陋不堪,结果,盖头下竟是那样一张绝美容颜,这废柴之名是不是也属误传?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做如是想,所有人望向李晟的眸都湛湛有神。 “嘿嘿,这下子终于报仇了,爽快,爽快至极啊。”宁王府屋檐之上站了一个乌眉灵目,肤色凝白的漂亮少年,只见他一袭惹眼的红绸长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得意刮鼻,极尽招摇。 顿时,厅堂上议论纷纷。 “六皇子殿下?原来刚才是他出的手,怪不得。” “我就说嘛,李晟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身手,原来是六皇子殿下在帮她。” “咦,你们瞧,六皇子殿下脸上怎么了?怎么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被人揍……呃……咳咳……” 接收到六皇子殿下目光扫射,那人后半截后就顺势收进肚子里,收得过急,难免咳嗽不止。 招摇漂亮的六皇子不理他们,大摇大摆飞向李晟,未等李晟开口,他突然激动地将李晟抱了个满怀,“二嫂!我终于见到你啦!” “放手!”张睿不知何时近身,直接拎着六皇子后颈将他远远丢开。 六皇子揉揉被捏疼的后颈,满是委屈地瞪了张睿一眼,哼哼控诉:“二哥,你太没同情心啦,我可是为了你们的幸福跑去北夷国阻扰聂清灵的,你居然这么对我……呜呜呜,二嫂,你可要为我做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早已一溜烟闪到李晟身旁,讨好似地扯着她衣袖摇来晃去。 人没阻到还被赏了两颗熊猫眼,真是够悲催的。这张红润玉琢的漂亮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窝处淤青不散,再配上他孩子气地控诉,甚为滑稽,李晟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张睿一早就知道清灵公主要来吗?清灵公主、北夷国……难道上次遇袭竟与清灵公主有关? 是了,当时宁王说如果认出了她的身份,那些人不会杀他,却绝对不会对她留守。她能有什么身份让别人眼红的?想来想去也就宁王妃这个位置了。 想至此,李晟清澈眸子淡淡望向张睿,后者则紧握她的手,低声道:“我不想我们的婚事被人打搅。” “我明白。”李晟手指回握,笑容温暖。 原来他早就知道,还派人跑到北夷国去阻扰,只可惜派去的人弱了点,无功而返也就罢了,还带回来两只熊猫眼。 真的无功而返吗?望着眼前少年乌黑晶亮的眸子,李晟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六皇子见此,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口中啧啧称奇:“二哥,你来真的?你竟然是真的耶!这简直太神奇了。”边说,他轻灵双眸肆无忌惮地朝李晟打量,竖起大拇指,“二嫂,你熊的,简直太熊了,我对你的佩服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李晟也佩服他的肆无忌惮,胡说八道,随心所欲。 还未等李晟说话,六皇子话音一转,对着清灵公主不耐挥手:“我二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可以退散了,赶紧的走吧,省得丢人现眼。” “张凌澈,你给本公主闭嘴!”轻灵公主顿时恼羞成怒,腰际软剑陡然甩出,灌满真气后剑身寒光闪闪直直射向李晟:“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清灵公主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个句话?她可是八级巅峰强者,而李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啊。 ------题外话------ 今天更得比较早吧~(^o^)/~ 清灵公主要跟女主决斗了,乃们说她是找死捏还是找捏还是找死捏? 咱们家小悉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名扬天下捏名扬天下呢名扬天下捏? ! 0029 第029章 将计就计 公主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明知李晟毫无武力竟然还找她决斗。在场的贵族子弟不约而同地对清灵公主的提议表现出不满情绪。 其实这并不难想象,因为此刻,他们眼中的李晟早已不是原先那名声不堪的李六小姐了。再加上绝美姿容当前,又见美人处于劣势,哪个男人没点怜香惜玉的情怀?所以他们倾向李晟这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李晟仿佛没看见她挑衅的目光,淡淡扬眉,浅浅一笑,眉间却透出两分讥诮三分嘲弄,剩下的五分带着无辜迷茫:“清灵公主,你确定,要与我决斗?” 清灵公主长剑一抖舞出一道灿烂剑花后,气势逼人地指着李晟怒哼:“李晟!你别装了!虽然你的天赋远不如我,却也不是毫无内劲,如若猜得没错,你如今已进阶七层了吧?” 李晟达到七层?这怎么可能?清灵公主真爱说笑。在场众人除了笑容高深莫测的张睿和一脸了然的张凌澈,其他人俱是不信。 “七层吗?”她早已不是了。李晟不置可否地笑笑。 “方才张凌澈用暗器引开本公主的注意力,本公主这才着了你们的道,若论真实力,你绝对比不过本公主,本公主也不占你便宜。”清灵公主直接将那柄森气凛然的宝剑抛远,“本公主空手与你对决,这样公平了吧?” 李晟冷眸微眯,心内思索。 以她的智慧,这一战完全可以避免,但是要不要避免,这是一个问题,关系着将来一段时间里她是继续韬光养晦还是展露锋芒。 继续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固然很好,但是坐了宁王妃这个位置后,一旦别人认定自己好欺负,那随着这位置带来的麻烦绝不会少。如此想来,还不如展露锋芒,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了解自己天赋实力后,谁还敢轻举妄动?因此也能少些麻烦不是? 见李晟久久不说话,清灵公主跺跺脚,干脆道:“如若本公主输了,本公主立刻回北夷国去,绝不阻扰你与张睿的婚事!如若你输了,你不会完全失去他,因为本公主允许与你共侍一夫!这样总行了吧?” 闻言,张睿嘴角一抽,脑门闪过一丝黑线,六皇子则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又叹又羡:“二哥真是好福气啊,北夷国未来的女王上赶着倒贴……”话音未落,张睿一个疾风掌将他拍飞,“滚!” 张睿的脸上竟会出现孩子气的恼怒,实在是太有趣了,李晟心中暗笑,转念想起清灵公主的话,又不由冷哼。 将倒 贴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底气十足,李晟真是服了她的厚脸皮了。这种女人要不远远打发了,以后有的是麻烦。 “好,我答应你的挑战,不过你可记好了,如若你输了,今生今世都不许踏进东云国半步!更不许对张睿怀有半分念想,可好?” 清然公主听到这句话,不禁为之气结,因为李晟的话打乱了她的算盘,将她的念想掐断。本来她应承若是输了就立刻回北夷国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以后不再来抢。 能一下子找出她话中漏洞,可见李晟不是平常简单的人物。可是,那又怎样?自己天赋异禀,整个北夷国也找不出几个比她优秀的,李晟还能比自己强不成? “好,就这么说定了!”清然公主率先步出大堂,在宽阔庭院中画了个圈,然后直直站定,目光在张睿和张凌澈脸上扫过,冷哼道:“就在这里比过,旁人谁也不许出手。” 李晟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讥诮,身形一动,瞬间已至庭院中央,衣衫飘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看得人赏心悦目。 圈子对角线,李晟和清灵公主站定,她们并没有一上去就拳打脚踢,而是默契十足地彼此打量,周身弥漫起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感到压抑的气场。 “咦——”场中响起一阵惊呼声。 感觉到两股不相上下的强者气场,在场众人纷纷后退,脸上更是出现匪夷所思的表情。若说清灵公主是强者,人人都信,但是为何连李晟都能发出这股令人畏惧的气场?而且比之清灵公主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眼底闪着复杂情绪,有迷茫,有惊异,有敬畏……相同的是,谁也不敢再小瞧李晟半分。 清灵公主也心中惊诧,不过她很快收敛情绪,冷笑道:“原来你一直在藏拙啊,不过没关系,本公主绝对不会输给你!” “清灵公主是心底越发虚,嘴上越不饶人吧。”李晟扬眉浅笑,故意挑起对方怒火。 “本公主本想饶你性命,你却不知道好歹!很好,本公主就以云天手印让你永远闭嘴!”清灵公主说完,手指交错,瞬间做出了繁复之极的手势变化。 云天手印?李晟心中微微一怔,想起当日蓝海大师曾说过,她修习的半本是云天之术的内劲,缺的另外半本就是云天手印…… 李晟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望着清灵公主的眼神湛湛发亮,似乎在说,请你尽情地使出云天手印吧,千万不要留手,因为我想要偷学。 “云天手印第一式,接好了!”清灵公主话音未落,结出的手印似带起滔天巨浪般朝李晟汹涌而来。 李晟眸中冷凝,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凌厉威严的气场,身子犹如一把刀光血影里闯出来的剑,直直朝清灵公主射去。 掌对掌在空中对碰,李晟的内劲趁机窜入清灵公主的云天手印之中,通过特工本能才有的细微感觉却探索印记中的神秘玄奥。 硬砰硬,李晟竟然没事?看着她双眸微闭似在感悟,清灵公主没由来一阵恼怒! “云天手印第二式!” 正当李晟感应完第一式后,还没来得及感叹第一式不够她学时,第二式已经完完全全送到她面前了。这就好比想睡觉别人刚好递了枕头,太好不过了,于是,李晟毫不客气地接下清灵公主送上的厚礼。 如若清灵公主知道李晟此刻竟然在偷学她们北夷国镇国绝学,不知道是继续一掌接一掌的送上去,还是吓得落荒而逃呢。 ------题外话------ 可怜滴公主,比不过人家就算了,还将镇国绝学双手奉上,这也太……背了吧? 预告一下,看点1公主要被大虐; 看点2有美男闪亮登场喔~粉亮粉亮滴~嘿嘿 ! 0030 第030章 绝世公子 清灵公主心里作何想李晟不知道,她只知道时来运转,连老天都在帮她的忙。 云天手印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当清灵公主咬牙再咬牙,一再加强内劲直到她修炼的顶峰第七式时,还是没伤到李晟丝毫。 “清灵公主怎么不动了?不会是黔驴技穷了吧?”李晟的脑子像海绵一样吸收云天之术,乍然停止她还真有些不甘心,可是谁叫人家清灵公主就只学到这种程度? “哼!你能抗住第一波,未必能抗住第二波!云天手印第一式——”清灵公主脸皮很厚地继续发起云天战技攻击。 “云天手印吗?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云天手印!”此刻的李晟冷酷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嘴角噙着阴森冷笑,手指翻飞,残影闪现,结出一个个繁复的手印。 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云天手印已经在她掌中结印完毕,将内劲提升到第八层巅峰状态,带着光圈的蓝波威力十足地朝清灵公主汹涌而去! 望着那比自己快了将近两倍的速度,望着李晟那犹如冰川般寒冷夜空般深邃的眼,望着那汹涌澎湃而来的战技攻击—— 掌风虎虎生威,如巨浪咆哮,似火山爆发,巨大的力量带起狂风,绝大多数人在这一刻受到强烈冲击,那些没有武功的人更是面露痛苦之色,身子瑟瑟发抖,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 十五岁的少女,八层巅峰强者……若说这样的李晟是废柴一枚,那么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白痴中的白痴弱智中的弱智!众人彻底震惊了! 清灵公主也呆住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全是恐惧,喉咙干涩如火烧,吞咽一下都困难。 甚至来不及反应,清灵公主被球状蓝波狠狠击中,身子顿时如断线的风筝朝后射去,越过墙垣,消失在远方…… 原以为李晟必输无疑,但是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仅仅只用一掌啊一掌!就直接将八层内劲的清灵公主击到不知道哪里去? 此时,众人心底莫名涌上一抹惊恐,眼底的复杂被惊惧所替代。 所有人都直愣愣地望着李晟—— 那个少女墨发随风飘扬,美绝天下的容颜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骄傲地不可一世,她散发出来的魄力如阳光般灿烂,让人自惭形秽地抬不起头。 这个人,真的是传说中丑陋不堪,天赋为零的废柴女李晟吗? 这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容貌和天赋都绝世无双的天才啊!可 惜啊,这样的女子却偏偏让宁王占了便宜。 然而,他们却没自省,就在前一刻,他们还在为宁王被不堪女糟蹋而扼腕不已,这一刻却人人对他露出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张睿站在人群之首,此刻的他衣袂飘飘,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少女,眼底是惊喜而坚定。惊喜的是,早知道她绝非池中物,却没想到竟出色至此;坚定,则是势在必得决不放弃的那股霸气。 这个女人,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绝对不!张睿在心中默默起誓。 就在众人好不容易消化了这惊人消息,预备一拥而上讨好这绝世天才美女时,李晟却眉头微蹙,因为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自远而来。 那是一个月华般清冷的少年,他单手扶着聂清灵似踏浪而来。一阵徐风吹过,冰蚕丝纺成的雪玉袖袍翩然翻飞,片片纯白晶莹的樱花洒落在男子身上,像高洁通透的晶雪,洁白无瑕。 “接我一掌。”他的声音,仿若三月樱花般淡然醉人,带着一股疏狂和清雅。 随着他身影临近,掌风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威能强大,十个聂清灵都比不上。掌力来的太急,张睿出手已然来不及—— 李晟眸底微惊,她知道自己抵不过,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退却!手指翻飞,解出繁复结印,凝聚全身灵力席卷而去—— 但是——就在那少年掌力袭到李晟面前一丈之远时,他看到了李晟的脸,顿时神色骤变,千钧一发之际,他硬生生将掌力袭偏左侧,但是,李晟却已经来不及收掌,凝聚她全部灵力的掌风一丝不落袭在他身上,将他打偏的方向往后推—— 巧的是,清灵公主好巧不巧就刚好站在那个方向—— “噗——”之前被李晟拍飞时已然受了重伤的清灵公主伤上加伤,顿时一口鲜血狂涌而出,如薄雾般在地面洒成扇形。 “我不知道你会突然收手,这不是我的错。”李晟看了被无辜波及变为杯具的清灵公主,眼底没有半分愧疚。不过她很好奇,为何对面的少年要在最后一刻收手。 月华般清冷的少年随手塞了一颗丹药进清灵公主口中,将她送给一众义愤填膺的护卫。 他一袭干净清透的洁白锦袍,袍子上用绿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漆黑倨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晟,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 “聂清然!”不知谁喊了一声 。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清然公主的兄长聂清然,传说中北夷国的第一天才,唯一可以与宁王相提并论的天才。 传说聂清然俊逸翩然,一派绝尘温雅公子的模样,李晟觉得传言非虚。眼前的聂清然束着名门公子的发冠,蓝色冠带随风飘扬,面容温润如玉,显着一股离尘清雅。 “皇兄,就是她——是她将我打成这样的……咳咳咳……皇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不然我死不瞑目!”清然公主艰难说出这句话,咳嗽中又呕了一滩血。 “放心,有皇兄在你死不了。”聂清然的目光再度落到眼前那张绝色容颜上,他瞳眸紧锁,那一向平缓无波的眼底起了点点涟漪。他静静地看着李晟,细细瞧瞧那每一分光影流连在这身姿上的变化。 是她……真的是她……幸好,没有伤到她…… 聂清然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微微一紧,一惯的沉稳使得他没有当众失态。 李晟柳眉微蹙,一向感觉敏锐的她自然觉察到聂清然那不同于常人的目光,那里没有惊艳,没有痴迷,更没有沉沦,有的只是大哥哥看着小妹妹的那种宠溺。 难度聂清然认识以前的李晟?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十岁之前李晟还没有进李府,而她十岁之前的记忆,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你……认识我?”李晟试探性地问。 聂清然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他扬起笑容,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很干脆的三个字:“不认识。” 谁也没有觉得不妥,他们全都误以为聂清然被眼前的绝艳佳人倾倒故而紧盯不放,唯有张睿眸中闪过一抹异样。 聂清然的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似乎他们早就认识,似乎他们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过去,似乎……心底最深处竟然涌起一抹众将失去她的不安感。 张睿纵身飞跃到李晟面前,挡住聂清然肆无忌惮的打量,似乎只要隔开视线就能远远将他们隔开两个世界。 他唇角微扯,笑得妖冶而邪魅:“看来小六还有点用,居然把你给请到了,不过你终将是迟了一步。” “不迟,只要能看到她,就不迟。”聂清然神色恢复如常,他兴味挑眉,“我很庆幸自己来了,不过我的庆幸,似乎是你不幸的开始。” 张睿身形不动,眸瞳严凝,他身后的李晟想出来,却被他握住不能动弹,李晟对此表示无奈和不解。 “是吗? 那就拭目以待了。”张睿转眸望向清灵公主,眼底是残酷的决绝,“你,彻底出局了,滚吧。” 一个刚刚还为了他找人决斗出生入死的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低贱蝼蚁,连看一眼都是多余。 “你——咳咳……张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我都是为了你啊……”泪水混着血水流淌而下,此刻的清灵公主早已没了刚出场时的高贵典雅,取而代之的是肮脏不堪。 张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紧抿的唇角逸出更淡漠的冷哼,满脸的嘲弄不屑彻底刺伤清灵公主伪装的坚强。 挣开护卫扶持,清灵公主身形傲然挺立,眼底溢满阴狠毒辣:“好!张睿,我聂清灵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幸福美满!绝对不会!” “清灵……” “皇兄,走!咱们回国!”清灵公主根本不给聂清然说话的机会,拉了他快步离去。 聂清然原本就没有为清灵公主出头的意思,更何况对方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动手的那个人,此刻如若不离去,清灵只会更难堪。 离开几步,他驻足回首,留给李晟一抹温雅笑容,却不掩瞳中那抹凝思。 ------题外话------ 下一章洞房花烛夜啊~要不要直接拉灯天亮捏?真是好为难喔(⊙o⊙)哦 你们都不收藏不留言~,>_<, 另外,此文应该不是np滴,大家放心看o(n_n)o哈! ! 0031 第031章 洞房花烛 宁王府后院引入一条温泉溪流,周遭桃花开道,白石为阶,雪玉砌成楼台,山泉之水奔散似烟云清洒,热气氤氲,白雾皑皑,衬得犹如云中仙境。 仅一座内院浴池,就奢华至此,宁王府的财富由此可见一斑。 温泉上浮着点点桃花瓣,色泽鲜润,香气弥漫,随着水波起伏,如覆上一层霞光锦缎,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屏退了想帮她梳洗的侍女,李晟轻解罗衫,将自己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波在白玉般的姣好身子上轻轻荡荡,犹如一双温暖宽大的掌上下按摩,扫去一身疲惫。 今日与聂清灵一战,李晟看似赢得轻松,其实不然。聂清灵是初入八层,她也不过是八层巅峰,两者相差并不大,当她用内劲硬抗聂清灵的云天手印进行偷学,此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不但对对手狠,对自己更狠,被云天手印震得伤痕累累,她非但没有吭一声,还凝聚八级巅峰内劲将清灵公主拍飞,然后仿若无事、淡漠高傲地站在那里,让无数人顶礼膜拜。 感应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本想小睡片刻的李晟只来得及披上轻如蝉翼的薄纱,张睿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张睿的目光在李晟身上扫了一眼,咋有些愣住,但很快就转为幽暗。 李晟顿时心中金铃大作,出于特工本能,她很明白男人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更知道女人这时候无论做什么,看在男人眼底都是别样的诠释。 把袍子裹紧些吧,那是你娇羞,欲迎还拒; 直接解了薄纱吧,那是你狂放,热情如炽; 就连你喊几声“别过来别过来”,他都可以理解你是要玩些刺激的…… 你说你浑身上下只裹一薄纱在他面前晃悠,然后高呼:“我不是勾引你,我不是勾引你!” 谁信啊?啊?谁信?不勾引他你裹一蚊帐布干嘛?这他妈是谁给她预备的薄纱?她原先的不是大红锦袍吗? “小王妃沐浴,怎的不邀本王共浴?本王乐意之至啊。”没等李晟脑子里想出办法,张睿早已一步踏出,长臂一捞将李晟困在怀中,魅惑天成的笑容更加绚丽三分。 “不乐意。”李晟的手肘抵抗般顶在张睿胸前,淡声道,“我已经洗完了,放手。” “介不介意陪本王再沐浴一次?”说着恳求的话却用着肯定的语气,没等李晟说出拒绝的话,张睿嘴角已经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搁置在 她腰间的手掌骤然一紧,旋身越向宽大浴池。 只听见“噗通——”一声,水珠飞溅,两人同时坠入浴池,而李晟好巧不巧刚好跨坐在他身上,修长双腿缠住他精瘦腰线。 张睿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墨发披散在后,白瓷般的肌肤细腻光滑,热气氤氲下肤色泛着淡粉,简直魅惑天成,诱人至极。 不仅如此,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对面而坐,张睿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妖魅扬起,贝扇般浓密睫毛凝着水珠微微颤抖,动情之处让人不免血脉贲张。 “小妖精,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张睿的神情带了几分狂热,眸光灼灼,李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翻身压倒在池边。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声清晰可闻。 张睿望着她,欲望的萌芽从心底最深处浮现,无法控制地肆意疯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直接覆盖她的唇畔。 炙热的吻缠绵不休,李晟悄然睁开眸,看到他勾魂摄魄的眼底欲望灼灼,魅惑天成的俊颜上蒙了一层薄薄红晕。 这只妖孽怎么可以这般诱人?美男当前,还是自动送上门来,那究竟是吃呢还是不吃?在这个医疗水平简陋,避孕成功率超低,生孩子像过鬼门关的古代,一旦发生男女关系,造人成功的几率太大。她如今年纪尚小,身体发育尚未完全,绝不会允许自己有怀上孩子的可能性。 男人可以精虫上脑不顾后果,但是她不可以,她必须考虑欢愉过后的代价。 忍住,绝对的,必须的。 想至此,李晟断然推开他的掌控,叹道:“张睿,够了。” “不够,我的小王妃,这样还远远不够。”张睿唇畔勾起浓浓笑意,声音饱含欲望的低哑,口中吐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宽大修长五指抚上她红润唇角,自雪白玉颈而下,缓缓探入大红锦袍内。 李晟沐浴后仅着一件锦袍,此刻袍内空空荡荡,不着寸缕。 李晟不动声色地止住他不安分的指尖游弋,浅浅勾唇,“你可以停手了。”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小王妃,你叫本王如何停得住手?”张睿笑得一脸色相,一只手被李晟按住,另外一只原本环绕她细腰的手换上,轻缓扯开她被池水浸湿的外袍,白玉香肩微露,肌肤滑腻。 李晟只是淡淡望着他,眸光微凛。 “好香,好甜,本王喜欢。”张睿俯首在圆润肩 头烙下唇印,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心内情潮涌动,下身欲望坚挺肿胀,恨不得立即就要了她。 “今天真的不行,改日吧。”李晟神色泰然自若,推开他一臂之远,淡淡地望着他道:“我算过了,今天是排卵期,中标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排卵期?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危险?”张睿眼底尽显迷茫,他们是在一个世界吗?怎么她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 “总而言之就是,如果今日行房,对我的身体会有损害,这样的话你还要逼我吗?”李晟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郑重。 “那要多久才行?”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来,情欲退却,张睿很不甘地哼哼唧唧。 “不会太久。”李晟叹了口气。 回到寝房后,李晟很干脆地吹灯,上床,睡觉。 被推开的张睿哀怨地像个小媳妇,屁颠屁颠跟在她后边,见她干脆利落地翻身上床睡觉,长叹一声,无奈跟上睡在床的外侧。 张睿翻身向外,想想又不甘心,转身一把搂过小猫般蜷缩着睡觉的李晟,下巴搁在她柔软发丝上,恶狠狠地命令:“不许再拒绝。”闷闷的声音带着孩子气般的赌气。 欲求不满的男人脾气果然不太好呢,面对他强势命令,埋首在他胸前的李晟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淡淡笑意。 枕着温暖胸膛,这一晚,李晟竟睡了记事以来最踏实的一场觉。 ------题外话------ 偶一向不会写暧昧滴,这么一小段可憋死偶了~,>_<, 不知道乃们看了还满意否? 虽然木还没有成舟,生米还未煮成熟饭,不过小悉对宁王已经慢慢有感觉咯~进展还不算慢吧? ! 0032 第032章 设计陷害 清晨的鸟鸣声清脆传来,如一首轻缓曼妙的歌谣,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李晟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 薄薄的晨光笼罩在他身上,跳跃在白瓷般细腻的俊彦上,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狭长凤目紧闭,浓密睫毛如贝扇,双唇殷红,嘴角微翘,纯净的像个不被尘世沾染的孩子,甜美地睡在母亲怀中一般,毫无防备。 他身上只着简单中衣,腰带松松垮垮系着,隐隐约约露出象牙白的胸前肌肤,纯净中却隐隐透着一种极致魅惑。 真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李晟掩下喷鼻血的冲动,抬指戳他前胸肌肤:“天都透亮了,还不起来呢?不是说要去宫里拜见那些人吗?” “那些不重要,睡觉。”张睿孩子气般嘟哝了一声,轻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未睁眼却准确无误地捞到李晟的身子塞到自己胸前,下巴搁在她头顶,继续睡他的觉。 既然张睿说那些后宫的女人不重要,那就真的不重要吧,让她们等好了,反正一切有张睿嘛。 宁王府二人淡定从容,凤藻宫里的皇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她一向尊贵的脸色慢慢沉下去,眼中透着阴寒。 “那二人还未来凤藻宫?”高坐正殿首位的王皇后声音中透着不悦。 本来卯时一刻,宁王和李晟就该进宫给她请安奉茶,所以今晨她故意起地迟些,愿意是想让宁王他们在外面候着,不紧不慢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是,到辰时,各宫的后妃都给她请安来,宁王他们竟还没来,这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王皇后身边的桂公公躬身道:“回皇后娘娘,据守宫门的侍卫说,并未见宁王的马车——” “咦,他们来了。”不知哪位后妃说了一声。 众人回头朝门口望去,耀眼阳光中,一对仙谪般男女携手而来,那种极致的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吹口气他们就消失了。 宁王她们自是见过多次,所以还没那么惊诧,但是他身边的女子—— 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一袭淡蓝色广袖流仙群,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但是移目到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上,所有的衣裙装饰都变成虚无,所有的赞美词句都变成苍白。 但见一眼,沉沦一世,这句话本是形容宁王,但是放在此女子身上却更加合适。见过她的脸 ,哪里还能将其他女子姿容放在眼里? 嫉妒,疯狂的嫉妒!好想用刀尖狠狠毁了这张让她们感到威胁十足的脸! 不是说宁王娶的是丑陋不堪的草包废柴吗?这样绝美的容颜如果算丑陋,那她们算什么? 后宫里消息传递比较慢,李晟昨日完胜清灵公主的事知道的人还相当的人,一般后妃都还没有得到消息。 美女往往容不得比她更美的人存在,后宫这些女人又多是心胸狭窄之辈,此刻她们神色各异,眸中寒光闪现,疯狂地嫉妒李晟的绝美姿容。 看着那些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撕烂的恶毒女人,李晟只是在心底冷笑连连,凭她们想动她,痴人说梦吧。 宁王挟李晟以皇后行礼,宁王行的是作揖礼,李晟行的是万福礼,谁也没有给王皇后行跪首礼。 大陆上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则,凡八层及以上强者,就算是遇见皇帝,也不用行跪拜礼,这是强者的尊严。 难道太子昨晚所言竟是真的?李晟是八级以上强者?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计划非但全部落空,还送了宁王一份大礼? 王皇后神色微变,藏在凤袍广袖里的手紧握,尖利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才将她换回现实,敛容凝神,又是那副高贵典雅气质。 王皇后微皱的柳眉就像一个信号,下面的后妃都表示出她们的不悦。 “宁王妃这样有些过分了吧?姗姗来迟也就算了,见了皇后竟还不下跪?” “皇后母仪天下,难道还当不起你的跪拜?” “就是,长得是不错,但是规矩礼仪一点不通,李府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宁王淡抿唇角,眸瞳冷敛,凤目扫射四周,眼底跳动的残忍嗜血让她们心底发毛,瞬间禁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笑话,谁不知道宁王行事狂妄不按理出牌?别人不知,宫里人却清楚的很,这位一脸邪魅笑容的宁王曾经在满朝文武聚集的大殿上,随手就宰了一位说他母妃不是的礼部侍郎。 宁王这态度,是在为他的小王妃保驾护航吗?小王妃在他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分量?皇后一脸仁慈笑容,寒光闪闪却不动声色地射向容妃。 容妃微微颔首,目光流转,她笑容满面地对李晟道:“听说昨日宁王妃一掌击败清灵公主,莫非宁王妃真的是八级强者?” 李晟缓缓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容妃娘娘想必也 进阶到八层了吧?” 容妃淡淡一笑,间接承认:“对皇后娘娘大不敬的罪名可不小哦,当然,如若你能将我击败,自己可以证明你的武道在八层以上。” 容妃出自慕容将军府,就是帝都唯有存在十级强者的那个慕容将军府。她武道天赋高,自小习武,进宫十年亦没有断过,此时也进阶到八成境界了。 “皇后娘娘也是这样认为吗?”李晟淡淡的微笑着,漫不经心的态度。 “帝国崇尚武道,你们切磋也无不可,不过千万小心,不可伤及性命。”皇后娘娘深邃的眸光似有若无地射向容妃。 宁王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他俯首靠近李晟耳旁,对她悄无声息说了四个字。李晟的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对上宁王关切的目光,微微颔首。 “可以开始了吗?”容妃脱下外袍交给贴身宫女,静静地望着李晟。 李晟的眼底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的身形忽然失去踪迹,等容妃感觉到空气中轻微异动,巨大危险笼罩时,一个灵巧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一柄森冷的匕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贴近她的喉咙。 只要稍微凑近,锋利匕首就可以刺穿容妃的咽喉。 不是没发现,而是刚察觉,李晟灵巧身影就已经到了她身边,她连一点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容妃的脸上一片灰败…… 容妃是八层强者啊,连陛下都对她的武道赞不绝口,可是……一招?不……一招都没有,容妃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完败了……宁王娶的究竟是何方妖孽啊?这也太逆天了吧? 后妃们脸上的表情很单一。 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忘记合拢,只觉得两眼发黑,天要倒塌的感觉。她们全都傻傻地望着李晟,忘记了所有反应。 前世她是特工,精通刺客之术,刺客的隐身和速度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绝对没法比的。 李晟淡淡的撇了周围一群人,只这淡淡一眼,却让众人犹如置身冰窖,不寒而栗,那是一种让人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眼神。 王皇后的脸色已经沉到底,死死地盯着李晟,唇角紧抿,不让颤抖的身子泄露心底情绪。 “苏氏,将你的匕首拿开吧。”不知何时,逆光的门口,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陛下负手而立,淡笑地望着李晟。 一阵三呼万岁的请安声中,李晟的声音特别惹眼,因为她说,谢皇上 赏赐。 “喔?朕赏了你什么了?朕自己怎么不知道呢?”皇帝眼底一阵迷茫,甚是不解。 李晟摇着手上明晃晃的匕首,瞥了容妃刹那间苍白的脸,笑得不怀好意:“自然是这柄匕首了,谢陛下您将它赏给我。”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柄匕首上。 这柄匕首除了寒光更甚,外表看着与其它匕首并没有区别,但是皇帝和皇后却一眼认出——这竟是玄铁匕首,慕容家镇家之宝之一。没想到慕容家会将匕首送给容妃,而容妃又随身携带。 皇上掩袖清咳,他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他说,苏氏,将你的匕首拿开……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已经话已说出,就绝不会有反悔的道理,更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清咳一声,歉疚地扫了容妃一眼,硬着头皮对李晟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你的匕首,何来赏不赏的?” 闻言,容妃的身形一颤,差点跌倒……那可是她慕容府祖传的啊,怎么可以平白被李晟得了便宜?她可怜兮兮眼巴巴地望着皇帝,但是后者却一甩袖袍直接丢给她一个背影。 李晟看着容妃脸上焦色,眼底浮过一抹冷笑。玄铁匕首不仅削铁如泥,而且寒光骤甚,只要碰上,再厉害的强者身形都会受滞。容妃想用这柄匕首设计自己,却不料还未出手就被自己制服,还用她的匕首搁她脖子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谁叫她技不如人还想让她出丑呢?活该。 李晟一点都不怕得罪这些女人,因为宁王早就在她耳边说过四个字:为所欲为。如此,她出手就毫无忌惮了,反正捅了篓子有宁王收拾呢。 皇帝无视容妃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坐在皇后身边,笑道:“皇后真是好眼光啊,这儿媳妇朕是越看越喜欢,当初若不是你说苏氏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朕还不会轻易答应呢,也差点错过了这样的好儿媳妇。” “皇上您就别夸奖臣妾了,臣妾可当不起。”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不止容妃一人呢……丽妃看着笑容僵硬的王皇后,心底暗叹。 皇上转眸又对宁王和李晟道:“你们还不快来拜谢皇后?当初可是她一力促成你们俩的婚事。” 皇后身形微微一颤,气得脸色煞白。皇帝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李晟和宁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难掩狭促笑意,听从皇帝命令,对皇后道谢,这 一举动更气得皇后捏拳。 ! 0033 第033章 送上门来 让李晟嫁给宁王是王皇后的计划之一,原本她还有后招,但是现在……这后招似乎没多大用处了。 当人群散了后,王皇后独坐大殿,面容阴霾沉郁,眼底愤恨难当,衣袖扫过,茶盏落地声尖锐刺耳。 宫女太监全都瑟缩地站在大殿外面,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王皇后盛怒之际进去送死。 此时,一袭明黄色锦袍的太子沉着脸进来,此刻的他脸色暗白,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他纵欲过度。 “母后,现在相信儿臣所言非虚吧?那李晟根本就不是草包废柴,而是天纵之才,您现在后悔了吧?”太子埋怨地盯着王皇后,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母后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到那小贱人竟会将世人都隐瞒了去?更何况母后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帮你……” “可是,您帮了倒忙!”太子不屑冷笑。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母后吗?”王皇后睁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太子,手指微微颤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却怪她……胸口涌起一抹难以名状的心寒。 太子阴沉双眸不悦地瞪着王皇后,“不知道的真以为母后为宁王好,好心好意为他增强实力,知道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在背后笑话咱们呢。母后下次行事,还望擦亮眼睛,别这般糊涂了。”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但是每个字都戳到王皇后心窝里,刺得她心如刀割,手脚冰冷,气得她咬牙切齿,指着太子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不是李晟那个小贱人,他们母子关系怎会到这地步?王皇后将所有的恨意都归结到李晟头上。其实这倒不冤枉,因为太子之所以如此反常,其实是因为他嫉妒,他疯狂地嫉妒能够拥有李晟这样绝世姿容的男人! 不说凤藻宫王皇后母子关系产生裂痕,却说离开皇宫后,宁王和李晟心情大好地回归王府。 身为刺客,她还没有一柄趁手的匕首,正想往蓝海大师所在的宝塔走一遭,从藏宝阁里找一柄好的匕首,没想到她还没行动,宝贝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李晟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柄匕首,心情大好。 宁王见李晟心情好,他也愉悦地勾扬唇角,自怀中取了块东西塞到李晟手里:“这东西给你了,好生收着。” 这是一块麒麟令牌,上面雕着繁复花纹,一眼看不出内中名堂。 “什么东西?”李晟淡淡的眼光朝张睿扫去,此刻的他靠 着柔软车壁,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一脸惬意地笑。 “绝对的好东西,比那柄破匕首好多了。不信?唉,跟你说了,其实这是无影楼……” 宁王话说到一半就听见骏马嘶鸣的声音,不由停下。 马背上是一位铠甲铮亮的士兵,他二话不说跳马,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给宁王行礼:“王爷,军中有突发事件,秋将军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宁王闻言微微一怔。京城五万守备君由他统领,而秋将军是他一手提拔上来副将,军中日常事务一向由他代为处理。秋将军生性沉稳,能让他派亲兵过来请,此事绝不简单。 “应该是有急事,你去吧,不用顾忌我,我自己回王府就可以了。”李晟淡淡的眼光扫过去。 宁王听言点点头,手掌放在李晟头上,叹道:“那行,我先过去,晚上等我回去吃饭?” 宽大手掌带来的温暖让李晟心底微微一怔,竟没有主动推开,淡淡一笑:“行,我等你。” 宁王吩咐了车夫几句,随着那名亲兵纵马奔驰而去,而李晟依旧坐在马车里,沿路往回走,到了宁王府,她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人影飞速撞来,李晟侧身避过。 原来,快的只留一道残影的,竟是六皇子张凌澈,此刻他正焦急地撩开轿帘,整个脑袋伸进马车内东张西望。 “二哥?二哥?”马车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宁王的踪迹?张凌澈仍开轿帘,焦急地拉着李晟的衣袖,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二嫂?二哥哪去了啊?” “他半路就下车往军中去了。”李晟淡淡地收回衣袖。 张凌澈闻言,二话不说撒开轻功就要往军中冲,却被李晟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如若你觉得你的急事比军情还紧急,那就去吧。”李晟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凌澈的背影,不急不缓地说道。 六皇子顿时蔫了,乌黑晶亮的眼缓缓黯淡下来,颓然地一屁股坐到马车外沿,哀怨望天,双手摊开,哭丧着脸:“我的银票啊……全没了。” 李晟微微一怔,昨日这漂亮地不像话的少年活泼招摇,肆无忌惮,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凄苦颓败的样子,看了让人有些不舍呢。 “到底怎么回事,除了你二哥,就没旁的人能帮你了?”李晟拢了拢袖,走到六皇子跟前,定定地望着他。 “这件事只有二哥能帮啊,别人都不行……咦,对了!”六皇子似 乎想到什么,激动地一拍大腿,猛然跃下马车,双眸清灵有神,“梦蝶仙子啊!梦蝶仙子的赌术比二哥还强,还怕万花楼那几个小喽啰?找她准没错!二嫂,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太好了,回头再谢你!” “可是……”李晟才说两个字,激动万分的六皇子早已飞走,只留下一个肉眼可见的小黑点。 可是,梦蝶仙子就站在你面前啊,你还要往哪里找?这个笨蛋六皇子。李晟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小黑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他方才哀叹凄楚的样子,想必是输了大把银票了,要不要去帮他一把呢? 没听错吧话,方才六皇子说的是万花楼的几个小喽啰吧? 万花楼行事不端,做事不诚,曾与醉情楼发生过几次小冲突,她都懒得理,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将机会放到她面前,如果还不懂得利用,会被天打雷劈的呢。 小六子啊,你说你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 0034 第034章 赌场扬威 李晟不慌不忙进了寝房,梳妆打扮一翻后揽镜自照。 铜镜里显出的是一张翩翩美少年的轮廓,面容清透逸雅,黝黑深邃的眸瞳顾盼神飞,肌肤是剔透的象牙白,眉目神韵又略透几分不属少年的灵秀。 这样走出去,不止女人为之疯狂,就连男人怕也把持不住吧?李晟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下一刻身影已经消失在内室。 万花楼是帝都最著名的赌坊,坐落在最繁华的闹市区,非常好找,李晟一会儿就到了。她她晃悠悠地走进去,一眼扫去便看到二楼雅座打开的窗户一角露不断擦拭汗珠的六皇子,想来输得挺惨。 沿着精致楼道,李晟缓步拾级而上,很简单地解决了守门的两个人,笑悠悠地进了雅间。 雅间中只有三人,一个是坐立不安的六皇子,一个是万花楼赌坊坐庄的青绸中年人,另外一个……竟是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此刻她正与青绸中年人对面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牌局。看她轮廓,竟与张睿和张凌澈有点相似,李晟很快便猜出她的身份。 当李晟嚣张至极地将折扇“啪——”一声打开,突兀的声音顿时惊扰沉浸在赌局中的人,六皇子猛然抬头,认出是李晟,一句二嫂还没唤出,就被李晟一记凌厉眼神刀子给封住了,顿时噤声,只拿好奇的眼珠子扫李晟身上扫来扫去。 原本就输的头昏脑胀,此刻又被人惊扰,七公主张妍琳相当恼火,火气腾一下子冒上来,倏然起身指人就要骂,但在看到眼前少年时,一下子愣住了—— 世间怎会有这般俊俏的美少年?竟然比她那几位引以为傲的皇兄们还要美上几分,这怎么可能呢?张妍琳傻乎乎地揉揉眼。 李晟嘴角微微一笑,略一拱手:“张姑娘似乎输了很多呢,要不要让在下来换换手气?” “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卫?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七公主小脸蛋很不争气地红了,说话也有点结巴。 想必七公主也不想当众揭露身份吧?毕竟堂堂一国公主坐在赌坊里开赌这样的传言不怎么好听。李晟微微一笑,眸光扫过青绸中年人面前慢慢一堆银票,不答反问:“张姑娘好大方,输了有上百万两了吧?” 七公主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输了挺多的,不过没关系啦,第一次玩嘛,就当交学费了。” 六皇子带着哭腔:“你当然没关系,输的都是我的银票好不好?小姑奶奶,再输下去我可撑不住啦,要 不咱走吧?” “不行!六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将输掉的银票全都赢回来!”七公主眼底一片坚毅,手中下定决心般握拳。 “你们还玩不玩?看你们这磨磨蹭蹭的样子,大概手头没银子了吧?”青绸中年人眼底是蔑视的冷笑。 “你才没银子呢!你全家都没银子!”七公主对他可不客气,猛地一拍桌面,一只脚粗鲁地踏在条凳上,很嚣张地摸出最后一百两银票,啪地一声甩桌上:“本姑娘跟你赌了,开牌!” 青绸中年人幽幽诡笑,冷哼一声,“行啊,只要敢下注,万花楼没有奉陪的。” 坐庄的青绸中年人甩完骰子,按照点数给彼此分牌。 七公主翻开来,顿时眉开眼笑,嚣张至极地拍桌:“九点!哼,看你还怎么赢我!” 唉,笨蛋公主,怪不得输得这么惨呢,李晟一边无语地一下一下摇着扇子,一边对七公主的智商表示怀疑。 对方不仅在骰子上做了手脚,而且在洗牌的在牌九上也做了手脚,如此,他自己想要什么牌就有什么牌。分给七公主一张红九一张黑九,但是分给他自己,可是一张红六一张黑六,就是俗称的天牌。除了至尊宝,天牌算最大了,九点还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呢。 青绸中年人嘴角浮起诡笑,双牌摊开,果然如李晟所料,竟是一对天王!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天王?你出老千!你肯定出老千!不然怎么可能每局都赢我?!”七公主气呼呼地指着青绸中年人,口中大声嚷嚷他太可恶了。她连最后的赌金都输光了,还拿什么去翻本? “输不起就不要玩,玩了就别后悔,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敢来万花楼?既然没赌注,老夫也懒得跟你废话,你们快滚吧。”说着,抱起那叠银票就想走。 “不行!你不许走!我还要跟你赌!” “姑娘要赌什么?”青绸中年人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七公主,笑得很猥琐,“姑娘这身子还不错……” 话音刚落,张凌澈就想动手,但是被李晟用手隔开,她淡笑地望着青绸中年人:“常九,只要敢下注,万花楼没有不奉陪的,可对?” “二……兄弟,你不能冲动啊,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六皇子急得快哭了。这些个小姑奶奶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这边妍琳已经输了上百万两了,要是二嫂再输……输多少二哥大概是觉得无所谓啦,但是如果他认定自己带坏了二嫂,自己 可就要遭殃啦。 “你想怎样?” “我与你赌。”李晟毫不客气地在七公主方才的位置上坐下,从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两银子出来搁在桌前,“你敢不敢?” “一两?你就只与我赌一两?哈哈哈——”常九是万花楼排名第二的赌术高手,一手老千出神入化,赌金至少百两起跳,如今这少年只拿出一两,还好意思问自己敢不敢? 李晟冷哼一声,手肘子撞撞六皇子,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她问:“有麻袋没有?” “呃?没有,要麻袋干嘛?”六皇子一时没回过神,一脸迷糊。难道要将常九捆绑打包带到郊外抛尸? “当然是装银票啊,笨蛋!”李晟用扇柄像敲白痴一样敲了六皇子的脑袋,然后对一脸不以为然的常九冷冷一笑:“本公子就以这一两赌注,赢你万花楼两百万两银子,不多一两,不少一分。” 此刻的李晟,嚣张狂妄地不可一世。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题外话------ 呃……码字控制不住节奏,真正的扬威要下一章了 ~(≧▽≦)/~啦啦啦 ! 0035 第035章 赌王现身 “你太狂妄了!一两不够,要么不赌,要赌就赌你这个人,如若你输了,以后就是我的人,我可以为对你为所欲为,如何?”常九笑得极其猥琐。 李晟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支着手肘笑吟吟地望着常九:“两百万两,似乎这价开得有点少了呢。” 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气得人跳脚,常九恨恨道:“你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的?本公子应下就是。” “二……兄弟!这事不能乱开玩笑,如果二哥知道我会被揍扁的,你行行好放过我吧……”六皇子哀怨地摇晃着李晟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李晟不动神色收回袖子,将六皇子和呆呆望着自己的七公主推到一边,“放心,你就等着收钱吧。” “哼,笑话。”常九不屑冷哼。 “是不是笑话等下就知道,开始吧。”李晟嘴角含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斜睨他。刚才她就知道,骰子本身就是假的,在里面不均匀地加了铅,只要听音辨声,那么他想要几点就几点。这是高级老千的常用法宝,不敢在李晟这个堵门至尊面那是班门弄斧。 常九不知李晟底细,他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有比他更厉害的赌技。要知道他这门绝活可是用烧红的骰子练了近三十年才算大成,眼前的小屁孩顶多十五岁。 常九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他慢悠悠洗完牌,又三十二张牌码好堆成两层,然后操起罐子,骰子在里面摇得咔嚓咔嚓响。 果然还是这手段呢,真没意思。李晟在心里狠狠将常九鄙视了一回。 不出意料的话,他摇出一个单数,不管是一点三点还是五点,只要是单数,那么分给他的排就是至尊,而自己则是没有点的瘪十……真惨。 当常九将铁罐轻巧地放在桌面上,不怀好意地冷笑:“这就揭开了?” 听音辨声,李晟早就知道里面是一点,如果任由他这般揭开,自己就输定了。李晟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动,空气中引起微乎其微的颤动,铁罐中早已静止的骰子像个睡得正酣的孩子,慵懒地翻了个身。 “行啊,揭开吧。”李晟似笑非笑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铁罐一揭开,常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明明是一点,怎么突然变成两点?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分牌吧,常先生。”李晟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硬着头皮分牌,揭开一瞧,牌面果然如李晟所料,她的是一对至尊宝,而常九面前的是一对瘪十。 “常先生何必这副表情?本公子不过押一两银子而已。”李晟慢条斯理的表情却气得常九脸色发白。 “给你。”常九将一两银子丢到李晟面前,“拿了银子就快滚。” “那怎么成?人贵在言而有信,说了要赢你们万花楼二百万两银子,就算赢了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本公子也不会走的。”李晟啪一声,嚣张至极地打开折扇,旁若无人地摇起扇来。 “好狂妄的语气,行,那就继续!” “我压二两。”李晟将眼前唯一的二两都压上。 只能说,遇上李晟,是常九杯具生命的开始。 之后的场景就是这样: 当常九信心满满地翻开双天时,李晟手里的是至尊宝。 当常九高高兴兴地翻开双人时,李晟手里的是双地。 当常九泄气地翻开一点时,李晟手里的两点刚好压得他死死。 每次,她都只压他一级,但是牌大一级压死人,更是气死人。此刻的常九不止是气,他已经害怕了,每次出牌都战战兢兢。 李晟从一开始的一两本钱到二两,四两,八两,十六两……一直翻倍赢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之前常九赢过去的房屋地契铺面契约还有那上百万两的银票全都重新回到李晟跟前。 其实不是常九背,而是无论是谁想要在赌桌上占李晟的便宜,那就是自寻死路。洗牌的时候她轻轻一扫就能记住所有的牌面摆放顺序,骰子又是随她意想几点就几点,如此怎能不稳赢? 此刻的常九冷汗淋漓,手掌僵硬,再也不敢摇下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在万花楼嚣张了这么多年,何曾如此狼狈过?常九心中又气又恨又是悲哀。 六皇子和七公主在见识了李晟这番神乎其技的赌技之后,脑袋有些晕乎乎了,双眼因兴奋地红光大盛。 之前七公主输地像只落水狗,那叫一个憋气啊,谁知道美貌公子以来,不仅银票赢回来,连失掉的颜面也找回来了。 此刻,她趾高气扬地对着常九得意地叫:“你不是很厉害啊,你摇啊,有本事你继续摇啊!” 常九急得擦擦汗珠:“我去请老板出来。”说着不等回话,反身直往后三楼行去。 公主看着常九消 失的身影,得意地哼了一声,反身对着李晟,双眸晶亮放光,大力拍了李晟一掌:“你真是太厉害了,行,我决定了,往后你就跟本公主混吧,本公主会好好罩着你的。” 李晟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七公主一眼,将她的手扯下,眸光扫向六皇子。 六皇子却依旧用看神仙那般膜拜的眼神望着李晟,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感叹道:“二嫂还要让人惊诧多少次才罢休啊?” “二嫂?什么二嫂?六哥你怎么了?魔怔啦?”七公主纤细手指戳戳六皇子。 六皇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除了二皇兄,还能有别的二哥吗?” 七公子像是青天白日见到鬼一般,双眸瞪得有铜铃大,指着李晟,嘴巴张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啊!”二楼雅座内传出一声复杂的尖叫声。 “你叫什么叫?非得将所有人都引来才甘心吗?”六皇子反手掩住她的嘴,低声警告。 “唔唔唔——”七公主挣脱开六皇子的禁锢,大口喘气,难以置信地瞪着李晟,“二嫂怎么会……” 传言中的那个女人名声不堪长得又丑,可是眼前的他只有两个可以形容,那就是完美,这也差太多了吧?可惜七公主消息不灵通,没有听到最新版本的传言,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诧了。 此刻,常九已经请了他们老板进来。那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一身儒衫,面容清雅,眼底闪着睿智光芒。 那人一看到李晟,苦笑一翻,拱手行礼道:“梦……公子您好,老夫不知是您驾临,要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 李晟似笑非笑:“小老头,我可没想拆你们摊子。” 老人赔笑:“是是是,只是我们这庙小,经不起您玩笑,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六皇子和七公主又傻眼了,这小老头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主,他竟一个劲地朝她赔礼道歉?她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啊?太神秘了。 “就算本公子要手下留情,也得信守承诺不是?说了要赢两百万两,现如今才不不过一百二十万呢,你要叫本公子言而无信?”李晟慢条斯理地打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不敢不敢——”老人家转头厉声吩咐:“还不快去账上支八十万两银票过来?” “可是,就这样平白无故拿了八十万两,别人会说我仗势欺人吧?”李晟满脸无辜,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算了,小 老头,还是你陪我玩一局吧?” “这都是公子您赢的,怎么会是仗势欺人呢?还请公子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放了本赌坊吧?” 如果任由她下赌注,一百二十万的翻倍二百四十万啊……老人家宁愿抛出八十万两来将眼前的煞星送走。 “那本公子不客气咯?” “您千万别客气。”老人家擦擦额际的汗,幸好她定了两百万两的额度,不然整个赌坊都不够赔的。唉,这煞星下次可千万别再来啦。 将一包收拾好的银票挂在腰上,李晟用扇柄敲了六皇子和七公主的头,“好啦,没事了,该走啦!” 走出几步,李晟停住脚步,转身嘴角含笑:“本公子有空的时候会常来玩的,杨老板不会不欢迎吧?” 小老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懊恼地考虑,要不要将万花楼关门几天避避风头? 常九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实在想不明白老板为何对那个年轻人这么低声下气,忍不住恨声道,“他到底是谁啊?难道老板您真的比不过她?” 常九原想带人将银票抢回来,他们万花楼一向是这样做的,只要客人赢得多了,就黑衣蒙面将其抢回。 小老头凌厉的眼睛森然如尖刀:“将你那一肚子馊主意都收起来,她不是你能惹的。” 天下第一赌王,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谁能惹?谁又敢惹? ! 0036 第036章 钱包被盗 七公主一路上蹦蹦跳跳,小脸蛋因兴奋而浮起的绯红还未褪去,粉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她自来熟地挽着李晟的胳膊,扬着小脸,一双清澈黑眸晶亮闪耀,她激动道:“二嫂!你真的是我二嫂吗?天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二嫂呢?这难以置信啦!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好不好?” 右侧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不客气地掐住七公主的小脸:“痛不痛?痛就表示没在做梦。”坏丫头趁他不在,跑到他府里翻箱倒柜寻地契铺面银票去赌,想起来就让人咬牙切齿地很呐。 “唔唔唔——六哥你弄痛我了!”七公主埋怨地嘟着殷红小嘴。 “那就一边呆着吹风凉快去。”六皇子将痛呼的七公主扯到一边去,一个劲地凑近李晟,乌眉灵眸宝石般熠熠生辉,一把抢过李晟的扇子,殷勤地帮她扇风:“这天气啊,怎么的这般热?对啦二嫂,那小老头认识你吗?他怎么对你那么恭敬?” 李晟轻轻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在六皇子以为她不回答时,她的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如果你一夜之间输掉一座日进斗金的赌坊,想必也会如他一般见到我就战战兢兢了。” 六皇子顿时恍然大悟,七公主也跟着凑过来兴奋地两眼发光,“二嫂二嫂,你的那座赌坊在哪里?带琳儿去玩玩嘛,好不好?” 望着有进化成赌徒潜质的小公主,李晟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小公主的心思不难猜,她是认为在自家赌坊里输了,赌本还照样可以拿回去,这笔账倒算的挺好,只可惜…… “那赌坊现在不在我手里,还回去了,换回了城郊那座南山,什么时候有空带你们去瞧瞧。”李晟无所谓道。 “为什么啊!那可是日进斗金的赌坊!一天盈利至少几十万两呢!”两兄妹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大喊。 “利润与风险并存,如果你们知道万花楼背后的靠山,想必就不会这么说了。”李晟微微一笑。 “万花楼背后的靠山?是谁啊?难道比我们的身份还高?” “你们的身份很高吗?”李晟眼神深邃,嘴角浮起一抹冷淡笑容:“旁的就不说了,我只提示你们一句,杨老头精着呢,你们俩的身份他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你们的银子他还是照赚不误。” 将皇子和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对方究竟有怎样的后台?六皇子与七公主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 惊诧。 “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是出身好就一定能占据绝对优势的,小盆友们。”李晟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这时候,从对面走来一个清瘦文弱的少年,就这样与他们擦肩而过,谁人注意到异样。 “以后肯定好好请教二嫂,可是二嫂……能不能将房屋地契什么的送给我……”六皇子一脸可怜相,他不敢说还,只求二嫂发发慈悲送给他。 “自然是要还给——”李晟摸摸悬挂在腰际的荷包,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再吐不出来,她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慢慢变得铁青。 “呃?”发现异样,六皇子和七公主都好奇地瞪大眼珠子,目光停留在李晟空空如也的腰际。没猜错的话,刚才出万花楼的时候,二嫂是将那荷包明晃晃地挂腰上的…… 目光转到李晟那张寒冰凛冽的脸上,兄妹俩很识趣地闭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 “被盗了,荷包被盗了。”李晟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定是方才那擦肩而过的瘦小身影,趁她不备,顺走了她腰上的荷包。居然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身上将东西顺走,看来,这个盗贼非常不简单。 荷包里的银票房契什么的都不要紧,从容妃那里骗来的匕首也可以忍痛割爱,但是,方才从宫里回来的马车上张睿交给她一枚令牌,当他提到无影楼时,那未说完的半句话她却猜到了。那么重要的信物,如若流传到外头,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非常清楚。 “什么!被盗了?”六皇子和七公主很有默契地去摸身上的荷包,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哭泣,他们荷包里所有的银票都输给了常九,而从常九那赢回来的李晟却被盗了钱包…… “追——”刚说出一个字,眼前的李晟已然不见,只留下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六皇子和七公主使出吃奶的劲咬牙跟在她后面,不过彼此间的距离依旧越来越远。 李晟方才仔细回忆,想起那盗贼经过时,传来一丝轻微的味道,她仔细辨认终于想起那是毒箭木的气味。毒箭木树汁呈乳白色,香味腥甜,含有剧毒,据李晟所知,帝都就只有城郊南山北边悬崖上有一排毒箭木。 为何李晟如此熟悉?因为之前她拿赌坊跟杨老头换回来整整一座南山,虽然还没怎么建设,但是北边悬崖边的一株古树上,却被她建了一座小树屋,有时候她会带小念过来吹吹风看看星星月亮什么的。因为是陡峭悬崖边上,极 少有人上得去,所以李晟没有派人看守。 小盗贼身上沾染的气味让她一眼辨出,所以毫不犹豫就往南山北边追去,一路上所见的痕迹让她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笃定。 可怜的小盗贼,哪里不好住,偏偏住进李晟的屋,这不正是自动送上门吗? 此刻的小盗贼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他正兴致勃勃地打开荷包看自己的收获,当他看到满满一荷包全都是一万面额的银票时,饶是他夜盗千家也不免咋舌。 大手笔,简直是太大手笔了。那少年公子看着也不像暴发户啊,怎么身上带这么多银票?真是笨死了,嘿嘿,不过没有他的笨,哪能脱显自己的聪明睿智?小盗贼自恋又风骚地拨了下额际刘海。 “咦?还有一枚令牌呢,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当翻开那枚令牌正面时,得意洋洋的小盗贼顿时面如菜色…… ! 0037 第037章 心生一计 麒麟令牌—— 传说中神秘无影楼楼主的令牌。 此刻的小盗贼有一种otl的感觉,双腿跪地,无语凝噎,抬头望天。 无影楼是什么样的存在,作为盗贼的他如何会不清楚?总的来说,无影楼是一个杀手组织,让世人惊恐的是,这些杀手的实力全部都在八层以上,据说组织里还有超越十层的先天强者存在。 最恐怖的是,他们内部极其护短。无影楼派出的杀手只能杀人,如若被杀,无影楼会展开杀戮报复。无数的八层以上强者蜂拥而至,就算举国之力都难以抵挡,更何况是组织个人? 曾有西南沐世家族不信邪,集全族长老之力追杀无影楼火之堂的一位杀手,结果火之堂堂主一怒之下帅整个堂上百号人物青天白日就冲进沐府肆虐报复。 据有幸目睹的围观群众说,当时那叫一个惨啊。刀光剑影,血花四溅。好好的大活人,手起刀落间像砍大萝卜,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沐府里血流成河,再无一个大活人。而那些人无声无息地竟也消失地干干净净。 不过,除了护短些,狂妄些,嚣张些,霸道些,无影楼平时杀的一般都是该死之人,所以在坊间的风评还不错,有些人说他们是侠客,有些人称他们是义士,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人人闻无影楼而色变的状况。 小盗贼拿着无影楼楼主的麒麟令牌,想到他在前面死命跑,而后面浩浩荡荡一群无影楼的神经病偏执狂拿着钢刀拼命追……呜呜呜,他好想哭。 忽然,小盗贼脑中灵光一闪,这麒麟令牌是那美少年身上所盗,难道说,他就是传说中无影楼楼主……不是吧!如果真是这样,以他的实力,只怕很快就会追杀过来! 逃逃逃!拼命死命地逃! 但是,当他抓起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荷包里,纵身跃出小木屋狭小的窗户落地时,一个衣袂飘飘的美少年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李晟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小盗贼,一身淡蓝色衣袍,身形纤瘦文弱,乌黑的头发塞进瓜皮帽中,一双黝黑灵动的双眸惊恐地瞪着自己。 “东西都还给你,放我走!”小盗贼鼓起勇气将荷包抛向李晟,惊惧而祈求地望着她,语气硬邦邦的,显然还放不下自尊。 李晟打开荷包一看,东西都在,不过明显的翻动痕迹说明小盗贼已经看过一面的东西,包括那枚麒麟令牌。此刻他的态度变得惊恐畏惧,多半也是由麒麟令牌所致。 “放你走可以!等本皇子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你再说!”不远处,六皇子拉着七公主气喘吁吁而来,当他看到李晟手中的荷包就全明白了,转眸对小盗贼怒目而视,撩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狂揍一顿。 李晟将六皇子拎到一边,上前一步,犀利眸子精光一现:“你的名字,还有为何要偷东西?” “我……”小盗贼眼眸闪烁,下一刻却撒开腿就跑。四野空旷,自己轻功又是绝伦,跑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还敢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六皇子气呼呼地冲上去想要将小盗贼揪回来。 但是,李晟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淡淡斜了六皇子一眼:“不用,我来试试。” 试什么?六皇子一脸迷茫的时候,李晟已经出手了。她手里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从容妃那里坑来的玄铁匕首。 据说,玄铁匕首冷如冰橇,只要割破一道小小细痕,匕首的冷气沁入血液流入五脏六腑,会让人全身冻僵无法动弹呢。 匕首脱手朝小盗贼颈项袭去。寒光森冷寒气逼人,小盗贼动作变缓,右侧颈项避无可避被匕首侵入,全身顿时如被凝结成冰块,僵立无法动弹,动作依然保持着跑步姿势。更为滑稽的是,那柄匕头尾都暴露在空气中,腹部入肉一分,悬挂在小盗贼颈项上,被冻住后也掉不下来。 一路小跑到小盗贼面前,看到如此滑稽的场面,六皇子指着小盗贼笑得差点肚子疼,“太好玩了,实在是太好玩了,哈哈——” 七公主也难得见到如此好玩的场景,她兴致勃勃上去,纤细手指戳戳小盗贼的鼻子,哇一声尖叫:“二嫂,好神奇喔,他鼻子就像冰块一样,硬硬的呢。” 玄铁匕首果真名不虚传,只要割破一点皮,那股寒气就无人能敌,简直比毒药还管用,容妃真是送了她一样好东西呢。 李晟朝七公主淡淡一笑,走至小盗贼面前,眸中闪过森冷光芒:“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我知道你现在不会说话,想投降的话就眨三下眼睛。” 小盗贼被寒气懂得皮肤表面都结上白霜了,再冻下去小命不保,听到李晟如此说,拼命眨眼求救。 李晟在她体内注入内劲,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盗贼就恢复自由,行动自如。 “现在可以说了?”李晟似笑非笑看着他。这种就是典型的欠抽,非要吃过苦头才会老实。 “我叫安亚,是一名盗贼,偷盗是我的本能。” “本能?这项本能想必帮你偷了其他好东西吧?”李晟慢条斯理地上上下下打量他。 连她身上的东西都能偷着,这说明小盗贼实力不俗,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盗贼,那么他手中所拥有的好东西又会差到哪里去? 小盗贼咬着下唇,忿忿不平地瞪着李晟。 李晟冷冷一笑,指着六皇子道:“不交出来,那就让他来搜身。” 小盗贼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咬咬牙一样一样将藏在身上的宝贝取出来,不甘心地都抛到李晟面前,“就只有这些了,别的都没了。” “你这种程度的盗贼不是经常夜盗千家吗?怎么就这点东西?”李晟不相信地看着地上那些东西。 “你以为我愿意啊?以前盗的东西都被安家那些贱人吞了,好不容易碰到你这头肥羊……”接收到李晟凛冽寒光,小盗贼顿时禁声。 “安家?岭南海上之霸的安家?”拎起一串精致手链,李晟微微皱眉。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那些贱人——”小盗贼说起岭南安家,眼眶微微发红,眼底的恨意却大盛。 “你很想杀他们,但是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无能为力,是不是?”李晟对他露出淡淡笑容,笑容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你想帮我?”小盗贼呐呐问出声。他做梦都想杀了那些人为娘亲报仇! “是,跟在我身边三年,我答应你,让你亲手灭了岭南安家。”李晟循循善诱。手下小盗贼,对她来说有大用处。薛家那坂本秘籍,她心动很久了。 拥有麒麟令牌,想灭岭南安家的确易如反掌,而且只有三年……三年很快,一闪就过去了。 “好,我答应你!”安亚郑重道。 李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对六皇子道:“脱衣袍给她取暖吧。” “凭什么?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又不比我弱,我也要取暖的。” “谁说他是男的?”李晟淡淡一笑,反问道。 ! 0038 第038章 神圣套剑 “什么?他不是男的?”六皇子清灵双眸盯着安亚上上下下仔细地瞧,口中啧啧称奇。 安亚很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越过他,跟在李晟后面走了。她刚才听得清楚,这位少年可想揍得她连娘亲都不认识呢。论实力,谁比谁差呀? 当李晟告诉安亚她是宁王妃的身份时,安亚微微一愣,只是看李晟的目光多了些神采奕奕,最后她一咬牙,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手镯递给李晟,语气硬邦邦道:“这个东西送给你,反正放在我身上也没用,给你的话或许你有可能凑齐一整套。” 能让安亚保存到最后一刻才不甘不愿交出的,自然是绝好的宝贝。 李晟仔细看那手链,手链由十六颗洁白玉珠串连而成,晶莹剔透,质地细腻柔和,温润似水,竟无一丝瑕疵,而且握在手中竟还微微发温。 “的确是好东西,不过比你方才拿出来的那些也没多大区别吧?”李晟小小地用了点激将语气。 “什么没多大区别?区别可大了,还以为无影楼的人会识货呢,原来你竟不知道。”安亚得意洋洋地瞥了李晟一眼,“那你肯定也没听说过神圣套剑吧?” 李晟双眼茫然,但是她身边的六皇子却讶异惊呼:“神圣套剑?难道这手链竟是贤者手链?那可真是好东西!二嫂,你赚大发啦!” “怎么说?”李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远古之时就有传言,得神圣套件者得天下,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很少有人凑齐神圣套剑,所以民间知晓此事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皇室的记实录中有详细记载。言归正传,这神圣件套分为五个部分,除了剑身外还有人鱼之泪项链,贤者手链,永生戒指,封印耳环。只有将这四种神器嵌入剑身的凹槽,才能组成传说中的神圣套件。”六皇子兴奋地侃侃而谈,口沫横飞。 “不过一把剑而已,哪能就得天下了?应该是缪传吧。”李晟表示不信。 竟然不信他说的?六皇子有些不服气了,他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这块大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隔数百年就会有朝代更迭,每隔数千年就会有国家易主,有史书记载以来,三次大陆一统,都是因为那位王者拥有神圣套剑!这总不会是凑合吧?据说神圣套剑拥有极其神秘的力量,但是究竟有什么力量,只有拥有它的人才知道。” “还有这般神奇的事?不过想要集齐全套,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吧?”李晟嘴角一撇。既然连六皇子和安亚都 知道,那么别人自然也知道,找寻这几样宝物的人必然不会少。 “何止有难度啊,想要集齐全套,除非奇迹发生!”六皇子一脸凝重。二嫂说的好轻巧,要知道上一次神圣套剑出现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其他的几件宝物遗落在何处?四个国家中有哪个国家不想拥有它称霸大陆?二嫂手中的贤者手链如若放在世面上卖,只怕几亿万两银子都有人抢破脑袋。想到此,二皇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安亚一眼,这么珍贵的东西她竟然说送人就送人了,真大方啊。 安亚不屑地瞥他,“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可能集齐整套?难道还留在身边等着被人追杀抢夺啊?” “好了,此物我先收着,以后留意看看是否还会有别的物件出现,不过你们都要顾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知道了?”李晟淡淡的视线扫过三人,眸中带了一抹警告意味。三人自然都纷纷表态称绝不会多说一句。 到了宁王府已经是晚膳时间,六皇子耍赖不回他自己的府邸,还拐了七公主一起进去混饭吃,李晟赶不走也就随他了。 不过,一进去李晟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压抑的气氛。 大厅内,张睿高坐首位,他下首一个白衣翩翩的世家公子悠然而坐,正端着茶浅抿,唇角挂着淡然浅笑。 一身淡色衣裳,面容清透俊雅,一派绝尘温雅公子的模样,看到李晟来了,白衣少年莞尔一笑。 竟然是他?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宁王府? 张睿剑眉微蹙,瞳眸冷凝,似乎很不高兴他的到访,见到李晟来了,眉宇间的戾色才消散了一些。 张睿三步两步走到李晟面前,神色间闪过一抹关切,“出去怎么不跟总管打声招呼?平白无故消失不见,我会担心。” “我没事,本来早就回来了,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李晟又有所指地瞥了安亚一眼,指着她对宁王道:“她叫安亚,以后会一直跟在我身边,你们认识一下吧。” “没想你连小盗帅都收服了,有点意思。”不等宁王说话,聂清然坦然地踱步到李晟面前,对她莞尔一笑,“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呢。” “你认识我?”安亚一脸惊奇。 “小盗帅夜盗千家,行踪似行云流水,飘忽不定,万里不留痕,在北夷一带享有盛名,我又岂会不知?” “算你识货,我可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哼。”安亚 得意洋洋地瞥了六皇子一眼,最后一句冷哼自然也是针对他的。 李晟冷眼看着聂清然,眸若琉璃般毫无感情,她淡声道:“不知聂皇子过来宁王府,所为何事?”张睿的表情很明显不欢迎他,但是他还死赖着不走,想必等的人是自己了。 果然,聂清然莞尔一笑,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一脸淡漠的少女,自怀中取出一个上好紫檀木雕琢精致木盒。 李晟微微一怔,她知道,光这小木盒子就价值不菲,所以望着聂清然的目光就更显深邃了。 “之前清灵行事鲁莽,差点酿成大错,我这次是特意赔罪而来。”聂清然将木盒递上,“还请宁王妃笑纳。” 李晟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你有心了,赔礼就不用了,赶紧带你妹妹离家是正理。对了,你提醒她记住她自己做出的承诺,有生之年再不许踏进东云国半步,不然……” “话我一定会带到,不过这礼物,宁王妃还是收下吧,你会需要的。”聂清然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笑意,手指按住暗扣,紫檀木盒盖高高弹起,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看到里面的东西,李晟愣了,安亚愣了,六皇子他们全都难以置信地瞪着那盒中之物,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题外话------ 今天有事忙,所以更迟了,抱歉抱歉哈~ 不过最近收藏都不怎么涨,动力也变小了呢……呜呜呜~求收藏求包养~ ! 0039 第039章 出大事了 “人鱼之泪项链?”六皇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悠漫淡笑在聂清然唇梢绽扬:“澈兄弟好见识,竟一眼就认出此物,没错,这的确是人鱼之泪项链。不过凑不齐整套神圣套剑,此物也不过是比较珍贵的装饰品而已,还望宁王妃莫嫌弃。” 张睿眸光深沉,正欲出口拒绝,但是李晟却快一步挡在前面,单手环胸,另只手支额似做思考,半晌,她唇畔浅浅而笑:“如果不收下,似乎显得本王妃心胸狭窄?” “是啊,还请宁王妃千万收下,切莫推辞了。”聂清然言辞恳垦。 “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项链又确实合本王妃的眼,算了,本王妃就勉为其难收下吧。唉,本王妃怎么就这么心胸豁达呢?真让人忧愁。”李晟似有若无地叹口气。 安亚和六皇子对视一眼,皆是一叹,听李晟说话怎么会有种没天良的感觉?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的,她怎么就能如此信手拈来? 聂清然告辞后,张睿问她为何这么做,李晟便将她从安亚那里得来的贤者手链取出来献宝,得意洋洋:“还以为有多难呢,一日之内就被得了两样,另外三样想必也不会远。” 若能集齐自然是好,不过……张睿低垂的眉宇带着一抹专凝,缓缓叹了口气:“如今东云国尚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天下大统太过遥远了。” “东云国由不由你做主还不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无影楼的实力是摆设吗?”李晟不以为然道。 “当日母妃离世时,父皇母后都在场,当时母妃曾要我立下毒誓,要我有生之年决不可觊觎太子之位,如有违背,所有的毒誓都会应验到她身上,让她死后永远不得安息。” 平时的张睿俊美面容,邪魅的眉,幽冷中总爱勾起唇畔,绽出魅惑天成的笑容,深邃眸瞳是谁也无法取代的睥睨之态。但是这一刻,谈起故去的母妃,他眸中黯淡无光,如孩童般脆弱,让人心疼怜惜。 李晟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放在他削瘦肩膀,无声安慰。 他抬起头,俊雅的面容绽出一抹凄凉苦笑:“当时我只有五岁,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天赋能力却偏偏强到每一个人都诧异,母后以为她逼我表态就能将危险化为无形,可她怎会想到……” 看到这样的张睿,李晟心底最深处微微一动,安抚地在他肩上摩挲:“皇后这个变态当年对你做了什么?当时是不是很痛?” 张睿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邪恶的冷 笑,和难以捉摸的嘲讽,淡淡的月光从稀疏枝桠间斜漏进来,给他身上蒙上了层淡淡光辉,邪魅的面容更显魅惑。 “当年她害得母后死无葬身之地,害得外祖父一脉永绝,害得我……能够忘记的仇不叫仇,能被时间带走的恨不叫恨,真正的仇恨,即使再多千百年,依旧像烙印一样清晰!这个皇位我本没兴趣,但是既然他们这么想要,我又岂能如他们所愿?母妃当年要我不要觊觎太子之位,如若我直接抢皇位,就不算违背誓言。”张睿抬起头,血红的眸底阴沉、森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而张狂的邪气。 李晟用轻柔的手轻轻抚摸张睿俊美的面容,浅浅一笑:“相信我,这一日不远了。” 因为自己的出现给了皇后和太子太大的震撼,他们如今已经坐不住了。只要他们敢动手,自己这方就有绝佳的理由将他们连根拔起。 自那日半路被叫到军中后,张睿每日都很忙碌,早出晚归,有时候还留宿在军营中。 所以,当李晟看到张睿的贴身侍卫严指挥着下人抬着一箩筐东西进来时,她微微有些好奇。 卫严伟岸俊朗的身形朝李晟行礼:“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吩咐人从西南找回来的车厘子,请您笑纳。” 车厘子?原只是聊天的时候和张睿随意提到自己最喜欢吃这果子,没想到竟真的在这个世界找着了?李晟惊异地上前一看,果然满满一箩筐深红暗黑的小果子,颗颗色泽鲜亮,果肉饱满。 “你说,这是从西南运回来的?西南到这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路程吧?”能保持这样的新鲜程度? 卫严不卑不亢,吐字清晰:“回王妃,李将军一路上不眠不休地快马加鞭换马而骑,所用的马匹都是百里加急送紧急军情才会动用的汗血宝马,所以李将军才能在五日之日将果子送到,再加上这些果子一路上被冰霜包裹着,所以比较新鲜。” 运个果子还要动用送紧急军情的阵势,这个张睿还真会公无私用。不过想到他的用心,李晟心中也有些动容,吃着洗过的车厘子,味道酸酸甜甜的,不知是否心情使然,她竟觉得这是难得的美味。 一箩筐的车厘子吃完,也不知道是几日之后了,但是张睿依旧每日忙碌,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 这一日,安亚嫌在府里住久了憋得慌,伸伸懒腰就要出去溜达,李晟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人女扮男装,一人一把折扇,恣意潇洒地走在街上。 街上很热闹,叫 卖声此起彼伏,繁华而嘈杂,食物的香味从酒楼中溢出,引人口水。 李晟和安亚正欲往一旁的醉仙楼去,还未踏进,就见里面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被凶神恶煞的小二打了出来,小二一边打还一边叫嚷:“醉仙楼是你们这些人乞丐能进来的吗?浑身脏兮兮的,谁知道有没有病?快滚快滚。” 安亚一把夺过小二手中的棍棒,正义感十足地反抽回去:“你们醉仙楼打开门做生意,还规定谁能进谁不能进啊?要银子姑娘我有的是,我告你,本姑娘今天就非让他进了,你预备怎么着啊?” 安亚忙着与小二哥抬杠,李晟的注意力却被那乞丐吸引住了。 乞丐虽然蒙头垢面脏兮兮的,但是看得出来他此刻正病着,裸露的皮肤出现瘀斑,伤口化脓,破溃,此刻的他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墙角,不住地咳嗽,咳嗽出的痰由少量迅速转为大量鲜红色—— “哪里有大夫?再不救他,他就死了!”安亚奋不顾身抢上去就要背乞丐去就医。 “等等!你不要冲动!”李晟一把将安亚拉住,目光似冰川般毫无感情,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难道你能见死不救吗?乞丐也是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见死不救就算了,还拦我?” “你冷静点,免得惹祸上身。我去给他把脉。”李晟瞪了她一眼,谨慎地走到乞丐面前,想了想,最终还是私下衣衫一角覆盖住乞丐的手腕。 周围人都露出一抹了然,唉,少年郎谁不嫌弃乞丐的脏?他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大家都对李晟的行为表示理解,但是安亚却不悦地瞥眉,没人猜得到李晟此刻的顾虑。 越是把脉,李晟的眼底就越沉重,她的心底涌起一抹强烈的不安,即便沉稳如她,也经不住微微颤抖。 沉寂空气中有一种诡异的安静,忽然,李管家急急朝李晟跑来,气喘吁吁地对她道: “王妃,大事不好!刚才宫里有人传话说,王爷被陛下捉起来关进刑部大牢了!” ! 0040 第040章 好坏消息 张睿居然被关进刑部大牢?难道……与眼前的事有关?如果她所料是真,那么接下来就有一场巨大灾难降临了。 李晟看看李管家带来的两个下人,下令指挥:“将他抬往城南清台庙,抬的过程中注意不要与他身体有直接接触,以免自身被感染。” 李晟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脸上都出现一抹惊慌,难道那乞丐的病还会感染不成? 李晟面色沉静如水,淡声道:“你们都散去吧,这几日最好关紧门窗不要外出,免得被传染上。” 李晟拉了微怔的安亚离开,没有听到那些围观群众的谈论。他们根本没有将李晟的话放在心上,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将身体暴露在弥漫鼠疫的空气中。 “什么?鼠疫!”安亚听到李晟的话,顿时惊呼出声。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如果真是鼠疫,那么不到几日,这里就将成为人间地狱! “小点声,难道你想引起全城恐慌吗?而且,这还只是我的揣测,具体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鼠疫对于古代这种医疗水平来说是场大灾难,发现的早控制住还好,要是任由病毒传播,后果不堪设想。偏偏这时候,张睿还被皇帝关进刑部大牢,让李晟一时左右为难。 李晟她们快步走,当经过陈大夫所在的医馆时,见门口停了三四两板车,每架板车上都躺了两三个人,他们全身溃浓,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不停地咳嗽,看症状与那名乞丐一模一样。 不是陈大夫良心泯灭不让进去,而是里面此刻已经堆满了人,都是与那些人同样的症状,外面还源源不断有病患送来。 见李晟想进去,李管家拼命挡在她面前,拼命摇头:“王妃,这病会传染的,您千万不能以身涉嫌啊!如果您出了事,王爷出来后,老奴性命难保啊。”在王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王爷这么放一个人在心上。曾有一个婢女在人后嘟哝了一句对王妃不敬的话被正好经过的王爷听见,王爷二话不说直接命人拔了她舌头…… “不必多说了,你先回王府去,时刻打探宫里的动静,我等下就回去。” 张睿虽然被关进刑部大牢,但毕竟是皇子之尊,不管犯了什么罪,一时之间总不会有性命之虞。而且如今青天白日不好见他,只有等天黑了才好潜进刑部大牢问个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控制即将到来的大灾难。 “我、我跟你一起!”安 亚想了想,咬牙站到李晟身侧,眸光一片坚定。 李晟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赞赏,抬步进了陈大夫的医馆。 陈大夫是宫里退休的老御医,医术精湛,疑难杂症经他手没有治不好的,但是此刻的他却惊疑不定,冷汗淋漓,心更是直往下沉。 陈大夫正在治疗的那位中年男子一边咳嗽,一边说话:“大夫……您别管我……还是先治我儿子和孙子吧……我死了没关系……他们可不能……死啊……” 咳出的痰,泡沫中含有血丝,看他舌头暗黄带紫…… 李晟沉声问:“你儿子和孙子可是与你一样咳嗽?你们村子里还有没有人与你们一样的症状?” 陈大夫看了李晟一眼,那中年男子满脸沉痛,神色黯然:“村里……很多人都病了。这病实在太厉害……头天得病……第二天就会死人……如今村里已经死了四五十人了……全村人都慌了……到处出逃……” 昼夜之间就死了四五十人,而且症状一模一样,多半就是鼠疫了。李晟和陈大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和惊惧。 全村人逃跑,犹如鱼入大海,到处传染,要如何控制?李晟的一颗心一直沉到谷底,她又问:“在病发之前,你们村里可有异常事情发生?” “没有……村里除了收留几位……从江北发大水逃灾而来的人……没别的事……不过他们很快就死了……而且尸体很奇怪……是紫黑色……” 紫黑色?那就是黑死病,黑死病俗称鼠疫! “陈大夫可有医治此病的法子?”李晟面有忧色。据她所知,古代并没有很好的治疗鼠疫的办法,每次爆发的大鼠疫死亡人数都数以千万计算,最后逼不得已烧村烧镇甚至烧城! 陈大夫越看李晟越觉得李晟,忽然,他神色一亮,讶声道:“您是宁、宁王妃……”他与宁王相识,当日宁王大婚也有幸位列席上,所以见过当时亮如明珠的宁王妃,不过李晟此刻是男子装束,所以他不是很确定。 李晟毫不犹豫点头确认,又再问一遍方才的问题,陈大夫愁苦地摇头,“之前用用毒热闭肺的法子,给他们服用麻杏石甘汤合苇茎汤,可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那好,如果陈大夫信任我,就用我开的方子试试,如何?”李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她取过笔墨刷刷刷几笔就写出一张药方。这是她有一次看医书的时候无意间瞄到,不过她记忆力好,所以一字不差 的记下了。其实古代并没有有效治疗鼠疫的法子,这张方子虽然有效,但是能起到什么程度的药效她并不清楚。 “先用这张方子试试,能够拖延时间最好,我需要时间研究新的方子。”其实灭鼠疫首用药物是链霉素这种抗生素,只要能提炼出它,就如同掐住毒蛇的七寸,被感染的人就能存活。 但是在古代,想要提炼出链霉素,是何等的困难?不过幸好李晟博闻强识,很多理论知识都在她脑中,她需要的只是时间问题。 商定了由陈大夫上报朝廷后,李晟就带着安亚回到宁王府筹备试验事宜。在命人筹备过程中,当夜,李晟一身黑衣直往刑部大牢而去。 大牢门口有铁卫守护,旁有高墙围堵,犹坚如铁桶,没有令牌几乎无人能入。但是这“几乎”里面并不包括李晟。 黑夜是刺客最好的天然屏障、此刻的李晟犹如一只灵巧的狸猫三两下越过高墙,守卫中无一人知晓,她利用从醉情楼得到的消息,悄无声息朝宁王所在的牢房行去。 宁王所在的牢房很干净,原本的稻草换成了棉被,还有桌有椅,桌上放着香味四溢的菜肴,待遇优渥地简直不像在坐牢。 见他没受什么苦,李晟提到一半的心也就放下了,当她接近时,宁王已经察觉,回过头,朦胧的烛光在他俊美脸上跳跃。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每隔一刻钟就有人巡逻。”宁王说话间眉宇微微一蹙,因为他已经察觉狱卒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李晟唇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浅笑,手指微动间,牢门应声而开,她闪身而进又反手扣上锁严,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 她站在角落,隐藏在漆黑夜色中,即使狱卒站在牢门口与宁王没话找话拉扯,也没有发现李晟的踪影。 当宁王冷着脸将狱卒逐走,李晟才一屁股坐他面前,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饮:“说吧,到底是什么计策,将自己都设计进刑部大牢里?”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宁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间带着一抹忧愁。 “我这里也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我吗?”李晟扬眉问。 ! 0041 第041章 情况紧急 李晟摊手,柳眉轻扬:“好吧,看在你身陷牢狱的份上,就你先说吧。” 张睿闻言,一时哭笑不得,不过很快敛了俊颜,端容道:“江北春涝,朝廷运往江北的粮食由京畿守备军运输,可是这批粮食在路上出了问题,所以父皇拿我问罪。” “守备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以一当十都没问题,运输中怎会出问题?”谁敢不怕死地抢他们的粮食? “不是被抢,而是所有的精米都被换了……” “换成糙米?”李晟蹙眉反问。 “如若是糙米,那问题还不算大,可是运过去的粮食竟是霉米!几百车粮食除了最上面一层铺了精米,下面竟全部都是霉米!”宁王拳头紧握,眸中迸出万点寒光,“这些粮食都是帝都运出,出城之前本王曾亲自带兵检验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查出是谁动的手脚了?”李晟淡声问。 张睿微微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此次能将潜伏在我身边多年的钉子一举拔起,也算是好消息了。” 在橘黄微弱的薄光照射下,李晟那双犀利黑眸缓缓的,缓缓的滑过他俊朗无双的面容,眼底闪着难解光芒。 “你……真的一开始就不知道那是霉米?这真的不是你故意布下将太子一网打尽的局?”李晟面容冷凝,目光无比认真地望着他。 知道他的残酷,了解他的淡漠,但是李晟不希望他冷血无情,泯灭人性,设计无辜百姓给太子陪葬!如若真是如此,他绝对没有资格君临天下。 看到李晟如此慎重,张睿心中爬满疑问,脸上却冷静自持:“直到江北传来消息,我才知道那是霉米,当时我就下令将霉米全部销毁,令花重金从乡绅富商手中买米,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晟脸色微沉:“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江北如今大概已经成了人间地狱了。” 张睿闻言,心中大惊:“你说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北如今鼠疫横行。不仅如此,从江北逃回来的人将鼠疫带了过来,如今城郊被感染了多少人不好统计,我只知道有的村子已经全村死绝了!” “不可能!如若真是如此,无影楼情报处该会有消息传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张睿难以置信地瞪着李晟。如若真像她说的那样发生鼠疫,那么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都将在劫难逃,如果真是因他而起,叫他情何以堪?如何 对得起天下百姓? “这场鼠疫来势汹汹,头天得病第二天就会死,很是可怕。你等着吧,想必江北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见李晟语气笃定,神色淡然,张睿不经问:“莫不是你已有了治疗办法?” 李晟淡然点头,“办法是有,不过还要等。平民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你们的夺嫡付出生命代价,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我需要无影楼的帮助。” 张睿为人虽然残酷无情,但是却不是将百姓弃之如敝屣的主,如果这场鼠疫真的是因霉米事件引起……李晟在心中默默叹息。 “无影楼楼主令牌已经在你手中,你执牌到东升客栈西边小木屋,进入暗室就能找到,那里是无影楼总部所在。”张睿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他慢慢闭上眼。 李晟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无影楼要人,而是将自己关进房内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房内放着一叠厚厚的黄澄纸,软软的毛笔被鹅毛笔所替代。李晟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地坐下来,执笔开始写她需要的东西。 链霉素是一种从灰链霉菌的培养液中提取的抗菌素……李晟干脆地写下各种需要的材料以及制作工序。 关有链霉素还不够,还需要制作连体隔离服、包裹活性炭的厚口罩,鹿皮手套,防毒面具……刷刷刷,又是手不停笔的写。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发白,李晟面前已经叠了厚厚的几十张薄纸,不是毛笔那种斗大的字,而是用鹅毛笔写出来的密密麻麻字体。 “这些是什么意思?”取做纸张,安亚看得很不解。 “不好意思,有些是英文,有些是化学方程式,写的太快的没注意翻译过来。”顶着两只黑眼圈,李晟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毛巾在脸上热敷,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安亚越加不明白了,什么英文什么化学方程式? “这些你不需要明白,只要照做就好了。” 捻了只包子放嘴里噘着,李晟命人传卫严和管家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李晟已经填饱肚子。 “现在你们帮我帮几件事:李管家,你去帝都所有的裁缝店绣衣坊做隔离服,厚口罩和鹿皮手套和防毒面具,样式在这里,拿好了,记得所有的料子都用油布做,银子不是问题,至于数量,自然是多多益善。事急从权,若是有人从中阻扰,尽管打出宁王府的招牌就是。” 虽然心中不解,李管家还是立即答应下来,去账房支了银子就带人去各处裁缝店办事。 “卫严,这里是链霉素和活性炭所需要的原材料,你到帝都所有的药材铺去收集药材,不过帝都的药材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你还要与药材商联系上,从周边城镇赶紧调运过来。你们王爷能否出来,你现在所做的事至关重要,明白吗?”李晟脸色冷凝,语气郑重。 “好!属下立刻去办。”卫严一心一意想着去刑部大牢伺候张睿,但是听到李晟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即就奔走忙碌。 “那我做什么?”看着大家都有事要忙,安亚也不免心动。 “你先歇着吧,等下有你忙的,等下第一批成品运来后,由你带队组装。” “带队?带谁的队?”有人给她带吗?所有的下人都被李管家和卫严分割了,现在府里连厨房里都没人了。 “无影楼啊。”李晟理所当然道。 有无影楼楼主令牌,害怕没人可用?无影楼的杀手很快就来了,不过他们却对眼前的小姑娘面服心不服。 安亚看着排排站立的黑衣斗笠客,不经面犯嘀咕:看来有些面色不善呢,一时之间应该不能将他们收服为她所用吧? 然而李晟却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漫不经心地一个个打量过去,最后停在火之堂堂主面前,望着他络腮胡子下暴戾神情,李晟淡淡地笑了。 她问:“我问你,你们杀一个人,通常的价码是多少?” “一千两。”火之堂堂主霍狄冷声回答。 “那你们每个人每天能杀一个吗?” “王妃以为杀人是切白菜萝卜吗?”他们无影楼虽然不是侠义之辈,但也绝不会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那如果……我能让你们赚到无数个一千两呢?”李晟微扯唇角。 “凭什么?”霍狄冷哼。 “就凭这个。”李晟指着第一批送来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这么一件,就有一千两银子,而且别人还追着抢着要买,你们信不信?” 就这些油布做成的衣服要一千两?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不止那些黑衣斗笠杀手嗤笑,就连安亚都忍不住摇头。 正在这时,六皇子一路小跑着进来,满脸焦色,大老远就喊着:“二嫂!大事不好了!陈大夫也被传染了,现在生命垂危,父皇下旨将所有被感染的人都赶往城 外五十里,成千上万的人要被活活烧死了!二嫂,怎么办呐?” 事情已经急到这种地步了吗?李晟淡淡的眸光扫过身后人,冷道:“不要以为你们是高手就不会被鼠疫传染,空气传播的病毒防不胜防。” 李晟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竟蒙了一层淡淡的王者威严。 四周一片寂静,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似乎在等待她的命令。 李晟敛容,高举无影楼楼主令牌:对着排排站的黑衣斗笠杀手下令: “你们一半人将防护服防毒面具换上,跟我去城外,剩下的一半人听从安亚指挥,将防护服组装好等着高价卖。” ! 0042 第042章 争锋相对 逼着一脸茫然的六皇子也换上防护服和防毒面具,李晟带头跨上骏马扬鞭而去,她身后一批奇装异服的杀手紧紧跟随。 原本以为街上会人烟稀少死气沉沉,却没想到竟喧闹至此。 朝廷派下的军队分组排查,不说那些身上发紫溃烂依靠在墙角苟延馋喘咳嗽之人,他们但凡发现有人面容病态或者稍微咳嗽,不管不顾一律抓了塞进马车,一股脑全往城外运去。 与那些染病的人呆一起,就算没病也会被染的有病,所以谁也不愿被抓。街上妇孺追着马车哭得呼天抢地,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有些人根本没有病,只是稍微咳嗽,朝廷这样做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火之堂堂主霍狄一把掀了防毒面具,腰侧长剑铮一声拔出。 李晟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能杀一名士兵,却杀不了成百上千的兵。他们虽然行事粗暴,宁可抓错一百不能漏过一人,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妇人之仁只能让全城人跟着陪葬。” 她也很厌恶这样的做法,也想出手阻止,但是一时心软足以陷万民于水火。 “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去送死?他们现在没被感染,但是到了”霍狄不服气地朝李晟咆哮。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被感染?伤口没溃烂,没咳出血泡就代表被感染吗?你太天真的。疑似病例听说过没有?”不疾不徐一通话说得霍狄噤声不语,李晟这才叹了口气,“等朝廷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我们出手治疗还有效果,不然治好一个传染一个,这场鼠疫要蔓延到什么时候?还有,如今空气中全都是病毒,想死你就继续将自己暴露在病毒中!” 说完,李晟打马狂奔,扬起一阵尘土,径往陈大夫的医馆行去。 霍狄咬咬牙,终是将防毒往脸上一罩,跨上高头大马第一个朝李晟后面追去。其余杀手都是唯霍狄马首是瞻,见他追随李晟,便也都纷纷追上。 不过他们心中都暗暗称奇,以堂主的火爆脾气,被一个小姑娘抢白后,竟然没有摔马而去?看来小姑娘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陈大夫的医馆此刻围满了人,见一群油布包裹奇装异服的人大步走来,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们。 医馆里的病人早已被朝廷的官兵抓走了,但是此刻官兵剑拔弩张地站在大堂,为首之人年约三十,一身铠甲战袍,面容冷凝,目光精湛有神。 “二嫂,这位是薛将军,皇祖母的娘家内侄,很得 他老人家信任。”见李晟皱眉,二皇子在李晟耳边低声讲解。 此刻,薛将军正手按刀柄,静默地站在大厅,冷眼瞧着四名士兵用担架将陈大夫从里间抬出。 后面,陈大夫年过半百的夫人哭喊着追出来,“你们不能这样做!老爷没有被感染,只是累极了才倒下的,你们不能将他抬走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人才弄成这样的啊……” 陈夫人哭声凄惨,但是那位薛将军却一点没有动容,反而因为陈夫人哭得嘶声力竭而咳嗽几声,那薛将军皱眉退开几步,冷声吩咐:“将陈夫人也一并带走。”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夫人她没有病……你们不能……”躺在担架上有气无力的陈大夫见薛将军竟让他夫人跟着陪葬,顿时急得满脸涨红,扯住一位士兵的衣袖挣扎着欲起来,那名士兵却厌恶地用力抽回,担架倾斜,陈大夫的身子直直往下面滚去。 因为救人而被感染,最后竟落得如此田地……委实让人心寒。 李晟想出手,但是六皇子和霍狄已经抢先一步将陈大夫的身子扶好,轻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靠好,然后他们同时对薛将军怒目而视,霍堂主更是怒气冲冲地按住剑柄。 “你们是什么谁?人不人鬼不鬼的想吓唬谁?”薛将军一脸冷肃地指控。 的确,身着加厚版油布料的防护服,头带笨重的防毒面具,双手被鹿皮手套包裹,看起来是挺惊悚的。 李晟仗着自己八级巅峰强者的内劲,扬手将防毒面具摘了,冷冷地望着薛将军:“陈大夫,你们不能带走。” “本将奉皇上圣旨,凡事被感染之人,必须得带走,你是什么人,敢公然抗旨不成?”薛将军傲慢地踱到李晟面前,挑衅地扬着下巴。 此刻,陈大夫已有些清醒,看到李晟,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宁王妃……您怎么来了?” 宁王妃?大婚当日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改昔日不堪名声的宁王妃李晟?薛将军眼底冷凝,闪过一丝诧异。 李晟的嘴角是招牌式的淡笑,“区区不才,正是本王妃。” 薛将军冷笑一声,“宁王妃有空不去牢里陪宁王殿下,却带着一批牛鬼蛇神到处吓人,不知是何意思?” “薛茂,你指本皇子是牛鬼蛇神?嘿嘿,本皇子是牛鬼蛇神,敢问父皇他老人家在你眼底又是什么?”笨重的防毒面具一掀,露出六皇子乌眉灵目俊俏至极的脸。 薛茂脸上闪过一丝恼羞,忙躬身赔罪,“六皇子殿下说笑了,末将没认出您,是末将的错,您这边请上座。” 论辈分,皇亲国戚的薛茂算起来还是他表叔,再加上太后她老人家极其护短,对这位表述信任的不得了,等她老人家礼佛回来,薛茂在她面前告上一状,太后偏帮的肯定是他。六皇子想至此,冷哼一声,甩袖不再理会。 避重而就轻,这位薛将军智商还不低呢,不过李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从随身携带药箱里取出一瓶色的瓶子,预备让陈大夫服用,但是还未动手就被拦住了。 “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看着因痛苦而喘气的陈大夫,李晟抬眸瞪着薛将军,面容冷凝如冰霜,琉璃双眸不带一丝感情。 她还没抢他们家的那半本云天之书呢,这位薛将军怎么就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算了,等这件事结束后,尽快让安亚帮她偷到薛家的那半本书,让他恨得名副其实好了。 “这句话应该由本将来问才对吧?你想给他服用什么?”薛将军不知李晟心中所想,冷冷一声。 “自然是能救陈大夫的良药。薛将军还是站远些,陈大夫等下呕吐出来的污秽物溅到你身上,将你也感染了。”李晟嘴角讥诮勾起,眼底尽是嘲讽。 “哼!”薛将军瞪了她一眼,拂袖转身踱步而去,离了李晟足足有三丈之远才重新站定。 看着李晟将药给陈大夫喂下,所以人心中都涌起一抹疑问,这味药真的管用吗? ------题外话------ 木收藏留言木动力神马滴……如果一个小时后还有一更滴话,收藏留言神马滴会不会有咩?要不要加更捏? ! 0043 第043章 三天三夜 这味药的药效如何,一时之间还不得而知,但是薛将军已经在催了。 他冷着脸,恶魔般诡笑:“皇命难为,六皇子见谅了。来人,将陈启元与他家人一并带走,一个都不许留。” “薛将军!”李晟冷冷地盯着他。 薛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拍脑袋:“哎呀,怎么给忘记了?陈大夫能因治人而感染,宁王妃方才治疗陈大夫又怎会不被感染?”薛茂换了一副冰冷面孔,挥手下令,“将宁王妃一并带走!” “薛茂,你敢!”六皇子岂能容他胡来?早已闪身挡在李晟面前。 “只要是疑似传染,就必须移到城外。六皇子,您这是公然抗旨不尊吗?”薛茂负手而立,傲然嗤笑。也只有备受太后宠爱的他,才敢不将皇子皇媳放在眼里。 再说,如日中天的宁王都被关进刑部大牢,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宁王无视薛府示好,另娶他人,他这做叔叔的为侄女报仇,又有什么不可以? “谁说她感染了?她一点症状都没有!”六皇子气急败坏地大吼。 “本将说她被感染,她就被感染了。她虽然贵为宁王妃,但是理应与庶民同样的待遇。六皇子护短偏帮,如果因为她一人而让全城陷入危难,您如何担当的起?难道您也想一块儿去吗?”薛茂得意洋洋地拿着鸡毛当令箭。 “好!去就去,本皇子还怕了你不成?”穿着隔离防护服本来就是预备往城外去的,六皇子故意激薛茂,就是想让他暴出本性。 李晟自然明白六皇子的想法,淡淡一笑,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薛茂,眼底尽是嘲讽讥诮,“薛将军为国如此劳心劳累,可千万别被鼠疫感染了,不然……有药也没得治。” 薛茂哪里知道李晟真的有药可治,手搭在斜挂在腰的刀柄,闻言哈哈狂笑:“宁王妃还是先担心你自个儿吧。就你那药,本将军就算死了也不会吃。” “好说,好说。不用徐将军送,我们这便自行去城外报到。”大街上到处都是病毒,没做任何防御措施就到处跑,这位薛将军感染鼠疫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跨上马背,薛茂愤恨的目光中,李晟等人恣意潇洒地扬长而去。 此刻,城外外面挤满了逃难的百姓,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拖家带口的,哭泣声,叫喊声,哀求声,夹杂着持续不断的咳嗽声,有病没病的都挤到一起,简直乱成一团。 此刻,怕被城外难民涌进,城 门早已紧闭,只有侧边一人高的小门开着,供城里的马车进入。只是有重兵把手,所以只能出不能进,而且只有薛将军的令牌才能出。 守门士兵首领不许与通融,冰冷着声音:“没有薛将军令牌,任何人不得从此门过,有本事你们就从城墙上翻过去。” 李晟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所有士兵全副武装,弓上搭箭,随时准备射击乱民。 “走吧。”李晟拍拍六皇子的肩头,身子轻盈如燕雀,似行云流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度,然后稳稳停在城外空地之上。 身子举重若轻,轻缓自如。 一般只有受过专业杀手训练才能将轻功控制到这种完美地步,宁王妃她……怎么能做到? 一众被防毒面具盖住的杀手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包括霍狄在内,他们看李晟的眼光都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等所有人落地的时候,他们都发现了地上躺着几十具插着箭羽的尸体,很显然是想冲进城内而被无情射杀。 李晟看到一个废弃的板车,眉间一闪,直接跳了上去,取下防毒面具对着所有人大喊:“众位乡亲,你们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静谧空气中,忽然有人大喊:“快快快,有人发病了,快救命啊!” 李晟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挤过去,用将取了一瓶粗粗提炼出来的链霉素,倾斜着倒了一瓶盖的量喂食那位发病之人,然后用金针刺入他胸前几个穴位。本来用注射的话,疗效会快很多,但是古代没有这个条件,就只能如此了。 不过,那人服药后很快就不咳嗽了,脸上的紫红也褪了一些,神智也跟着恢复了清明。 有人认出李晟的身份,大声惊呼:“是宁王妃,她是宁王妃!她大婚当日打退北夷国公主的时候我亲眼见过的!” “对,就是宁王妃!我记得,长得比天仙还美呢!” 眼见必死之人被药水和金针救活,所有人眼中都露出狂喜,一个跟着一个跪下来朝李晟拜倒,口中哭喊着:“求宁王妃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你们放心,不要急,你们每个人都会没事的!现在按照我的话排队,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病情严重的人站中间!” 李晟回过头对身边的众位杀手道:“你们分出一半人去维持秩序,该怎么做,你们都清楚吧?” “ 是!”众杀手很干脆的领命而去。对那些抢着排队不配合的人给予暴力手段,这是必须的。 等待维持秩序的瞬间,李晟将盛满链霉素的瓶子分了出去,“你们帮忙分药,不会金针没关系,用运满八层内劲的力道点击膻中穴、鸩尾穴和巨阙穴就可以。” 免费高级苦力,不用白不用,能者多劳嘛。李晟拍拍他们的肩,示意他们赶紧去。 无影楼的杀手平时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但是此刻却一个个都将他们当成菩萨转世,祈求期待的目光围着他们转,使得他们的心情尤为复杂。 当初李晟离开的时候,就培育了很多的链霉素,需要时间慢慢培植。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无影楼的杀手一次次回宁王府取链霉素。 自六皇子率先捐资出来后,城内的官员富商争先恐后捐资,生怕自己捐的少了。食物,饮水,棉被,帐篷……源源不断从城内往城外运,当然运出来的还有各个医馆的大夫。 据六皇子带来的消息,有他们以身做榜样,防护服在城内卖的那是相当的好,一千两一件还有人抢着要,简直跟不要银子似的。现在城内的有钱人几乎人手一件防护服,就连太子都差人偷偷过来买了几件回去呢。 病人多如牛毛,虽然被别的大夫和众杀手分担了一些,但是病重昏迷的那些都需要李晟亲自施针救治。三天三夜,李晟没有休息过半刻钟,更没有合上一次眼。虽然有内劲撑着,但是李晟还是感到疲惫透支。 “王妃,请您救救我妹妹,她快不行了!”远处,一个少年纵马狂奔而来,沿途扬起尘土,很快就勒马在李晟面前,翻身下马。 李晟抬眼看去,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双深邃坚毅的眸子,挺直鼻梁,薄薄的唇角,看得出来,是一个冷然不向人轻易低头的人。 少年怀里的小姑娘不过五六岁的模样,五官细致干净,清澈的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整个人透出的感觉极为纤细。 “怎么可以插队!不行,要救人后面排队去!”本来等着李晟救治的中年人气呼呼地叫嚷。 “王妃,只要您能救我妹妹,往后我愿追随在您身边,无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少年一脸坚毅,像在发誓。 “你叫什么名字?” “周晋。”少年的声音如薄雪,冷漠淡然。 “行,记住你的话。”凭感觉,李晟知道他身手不弱,有八层以上的内劲,如若 不是他妹妹被感染,他断不会向人低头。这样的人一旦许下承诺,忠诚度就不用怀疑。 李晟给小姑娘把脉,又观察了舌苔,淡声道:“被鼠疫感染了,不过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能不能治好,实在难说。” 这时,六皇子飘着走过来,对李晟等人大声笑道:“怎么办?薛将军被感染了,派人请咱们去治呢。” ------题外话------ 唉,你们都不理我…… ! 0044 第044章 有求于人 闻言,李晟不经笑开了,戏谑地瞥了六皇子一眼,“三天后才被感染,比我预计的要慢呀,咱们这位薛将军体魄还算不错呢。” “再健壮的体魄又怎样?还不是败给了一张强硬的嘴?二嫂,咱们不给他治吧?”六皇子撩袍坐到李晟身边,一脸坏笑。 三日之前,薛将军威风八面,人人唯他马首是瞻,甚至不将他们皇室放在眼里,可是那又怎样?病来如山倒,万岁爷撤了他的职让别人取而代之,连圣容都不能见上一面。 风水轮流转,不过三日时间,薛将军就要回头求他们了呢。 “你也觉得不应该给他治?”李晟一边慢条斯理地回话,一边头也不回地给小姑娘身上扎金针。小姑娘身子纤细,穴道实在不好找。 “当然啊,而且这还怪不到咱们头上,谁叫当初薛茂亲自发话了,说就算死了也不用咱们给的药,嘿嘿,活该。”六皇子幸灾乐祸地哼哼。 六皇子真跟小孩子似的,挺记仇的呢。李晟抽空看了他扬着下巴的样子,摇头轻笑。 过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宁王妃过来,薛将军那边的人等着不耐烦了,李副将一身防护服防毒面具,领着一队同样防护服隔离面具的人匆匆纵马而来,旁若无人地在城外灾区横冲直撞,显然是嚣张惯了的。 这番动静惊了病人不说,还将一些搭建起来的帐篷撞翻,马蹄扬起的尘土更是漫天呛鼻。李晟一个眼色过去,霍狄早已明了,一个飞刀过去,直直没入李副将插着红羽的头盔,只留金光灼灼的刀柄在外面。 李副将感觉到黑影朝脑门袭来,以为必死无疑,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翻身跌落在地,扬起一阵尘土。原本以李副将的身手,也不至于会跌得如此狼狈,只是如今他身穿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手上是鹿皮手套,比熊还笨重,行动哪里敏捷的起来? 他狼狈地站起来,高喊着捉此刻,但是除了他手下带的人,其他人各司其职,完全将他们无视。六皇子拍拍手站起来,环胸靠在一棵古树上,慢条斯理地斜了李副将一眼,转头对李晟道:“二嫂,这防护服防得了鼠疫防不了暗器呀,要不咱们再重新设计?” 李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当靶子啊?也就你们这些仗着后台硬嚣张十足目中无人之辈才会让人当靶子。” 李副将摔得屁股差点开花,又被六皇子和宁王妃一唱一和的奚落,此刻脸上早已青一阵红一阵,如果不是有防毒面具遮着, 只怕他早已没脸站这了。 想到薛将军嘱咐要忍气吞声就算受了气也务必要等治好了他的病再发作的话,李副将将恨意吞入腹中,咬牙切齿道:“薛将军病了,宁王妃这就随末将去看病吧。” 先不说薛茂之前对她的敌视,单说求人治病,哪有这种嚣张态度的? 别说六皇子和无影楼的杀手,就连周围的病人都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 李晟连一个冰冷的眼神都吝啬给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忙碌手中的活。小姑娘被金针镀穴后意识有些清醒,李晟将她交给周晋,吩咐周晋帮忙喂药。 “宁王妃!薛将军病了!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去给他看病!”李副将声音冷冽而威严,像在下达命令的口气。 “我这还有很多病人,想治?抬你们薛将军过来慢慢排队吧。”李晟蔑视地瞥了他一眼。 “薛将军是什么人,怎么能跟这些贱民呆在一起,还要排队?宁王妃,你欺人太甚了!事急从权,现在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李副将心中非常恼怒,一气之下伸手去拉李晟。将她带回去,她还敢不治? 要是放在平时,李晟当然躲得过去,但是如今她已有四天不曾入睡,身体疲惫到无力,反应也慢了许多,一时不查被李副将抓住手腕,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钻进骨髓。 不等李晟痛呼,旁边一位无影楼的杀手悄无声息地一脚踹出,将李副将踹出三丈之远,重重跌落在地。六皇子看着自己悬空的踢腿姿势,又傻傻地看着三丈之远的目标,转头又望望那名隐藏在人群的无影楼杀手,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转身见到李晟紧蹙的眉,六皇子紧张地凑近她身边,急声道:“二嫂,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没事,不过李副将有事了。” 李晟抬眼望去,只见跌落在地的李副将被一群人围着群殴,不过很快那些人就四处分散,李副将的防毒面具早已被扯裂,防护服也被撕毁,此刻的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很是狼狈,最后他连马都不骑,飞一般地逃走了。倒不是怕被揍,而是没有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很容易被感染。 “嗬,这些民众还算知恩图报,无声无息的就给咱们报了仇。还算他跑得快,不然,本皇子揍得他爹都认不出他。”六皇子朝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幸灾乐祸。 “知恩图报是一回事,其实主要还是李副将那一句贱民惹到了他们。”李晟忽然觉得眼前有些眩晕,知 道自己疲劳过度急需休息,她定了定道:“城外的事暂时先交给你,我先回王府去了。” 既然周晋说以后追随她,他妹妹又需要她的药医治,自然是一并带来宁王府去了。 安亚看到李晟回来,用前所未有的热情欢迎她,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 李晟吩咐下人安顿好周晋俩兄妹,沐浴清洗后出来,看到独自傻乐的安亚,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擦拭发丝,抽空问了一句:“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安亚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李晟的询问,顿时眉开眼笑,神采飞扬,献宝似地从背后端出一个硕大的木箱。 “当当当!”安亚兴高采烈地拍着盒子问,“你猜,这里是什么东西?” “银票啊,不然还有什么?”李晟一边梳发,一边漫不经心接了一句。 好吧,一猜就猜到了。安亚有些气馁地垮脸,不过很快就振作一翻,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你猜这里有多少两银子?” “不就一千万两吧,有什么好奇怪的?少见多怪。” 李晟换了自制的棉拖鞋,棉质睡袍,准备上床就寝。天知道,她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睡着,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还没熬过这么久没睡。 “为什么你又猜着了!你说,是不是偷偷数过了?”安亚不信地指着睡意朦胧的李晟。 “你以为我是数钞机啊?这么厚一叠一票怎么数得过来?”见安亚依旧不信,李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笨死了,防护服等共制作了近万套,全部卖出去了,以你的性格又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的拖欠,又不必给朝廷缴税,整整齐齐一千万两,白痴也算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本来还想显摆下的,现在却显得自己笨了。安亚哼哼两声,不过想起短短三日就赚了这么多银子,抱着木箱又独自乐呵呵的。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有小盗帅之称的她夜盗千家也不足为奇,但是这些银子都是光明正大从贪官污吏手中挣的,清清白白的,比偷的更有让人高兴。 “我睡着后,谁也不许打搅,就算圣旨来了也叫他们在一旁候着,明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晟补了一句,翻身睡去。 虽然只有淡淡的一句话,但是安亚知道,她是认真的。 安亚不得不佩服李晟的料事如神,在她入睡没多久,朝廷还真的颁了圣旨下来,随行的还有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和担架上的贵人。 “叫宁王妃出来接圣旨!圣上旨意,让宁王妃务必治好薛将军!”大呼小叫的,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副将,此刻的他,嚣张十足地扬扬手中的圣旨。 宁王妃说不治是吧?现在求了圣上下旨,可由不得她不治了!李副将眼底闪着灼灼狠毒,满脸戾色。 早有无影楼的杀手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安亚,安亚眉心一皱计上心来,拦住他们,冷道:“不好意思,我们王妃累晕了,方才还是从城外抬着进来的,如今正卧榻休息呢,没法给你们薛将军治病。” “早上还活灵活现的,现在又累晕了?骗谁呢?依本将看,是想违抗圣旨不给薛将军治吧?”李副将哼哼两声,大摇大摆地就要往里闯,“还是本将军亲自去瞧瞧好了。” “大胆!宁王府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可以随意往里闯的?”安亚横眉冷肃,俏丽的脸上尽显傲然。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李副将怎会将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放在眼里? “她不算什么?那本公主呢?”张妍琳公主冷着一张脸,高昂起头,蔑视地瞪着李副将,“本公主可以作证,二嫂是真的累晕了在里间休息,就算你们手中有圣旨也没用,还是乖乖在外面候着吧,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可是……”李副将还想辩解,但是被薛将军一个严厉的眼神制住了。 “闭嘴!叫你候着就候着,这里不是你可以嚣张的地方。” 薛将军此时已经有些严重了,甚至也不太清醒,一直躺在担架上闭目咳嗽。但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他只能等。 但是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四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天色发暗,李晟在伸着懒腰慢吞吞地出来。 “哟,薛将军来啦?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害您久等,真是不好意思。”李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饱了果然精神好,神清气爽啊。 之前李将军还能勉强开口说话,但是这时间上一拖延,病情就严重了,如今的他哼哼唧唧,双眼混浊,不住地咳嗽。 李晟好心提醒站在薛将军身边的李副将:“你要想被感染,就继续站他旁边陪他吧,不过我只提醒一句,只要被血溅到,就必被感染无疑。” 嗖——薛将军身边顿时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离他三丈之远。 “薛将军,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就算死都不会用我的药呢,现在怎么还在这等这么久呢?”毫不客气 的讽刺,刺的薛将军满脸涨红,不住地咳嗽。 “唉,其实你可以随便偷偷收买我的人,他们手中不也有药剂嘛,何必把脸拿到我前面丢呢?”李晟眼底浮起的那抹嘲讽显露无疑。 如果可以,谁想当面丢脸?谁知道她手下的那些人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金钱美女权势地位……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了,可是他们却像铁人一样油盐不进,实在没办法才求到万岁爷跟前请了圣旨。 李晟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委,如此说不过想气气他而已。如她所料,脸皮甚厚的薛将军头一歪,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演技精湛地如科班出身。 “还废什么话?薛将军就快不行了!你赶紧治,要是治不好,等太后回来了,她老人家定不饶你!”李副将气势汹汹地瞪着李晟。 “治啊,谁说不给治了。不过你们将军拖得久了,有什么后遗症我可说不好。”但是纵虎归山放龙人海的事她可不会做。 薛将军能从皇帝那请到圣旨,定然是在他面前说了许多与自己不合的话,如此这般,却还想她无条件医好他?简直做梦! 李晟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神采,命人给薛将军喂药时,在他的药里加了点无色无味的东西做调料。 李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往后他若是安分守已也就罢了,如果还有害她之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 0045 第045章 刻意刁难 有朝廷督促,所有资源整装待发,又有李晟运筹帷幄,无影楼杀手惟命是从,疫情很快就得到控制。又过了大半个月,大部分病患都痊愈了,接下来的事李晟就全权交给朝廷,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些日子一直忙防疫的事,宁王那边进展如何李晟一直没有过问,如今闲下来了,自然是要关心一下了。虽然,李晟一直确信以宁王的智力和实力,绝对不会让他自己陷入困境。 对于刺客来说,黑夜就是他们的天堂,隐藏身形的天然屏障。 这一次,李晟甚至连夜行衣都懒得换,一袭白衣墨发飞扬,轻而易举地摸到宁王所在的牢房。如她所料,宁王即使在牢狱中也可以让自己过得舒坦。 她进来的时候,宁王悠闲地躺在藤椅上,手执一卷兵书,看得津津有味。 宁王抬眸望去,朦胧的灯火下,那飒爽的英姿,飘舞的墨发,深邃的眸子,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智慧,一切都是那么的摄人心魄,叫人心动的移不开眼。 “你来了?”宁王唇角勾起一抹魅惑浅笑,放下书卷,长臂一捞将李晟搂在怀里:“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好想你呢。” 只有一张躺椅,除了他腿上,似乎就只能站着了……李晟没的抵抗,趁势在他腿上寻了个舒适位置,双手抵在他胸口,没好气地哼了声:“你又不是没出来过,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还装作不认识?”有力的臂膀从她身手环上,埋首在她肩头,火热的气息随之贴上她颈侧。 “本该身陷囹圄的宁王却突兀的出现在救灾现场,说出来好叫别人来抓吗?自然是装作不认识的好。”话虽淡然,语气却带了一丝暖意。 不知道从哪里剥来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张睿穿起来还似模似样的,虽然一开始她没认出来,但是很快就发现无影楼的一位杀手一直围绕在她身边打转,细细观察之下便发现那人竟是张睿。 既然他装傻,那她就陪着充愣,于是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过了三天。李副将对李晟无礼的时候他也在现场,那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无影脚就是他的杰作。 当她身陷病毒包围的时候,他冒着风险从牢中出来,在她身边默默陪伴。他的担心,他的在意,他的守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他的付出,李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里也住不久了,唉,想起来还真有点怀念呢。”张睿声音清悦,一脸惋惜模样。 轻松自如地取过 酒坛,撕开封坛油纸,倒了一碗酒递给张睿,“没别的好东西,就拿酒贿赂你了。润过嗓子后,就赶紧将你的计划说出来吧,这么久了都没动静,我好奇的紧。” 张睿拿起大碗仰首一灌,像是展示男性气概般一饮而尽,然后对着李晟挑眉一笑:“你就一点都不替我担心吗?” 李晟美颜灿笑,不容置喙道:“当我李晟的相公就该有能力,你的实力和身份,毋需我为你做太多担心。” “听了这评价,真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唉,如果他能力差上一些,他的小王妃是不是就会对他多些关心在意? 一身俊美华服的权贵,当他邪笑起来的时候,就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刻,谁会知道残忍冷血的宁王也有笑容温暖的一刻?此刻的张睿却只不过是长得好看点的普通人,同许多人一样,埋怨自家娘子对他关心不够。 “好了,酒都喝了,你就别再卖关子了。”李晟不知他心中哀怨,纤细手指戳戳他前胸,催促一声。 “其实……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等父皇做出决断了。”提起此事,张睿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眼底晦暗不明,“无影楼的办事效率不容怀疑,短短几日间就收集了所有的人证物证,每一样证据都指向太子。” 李晟打量了他几眼,面露疑惑:“这样的话,咱们胜算很大啊,可是你在不确定什么?” 张睿眉间颇见沉思,他定定地望着李晟,期待她能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 “……等等,咱们的皇帝陛下今年不过五十来岁吧?” 见张睿眸子闪过某种神采,肯定地颔首,李晟大着胆子往下猜。 “他身子很好,不出意外的话,再活个二三十年完全没问题。所以……”李晟得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所以他不肯放权,不愿退位。而保持平衡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你和太子两个党派争斗,只要让你们保持势均力敌,他的皇位就稳如泰山!” 原以为当今陛下是个不出众的皇帝,平凡无奇,但是仔细分析之下才觉得他的深沉可怕,简直深谙帝王之术。想至此,李晟心底升起一抹寒意。 他就知道,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她就会懂,她从来都是如此灵动睿智,好像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 张睿眼底很复杂,既为李晟的灵慧而惊喜,又为父皇的阴沉而寒心。 他淡声道:“你所猜测的,正是我正担忧的,为了证明这一切 ,所以我将自己身陷囹圄,将所以证据都送到他面前。” “闹出这么多条人命,如果皇帝还避重就轻放过太子,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成真的。”李晟呼出一口浊气。 有这样阴沉的皇帝在,张睿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比起太子,皇帝他更忌惮的应该是张睿吧。因为张睿,太出色了,锋芒已经远远压过了太子张凌源。 如果再让皇帝知道张睿背后的势力,知道他是无影楼幕后首脑……后果不堪设想。她这次公然动用无影楼的人,实在是冒险了。 李晟不记得谁说过,不好的预感往往都会变成现实。 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 太子党和宁王党各施所能,手段尽处,过了有半月有余,终于有了决断。 霉米事件虽然不是宁王所为,而且事后也做出补偿,但是此事却与他脱不了干系,罚俸禄一年闭门一月,同时收回守备军统领之职。 霉米事件与太子无关,却是兵部侍郎王柄权所为。身为兵部侍郎,却私自将精米换成霉米,从中取利,因此而引发江北鼠疫,至几万人丧命,实在罪无可恕!王家上下五十口,全部斩立决! 王家是王皇后的娘家,王炳权是太子娘舅,一心支持太子登基。 很明显,高高在上的皇帝是此次事件的最大得利者。两位竞逐宝座的皇子一位失了兵权,另一位失去最得力的外戚。从此,他的位置固若金汤,谁敢觊觎? “这就是你父皇啊……”得到消息后,李晟了然地叹息。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了。 不过皇帝深谙胡萝卜加大棒的道理,贬了宁王,却以鼠疫之时李晟救百姓于危难之名,给了她很多赏赐,还封她“第一王妃”。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太后老人家礼佛回来了。 李晟曾私底下问过六皇子为何薛将军对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敌意,六皇子幸灾乐祸地告诉她,原来薛家有位嫡出的二小姐薛璇依一直对宁王存着心思,但是此刻她随太后去礼佛却让李晟得了空,所以薛家对她怀有敌意是很正常的事。 李晟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慢悠悠地翻着从醉情楼查到的关于薛璇依的资料。 这位薛璇依姑娘相当的不得了呢。 从资料上看,她十三岁时就有东云国第一美女之称,更为难得的是,同时她还富有才名,诗词歌赋, 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同时,她还是一位武道高手,其武道天赋仅次于宁王。 才貌双全,德艺兼备,还是武道高手?看来民众将她吹到天上去了呢。 “王妃,太后娘娘传王妃您去慈宁宫挑选宫花,说是永宁织造府今年上贡的第一批宫花,让王妃您去帮着看看。” 李晟的贴身侍女小怜撩开珠帘,轻声禀报,深怕惊扰了王妃。 “好拙劣的借口,看来太后她老人家耐不住想见你了,你就赶紧去吧。”安亚推推一旁的李晟。 “鸿门宴很累人的。”李晟叹了一句,端起香气四溢的大红袍,浅浅缀了一口。 “谁叫你抢了人家的心头好,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我看挑宫花是假,挑你的刺才是真。”安亚歪着脑袋思考,眉心一皱计上心来,忍不住打了个响指,“那位薛二小姐不是十三岁就成为东云国第一美女吗?你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再说!” “看你这表情,对这场戏似乎很感兴趣?”李晟抬起头来,眸中精光灼灼。 “那是当然,两大绝顶大美女面对面碰撞擦出的火花……哎哟,想想就觉得精彩纷呈。”安亚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那行,扮我的贴身丫环吧,保你看个够。” “虽然这活很危险,但是为了这场好戏,拼了!”安亚考虑了一翻终于答应下来。 虽然她没经历过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是不代表她不懂那些手段。太后对李晟定是看不顺眼的,不过李晟有第一王妃的身份太后轻易动她不得,被拿来出气的当然是小丫环了。 “想动我的人,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李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锐利光芒。 在安亚的劝说下,李晟还是认真做了一翻打扮。 太后所在的西沉宫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奢华而尊贵。 李晟被内侍带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似乎气氛很好。 刻意而虚伪欢笑声怎么听怎么假,还不如池塘里的蛙叫声悦耳。李晟在心中暗暗比较一翻。 “宁王妃到——”内侍尖细嗓音在空旷宫殿响起,里面娇笑声顿时停住,一时间鸦雀无声。 “宣她进来吧。”淡淡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威严,雍容华贵的恰到好处,比常人耳聪目明百倍的李晟听出是太后的声音。 一袭华贵裙衫 的李晟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只见她眸含秋水,清波流盼,修眉端鼻,淡扫蛾眉却掩不住绝色容颜。肤色晶莹剔透,柔美如玉,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一袭淡蓝色广袖流仙群,袖口上绣着金丝牡丹,银线勾出几朵祥云,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美的妍丽,美得张扬,美得勾魂摄魄,美得让人凝神屏息透不过气! 即便是被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李晟丝毫没有怯场,举止落落大方,面上表情更是淡定而从容。 太后看着缓缓走来的李晟,眼眸微冷。 果然是倾国倾城的貌。 懂的韬光养晦,在适时的时候一鸣惊人,而且在自己的威严下还能保持镇定从容,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怪不得能将风儿收得服服帖帖。 太后身边的绝色女子在看到李晟的时候,容颜微变,盯着李晟,眸光似冰川般毫无感情,甚至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嫉妒。此人,自然是薛璇依无疑。 除了薛璇依,竟还有一人用毒辣的眼眸灼灼地盯着自己,恨不得饮自己的血。 “给太后娘娘请安。”李晟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万福礼。 太后眉心一皱,疑惑的目光朝王皇后望去。 “母后,宁王妃已经是八级强者,按国法来说的确不用行跪拜礼,不过——”王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不过按理来说,第一次见长辈理当给您老人家磕头行礼才对。礼不成,则名不正言不顺嘛。” 刚才用毒辣辣的眼眸盯着李晟的,除了薛璇依,另外一人就是王皇后了。想起李晟,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王家近五十口人,她爹爹、哥哥、叔叔……所有的亲戚一夜之间全没了!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宁王所赐!如果不是他栽赃嫁祸,王家怎会断子绝孙?王皇后把对宁王的恨全部转移到李晟头上。 因为皇后的一番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晟身上,幸灾乐祸地期待着。 ! 0046 第046章 见招拆招 特工的本能告诉她,很多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太后不喜欢她,皇后仇视她,薛璇依恨她,宫妃们妒忌她…… 算起来还真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处处都是敌人呢。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只怕早就诚惶诚恐跪地求饶了,可李晟岂是一般人?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王皇后拿孝义来压她,难道她就不会拿国法扳回去? 李晟轻轻回头,淡淡的撇了王皇后一眼,只是这淡淡一眼,就让王皇后如坠冰窖,那股浸入灵魂深处的冰寒让她不寒而栗,忍不住瑟缩一下,顿时气场全失。 跪天跪地不贵任何人,这是她身而为人的尊严。 李晟唇畔浮起一丝淡淡浅笑,对着王皇后道:“母后,不是我托大不肯行礼,而是怕陷太后于不义。您不会不知道,那条规定不止是东云国的国法,更是大陆上约定俗成的规矩。破坏了规矩,我是不要紧,怕是怕别国的人会说太后她老人家的闲话。当然,如果母后执意要我行跪拜礼……” “行了,我老啦,受不起你的跪拜。”太后端坐在高位上,面容沉静似水,说出的话也无波无澜,“听皇帝说,此次防疫因为你的药才得以控制住疫情,可有此事?” “太后言重了。我不过是看了闲书上的方子,照着抄下来,能帮得上忙实是万幸。”做人还是谦虚点好。 太后微微颔首,站在她身边的薛璇依浅浅一笑,笑容清纯动人,她上前拉住李晟的手,亲热道:“快告诉我是那本医书?我可要好好瞧瞧去,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也能治病救人,叫人也唤我活菩萨。” 明知道她说的只是客套话,仗着太后撑腰她还真是有恃无恐,非要逼出她的方子不可了? 还有,她把鼠疫当成什么?成千上万的人因为这次瘟疫而死去,她却说得如此轻巧,还下次! 面对薛璇依虚伪笑容,李晟扬起一道比她更虚伪的笑,避重就轻,一针见血戳过去:“姐姐说笑了,这种天灾一次就够了,老百姓可经不住再次折腾。” 薛璇依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一脸天真无辜:“哎呀,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话。” “你这小猴儿,平时鬼灵精的,怎么回到宫里就变笨舌头了?”太后笑着帮她打圆场,为了转移话题,就命宫女取出宫花给她们挑。 “这支如何?很好看吧?”薛璇依挑了一支淡蓝色的宫 花给李晟看,浓密睫毛弯弯,带着天真无邪。 “的确不错。”李晟应付地回了句。宫花妍丽,像真花一样带着淡淡香气,沁人心脾,却罂粟般含有剧毒。 “我的眼光不错吧?这朵是所有宫花里做的最好的,而且这种浅蓝色很衬你今日装束。”眨着纯净清澈的眼,薛璇依循循善诱。 “那就这朵吧。”李晟无所谓地撇嘴。 “还有这朵,淡粉色的,也很好看。”薛璇依趁机将另外一朵也塞到她手中。这支是淡淡的玫瑰香,柔柔的,很好闻。 单支宫花上的毒素没事,两支混合在一起就有大问题了。安亚不知情,伸手想要帮忙接过,李晟却淡声道:“收起来做什么?这么好看,还是直接插头上吧。” 薛璇依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除了李晟,没有任何人察觉。 然而,一旁端庄威严的太后却淡淡开口:“这两只颜色看着不怎么新鲜,另换两只吧。” 李晟眼底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而不失优雅地浅笑:“太后说得是,那就另换两支吧。”拿毒来试探她?难道她们不知道,她就是玩毒的祖宗吗?现代提炼毒素的科技到了什么程度,她们根本无法想法。 出了皇宫,李晟缓缓站定,回眸对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冷冷一笑,继而甩袖离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刚才挑的宫花有问题吗?”安亚率先跳上马车,撩开车帘等李晟进来后才放下,然后寻了个舒适位置,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不止有问题,问题大着呢。那两支宫花单独分开没关系,但是放在一起气味混合,就能产生有毒气体,对人体非常有害。你刚才用手接触过吧,回府后要赶紧清洗。” “太后她什么意思?她和薛璇依是一伙的吧?薛璇依极力推荐有毒的宫花给你,可是最后太后又自己收回去了?”安亚歪着脑袋一脸疑问。 李晟嘴角一扯,冷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在试探我的功底罢了。” “你假装没认出来,她们定然以为你医术很一般,下次……就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你?喂,李晟,你也太狡诈了吧,这样戏弄别人很无良的。”话虽打抱不平,安亚笑得却幸灾乐祸。 马车行在半路,两人正说着话,此时远处一个俊美身影策马狂奔而至,近了,只见那张脸上剑眉星目,俊朗无双,无疑正是宁王殿下。 他策马奔到李晟面前,毫不掩饰他的紧张,“太后传你进宫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李晟的注意力却被他月白色暗纹袍底晕染开的点点墨汁吸引了。她所了解的宁王是有洁癖的,他怎么会忍受自己脏兮兮的样子? 他身后,卫严气喘吁吁赶来,手中捧着一张类似状纸的东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沉默。 见张睿依然紧盯自己不放,李晟浅浅一笑,“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泥捏的,没那么脆弱,更没那么逆来顺受。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太后她能把我怎么样?就算她真把我怎么了,以我性子,她也未必讨得了好去。反倒是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喔,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没什么,你回府吧?我也顺便回去换。”张睿理所当然的凑近李晟。 “王爷,您要回府绝对没问题,但能不能先把这东西签了?几十名官员还等着您回话呢。”卫严适时插上一句。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过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王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听到王妃入宫的消息,王爷却紧张的连砚台都碰落在地,更是不顾墨汁淋漓直接往外跑,丢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随手签了名,将文件丢给卫严后,张睿旁若无人地搭着李晟的肩,明明白白宣誓他的所有权。 安亚知情识趣地站起来:“得,不打搅你们亲密无间二人世界了,宁王,借你马匹一用。” ------题外话------ o(n_n)o谢谢今天送花送钻滴亲~熊抱你们~嘿嘿~ ! 0047 第047章 先天琴谱 深夜,月光如水,宫殿寂静如雪。 房内只有薛璇依和太后两人。 “老佛爷,李晟果然只懂一点皮毛,她能治好鼠疫绝对是如她所言,是从书上抄到的方子,很显然是误打误撞。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提醒,她就带着那两支珠花回去了。” 薛璇依脸上的毒辣没有丝毫掩饰,提到李晟的时候,眼底的狠绝让人不寒而栗。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天真无辜的绝美少女会有如此残酷的一面。 “据说病情严重之人是她亲自用金针镀穴治疗,这又如何解释?”太后眉宇微蹙,手中捻着佛珠。 “老佛爷,您别忘了,她可有八层内劲。只要找准穴道,金针镀穴并不是难事。”薛璇依冷声道,“可是,今日的表现将她的无知彻底暴露了!” “你确定?”太后闭眸捻着手中佛珠,半晌才淡淡问了一句。 薛璇依肯定点头:“如果她真的懂医就不会选那两支宫花,更不会将它们带在头上。要知道,那两种毒素结合在一起毒性非常强烈,只要超过一个时辰就会有危险。除非,她自信能解开那种毒;除非,那宫女的性命比她还重要,但是,这可能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唉,原想这次回来就跟皇帝说将你指给风儿,却没想到被那丫头捷足先登了。哀家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心中怨怼,可如今木已成舟……如果她果真如原先的传言那般丑陋不堪、天生废柴,那自是好对付,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她绝对不是一般女子,皇帝又封了她什么‘第一王妃’想要对付她,难啊。”从今日的表现来看,璇依不论哪方面都落了下乘。 薛璇依见老佛爷如此说,有些急了,扑到太后怀里撒娇:“老佛爷,我不依!你以前许过我的,说定要将我许给宁王的,您老人家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况且您不是见了二叔吗?二叔说的那些话您都忘了?二叔为国操劳,都病成那样了,李晟她故意为难,非要让只剩一口气的二叔等了足足四个时辰才给治!谁都知道老佛爷您最宠信二叔了,李晟她敢如此做,完全是不将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嘛!” 薛璇依的话简直是在戳太后的心窝,太后想起之前薛茂求见时,那么硬朗的将军,却控诉地眼圈都红了。李晟她的确欺人太甚,以为为天下百姓做了点好事,就有多了不起,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以后还得了? 太后安抚地拍拍薛璇依的肩头,“你放心,哀家会替薛家出这口恶气。至于你的事……以你的身份,嫁过去 做侧妃实在是太委屈了,咱们薛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其实,你考虑过太子没有?” 其实皇后早就来找过了,将太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其实太子是如何品性,太后她老人家心知肚明,只不过皇后的一句话让她动容了。想要保薛家长盛不衰,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嫁进来一位皇后。 而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只不过,如若璇依真的指给太子,那么太后就不能保持中立,得完全地站在太子那边帮他夺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她难以决断,不过薛璇依的念头却很坚定,即使是将来可以母仪天下的位置,也抵不过心中对宁王的深深爱恋。 薛璇依眼圈发红,泪光迷蒙:“老佛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我心中只有风哥哥,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您可不能胡乱将我指给太子殿下,我一向只当他是大哥哥,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看着小声啜泣的薛璇依,太后心中一片怜惜,忍不住抚摸她的发丝安慰道:“既然你不愿,哀家又怎会逼你?说起来多亏了你,哀家才能活到现在,在哀家眼中你比任何一位公主都还要来得尊贵。” “老佛爷……呜呜呜……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薛璇依趁势扑进老佛爷怀里,抱着她哭得嘶声力竭。 六年前,老佛爷被刺客行刺差点一命呜呼,当时跟着母亲进宫请安的薛璇依想也不想就朝太后扑去,硬生生挡了那一剑,也就是那一剑拖延了时间让侍卫及时赶到。太后一点事没有,薛璇依却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期间几次面临生死关头。当时,薛璇依才不过十岁。 从此,老佛爷就带她在身边养着,而她的温柔体贴也照顾的太后服服帖帖,所以很快就成了太后心尖尖上的人。 好不容易安抚了薛璇依,老佛爷从紫檀木抽屉中取出一本陈旧古书,叹了口气:“这本原是先天琴谱,但是这么多年来都无人练成,你对音律很有天赋,说不定能够练成。” 先天琴谱?薛璇依顿时眼前一亮。 学琴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本琴谱,据说当年琴道先天强者以音御兽,统领万兽为她所用,在战争中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本琴谱一直为皇家所有,却原来竟在老佛爷手中? 看到薛璇依渴求的目光灼灼发亮,老佛爷笑得慈祥,“也罢,再过十日就是哀家的六十大寿,此次因为鼠疫的缘故不会大办,不过依旧会请些朝廷大员热闹一翻。你表现的好 些,哀家自会想法子将书光明正大地赏赐给你。” 说到底,太后还是偏心娘家。不能偷偷摸摸,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先天琴谱赏赐给薛家,以便代代相传下去。 只是,这本琴谱真的会如太后所愿,让薛璇依拿到手吗? ------题外话------ 今晚九点的时候还有一章喔~ ! 0048 第048章 吐露心事 太后大寿将至,朝廷里顿时忙开了。 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对太后孝顺有加,是全天下的楷模儿子。每次太后大寿都是大操大办,让太后她老人家很是乐呵。不过这一次,因为防疫的事死了很多人,太后和皇帝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大办了,就在宫里设宴,请王公大臣和皇室宗亲饮酒作乐热闹一番即刻。 自从嫁入宁王府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李晟依旧会蒙面出现在醉情楼,抚琴弄调,轻歌一曲。不过巧的是,太后大寿这日,正是六月十五,与她去醉情楼的日子重了。 “去醉情楼还是太后寿宴呢?”李晟坐在窗边,单手支着下颚,状似为难,“难道要抓阄决定?” “笨死了,当然是去太后寿宴啊,醉情楼每个月都去,有什么可稀罕的?可是太后寿宴就不一样,宫里那么多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强强碰撞,有的是好戏看。” 当醉情楼管事给李晟弄来情报时,安亚就知道了李晟的另一个身份,当时她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啊,不过很快心情就变得很复杂。梦蝶仙子啊,那可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身为女人,谁不想暗中跟她比较一翻?可是一想到以无良狡诈著称的李晟就是梦蝶仙子……顿时风中凌乱,对梦蝶仙子的美好想象幻灭了。 李晟没好气地瞪她:“除了看好戏,你还能不能有高尚点的爱好啊?这么喜欢看戏,以后叫你原原本本演一出。” “不是我想看好戏,太后她老人家也想啊,这次摆明了就是她设的鸿门宴,她是刀俎,你为鱼肉。不过我相信你,以你的奸诈狡猾,肯定能咸鱼翻身大团圆结局的。”安亚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 李晟一时哭笑不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行,鸿门宴就鸿门宴吧,不过也不能白辛苦,总得捞点宝贝回来。”宁王被派去城外执行公务,要迟些才回来,太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两三次了。 “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太后这黑山老妖故意打发宁王去城外,让你孤立无援呢。”安亚扬眉一笑。可怜的太后,如果她知道李晟的全部能耐,不知道还敢不敢有害她之心。越是了解李晟,她就越觉得臭味相投,跟她一起的感觉很舒心爽快,自己都不舍得离开了呢。 “走吧,那么多废话。”李晟亲手给自己梳妆打扮。现代的化妆技术比起古代不知强了多少倍,李晟只是稍微的淡扫蛾眉,修眉端鼻,整个人看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霞光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袭长裙拖曳在地,如云雾缭绕,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又抢薛璇依风头?你会不会太腹黑了一些?”李晟不过随意收拾几下,薛璇依想必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挑衣打扮了,可是等到出场,她还是只有自捏拳头的份。想到这,不经为薛璇依哀叹。命苦不能怨政府,要怨就怨她父母吧。 安亚相信,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人自惭形秽的,而李晟和张睿都是这样一种人。 李晟扬眉耸肩:“她要能抢就抢去好了,我无所谓的。” 皇宫本就奢华妍丽,经过一番清洗装饰,更显得美轮美奂。 没有内侍带路,李晟二人一路笑谈而去,就在转弯的时候,不期然间听到一阵谈话,李晟认出是太子的声音。 李晟和安亚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闪身避到灌木丛中,预备听点内幕。 与太子对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卫赵寻,此刻他正冷脸拦在太子前面。 赵寻神色冷冽:“殿下,您真的不能出去,今天是太后娘娘寿诞,您作为长子嫡孙,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 太子张凌源怒道:“本宫已经跟太后娘娘说了,本宫忽染急症,下不得床,太后她老人家也叫我好生休养着,你这样拦着我算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情比太后的六十寿诞还重要?连这样的日子都要假意称病,太子他究竟要去哪?李晟和安亚眼底爬满了疑问。 赵寻很快就为她们解答了,因为他说:“殿下!您如果去别的地方还成,但是醉情楼里人多嘴杂,如若宁王党有人看到您没有在太后寿诞上反而出现在醉情楼,这要是参到皇上那,麻烦就大了!” 皇帝本就以仁孝治天下,可是太子这么做,摆明了是在打他的脸,皇帝要是知道,不暴怒才怪了。 太子想必也想到此,心中甚至为难,踌躇道:“可是梦蝶仙子每月才现身一次,今日见不到,可要等下个月了……” “太后的六十寿诞一辈子也就一次。”赵寻没好气地翻白眼。“你不会明白的!本宫这次花了大力气终于寻到三大古琴之一的‘天鸣’,梦蝶姑娘说不定高兴之下会破例见本宫一面,本宫多年的夙愿岂不有了美好的开头?唉,赵寻,你说如果本宫亲手奉上太子妃的位置,梦蝶仙子她、她是否会同意?”说到心仪已久的女神,太子的面容微微 有些发红。 灌木丛的这一边,安亚戏谑地用手肘撞撞李晟,用唇语无声道:“看你做的好事,没事能不能不要这么招蜂引蝶啊?” 李晟自恋一笑,也回以唇语:“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我能怎么办?” 一排灌木丛,隔着天与地,隔着咫尺天涯。太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心仪的女神就在隔壁,还将他的话听了十足十。 赵寻无语望天,终究叹了口气,回道:“先不说梦蝶仙子会如何答复。单说皇后娘娘,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她已经为您定好了太子妃人选,您又往哪里再挪一个太子妃的位置?” “薛璇依吗?哼,别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本宫难道也不知道吗?她怎么能跟梦蝶仙子相提并论?”太子忿忿不平,扭头捏拳,“本宫一定要在父皇赐婚前将梦蝶仙子拿下,先委屈她做侧妃,等本宫登基后,一脚踹了薛璇依,再重新立她为后!” 灌木丛后的李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太子妃?皇后?还真拿自己当储君看了,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意识到,皇帝一早就设定了让他做炮灰?不过太子口中提到的古琴‘天鸣’,她倒是很有兴趣。 安亚蹲久了脚有些麻,她刚动一下发出一丝细微的窸窣声,那边的赵寻就察觉了,爆喝一声:“谁?!” 他和太子刚才的对话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晟不想打草惊蛇,她灵机一动,发出一阵猫叫声,随后拉了安亚纵身跃上枝叶繁茂的古树。 猫叫声惟妙惟肖,一时辨不出真伪,这边又真的没有人,赵寻也只得作罢。不过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到此为止,很快就离去了。 看到太子离去的背影,安亚得意地叉腰狂笑:“李晟,真是没想到啊,就连太子都对你心驰神往,恨不得拿太子妃的位置求你,如果他知道梦蝶仙子早已嫁给宁王,你说他会不会抓狂啊?” ! 0049 第049章 欺人太甚 “你不幸灾乐祸会死吗?”李晟没好气地白她,表情甚是无奈。没想到因为梦蝶仙子的身份,欠了一屁股的情债,希望不要用下辈子来偿还才好。她这种死过一回的人,自然相信世间有轮回。 没想到,在到达主殿的时候,又那么正巧地与太子面面对上。 看到绝色容颜的李晟,想到张睿可以娶得美人归,而他却连美人的面都见不到,太子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原来是弟妹啊,怎么一个人过来,二弟没陪你一起吗?”他们走哪都是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现在李晟难得落单,不好好奚落一番,如何对得起这次偶遇? 李晟突然发现,太子有种和安亚一样的特质,那就是不给她添堵就会死星人。 “太子殿下不知道吗?宁王去城郊忙防疫后重建的事务了,想必快回来了,如果太子有话我会代为通传。”李晟淡淡一笑,弯弯的眼底似秋波流转。 如此美丽瞳眸让太子不由自主想到了梦蝶仙子,他眉心一皱,想了一计挑拨离间,“防疫后的重建什么时候不能做,为何偏偏要选这一日?” 是啊,李晟也很想问一句为何,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会给她答案吗? 太子见李晟笑容淡然地望着自己,却不接话,他便自问自答,“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去见一个重要人物。那个人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比二弟妹还要重要呢。” “喔?是吗?”李晟似笑非笑地扬眉。太子殿下,你的人品可以有点下限吗?挑拨离间也不带这样的。 太子殿下以为李晟上钩了,双手负在身后,笑得神秘,“难道二弟妹对那个人……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的话,你会告诉我?”如果真是她猜的那样,太子的人品也实在太低劣了,手段也太拙劣了。 “二弟妹有命,本宫岂敢不从?唉,这事说起来,也实在太委屈了你,你听了后可不要生气。” 李晟不置可否,扬眉望着他。她倒是想看看,太子究竟能编出怎样的故事来。 “你可曾听过梦蝶仙子?醉情楼的梦蝶仙子?” “那又如何?” “其实二弟……不是去城外处理防疫事宜,而是找梦蝶仙子去了。”太子殿下扬脸望着天际,一副沉痛的表情。 “噗——”安亚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声,不过她很快掩面垂下头去,用细若蚊子的声音道:“对不起,不小 心放了个屁,你们继续。” 李晟没好气地白了安亚一眼,这丫头演戏一点都不专业,往后要专门抽时间好好排练一翻。腹诽完了,她才继续面对太子,“太子殿下有何证据?如果没证据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诽谤也是一项罪。” “二弟妹,你……唉。”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云袖一甩,表情沉痛,“本宫本不想让你听了添堵,但是看你非但被蒙在鼓里,还一心为二弟说话,本宫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不知道,在你们未成婚之前,二弟就与梦蝶仙子有染。当初在醉情楼,二弟与梦蝶仙子两人亲密无间,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到醉情楼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 前一刻说得深情款款,后一刻能利用的就利用,梦蝶仙子被太子奉为女神,实在是一种悲哀。李晟鄙夷地斜了太子一眼,以他这样的智商和人品如果登上皇位,绝对是东云国灾难的开始。 “二弟妹,难道你就不生气?”他浪费了这么多口舌,怎么对方的脸上依旧无波无澜,一点期待中的反应都没有? 李晟故意给他添堵,笑得雍容华贵,淡淡一声道:“宁王这么优秀的人,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也是很平常的事,有什么值得惊讶的?难道……太子殿下就没有红颜知己吗?” “我……本宫自然是有的。呵呵,二弟妹真是贤惠大度啊。”太子笑得很尴尬。这与预期中的相差也太大了吧?据他所知,李晟是一个大醋桶,事实依据可以参照大婚当日她对付清灵公主的手段。可是,当说到梦蝶仙子时,她为何一点嫉妒都没有?按理说,梦蝶仙子的威胁更大才对啊。太子殿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本王代王妃谢太子殿下的夸。”远处,一个俊朗身影飘然而至,自然是宁王无疑。 看到张睿现身,太子殿下就更尴尬了,他哈哈一笑,寻了个借口盾远了。 “张睿,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去见梦蝶仙子了?”纤细手指戳戳他胸膛,李晟一脸似笑非笑。 “本王也想啊,可惜梦蝶仙子今晚有事来不了,本王就只好过来陪你了。”张睿笑得妖冶魅惑,既然小王妃要演戏,他自然陪着演下去。 这时,远处墙角发出一点细微的窸窣声,然后一闪而去,除了李晟和张睿没有任何人察觉。 薛璇依,听了太子那番话,又看了他们这场戏,接下里你又会有什么动作呢?李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不过,还是被安亚的乌鸦嘴言中 了,这场戏果然精彩纷呈,高潮迭出。 “宁王,宁王妃到——” 声音刚落,宁王和李晟亲亲热热地走进去,羡煞一众旁人。 一个是俊美无双,武道天才;一个是倾城之貌,世间罕有。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美轮美奂的缱绻画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晟一入殿便觉几道毒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缓缓抬眸,唇角含笑,一一扫去。 王皇后,容妃,薛璇依,太后……嗯,对她敌视的人还真不少呢。李晟面容平静,举止从容,随着宁王坐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不巧的很,与她临近的居然是容妃,那个想她出丑却被她坑了玄铁匕首而愤恨不已的容妃。 宴会开始,歌舞升平,众人举杯对饮,一时间其乐融融。不过,这自然是表面的,至于暗地里各怀的心思,就无人知晓了。 宴会到了后半场,李晟瞥到太后眸光沉沉地看了薛璇依一眼,而薛璇依会意地颔首,她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歌舞退场的空隙,薛璇依步步生莲,款款走向舞台中央,对着太后盈盈一拜,嫣然一笑:“蒙太后老佛爷多年关爱,璇依无以为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请太后老佛爷允许璇依抚琴一曲为您老人家助兴。” 东云国第一才女薛璇依要当众抚琴一曲?众人对此表示很感兴趣。 皇淡淡一笑:“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也不枉费了老佛爷平日对你的疼爱。” 见此,七公主也来凑热闹:“老佛爷,琳儿也要给您抚琴助兴。”凭什么薛璇依一个外人将老佛爷全部的宠爱分走? 太后笑得一脸慈祥,“既然你们都想弹琴助兴,那不如这样吧,宫里藏有一本先天琴谱,多年无人问津,白放着可惜了,不如趁此机会献于有缘人。皇帝,你说如此可好?” 太后的话如此明显,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先天琴谱送给薛家,其他参加的人都是薛璇依的陪衬。薛家已经有半本云天之术了,太后还觉得不够吗?那本先天琴谱近几百年来的确无人练成,但是这不代表以后皇家不会出个音律天才,老佛爷这样做,未免太过了。 卫帝眸光微闪,阴郁沉沉,却不动声色地浅笑:“老佛爷说得是,一切都尊老佛爷的意思办。”当着众人的面,向来以仁孝治天下的他自然不能拂了太后的意。 太后一脸端庄仁慈,“那好,就如哀家方才所言,今日不管是谁 ,只要拔了头筹,这本先天琴谱就是她的。” 谁敢与东云国第一才女薛璇依比琴技啊?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一时间场面有些沉寂,谁也不敢站出来与薛璇依比试。 “既然无人出来,薛二小姐,要不本公主与你比试一番?”总不能让她不战而胜,凭往日头衔轻而易举就将那本先天琴谱拿走吧?七公主张妍琳站起身来。 薛璇依朝七公主嫣然一笑,“还是公主先弹吧。” 七公主也不客气,净手焚香后,坐到琴案上。她面前的是宫中珍藏多年的古琴,虽然比不上三大古琴,却也相差无几。 琴音乍起,铮铮有声,划空长空,压下一切吵杂凡音。 继而,琴音转缓,月华朦胧,潺潺似流水,带来一片安静祥和,洗涤灵魂般干净透彻…… 不可否认,七公主在琴技方面的确下过一翻苦工,娴熟而游刃有余,假以时日将境界提上去,或许会有一翻作为。李晟如是评价。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琴音中难以自拔时,薛璇依却诡谲一笑,往太子那边行去。 到了他身边,她笑容纯净而妩媚:“可否借太子殿下的‘天鸣’一用?” 太子一开始想带着天鸣去送给梦蝶仙子,不过可惜的是半路被赵寻拦截,去不成了,只好带着琴灰溜溜地回来,此刻天鸣正背在赵寻身后。 薛璇依当众借用,又有身边人看着,太子就算心中再不愿也要做表面功夫,更何况他还想借薛璇依的手试试‘天鸣’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让人心驰神往,也好拿到梦蝶仙子那里去炫耀。 薛璇依取了琴后,回到七公主面前坐落,纱袖轻抚,眼底寒光灼灼。 “薛璇依要做什么?”站在李晟旁边的安亚微微蹙眉,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晟跟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打压。” 薛璇依的确算计好了打压七公主。她与七公主向来看不对眼,平时没少受她的冷言冷语,不趁着这个机会奚落一番,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往日所受的委屈? 张妍琳她有什么好?不过是命好生在皇家,所以不必争就拥有一切,不像她要拼了命的去争去抢,才能有现在的恩宠荣耀。 正当七公主抚琴到高潮,一缕琴音划破长空,在广寂的大殿上空飘飘荡荡,如泣如诉,如哀似怨,让人听了,忍不住涕泪。 薛璇依秋波盈盈,翦水迷蒙,飘渺地望着宁王,琴声 如泣如诉,控诉着她的哀伤与不甘。 七公主紧皱眉头,手指不停,但是心绪却有些凌乱,指尖也不停使唤,凌乱交错,渐渐被薛璇依的旋律带着走。 哀怨之音绵绵不绝,鬼魅般的旋律让人琢磨不透,七公主心中暗恨,指尖用劲,重音乍起,铿锵如刀刃,将薛璇依的一律压下。 薛璇依心中冷哼一声,旋律如月中飞萤,忽明忽暗,如泣如诉的哀调将七公主的韵律彻底打乱。她有七层内劲,又熟知音律,压制七公主简直绰绰有余。 “铮——”一根弦断。 “铮——”又一根弦断。 七公主恼羞成怒,指尖出血依旧不停,即便如此,还是被紧紧牵引,似天罗地网里的小鱼,怎么游也游不出去。 “铮——”又一根弦断! 七弦琴如今只剩下四根。 七公主颓然跌坐在地,羞愤地瞪着薛璇依旁若无人的抚琴,脸上涨得通红从小到大还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气得眼圈都红了。 琴音转缓,如泣如诉,又似潺潺流水……一曲终了。 满场静默,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众人才回过神来,先是零星掌声,跟着便是轰雷般的鸣响! 实在是太精彩了!简直意犹未尽。此刻,没人注意到颓然的七公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薛璇依吸引了,此刻的她如璀璨的明珠妍丽无双。 “承让了。”薛璇依落落大方地朝七公主施了一礼。在只有七公主看见的角落,她眼底的讥讽一览无遗。 “薛璇依,你不要太过分!”七公主忿忿不平地指着她,“不要以为这天下就你弹的最好,到时候自有人会收拾你的!” 薛璇依闻言,眼圈微微发红,哽咽中带了委屈:“七公主,实在是对不住你,是我一时手痒想与你同奏一曲,谁知害得您控制不住旋律……” 不过这一赔罪,立刻就显得薛璇依谦卑大度,而七公主反而显得鲁莽粗暴。 不过细听之下,这话与其说是在赔罪,倒不如说火上浇油。七公主连自己的音律都要被带着走,自然比不上掌控旋律的薛璇依了。 “你装什么装!明明就是故意……” 七公主话还没完,太后威严冰冷的声线适时响起。 “妍琳!不得无礼。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如何怨得了别人?还不快退下!” 七公主不满地瞪 了太后一眼,恨恨地一跺脚,终究还是不甘不愿地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回眸间,看到薛璇依眼底闪过的嘲讽,她心中的怒火又腾一下往上冲。 “砰——”下方传来一阵酒杯落地的清脆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宁王妃,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难道你想上去抚琴?”惊呼出声的是容妃,而酒杯自然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碎而污蔑给李晟的。 既能拿到先天琴谱,又能让李晟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岂不是一举两得?薛璇依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她转而走到李晟面前,微福一礼,嫣然一笑:“听闻宁王妃绝世姿容,天纵之才,天底下没有不会,想必定是精通音律了,不知宁王妃今日可否指点一二?” 李晟还未说话,七公主却先爆发了,她倏然站起身,怒道:“薛璇依,我二嫂根本就不会音律!你欺负我也就罢了,现在又去为难她算什么意思?” “七公主,现在是互相切磋琴艺的时候,我好心请她,她要是真的不懂音律,不上来也就罢了,怎么算是为难呢?再说我又不是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哪能真那么厉害?”薛璇依脸上楚楚可怜,带着一丝委屈,但凡男人看了没有不怦然心动的。 她不是梦蝶仙子,但是她想借机欺负的人却偏偏就是。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世间还真就有这般巧的事。 ! 0050 第050章 扬眉吐气 战火烧着烧着,果真蔓延到她身上了,真是坐着喝茶也中枪啊。也罢。七公主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却敢当着太后的面斥责薛璇依。看在她这么讲义气的份上,为她讨回公道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李晟步步生莲,款款走向七公主先前的位置,从容而坐。 没想到宁王妃真的上去应战。难道她不知道薛璇依的琴技有多精妙吗?就算她以前不知道,听了刚才她与七公主的对决也该有所了解吧?宁王妃这是在送死啊。 所有人都怜悯地望着李晟,既钦佩她送死的勇气,又惋惜她好不容易扭转的名誉。 太后眼底忽明忽暗,陷入沉思中,不过基于对薛璇依的自信,对于这场比赛,她倒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她从未想过薛璇依会输掉。 “来人,给宁王妃换琴。”太后淡声吩咐。 李晟浅浅一笑,妍丽容颜闪过一抹骄傲,“不必了,就用这架吧。” “那怎么可以!三根弦都断了,你一定会输的!”七公主眼底尽是担忧。难道二嫂自认比不上薛璇依,所以选择自暴自弃吗? “妍琳,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所以你不必担心。”薛璇依用她那架‘天鸣’逼得七公主狼狈断弦,那么她就以牙还牙,逼得她的‘天鸣’齐根而断。 太子不是说已经给梦蝶仙子传去找到‘天鸣’的消息了吗?当薛璇依将‘天鸣’毁掉之后,看她如何跟太子交代,太子又如何跟化身梦蝶仙子的自己交代。李晟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是温婉浅笑。 薛璇依见李晟不肯换琴,心中甚是疑惑,也闪过跟七公主同样的想法,不过她和太后一样,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输在琴艺上。 “既然宁王妃踌躇满志,那么就请宁王妃先弹奏吧。”薛璇依谦卑而笑。 “不必了,既然是你请本王妃上来,那就你先抚琴,本王妃自会跟上。”而且会给你颜色看看,李晟在心底暗暗加了一句。 薛璇依明眼的脸庞上闪过冰冷残酷的笑,她席地而坐,手落音起,琴音如月华流水,缓缓流淌,又似秋水长天一色,空旷而渺远。 平日想听第一才女抚琴都听不到,今日居然连抚两曲?众人忙都聚都凝神屏息,投入到薛璇依营造出来的氛围中,或双目微闭细细品味,或睁大双眸赞不绝口,或赞赏地不住点头。 只有与李晟亲近的人才神色各异。 七公主双拳攥紧, 睁大双眼,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六皇子一把折扇慢条斯理地摇着,津津有味地看戏。因为他相信二嫂敢如此张扬,定是留有后招,有恃无恐。 全场最放心的,莫过于张睿和安亚了,安亚甚至开始替薛璇依默哀了。 在座的人或许没听过李晟弹琴,但是梦蝶仙子的琴艺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无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薛璇依呢?不过被几个文人墨客赞了几句,就真以为自己琴技无人能及了,可怜的她这次要踢到铁板咯。 李晟现在的做派完全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薛璇依一曲《流水》弹到高潮时,李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闭目深呼吸,她一手按弦,一手轻拔,动作如行云流水,无曲无谱,只是随心所致,随意所拔。 四根琴弦对于她来说,与普通的古琴根本没有区别。 突如其来的旋律犹如晴空突显乌云,一点一滴将光明蚕食,让行云黯淡,流水枯竭。 薛璇依哪里肯让步?注入内劲拔高音量,铿锵有力,铮铮有声。 然而,这一切努力在李晟面前全是徒劳。 如果说薛璇依的琴音是潺潺流水,那么李晟的就是奔腾江海,磅礴而大气,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段。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巍峨高山,苍凉草原,雪域高原,秋水长空,那无边无际的大自然,让人心旷神怡。又仿若置身清晨霞光中,鸟语花香,生机勃勃,让人心清神灵。 心中再无一丝浊气,灵魂中再容不下一粒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满座静默,时间仿佛静止,一切都定在琴音停止的那一刻。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然后是轰鸣般的掌声! 李晟睁开眼,目光淡淡扫向薛璇依,缓缓开口:“这才叫高山流水。”她那空有琴技没有意境的东西也敢称高山流水?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在座的人已经完全的,彻彻底底的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刚才撑起巍峨高山奔腾浪涛气势的琴音居然是宁王妃所奏! 微风吹起,李晟的墨发迎风飘扬,遮住了她的脸,在这一刹那间,人们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错觉,坐在台上的不是什么宁王妃,而是梦蝶仙子本人。 太子更是傻眼了,痴痴地望着李晟…… 众人呆滞的目中,李晟淡淡的微笑着,缓缓地走到薛璇依面前,定定地望着她,声音恬淡从容:“薛二小姐,你的‘天鸣’破了。” 众人这才将目光集中到薛璇依身上,只见此刻的她颓然跌坐在地,面容惨白如雪,目光呆滞,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她前面的‘天鸣’根根断绝,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弦之琴。 ! 0051 第051章 宝贝到手 “我的‘天鸣’!”太子顿时如梦初醒,狂奔而至,当他看到惨不忍睹的‘天鸣’时,顿时一股气血往脑门上冲,抑制不住体内残暴,抬手就是两个巴掌!“贱人,你把我的‘天鸣’给毁了!该死!”那可是他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得到的古琴,本来是想送给梦蝶仙子,而且消息已经送过去了,先下叫他拿什么去答复她? 谁都没有想到太子会做出如此粗暴的事情,等太后喝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薛璇依的两颊高高隆起,火辣红肿,唇边一缕血丝缓缓流下…… 此刻的太后已经震怒了!太子当众打薛璇依,就等于是在打她的脸!不就是一架古琴吗?没了就没了,哪里会比活人更重要!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场僵持尴尬中…… 当时,薛家人都在场,薛夫人见女儿当众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脸色阴沉,但还是得上去诚惶诚恐地给太子赔礼道歉。 刚才是行动快于理智,现在的太子已经从愤怒中惊醒,他也意识到自己行为太过粗暴,但是一想到‘天鸣’就这样毁了,他更是拉不下脸说温和的话,甩袖冷哼两声,抱着残破的‘天鸣’下去了。 “天鸣不是我毁的,我真的没有!”薛璇依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右手捂着肿胀的脸颊,珍珠般的泪颗颗往下掉,她哽咽地朝太子绝决的背影大声解释。 但是太子阴郁着脸,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娘……我真的没有毁‘天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她只是像对付七公主那样运起内劲融入琴弦中,她真不知道这样会将琴弦毁了。 可是,即便她解释再多遍,也没有人信她,因为大家都相信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事实,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薛璇依将琴弦毁掉的。 李晟心中暗暗冷笑,薛璇依这次是百口莫辩了,不过说起来她真的是冤枉的,因为毁掉琴弦的罪魁祸首是她——李晟。在薛璇依用尽灵力赶超她时,却与她的灵力在空中碰撞,琴弦被灵力反噬,自然就断裂了。 不过,李晟又怎么会好心替薛璇依辩解呢?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其实她很自私,她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此时,太后忙着安抚薛璇依,没空理李晟。李晟泰然自若地走回原来的位置,与容妃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李晟浅浅一笑,眼中光芒如璀璨明珠,刺得容妃咬牙切齿。 “二嫂!你真是太棒了!我决定,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膜拜的对象!”七公主欢快地冲过来搂住李晟的脖子,小脑袋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像撒娇的小狗。 “你不用这么崇拜我,我会骄傲的。”李晟用严肃的口气吐出自恋的话。 “二嫂本来就该骄傲嘛,不像某些人,以为自己会点琴就牛气哄哄地到处找人打压,哈哈,终于踢到铁板了吧,这次她可丢脸丢大发了,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哼!”七公主双手叉腰,下巴高扬,一副神气活现的得意模样,仿佛刚才在台上光芒四射的是她而不是李晟。 “小心隔墙有耳。”话虽如此,李晟的声量却一点都没有变小。 七公主自是明了,狠狠地白了容妃一眼,亲昵拉了李晟往她的座位走去。从小到大,她还没像今天这么憋屈过,但是才不过一瞬间,二嫂就帮她报了十倍的仇回来,叫她怎能兴奋?她已经预见今晚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不眠之夜。 忽然,七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站起来,对着太后大声道:“老佛爷,您今晚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老佛爷心头一震,眸中闪过一抹警告,冷冷地瞪着七公主。 但是七公主这个愣头青满心满眼里都是二嫂,哪里有空去猜太后的心思?她见太后不言语,以为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健忘,忙不迭提醒道:“难道您忘了?比赛前您说过的,只要谁赢了今晚的比赛,那本什么先天琴谱就送给谁。这话今晚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吧?” 太后藏在凤袍衣袖中的手紧捏,额上青筋暴起,咬牙道:“哀家的确如此说过,不过,今晚的比赛胜负未分……” 太后的话音未落,七公主就急得跳脚,她插嘴就道:“什么叫胜负未分?薛璇依的琴弦都断没了,她还有脸说自己没输?至于没比完这件事嘛——”七公主冷光扫向在座众人,手指一一点过:“你们谁有自信能赢二嫂的,自觉地站出来,不然那本先天琴谱就归我二嫂了!” 七公主真爱说笑。别说宁王妃,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自信能比得过薛璇依,眼看着薛璇依被宁王妃逼得惨不忍睹,还敢有胆子上去送死?与宁王妃比,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七公主给了她们一盏茶时间考虑,但是最后也没有一个人敢踏出一步。 “老佛爷,琳儿没说错吧,这本先天琴谱就只能是二嫂的,谁也抢不走。” 皇帝眸光微闪,微微颔首,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所乐 见的。就算先天琴谱给李晟,那也还是皇家。 于是,卫帝微笑地对太后道:“琳儿这话不假,老佛爷意下如何?” 本就是众目睽睽之下许下的承诺,当众反悔岂是太后的身份能做的事?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混血吞,说的大概就是太后如今的情形吧。 “就照皇帝说得办吧。”太后声音冷淡,“哀家累了,先回宫休息。” 太后此刻的心情,在座的人多少都能猜到一些,他们都为七公主的彪悍捏了把冷汗。谁都知道太后先前举动是为了寻机会将先天琴谱光明正大地送给薛家,谁知半路居然杀出宁王妃这匹黑马,不仅将太后的计划捣的七零八碎,还让她最疼爱的薛璇依受伤丢脸。 太后的怒火需要发泄,往后没事还是避得远些,免得被炮火砸到,很多人都如此想,也就借此纷纷告辞回府。 ! 0052 滴052章 难以置信 当卫帝亲手将先天琴谱交到李晟手中时,他唇角的笑容有些复杂:“朕真的很好奇,苏氏,你究竟要给大家带来多少震撼?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李晟不会的?” 李晟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双手接过先天琴谱,淡淡一笑:“陛下您说笑了,我会的,其实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卫帝望着李晟那眸中闪过的算计被张睿看到,他眉间倏冷,淡声道:“父皇,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回到宁王府,李晟将那本先天琴谱往桌上一扔,在软榻上寻了个舒服位置,对着张睿叹道:“怎么办?这本琴谱只怕保不住啊。” “老佛爷的脾气我知道,她对今晚的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太后身边有一位十级强者吧?上次去见她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人盯着我看。”李晟想起那日的情景,眼底闪着疑问。 “你猜得没错,她老人家身边的确有一位超级强者,他是一位太监,当年圣祖爷赐给老佛爷的,主要任务就是守护她老人家的安全。当年他还只是一位八级强者,如今只怕有十级了。”张睿担忧了也是这事。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但是如果对方是十级强者,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守护她老人家,只怕平时还会替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聊到太后,李晟的口气一点也不客气,“怕只怕这位老太监半夜三更摸到咱们府里将琴谱顺手,明儿个太后她老人家以借阅为名就可以顺手处置我了。” 张睿眸中闪过一抹算计,邪魅一笑:“没事,咱们背后不还有师父吧?有事找他老人家救助便是。” “说得好,谁叫他是先天强者,能者多劳嘛。”李晟扬起的笑容与张睿如出一辙,两人拍手达成共识。 李晟老大爷似的,朝张睿瞥了一眼:“来啊,笔墨伺候。” 张睿哪里会猜不到李晟的内心想法,眉间轻扬,笑得同样邪恶,“好主意,师父他老人家接到信后保管一阵风似地卷过来。” 不说李晟和张睿两个人不声不响的布好陷阱,先说太后那边。她老人家一怒之下丢下满朝文武,领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回她的慈宁宫去,走到半路,她越想就越不甘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稳操胜券的事会出现这样的逆转。 薛璇依还在她身边低低啜泣,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悲戚道:“老佛爷,您老人 家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这一切都是李晟设计的……” 太后内心很烦躁,不由瞪了薛璇依一眼,“你也差不多消停点,如果不是你打压琳儿,如果不是你自己非要请李晟上台,今晚会出这样的纰漏?” 这几年来太后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现在却对她不耐烦地斥责,这是不是表示太后开始不喜欢她了?薛璇依心头一怔,顿时噤声,只用那双清澈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太后。 “行了行了,此事哀家心中自有决断。你今晚也受了不少委屈,下去洗洗,早点安寝吧,说不定明日一早,先天琴谱就出现在你枕边了。” 薛璇依知道太后对她依然关怀备至,而且她老人家也已经想好后招,顿时心情由阴转晴,破涕为笑。 太后后来秘密召见了谁,又交代了什么,除了她自己和那个神秘人,就没旁的人知道了。 当夜,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很快翻身进了宁王府,直奔宁王寝室而去。当他旁若无人前后搜索时,脖子却被一只钢铁般的手给钳住了。 呃?一股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他感觉到喉咙火辣干涩,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宁王府怎么会有如此高手?以他十级巅峰的内劲,竟然连对方如何近身都感觉不到? 他顿时心中大愕! 整个东云国能够半招不出就能让他一败涂地的,除了蓝海大师,还有谁? “蓝、蓝海大师?”这怎么可能啊?这位先天强者不是常年呆在高塔里,几乎足不出门吗?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宁王府? “哼!白破血,你半夜三更来此地究竟想做什么?”来人正是蓝海大师。李晟那丫头派人送了几道题给他,他百思不得其解,犹如百抓挠心,这便来了,没想到半空中竟看到白破血鬼鬼祟祟进入宁王府翻箱倒柜想偷东西。 蓝海大师守护东云国几百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他全知道,白破血是十级巅峰强者,踏入先天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他自然知道他的存在。 见到蓝海大师,白破血哪里还敢隐瞒,直接就说奉太后之命来找先天琴谱。不过白破血出于对蓝海大师的畏惧,将之前在大殿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得清楚明白。 听完,蓝海大师面色发沉,冷声道:“她发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偷回去的道理?你回去告诉她,这事就这么算了,要是再执迷不悟,小心三十年前 的旧事重演。” 蓝海大师说的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他说一句白破血就恭敬地应一句,等他说完,白破血躬身行礼,转身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直躲在暗处看好戏的李晟和张睿这才大摇大摆地出来,李晟更是得意扬眉,“我看十级强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见着您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蓝海大师没好气地赏她一个爆栗,哼哼两声:“臭丫头,连我都敢设计,胆子越发大了。快点,交出答案不杀。”用三道题骗了他过来,不给他详细解答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白破血回到慈宁宫后,太后还未就寝,她一直等着白破血带给她好消息。 但是听到白破血的话后,太后陷入一阵沉思,脸上神色变化,阴晴不定,半晌,她咬牙切齿道,“罢了,既然蓝海大师如此说,此事就算作罢,以后再不许提起!” 三十年前的旧事……蓝海大师,你是借此威胁哀家吗? 太后老巫婆没有再找她麻烦,李晟也乐得逍遥,静下心思来研究机缘巧合得到的先天琴谱。 粗粗一看,这本琴谱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跟一般的琴谱没有什么区别,宫商角羽,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弹奏起来也很顺畅。难道这里面还有另外的玄奥不成?李晟看着坚硬如玄铁的硬皮封面,她突发奇想,将灵力缓缓注入到琴谱之内…… 然而,就在此时,她感觉脑海乍现一抹柔和的白光,李晟正惊叹间,却又见光束凝聚成一幅绝美少年抚琴图。 纯净清澈似千年雪域冰原里出来的纤弱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淡色冠束随风轻扬,一身洁白长袍衣袂飘飘,黑色的眼眸薄薄的粉唇,乍一眼几乎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子的脸,那亲切的笑让李晟想起了满山的向日葵,明亮,温暖。 “姐姐,你终于找到我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纤细的小少年咬着粉嫩下唇,纯真水灵的清澈双眸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晟,眸中带了一丝委屈和抱怨。 嘎?李晟怔怔地望着眼前小美男的虚影,眼底尽是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题外话------ 昨晚上闪电打雷下雨~偶滴本本没有关,差点被闪瞎了,竟然直接黑屏!吓死偶了~幸好么事,不然就没法码字了~嗷嗷求收藏求安慰~ ! 0053 第053章 超级天才 见到里面的动态美少年李晟已经呆住,这一声姐姐却骤然将她惊醒。 “你居然会说人话……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李晟此刻的表情要多疑惑就有多疑惑。 “我当然知道你……呃……”小少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双手捂脸,见四下没有动静,才一根一根移开手指,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最后拍拍胸口,一副幸好逃过一劫的模样。 李晟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你在怕什么?” “没、没有啊。”小少年眨巴眨巴纯真水灵的黝黑双眸,绽开向日葵般温暖阳光的笑容,一副绅士模样伸出白得近乎透明的玉手,期待地望着李晟,“我叫落华影,姐姐以后叫我小影就可以了。” 很单纯的小少年,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被世界污染的痕迹,干净清澈地如同雪域高峰上的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小影?”李晟喃喃自语。同样伸手,却发现五指穿过小影的手。原来眼前的小影并不是实体,而是虚影。 小影也发现了眼前的事实,清澈眸底闪过一抹淡淡哀伤,不过很快就扬起明亮笑容。 李晟眸中闪着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影的来历……姐姐以后自然会知道啦,小影不能提前透露天机,不然会被雷劈的。”小影一副害怕的表情,好像他真的被雷劈过,“不过姐姐相信小影,小影对你绝对没有恶意,而且还会教你武功喔。” “你,教我武功?”那他竹竿似的小身子,只怕经不起她一个拳头。 “那是自然,这是小影生而为人的职责喔。”小影眼底是一抹神秘的笑容。 宽大袖袍微扬,小影身前便出现了一把通体晶莹的古琴,小影抬眸对李晟遗憾一笑,细声细气道:“这是姐姐的无弦琴,上次姐姐消失后,小影只来得及带它出来。” 无弦琴名为无弦,其实只是肉眼看不到琴弦,它是以冰蚕丝为琴弦,通透晶莹,内劲高深者弹一音便能悄无声息的杀人,弹时心静越平和,心态越安宁,威力和暴发力越大。李晟曾在记载《上古奇物传》的书里看到过,其价值完全不是三大古琴能够比拟的。 小影一手按琴一手拨弦,琴音如溪水叮咚,在空气中畅响,琴音一转,小影纤细的身体似乎蕴藏着无穷力道,琴音铮铮,慷慨激昂,时而犹如巍峨高山,时而又似奔腾江海。 小影的技法娴熟,境界高远,竟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 倍。李晟心下大悦,走至琴案前,一手按弦一手剥琴,音符跳跃,与小景的琴音遥相呼应,但是很快琴音竟急转直下,原本流畅的音符竟变得断断续续,手指拨动一根弦都显得吃力无比。 小影竟能将她压得如此狼狈……李晟顿时求胜心起,逐渐将八级巅峰的灵力注入到琴弦上—— 将所有的灵力注入到琴弦上,李晟似乎感觉到全身的灵力都被空气抽走般,体内虚脱无力,周身冷汗淋漓,脸色更是惨白无血丝。 “铮——”琴音突断,李晟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面容微微颤抖,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嘴角缓缓溢出一抹血迹。 “噗——”在第二根弦断的时候,李晟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房中犹如被飓风卷过,哪还有之前的整洁干净,整个乱成一团。庭院中的花花草草被琴弦发出的戾气吹得东歪西倒,有的花竟被直接化为粉末。 宁王府内,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望着宁王妃的卧房,眼中带着紧张和疑问。 王妃是不是疯了? “阿悉!”张睿眸瞳一紧,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像被利剑刺穿,惊慌失措地疾奔而来,下一瞬已经将李晟摇摇欲坠的身子搂在怀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晚抚琴不也好端端的吗?张睿眼角扫到那本跌落在地的先天琴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足下一动,已经将它踢飞。 “不要……小影……”迷糊中,似乎听到小影的痛呼,李晟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听到李晟口中念着别人的名字,张睿心口一抽,强自压下突如其来的酸涩感,双掌抵住她后背,蓬勃内劲缓缓输入李晟体内。 过了许久,太阳从东升西落,等到夜幕降临,月华似水的时候,张睿才轻轻收回双掌,李晟立刻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李晟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张睿盛满担忧的双眸。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睿看到她醒来,眼底的担忧才散了一些,他轻轻抚开李晟额前发丝,柔声问。 “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中,自己跟着小影在学曲子,但是那旋律太过诡谲,她一直试图用灵力掌控它,但是它就像个调皮的精灵,在琴弦上跳跃不定。 “你弹琴的时候晕倒了,还吐了血。定是那先天琴谱里有古怪,以后不许再学了。”张睿难得板起脸来唬人。 “可是我很好啊,真的非常非常好。”李 晟推开他,穿鞋下地,在张睿身前转了一圈,眼底带着神秘笑容,但是看到被扫到角落的先天琴谱时,唇边一僵,嗔怪地瞪了张睿一眼,蹬蹬蹬跑过去将琴谱捡回,细细擦拭上面的无痕。 可怜的小影,那一脚一定被踹的很疼吧?想到天真无辜的小少年摸着屁屁龇牙咧嘴地痛呼跳脚,李晟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还拿回它做什么?快快丢掉!”张睿蹙眉。他可不希望李晟再次遭遇危险,那样的惊慌失措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狼狈。 “它可是宝贝,你别不信。”李晟伸出手,戏谑地瞥了张睿一眼,“你不会是嫉妒我吧?” “我嫉妒你什么?”张睿没好气地扬眉,“你是我的,你的光彩就是我荣耀,我骄傲自豪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去嫉妒?” “心态很好嘛,不错不错。”李晟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可别被打击到。”见张睿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李晟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什么?!”这怎么可能!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张睿也不禁惊呼,他双手钳住李晟肩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缓地,一字一顿道,“你真的……进阶到九层?” 李晟扬眉,笑着点头。 天啊。十五岁的九级强者,这要说出去……谁信?张睿被打击地抚额。他十八岁进阶到第九层,就已经被誉为大陆历史第二的天才,那么李晟……她究竟还要让他震惊多少次才甘心? 李晟抚着先天琴谱,眸中浅笑。她已经困在八级巅峰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契机突破,没想到这次因为那首古怪的曲子轻而易举就破了。她可以走捷径,那么张睿是不是也可以呢? 李晟想至此,便叫张睿将内劲输入到里面,但是张睿的灵力却一点都进不去,反而被缓缓逼退。李晟不信邪,又找了安亚,卫严来做实验,但是试验的结果告诉她,那本琴谱就只有她的灵力能够注入。 李晟先前还觉得奇怪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人试过将内劲注入到里面?却原来除了她,别人的内劲都进不去,话说这又是什么缘故呢?难道琴谱还会选主人?想到小影对她的自来熟和亲切笑容,李晟只觉得谜团越来越多。 ------题外话------ 嗷嗷嗷~谢谢收藏留言送花送钻滴亲们~乖乖躺下任偶调戏吧~ ! 0054 第054章 路上巧遇 接来下的日子,李晟几乎每日都跟小影学琴。花了十天时间将九层灵力巩固后,李晟发现她不仅内劲提升了数倍,而且还能凌空发力。比如弹琴,她现下可以凌空发力,掌控五丈之远的古琴,而不必亲身坐到琴架前用手指抚琴。 宁王最近似乎很忙,昨日起又出了远门,不知何时归来,问他去做何时,他也只是目光躲避没有正面回答,李晟不免有些疑虑。 天气渐渐转热,府里呆着有些气闷,正巧六皇子和七公主过来邀她去南山避暑。 南山北边有一座清凉寺,寺庙四面环水,的确是盛夏避暑的好去处。 李晟想了想,反正呆在府里也无事,便与安亚一同答应下来。 马车行驶在通往南山的道路上,六皇子和七公主路上就没停止过说话,安亚也饶有兴致地加入,倒是李晟一直在闭目养神。 忽然,急奔的马车骤然停下,车内的人全都向前倾倒,唯独李晟似乎稳稳嵌进马车里一般,一动不动。她缓缓睁开眼,柳眉微蹙:“怎么回事?”她怎么听到一个小孩子啼哭的声音。 “回王妃,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子,差点被马车撞伤了,不过幸好没有什么事。”马车夫镇静回答。 李晟撩开轿帘,步出马车外,六皇子等人也跟了出来。 那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孩子,不过两三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的样子,不过此刻的他却闭着眼咧开嘴嚎啕大哭。 李晟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小男孩确实没有被马车撞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哄过人,叫她杀人还好,要她哄人简直是在为难她。 不过六皇子似乎天生有着孩子缘,他抱着小男孩哄几下,小男孩就破涕为笑了。 “小虎,小虎你在哪啊?小虎--”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到处找寻小虎,远远地看到小虎在这里,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来。 老人家腿脚有些不好,身上穿的衣裳也很陈旧,上上下下打满了几十个补订,不过洗很干净,看起来整洁朴素,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她看到眼角含着两泡泪的小虎,忙问怎么回事。 六皇子道,“小虎从路边蹿出来,差点被马车给撞了,不过幸好没撞到,连一点擦痕都没有,小虎哭得这么惨,应该只是被吓到的,老人家您就放心吧。” 见多了撒泼打横借机讹诈的无知妇孺,六皇子已经做好的被打劫的 准备,但是老人家却只是将孙子搂在怀里,淡声说,“既然没事,那你们走吧。” “呃?”六皇子荷包里的银子才只摸到一半,顿时戛然而止。 李晟看了小虎一眼,对老人家道,“小虎最近是不是盗汗,头晕,难以进食,小便拉稀,而且不易入睡?” 老妪倏然眼前一亮,望着李晟的眼闪闪发光:“你、你怎么知道?小虎这样的情况有些日子了,临近的大夫都看遍了,抓的药也一直在吃,可是一直不见好。” 李晟微微一笑。今日也是有缘,如果不是小虎突然跑出来,她也没机会给他治病。刚才她走近小虎的时候,闻到他口腔中的气味,又抓过他的小手把脉,自然就看出来了。 早有安亚会意,从马车里取出文房四宝,李晟挥笔而就,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老婆婆,“照着这张方子抓药,三剂药服下去就药到病除了。不过--这些药并不便宜呢。”老人家看起来境况有些窘迫。 六皇子早已将摸了一半的银子取出递过去:“这里一点银子,就当是给小虎压惊吧。” 老婆婆赶忙推辞:“不行不行,神医给了药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老人家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银子?这绝对不行。不过你们放心,我儿媳妇虽然难产没了,但我儿子还在,他每天都挑担到清凉寺前卖白菜,所以这药我们还是能吃得起的。” 老婆婆再三拒绝,六皇子也没办法,无奈地看了李晟一眼,见后者点头,便收起了银子。 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马车继续往目的地行去。 李晟见安亚有些沉默,用手肘捅捅她的肩,“装深沉不是你的性格会做的事情,说吧,怎么了?” 安亚似被触动心弦,脸上陷入一种沉思,目光缓缓转向窗外,半晌才道:“小时候,我也有一个很疼我的婆婆,跟她长得很像,也很慈祥,可是……她最后还是……死了。” “被人害死的?” 安亚点点头,又缓缓摇头,“因为救我才……可是,我却不能帮她报仇,这一辈子都不可以。” “为什么?” 安亚苦笑,双眸悲戚地望着李晟,“你觉得,我应该杀了自己的母亲给她报仇吗?” 安亚过去究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她母亲究竟对她做过什么?最后,李晟缓缓叹息,拍拍她的肩,不再继续追问。 六皇子静静望着安亚, 眸中闪过一抹怜惜,最终也是叹息一声。他也想帮忙,不过这种事旁人帮不了,能解开死结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盛夏酷暑,清凉寺前面香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人群中,李晟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卖白菜的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满脸沧桑,他身上的衣服和老婆婆的一样打满了方方块块的补丁,很好辨认。 “咦,似乎没什么人买他的大白菜啊。”七公主有些于心不忍。 据老婆婆说,他是从大清早就出来的,可是看他身边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框大白菜就可以看出,他几乎一棵都没卖出。 不过他一点都不气馁,捧着大白菜招揽过往的客人:“卖大白菜咯,新鲜青嫩的大白菜喔。五文一棵,便宜卖咯 ̄ ̄ ̄ ̄” “客官,买一棵白菜带回家吧,保证新鲜,价格便宜。”虎子爹对着一位中年女人赔笑。 “滚开,不要挡住我的路。”但是中年妇女甩都不甩他,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匆匆进入大殿点香祈福去了。 虎子爹脸上出现一道无奈,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继续向人推销他的大白菜,这次他推销的对象是一位年过半百打扮整齐的老婆婆,老婆婆看着挺慈眉善目的,但是却依旧鄙夷地退开几步:“脏不拉几的,也不知道身上染没染病。你不要靠近我,小心弄脏了我的衣服!” 七公主挥舞着拳头就要冲过去:“太过分了吧!不买就算了,凭什么侮辱人家?她以为她是谁啊!” 安亚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与七公主同仇敌忾的表情。 “你们这样用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等咱们离开后,反而会给虎子爹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李晟淡淡提醒。 “那二嫂你说怎么办嘛!”七公主急得直跺脚。虎子爹被老婆婆教出来,肯定是要靠自己劳动获取报酬,给他银子肯定是不要的,就算故意丢到他面前让他捡,说不定他还会跑去交给官府或者直接捐给清凉寺呢。 “笨丫头,二嫂这样信誓旦旦,肯定是想好后招了,你就耐心等着吧。”六皇子手中的扇柄敲了七公主脑袋。也不知道她的性子像谁,深宫中长大,却心思直白,笨的要死。 “后招是有了,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他?”李晟摊手,一副我有办法但就是不出手的模样。 “李晟。” “嗯?”安亚从没这么郑重地喊过她,李晟有些奇怪地回望。 “只要你能帮他,让他以后不会受到这种待遇,让他可以好好孝顺老婆婆,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件事。”安亚的眸底闪着坚定和认真。 ------题外话------ 发错章节了,这章才是啊~太子和薛璇依去找李晟是后面的存稿,我发错了!你们拍死偶吧!呜呜呜~(>_<)~ 另外感谢tbxlz今天送滴花~还要以前送钻送花滴亲喔~ ! 0055 第055章 目瞪口呆 安亚所承诺的那件事,其实就是帮李晟去薛府偷云天手印的秘籍。不过薛府高手云集,想要偷到手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李晟曾跟她提过,不过她一直都在考虑,李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个承诺。 “跟你说笑呢,就算你不答应那件事,我也会出手相助。你们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好吧。”话音刚落,李晟的身影已经到了虎子爹面前。 “客官,您要买……白菜?”虎子爹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绝色美女,被吓傻了。这样的美女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又怎么会理会这些俗物呢?他有些自嘲地苦笑。 李晟淡淡一笑,“你这样是卖不掉白菜,卖不掉白菜就没钱给虎子治病,所以看在虎子的面上,本姑娘过来点化你一下。” “你认识虎子?虎子他、他病了?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虎子爹急得双眼圆瞪。 “是啊,虽然暂时还没事,不过要是能去佛祖前面将你的现状哭诉一翻,想必佛祖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会放了小虎的。别愣着了,快去吧。”已经是九级强者李晟散发出灵力,有种让人心悸的威严,虎子爹顿时撒腿就跑,跌跌撞撞朝主殿跑去。 李晟神秘一笑,指着六皇子他们道:“你们退开些,等下人潮汹涌过来买大白菜的时候,小心别被挤扁了。” “二嫂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大早上的虎子爹一棵白菜都没卖掉,跑到佛祖面前哭诉一翻,就能将人潮引来?这些香客要都这么善良仁慈,虎子爹就不会一次次地被鄙夷奚落。虽然知道二嫂很能耐,但是这样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啊,不止六皇子,就连七公主和安亚都表示不信。 李晟上上下下打量了六皇子一翻,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嘴角溢出一抹玩味:“你不信是吧?要是等下人潮真的拥挤过来,你就帮忙虎子爹卖大白菜。” 堂堂的六皇子殿下,衣冠楚楚,俊朗不凡,却卷起衣袖在太阳底下热汗淋漓地卖大白菜……这样的画面想想就觉得好玩。 “行,不过如若二嫂输了……” “不用费心思想条件了,二嫂我是不会输的。”李晟的脸上是笃定的笑。 六皇子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最后只得一叹,挥手摇扇子。 李晟抽空瞥了他一眼,又对着安亚和七公主交代一翻后就跟着虎子爹的身影进了主殿。 此时,虎子爹已经在向佛祖哭诉了:“佛祖啊,我只是一个卖白菜 的小农,上有七十岁病弱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如果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小孩子又生了重病,可是我的大白菜却一颗都没卖出去,眼见着就要饿死了……佛祖您老人家发发慈悲行行好,保佑我吧……卖不出去大白菜,我娘会饿死,我的孩子会病死啊……”虎子爹越说越伤心,眼圈都通红通红的,说完便开始磕头。 他的哭喊声引来了周围很多香客的关注。隐在香客人群里的李晟见时间差不多了,在虎子爹前额重重磕在地上的时候,凌空发力,将灵力注入到塑了金身的佛祖身上。 幸好李晟在前段时间刚好突破了九级,能够凌空发力不为人所知,不然这事做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 虎子爹每磕一下,佛祖庞大的身躯就陡然一震,连磕三下连震三次! 天啊!佛祖显灵了!连佛祖都被这卖白菜的小农感动了! 香客顿时一片哗然--望向虎子爹的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虎子爹因为磕头的缘故,所以没有亲眼看到佛祖‘显灵’,所以不懂为什么那些人用狂热的眼睛盯着自己瞧。 “还不快去卖大白菜。”李晟暗中扯了虎子爹一眼,虎子爹早已对李晟惟命是从,二话不说挤出人群继续卖他的大白菜去了。 连佛祖都感动了,更何况是人?这样的善事做了,佛祖一定会嘉许自己,赐福给自己的。所有人都如是想。 就在虎子爹刚回来摊位没多久,从主殿里涌出一大批的香客,如汹涌潮水般朝白菜摊子涌来。 “年轻人,你放心,你的大白菜我全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递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 “你这人也太贪心了吧?你全买了,要别人买什么去?别以为你有金子就了不起。年轻人,这是两个元宝,买你两株大白菜。” “可是……我没的找啊,大白菜五文一颗就行了。”虎子爹被眼前的场景唬住了,哆嗦了一下。 “没事没事,不用找。”那人递出两个金元宝,兴高采烈地捧着两颗大白菜走了。还好她跑得快,不然哪里抢的到?回家后清炖了给两个孩子吃下,吃了有佛祖保佑的大白菜后,他们往后肯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说不定将来还能金榜题名恩科高中呢。她一副占了大便宜后得意洋洋的笑。 看到汹涌而来的人群,看到她们围着白菜框争得面红耳赤,看到之前一个铜板都不舍得花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将金灿灿白花花的金子银子随手 给出,虎子爹不要她们还硬塞…… 天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或者,李晟她究竟做了什么? 住了,六皇子愣住了,安亚也傻眼了。 李晟抽过因惊愕过度而目瞪口呆的六皇子手中的扇子,用扇柄捅捅他,“怎么还愣着呢,帮忙卖菜去啊。”指使堂堂皇子之尊去卖大白菜,她自己呢,则躲在树荫下悠闲地扇风纳凉。 白菜筐前挤满了人,人声鼎沸,非常混乱,六皇子一时间根本就挤不进去,他耳中只听到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对话。 “哈哈,我终于抢到一株了!” “老李,你不用抢了,我跟你一人一半。” “啊?怎么没有啦?小株的还有?要啊,当然要!” “小株的都卖完啦?那菜叶还有么?给我一片菜叶也行。” “什么?连菜叶也没有啦?那、那把这个框卖我吧。” “你要框,那我就要扁担。年轻人,给你银子。” 最后,虎子爹呆呆地望着李晟。此刻他面前别说是大白菜,就连框子和扁担都没了,剩下的全是白花花的碎银子和金灿灿的小黄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抓抓脑袋,一副憨实的模样。 “二嫂,我真是服了你了,不服不行啊,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再不敢跟你赌了。”诚如李晟自己所言,她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所以她永远都不会输。 李晟淡笑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对虎子爹交代,“刚才佛祖都被你感动了,既然佛祖都能感动,那些香客又为什么不能感动?你放心,往后你的大白菜会非常的畅销。” “其实……都是你在帮我,对不对?”虎子爹感激地几乎跪地。 “举手之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人品,往后你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不过希望你们不要丢了最本质的东西。” 不知道谁说过,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其实李晟觉得一有钱就变化的男人没钱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虎子爹这么忠厚淳朴的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李晟没想到,就是因为今天的举手之劳,在不久的将来竟然救了她一命,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清凉寺前樱花树下,两位少年负手而立,为首那少年一袭纯白的软丝暗纹软袍,下摆用淡墨点着几根翠竹,清逸出尘。淡漠疏离的他看起来就像高高在上的 神明,带着如同深潭一般平静透明的心,俯瞰着芸芸众生,不过当他看到李晟后,平静无波的眸光起了一丝涟漪,嘴角勾出一抹饶有兴致的似笑非笑。 “果然还是如此调皮呢。”望着李晟,那少年淡淡开口,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主子……可是要与她相认?”他身后的护卫低声问。 “相认?月笙你在说笑话吗?”既然封印了她孩童时候的记忆,就希望她能过上恣意潇洒般的神仙日子,只要她快乐,就算忘了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俊美少年回头,眼底闪过一抹自嘲。 “可是,东云国不日将掀起腥风血雨,主子觉得宁王真的会舍皇位而选她?”月笙不免有些踌躇。他看过情报,知道张睿登上皇位复仇的执念有多强烈。 “如若张睿敢欺负她,本王定会让他这辈子都痛不欲生悔不当初!”那少年凤眸微睁,深邃而冰冷。 ! 0056 第056章 来历不明 见荷花池里锦鱼慢悠悠的闲荡,无所事事的吐泡泡,李晟从小怜手中抓了把鱼食投进去,水下顿时浩浩荡荡抢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置身事外的悠闲? 李晟淡淡一笑,环胸望着火红锦鱼群,思绪却随着徐风飘向远方。 张睿佯装称抱病在府里休养,但是那日起就带着卫严离开了宁王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没说,李晟也就没有追问。 六皇子自从知道李晟爱吃新奇新鲜的水果后,便上了心,到处网罗,送到收集过来讨她欢心。 李晟拿起一个蓝莓咬了口,给出中肯评价:“味道还不错,不过没你二哥上次找到的车厘子美味,可惜这个季节车厘子已经没了。” “二嫂要喜欢,明年我早早的亲自去西南给你运来,可好?” “提起你二哥……你说他这么突然消失,到底做什么事去了?”李晟状似无意地看了六皇子一眼。 六皇子避开她的直视,目光闪躲,最后哈哈一笑,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哎哟,怎么这么酸啊,二嫂还说好吃呢,骗人。” 六皇子究竟知道些什么?他究竟有什么顾忌?李晟垂眸,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又过了两日,张睿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反倒是皇宫里来了几个传旨太监,不过都是被李晟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除非皇帝亲自驾临,否则这些人李晟还没放在眼里。 深夜,李晟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她披衣起身,刚准备去庭院里走走。 正在这时,她的贴身丫环小怜匆匆小跑过来,对着李晟小声道:“王妃,卫严回来了。” 卫严一直跟着张睿,既然他回来,那张睿自然也离不远,李晟如是想。 李晟见卫严大步流星走来,近了,看到他脸上染了血迹,衣服也被撕裂了几个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手上还提了个不小的包裹。 卫严看到她,不知是激动还是为何,提着包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这个包裹就是他们这些日子忙碌匆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李晟不免有些好奇。 “王妃,烦请下人都先出去。”卫严的表情一如以往的严肃。 当李晟遣散了她房内的丫环只余下小怜一人时,卫严这才将那大包裹放在桌上,神色复杂地看了李晟一眼后,他视死如归般打开包裹,“王爷吩咐,先将他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包裹里面,竟然是 一个孩子! 看样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小脸脏兮兮的,轮廓精致,不过一时之间看不清样貌,他的衣服上同卫严一样血迹斑斑破破烂烂,此刻他虽然睡着,却极不安稳,像只惊弓之鸟般瑟缩蜷成一团。 “请王妃好生照顾他,小人现在必须赶去王爷那里,您保重!”卫严抱拳后快速离开,就好像有鬼在后面追他。 看卫严和这孩子的装束,想来他们之前必然经过一翻艰苦恶战,而能让张睿为之四处奔走,这孩子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此刻,小男孩已经醒来,睁开清澈凤眸,与李晟四目相对。 没由来的,李晟竟觉心头一跳,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在脑海中蔓延。 正在李晟怔忡间,耳聪目明八卦心奇的安亚已经抹黑走进来,看到李晟眼前的小男孩,也怔住了:“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孩子?咦,不对,这孩子怎么瞧着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安亚歪着脑袋陷进回忆中,可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结果。 “也罢,小怜,你去打水来将他脸洗净,到时候肯定就能想起来了。” 见李晟点头,小怜对着安亚微微一福,急步匆匆地走了。 李晟伸手摸摸小男孩的头顶,尽量笑得和蔼:“莫怕,姓什么叫什么你可还记得?” 手掌下的小脑袋纹丝不动。 见小男孩脖子上挂了块晶莹剔透的暖玉,虽然沾了血迹,但是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李晟瞥了眼后,微微一笑,仍旧摸着小娃娃的小脑袋:“风轻可是你的名字?” 安亚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只见李晟摸着的小脑袋瑟缩了一下,忽然轻轻上下动了动。 安亚顿时大喜:“终于给点反应了,可真不容易。这是刚顺手从厨房拿来的瘦肉粥,你可是饿了?要不要先吃点?” 两只漆黑水亮的眼轻飘飘地落到安亚脸上,小脑袋这回没动,不过他的小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顿时将李晟和安亚逗乐了。 “来,小米粥煮的正入味,糯糯的,可香了呢。”安亚显然对小娃娃很有好感,舀了一小勺子放到小娃娃嘴前。 米粥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风轻的小脑袋微微抬了抬,小嘴抿了抿,像是在吞口水,正当安亚想收回勺子的时候,小脑袋忽然凑到勺子前,轻轻吸了一口。 “王妃,热水打来了,可是现在就洗?”小怜端着热水壶进来。 李晟点头,她亲自弄湿了帕子,将小娃娃脏兮兮的脸擦拭干净,当她将湿帕放回盆里里,发现安亚和小怜俱都一脸惊恐地瞪着风轻-- “怎么了?”李晟一边说一边回头,下一瞬,她也愣住了-- 一时间,李晟只觉得时空静止,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哪里出错了? 这个孩子的脸与张睿长得极为相似,剑眉,凤眼,薄唇,无一不像。乍一看,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张睿啊! “这孩子……张睿……他们……”安亚指着小娃娃,说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很像,对不对?”李晟的脸绷得紧紧,咬牙道,“简直跟张睿长得一模一样。” “他……到底是谁的孩子?”府里是不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她是不是要外出避祸几日?安亚在心中揣测。 “我只知道,不是我的。”李晟咬紧下唇,一字一顿道。 想起之前被自己逼问时六皇子目光闪烁,又想起方才卫严看到她露出的复杂眼神,李晟心中一紧:这孩子莫不是张睿在外面…… ------题外话------ 接到编辑通知,这本20号要v了…… 后面的悬念将会一一揭开,比如: 3。李晟究竟有怎样的身世和过去? 4。当太子知道李晟就是梦蝶仙子而且已经嫁给宁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情? 5。太后皇后薛璇依会出怎样的阴招?女主又是怎样让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6当年的皇后究竟对宁王做了什么?宁王在江山美人之间又是如何抉择?真正的大boss究竟是谁? 也许,后面会有人死去,也许,后面会有一个一直看起来最纯真善良的人露出最凶残的面目,也许,后面会有人因为当初的一念之差悔不当初却终其一生都寻不回来…… 其实有许多小白也不是很确定…… ps: 之前就一直在存稿,从未停止过,小白现在手头上存稿也不少了。 所以小白决定参加“12日每日更2万字”的活动~每日两万字喔,而不是短短的两千,很兴奋有木有? 这文不会很贵,爱吃肉滴小白算了下,看完大概是一个老北京鸡肉卷的价吧,口水~乃们就当送个鸡肉卷犒劳偶码字好啦~日更2w真很辛苦滴说。小白会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更新滴,握拳! 再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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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欣喜若狂的锋芒,他说,“阿悉,我张睿今生今世绝不辜负你的信任。”找遍了全世界,终于找到了她,认定了她,许她一生,绝不放手! 安亚很识趣的离开,留给他们二人一个清静 空旷的世界。 “既然选择了与你同舟共济,就应该选择相信,不是吗?”李晟淡淡他一眼。反倒是他,每次做事都神神秘秘,直到最后一刻才将实情告诉她,想起来就让人心头不爽。 张睿拍拍身边的软榻示意李晟坐过去,等李晟一坐下,他就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里,埋首在她肩窝处。 “怎么了?如果很为难的话,不说也没关系,我没有逼你的意思。”看张睿的举止,这似乎是他心中的一道伤,她无意揭他伤疤。 “阿悉,皇长姐没了……”张睿一把抱住李晟,手指抓住她的衣袖,紧紧的,声音却带了一抹淡淡的苦涩。 李晟顿了一下,慢慢伸手按住张睿的手,他的手冷的几乎没有生气。 “长公主?”传闻中的长公主是一个很睿智的女子,曾经在东云国赫赫有名,不过十年前嫁到南陵国和亲,依稀记得她嫁的是南陵国的三皇子。 “当年母妃死后,如果不是有皇长姐护着,我又岂能逃的过皇后魔掌?可是,如今她和三皇子被诬陷谋反,我得到消息虽然尽快赶去营救,可还是迟了,皇长姐和姐夫被乱军杀死,风轻躲在衣柜里这才逃过一劫。” 原来风轻是长公主的孩子……李晟缓缓舒了口气。 “风轻那孩子长的跟你可真像。” “是啊,皇长姐曾来信说,风轻长得与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可惜我一直不得空,没想到这次却成了最后一次……如果早知道……”张睿很想笑,但是嘴角扯出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心一痛,李晟搂紧他单薄的身子。能给他的也许不多,但他要的也不多啊。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幕后首脑给他们报仇,还有风轻,你预备怎么办?” “风轻的事,只怕要委屈你了。他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身份,就算父皇和太后那里也要瞒着,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风轻的存在。”张睿的声音有着隐隐的疲倦。原本最该信任的亲人,却是最有可能出卖他的人。 “确实委屈,这下外面又要疯传宁王妃即将被人取而代之的谣言了。”李晟莞尔一笑,“记住了,以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她知道张睿未说出口的话。风轻长得与张睿这么相似,几乎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都会将轻风错认成他的孩子,所有张睿打算将错就错,就以私生子的身份将风轻收养。不过这样的话,难免有人会对 李晟指指点点,他怕她受委屈。 “不过你要答应,绝对不许离开我。”张睿紧咬着唇,一瞬不瞬地认真凝重地望着李晟。 “除非你先背叛,不然我不会先离开。”李晟淡淡道。 张睿松了口气般笑了笑,枕着她的腿,缓缓合上眼睛,“有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场安稳觉了。”他怎么会背叛她?怎么舍得…… 李晟伸出手,替他掖好被子,低头看怀中的人。 张睿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透落了一片扇形的阴影,睡颜纯净平静,似乎刚才的脆弱失态不曾有过。 轻风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府里都是张睿的人,口风非常紧,在近一个月的时间中,都没有关于风轻的话传出。 即便宁王能够只手遮天,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一个月后,这则消息在民间流传,很快便闹得沸沸汤汤,成为满朝文武和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晚间宁王回来,神色有些异样,看着李晟透了口长气:“我这辈子还从未如此狼狈过。唉,你都不知道外面传的有多离奇,没有什么是他们想不到的。”有传自己与歌妓相交的,有传宁王妃将被人取而代之,最后竟然连千年狐仙都掰出来了,宁王觉得好笑极了。 早朝时父皇问话也就罢了,下朝后文武百官还围着他前前后后地转,上上下下地瞧。 当他笑得人毛骨悚然,那些人心里寒碜地慌了,这才紧张兮兮地走开,不过转眼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还真不知道朝廷命官竟也如此八卦。 “谣言止于智者,过段时间也就好了。”李晟端着一杯冒着袅袅青烟的香茗,淡淡一笑。 谣言止于智者,不过这世上毕竟还是愚人多,最后此事还波及到了梦蝶仙子,甚至有人传言宁王的私生子其实就是-- 当李晟听到这个传言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捧着热茶咳嗽了许久。 转眼,又到了梦蝶仙子现身醉情楼的日子。 前两次她都因事错过,这次风轻的事闹的沸沸汤汤,她本不想出现,不过昨日陈管事传话过来请示,说太子请求见她一面。 上次太后寿宴一别多日,距今也有两个月,不知太子的那架‘天鸣’修好了没有。李晟很好心地去找安亚,开门见山就说:“太子又要开始演戏了,我知道你很有兴趣,一起去吧。” 想起上次太子殿下那娴熟的演技,安亚一阵胃抽搐,笑着点头,“最近 无聊的很,去看看戏也不错,更何况是咱们太子殿下亲自演的,更与别个不同。”太子殿下演搞笑剧肯定很拿手,经历过太后寿宴前的那事之后,安亚给出如是评价。 到了醉情楼,照例一翻抚琴之后,太子殿下就使人传话,说他有重要事情一定要面见梦蝶仙子。 李晟和安亚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戏谑。安亚在宫里的时候曾与太子打过照面,虽然不知道他还是否有印象,为了保险起见,李晟还是抽了条纱巾将安亚的脸蒙上。 安亚的身形与她相似,蒙上面纱,乍一看还真有些辨不出真假。 “太子有要事非见我不可?”梦蝶仙子端坐着,神色淡淡,似冰川般毫无感情的眸子射向太子殿下。 太子原先一肚子的话,被李晟眼神这么轻轻一扫,顿时全跑光了,他脑门一片空白,半晌才呆呆回过神,清咳一声:“是,今日的确是非见梦蝶仙子不可。” “我只给你一炷香时间,有事快说吧。”所谓气势,不是被人给予,而靠自己撑出来的。太子退一步,李晟就更进一步,最后的结果是太子在她面前就像温顺的猫咪,一点皇家威仪都摆不出来。 太子殿下一愣,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我想娶你!” 这……事情来的太突然,李晟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之前在御花园里听到过太子此番言语,但是要不要这么开门见山直来直往啊? “娶我?你能拿太子妃的位子娶我?”李晟戏谑地看着他。 “是不是给你太子妃的位置,你就肯嫁?”如若她答应,他会跟母后抗争到底。 李晟也曾思考过要不要以梦蝶仙子的身份利用太子做事,不过思虑过后觉得如此行事委实太过卑鄙,便打消了念头,“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我是绝不会嫁你的。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太子眼眸盛满红光,眼底闪过一抹暴戾之色:“你心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张睿?” 张睿……是他吗?那晚,那个璀璨夺目的少年抱着她,将他的脆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对于他那种被人凌迟却还要笑得三月桃花般的男子,得到他的真心是多么的艰难?他已经毫无保留地将真心送到了她面前,她却还要再三考验和质疑,她是否……太过凉薄了?太子见梦蝶仙子眸中闪过沉思,以为她真的与宁王有染,不由冷笑:“哼!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已经有王妃了,那李晟论琴艺论武功都 不下于你,你拿什么跟她抢?” 没想到太子还会有夸她的时候,不过夸李晟贬梦蝶仙子,来来去去还都是她,无甚区别。 既然他非要如此认为,她也就懒得解释,只淡淡斜了太子一眼,似笑非笑道:“太子此言差矣。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知道这偷后面还有一个偷不到?这最后一个才是放在人心窝窝里的呢。”就是要呕死太子,谁叫他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坏她梦蝶仙子的名声。 李晟说得轻描淡写,太子却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恨恨地怒指李晟:“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迷不悟?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储君,我才是不久的将来君临天下的王者,为什么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有他?实话告诉你,张睿快要完蛋了!” 李晟不经冷笑连连,白纱遮掩的面容上全部是骄傲和自豪,她高昂着头,蔑视着太子:“真好笑,强大如他,岂是你说完蛋就完蛋的?” 太子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得脸色煞白,狠狠甩袖背过身去,“我说的是实话,张睿他不出三个月,必死无疑!” “你为何如此肯定?”太子的笃定让李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你答应嫁我,我自会和盘托出,但现在,我只提示你三个字,南陵国。哼,我就等张睿完蛋后,再来找你,到时候看你有没有的选!”说完,太子殿下甩袖愤而离去。 李晟与安亚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盈满疑惑。 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不过看太子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此事怕不会有假。如果真的查不出来,少不得要用一次美人计了。李晟在心中暗想。 今晚的事情都凑一块去了,太子丢下的乱团子还没理完,那边又有人求见。李晟原想推掉,但是看到拜帖上的烫金字迹时,不由微微一愣。 “怎么了?”安亚脸带疑惑。 “薛璇依,她怎么找到这来了?”今晚的醉情楼可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只不知薛璇依她是否清楚梦蝶仙子与李晟之间的玄妙关系。 安亚抢过拜帖细细看了一遍,眸中漾起一抹玩味,“不管怎么说这回肯定有好戏看啊,且看看薛璇依她所求何事,我可好奇了。” 李晟也很好奇,于是便叫陈管事放她进来。陈管事今晚也是啧啧称奇,以往主子可是谁都不见完事后直接走人,今晚却连续见两人,难道是她今晚的心情特别好? 薛璇依一袭金丝软袍,冠 带束发,一身清俊美少年的打扮。有陈妈妈在前面引路,她便暗自打量周围,不由地暗暗咋舌。 醉情楼果真是个销金窟,通眼金碧辉煌,摆设奢华瑰丽,月光清辉中泛着淡淡的金光,周围处处飘着清雅的香气,清茶般沁人心脾,竟似连呼出的气都透着清甜味,路上经过的女子个个美貌绝伦艳冠群芳,也难怪她那几个哥哥一个劲地往醉情楼跑。 薛璇依心中对醉情楼由最新的鄙夷到后来的惊叹,她却不知道李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暗自摇头。 虽然用竖领遮掩平坦光洁的颈项,用布帛卷住隆起酥胸,但那深浅分明的两个耳洞明明白白向世人宣告她们的女子身份。 李晟就那么坐着,淡淡地看着薛璇依,娴静淡雅,气质如兰,恬淡却不失风仪,自然而然有一种慵懒闲适的味道。 李晟在打量薛璇依,后者也同样在细看前者。久仰梦蝶仙子大名,却从未得以相见,薛璇依好就好奇不已。她实在是想见见传说中让男人没有丝毫免疫的梦蝶仙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只见眼前的梦蝶仙子,一袭白色拖地蝶圆纱裙,后摆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纤细手臂上轻挽流云纱,翦水秋瞳如幽幽清泉,平淡无波。双目之下的面容被薄纱覆盖,但不难想象那是怎样倾国倾城的容颜。 再细看那双眸,弯弯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灵动却犀利,冷冽而淡漠,似睿智似先知,似能将时间一切红尘看透。 梦蝶仙子果然不是平凡的普通女子,怪不得能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能让宁王为她……薛璇依紧咬下唇,衣袖中的拳头紧握。 薛璇依身边的丫环涵养不够,到底先沉不住气了,她冲着李晟大喊一声:“大胆歌女!见到薛二小姐还不行礼?” 李晟没说话,安亚倒笑了,“小姑娘,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你们求见我们,还敢要我们行礼?你们也配?姑奶奶我告诉你,刚才出去的那个是东云国的太子殿下,他都要给我们姑娘行礼了,你们还是一边呆着凉快去吧。”最后,安亚嫌弃般地挥手,就像在赶苍蝇。 那丫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反倒被梦蝶仙子的丫环一顿抢白,顿时气得满脸涨红,叉腰昂首就要回嘴,但是被薛璇依一瞪,她只好退下阵来,委委屈屈地嘟囔:“小姐……” “闭嘴!”薛璇依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嚣张惯了,怎么就不想想,她们现在是有求于人,既然是求人,那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薛璇依训斥了自己丫头一句,转而对李晟陪笑,“是我教婢无方,让梦蝶仙子见笑了。” “好说。”李晟淡淡回了句。 曾几何时,她居然要向一个歌女赔笑?而对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薛璇依心底暗恨,面上却笑容怡人:“我想与梦蝶仙子谈一笔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感不感兴趣得由你说的那件事决定,而不是薛二小姐你的身份。”李晟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过隐在面纱下,所以没人看得见。 “行,那我就开门见山吧。”薛璇依径自选了个靠近李晟的位置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知道,你讨厌李晟。” “噗--”正在喝茶的安亚一口茶很不含蓄地直接喷出,不过那厢主仆二人正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梦蝶仙子身上,所以未曾发现不妥。 “我讨厌李晟?”李晟无辜地指指自己的鼻子,苦笑连连,“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薛璇依冷笑一声,“梦蝶仙子,在我面前你就别装傻了,人人都知道你和宁王的关系。不过有一个秘密,除了我,应该很少有人知道。” “哦?什么秘密?可否说与我听”李晟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她突然意识今晚她就是来听秘密的,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她。 不过李晟在同薛璇依说话的同时,用眼角余光射了安亚一记警告的飞刀,暗示她不要笑场。安亚咬着下唇,飞了李晟一个肯定答复的目光,转头望着雪白的墙壁。 李晟看她,她在看墙……很好。做好心理建设,李晟示意薛璇依可以放雷了。 薛璇依果然不辜负她的期许,说话的内容雷鸣带闪电,“宁王最近带了一个年约四岁的孩子回宁王府,那个孩子与宁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那却不是李晟的孩子,这件事想必梦蝶仙子已经听说了吧?” 李晟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继续往下说。 薛璇依得意洋洋地瞥了李晟一眼,故作神秘地凑近,声音低沉:“不过我猜--那个孩子是你和宁王所生的,可对?” “噗--”安亚又是一口茶喷出来。这真的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努力看墙了…… 李晟也被这样的猜测雷得风中凌乱,无力抚额:“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比宁王相识不过数月……”当初在场的人还不少,宁王逼她共饮一杯,而她却与宁王玩骰子下赌注,很多人都可以出来为她作 证。 李晟话还未完就被薛璇依打断:“你不必急着否认,我能所说出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扳倒李晟?” 李晟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沉默着。薛璇依以为她默认,便滔滔不绝说了她的计划:“我也恨李晟,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可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薛璇依以为梦蝶仙子与宁王有染,所以她这是联合梦蝶仙子陷害自己吗?如果她知道梦蝶仙子就是自己……李晟顿时来了兴致,面上却依旧淡淡的,“你想我做什么?” “八月初一是我母亲的寿辰,到时候太后会过来,李晟也会来……到时候,我要你让李晟当众出丑!”薛璇依眼底的狠毒毫不掩饰,寒光闪闪。 “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李晟淡淡地看着自己染了兰蔻的亮红尖尖指甲。自己与自己pk琴技,这事说来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你有!这世上就只有你的琴艺能够胜过她!我要你逼得她琴弦齐根而断!”当日在太后寿诞所发生的事,是薛璇依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她一定要报这个仇。见梦蝶仙子似乎怔住,薛璇依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只要你能让她当众出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薛璇依眼底闪过一抹极快的毒辣。只要将梦蝶仙子骗入局中,到时候做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一次,她不仅要李晟一无所有,还要梦蝶仙子身败名裂,这是她的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连环计。 “怎么办?我不太信任你呢。要我去也行,你先吞下这枚丹药吧,不过事先可说好了,这是一枚毒药。”李晟丢了一枚红彤彤的丹药给她。 薛璇依心中暗恨,一咬牙,将丹药吞入腹中。 这枚丹药只是为了证明薛璇依对李晟的恨究竟有多深。她能毫不犹豫的吞下,足以证明她们之间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僵局。薛璇依,这次……希望你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李晟嘴角扬起一抹明显的嘲讽。 回到宁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月华清辉,奢华清逸的飞檐亭台里,安亚与李晟正对坐着赏月喝茶。 思考了几下,安亚终究还是拿不解的眼神瞄李晟:“你怎么就答应下来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在同一时间分饰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不是还有你吗?”李晟似笑非笑地瞅她。反正梦蝶仙子一向是带 着面纱,极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由安亚替代也无不可啊。 “我?你说笑吧?我只看戏不演戏。再说了,我又不会弹琴,一出手不就穿帮了?我自己是不要紧,但堕了梦蝶仙子多年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安亚觉得的底气十足理直气壮。 李晟神秘一笑,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头:“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梦蝶仙子是绝对没有机会表演琴技的。更何况如此好的机会,要是不善加利用,我怕老天都会看不过霹了我。” 安亚闻言,顿时眼光发亮:“你又有什么计划?”跟李晟相处越久就了解她的无良奸诈,这样的李晟又岂会让自己做赔本买卖? “不就是偷半本云天手印的计划咯。真没想到,这次薛璇依竟然亲手帮我制造了这么好个机会,平时想顺还顺不出来呢。”李晟笑得很无良,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瞅着安亚,“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不会还猜不到下一步的计划吧?” “猜不出来。”安亚是个老实孩子,所以说的也是老实话。 “我对你的智商表示压力很大。”李晟留给她一个背影,潇洒地进她自己的房了。 留下安亚一人坐在清凉的花园中冥思苦想…… 八月初一的前一天,李晟拉着安亚和周晋在房中嘀嘀咕咕,将所有的计划都安排清楚,安亚顿时咋舌,太奸诈了,简直太阴险了。 周晋安静的听着,不过眼底闪过一抹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坚毅。自从他们兄妹跟着王妃回到宁王府,好吃吃着,好住住着,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为王妃办一件差事,其实他心中早已跃跃欲试了。 果然到了八月初一这一日,李晟正在宁王府里悠闲地坐着,太后老佛爷的懿旨就到了,邀她参加薛夫人的寿诞。说是邀请,却派了老佛爷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来,就算李晟不去,也会被逼着去。 “宁王妃,这便走吧?”桂嬷嬷一脸的趾高气扬,高傲睥睨。 走便走吧,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说来还是要感谢梦蝶仙子的身份,让她很早之前就从薛璇依口中知道这个计划,也早做好防范,这才有机会扭转乾坤。 李晟先入宫见太后,一群各怀鬼胎的女人哈拉聊天,东拉西扯,她只淡淡坐着喝茶,当战火蔓延到她身上时,她才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出犀利精准的话,让对方碰一鼻子灰后再不敢寻她麻烦。 在此期间,太后虽然笑得慈祥平和,但那偶尔轻飘飘落到李晟 0058 第057章 谁的孩子 (2) 能将薛府拖下水,你可知道如果老佛爷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薛府如何自处!你想过这样的下场吗?” “二叔,我也是为了给你报仇啊,李晟当初那么对你,你心里不也有气吗?你怎么能责备我?再说,这件事太后也是同意的,我本以为稳操胜券,谁知道会出这样的纰漏?” 太后竟然同意……此话一出,薛大人他们倒不好再责备。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此事是薛璇依所为?”薛夫人疑惑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太后皇后还有咱们薛府哪一个不弄的狼狈不堪,唯独她毫发无损……”薛璇依拿不出理由却一口咬定是李晟所为。 薛将军气得想揍她:“薛璇依!以你现在的名声,你不可能再嫁给宁王了!就算李晟现在立刻死了,宁王妃的位置也不会是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妃的位置你更不用想了。”在她的床上发现赤身光裸的男人,她的名声已经尽毁。 “太子妃的位置谁稀罕,给我我也不要,但是--二叔,你错了,宁王我是要定了。”薛璇依脸色尽是狠毒之色,“我薛璇依在此起誓,今生今世非宁王不嫁!” “你!”薛大人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甩袖背过身去。 李晟戏谑地看了张睿一眼,后者举双手投降,哭丧着脸满眼求饶:“娘子,我的心里只有你,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薛璇依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样陷害他? 李晟抬头看看皎洁月光,又想起前世的某首歌,噗嗤一声笑了,不过幸好声音低,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 薛夫人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想了想,突然道:“小芸呢?你身边的小芸怎么不见?” 这时候,薛璇依也脸色聚变,她忽然想起,还没发生大火时,小芸就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薛夫人也紧张地回想,一边思索一边道:“发生大火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外面跑,可我似乎看到小芸往里面冲啊,她不是去救你吗?” “娘觉得我需要人救吗?小芸会不知道我的身手吗?”薛璇依冷声反驳。 薛夫人有些后怕地颤声道:“可是……小芸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和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床上那个年轻人。” 的确,床上那个年轻人出现的太蹊跷了,只要找到他,肯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他们自然相信薛璇依与那人没关系,因为她心心念念想着宁王,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要,怎么会藏男人? 薛大人和薛将军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同时站起来,匆匆离去。 “老爷……”薛夫人迷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 “走吧。”李晟拉了张睿,忽然飞来一句:“你身上可以太子的东西?” 张睿一愣,忽然灵光一闪,双眸囧囧发亮:“亲爱的娘子,这样会不会太邪恶了一点?我会良心不安的。”话虽如此,张睿还是很迅速地拿出一枚玉佩递过去,“这个给你。”太子派人来杀他的杀手留下的,他知道那是太子命令人的信物。 李晟接过玉佩,哼了一声:“少来,谁不知道宁王最凶残嗜血了?再说这一招还是薛璇依教我的,要学以致用知道吗?” 九级强者的速度又岂是一般人可比?当李晟潜进小芸的房间将东西放好,出来和张睿去悠然亭取走她之前留下的恒温珠和云天手印下半册,飘然离开后,薛大人和薛将军带的人才刚走到小芸的房间。 一想到太子信誓旦旦要彻查此事,但是查来查去发现自己竟被牵涉在里面后,李晟不经觉得好笑,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希望太子会做出正确选择,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再栽赃几回。” 太子之所以出来领这个任务,自然是有他的算计。第一是为了让卫帝好好瞧瞧他的能力;第二是为了将张睿拉下马就算没事也栽赃点事给李晟;第三嘛,自然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梦蝶仙子了,因为事发之时梦蝶仙子也在薛府。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棘手。 因为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他自己身上。 薛府的人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一口咬定是自己派人栽赃陷害薛璇依,而理由则是因为--拒婚,还有‘天鸣’事件。 是,他是抗拒过娶薛璇依为太子妃,但是这算什么理由?不娶她还要毁了她?将他张凌源当成了什么?最后事情被捅到卫帝面前,他又被卫帝狠狠责骂了一翻。 太子觉得自己很苦逼,非常苦逼。 他需要人背黑锅,而这个人必须是张睿的人,不然他就输惨了。 于是,未及多想,他便大摇大摆地带了一队人冲进宁王府。 “太子带了这么多人进来,这是要做什么?”张睿没出门,看到太子带人蛮横无理地冲进来,冷淡地开口。 太子冷哼,“自然是来找二弟妹问话。二弟不会不知道为兄负责彻查薛府一事吧?当时二弟妹 与薛家人发生冲突,为兄现在怀疑二弟妹与薛府纵火案有关,还不快叫她出来?” 宁王冷笑,他知道太子手中无证据,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此时的他负手而立,徐徐的微风吹拂,衣袂飘飘,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双眸淡漠邪魅,妖娆轻狂,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霸气。 太子在他面前顿时觉得矮了一截,隐隐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回过神来的太子感到自己很没面子,扬手下令:“如果二弟妹不出来,就别怪为兄不顾兄弟情面了!” “太子曾顾过兄弟情面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李晟端着一壶茶,慢悠悠地步出来,浅浅一笑,“见到太子来了,我亲自去沏茶,反倒耽搁了时间,让太子殿下着急了,太子这是要来抓我回去吗?” 见到李晟淡定从容的样子,太子觉得自己太过急躁,反倒没了太子应有的尊贵威仪,便清咳一声,定定坐下,端起热茶来轻啜,端起了太子威仪。 帘幕后面发出一丝轻微的噗嗤声,李晟无奈一叹,她知道安亚又埋伏在那看好戏了。这丫头怎么就偏偏有这爱好,而且还乐此不彼,相当让人伤脑筋。 太子端好架子,冷声问李晟:“薛府那晚的纵火案确实是你所为吧?” 李晟一脸迷惘:“太子您说的是人话吧?我怎么听不懂?”太子不会是第一次问案?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害她早前还在心内打好腹稿呢,浪费。 “你别装了!当时你与薛璇依发生冲突,所有人都看到了。”太子的声音尖锐而洪亮,他觉得这样会比较有气势。 “与薛璇依发生冲突,有罪吗?”李晟依旧一脸无辜。 看起来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笨蛋?太子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本太子的意思是你与薛璇依发生冲突,所以你有动机放火!” “有动机就代表会去做吗?”李晟迷茫地望着太子,见太子一脸认定她有罪的点头,李晟突然神来之笔一样说句,“太子殿下,你这样诬蔑我,我感到非常生气,气得想揍你。” “你--”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太子不由自主站起身怒指李晟。 “我现在有揍你的动机,但是你被我揍了吗?”李晟双手一摊,无辜地望着太子殿下。 “你--你别得意,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一个丫环,她可以证明当时你没有呆在房内,而是出去了一会儿,据她说,她对你的广袖流仙群印象很 深刻。” 真是漏洞百出的笑话。她当时的确出去了,但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哪里的广袖流仙裙?做伪证也不做得真实点。 他有人证,难道她会没有吗?少不得又要利用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了。 李晟冷笑:“太子殿下可相信梦蝶仙子说的话?” “梦蝶仙子?她的话本宫自然是相信。”太子脑海中浮现出双眸似水清新动人的梦蝶仙子,顿时心神一荡,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好,这个月的十五,太子殿下去醉情楼问一句梦蝶仙子,她自会为我作证。因为当时我与她一同呆在房内,一步都不曾外出过。” 梦蝶仙子不是与李晟不和吗?如果她可以出来作证,证明李晟当时离开过……不管李晟当时做过什么,这场纵火案的屎盆子就有机会往她身上扣!太子机会顿时心头大悦,觉得自己找到了案件突破口。 “好!那就等这个月的十五,本太子找梦蝶仙子来与你对峙!”哼哼,到时候看她李晟还逃不逃得过! 太子阴霾着脸进来,却以愉悦的心情离开,很多人都传开,说宁王妃要倒霉了。 看到太子等人走得干干净净后,李晟这才扬起幽冷的笑容,对着宁王道:“我想仁慈点,可是他似乎不想放过我呢,怎么办?” “随便你怎么办,我只管看戏。”张睿拉了李晟坐他腿上,笑得邪魅妖冶,“不过,我的好王妃,手下留情点吧,不然父皇会出手制衡的。” “我知道分寸。”李晟冷哼。还有一个疑心病重症患者的皇帝在,她自然不能将太子连根拔起,不然到时候宁王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李晟自拿到云天手印下半册之后,很快便将内容都记住了,这本书就成了鸡肋。李晟本想烧了一了百了,不过她很快想到,如果太子过来找抽,她拿什么反击呢?自然是这本好东西,这可是小芸亲笔所抄。 既然一开始将太子的玉佩放进小芸的房间,造成小芸是太子眼线的错觉,那么将这本小芸亲手所抄录的云天手印下半册放到太子府,又很不小心地被人发现…… “唉,太子怎么就这么可怜呢……”李晟看着那本云天手印下半册,翦水秋瞳神光灼灼,却一脸同情,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交由安亚这个盗贼来做,自然是十成把握的稳妥。安亚起先拒绝,但李晟丢下一句,难道看戏不要花买门票吗? 安亚顿时被 噎住,无奈叹气。被李晟压迫剥削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她乖乖拿着那本照李晟说的去做。于是,可怜的太子又陷入了焦头烂额中。 有李晟这位大导演亲自执导,这场闹剧变幻莫测,高潮迭起,精彩绝伦,足足演了有半个月之久,最后以皇帝陛下处置了薛府作为落幕。 虽然太后身体方面没事,但是皇室却因为丢了大脸面,所以薛府降爵减薪,勒令薛大人三月不许上朝,在家闭门思过。 至于薛璇依,太后帮她找了个借口,称薛璇依身边的丫环私通男人,最后畏罪冲进火里自尽。 至于太子,除了被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训斥,似乎没别的损失。 表面上,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回归了风平浪静。 但是太后此次吃了这么大的暗亏,她岂能善罢甘休? 后宫倾轧,手段迭出,能爬到太后的位置,并且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咱们这位太后要是没点本事,说出去没人会信。 太子查不出事情真伪,不代表她没有怀疑。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太后的也一样,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心中就是认定这些事都是李晟所为。于是,她看李晟的眼光就越发的不善了,寒光闪闪,幽暗森森,时时刻刻不忘算计。 幽暗的慈宁宫,值夜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今晚的太后已经摔破了第三只碗了。 因为从薛府传来消息,薛璇依因为不堪流言受辱,竟然选择悬梁自尽!虽然最后被抢救了过来,但是她却哭着闹着喊着要出家,实在让人心酸心疼。 最后,太后将碗筷往桌上一仍,冷声道:“撤了!” 太后简直是越想越气,将所有的气都撒到李晟身上。如果当时李晟没有提议去搜依儿的闺房,就不可能会发生后面的事,这一切都是李晟的错!自从李晟嫁进皇室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吃的亏也一次比一次大。 李晟简直就是克星,灾星!如果再放任她做大,整个皇室都会被她颠覆了! 认定了一个人坏,脑子里想的便都是她的可恶。太后也不想想,当时是李晟将她抢救了出来,如果不是李晟,她说不定早就被人踩死了。 在太后将自己关进房内生闷气的时候,王皇后听到太后因为薛璇依自尽的事用不下膳,便故作贤惠地亲自洗手做羹汤,烧了一桌子菜送到太后的慈宁宫讨好她。 “母后,您自个儿的身子重 要,多少还是用点吧,这些是臣妾亲自下厨做的,都是您平时爱吃的。”王皇后在一旁跟着哀声叹气,“唉,依儿也是,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如果--” “闭嘴!”太后怒喝一声,将案几掀开,菜汁高汤洒落一地,王皇后避之不及,衣裙上也被洒上,但是她来不及收拾,急忙跪下。 “老佛爷,您、您息怒啊。” “你觉得我老了,动不了了,治不了你们了,所以开始嚣张了,是不是!”太后重重一拳砸在椅座上,木屑应声而咧,此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把王皇后吓到了。 王皇后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忙着跪着爬过去解释:“没有没有没有,臣妾对老佛爷忠心耿耿,怎么会有异心,绝对绝对没有……” “你没异心?哼,皇帝可不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将李晟指给风儿的?你还敢说你没有异心!不要告诉哀家,你不知道哀家原本是想将依儿指给风儿的!还敢说自己没有异心。”太后咬着下唇,脸色怒不可遏。 “我……”说起这件事,王皇后就毁的肠子都青了,就想呕七天七夜的血。她一直以为李晟是传言的那样不堪,将她指给宁王也是想让宁王成为朝野的笑柄,谁会想到李晟私底下竟然这么厉害? “皇后,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依儿嫁给太子,然后借薛家来牵制哀家,让哀家心甘情愿地帮太子。”太后的眸子发着幽幽冷光,似能将一切看透。 心思被太后完全猜中,王皇后心中大惊,急得冷汗淋漓,想辩解点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见皇后惶恐地脸色苍白,手背被汤汁烫的红肿也没痛呼,太后的气也有些消了,语气不由放缓:“皇后,你想得太多了,太子本来就是储君,自……你娘家的事情发生后,他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 “老佛爷,您说笑吧?”没有外戚支持的太子,地位会越来越稳固?这怎么可能? 太后看王皇后的目光带着怜悯,她老人家表示对皇后的智商表示压力很大。 皇帝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岂会不知?有这样一个笨皇后,又没有外戚撑腰,太子相当于孤立无援,这样的储君岂不是最安全可靠的?所以太子的地位很稳固不会动摇,至于多年后新帝登基……看皇帝的身体状态,那真的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谁又知道呢。正因为一眼就看到尽头,所以她根本就懒得参与争储一事。但是,这样的事又怎能说给皇后听? “老佛爷……”见老佛爷用一种很奇怪很复杂很怜悯的目光盯着自己,王皇后觉得自己胸口凉飕飕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皇后,你后悔了吧?当初将李晟指给风儿,你可曾想过有今日?”太后冷冷开口。 “老佛爷,其实……当初并不是臣妾提议的,在陛下面前吹枕头风的,另有其人。”王皇后咬牙道。 自从李晟嫁进来后,她发现丽妃虽然表面上依旧温顺,但是交代她办的事却拖了又拖,很明显她已经有了异心,而且,皇帝对她的宠爱日益更甚,她嫉妒快要疯了。 最重要的是,今日自己埋在丽妃宫里的线人来报,丽妃竟然怀孕了。 她要是生下公主,还没什么,但如果剩下一位皇子,以陛下如今对她的宠爱,那……王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恶毒。丽妃,是时候除掉她了,现在正好借太后的手。 “是丽妃,不是你?”太后听后,陷入一片沉思中。 王皇后完全不提当时是她给丽妃下的命令,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当时是丽妃在陛下耳旁,说李晟怎样怎样好,完全不是外界所传言的那样,陛下当时答应下来,回头这才与我商议,我又岂会逆陛下的意思,自然说好了。现在想起来,丽妃肯定早就知道李晟的能耐,而且她最近与宁王走得极近……难道她是宁王的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太后冷道。风儿的虽然敛了锋芒,但是他实在太出色了,他的才能是无论怎样韬光养晦都遮掩不住的。 看到太后幽冷的目光中闪的杀气,王皇后知道丽妃有可能成炮灰了。丽妃为了怕孩子在后宫倾轧中被人陷害,怀孕的事一直瞒着别人,这下有她苦头吃了,王皇后心中暗暗得意。 “但不管怎样,李晟决不能放过。”太后的这句话更是让王皇后心花怒放。 王皇后退下后,太后拿钥匙打开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碰触一个由黄布包裹的东西,打开后露出里面的精巧木盒。 木盒不过三寸见方,紫檀木上雕着凤凰展翅的图案,周围镶嵌着南海翠玉、玛瑙明珠,古朴雅致奢华瑰丽。 太后眼底浮起一抹阴冷诡笑,她缓缓抚摸上面的痕迹,良久良久。 有多少年没有用这个东西了?自从先帝死后,原以为这辈子都用不着,却没想还有让它们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李晟,你准备好了吗? 太后朱唇微启,声音轻缓,一字一顿,在空旷森冷的寝宫中,听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题外话------ 每天早上9点,小白会准时上传新章节滴~不要抛弃偶~(>_<)~ ! 0059 第058章 暧昧涌动 第二天,太后一道懿旨将李晟招到了慈宁宫。 当时正是各宫妃子去慈宁宫请安的日子,莺莺燕燕坐了一堆,欢笑声一片,气氛似乎很好。 李晟看着太后慈眉善目的表情,心头一跳,暗道,肿木办?老巫婆又要设计陷害她了。不过除了她,别人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今日的太后似乎心情很好,一脸亲切的笑,笑意浓烈的好似要感染人,看得李晟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了。 见气氛差不多了,太后便将温和的目光落到李晟身上,笑着道:“当日多亏了你,哀家才能从火海里出来,要不然啊,可就再见不到你们了,哀家想想,拿什么赏赐你才好呢?”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李晟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回道:“您老人家严重了,当时那情况,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反应过来,因此没能第一时间就将您救出,您不要责罚我就好了,千万不要再赏赐,我真的受不起。” 太后一笑,对众人笑道:“瞧这孩子,说的这般谦虚,哀家真是越看越喜欢了呢。” 李晟还能说什么?只能傻傻一笑。 众人不知道太后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彻底,底下各怀心思,但是笑得却一个比一个欢愉。当时跟着太后去薛府的人却笑得有些勉强。当时她们为了自己逃命,竟不顾太后的安危,其中更有不小心踩踏到太后身上的人,她们的心底更是后怕。不过不知是为了遮掩丑闻还是为何,太后吃了闷声亏,最后也没有追查,只是一力将此事压下来。 “这样好了,哀家将驻颜丹赏你吧。”太后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话。 众妃子听到驻颜丹三个字,眼中露出狂热和嫉妒。驻颜丹啊,那可是驻颜丹!驻颜丹有永葆青春的功效,对她们这些后宫靠容貌生存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如若有人怀疑驻颜丹是否真的有效的问题,那么请抬头,看看太后如今的样子就知道。她老人家刚过六十大寿,但是看她的模样不过三十来岁,完全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过的痕迹。 平常也有人旁敲侧击过太后关于驻颜丹的事,但是太后不是一笑而过就是冷着脸无视,所以虽然人人都知道太后有服用驻颜丹,但是却谁都没见过驻颜丹,更何况是服用了。 李晟看众人的眼睛就知道,那绝对是好物,不过太后会将好东西给自己?说笑吧。她老人家可恨不得将她杀死,让她永远 消失在这个世界。 于是,李晟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拒绝道:“老佛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驻颜丹太过珍贵,我受不起啊。要不,我将它献给皇后娘娘?” 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李晟一直盯着太后的脸,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由此得出结论,那驻颜丹果然有问题。因为当李晟说将驻颜丹献给皇后时,太后的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最然只是瞬间,但是又岂能瞒得过李晟? 皇后知道太后恨不得李晟死,那驻颜丹虽是好宝贝,但是肯定沾染了毒药,她哪里敢吃?便忙着拒绝道,“宁王妃,本宫如若要自会向老佛爷讨要,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太后接口就道:“是啊,这东西吃了后永葆青春,你这样倾城美貌,如果不保持住,实在是太可惜了。来人,给宁王将驻颜丹和水端过来。” 果然是早有准备,候在帘幕后的宫女很快就将托盘端出,里面一颗红彤彤散发着冷幽香气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白色玉碟里,旁边是水墨青瓷碗盛着的清水。 这是要当众逼她吞药吗?李晟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老佛爷……如今这么多人,让我带回去再吃可好?”李晟浅浅笑道。 “这是老佛爷的赏赐,别人想要这个荣耀都没有呢,宁王妃,您看,多少人都羡慕你啊?还是快吃了吧?”王皇后冷笑着提醒。 李晟一一望去,果见周围人都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眼底的狂热让李晟觉得,如果她出价十万两,她们肯定迫不及待的争着抢着去买。 吞毒药,还要顶着荣耀赏赐的名头,太后这招毒啊,让她有苦只能合着毒药往下吞。 “宁王妃还在犹豫什么?”太后笑着催促,用最亲切温和的笑容逼她。 “是啊宁王妃,你就快点吃了吧,省的我们看着眼馋。” “这香气逼得我快忍不住了,宁王妃,你要再不服用,我也要抢咯。” “宁王妃,你就别客气了,快点吧。” 这些宫妃们或真或假都催促李晟别再犹豫。 李晟好想将那颗毒药随便给羡慕她的人服,但是有太后冷眼幽光,皇后虎视眈眈,这样的想法也就想想,绝对无法实现。但是如果要她乖乖服下毒药任人摆布,那太后可就大错特错了。 “的确挺香的。”李晟捻起驻颜丹放在鼻翼下轻闻,又摆弄来摆弄去 ,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右手端起清水,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李晟将丹药扔进自己口中,就着清水一饮而尽,在做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李晟的余光一刻都没在太后身上移开。果如她所料,太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皇后的表现更是明显。 可怜各宫娘娘那些羡慕嫉妒的眼光,还以为她吃的真是灵丹妙药。 安亚一直陪在李晟身边,当她看到李晟真的吞下药丸后,不觉心中暗笑。可怜的太后皇后啊,枉你们设计了良久,却又被李晟给骗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同情你们才好。 离开皇宫,坐到王府的马车里,李晟才冷冷一声笑了出来,从衣袖中取出所谓驻颜丹,放在鼻翼下闻,“闻起来是真的好东西呢,我猜猜有多少名贵药材。鳄鱼泪、裂草、鹿角、麝香……啧啧,太后还真舍得下血本。” 安亚抢过驻颜丹,哇一声叫,“原来驻颜丹就长这样啊?我以前进宫想偷的,可转一圈都没偷到,太后将它藏的可好了。幸好刚才你没吞掉,不然我就见不着了。” 可能会有人问,这药不是让李晟吞下去了吗?怎么还在她手上?难道当时她藏在嘴里其实没真的咽下去? 非也,其实当时李晟是真的咽下去了,不过咽下去的是她自己制作的丹药,而不是这枚驻颜丹。当她拿着驻颜丹左看右看的时候,就已经趁人不备偷龙转凤,将驻颜丹藏进衣袖而迅速换了她自己的丹药。她的身手何等的快?别人又岂能看的清楚? 如果薛璇依在的话,她会发现李晟吞下去的那颗药,其实跟当初梦蝶仙子给她吞服的是完全一样的。可惜,薛璇依此刻正在演戏闹得要死要活,顾不到李晟这边。 “不过说真的,这驻颜丹似乎是好东西,你真不吃?”安亚目光闪闪地盯着驻颜丹,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好东西,那送给你吃吧。”李晟笑得阳光灿烂。 “别,我可不要,老巫婆给的哪有好东西?她不会在外面抹了层毒再送给你吧?” 李晟微微摇头,“没有剧毒的痕迹,不过里面有好几味药相生相克,一时也说不出结果,我回去好生研究下,说不定就能弄明白了。”李晟这次机缘巧合研究驻颜丹,在不久的将来无意中破了宫中秘闻,将太后推到了风口浪尖,这是太后始料未及了,也是她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胃抽筋的事。不过这是后话,以后会提到的。 却说回到宁王府 后,张睿还未回来,李晟和安亚两个呆在房里研究做实验。她必须研究出症状,因为太后那边肯定不放心,一定会派人来查的,到时候她得装得似模似样,不然一下子就被看出蹊跷了。 没有白老鼠,就拿野猫吧。当李晟分量,分时间段,给野猫喂食了驻颜丹后,小猫咪摇摇尾巴,飞快的溜了,一点事也没有。 “难道没有毒?只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安亚满脸疑惑。 李晟摇摇头,目光却盯着丹药旁边密密麻麻的记录,那是李晟的实验数据和整理出来的药物名称,目光扫过药名时,李晟突然眼睛一亮-- 怪不得小猫没事,这是专门针对女人所用的药啊,她选错了实验对象。 那要找谁来实验这种药呢?李晟皱眉思考。 本来去醉情楼用妓女来做实验是最好的,但是她们是无辜的,李晟不愿意随便伤害她们。虽然知道这药不会致命,因为太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的药如果含有剧毒,那她就绝对逃不脱关系。至于对生理方面有什么害处,李晟有就不得而知。 有了!李晟打了个响指,想到了一个最佳人选。那个人曾经一次次欺负她,虽然许久不见,不知道她变好了没有,如果她依旧对自己怀恨在心的话,那这枚驻颜丹就赏给她了。 李晟回头对安亚道:“想不想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去瞧瞧?” 安亚越熟悉李晟就对她越好奇,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李晟这样的人,所以当熟悉提议时,她毫不犹豫满口就答应下来。 当夜,两个人连夜行衣都不换,穿着平常的衣服,张扬地翻身进了李府。 成婚有小半年了,李晟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就连归省都没有回来,因为李府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家,更何况她的弟弟也送到了蓝海大师那里,不需要她回来保护。 如果不是因为驻颜丹,李晴这个名字已经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真好奇过了这么久,她是否还依然坚持非宁王不嫁。说起来,李晴与薛璇依这一点上很像,不过李晴缺的是没有太后那样一个强硬后台支撑,所以连斗都没得斗就一败涂地。 当李晟摸进李晴的房内,跟在后面进来的安亚四处扫视一翻,眼尖的发现异样,床底有一处经常被人动过的痕迹。她打开床底下的暗格,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出现在她面前,她脸上笑意盎然,“看看你姐姐藏了什么宝贝。” 见李晟撇眉,安亚忙道:“她藏的这 么好,我只是好奇看看,你放心我不会顺走的。” 不过,当她打开盒子的时候,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李晟!”安亚眼底的神色非常复杂,咬牙看着李晟,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真有好东西?”李晟好奇地上来,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眉间闪过一丝戾色!李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是一个娃娃形状的布偶,眼珠外翻,身上被扎了很多针,鲜血淋漓,看起来很恐怖,最重要的是,在它的肚子上绣了两个字:李晟! 安亚抽了口气:“她跟你究竟有什么毒啊?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诅咒你?你们不是姐妹吗?” 李晟冷笑,“姐妹?你有这样的姐妹吗?算了,将东西放好吧,别被她发现了。” “不毁了它?” “有什么好毁了?我又不信邪,就算真有那种东西,也是它怕我!”李晟的声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和骄傲,她又转头,眼神幽冷,“我本来还有些不忍心给她下药呢,现在嘛,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扯平了。” 李晴没有发现她每日睡前必喝的滋补中药里多了驻颜丹,在喝了没多久,她突然腹痛如绞,喊着丫环起来伺候,却原来是葵水来了。 她的贴身丫环小紫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上次的葵水半个月前才来过,现在怎么又……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李晴不以为意,因为除了葵水外,并没有别的症状,她又问道:“你是不是在房中点檀香了?” “没有啊。”小紫迷茫回答。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闻着连空气都变香了呢?而且觉得全身通透,非常的舒服。”李晴有些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了? 藏在屋顶的李晟和安亚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笑意,然后很有默契地在黑暗中飞身离去。 事情不会就这样的结束,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果然如李晟所料,第二日太后就派了桂嬷嬷来,说驻颜丹必须每日服用一颗,连服七天后,才会真正有效。当桂嬷嬷旁敲侧击李晟此刻的症状时,很有演戏天赋的李晟哀怨地叹了口气。 “唉,自昨日起,葵水就来了,不过说也奇怪……” 李晟将李晴的症状说了一遍,桂嬷嬷顿时眉开眼笑,非常高兴,脸色也和缓了许多,不过在无人发觉的时候,她看李晟的 眼光中多了一些幸灾乐祸。 “宁王妃,这是太后的赏赐,今日的驻颜丹,您也快服了吧,老佛爷还等着奴婢回宫复命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跟老佛爷报喜去了。 她是老佛爷还没进宫时就服侍的,当老佛爷进宫后,她作为陪嫁丫环便做了宫女,老了就成了嬷嬷,她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说起来,也只有太后和她两个人知道驻颜丹真正会导致的后果,喔,不,是失败的驻颜丹。 太后的确服用了驻颜丹,她的驻颜丹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赏赐给别人的驻颜丹却是失败之作,失败之作最然也能驻颜,却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当初在制作时,太后发现了失败之作产生的副作用,却像发现了宝贝似的眼睛发亮,命人生产了不少失败之作。 当年,太后用这些失败之作保住了皇后的位置,顺利地生下当今陛下,而当今陛下也毫无悬念地登基为敌。为什么是毫无悬念呢?因为皇帝的众多妃子中,除了太后,就没人生的出孩子。 如果李晟知道这些案例的话,她或许就能推断出,这肯定是破坏了酸碱度的平衡,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不过能研究这样先进丹药的人实在是了不起。 等桂嬷嬷离开后,李晟冷色变得幽冷,将藏在袖中的药丸拿出来,要安亚帮忙暗中拿去掺在中药里给李晴服用。 “桂嬷嬷在宫外难道就没有亲人吗?”李晟冷道。还有六日,难道每日都像现在这样变戏法似的将药调换? 安亚很有眼力劲地说,“送完药后,我帮你去醉情楼去一趟。” 的确需要醉情楼出面打探一下桂嬷嬷的资料,如果能有可以拿捏的人在手上,就可以反过来将老巫婆一军。李晟永远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人若犯她,她必会反击回来。 太后那边安静下来,王皇后又开始闹腾了。 当那些宫妃给王皇后请安,带酸的说了几句,不知道宁王妃服用了驻颜丹后面貌如何的话,王皇后心中生了点心思,便传懿旨,召宁王妃入宫选宫花。 李晟此刻正忙着修炼云天手印下半册呢,谁有空理她?所以,连传懿旨的人都没见,让安亚出面,直接回说宁王妃病了,不宜见客,公公您就请回吧。 李公公耀武扬威惯了,平常他传个懿旨,别人都争着往他袖口里塞银票,宁王妃倒好,连口茶都没有,还干脆连面都不见。 李公公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收起懿旨 后,怒气冲冲就回皇宫去了,到了皇后面前,如此这般一通说,还言辞凿凿说宁王妃根本就没病,只是不想进宫而扯的谎,她眼里根本就没有皇后。 皇后娘娘一听,冷哼一声,“她以为她是谁?太后赏她一颗驻颜丹,还真以为自己得了太后青眼?天大的笑话!她病了是吧?来人啊,传太医院的朱太医随本宫一起去宁王府给宁王妃看病!” 哼,有没有病,太医把脉一下就知道了。朱太医是她的人,就算李晟真的有病了,她也可以治她一个没病装病大不敬的罪名,就算不治她的大不敬罪,也可以借此叫朱太医开一些不合的药给她。 皇后得意洋洋地想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宁王府。 皇后轻易不出宫,如此张扬的,还是第一次。宁王府的下人却没有任何好奇或者惊慌失措,一个个冷静自若,训练有素,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看得出来是李晟一手训练的痕迹。 听到王皇后竟然亲自带人来,李晟有些出乎意料,“她来做什么?” “听说还带了太医过来,想是给你看病吧?”安亚笑得幸灾乐祸,抛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口中,那可是六皇子派人到北疆亲自搜罗来了,才不过一小箱子,大部分都进了安亚的肚子。 “她会这么好心?不会是让太医胡乱给我治病吧?”李晟想了想,还是决定做做样子。她在府里本来就简单打扮,头上只有一根碧玉簪子,脸上不施脂粉,脱了外袍后,又整理一翻,果真有一抹病态愁容。 安亚朝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不去唱戏,实在太浪费人才了。” 李晟得意地瞥她一眼,伸出手,安亚会意地去扶着她,甘心扮演起小丫环的角色来,因为她知道又有好戏看了。王皇后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当她想看戏的时候就自动送上门来。说起来,太子也是如此,难道这跟遗传有关? 一路上,安亚脑子就在想这些东西,如果王皇后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呕血。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实在是惶恐。”李晟从来没有喊过她母后。 “听说你病了,我正想过去看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出来了,要是被吹了风,岂不病上加病?母后是探你病来的,可不是让你添病的。”王皇后一脸善良慈祥的亲切笑容,不过李晟却在心里做了评价,论演技,王皇后还是比不上太后,看人家太后笑得多么真,王皇后这一看就是好假。 “皇后娘娘来了, 自然是要亲自相迎的,可不能怠慢了。” “对了,母后带了朱太医来给你看病,太医院里出来的可不是别的大夫能比的。”说着,不给李晟拒绝的机会,转头冷道:“朱太医,请吧。” “是。”朱太医目光闪闪靠近李晟,毫不客气的伸手就去抓李晟的手腕。 突然,只听见寂静的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随后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 只见朱太医抱着右臂摔倒在地,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而他的右臂,已经完全脱臼了。 “宁王妃,你做什么!”王皇后被唬了一跳,倏然站起来,她看到地上不断打滚的朱太医,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李晟这样做与打她的脸有何区别? 李晟却浅浅一笑望着王皇后,“皇后娘娘请安坐,我自己也是略同医术的,如今只不过试他一试罢了,不然我可不让他治。” 王皇后明知道李晟搞鬼,冷道:“试验是这样试的?你将他的胳膊卸了,他还怎么给你把脉?” 要的就是不让他有机会把脉啊,李晟笑嘻嘻望着王皇后,摊手道:“他不是医术很好的太医吗?既然如此,他自然有办法自己装回去啊,以此也可以证明他是真正有本事的太医,也就有资格给我看病了。” 李晟又慢慢地加了一句:“如果他连自己都治不好,那就是庸医,当年能进太医院,想必靠的是别的方法吧?”卸胳膊算是轻的,如果她随便给朱太医投一颗毒药进去,还不吓死他? 王皇后闻言,气得半死,但是李晟的话句句含有深意,她不能轻敌,她能做的只是将目光瞪向朱太医。等朱太医将手接回去,李晟就没别的借口了吧? 朱太医心中暗恨,也对宁王妃的嚣张有了一丝了解。他忍住剧痛,闭眼,狠下心将错骨往里面塞。痛!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李晟见此,拍手笑道:“朱太医好本事,这么快就装好了?”然后又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将你全身的骨骼卸掉,是不是也能很快装好呢?要不要试试?” 小声嘀咕的声音,却恰到好处地让皇后和朱太医听得彻底,顿时,他们的脸上变成猪肝色。 王皇后虽然见多了后宫倾轧,但那都是背后使手段,哪里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顿时,她被李晟强大的气势压倒,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的拿李晟怎么样。 王皇后突然灵光一闪,瞪着李晟讽刺道:“看宁王妃身手如此 利落干脆,怕是没病装病吧?” 李晟见招拆招,笑眯眯却带着讥诮:“太后每日都叫人送补药过来,补得太过了,这才走不动,其实吧,精神上可充沛了,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兴趣陪我练招?” 练招?她的目的是想将自己的胳膊也卸掉吧?! 王皇后脸色涨的通红,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简直就像个大染缸,看的安亚恨不得拍手叫好。 是她错了,她彻底错了……能将老佛爷那样的人精气到抓狂的李晟,她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她真的不该仗着自己皇后身份,对方会稍微让步。 王皇后狠狠地瞪着李晟,缓缓道:“李晟,你别太嚣张,会有人收拾你的,你就等着吧。”说完,她一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去,她身后的朱太医也很恨地瞪了李晟一眼又跟上大部队。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给皇后娘娘请安。”斜倚在树下看了半天戏的宁王与突然出来的皇后撞见,他慢悠悠地行了个礼。 看到宁王嬉皮笑脸的那张脸,让她的怒气更盛。 “哼!”王皇后重重瞪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张睿跟在李晟后面进屋,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盒子献宝似的递过去。 看到熟悉的食盒,依旧上面她亲手设计出来的商标,李晟微微一怔,转头水汪汪大眼望着张睿:“你……” 张睿顺势坐到桌前原木圆凳上,手指茶壶替李晟倒了杯香茗,嘴角是温和的笑:“这家风味楼的糕点味道还不错,我一直是喜欢的,今日刚好路过,想着你应该会喜欢,顺手便买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知道呢。李晟呼出一口浊气,捧起香茗,闻着大红袍特有的清香,转眸浅笑:“没想到你竟会喜欢风味楼的糕点,我还以为男人都不爱吃甜腻的东西呢。不过风味楼的生意一向火爆,买包桃花酥都要等上个把时辰,倒是辛苦你了。” 风味楼是一家酒楼,各色美味佳肴让人食指大动,同时它也经营各色甜点汤水,那些东西简直闻所未闻。它崛起在三年前,如今已经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虽然仅仅只有三年,但是其风头早已远远盖过名叫‘悦来酒楼’的百年老字号。 风味楼的生意已经不能用火爆来形容了。每日里天还没亮,酒楼还未开,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着开门做生意。 这风味楼的老板说聪明是真聪明,那么多从未见过新奇菜色和点心层出不穷 0060 第059章 出口恶气 是啊,那一文钱到底去哪了呢? 这是一道容易进入逻辑偏差的智力题,答题者很容易被题目带着走。李晟这种经过现代数学千锤百炼的人很容易就看出破绽,但是宁王-- 就未必了。 李晟单手支在桌沿,撑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看着光影在张睿身上的每一分变化。 他的眉,像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深黑;他的眸,就如珍贵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他的轮廓,就像最好的石雕大师雕刻出来般有棱有角;他的容,是世间任何形容词都不能形容的美。 思考中的宁王轻轻抚着完美弧度的下颚,墨色眸子中没有一丝涟漪,没过多久,他的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可真会误导人呢,如若不是给出后半段的解析,本王还真要被你绕进去了。”张睿眼角微微扬起,如千年雪狐般狡黠的笑,“其实那三个人只用了27文,而那家旅馆也是收到了27文,没有多也没有少,在计算这30文的组成时不能算上小二私藏的那2文,而应该加上退还给每人的1文。如此,可对?” 清亮的眸,一瞬不瞬盯着李晟。 “不愧是宁王殿下,这么容易就看出破绽来了。”那后半段的确是在误导人。李晟对着英娘笑道,“宁王连过三关,只怕风味楼又要火上一阵了,还不快前面带路,好酒好菜的端上来?” 英娘抿唇一笑,这才明白李晟的用意,微微一福身,应身去了。 宁王闯关而且连过三关,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吗?今日之事只怕要在京城沸沸扬扬上一段时间,连带着火爆的风味楼更是火上加火。 “敢情是拿我做免费招牌呢?你这奸商。”宁王出其不意的刮李晟鼻子,细长的眼睛玲珑剔透,他轻笑出声,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又被她给利用了。 李晟抿唇一笑,宁王如此聪明,既然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自然也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却还偏偏装作毫不知情,真是有趣。 风满阁在第三层,摆设古雅幽静,奢华精美,华丽尊贵。房内几株茉莉花开的正好,淡淡的香味溢满整个三楼。 六皇子一边走一边感叹:“风满阁就已经是这样了,真不知道第四层会是怎样的精美程度呢,真想进去瞧瞧,据说那叫至尊阁,从不对外开放,好奇死我了。” 前面带路的英娘缓缓看了李晟一眼,宁王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晟一眼,最后连安亚也一脸恍然大悟 的神情对着李晟扬眉笑。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李晟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抛给六皇子:“拿去吧,有了这块玉牌,风味楼的任何地方都去的,连厨房都没问题。” 那是一块雕龙画凤的玉牌,光泽剔透,触手温润,竟是极难得的暖玉。 “二嫂你……”六皇子见在场只有自己露出愕然的表情,而他们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激动万分地跑过去拉住李晟的衣袖:“二嫂你不会是风味楼那神秘的幕后老板吧?天啊,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风味楼啊,对于他这种嗜吃如命的人来说,那可比满满一屋子的真金白银还要让他欢喜。 但是他刚拉住李晟的依旧就被张睿拎到一边去了。他不服气,又再度凑上去。 “送给你了,往后你要来便来吧,不用再预约等候了。”李晟很大方的送了六皇子一个人情。反正她这张脸比玉牌还管用,玉牌放在她身边基本用不着。 “二嫂,你对我真是太好!如果不是二哥先娶了你,我张凌澈一定……”六皇子话音未落就被张睿一掌扫到角落。 “你说什么?”张睿似笑非笑地盯着六皇子,阴测测的笑让六皇子毛骨悚然。 “没、没什么……”六皇子连连摆手,一脸赔笑道,“你们慢慢坐,我到处瞧瞧去。”转过来,又是一张得意洋洋的脸,玉牌在手中上上下下抛着玩,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抑制不住兴奋。 如能活得像六皇子这般肆无忌惮恣意妄为,倒也不枉来世间走上一遭,李晟在心中暗叹。 安亚落座后,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周围的摆设,最后对李晟道,“醉情楼的梦蝶仙子,风味楼的幕后老板……我算是知道了,这世上要是出现新奇的东西,肯定与你有关。” 真不知道她那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些新奇的东西别人终其一生都想不到,而她却似乎信手拈来。 李晟回以淡笑,她能说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吗? “对了,掌柜的看起来挺精明爽利的,哪请来的?”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虽然能外出,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却极少,能将帝都第一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也算有本事了。 不仅是安亚,连张睿都饶有兴致的样子。张睿倒不是对英娘的事感兴趣,而是对李晟看人的眼光有兴致。 “她叫英娘,说起来也是可怜人。”李晟望着窗外渺远天际 ,思绪飘到了三年前那个浩淼星空的夜晚。 “当年第一次遇见英娘的时候,她衣衫褴褛全身是伤,狼狈地躺在火场,怀里抱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男孩子,我见她伤心欲绝想自裁,便救了她,这才知道她所受的遭遇。” 原来当年的英娘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娘家家道中落后,在夫家受尽欺凌,后来婆婆联合某个看上她丈夫的恶毒女人,谋害她与人有染,还说她的儿子是野种,将她绑在火堆里想活活烧死她,但是关键时刻她年仅八岁的孩子跑出来帮她挡箭,却因此死了。 英娘葬了儿子后跑去理论,这才知道丈夫已经另娶,娶的是帝都有名有地位的慕容家的三小姐。她前夫叫谢信令,自从有岳家相助后,他从此时转运来,商铺酒楼生意越做越大,在帝都说起来也是鼎鼎大名的。 “鼎鼎大名?谁啊?我怎么没听过?”安亚不免有些好奇。英娘前夫一家子也真够贱的,不喜她休离也就罢了,竟然还联合外人谋害她,可怜那无辜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 李晟笑着指指对面门可罗雀的悦来酒楼,笑得不怀好意:“瞧,不就是对面的那家酒楼?” “谢氏商行?”宁王接了一句。谢氏商行的确很有名气,客栈酒楼开满整个东云国,只不过在帝都的生意不怎么样。 安亚笑得:“照你的脾气,我早该想到了,原来你将风味楼开在悦来酒楼对面,就是为了要抢他们家生意啊,这报复的也太……让人心花怒放了吧!” “可惜那负心汉依旧逍遥法外,那慕容三小姐依旧颐指气使,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遗憾。”李晟漫不经心道。 三人正聊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李晟等还未推门去瞧,便见六皇子一个健步冲过来,抓住李晟就跑。 “发生了什么事?”眼见六皇子面带慌色,李晟凝眸微蹙。 “二嫂,事情有些不好了。不知怎么的,二楼有好些人都抱着肚子滚在地上,还有几个已经痛晕过去了,二嫂快去瞧瞧吧。”二皇子一边跑一边说。 当初鼠疫的时候,六皇子是见识过李晟的本事的,如今出了这种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李晟帮忙。 六皇子刚将李晟拉出去,楼梯上就碰到急步而来的英娘,她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惊慌,她急急对李晟道:“主子,如今已经有两人口吐白沫,五人痛到晕厥,十三人滚落在地,看情况怕是有些不好。” 做饮食行业最怕的就是出这种状况,李晟当机立断:“去请大夫,还有将大门关上,谁也不许随意进出,还有厨房里的人更要严加看管,谁也不许离开。” 李晟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六皇子,只见他重重拍了下脑袋。 “呀!难道是那个人?刚才我进厨房玩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行为鬼祟,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见到我那么惊慌失措?二嫂,你等着,我去将那人抓来!”六皇子话音刚落,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刚得了令牌后,心情特别愉悦,便在风味楼里上蹿下跳,跑到四楼看了至尊阁后,又兴致勃勃的去往厨房想看看那些让他食指大动的菜肴糕点是如何做出来的,但是刚进去就有个伙计被他吓得差点将碗给打破了,当时他也没在意,现如今想起来才觉察出异样。 六皇子一阵风似的赶到厨房,找出找寻却找不到那人踪迹,他拉住一位伙计,形容了一下那人的样貌特征,伙计道:“你是找大牛哥啊?他方才说家里出了点事,已经提前走了。”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跑的那么快?六皇子心中已经认定下毒的绝对是大牛。问明了方向,他飞身追逐而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在相反的方向抓住了鬼鬼祟祟的张大牛。做出这种事后,他自然不敢回家,而往相反方向逃遁则是最安全的,可惜大牛却还是栽在了六皇子手中。 却说李晟这边,让人封住厨房后她便去了二楼,刚到二楼就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东歪西倒在地,抱着肚子不是痛呼就是骂骂咧咧,吵嚷成一团。 “全都给本王闭嘴!”二皇子冷哼一声,顿时场面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李晟给离她最近的一人把脉,越把越是惊心,她抬眸对宁王道:“有中毒迹象,这种气味很淡不易被察觉,不会致人性命,但是过了十二个时辰不服用解药的话,便会全身肌肉萎靡,瘫痪在床,终身都要不良于行。” “什么?终身瘫痪,不良于行?”李晟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被吓的脸色苍白。 “你们这什么破店啊!快点拿解药出来,不然要你们好看!” “如果小爷我有事,我要你们风味楼全体人陪葬!” “吃个饭都能吃出命来,你们这黑点!老子一定要搞得你们家破人亡!” 能上二楼用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么金贵的一大批人中毒,对风味楼的影响至关重大,一个处理不好关门大吉还是小事,吃上人命关系可就没玩没了了。 李晟目光扫过桌面,心中已经略略有数,她问英娘:“这些人都是中毒所致,他们没有点同样的菜却中同样的毒,很显然这毒是下在--” “饭里?”安亚接口就道。 “不是,下在饭里的话目标太大了,应该是下在罗宋汤里,二楼的罗宋汤是免费赠送的。”李晟端起离她最近桌上的一碗罗宋汤,放在鼻翼下略略一闻,果然闻到了她熟悉的味道。 “主子可有解药?”英娘在听到这毒药的药性后就已经有些后怕了。 “解药所需的药材虽然不名贵,但是要配好需要三日时间,如今看来是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就只有找到那幕后真凶,这些人才有的救。至于风味楼往后的命运,那得从长计议了。 李晟随身带着金针,便用金针给中毒严重的人施以金针渡穴,将他们的毒性暂时压制住,免得毒性蔓延过来,等不及解药到来。 这时候,六皇子已经揪了大牛过来,将他重重跑到地上,向李晟得意邀功:“二嫂,幸不辱命,这贼子我已经手到擒来,你慢慢逼问吧。” “大牛!”英娘看见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嚎痛呼的大牛,脸色阴霾的如同夏日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竟然是你?你为什么要下毒谋害客人!风味楼可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大牛在看到平日一个个高高在上现如今却倒地哀嚎痛呼的人,神色一片惊慌失措,他一边害怕地往后挪,一边摇头坚决否认“我……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下了点泻药……” “泻药?明明是害人性命的毒药!事到如今还敢抵赖?你快说,不然拉你去见官!”英娘声音尖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就八个人。 他们身着衙役特有的官服,一脸的傲慢和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人,双眸锐利,鹰钩鼻,单薄唇,一看就不是善茬。 “来人,风味楼投毒谋害顾客,将上下一干人等全部抓到衙门去,听候发落!” 一声令下,行动力十足,为首的衙役粗暴的冲上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英娘按倒在地,其余的七人也各自去逮捕风味楼其他的人,一时间楼内人心惶惶,气氛阴沉。 李晟眉宇微蹙,这些衙役来的也忒快了点吧?明明差人报官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以他们的脚程不可能来的这么快,除非,他们一开始 就知道风味楼将有大事发生。 这些衙役没有认出在场有两位皇子并王妃,他们态度粗暴,行动恶劣,在看到李晟的美貌后,还有衙役不长眼的上来揩油,被宁王一拳给打飞了。 “敢攻击大爷我,简直是不要命了!来啊,将这两个人给本大爷抓起来!”为首的衙役被宁王击飞后,顿时大呼小叫。 宁王冷哼一声,并没有立刻表明身份的意思,六皇子笑眯眯地扬眉,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同样没有表明身份,那些人想找死,李晟自然也不拦着。 只不过当衙役过来绑人时,宁王冷冷的哼了一句:“不用绑,我们自己去。” 衙役们自然不会听他的话,不过在连续三人被拍飞后,不由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他们下定决心,等到了堂前找官老爷做主,到时候重刑之下,看他还威风到哪里去!他们一心想着报复,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惹了不该惹的煞星,死期将至了。 六皇子见他们对阿牛不理不睬,冷哼了一声,那可是他的劳动成果,绝对不容许别人无视。于是,他不悦地指着大牛:“就是他下的毒,你们怎么不抓凶手,却抓无关紧要的人?柳下丰这昏官,他的手下就是这样办事的?” 柳下丰就是京畿府尹,专管京都案件审理等事务。 竟敢当面提柳大人,而且还不知死活的喊他老人家名讳,这不是找死吗?为首那位叫谢询的衙差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个刁民也一并拿下!竟然敢对柳大人不敬,当真是找死!” 于是,两位皇子并一位王妃被安了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带到了府衙。安亚为了凑热闹,也出口骂了几句,自然也是被一并带走了。 府衙上,柳大人已经官服齐整地坐在堂上,一脸的威仪。 “禀大人,一干人犯已经带来。”谢询得意洋洋地对柳大人禀报,跟着就添油加醋的描绘了宁王等的恶行,请求大人重重治罪。 听闻他们竟敢对自己大不敬,柳大人心中的怒火已经被勾起了,他存心想要杀鸡儆猴扬威一下。 柳大人目光扫过,见堂下两男两女依旧傲然而立,不过他们微微低头,看不清面貌。 柳大人顿时信了谢询添油加醋的报告,惊堂木猛然一拍,威严喝道:“大胆!见了本官还不下跪?来人,拖出去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随着柳大人命令一出,立即围上来六个衙役,正 预备将宁王他们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去了威风唬住再说。 此刻,六皇子依旧半垂着脸,晶亮的眸子水晶般透明,他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柳下丰,你好大的狗胆啊,本大爷也是你想打就打的?” 什么?竟然有人公然在堂上叫自己名讳,还辱骂自己好大的狗胆?柳大人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惊堂木一拍,重重喝道:“就冲你这态度,三十大板少了,来人,给本官重重打上八十大板!” 被一个嫌疑犯在大堂上公然辱骂,叫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以后还怎么在百姓面前立威? “是吗?你确定要打吗?”六皇子骤然抬起眸,眼底一泓清泉,水晶般通透,嘴角扬起的弧度似讥似讽。 眼前的少年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似笑非笑,闪着讥诮,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一张清浅淡薄的唇若含丹,周身透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 好俊俏的翩翩美少年,怎么的这般眼熟? 柳大人顿时心中一愣,他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眨眨眼,依旧觉得熟悉,却是在何处见过呢?似乎是在朝堂之上……他忽然福至心灵,脑门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天啊,这人不是六皇子殿下吗?怎么被当成犯人抓来啦?他、他刚才竟然还敢对他用刑?!嗷-- 柳大人发出一阵哀鸣,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管什么威仪不威仪,他腾腾腾直直朝六皇子扑去,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六皇子面前-- 以谢询为首的衙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柳大人中风似的表情,抽风般的动作,皆都好奇地瞪大眼,心中狐疑:柳大人这是怎么了?他肥胖的身躯竟也能有如此敏捷的动作? 却听那柳大人哭丧着脸跪在六皇子面前,毫不犹豫对着自己左一下右一下地抽巴掌,口中哀嚎:“哎呦喂,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六皇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无可恕,求六皇子殿下发发慈悲,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你是高高在上的菩萨,就不要跟我们这等小官小吏计较吧?千错万错都是那些衙差不长眼,不关下官的事啊六皇子殿下……” 柳大人抓住六皇子的衣袍哭得伤心欲绝,简直是泪珠滚滚,比死了爹妈还惨。 这柳大人不仅演戏的功夫好,而且脸皮厚,堂堂朝廷命官啊,竟然说哭就哭,他还要不要脸啊?安亚简直叹为观止。 那批衙役顿 时傻眼了! 什么……他们抓回来想暴打一顿出气的刁民,竟然是六皇子殿下?这……被柳大人这么一吓,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衙役顿时噗通噗通跪在六皇子面前,对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他不要计较。 此刻的六皇子殿下那叫一个得意啊,负手而立,高昂着下巴,一副倨傲的神情,如果他后面有尾巴,只怕早就翘上天了。 “不要弄脏了本皇子的衣服,滚开!”六皇子一脚踹过去,柳大人被踹出三丈之远,但是他很快就滚回来继续趴在六皇子面前,脸上冷汗滴滴答答的冒,口中大呼,“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就当小的是条狗,踹两下就当出气了吧?” 下令殴打皇子,这罪名要是坐实了,脑袋上的乌纱帽是肯定保不住,至于性命……那也要看老天爷的心情。 李晟忍不住笑道:“当你是条狗?这不侮辱了狗吗?不成不成。” 柳大人在六皇子面前低眉顺眼伏低做小,但是在别人面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哪里容得人污蔑?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于是,他恨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将这贱民叉出去!” 李晟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同情的望着柳大人,唉,当瞎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宁王对李晟连一个头发丝都不舍得动,哪里容得下别人对李晟的辱骂,顿时冷下脸,声音带着杀意:“柳下丰,你这是在找死吗?” “找死的是你们!竟敢辱骂本馆!来人,将他们绑了,大刑伺候!”他对六皇子伏地做小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趁乱踩上一脚。 李晟想,今天大概是柳大人的霉运日吧,好不容易求来的生机又被他自己活活给葬送了。 只见宁王冷着眉,幽冷的目光望着柳大人,一字一顿缓缓道:“柳下丰,将方才的命令,再说一遍。”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柳大人抬眸,最先对上的是六皇子殿下那张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脸,然后视线转移到一旁翩然若仙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袭墨绿色锦袍,腰系水晶玉带,眸中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以及君临天下的霸气! 看着那张俊美无比同时也是他熟悉无比的脸!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啊!直接给道雷将他劈死吧! 柳大人顿觉眼前一黑,他哀嚎一声,肥胖的身子直挺挺 倒地,活活被吓晕了过去。 李晟戏谑的瞥了宁王一眼,明明长的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能直接将人吓晕呢?这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 不动声色的安亚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晟,得意道:“这是方才从这狗官身上搜到的信,闻着墨迹才干不久,应该写的没多久,说不定与风满楼的事有关呢。” 刚才安亚就站在六皇子身边,趁着柳大人嚎啕求饶的时候从他身上顺来的,她自己忙着看眼前的好戏也没时间顾上看,眼见着柳大人晕厥过去了,这才有时间拿出来献宝。 李晟旁若无人的展信一看,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嘴角微微勾扬,“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慕容三小姐,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李晟看完将信递给宁王,她自己则在那冷笑连连。 “怎么说?信是那个慕容三小姐写的?”安亚追问一句。那个慕容三小姐,指的就是刚才李晟故事里的恶毒女配角。 李晟从信封里抽出五张面额一千的银票,冷冷一笑:“信尾落款的是慕容氏,还有这些银票,你说呢?” 怪不得衙役来的这般快,原来此事他们早有准备,还真是官商勾结想毁她的风味楼!别人不惹她也就罢了,现在明目张胆惹到她头上,她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 四人看完信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了,柳大人才悠悠醒来,他以为当才的一切只是做梦,但是等他擦亮眼睛,眼前的四位煞星还立在原地时,这才确信这不是梦! 六皇子笑吟吟的说道:“柳下丰,我二皇兄想必你是认识的了,这位是我二皇嫂,也就是方才你口中的‘贱民’。”贱民两个字,他特意加重音量,骇的柳大人浑身一颤。 连连打击已经让柳大人摇摇欲坠了,这根稻草压下来,柳大人又想装晕了,不过李晟抢先他一步,冷哼道:“柳大人,先别急着晕啊,咱们先把这案子给审了吧。” 这案子真相到底如何,要怎样去审,柳大人之前早已在腹中算计好了,但是如今被这几位皇室贵胄一闹,又叫他如何去审?此刻,他心中恨死了谢询那般没眼力见的狗腿子,他下定决心等送走这几位煞星后,定不会饶过那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狗奴才。 “宁王殿下,六皇子殿下,王妃娘娘,你们……既然没事,要不要进内堂稍作歇息?这审案子么,也不急于这一时。”柳大人一边擦冷汗一边陪笑脸。 “不必了 0061 第060章 意外之喜 (1) 即便再不愿,被那几双眼睛盯着,柳大人也得将这案子省下去,而且还必须公正公平公开。 在这样的结果下,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大牛原本是实诚孩子,忠厚老实,勤劳肯干活,但是自从认识了一帮地痞流氓,被拾掇着去赌博后就染上了毒瘾,结果自然是越输越多,后来有人找上了他,说是看不惯风味楼一家独大的场面,叫大牛将风味楼招牌菜偷师,但是早谙盗版的李晟一早就做了防御措施,所以大牛偷师未成。 那些人最后拿赌债逼迫大牛,拿了一包毒药给他,并告诉他这是泻药,他们只是想要风味楼倒霉并不想害人性命,如果大牛不答应的话,就拿他去见官。大牛被逼的实在没法子,最后还是将那包药参杂在罗宋汤里,结果出了事才知道那药如此歹毒。 有了那封信,慕容家的三小姐自然逃不掉。柳大人虽然碍于慕容将军府的势力,但是眼前的皇室贵胄给他的压力更大,两者选其一,他想慕容将军会明白的。 柳大人派了人去捉拿慕容三小姐,也就是如今的谢氏,很快便传了她上堂。 当时谢氏正在后院逗弄她新生的儿子,那孩子不过五六个月,已经会在床上爬来爬去了,粉嫩雪白的模样看起来煞是惹人怜爱。慕容清疼爱的看着她的孩子,期待着他的成长,她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和完美的人生,绝不叫别的女人抢走属于她们的东西。 她那边正想着,没成想官差便来了。一开始官差自然是被拦在二门外不许进入,谢府还拿一大叠的银票塞给他们。如若是平日里,衙差们自然高兴,但是现如今上头逼的紧,他们如若徇私枉法,便是将祸水往自己身上引。那厢坐着的可是皇子王爷并王妃,每一个人单独拿出来就能压死他们。 慕容清很不耐烦的走出来,她觉得柳大人应该是嫌银票给的太少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们谢家别的不多,最多就是银子。 她觉得,钱和权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但是当她再次递上足足五万两的银票时,对方虽然流口水,却依旧没收下,只一个劲的叫她别为难他们。 慕容清不高兴了,她敛下眉,冷下脸,搬出了她的父亲,官居一品的慕容大将军,还有她身居后宫的小姑姑,但是以前能够万无一失的权利这次似乎失效了。 “谢夫人,您就别让小的难做了,此事……真的通容不了。”为首的衙差哭丧着脸,眼底满是为难。 慕容清皱眉,“你们柳大人是怎么了?当真油盐不进?”之前柳大人不是吞她的银子吞的很爽快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不知为何,慕容清突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慕容家的荣耀养成了她肆无忌惮的性子,所以她行事一向无所顾忌,总觉得一切都有人解决,祸水不会淋到她身上。但是这一次……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连柳大人都无能为力了,因为那堂上坐着监督的,正是传说中的宁王殿下,除了他还有六皇子和宁王妃,您说,柳大人他敢徇私枉法吗?”衙差终究还是受不了诱惑拿了一小叠银票,说出了这个事实。 慕容清这时候真的有点慌了,她写给柳大人的信,她是否如自己所言已经烧掉了?风味楼怎么会找到宁王这座坚不可摧的靠山?她明明查过风味楼的底细,它的后台并不强大,她才能放手行事的啊。 “就算要去,也请容我换件衣服,才好去见柳大人。”慕容的声音清冷中带了高高在上的孤傲。 “这点小事自然是可以通容的,不过您请快些,柳大人他们还等着呢,请不要让小的们难做。” 慕容清冷冷点头,进了内室后,提笔写了一封信,叫自己的亲信丫环赶紧送往慕容府,将这封信交给老夫人。 当慕容清出现在堂上的时候,她一开始还想否认,但是当她看到宁王妃手里把玩着那封信时,她就知道事情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了。 宁王妃李晟,这个让慕容府提起来就恨的牙痒痒的人,她骗走了小姑姑的玄铁匕首也就罢了,现在就来挡她财路,这也就罢了,她居然还一副不定自己罪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那封信确实不是我写的,柳大人为官正义凛然,刚正不阿,还请柳大人明察!”慕容清目光冰寒,直直盯着柳大人,眼底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柳大人正想来个顺水推舟,将罪名安给别人,因为只要慕容清没事,他收受贿赂的罪名才能清除。 但是李晟早已洞察他心中所想,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动声色,淡声道:“柳大人自然是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所以他主动将这封信以及里面的五千两银票交出,然后彻查凶手,柳大人,你说是吗?” 没想到宁王妃会给他脱罪,能从贪官转为清官自然他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柳大人惊堂木猛然一拍:“大胆慕容氏,你为非作歹,投毒谋害 ,有书信为证,还不快速速招来?” 慕容清眸光直射李晟,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就那么寒光闪闪,冷厉阴森。 慕容清死不认罪,但是柳大人狠下心来用刑具,不到片刻她就熬不住招了,不过语气依旧倔强:“的确是我找人下的毒,那又怎样?谁叫他们风味楼欺人太甚!如果没有风味楼,悦来酒楼又岂会落到如此田地?” 谢氏族人的窃窃私语她一清二楚,他们都怪她克夫克财,因为她没嫁之前,悦来客栈的生意好到爆棚,但是自她嫁过来之后生意就一落千丈,后来得知风味楼的掌柜竟然是英娘时,谢信令竟然还念着旧情,偷偷跑去见她!她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必须毁了英娘,在毁英娘之前必须先毁了风味楼。 英娘骤然抬头,目光冷冽,恨声道:“慕容清,就算你恨我,冲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到风味楼?再说,你凭什么找人报复我?你已经抢走了我的所有,我都没跟你计较,只想好好活下去,但是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慕容清泼妇般朝英娘咆哮:“你这个丧妇!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滚远点?既然在我眼皮底下碍我的眼,就别怪我对你出手!” 英娘气极反笑,“既然你如此蛮横无理,得寸进尺,我为何还要顾你的脸面?慕容清!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诬我清白,抢我夫婿,害我孩儿性命,现在还要谋夺风味楼,人饶你老天都不会饶你,你小心出门被雷劈!” “你--”慕容清从小打大是被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怒极,也不在乎这里是公堂,一个巴掌就拍过去。 李晟眸光凌厉,凌空发力,席卷住她的手,将慕容清刮掌的力道朝她自己脸上拍去。 只听见重重一声响,慕容清被自己的掌力打的左脸颊高高肿起,唇边血迹流出,这一掌打的她头晕眼黑,并且彻底将她打懵了。 “哈哈哈!我就说嘛!连老天爷都不会轻饶你!贱人,呸!”英娘笑得心花怒放。 公堂外面围观的一些妇人,她们听了英娘的讲述后,对她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对慕容清的趾高气扬很是不屑,她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大的足够让慕容清听见。 慕容清气得脸色涨红,手指指着外面那些人,怒道:“你们不要听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明明是她自己行为不端,与她表哥有染,被人捉奸后才被休的,关我什么事?”她转头,话音一转,“英娘,我警告你,你要敢继续污蔑 我,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早已经死掉的人,还在乎那半寸葬身之地?就许你设计陷害我泼我脏水,我连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都不能说?这就是你们有权有势人家的特权吗?慕容清我告诉你,论金贵你家还不是东云国的第一,你们没法子一手遮天!” “说的好,说的妙,就算慕容大将军亲自出面,也无法只手遮天。”李晟拍掌,缓缓从位置上起来,对着柳大人道:“既然投毒案已经真相大白,那就烦请柳大人审一审三年之前谢家的那桩冤案吧。” 慕容清大怒,“李晟!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我就是得寸进尺,你能怎么着啊,谢夫人?”李晟笑吟吟的望着她,声音中带了一丝慵懒,一副我就是欺负你的表情,毫不在意慕容清脸色发绿气得想呕血的表情。 论身份,她是堂堂的宁王妃,而慕容清是商人妇,就算她明目张胆的欺负慕容清,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宁王殿下,您就许她这般乱来吗?不怕她坏了您的声誉吗?”慕容清转而对宁王做思想工作。如果不是李晟突然冒出来,她四妹极有可能就是如今的宁王妃,哪里轮到她李晟? 面对慕容清的公然挑拨离间,宁王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地坐着,眼底如一泓清泉,却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 “她高兴就好。”就好像在说,只要她李晟高兴,就算现在随手取了你慕容清的性命,他也会拍手叫好。 被宁王看着,慕容清只觉得心底咚一声响,忽觉心惊肉跳。宁王的眼神太亮,仿佛心底里最黑暗的地方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 “你们--一丘之貉!哼!”慕容清气呼呼地甩袖转身而去。 但是,老天似乎专门对她作对。周晋突然现身,他还带回来个一身落魄书生打扮的男人,慕容清在看到那个男人时候,脸色顿时大变。她倏然转过身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但是为时已经迟了。英娘看到这个男人,恨不得立时扑过去将他撕成碎裂! “他是谁?为何要带他上来?”柳大人满脸疑惑不解。 李晟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他就是三年前谢家冤案的重要--犯人。李仙,还不快将当年的事一一说来?” 李仙是谁?为何慕容清怕被他认出?而英娘又如此愤恨?其实很容易猜,他李仙,就是英娘的表哥,传说中的奸夫。 有醉情楼的情报网,李晟其实早就找到了李仙,同时也从他口中得知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机会,而英娘也说她已经将这件事放下了,所以李晟虽然觉得遗憾,却也没有擅自行动,但是,今日风味楼投毒事件一出,又得知与慕容清有关后,李晟便吩咐暗中保护她的周晋去将李仙找来。 有宁王妃逼着,柳大人哪敢不审?他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大胆李仙,还不快将当年的事从实招来?” 原来李仙的确是英娘的表哥,不过他家家道中落,进京赶考时住到英娘家,与未出阁的英娘有过几面之缘,他对英娘心生爱慕,但是英娘却看不上他,况且当时已经订了谢家,只等过门成亲。后来李仙穷困潦倒绝望时,慕容清找上了他,给他一千两银子,要他答应陷害英娘,李仙当时也是穷怕了,也就顾不上良心谴责,这么做了。 拿到银子后,他觉得到慕容清想灭口,便急急忙忙跑了,这些年在外地漂泊流浪,直到一年前风声小了才又重回帝都,却谁知被李晟拿住了。李晟的逼供法子是他难以承受的,没过几下便一五一十全招了。不过直到今日,他才有机会将当年的事公诸于众,还英娘一个清白。 听了这番话后,英娘瘫倒在地,两行清泪顺着面颊缓缓流出……憋屈了三年,委屈了三年,顶着淫妇的称号三年,竟然还有沉冤得雪的一日,此刻就算立刻死,她也能瞑目了,只可怜她的孩子…… 慕容清一开始死不承认,但是当李仙拿出一只鹦鹉,那只鹦鹉竟然将慕容清当日对李仙说的话和语气模仿的一模一样时,慕容清差点崩溃了,望着李仙,眼底盛满红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聪明谨慎了一世,却栽倒这个落魄书生手中!要遭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赶尽杀绝! “慕容清,你可知罪?”柳大人实在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美女竟然心肠如此歹毒,此刻他对慕容清实在是厌恶至极。 “你们少诬赖我,我是不会认罪的!绝对不会!你们要敢用刑,就是屈打成招。”只要不认罪,爹爹就能够救她。 李晟双眸精锐犀利,透着浓浓的冷淡无情,冷笑道:“柳大人怎么会屈打成招呢?这多土啊。唉,我记得有一种法子,只需将人缚在铁架之上,用沸水一点点烫熟了皮肉,再以铁刷将熟肉慢慢刷下,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变成白森的枯骨,苦楚倒也罢了,这其中惊惧难熬的滋味,足足够她招上一千次了。 ” 慕容清吓得面如土色,冷不住打了个寒战,上下牙齿不自然地碰触:“你--你以为公堂之上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吗?我可是堂堂的将军府三小姐身份!” 李晟一脸婉约优雅的笑容:“你别死撑了,慕容府要来保你,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来,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你了。在偌大的慕容府,你不过是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之一。” “你胡说!”慕容清惊声尖叫,但是心里发虚底气不足。 等来等去等的她绝望了慕容府还没派人过来,又加上被李晟一惊一乍的恐吓,慕容清撑不住最终还是招了。 大堂外面,一个男人静静地望着英娘,最后恨恨地瞪了慕容清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这个女人如此歹毒,他又何必再与她多说废话? 正如李晟所言,慕容府已经放弃营救慕容清了,丢弃她就像丢弃一枚棋子。没有慕容府的干预,这件事很快便有了结果。 慕容清做了这么多坏事后,最终还是被一杯毒酒赐死。 不过在这之前,她交出了解药,那些食物中毒的人被李晟的金针控制住,吃了解药后也就无大碍。 虽然风味楼这次沉冤得雪,但是对于它的名声来说还是有些影响的,英娘便听从李晟的吩咐,关门大吉,进行内部整顿,以待第二次开张。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平静下来,但是谁也没想到,李晟与慕容府的纠葛,这才刚刚开始。 没过多久,下朝归来的宁王带回来一个消息,一年一度的秋猎要开始了。 这次秋猎除了遵照太宗当年马上得天下的祖训,同时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选拔武道精深的青年才俊,参加两个月后的大陆高手排名赛。简而言之,就是整个大陆四个国家的高手欢聚一堂,来争夺前十名的排名赛。 四个国家,每三年举行一次,而那么凑巧的是,今年的赛场刚好就是东云国的帝都。为了这场比赛,帝国的高层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活动,这次的狩猎就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 天色才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有光华,淡淡的晨光中,宁王府幽静如画,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 李晟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蓝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李晟端着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茗,满 脸不解:“既然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与我有何关系?狩猎不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我去?” 张睿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脸色是邪魅的笑。 他没好气地弹她光洁额头,“还是跟我去吧,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帝都。” 虽然此刻帝都一片安详,但是暗地里风起云涌,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不管如何,他都要将她带在身边,留在他可以随时看见的位置,不然即使她突破了十层,他也不会放心留她一人。 “既然你坚持,那我也没理由反对,就当去野餐好了。”新鲜的肉放在架子上烤,撒上香料盐巴,再刷上一层红通通的香辣油,如果有啤酒那就更好了。 好久没有吃到烧烤,一时间想起来,还真有点想念那香辣味道,李晟不经食指大动。 “你还没有趁手的弓吧?”宁王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既然只是做做样子,弓箭趁不趁手又有什么关系?”李晟揭开茶盖,微微吹一口气,浅尝一口。 “这怎么能无所谓?谁知道父皇会不会突然抽风叫你跟别人比试?”对于卫帝的心思,张睿也有些捉摸不透,他拉了李晟起来,“先前府里有一把北夷国进贡的射日弓,去年已经被小六顺手拿了去,我的弓又太大,不适合给你用。” “射日弓,是很好的弓吗?”如果是宝贝,从六皇子那再顺回来也就是了。 张睿点头,又微微摇头,“射日弓,名曰射日,实它的射程足有一里,而且速度是普通弓箭的三倍左右。自然是把好弓,不过有些名过其实了,其实世上最好的弓当属弑云弓,那才叫真正的天下无双。” 连宁王都赞不绝口的,自然是好弓了,可惜她没这个福气,别说拥有,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那是怎样的天下无双,你倒是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会遇见呢,到时候可别对面不相识。”李晟对她自己的人品不太相信,至于好运气嘛,她却是深信不疑的。 “传说中的弑云弓通体晶莹,镶嵌了东海最大颗的明珠,南海最亮丽的宝石,北海最珍贵的玛瑙。它的弦是深海冰蚕吐出的丝,这种丝千年才吐一次,何其珍贵?据古书记载,它的射程和速度是射日弓的十倍,普通弓箭的百倍。” “那岂不是能射出十里之外?”李晟一脸震惊。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弓吗?那岂不是比狙击枪还 牛叉,埋伏在十里之外,想要杀人,只不过是愿与愿意的差别,而不是能与不能。 “古书上是这样记载,至于事实,就只有拥有日月弓的人才能知晓,传说千年前的颜清前辈曾拥有过日月弓,但是她死后,日月弓就没了下落,至今都无人能够找到。” 颜清……虽然过去了千年,但是李晟对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 这位先人相当的不得了,她是数千年来唯一超于先天的存在,有人说她进入神道羽化登仙了,有人说她突破失败死于非命了,有人说她与战神比武后两人同归于尽了。对于她的传言很多,但是哪一种是真就无从知晓了。 “如能找到这把弑云弓就好了,哎,要不咱们街上逛逛去吧,说不定……”李晟是真的想拥有这件武器,因为弑云弓的功能奇特,它除了能够杀人外,还可以救人。 “几千年都没着落的东西,哪能那么好运就被你找着了?要真那样,我对你的佩服可真的如长江般连绵不绝,黄河般不发不可收拾了。”宁王暗自取笑她。 李晟淡淡一笑道:“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去。”宁王举手双投降。 自从上次慕容清的事件后,李晟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上街了,此次出来,就她与宁王二人。 李晟一袭淡蓝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婉约优雅,仪态大方,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宁王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邪魅狂狷,狭长丹凤眼微眯,闪着深藏不露的冷光,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两个人男的俊美翩翩,女的貌美无双,走在一起极其惹眼,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两百。不过两人却一点不介意,旁若无人的闲逛。 走了没多久便是帝都最有名的帝都第一兵器行,这里十八般兵器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还分为上中下三等,供购买力相当的人挑选适合自己的兵器。 因为过不久就是秋猎,两个月后更是三年一次的大陆高手排名赛,所以兵器行的生意异常火爆,简直人满为患。反倒是离这第一兵器行相隔一步之遥的隔壁有一家小小的破旧的兵器铺,人流很少,几乎门可罗雀了。 两相比较,李晟毫不犹豫进了破旧的那家兵器铺。宁王笑吟吟地跟在她后面,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 铺里的老板是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身蓝色绸缎衫,此刻他正躺在躺椅上打瞌睡,见 到有客人来,他也没起身,依旧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在他看来,这两个衣着精致贵气十足的年轻人也就看看,不会看上他铺里的东西,最终他们还是会选择隔壁的第一兵器行。 老板不理会,李晟和张睿也不恼,两人在里面随意转悠着观赏。 墙上挂着可供选择的兵器并不多,每一种兵器只有三种式样,锻造水平虽然不差,但是古朴敦厚,一点也没有花哨的感觉,也难怪不得年轻人的喜欢。 李晟看到角落里堆着一个破旧的箱子,原只随意一扫,便想转身离开,但是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里面有某种东西在召唤她,让她不由地止住脚步。 忽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如水般纯净的小少年出现在她面前,笑意温暖的像要感染人,他笑吟吟开口:“姐姐,小影送你一样宝贝。” 除了李晟没人能够看到小影的存在,而李晟与小影对话,只要靠意念就可以,而不用说出口。 “小影?你睡醒了吗?不困了吗?”李晟不觉好奇。当初每日教李晟练琴,小影元气大伤,他说自己需要睡眠来补充元气,所以李晟也就一直没有打搅他。 小影的小脸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他纤细透明的手背掩住唇角,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等小影送了姐姐礼物后,就要回去继续沉睡了。” 他没告诉李晟的是,他虽然陷入沉睡,但是因为与李晟心意相通,所以只要李晟身边出现异样或者遭遇危险,他都能感觉的到。可是如今的他实在太弱小了,连当年的百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的修炼,在不久的将来才能保护姐姐。 因为他已经算出,姐姐将会有三道劫难,最后一道劫难……小影拳头紧握,白皙剔透的小脸上一片坚毅。 “怎么了?”见小影似乎陷入到某种思绪中,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李晟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小影换了一道灿烂如向日葵般温暖的笑容,跑过去指着那个破旧的木箱子,兴高采烈道:“姐姐,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小影送给你的宝贝哦,你可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说不定将来能够保你性命的。” 似乎说多了话,小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脸上也出现了微微细汗。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李晟不免好奇。 “她不是东西,她叫小云,她会代替小影保护姐姐的……”说完这句话,小影似乎累极了,他的虚影一晃,下一瞬 0061 第060章 意外之喜 (2) 又是因为慧妃娘娘的事。说实话,二哥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六皇子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架势。 “怎么说?”李晟明丽动人的脸上带了一抹好奇。她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张睿的事,但是又不想主动去问他,所以从六皇子这里了解最好的方式。 “看到前面那萃羽阁没有?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二哥的。”六皇子陷入了他的回忆中,“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不听嬷嬷的话执意跑出来玩,结果雨下的太大,就跑到萃羽阁去躲雨,在那里,我看见--”不得不承认六皇子讲故事很有一套,只这么几句话,李晟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了。 “在那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李晟忍不住催促道。 六皇子对李晟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心酸、心疼的味道,那记忆似乎是他不愿提及的创伤,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看你平日也是干脆的性子,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是这样欲说还休遮遮掩掩的,就不够意思了吧?”李晟其实心里好奇的紧,不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二哥,不然我的皮要被活活剥掉的。” ------题外话------ 今天起的有点迟啊……泪,所以发的有点迟~不知道有木有童鞋在等喔~ 感谢自游的双鱼和jenhui童鞋送滴鲜花喔~偶又有动力码字了捏~(^o^)/~ !又是因为慧妃娘娘的事。说实话,二哥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六皇子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架势。 “怎么说?”李晟明丽动人的脸上带了一抹好奇。她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张睿的事,但是又不想主动去问他,所以从六皇子这里了解最好的方式。 “看到前面那萃羽阁没有?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二哥的。”六皇子陷入了他的回忆中,“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不听嬷嬷的话执意跑出来玩,结果雨下的太大,就跑到萃羽阁去躲雨,在那里,我看见--”不得不承认六皇子讲故事很有一套,只这么几句话,李晟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了。 “在那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李晟忍不住催促道。 六皇子对李晟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心酸、心疼的味道,那记忆似乎是他不愿提及的创伤,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看你平日也是干脆的性子,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是这样欲说还休遮遮掩掩的,就不够意思了吧?”李晟其实心里好奇的紧,不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二哥,不然我的皮要被活活剥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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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凶神恶煞的狼群,皇后原本是想利用狼群将二哥毁掉,但是当时睡在二哥被窝里的是小风华,那些黑衣人错将小风华当成了二哥。当二哥发现,带人赶到的时候,当时就只剩下小风华被撕成碎裂的小裙子和遍地血迹,森寒白骨……” “二哥和小风华的感情很好,他警告我不许将他受伤的事传出去,就是因为皇后拿小风华的安危胁迫他。但是,小风华却被害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他心里该有多恨多痛苦?” 六皇子眼圈微红,攥紧拳头,话都说不下去了。 如果将小风华换成了小李念,设身处地去想,她想她会疯的!疯狂的杀戮报复。 “所以,当二哥十三岁从蓝海大师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去赶去西山,将那成百上千的狼群屠杀!他拿着滴血的剑杀进皇后的寝宫,但是最后父皇出现,阻止他继续杀戮。” 六皇子断断续续说了张睿小时候的好些事情。 日头渐渐偏西,张睿单薄的身影终于走出御书房。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张睿出来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只是那流光潋滟的黑眸中透着孤寂疏离的光芒。只是眸光流转,在看到李晟的身影是,恢复了些许生机。 “回家。”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李晟身边,怔怔地看着她。皇宫不是他心中的家,有她的王府才是家。 六皇子一袭话犹如晴天突显乌云愁雾,重重击在李晟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看张睿的眼光略略有些不同了,多了份心疼和怜惜, “好,咱们回家。”李晟特意强调最后一个字。 在这之前,她从未将宁王府当成自己的家,或者说前世今生从没一个地方能让她当成家,她就像无根浮萍,一直漂泊流浪,但是张睿口中的家,却让她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六皇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唇角绽放一抹灿烂笑容,希望二哥和二嫂…… 宁王府。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有些凝重,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寂静的空气淡淡的沉默着。 回府后,张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他负手而立,一枚飘飘,墨色瞳眸半敛,怔怔地看着窗外夜色,思绪一直飘忽在半空,透过时间的厚度看到十年之前的小女孩。 不知他的小风华是否化身为天空最美的那颗星星,她那么 聪明乖巧,她的眼睛亮如星辰,璀璨绚烂,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如新月。 你一直喜欢哥哥舞剑,哥哥如今已经变强大了,舞起剑来更好看你信不信? 张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地将琉璃琥珀杯往后一掷。 腰间软剑一抽,抖动如灵蛇,悄然跃出窗外。 一袭月白色锦袍在梧桐树下翩然舞剑。此时正是夏秋交替的季节,府内各色花都开的正艳,随着喷薄剑气,花瓣纷纷扬扬跟着飞舞,形成狂风花浪。 张睿手中软剑舞的更急,那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在夜空中随风飘逸,沉如夜色的星眸溢满孤傲残暴,冰冷无情,寒冷的没有知觉,剑气锋芒磅礴,气势惊天动地,在夜空中划出道道万丈光芒,自有一股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的暴戾霸气。 张睿上次的伤还没好,如此不顾一切运起所有灵力,似的他气血翻腾上涌,脸上布满血色,几欲控制不住呕血而出。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琴声。 琴音转缓,潺潺如流水,缓缓流动,如月华,带来安宁,让人心醉…… 随着旋律如精灵般在琴弦上跳动,仿能看到巍然高山,奔腾流水,更有那无边的大自然之威,洗涤着人的心灵,让人心清神灵。 白皙的右手紧紧握住灌了真气的软剑,筋骨分明的指节根根泛白,青筋隐隐跳动,寒气逼人的黑眸半敛,跟着古琴的旋律,从妖邪残暴的蛟龙,回到阴鸷粗犷的雄鹰。 五彩缤纷的花瓣翻飞,星星点点,簌簌飘落,月白色的身影犹如蛟龙灵动飘逸,在皎洁柔和的月光下,绯红夺目,灿如红霞,美的惊心动魄。 琴音渐渐低落…… 一曲终了。 张睿收剑,朝琴音传来的方向抬眸,咬紧下唇,喉结微微蠕动,将一壶烈酒尽数灌下。此刻的他,眼底依旧阴冷,却少了一抹凶残嗜血。 转身,毅然回屋,房门紧闭。 这一曲《清心咒》虽然让他心灵回归,却依旧难以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李晟缓缓叹了口气。 夜深雾重,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张睿却还是没有出来。 下午回来到现在,他除了喝酒就没吃进去别的东西,肠胃又怎么受的了? 想起已经凋落成泥的小风华,李晟微微一叹。 夜如此深,厨房里很静,只有值夜的陈嫂坐 在灶台下打盹。见到李晟过来,陈嫂慌乱的站起身,神情有些忐忑。 李晟朝她摆手,示意她不必在意,这里有她一个人就可以。陈嫂依旧有些不放心,殷勤地跑来给她当下手。 李晟并不是光会纸上谈兵,其实她的手艺真的不错,只是她懒得下厨,偶尔犒劳自己才会亲自动手。 李晟选了一条大小适中的三角鳊鱼,让陈嫂帮着剥去鳞片和洗净腹腔内脏后,熟练的在鱼的两侧刈上花刀,这样可以容易入味。 然后,她在鱼的两侧均匀抹上一点细盐,甚至连腹腔内都没放过,然后将调制好的鱼放在盘里,配上姜丝,拍扁的蒜,干辣椒丝,后又加了一些大葱。 一旁的陈嫂原以为王妃只是说说而已,最终还是要自己帮着亲自下厨,但当她看到李晟熟练的刀工时,不免微怔,又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妃一眼。 李晟没有时间理会她的惊讶,她熟练的舀起一小勺的油下锅,油烧冒蓝烟后,下入配料煸香。 “咦,鱼还可以煸炒?不会有鱼腥味吗?”陈嫂不免好奇。 “做的好就不会有腥味。”李晟回她一个淡笑。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怎么爱吃鱼,不是鱼本身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她们不会弄,只会做清蒸,导致鱼腥味很重,难以下咽。 当锅里的配料炒出香味后,李晟就将它们全数捞起,另外放在一个青花瓷空盘里,然后她用剩下的油去煎鱼。 当两面煎的微黄,老嫩适中的时候,她便倒了一碗水进去开始煮。最后倒了一点黄酒和酱油进去,她看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陈嫂一眼,淡淡一笑:“黄酒和姜可以去鱼的腥味,酱油用来调色,这两个步骤缺一不可。” 言下之意就是,下一次就是由你做了,好生看着。 陈嫂听懂了李晟话中的意思,知道王妃是在教自己,忙不迭点头:“是是,小的会紧记在心的。” 李晟将原先炒熟的配料倒进锅里一起煮,还不停的将汤汁浇在鱼身上,保证均匀受热。等到烧的差不多时候了,再加进去豆瓣酱和红辣椒糊。 空气中的香辣味令人食指大动,陈嫂吸了吸鼻子,赞道:“这才刚吃了夜宵不久,闻着这味儿,肚子又开始饿了。”她是实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会下厨,而且看她那熟练轻松的样子,厨艺并不低啊。 如果陈嫂知道风味楼和李晟的关系,想必就不会如此讶异了,因为风味楼楼里那 些被各府上重金挖角的大厨,都是李晟的徒子徒孙。 李晟最后将鱼盛盘,洒上葱花,就在陈嫂以为这鱼已经做好时,李晟又笑着摇头了,她说,“锅里的汤才是所有的精华所在呢。” 啊?陈嫂讶然了。那锅里的汤她正想端去倒掉呢,怎么就是最精华的所在了? 李晟没空解答她的疑惑,只见她在锅底汤汁里加入少许糖和白醋,味素,调好一碗底的水淀粉,下锅,大火烧开,迅速搅拌均匀,有一点粘稠的时候就起锅,完后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浇上汤汁。 在陈嫂崇拜的眼神中,李晟又开始做她的第二道菜:糯米腊肉卷。 之前她就已经泡好了糯米,放在蒸锅里蒸好了。切好腊肉葱,还有生菜,她手下的生菜保持的很完整。把生菜稍微烫一下,烫软。 然后开始翻炒腊肉,过了一会儿她将蒸好糯米放入,加生老抽鸡精盐料酒翻炒,加葱后出锅盛在盘子里。 这一系列动作李晟做的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先别说最后味道如何,光是这动作就已经够赏心悦目的了,陈嫂看的是目不接暇目不转睛,最后是目瞪口呆。 “还愣着做什么,一起包啊。”李晟抽空瞥了陈嫂一眼。 “哦,是是是。”陈嫂学着李晟的动作,取半片煮好的生菜叶子和适量的已经翻炒好的糯米,将它们包成一个个小圆球。 最后,李晟将包好的糯米腊肉卷放进蒸锅里蒸了一炷香的时间,起锅时,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连她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饿了。 “王妃,我来吧。”眼见王妃将热气腾腾的菜肴放进食盒,端着就要走,陈嫂忙不迭殷勤上前请示。 “不必了,你将厨房收拾好。”李晟淡淡摇头。 刚出了厨房没多久,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黑影蹿来,黑夜中琥珀色清澈双眸熠熠发光,再一低头,碗里的糯米腊肉卷已经少了一大半了。 李晟无语-- 她实在失算,早该想到如此浓郁的香味会将小雪狐引来,不过幸好它不吃鱼,不然另外一份红烧鳊鱼也会跟着遭殃。 小雪狐没有多余的动作,席卷了一半的糯米腊肉卷后,它小小的身影早已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一道还未消失的残影,它本尊却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来无影去无踪。李晟暗忖,她肯定追不上小雪狐的速度,只不知张睿全力加速后能否追到它,且等明日一试 吧。 李晟没有再理会小雪狐,径自去敲张睿的门。 门扉紧闭,但是李晟知道里面的人没睡,见里面没有反应,李晟便直接推门而入-- “滚出去!”随着一道暴戾声音,一个砚台朝李晟沿面砸来。 在听到破空的声音后,特工的本能就让她往旁边微侧,也是这下意识的动作,让她一次次躲过危机。 也幸好来者是李晟,如若是旁人就要被砸个正着。以张睿的劲道,那人必将脑浆迸裂而亡。 李晟心中闪过一丝恼意。 大半夜的,她辛辛苦苦下厨,就换来他的暴力对待?这还真是没事闲着自己找虐。 就算他有再大的怒气,也不该拿她撒气。 李晟柳眉一蹙,冷冷的目光射向他,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张睿你什么意思?” 听到李晟的质问,张睿才意识到是她。 幽幽的桌案前,惨白月光下,一张忽明忽暗的脸,冰冷肃杀的黑眸微微抬头,在看到李晟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和愧疚。 但是他没有动,已经静静地坐在那里,眸中空洞,不言不语。 李晟冷眉半敛,乌黑如漆的深瞳里闪过一丝怒意,随后又似想到什么,又释然了,她淡声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下厨做了点东西,你要是饿了就吃吧,或者想找人倾诉的话,我就在隔壁。爱吃不吃随便你,我出去,不打搅你就是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脚步不停留,正当跨过门槛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要走!”张睿突然飞跑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李晟,手指抓住她的衣襟,紧紧的,用尽所有力气,犹如一个溺水的孩子。 李晟顿了下,慢慢地伸手按住了张睿的手。天气不冷不热,他的手却很冷,寒冰彻骨的那种冷,几乎没有活人的生气。 用力将他的手从衣襟上扯下,李晟转过身。 张睿抬眸看她,怯怯的,咬着下唇。 “以后不许再乱发脾气。”李晟嘴角扬起一抹训诫的弧度。 张睿咬着下唇拼命点头。 “乱发脾气也不能拿东西砸人。”李晟家重语气。 张睿依旧点头。 “砸人也不许砸我。”李晟强调。 张睿再次点头,漆如点墨 水汪汪的眸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晟。 他这副乖乖巧巧的样子,让她实在冷不起来,最后,李晟叹了口气,不过眼神在望向他腹部的时候,微微一顿。月白色的衣衫,如沾染了点点红梅,血迹斑驳。 李晟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抓住他就要掀开来瞧个仔细:“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睿满脸不在意地望着她:“小小的伤而已,一点都不重要。” 都流了这么多的血了还不重要?李晟眼底蕴着浓浓火光,但是想起六皇子说小时候的他身上就是伤痕累累,不由的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痛吗?” “已经习惯了。”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痛,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你--”一句一惯了,三个字,却让李晟陡然生出一抹心疼。她正欲再说什么,突然被一阵声音打断。 “张睿--李晟--”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般来说,达到九级以上的强者,都能够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奇妙的气场圈,圈子大小取决于灵力高低,但是在这圈子之内,是能够清楚的辨认出风吹过的声音,就连跟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宁王他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的气息,而且这个声音是直接窜入脑海,在大脑皮层响起,而不是在耳边。 张睿目露寒光,可以肯定,这个人的灵力绝对不在他之下。 “谁?”张睿和李晟默契十足,迅速做出反应,运起灵力背靠背保护对方。 没有回答,但是压抑的气息却重重笼罩在两人身上,令他们有种几乎窒息的感脚。 “出来。”似有若无的声音带霸气。 那人加重气息,强大的气场压得的李晟气血翻滚,几欲作呕。 张睿和李晟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将灵力提升到顶点,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轻灵的身影越窗而出,随着那个人身影而去。 ------题外话------ 今天的任务还有15000字,但是晚上要去奶奶家……哭着跑去码字。 下一章大概要五六点才能更吧~当然,能早点更,就更好啦~嘿嘿~ ! 0063 第062章 生死关头 夜空浩淼,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旷野田间虫鸣鸟叫,清越动人。 月朗星稀,夜色醉人。 最前面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他的速度很快,用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见他脚步如飞朝城郊赶去,目的地在何处,无人知晓。 他身后是两个并排而飞的少男少女,两张脸却同样美的颠倒众人,让人见之忘俗,羡煞旁人。但是此刻,他们两人却面容冷凝,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疾风破空,衣袂翩翩,两边的景物不断往后退去。 不多时,两人追随那人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山上,李晟认出正是城郊的南山。而这座南山正是她名下产物,万花楼曾经输给她的。 淡月如银,浅浅地拢在王宫的上空,那些云母贴合的窗牖在月夜下如明镜般反射了月亮的光辉,奕奕闪光。 来到山顶,山风吹的衣角翻飞,猎猎生风。 高峰上,三道人影拔挺身影昂立,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并排而立,呈三角鼎足之势。 那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一身黑色斗篷,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两只森冷的目光。 张睿目光冷凝,黑曜石般璀璨如玉,闪着灼灼寒光:“慕容无极?” 帝都隐藏的高手就那么几个,这个人的身影不像是皇宫里的那么,那么就只有慕容无极了。 “呵呵呵--”黑斗篷下的脸发出一声阴测测的狞笑,伸手一翻帽檐,露出一张苍白的近乎无血色的脸,正是慕容家的那位十级强者。 李晟知道他还是因为当初为小念寻师父的时候,李老太爷以为她要带小念去求慕容无极收留,却不知道当时她已经找了蓝海大师做靠山,反倒让李老太爷吃了好几惊。 张睿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王者霸气,他的面容似讥诮带讽:“你叫我们出来,不会是为了给慕容馨报仇吧?” 张睿并不相信小小的慕容馨有这样的能耐,而他,在慕容无极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嗜血的杀意。 慕容无极冷笑:“老夫只是筋骨痒了,想找个人欺负欺负罢了。”以前他忌惮皇室威严,但是从今往后,不必了,他自己就可以称王称霸!所以,他必须将碍眼的人从眼前踢开,而张睿是他眼前的第一块碍脚石。 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在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眼中,皇室并没有那么尊贵。 李 晟知道他是十级强者,而且是十级巅峰的存在,根据一般情况,一个十级巅峰可以完败十个九级巅峰,也就是说,她和张睿这次必败无疑。 李晟冷笑:“慕容无极,你就不怕惹了不该惹的人,明晚的此时也会有人筋骨痒了去欺负你吗?” 恃强凌弱,算什么高手? 慕容无极冷笑:“如果你们指的是蓝海大师,呵呵,真不巧,他老人家今日刚刚离了帝都,而你们已经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他相信他手里的底牌翻出来,会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包括那个他看不顺眼很久的蓝海。 言下之意,他要将他们杀死吗?李晟目光冷然,带着决然冷傲,哼道:“慕容无极,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无极无耻地点头,供认不讳,“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发现这欺负人的感觉似乎真的不错,当然,你要是认为我在恃强凌弱,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如今的他是一点也没将这两个九级弱者放在眼里,皇子的身份也没能阻止他下杀手,而慕容清和慕容馨的事给了他下手的最好理由。 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们慕容府的人,真当他已经死了吗?以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不需要了。 宁王的眼妖娆轻狂,绝美深邃,声音带着淡淡的冷傲:“慕容无极!你真的以为我们打不过你?” “确定无疑!” 话音刚落,陡然间,一股强大的霸气朝李晟她们席卷而去。 慕容无极手中的剑如同白色闪电般从天而降,隐隐跳动着嗜血的兴奋。 无双一出,谁与争锋?传说中的无双剑它嗜血、杀戮、恐怖,只要出鞘,必将噬血。 身为强者,竟然还先出手偷袭,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或者说,他的无耻还能有点下限吗? 张睿双眸瞬间变成深湛的幽蓝色,冰冷的杀意无形散发,腰间蓝光一闪,软剑已然出鞘,身形一闪已经站到李晟面前。 张睿对着李晟小声吩咐:“你后退,由我来对付。”慕容无极很强,因为他竟然看不出他的深浅,这说明慕容无极比他强了许多。 “可是……”慕容无极是十级强者,而他,才只有九级巅峰啊。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等我不行的时候你再上吧。”话音刚落,张睿陡然出手。 眼看着那一圈圈金色光环迎面而来,慕容无极眼中寒光闪烁,嘴角的讥 诮慢慢扩大,他双手结出一个简单的手印,右手抬起,原以为这样就能化解张睿的全力一击。 但是……当金色光环袭来,铛的一声巨响,刹那间红光破碎,他的脚步竟不由自主颤抖着后退几步。 寂静夜色中,慕容无极定定站在悬崖边上,望着张睿的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你不是九级?” 张睿唇角为凛,扬起一抹讥诮,一字一顿,缓缓道:“九级?我早已不是了。” 慕容无极不就是看他才九级,所以大意轻敌,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可如今他早已经是十级了。 上次在救风轻的时候被南陵国的强者追杀,为了将风轻安全送到并且引开敌人,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风险与利益并存,在那次九死一生的战斗中,虽然腹部中剑,但是他一举突破九级,直接进阶到十极。 虽然付出的代价比较大,但是九死一生中领悟的,在那次战斗中,他直接进阶到十级。 听到张睿的话,慕容无极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冷道:“是吗?那很好,我也不用再对你客气。” 慕容无极眼底涌现嗜血的兴奋,待他将灵力提升后,气息骤然强盛起来,血色的死气迅速蔓延,不但将张睿笼罩进去,就连李晟,方圆百米之内,都能了他目标。 慕容无极那澎湃的灵力发出磅礴的气势,凌厉的杀意重重劈向张睿-- 面对那石破惊天的攻击,张睿后退几步,握手软剑由下而上朝慕容无极迎去,原以为注入了十层灵力的剑能化解慕容无极的重击。 但是! 金色与血色,刹那间融为一体再骤然爆发! 张睿在瞬间被击飞出去,强硬的身体狠狠撞向悬崖峭壁,哪怕是坚硬的岩石也无法阻挡他身体的内陷,整整内陷五米,他的身体才算稳定下来,但却已是鲜血狂喷,五脏六腑仿佛都翻转过来一般,撕心裂肺全身骨头碎裂的那种剧痛让他差点窒息,痛得他哼都哼不出来。 李晟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心底没由来一阵慌乱,她脑中一片空白,直直朝张睿的方向飞去。她要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就这样毫无防御措施地冲过去很危险,但是她迫切的想知道! 但是还未等她接近张睿,慕容无极的冷笑已经自身后传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蝼蚁也想在我面前嚣张?哈哈哈--”慕容无极看李晟的身 影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一点都没有将李晟放在眼底。 他话音刚落,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庞大能量朝李晟后背席卷而来,而此刻的李晟想抵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张睿压住不断上涌的血液,从山洞中飞奔出来,入眼的是一片灿烂夺目的金光和漫天满地刺目的血雾。 他看到李晟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如弹丸般被远远抛飞出去,半空中的她就已经失去的全部意识,而慕容无极手中的掌力却还没有停止。 张睿来不及去阻挡慕容无极的掌力,他下意识地飞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去承受那最后的致命一击-- 最后,两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慢镜头般缓缓朝下飘去,白衣纠缠,樱花乱舞,四周一片死寂-- 张睿抱着李晟跌落下去的时候,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用自己的后背着地。 “砰!”重重一声响,他的后背撞倒巨大岩石上,将岩石砸成小块,尖锐的石块扎进他后背。 痛吗?不,太多的痛混杂在一起,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了。只是,呼吸已经有些苦难了。 四周很静,死一般的寂静。 山风凛冽,呼啸而过,卷起一堆落叶,飘飘零零朝山崖底下洒落,就像纷纷扬扬的雪花,空气中是一片哀鸣悲凉。 张睿和李晟缓缓清醒过来,两个人压抑住体内翻滚的血液,死死盯着慕容无极,眼底幽深,恨意陡升。 如果仅仅是十级巅峰,是不可能仅用一招就将他们逼到如此狼狈,慕容无极绝对不会仅仅是实际巅峰,他。 慕容无极他-- “是!老子已经突破到先天了!老子现在是先天强者!哈哈哈哈哈--” 慕容无极癫狂的笑声响彻大地,整个山谷都是他疯狂的笑声,状若疯癫。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多久?憋屈了多久?一个人躲在黯无天日的地下室苦练了多久?今天,他终于是先天强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张睿,李晟,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慕容无极无情地盯着他们二人,眼底跳动着残忍和嗜血! 他已经是先天强者了,慕容家将是东云国第一世家,大国师的位置也将由他来坐,而不是那个活了几百年的蓝海! 张睿和李晟相视苦笑,难道就这样死了吗?这也太冤枉了吧,实在是不甘心。 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这就是靠拳头说话的世界,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的世界啊…… 慕容无极眼底盛满红光,面容狰狞而扭曲,嘴角缓缓勾起森冷笑意。 “去--死--吧--”凝聚他先天强者的气势,周围狂风大作暴雨将至,一招山崩地裂即将使出-- 被这一招击中,张睿和李晟绝对会尸骨无存,或是说是直接化为灰烬,散落在这无人知晓的山顶,从此人间就少了宁王和宁王妃。 “嗷--”一道刺耳的让人心颤的鸣叫声响彻天地,同时一道黑影直接从悬崖下蹿出来,快如闪电,快速地插在慕容无极和宁王的战圈中。 “嘿!”似笑似诮的声音朝慕容无极冲去!它那小小的利爪狠狠地对着那无双重剑就拍击了过去。 “蓬!” 无双巨剑,跟小雪狐的利爪正面撞击。 慕容无极整个人飞抛了开去,一口鲜血长喷而出! 这一幕看的李晟和张睿目瞪口呆! 面对慕容无极的追杀,他们也算站在人类高手行列了,却还是被他追打的像落水狗,完全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但是-- 巴掌大的小雪狐竟然能直面慕容无极,而且还将慕容无极一爪子拍飞,天啊,它究竟有怎样变态的天赋? 然而事情还没有就此终结。 慕容无极满眼惊骇,举剑回砍,而小雪狐也竟然也闪电般冲向慕容无极,硬抗他那致命一击,它全身的皮毛笼着一层血红色的光芒,红光过后,它毫发无伤。 李晟和张睿再次看呆了…… 哪里来的怪物!他的致命一击竟然挡都没挡,还一点事都没有? 为了保命,慕容无极又是一招“天崩地裂”。 小雪狐显然怒了,它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哼哼两声,圆鼓鼓的小身子如弹丸般弹去,直接从慕容无极手中抢了那柄无双,咯噔咯噔一下子就将那柄嗜血宝剑给吃光了。 慕容无极傻了……他、他还在酝酿招式,可酝酿到一半剑就没了,再抬头,剑已经被吃的只剩下剑柄了…… 这他妈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实力怎么会如此恐怖?无双剑,那可是无双剑啊,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剑,劈山斩海的无双剑,它居然给吃了! 慕容无极此刻眼底早已没了欺负人的快意,只剩下惊恐和惧意,喉结一抽一抽 ,喉咙干涩。 他悄悄后退两步,正欲转身逃走,但是-- “哼!”吃完了无双宝剑后,小雪狐大概是渴了,它小小的身影速度快如闪电般朝慕容无极撞去,小身子如壁虎般趴在他后背,尖锐的牙齿朝他的喉咙咬去! “啊!”慕容无极发出一阵响天彻地的惨叫声,捂住血飞奔逃跑而去。 小雪狐见他跑了,竟然不追了,是何原因? “呸呸呸--”小雪狐厌恶的吐了口水,用小爪子擦擦嘴,嫌弃地瞪了只剩下小黑点的慕容无极。 它那样子,似乎在嫌弃慕容无极的血是馊了,臭的,让它难以下咽。 李晟和张睿此刻已经风中凌乱了。这个世界太疯狂,结局反转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瞬间小雪狐已经朝李晟奔去,巴掌大圆球似的小身躯邀功似的在李晟怀里蹭来蹭去,李晟正想夸它两句,但是吐出口的不是话,而是两口血。 “阿悉--”张睿的声音很轻,神智有些迷糊,但是他扔尽量咬牙保持神智清醒。 “我没事--”李晟咬牙坚持道。 李晟说完这句话,张睿再也控制不住,幡然到底,彻底的陷入昏迷。 李晟并没有受到致命一击,只是被掌风波及,所以还不算严重,但是张睿新伤旧伤内伤外伤一大堆的伤,特别是承受慕容无极最后那致命一击,能够坚持到现在才晕倒,已经是奇迹了。 李晟望着张睿,眼底溢满凄凉,想抱起他,但是没走两步已经踉跄倒地。 在李晟再次跌倒后,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小雪狐看看张睿,又看看李晟,焦急地抓抓脑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小雪狐似想到什么一样,双眼满是兴奋,她划破小小利爪,扒开张睿的嘴,鲜红刺目的血滴进张睿的口中。 当它想如法炮制地将另外一滴血滴到李晟嘴里时,忽然,动作就停止不动了。 周围鲜血弥漫,它的小鼻子一抽一抽,似乎是在空气中找寻什么,最后,它一屁股坐到李晟脑袋边上,托腮一副思忖的样子。 最后,滴溜溜的目光停止在李晟唇角的血迹上,小鼻子凑上去闻,然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它又用小爪子挑起一丝血迹放进嘴里品尝…… 忽然,它琉璃般的眼睛亮如白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李晟的眼神 激动地无以复加。 它毫不犹豫地划破胸膛,尖锐的爪子划过自己心脏的地方,在心脏最中央的位置划出一滴血,小心翼翼地送到李晟嘴里。 如果李晟醒着,她会知道,狐狸心头血,代表着万年不变的契约。 或许是那滴血真的很神奇,李晟很快就苏醒过来,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像蜕变了躯壳那样神奇。稍稍运劲,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而且全身都充满了力气,只有胸口还有一丝隐隐的痛。 如果李晟知道那是狐狸的心头血,她会明白她的身体如今已经百毒不浸,而且修炼起灵力来会更加的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小雪狐,只见它正得意地冲她笑,毛茸茸的小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 李晟摸摸它的脑袋,转身去看张睿。此刻,张睿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呼吸虽浅,但是生命迹象稳定。 这里经过激烈的打斗,引起强烈的空气波动,只怕很快便会有高手赶来,为了不引起麻烦,李晟将张睿背在身上,带着小雪狐在黑暗中迅速离开,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宁王府。 看着床上的张睿,双眸紧闭,薄唇毫无血色,一片灰白。他的睫毛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似乎很痛苦。 今晚的一幕让她极其震撼,她是真的没想到,张睿会在最后一刻放弃防御,飞身去护住她。 生死一刻才能明明白白看清楚一个人,当张睿在重击中将她护在身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对他不离不弃,只要他不先背叛,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最近一段时间,李晟一时在府里陪他,偶尔李晟还会下厨做几样点心给他尝鲜。 张睿的复原能力原本就很好,有了小雪狐的那一滴血,恢复的就更快,不到七天时间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不是全力一击透支灵力,平常的打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一日,有消息传来,北夷国的皇子聂清然率领一众高手提前到达东云国,将于东云国在狩猎之时进行一场热身赛。 聂清然上次来东云国的时候单枪匹马,这一次排场却很大很华丽,高调张扬,简直赚足了风头。 这次接待北夷国皇子的任务由太子全权负责,李晟和张睿并没有在随行的人员名单中,但是这并不妨碍北夷国高手的风采。 通体纯白无一根杂毛的宝马金车迅速驶了过来,车身通体金色,马车外壁镶嵌着熠 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玄色流苏穗子车顶四角用红色的朱漆漆成,很是华丽。 十二名身着墨色轻骑装的侍卫,驾马车的男子一袭藏色锦袍,模样威严。鎏金马车后面是一流二十个气息外放的高手,一身铁色甲胄面无一丝表情,气势倨傲之极。 东云国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大街上顿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 风味楼还未重新开张,偌大的一栋楼只有李晟和张睿两个人,他们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看着下面的热闹。 “聂清然还真是气派,他带来的人至少在八级以上,质量还不错。”李晟抢过张睿正欲倒的酒,娇嗔一句,“你的伤还没好呢,少喝一些。” 张睿看着李晟,只是笑笑,“真正的高手还没来呢,这些只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 李晟想想也是,真正的高手是北夷国的王牌,不可能这么快将底牌现出来,另外强者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这么招摇过市。 既然没有真正的强者,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李晟正想收回目光,但是,在行走的人群中,她偶然瞥到一个人的背影,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张睿看到李晟面容有异,不免好奇。 “你说……聂清然真的是此刻才到东云国的吗?”李晟似笑非笑地望着张睿。 张睿一愣,眼底随即闪过一抹光芒,“难道不是?” “聂清然我不确定,但是--他身边的那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侍卫,大半个月之前我却见过。”李晟笑的有些欢乐,见张睿盯着她瞧,便解释道:“还记得那日我在薛府所做的事吗?我将一个男人的衣服……” 张睿脸色冷凝,眸中闪现阴霾,黑着脸瞪着李晟。 他这反应……不会是在吃醋吧? 也是,古代哪有现在那么开放,夏日街头到处能看到打赤膊的人,这里既是酷暑就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好好,我不说了。”李晟举双手投降。她觉得很爽快的报复,出现这样的一个环节,却是张睿所不乐见的。观念这东西没有身处那样的环境就很难在一朝一夕间改变。 张睿脸上乌云散去,淡淡开口:“你确定,当日出现在薛府要偷云天手印下半册却被你……的人,就是聂清然的侍卫?” “只是觉得像罢了,不过如若你想确认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晚上去扒了他衣服,如果他左边肋 骨下有一颗痣的话,那多半就是他了。”李晟无奈摊手。 “你竟然还记得他的痣?”张睿恨得牙痒痒的。 “记忆力太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晟无视张睿的咬牙切齿,无奈摊手。 忽然,那金色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聂清然俊美的颜。李晟正好转头往下看,与他的视线砰然对上。 不得不承认,聂清然很美,那是一种与张睿不相上下却截然不同的美。 聂清然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袍子上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衣袂随风微微轻拂,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 他乌黑的眼珠如暖玉般温和,又似大海般深蓝壮阔波澜不惊,冰冷的可以冻结住一切,但是却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眉眼扫过,仿佛站在云端的仙谪,淡漠地俯视人群,而芸芸众生在他眼中,皆不过是蝼蚁。那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 那种散发与外的冷意,让人赞叹其出尘姿容时,却不敢有丝毫猥亵之想。 若说张睿是罗刹和妖精的混合体,那么眼前的聂清然就是雪中的冰莲花,一则妖魅铁血,一则冷漠无尘。还待细看,突觉腰间一紧,李晟过回头,正好对上张睿阴郁的眼。 这,还是在吃醋? 李晟反应过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握住捏着她腰间的手,紧紧的握了握,人皆有爱美之心,欣赏美好的事物,这是一种天份。 不就是多看两眼而已,这个人吃什么醋啊? 张睿依旧冷着脸,哼哼两句:“还没我好看呢,要看就看我。” 曾经,他无比郁闷自己有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如今却是无比幸运自己的美能让她驻足停留,虽然男人靠美色迷住女人,说出来有些不耻,不过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无论什么理由都无所谓。 第二日,张睿下朝归来,径直就去了书房,就连晚膳都没用,李晟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出来,不免有些好奇地摸进书房。 李晟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在书房里看书。跟他说了几句,他也只嗯嗯哼哼的简单回一两个字。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晟见他大半刻了也没翻过去一页,想来他也没认真在看,便饶有兴致地斜靠在书架上,双手环胸戏谑地看着他。 昏暗的灯光下,张 0064 第063章 智慧光芒 果然,在李晟的眼神攻击下,张睿最先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放下书,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轻柔两边的太阳穴,微眯着眼仰靠在躺椅上,无奈道:“你在看什么?” 李晟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她笑着坐过去,双手捧着下颚,水汪汪的眼睛浓密而卷的睫毛眨呀眨:“在看你啊。” 张睿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我有什么好看的?” 李晟笑了一句:“那不看你了,我去看别的男人去。”说完站起身,转身欲走,但是还没跨出一步,就被张睿拉到怀里。 他黑着脸,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半真半假问道:“你预备去看哪个男人?” 李晟抿着唇角,眉若远黛,眼若桃花,她歪着脸状似思考,看到张睿越来越冷的脸,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自然是看你们家的六皇子了,六皇子,你说对不对?” “笃笃笃——”六皇子探头探脑:“没有打搅你们吧?” 六皇子一袭青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金蛇展翅,腰系腾龙束腰。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 “哟,奇怪了,咱们的六皇子也学会敲门了呢?”李晟黑眸微睁,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润,带着一抹嬉笑。 六皇子嘿嘿两声笑,“那是啊,小弟可不想再被揍的满头包。”某人可会记仇了,上次稍稍打搅到他们一丁点,就被修理了好几天,唉,真是惨不忍睹黯无天日啊。 张睿斜了他一眼,他自动缩回去脑袋。 “行了,进来吧。”李晟见他着实有趣,转头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张睿一眼。 卫凌极像夜空里皎洁的淡月,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六皇子兴致盎然地径自在紫檀木椅子上坐下,笑着对李晟道:“二嫂,你们刚才说到聂清然对不对?” 李晟淡然一笑:“怎么?聂清然在大殿上也张扬了一回?” 昨日在大街上,就他那排场,绝对的高调,从昨天至今天,一直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二嫂又猜对了,今日在金銮殿上,聂清然给咱们东云国出了一道难题呢,上至父皇下至四品官员,没有一人能够回答出他的问题,可让咱们东云国大大丢 了一回脸。”说起这个,六皇子一脸的义愤填膺。 “喔?”李晟淡淡地扫了张睿一眼,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回来后才默不作声的? 六皇子原本是吊着李晟胃口,吊起她的好奇心后,自己才好说下去,但是说了半天她还是不动声色淡淡的表情,那宛若深潭的眸没有一丝涟漪,洞悉一切后的了然。 他熬不住,就自己先说了,“二嫂啊,你倒是听听这题,给点意见啊,不然他们北夷国还以为咱们东云国没人才呢,也丢了您的脸不是?” 李晟笑道:“作为东云国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我倒也不介意。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们来的不都是武道高手吗?出个智力题算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谁知道那老女人抽的哪门子的风?二嫂啊,你听我讲啊,这……”六皇子口中的老女人,指的自然是北夷国的那位铁血女王,聂清灵和聂清然的娘。 “哈欠,吃饱了,似乎有点困呢。”李晟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淡起身,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 六皇子一下子急了,瞪了脸上的表情写着“与我无关”四个字的宁王,一把拉住苏绣的衣袖,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道:“二嫂啊,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将这道题听完行吗?对了,咱们不是快要秋猎了吗?我那张射日弓送你,可好?” 这个任务原本是给张睿的,但是没等卫帝开口,咱们嚣张霸道目中无人的宁王殿下一甩衣袍直接给走人了,逃遁的慢一步的六皇子就被抓了包。 “射日弓吗?”原本还没找到弑云弓的时候,射日弓她的确有兴趣,不过现如今嘛,她可是用不着了呢。不过能拿就别浪费了嘛,她自己用不着,索性帮安亚拿了呗,反正有热闹的地方就有她,她不去参加狩猎大会可就怪了。 想至此,李晟复又坐下,漫不经心地端了杯清茶,淡淡地望着六皇子,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当日二哥在风味楼里答题闯关的时候,他可是见到到二哥的能耐的,不过朝堂之上竟然连他都答不出来,那这道题他自己是不用再浪费时间去想答案了,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二嫂身上,要知道风味楼那些刁钻古怪的智力题也都出自二嫂之口。 终于等来了机会,六皇子清了清嗓子表道:“这道题是猜北夷国公主的生辰,如若有人回答的出,就将公主许配给他。这公主我是不稀罕,但是答不出这脸丢大了,可不大好。” “能将 那公主换成银子吗?”李晟好心建议,“这样吧,你就问,如果答对了,能不能叫北夷国送五十箱的金币过来,他们国的公主咱就不要了,要是再来个聂清灵那样的——” 说着,李晟抽空瞄了宁王一眼,而后者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想来他也想到了大婚当日的情景。 六皇子拍手称好:“成!咱们就要五十箱金币,想来公主总比五十箱金币值钱,不过咱们要是答不出这题——” “那说题吧,我帮着参谋参谋。”既然能难倒整个东云国政治圈高层人物,她也没有足够的自信说一定就能够回答的出。 “题目是就是猜公主的生日,在5次猜测当中,考官只会回答对或者否。请你设计五个问题,最后猜出公主的生日。” 李晟知道,这个世界的日期也有农历和阳历之分,东云国多是用农历,而北夷国则是用阳历的人比较多。 “这倒是有点难……”李晟眉宇微蹙,脑中静静思考着。 窗外很静,月华清冷,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里面也很静,三个人冥思苦想地思考着。 想必这个问题已经传遍帝都,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二嫂……”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六皇子见李晟还是沉默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灰暗。 如果连二嫂都猜不出来,他还能指望谁呢?父皇那里已经下了死令了。 忽然,李晟脑中灵光一闪,似笑非笑的望着六皇子。 六皇子对李晟这种算计的表情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由忐忑道:“二嫂……你……可想出答案了?” 李晟的回答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因为她轻松惬意地耸肩:“那五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其实我刚才在思索的是怎样为风味楼谋取最大的利益。” “啊?”六皇子顿时哭笑不得,他还以为二嫂在为这道题而苦恼呢,谁知道她竟然已经想出答案而且思路已经 他们所有人都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谁知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答案,而且已经在考虑怎样为风味楼谋求最好的利益。 “很奇怪吗?自上次慕容清事件后,我是风味楼幕后老板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人人都知道风味楼幕后老板惯于出题,你们回答不出的,难道我也回答不出吗?” “那二嫂的条件是…… ”六皇子真怕她会狮子大开口,二嫂能宰就宰得寸进尺的本领他可一清二楚。 “也不是很难,叫你父皇亲笔写一幅‘天下第一楼’的招牌,如若他同意,我就将答案告诉你。” “不能提前告知答案吗?”六皇子有些苦恼。 “如果现在告诉你答案,你父皇又不同意这个条件,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李晟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六皇子。当初慕容清投毒事件,虽然查清了事实,但是卫帝却没有任何表示,她想,他绝对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那行,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人就没影了。 “现在就去?宫门都落锁了吧?”李晟朝他远去的背影喊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六皇子竟是如此性急之人。 “没事,我翻墙。” 六皇子很豪迈地传来一句,顿时乐得李晟噗嗤一声笑了。 也不知道六皇子是怎么跟卫帝说的,他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副墨汁淋漓的圣旨,圣旨上的确写明了风味楼是天下第一楼,而且等风味楼重新开张那日,让太监送去牌匾。 “二嫂,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吧?”好奇的因子就如同小虫子,在他四肢百骸里上蹿下跳,挠得他的心痒痒的,恨不得早一刻知道答案。 “行,你坐下吧,你且拿笔记好了。”李晟美目灵动,一双干净清澈的美目暗藏着冷洌和智慧。 “行,你开始吧。”六皇子拿着毛笔做好了准备姿势。 “第一题:日日期加月数大于等于21么?是:公主生于9号之后。不是:公主生于1—9日。” “如果第一问回答是,那么第二问:公主的生日那月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位数等于他的他的生日日期第二位数么?是:那公主生于1*日。月份为135781012。不是公主生于2*3*日月份是246911。” “如果第一问不是:第二问:公主的生日那月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位数等于他的他的生日日期第数么?是:那公主生于1日。月份为135781012这几个数三问月数就出来了。不是:公主生于2—9日月份是246911。同样三问之内可以问出的。具体不说了。” “如果第二问是:那公主生于1*日。月份为135781012。接着问日期数的个位加月份数大于17么。大于生于个位数6—9日。且月份为12。两问确定日期个位结束。如果小于可以排除12 月和个位是5以上和10月个位是8以上的那就再问个位加上月份数大于等于8么?大于:1月个位8—93月6—97月1—28月1小于:1月个位1—72月1—63月1—5和7月1日。” “假设月用m表示,日用d表示,m+d=43所以第一次问m+d=22,否;第二次问m+d>=11,否;第三次问m+d>=6,否;第四次m+d>=3,否;第五次m+d>=2,是;1月1日第一次问m+d>=22,是;第二次m+d>=32,随便是否,就差10,10一半5,5一半3,三一半2,也是五次同理都一样,所以可以问出来。5次正好可以问出来。” 李晟说一个字六皇子就记一个字,等记完了,他将数字一代入,咦,还真的就是这么个理,顿时兴高采烈的拿着纸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在第二日的朝堂上扬武耀威了。 李晟回头,看到张睿有些黯淡的面容,不免有些好奇:“你怎么了?不会是为答不出这个道题而闷闷不乐吧?不至于吧?” “一月一号。”张睿忽然神来一笔,说了这么一句话。 窗外的月光照映在他俊美无比的脸上,洒下一笼月辉,片片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 “嗯?”李晟一愣,带着狐疑的眼神。这句话实在太过跳跃,她反应不过来。 “小风华的生辰……是一月一号。”张睿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某种思念。他只是懒懒的坐在那里,似隐形人般不出声,却又让人忽视不掉他嗜人的存在。 李晟一愣,随即便笑了,“一月一日生辰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一月一日生的啊,说起来跟你妹妹实在是有缘,我与她还是同岁呢。” 张睿十八岁,她十五岁,也是相差了整整三年,没有多一天也没有少一天。 “你什么?你也是一月一日?”张睿显然是第一次听说李晟的生日,他的眼神冷洌逼人,闪过一抹复杂的寒光,他的脸上淡漠邪魅,妖娆轻狂,高深莫测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李晟心中微动,轻缓地声音道:“怎么了?有问题吗?”她也觉得很巧好不好?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如果说她和小风华有什么联系的话,她会觉得那很荒谬。 张睿目光淡然地望着他,最终还是缓缓地叹了口气,“没事,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李晟突然觉得,眼前 的张睿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倨傲冰冷的反复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他了?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终于等到了秋猎的日子。 这一日,李晟如墨般的青丝盘起,一身火红猎装,就像网游里的角色,身上玲珑有致,山峦起伏,煞是动人。 张睿收拾妥当,带上李晟,安亚,卫严和周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宫里集合。 一行人干干脆脆,除了弓箭,并没有多余的行李,反倒是李晟这边挎篮子的挎篮子,拎调料的拎调料,五花八门,一应具有。 六皇子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一头乌黑的青丝,青丝由一根红绸随意系住,双深邃的漂亮眼睛。 他一看到宁王府的人,顿时就乐了,拍马几步走了过来,笑着道:“二嫂这是准备去野餐呢?” “猜对了一半,我们是去野炊。”安亚很好心地纠正六皇子的语误,哼了一声,“你别在一旁说风凉话,有本事等下你别来抢着吃。” 安亚对六皇子的厚颜无耻已经领教多时了,这厮脸皮比无良的李晟只厚不薄,因为他们,她快对这个都是厚颜无耻之人的世界绝望了。 “这不可能。”六皇子回的理直气壮。 “这样啊?那这篮子放你马背上好了,省得被我摔了到时候连累你没的吃。”安亚很好心地将包着花布的菜篮子递到六皇子怀里,拍马几步回到李晟身边。 王府里又不缺那几块布,李晟却偏偏选了这么土的深蓝色,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整人的。六皇子脸皮那么厚,他应该是觉得无所谓的吧? 堂堂六皇子殿下,一身华贵软袍贵气十足,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室贵气,但是,他的手里…… 却捧着一个土不拉几村姑才会挎的菜篮子…… 直接拿把刀杀了他吧。六皇子在心中痛苦哀嚎,但是没人听得到他的心声。 面对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和时不时射过来的玩味眼神,六皇子简直欲哭无泪,他当他正寻思着将菜篮子递给身边的哪一个侍卫时,李晟冰冷如刀子的眼神直直射过来—— 得,还是自己拎着吧。 他知道,二嫂在报复他,报复他将风味楼厨房里的菜谱透露给御膳房。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狩猎场很热闹。这是狩猎 ,不是围猎,耗时很长,狩猎最多也就一两天,来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都有。 李晟还真的当这是野炊来的,带来的东西都是易于携带的零食,从风味楼顺手拎来的小食品,诸如:腊肠啊,卤猪耳朵,卤猪肝,还有凤爪啥的,茶叶蛋、自制泡菜、凉拌的蔬菜。 不过带的量不多,只够他们宁王府的人吃,勉强能从牙缝里挤出一点给六皇子。 她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吃野味。 古代好,好在文言文言简意赅,在狩猎的时候也体现了这点的一大好处。 在吃吃喝喝中,钦天监选的吉时到,卫帝站在高台上,几句简单的之乎者也后,勇猛地射出第一箭,狩猎就正式开始了。 完全不像现代,某某领导“下面我再来补充一点”,然后又是一两个小时的冗长废话。 此次比赛规则很简单,在整个西山范围内,不论身份地位,每一队三十人,哪一队得的积分最多哪一队就赢,这一次不是个人赛,而是东云国高手与北夷国高手的较量。 野味按照珍贵程度,划分为一二三个等级,一等的十分,二等的五分,三等是一分。当然,这个规则还是六皇子来请教李晟的时候,李晟信手拈来随口说的,没想到还真的就这么安排了。 宁王,六皇子,太子都有出面,七公主本来也想加入,不过李晟考虑了她闯祸的本领后,便将她哄住去帮忙烧烤。 其实想要东云国赢,非常简单,因为李晟有一张底牌,但是她并不想拿出来用。 她看着乖乖站在一旁摇尾巴流着涎水的小雪狐,笑嘻嘻地对它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去抓几只野鸡野兔子过来,就弄烧烤给你吃。” 李晟话音未落,小雪狐瞬间失去踪影,连小黑点都没有剩下,不过一炷香的时候,小雪狐看起来已经膨胀了许多,当然,这只是视觉上的错觉而已。 只见小雪狐不过巴掌般大小,但是它的嘴里,背上,腋下,肚子上挂满了野味,而它自己早已被淹没在茫茫肉海中了。 真是贪心的小家伙。 李晟好气又好笑地帮忙将还剩了几口气的野味取下,扯出小雪狐圆球一样的身子,指尖弹了它的小鼻子,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么馋嘴可怎么办是好?” 自从上次弄了烧烤给它,后来再给它生肉,它是连闻的兴致都没有了,缠着李晟上下打转非要做烤肉给它。 李晟 吩咐卫严搭架子生活,周晋将野味拿去剥皮清洗,然后回来准备烤肉。 油,大豆榨的,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家还在吃动物油,但是李晟极其吃不惯,因为实在太腻了,便叫管家榨了大豆油。风味楼里用的也一直都是大豆油。 盐,那是专门磨细了的;辣椒,用干辣椒炒过,烧烤时候洒上,那叫一个香,孜然、胡椒面等,全都准备了一小灌。 之前在宁王府的时候,周晋就已经接替了专门给小雪狐烤肉的工作,李晟也将具体的注意事项和技巧都告诉了他,所以他现在做起来有模有样的,出去开个大排档也能独当一面了。 在现代,野味比较稀奇,属于高端消费,人家卖的就是一个纯天然,但是在古代,要想买家养的还未必买的到呢。不过说实话,野味的确比家养的味道要好些。 第一波烧烤很快就出来的,但是除了小雪狐,谁也没享受到。 自从上次小雪狐在南山发威,将先天强者像切白菜一样切掉,将无双神剑像啃萝卜一样啃掉,李晟对它就极其纵容。 所以当第一波烧烤出来,小雪狐小爪子一伸,整整一排共四只兔子,全都被打上小雪狐的烙印,李晟什么话也没说,只叫周晋将四只兔子装盘子端给小雪狐大人享用。 她还指望这张王牌最后一刻发威呢,自然要先给点好处笼络住先。 烧烤这东西吧,很香,老远就能闻到味道,谁家来狩猎,不是自个儿带点酒食来打发了事,哪会像李晟这般,烧烤场都搬到狩猎场来的? 所以当这边的香辣味远远传出去,弥漫在周围空气中时,李晟不时就能听到一声声肚子咕噜的声音。 只不过他们没有带调料味,就算地上堆满了野味,也没法将它们变成美味。 不过还算他们的脸皮不厚,没人过来讨要。 但是李晟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薛璇依—— 自从上次的栽赃事件之后,她已经有许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薛璇依看起来精神还好,就是有些瘦了,她看李晟的眼神不再是寒光外露,而是幽茫内敛,别人很难再看出她的心思。 薛璇依经过那件事似乎有些变了,变得有些莫测,难对付了。不过她李晟何曾怕过谁?不管她怎样变,只要她薛璇依还敢陷害她,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题外话------ 感谢jenhui,nke,特别是可爱滴残音回荡童鞋~乃一口气送了好多喔~灰常感谢~ 小白明天还会继续2w字滴~握拳! ! 0065 第064章 感情波折 李晟还未说话,安亚倒是满脸好奇,她望着薛璇依:“你来做什么?” 不得不说薛璇依的脸皮变得真厚,似乎之前她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点芥蒂都没有,她笑着道,“我见你们这里这么热闹,便过来与你们一起啊,你们不欢迎我吗?” 怎么可能会欢迎。安亚在心底嘀咕,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薛璇依一眼,便由着她去了,自己转去周晋那里帮着烧烤。 薛璇依坐到李晟身边,一直笑着跟她说话,李晟不动声色地应付着。 既然她薛璇依有本事装的像之前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她又为何要摆一副臭脸给薛璇依看?演戏,她李晟自认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呢。 正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烈马嘶鸣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 李晟认出是张睿和六皇子,不过似乎他们两个还带回来一个人,究竟是谁呢?李晟好奇地抬眸望去。 那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发束白玉冠,身着白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聂清然?怎么会是他?他一个北夷国的主帅,来东云国的营房里做什么?不知道要避嫌吗?李晟没好气地想。 李晟看着聂清然的时候,聂清然微微抬眸,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一双眼竟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清澈明亮,他笑着问李晟,“不欢迎?” 李晟还未回答,六皇子早已一个箭步蹿过来,抓起一只烤好的獐子往嘴里送,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地夸赞:“实在是太美味了,二嫂再给我留一只吧,下午去狩猎的时候还能当点心。” 李晟笑了,眸光聂清然一眼,后者脸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闻着这香味,不由自主便过来了。想起来,也有好些年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呢,还是幼年的时候……” “幼年的时候?”李晟望着聂清然,原本期待他继续说下去,没成想他说到这就断住了,提了白色宽锦袍坐下,学着六皇子那样取过一只獐子放进盘子里,不过他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手用刀一手用叉,优雅地享受他的食物。 古代人不都像六皇子那样直接大口肉大口酒吗?聂清然的动作犹如西欧贵族般优雅,标准。而是左刀右叉,竟没有拿错…… 李晟一直觉得聂清然是很谜,他的眼神,他的举动,还有他的话,似乎总是透露出某种玄机, 这件事似乎很重要,但是细微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一向是她给别人留悬念,没想到却败在聂清然身上。 张睿自进来起便一直站在李晟身边,不是李晟故意忽略他,而是某个人灼热的目光一直黏着在张睿身上,让她有些不爽。 这个人自然就是薛璇依薛姑娘了。李晟还记得那日在薛府柴房顶偷听到,这位薛姑娘可是发了毒誓这辈子非张睿不嫁的。 “薛姑娘还有事?”李晟淡淡瞥她一眼。她跟自己东拉西扯这么久,竟是等张睿回来?看着目光黏着在张睿身上的薛璇依,李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薛璇依恋恋不舍的目光从张睿身上收回,微微闭眼,再睁开,秋水潋滟盖住恶毒仇恨,笑着道,“看你们吃的高兴,我也想跟你们一起,你们--不会介意吧?” 那样的笑,天真无辜而纯洁,就像多多绽放的天山雪莲,冰清玉洁,让人心驰神往。 想跟他们一起是假,与张睿呆一块才是真的吧?看来她对薛璇依的脸皮厚度的评价还是不太准。 李晟在心底冷笑,不过她却将目光转向张睿。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所产生的战争,那个男人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是不介意,不知道宁王殿下介不介意?”李晟笑眯眯地将烫手山芋丢给张睿。 张睿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霸气外露,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 在场那么多人,他的眼底却只看到李晟。至于薛璇依,他直接选择无视,如今被李晟这么一问,目光犀利地射向薛璇依,瞳眸半敛,不由地冷哼一声。 宁王的意思很简单,他在叫她滚蛋。 薛璇依眼底出现一抹尴尬,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她一咬唇,脸上出现笑意,朝正在忙着烧烤的周晋走去,“你很热吧?我来帮你忙。” 如若是以前的薛璇依,她肯定早已捂脸跑走,然后扑倒在床上捶胸顿足,哭得呼天抢地,然后跑到老佛爷那里哭哭啼啼地告状了吧? 但是现在的薛璇依,她竟然还留在这里,而且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耶。 安亚和李晟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的讶异……薛璇依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眼见着薛璇依要抢自己的活,周晋转头望向李晟,见她对此没有表示,他便冷淡地朝薛璇依开口道:“薛小姐,不用了, 能为各位贵人做事是我的荣幸,我不觉得有什么辛苦,还是我自己来吧,不老您费心。” 薛璇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她却依旧只是淡淡一笑,复又坐回了李晟这桌。 一开始没人理她,她也不在意,不过当别人说话的时候,她水汪汪的眼就盯着那人,一副崇拜至极的小女生模样,天真无辜可爱无敌,这样一来,大家也不好再对她孤立。 薛璇依以前也会演戏,但是不深,被她拿话一激就露出原型了,但是这一次不管受到怎样的难堪她都能隐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薛璇依的内心变强大了,心思深沉了,手段精巧了,更难对付了。 以前李晟一直没有将薛璇依放在心上,因为她了解薛璇依,她的智商,脾气,手段都入不了她的眼,但是这一刻,她却微微有点心惊,颇有点郑重地看了薛璇依一眼。 如果一个人连羞耻心都丢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呢? 安亚暗中拉了李晟一下:“我怎么觉得,现在的薛璇依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止你有这种感觉,我也这样觉得。”李晟对着薛璇依的方向,脸上闪过一抹苦笑,“不管她有什么阴招,咱们还招就是了,我还真就不信,就这么几天她能变多少。” “也对,不管她如何,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都是你,我看好戏就是了。”安亚笑得不怀好意,隐隐有些期待薛璇依的出招。 吃饭的时候,张睿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特别是看到聂清然将切好那盘肉递给李晟,而李晟却没有拒绝时,他目光一沉,将那盘肉端到自己面前,脸上的笑带着一分讽刺,说的理所当然:“本王懒得动手。” 但是懒得动手的他却亲自切好一盘肉递到李晟面前,瞪着她,逼她吃下去。 李晟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吃醋的张睿倒有几分可爱,至少比他算计别人邪笑的时候可爱多了。 张睿的动作并没有让聂清然脸上出现一抹恼色,他吃好喝足后,放下刀叉,优雅地拿绢布将嘴角擦拭干净,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晟一眼,嘴角挂起一抹闲淡的笑容,声音不疾不徐,“下盘棋如何?” 李晟还没回答,宁王倒先替她答了,他凤眸微眯,邪魅一笑,简单两个字,“没空。” “没空吗?怎么会,下午的狩猎还要一个时辰呢,如今是休息时间。”聂清然依旧是一脸雍容闲适的浅笑。 “聂皇子也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可怎么还呆在这?”张睿一点也不客气。从一进来到现在,聂清然的眼睛就没有从李晟身上挪开,就好像融在她身上似的,看的他心头火气。 聂清然好脾气的笑笑,似乎不想与张睿计较,他不动声色地转向李晟:“宁王妃也是如此想吗?” 李晟自然是与张睿共同进退的,她随着张睿站起来,对聂清然淡淡一笑,以行动支持张睿的话。在她的认知里,张睿是她的自己人,而聂清然是外人,她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让张睿难堪。 “阿悉……”张睿见到李晟的动作,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醉人的温柔,眸光柔如春水,握着她右手的手慢慢变紧,然后单手搂住李晟的腰,哈哈一笑转身就要离去。 没人看到,角落里一直安静的薛璇依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毒,和藏在衣袖里捏紧的拳头! 然而看,聂清然却浮起一层浅浅的笑,笑得很淡却很自信,他说:“李晟,咱们来下象棋吧。” 不是宁王妃,不是李六小姐,而是简简单单两个字,李晟…… 李晟心头一震,这个称呼怎的会让她突然心头一震? 象棋?这个世界有象棋吗?李晟心头闪过这个疑问,脚步也蓦然一怔。 六皇子饶有兴致地凑到聂清然跟前,“象棋?那是什么棋?我怎么从未听过?” 连六皇子都不知道的象棋,为何聂清然会知道,而且他还笃定自己也知道。 李晟缓缓回过头,盯着聂清然:“你说什么?” 聂清然依旧是那么一副不咸不淡人畜无害的笑,“象棋,我说象棋。” 张睿见李晟停下,有些不悦地看着李晟,他有一种不安感,仿佛她会在他面前随时消失的那种感觉,他不由自主攥紧李晟,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眸光柔如春水,握着她右手的手慢慢变紧:“咱们走吧。” 然后,他抬眸,凤眸微眯,目光如雪。 聂清然接收到张睿的目光,那眼光若两柄利剑一样,似要在他身上刺出两个窟窿,又仿佛要挖出他的一双眼睛一般,凌厉而阴狠! 如果别人被那样的目光盯着,只怕早已觉得全身发冷,惶恐不安了,但是聂清然却似乎毫无所觉,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 所有人都望着李晟,而李晟却低头望着地面…… 象棋,那是现代所特有的,怎会出现在古 代?这也就罢了,聂清然他却一副笃定的眼神望着自己,似乎认定自己一定知道象棋的含义……想起聂清然之前做的那些事,想起刚才他优雅地拿刀叉,想起他对任何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态度,李晟心头一震。 难道说,聂清然跟她一样,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李晟带着这抹疑问,看聂清然的目光略略有些不同了。而她这样盯着聂清然看,张睿自然是不悦至极,他甚至有些强制性地禁锢住她的腰,冷声道:“走吧。” 但是聂清然负手而立,却似乎专门与张睿作对。 “这下棋的心情吧,随心而至,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此雅兴了。”聂清然那嘴角衔着的那抹浅笑分明带着一丝狡黠,似算计了天下却天下犹不知的骄傲与自得! 聂清然一副摆明了要透露玄机的样子,以聂清然的性子,失去这样的机会,只怕往后再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李晟转过对,对张睿回以抱歉一笑,“现在只怕是走不了了。” 此时的李晟长眉清眸,玉面朱唇,如缎黑发挽成风雾鬟,略饰珠钗,一袭鹅黄宫装替代宽大的白衣,柔柔丝带系住纤纤细腰,衬得她身段修长玲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若空谷佳人,清雅绝世。 她脸上的淡漠,她的绝世丰采,她的灿烂耀眼都不再是他所独有的吗?张睿心头一紧。 “阿悉!”张睿目光放冷,眼底寒光大盛,“跟我走。” 张睿此刻的脸妖娆邪魅,眼睛盯着她,仿佛能冒出火来! 他不相信,聂清然什么时候在她心底竟然占据了这么大的位置,因为他一句话,李晟竟然选择他,而不愿意跟自己走。 此时,不仅是张睿,就连六皇子和安亚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聂清然依旧在笑,他状似头疼地揉揉额头,“这里似乎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呢,怎么能安静下来下棋?要不你随我去我帐中,可好?” 聂清然很明显是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这是李晟最常做的事,却没想到聂清然竟然也学了个十足十。 “好啊,这便走吧,前面带路去。”李晟咬牙笑道。如果不是想知道他所谓的象棋是不是她认识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确认聂清然是不是穿越同志,她早就不甩他了,哪里还容得下他如此嚣张? “阿悉!”没想到李晟竟然真的选择跟他走,张睿的眼说不出的阴狠恼怒。 张睿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眼中有 着一种东西,让李晟心头一跳,神思有几分恍惚的看着他,而被他握住的右手,掌心忽然变得炽热,那炽热的感觉从手心漫延开来,传遍五脏六肺,传遍四肢百骸! “回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李晟看了他一眼,她多么希望张睿能够全身心地信任她,不必她多说他就全然信任的那种默契,要到多久才可以? 眼睁睁地看着李晟跟着聂清然离开,张睿气得一拳头砸去,桌上的东西全被洒落地面,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小雪狐见眼前的食物被毁掉,不高兴地摇摇尾巴,悄然溜了出去,几个箭步就赶上李晟,跳到她怀里含泪控诉。 张睿心思深沉,含而不露,何曾有过如今这样的失态?李晟在他心中,竟然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吗?她是不是真的迟了?薛璇依拳头紧握,目光阴狠地望着李晟离去的背影。 北夷国营帐外,两旁二十个侍卫和三十个高手,他们皆是铠甲着身,手握刀枪,肃严以待,从中穿过便能感觉到一股逼人气势,排山倒海般压来,让人遍体生寒! 李晟跟在聂清然后面,淡定从容,意态悠闲的一步一步慢慢地过去。 那些人高手见此,原本不屑的眼神此刻竟然露出一抹讶异,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娇滴滴的小姑娘,灵力修炼竟不比他们弱。 到了聂清然帐中,外罩的帷幕更是荧光瑟瑟,以珠翠为轿帘,一串串晶莹剔透的七彩珍珠串成串,细细碎碎,发出悦耳清脆的银铃声。中间一张梨花木桌案,垂着柔滑真丝制成的绸布,绸布上绣着红梅暗纹,精致华美。 李晟径自在最大最舒服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上看着热气氤氲。 北夷国虽然是女皇领导,但是不管领土、军事还是综合能力,在四国中都稳居榜首,东云国比之相比自是差了一个等级。这从摆设中就能看出一二,这里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聂清然见李晟如此不客气,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一点也不见怪,似乎她以前这样习惯了而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端起茶杯,揭开茶盖,低首闻闻茶香,再浅啜一口,然后点点头道:“茶叶不多不少,而泡茶的时间刚刚正好,香淡而清远,味苦而后甘甜,不浓不涩,这才是好茶。” 李晟望着他,又品了一口香茗,其实都差不多吧?她觉得跟她府里喝的那些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多时,一个清俊少年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进来,他静静地站在聂清然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李晟一眼。 李晟却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煞有介事的样子,似乎在研究什么。 聂清然接过那少年的围棋,放在桌案上一一摆好,抬眸间发现李晟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不动声色道:“他是我的贴身护卫,林夕。” “我知道。”李晟似笑非笑,对他招手道:“你过来。” 毫不客气的,颐指气使的,带着命令的口吻,却不容拒绝的态度。林夕看了聂清然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咬着下唇朝李晟缓缓走来。 他以为李晟会问话,去没想到李晟的动作竟然那么直接那么大胆那么让人出其不意-- 她竟然二话不说,伸手直接就扯下他的衣袍 “宁王妃!”林夕怒而大喊,急忙捂住衣袍,但是为时已晚,里面的春光早已被李晟看的一清二楚。 其实他早该想到,一个会剥男人衣服的女人,他还奢望她会有羞耻心吗?林夕懊恼不已,他本不该听她的话走近,而应该在她过来的时候就躲避。 “你喊什么?我都还没叫嚷着抓贼呢。”李晟没好气地放开他,似笑非笑,“穿上吧,要不然别人进来,还以为你们皇子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你--”林夕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指着李晟,哼哼两声,终究是下不了手,扭过头去。 想起那日林夕一脸吃瘪的样子,聂清然捂住嘴清咳,但是涨红的面部显露了他的情绪,他在笑,很没心没肺的那种笑。 “话说,你们手中不是已经有云天手印了吗?怎么还去抢薛府那半本?”李晟好奇道。 “云天手印本来就是北夷国的,机缘巧合才落到东云国,如今已经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东云国自然要交出来。”聂清然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也间接承认了当日那被剥光衣服扔薛璇依床上的人就是林夕。也难怪,刚才林夕看到薛璇依时,那张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那李府的上半本也被你们拿走了?”已经许久没去李府了,李府如今的状况她不了解也不关心。 “嗯,之前就换了真本,如今李府里的那半本是假的。”聂清然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醉人的温柔,眸光柔如春水。 “那对已修习过的人,你们怎么处理?”李晟知道聂清然肯定知道自己修习云天手印的事。 聂清然望着她,笑了,说,“自然是废除武功,不过你别担心,北夷国是不可能会对你下手的。” “为什么?”这倒是奇了,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北夷国对她另眼相待?就连聂清然,对她似乎都有些顾忌。 聂清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棋局已经摆好了,咱们开始吧,这些年我可一直都在努力呢。” 李晟心底咯噔一下,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但是快的闪电般就消失了,她再想,还是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 他拿出来的果真是象棋,跟21世界的象棋不论是形状,大小,颜色,都几乎一模一样,毫无差别,李晟几乎可以确认这一定是穿越人士的杰作,只是不知道穿越者是眼前的聂清然,还是另有其人。 李晟眼眸微抬,看着眼前的聂清然。他端坐着,手指把玩着指间一枚苍玉扳指,眼光有时瞟向窗外,有时会落在自己身上,长长黑眸时时涌出一丝莫名的浅笑,神态间永远是高贵悠闲。 那深入黑潭,波澜不惊的眸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聂清然,你说,要怎么你才肯将这象棋的来历告诉我呢?”她冒着被张睿误会的风险过来,就想弄清楚这件事,不然她将会日夜寝食难安。而聂清然显然很了解她,正好拿捏住了她这一点。 “咱们来打赌好了,如若你赢了,我便将这来历告诉你。如若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如何?”聂清然看着李晟怀里的小雪狐,眼底露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行,没问题。”李晟也正有此意。一通百通,她的围棋下的好,象棋自然也不差。 聂清然先行,李晟跟后。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许久,聂清然眉宇微微一蹙,最后,李晟一个将军过去,聂清然无路可逃。 “怎么样?”李晟抱着小雪狐,抚着它柔软的毛皮,似笑非笑地望着聂清然,“要不要再来一局?我不介意再给你一次扳回颜面的机会。” “我可没那么多秘密可以跟你讲。”聂清然淡笑,那一双眼睛亮如明珠,闪着幽寒光芒。 “现在可以说了吧?”李晟手指头在桌上有规律地一下一下敲着是,似乎在催促聂清然速度快点。 “其实,这象棋是……是颜清前辈传下来的。”聂清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晟,“你应该听说她的名字吧?” 颜清?李晟自然知道,而且前阵子还与张睿提起。这位前辈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没听过的人极少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李晟幽深如海,看不见底,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室内一片窒息的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这并不难证明。”聂清然神色平淡静然,只是眼眸微垂,掩起那墨玉似的瞳仁。 他从怀里拿了本破旧的书出来,递给李晟道,“这是记载颜清前辈事迹的册子,当年的她耀眼光芒照射整个大陆,无人不知何人不晓?据说这象棋是颜清前辈只与战神前辈偶尔得闲的时候下,所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李晟心中一怔,难道聂清然不是穿越同行,几千年前闪耀整个大陆的颜清前辈才是?李晟接过那本书,快速翻到聂清然指定的页数,看着里面的记载,脸色骤然一变-- “对了,颜清前辈身边当年也曾跟着一只雪狐,不过那只是真正的万年雪狐,修为比一般的先天强者要厉害的多了。狐狸心头血,代表万年不变的契约啊……颜清前辈还真是够幸运的。”言下之意,就是李晟怀里的小雪狐只是凡品,与那只万年雪狐没的比了? 也难怪,谁会将圆滚滚馋嘴的小东西看成神品? 可惜聂清然却不知道李晟怀里的这只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却能将刚进阶先天的慕容无极虐的欲哭无泪毫无招架的能力。 “嗷--”小雪狐被看扁了,杏目圆瞪,似乎非常生气,它小小的身子快如闪电往聂清然身上撞去,不用它那引以为傲的爪子和牙齿,只是用直接那比玄铁还坚硬的身体去撞聂清然。 聂清然原本还不当一回事,以为只用一个简单的手印就能将它挡下,但是当他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他突然意识到危险,连人带椅往后倒去,减缓了小雪狐身体的重力,胸口却依然被重击到,虽然不致命,但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李晟笑笑,抱着小雪狐站起来,“千万别小看了它。” 李晟站起身来,长眉清眸,玉面朱唇,如缎黑发挽成风雾鬟,一袭宽大的白衣,柔柔丝带系住纤纤细腰,宛若欲乘风归去。 她抱着小雪狐潇洒地转身离开。 聂清然一个人留在房内,看着李晟离去的位置怔怔出神,忽然,他嘴角的血迹缓缓流淌下来, 他伸手,擦拭了一点血迹,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脸上是少有的神色恍惚,眉峰竟微敛,嘴角缓缓露出一抹苦笑。 传说中的预言,似乎要成真了呢。 0066 第065章 机缘巧合 空旷的猎场,竟然出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毛皮光洁,没有一根杂毛,通体雪白,在阳光下闪耀着莹白的光芒,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世间少有的良驹,虽然马野性难驯,但灵气十足。 它不是一般的白马,似乎有着无穷的力气,撒开四蹄在帐篷里乱闯乱撞。 这个狩猎场有那么多的高手,其中又有精通驯兽的北夷国高手,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匹宝马束手无策。 用武力重击吧,又怕将它打死了,这么好的马,岂不可惜?但不用武力吧,别说飞上马背,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 这时候,一袭火红色劲装女子从人群里走出来,只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墨绸随意绾起,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鸣凤髻,髻上插着一枝清雅的玉簪,额前刘海斜分,目光犀利而冷漠,浑身像罩了层冰般冷酷,冷若冰霜,又有如烈火般的张扬。 她冷漠地对站在前面的人道:“看热闹的往后退点,被它踩到不是那么好玩的。” 虽然话不中听,但却是善意的提醒。她叫聂舞霜,是随聂清然过来参加比武大赛的高手之一。 “你们都退开些,让我来试试!”聂舞霜的声音很冷很亮,犹如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一般,灵力浅的都冷冷打了个寒颤。 这聂舞霜……竟有九级以上的灵力?看她也不过二十多岁啊…… 现在的高手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绝对的长江一浪推一浪,一浪没死一浪上,最后江河湖海上全是浪……。 只见那聂舞霜纵身一跃飞到马背,但是那马着实厉害,还没等聂舞霜落地,它已经后退几步,聂舞霜很崩溃地一屁股坐地上。但是谁也没有笑她,因为如果换成是他们,别说坐地上,早已被那白马一脚蹄子踩死了。 聂舞霜不服气地爬起来,拍拍屁股,第二次朝白马扑去,那白马也着实狡猾,等聂舞霜身在半空时,它举起双腿朝聂舞霜胸前踹去-- 可怜的聂舞霜,幸好旋身躲的快,不然胸前肋骨只怕保不住了,可即便如此,她后臀被马蹄揣重,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聂舞霜已经表现出了九级的气息,在场能比得过她的人没几个,很多人看着白马眼神都很复杂,这样的好马如果白白放它归山,岂不是暴殄天物?浪费可耻啊,老天爷会天打雷劈的。 谁都希望能将白马收服,但是在场那么多人却没人能做的到。 难道就真的没一个人能收 服它吗?所有人心中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私心地想要拥有小白马,而是不希望就这样让它归去成为永远的遗憾。 于是,有人去禀告宁王,带回来的消息是:宁王殿下没兴趣。 有人去邀请聂清然,得到的回应是:聂皇子身受重伤,如今正躺床上休息。 狩猎场上很热闹,李晟却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上。 悬崖峭壁,下面一道万丈深渊,悬崖下面雾霭沉沉,云气涌动,深不可测。 李晟抱着小雪狐,坐在悬崖之巅。双瞳翦影,晶莹似水,那双乌黑的眼珠像璀璨明珠般的瞳眸半敛,抬首眺望西坠的那一轮红日,万道金光笼罩于身。 这一刻的她,默然无语,似远古以来便矗立于此,格外的静然,完全不同于平日那个风锋芒毕露的女子。夕阳中的那个修长的身影带着暮色中山的那一抹孤寂,仿若整个天地,只余这一个背影。 李晟缓缓地坐了下去,双腿在悬空的悬崖外缘荡来荡去,她仰躺在地面上,望着浩淼天际。 青山渺渺,白云悠悠,山风从耳边流淌,猎猎生风,似乎天地面只余下她一人。 李晟静静的平躺着,微闭双眸,面容沉静,仿若冥思,又似睡去。瞳眸半敛,抬手遮住耀眼霞光。是真的喜欢上张睿了吧?不然他抱着谁,关她什么事? 忽然,头顶上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这是一张很好看也很亲切的脸,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黑眸微眯,他的笑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六皇子嬉皮笑脸的出现在眼前,他身后似乎抱了个东西,不过李晟仰躺着,她看不见也不在意。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他,身为皇子,他每天都过的恣意妄为,而且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似乎,他总是那般逍遥自在,肆无忌惮,最大的烦恼应该就是纠结今日吃什么明日穿什么这样的小事吧? “二嫂,怎么躺这啊?我都找你老半天了呢。”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他毫无顾忌,直接坐到李晟身边。 “找我干嘛?”李晟没好气地说。心情不好一个人躲着的权利都不给她? “自然是有热闹看啊。你都不知道,你们那帐篷里二哥正在释放冷气呢,冷得跟冰窖死的,简直呆不下去。”六皇子虽然在抱怨,但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心还是让李晟捕捉到了,她冷冷一声,便不做声,过了 许久,再又重新开口。 “什么热闹?”李晟也觉得自己有必要缓缓心情,伤春悲秋不是她的性格会做的事情。 “就是猎场那里出现了一匹野马,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在场没一个人能够驯服的,父皇发话说谁能驯服这匹马,它就归谁呢,咱们快走吧,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就……” “没兴趣。”李晟摆手,复又仰躺在地面,双手恣意地枕在脑后。 山风带起涟漪,墨色发丝随风飘逸,有几根落到她如白瓷般精美的细颈上。 “怎么跟二哥说一模一样的话啊,他也只有简单三个字,没兴趣,唉……”六皇子重重叹了口气,看神情很是有些遗憾。 那匹白马真的是绝世无双,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机会了。但是看二嫂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也不好勉强。 他从身后拿出一根玉箫,献宝似地递给李晟,“二嫂瞧瞧,这可是好东西?” 李晟拿起来一看,玉箫通体翠绿色,晶莹透绿,触手温热,尾部有一金箍,散发着绿绿的幽光,其他的和普通的玉萧别无两样,但是吹了几个音符,李晟就知道这的确是好物。 “哪来的?”李晟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机缘巧合而已,二嫂要喜欢就送你了。”花重金买来,只为博她一笑。 李晟此刻正需要发泄心中的郁闷,于是手按音律吹起来。 悬崖峭壁之上,微风轻拂,那后摆的裙裾如细碎的沙般垂顺拖逸,腰间裙带随风飞舞,翩跹旖旎, 箫声里含着淡淡的忧伤,似乎在向人诉说着衷肠,伴着这哀婉而缠绵的箫声。 白云袅袅,青山幽幽,云雾苍茫,惊醒了千年的红尘春梦。 箫声蓦然一转,纤纤手指在玉箫上灵活飞舞,仿佛有无数音符喷薄而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速度快得令人称奇。 气势恢弘,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万马奔腾,有如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山风猎猎,乌亮的长发翻飞迷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野蜂般肆意飞舞。艳红的樱花漫天飞舞,铺天盖而习卷而来。纯白的衣裙上点点嫣红,仿佛一阵红雨急促而下,洒向四方。悬崖边上,白衣翻飞,箫声被风带着,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箫声远远飘来,若隐若现,却让狩猎场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李晟 沉浸在箫声中没有察觉,但是六皇子却一清二楚,他有些心惊地看着那些渐行渐远的人群…… 突然,他眼角一跳。 因为,他看到跑在最前面的,不是人,而是那匹白马,此刻的它正不顾一切地往这里冲过来,其速度比闪电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嫂,快跑啊!”那白马跑的那么快,其冲击力强的惊人,被它带起来的风刮到,就有可能站立不稳跌入悬崖。 李晟转眸看去,见到白马眼神清澈,目光如炬,似乎没有恶意,便没有移动脚步。 远远看去,一头散发着光泽的秀发下是一张沉静而娴静的面孔,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遮住了优美的后背。她口中玉箫不止,风吹起衣角,美得让人呼吸窒息。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小白马竟然在离李晟三米处的地方停下,眼睛直直地望着李晟,眼底闪过一抹困惑,慢慢地,它的后蹄跪倒在地,温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惊讶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晟。 那个美到极致的女子,面容沉稳内敛不失大气,目光深邃内藏锋芒,美目灵动却又犀利,神情淡漠,一双干净清澈的美目暗藏着冷洌和智慧。 箫声袅袅,山崖上的风,肆意飞舞。 小白马上前急步,在李晟身上蹭来蹭去,十分温顺,似乎李晟就是它的主人。 所有人有如雕塑般,瞬间石化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集合所有的高手,费尽了所有的心思都驯服不了的宝马,竟然被一曲音律所折服?这这这……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这就好比一座坚硬的城墙,他们集合所有的人力物力穷奇几十年都难以完成,但是某个人却轻轻一推城墙就倒了……此中差别,实在让人想一头撞死。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自从李晟修习了先天琴谱后,她就慢慢地领悟了以音御兽的能力,刚才无意中她竟然吹凑出来,所以能驯服小白马,除了巧合,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本身的实力,以及亲和力。 此刻的李晟没时间理会那些人的情绪,她摸摸小白马的脑袋,小白马温顺地用舌头舔舔李晟的手,两人就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重逢在这一刻,四周很静,似乎在场的就只有她们俩。 忽然,李晟豪气地纵身跃上马背,白马嘶鸣一声,跃起前蹄,飞身而起,就像长的翅膀一样,竟然跳到了悬崖的另一边-- 天啊! 那悬崖足足有三十米,小白马竟然飞身越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常马会飞吗?不可能!所以说眼前的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传说中的神马!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的下巴都掉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竟也跳出悬崖。 “小雪狐!”六皇子急得满头大汗,小雪狐可是二嫂的心头肉啊,可它这样跳出去不是找死吗?这要他怎么跟二嫂交代啊! 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小雪狐并没有掉下悬崖,而是用它的小爪子抓住小白马的尾巴,就像垂下的绳子,在猎猎风中飘来荡去,很是危险,所有人都为小雪狐捏了把冷汗。 但是没人知道,小雪狐此刻竟往的不亦乐乎。对,之所以像秋千那样大的弧度飘荡,皆是因为它自己爱玩。 只见它小腿踹向小白马的屁股,借力飘出许多,荡回来的时候又踹一下借力,自己跟自己玩的万分有兴致。 之前在猎场狂妄的不可一世的小白马见到小雪狐后,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它玩闹,嬉戏。 到了另外一边,小白马长长一身嘶鸣,坚韧铁蹄定定地站在悬崖上,此刻小雪狐早已跃到李晟怀里。 李晟回身,冲六皇子招招手,然后一夹马背,小白马飞快地跑了。 迎面而来的飞,吹气衣角,李晟感到一种前所未来的自由感觉。 纵马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的心情渐渐平复,回转。 她信马由缰,任由马匹自己跑动,等马跑累了,回到营地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收服小白马的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但是,张睿并没有来找她。李晟的神色微微一黯,眼底神光复杂。 还没等她站定,卫帝已经派他身边得力的公公亲自过来请她去主营帐一趟。 营帐里人很多,东云国和北夷国的高手都在,整整齐齐分列两侧。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脸上脂粉未施,清新雅致,眉若新月,眼若星辰,挺鼻樱唇,她的神情淡定从容,不卑不亢,不焦不燥,没有牡丹的华贵,没有月季的妖娆,却好似空谷的幽兰,暗香袭来,更似天山上的雪莲,圣洁高雅。 她美的那般动人,那般肆无忌惮,深深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卫帝看到李晟的时候,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他笑道:“朕曾传下口谕,谁能驯服小白马,它就归谁,没成想最后却让你得了便宜,实在是没想 到。” 李晟微微颔首,浅浅一笑,“不过是巧合罢了。”卫帝的心思很难被人猜得到,李晟也只猜到了三分四分,所有她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这样总不会出错。 “的确是巧合,不过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卫帝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别的意思,李晟淡淡地别过脸去。 “陛下客气了。”他言下之意,说的是张睿吗?难道他也不喜欢薛璇依与张睿结合? 其实想想也对,如果卫帝真的想让薛璇依和张睿在一起,只怕早已下圣旨了,哪里会等到如今?宁王这样绝色锋芒的人物,如果再有薛家做后盾,天平的一方就完全往这边倾倒,太子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唉,没想到你成长的如此之快,只怕如今东云国找不到几个人能比你强的了,在女子中,应当是数你最强了。”卫帝望着李晟,眼底似笑非笑。 李晟眉宇微微一蹙,卫帝这话说的……倒像是故意将她置于风口浪尖呢。李晟在心中想道。 这时候,忽然闪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吃了小白马亏的聂舞霜。 她对李晟的感觉很复杂,各种羡慕嫉妒恨交织成一起,心里窝了一团火,她指着李晟对卫帝道:“陛下,她真的是你们东云国女子中最强的吗?” 李晟抬头望去,她一身的火红,张扬的肆无忌惮,无比耀眼,就像燃烧起来一般。 卫帝淡淡一笑:“是啊,她如今十五岁,已经有九级了,放眼整个大陆,也是天才中的天才,几乎无人能比。” 李晟眉角一冷。她跟小影学琴一举突破到九级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为何卫帝会知道她已经九级了?难道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实力深浅?李晟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十五岁,九级?! 天啊,放眼整块大陆,有史以来也就只有当年的颜清有这样的天才,为何小小的李晟竟然也……九级啊!自五级之后,没上一级都难如登天,正常人没进阶一级都需要花费数十年的功夫,天才只需要数年的功夫,但是李晟她才十五岁啊……九级。这是不是要逼得别的天才全部去撞墙才甘心啊? 聂舞霜显然也很惊讶,她冷冷一笑,“的确很天才,不过我要与这位天才比试,可好?她是九级,我也是九级,这比赛非常公平。” “你要比什么?”卫帝似乎兴致很高的样子。 六皇 子哼了一句:“如果比试武道的话,容易误伤,大陆排名赛在即,到时候台上较量,岂不更好?” 聂舞霜今年已经不止二十岁,她最爱的就是找人比武,对敌的经验比二嫂多了不止一点,要是真刀真枪,只怕二嫂会吃亏呢。 见六皇子一副护短的模样,聂舞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说要比武道了?既然是猎场,自然是比射箭了。” “比射箭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卫帝抚着下颚的几根山羊须,饶有兴致地点头,转眸望向李晟,“你觉得如何?”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别人就已经都帮她确认好了吗?她偏就不让他们如意,怎样? 李晟浅浅一笑,但是眼里却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冷洌逼人。 她说,“比射箭?我没什么兴致呢,当然,如果父皇一定要用圣旨逼着我比,我也没的拒绝。” 卫帝黑眸半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冷光,冷冽逼人的气势直直射向李晟。 但是李晟淡淡地站在那里,眉间那闪着莹光的翠钿炫丽多彩,乌黑的眼珠像玛瑙般晶莹,眼神则无比淡漠。 聂舞霜看卫帝,卫帝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凑近李晟,低声耳语: 等风味楼再开张的时候,朕亲自过去压阵,如此可好? 卫帝的声音很低,只有李晟一个人听地明白。 这还差不多。李晟觉得赚到了,又实在想教训一下嚣张的聂舞霜,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想确认一点。 “你确定要比射箭?”李晟的眼神无比认真,她真的不想仗势欺人,她很想改善当良民可是上天为何老不给她机会呢?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要好好跟你比上一场。”小白马的事明晚上是极度的不甘心,她一定要打败李晟找回一点平衡感来,不然到时候大陆排名赛的时候,她心理肯定调节不过来。 李晟淡淡地扫了薛璇依的手一眼:“两个人比未免太单调了,不如再加上薛二小姐,如何?”那双手红肿的像萝卜,却是为何?下午的时候不也还好好的吗?紧紧揪住张睿的衣袖,似乎永远都不打算放开的样子呢。 薛璇依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到后背,淡淡一笑,“我哪里比得过你们呢,我看看就好了。” “你的手怎么了?”李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不明说,但是她也可以猜得到。 薛璇依脸色 一白,却故作轻松道:“没什么,不小心摔倒折了下,很快就会好的,谢谢宁王妃关心了。” “是真的摔倒了折断的才好……”李晟优雅从容的浅笑,望着薛璇依的眼底闪过复杂寒光,薛璇依避过她的眼,半垂下眼睑。 聂舞霜冷冷一哼,“摔倒都会折断,这么脆弱干脆呆闺房里绣花好了,还来猎场凑什么热闹?”身为强者,她一向颐指气使直来直去惯了,所以口气毫不留情,从不顾虑别人的心情如何。 此话一出,薛璇依的脸更白了,额头更是沁着细密的汗珠,浓密的睫毛微动,显示着她的紧张和闪避。那样不堪的事,如若被别人知道,她…… 比赛定在第二天。 聂舞霜依旧是一身的火红,张扬而艳丽,她手中的弓一看就是绝顶好弓。 但是,当所有人看到李晟那把弓时,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那是一把残破不堪的弓,弓身上甚至有几处已经断裂了,露出了里面的断木,这样的弓能拿到比赛吗?而且还是与北夷国强大的九级强者?谁不知道北夷国的人善骑射啊? 她可是堂堂的宁王妃,代表着东云国的脸面,竟然用这把破弓?这样的弓丢到路边都没人会捡好吧? 薛璇依笑了。她知道,李晟绝对是比不上聂舞霜的。所谓风水轮流转,她让自己一次次地出丑,这一次,轮到她自己了。 聂舞霜却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比就直说,我又不会逼你,你现在拿出这么一把弓,不是打我的脸吗?” 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弑云弓却被他们嫌弃成这样,李晟不由无奈苦笑。 就连六皇子都在无人处凑进来,“二嫂啊,之前不是从我这拿回去一张射日弓吗?怎么不用那张?” 李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你放心,我这张弓比你那射日弓要好太多了,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呃……”看看那张弓,又看看二嫂,六皇子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你竟然还不信我?”李晟忍不住敲他一个爆栗。这是弑云弓啊弑云弓!人人梦寐以求的弑云弓啊知不知道? 等弑云弓发出威力的时候,包准让你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李晟,没人觉得这张破弓能够赢聂舞霜。 人人都知道,北夷国善射,个个都是马背上的英雄,骁勇善骑射,宁王妃这样不将聂舞霜 放在眼里,这么骄傲,目中无人,这场比赛不用比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唉,之前还觉得宁王妃很厉害能够驯马小白马,却原来那只是凑巧,你说小白马怎么就瞎了眼跟了这样的主人?它不会后悔跑开?那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想着。 “要怎么比?”李晟淡淡地望着聂舞霜,脸上镇定稳重,淡定从容。 “三局两胜。第一局,比速度;第二局,比距离;第三局,比眼力,你觉得怎样?”聂舞霜好心地征求李晟的意见,最后她又补了一句,“我们北夷国都是这样的比赛规则。” “速度,距离,眼力?”看看手中的弑云弓,又看看聂舞霜,她这是要将胜利双手奉上吗?她真的不是故意想欺负人啊……第一局,比速度。 比赛规则真的很简单,两个靶子,同样的距离,两人同时拉弓射箭,谁的箭最先到达,谁就是赢家。 聂舞霜和李晟两个人并排而立。 聂舞霜不屑地看了李晟一眼,得意地扭过头去做准备工作。 下面的观众分为两种神情。 北夷国的人自然是欢欣雀跃,一个个脸上都是笑容和期待。在东云国的地盘能够将东云国的高手狠狠羞辱一翻,这是何等的让人期待啊! 至于东云国这边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掩面,双眼都不敢往箭靶上瞧,因为他们认定李晟会输,而他们不敢面对输掉的惨烈后果。 如果可以,此刻早已有人让李晟下台,让另外的人顶上了,只可惜聂舞霜认定了李晟,换了任何人她都不乐意。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输吗?就连六皇子也这样想吗?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不会,那个跟他一起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这把弑云弓的人,他知道这把弓真正的厉害和价值,可是,现在他在哪里? 李晟的目光朝周围望去,没有……他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在赛场…… 李晟收回目光,凝神屏息。 “可以开始了吗?”李晟的声音很淡,带着淡淡的冷光。 聂舞霜回眸,冷冷扫她一眼。 “开始!” 一道冷肃的声音自耳膜中传来,李晟凝神屏息,手中的箭如弹丸般射出,凌厉地破空而去! 弑云弓,弑云一出谁与争锋! 当弑云弓稳稳擦进红心时,聂舞霜射出的那根箭羽还在空中飞呢 0067 第066章 生死抉择 最后一场比赛,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起,大家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都想知道最后赢的是谁。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好奇心了,而是两个国家之间尊严荣誉的较量角逐。 这第三场比赛比的是射准头,也就是说,两个人分别将箭羽射出去,谁射的离红心越近,谁就算赢。 当然,对于他们这种程度的高手来说,一个靶子重红心那也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不会只有一个靶子,而是九个靶子,每隔五十米就摆上一个,排排而立,一直到最后一个。 如果能够穿透八个靶子射到最后一个靶子的红心上,那才叫真正的神箭手! 台下的人都非常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上的两个人,空气中带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聂舞霜神情冷凝,紧闭双眸,手指握紧,然后冷冷睁开眼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如今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最先的张扬轻狂,目光精锐犀利,真正有一丝巅峰强者的气息。 反观李晟,蓝色翠烟衫,下摆是浅蓝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轻灵飘动,简单却不失清丽。她嘴角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面容自得,哪有紧张的气息?或者说因为实力,所以自信吧。 “你们过来抽签,决定射箭顺序。”第三局由太子亲自做裁判。 他的目光如黑珏石般盯着李晟,眼底闪着灼灼亮光,眼底一闪而过的诡异在场没有任何人看到。 两个人抽签决定射击的顺序,聂舞霜比较幸运,拿到了第一个号。 众人忍不住想,以聂舞霜方才一箭双雕那惊人的箭法,很有可能一出场就震撼到李晟,如若她真的能够连过九个靶子,那么李晟只怕连拿弓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就是先出场的优势。 当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聂舞霜有射穿九个靶子的能力。因为,那九个靶子每一个相隔五十米,一般人的臂力能够连射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九个?做梦去吧? 聂舞霜轻蔑地看了李晟一眼,走到红线边缘,立身,搭弓,弯腰,射箭,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光这动作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见箭羽以弹丸的速度飞逝而去,连空气都发出嗤嗤嗤的破空声响,可见速度之快。 第一个靶子、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每一个人都瞪大的双目,屏住呼吸,目光落在远 方的箭靶上。 他们都是高手,目力绝非一般人可比,四百五十米的距离,一眼就能看到头,于是,他们看到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结果! 远远的箭靶上,定定地插了一支箭羽! “八环!”早已站在那里做记录的人发出清越的声音。 八环?能够连续穿透八个靶子射到最后一个靶子上,而且还中了八环,这已经算奇迹了吧?北夷国善骑射才能有这样的天才,东云国哪里找得出来这样的高手? 如此想着,又都落到李晟身上,那目光中有同情、怜悯、叹息,甚至还有觉得难堪丢脸的,那些目光交错在一起,闪着复杂的光芒,一道道如箭羽般落到李晟身上,让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箭已经让聂舞霜找到了往日自信,她得意地朝李晟冷哼一声,遂又转过头去,开始她的第二次射箭。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行云流水同样的赏心悦目,聂舞霜这次竟然同样连穿八个箭靶却是不同的环数。 九环! 居然是九环,这也太变态了吧?九环啊……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东云国的人在底下暗暗祈祷,不要中不要中,那么现在他们早已心如死灰,再没有了争斗的念头,认输是唯一的选择。他们的脸上一片惨白,唉声叹气,心如死灰。 聂舞霜不等众人呼吸平稳,又射出了她的第三箭。 有了前两次的成功,如今的她是信心倍增,有一股势如破竹的气势,射出去的箭竟也带了这种凌厉气势。 待最后那支箭穿透八个靶子落到最后那靶子上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欢腾了! 红心!聂舞霜最后一支箭竟然射中红心! 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所有人看聂舞霜的目光,都带了无比的崇拜,看的聂舞霜得意洋洋。她就说嘛,自小到大她还没有输过,怎么可能会输给东云国的一个小姑娘? “你,还比吗?”聂舞霜蔑视地睨了李晟一眼,用李晟之前挤兑她的话反驳回去,她就不信她李晟还能比这样的成绩还要好,除非有奇迹发生。 可惜她还是不了李晟,奇迹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不止一两回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还没比呢,怎么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输?之前或许她还,但是有了弑云弓,这场比赛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她怎么可能会输? 李晟淡淡一笑,眉眼弯弯成新月,眼底尽是戏谑:“不比的话,你会自动认输吗?”如果聂舞霜认输的话,她会很仁慈地放过她。 聂舞霜眉心眼底都是嘲讽的笑,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得很夸张,“我自动认输?李晟,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竟然叫她认输?聂舞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晟,她觉得这个小小的宁王妃大概是被吓傻了所以说胡话,不然她怎么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李晟回视她,浅浅一笑:“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能知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着吧。” 背上的弑云弓取下,她只是从箭筒里取了与聂舞霜一样的箭,而不是玄铁箭。玄铁箭何其珍贵,用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如果底牌全摊到别人面前,以后还怎么阴人? 李晟抚摸着弑云弓,眼底柔波潋滟,声音清淡似水:“小云,被他们这样嘲笑,你也觉得很憋屈吧?咱们一起给他们厉害瞧瞧,可好?” 弑云弓几不可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除了李晟,没人感觉的到。 望着弑云弓,李晟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高台上,李晟抱着弑云弓静静而立,微风吹起,墨黑发丝迎风飘扬。的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周身散发出光芒万丈,让人炫目。 站立,搭弓,旋身,拉弓,射箭--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让人一时失去的思考的能力。 比聂舞霜更加精准更加流畅更加绚丽的动作让所有脸色惨白心如似乎的东云国人瞪大的眼睛-- “嗤--”箭羽破空声比聂舞霜射出的更加尖锐刺耳-- 这说明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枚箭羽,眼睁睁地看着它犹入无人之境,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已冲到底! 箭射到箭靶上,带着羽毛的尾端微微颤动,直至平静。 周围一片寂静,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很多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忘记了合上。不断有人拼命地掐着自己的胳膊,直掐的淤青还不肯罢手。很多人觉得两眼发黑,天要塌了的感觉。 “红、红心!”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周围顿时陷入了狂热欢腾的氛围,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居然是红心!比聂舞霜的更中央,竟似牢牢钉住,或是原本就镶嵌在上面。 高台上依旧保持射箭姿势的倾国 女子,她那高傲的神情,飒爽的影子,那随风飘舞的墨发,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摄人心魂,叫人移不开眼神。 这时候,大家看李晟的目光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里面还是根据国籍分成了两种。 以聂舞霜为代表的北夷国高手,目光中有讶异,但是更多的还是阴寒森冷,嫉妒和不甘。 但是以六皇子为代表的东云国高手,却一个个欢呼雀跃,沸腾起来,原本被聂舞霜压制的憋屈不已,以为这次比赛绝无赢的可能,但是现在看来,结局竟似乎要发生逆转了。 虽然心情有所不同,但是他们相同的一点就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李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射到几环。因为红心已经被射中,已经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的。 但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李晟手中的箭羽时,又一次大大地惊讶了,因为她手中竟然连续拿了两支箭,她是要双箭齐发!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两支箭同时射出,却一前一后而去,这已经够让人目瞪口呆的了,但是—— 让所有人瞬间傻眼的,李晟这一次射中的依旧是红心! 因为第二支箭插在第一支箭的尾端,而第三支箭插在第二支箭的尾端,如此三支箭层层递进! 再看那箭靶,李晟共射了三箭,但是前面一连八个箭靶就唯有红心最中央那一个穿孔!这说明三支箭都是从这个小孔中穿过,不差分毫!这说明她的弓箭已经超越神乎其技了! 如果说聂舞霜的弓箭是奇迹,那么李晟就是神迹,放眼整个大陆,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第一! 他们刚才简直是瞎了眼,竟然认为她会输……这样的神迹,怎么可能会输啊? 但是,当目光落到李晟背上的弓箭时,他们眼中有着各种迷惑狐疑不解,那张弓,真的如肉眼所看的,是一张破弓吗? 此刻的李晟轻柔地抚着弑云弓,眼波柔和,笑意盎然:“小云啊,你的表现真不错呢,可怎么奖励你好呢?真是让人烦恼呢。” 掌下破旧的动突突跳动两下,似乎是在给李晟反应。 李晟感觉到人影接近,不由地抬头望去,见一个人静静地立在自己前方一丈之远,眼底复杂地望着自己,想出口说话,却又顿住。 聂舞霜?居然是她? 李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之前已经叫你认输了,是你自己不 肯,可怪不得我。” 出乎李晟意料的是,那张脸上,没有疯狂嫉妒和恶毒狠厉,有的是不甘和坚毅。 “没想到,你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李晟--”聂舞霜,面容冷凝,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对手。” 李晟看着聂舞霜那张认真凝重的脸,浅浅一笑,“随便你。” 她是真的不在乎。 李晟知道,不管是武道还是别的方面,在与她同一层次的人看到她的出类拔萃后,他们会嫉妒会不甘,但是当她远远超于他们,站在更高的层次,冷漠地俯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嫉妒和不甘才会消失。 因为他们连比的资格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嫉妒? “你等着,我会在大陆高手排名赛的时候打败你的!”聂舞霜看不惯李晟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冷冷一哼,放下狠话后转身大步离去。 她已经接连输给李晟两次了,可以一而再,但是绝对不允许再而三!她要去修炼,在大陆高手排名赛的时候堂堂正正地将李晟打败!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李晟淡淡叹了口气,唉,其实她很想说,那什么大陆高手排名赛她压根没一点兴趣,更不会去参加。 小雪狐和小白马不知是不是前世冤家,它们两只聚在一起不过几个时辰,却已经打了不下三次架了。 灵动调皮的小雪狐就像妹妹,而内敛霸气的小白马就像哥哥,每次都是小雪狐先惹事,小白马容忍不了这才回击,不过最后都是小白马先认输。 如今,他们两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静谧的夜空,浩淼的天际。淡月如银,浅浅地拢在王宫的上空,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白梅香。 李晟一个人站在悬崖之巅,脚下云雾缭绕,雾霭沉沉,不小心踩一块碎石下去,直到很久才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李晟静静地站在那,片片纯白晶莹的花瓣洒落在她身上,像璀璨高洁的六角形晶雪,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 她仰起头,玉手微微摊开,任由那飘逸出尘的花瓣飘落手中,花瓣纯白晶莹,清香四溢,氤氲袭人。 阴影后面,突然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静静地望着李晟,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一袭青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金蛇展翅, 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一张清浅淡薄的唇若含丹,明眸皓齿,瑰姿艳逸,风姿卓绝,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 李晟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张睿,我就知道你会来。李晟的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张睿一步一步走近,望着李晟,开口道,“你还在怪我?” 李晟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地笑,转过头去,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朦胧的月光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 张睿上前一步,与她并排而立,也静静地望着天空,许久不说话。这一刻的他,默然无语,似远古以来便矗立于此,格外的静然。 半晌,重重叹了口气,张睿回过头望着李晟:“你到底想怎样?” “张睿,我才想问你到底想怎样。”半晌,李晟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她转过脸,目光望着张睿,“我只问你,你利用薛璇依,只是为了故意气我,是这样吗?” 张睿闻言,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只是大笑的他依然是风度优雅怡人,只是眼底的妖冶红光一闪而过。 “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她。 “你不知道。”张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蕴怒,但瞬间消逝,恢复一片平静,嘴角忽的浮起一丝苦笑,“你不知道。” 张睿的声音十分的低且轻,似夹杂着某种东西,但是他却藏着掖着不让李晟知道。 “那么,请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张睿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有什么把柄被薛璇依握在手中?不然他绝对不会如此。 张睿转过头去,什么话也不说。那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着幽寒光芒。 “你到底是怎么了?被人胁迫?呵呵,这是你张睿会做的事情吗?”他怎么可能会被人胁迫?谁能威胁地了他宁王? 张睿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脸上浮起那邪魅妖娆的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血淋淋的,“那么你呢?你抛下我却与聂清然离去,却是为何?我一直都在等你的解释。” 李晟面容一顿,黑目微眯,抬首眺望天空的那一轮皎洁月亮,柔和的月光笼罩于身。月色如她的心一般孤寂,格外的静然。 她能跟他说,她是21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吗? 她能说你们崇拜的颜清前辈很有可能也是穿来的吗?她能说聂清然对她的好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吗? 张睿嘴角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却带着一丝阴霾:“你和聂清然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你为何不敢告诉我?” 李晟静静地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警告的危险:“哪有什么秘密?就算有秘密也是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张睿似看清她眼中神色,脸上的笑容越发欢畅:“或者,我应该问,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那么拉着你,你却还要跟他走?你们之前是不是……” “张睿,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晟真的被惹恼了,“就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那又怎样?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只是因为利益关系而走到一起罢了,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李晟!”张睿眼中妖异的红光大盛,猛然低头,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嫩滑的唇瓣美好得让人一经触碰就再也无法放开,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李晟惊呼之声还未出口就被他无声的吞进口中。他强悍的舌趁机滑入,有力的纠缠带着无法抵挡的狂热。 他的手轻抚过她温热的脸颊,冰冷的指尖从纤细颈间往下在她身上反复游走,不觉间来到她胸前的柔软。 “放开……唔……”李晟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她连忙伸手推他,却纹丝不动,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试图脱离他的掌控,却引得他手中动作更加狂烈。 李晟气得脸色涨红,她手中运满灵力,朝他胸膛袭击而去! 张睿顿时闷哼一声,顿时停止所有动作,愣在当场。 他双眉不觉拧起,眼中利光像是两柄欲出鞘的剑,寒光森冷,冷冷地瞪着李晟。 月白色长袍上,殷红的血,斑驳的血迹,蜿蜒淌了下来。森森冷月下,红色的血,诡异的气氛。 “你--”望着他胸口的血迹,李晟心头一软。 张睿依旧怔怔地望着她,一动不动,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中泄露的思绪。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李晟懊恼地半死,她怎么能这么粗心?上次被慕容无极造成的伤口还未完全复原,她竟然就一个拳头打过去…… 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吗? 张睿微微笑了,眼底带了蛊惑人心的温柔。他突然长臂一伸,猛地一拽,没有防备的她,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膛。她身上散 发的淡淡馨香浮在他的鼻间,好闻极了,令他总有些控制不住地再多靠近她一点。 四周很静,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月光下,两人紧紧相拥,宽大的白袍翻飞纠缠。 忽然,张睿放开李晟,目光森冷地望着一个地方-- “滚出来。” 月光下,一道颀长的人影缓缓步出。 他的目光,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润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雅致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画,缱绻瑰丽,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聂清然?怎么会是他? 李晟目光冰冷,唇角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却带着一丝阴霾。刚才的事他究竟看了多少?或者全都看在眼里了? 李晟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聂清然的存在。这说明聂清然比她的修为要高深的多,真是个高深莫测深藏不露的人呢,不知道他比之宁王如何。 张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嗜血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不过眼底如黑珏石般隐隐发亮,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炫耀和挑衅。 聂清然脸色一点也没有尴尬,他手里摇着扇子,清咳两声,“呵呵,天气太热,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美景,咳咳,你们继续继续哈。” “果真是因为天气太热吗?”张睿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脸上的笑带着一分诡异,剩下的九分是阴霾。 深更半夜,如若没有事先约好,他怎会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而李晟……她一早就等在这里。 原来她要等的人不是他…… 他找遍了全世界才找到了她,而她等的人竟然不是他…… 张睿顿时心头生出一片凉意,那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着幽寒光芒,如针般钉向聂清然。 “那么,宁王觉得……我是预先跟人约好的吗?”聂清然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手中扇子一下一下地摇着,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张睿望向李晟-- 李晟的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见底,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张睿的目光雪亮如剑,似要刺入最深处,似要探个明白,两人目光绞着,默默的对视。 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见树叶飘落在地面的声音,静的可以听到花朵开放的声音…… 似乎过了许久。 李晟 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张睿,你终究还是不信我。”原本伤了他,她心中万分愧疚,但是如今看他这般疑神疑鬼,李晟只觉得心头一阵无名火慢慢蔓延。 张睿此刻的神色已经回归平淡静然,只是眼眸微垂,掩起那墨玉似的瞳仁,“你又为何要做让我心存怀疑的事?” “我做什么让你心存怀疑的事了?”李晟咬着下唇,眼睛盯着他,冒出火来。 “如果不是你们约好了出来,整个猎场这么大,又岂会这么巧正好在这里碰到?就算现在是巧合是偶遇,那么中午呢?”张睿负手而立,脸上盛满怒意,幽深的眸光紧紧盯着李晟。 “张睿你--”李晟握紧拳头。 “等一下--”聂清然举双手投降,“我真的是因为……” “闭嘴。”李晟和张睿很有默契的开口。 李晟转头对着张睿:“一句话,你到底信不信我?” 张睿冷哼一句,毅然别过脸去。 他不信!他居然不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经不起这么小小的一次波折,那还谈什么携手走到世界尽头?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张睿,今天我李晟放一句话在这--” 话音未落,周围树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无形地杀气弥漫在周围。 突然间,黑影鬼魅般出现,将在场三人团团围住。 前方有路已经被近三十名黑巾杀手挡住,后面是万丈悬崖,避无可避,唯有拼了。 没有“你们是谁”,“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这些废话,黑巾杀手寒光闪闪,阴测测地分成三组,分别将李晟三人围在三个圈中,故意将他们隔离。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那些人直直朝他们冲去,手起刀落, 他们只有八级九级的水平,但是他们是真正的杀手,长剑没有半分花哨,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如果是一对一还好,但是那些人至少在三十人以上。 他们一开始就算计好,围攻张睿的实力最强,里面有一位十级强者,另外四名九级强者,另外五名皆是八级。 这也就罢了,但是围攻李晟的,里面竟然也有一个十级强者!她可才九级巅峰啊! 什么时候开始九级十级都遍地走了,一点都不值钱了?以前想见一个十级到底有多苦难啊,现在满大街的乱走? 黑巾杀手势如破竹,双手一拖一带一击,李 0068 第067章 冰释前嫌 下一刻,聂清然已经走近她,半蹲下身子,一手是已经捣碎的草药,另一只拿着一柄经过高温消毒的匕首,笑容温和:“你身上的伤口经过一晚上的海水浸泡,必须要处理一下,原是给你用了迷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这可不怎么好呢。” 聂清然靠的很近,近的李晟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和砰然的心跳声…… “怎么了?没有发烧吧?”聂清然微微抬眸,见到李晟怔怔的样子,以为她由伤口引起低烧,不由眉心紧蹙。 “没事。”李晟淡淡一声,微微别过脸去。 聂清然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才放心地点头,森冷的匕首开始处理伤口。 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匕首,李晟无奈地咬住下唇,她知道,如果不处理就会引起感染,以她如今孱弱的身子来说,能不能受得住还难说。 怪只怪自己的特殊体质,连迷药都迷不晕,只能活生生的忍受这割肉之痛。 聂清然如果在现代的话,一定是个很专业的医生,他一边笑吟吟地同李晟说着话,另一边却用锋利的匕首极快的处理伤口。 还未痊愈的伤口被再次隔开,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这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但是对于李晟来说,这种程度的痛并不算什么,前世小岛上的魔鬼训练比这痛上百倍,她照样能挺过来,这次她只是咬住下唇,哼也没哼一声。 聂清然依然在笑,面容不露端倪,不过眼底的赞赏却如流星般划过。 他微垂着脸,瞳眸半敛,顿了顿,忽然道,“你幸福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李晟微微一愣,“为何要这样问?” “你和张睿之间似乎有些误会,需不需要我帮你?”半蹲在沙地上的聂清然微微抬眸,笑容如冬日般的阳光,温暖而纯粹。 但是迎上他的目光,李晟忽然心头一震,那目光怎么那样复杂?复杂得让她看不清到底是心疼还是酸涩? 李晟注意他光洁的额头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似乎比以往更白,唇角也没了往日的红润光泽,看起来有一丝病怏怏的。 应该是悬崖上的战斗和江水的冲击让他的体力透支吧,以他十级强者的实力,休息下便能恢复吧? 李晟嘴角微微一笑,“我想,误会的是你才对吧。我和张睿之间,并没有任何问题。” “唉,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倔。”聂清然笑着轻点她娇俏 鼻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眸中犹如灿烂流转的光华,仿佛午夜天空里的烟花绽放,美得炫人眼目。 犹如大哥哥般的宠溺让李晟心头一震,明明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但是这个动作她为何,并不觉得排斥?真是奇怪。 李晟转眸定定地望着聂清然,眼底清澈如清泉,凝重如雪域高原的寒冰,“聂清然,我和你之间,有关系吗?” 这句话既是质问同时也是疑问。 李晟知道聂清然对自己的好必定抱有某种目的,而她不喜欢被别人当成棋子耍,就算真的要玩这个游戏,她也必须是操纵棋盘的那个人。 “我们……有关系吗?呵呵……问的好,问的太好了……我们之间能够什么关系?”聂清然愣了一下,后又温柔一笑,声音慢慢低沉下去,低头将注意力都放在那把寒气森然的刀上,认真地处理伤口,却再没有理会李晟。 李晟静静地望着他,并不答话。 聂清然似乎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将李晟的伤口处理好,默默站起来,对她道,“我去找吃的,你先在这里等我。” 然而李晟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聂清然回来,不过看聂清然的样子,竟似有些狼狈,血迹斑驳的白袍上沾了泥土。 聂清然走得极慢,平常四平八稳的步子此刻看上去似乎踏地有些艰难。 他手里拿着已经剥皮洗净的獐子,对着李晟淡淡一笑,“这里似乎有些荒凉,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碰到这么只倒霉的獐子,不然就要饿肚子了。” 李晟静静地望着他,然后,淡淡一笑。他要装傻,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以前经常烧烤吗?”他的动作很娴熟,比自己也不逞多让,而且李晟越看越迷糊,因为聂清然的某些小动作竟然与她有些相似。应该是巧合吧,她想。 聂清然做出了与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动作,只见他无奈耸肩,看着李晟似笑非笑,“以前被某只小鬼逼着烤给她吃,如此折腾了几年,没法子不熟练。” “某只小鬼?”李晟喃喃自语,这四个字,埋怨中带着宠溺,实在值得商榷…… 聂清然抬头,对着她淡淡一笑,但是李晟却看到他脸色不自然的惨白。 “烤好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聂清然拿着烧烤好的獐肉,站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他咬着下唇,等那阵眩晕过后,才一步一步四平八稳地走到李晟 面前,缓缓地坐到她身边,将烤好的肉递给她。 李晟发现了他刚才的异样,眉心微微一皱:“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受伤?我怎么会受伤?”聂清然唇角艰难地展开一抹温和笑容,缓缓道,“我不能倒……下。” 然而,这句话还未说完,聂清然手中的獐肉已经掉在地上,他双眸紧闭,身子也软软滑倒…… “聂清然,喂——你不要吓我。”李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身子,哪知道动作太过激烈以至于扯动伤口,痛得她头晕眼花,虽然接住了聂清然,但是两人却双双摔倒在沙地上。 李晟连唤两声,聂清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度昏迷。抱着他的身子,李晟可以感觉到他浑身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般,烫的不得了。 刚一抬手,她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被染上了触目惊心的鲜红的颜色,她心中一惊,摸上聂清然的后背,发现那里一团温热的黏稠液体,看看周围,发现聂清然刚才走过的脚步上沾了许多血迹。 李晟紧张地掀开他后背,当那伤口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连人带心都不可抑制的颤抖了。 他的后背露出的不是森森白骨,就是翻卷的皮肉,要不就是淤青红肿,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脊椎上还被尖锐的岩石刺了好几个洞。 这个笨蛋,他伤成这样却一句话不说,也不处理,却反而先帮她包扎无关紧要的伤口。被她毫不客气地质问,却还温柔地笑望着她,还拖着这样的伤口去捉野味给她填肚子。 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李晟紧紧抿住下唇,拳头捏紧,却一句话都没说。 李晟收敛情绪,静下心神,开始给聂清然把脉。 她知道,聂清然在山崖上的时候就已经受过伤了,跳进湍流的江水里,又一直用他的后背去迎接暗礁的一次次撞击,后来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伤口引起感染,如今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 元气大伤,手边又没有金针,李晟想了想,没别的法子,能用的就只有最原始的降温方法了。 李晟用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灵力将清水凝结成冷水,然后用冷水给他冷敷。 如若在她全盛时期,别说冷水,就是凝结成冰块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只是将水烧烧降低温度,就已经累得她气喘吁吁,她自己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缓缓流出血液。 处理好聂清然,李晟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也也不知道是何处,悬崖陡峭,想从上面翻过去难度很大。但是,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地方,如若黑巾杀手不死心追过来,那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李晟四处寻找路径的时候,发现沙滩那里出现一抹白白的东西,看着倒像是人。她缓缓走过去,发现一个少年趴在沙滩上,那熟悉的背影让李晟胸口猛然揪疼。 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快跑过去,李晟一把将那人抱起,急声呼叫:“张睿!你快醒醒!张睿!” 趴在沙滩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张睿。他被六皇子一掌拍晕,但是以他的实力就算昏迷了又能昏迷多久?等他醒来后,毫不犹豫地跳入雾霭沉沉的悬崖。 在李晟的呼喊下,张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微微睁开双眸,神智也慢慢清醒,待他看到李晟的时候,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终于……找到……你了……” 李晟心口发涩,满腔的话语,最终只化作两个字,“笨蛋!” 他怎么也跟着跳下来了?她掉下悬崖的时候,明明看到六皇子带了一堆人过来支援,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被打下来的。 张睿紧紧拽住她的手,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悉,直到你掉入悬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其实我会那样做,是因为薛璇依告诉我……她告诉我……” 李晟咬住下唇,瞳眸似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最后才缓缓道:“她告诉你,太后给我下了药,致使我无法怀孕,没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女人,是不是?” ------题外话------ ~(>_<)~还发着烧,头晕脑胀,特痛苦…… 今天只能更这么点,偶以后会补上滴~ 抱头睡觉去~ ! 0069 第068章 强强对峙 张睿心中一惊,咬牙道:“你……你竟然知道。” 不告诉她,就是怕她知道后受不了,可是她却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原来她竟然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我自然知道。”李晟没好气地冷哼,“那日你们的对话我虽然听不见,但是却看得见。” 其实张睿不知道,她懂这个世界上几乎无人会懂的——唇语。那日光看薛璇依的嘴唇,她就知道薛璇依拿那件事威胁她。可惜她和太后却不知道,事实上她并没有吃驻颜丹。 当初她觉得这只是小事,而张睿又早出晚归忙的不行,就忘记了告诉她,却没想到最后薛璇依会拿这件事威胁张睿。 “那你为何……难道之前你都是故意的?”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病弱的身子腾起一抹危险的气息。 这几日,她一直在玩弄他吗? 李晟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嘴角微扯,笑道:“彼此彼此,既然你可以对薛璇依做戏,为何我不能对你做戏?你这个笨蛋居然不相信我,你以为以你们老祖母的实力能算计的了我?” “虽然你的医术很错,但是驻颜丹的毒却不是那么好解的。”宁王露出一抹担忧。 “太后以为她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她以为亲眼看着我服药就不必担心,她哪里知道这驻颜丹我可一颗都不曾服下,自然不会有副作用。”想起太后和薛璇依以为拿到威胁张睿的把柄,李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便将那日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甚至连给李晴试药的事也说了。 张睿听完后,终于舒了口气,指尖轻点她的小俏鼻:“你个小丫头,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不然我也不会……”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给李晟拿解药而对薛璇依委曲求全,以至于和李晟产生误会,甚至差点失去了她。 李晟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冷冷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我只要你能从始至终。如果你一开始就将薛璇依威胁你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误会自然就没有了。” 当然李晟也不是真的怪他,她知道他不想让她为此事而伤心难过,毕竟失去生育能力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更何况……明知是九死一生的悬崖,他还是毫无犹豫地跳了下来。对比以前高高在上的宁王,他如今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晟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张睿,两个人跌跌撞撞回 到最开始的地方。 聂清然静静地躺在干燥的沙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太阳蒸干了,他双目紧闭,原本红润光泽的唇如今抹了一层白霜,看起来有一种虚弱的病态。不过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生命迹象也稳定,没有性命之忧了。 看到聂清然,张睿的脸色有些暗沉,他只看了一眼就瞥过眼去,再不看他。 李晟扶他背靠着一块巨大坚硬的岩石,面朝着太阳方向,然后解开他身上被剑气割成破布条的袍子。 张睿身上也中了数刀,伤口在海水的浸泡中翻卷起细密的褶皱,没有了血迹,但是却惨白的让人目不忍视。 为了不让他和聂清然一样由伤口引起低烧然后危急生命,李晟咬咬牙,不顾痊愈又被扯动撕裂开的伤口,将靴上的玄铁匕首取出。 玄铁匕首冒着森冷寒气,刺入肌肤就能将血液冻结,当初的安亚一时不查也被李晟冻过。不过在治疗上,它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瞬间冻住伤口,不至于因失血过多而病危。 看张睿现在的模样,失血过多是必然的,再加上周围又没有止血的草药,贸然动刀是很危险的。 只要她在用的时候用灵力封住刀尖,可以将冷冻范围缩小到伤口的一小块。她如今凝聚起来的灵力只有三层,但是封住刀尖已经能够了。 至于方才没有用玄铁匕首救治聂清然,说起来,也是她刚才急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想到此,李晟略显歉意地瞥了聂清然一眼。 当李晟望着聂清然的时候,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目,片刻后,原本混浊的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看到张睿,他挣扎地半坐起身,李晟怕他扯裂伤口,忙放下张睿那边处理了一半的伤口转过来扶住他。要是伤口被扯裂,她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嘶——”张睿一动,不小心扯动伤口,朱唇溢出一抹轻呼。 李晟眉心微蹙,放下聂清然又反身照顾他,关切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张睿可怜兮兮地张着大眼睛,像只被欺负的小狗,一个劲地点头:“嗯,很疼。” 刚才刀尖划过的时候他连哼都没哼,现在什么都不动他就开始喊疼?这算什么特殊体质啊?李晟不解地皱皱眉。 而另一边,聂清然忍痛朝张睿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目光。 张睿趁李晟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伤口的时候,回聂清然一个耀 武扬威的冷笑,似乎在说,我就是这么无耻,你能把我怎么着? 聂清然看不过去他的得意洋洋,干咳一声,对着李晟的背影,用异常干涩嘶哑地声音道:“水……好渴……” 而此刻,李晟已经将张睿的伤口全都处理好了,她回身对聂清然浅浅一笑,“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发烧的人的确要多喝水才能好的快,这是常识,李晟自然不疑有他,拿起一个聂清然先前取水用的大荷叶,快步到江边取水。 这里是江山,不是含盐量超标的海水,所以勉强还能食用。现在条件艰苦,也顾不了许多了。 李晟走后,那两个人各自靠着后背的岩石,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战意。 “聂清然,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洗清你们北夷国的嫌疑了?”那么危险的时刻,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抱着李晟一起跳下来。这件事张睿淡定不了,他最先开的口。 聂清然不答,只淡淡地笑望着他,“你必须承认,如若不是我抱着她一起跳下,如今你看到的只是一堆森冷白骨。”淡淡的语气,但是他眼底的责备和怒火却毫不掩饰。 下坠的时候如若不是他用最后的一股灵力保护她,她的身子会被海浪活活击碎,更何况那么湍急的江水和连续不断的触礁,昏迷过去的她要如何自保? 张睿口口声声称会保护好她,结果呢,却让她遭遇这样的危险!他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 张睿想起李晟所遭遇的危险,心中一紧,脸上浮起一抹冷意。他不能说,她是我的人不许你保护这样的傻话,因为聂清然所说的都是事实。 “不可否认,你是救了她,但是你因为什么原因救她,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张睿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我是心知肚明,但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聂清然的声音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不是我所猜测的那样,又是怎样?如若不是为了洗脱你们北夷国的嫌疑,那就是你聂清然对我的宁王妃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聂清然,你说,我猜的对吗?”张睿脸上浮起那邪魅妖娆的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血淋淋的。 “咄咄逼人不是你的性格。”聂清然浅浅一笑。 “事关李晟,我必须知道。”张睿眼光一沉,眼底寒光闪闪。 “堂堂的宁王,也会因为好奇地暴怒吗?这可真是稀罕事……” 张睿笑 了,一向飘忽难捉的眼眸此时却如针般钉向聂清然,缓声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聂清然眼光扫过远处取水的李晟,墨黑幽深的眼波波澜不惊,“你不会。” 张睿笑了,眼底带着一抹夜色的深沉,他缓缓道:“你猜对了,现在,我的确不会杀你。”但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说完,四周一片寂静,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向江边去取水的那个女人。 李晟刚蹲下身取水,脑子却忽然灵光一闪。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样。 她觉得伤口有些痒,一开始以为过敏,可是当她扯开伤口时,却发现被聂清然处理过的伤口依旧开始愈合,就连被聂清然撞倒后扯裂的伤口也已经覆上一层薄膜,不再流血不止了。 她一直盯着聂清然给她疗伤,知道他没有用什么稀罕的药材,更何况之前身上有带药,但是经过昨晚江水的冲刷后还能留下什么?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特殊体质了。以前迷药对她来说,也没有免疫啊,可是现在在她身上却一点药效都没有,甚至有种百毒不浸的感觉。之前也没见这么神奇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晟想不明白。 太阳已经渐渐爬到当空,此刻是初秋,并不显得如何热。 李晟艰难地站起来,无奈地朝四周望去,入眼的是无边无际湛蓝的天空和波澜壮阔起伏的江水,除了他们之外,这里渺无人烟,人迹罕至,江上连一条小舟都没有。 难道真的要等他们三人伤口恢复,然后从悬崖峭壁翻阅过去?要好到这种程度,至少要七日时间。七日时间,在帝都足以发生很多事,很多他们难以掌控的事。 正当李晟从江水转回悬崖,双手叉腰,扬着小脸默默算计悬崖峭壁的斜角和高度时,却忽然看到一个个小黑点从上面飞跃下来。 李晟眼底露出了一抹凝重和戒备,心底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近了,她能看清楚那些小黑点,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是她骂了一句:该死的黑巾杀手竟然阴魂不散。 屋漏偏逢连夜雨,死里逃生后却还要面临生命的威胁——三个以前嚣张的不可一世如今却好不战斗力的人,可如何是好? ------题外话------ 俺终于回归了~谢谢亲们滴关心和不抛弃~ ~(>_<)~偶要用更多 字更新来报答乃们~ 晚上还有一章喔~ 对了偶做出一个关于更新字数的调查,乃们选一下~抱抱~ 关于送花钻和月票滴亲~偶下一章再整理出来一一感谢,先跑去码字咯~ ! 0070 第069章 冒险奇遇 看着那些如雨点般落下来的黑巾杀手,李晟的第一反应是错愕,第二个动作是丢掉手中盛满水的荷叶,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张睿身边。 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竟然能沿着路线找到这来,或许他们早已想到他们掉落悬崖的可能,所以在必经之路上设下放哨。 看着将他们团团围成圈的黑巾杀手,李晟呕地差点吐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要放在以前,这二十个八级的黑巾杀手哪里入的了他们的眼?但是如今他们两个躺着,剩下的一个左手粉碎性骨折…… “上!”黑巾杀手首领一声令下,四周顿时杀气凛然,隐隐有一股透入骨髓的阴寒。 没的说,为了保命,三个人只有赢着头皮上了,不过即便这样也支撑不了多久。黑巾杀手死了心要杀他们,能过来二十个,不久之后就会有三十个四十个…… 正当他们咬牙迎上去时,李晟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感觉,抬眸朝那个方向望去,却见一个小白点从山崖上俯冲而下! 的确是俯冲,就想长着翅膀的秃鹰一样自陡峭的悬崖上俯冲而下—— 离得近了,李晟看的仔细,她发现那小白点竟然是白马! 更让她啼笑皆非的是,小雪狐站在白马脖子上,两只小爪子煞有介事地拉着白马的两只耳朵,当白马自高而下飞跃过来时,它的小身子竟然纹丝不动,小脸凝重冷冽,杀气腾腾。 白马自上而下朝李晟俯冲下来时,带来猎猎寒风,李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随手抓起一个有些愣住的黑巾杀手朝白马抛去。 白马聪明绝顶,很快就明白李晟的用意,它用铁蹄踏在那飞来的黑巾杀手身上,借此阻力稳稳当当地停在李晟面前,地上扬起一阵沙尘,漫天飞舞。 有白马和小雪狐在,李晟顿时心头大定,她知道,形势已经发生逆转,原本稳赢不败的黑巾杀手要被它们虐了。 李晟和张睿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光亮。他们知道,连进入先天境界的慕容无极都被小雪狐蹂躏,如今再加上白马,何人能敌? 果然,还没等沙尘落地,白马和小雪狐已经默契地一左一右将黑巾杀手拖住。白马用它无可匹敌的蛮力,而小雪狐用它灵活的身子在黑巾杀手中跳跃,每当它跳上一个黑巾杀手身上时,那个人就倒霉了,因为关键时候,小雪狐并不会嫌弃他的血不可口。 随着一道道尖锐刺耳的“啊——啊— —”吼叫声,黑巾杀手一个个缓缓地软倒在沙滩上,就此长眠,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李晟和张睿早就知道小雪狐的能耐,并不觉得如何惊奇,倒是聂清然,他的目光深邃如蓝海,紧紧地盯着小雪狐,最后露出了一抹了然叹息。 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周围全是斑驳血迹,但是小雪狐和白马之间依旧白的剔透晶莹,没有被血迹溅到一滴。小雪狐朝宝马哼了一声,反身冲到李晟怀里蹭来蹭去,想来必是在邀功了。 白马没有跟它一般见识,默默地站在李晟身边,用它炙热的舌头温柔地舔舐李晟手上的血迹,李晟反手摸摸它的脑袋。 小雪狐见李晟对小白马后,似乎在吃醋,它也伸出温热的舌头在李晟脖子上涂口水,惹的李晟一时间哭笑不得。 有了这两只保镖,来再多的黑巾杀手也不怕了,先到此,李晟顿时心中大定。 忽然,小雪狐似想到了什么,指着悬崖的方向对李晟嗷嗷嗷地叫。 “你是说叫我上去那里?”李晟看看悬崖峭壁,又看看身后两个虚弱地半靠在岩石上的人。 因为她的变态体质,除了右手不能动,身上的剑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那两位想要上去,可就困难重重了。 小雪狐不依不饶地在身边嗷嗷叫,一个劲地催促,李晟无法只得和宁王商量。 宁王笑道:“你们上去吧,暂时应该不会有黑巾杀手过来,安全方面你可以放心,倒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些。” 聂清然也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催促她快去。 悬崖那有黑巾杀手下来时留下的绳索,所以李晟很快就攀登上去。山顶上猎猎生风,吹得衣袂飘飘,袍角翻飞。 小雪狐在前面带路,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李晟跟着它来到一个洞口。 “嗷嗷嗷——”小雪狐伸出小爪子指着黑乎乎的洞口,示意李晟进去。 可能因为傍晚的原因,洞口特别的冷,李晟刚接近就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你确定要进去?”李晟无奈,再次询问小雪狐。洞里黑乎乎,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如果可以的话,李晟并不想进去。 “嗷嗷嗷——”小雪狐一个劲地狂点头,小爪子扯住李晟的袍角,生怕她掉头就走。 李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拎起小雪狐抱在怀里,“ 好吧,那一起进去吧。不过如果里面有危险的话,我们得赶紧出来。” 洞口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高度和宽度,不过这条斜斜的隧道,就这么一直往前延伸,越到里面就越宽阔,犹如一个瓶子,瓶口狭小但是腹部越来越大。 但是,宽大的中央部分过后,又开始狭窄的甬道。 没走几步,李晟便看到一扇石门直直地矗立在自己面前。石门上布满了奇异的符号,看上去有些扭曲有些凌乱,就好象一片顽童的随手涂鸦一样。当然,这是这个古代世界上人们看到后的第一想法。 当李晟看到这些涂鸦的奇异符号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地盯着那些看似杂乱无章胡乱涂鸦的符号—— 那哪里是胡乱涂鸦的符号?明明就是汉语拼音的字母啊。 q、y、n、a、n、g、i…… 七个汉语拼音字母。 门上写了规则:组合后按顺序敲击七个按钮,正确者入,错误者死! 李晟看了看周围,旁边横七竖八倒着四五具尸骨,每具尸体的死法都不一样,有的中了弩箭,有的中了金针,还有的被巨石活活压死…… 看着恐怖,李晟很快就转过头来,开始思索答案。 按顺序?按什么顺序?李晟咬着下唇,脑细胞已经活跃开了。 忽然,当她组合到一个词时,整个人呆住,心底涌起一片惊涛骇浪,脚步也有些软了。 是了是了……怪不得她会流传下象棋,怪不得她能在这片大陆上混的风生水起留下一段传奇,原来她竟然是—— 这八个字母组合在一起,分明就是yanqing,颜清啊!千年前传说中中超越先天最接近神祇的颜清! 李晟真的要叫她一声前辈,穿越前辈! 除了学过汉语拼音的穿越者,这个古代世界还有谁能够破解这个谜团?难道她之前就算计好在她之后会有别的穿越者吗? 忽然,李晟想起蓝海大师的高塔,那唯有用高等数学才能解出的千古难题,还有那同样是敲击才能打开的门,难道说那高塔的门竟也与颜清有关? 李晟一边运气灵力随时准备撤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按顺序敲打字母。当她敲出yanqing七个字母时,周围没有暗器破空的声音也没别的动静,而眼前的门,缓缓地开了。 当石门敞开的瞬间,嗖嗖的冷风不时从耳边吹 过,在这阴森的环境之下,更是平添几分恐怖的气息。 不过里面两壁上都镶嵌了夜明珠,每一颗都有鹅软石那么大,照的里面通体光亮,李晟抱着小雪狐一步一步走进去,将里面的状况看的仔细。 这里其实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出口一共有两个,一个就是那条狭长的通道,一个却是在通道对面,远远看去,似乎是一道敞开缝隙的石门,而在石室的中央,却有一抹惨绿的光亮正若隐若。 石室一眼看过去差不多足球场大小,而那一座座小山一般的金币,就这么散乱的堆在大厅里面,有的多些有的少些,但是看上去都是一堆一堆的,就好象一座座小山一样,一片灿烂的金色当中,红红绿绿的宝石点缀其间,在空旷的大厅里营造出仿佛梦幻般的光芒…… 望着那一堆堆小山似的金币,李晟倒吸一口冷气,瞳孔慢慢地放大…… 几百万金币还不至于将她惊成这样,但是以前见的都是数字,当这么大堆实体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惊了。 小雪狐带她来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它扯扯李晟的衣袍,似乎她继续沿着石室往另外一条通道行去。 李晟过了眼瘾后,也就将这些金币放下,随着小雪狐走,没过多久就见到一个小石室,小石室上面依旧嵌了密码,答案是将刚才的七个字母反过来。 李晟想,大概是预防凭着运气进来的人吧。七个字母全猜对,凭着那样的概率,取走那几百万金币也是该了。 石室不是很大,里面有一张散发着幽幽白气的寒冰床,一张白玉桌并珊瑚椅子。 桌上放了一封信,信封经过特殊的药剂处理,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不会化为灰尘。 李晟打开信,看到第一行的时候,心中不由地跳出两个字,果然—— ------题外话------ 今天是29号咧~,不知道能不能预订乃们下个月滴月票喔~ 感谢韦雨薇、星飞雪、罂粟影、immajiang、wzqh1213、残音回荡、叶清落、zhaofang0397等童鞋滴钻钻 phoenix李某贝、嗜血妖娆、可以这样懒、jenhui、月恋倾城、汝梦泠等童鞋滴鲜花 胭脂语、qwqw110、yychen、81302681等童鞋滴月票~ ! 0071 第070章 疯狂报复 那信上第一句就是,能够进来此地,我知道你也是穿的。 颜清前辈……你知道我也是穿的,岂不就是表明你自己也是穿的吗? 李晟低头继续往下看。她发现信的内容很短,其中并没有交代颜清前辈生前被人传诵的战绩也没有提为何要留下这封信,她只是交代了在左边柜子里有三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有缘人。 第一件是一块藏宝图,李晟仔细看了眼,发现那里的地方名称都是用汉语拼音写成了,换了别人,就算拿到这张地图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信中颜清前辈说,那个宝藏里藏着千年前她和大领主秋落以及战神慕容沧溟三个人共同留下的宝藏。 大领主秋落?那是怎样的人物李晟怎么会不知? 黑暗年代,这块大陆是有他一人统领,被世人所谓称之为大领主。据说这位大领主邪魅残暴,嗜血屠戮,在那个黑暗年代,曾经一夜之间绞死了敌方五万精兵,活埋了十万大军。 战无不胜的战神慕容沧溟同样了不得,他以一人之力,与大领主决斗,最后大领主被他一剑穿胸而死。最后颜清为了给大领主报仇,给战神下了战书约在左仓山上比武,最后左仓山被夷为平地,而那两人却不知所踪,完全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世人对他们又有各种不同的版本流传下来。不管这些传言是真是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三人都是超越先天的存在。 集三人的收藏,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的……李晟想想就开始流口水。 不过颜清手中的地图就只有三分之一块,另外两块分别由当时的大领主秋落和战神慕容沧溟执掌,茫茫大陆,要想集齐三块地图,谈何容易? 看来此事还要看机缘呢。李晟将地图放进怀中,开始看第二样东西。 这是一本书,而且是一本药剂书。 李晟来了这个世界上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超越先天强者存在的,那就是药灵师。药灵师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他可以制造出让习武之人为之疯狂的药剂。 众所周知,大陆上的武道修习上,从三级到四级的时候是个分水岭,七级到八级的时候是个分水岭,十级到先天的时候也是个分水岭,一般极其难跨越,但是药灵师可以制作出一种药,喝了之后可以直接突破而不用冥想修炼。所以药灵师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但是,如今的大陆上药灵师几乎难 以看到,就算有也是极其有限的几个低级药灵师,能配出的灵药也是很低级的,从三级到四级突破还勉强可以,再高级一点的药就难以配置了。 但是李晟手中的这本药剂师,竟然是一本百科全书。 李晟粗粗翻了几页,发现里面有从初级药灵师进阶到中级药灵师,高级药灵师,大师药灵师,甚至连宗师药灵师的法子。而且颜清毫不避讳地说,她自己就是一名宗师药灵师。 这本书不仅记载了怎样成为药灵师宗师级,而且还记载了珍贵药材的图像,药性,甚至配方,非常之详细。不过里面关键处都是些化学方程式,英文名字,绝对是怎么方便怎么写。 如果这本书落到别人手里,也是能看不能懂,幸好是李晟拿到了,那些符号字母李晟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甚至在心里暗暗想,这位穿越前辈估计和自己一样,在现代是个医学博士吧。 李晟虽然身为特工,但是她高智商的头脑却好不满足,尽力地汲取各种知识,不仅在医学方面,大的金融小到厨艺,她都能说个头头道道。 有了这本药剂百科全书,想要晋升到先天已经是确定的事了。因为这就像玩游戏开了外挂,可以名正言顺地走捷径。 前两样都是绝对的宝物,最后一样肯定会更加的让人垂涎吧?李晟在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当李晟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三个盒子时,眼底却闪过一丝茫然的色彩。 第三个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枚漆黑黯淡的钥匙。这枚钥匙造型奇特,竟然是呈雪花状六角形的,至于它将用到哪里,颜清前辈在信里也没有过多描述。 李晟研究了半天依旧看不明白,最后只能看着它发呆。 “嗷嗷嗷——”小雪狐扯扯李晟的衣袖,李晟这才回过神来。 李晟再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这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便带着小雪狐出来,将石门关好,到了外面才知道此刻天空夕阳余晖,天色渐渐发黑了。 等李晟到了到了沙滩的时候,张睿和聂清然两个人都背对背,一副不对盘的模样,李晟看了暗暗觉得好笑。 正在这时,四周突然出现一道道黑影,快捷无比地朝沙滩上射去。 小雪狐见此,发出一声尖锐的嗷叫,冲天炮般朝那些黑影射去,见了他们就要咬,因为在它小小的脑海里,已经烙下了黑衣人就是坏人的标签。 “不要咬,都是自己人! ”待李晟看清楚的时候,发现那些黑衣人不是黑巾杀手,而是无影楼的杀手,便大喊地阻止小雪狐。 这小东西一咬一个准,那牙齿比最好的刀锋都要快,若是阻止的迟了,造成误杀可就麻烦了。 小雪狐刚才正对着一个黑衣人咬下去,关键时刻听到李晟的吼叫,这才不甘不愿地拍了那幸运的黑衣人一脑袋,然后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蹿回了李晟怀里。 那幸运的黑巾杀手就是火之堂堂主,他此刻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因为他能感觉到危险来临而自己却只能赴死的那种无能为力,但李晟将那东西喝走后,他知道死亡的阴影也散开了。 他朝李晟的方向望去,看到她怀里的小雪狐,眼睛瞪的有铜铃那么大! 刚才威胁到他生命的竟然就是那只巴掌大的小东西?!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晟怀里抱着小雪狐,一边抚摸着它柔软的白毛,一边慢悠悠地走过来。 说来实在变态,她右手的粉碎性骨折啊,这才过了一天,竟然就愈合了一半……就算再变态的体质也没这么逆天吧?李晟抽空瞅了小雪狐一眼,心中暗想,难道这逆天的体质和小雪狐有关?可是她并没觉得小雪狐对她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此刻,那些无影楼的杀手训练有素地围在张睿身后,呈扇形散开,以一种绝对的气势和保护的姿势,散发出浓浓的杀意,盯着聂清然的目光更是寒气森然。 “楼主。”火之堂堂主朝李晟躬身道。 自从张睿将那枚麒麟令牌交给李晟后,她就是无影楼的正牌楼主,这是每个人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李晟不禁想,如若有一日她和张睿决裂,这些人会站在哪一边呢?不过想归想,她却没有傻的问出口。 有无影楼的杀手相助,他们很快就找了一艘船,众人沉船离开此地。 此时,江山风平浪静,偶尔风吹起一丝涟漪,就像镜湖被打碎,夕阳的余晖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是点点金沙洒在江面上。 “事情查的如何?”张睿坐在轮椅上,望着火之堂堂主,他的面容沉静,但是眼底却布满阴霾。他自己受伤不要紧,但是让李晟遭受这样的危险,却是他难以容忍的。 火之堂堂主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张睿,“这是从黑巾杀手首领身上拿到的信封,您看。” 张睿看着那封信,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半响,他放下信,似笑非笑地将 那封信递给聂清然。 “你看,这不就是证据吗?” 聂清然接过信,唇角漾出一抹淡笑,“证据?那我可要看仔细了。”说罢,他展信一看,白皙的手指近乎透明,夕阳美丽的余晖在他的手指上,俊颜上跳跃,他的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那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概括成一句话就是:请求绝杀阁尽一切能力击杀宁王和宁王妃,事成之后百万金币奉上。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的签名—— 聂清然三个字清清楚楚,笔走游龙,力道遒劲,赫然展现在眼前。 聂清然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信封上,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笑了,将信递还给张睿。 两个同时坐在轮椅上,又同时对对方阴险诡笑的男人。 “我还真成了嫌疑人了,可怎么办是好呢?” “你就不怕我命人将你丢下去喂鱼?” “她会舍不得的。”聂清然指的是李晟。 张睿看了李晟一眼,目光阴沉,眼底闪过一道杀意。 聂清然不提李晟还好,只要他露出一副跟李晟很熟的样子,张睿就恨不得杀了他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李晟实在看不下去,“你们不要吵了,凶手是谁不是很清楚吗?” “喔?愿闻其详。”聂清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知道?”张睿也诧异的表情。 李晟先是取过那封信,指着那笔迹冷笑道,“这种程度的模仿我也做的到,太简单了,更何况无论是当初跳下悬崖,还是之前在沙滩上黑巾杀手的围攻,都可以证明聂清然与此事无关。” “那么,既然他与此事无关,谁又与此事有关呢?第一嫌疑人自然是太子,太子与绝杀阁的关系,咱们早已一清二楚。如若猜的没错,咱们宁王府在帝都的产业也受到了攻击吧?”李晟目光望向火之堂堂主。 “的确,不过已经被无影楼出面控制住了,损失并不大。” 绝杀阁是仅次于无影楼第二大杀手组织。李晟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太子之前原想雇佣无影楼的人刺杀宁王,但是被直接拒绝,最后无法只能选择跟绝杀阁的人合作。说起来,太子是绝杀阁的老主顾了。 张睿质疑:“他那股势力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黑巾杀手里不仅有绝杀阁的杀手,还有一些武功绝顶,诸如十级强者之流,绝杀阁是绝对不 可能有的。 “这里就涉及到与太子合作的另一股势力了。”李晟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那股势力是谁。 她还记得,在薛夫人寿宴前夕,太子曾到醉情楼找梦蝶仙子,在被她激怒的情况,太子丢出一句话,他说张睿在三个月内绝对会完蛋。既然他有如此自信,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有了极大的把握。论实力,他对上宁王那就是一个以卵击石,毫无胜算,那么他哪里来的自信和把握? 而当时,张睿刚从南陵国接了风轻出来,虽然他极力隐瞒,但是被南陵国以举国之力追捕,露出破绽也在所难免。那么,太子趁机与南陵国合作,那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李晟见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才缓缓地吐出一句,“如若没猜错的话,那另外一股势力就是南陵国。这也可以说明,他们企图将罪名嫁祸给北夷国,然后来个坐山观虎斗。但是他们唯一漏算的是,聂清然竟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跟着跳下来。”聂清然这一举动,基本上是将他的嫌疑摘清楚了。 至于西俞国,那是块贫瘠的土地,常年被各国虎视眈眈,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空去管别人的夺嫡? “如此分析,也有些道理。”聂清然微微颔首。 张睿望着李晟,他也想到了风轻,想到了当初在南陵国杀手追杀下的生死一战。 “如此说来,南陵国的高手已经来了?” “全部过来倒也未必,不过应该是与北夷国相反,最顶尖的高手全都过来了。”说完,李晟似笑非笑地瞥了聂清然一眼,而后者清咳一声,状似尴尬。 张睿也瞥了聂清然一眼,对李晟道:“父皇对此事,多半是持观望态度。” “可是这次无影楼已经暴力了实力。”李晟阴狠一笑,敢欺负她,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所以,他们必须出来做些事。”张睿接过口去。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那是只有他们才有的默契。 聂清然静静地望着他们,然后转过头去,望着江水滔滔,波光粼粼。他想,她,似乎找到了她想要的幸福呢…… 正在这时,远处行来一条速度极快的船只,更有眼尖的认出了船上的人后,开船就像开车,直接就冲过来了。 一开始李晟还以为是敌袭,但是看到聂清然微扬的唇角笑眯眯的眼,就猜到是他的人找来了,不过让她同样讶异的是,她在里面 看到了安亚的身影。 原来安亚在悬崖上的时候,看到李晟掉下去便默不作声地顺着下流找寻,她知道以李晟的运气,她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她一定可以活着让她找到,谁知在半道上刚好遇见北夷国的人,他们收到聂清然的求救信号后正往那赶,安亚知道后就搭了顺风船。 安亚看到李晟,没等船靠近,就运起她匪夷所思的轻功飞过来,安安稳稳落到船上,然后一个巴掌拍到李晟肩上,“这么高落下来,你非但没死,反而还没事人一样,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看到李晟安全,她整颗心都放回了心窝,自然要对这个让她急得大乱方忖的罪魁祸首冷嘲热讽了。幸好她没事,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说不得也要摸进东宫将太子的脑袋摘下来挂在城门上。 李晟自然不知道安亚脑子里的恐怖想法,她将安亚拉到一边,开始同安亚讲述里她逆天的体质,希望能寻死出一丝破绽。 安亚看了看一直在李晟肩上头上跳来蹦去的小雪狐,左手横在胸前撑着右手手肘,右手食指放在下颚,脸上一副沉思状,忽然,她眼前一亮。 “你想到了什么?”李晟忙不迭问。 “你之前说,那晚你和张睿在南山被慕容无极打到呕血,最后小雪狐赶到,最后你晕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你醒来的时候,恢复能力已经好到离奇,是这样吧?” “这能说明什么?” “这就能说明一切啊。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只小雪狐不像是凡品,应该是天玄狐。” “天玄狐?”如若她没记错的话,当年的颜清身边就有一只天玄狐,而那只天玄狐据说是先天之内无敌手,足以称霸天下。 “是的,天玄狐,万年难得的极品,而你,很有可能是饮用了它的心头血。” 狐狸心头血,代表万年不变的契约啊…… 李晟顿时愕然,她单手揪住不断拨她头发的小雪狐,双手将它抱在与自己对视的位置,面容冷肃,“现在我问你来答,告诉我,你是不是天玄狐?” 据说狐狸分为一尾狐、二尾狐、三尾狐……直到九尾狐,天玄狐就是九尾狐里的极品,灵性非常,除了不会说话,其余的与人无异。而且天玄狐有让人嫉妒到发狂的天赋,它们刚生下来就相当于拥有人类五级的灵力,等长到成年后,直接进入先天境界,不需要任何的修炼…… 小雪狐双眼茫然,不过在李晟的目光 逼视下,它抿着下唇,很无辜地点了下脑袋。 竟然真是天玄狐……这一点李晟倒没有多少惊愕,因为她亲眼见识过小雪狐对付慕容无极时的绝对优势,除了天玄狐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你的心头血被我饮了?”狐狸心头血就只有一滴,自出生后就凝聚的精华,等它遭遇到攻击后的另一条生命,当然,它可以将这滴心头血给别人,立下平等契约。 小雪狐再次无辜地点点它的小脑袋。 安亚长长舒了口气,“你这个运气好到炸的变态,要知道能被天玄狐看上眼的,就只有先天之上的灵力,就算是先天强者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你你你——你不过是九级啊,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了,不然会被你呕死。” 李晟笑得一脸无辜,抱着小雪狐,顺着纹理理它的皮毛,“我人品好,有什么办法?” 说说笑笑间,聂清然已经被北夷国的船队接走了,他们约好了帝都再见,便分开了。 之前他们一夜漂流,飘的还挺远的,竟然飘出了帝都两百里之外的浅滩,这次回来是逆水行舟,木船吃水走地慢,整整走了三天才回到帝都。 自从出了这样的大事后,卫帝派出一部分人搜寻,然后率领众人回到帝都,安稳朝中局势。以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想要知道此事是谁所为并不困难,但是他却按兵不动,等待最后的确认消息,而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的眼底闪过复杂的神光,他面无表情地将此事按下。 船还未到,早已有人将消息报往朝廷,而朝廷也派了人过来迎接,不过让李晟等人哭笑不得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人不是六皇子,而是——太子。 太子这几天难得睡个安稳觉,以为以后都可以高枕无忧,但是前方却传来张睿和李晟依旧活着的消息,这让他顿时寝食难安,他能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全派出去了,哪里还能对他们再做什么?为了显现出自己的兄友弟恭胸怀,为了将自己从嫌疑人名单上剔除,他一早就自动请缨去渡口迎接张睿。 金銮殿上,高高的皇位座椅上,卫帝面容平静,含笑赞道,“你弟弟没事,你必定也是高兴的很,由你替朕去迎接,朕也放心。” 太子率领一众文武百官在渡口等候,当他看到张睿和李晟毫发无损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恼怒不已,恨不得将绝杀阁首脑的衣领拎起来大吼,你不是说将他们打下悬崖,他们就算不死也重伤的吗,可是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活灵活现的健康的很,为了 拿到银子竟敢这样欺骗本宫! 太子心中愤怒,但是表面功夫却还得做,他笑呵呵地迎上去,“二弟和二弟妹此次逢凶化吉,定有神灵相助,往后必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张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承太子吉言,希望能得神灵相助,找出幕后真凶。” 接受到张睿明亮的双眸,太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干笑几声,“呵呵,二弟说的极是,这幕后凶手定是要找的。竟敢谋害当今宁王,他真是真的雄心豹子胆了,二弟寻到凶手后,可不要轻易放过。” “如太子所言,绝不轻易放过。”张睿瞥了太子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走在张睿身边的李晟,不经同情地看了太子一眼,唉,可怜的太子哟,什么话不好说,却偏偏发出这样的邀请?你还生怕张睿不找你报仇吧? 被张睿和李晟那样的眼神瞧着,太子心中惊悸不已,不过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父皇那边还没有动静,这说明他并没有怪罪下来。他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每次出手,父皇非但没有阻止,事后还尽力帮自己遮掩,这说明父皇心中想的同自己一样,有父皇撑腰他还怕什么? 如此一想,他便将心中的恐怖阴影驱尽,恢复了笑容。 回到宁王府后,宁王和宁王妃以身体抱恙为由,并没有上朝接受皇帝陛下的慰问,到了下午,皇帝倒是亲自来了,他和张睿在房内说了什么,李晟并没有听见,她只知道皇帝陛下前脚刚走,张睿后脚就带了她去了无影楼总部。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坐在软榻上,对所有的无影楼杀手发表了讲话。 这番话讲话言简意赅,内容始终围绕着一个话题—— “从今天开始,无影楼所有的人必须通通到帝都里转转,想干什么随便你们,反正只要能让太子不舒服的事,本王全都支持,谁要有本事将太子干掉,本王就将无影楼的楼主让给他坐!” 父皇虽然赏了很多东西给他压惊,但是对幕后凶手却闭口不谈,很显然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让他们吞了这闷亏。 他自己就不是善茬,更何况这次伤了李晟,残暴野兽的逆鳞被掀,此事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虽然大陆排名赛将近,各国高手纷纷来东云国,这时候戏弄太子就等于打卫帝的脸,但是张睿并不介意让卫帝动怒。 在卫帝眼中,他也不过是一枚牵制太子的棋子,当了多少年的宁王他 就忍受了多少年的气,以往卫帝将太子的所作所为掩盖下来,那是因为他不想计较,但是这一次,他决定要好好算一算这笔账了。 无影楼的杀手空有一身通天的本领,但是这么多年来眼见着宁王按兵不动,不免为他抱不平,这一次听他亲自发出号令,一个个喜出望外,摩拳擦掌,势必将太子打击到底。 此事,李晟很好心地交出一份名单,笑吟吟道:“这上面列的都是太子名下的产业,对了,背后还有东宫里死忠于太子的几个官,他们的资产也蛮多的呢。” 就这小小的一句暗示,已经足够了! 无影楼帝都总部共计一百五十八人,最低的是八级,最高的达到十级,这股强大的势力涌入街头,刹时间就引起了一阵可怕的混乱。 只这一个下午,太子名下的生意和产业就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先是太子位于黄金地段的几处酒楼客栈莫名其妙莫名的被人下了泻药,吃的人心惶惶,一个个背着包袱就跑路。 然后就是太子暗中开的妓院,被大一群肮脏的乞丐涌入,在里面肆意破坏,害得姑娘们惊慌失措,更有一丝不挂就跑到街上去,被路人指指点点的。 再就是太子暗中开的赌场,几个无影楼的杀手进去,二话不说就要当庄的还钱。 “什么钱?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当庄的见这么多人凶神恶煞地进来,哆嗦着问。 “妈的,欠钱不还还有道理了?兄弟们上!”不等当庄的说话,一群人一拥而上直接将人家赌场给砸的稀巴烂,最后一把火点燃,出门继续找下一家去…… 城内破坏完了,目标很快就转移到城郊,太子在那里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别院,里面亭台楼阁美轮美奂绝不比皇宫里差。 这些饿狼啊,看到目标后顿时一个个两眼放光,那神色就象饥饿的野兽见了猎物一般,青天白日里泼桐油举火把,愣是把人太子花巨资建设了三年还没机会入住的别院给烧成了废墟。 无影楼的杀手就算是搞破坏,那也是有组织有纪律有分工的,六人一组,一拥而上直接就干架,完全不给人询问和认错的机会,干完了随手走人,实在是无耻啊无耻。 他们一个个至少是八级以上,城里那些守备军不过两三级,最高的四五级,哪里追地到目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凶徒在眼前失去踪迹,等他们赶到下一目标时,又只剩下一堆扑闪扑闪的火苗和满目苍夷的废墟。 0072 第071章 神仙眷侣 卫帝那样的想法也就一闪而过,至于真正实施起来还要方方面面的考虑,因为废立太子毕竟是一件举国大事,更何况在这风云际会,风起云涌龙虎会的时刻,他不容许出现差池。 六皇子不知道他无良爹曾有过的想法,他依旧天天往宁王府里跑,他自己府里停留的时间也没在宁王府多。 这不,一听到这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立马屁颠屁颠就跑到宁王府来了。 清晨,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平面浅浅升起,黎明的晨曦揭去夜幕的轻纱,露出灿烂的晨光,迎来新的一天。 宁王府花园里,不知何时飞来几只夜莺和喜鹊,纷纷立在枯败枝头,唱起宛转悠扬的歌,声音婉转,宛若天籁,让人闻之心身舒爽。 李晟一件乳白色抹胸长裙,裹胸上绣着几点红梅,外衣则由纯白软纱制成,软纱上用丝线绣了些粉色樱花,衬得肌肤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 她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此刻,这位风华绝代翩然貌美的女子正优雅从容,仪态大方地站在池塘边喂鱼,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被风吹地灵动飘渺。 她身边站的人正是宁王,只见他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邪魅和狂狷,华丽的金丝软袍衣角在风中翻飞,他的双眸犹如黑曜石般璀璨如玉,一瞬不瞬地望着身旁的女子,妖娆邪魅,宠溺深邃,嘴角的笑,带了一丝优雅慵懒的味道。 此刻,他修长饱满的手执着一个青花瓷盘,里面盛了些鱼食,而李晟正一点点地往池塘里洒去。 远远望去,一高一低的身影犹如神仙眷侣,美的犹如一幅水墨画卷,谁也不忍心打搅这份宁静与安详。 六皇子看着这副景象,殷羡中带了一抹无奈叹息。 唉,人前的二哥凶残嗜血,果敢狠辣,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多少人啊,在他一念之间就死的灰飞烟灭。可是在二嫂面前,他却成了一名再平凡不过的普通男子,宁愿放下堆积如山的公务,只为陪她喂鱼消遣。他真不知道,如若有一天,二嫂离开了他,究竟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六皇子感叹了一会儿,想起今天过来的事情,便笑着迎上去,小声神秘道:“二哥二嫂,整太子这事委实太过瘾了,简直大快人心,让人身心舒爽啊,好像多年的郁气一下子全消了呢。” 六皇子身材 削瘦,一件随风飘舞的红色丝绒外袍,一头墨色头发由金冠束住,荡了几缕在光洁的额头上,黑眸灵动,淡粉色的薄唇弯起一个弧度,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灿烂的笑容。 张睿淡淡瞥他一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不紧不慢道:“什么整太子?”他的声音邪魅低沉,但却冷冽逼人,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李晟似笑非笑地斜了六皇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小六子,你这说的叫什么胡话呢?无影楼的人整天闷在楼里发霉,每日作息都跟蝙蝠似的,你二哥不过是叫他们出去散散心罢了,关太子什么事呢?” 六皇子顿时抚掌大笑道:“对对对,散心散心,就是散心去了。哈哈哈--这散心散的动静可真够大的。” 说完,三人心照不宣地扯动唇角,缓缓地扬起一抹默契的弧度。能让太子过的不安心,他们三个都觉得特别开心。 静静地望着喧闹的鱼群,李晟总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张睿、六皇子、安亚、小雪狐、小白马……还缺什么?忽然,李晟眉心一动,眸瞳微缩。 “怎么了?”张睿最先察觉到李晟情绪异样,将盛了鱼食的磁盘递给六皇子,修长手臂定格在李晟削瘦香肩。 李晟缓缓抬头,深黑色的瞳孔对上张睿,眼底缓缓闪过一丝冷意:“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终是想起来了--原来,我的弑云弓不见了。” 当日和聂舞霜比试完后,她便将弓放在营帐里,然后只身前往悬崖那里,并没有将它随身携带。这次回来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原来是弑云弓! “会不会是混在别的箱子里,忘了拿出来?”张睿也紧皱眉宇,他知道弑云弓对李晟的重要性,如果谁敢私藏,他决不轻饶! 张睿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冷声道:“卫严,速速去查,不过不要提弑云弓的名字。” 这名字杀伤力实在太大,绝大多数人就经不住诱惑。 “弑云弓!”六皇子猛然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睿,嘴巴微张,“二哥,你说的可是传说中的弑云弓?当年颜清前辈……” 张睿眼神深邃如潭,看了李晟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还真是!我就说嘛,二嫂当时怎么不用射日弓,反而用那把黑漆漆丑不拉几的破弓,却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弑云弓啊……”六皇子一脸景仰的表情,但是半晌后,他还是说了句实话,“不过那外表实在不咋地, 能透过空间的厚度看到它曾经的辉煌,你们的视力也太好了点吧?” 这句话宁王不得不赞同,因为当初他不信那把就是弑云弓,若要论眼力的话……张睿凤眸微眯,那双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而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身旁的人。 不可否认她很美,但这并不是紧紧吸住他目光不放的根源,追根究底,是她眼底透出的智慧光芒,那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那不为人知的睿智聪慧……每一次她都能成功地让他惊讶,却也让他难以掌控。 他想,如若有一天她请求离去,他绝对不会允许,就算倾尽一切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如若没有她,日月无光,山河失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睿猛然回头审视自己的想法,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存在已经像烙印一样镶嵌在他曾经波澜不惊的心底,永不明灭的铭刻。 李晟没有注意到张睿脸上的忽明忽暗和眼底的复杂神光,她全副心神都放在那柄弑云弓身上。如果是别的弓倒也罢了,就算再宝贝她也没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但是弑云弓不同,它似乎有生命而且与她心意相通,她叫它小云,就像叫一个顽皮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受委屈? 这时候,卫严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卷来,他抱剑躬身,面容冷肃,“回王爷王妃,府里都找遍了,没有弑云弓的踪迹。” 卫严身后跟了周晋,周晋眉心微皱,似在回忆,“王妃用完弑云弓后将弓挂在墙壁上,但是后来听说王爷和王妃在悬崖边出事,小人便和卫严他们拼命往出事的地方赶去。等王爷和王妃掉入悬崖后,又是忙着一通找,就更没人注意到……” 周晋口齿清晰,一一道来,条理清晰,逻辑有序,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李晟知道,当时没人知道那是弑云弓,谁也不会去留意它,这事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去。不过在观看了她和聂舞霜的比射后,箭术上有见地的人只怕已经看出了那张弓的不凡之处,趁乱拿去,倒也不是没这可能。 最后,事实证明这个偷偷拿走弑云弓的人既在李晟预料之内又在她的意料之外,让李晟没想到的是,这把弑云弓竟会扯出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如今,李晟还只是在猜测阶段,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派人去请聂舞霜。 聂舞霜依旧一身的火红,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肆意张扬,她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 ,冷洌逼人,精锐犀利。 李晟望着她,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话,“我的弑云弓不见了。” “弑云弓!”聂清然眼底的震惊尤其明显,她很快就想到,指着李晟,手指微抖,“你是说……那张黑漆漆似乎一扯就断的‘破弓’竟然是传说中的弑云弓?!这、这怎么可能呢!”面对聂舞霜的厉声询问,李晟不疾不徐,缓缓地点头,“你们所谓的破弓,的确就是弑云弓,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赢了你。”毕竟骑射方面,她没有马背上长大的聂舞霜精湛。 天,那竟然是弑云弓!聂舞霜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 她善骑射,比李晟更清楚弑云弓的力量。弑云弓,那简直是所有弓箭手梦寐以求的神弓,据说它的射程比普通弓快上百倍,距离也是普通弓的百倍,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速度和距离。 她之前还和别人一起嘲笑李晟的那张破弓,看不起它鄙视它……天啊,她是多么的有眼无珠,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吧!和李晟比试后,她只是觉得那张弓不凡,可是怎么猜也不敢猜到弑云弓上去啊。 李晟见聂舞霜一副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表情,唇角缓缓扯出一抹弧度,“你有注意到是谁吗?”她知道,聂舞霜输给自己之后,她一定会注意到那张别人眼中的破弓。 那样的神弓是有灵性的,绝对不容许别人亵渎,李晟既然能拉开它就说明弑云弓认了李晟为主,她必须帮李晟找回来! 聂舞霜目光冷然,渐渐地陷入她的回忆中,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李晟静静地望着聂舞霜,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虽聂舞霜有足够的动机和时间,但是李晟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她知道,聂舞霜虽然同薛璇依她们一样有大小姐的蛮横,但是与她们不同的是,聂舞霜她清高,有原则有信仰,她不屑做那些小人动作,认定了朋友就是一生重义气的姑娘,这在女子中委实难得。 忽然,聂舞霜缓缓睁开眼,望着李晟,定定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一片混乱,但是我注意到薛璇依的人进了你的营帐,后来捧着一个很大的布包鬼鬼祟祟地离去。” 听了聂舞霜的话后,李晟顿时眼前一亮。不用问‘你确定’这样的废话,李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聂舞霜说的都是真话。 既然是薛璇依从中搞鬼,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此事,天色已经渐暗,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暗色的轻纱,天空中星星点点,星空 浩渺。 李晟看了聂舞霜一眼,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今晚可要同我一起去趟薛府?” “自然是要去的。”聂舞霜坚定道。 聂舞霜一直杵着不走,就是在等李晟开这个口。弑云弓那样的神物,她没资格拥有,但是必须看着它安全无虞地回到李晟手中。 像薛璇依那样一个人品低劣不要脸的女人,弑云弓在她手中就是一种亵渎,她聂舞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必须杀了薛璇依才能夺回弑云弓,她并不介意这样做。 和张睿商量过后,由他与太子继续纠缠,而李晟和聂舞霜去薛府找薛璇依。不过离去的时候,半道上被安亚碰到,她也吵嚷着要去。 其实从安亚看聂舞霜的目光中,李晟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这丫头怕是不怎么信任聂舞霜,怕她在关键时刻捣乱,这才执意跟着自己吧。安亚的好意她又岂会不领情?便笑着同意她一起去了。 深夜,薛府。 李晟知道,经她上次大闹了一场之后,薛府守卫也随之森严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密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当然,这些哨岗只是针对一般人设置,像李晟她们这种程度高手,轻而易举就能摸进去,而且没有丝毫阻碍。 将小雪狐塞进怀里,李晟的身子灵巧的犹如猫咪,在偌大的薛府里穿梭,安亚一脸习以为然,但是聂舞霜却不经纳闷,李晟怎会那么熟悉薛府的地形?甚至连什么时候有守卫,躲在哪里合适,这样的问题都计算精准,就好像进的不是别人家的府邸,而是她的宁王府。如若仅仅是李晟那也就罢了,但是连安亚竟然也如此,委实奇怪的紧。聂舞霜又经不住望了李晟她们一眼。 可惜她不知道,当初李晟和安亚为了进薛府偷云天手印下半册,别说李府的守卫分布和亭台楼阁,就连一草一木都研究地透彻,简直比薛府里的人还熟。 薛璇依的院子当初被小芸一把烧得干净,自然是住不得人了。不过想要知晓她如今的住处,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只见李晟随手捞住两个出来花前月下偷欢的奴才和婢女,不费吹灰之力就问出了薛璇依的所在 由于他们私自出来幽会,自然不敢将这件事往上面报,所以李晟她们也不担心会被察觉。 安亚和李晟都是以轻功见长,聂舞霜更是九级巅峰强者,她们三人大摇大摆地飞上西厢房的屋顶,各自揭了一张瓦片,煞有介事地将里面的情景一览 无遗。 此时,房内只有两个人,躺在床上的薛璇依和坐在床前的薛夫人,丫环已经被远远地打发出去了。 李晟想,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小芸事件后,薛璇依只怕是很难再相信她的贴身婢女了。 薛璇依一身白色素衣,脸上不施粉黛,她后背垫着靠枕,双目似水,看起来精神奕奕。 薛夫人此刻一只手手执调羹,另一只手端着了一盅白烟袅袅香气扑鼻的燕窝粥,正欲一勺一勺地喂薛璇依,但是薛璇依却不以为然地拿过调羹自己端着慢悠悠地喝着,口中还说了句,“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 薛夫人脸色一紧,朝周围看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脸色这才放缓了些,略带着一丝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这里除了您就是我,还有谁会看到?”薛璇依理所当然地将空碗递给薛夫人,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但是却被薛夫人一把按住。 “我的二小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还是乖乖在床上躺着吧。”薛夫人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祈求。她真的想不明白,以前看起来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忽然间就变的这样任性难缠,甚至连太后那边,也隐隐露出不悦来。 “躺久了没病也躺出病来,娘,您就让我站起来一会儿吧,躺着这几天脊背都麻木了。”薛璇依不悦地柳眉微蹙。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了她的掌控,她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再如何做。 薛夫人拗不过她,只得松开手,眼睁睁地望着她起床活动。 薛璇依利索地站起身,翻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拿起白粉往自己脸上扑,让她看起来更显得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 “她不是受了重伤吗?”聂舞霜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当时她赶到的时候,薛璇依整个人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但是这才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而且帝都里都传遍了,说她薛璇依不顾自己性命硬是帮宁王挡在致命一剑,如若没有她当时冲出,宁王如今怕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街上人人称赞薛二小姐对宁王情深意重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都说不将这样的女子娶回府,宁王定会后悔云云。 安亚嘴角微翘,扯起一道讽刺的弧度,“受伤?你看她动作利索的像是受过重伤的人吗?” 聂舞霜也是聪明人,从安亚的话中寻出的真相,“如此说来,她是故意替宁王 挡拿把剑了?让宁王欠下她情债?”见安亚抛过来一道“你终于想明白了”的表情,聂舞霜继续探索真相,“可是她并没有受伤,这说明她事先就知道会有那场刺杀,而且!她做好了预防措施!” 房内的薛夫人似乎为了印证聂舞霜的猜测,叹了口气,立到薛璇依身边,取过梳子细心地帮薛璇依梳发,“依儿,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宁王他未必会领情啊,你瞧,他自回来后别说来探望,就连半个字都没见人捎过来,你的计策怕是要落空了。不过幸好当时你穿了软猬甲,又在身前放了血袋,要是真的为他受伤,可就不值得了。” 薛璇依脸色忽的黯淡,随即,眼底又涌现出极其复杂的情绪,坚定道:“娘,您不必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她和李晟,不是她死,就是李晟死,两个人只能活其一。 薛夫人苦口婆心,耐着性子劝道:“依儿,听娘一句劝,别再糟践自己了好吗?咱们不嫁宁王了,娘瞧着那北夷国的聂皇子倒是不错,听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有将你嫁过去的打算……” 聂舞霜手一抖,差点控制不住一个虚空掌劈过去。 擦!她薛璇依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敢肖想他们的主上?这个不要脸的女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好不好?如若东云国的白痴太后真的让这个女人嫁过来,不用主上动手,她直接就先将薛璇依劈成两半。 “别激动别激动,继续看好戏。”安亚笑着安抚聂舞霜。她非常能理解聂舞霜的心情,因为当薛璇依以为自己可以与宁王比肩挤掉李晟的时候,她也有过这样愤怒不屑的时候。 聂舞霜在安亚的安抚下,这才将凝聚的杀气慢慢释放掉,化为无形。 薛璇依没有感觉到上方腾腾杀气,她只是略皱着眉宇,余光瞥了薛夫人,“娘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那聂皇子虽好,却不是我中意的,我早已立下毒誓,今生今世非宁王不嫁。”她脸上一片肃然,“谁敢阻我,我绝不手软!李晟……她必须死!” 薛夫人被薛璇依脸上的恨意吓了一跳,她不敢再继续说这事,只望以后徐徐图之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于是,薛夫人很明智地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将那张弓赠与那人,不会有事吧?” 提起这事,薛夫人总觉得心惊肉跳的,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薛璇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冷笑,“不就一张破弓吗,能有什么事?那人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送他一 张弓,就当是扯平了,往后谁也不欠谁的,日后相见也会装作不认识。” 此事是太子与他密谋策划,却不关她事,她只是刚巧得知了计划又从中谋取了自己的利益而已,事后他要这张弓,她便派人取了给他。不过说来也奇怪,不就一张破弓吗,他却一副得到稀世珍宝的模样。 屋顶上三人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狐疑。很显然那人在这次刺杀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薛璇依这个白痴瞎子加脑残将那张弑云弓送给了那人……可是,那人又是什么人? 很可惜,薛夫人和薛璇依大概是聊的有些久了,没有再继续说话,李晟她们也就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正当李晟犹豫着要不要现身逼供时-- 忽然,小雪狐鬼鬼祟祟地从李晟怀里探出脑袋,好奇地上下左右四处打量,然后撒开四蹄跑地飞快,跑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小雪狐又停住脚步转过身,伸出它的小爪子朝李晟招手。 很显然,小雪狐似乎发现了什么。李晟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细细回忆当初小雪狐趴在弑云弓身上的情景,还有找到悬崖峭壁间颜清前辈留下的洞穴,她隐隐觉得,小雪狐似乎有一种自动寻宝功能,就好像身上装了雷达,能够准确定位宝物的坐标。 “走,跟上去瞧瞧。”闪身间李晟已经随着小雪狐而去,安亚也随后而至,反倒是聂舞霜心中又是一阵愕然。 有生以来她还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狐狸。她的目光不经又落到李晟身上,暗想,她到底要让她惊讶多少次才甘心?越了解李晟,她对自己越是失去信心。 此事已值深夜,街上人烟稀少寥寥无几,三个人外加一只小雪狐,速度快如闪电,在屋顶大街小巷中穿梭,而渐渐地,李晟觉得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熟悉起来。 最后,小雪狐停在一个完全出乎李晟意料的地方,就连安亚也一脸愕然,讶异地揉揉眼睛,惊呼一声:“不会吧……”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李晟的老地盘--醉情楼。李晟所有的情报都是从这里收集的,可是没想到,最后小雪狐却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难道说,弑云弓如今正藏在醉情楼? 小雪狐巴掌大的身子站在屋檐上,回身看了李晟一眼,然后纵身飞跃而下,小爪子勾住一个房间的窗棂,然后顺势灵巧地滑进去。 李晟猫在窗棂下,纸糊的窗户纸一戳就破,透过微小的洞孔望向里面,发现里面坐了一个锦袍男子,他只留给李晟一个背影。 只见他一袭鎏金玉彩的蓝色锦裳,裳摆绣着几枝兰花,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一丝孤傲冷酷的味道,举手投足间气势逼人。 李晟忽然眼前一亮,因为那男子手中摩挲的,正是那弑云弓,对他的对面坐着的,赫然便是东云国的太子张凌源,李晟很熟悉的一个人。 李晟想,今晚连老天都助她,随便猫着往墙角一站,就能听到无数的机密。 房内,太子正皱着眉宇瞪着那人,质问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可是他们现在连一点损失都没有,反倒是我名下的产业莫名其妙受到攻击!” 蓝袍男子一脸冷傲,重重哼了一声,似乎不愿理他。 太子冷笑道:“风瑾,你别想糊弄过去,这次的损失你必须与我共同承担,凭什么你可以嫁祸给北夷国后置身事外,而我却要遭受所有的报复?这不公平!” 蓝袍男子姓风名瑾?风瑾……岂不就是南陵国二皇子的名字?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倒是住进自己的老巢了,看来老天还是很帮她忙的。李晟在心中冷笑连连。 风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要怪我们南陵国吗?是谁说你们宁王和宁王妃只有九级八级,只要派几个十级过去就万事大吉?可事实上呢,他们一个个都有十级的实力,再加上一个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聂清然……我们南陵国这次折损了多少高手?如若金钱可以换来三位十级强者的性命,我愿拿一千万金币去换,但是可以换吗?” 太子这才讪讪松了手,但是神情尤为不甘,“我就是不服气,我们折损了这么多人力财力,他张睿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你以为我们南陵国就会放过他吗?”风瑾眼神嗜血,闪着嗜血的光芒,“你放心吧,只要他活着,我们就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好,一言为定!”太子说完,定定地望着风瑾,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位果敢狠辣的二皇子,他能将皇帝风帝最为宠爱的三皇子和长公主无声无息地陷害了,智慧只怕不会比张睿差,有他帮忙,自己有何愁大事不成? 从房内离开后,太子阴郁一整天的情绪开始好转,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笑意。 安亚看到太子的笑容,只觉得讽刺,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就这样让他离开,岂不太便宜他了?” 聂舞霜更是握拳,眼底幽暗,冷笑道:“敢嫁祸我们北夷国,他们真是嫌命长 0073 第072章 一网打尽 太子涨红了脸,仓皇逃走,不过没关系,李晟还有另外一个报复目标,看这情形,药效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李晟似笑非笑地望着身边的几个人,“不瞒你们说,接下来我要去报复南陵国的二皇子了。至于手段,虽然不会是血淋淋,但绝对精彩刺激,想要看就跟来,唯一的条件是,必须保密。” 安亚和六皇子默契十足,齐声应是,当三个人都似笑非笑地望着聂舞霜时,她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既然你们都行,我自然也没问题!” 李晟摆了个ok的姿势,率先走在前面,后面三个人默默跟随。 等李晟到了方才她们潜伏的门外时,早有陈妈妈在暗中亲自等候。 “都准备好了吗?”李晟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是,那药一刻钟前就已经下了,小的亲眼看着他喝进去,如今药效只怕已经发作了。”陈妈妈嘴角微翘,似乎在忍住笑。 李晟耳聪目明,自然听到里面传来粗狂的喘息声,她微微颔首,“不错,你将他们几个带到旁边的房间。对了,房内可预备了笔墨纸砚?” 陈妈妈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不过仍淡笑着道:“回主子,屋内的笔墨纸砚原就是有的,不需要另外预备。” “行,你们下去吧。”说罢,李晟便欲单独一人进房。 六皇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扯住李晟的袖子,“二嫂,你想做什么?里面那人……”以六皇子的耳力,他自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是男人极力压抑的声音,如若他就这样让二嫂进去,二哥势必要发雷霆怒火,到时候谁敢承受啊? 李晟笑着回视他,“不妨事,你们只管在隔壁的房间听便是了。” “不行!不管你要做什么,我是一定要跟在你身边的。”六皇子声音坚定,眼神是与他年龄所不符的认真凝重。 李晟稍微一想变明白了,六皇子这是要保全她的名声呢。他跟着进去倒也罢了,不过……李晟转眼又是满眼警告的意味,“好吧,既然你要跟就跟着吧,不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阻止。”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李晟这才悄然推门而进。 房内是一片狼藉,风瑾被绑在床上,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他身上长袍已经被他自己撕裂,露出半裸的白皙胸膛。 那修长的颈项、宽窄适度的肩膀、性感的锁骨、纤细的腰身、既不单薄也不粗厚线条优美的肌肉上一片潮红,布满 细密的汗水,远看近看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陈妈妈还真是大方,下那么重的春药,也不怕风瑾会爆血而亡? 李晟居高临下,慢条斯理地扯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风瑾看到李晟,眸瞳炙热,盛满红光,疯狂挣扎地想崩裂绳索然后扑倒李晟,只可惜那绳索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了,他越是挣扎,那绳索却越陷进肉里,勒出一条条血红伤痕。他的呼吸声渐渐变粗,发出一阵阵难以抑制地痛苦shenyin。 “你——到底是谁!”风瑾声音低沉、嘶哑。 “你问我是谁?你不认识我吗?”李晟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我就是差点被你们合谋杀掉的人啊,不过很可惜,你们以后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你是……宁王妃!”风瑾早就调查过,对李晟的事情也早有耳闻,不过他并不觉得李晟比张睿出色,所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张睿身上,对李晟反倒了解不多。 “啪啪啪——”李晟慢悠悠地鼓掌,脸上笑意不减,“答对了,不过没有奖。” “你竟敢叫人在我茶中下毒,你太卑鄙了!”风瑾忍不住朝李晟怒吼咆哮。 “论卑鄙,风瑾你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都想无声无息地将我除了,我又何为不能使点手段让你认栽呢?不怪别人使手段,怪只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你到底想要怎样!”风瑾嘶吼出声。 “我想要怎么样啊……容我好好想想……”李晟还真就食指搭在下颚,歪着脑袋开始琢磨起来。 而那边,风瑾一脸痛苦扭曲的躺在那里,发出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衣襟头发一片凌乱,喘息声却越来越急促,汗如雨下,将他整个人都浸湿了。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眼睛紧紧的闭着,正在极力的和药物做着徒劳的抗争。 考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见风瑾喘息声比牛还粗重,李晟便笑着道,“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能杀你,等出了这个房间,你却势必要杀我,这实在是不公平。我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扼住你的咽喉使得你不敢轻举妄动的而已。” “你……你想对我用毒。”风瑾猛的挣开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李晟。 “咦,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李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让风瑾经不住呕血,不过她转念又否决,“不过用毒的话,太便宜你 了。要知道,前几日我被你们追杀地像落水狗,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记性好,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别人的陷害。” “那你到底想怎样!”风瑾下身一阵阵地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他想要女人,想得快要发疯了。 “我没想怎样,只想你写封信给你妹妹。”李晟嘴角依然在笑,却笑的像个修罗场出来的恶魔,她旋身起立,到了书桌前,片刻间挥笔而就一封书信,回到床前,慢悠悠地展示给风瑾看,“你就照着这上面的写就成了。” “我那抚摸过你身体的手……欺上你的身体……湿热的吻顺着细腻的脖颈不断下滑……想念在你身上驰骋的激烈……想念你的温存……”风瑾读了两句,顿时双眼欲裂,瞪着李晟似要喷出火来! 现在他是彻彻底底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思,她在报复,狠狠地报复他。如若他真写了这封信,而这封信又被宣扬出去,那么就是他南陵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兄妹luanlun啊!还有比这更让人恶心唾弃的吗?! “你太卑鄙了!这不可能!我绝对绝对不会写!”风瑾握紧拳头,红光大盛的眼底似能喷出火来,将眼前这一直在笑的脸化为灰烬! “你确定不写吗?”李晟嘴角勾起,眼神冷冽如冰尖,“你可知道不写这封信的后果?” “就算爆体而亡,我也绝对不会写!” “爆体而亡?你觉得我是这么仁慈的人吗?”李晟笑了,那么无害的笑,却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颤意,“你知道的,醉情楼下面就是最热闹的街市,你想想,当南陵国最优雅的二皇子赤身裸体地被人扔出窗外,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与人交缠……你觉得,这样够不够刺激?是不是很想体验一下?” 六皇子怔怔地望着李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晟,那么的咄咄逼人,那么的不留余地……果敢狠辣,阴险狡诈。 风瑾显然被李晟的话吓到了,脸色一阵苍白,颤抖着声音:“你不敢!你不敢这么做!我是堂堂的南陵国二皇子,将来的国君,如若你敢这么做,我让你们东云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风瑾二皇子殿下,您的目光放的可真远啊,不过如果我将你这么往下一丢,什么南陵国的二皇子将来的国君,那可都成了追不到的浮云了。”李晟嘴角勾起一抹诡笑,眼底却透着浓浓的冷淡无情。 “你——”风瑾捏紧拳头,额际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闲着没事偏偏要来追杀我,我这人报复心就是这强。”李晟冷冷一笑,“现在你还有三声的时间,等我数到三,你还未做出决定的话,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你——”风瑾气得双眼欲裂,双全紧握,如果可以,他很想狠狠砸到李晟脸上。 冷洌逼人,淡漠无情地声音缓缓响起。 “三——” “二——” 久违的记忆忽然涌入李晟脑海,在那个文明世界上,她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数了三声后,那人死不暝目的倒下去。唉,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李晟使劲想了想,发现前世的记忆竟然有些模糊了…… 李晟看了六皇子一眼,“还杵着做什么,将那窗户打开。” “二嫂,你真的——”六皇子咬咬牙,咽了咽口水。这一丢下去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这可事关两个国家的外交…… “比真金还真。”李晟冷冷一笑,望着风瑾,喊出一个字符:“一——” “看来,你是选择身败名裂了,那好吧,我成全你。”李晟手指微动,风瑾身上已经无一寸衣服蔽体,他双手双脚都被深海蚕丝锁住,完全动弹不得。 “你这个女人!难道一点都不会害臊!”风瑾冲着李晟大声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害臊?你这个衣不蔽体喘息不断的人都不害臊,我一个旁观的为何要害臊啊?真是奇怪了。”李晟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李晟冷冷一笑,害臊?古代女人肯定会害臊,但是她从现代穿越而来,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还会因为看见一副赤身裸体而害臊?李晟随手一样,砰一声打开窗户,传来外面的喧闹声。 “下一秒,咱们尊贵的风瑾皇子——”李晟扬手风瑾悬浮在半空,就像个提线木偶,完全被李晟控制在手中。 眼见着已经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风瑾看见外面喧闹的夜市也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有人发现了动静,抬头望过来,他顿时急得脸色涨红,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好!我答应你!我写!我写!我写!”风瑾瞪着李晟,双眸赤红,像最原始的野兽发出最愤怒的红光。 李晟没好气地将他甩到桌案后面的圈椅上,冷笑一声,“早点答应不就完事了,装什么矜贵。”说罢,她随手一扬解了风瑾手上的绳索。 风瑾拽着笔,指尖颤抖,写出的字迹 歪歪斜斜。 李晟冷笑一声,从他的随身包裹里取出一封信甩到他面前,冷笑道,“你别试图敷衍了事,你的字迹这里都有呢,要是有半分不像,就别怪我一遍一遍地让你抄,如果,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忍受的话。” “你——”风瑾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漂亮到极致却又蛇蝎心肠的女人撕碎。他之前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女人一双眼睛亮的如同炙热的阳光,仿佛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 他恨恨地将那张歪歪斜斜字迹的纸张揉成一团丢弃,随手又拿了张纸开始写,不过这一次就认真的许多,凝神屏息,生怕写错了一个字就要被罚重新来过。 见风瑾乖乖配合,李晟也就没为难他。等他写完了,取过来一看,又对比了他的笔迹,微微颔首,赞了声,“在浑身颤抖欲火焚身的情况下还能写出这么稳的字,风瑾殿下,你就真的这么急吗?” 风瑾捏紧拳头,终又放下,再次捏紧,随后又放下。 李晟看他如此反反复复挺辛苦的,便劝道,“你放心,等下我就叫醉情楼最风情万种的女人进来伺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呢。” “你!我已经写了那封信了!”风瑾气得差点脑溢血,直接晕厥过去!这个女人不得寸进尺会死啊?! 李晟一副无赖的样子,笑了笑,“我也没说,只要你写了这封信,我就放你自由啊。” “那你到底是想怎样!”风瑾犹如被惹恼的狮子,怒吼道。如若他死在这,他想他不是被欲火憋死,而是被李晟活活气死的。 “忘了问句,你们南陵国的高手住在何处呢?”李晟像是忽然想起来般,朝风瑾扬眉,笑了笑。 “你想杀他们?哈哈!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风瑾哈哈大笑,笑声冷冽,“我是绝对不可能将他们的藏身之所告知与你的,你别做梦了!” “你不可能告诉我,但是你的行动已经出卖了你,而我也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李晟笑笑,“好了,我这就叫云雨姑娘进来伺候你,方才让你受惊了,等下你就好好享受吧。” 最后一刻,她还要给风瑾心中添堵。惹谁也不要惹李晟,这女人报复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 “喂,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喂!”但是,无论他怎么吼叫,李晟却依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另个房间内,安亚和聂舞霜已经看呆了,她们也算是腥风血雨里过 来的,但是这么狠的,还真没见识过,从心灵到肉体再到精神折磨——她们实在是太同情风瑾了。 所以当李晟推门进来的时候,安亚和聂舞霜都禁不住颤了一下,下意识地与她保持一臂以上的距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帮手啊。”李晟拍拍三个人的肩膀,而后者三人皆是傻愣愣的。 “什么帮手?难道你真的知道了那些人的落脚处?”六皇子好奇道。 “这事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安亚会知道的。”李晟笑着望向安亚。 安亚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就知道,这次准没好事。行啦,等那风瑾发泄完禽兽般的怒火和野兽般的本能,我帮你就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二嫂?”六皇子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反正风瑾逼也逼了,该结的仇也结下了,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算最好的选择。 安亚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望着二皇子,“枉你平日聪明,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李晟刚才恐吓了那个笨蛋,那个笨蛋泻火后势必要去支援他们南陵国的高手,咱们跟在后面,不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当初进薛府的时候,安亚也是用这一招声东击西,才得知了藏云天手印下半册的所在,帮了李晟一个大忙,所以刚才李晟在房内恐吓风瑾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李晟的用意。 如果那些人没有逼地她跳崖,遭遇生死危险,她也不会这么愤怒。就像以前的李晴,现在的薛璇依,她们对她的生存造不成威胁,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她被追的那么狼狈,如果不狠狠报复,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南陵国的高手是吗?他们既然敢出手,就要做好被报复的觉悟。 李晟望向聂舞霜,“南陵国非但害得聂清然受伤,还将罪名嫁祸给北夷国,如若你们也想报仇的话,半个时辰后到这个房间内集合。” “好!我马上去禀报殿下。”聂舞霜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今日,她是真的大开眼界了,原来一个人可以狠辣到这种程度,她对李晟的景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题外话------ 嗷嗷~尾毛都不留言捏~是因为写滴不好玩咩~求建议啊~呜呜呜~ 对了,明天就是一号咯~求月票喔~灰常强烈滴求月票~ 星星眼望着你们…… ! 0074 第073章 闷声发财 聂舞霜找来聂清然,带了一堆北夷国的高手,而张睿也带了无影楼最顶级的高手,两两合作互相勾结之下,南陵国为数不多的强者顿时被灭于无形,只留下一些八级九级水准的。 李晟之所以敢如此妄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南陵国并没有递交国书从正规渠道进来,而是偷偷摸摸进来东云国,既然他们本身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将他们灭了,又有谁知道?就算知道,谁又能证明他们就是南陵国的人?就算知道他们是南陵的人,谁又能证明他们是风瑾带来参加大陆排名赛的? 所以这个闷亏风瑾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含泪吞下去。如果要说错,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与李晟结仇,还有本事逼得她那么狼狈。 报仇结束后,李晟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专心研究那本药剂书。 她本身就是高智商天才,再加上颜清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她写的东西李晟又刚好全都学过,所以这本书看起来事半功倍,没几日就将基本要领掌握了。 最关键的是配药这一关,要做到手稳心狠,这是极其难的。 手稳是自然的,可是为何又要做到心狠呢?这其一,就是要心智果断,下草药的时间该下的时候绝不犹豫;其二,因为草药很珍贵,所以每一次实验都是在烧钱,可以说药灵师这条路就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路。 不过李晟本就是果敢狠辣的性子,再加上她手中有大把的金库,所以烧起钱来是相当的大方。这两点别人视为最难过的关卡,在她眼中倒成了平常,这或许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吧。 李晟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十天,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苍白,双眼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连一向稳健的脚步都显的虚浮,可见她是累极了。 她推门而出,发现张睿竟然就在她咫尺之远的地方。一头乌墨长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用一根青色缎带松松系住,全身透着一种妖娆狂狷的邪魅。 他的轮廓,像平刀流派的尖峰雕琢而成,眉目间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有光泽。 此刻他眸瞳紧闭,双手环胸,就那么站着,脑袋靠着墙壁睡觉了。即使睡觉了,他周身还是散发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王者霸气,令人不敢靠近, 听到响动,他缓缓睁开双目,混沌迷茫的双目渐渐变得清明犀利,他望着李晟 ,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翘,往上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双手一动,李晟已经软到在他怀中。 张睿看到她的脸色,凤眸微眯,几不可闻地皱眉,“很累吗?看你脸色苍白成这样,以后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削瘦的肩膀,骨头磕地她下颚生疼,但是她却觉得钻进他怀里,似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守护呵护,觉得特别的安心。闻着张睿身上特有的男性味道,李晟闭上眼,缓缓道:“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张睿心疼地抚着她的发丝,没好气地说,“能有多久?你进去多久就多久呗。” 李晟戳了他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音色,“笨蛋,你干嘛要守在外面呢?你是存心让我心神不安吗?” 张睿笑着摇头,点点她的俏鼻,浅浅而笑:“倒不是,只是离你近些,总觉得安心一点。”没有她在身边,他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倒不如站在门外等她,离的近了,心便安定下来。 浅浅的,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李晟平静的心湖泛起点点涟漪。张睿,他的一言一行就像风轻细雨,一点一滴渗透进她的慢慢打开的心口。她知道,她的心理防御已经非常薄弱,不堪一击。 她望着张睿,无声地笑了。 张睿,请你继续努力,不要放弃我--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着,室内很静,静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慢慢靠近的两具身子。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咦,李晟你出来啦?实验成功了没有?”敢直呼李晟其名的,除了安亚,还能有谁? 今天的她一件鹅黄色翠烟衫,下摆是浅蓝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轻灵飘动,简单却不失优雅。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衬着一双水灵灵、晶莹如玉的大眼睛,微微一笑清新自然。 李晟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与张睿拉开一点距离,“不成功我会出来吗?自然是研究出来了。” 她手头的草药有限,所以她最开始实验的是初级药灵师的课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拿起那些草药试管的时候,就觉得脑海里出现一抹意识,指导着她先做什么后做什么然后注意什么,似乎这些东西她很久以前学过,只是时间太久所以忘记了,现在重新上手,只做了两次就已经熟悉了。 初级药灵师的课题是制作一瓶安神药剂,李晟通过初级药灵师的考验后,李晟便开始着手中级药灵师 的课题。中级药灵师的课题是制作稍有难度的恐怖药剂。 对于很多人来说难以掌控的火候以及草药的放入时间,李晟闭着眼睛却能做的很好,连她自己都感到好奇,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的奥妙。有了这前面两个课题做垫背,李晟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开始了高级药灵师的课题。高级药灵师的考题却是有些难度的,李晟选了梦靥药剂来制作。 虽然一气呵成是很好,但是连过两个等级已经消耗了她很多灵力,而且李晟为了取得最完美的效果,反反复复地试验梦靥药剂的制作,当她倒了足足有十瓶之后,这才有些满意。 不过,高标准的后果却差点让她灵力透支,所以此刻的她脸色惨白头晕眼花,就好像一个月不曾入眠一样。 李晟将自己进阶为从初级药灵师进阶到高级药灵师的所有成果递给安亚,笑地脸色有些苍白和虚弱“你拿去仔细瞧瞧。” 安亚虽然不是药灵师,但是她的父亲却是高级药灵师,她自小被熏陶过,也认得出几个药剂名称。她一一打开,从第一个开始观察…… 安神药剂……恐怖药剂……梦靥药剂…… 天啊!最后一个梦靥药剂她认得很清楚,当年父亲制出了这个药剂后,拿着药瓶子自豪了很久,据他说,这世上能配出梦靥药剂的,只怕就唯有他一人了…… 梦靥药剂是什么?那是对敌人而言的梦靥。因为在战斗的时候灵力会耗尽,但是当喝下这瓶梦靥药剂会,虚空的灵力会在瞬间填满,如果有第二瓶第三瓶……那这人真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了。 梦靥药剂虽然强悍,但是这个世界上药灵师极其稀少,这稀少的人群中达到高级药灵师级别的又是凤毛麟角,他们平日里连走路尾巴都往上翘的,又哪里会将普通人放在眼里?所以一般人想求到一瓶梦靥,那是一个奢侈的梦想。 可是李晟竟然制作出来梦靥药剂!李晟这才接触药灵师这个职业多久啊?她很确定,在她认识李晟的时候,她压根连药灵师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这才进实验室十天啊,就超越父亲一辈子研究成果? 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李晟再天才再逆天也不可能……李晟这样的神速,安亚简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她怀疑。 李晟完全能理解安亚的心情,因为连她自己都为这样的速度感到匪夷所思,她极其无奈地笑了笑,“只不过要制作清醒药剂,需要大 师级别的药灵师,同时还需四种稀有的草药。圣地雪莲我已经有了,就差断魂草、幽蓝叶和七叶花。” 清醒药剂是什么?那是喝了后能够让人直接从第十级进阶到先天强者的药剂!其珍贵程度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可以所是有价无市,这要放在没有先天强者守护的国家,以举国之力购一瓶清醒药剂,他们也是愿意的。 不过李晟现在还只是高级药灵师的程度,只有达到大师级别的药灵师才能制作清醒药剂,不过李晟对于自己进阶到大师级别的药灵师这件事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安亚刚才听了李晟的话后就一直在想,见李晟正欲开口,她右掌前伸挡住李晟的脸,“等等,断魂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李晟将那本颜清前辈留下的笔记上关于断魂草的描述背了出来:“断魂草,单叶互生,花两性,花冠喇叭状,五裂,多少唇形,有重瓣者;雄蕊5,全部发育,插生于花冠筒……” “是的,就是那个!我想起来了!”安亚眼底一亮,兴奋地抱住李晟,拉着了她就跑,“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安亚带了李晟回到客厅,然后她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本图册,说是图册可能有些不准,不过安亚是这样解释的。 这本是蓝月拍卖行给出的书,他们拍卖行每个月进行一次大型的拍卖,总共拍卖二十件宝物,而这二十件宝物会用笔描绘记录下来,然后修订成册,最后送到帝都有名望的人手中,不过能分到这本宣传册的人极少。作为皇城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分公司的总经理 根据李晟的话来说,宁王作为皇城股份有限公司第二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样的存在如若还分不到册子,那蓝月拍卖行也不用混了。不过宁王也不在意这样的小事,所以图册一直由管事收着,安亚无聊的时候刚好看见,便拿来打发时间,却一不小心从中瞄到了断魂草的信息。 之前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和很多人一样,觉得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宗师级别的药灵师存在,更不会有人会制作出清醒药剂。 但是李晟的出现,让她的信仰都差点幻灭了。 “蓝月拍卖行要拍卖断魂草?确定是这个月?”李晟找了下,果然在扉页上找到了当月的时间,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大型拍卖活动的时间,李晟算了算,竟然就在明日。 “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张睿笑吟吟地望着李晟。 “自然是要你去付账的,你不去也会被我拖着去。”对这种人,一般有种固定的称谓:冤大头。 李晟笑了笑,掩唇打了个哈欠,十天十夜精神高度集中,而且没有睡过一场觉合过一次眼,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第二日临出门的时候,李晟忽然突发奇想,将她自己做出来的那些药剂也踹入怀中。 安神药剂……可以直接从三级跳到四级,毫无疑问的。 恐怖药剂……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中了这种毒后,会将恐怖事情的恐怖程度放大十倍,最后活活被自己吓死。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阴人性命的最好药剂。 梦靥药剂……之前已经说过,这对于敌人来说就是一场梦靥,因为拥有它的人可以将灵力灌满,再次活灵活现,战斗力十足。 宁王挑了挑眉,“你带着这三瓶药剂……难道是想拿去拍卖?” 李晟眼前一亮,笑道,“你猜的对极了,还真就是这样。那断魂草也不知道最后会被拍成怎样的天价,既然安亚说这些药剂很难得,想必是能拍点钱回来的,就算弥补一下差价也是好的。” 然而,李晟却不知道,这三瓶药剂最后会将拍卖行的气氛渲染到什么程度。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通体呈纯金色,十分唯美华贵,车壁雕镂着金花,车顶四周垂下一排排嫩绿色的流苏穗子,车帘外罩的帷幕更是荧光瑟瑟,一串串晶莹剔透的七彩珍珠串成串,精美华丽。 大街上来往的人极其多,各种叫卖声,融合成一种热闹的气氛。 李晟想起她的风味楼,原先从皇帝那讨了天下第一楼的牌匾,原想着再开张的时候能够名动京师,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风味楼,但是自从他们疯狂报复了太子之后,她有没了这心思。 因为如果风味楼在这风口浪尖开张的话,那就是活靶子,指不定太子在背后还要搞什么阴谋呢,如今的他可是积了一肚子怒气正愁没处发泄,这不是自动送上门去吗? “想什么呢?”宁王淡笑地望着她。 “没什么,不过在想风味楼的事罢了。原想着择个好日子开张的,可谁知后来竟出了太子这事,如今怕是开不得门了。”太子的情报网虽然迟钝,但是嗅出她与风味楼的关系却是不难的。 “实是委屈你了。”张睿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你放心,等日后我做了……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性所欲地去做,再不必担心受制于 人。”因为他可以宠地她上天入地,宠的她无法无边,宠坏了她,别人就不喜欢她,那她就只能继续呆在他身边了。 “真都可以随性所欲任性妄为吗?只怕到时候肩负的责任,约束的条条框框会更多。”李晟有些不以为然,如果可以选择,其实她并不希望张睿坐上那个位置。 既然自称孤,那就是孤家寡人,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唯有他一人独坐云端,俯视蝼蚁沧桑。那样活着,实在是太寂寞了。 张睿望着她,目光坚定,“相信我,我可以给你那种随性所欲应有尽有的幸福。” 李晟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窗外,浅浅地笑了,她说,“天好蓝,云好淡,总有些东西,任由你翻云覆雨颠倒乾坤,也是会留下遗憾的。” 自由?何为自由?只有在他身边,在他创造出的那一方保护伞下,她才能随心所欲过她的自由,不是吗?宁王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细碎的阳光犹如精灵般在她脸上跳跃,看着光影子在她身上的每一分变动。 随后,车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缓缓地在一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面前停下。停马车的地方很宽敞,停了大概有十几二十辆不同程度的豪华马车,但是偌大的车库却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宁王从未参加过此类的活动,但是这一次,他却派卫严提前一日过来打招了招呼,所以蓝月拍卖行的老板早已将最好的包间给准备好了,也备上了最好的点心和茶水,下定决心一定要伺候好宁王。 “宁王,宁王妃,里边请。”蓝月拍卖行的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李晟顺着目光望着过去,她发现这个老板胖乎乎的,笑得像尊弥勒佛,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和气生财的舒服感,不过他那双眼睛,如若仔细看会发现里面一闪而过的精明和睿智,这绝不是一个老好人脸上该出现的。 不过也难怪,蓝月拍卖行崛起不过二十年,是胖老板空手起家一拳一拳拼搏出来的,如若不是有超越凡人的智慧,在虎狼环伺的帝都,如何能够闯出一片天地来? 拍卖场有篮球场那么大,分为上下两层。楼下的位置只要是手执门票便可进来,但是楼上的十个房间却是名门望族权贵的人才有资格坐,就比如宁王,他的身份最高,便坐了最豪华尊贵的位置。 随后,六皇子和安亚也一起过来凑热闹,于是四人刚好坐满了包厢。 胖老板正想 告退的时候,李晟忽然抛来一句,“李老板,你们这卖药剂吗?我瞧着你们的宣传小册上都没有。” 李老板还以为宁王妃想买药剂,便笑着道,“回王妃的话,一般的药剂市面上是买不到的,拍卖行虽然偶尔会有入手,不过多是初级药剂,中级的药剂很难见到,至于高级药剂,那真的要看运气了。” 既然他见过,那就再好不过了。李晟淡淡一笑,便从衣袖中取出那三瓶药剂,随手递了去,“你瞧瞧这三瓶,可值点银子?” 那胖老板笑得一脸童叟无欺,不过当他看到药剂的颜色以及闻了气味后,神色微微变了,“这安神药剂也就罢了,这第二瓶是……是恐怖药剂!小的没猜错的吧?”这可是杀人不用刀的毒啊,市面上千金难求。 看着胖老板隐隐有些变色的脸,李晟淡淡笑了,“眼光倒是不错。” 安亚哼哼两声,这才恐怖药剂呢,等你瞧出下一瓶药剂的时候,那才叫惊诧呢。 果然,安亚这句心里话才刚掠过,那胖老板就发出一道颤音,“这、这……恕小的见识浅薄,猜错了您可别见怪。” 李晟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见怪,你随便猜吧。” 胖老板一脸严肃地望着李晟,眼底闪过崇敬的神色:“如若小的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梦靥药剂。”小时候他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曾亲眼见过及闻过,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当时师父那小心翼翼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还历历在目。 “还算你有点见识。”安亚轻哼。原本她还担心这胖老板不识货呢,却谁知竟还能认出这梦靥药剂。 李晟冷眼旁观,拍卖行最多的就是宝贝,这胖老板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见到这三瓶药剂都难掩激动,由此可见这药灵师的行业果真的有些前途呢。 “这三瓶药剂可以加入拍卖吗?”这几瓶只是她的练手之作,能卖点银子也是好的。 “您要将他们卖掉?”胖老板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抹激动的神色,“很好!我这就去安排,在今天这场大型拍卖中就可以进行。” “不是需要提前一个月吗?”李晟脸上神情略带疑问。 “这么珍贵的药剂如若延后,就算小的同意,那些买家也未必肯啊。您放心,我去安排下,很快就能参加竞拍了。” 拍卖行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拍卖过药剂了?就算是最初级的药剂都能卖出几万两银子,这三瓶当中还有一瓶梦靥药剂, 那可是有价无市啊,这要拿出来,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拍出怎样的高价? 李晟如若知道这梦靥药剂最后的定价,只怕她毁的肠子都要青了。因为在实验室的时候,她为了而给自己腾空瓶子,将练手做出来的梦靥药剂当废水给倒了…… 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喧闹,李晟倾耳细听,倒是认出几个熟人的声音,她想,今日的拍卖会只怕会很热闹了。 ------题外话------ 乃们知道月票有三好咩? 第一有奖励; 第二可以出现在首页; 第三就是更新会更给力喔~ 看到文章首页下面这拦木有? 阅读此书作者专栏投月票放入书架 点击一下投月票,会发生一件很神秘滴事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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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了。”宁王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眼底的算计。 安亚不由在心中暗叹。跟宁王说话太累了,那股隐隐的威压让她不由地紧张,她实在是佩服李晟,在与宁王的对视中,竟能做到如此坦然,甚至还占了绝对上风。 正在他们说话间,拍卖会开始了。 拍卖会的主持是一个极清秀的年轻人,他一袭蓝色锦袍,面容姣好,长身玉立,手执锤子站在台上,望着台下非富即贵的人群,竟丝毫不露怯。他的声音清润,语调不急不缓,说出话的更是极富煽动性。 第一件拍卖的是一尊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玉佛,在主持人的煽动下,拍到了五万两的价钱。 第二件珍宝拿上来的时候,主持人又开始了他极富煽动性的语言: “我们蓝月拍卖行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接到药剂生意了,不过,今天却有三只药剂即将拍卖,第一件就是——安神药剂。众所周知,能够让武道众人直接从第三级进阶到第四级,还等什么?总共就只有这么一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就是后悔一辈子。” 其实,如若有天赋的人,从第三级进阶到第四级并不是难事,不过对于没有天赋的人来说,要想跨越这一层几乎是一辈子的事。当初李晟在李府的时候,达到四级的李浪在她面前那么炫耀,也不是没道理的。 这帝都最不缺的是什么?有钱人。而有钱人家里升不上去等级的,更是不止一个两个。 能够用金钱买等级,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盼也盼不来的好事。所以,虽然是小小一瓶安神药剂,但是在主持人巧嘴煽动下,竟然卖到了十万两的高价。 贵宾席里的李晟不免咋舌,“这东西都能卖十万两?我没听错吧?”而且还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 安亚自小跟在她那傲娇的药灵师父亲身边,对药灵师的地位了解的比李晟透彻,所以她觉得这样的价并不足为奇。 “十万也不算高价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配置药剂就像壹加壹等于贰这么简单?对于初级药灵师来说,要成功配置出一瓶安神药剂,绝对需要七天七夜的功夫。” 需要那么 久吗?她一上手就配置出来了啊……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会被安亚唾弃。 当那个全身圆鼓鼓的富商像捧宝贝一样捧着安神药剂下台后,第三轮拍卖开始了。 这次,卖的是恐怖药剂。 “刚才那瓶安神药剂是初级药剂,而现在这瓶,大家看到没有?这瓶恐怖药剂却是中级药剂!这是一瓶传说中的致命毒药,无色无味,中者一开始毫无察觉,等到十日后才会慢慢显现。” 主持人又开始了他直指人心的煽动性语言,“你有没有恨一个人,恨不得对方死?不、这瓶恐怖药剂虽然能让人致死,但它最大的特点却是生不如死,从身体到精神,慢慢地崩溃……如果你恨一个人恨到一定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的地步,那么很好,这瓶恐怖药剂将是你最好的选择。这瓶恐怖药剂底价是十万两,现在开始竞价。” 主持人话音刚落,便听到隔壁包厢传了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十五万!” 李晟和安亚对视一眼,嘴角莞尔一笑。隔壁包厢里坐的人是谁,大家都一清二楚。他那咬碎银牙的声音针对的是谁,大家也都一清二楚。 六皇子抚额,叹了一句,“二嫂,你多保重啊。” 张睿斜了李晟一眼。对于李晟整风瑾的那件事,他后来听小六完整的描述过,那日书房出来后,他的眼底尽是阴霾,利刃般冰寒锋利,浑然天成的杀气弥漫,谁也不敢靠近他十丈之内。有那不长眼的走到他跟前劝话,被他一掌拍飞,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要是这还不能表现他的愤怒的话,宁王府庭院内,那张被一掌拍成粉末的石桌,总能说明一切吧?不过他再怎么盛怒之下,也没有对李晟恶语相向,只是自己避开了,因为他不想盛怒的时候伤了她。等他从密室里出来后,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邪魅妖娆,只是看李晟的眼眸越加深沉。 自风瑾喊了那句十五万后,之后一直有人加价,不过加的都不多。 “三十万!”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自对面的包厢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李晟微微一怔,目光望向张睿,询问道,“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张睿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俊朗的剑眉微挑,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只缓缓提示了三个字:“弑云弓。” 李晟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慕容馨啊,她怎么还敢往外面跑啊?” “二嫂,没记错的话,这位也是你的仇人吧?”六皇子简直无语。二嫂拿出来卖的恐怖药剂,这些人却一个个想买来害她,她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啊…… “仇人吗?应该是吧,她看起来应该是挺恨我的。”当初买弑云弓的时候,这位姑娘也是银子多的花不完。李晟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让她更恨我一些,也没什么区别吧?” 宁王看了她一眼,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宠溺的味道。,“你高兴就好。” “二嫂,你太坏了。”六皇子满脸兴奋,说出口的话与他的表情完全成反比。 “李晟,你没救了。”安亚已经准备好了看好戏的动作,兴致勃勃的。 李晟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对着外面随口就道,“五十万!” 她这话一喊出,下面顿时一片寂静。风瑾和慕容馨听到李晟的声音,两个皆是一阵错愕,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比一个兴奋。 “六十万!”风瑾高呼。 “七十万!”慕容馨跟着叫价。 李晟慢悠悠地吐了句:“八十万。” “一百万!”风瑾猛然一拍桌子。 “一百二十万!”慕容馨比他更横,整个人都站起来了。 “一百三十万。”李晟还是慢悠悠地以十万单位,她优雅地端起香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以猫斗耗子玩的姿态陪他们玩。 风瑾想:李晟在明知道自己买这瓶恐怖药剂用意的情况下还加价,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她想要拿这瓶药剂反过来对付自己!难道自己一条性命还不止一百多万? 风瑾双眸赤红,冷冷一句:“一百五十万!” 风瑾这一喊,顿时将热烈的气氛一举推到了高潮!下面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靠!是不是有病啊,不就一瓶毒药吗?就算这毒药再怎么神奇它还是毒药啊,居然能抬到一百五十万两!” “就是啊,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啊,非要用恐怖药剂不可?” “谁知道啊,可能是银子多了没处花吧。” 主持人趁着激烈气氛,激动抓起锤子就喊:“一百五十万第一次,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但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出来的结果。 因为,这时候,站起来一个矮瘦的小老头,他手中高举着一叠银 票,憋足力气大喊一声:“两百万!” “哗——” 还真是钱多人傻,竟然真的有人出两百万两! 主持人额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因为紧张,也因为兴奋和刺激。蓝月拍卖行有多少年没有拍出这样的高价了?这还只是中级药剂,就能拍出两百万,后面那支高级药剂,将会拍出怎样的天价?只要一想到他就兴奋不已。 “两百万,还有比两百万更高的吗?两百万第一次……两百万第二次……两百万第三次!好,恐怖药剂现在已经是这位老先生的了。” 对于突然杀出来的这匹黑马,风瑾,慕容馨,还有李晟都有些所料不及。按照李晟的设计,她是要慕容馨买了这瓶,因为李晟想看到慕容馨花了大笔银子买了恐怖药剂后,然后睁睁地看着能够恢复她灵力的梦靥药剂与她失之交臂。这种痛苦有一个名词,叫绝望,如果非要四个字来形容,那叫悔不当初。 慕容馨当初被张睿破了气海,灵力全失,她想要恢复以往的灵力的话,这只梦靥药剂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可能不心动。 不过这样也好,下一轮她可以将梦靥药剂提升到一个让慕容馨呕血的天价。 宁王抬手,招了卫严过来,淡声吩咐:“你派人去盯着那老头,务必找出他幕后之人。”他直觉上感到那老头有些不对劲。 “是!”卫严颔首,转身便去了。 李晟以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笑得很神秘,“你们猜猜,那老头幕后的人物会是谁呢?” 六皇子诧异地望着李晟,忽然脑中灵光一动,指着李晟半响说不出来话:“二嫂,不会又是你的仇家吧?” 安亚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真的,那……我对你真是佩服的无话可说。” 李晟捋了刘海垂下的发丝,无所谓的笑笑:“谁知道呢,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也不知道为何,当那老头喊出两百万两的时候,她忽然心头一跳,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来的也快消失的也快,等她再望着那老头时,那种不安感就消失了,所以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拍卖会仍然如火如荼的展开。当主持人介绍梦靥药剂的时候,不出所料,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蓝月拍卖行这是接上哪个高级药灵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三瓶,特别是这最后一瓶药剂,简直就是想让人倾家荡产啊! 梦靥药 剂能够让空虚的灵力瞬间得到补充,在巅峰强者的战斗中显得弥足珍贵,因为这相当于以二敌一,而且是完全被允许的。 能制作出这样逆天的东西,也难怪药灵师的人数如此稀少。一个高级药灵师的地位相当于武道中先天强者的地位,也难怪他们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台上,主持拍卖的清秀少年依旧在滔滔不绝口沫横飞:“……这就是梦靥药剂的功效,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功效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梦靥药剂还可以让灵力崩溃的人恢复到以前的程度,就比如说灵力被废啊,灵力被禁锢啊,只要喝了这梦靥药剂,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好了,现在开始拍卖梦靥药剂,底价一百万!” 刚才恐怖药剂都能拍出两百万的高价,这梦靥药剂比之珍贵太多,一百万实在不算高,也不知道最后的成交价是怎样的让人震撼呢。 “一百二十万!”不知道谁最先喊了一句。 紧接着,立马就有人跟上喊价:“一百万五十万!” 随后,价格水涨船高,节节攀升: “一百万八十万!”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三百五!”慕容馨咬牙切齿,双眸泛红,这次她绝对是势在必得。这梦靥药剂对于她来说,不是药剂,而是她重生的灵药,只要喝了她,她就可以恢复到以往的灵力,她还是那个最受宠的慕容将军府的四小姐。 看着节节攀升的数字,李晟的脸色却不太好,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六皇子不解地问:“二嫂你怎么啦?这么高的价,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如今已经喊到三百五十万了,那可是整整的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啊,堆积起来都成一座山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晟沉痛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只要一想到之前为了节约瓶子,将制好的梦靥药剂当废水一样倒掉,我这心窝都揪着疼啊。”那不是废水,是金山银山啊! 六皇子和安亚对视一眼,皆是无语,最后还是安亚安慰性地拍拍李晟的肩头,“没关系,你不是高级药灵师吗?随时都可以制药的,倒了就倒了吧。” “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说实话,还真没想到这药剂竟能卖出这高的价,药灵师这行业也太值钱了,怎么人数就那么少呢。” “想要成为药灵师,那是需要天分的,如若说武道中天才比例是十万中才出一个的话,那么药灵师中 就是百万中才出一个,非常稀少的,至于你这个变态……算了,我都不想说你了。”安亚扭头。如若说李晟有一日会达到药灵师里的宗师级别,她一点都不会觉得震撼,在李晟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奇迹,她已经震撼到麻木了。 下面,拍卖的热情仍然在继续。 慕容馨嘶声力竭地喊着:“五百万!” 原来不知不觉中,梦靥药剂已经被抬到了这样的高价。五百万……五百万对于慕容将军府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事。慕容馨想要恢复灵力,哪有这么简单? 李晟认准了慕容馨非要不可的决心,慢悠悠地道:“六百万。” 一喊就是加了一百万,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是,真的不拿银子当银子,钱多的没处花;其二就是孤注一掷,吓住对手。 慕容馨咬咬牙正欲再喊,她身旁的慕容明一拉将她拉住,皱眉道:“不能往上喊了,咱们没那么多银子。” “二哥!那是梦靥药剂啊!只要喝了她,我就不再是废人一个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算有银子也是买不到的!这梦靥药剂,今天我是要定了!” 慕容馨一把摔开慕容明的手,推开包厢门,站在门口对着李晟的包厢,高喊道:“六百五十万!” 李晟端着一杯香茗,慢悠悠地喝着,半晌,就在慕容馨以为她终于不再加价时,李晟轻飘飘的一句,“八百万。” “李晟!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跟我作对!”慕容馨就算是傻的,这时候也看出了破绽,她知道,李晟绝对是故意跟她抬杠! 慕容馨话音刚落,一根筷子从里面飞出,贴着她的头皮,插向她的云鬓。 里面传来张睿嚣张傲慢冷冰的声音:“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慕容馨被吓的眼眶都红了,加之又受了宁王的责备,想起当初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才让她从云端跌落低谷,一时间脸上百感交集,红一阵白一阵,忘记了反应,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倒让李晟有些为难了。刚才最后是她出的价,要是慕容馨真被吓住,或者硬气地转身离去,她可就没金山银山赚了。 于是,包厢的门缓缓打开,下一瞬李晟已经站在她面前,她望着慕容馨,淡淡地说:“我只出到八百万,你要的话,就自由地加吧。” “你……你真的不再哄抬了?”慕容馨瞪着李晟,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她恨不得扑上去 ,将眼前的人撕成粉碎,但是现在又有求于人,不能将恨意外露,所以忍的很辛苦。 “是,只要你出的价高于八百万,那梦靥药剂就是你的了。”李晟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慕容馨想了想咬咬牙,转身面对胖老板,“如若现银不够的话,可否拿东西抵?” 看慕容馨那不舍的样子,应该是好东西。在胖老板将询问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李晟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慕容馨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很不甘心得将它递给胖老板,颐指气使道:“你看,这个值多少银子?” 胖老板手中,此刻正躺了一枚散发着红光的戒指,戒指中隐隐有灵光闪动。 胖老板看了看,几不可闻地皱眉,忽然,他目光一亮,惊诧道:“这莫不是,永生戒指,圣神套剑之一?” 这神圣件套分为五个部分,除了剑身外还有人鱼之泪项链,贤者手链,永生戒指,封印耳环。只有将这四种神器嵌入剑身的凹槽,才能组成传说中的神圣套件 据说神圣套剑拥有极其神秘的力量,但是究竟有什么力量,只有拥有它的人才知道。 “算你有点眼光,的确是神圣套剑之一的,你出个价吧。”慕容馨骄傲道。 这个戒指是母亲传给她的,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着,但是这次为了梦靥药剂,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这……”若要说的话,这戒指还真是无价之宝,但是现在慕容馨急需现银,倒是可以趁机打压。刚才她喊六百五十万的时候,应该是到了她的底线了。 接受到李晟的目光后,胖老板煞有介事地说,“这确实是宝物,但是只是其中的一样,还算不上无价之宝,勉强当一百五十万两吧。” 一百五十万两刚刚好,慕容馨眉间闪过一丝喜色,她望向李晟,“你刚才说过,只要我出价比八百万两多,这梦靥药剂就是我的了!” “没错。”李晟眉角微扬。当别人钻进她设下的圈套时,她都会露出这么标示性的笑容。 “那好,我出八百万零一两。”慕容馨瞥了李晟一眼,嘴角扬起,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不已。 她自鸣得意,李晟却为她惋惜。八百万两买的是一瓶梦靥,但更多的是一种显摆和名声,但是这位大小姐却自以为聪明地出了一两,最后关头这个尾收的实在不好,反倒让慕容将军府被人指指点点。 李晟自然不会去提醒她,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回了厢房,只有安亚他们才看出李晟转过身来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慕容馨和李晟将价格抬到这么高,哪里还有人敢继续喊价? 所以当主持人喊着,八百万零一两第一次,八百万零一两第二次,八百万零一两第三次,成交的时候,台下一片寂静…… 这样的天价,简直创造了蓝月拍卖行有史以来的最高价。不过在李晟看来,这样的天价会一次次地被打破,因为她决定回去后潜心研究药剂,先将等级提升到大师级别再说。 她实在很期待,当她制作出清醒药剂的时候,这个能将十级强者提升到先天强者的药剂,究竟会喊出怎样的天价! 李晟带来的三瓶药剂将拍卖的气氛抬到了至高点,接下来拍卖是早已在图册上出现的珍宝。李晟记得,断魂草是最后一样出场的珍宝。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拍卖渐渐进入尾声,最后压轴的断魂草终于出场了。 主持人又是一场煽动性的语言,底价是一百万,不过这次响应者委实不多。 谁都知道清醒药剂,也都知道断魂草是清醒药剂不可或缺的部分,但问题是,就算集齐了四种材料那又怎样?到哪里去找大师级的药灵师啊?这世上别说大师级的,要是出现一个高级的药灵师,就已经够让人震撼了。 所以,几乎所有人认为这世上不可能出现清醒药剂,所以这断魂草也几乎没人喊价。 不过这样的情况倒是便宜了李晟。 宁王却笑看了李晟一眼,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李晟准备喊价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隔壁传来:“三百万!” 谁都听得出这句话中的势在必得。 而且喊价的不是别人,而是南陵国的二皇子风瑾! 宁王浅浅的凤眸微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他淡笑,“还是我来吧。” “五百万!”张睿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惬意地喝着香茗,举手投足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优雅,却又似妖娆邪魅。 隔壁房间,风瑾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今日,他就是为了这断魂草而来,这东西他是绝对要带回去的。因为,断魂草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发挥它应有的功效。 “ 0076 第075章 情意绵绵 “啊——!”慕容馨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小雪狐速度快的惊人,不过闪电的时间,它圆滚滚地小身躯已经再次爬进李晟怀中,只露出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和一对邪邪的狭长细眼,看好戏般朝慕容馨望去。 众人的目光也全随着它的动作,齐齐望向慕容馨。 此刻的慕容馨早已瘫倒在地上,她捂着的左脸颊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流,将她雪纺纱制的翠烟裙染的血迹斑斑。她张着双眼瞪着小雪狐,眼底很复杂,一一闪过惊恐、畏惧、恼怒、憎恨……随后全都化为一腔怒火! 她被毁容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那道伤痕又深又长,肯定是治不好的了!她这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恼羞成怒、悲愤交加的结果是暴怒。 慕容馨再不顾脸上的伤口,血淋淋的五指就往李晟怀里抓去。 李晟柳眉微蹙,往后斜跨出一步,她觉得慕容馨被毁容已经够了,不想再节外生枝。她想息事宁人,但是慕容馨却已经将仇恨锁定在她身上,怎么会轻易松手。 “李晟!你害怕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我不弄死这只臭狐狸,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慕容馨见李晟后退,以为她害怕了,顿时气焰再度高涨,一招落空旋身又往李晟怀里抓去。 李晟见她处处杀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便定定地站在那不动,任由她在小雪狐那自讨苦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任谁都不会再做老好人。 慕容馨见李晟站立不动,她将灵力都集中到手上,旋身往小雪狐身上抓去,不过这些动作都只是表象。事实上,慕容馨衣袖中不知何时早已陡然出现一柄森冷匕首,速度极快地往李晟心窝刺去!她想要一箭双雕,将李晟和小雪狐全都刺死! 没人看到她隐藏在手掌的匕首,除了李晟,不过李晟一点都不紧张,依旧定定地站在那里,面容淡然,不过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就在森寒匕首贴近小雪狐的脑袋时,就在慕容馨以为自己奸计得逞而露出诡笑时,小雪狐却张开小嘴吧砸吧砸两下将锋锐的匕首给吃光了—— 吃、吃光了? 是的,因为那柄匕首只剩下刀柄,而刀身竟然凭空消失了…… 慕容馨就像被定身住,瞬间呆了,她低头望着只剩下紫檀木柄的匕首,又抬头望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雪狐,眼中的瞳孔放大,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用看见鬼的目光再度望着 小雪狐。 小雪狐吃完了精铁锻造而成的上好匕首,扬起毛茸茸的小脸,对着慕容馨甜甜一笑,似乎在感谢她提供的美食。 但是慕容馨的反应却与它截然不同。小雪狐这一笑,却将她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就在下一刻,小雪狐就已经跃上慕容馨的后背,她的颈项传来凉飕飕的感觉。 想起方才讲精铁匕首吃的干干净净的小怪物,慕容馨—— “啊!鬼啊!救命啊啊啊!”慕容馨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管不顾撒开腿就跑,就像后面有鬼在追。 众人都被慕容馨吓的惊住了,他们没看到慕容馨用匕首刺杀李晟,也没看到小雪狐变态地啃光匕首,他们只看到慕容馨像个疯子似的四处逃窜,就像突然发了羊癫疯。 慕容馨这一声尖叫吓得小雪狐一个瑟缩,它很想告诉她其实自己不是鬼,所以当慕容馨逃跑的时候它也跟着追出去想要解释清楚。 慕容馨跑了一段路,正趴在墙壁上气喘吁吁,当她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时候,扭头看到小雪狐站在自己脖子上,吓得差点腿软。 “啊!”又是一声尖叫,慕容馨拔高速度运满全身灵力一个劲地朝前冲去,简直比百米冲刺还拼命。 小雪狐似乎觉得这样挺好玩的,所以就玩得乐此不彼,于是,滑稽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每当慕容馨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趴在墙头喘气的时候,小雪狐都会用它的小爪子拍拍慕容馨,然后慕容馨就尖叫一声撒腿就跑,等她跑累了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小雪狐又会用小爪子拍拍她……慕容馨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不知道绕着帝都转了多少圈,跑了多少里,最后,慕容馨才想起来自己家里有位先天强者的老祖宗,这才一个激灵地往将军府跑,小雪狐自然无所畏惧地跟了去。 “太爷爷救命啊!太爷爷救命啊!”慕容馨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卷起一阵强风,刮的四周一片狼藉。慕容馨不管不顾一个劲地朝最深处的紫竹林跑,她知道只有太爷爷才能救她。 慕容馨的太爷爷就是慕容无极。上次在南山,就是他打的李晟和张睿两个人呕血,差点就丢了性命,不过最后关头小雪狐英雄般现身,反而将他咬成重伤,要不是他跑的快,只怕最后死的就是他了。 慕容无极当初突破先天的时候,气焰极其嚣张,家里高层也都是知道了他突破先天是事情,不过为了将来能够一鸣惊人,所以还都瞒着底下的人,慕容馨知道这 事也是机缘巧合。 不过慕容无极自那次受伤回来后,就一直躲在紫竹林里疗伤,再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慕容家的人不知他受伤,还以为他在钻研什么高深的武学战技,所以一直不敢过来打搅。 慕容馨如今受到小雪狐的骚扰,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们家的老祖宗,最厉害的先天强者,不管什么后果先将这条命保住了再说。 但是她却不知道,就是她这一次失误,却将慕容府送进了无尽的深渊,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 慕容无极原本以为被小雪狐咬了,不过失去一些血罢了,能有什么别的害处?但是当他逃回府里,他渐渐地觉得身子麻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雪冻住了,冷得他全身打颤,用灵力查探了许久,他才确定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了剧毒。 原来小雪狐那锋利的牙齿不仅可以咬人,而且在它愤怒的时候,是会释放一种神秘剧毒,不知不觉中就会钻进流血的伤口,在血管里肆意蔓延传染,直至那人血液凝固,受尽三七二十一日的苦楚。 慕容无极想尽了各种办法解毒,最后还真让他找着了,不过这个法子却非常凶险,不容许有丝毫的差池。 他将全身的灵力都集中到颈脖那一处,身子不能挪动半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什么都不能做,就那样呆坐着用灵力养育伤口,只要过了这二十一日,他就能恢复当初的先天强者的力量,但如若有半分差池,他就会灵力全失变为废人一个。 如今,这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慕容无极虽然吩咐了人在外面守着,不管是谁,绝对不许进来,但是慕容馨速度极快,那人还来不及拦就已经被她风一阵地卷进去了,待他再想拦时,小雪狐已经一掌将他拍晕了。 也就是这样的巧合,才注定了慕容无极的杯具。 “太爷爷,救命啊救命啊!”慕容馨直直朝盘腿坐在床上的慕容无极扑去。 她记得小的时候,这位太爷爷是最喜欢她的,还曾亲自教过她武功呢,他已经是先天强者了,一定能将那个小怪物打跑的。慕容馨如此坚信着。 但是,入眼的慕容无极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雕塑一样,双眸紧闭,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像是抹了一层白霜。 “太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慕容馨见他没有反应,心中一阵忐忑,伸出小指头轻轻戳了下他的手臂。 触手,是一阵冰寒,犹如千年冰霜凝结 般的冷气扑面而来!慕容馨下意识地收回手指,蹬蹬蹬后退几步。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爷爷身上一点人气都没有,而且这么冰这么冷,就好像……僵尸?难道,难道太爷爷已经死了? 慕容馨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哭了,太爷爷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啊!慕容馨扑上去紧紧揪住慕容无极的双肩,不住地摇晃他,似乎这样就能将他摇醒,她急切地哭喊着:“太爷爷,您怎么了?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馨儿啊!太爷爷!您醒醒啊,你不能死啊!” 其实,现在的慕容无极心底那叫一个苦啊! 他坚持了二十一日,如今是最后一天了,但是偏偏有外人闯进来,这样就罢了,他就当自己是死人,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等挨过这艰难的最后一日,但是! 这个慕容馨,她是不是找死啊!再这么摇下去,灵力铁定要四逸逃散,而自己跟着就成为废人,什么先天强者那就是浮云! 慕容无极此刻好想一掌拍死这个在耳边哭哭啼啼还不断摇晃自己的慕容馨,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唔——”慕容无极的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迹,血迹顺着唇角缓缓往下,一滴一滴往床上蔓延,染成一朵朵猩红的花。 啊——太爷爷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幸好自己这时候闯进来,如果不是自己进来,太爷爷就算咽气了也没人知道。慕容馨在心中如此想着。 “太爷爷!来人啊,快来人啊,太爷爷出事了!”慕容馨扯开喉咙大声尖叫,她紧张之余声音非常洪亮,犹如晴天一道雷,狠狠地劈下! 紫竹林离主院有些远,为了让那些人听见,慕容馨可是运起了周身的灵力。所以说事有凑巧,如若慕容馨没有去参加那场拍卖会,如若她没有买到梦靥药剂,如若她没有恢复灵力,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现在…… 慕容无极本就不能让人打搅,如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撑着,这慕容馨倒好,这么洪亮的声音,又是在他耳边响起,这就好比最后一根稻草压下—— 慕容无极崩溃了! “噗——”慕容无极喷出一口长长的血雾,喷了足足有一分钟,他的身子才缓缓软到。 不过在软到之前,他死命睁开眼,狠狠地瞪着慕容馨,眼神那叫一个不甘心啊…… 也是,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剧毒运到脖子那道伤口上?眼见着就能将余毒逼出 了,但是就这最后一口气没撑住,一切都功亏一篑! 他修炼了上百年才终于寻到一个契机突破至先天境界,原以为从今往后定是所向无敌人人崇拜,却谁知出师不利,第一次就被宁王他们打败溃逃,这会儿疗伤又被自己的玄孙女活活逼到散功!他恨啊,就算死也不瞑目啊! 一直站着看好戏的小雪狐眼角弯弯,看完了好戏后,灵巧的小身子旋身隐没在紫竹林中,然后潇洒地离去。它是玄狐,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智力也不下于人,自然将这场戏的关键看的清清楚楚。 当小雪狐转身回去的时候,慕容府里已经闹开了,高层人员全都急匆匆地赶往紫竹林。他们看到老祖宗嘴角的血迹不断蔓延,身子不断颤抖,双目死死地盯着慕容馨,一个个惊诧不已。 “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爹爹,你要相信我!”慕容馨被老祖宗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心底发虚,惊恐,忐忑,见到慕容尚过来,忙不迭躲到他身后,小声地说。 慕容尚军旅出身,一向稳健镇定,但是遇见这样的事还是不免心头纷乱。老祖宗也是慕容家崛起的最大底牌,如果他出了事,慕容家的胜算就少了足足一半。他抚摸着慕容馨光泽的发丝,不由叹了口气,“老祖宗练功走火入魔,不关你的事,你莫要惊慌。” “喔,原来是练功走火入魔啊。这么霸道的武功,我以后可不要练。”慕容馨嫌弃地嘟哝了一句。 “嗯,幸好有你发现,不然事情只怕会更糟。”慕容尚安慰性地拍拍慕容馨的肩,“这次你倒没调皮,反而立了功。” 尚有一点意识的慕容无极听到这句话,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再也坚持不住,身子缓缓软倒,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老祖宗!老祖宗!”慕容府顿时陷入了一阵惊慌失措中。 却说小雪狐离开慕容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宁王府,而是回去了刚才的拍卖行,果然,李晟等人还在那里等着它。小雪狐指手画脚一同解释,竟然让李晟猜了个七七八八。 李晟顿时茶也不喝了,瞪着一双美眸惊呼:“真的假的?竟然有这样的巧合?这么说,是慕容馨害死了他们家引以为傲的老祖宗?” 小雪狐蹲在李晟怀里,煞有介事地点着它的小脑袋,一脸笑眯眯地表情。 安亚等人得知事情的始末后,也一个个惊呼不已,他们对于小雪狐又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震撼。同时都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可得罪 这个小煞星,它可比李晟还难缠。 李晟心中到底还记挂着断魂草,便对安亚道:“等的久了怕是会夜长梦多,你快去吧。” 安亚笑着点头,转身就欲走,这时候六皇子却望着李晟,一双眼睛竟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清澈明亮,“二嫂,让我随她一道去吧。” 李晟了然的目光在安亚和六皇子之间扫来扫去,直看得六皇子白白的面容现出一抹薄红,这才放过他,笑着道,“你自动请缨,却是再好不过了。既然你也去,那让小雪狐跟你们一起去吧,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小雪狐?”那个变态的小怪物?安亚和六皇子开始对风瑾表示同情了。有这个小家伙在,别说万无一失,是绝对不会有失。 但是,听了李晟的话后,这位小祖宗却有些不愿意了,它翘着尾巴哼哼两声,赖在李晟怀里装死,李晟拿指头戳它,它倒是动也不动一下,很不给李晟面子呢。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李晟抚额,有时候,小雪狐太人性化太狡诈,也是让人头痛的一件事。 小雪狐一听李晟让步,一个打滚就站起来,两只后退站立在她腿上,小爪子可怜兮兮地指着它的肚子,表示它饿了。 “要多少?”李晟没好气地说,她知道它要的是什么。 小雪狐伸出两只爪子。 “不行不行,十块太多了,你会消化不良。”李晟想也不想的拒绝。 小雪狐却哼哼两声,跃下她的腿,转身仰躺在地上挺尸,四脚朝天的它毫不客气地伸出四只爪子。 “二十块?讨价还价哪有越来越多的?还是狐狸呢,这么笨。”李晟一把将它拎起放在与自己目光对视的位置,最后下了结论,“这次奖励你五块。” 见小雪狐别扭地偏过小脸,李晟又加了一句,“不过鉴于你刚才表现的那么好的份上,再额外多给你五块,总共是十块,怎样?” 小雪狐顿时满脸喜色,伸出小爪子和李晟拍掌拉钩,然后速度极快地跃上六皇子的肩上,催促他快走。 六皇子正被这一人一狐狸弄得晕头撞向,不由好奇道,“二嫂,什么五块十块的?那是什么东西啊?”原来要有那个东西才能差得动这位小祖宗吗?那他可得多备着点。 李晟笑着看了他一眼,“烤肉。”不过小雪狐的嘴很叼,必须是她亲手烤的它才会满意。 看着那两人一雪狐消失在视线中,李晟和 张睿也乘马车离开。 此刻,时间已经近正午,正是用饭高峰期,大街上各种食物的香味弥漫,香气扑鼻,惹的人口水直流。 李晟肚子饿的很,正想快点赶回宁王府用饭。自从风味楼停了后,那里的大厨就被李晟私用了,全都请到了宁王府里给她单独做菜,开出的工资是和当初风味楼一样的价,而且做的好还会有额外的赏钱,所以那些大厨都一个个满心欢喜。 因为宁王府里的活不重,而且钱多,所以一个个都安心地呆了下来。 李晟越是赶着想早点回去,却发现这马车越走越慢,她不由地蹙起眉头。 “怎么了?”隐隐地,李晟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 赶车的是宁王府的老马,他看看前头,转回身对着里面的李晟道:“回王妃娘娘,前头刚过去一顶轿子,看着是府尹大人的,排场声势很大,大家都在给他让路。” 府尹大人?这个官职在李晟的脑海中印象很深刻。当初风味楼的事,就是因为那位府尹大人和慕容家的三小姐勾结起来陷害英娘和风味楼,但是最后却被李晟摆了一道。 如今这府尹大人,还敢这么嚣张?如若真是这样,李晟还真是服了他的大无畏精神。 张睿靠着后壁,薄唇缓缓勾起一抹邪魅慵懒的笑意,“这个府尹不是之前的柳大人,他被打发去守书库了。” 虽然李晟之前放他一马,但是那样的人怎能坐府尹的位置?所以当李晟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张睿就将那柳大人拉下马了。 “那现在这个府尹大人是……”李晟微微皱眉,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 张睿的声音犹如天籁,慵懒中又透着淡淡的薄凉,“他不姓慕容,却是为慕容府做事。” 李晟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慕容家的女婿?我记得慕容馨是四小姐,慕容清是三小姐,她们前头还有两位已经出嫁的小姐。” “你猜的没错,这位就是慕容府的大姑爷,孙子林。”张睿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手里把玩着李晟的疑虑发梢。 “既然如此,咱们便下去瞧瞧这位孙大人是如何摆官威吧。”她和慕容府的仇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如今慕容无极废了,说到底还是与她有关,难保穷极无聊的慕容府不将这个罪名加诸到她头上。 此时,街上已经围满了人,几十个亲兵手拿长枪将两排的百姓挡在了外围,府尹孙 子林坐在轿子里,而轿子外面正跪了个老人。 那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脸色布满了皱纹,似乎连牙齿都掉的只剩最后几个了。她很瘦很瘦,几乎瘦到了皮包骨头,衣服穿在她身上宽大的可怕,那件衣服破旧还打满了补丁。此刻老太太正高举状纸,端正地跪倒在地上,嘶声力竭地喊着冤枉,看起来未免让人有些心酸。 但是轿子里那位孙大人却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轿子的人很有气势地往前走,对喊冤的老太太视而不见,看那架势,如果她自己不走,他们就将踏着她的尸体走过去一样。 周围的百姓对着府尹的轿子指指点点,都是一脸愤慨的模样,恨的牙痒痒,却谁也不敢出去说一句公道话,只敢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就在轿夫即将践踏到那老太太的时候,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冷冰冰地传出来,“将她拖到旁边去。” 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很不耐烦,也很烦躁。 于是,后面一群凶狠的官差如狼似虎的地扑上去,拎起老太太就往旁边丢。 老太太拼着一股气来告状,哪里肯罢休,她反过来抱住那官差的大腿,哭喊道:“官老爷,求求您行行好,将这张状纸递进去吧?老身真的有很重要的冤情要陈述啊大人——” 但是任凭老太太哭得嘶声力竭,那官差也没有丝毫怜悯,他见老太太抱着他的大腿,不耐烦地狠狠朝她心窝踹了一脚,恶狠狠地威胁,“老太婆,要死也别连累我们,看着真是碍眼,滚滚滚!” 老太太被踹的刚好滚到李晟腿边,那官差犹不解气,还想跟着踹上一脚时,却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惨叫。 “啊!我的腿——痛死我了!” 痛呼连连的官差,正是刚才踹老太太的那位。他的前脚刚还未触及老太太,就已经被李晟卸掉了腿上的关节,此刻的他正躺在地上,痛得到处打滚,脸上汗水泪水鼻涕混成一团,非常狼狈。 老太太已经风烛残年了,他们不接受状纸也就算了,却将她丢到一边,丢到一边也就罢了,竟然还踹上一脚,踹上一脚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再踹! 李晟这回是真的动气了,所以下手非常重,也难怪那官差会痛成这样。 旁边的人都看到是李晟下的手,虽然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官差被打很解气,但是很快又为李晟担忧。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公公紧张地劝 她:“小姑娘,你赶紧逃吧,等下官差围上来你就逃不掉了。” 一位大伯催促道:“是啊小姑娘,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来,赶紧的吧。” 又有一位端着菜篮子的大婶也跟着劝她:“对啊对啊,咱们老百姓是斗不过官的,这位差大爷好歹也与官沾上那么点边,他们会抓你坐牢的,只要惹上官非,任由你们家多少家底都会被搬空的,你还是赶紧的逃吧。”大婶见李晟一身飘逸出尘的打扮,看出她家境富有,更是急了。官字两只口,得送多少银子才摆得平啊? 但是李晟却对他们和善地笑笑,她非但没有听他们的话,反而转身去扶老太太,堂而皇之的,似乎一点都不惧怕那些人人畏惧的官差,似乎那些官差在她眼中,跟蝼蚁没有区别。 众人看李晟的目光是既欣慰又怜悯,想着这么美的姑娘,如果进了牢里,也不知道要遭遇怎样的劫难呢。唉,她怎么就想不通呢?这要是…… 李晟刚扶起老太太,那边听到响动,早就已经冲过来十几个官差,冲着人群大声喊道:“是谁对伍大哥动的手?赶紧的给老子站出来!” 敢当着府尹老爷的面打自己兄弟,这不等于煽他们的脸吗?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兄弟们还怎么混? 也是这群官差不长眼,他们是孙子林的亲信,虽然曾听过宁王妃大闹府衙的事,但是事实上却没有见过李晟,所以此刻他们才敢如此嚣张。 在这些官差凶狠目光扫视下,那些围观的人都悄悄地挪开脚步,离李晟足足有一丈之远。 于是,这片空地里,就只剩下李晟张睿以及虚弱的老太太。 那些衙差看到李晟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他们此生哪里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只见眼前的李晟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她美目流转,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少女怎么可能会是打伤伍大哥的凶手?肯定是她身边的男子所为。望向张睿,他们眼中皆是一阵怨恨和嫉妒。 这少年也是极美的人物,冷风吹拂在男子如瀑的墨发上,墨发丝丝环绕,衬得他一副张狂阴戾的模样。即使他只是和颜悦色云淡风轻的看着你,也能让你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是一种那股与生俱来的邪魅、骄傲、高贵和霸气。 “发生 0077 第076章 坦诚相待 太后居然要给宁王指侧妃?李晟听到这句话后,心底冷笑连连,太后要指的人……这个人选李晟和太后彼此心照不宣,但是谁也没有指名道姓。 太后这会儿未必真的会指,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叹个口风吧。李晟淡淡地笑了,笑得犹如三月烟花般醉人,她说:“其实老佛爷,说来说去您是想抱孙了,其实这一点都不难啊。” 太后以为李晟听懂了她的暗示,与薛璇依对视一眼,喜色半露,回眸对着李晟又高高端起架子,淡淡地:“喔?” 轻飘飘的话,里面的意思却非常明显了。 但是,李晟以给太后添堵为目标,虐死薛璇依为目的,又岂会让她们如愿?李晟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只见她热情洋溢地靠近太后,笑道:“您怎么忘记了?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没指太子妃呢。” 言下之意就是,您老人家有空,怎么不先给太子指一个?却对我们宁王府指手划脚起来了?我们生不出来,太子那边总生的出来吧? 太后微露喜色的眸顿时漆黑一片,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目光直直射向李晟。太后的气场配上冰冷的眼神,一般人要见了,早就跪地求饶,但是李晟,却无动于衷,状似毫无察觉,依然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太后忍不住攥拳。 太后深吸一口气,才又缓缓道:“倒也是,太子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指一个了,只不过一直没寻到个合意的。” 李晟心底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脸上却不露端倪,笑得好不灿烂,“老佛爷,您怎么这般糊涂了,咱们眼前不正有一个好人选吗?”说着,李晟的目光落到薛璇依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被李晟的目光盯着,薛璇依顿觉如芒在刺,心底恐惧的阴影逐渐扩大。 “你是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警戒,顿时拉下脸来,如果李晟会看脸色的话,下面的话她就该适可而止了。 但是太后遇着的人偏偏就是李晟,一个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眼里没有皇室为尊的李晟,她都敢将太后绊倒摔的她鼻青脸肿,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李晟假意没有看到太后的眼色,或许可以说,是她故意要激怒太后。她笑着道:“自然是咱们的薛二小姐啊。太后您想啊,太子是国之储君,薛二小姐又是第一才女,薛府又是百年世家,这前前后后一合计,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就是为她量身 定做的吗?” 太后原想将李晟捏在手中,却成没想却被李晟掌握了主动权,步步相逼,而她们却节节败退。 李晟明明就知道自己要指给宁王做侧妃的人选就是依儿,她倒好,出了个主意将薛璇依先指给太子。 太后寒眸半敛,心底很不悦,但是又不能当面怒斥李晟,毕竟她说的话挑不出半分错处,让她想借题发挥都寻不到理由。 太后那边沉默下来,薛璇依望着李晟,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薛璇依心道,我都委曲求全只坐侧妃了,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算怎么回事?推三阻四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要我嫁给太子?那个草包谁要嫁? 她望着李晟的目光几欲喷出火来,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如若不是装病,她绝对会跳起来指着李晟的鼻子骂。 深吸一口气,将怒火控制在崩溃边缘,薛璇依不疾不徐地看了李晟一眼,“宁王妃,我的婚事就不劳您惦记了,您也不必忙着将我推给别人。” 李晟闻言,一脸的迷茫,眼底更是无辜:“薛二小姐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忙着将你推给别人?你嫁谁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帮着出个主意罢了。话说,你这般恼羞成怒的表情……莫非你惦记着我们家宁王殿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薛璇依的心思,但是谁也不敢点破,所以彼此都是心照不宣,李晟倒好,就这么chi裸裸的点出来,叫薛璇依好一阵脸红。 她很想跳出来大喊,是,我就是惦记你们家宁王怎么了?我就是非嫁他不可了!但是,上赶着不是买卖,她不想在李晟面前做出这么跌份的事,她不想让李晟看轻。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嫁给宁王。 所以一时间,薛璇依她是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表情就那么僵着,目光怨毒地等着李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顿时,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诡谲,尴尬地沉默着。 太后恨恨地瞪了李晟一眼,为了不让场面继续尴尬,便淡淡地转移了话题,对李晟道,“她做太子妃是不成的,因为外界的传言对她有些不利,那个位置又是万众瞩目的,只怕会遭人诟病,实在是不合适。” 李晟似乎还嫌没把太后气死,又添了把柴。只见她淡淡地看了太后一眼,漫不经心道,“若要论名声,只怕整个帝都都没有比当初的李六小姐更差的了,但是皇后和陛下还不是将我指给了宁王殿下?难道太子妃要好名声, 宁王妃就不用吗?” “宁王妃,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名声差配不上宁王殿下啊?”薛璇依靠在椅子上,脸上是明晃晃的嘲讽。说起这件事她就好恨好恨,如若当时不是陪太后去还愿,宁王妃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李晟?又哪里会有后来的这么多变故? 阳光下,李晟淡淡的微笑着,冰冷却是危险至极的笑,“薛二小姐不是帝国第一才女吗?怎么听句话都这么断章取义?看来这才女不才女的,也不是那么的名副其实嘛。” “李晟你——”薛璇依脸色涨红,猛然站起来,但是站到一半她又想起自己应该扮演虚弱的病人角色,便又装作体力不支地倒下。 看到她这动作,李晟偏偏还不阴不阳地添了句:“薛二小姐这不还伤着吗?可别动怒啊,这要是扯裂伤口,可如何是好?” 李晟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薛璇依,只见她捂着胸口,脸上是极其痛苦的表情,咬着下唇,似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强制压抑痛苦的那种轻颤。 “不会真的扯裂伤口了吧?我还懂点医术,要不给你瞧瞧?”李晟说着就站起身来,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那是猫逗耗子的诡笑。 眼见李晟朝自己走来,薛璇依却被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不用了!不过扯动了伤口,不妨碍的,忍忍就过去了。” 笑话,她这胸口根本就没伤,哪里有伤口给她瞧?李晟恨不得自己死,揪住了自己这个把柄,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到时候出糗还是小事,要是牵扯住出与南陵国二皇子的交易,那自己就死定了。 李晟笑眯眯地望着薛璇依,在她身前几步路的距离停下,状似关切询问道,“真的没事?可是你刚才明明很痛苦的样子啊,不会是装的吧?” 装着痛苦还是装着受伤?李晟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也唯有薛璇依才听得懂。 太后眼见李晟处处占上风,依儿受伤了还要被她吓唬,有心动怒,喝道:“苏氏你够了!再怎么说依儿都是为风儿受的伤,你这做人王妃的不帮着道谢,还说起风凉话来了。早就知道你为人凉薄,没想到竟忘恩负义到这地步。” 面对太后的指责,李晟不怒反笑,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薛璇依的目光,缓缓道:“薛璇依,你真的为宁王挡箭而受伤了吗?” 面对李晟讥诮的目光和语气,太后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当时那么多人看到的,依儿又是全身是血倒在血泊中,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李晟依旧定定地望着薛璇依,眼神深邃的可怕,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危险的致命气息,她说:“我问你话呢,你真的为宁王挡箭而受伤了吗?” 想凭借这个嫁进宁王府?薛璇依我该说你白痴呢还是智障呢还是脑残呢?还是你将我李晟当成了白痴智障加脑残呢?这么拙劣的骗术,你竟还洋洋自得。 薛璇依一开始被李晟的目光吓的心头一跳,不过她很快转念一想,她装受伤的事就她和母亲两人知道,那买通的御医又早已被灭口,母亲更是绝对不可能会说出去的。 如此想来,李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装受伤的事,她这样笃定的表情和语气,一定是在炸自己,对,一定是的。 薛璇依拿定了主意,便有了底气和自信,她对着李晟冷笑道,“是,我是为宁王挡箭差点死掉,但是你呢,身为宁王妃的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你为宁王挡箭差点死掉?你想以此要挟,让我妥协?好,很好——”李晟淡淡的微笑着,也不见她怎样动,就见薛璇依的胸口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白光过后——却出现了极其香艳的一幕。 薛璇依反应极快,一声凄厉尖叫,她已经抱着羊毛毯子滚落地面,但即使她动作再快,也没有人的目光快。 很多人都看到,原先包裹在薛璇依胸口的纱布破碎成片,在空中洋洋洒洒,最后飘落在地面上。白白白色,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而薛璇依胸前衣衫尽裂,酥胸饱满而坚挺,肌肤晶莹剔透如美瓷,洁白柔嫩细腻光滑,美的竟无一丝瑕疵。 然而,正是因为这无一丝瑕疵,所以才更让人惊诧不已。 薛二小姐那里,不是应该有剑伤吗?她不是替宁王挡剑差点死掉吗?可是,纱布扯掉后的肌肤光滑细腻哪有半分伤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呆呆地望着薛璇依,包括太后老佛爷。她看着薛璇依的目光忽明忽暗,眼底寒光闪闪,高深莫测。 但是,她心中总归是向着薛璇依,不愿让她当众出丑,所以她转身朝李晟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撕人衣物,侮辱依儿,你真当薛府没人了吗?” 微风吹起,李晟的长发迎风飘扬,她的那犹如冰川一般毫无感情的眸子缓缓定格在太后身上,眼底尽是冰冷,残酷,嗜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连太后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李晟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就是知道太后偏袒薛璇依,这才不 让人私底下验伤,而是当众揭露,没想到太后竟然偏心至此。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最先责备的还是自己,不过,太后的态度对于李晟来说,并不怎么在意。 李晟淡淡地瞥了太后一眼,漫不经心道,“老佛爷,您不会是眼花了吧?我可一直坐着没动,我怎么当众撕人衣物侮辱薛二小姐了?” 李晟说的理直气壮底气十足,她还真坐着没动,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真正撕裂薛璇依衣裳的其实是小雪狐,不过不好意思,那小祖宗老早跑远了。你们想抓吗?下辈子吧,因为想要在速度上追过小雪狐的,只怕这样的人还未出生。 “你——你会妖术!你这个妖女!来人——”太后怒视李晟,说出来的话却缺了几分底气。 “妖术?这怎么可能是妖术呢?这很有可能是老天有眼,他老人家也看不下去某些人的惺惺作态,所以才降下神光照出某些人的虚伪吧。譬如,有没有受伤,脱了衣服看一眼岂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李晟一顿抢白噎的太后哑口无言。 李晟哪里会不明白,老佛爷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掩盖薛璇依的事而故意捏造罪名给她,只要将她拿下了,别人的嘴岂不是她说封就封?刚才薛璇依身上有没有伤痕,大家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薛璇依趴在地上,此刻缓缓地,挣扎着站起来,她瞪着李晟的双眸似欲喷出火来,忽然,她哈哈大笑起来,“宁王妃,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没有伤吗?” “哦?原来有伤吗?”李晟冷笑地望着她。她在试探,薛璇依对她自己到底能狠到什么地步,结果,还真没让她失望。 当薛璇依再次露出酥胸的时候,那里早已鲜血淋漓,如泉水般汩汩涌出,黏稠的液体沾染了整件衣裳。薛璇依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她咬牙瞪着李晟,“这样的伤口,你满意了吗?” 新划的伤口和旧的伤口差别还是很大的,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但是怎么表态还需要看老佛爷的意思。 老佛爷冷冷地瞪着李晟,胸口起伏不定,想来已经气极了。这几十年来,她自诩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还从未有人拂她的意,这李晟倒好,自己都这般喝止了,她居然还敢放肆! 李晟目光扫过太后,最后似发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亮,她几步过去捡起来,然后状似关切地望着薛璇依,“薛二姑娘,你还撑得住吧?天可怜见,连匕首都沾满了血迹,想来你必是流了很多血了。” 听到李晟这么明显的讥讽, 薛璇依气得脸都青了,几乎要当场晕过去。 太后恶狠狠地瞪了李晟一眼。这个千年祸害,每次进宫都能搞得她的宫里鸡飞狗跳,她实在是讨厌李晟,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太后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住了怒气,冷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李晟看着薛璇依,嘴角缓缓扬起淡淡的微笑,唇畔挂了满满的嘲讽,“那么薛二小姐,你就好好的养伤吧,别再想东想西了,到时候又是这个伤那个伤的可就不好了。” 这次如若不是薛璇依想以替宁王挡剑的事要挟,企图进宁王府做侧妃,也不会害得她丢那么大的脸还自己戳自个儿的心窝,这不就是典型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面对李晟明晃晃的讽刺,薛璇依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头晕眼花,脑门发黑,不过在晕厥之前,她却对李晟勾起一抹阴狠毒辣的笑,用只有她们两个才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李晟,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等着去死吧!” 这句威胁的话用尽了她全部力气,说完话后,她直接旋身倒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薛璇依眼底的决绝和笃定让李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不过按照她的猜想,薛璇依还没被她逼到疯狂地步,至少她还有太后可以依靠啊。 薛璇依她究竟设了什么陷阱给自己跳呢?李晟脑海中似乎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但是速度太快,她还没捕捉到,它就消失了…… 宁王府。 李晟单手托腮,静静地望着窗外。 天很蓝,云很白,风很凉,生活却并不舒坦。 小雪狐在她面前各种搔首弄姿,李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昨天的事,李晟占尽了上风,既推拒了太后赐下的侧妃,又将薛璇依损了一顿,还让她自戳心窝受重伤,她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现在,她却丝毫都高兴不起。 张睿推门而入。 今日的张睿一袭华丽的金丝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 他抬眼间,就看到李晟完美的侧脸,以及她脸上毫不掩饰的迷茫和失落,不由心中一紧。 她阴险狡诈,喜欢躲在暗处阴人,喜欢暗算,杀人还面带微笑。很多时候,她的眼底都闪着睿智,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让人移不开视线,但是从宫 里回来后,她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怎么了?是不是皇祖母又对你用手段了?”张睿从身后抱住她,顺势滑进圈椅,搂着李晟坐在他腿上,两人四目相对。 张睿的眼睛很好看,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着,漆黑倨傲的眼眸,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眸底深邃,高深莫测,他眨了下眼,仿若河里轻荡如水的涟漪,扣人心弦,、魅惑众生。 张睿任由她瞧着,淡粉色的薄唇泛着淡淡的光泽,缓缓勾起一抹邪魅妖娆的笑。 李晟捧着这张如刀削般精致的俊颜,忽然叹了口气,“张睿,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你问吧。”很久见过李晟脸上出现如此凝重的神色,张睿不由微微一愣。他双手环住李晟的纤腰,灼灼的目光与她胶着缠绕。 李晟淡淡一笑,“昨天太后招我进宫,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张睿想了想,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看着李晟,终究还是摇摇头。 李晟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你不必如此,说出来我又不会怎样?其实你猜到了,太后想让薛璇依做你的侧妃。不过被我一口推了,你会不会怪我?” “说什么傻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这说明他的小王妃已经慢慢接受他,而且,也会为他吃醋了,他是真的高兴。 “可是你不觉得,如若娶了薛璇依,有太后和薛府全力支持,你的夺嫡之路就会更加平坦吗?” 张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慵懒的浅笑:“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放心,我只要你一个,绝不会将薛璇依娶过门。” 李晟却缓缓地笑了,“薛璇依我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如若有一天,有人送你一个女人,并且告诉你,只要你收下,你就是大陆之主,你会怎么做?” 大陆之主,那代表着四国合一,而他是唯一的主宰,成为真正的君临天下。 张睿闻言,抚着李晟光泽柔软的发丝,噗嗤一声笑了,“小笨蛋,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张睿,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李晟静静地望着他,神色认真而冷凝,“不变心,是因为变心的成本太高;能经得起诱惑,是因为诱惑不够大。如果说,娶了某个女人,可以让你做大陆之主,世界之主,甚至于成神……你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吗?” “我……” 张睿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 李晟望着他,淡淡地笑了,“我不是逼你做承诺,不过,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 李晟没有怪他,因为她自己都还没认定张睿呢,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高标准去奢求他? 只是,她对爱情的要求真的太纯粹了,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题外话------ 先传这么多~后面肯定还有滴~大概在9点之前会更,具体时间不好说,因为偶木有存稿了是现码滴~跑走码字,最后再打滚求下月票嘛~你们都不鸟我~(>_<)~ ! 0078 第077章 原来如此 没等张睿给出答案,他便接到卫帝密旨,要他往江南去一趟,需要一个月时间方能回来。李晟隐隐觉得此事来的有点蹊跷,但具体原因又想不出来。 第二日,李晟笑着为张睿送行,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道,“不急,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吗?等你回来后再给我答案好了。” 张睿狠狠将李晟揉进怀里,力气很大,李晟觉得自己肺里的气全都给挤出来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为非作歹惹是生非,知道吗?”张睿恶狠狠地威胁。到时候他身在江南,如若她出了什么事,他是长鞭莫及,来不及救援的。 李晟靠在他肩窝处,笑得一脸乖巧,“知道啦,只要麻烦不来找我,我就不会反过来找它。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不然,我整日呆在实验室里研究药剂好了。” 张睿犹自不放心,灼灼目光凝视她,谆谆嘱咐: “遇事不要逞强,无影楼的力量你可以随便用,不要为了隐藏实力是藏着掖着,记住了?” “嗯。”李晟笑着点头。 “太后皇后那里,不想去请安就别去,她们要是非逼着你去,你就装病装什么都行,只管自个儿心里乐呵就行,记住了?” “嗯。”李晟依旧笑着点头。 “还有慕容府和薛府那里,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毕竟他们是百年世家,隐藏的力量不会少,要是惹恼了狗急跳墙吃亏的就是你,记住了?” “嗯。”李晟还是笑着点头。 “还有……” 张睿细细嘱咐,而李晟一一应着,最后他幽幽地说了一句话,李晟噗嗤一声笑了,用力点头道,“我会的。” 直到六皇子催促,张睿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李晟摆手,李晟没好气地朝他挥手道别。 李晟心里想:这一次六皇子与他同去,路上倒还有个照应。不过为何要六皇子与他一起去呢?这其中真的没有一丝蹊跷吗? 送走了张睿,李晟那种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但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没办法,只能将这抹情绪压下。 这几日她一直埋首在实验室里,一边研究那本药剂书,一边根据药方炼药。 李晟开始炼制大师级的药方,她选来选去,选了一张最讲究技巧的方子--梦幻药剂。梦幻药剂,美其名 曰就是将人的思维陷进施药人制造的梦境中,简单的说,就是摄魂药。 有了这药剂,就能够随心所欲控制人的心智,让人将最心底的秘密都和盘托出,最适用于逼供。 根据那张梦幻药剂的单子,李晟用了九种药材,每次当她添加到第五种时,就发生了异变,使得一切功亏一篑,只得从头再来。 如此重复了足足有十次,就连李晟都有些静不下心了。她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瓶颈,如若不突破,她这辈子在药剂方面就休想更进一步。 正在李晟思来想去研究第五种药材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晟听出来是安亚。 她吩咐过,没有重大事情的话,不要轻易过来打搅她。安亚的脚步声焦急而凌乱,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不等敲门声起,李晟已经起身离开椅子,悄无声息地打开紧闭的房门。 安亚刚想敲门,手已经举到半空,却见李晟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光洁的额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急道,“这会儿是真的出事了,你快随我来吧。” 李晟将自制的手套和白大褂换下,和安亚并肩而行,对她淡淡而笑:“如果不是大事,你自己就能解决了,又怎会来找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李晟的镇定让安亚的情绪得到平复,她紧蹙的柳眉也松了几分,只重重地叹了口气,“太后出事了,据说是中了毒,如今正危在旦夕。” 李晟微微一怔,回眸对上安亚,蹙眉道:“太后中毒?上次见她的时候还中气十足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谁敢向她下……” 话说到一半,李晟忽然怔住了,脚步也停住不动。 李晟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日的情景。黑袍老者忽然杀出买走了恐怖药剂,薛璇依破天荒第一次叫自己泡茶,还有,薛璇依在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她说,李晟,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死定了! 是什么让她如此笃定?到底是什么…… 李晟忽然灵光一动,她望着安亚,缓缓问道:“距离咱们上次去蓝月拍卖行的日子,现在过去了多少天?” “这个?”不知道李晟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不过她知道李晟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安亚凝神想了一下,便道,“粗粗一算,大概有十天吧,怎么了?” 十天,刚刚好就是十天,这日子掐的还真准呢! 李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她对 着安亚道,“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没告诉我?” “哦,对。”安亚忽然想起来,一脸凝重和担忧,“宫里来人了,他们怀疑是你下的毒,如今正等在大厅里要捉拿你呢,你看如何是好?” 既然,就说明他们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不论是捏造出来的伪证还是真凭实据,总之他们已经有了正当的理由来捉拿李晟,而一旦进了天牢,就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李晟一人势单力薄,少不得要吃些亏。 要不要自投罗网,这是一个问题。 长长的甬道,无尽的灰暗,壁上的油灯照的李晟脸色忽明忽暗,她幽若深潭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感情,有的只是冰冷,残酷,嗜杀。 薛璇依,这就是你的陷阱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真是……蠢到家了。 安亚见李晟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李晟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多早,就在前一秒。”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见李晟露出明朗的笑容,安亚就放心了,因为这预示着李晟已经想好了退路,而敌人,要倒霉了。 “呵,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话吗?十日时间,刚刚那么巧,恐怖药剂的发病时间也需要时日呢。”这已经足够明显了,只要略懂药剂,就能看出关键所在。 “啊?你是说,太后中的是恐怖药剂?”安亚不由大惊。恐怖药剂有多恐怖,安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谓生不如死,怕也不为过吧。 “嗯。还记得当时那老者拍走了恐怖药剂,最后却连卫严亲自跟踪都跟丢了吗?如今想来,正是他拿了那恐怖药剂嫁祸于我。”李晟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可是,你没有下毒的机会啊,怎么会怀疑到你身上呢?”最近一段时间李晟都呆在实验室,足不出户,怎么就怀疑她了? “我有。”李晟望着安亚,缓缓地笑了,“上次进宫的时候,我手贱给太后泡了杯菊花茶,当然,这是薛璇依拜托的。” “啊?”安亚顿时傻了,“难怪了,原来她一早就设计了这个局让你跳,如此说来,宁王和六皇子被调离,只怕也与此事有关吧。可是,宁王的密旨是皇帝亲自写的,难道连他也参与……”如若真是这样,那就让人头疼了。帝国的首脑费尽心思要除掉李晟,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很难全身而退。 李晟缓缓摇头,“卫帝以仁孝治天 下,又是多疑的性格,他如果想除掉我可以用很多法子,没道理会用风险这么大的计策。况且他对太后还是孝顺的,并不只是做做样子。” 既然卫帝没有参与进去,那这事的主动权就又回到了李晟手中,因为她能制作出恐怖药剂,自然也能制出解药,她随时都能将太后的毒解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但是这一点,污蔑她的人却毫不知情。 不过李晟并不想这么快就将毒解了,因为她想让太后尝尝被恐怖缠绕的感觉,要太后为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坏事忏悔,直到她奄奄一息剩最后一口气,李晟才会考虑要不要救的问题。 不过,她不得不说,这恐怖药剂下到太后身上,实在是妙极了。 因为恐怖药剂的药性很奇特,只要一点点小事,它都能将恐怖无限放大,以前做过的坏事越多,中的毒就越深。 在倾轧的后宫,太后从小小的嫔妃爬到如今的位置,她的脚下是一堆堆森然白骨和猩红的鲜血,她做过的坏事害死的人究竟有多少,只怕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中了这恐怖药剂,太后的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以前害死的冤魂过来索命,她不被吓成神经病才怪。 李晟和安亚全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们笑得很无良,非常的幸灾乐祸。 到了客厅,李晟看到了一个曾有一面之缘的熟人--白破血。 当日他奉太后之命潜进宁王府偷书,却被李晟刻意请来的蓝海大师揪住,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跑了,如今这是又过来狐假虎威了? 白破血一头雪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森冷,全身散发着杀伐冷意。 看到李晟来,他捏紧拳头,声音冷厉:“皇上手谕:宁王妃涉嫌谋害太后,现带入皇宫,由朕亲审。来人,将宁王妃锁上带走。” 李晟冷冷淡淡的瞥了眼他身后的一群人,只是这淡淡的一眼,却让众人犹如置身冰窖一般。那股侵入骨头侵入灵魂般的冰冷让众人不寒而栗,只这淡淡的一眼,就让他们立在当场,不敢动弹。 李晟视线定格在白破血身上,这个年纪六十的老太监对太后倒是忠心耿耿,明知道有蓝海大师护着,他还敢这么嚣张。 卫帝也实在是谨慎,竟派了十级强者过来捉拿她,他这是预备她逃走吧?可惜,她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逃。 李晟漫不经心地声音响起,“在十级强者面前,你觉得本王妃还跑的了吗 ?” 白破血杀气腾腾,就那么冷冷地瞪着李晟,眸中红光大盛。李晟知道,如若太后真的死了,他一定会先杀了自己,然后给太后陪葬去。 李晟淡淡的微笑着,缓缓的慢慢的走到白破血面前,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冰冷却是危险至极的笑,“白公公,陛下的圣旨里有说要锁本王妃吗?有吗?”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泛起一抹冷光:“押走!” 李晟的眼神深邃的可怕,她冷哼道:“本王妃自己会走,不需要你们押。前面带路吧。” 太后的命还掌握在她手里呢,他们对她多一分无礼,她就迟一天救太后,让她受尽折磨。 李晟在心中冷笑,她可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是她的本性,要她以德报怨?下辈子吧。 到了上书房,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在里面焦急地踱来踱去。 “回皇上,宁王妃带到。”白破血静静地立在一旁。 “行,你们下去吧。”卫帝一挥手,将他们全都打发了下去。 上书房内,淡然伫立的李晟,神色平静,气质非凡,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和不屈的风骨,她冷冷地站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完全没有一个囚徒的自觉。 卫帝负手而立,森冷的目光射到她脸上,重重哼了一声:“苏氏,你可知罪!” “李晟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还望陛下告知。”李晟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脸色带着不失风仪的微笑。 “你谋害太后,还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卫帝上前一步,直直立在李晟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指尖因过度气愤而颤抖,“太后如今状若癫狂,太医会诊,研究出来说是中了恐怖药剂。” 卫帝恶狠狠地瞪着李晟,希望她能自动将话接过去,但是李晟却依旧依旧淡淡地微笑着。 “哼!”卫帝重重一声冷哼,“恐怖药剂十日前出现在蓝月拍卖行,当时是由一位黑袍老者买走,朕的人根据线索追到那黑袍老者的住处,却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卫帝手中是一把扇子,上面落款是李晟的名字。李晟认出是自己的扇子,不过在狩猎那日就失踪了,却谁知竟出现在这里。 卫帝又继续道:“那一日也是你进宫见太后,还亲手给太后泡了茶。据太医说,那恐怖药剂潜伏期正好是十日,你还想说你是无辜的?” “ 这能说明什么吗?”李晟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卫帝身上。 “你与太后不合,是为动机。你从不讨好太后,却在那一日亲手泡茶,是为无事献殷勤。况且,薛璇依和桂嬷嬷都说你在泡茶的时候故弄玄虚。其中一点可以是巧合,但是如若几点合在一起那还叫巧合吗?太后的饮食平日里有专人试毒,唯有你泡的那壶茶没有,你还有何话说?”卫帝已经认定了李晟就是那凶手。不,不是认定,而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李晟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的的寒光毫不遮掩:“陛下认定是我下的毒了?” 卫帝眼底杀气腾腾,红光大盛:“你还欲如何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晟冷冷一声,根本就不为自己辩护。 “你--”卫帝冷道,“来人,将苏氏打入刑部大牢,五日后处斩!不允许有任何人为她求情,求情者,以同罪论处!” 五日?远在江南的张睿得到消息,怕是要十日之后了,这日子……卫帝也是想要她的命吧?毕竟宁王锋芒太过,有了自己相助,便如虎添翼,现在皇帝是想卸掉宁王的臂膀了。 李晟冷冷望着皇帝,如若自己死了,太后也决计活不成。 李晟定定地站在那里,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危险的致命气息,侍卫被她的气势所震慑,没人敢靠近她十步之内。 “还等着做什么?押下去!”卫帝捏紧拳头,他恨不得立刻就将李晟的脖子捏碎。 “来人!”卫帝一挥手,“张贴皇榜,不管是谁,只要能解开太后所中的毒,本王许他三个愿望!” 既然有高级药灵师制出恐怖药剂,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制出解药,太后的毒还有解开的可能。 “回来!”卫帝又冷哼一声,“将那蓝月拍卖行的老板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卫帝忙着为太后找解药,却不知道能制作解药的人却被他下了处死令,如若他知道,不知道会怎样想呢。 这宫里最多的就是捧高踩低的势力人。眼见着卫帝下了处死令,李晟又是谋害太后的真凶,就连小小的狱卒都端着架子摆脸色给李晟看。那副趾高气扬的高傲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官居几品呢。 前面带路的狱卒啐了口,“宁王妃?呵呵,还不是转身就变为阶下囚?而且再过几日连命都保不住了。” 另一个狱卒道,“再怎么说她都是宁王妃,说不定等宁王回来,事情还会有转 机。” 领头的狱卒哈哈大笑:“转机个屁,宁王远在江南,就算长了翅膀都飞不回来,而且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怎样?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处决令。来来,就将她关这吧,反正这里十个也都是快要处死的,路上也好做个伴。” 天牢里很脏,抬头见蟑螂,低头见老鼠。李晟不由地想起了宁王,当初他吃牢饭的时候,可是好酒好菜供着,干净房子住着,就连刑部尚书都得给他点头哈腰。如此一比较,她这就寒酸多了。 李晟静静地呆在牢饭里,不知何时,她衣袖里钻出一个小雪狐,只见它轻飘飘地吹口气,那些老鼠蟑螂全都被甩到外面,再也不见一只爬行动物。 李晟单独一间牢房,还算宽敞,她旁边的那个房间却密密麻麻坐了十个人,刚才那狱卒说这十个人快要被处决的时候,李晟就猜到了,告状的老奶奶她儿子,必定也在里面。 不过李晟却没跟他们打招呼,只是跟小雪狐互相玩闹,玩得不亦乐乎,反倒让对面十个人一脸稀奇的表情。 关在这里的,都是快要死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哪里会有人露出那样轻松笑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出现在牢房门外的,竟是李晟的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薛璇依。此刻的她全身裹着厚重的衣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眼神却清亮似水,闪着熠熠光辉,她唇角弯起,绽出灿烂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 狱卒恭敬地将牢门打开,薛璇依就那么定定地望着李晟,眼底是胜利的笑容。 她眼底的得意和嘲讽毫不掩饰,讥诮道:“李晟,我提醒过你的,但是没想到你却这么笨。” 李晟以轻松惬意的姿势靠着墙,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薛璇依,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做了自断后路这种事,你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薛璇依就算不是背后的主谋,也是有份参与的,因为早在十日之前她就设了圈套,而鱼饵正是那位如今状若疯癫的太后老佛爷。 老佛爷对她那么好,是她的坚实后盾,但是为了诬陷自己,她居然能对太后下这个狠手,这只能说明薛璇依已经疯了,无药可救了。 “自断后路?哈哈哈--李晟,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进了这牢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薛璇依眼底尽是疯狂,她眼底闪过一抹诡笑,对着身后人吩咐,“将她押到刑房去!” 李晟,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你放心吧,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题外话------ 嗷嗷嗷~偶要,>_<,了~不过迟更了半个小时,收藏那是哗啦啦滴掉啊~偶这心头拔凉拔凉滴~跑走,明天一定早点更新,不然你们抽打偶吧~今天不求月票了真滴不求了喔~ (^o^)/~ ! 0079 第078章 幕后首脑 “放开你们的脏手,我自己会走。”李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跨出牢门。如若不是看到薛璇依疯狂的表情,谁都猜不到李晟此刻要去的竟是刑房。 没人注意到,无人的角落出现一团白色,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是双手捂脸趴着装死的小雪狐。 薛璇依有太后给的腰牌,代表的是太后老佛爷,即便刑部尚书都要对她点头哈腰,这些小狱卒自然不敢有丝毫违逆。所以当薛璇依将李晟带往刑房时,没有一人犹豫,当薛璇依说将李晟绑在铁柱上时,也没有一人阻止。 “你们全都下去吧。”薛璇依冷声吩咐。 “是。”原本想看好戏的狱卒全都垂头桑去地排队出去,静静地守在门口。 刑房内各种刑具一应俱全,有许多竟是此前不曾见到了,奇形怪状,冰冷瘆人。 人字形的的铁柱上,李晟以耶稣被绑的姿势站立,手上脚上都被千年寒冰铁铸成的铁链锁住,丝毫动弹不得,她侧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薛璇依。 直到此刻都没有在李晟脸色看到畏惧感,薛璇依心中已经怒了,不过她的嘴角却缓缓地笑了,笑得阴狠而讥讽,她说:“李晟,你以为我只是摆摆样子吗?你觉得,我不敢对你下手吗?” 李晟讥诮地斜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薛璇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其实李晟真的是为她好,她真是在好心提醒薛璇依,可是看薛璇依的表情,她似乎不太相信李晟会这么好心。 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薛璇依捂住胸口阵阵揪疼的伤口,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笑完了,她伸出纤纤手指指向李晟:“死到临头了,还这副自以为是的表情,你这不是找死吗?你觉得,现在还会有谁来救你吗?” 宁王早已离去,就连六皇子也被打发走了,李晟这个白痴又与李府断了联系,宫里的太后皇后各宫贵人甚至陛下,没有一个人不希望李晟死。这一次,她就算不死也得死! 薛璇依捏紧拳头,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李晟,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是的,她就说她会赢的,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张睿的离开,是你暗中使的手段?”李晟轻轻抬头,淡淡地瞥了眼薛璇依。 李晟心中在算计什么,薛璇依一点都没有察觉,于是,她又再一次落入了李晟的圈套中。 薛璇依眼底疯狂嗜血,她哈哈大笑:“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能设计到宁王,至于幕后那人是谁,你永远也猜不到,永远!” 只这一句话,便够了。李晟不再理会她,预备闭目养神。 李晟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薛璇依,只见她手中亮出一柄匕首,缓缓走到李晟面前,森冷匕首寒气凛然,而她就拿着匕首,在李晟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来来回回比划。 她笑的森冷而残酷,她希望能从李晟眼底找出一丝惊恐,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李晟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笑。 “李晟,你说,宁王他喜欢你什么?”薛璇依声音轻柔而魅惑,似乎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听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喜欢我什么,你就毁掉什么?”李晟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清眸对上薛璇依嗜血疯狂的双眼。 薛璇依眼底浮起了一抹嚣张的笑意,“以前没发现,原来你还真挺聪明的,不过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聪明了,因为等你跨出这具刑房的时候,你将会被抬着,而且永远也站不起。” 李晟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还蛮可怕的。” 薛璇依声音轻缓而恐怖:“可你的表情似乎不这么认为。” 李晟状似思索:“确实,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难啊,等我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还怎么笑的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拿什么去迷惑宁王殿下。”薛璇依轻柔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她眸中寒光大盛,嘴角扬起一抹阴狠毒辣的笑意,森冷匕首自李晟左眼至右唇的方向重重划过! 这一刀,用尽了她的全力! 李晟漂亮的脸蛋上一条自左眼向右唇的伤口顿时鲜血如注,狂涌而出,皮肉翻卷,里面白骨森然可见,她毁容了,再也不复绝美的容颜! 当然,以上的状况都是薛璇依自己脑补的,纯粹是她自己意淫。而事实上,当匕首划过的时候,一团白光闪过,薛璇依顿觉手中一空,待她再想找匕首时,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不见了?就这么凭空不见了?李晟惊恐地望向四周,但是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寂静的空气中,唯有薛璇依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匕首她自然是找不着了,因为连柄带铁全被小雪狐吞进肚子里了,而且它还装神弄鬼戏弄薛璇依,想让她像上次的慕容馨一样吓的落荒而逃。不过这次小雪狐失望了,因为薛璇依心中早已被仇恨占据,就算恐惧也不 能将她吓走。 薛璇依咬咬牙,顺手抽了旁边墙壁上挂着的长鞭出来。 她对着空气恨声道:“我就不信!这么长的鞭子还会凭空不见!” 其实她心中有些胆颤,因为上次在宫里也是如此,一团白光闪过,自己胸前衣衫尽裂,让李晟看出端倪,后来还被老佛爷好不顿训斥。但是,费尽心机设计李晟,终于将猎物抓在手中肆意玩虐的关键时刻,她怎么会被区区白光吓走? 李晟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的目光望向右上方,那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巨斧。虽然没有看到小雪狐的脸,但是巨斧后面那因得意而上扬的尾巴高高翘起,却是一眼就能见到的。 这只小雪狐,也不知道活了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了,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这么贪玩。 李晟右斜的视线和微扬的唇角看在薛璇依眼里,却让她顿时怒火中烧。她认为李晟这是在对她挑衅!chi裸裸的挑衅! 薛璇依满脸怒容,扬起长鞭就朝李晟抽去! 她要李晟全身布满伤痕,她要毁去这姣好的肌肤,她要叫宁王一见到李晟的身体就生理性厌恶! 但是,薛璇依的鞭子抽过去,却发现鞭尾似牢牢被人钳住,她运起灵力用尽力气却还是拉不回来长鞭。 薛璇依气呼呼地抬眸望去,却见李晟肩头不知何时竟站了一只通体纯白的小雪狐,那圆滚滚的身子,斜斜的眉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一时间竟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这里不是刑具房吗?不是叫关紧房门了吗?什么时候竟跑进来这么可爱的小狐狸? 薛璇依正想将可爱的小雪狐据为己有,不经意间却瞥见长鞭的鞭尾竟然捏在小狐狸的利爪中。 薛璇依有些惊疑不定,用力抽回鞭子,却见那鞭子在小雪狐手里,犹如吃甘蔗一样,被一节一节啃掉,直看的薛璇依心底发憷,心头发虚,双腿都渐渐发软了。 薛璇依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匕首去哪了,敢情是被这小狐狸拿去当零食吃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变异的狐狸,居然有这么锋利的牙齿?不过,她对这样的小狐狸倒有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薛璇依脸上一阵怒容:“好啊李晟,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养了这么一只宝贝。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后,我会替你好好收养它的。” 匕首和长鞭消失,但是薛璇依心中的仇恨却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更加的 强烈了。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处,眼底涌现出一抹疯狂。 炙热的火炉里放了三把烙铁。 第一把是轻微型。是仅仅把烙铁加热,但不烧红,所以受刑时仅仅感觉到烫,“烫”得稍微偏向“痛”,不会留下烙印,痛苦程度较轻。 第二把是中等型。把烙铁烧到微微有些火色但不全红,红色旁边有些发白。灼于皮肤时发出小声的“呲呲”的声音,受刑者感觉到痛,但不至于痛到昏迷,留下烙印,但1个月内烙印自然消除。 第三把是严重型。把烙铁烧得通红,灼于皮肤时发出响声,并冒烟,受刑者感到剧痛,并忍不住疼痛大声惨叫、昏迷,留下的烙印终身不可消除,痛苦程度最为严重。 薛璇依此刻的目光犹如那第三把烙铁,血丝密布,红光大盛,被仇恨蒙蔽了双眸。她冲过去抓起那第三把烧通红的烙铁,转过身望着李晟,眼底犹如癫狂。 “能毁匕首和长鞭又怎么样?有本事将这块烙铁也吃掉啊。”薛璇依举着烙铁,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李晟。 这柄烙铁烧了很久,烙铁烧得通红,灼于皮肤时发出响声,能在瞬间将肌肤焚烧成焦炭,而且永远都没有复原的可能性,这不是最适合用在李晟身上吗?自己怎么这么笨,直到现在才想到呢。 她决定了,她要在李晟脸上,胸口,背上,烙满,她要李晟活活烫死。 这不能怪她,这一切都是李晟咎由自取。如果她不觊觎宁王,如果她没有嫁给宁王,如果……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她。 薛璇依举着烙铁,上上下下打量李晟,口中喃喃自语:“脸上、胸口、腹部、背部、大腿……先烙哪里呢?嗯,先毁了这张狐媚脸吧。” 薛璇依自言自语完后,将烙铁缓缓地,缓缓地朝李晟左脸颊印去。 她的脸上带着疯狂诡笑,状若疯子,让人看了经不住毛骨悚然的那种笑,若要一个名词来概括,就是三个字:神经病。 是的,薛璇依已经疯了,被仇恨整疯了。 但是当薛璇依将烙铁朝李晟脸颊上拍去时,却见那原本乖巧的小雪狐全身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还没等薛璇依反应过来,小雪狐的爪子已经拍在通红的烙铁上。 是的,是直接拍上去,就像拍巴掌那样。 它爪子的力道有多大?曾经身为先天强者的慕容 无极,他的武器都被小雪狐拍飞,更何况是眼前身上带伤的薛璇依? 只见那通红的烙铁转了个方向,直直朝薛璇依胸口撞去! “啊!”薛璇依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然后是一阵滋滋滋的响声,最后空气中传来一道香肉烤焦的味道。 薛璇依奋力将那烙铁甩开,但是此刻她的胸口已经被烧糊了一大片,痛的她咬牙切齿,面无血色,额上的冷汗更是凝结成水珠,颗颗往下流淌。 薛璇依喘着粗气,无力地仰躺在地上,一双美眸带泪,却充满恨意地望着李晟。如果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冲上去将李晟撕成碎片! 李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是已经提醒你,叫你不要动手的嘛,怎么就是不听呢。” 轻柔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不明状况的人还以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训斥呢。 薛璇依强忍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厥,但是她知道自己头晕眼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那日在宫里,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她用刀刺进自己心窝,鲜血流了一地。虽然她算准力道和方位,没有伤到心脏和脾胃,但是却也伤了元气。这次倒好,那么通红的烙铁不偏不倚刚刚好反击到伤口上,伤上加伤,痛得她差点窒息。 如果不是知道小雪狐是只动物,她会以为它是故意的。 但是,她终究是低估了小雪狐的灵性,或者说低估了李晟的底牌。李晟能这样有恃无恐地被她带到刑房,有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万无一失的准备。有小雪狐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到她的人,她还没见到过。 “浑浑--”李晟懒洋洋地吹了个口哨。 于是,圆滚滚的小雪狐屁颠屁颠跑上去,用锋利的锯齿咬掉了李晟身上的铁链。 天啊!薛璇依又差点晕了过去。 一早就知道李晟是九级强者,所以她准备了千年寒铁制成的铁链,用来锁住李晟。但是,她自以为天下无人能开的锁,居然--被小雪狐整个吃掉了。 对,它根本就没开锁,而是用最原始的办法,直接将锁吃掉。 薛璇依真的要崩溃了…… 李晟从人形铁柱上下来,揉揉手腕上因为被绑久而出现的淤红,而小雪狐早已撒欢似的跳到她怀里,四只爪子像有磁力了吸铁石,紧紧吸在李晟身上,就好像原本就长在那,无论李晟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李晟拍拍它的脑袋 ,任由她趴着。她转身慢悠悠地走到薛璇依面前,缓缓蹲下,嘲讽的目光射在薛璇依胸口的伤上。 “剑伤再加上烙铁不是很痛吗?你怎么还没晕过去呢?唉,或许晕过去,就不会这么痛了。”李晟状似关切,声音柔软。 “李晟--你不要……假惺惺……”薛璇依说出一句话,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子因疼痛而不住颤抖,更因为仇恨而努力坚持不晕厥。 “假惺惺?你还真了解我呢。”李晟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李晟戳戳小雪狐,而原本吸附在她身前的小雪狐倏然间掉下,圆滚滚的屁股正好坐到薛璇依胸前的伤口,这股重量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去。 “啊!”薛璇依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然后双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了。 “唉,薛璇依,我真的不想跟你玩,就算要玩也别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行不行?我很忙的。”李晟叹了口气,她还要练功,练琴,还要研究药剂,末了,还要烤肉供养小祖宗,她真的很忙很忙,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玩。 但是晕厥过去的薛璇依却一动不动,她如果听见李晟的这句抱怨,就算醒来也还会再被活活气晕过去。 她费了全部心力财力物力,布下了天罗地网,原以为算无遗策,可是在李晟眼里,居然仅仅是玩?而且还被她嫌弃幼稚……薛璇依要是听到这句话,只怕呕血也能将她活活呕死。 有一个成语叫不自量力,还有一个成语叫以卵击石,东云国第一才女哟,居然不明白它们的意思。李晟看着薛璇依蜷缩的身子,啧啧啧鄙视一翻。 最后,李晟抱着小雪狐走出刑房,而此刻,外门站着一排被薛璇依赶出来的狱卒。 他们呆呆地看着李晟,震慑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谁也不敢阻止。只能傻傻地看着她远去…… 待李晟走远了,他们再推门进去。不期然间却看到薛璇依躺在地上,胸口冒着热气,而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烤焦的味道……内室弥漫着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李晟没有趁机离开,反而像熟门熟路般,回到了她自己的牢房。 不过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如果不是看到那十个坐得笔挺的邻居,她都差点认不出这就是她之前呆的牢房了。 此刻的牢房里没有一丝杂草,发霉的气味也没了,变得干净整洁,还放着两张床铺,而且还很人性化的安置了桌椅茶具,甚至连打发时 间的书本都有。 这场景,顿时让李晟不免想起了宁王当初坐牢所享受的特权。 此刻,一个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的姑娘回头,笑吟吟地望着李晟。她不是别人,正是与李晟才分别不久的安亚。 “还愣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安亚笑着招呼李晟,然后拍拍干净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下。这架势,似乎她才是这间牢房的主人。 李晟认出,那椅子的材料不是紫檀木,而是比紫檀木更高级的黄梨花木。黄梨花木价值不菲,简直堪比黄金,放在这黑暗的死牢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她才不过出去没多久,这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晟狐疑的目光在安亚脸上扫来扫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翻,还是想不出来她从哪来要来的特权。 “我知道你好奇,快坐下来让我好好跟你说说,我都快憋不住了。”安亚在另一边坐下,好整以暇的给李晟倒了香茗,脸上是莞尔的笑容。 “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李晟笑着说,“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来探监呢还是坐牢?” “不是来探监,也不是坐牢,而是陪你暂住。”安亚一脸神秘的样子。 “这我可不明白了。” “幸好你不明白,不然你就真成神仙了。”安亚一脸的笑意,神秘兮兮道,“这话说起来啊,还真是巧。皇帝不是要找高级药灵师给太后解毒吗?他从蓝月拍卖行的胖老板那里问出了药剂出自宁王府,顿时就傻了,你猜怎么着?” 李晟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笑道,“他把你当成那高级药灵师了?” 安亚拍掌道:“对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平时那么聪明的脑袋居然卡壳了,非认定我就是那高级药灵师了,逼我给老太后制解药,对了,他还说难怪上次鼠疫的事处理的那么好,原来是有我这个高级药灵师在,当时没把我给笑死。” 真正能制解药的被他关了牢还下了处死令,她这全然不懂的却被逼着制解药,这叫什么事儿啊。 李晟笑了,“其实也不难猜,他绝对想不到我会是高级药灵师,而你经常跟在我身边,所以宁王府除了你,还真就没别人了,也难怪卫帝认准了你不放,对了,你怎么又沦落到这了?” “什么叫沦落啊,这么难听。卫帝奈何不了我,又不敢囚禁我,我便自动请缨说与你一同住,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且下令要典狱长任 凭我差遣。”安亚笑得很得意,“所以,我就趁势奴役他们,将这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也显得不那么寒酸嘛。” 何止不寒酸啊,在牢里来说,简直就是豪华版了,人家宁王都没这待遇。 一直聊了有大半宿,直到夜幕降临,四周陷入黑暗中,李晟的脸上才出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安亚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过她却更好奇小雪狐:“对了,小雪狐呢?它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一会儿时间就不见了。 李晟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的的寒光毫不遮掩,“我差它去办点事儿,等它回来,咱们就看好戏去。” 黯淡的月光中,李晟的脸上忽明忽暗,看的不分明,但是她眼底的温度却降至冰点。 很快,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而下一瞬,小雪狐圆滚滚的身子挤进木柱格成的牢房,它的小嘴里还叼了一小瓶东西,安亚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一瓶药剂,不过不是李晟常用的瓶子。 李晟接过药剂指给安亚看,“你瞧,这是加了十倍的恐怖药剂。当初我只是弄着好玩,却没想成想还真有用到它的一刻。” “十倍的恐怖药剂?”安亚觉得自己要疯了。十倍的恐怖药剂该有怎样恐怖威力,她连想都不敢想,她开始对那个倒霉的人报以同情了。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这次又准备害谁呢?薛璇依吗?” 李晟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简单四个字:“幕后首脑。” 她记得薛璇依说过,她只是帮凶,而真正的幕后首脑李晟这一辈子都猜不到。 李晟曾猜过太子、皇后、甚至卫帝……但是,这些猜测被一一排除之后,那个人,就算再不可能,那也是唯一的可能。 “这不是薛璇依布下的局吗?”安亚好奇道。 “不、薛璇依只能算出场较多的帮凶,而那个真凶却还远远躲在所有人的背后,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所谓的受害者竟然就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真凶。走吧,看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李晟虽然在笑,但是她的眼底却闪过冰冷,残酷和嗜杀。 安亚隐隐猜到了那个人,但是,她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真是这个,那个人的心思也太恐怖了吧?她欲除掉李晟的决心如此强烈……那以后岂不是还有无尽的陷阱等着她们去跳? 牢门的锁对于李晟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李晟从头上取下发簪,挥手间就 开了牢门。 淡淡的月光中,李晟感觉到一双目光在暗中窥视着她的举动,她回眸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抹眼神。 那是一双清亮的眸瞳,完全不像一个死囚该有的颓废,那种坚毅让人很容易升起好感。 李晟对他缓缓一笑,然后带着安亚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刑部大牢守卫森严,每隔十米便有一人守卫,还有士兵轮岗走来走去,但是李晟只要放出小雪狐在前面开路,就万事搞定。因为小雪狐娇小的身影在人头上跳跃,而且速度极快的拍了那些人的玉枕穴,让他们缓缓软到,陷入到睡眠之中。 两人外加一只小雪狐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了刑部大牢,在茫茫夜色中,她们朝皇宫的位置奔去。 慈宁宫,很静,死一般的寂静。 太后自从毒发后,就将自己关进卧室,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打搅,就连白破血也一样。因为她说,她不想让自己发病的丑态被别人看到,她堂堂的太后丢不起这个人。 李晟带着安亚悄无声息的靠近慈宁宫,不过这番动静免不了会引起白破血的注意,所以当他的身影刚刚出现时,万能保镖小雪狐圆滚滚的身子从天而降,那如导弹般的速度朝白破血撞去。就连先天强者就逃不了,更何况是白破血这种十级的? 白破血哼都没哼,身子就直直躺倒,小雪狐一个回旋腿将他踢到了角落的阴影,给李晟清出一条干净的路来。 将这个定时炸弹拆除后,李晟后面的动作就很好展开了。只见她和安亚两个人外加一只小雪狐趴在屋檐上,揭开一张瓦片,目光直直地射进去。 寝宫里,太后一个静静地坐在梳妆台上,她的神色平静,目光清冷,看着镜中的花容月貌,她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诡笑。 她拿起梳子,将凌乱狼狈的发丝一下一下地梳理整齐,那慢条斯理的动作,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哪有半分中了恐怖药剂的症状? 趴在屋檐上的安亚下唇紧咬,恨声道,“原来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她!这个老巫婆竟然不惜装疯陷害你,她到底有多恨你啊?” 李晟冷冷一笑,却并不答话。 “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个局的操纵者?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幕后的人物竟然是她。” 李晟冷笑,“薛璇依告诉我的。”就因为想不到,所以才肯定是她。 “薛璇依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安亚奇道。 0080 第079章 劲爆消息 李晟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美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如秋月,唇畔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晨光初透,天空一阵静谧,远处的云霞,就像柔软的绒幕,片片纯白晶莹的桂花洒落在少年身上,像璀璨高洁的晶雪。 他一袭纯白金丝软袍,袍上用银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明眸皓齿,瑰姿艳逸,风姿卓绝,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极像夜空里皎洁的淡月。 软软的微风吹拂,少年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一股淡然的芳草味袭来,沁人心脾。 “聂清然?”李晟淡淡地笑了。她没想到,牢狱之灾出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聂清然,刚才那声音,她还以为是…… 自从上次一同历险后,他们已经从点头之交的关系晋升为普通朋友,至少李晟是这样认为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说过不会伤害她,而且所做的都是为了她好,她信,却又不会全信。但他毕竟救过她的命,就算不能感恩戴德,也不能拒之门外。 聂清然淡淡的笑了,脸色有些苍白,眉间隐隐有一抹疲惫,不过他的眼睛很亮,犹如浩淼夜空中的星辰,明朗清亮。 不过,聂清然心中却对自己自嘲:总是在笑,其实也很累人。但只能用笑脸掩饰其他的情绪,深埋心底的东西太过龌龊,不敢让人看出来。 所以,他从来都在笑,每时每刻。 “刚才正想进天牢探探你,他们却说你已经出来了,这速度真是够快的。”第一天被判处死刑,第二天她就自己洗脱了罪名。而且,聂清然知道,她凭的是她自己的能力。 “没什么,之前是因为陛下心生误会,现在误会澄清自然就放我出来了。”李晟淡淡一笑,“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难道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李晟漫不经心的语气中,依旧带了一丝关切。毕竟,那是因为她而受的伤,明明他可以不用跳下来的,而是他却毫不犹豫。如若不是他的舍身救援,此刻她早已不在尘世,这份感激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是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 聂清然唇畔带笑,有几丝暖夏的味道,“我若回答是,你是不是稍微有点愧疚之心?”见李晟一脸一直可否的笑,聂清然清咳一声,“可否请我进去坐坐?” 李晟一愣,便淡淡地笑了。他们如今正站在宁王府的大门口天南地北地聊着,她身后还跟着从死牢里带出来那十个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站着,在街 上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 李晟正欲说话,却听耳边传来一阵极快的马蹄声。 她微眯起双眸,抬眼望去,却见前方沙尘滚滚,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奔驰而来,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完美的身段,那搏击欲发的霸气却是李晟所熟悉的。 离的近了,那深黑色冷眸微眯,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此刻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隐隐中带着一抹邪魅低沉,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纵马奔驰而过,人人避在两旁,皆不敢发出声音,全都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因为那张狂阴戾的模样,因为那磅礴奔腾的气势,因为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张睿?他不是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吗?难道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那么,她是不是该对他的能力重新估计一翻? 李晟静静地望着张睿,眉若黛秋水如丝,眼神深邃如潭,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 他,终究不负她所愿。 不过此刻的张睿,一张脸犹如冰霜凝结,一双黑瞳耀了深色的暗芒,波谲诡异,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犀利冷冽地射过来。 张睿策马而来,但是并没有稍作停留,他似有若无地斜了聂清然一眼,然后定定地朝李晟伸出左手,声音傲然坚定:“上马!” 他的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无可匹敌的气势。 此刻的张睿,一身霸道昂扬的迫人气势,耀眼的如同璀璨星光。 这一刻,这一画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诱人,扣人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下去。 李晟心中一动,对聂清然歉然一笑,然后按住张睿的手,随身飞到马背上,与张睿一起纵马扬鞭,奔腾而去。 白马铁蹄飞扬,速度极快,只一瞬间便消失在街角,毫不停留地往城外更加宽广的天地跑去。 聂清然望着李晟远去的背影,缓缓的笑了,笑容有一种夺人心魄的俊美,眼底有些复杂。 安亚看看李晟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不动声色的聂清然,似笑非笑道,“聂皇子,可还要进来坐坐?” 聂清然缓缓一笑,笑容如潺潺流水般温暖人心,“没有此必要了,然就此告辞。” 聂清然淡笑着离开,步伐沉稳,光滑如绸的青丝,随着风轻轻飞扬,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飘逸和风度。 他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平和而安详,仿佛世间的纷争,都与此人毫无关系,世间的一切尘埃,也都近不了他的身。 安亚不由有些迷糊了。 这个聂清然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若说他对李晟没意思吧,可是他对李晟又是极好,连人鱼之泪都能随便送出手,而且悬崖之上更是不顾性命地随着她跳下去。 可若说他对李晟有意思的话,可宁王这么嚣张的占有欲和示威,他竟然视而不见,而且一点都不生气,脸上竟然还笑的这么从容平和。 难道真的是,喜欢一个人就要让那个人快乐,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聂清然是抱着这种无私的伟大的信念成全李晟和张睿? 这……看起来又实在不太像。 “李管家,先带他们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安亚招来静候在一旁多时的李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 望着聂清然消失在小巷的身影,安亚摸摸鼻子,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果不其然,她在小巷子里听到聂清然的声音。 聂清然前面是一个黑袍老者,此刻他正萎靡不振地软倒在地,身上似乎受了重伤,喘气声很重,呼吸也有些困难。 安亚看到那老者的时候,不由地心头一震。 因为她认出了,那认就是当初在蓝月拍卖行的时候,抢恐怖药剂时出现的那匹黑马。但是他现在却和聂清然呆在一起,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安亚紧了紧身子,凝神屏息地在一旁观看。她想,绝对不能让聂清然发现自己跟踪他,不然被他灭口了怎么办? 聂清然缓缓地,一步一步朝黑袍老者走去。 即使他的脸上和颜悦色,目光云淡风轻的看着那老者,却能让对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与身居来的尊贵,模仿不来的。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黑袍老者望着聂清然,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同是十级强者,他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聂清然的恐怖,那种不死不休的执着,让人心惊胆战。 “不想怎样,只不过要你说个名字而已。”聂清然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带着如同深潭一般平静透明的心,俯瞰着芸芸众生,而眼前的老者在他眼中,不过只是无足轻重的蝼蚁。 “从昨日追到现在,从帝都追到临川,一天一夜之间,整整八百里路,你要的,只是一个名 字?”黑袍老者有些不太相信。 “那你,说还是不说?”聂清然负手而立,微笑地看着他。 “我……”黑袍老者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说,是薛二小姐请我这么做的。” 薛璇依吗?聂清然缓缓地笑了,“你知道,我这人对说谎的人,一向是不轻饶的。” 纤纤素指在黑袍老者身上一点,那老者像是被千根银针刺进,痛得满地打滚,脸上汗如浆涌,口中却依依呀呀叫不出来。 因为聂清然早已经点了他哑穴。 “现在,你口中的名字,还是薛二小姐吗?”聂清然依旧如神明般从容的笑,但是周身却流过阵阵冷气,带着压抑杀戳,王者的霸气。 黑袍老者实在痛的紧,几乎要晕厥过去时,他才缓缓摇头。 聂清然那双幽暗的黑瞳如明朗夜空中的星辰,深邃渺远,他解开老者的哑穴,淡声道:“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那么仁慈的容颜,下手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似乎杀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间的事。 “是……是太后!”黑袍老者哆嗦道。 聂清然回眸,缓缓地笑了,“如若我现在要你去卫帝面前说明一切,你应该会拒绝吧?” “我不去!”黑袍老者眼底一片坚毅。这绝对是自寻死路。 聂清然笑道:“我知道你不乐意,所以为你准备了这个。” 他不知道何时从怀中掏出来一颗蓝色的丹药,捏起老者的下颚,然后用巧劲一惯,那颗蓝色药丸直接滚进老者的咽喉。 他松手后,老者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干呕,但是那颗药丸早进了食道,哪里还呕的出来? “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老者目光望着聂清然,几欲喷出火来。 “没什么,不过是蓝色子午丹罢了。” 蓝色子乌丹?这还叫没什么?老者差点被气背过去。 蓝色子乌丹,每日子时和午时皆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痛的人恨不得拿头去撞墙,那种痛跟生孩子的痛差不多。试想一下,每天经历两次生孩子般的痛楚,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黑袍老者气得冲过去攥紧聂清然的衣袖,但是那里抓的住? 聂清然樱花般醉人的笑容中带着压抑的杀戮,他说,“有胆子算计她,就要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 他继续对黑袍老者笑道,“我这只有一枚解药,如若三日之内你没将事情办妥的话,可别怪我将这颗解药丢进江里喂鱼。现在,你可以滚了。” 黑袍老者恨恨地瞪着聂清然。他也是堂堂十级强者啊,但是在聂清然面前,为何连一点胆色都没有,还被他指使,受他要挟! 他心底虽然愤怒,脸上也是忿忿不平,最后,他满含怨恨地瞪了聂清然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掉。 “出来吧。”聂清然回身,淡笑地望着安亚躲藏的那个方向。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安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怪不得他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追那黑袍老者追的,追了一天一夜,是人都受不了。不过他既然为了李晟做到这一步,又为何什么话都不说呢? “刚刚才知道的。”不得不说,小盗帅的藏匿功夫绝对一流,连他都看走了眼,如若不是那黑袍老者走了后,四周一下寂静下来,他也很难察觉的到。 “聂清然,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真的好奇很久了。”安亚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清澈瞳眸定定地望着聂清然。 眼前的聂清然,俊颜犹如晶莹润白的雪樱,不染纤尘,一袭锦袍风度翩翩,将雅致和高贵发挥到极致。他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玉手宛若纤细的白藕,交负在身后。 “好奇什么?”聂清然对安亚的态度是极好的,可能是有爱屋及乌的成分。 安亚酝酿了下用词,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她说,“聂清然,你对李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聂清然定定地望着她,那双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最后,他笑了笑吐出一句话,“她是我妹妹。” “什么?!”安亚惊讶地大声叫道。 妹妹?李晟是他聂清然的妹妹?! 老头啊,给道雷劈死她吧。 ------题外话------ 偶今天太崩溃了……下午已经写完五千字了,但是家里突然停电,电脑自动关机…… 再打开滴时候,文档里居然没有了!掀桌啊呜呜呜~ 偶马不停蹄又开始写~手都要断了有木有~晚上还准备看快女滴啊恨~ 后面还有几千字啊今天还要发滴咧~ 偶跑去修改完,大概要一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发吧,等不及的亲可以明天看~哭。 ! 0081 第080章 深情告白 但是,聂清然却笑了,波澜不惊的眸底闪过一抹戏谑:“那是不可能的。” “你——哼!”安亚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仙谪一样的聂清然也会与人说笑,只不过这个笑话也太冷了点吧。 却说张睿带着李晟一路纵马狂奔,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清澈的眸带着疯狂的红色。 他一身红色长袍随风飘扬,鲜艳的红色,妖艳的红色,邪魅而又冷酷的红色。 一路上很静,只有铁蹄践踏地面的声音和风吹过鬓角掠过的呼啸。 李晟坐在前面,张睿一手扬鞭,另一只手拦住她纤细柳腰,修长的手臂如同铁箍,千年寒冰铁浇铸而成,一动不动地抱住,似乎一松手就会万劫不复。 穿过喧嚣闹市,经过旷野笑道,经过崎岖山路,人烟渐渐稀少,视野越加开阔。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着前面就是上次出事的悬崖峭壁,张睿这次勒马停下。 马蹄戛然停住,坐在马背上,能够望见悬崖下面的皑皑白雾。 一时间,四周死一般寂静,唯有两个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他们坐在马背上,缓缓地平复因纵马因近距离暧昧而引起的心跳加速。 半晌后,张睿抱着李晟下面,两人静静地走到悬崖边上,看着下面的云雾缭绕,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他转回视线,定定地凝望着李晟,而李晟回望着他。 半晌,张睿猛然一把将李晟搂进怀里。 “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得到消息后有多着急。那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从这里掉下去,我想随你而去,但是小六打晕了我,但是醒来后我又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跳下去之后,在空中的那几个瞬间,我心中在想,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会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吗?”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你,爱你如生命,不,我爱你远远胜过爱生命。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地追随你而去,可是你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的心。” “那一次你问我,你说不变心是因为诱惑不够,我当时就想反驳因为我底气十足理直气壮。但是我知道,如果不经过一翻慎重考虑你定是不会信我的,所以我将流到喉咙的誓言又咽了回去。李晟,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想要什么世界之主,也不要什么成神,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信我吗?” 这段话张睿几乎是用咆哮的音量嘶吼出来 ,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双眼发红,表情痛苦而焦灼,隐隐带着一丝忐忑不安。 他怕她推开他,他怕她偏过头拒绝回答,他怕她依旧用云淡风轻地声音说,可是,我不爱你,怎么办? 他张睿竟然该死的也会害怕! 得到她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后,他丢下所有的一切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找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马被他骑坏了三匹,直到回到帝都,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宁王府门口,和聂清然谈笑风生! 李晟微抿唇角,静静地望着他,望进他深潭般的眸,“你,是认真的吗?” 张睿扶住她削瘦的肩膀,嘶吼道:“我这辈子从没这么认真过!” “那么……我相信你。”李晟缓缓地笑了。她想,兜兜转转这么久,她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们的结合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益上,但是随着接触的多了,慢慢发生量变,接着是质变。其实从那一次,张睿抱着她,用后背去抵挡慕容无极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在用生命爱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直到后来问那个问题,与其是叫张睿考虑清楚,其实真正要考虑清楚的是她自己,她做事一向谨慎,将自己的心包裹的很好,因为她不想受伤。 她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静静地望着他,唇畔缓缓扯出一抹淡笑:“张睿,我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张睿如释重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缓缓舒了一口气,“一辈子太少了,我要三生三世,不,生生世世!” 时光静止,日月无光,不知过了多久,李晟才从他怀里出来。 她笑着望着眼前的张睿。 他面如秋月,眸瞳黑曜石般璀璨,他灿然一笑,令日月失色,星辰无光。 他说话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时而邪魅慵懒,时而嚣张狂妄,时而残暴霸道。他的外表强大坚韧,内心却寂寞如雪,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如普通人一样,渴求被爱的温暖。 她想,这段时间,慢慢沦陷的不止是张睿,因为她也慢慢地被他吸引,被他感动了。半晌,趴在张睿怀里的李晟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你就这样跑回来好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你父皇那里要怎么交代?” 张睿轻柔地抚着她光泽柔顺的发丝,“小六一个人去了,他看着玩心重,不过办这点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点事?这 可是最大的贪污案,里面涉案人员众多,危险重重,诡谲难辨,在他口中说来就是如此简单?不过既然他觉得六皇子没事,那便是真的没事了。 李晟不由侧目,她一早就猜到,那个嬉皮笑脸的六皇子,并不只是面上那么单纯无辜。 两人站了许久,太阳渐渐高升,刺目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地上出现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温馨恬静,似乎他们站了许久,从远古以前就一直站在那里。 张睿像想起什么,弯起唇畔,浅浅一笑,拉着李晟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李晟隐隐猜到了点什么,望着张睿的目光带了点小心翼翼。 “上次本来想带你去的,可是因为突发事件,所以没去成。”张睿抱着李晟上马,两个纵马离去,他脸上是强自从容的淡定,“风华想必也想看看她嫂子吧。” 李晟心中一紧。她想起当初六皇子跟她说过,小风华阴差阳错代替张睿而死,如若她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跟她同岁,而且还是同一天生日呢,实在是巧了。 纵马狂奔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候,白马缓缓地在一个山坳里停下。 那里静静地立着一块墓碑,四周打理的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来。 张睿站在墓碑前,脊背僵硬而坚挺,下巴贵族般倨傲紧绷,衣袖中双拳紧紧捏住,李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声。 李晟伸过手去,缓缓地搭在他手上,他反手将她的手握住,紧紧的,犹如溺水的时候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身体很冷,似乎连血液都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事。”他侧身,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但是那个笑容却带着一抹受伤后的寥落,还有不易察觉的愧疚。 李晟知道,小风华在他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而且还是因为他而死,那将是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李晟跨前一步,却被张睿阻止,“不要过去,那里埋了东西。”张睿单膝跪地,许久,他挖出了一块残缺的玉佩,对着李晟道:“这玉佩原本是成品字形,母妃将它分成三份,我们三姐弟人手一块,不过风华的那块在那晚不见了……我就将自己的这块一直留在这陪她。” 李晟看着那半块玉,微微蹙眉,“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仔细想,又想不起。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见过的东西没有想不起 来的。再使劲地回想,李晟忽然觉得脑袋竟然隐隐作痛。 张睿不以为意道,“可能是在风轻身上吧,他那里也有一枚。” 李晟知道不是,她总共才见过风轻没几次面,她记得很清楚,不是在他身上见到的,但是,又是在哪里见到的呢……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竟然第一次罢工了。 既然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时间到了总会想起来的,如此一想,李晟便将这个问题抛开了。 两人陪了小风华许久,然后牵着马缓缓而行,往帝都而去。 从城郊的寂静回到城里的喧嚣,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经过酒楼的时候,李晟往张睿,“我饿了。” 吃了早餐到现在,又经过一番折腾,不饿才怪了。 张睿环视周围,笑道:“那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吧,省得将你饿坏了。” 李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率先进了前面一家香味四溢的万客楼。 名为万客楼,敢夸下这么大的口气,美食佳肴应该在水准之上才对。 小二见他们两个气质非凡,衣着精美,忙不迭迎上来:“两位客官里边请。” “雅座。”张睿轻飘飘的目光落到小二身上。 他的温柔只对李晟一个人,对于其他人,他身上有一股与人俱来的邪魅贵气,让人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小二哥心底咯噔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赔笑道:“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雅座已经满了,不如您二位那边请?” 如今是正午,酒楼里用餐的人实在太多,唯有大堂里空出一张桌子。 以小二哥的推测,一般身份尊贵的人都会嫌弃大堂会落了他们的身份,不愿意就坐,所以他的脸色陪了万分小心的笑容。 李晟倒是不介意,她淡然道,“无妨,大堂便大堂吧,前面带路。” 李晟在前,张睿冷然地跟在她后面。 忽然,一直黑乌乌的小手拉住张睿的袍角,怯怯地说,“大哥哥,买枝花吧……” 李晟回头去,见那个小姑娘,看年纪不会超过八岁,身子瘦瘦小小,裹着件破旧的小衣裳,脚下一双小布鞋已经开了线,露出脚趾头。 李晟再侧眼望去,她看到张睿大红色锦袍上留了一抹黑色印记,不由哀叹一声:惨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张睿这会儿该怒了,而小姑娘估计要危险了。 张睿是有深度洁癖的人,一点脏污都受不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姑娘也实在大胆,难道她不害怕张睿身上散发的冷气吗?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李晟的意料之外。 张睿今日和李晟敞开心扉,又得了彼此的承诺后,心情特别愉悦,非但不计较小女孩的过失,反而大方地丢了一块银锭子过去,提了那篮子过来,“这些全要了。” “全、全要了?”小女孩脏污的小脸顿时如三月阳光,笑容璀璨如星辰,“大哥哥你太好了,你和大姐姐一定会永远幸福快乐,生的小宝宝健健康康聪聪明明……” 这句话张睿听了很受用,顿时便笑了,还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丢了张银票给她,“这话说的极好,银票赏你了。” 那小女孩看到那张银票时,不信地擦擦眼,再擦擦眼,那超面额的银票还是在自己手中。 “娘亲——”小女孩尖叫一声,然后迈开小短腿跑的飞快,脏污小脸蛋上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李晟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她见张睿不顾形象地提了一篮子野花过来,不由地打趣道,“你还真大方,赏钱都是一千两。” “千金难买我高兴。”张睿将篮子递给李晟,邪魅微眯,“不知道小王妃可笑纳?” 李晟笑着接过篮子,往里面看了几眼,的确是很漂亮的花,有几种还是叫不出名字的。不过这些看着有点干枯了,虽然撒了点水,但是看的出来应该是放了点时间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晟在这堆花里发现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李晟自从看过那本药剂书之后,对各种草药如数家珍,眼前的这朵小花绝对不是不起眼的杂花,而很有可能就是七色花。不,绝对就是七色花。清醒药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七色花! 可是,七色花又怎会混在一堆野花中?既然有一朵,那么肯定还有第二朵第三朵……李晟顿时满脸兴奋。 “快走!”李晟提着花篮子,拉着张睿快步离去。 ------题外话------ 今天才更8000……紧赶慢赶还是不成啊……唉,明天多更点吧~先去瞄一眼快女 o(n_n)o哈哈~ ! 0082 第081章 先天强者 眼见着两位客官凳子还没坐热,就跑的飞快,小二哥一脸愕然。 “喂喂,客官,你们的菜--” 张睿头也不回随手往后一抛,一锭银子破空而去,稳稳当当落在小二的托盘里,砸的他差点端不住,颤了颤好不容易才稳住。 等李晟他们追到门口,大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就连一丝影踪都寻不到。 要是别的东西,李晟也不会如此执着,但那关系到七叶花,关系到清醒药剂,更关系到晋升先天,绝对不允许有闪失。 见李晟面露焦色,张睿抬手间招了那傻愣愣着的小二哥过来。 张睿的声音冷冽逼人:“刚才卖花的小姑娘住哪,你可知道?” 如此强大的威压下,小二哥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接触到张睿冰川般的眸子,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 “还不快说?”张睿身上隐隐有一股狂霸之势。 小二哥咽了咽口水:“我、我说,我说,那小姑娘就住在石榴街二十三号,顺着这条街往东走,就是本城的贫民区,石榴街就在那,很好找的……” 话音未落,前面两人已经飞上白马,纵马扬鞭,绝尘而去。 哎呀妈唉。小二哥摸摸脑门,上边全是冷汗。他暗自嘀咕,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比当今陛下还让人敬畏,吓的他腿都软了。 贫民区在南面,这里与繁华的东区不过一炷香的马程,可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番情景。 这里的屋宇低矮破旧,窗户漏风,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百姓身上穿的也都打了补丁,小孩子在地上爬着打滚玩泥巴,生活状况连城郊的农人都比不上。 张睿放缓马速,顺着门号找过去,很快便看到了一幢破旧小木屋上的数字,正好是二十三号。 两人下马正欲去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训斥声,还有小女孩的哭声。不过听到那哭声,李晟就知道没有找错地儿。 只见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来。 “还不快将银票还回去?就算是捡来的,也必须要还回去……咳咳……” “娘亲……真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捡的,而是一位好心的大哥哥送的。”小女孩哭的很委屈。 “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么多银子……咳咳……你别骗娘亲了,这银票咱们要不起……咳咳……” “ 因为弦儿说了好话,那大哥哥听了后,特别的高兴,所以赏的,弦儿真的没有骗娘亲。娘亲……有了这银票,咱们就可以治病了,您就不会离开弦儿了……弦儿不要成为孤女嘛……”听声音,小女孩哭的极为凄惨。 “娘亲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失去自由身啊孩子……咳咳……你、你快将银票还回去……快去!”最后一句,她说的极其严厉。 原来竟是将那一千两当成了买身钱……李晟张睿对视苦笑,李晟抬手就敲门。 很快,那叫弦儿的小女孩眼里含着两泡泪,屁颠屁颠跑来开门。 在看到张睿后,她双眸顿时晶亮,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拉住他的袖子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兴奋叫嚷:“娘亲娘亲,你看,就是这位大哥哥给我那么多银子的,就是他!” 她真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大哥来的实在太及时了。不过她不解地想,大哥哥怎么会知道她被娘亲冤枉了呢?不管了,能还自己清白就好了。弦儿小脸蛋上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 李晟抬眸扫视四周,发现室内果然如外面一样破旧,只有一张残缺的桌子和一张床,床上的棉被有些破了,不过洗的很干净。 一位大婶正歪在床上,脸色蜡黄,隐隐泛着黑气,病容很明显,她掩住唇角不停的咳嗽,似乎将肺都要咳出来了。 屋内只有这位大婶和弦儿,那么刚才喝斥弦儿的就是她了吧。李晟记得,弦儿喊她娘亲。 李晟等她咳嗽完了才道,“您怎么称呼?” 刘婶抬眸望去,淡然伫立的李晟,气质非凡,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脸上又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出尘。 刘婶心中微怔,忙抚着床沿挣扎坐起身来,“姑娘喊我刘婶就可以了,千万别说‘您’,小妇人实是担当不起。” 李晟淡淡一笑,“那我便直接唤你刘婶吧,你也别怪弦儿,那的确是赏银,而不是什么卖身钱,你们就安心收下吧。” 一千两能够买回一朵七色花,没有比这更赚的了。要知道同为清醒药剂主要药材之一的断魂草,那可拍出了一千万的高价呢。 “这怎么可以……咳咳。”刘婶挣扎地将银票递回去,“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地收下,实在是不行的。” 李晟淡淡一笑,“你安心收下吧,我还有事要麻烦你呢。” “不知姑娘吩咐的是 什么事,我拖着这病体,只怕会办砸了事。”刘婶忐忑不安道。 李晟浅浅而笑,却不回答,反而望着刘婶道问道,“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一直咳嗽,可是病了?” 弦儿扬着小脸,可怜兮兮道:“娘亲从昨日凌晨采花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所以这两天才由我去卖花。我们已经请了郎中,还给开了药,可是娘亲的病却越来越重,还不断的咳血……呜呜呜……” 弦儿的眼泪像开了水闸般,滴滴答答往下流。 李晟见了于心不忍,便道,“我来瞧瞧吧。” 她的医术算是中西医结合,如若连她都看不出来,那刘婶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如若刘婶走了,弦儿就会成为可怜的孤女。 李晟坐到床沿上,越是把脉,面容就更显凝重,最后,她定定地望着刘婶:“你是不是碰触过一种通体漆黑的花,那花的气味有种苦杏仁的味道?” 问这句话的时候,李晟的声音带了一丝颤音。如若真是那种花的话,李晟觉得她快要…… 刘婶想了想,最后虚弱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还真的有,不过那花实在不吉利,我便没有采回来。难道我的病跟那花有关吗?” 李晟道:“何止有关?你这不是生病,根本就是中毒的征兆。”而且中的是毒中之毒的黑茶花。 刚才她见到七叶花后就知道,伴着七叶花的是一种黑茶花,七叶花能救人而黑茶花含有剧毒,两者相生相克,相伴而生,只要有七叶花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茶花。 刘婶听说自己中毒,不由吓了一跳,“那、那怎么办?” “黑茶花的毒用七叶花的根方能解。”李晟从花篮里取出那朵七叶花,递给刘婶,“你仔细看看,这朵花是从什么地方采的,只要找到它的根须,我就有办法将你的病治好。” 刘婶知道,李晟没有必要骗自己,她想了想就道,“这些花都是从南山采回来的。” “但是南山很大。”李晟对南山很熟悉,不仅是因为那块山头在官府的档上写着她的名字,而且她是在南山追踪到安亚,也是在南山被慕容无极追的九死一生。 “南山东北方向有一条小径,往上走两千米,那有一处迷雾最浓烈的断崖,跳下断崖后……” “跳下断崖?”李晟愣了。跳下断崖对于刘婶来说是那么容易的事? “是的,我有一次不小心掉进去,才发现那断崖只是 外面看起来凶险,其实距离悬崖五米的下面,多出来一块天然平地,就在那块平地上,长满了各种鲜花。而那朵黑色的花,就在最中间那块巨石后面,很好找的。” 李晟和张睿越听越惊奇。 断崖下面五米处多出来一块平地,长满了奇花异草,而上面被浓烈迷雾笼罩,所以没人看出其中蹊跷?原来南山上竟还有此等玄机吗? 告别了刘婶后,两个人马不停蹄就往南山赶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南山。 南山秋色浓浓,就像画家手中的一大块调色板,纵横交错。山边上苍翠欲滴的松树,为山上绣了一层绿边。数较多的白杨树,形成了黄灿灿的底色。天空有种忧郁的蓝色,大地的面貌是稳重而朴实的色彩。 秋天的山上,体会出的是一种安静、一种沉稳的心情。树叶应该是刚刚凋落不久,还没有干枯,踩上去是软软的。树林间云雾早已经散去,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秋天独有的味道。 山路不好骑马,张睿和李晟便弃马用轻功在小径上行走,走了一会出现了岔路口,一个往断崖的,一个往溪谷。 张睿忽然顿时脚步,下一刻李晟也顿住,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微微颔首。 “有打斗的声音,而且……动静很大。”李晟望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她能感觉到那一方空气都引起了强烈波动。 张睿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眼底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如若猜的没错,应该是两位先天强者在此地决斗。” 如此强烈的空气波动,就岩浆狂涌,大地裂变,这绝不是十级强者能够引发的动静。不过,什么时候帝都又多了两位先天强者?如若他们不怀好意,遭殃的便是东云国。 “难得有机会见到两位先天强者的打斗,怎么可以就这样错过?走,瞧瞧去。”李晟目光中隐隐跳着一抹兴奋的光芒。 张睿虽然觉得如此做有些冒险,不过李晟决定的事,他也不会违背,只是将灵力收敛,全身处于随从应敌的警戒状态。 于是,两个人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打斗地面,藏身于矮灌木丛中,望着那场山崩地裂般的战斗,眼底皆是兴然的灼灼光芒。 ------题外话------ 今天将后面的大纲理顺了,所以一直木时间码字呃……现在台风还没到,不过家人都聚在一起讨论这个话题,偶也不能一个人躲房间里码字嘛~先传这么点喔 ,明天开始继续万更。 ! 0083 第082章 出人意料 他们一个穿白袍,另外那位一袭蓝袍。从李晟的眼光来看,白袍老者占了上风,不过也只胜过半筹,要想分出胜负,只怕短时间内是不能了。 看着他们战斗,李晟似乎心有感悟,静静地看着,脑海中不断地涌现每一招每一式。她的记忆力极好,将这场战斗像是刻录一样记在脑海里。 忽然,李晟目光往下落,却见不远处站了一个清丽少女,只见她一袭白色的拖地蝶圆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黄色花纹,身子纤细体不胜衣,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闪着对这个世界的新奇和迷茫,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 此刻,她的十指纤纤捏紧成拳,双眸紧张地望着正在打斗的白袍老者和蓝袍老者。 李晟不经有些好奇,不知她担心的是哪一位呢? 正在这时,李晟倏然发现一条黑影正朝小姑娘蹑手蹑脚地走去,那轻如尘埃落地的声音,小姑娘并没有引起警觉,她的全副心生都在那场战斗中。 “啊!爷爷--”小姑娘突然发生一句惊呼,因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此刻正分毫不差地贴近她的雪白细颈的血管。只要她稍稍一动,鲜血就会如泉水般狂涌而出。 此刻,站在小姑娘身后威胁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李晟的熟人。 南陵国的二皇子风瑾。 白袍老者抬眸望去,眼底窜出两团火苗,声音冰冷:“风恨天,叫你徒弟放开灵儿。” 暗中偷袭小姑娘,是为不耻,但是蓝袍老者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哈哈大笑,“瑾儿,做的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哈哈哈--” “风恨天,你最好祈祷你徒弟拿匕首的手稳一些。”白袍老者一股威压朝风瑾射去。 风瑾顿觉令人窒息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一股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吓的他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脚下一软差点跪倒。 正在此时,他师父风恨天冷哼一声,一股灵力自他袖中发出,将白袍老者的力道阻在半空,两人功力本就不相上下,现在也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风恨天负手而立,冷笑道,“白苍云,如果想让你孙女活命的话,你就自己了断。” 白苍云冷肃道:“你就不怕隐逸村的全力追杀?” “怕,但我更怕你和蓝海联手。”风恨天笑道。 很显然,白苍云和小姑娘是一起的,而风恨天和风瑾是一伙的。既然风恨天说 害怕白袍老者和蓝海大师联手,那么,谁是敌谁是友就一清二楚了。 李晟想,风瑾和她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他千辛万苦叫了他师父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对付她。如果这次不趁着白袍老者出手,下次等风瑾的师父,那叫什么风恨天的对她出手,吃亏的就是她了。 这就是押宝,大不了她赌了。 李晟和张睿对视一眼,张睿点点。 于是,李晟从靴子里掏出那柄寒气森冷的玄铁匕首递给张睿,张睿悄无声息地靠近风瑾的后面,风瑾则全副心思都放在他挟持的小姑娘身上,没有注意到张睿的靠近。 “嗨,风瑾殿下,好久不见哈。”李晟忽然钻出来,挥手跟风瑾打招呼,她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李晟?她怎么会在这?风瑾眉间一皱,正欲威胁,下一瞬他却感觉到一股死亡的阴影自后笼罩而来。 因为当李晟分散他心神的时候,张睿已经将玄铁匕首贴近他咽喉。 风瑾双眼似喷火而出,他就知道,只要李晟出现,他准会倒霉!他这次请师父过来,目的之一就是除掉她,她倒好,没等自己出手却先让自己栽跟斗。 “奉劝你们一句,别多管闲事,不然的话,你们死定了!”风瑾厉声警告。 张睿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紧了紧,吓得风瑾再不敢说话。 李晟的态度,比起张睿来显然就亲切多了,她好心地提醒道:“风瑾殿下,你不要再激动地扭来扭去了,这匕首不长眼,它认不出你的尊贵身份。”而且,张睿似乎很想一刀了结了你。当然,这句话李晟很好心的没有说出口。 “你--”风瑾眼底似欲喷出火来。因为他颈项间的匕首不经意间划破了他颈项,鲜血染红了月白色长衫。 “你关顾着瞪我有什么用?还不快将小姑娘放了?我都说了这匕首不长眼了。”李晟很想提醒他,他身后的宁王已经动杀气了。 正在风瑾犹豫间,张睿阴狠一笑,手中更加用力,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重重划出一刀! “啊!”玄铁匕首本就寒气很重,风瑾在没有任何灵力护佑下,被匕首冻的全身冰冷,伤口更是痛楚难当。 “铮--”一声响,风瑾手中的匕首已经落地,而小姑娘也被李晟拉了回来,而风瑾依旧在张睿手中。 风瑾的师父倒是想救他,但是被白苍云这位先天强者拦着,丝毫用不上力。 白苍云被他们师徒阴了一把,心中早已存了怒气,如今有机会报仇,他又岂会白白放过? 只见白苍云似笑非笑地望着风恨天,“风恨天,你们师徒不是最喜欢背后阴人吗?现在被人阴的滋味如何啊?” 风恨天仇恨的目光从白苍云脸色扫过,然后缓缓落到张睿身上。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放开他。”他骤然用力,用先天强者的威压瞬间朝张睿袭去! 那是一种强大到让日月失色的力量,普通的十级强者根据无法抵挡,别说抵挡,只怕下意识就会下跪臣服。 但是张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傲然挺立,衣袍猎猎生风,随风飘舞的红色丝绒外袍,将他显得更加阴柔邪魅。 他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森冷霸气。 白苍云原想出手阻止,随即一想,便又住了手,捻着一根山羊须,笑眯眯地看这惊采绝艳的少年到底能坚持多久。 风恨天已经加诸了十分的灵力,一般能坚持到一盏茶时间,那么说明其精神力可以达到上等,这已经是异常难得了。 白苍云想着等张睿坚持过一盏茶的时候后他再出手,但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张睿坚持了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他虽然面色赤红,面露痛苦,呼吸短促,但是依旧傲然挺立,脊背挺直。 直到一刻钟过去了,他才缓缓地弯了弯膝盖,但还是坚持着不向风恨天下跪臣服。 白苍云哈哈一笑,抚着山羊须,对风恨天道,“风恨天,你也差不多点得了,这少年的精神力可是超等,比你那草包徒弟强的不是一点两点,你别因嫉妒而生恨啊。” 面对白苍云的奚落,风恨天冷冷一声,拂袖将灵力收回。 他知道白苍云说的对,刚才白苍云对风瑾出手的时候,不过几个呼吸的瞬间他就抵挡不住欲下跪,但是这少年居然能坚持一刻钟……而且还不忘放开挟持的人质,哼! 风恨天在此前一直觉得自己徒儿的资质天下间少有,小小年纪就达到九级,晋升先天那只是时间问题,他将来的成就未必就会比自己查。但是!在这山间野林中,看着看起来年纪与风瑾差不多的少年,竟然有十级的力量,还有那少女,看着年纪更小,竟然比风瑾还强些。 东云国当真是能人辈出,绝对的长江一浪推一浪,一浪没死一浪上,最后 江河湖海上全是浪…… 正在这时,一道清亮却愤怒的声音响起。 “白痴!你敢挟持我!你竟然敢挟持我!”灵儿刚才被李晟拉回来,现在终于回过神,纤细手指指向风瑾,双目欲裂,很有暴跳如雷的征兆。 李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发飙,余光扫去,见白苍云前辈抚额,无语望天,于是,她觉得会有好戏看了。 果然,纤细的小姑娘像是吃了炸药,抡起拳头怒气冲冲就往风瑾冲去-- 其实李晟很想说,虽然风瑾受了伤,可他毕竟还有九级的灵力在,不是这种野蛮的打法能够战胜的。 但是-- 事情的发展却远远的出乎李晟的意料之外。 只见那瘦的像竹竿风一吹就倒的小姑娘,此刻就像变形女金刚,速度奇快,抡起的拳头虎虎生风,非常吓人。 很难想象,那样瘦小的身体内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蛮力。 在她的追杀下,风瑾顿时面如土色,拔腿就跑,但是没等他跑出几步,后面的女壮士拳头已至,轰一声重重砸到他后背。 风瑾顿时被打趴在,那力道大的差点将他陷进泥地里,即便如此,当灵儿将风瑾拎起后,地上还隐隐有一道人形坑。 李晟顿时瞪大了眼,无声叹息:强啊,这简直是天生神力啊。同时,她也对惹到女壮士的风瑾报以十二分的同情。 风恨天正欲插手,但是被白苍云狠狠鄙视了一翻,“你不会以为你堂堂九级的宝贝徒弟,比不过我那不过八级的小孙女吧?” “哼!”风恨天甩袖,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场中二人。 似乎刚才的只是开胃菜,如今才进入正题。灵儿一手拎着风瑾,另一只蕴含无穷力道的小粉拳一下一下砸到风瑾腹部。 每打一下,她就咆哮一声,“你特么敢挟持我!你特么居然敢挟持我!你特么竟然居然敢挟持我!” 李晟不经也像白前辈那样无奈抚额,无语望天。 什么叫做颠覆? 当你看着一个纤瘦的似欲乘风归去,满脸纯洁无辜,眨着一双小白兔般求保护的眼神的小姑娘,转眼间变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女壮士而且还不断的爆粗口…… 李晟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壮士打累了,这才将血流满面蜷缩着身子不断颤抖的风瑾随手丢到一旁,拿出丝帕擦擦 手,然后一脸天真笑容地跑到李晟身边,对她甜甜一笑。 李晟不由自主侧身,与她的距离控制在一臂之遥。 但是灵儿似乎毫无所觉,热情地扑上去,挽住李晟的手臂,笑得无辜而纯洁,“姐姐姐姐,我打的好不好看?你快点夸我嘛,快点快点。” 李晟唇角僵硬了一下,呵呵一笑,“你下手……可真不轻啊。”那一拳拳的就像在打沙包。 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一脸骄傲,“姐姐你不知道,我才用了七分力呢,要是用上十二分,就更好玩了。”不过她转瞬又一脸嫌弃地瞪了风瑾一眼,“可是,就他那破身体,要我用上十二分的力,早被我打成肉泥了,真讨厌。” 都将人打成这样了,还嫌弃对方的身子太弱,使得她的神力没有用武之地,这得寸进尺四个字,当真是后继有人了。李晟在心中叹道。 “你的力气可真够大的,小时候也这么有力气?”李晟经不住好奇道。 小姑娘似乎对李晟很有好感,恨不得李晟多与她多话,见李晟问,她便歪着天真可爱的小脸努力回想,“应该是吧,爷爷说我两岁的时候,有一只豹子想吃掉我,结果就我掀翻了的。” 李晟目光一阵收缩,她想象着,一个身子小小的小女童,摇摇晃晃着小短腿,朝龇牙咧嘴的豹子走去,那豹子阴笑着,觉得自己午餐有着落的时候,却被小小的拳头一下掀飞。 她要是那只豹子,也会极度的不甘心,呕血十斤,郁闷到内伤…… 正在这时,风恨天已经扶起风瑾,目光如毒蛇般在在场四人身上一一射过,最后停留在张睿和李晟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你们好好活着吧,因为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白苍云和灵儿身上,那宛如诅咒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恶毒,一字一顿,阴狠笑道:“还有你们。” 说完,他背着风瑾转身离去,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白苍云哪里会受他的威胁?他大力拍拍张睿的肩,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有前途啊,你师父的运气比我好老头子要看啊。” “爷爷,你怎么这样,我也是很了不起的。”眼见着爷爷夸别人,小灵儿忙冲过去,拍拍自己的小胸膛。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你哪是了不起?你是太有力气了。一股子蛮力,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哦?”白苍云前辈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 李晟看看天色,又看看张睿,便笑道,“前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这便先告辞了。” “啊……姐姐你这就要走啊……”灵儿顿时跨下小脸,依依不舍地拉出李晟的衣袖,扬着一双小鹿般清澈无辜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李晟对她浅浅一笑,“回城后,我们很快会相见的。” 既然云前辈已经认出了张睿的身份,就说明他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李晟二人离开后,便径直往刘婶所说的那处断崖寻去,很快就找到了。 站在悬崖边上,能感觉到淡淡的热气从下面冒起,热气十分湿润,带着几分硫磺的味道,李晟想,下面应该有一眼温泉。如若真是这样的话,倒的确是能培养出珍贵药材的地方。 从悬崖上往下望去,只见浓雾缭绕,视线不足三米,所见之处皆是浓雾缭绕,看不清十米的距离后面,是空空如也,还是突兀出现的平地。 李晟浅浅一笑,拣起一块碎石掷下,如她所料,很快便听到一声石块落地后激起的清脆声响。 “看来刘婶没有骗我们,下面不仅有平地,还有一眼上等温泉流经。”温泉本事并不适合滋养植物,不过它蕴含的各种矿物质,却是黑茶花和七叶花生长所必不可少。 刘婶是由绳子荡下去,不过李晟和张睿却不需要如此。 山崖上,一对俊美如仙谪的年轻男女,对视一眼,唇畔含笑,然后双双牵手,跳进浓雾缭绕中…… 如若有人见到,必定以为他们二人双双跳崖殉情,却不知道仅仅十米的距离,便已经是平坦地面。 张睿和李晟稳稳落到地面,他们发现这里的雾气相较于悬崖顶部,稍微散了一些,能见度在十米之内。 李晟将目光望向眼前的景象,她看到温泉的面积并不大,呈s型流经整块平地,颜色竟然是少有的深蓝色,那热气不断的升腾而上。难怪从上往下能见度那么低,却原来有大半部分都因了这温泉的热气。 深吸口气,李晟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那种无法抑制的激动是前所未有的。 温泉的外围,都是一些长的好看但并不珍贵的花,但越是靠近温泉边缘,那些花草就越珍贵,每一品都是入药的珍品。 刘婶采去卖的,便是外围的那些好看的花,为此,李晟不由大大的庆幸。不过,所有植物中,最珍贵的自然是七叶花和黑茶花。 她按照刘婶的描述,很快便找了过去。 那是一朵全身漆黑的花,花朵极大,直径足有盈尺,每一片花瓣看上去都像被泼了墨水,不过它的茎长三尺,却是淡紫色的。香气传的虽远,却并不浓郁,淡淡的清香,宛如处子体香一般动人。 “黑茶花?嘿嘿,终于是寻到了。”李晟嘴角微微扬起,徒手就欲挖开泥土,将它连土带根须全部带走。 却在这时候,悬崖上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听那声音,竟是才分开不久的风瑾师父。 只听风瑾一阵咳嗽,然后缓缓道:“师父,铃儿说的地方怕就是这里了,可这里迷雾重重,跳下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风恨天不置可否,只死死地瞪着下面,用他的灵力往下查探。 李晟和张睿只觉得一股威压将他们紧紧裹住,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森寒阴冷,死气沉沉。 难道他们也要下来? 悬崖下面只有一块平地,方圆不过三十米,如若他们真的下来,以风恨天的实力,只怕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刚才风恨天临走时那毒蛇般阴狠的目光让人心有余悸,当时因为有白前辈子在,所以他没有动手,如今这深山野岭还是悬崖底,实在是杀人灭口最好的地方。 李晟和张睿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惧。 ------题外话------ 终于回家啦~先传上一章~晚上还有一更喔~ (^o^)/~ 万更滴承诺肯定是要守滴。弱弱滴说,偶可以再求月票咩~ ! 0084 第083章 有惊无险(二更) 忽然,风恨天收起灵力,旋身站起,对风瑾道:“七叶花和黑茶花是一定要采到的。下面并不是断崖,走吧。” 话音刚落,风恨天一把抓起萎靡不振的风瑾,犹如雄鹰展翅,扑进茫茫迷雾中。 他们今日上山便是为了这七叶花和黑茶花而来,在途中的时候与白苍云偶遇,仇人相见眼红,这才大打出手,耽搁了时间。 却说悬崖下面的李晟和张睿,他们二人听到风恨天和风瑾的对话后,眉宇紧蹙,李晟更是拿玄铁匕首一搓,将那纠缠在一块的七叶花和黑茶花塞进脱下的外袍里。 下面雾气淡了些,又无角落可躲,李晟原想跳下平地躲在背面,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忽觉身子一紧,腰肢已经被张睿搂住,然后两人双双跃进温泉,消无声息地沉了下去,没有泛起一丝浪花。 落水的声音很小,又藏在汩汩冒泡的温泉中,所以当风恨天他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张睿他们的痕迹。 风恨天虽然没亲眼见过七色花和黑茶花,但是他手中有风铃亲手画出的例图,而且只要找到其中的一种,就能找到另外一种,这在他看来,并不是多难的事。 于是,风恨天和风瑾两个人分头找寻,一个从最东边,一个自最西边,两个人的查找方向由两边往中间靠拢。 他们潜伏在温泉最底下,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风恨天他们的离去,但是左等右等,风恨天他们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从两边往中间移动,最后,他们在那个巨石边聚首。 而很不幸的是,张睿和李晟两人入水时候的位置偏偏就在最中央,最靠近大石块的地方。 “师父,这里没有铃儿说的草药啊,咳咳,您觉得,会不会是她记错了?”风瑾抱着肚子,一边咳嗽,一边皱眉道。 刚才被那个女神力打的他呕血不止,差点虚脱,还好来东云国之前,妹妹送了疗伤圣药,这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了一半,不然现在连路都走不了。 想起那个大力女王,跟着就想起了李晟!风瑾的银牙咯吱咯吱地响。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张睿和李晟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师父已经逼白苍云自尽了,他们又怎么会落败,自己又怎么会被打的这么惨? 风瑾恨恨地捏拳,自言自语道:张睿,李晟,你们有本事就别落单,不然的话……后面是一阵磨牙的声音。 温泉是深蓝色,所以即使站在上面也 看不清底下的情形,但是声音却能原原本本地传下去。 好巧不巧的,风瑾就站在温泉边缘。如果他往下望,而温泉是清澈见底的话,他就能看到李晟和张睿的身影,只可惜这次连老天也不帮他。 风恨天听到风瑾的咒骂声,冷哼道,“放心吧,你千里传信请为师过来,为师会顺手帮你灭了那李晟,不过此行最重要的还是七叶花和黑茶花,赶紧找吧。” 七叶花是清醒药剂的主要药材之一,而黑茶花……是他练毒功必不可少的毒素,他相信只要找到黑茶花,他往后炼出来的毒将所向无敌。 只可惜那两丛花早已经被李晟挖走,即便他们找到天黑,也不可能找到一根须。 不过,在温泉底下憋了这么久,李晟已经隐隐有些坚持不住了,脸色也憋的通红。 “怎么会这样!铃儿说她以前见过,就是长在这啊!”风恨天气得将手中的石块狠狠朝温泉里砸去。 他是先天强者,又在愤怒中,所以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 石块投进温泉里,顿时引起一片水花四溅,浪花冲天。 温泉底下不比上面,温度本就比较高,他们两人一直屏住鼻息,同时运起灵力抵挡滚滚热气,被风恨天这么一砸,一股气泻出来,顿时只觉得四面八方的水都往鼻腔里涌进来。 李晟肺部已经一点气泡都没有了,闭气也已经到了极限,她只觉得肺里憋闷欲炸一般。明知道四周都是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张嘴呼吸。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倏然将她搂进怀里,另只手环住她的后脑,柔软薄唇覆盖,一条灵活的舌探了过来,强势地顶开了她的齿关,紧着着一股醇厚的气流从那边缓缓地渡了过来。 水底两人甜蜜纠缠,互相渡气,而岸上,风恨天和风瑾脸色铁青,他们又四处找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七叶草和黑茶花的踪迹,最后,两人只得含恨而去。 直到他们走远了,张睿这才放开李晟的唇,抱着她缓缓游上岸。 两人趴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又侧身对视,劫后余生般,紧接着又是莞尔一笑。 “我会保护你。”张睿随后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李晟,“我会让自己变强,不断地变强,让风恨天匍匐在我脚下,让你不必再如现在这般躲藏。” 李晟对他缓缓一笑,“嗯,我相信你。”她也要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她想保护的所有人。 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下了决定。 生怕那两人去而复返,李晟和张睿没再多做停留,他们共乘一骑,很快回了宁王府。 在骑马的路上,他们的衣衫已经被灵力烘干了,不过皱巴巴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所以当他们走进宁王府到时候,被安亚看到,狠狠地奚落了一翻。 “你们这是去哪拉?不会是掉到河里去了吧?”李晟白色圆领衣裙上还沾染了黄泥。 李晟见安亚看到张睿后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道她有话要与自己私聊,她笑着看了安亚一眼,然后对张睿道,“我先去清洗一翻,你先用膳吧。” 张睿淡淡一笑,“我等你一起。” 李晟点点头,和安亚并肩而行。 到得浴室之后,遣退了下人,李晟这才问她,“你心底藏的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我真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安亚单手掬起一捧池水,看着它们缓缓自手中流光,半晌才抬头对李晟道,“今日你们离开后,我跟踪了聂清然。” 李晟这才想起来,今天与聂清然在宁王府门口见过面,而那是她本来想请他进屋,但是却被张睿的出现打断,之后她就随着张睿策马狂奔,开始了跌宕起伏传奇的一天。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她竟然将聂清然那茬给忘了。 李晟慢条斯理地清洗她泛着光泽的发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你发现了聂清然的小秘密?” 安亚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帮着她慢慢梳着,慢慢道,“秘密倒不是,不过不好当着张睿的话说罢了,不然他肯定会吃醋。其实吧,我觉得聂清然对你还真的挺好……” “说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李晟好玩地将花瓣一片片扑在光洁的手臂上,排成一个个图案。 “还记得那黑袍老者吧?拍卖会上将恐怖药剂买走的那位。聂清然知道你被抓后,很快查出他就是关键,所以他亲自去追那位黑袍老者,好不容易追到了,却发现你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看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你的意思,如若不是我跟踪他,也不会发现他为你做的这些事。” 李晟慢条斯理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那黑袍老者的下落,看来聂清然在帝都的势力不容小觑。”想当初,就连卫严都跟丢了,她的醉情楼号称情报所,却依旧查不到踪迹。 安亚忍不住替聂清然辩护,“李晟,你……聂清然为了 你,一天一夜间追了那黑袍老者五百里,追的都快虚脱了,而你透过这件事,却只看到了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换句话说,聂清然他宁可暴露自己隐藏的势力也要去救你,但是你……会不会太凉薄了些?” 虽然聂清然对李晟的感情很神秘,神秘地让人难以捉摸,但是安亚却相信,他非但不会害李晟,反而会用性命去保护她。 “安亚,我凉薄,我无良,我阴险狡诈,但是不这样我还能怎样?”李晟缓缓叹了口气,她不能给其他人任何的一丝希望,她说,“自今日起,我的心中就只有张睿一个,我们承诺永不背叛,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们——”安亚知道李晟和张睿的状况,知道他们还未真正在一起,所以她觉得聂清然还有机会。 “就在今天,我们将一切都说开了。”李晟后背靠在白玉岩壁上,眼底清澈如泉水,灼灼发亮,熠熠生辉,“我一直在找寻对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了,我几乎找遍了全世界,却依旧没有找到,直到遇上张睿。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而且,他也给了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就是他了。我想好好珍惜他,不想存有一丝缝隙让误会有机会介入。” 她的爱很纯粹,很自私,也很干脆,她不想被人打搅,不想误会重重,所以她必须掐灭一切误会的源头,自发自觉的。 安亚望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坚定,不知为何,心底忽然闪过一抹不安。 李晟的坚定让她震感当场,但是,爱情真有可以那么纯粹吗?以张睿的身份,他真会给予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他很有可能是帝王,帝王怎么可能没有三宫六院? 李晟的爱那么纯粹,但是纯粹的爱却是最难保持的,如果有一天张睿被大环境逼着另娶她人,李晟……该怎么办?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安亚心底一疼,不敢再往下想去。她不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他们两个都这么强大,谁会逼迫他们?谁又敢逼迫他们?谁又逼迫的了他们? 可是,越是如此自我安慰,那股不安的情绪就越加强烈…… 当李晟清洗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浴室外面站了小怜,她的贴身丫环,也是常常会被她忽略的丫环。 小怜实在是太过普通了,五官平平,气质平平,能力平平,落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的那种。不过,她的运气似乎不错,能被安排到王妃跟前服侍。 “王妃,王爷吩咐了,等您清洗完毕后即刻前晚 前厅。”怜儿恭敬道。 李晟点点头,和安亚并肩前去前厅。 走过一条鹅软石铺就的小径,越过假山,亭台,经过月牙形的小湖,很快便到了前厅。 走进前厅时,李晟忽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端端正正地在紫檀木椅子上,背影看着很熟悉。 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如雕琢,双眸如夜空浩淼中的星辰闪闪发光,鼻子直而挺,小小的薄唇有一抹淡淡的粉色,紧紧抿成一条线。不过在看到李晟的时候,这张冷冽如冰霜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三月樱花般灿烂绚丽。 “姐姐——”没有了端庄的礼仪和一本正经的表情,他朝李晟扑过来,莲藕般的小臂紧紧搂住李晟,小脸在她怀里撒娇似的蹭来蹭去。 李晟抚着他的小脑袋,浅浅一笑,“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蓝海大师同意了吗?” 蓝海大师怕她的出现打搅到小李念,便与她约定了,半年才准见一次面。如今屈指一算,岂不正是半年的时间吗? “嗯!是师父派我来的。姐姐,这半年,我好想你——”嘟着小小的薄唇。 张睿慢条斯理地喝茶,心中却不由一叹。 刚才和他坐一处的时候,李晟的小脸冷的能冒出冰气来,一本正经的像是小老头,但是李晟一来,立马就原形毕露了,笑的像个九岁孩子,单纯还有无辜。 李晟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不经问道,“蓝海大师派你来的?”这么说,并不是让他们姐弟团聚这么简单了。 小李念似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点了点小脑袋,正色道,“师父是请姐姐帮忙来了。师父朋友的孙女中了毒,师父说这世上能解的,就唯有姐姐一人了,所以便派了我来。” 能被蓝海大师称为朋友的,可不多呢。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越快动身越好。” 不过离开之前,李晟去了趟她的私人实验室,将她制作出来的一些药剂都塞了进去,想了想,她又将黑茶花取出一朵,放进一个空瓶子里,这样可以避免水分流失药效减弱。将那瓶子放进药箱里后,李晟便和张睿一起离开。 在马车上的时候,李晟不经问:“小念可见过那受伤之人?” 小念点点头,“嗯,见过的,那位小姐姐看起来比小念大一点,师父夸她长的好看,不过小念觉得没有姐姐好看。”小家伙强 调了一句,又继续道,“她身边还跟了一位瘦瘦的长了几根白胡子的老爷爷,他看起来比师父和善一些,不过他老是喜欢用手去摸胡子。” 根据小念的描述,李晟不经想起了下午遇见的那对祖孙,她叹了一声,不会这么巧吗? 然而,无巧不成书,中毒的还真就是那位小姑娘。 此刻的她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走近了看,会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唇角像涂了一层白沫,干燥龟裂,仔细看会发现,她脸上隐隐有一层黑气弥漫。昏迷中的她似乎很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般,很痛苦地皱眉。 白苍云看到李晟后,不经惊了一惊,回头望着蓝海大师,“你打包票一定会治好灵儿的,就是这位小姑娘?” 不是他看不起李晟,也不是不相信她,但是一个小姑娘,她的医术能好到哪里去?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学,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 灵儿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而药剂学方面的毒,绝不是普通医术可以治疗的。 蓝海大师淡淡地扫了白苍云一眼,对李晟道,“他就是那幅画的作者。” 面对这神来一笔,白苍云糊涂了,但是李晟却有种恍然大悟的了然。 当初她第一次见蓝海大师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她从那幅画中隐隐看出了一丝灵力波动,她甚至觉得上面留下了先天强者的气息,只要领会那画中意境,突破先天只是时间问题。 当时,她用几道题目换了那幅画,之后她经常驻足观赏,这幅画对她的灵力修炼果然有些好处。她记得蓝海大师说过,那幅画是他朋友送的,却没想到竟是眼前的白苍云白前辈。 李晟对白苍云浅浅一笑,“前辈,多谢您的画,让我在这几年的修炼中受益匪浅,你放心,我一定尽心救治灵儿。” “可是……你才这么小。”白苍云有些难以置信。 蓝海大师斜了他一眼,骄傲道,“年纪小又怎么样?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啊,活了几百年了,研究了几百年了,到现在在药剂学方面还是一事无成,就连中级药灵师的测试还没通过。” 面对蓝海大师的刻薄和鄙视,白前辈只连连苦笑,一句话也没加以反驳。 蓝海说的很对,他是研究了几百年连中级药灵师的资格还没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李晟小小年纪不可能会救火灵儿。 白苍云前辈道,“唉,如果我再努力些,达到高级药灵师的 程度,就有可能救活灵儿了。” “没有天赋,再努力又有什么用?”蓝海大师毫不客气地打破他的话,冷哼一声,指着李晟道,“真正有天赋的人,就算什么都不努力,依旧可以升级像吃饭。” 李晟闻言,不经苦笑连连,“蓝海大师,什么叫升级像吃饭?哪有那么简单?” “对于你来说,这药灵师不就是跟吃饭一个样吗?十天之内直接从初级升到高级。你对比下这老头,他研究了几百年还徘徊在中级药灵师边缘,就是爬不上去,你说可怜不可怜。” 李晟还未回答,却见白苍云像脚底被烫般跳了起来,看向李晟的目光就跟看到鬼似的,声音也有些哆嗦了:“她、她十日之内从初级药灵师升到高级药灵师?” 蓝海大师一副“怎么,你有意见?”的表情。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十日之内从初级到高级?这样的笑话你也讲的出来?哈哈哈——”白苍云拍着蓝海大师的肩,笑的肚子都痛了。 但是在场的人,蓝海大师,李晟,张睿,包括小小的李念,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白苍云——这个人人敬畏膜拜的先天强者。 ------题外话------ 好困~爬走呼呼去~晚安o(n_n)o哈 ! 0085 第084章 被嫌弃了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白苍云前辈咽了咽口水,干涩地望着眼前的几个人。为什么要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很白痴吗? 李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反问道:“对了,灵儿又是怎么中毒的?下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到这个,白苍云心底就有气,他恨恨道,“谁知道呢?我们分开后不久,灵儿就觉得身子不舒服,先是恶心干呕,然后就头晕眼花,最后干脆连人都晕了,老夫想,这应该是风恨天那贱人下的毒手。” 李晟不置可否,坐到床沿上给灵儿把脉。她三根手指错落有致地搭在灵儿雪白皓腕上,凝神屏息地细诊,不过越诊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她想了想,最后将一股细细的灵力沿着脉象缓缓投入,顺着脉象往上走,不过在经过玉枕穴的时候,灵力突然就通不过去,就那样被阻在那里不上不下。 脉象虚大细微,肝经阳气不足,又有生寒之象,淤血不散,血气不通…… 玉枕穴,能封穴而致全身中毒的,就只有尼罗针了。李晟瞳眸一亮,嘴角微微扬起,她想,既然找到了病源,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的多了。 不过那边,白苍云前辈见李晟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脸上终究还是不放心,“你也没办法吧?唉,我还是连夜将灵儿带回隐逸村吧,我师弟应该有办法的。” 可是隐逸村到这里路途遥远,以他的脚程都需要三日左右的功夫,只怕灵儿耽搁不起这时间啊。 白老头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底忽明忽暗。有好多年没有真正地动怒了,这一次……他捏紧拳头。风恨天,如若灵儿有什么三长两短,隐逸村与南陵国势不两立! 李晟侧头对白老头道:“她中毒了,而中的是一种叫尼罗针的毒。” “尼罗针?”白老头怔怔地望着李晟,“你……你怎么知道?”他检查了大半天,可是一点线索都诊不出,她一下子就断定是尼罗针? 尼罗针还有一个别称是“阎王召唤针”,顾名思义就是阎王老爷召唤你回家吃饭,所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阎王招呼针含有剧毒,因为是直接从血液中流通,所以这种毒素蔓延的非常快,三个时辰蔓延全身,六个时辰全身发黑,十二个时辰尸体划为脓水消失在这世界上。 霸道,歹毒,阴险……这些名词全都被这种毒给占据了,可见其毒性之狠厉。 李晟一脸无辜地表情:“这有何难?你来试试玉枕穴,小心地将灵力透入,仔细感受一下就知道了。”说罢,她站起身让位给他。 白老头将信将疑地看了李晟一眼,然后将一缕轻微如风的灵力缓缓透入,深怕重了一分会让灵儿受到伤害。果然,在三寸之后的血脉里,不知何时多出枚一寸长的针,因为齐根没入血脉中,表面上并还不出来蹊跷。 “竟然真的是……”白老头怔住了。枉他武道修炼如此强悍,但是在药剂方面却犹如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天赋实在弱的可怕,虽然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可成就低微的不得了,竟然连尼罗针都看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查出了病源,但是要如何解决,却依旧困难重重。 先是拔针的问题。正因为有这尼罗针封着,所以灵儿如今尚存着一口气,等这枚针取走后,含有剧毒的血液流经脑部,就是治好了,也将成为白痴智障。 再就是解毒一事。尼罗针人人闻之变色,都道世上无药可解,需要的药材极其珍贵,这也就罢了,而且制作药剂的必须要达到高级药灵师的境界,这才是最困难的事。 就算将灵儿千里迢迢送回隐逸村,就算师弟亲自出手,只怕也回天乏术。既然蓝海说苏小丫头已经到了高级药灵师的程度,虽然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过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选择相信李晟。 白苍云静静地望着李晟,“只要你能救活灵儿,我答应你,在大陆排名赛之前,将你们的实力提升九倍。” 蓝海大师顿时眉开眼笑,对李晟和张睿道,“还不快答应?这可是隐逸村的秘法,外人可没机会学。” 如若能往上突破一个等级,实力就会提升十倍,白老头之所以承诺九倍,是因为最后的突破靠的是瞬间顿悟。有的人陷入瓶颈几十年都难以突破,有的人睡个觉就能突破,这完全是靠自己的机遇,白老头难以左右,所以给出了九倍的承诺。 换句话说,白老头能将现在初入九级的李晟,骤然提升到九级巅峰;将初入十级的张睿,骤然提升到十级巅峰。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李晟一口答应:“好!我帮你治好灵儿就是。”就算白老头不给她任何好处,凭着灵儿那股讨人的性子,她也会出手相助。 白老头眼底一喜,不过又很快黯淡下来:“这尼罗针霸道无比,拔了之后毒素涌入大脑,却如何是好?” 李晟淡淡瞥他一眼,“谁说拔不得了 ?” “啊?”白老头怔怔地望着李晟。 李晟将灵儿的后颈消毒,又将一枚透骨金针消毒,用玄铁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划破颈项,在拔出那枚尼罗针的同时,将另一枚透骨金针替换,没有让一丝的毒素流经大脑。 这一连串的动作,认穴之准,拔针之稳,刺针之狠,娴熟而沉稳,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轻盈自然,又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白老头已经看呆了。他认为最难的一关,竟然就被这么轻松地给完成了。 李晟望着灵儿,微微有些蹙眉,“要炼制解药,需要三种药材,优品梅蕊、黑茶花和相思断肠草。” 白老头也蹙眉,焦急地走来走去,“我这只有相思断肠草,这可如何是好?还缺另外两种呢。” 这三种药材都是奇花异草,要想在短时间内收集,谈何容易? 此时,蓝海大师清咳一声,“优品梅蕊我这虽没有,不过我知道,皇宫药库藏了一些。” 白老头顿时眼前一亮,重重拍了蓝海大师一下,“皇宫的药库不就是你的药库!不过……这黑茶花是三种药材中最难寻的,一般生长在地下岩浆流经的地方,我想,或许南陵国火山附近长有黑茶花。我一人的话,五日间来回足够了。” “可是,灵儿只有六个时辰的性命。”李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六个时辰后,就算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 李晟又暗想,要是南陵国的火山附近有黑茶花,风恨天也就不会千里迢迢找到东云国去了。白老头这要是去了,也就空手而回的下场。 “那怎么办!黑茶花一向有市无价,就算有再多的钱,那也是买不到的!”白老头有些急了。 李晟笑了笑,从药箱中取出那透明的瓶子递给白老头看,“谁说买不到?这不就有吗?”说来也是巧合,如若今日没有遇见弦儿,没有从刘婶口中得知那个悬崖,这黑茶花也不可能到她手上。 三人一凑,还真就刚刚好三种主药材,至于辅助药材,那些都是比较常见的,只要花银子就可以买到。而且,在他们看来,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 当灵儿喝下那杯带着淡蓝色的药剂,没过半个时辰,眼皮缓缓睁开,意识也慢慢清醒了,生命迹象也已经稳定下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李晟他们离开的时候,白老头说,“后日你们过来这塔里,我们开始训练。” 李晟知道,白老头是想确认灵儿的伤,只有余毒清了,他才会放心地教他们。 李晟明日也正好有事。因为刘婶,她才有机会找到黑茶花,也正因为这黑茶花,才能救灵儿一命,所以明日她必须先将刘婶的毒给解了再说。 到了第二日,李晟出门的时候,安亚正好没事,便陪着她一起。 两人坐在马车里,沿路说说笑笑,这次熟门熟路,所以很快便到了刘婶家。 此刻刘婶的病比起昨日,已经严重了许多,面容发青,双颊浮肿,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弦儿跪在床前,哭的嘶声力竭,让人看了好不痛心。她回过头,含着两泡泪的红肿双眼看到了李晟。 “姐姐--”弦儿扑倒在李晟怀里,揪住她的衣袖,紧紧的,“娘亲从凌晨开始就不断地呕血,最后竟然晕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姐姐,求求您,救救娘亲吧,求求你了。弦儿给您磕头了。” 李晟扶住弦儿,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弦儿别哭,姐姐这不是救你娘亲来了吗?你放心,你娘亲会没事的,往后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成为孤儿。” 将弦儿交给安亚后,李晟上前给刘婶诊脉。原本还以为刘婶能坚持几日,却谁知恶化的这么快。 李晟拿出昨日深夜在实验室里配置的药剂,喂了刘婶喝下去。 她回头对弦儿道:“去找个脸盆或者水桶之类的东西回来,等下你娘要吐了。” “好。”弦儿撒开小短腿跑的飞快。 果然如李晟所料,弦儿拿回来那木桶没多久,刘婶就趴在床头不断不断的呕吐,呕吐物中有一股难闻的脏污恶臭,极其的难闻。 待刘婶吐完后,李晟又叫她喝下一口那药剂,于是刘婶又开始吐。 如此反复了足足有五次,刘婶腹内空虚,黄水都吐没了,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李晟这才叫赶车的进来将那污秽之物处理了。 让刘婶漱口后,又给她喂了另外一种近乎透明的药剂。 弦儿一看,有些急了,她拉住李晟的衣袖,小小声道,“姐姐……娘亲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 李晟淡笑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这小丫头在担心她娘亲,笑道,“这次不是吐了,而是催泄。你娘亲体内依旧有余毒,如若不除干净的话,以后每个月都会发病,被这余毒侵蚀的时日久了,脑子会迟钝,手脚也麻痹,最后只能躺在床上成为一个活死人。 你是希望你娘亲受点苦保下半辈子的健康,还是让她在将来成为活死人?” “我……”弦儿眼巴巴地望着刘婶。 刘婶此时尚有几分意思,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道,“一切……都听姑娘的……” 李晟闻言,微微颔首,浅浅一笑道:“你放心吧,就算是看在弦儿面上,我也会治好你的。” 喝了那药剂后,过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晟便吩咐弦儿扶着她娘亲去出恭。 又是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将刘婶的余毒给清了。最后,李晟又吩咐了弦儿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同安亚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晟想着手头的药材有些短缺,便决定去药材店寻些回来。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在一家药材店门口。 这家药材店是最近新开的,因为经营的都是药剂师才用得到的草药,所以客人极少,有时候一天也难遇见几个,不过只要做成一笔买卖,就能轻松好些日子。 简单的说,这其实是属于开张一日,混吃一月的行当。所以就算是小小的店员,看起来也略带了一丝傲慢,因为他们是跟最高级的药剂师打交道的职业。 柜台前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眼见李晟进来,只斜斜看了一眼,便露出一抹不太乐意的表情。 因为今日出门是为了治病救人,本着简单方便的原则,李晟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料子,安亚也是同她一样的打扮。 李晟没有理会那美貌店员黑下来的脸,进去后,自顾自地慢悠悠逛着,还不时拿那些草药嗅一下,以确定质量和药效,但是她这个动作看在那年轻的店员眼底,却说不出的厌恶。 她慢慢腾腾地朝李晟的方向喊道:“喂,我说这位姑娘,你要不买的话,就不要碰那些东西,我们这的东西不是你这种人能买的起的。” 李晟倒无所谓,安亚却脸有薄怒,讥讽地看了那店员一眼,“买不起?信不信姑娘我将整间店买下来砸你身上?” 李晟淡淡一笑,“别跟她一般见识。对了,你看,这迷根草的药性保持的不错,而且刚刚好是十年的成分,倒是好东西。”她转眸望向那店员,“将这些迷根草全都包起来。” 那年轻店员被安亚一句话呛住,正憋着气呢,听到李晟这句话,顿时爆发了,她蹬蹬蹬冲到李晟面前,眉眼间全是讽刺:“全都包起来?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全部的迷根草需要多少 银子吗?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有本事你们先将银子拿出来,我再给你们包。” 李晟不怒,反而笑了,“你们店里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不是,但是针对你们这种人,必须用这样的手段。”那年轻店员一脸得意地昂首挺胸。瞧,被自己这么一吓,她真就拿不出银子了呢,还敢说不是故弄玄虚? 李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喔?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怎样的人?” 那店员正想回答,却见门口进来的几个人,随口就道,“与她们截然相反的那种人咯。” 说完这句话,她眉开眼笑,一脸谄媚地小跑过去,对着那几个人小心翼翼赔笑道,“慕容四小姐,薛二小姐,还有这位姑娘,你们来了?快里边请,请请。” 李晟看着慕容馨和薛璇依,顿时笑了,那店员说的还真没错,她的确是与她们截然相反,而她对这种截然相反还是挺欣慰的,不过那店员似乎就不这么想了。 薛璇依和慕容馨一路说笑着过来,骤然间抬眼看到李晟--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药材店里气温陡然降低,冷至冰点。而薛璇依和慕容馨两个人,脸上犹如暴怒的女狮子,散发着一股随时欲扑上来撕咬的愤怒。 李晟淡淡地望着她们,不过,在看到薛璇依和慕容馨背后的那个人影时,微微怔了怔。 “苏姐姐,你怎么在这啊,我刚才去宁王府找你玩你都不在呢。” 说话的,正是昨晚还昏迷不醒的白灵儿。 李晟再一次对白灵儿强悍的体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白灵儿的出现让一触即发的战争让硝烟的气息顿时一滞,虽然依旧剑拔弩张,却暂时还打不起来。 慕容馨恶狠狠地瞪了李晟一眼,然后转身拉着灵儿走到角落,低声道,“你认识她吗?” 白灵儿笑眯眯地点头:“是呀,昨天才见过的。” 原来是昨天才见过的,这就好办了。慕容馨顿时心头一松,对白灵儿嘱咐道:“你以后不要再与她说话,更不要再接近她的,她真人蛇蝎心肠,阴险狡诈,黑心狠辣,你跟她在一起,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啊?”白灵儿睁大翦水秋瞳,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容馨。 “我没有骗你,这是全帝都都知道的,就你刚来不知道,被她的外貌迷惑了,还以为她是多好的人呢。听我的话, 往后见了她要远远避开,千万不要同她说话,知道吗?” “额……”白灵儿双眼迷茫。 “唉,总之你记住,李晟是坏人,大坏人,这就成了。”慕容馨最后下了一个结论。面对单纯而无辜的白灵儿,有时候慕容馨有一种自心底而生的无力感和与生俱来的厌恶感。 她和白灵儿很早之前就认识的,当初老祖宗告诫她,一定要哄白灵儿开心,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白灵儿命好,她有个先天强者的爷爷,连老祖宗都要跟她爷爷低头,恭敬的就像一个仆人。 “可是……”白灵儿动了动唇角,还没说话就被慕容馨打断。 “没有可是,你必须站在我们这一边,等下和她打起来你要冲在前面,记住了吗?”慕容馨恶狠狠地瞪了白灵儿一眼,后者嘟着唇噤声了。 慕容馨哼了一声,心道:所以说白灵儿是白痴嘛,被自己喝了后,她只会低低垂着头,回去后却从来不会告诉她爷爷。有这么好的打手兼出气包,她又怎么舍得浪费? 嘱咐了一通话,慕容馨牵着白灵儿,笑眯眯地回到刚才的位置,冷眼斜睨李晟。 然后,她侧身对恭敬候在一旁的店员喝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吗?这种破店姑娘我以后可不会再来了。” 那店员哪里会听不懂慕容馨这句话中的意思?她原本就看李晟不顺眼,现在又有了慕容四小姐支持,底气就更硬了,双手叉腰,正容对李晟讽刺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此话一出,慕容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薛璇依嘴角浅浅含笑,白灵儿微微蹙眉。 而另一边,安亚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明显,拳头捏紧,似乎很想一拳砸到那店员身上。唯有李晟,嘴角依旧挂着慢条斯理的笑容,双眸明亮如璀璨星火。 如果就这样被人扫地出门,面子里子也就全都没了,这是不成的。李晟淡淡叹了一声。 慕容馨和薛璇依一直在李晟手底下吃瘪,此次难得遇见李晟的窘相,眼角微微扬起,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 李晟眼底一闪,看到安亚的小动作后,顿时计上眉心,唇角弯弯,笑了笑,“你不欢迎我没关系,但总得先将这账给结了吧?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你看看,多退少补。” 李晟笑眯眯地扬了扬那张面额一万两的银票。用别人的钱,她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那店员看到李晟手上的银票,顿时傻眼了。 她一开始看到李晟,以为她们是穷光蛋,谁知道人家非常不介意,反而拿出一张价值一万两的银票出来,难道说,她对那株迷根草势在必得?那株迷根草难道不是普通的迷根草,里面含有哪有玄机不成? “呃……这……”那店员看着李晟的脸,眼底有一种求饶的意味。这姑娘看着很有钱啊,她刚才是不是将她给得罪了? “怎么了?这迷根草可不是普通的迷根草,这要放在外面……嗯,反正我是买定了,这一万两银票够不够?”李晟笑的灿烂。 “够!当然……够……”其实这迷根草只要一千两而已。现在掌柜的不在,这多出来的九千两岂不都可以入自己的囊中?那店员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飘飘然了。 慕容馨是不可能让李晟如愿的,对于她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压李晟。 “等等!”她一挥手,将那店员打包迷根草的动作停住,冷冷道,“这是迷根草对吧?我出一万零一两,卖我了。” 当初李晟在拍卖会的时候,可是一个劲地提价,最后导致自己花了大把冤枉的银子才终于购得那瓶梦靥药剂,如今李晟看中了东西是不是?嘿嘿,她还真就不让她如愿,她就要抬价,怎样? “这……”那店员怔怔地望着慕容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出来横插一杠。这年头是怎么了?被人当肥羊宰,还一个个争着抢着? “这什么这!本小姐看中了,叫你打包,还不快点,听不懂人话啊?是不是想背着包袱滚蛋啊?”慕容馨颐指气使的样子,显得凶神恶煞。 李晟双手环胸,笑眯眯地望着慕容馨,“一万零一两?慕容馨你这是故意跟我作对呢?” “我就是想故意跟你作对,怎样?”慕容馨笑的好不得意,“有本事你出价啊,我就是要压死你。” 今天的薛璇依显得有些沉默,她望着李晟的眼底闪着恶毒的光芒。本来,她和慕容馨并不太熟,但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朋友李晟,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她和慕容馨开始慢慢走近。 如今,她见李晟依旧一副漫不经心无所畏惧的表情,嘴角扯开一抹笑意,冷笑道,“李晟,今天但凡你看中什么东西,都别想拿回去,你要怕了,就赶紧的滚蛋吧。”言下之意就是,她将和慕容馨联手压制李晟,不让她有机会买任何一种草药,就连最便宜的黄芩都买不到。 而买 不到任何草药的李晟,岂不是丢大了脸面?堂堂宁王妃被她们压制着,就算付出一点银子,那也付的心甘情愿。 李晟淡淡一笑,“你们确定?” “自然。”慕容馨和薛璇依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坚定。慕容将军府和百年世家薛府,在这一刻,紧紧地站到了一起。 李晟唇畔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说,“我还真就不信了,这里的草药我连一根都带不走。” 李晟看了慕容馨和薛璇依一眼,然后慢悠悠地指着那些草药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全都给我包起来。”然后,她转身,笑吟吟地望着那两位,唇畔的笑很明显。 ------题外话------ 终于一更了~嗷嗷9点之前还有第二更喔~ 求月票啊月票呜呜~ ! 0086 第085章 就是故意 那店员蹬蹬蹬跑过去,很快抱了一只算盘过来,低头噼里啪啦就算了起来,最后她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用宰肥羊的目光望向李晟:“总计九万八千两白银。你是给银票呢,还是银子?” “九万八千两?你确定?”李晟眸瞳微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点被激怒了。 但是那店员却毫无所觉,她放下算盘,笑得不怀好意,“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一向先交钱,后给你打包药材。”她觉得李晟肯定是拿不出这笔银子的。 “这是谁订的规矩?”李晟双眸微眯,似笑非笑中有一抹危险的寒光闪过。 那女店员面不改色,嘲讽道,“我们东家亲自订下的规矩,姑娘,你要拿不出银子……大门在哪,不用我帮着指吧?” 东家?真是好用的符号,一个小小的店员也敢搬出…… 李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着慕容馨和薛璇依道,“听到没有,九万八千两白银呢。”然后,她自袖中取了一叠银票,在手中扬了扬,又对那店员道“这里共有十万两的银票,不用找了。” 正当李晟将银票递过去的时候,慕容馨冷了一哼,长臂一伸,拦住了她的手:“等等!” “怎么?你觉得你买的起吗?”李晟扬眉,笑容隐着一抹似笑非笑。 “不过十万两,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出十万零一两。”慕容馨得意洋洋地斜睨李晟,一副你有本事就继续跟的表情。 李晟冷眸半敛,眸底闪过一抹戏谑:“二十万。”出价嘛,她的老本行了。 “二十万零一两。” “三十万。” “三十万零一两。” “……” “……” “一百万。” “一百万零一两!” 慕容馨当真是缠上李晟了,她每喊一句,话音未落就已经被慕容馨抢白了。 李晟干脆端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翘着二郎腿,“慕容馨,你是决意要跟我拼到底了?” “怎么?我就是不让你如愿?你能怎么着我?”慕容馨也寻了把椅子,扯到李晟面前坐下,与她面面相对。其实她也不傻,她在心中盘算着,等她将价格攀到至高点的时候,她戛然而止不再加价,让李晟为那高昂的价格呕血去吧。 她知道,李晟肯定也是如此想。原本她早就停下,但是看到李 晟不要命地继续喊,为了让她的损失再惨痛一些,所以她就拼了命的跟。“ ”慕容馨,我出两百万两。“李晟笑吟吟地伸出两根手指,在慕容馨面前晃了晃。 ”我……两百零一万两。“看着李晟那笑的一脸自信的模样,她认定,李晟下一次出价肯定是三百万两,到那时候,自己便可以抽身了。 但是—— 这时候,李晟却缓缓地笑了,笑的那么阴险狡诈。 她说,”慕容馨,你赢了。“ 这句话对于慕容馨来说,犹如当头棒喝,一棍子将她打懵了。 ”李晟你——你怎么不往上加了?这草药你不是势在必得吗?!“慕容馨倏然站起身,由于起的太急,所以椅背被带到,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李晟眼底一片迷茫,面容更是无辜,她说,”慕容馨,我又不是白痴,明明价值不过四万九的药材,我干嘛要用两百万的银子去买啊?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 那么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副看白痴的眼神,更是气得慕容馨差点炸毛。花大价钱买了个被人鄙视,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 ”你——“慕容馨长长的食指指向李晟,指尖因气愤而不住颤抖。 其实,同时心惊的,还有那先前趾高气扬的店员。只有她知道刚才她在计算价钱的时候,暗中将总数翻了一翻。原本是四万九的药材,被她说成了九万八。只是,那些药材上又没有标价,那人怎么会知道?而且还计算的分毫不差……她究竟是谁? 她望着李晟,脚底微微颤抖,心底忽然升起一抹很不好的预感…… 李晟漫不经心地瞥了慕容馨一眼,不疾不徐道,”没想到慕容四小姐这么喜欢药材啊,竟然出这么高的价买,我那还有一些,你还要吗?“ ”李晟,你别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薛璇依缓缓站出来,目光如毒蛇般盯在李晟身上。 ”那好吧,不得寸进尺欺人太甚的你们,赶紧的将这两百万零一两的银子给付了吧。“李晟笑吟吟地将那包药材往薛璇依身上塞去。余光瞥到安亚的再一次动作,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们没有带这么多的现银,下次再来付!“慕容馨转身就要走。 ”喔,原来慕容四小姐竟是说话当放屁的人,你这一走,既没付定金,又没立字据,谁能证明你会付的出这两百万零一两呢?到时候翻脸不认账,损失的可不就是这 药材铺嘛。“李晟的声音似讥诮似嘲讽,听在慕容馨耳中,尤其的刺耳。 别人嘲笑她不要紧,但是被李晟嘲笑,她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馨恶狠狠地瞪向李晟,冷哼一声:”不就是订金嘛,姑娘我有的是!两百万零一两是吧,我付两万两的订金!“ 她说着,伸手就欲拿怀里的荷包,但是一拿一个空,不由心头一跳。她在身上摸索了半日,终于确定那放了一大叠银票的荷包,已经凭空消失了,荷包没了也就没了,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岂不被李晟笑死? 还真被她料到了,此刻的李晟正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瞧着她,那眼底的嘲讽随着她一次次的搜索荷包而慢慢加深,到最后,她漆黑的眸子里全是讥诮。 ”我说慕容四小姐,没银票你就承认吧,再怎么装模作样的找,银票也不会凭空掉出来啊。“李晟单手敲着桌案,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但是这个声音听在慕容馨耳中,尤其的烦躁。她理都不理李晟,转身靠近薛璇依低语了句,听的薛璇依面容一跳。 薛璇依笑着安慰她:”没事,幸好我带了些应急,两万两还是有的,你瞧——“ 一个瞧字刚出口,她的脸色就变的非常奇怪,清白红交替着变化,犹如彩虹一般,非常有趣,手指更是僵硬在当场。 ”怎么了?“慕容馨顿觉不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 薛璇依咬着下唇,低声道:”我的荷包也不见了!“ ”什么!“慕容馨顿时心头大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连你的荷包也不见?“ ”我怎么知道!“薛璇依也很郁闷啊,刚才在街上的时候明明就还在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 按照她所拥有的知识中,一般小偷都是假意碰撞,趁人不备才将荷包偷走,可是这一路上根据就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小偷啊,难道说,那荷包真是她自己丢了?可两个人都丢了,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们两个人忙着回忆,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两个人,也就是李晟和安亚,她们两人暗中交换的得意眼神。其实很简单,在她们将全副心神都注意到李晟身上的时候,安亚用一枚带了倒钩的铜板将她们的荷包据为己有。 刚才李晟很大方拿出来的银票,其实就是慕容馨和薛璇依的,只是她们被安亚下黑手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而已。 李晟依旧是一脸迷茫的眼神,不疾不徐道:” 你们两个是怎么个意思啊,不就两万两的订金嘛,怎么掏老半天都掏不出来?不会是没银票吧?刚才不是底气很足吗?“ 慕容馨朝李晟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付不付定金,人老板都还没说呢,要你这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李晟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饱含讥诮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馨,看的她心头火气。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胡须的老者,他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不过精神抖擞,眼神犀利,一点也不显老态。 ”爷爷——“那女店员看到老者后,笑着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得甜甜的,带着一股子撒娇的味道。 老者嗔了她一眼,板着脸道:”这半日,在这没什么惹事吧?“ 他这个孙女是什么脾气,他自个儿知道,绝对不是个稳稳妥妥安安心心做事的姑娘,他也是被她求的没办法了,这才破格将她弄进来店里的,这事儿还没跟幕后大东家说过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老者叹了口气,抬眸间看到李晟,不由怔了怔…… ”东家,您今儿个怎么自己过来了?您需要什么药材,列个单子,小老头我亲自给您送去啊。“那老者说话间带了一抹讨好我意味。 ”东家?!“慕容馨,薛璇依,还有那店员同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那老者被震的耳朵嗡嗡响,掏了掏耳朵,疑惑道:”本来就是东家啊,怎么了?“ 李晟笑吟吟地望着慕容馨:”现在,你觉得我还有没有资格跟你要定金呢?“ 这间药材店本来就是李晟开的,她刚学药剂学的时候,老是抱怨药材不好找齐全,张睿便叫人开了家药材店,挂在李晟的名头下面。 所以跟慕容馨叫价的时候,她是真的肆无忌惮,因为就算她输了大笔银子,那也是输给自己,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 ------题外话------ 唉,最近滴情节乃们都不喜欢咩…木有互动…偶写着就少了动力滴说~ 最后感谢jenhui童鞋滴鲜花,还有lucydy1301,钱小沫,260232965童鞋滴月票喔~ ! 0087 第086章 全都疯了 听到李晟用嘲讽的语调说出讥诮的话,慕容馨顿觉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往上蹿,她强自将这股怒火压制住,然后冷冷地斜睨李晟:“你是故意的?” 慕容馨的语气,声音,话语,无不透着一股刻骨铭心的仇,和不死不休的恨。 李晟浅浅一笑,无辜地眨眨眼,“什么故意的?我一直都是有意的啊,难道你没发现吗?”从一开始,故意激怒她,故意与她抬价,故意不说出自己是这家药材铺东家的身份,一切都是她的蓄意为之。 能理直气壮地在慕容府四小姐面前称自己是故意的,怕也只有李晟踩做的出来这种事。 果然,李晟这句话彻底将慕容馨的怒火点燃了,过往的仇恨犹如星星之火,燎原整片疆土,也让慕容馨的心底腾腾燃烧。 她眼底红光大盛,怒意冲天,大声喝道:“白灵儿,还不快上去打她!” 这里虽然以薛璇依的等级最强,但是说到揍人,谁也没有天生神力的白灵儿厉害。 但是,白灵儿依旧怔怔地站在那,一动不动,清澈无辜的眸子巴眨巴眨的,似乎极为迷茫,根本搞不懂眼前发生了什么状况一样。 慕容馨用力扯了她一把,大声咆哮道,“这时候还发什么呆?快上去揍她啊!” 之所以会选择让白灵儿上场去揍李晟,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的天生蛮力,另一方面,她是想要李晟在与白灵儿战斗的时候,将白灵儿击伤,这样的话必然会惊动白灵儿的爷爷,那位传说中的先天强者。 那位先天强者极为护短,他知道伤灵儿的是李晟后,必当会冲进宁王府。与先天强者为敌,李晟还能讨得了好去?至于那位先天强者如何知道,这就不老别人费心了,不是有她在吗? 慕容馨美美地想着,为自己这一箭双雕的计策而得意不已。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李晟在前一日刚刚救了白灵儿,那位白老头又岂会不知道李晟的为人? 白灵儿眨了眨眼,放空的眼神渐渐聚焦在她瞳眸之上,眼底渐渐呈现出一抹清明,以及下定决心后的坚毅。 “白灵儿,你还磨蹭什么……”慕容馨的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掌掴声响遍整个大厅。 白灵儿是出手了,但是她掌掴的对象不是李晟,而是慕容馨。 大家都知道她是天生神力,所以就算是不经意的一个巴掌,也将慕容馨打的倒飞出去,重重撞到一堵白墙上,这才缓缓停下。 白灵儿非但没有一丝歉意,她还嫌弃地瞅了慕容馨一眼,对着自己白嫩的掌心吹气,边吹边道:“哎呀,吵死了,现在终于安静了,真好。”就像慕容馨就如同嫌弃嗡嗡嗡的苍蝇。 慕容馨等来等去,等来的居然是这句话。 “白灵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打错人了知不知道!你要打的人是她--李晟!”慕容馨缓缓地挣扎着爬起来,捂住左脸颊,忍住痛楚,朝白灵儿大声咆哮。 白灵儿居然、她居然……这个天底下第一号弱智加白痴!慕容馨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白灵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越加呕血。 因为白灵儿小跑过去,亲昵地挽住李晟的胳膊,然后抬眸对着慕容馨笑着说,“我没有打错人呀,我打的就是你。你才是白痴呢,我怎么可能会打苏姐姐?我告诉你,以后凡是有人敢对苏姐姐不利的,我都要打!哼。” “你--你们不是昨日才认识吗?!”慕容馨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原本她并没有将李晟放在眼里,毕竟此刻她们是三人,而李晟那边的战斗力就一个,但是现在她们中最具力量的白灵儿居然投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白灵儿如今已经被切成薄片在空气中飞了。 “是昨天才认识啊,可是那又怎么样?苏姐姐就是我亲姐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白灵儿朝慕容馨挥挥拳头,笑得好不灿烂,“慕容姐姐,你想再尝尝我的拳头吗?我保证,它会比刚才更有力气。” “神经病!”慕容馨呸了一声。不过她是死都想不明白,李晟到底有什么魅力。白灵儿可是与她小时候就认识的,她怎么就能因为认识才一天的李晟向自己出手?而且下手还那么重! 薛璇依知道,今日她们是得不了好了,便暗中扯扯慕容馨的衣袖,低声道,“咱们不吃眼前亏,走吧。” 慕容馨虽然不甘心,但是被李晟欺负了几次,倒也长了点心智,暗中点头,然后抬眸望着李晟:“哼,本姑娘今天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这次先放过你,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就算是退场,慕容馨也不忘找回场子,不过此刻,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李晟笑眯眯地望着她和薛璇依转身欲走的身影,不冷不热地与白灵儿说话:“还什么千金大小姐呢,不过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两百万两啊,就想这么赖掉了,我看也别姓什么慕容什么薛了。” 白灵 儿一脸的好奇,笑的时候也不知道克制音量,就像放大的喇叭,“那姓什么呢?” 李晟拍拍她的肩,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无奈表情,“唉,这都猜不出来?自然是姓赖啊,赖皮的赖,赖账的赖。” “噗--”白灵儿笑的花枝乱颤,清秀干净的面容犹如水晶般透明,有如冬日阳光般灿烂。 她这一笑,那两个刚走到门口的人脸上挂不住了。门槛就在前面,一脚跨出,便能离开此地,但是留下一个被李晟永远讥诮的笑柄。如若回头,便是两百万两…… 钱财和面子……自然是面子为天! 慕容馨蹬蹬蹬几步跑来,恨恨地站在李晟面前,拿起她面前的毛笔,挥毫间就是一张借据。 薛璇依也无法,她之前答应过慕容馨,她是她坚强的后盾,花的银子算她一半。话已出口,木已成舟,却是无可更改的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必须要承担一百万两这么多…… 薛璇依咬牙切齿,挥笔而就,将那张借据抛给李晟后,立刻转身离去。 李晟笑吟吟地看着借据,还不忘提醒一句,“还款期限是三日之内,要是到时候还没银票送来,可别怪我们药材店拿借据上门要债喔。” 要是真的被上门要债,那丢的就不是一个人的脸面,而是慕容府或者薛府的脸面。 慕容馨恨恨地捏紧拳头,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这些银子李晟倒不是为自己收的,而是她想起了最近一两个月一直干旱,极少下雨,只怕会有一场旱灾来临,她储存这些银子,只不过是用来买写米粮存储起来,为百姓,不远的将来做些预防罢了。 当然,这想法也只在李晟脑海里盘旋,旁人自是谁也不清楚。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第二日一早,张睿和李晟便携手去找白老头,他们可没忘记白老头的承诺,他说会将他们如今的实力提升九倍,对此,张睿和李晟虽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却不能平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李晟今天出来的时候,失踪了几日的小雪狐不知道从哪来钻出来,毫不客气地爬进李晟的衣袖里,继续它的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为何,最近小雪狐特别的嗜睡,有时候一睡就是整整一日。 当他们二人到达宝塔的时候,白老头已经准备好了。说是准备,其实他什么都没准备,只是孑然一人,一手交负在后,另只手捻着几根山羊须,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 两个人。 少年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腰系水晶玉带,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他静静立在眼前,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睥睨万物的神采和傲然绝世的锋芒,每一个眼神每一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慵懒,隐隐有一股王者霸气。 反观那少女,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上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却不失灵动的烟萝灵蛇髻,衬着一双水灵灵、晶莹如玉的大眼睛,微微一笑清新自然,她虽无意,却隐隐中透着一股光芒万丈的感觉。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对少年少女资质超等,用天才两字也形容不出他们的资质,因为他们的资质实在是太逆天了。 白老头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他一直以为,当今天才,非隐逸村里年轻一代莫属,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人时,却微微叹了口气。只怕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后,闪着天才光环的他们,脸上的骄傲和自信会被全部打碎。 不过,他心底也有这层意思,让张睿和李晟去打击那几个孩子。毕竟,长久的无敌,和封闭的环境,助长了他们的自信,需要更强天才的人去打击他们,才会让他们继续成长。 白老头将李晟和张睿带到南山去了,而白灵儿也吵着要去看热闹,便也带了她。 看着眼前的白线,李晟和张睿面面相觑。 这是要做什么? 白老头神秘一笑,“其实很简单,我们第一步要训练的就是体魄,如若你们有灵儿的体魄我也就不担心了,但是恰恰相反,你们的身子实在太弱了。” “所谓训练体魄,又分为七个层次,分别是:一,练肉,就是将全身之肉练得结实饱满;其二是练筋,全身筋伸缩强劲,爆发力量凶猛;其三是练膜,全身皮膜结实,抗打击强;其四是练骨,全身骨骼坚硬,洞穿力强大;其五是练脏,通过呼吸吐纳使内脏强大,呼吸连绵深远,体力悠长。” “至于其后的练髓和换血,不是你们现在的能力可以承受的,所以便暂且阁下。在这之后的半个月内,只要你们能够将肉、筋、膜、骨、脏连到让老头子我满意的境界,便能达到巅峰了。” 白老头一通说后,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所以,要想快速增强你们的体魄,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最原始的办法,就是跑步。” “现在,从这里跑到那个边的山头,打个转再回来,李晟,你跑五十趟,张睿跑六十趟。 当然,如若用灵力的话,这委实太过简单,而且没有任何效果,所以这次的跑步,你们必须用本身的力气去跑。” 不让运灵力,去跑个五十次来回?李晟感觉到脚底有些发软了…… 当年在小岛上进行特工地狱式训练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狠的呀…… 五十次…… 那山头看着挺远,但实际上山坡上上下下,一次来回只怕有三里左右,五十次岂不是一百五十里……还是在不运用灵力的作用下?李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但是张睿却依旧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微风中,他身上隐隐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他神色间,慵懒中又透着几分邪魅。 他笑吟吟地侧身望向李晟,“你怕了吗?” 怕啊,那可是足足一百五十里,而且是不运用灵力的前提下。李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白老头似乎看出了李晟的顾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们放心吧,老头子我计算过你们的体能和承受能力,我能保证,你们在跑第五十圈的时候,还是能站着的。” 李晟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只怕跑完第五十趟的时候,他们就变躺着了。 想起那日被慕容无极追杀,回忆起他们躲藏在温泉底下的情景,李晟回眸,和张睿郑重点头,他们要变强,变的更加强大,在这个以拳头说话的世界,只有足够强,才能为所欲为,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跑! 可是真正跑起来的时候,李晟才意识到五十趟对于不能运用灵力只能靠本身体能去承受的她来说,是个怎样的概念。 跑到第十趟的时候,她已经显得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了。 跑到第二十趟的时候,她已经气息有些紊乱了。 跑到第三十趟的时候,她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 跑到第四十趟的时候,她已经热汗淋漓咬牙坚持了。 而自始自终,张睿都跟在她一臂之长的距离,抬眸就能找到的视线之内。他脸上的表情懒懒的,但是却静静地陪着李晟,一趟又一趟,步伐没有丝毫错乱,精准的犹如拿尺子量过一般。 见李晟面容潮红,汗水淋漓,他眼底闪过一抹关切,只是唇角依旧笑如春风:“我背你吧。” “不必。”李晟咬牙坚持。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在被敌人追杀的时候,她也能让张睿背吗?那等于是 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全都交给敌人,她不能再拖累张睿了! 她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当年在魔鬼训练营的时候,还要时刻提防同学的刺杀,那样的环境她都能坚挺过来,现在这五十趟算什么?只要她还有力气,还有体能,脚步还能动,呼吸还在延绵,就绝不可能停下,绝不! 第四十五趟……四十六趟……四十七趟……到最后,李晟只觉得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了,呼吸一下都痛的很,她的脚步变得麻木,不由自主地发酸发软,还会因为超越肌肉承受的极限而自发颤抖,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她完成任务的决心。 白老头不是说了吗?他计算过他们的体能,他可以保证他们在第五十趟的时候,依旧直立着过去。 终于倒了最后一趟…… 此刻的李晟,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睁看眼,是明晃晃却刺眼的阳光,眼前有无数的小小星光闪烁,她不由地想起了当初训练时的一件趣事来。 当初站在她旁边的同学,因为实在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突然冒出一句“教官,天黑了,星星出来了”的话,然后整个人砰然倒地,溅起一地黄泥尘埃。 现在,她也有种天黑星星出来的感觉,她知道,只要她松了这口气,她就会倒下去,短时期内根本不要奢望能够爬的起来。 “我来背你!”张睿眼底流过一抹心痛,他伸手揽住李晟的腰,就欲将她放到背上,但是却被李晟推开。 此刻的她面容潮红,脸上就像在水里浸过,湿淋淋的,呼吸也变得极为短促,双眼紧紧闭着,就靠着一种本能往前冲。 张睿咬咬牙,跑了几步追到她身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时刻准备着在她倒下的瞬间将她捞起。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李晟虽然已经超过了极限,却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直到白老头说了一句话后,她才缓缓地朝后倒去…… “李晟--”张睿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他恨自己无能,如若他强大到逆天的存在,李晟就不必对她自己做出那么苛刻的标准和要求,她本就该躲在他的羽翼下过悠然自得的生活。 “张睿,你的任务还没完,继续去跑十趟。”白老头直截了当一句话。 张睿狠狠地盯了白老头一眼,却不移动半步,摆明了李晟最重要。 白老头嘴角一扯,冷笑道:“李晟能将自己发挥到极限,难道你就怕了吗?你怕自己坚持不了吗?还说要保护她呢,到 时候不要靠她的保护才好。” 张睿目光如冰刀般射向白老头,脊背僵硬着,最后他捏紧拳头,将李晟交给白灵儿后,便又迈开步子继续前进。 他的体能比李晟好了太多,所以六十趟跑下来,虽然极累,却没有如李晟那般虚脱到晕厥。 白老头望着抱着李晟离去的张睿,淡声道:“体能训练会坚持半个月,不管你愿不愿,这是必经的阶段。” 如今,他对这两孩子,更加的另眼相看了。 白老头带着张睿和李晟回了宝塔,那里,蓝海大师早已准备好了药浴。 这些都是包老头按照隐逸村里的药方抓的,能恢复虚脱的体能,同时也能恢复因脱力而造成的肌肉酸痛,这方子已经有隐逸村几十代的人试验过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白老头肯无私地将方子拿出来,这点也着实出了蓝海大师的意料之外。 天色渐渐降临,趴在浴桶里的李晟也渐渐苏醒。 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缓缓睁开,露出一对翦水秋瞳,闪着清亮灵动的光芒。 靠在木桶边缘,李晟想起早上训练的场景,她记得自己坚持到达目的地后,很不客气地晕了过去,当时全身都痛,难受的要命。不过现在,她似乎连一点的疲惫感都没有,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反倒精力充沛地想找人打上一架。 将自己清洗干净后,李晟推开房门,便见到上面插了张字条。 苏醒后,到十五层相见。落款的是张睿,李晟也认出这是张睿的笔记。 慢悠悠地走到第十五层,还未推开门,便见里面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李晟微微蹙眉,贴耳倾听,入耳的是呼啸的掌风而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阵压抑痛苦的闷哼,听声音竟然有些熟悉。 是张睿,绝对是张睿。 李晟立刻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狼狈不堪的张睿。 此刻的他发丝凌乱,面容红肿,嘴角流着一丝血迹,衣衫也被撕裂成条状,像一层破布般裹在身上,哪里还有以往的淡定如风,邪魅妖娆? 但是,此刻他眼底闪着灼灼亮光,坚毅霸道,气势无与伦比。 白老头发现李晟来了,微微颔首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只管出手,不要有丝毫的保留。” “好!”李晟此刻精力充沛,恨不得找人干上一架,发泄一下,白老头自动送上门来,哪有不答应 的? 她和张睿相视一笑,两人默契十足,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一左一右朝白老头冲去,那如弹丸般的速度,如千斤重。 一个偷袭上半身,一个横扫下半身,愿意是想让白老头来个手忙脚乱。 面对他们的攻击,白老头只是微微一笑,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淡笑的捻着几根山羊须,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就在张睿和李晟离白老头不足三尺的距离时,他们忽然发现了异样,但是此刻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李晟发现她的身子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而白老头周身三尺见方,似乎被一层保护膜覆盖,而这保护膜似乎还有粘性,李晟发现自己的身子站上去后,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难,更何况是前进三尺。 张睿保持踹脚动作,也被黏在了当场,不过比起李晟,他唯一比较好的地方是,离老头有两尺的距离。 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白老头哈哈一笑,随手一挥,张睿和李晟就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在地上。 顿时,那股让人恐惧的静止也消失了。 白老头哈哈一笑,对着他们两个道,“感觉到了吧?那种凝固住一切的恐怖力量?其实,只要进阶先天境界,就会出现这种叫领域的东西。领域,顾名思义就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一方空间,在这方空间中,你就是绝对的王者,别人对你领域的攻击,都是无效的。” “那先天强者岂不是打不死的蟑螂?”李晟不由叹道。 “那倒不是,这里所谓的别人,指的是先天之下还没有形成领域的人,他们的力量对于先天来说,犹如蚍蜉撼大树。”白老头顿了顿,又道,“而先天强者之间的战斗,几乎没有招式,比的就是各自领域的领悟。领悟的多,威压就强,领悟的少,威压就弱。” 李晟叹了声,怪不得那日在林中,风破天对张睿出手的时候,并没见他用招式,大概是用领域吧,不过可惜张睿精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境界太高,所以即便已是先天,风恨天还是奈何不了张睿。 “这次我不用领域,而是用十层的灵力来抵抗,你们继续出招吧。”白老头只要一想到,将来名扬天下的俩少年,当初也有他的手笔,不由便兴奋起来。 直到将李晟和张睿虐的体无完肤,全身红肿,这才放他们各自回房爬进药浴里自行复原。 其实白老头在与他们对打的时候很讲究策略,他的出招专 门从筋骨入手,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在被白老头凌虐的过程中,张睿和李晟的肉、筋、膜、骨、脏全方面得到提升。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白天是体能训练,晚上就被白老头虐,日子在不断的过去,实力也在不断的提高,转眼间,已经快到大陆排名赛的时候了。 一时间,帝都高手云集,一个个跃跃欲试,希望在排名赛中能拿到一个好成绩。 但是李晟却不由的有些踌躇了。 张睿作为此次东云国高手的领军人物,他是一定会参加的,北夷国的聂清然和聂舞霜,也是需要关注的对象,南陵国的风瑾,却翻不起什么浪。 李晟不由地问张睿:“西俞国是怎么回事?似乎一个高手也不曾过来啊。” 报名截止日期就在今日,厚厚的一叠报名名单中,却没有一个人将国籍填上西俞的。 张睿薄唇抿成一条线,解释道:“西俞国如今四分五裂,乱成一团,各自争夺势力,只怕是无暇他顾了。” “可是,名义上是四个国家,却唯有三个国家参赛,这只怕有些不妥当吧?”李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张睿看她脸上的笑容,便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笑着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李晟凑近张睿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双眸,定定道:“我不想参加这场比赛。” “喔?”张睿眉间闪过一丝狐疑。他知道李晟对这场比赛很感兴趣,受白老头的教导,也是为了这场比赛做准备,如今她竟说不参加,这是为何? 细细思索一翻,张睿忽然瞳眸一亮,盯着李晟,“你不会是想以另外一个身份……” “没错!还是你最了解我。”就知道以张睿的智慧,很快就能猜出她的想法。他们两个的,默契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许多。 “给出三个说服我的理由先。”张睿放下一大叠报名的单子,双手环胸,如同深潭一样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李晟。 李晟脸上神采飞扬,滔滔不绝道:“第一,西俞国缺人参加,梦蝶仙子可以填西俞的国籍,这样就可以凑齐四个国家。” “第二呢?”张睿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慢条斯理地小小地饮了口。 “第二,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宁王妃的实力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是却没人知道她和梦蝶仙子的关系,所以由梦蝶仙子去参赛,是最好不过的。 “ 0088 第087章 绝色锋芒 太子被追杀的极其无辜,一边护着脑袋逃,一边不解地问:“尾毛要打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你不是想晋级吗?我就帮你轮空啊,难道这样也错了?” 梦蝶仙子狠狠一个拳头砸过去,将太子自窗口砸飞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今日安亚刚好还偏偏闲着没事干,随李晟去醉情楼坐坐,消磨下时光,却谁知会碰上这么场好戏,笑的她抱住肚子蹲在墙角不停地颤抖,就像抽风似的。 李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安亚差点笑岔气,她有气无力地起身跌坐在紫檀木椅子上,深呼吸给自己顺气。她不停告诫自己,不能笑了,真的不能笑了,再笑下去会伤身的的。 但是房门咿呀一声开了,太子顶着乱糟糟地发型,鼻青眼肿的脸,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模样,顿时又忍不住想笑。于是,她自发自觉地跑到墙角蹲着,很有职业道德的不当着他们的面。 李晟余光瞥过安亚,最后定格在太子身上,用咬碎牙龈的声音道:“七进四的比赛,你要再敢故弄玄虚害我被抽到轮空,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 太子立刻噤声,颇为委屈地望着李晟…… 抽签结果出来的。 李晟pk风瑾。 薛璇依pk聂舞霜 聂清然pk白灵儿 轮空的那一位,赫然便是宁王。 这次轮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对,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张睿是这次冠军的唯一候选人,他的轮空晋级是理所当然。其实就应该将轮空的名额让给宁王,这样的比赛才够公正。 决赛的门票本就很热销,再加上这次是事关梦蝶仙子的出战。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此次梦蝶仙子必将落败,因为她的对手是南陵国二皇子。所以很多疯狂的女人都想亲眼见证梦蝶仙子狼狈的一幕。出于这种近乎扭曲的变态心理,这场对决的门票被抬的非常高,甚至有一位贵妇人一掷千金,只为能得到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 暗中大笔金银进账的李晟,又岂会不知道这种状况?不过她反而乐见这种情况。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要让那些女人好生瞧着,她梦蝶仙子绝不是凭着黑幕走到现在,她要让她们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气得夜不能寐。 擂台上。 李晟冷眼瞧着对面的风瑾,他看起来似乎与以 往有些不同了。 原来当张睿和李晟被特训的时候,风瑾也风恨天藏起来秘密训练,所以现在的风瑾看起来目光精灼而凌厉,比之前多了几分气势,李晟想,他大概也达到九级巅峰了。 风瑾也静静地望着他的对手,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即便远在南陵国,梦蝶仙子的名号也是人人熟知的,他也好奇的紧。不过来到东云国后,也实在不凑巧的紧,一开始没对上时间,后来是因为师父来了被藏起来特训,所以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见到梦蝶仙子本尊,不过是她蒙着面纱的她。 如同很多男人一样,风瑾并不觉得梦蝶仙子在武道上能有多大成就,她之所以能够一路过来站在他对面,的确是因为有人给她开方便之门。不过既然这一次轮空的人不是她,就说明她也该到了下去的时候了。 不过没关系,他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平常在台下隔得远了接触不到,难得能与她同台竞技,不占些便宜过来,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要不要趁机将她的面纱给掀了呢?风瑾双眼色迷迷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梦蝶仙子。 李晟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猥琐的内心,不由在心中冷哼一声。想轻薄她想掀开她的面纱?嘿嘿,姑娘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最近一直背着色诱走后门的名声,是人都要气的,更何况是李晟,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回场子了。不管对方是谁,这次战斗,她非胜不可。如若对方是聂舞霜或是白灵儿,她还会稍微手下留情,既然是风瑾么……老天爷送来让她扬眉吐气的,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面对梦蝶仙子的淡定从容,风瑾心头忽然一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因为对自己的足够自信,他很快将这抹情绪压下去。 李晟吸取了以往的两次教训,生怕对方再谦让,一句“承让”之后,指尖灵力绚烂,毫不客气地朝风瑾袭击而去。 风瑾没想到李晟说打就打,不过还算他本事不弱,临危不惧地挡在一掌。 李晟这一掌并没有用全力,而是用了三分力道,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五级的水准。 台下观众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特别是那些疯狂的女人,她们在看到李晟出手后,全都爆发出一股轰鸣般的嘲笑声。因为在她们看来,李晟的实力实在是太烂了,不过五级而已,就连当初990人海选中她都过不了,现在居然能站在七强的舞台上,要说这里面没有暗箱操作,鬼才信! 李晟丝毫不为台下的气氛所影响,她 唇角微微一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按心理年龄来说,她早已不是年少气盛沉不住气的年纪了。既然风瑾料定她没有实力,那她又何必自己暴露?就让他低估自己,这样才能让他露出破绽,一举将他打趴下。 果然,风瑾在看到她出手后,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将李晟看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眼底的轻敌意味太过明显。所以在之后的打斗中,风瑾开始骄傲自大,出掌之前也不会太考虑方位、力道等细节。 因为面对一个比自己低了近五级的人,他没有必要去费这个心。此刻的他,就如同猫逗着耗子玩,他是掌控全局的猫,而李晟是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的老鼠。 “撕掉她的面纱!快撕掉她的面纱!”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句。 于是,下面很多人跟着纷纷起哄。 看到梦蝶仙子被逼得手忙脚乱,那些女人谁不兴奋,谁不激动?一个个都跟打了狗血似的,一遍遍地挥舞着拳头高喊。 “抓烂她的脸,快抓烂她的脸!” “扯了她衣服,赶紧的将这狐狸精的外皮给剥了!” “去抱她啊,亲她啊,怎么还不动手啊!快点!” 台下群情激奋,兴致高昂,清一色的女观众全都嘶吼着,咆哮着,怒骂着…… 风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对着梦蝶仙子坏坏一笑,“怎么办?她们都说要本皇子亲你呢,看来还是不要违拗了观众的心意才好。” “你不要过来。”李晟假意怒气冲冲。 风瑾笑得不怀好意,他伸臂一捞,原以为可以将李晟抱个满怀,却谁知竟慢了半分,李晟像轻灵的游鱼顺滑地移出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见此,风瑾的兴致更高了,对于男人来说,这种欲拒还迎的反抗才是最诱人的。 他似笑非笑地再次靠近李晟,一把扯住她的手,凑近李晟小声道:“要亲的话,当然要先将面纱揭下了。”话音刚落,他伸手就往李晟脸上的薄纱扯去。 就在风瑾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李晟脸上时,却没有发现,她隐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经结出繁杂的手印,云天手印近距离袭出-- “轰--”风瑾的身子瞬间被击飞,弹丸般射出去。 不知道是李晟计算的精准,还是风瑾运气不错,他的身子重重砸在擂台的边缘,上半身已经探出擂台,但是下半身还在擂台上。 风瑾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一阵迷茫,直到身体传来强烈痛楚,他才终于意识到,他被砸飞了,而且是在他以为稳操胜券的情况下,被他的猎物给砸飞! 台下的那些女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她们不明白,为何南陵国二皇子会突然被砸飞,更不明白梦蝶仙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灵力。她们的目光在风瑾和梦蝶仙子之间来回移动,试图从中寻出一个答案。 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口气风瑾怎么可能咽得下去?虽然被重创,全身骨架犹如被摔碎,但是风瑾还是咬牙挣扎,缓缓地爬起来。 他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梦蝶仙子绝非五级水准,她至少有八级、不,九级的灵力,就算在正常敌对状况下,他都未必能稳赢她。 在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李晟却一个箭步瞬移到他身前。她的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她说,“风瑾殿下,现在开始,你要为你刚才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手动间将风瑾一把拎过,狠狠一拳将他的身子由擂台边缘打飞到了擂台中央。 当然,这是为了防止风瑾受不了虐自动跌到擂台下面认输。认输?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给他认输的机会? 风瑾和她同为九级,凭实力赢他太过吃力,所以李晟才会让一开始就示弱,让他失了戒备之心,这样暗算他就方便的多了。 接下来,李晟开始进行疯狂的报复。 此刻的她,瞬间化身为当初林中的白灵儿,一手拎着风瑾,另外一只手落拳如雨下,非常的恐怖。 此时,下面的那些女人全都看呆了,直愣愣地盯着李晟,犹如看到鬼一般,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她、她真的是梦蝶仙子吗?” “难不成还有别人?” “可她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厉害?或者……你们猜会不会是那个南陵国的二皇子故意认输的?” “你白痴啊?没看到那二皇子被揍的连人样都没了吗?他要是真的放水,怎么让自己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此时,台下议论纷纷,有的掐自己大腿,有的揉眼睛,有的嘴巴睁的能放下一个鸡蛋了,但是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心情,震撼的心情。如若风瑾殿下没有被抛飞之前,有人说这场戏比赛梦蝶仙子赢定了,那个说话的人绝对会被拍飞。但是现在,梦蝶仙子是真的稳赢了。 她那轰雷般的拳头雨点般砸到风瑾身上,打的他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最后动作放慢了,风瑾这才有机会用全部的灵力逼出三个字,“我输了!” 此前被李晟揍的时候,他很早就想投降认输,但是李晟却一直不给他机会,每当他开口,一个字没喊出去,巴掌落下来嘴巴就歪了。如此反复几次,白痴也晓得李晟的意思。 李晟也打累了,这才嫌弃般将风瑾丢到一旁,就像丢一堆垃圾一样。别人眼中高高在上贵气十足的风瑾殿下,在她眼中就犹如一堆垃圾,不,用垃圾来形容他,都委屈了垃圾这个名词。 风瑾有气无力地侧躺在地上,他目光微睁,目光涣散,神智混乱…… 此时,风瑾几乎以为眼前的女人就是白灵儿,那个让他至今都还会做噩梦的女人,他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他又重新回味了那个噩梦。 “你……你是白灵儿?”他瞪圆了眼,死命瞪着李晟。 李晟挑眉淡笑。这一招的确是白灵儿给她的灵感,但是,她又怎么会是白灵儿呢。 李晟指指不远处,掩唇轻笑的可人儿,笑道:“你真被我打傻了?白灵儿不好端端地正坐那儿吗?” 此刻的白灵儿望着台上的李晟,眼眉见笑的很是畅快。单纯的人,直觉总是很敏锐,当她第一眼望着台上的梦蝶仙子时,透过那层薄薄的南海冰丝蚕纱,就看到了李晟的影子。 当时她还蹬蹬蹬跑到评委席上,附在爷爷耳边问了句,爷爷笑着点点头,她便确定,那人就是苏姐姐。 直到今天,苏姐姐无意中用了她独有的招式,这说明苏姐姐很喜欢她,所以苏姐姐才会用她的拳法,她觉得非常欣慰。如若不是爷爷告诫过,不许透露苏姐姐的身份,她早就奔过去找苏姐姐说话了。 白灵儿能够凭直接认出李晟,但是风瑾却不能,不过他却并不是毫无察觉。 “我见过你……我绝对见过你……”风瑾凝聚了一点灵力,说话断断续续,捏紧拳头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最后,他再也忍不住,晕倒在地。 “是吗?见过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李晟傲然挺立,冷冷地看着风瑾被人抬下去。 裁判此时才敢走出来,战战兢兢地站在李晟旁边,隔了她有一臂之遥,这才大声宣布:“梦蝶仙子,胜!” 虽然早看到这样的结局,但是眼睁睁地看着梦蝶仙子第一个进入前四强,很多人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就跟 脚踩棉花糖一样,太不真实了。 仇恨梦蝶仙子的人怎么会轻易让她过关呢?于是,不少人站起来,狠狠地盯着梦蝶仙子。 虽然梦蝶仙子之前展现了她的暴力,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不长眼的,不寻她麻烦就对不起自己似的。 “什么玩意儿嘛,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不就是靠美人计嘛。”第一个不怕死的人冷哼。 “就是啊,如果不是故意引诱风瑾殿下,她又哪里有机会下手,又怎么会赢呢?”第二个不拍死的接着嘲讽。 “唉,只可怜那风瑾殿下,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却愣是被她打成这样,这女人莫不是疯子吧?”第三个不怕死的花痴道。 李晟远远地站在高台上,光芒万丈,目光冷冷地往观众席上一扫,属于九级巅峰强者的威压将那一方天地笼罩,空气都发生细微波动。 顿时,刚才说话的那三个人犹如被人掐住了咽喉,差点窒息,只觉得有一种死亡的阴影将她们笼罩。 忽然,喉咙松开了,她们才喘了口气,却又感觉到头顶似有一股看不见的重力压下,重的她们无力抵抗,只得弯下膝盖,最后砰一声重重跪地,所跪的方向,正是梦蝶仙子站立的方向。 那三人全都一脸惨白地望着李晟……能够隔空施重这种手法,至少也有九级啊,梦蝶仙子居然真是九级! 台上的梦蝶仙子一扬手将发散的灵力收回,冷冷哼道,“滚吧。” 那三人身上脸上冷汗淋漓,听到这句话后如蒙大赦,拔腿就往外跑,就好像后面有人紧追不放似的。 在李晟扬手的瞬间,那股威压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梦蝶仙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些甚至隐隐在想,如此强大的气场,梦蝶仙子莫不是已经达到九级了? 李晟这一出手,倒让观众席上静下来,顿时台下鸦雀无声,寂静的能听到树叶掉地的声音。 李晟嘴角勾扬,微微一笑,转身便飞身离去,而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再也没人敢多嘴说一句话, 风恨天望着李晟的方向,眼底露出一抹凝重的深思。 他起身便欲离去,但是却被白老头拦住,“你干嘛呀?去哪?” 自上次白灵儿中毒后,白老头对风恨天就恨之入骨。后来李晟对他解释说,那枚尼罗针进入灵儿体内已经几日,应该不是风恨天所为,他才没有冲过去杀人 ,但是从此往后对风恨天却是百般刁难,用他的话说,如果不是风恨天那徒弟引发了灵儿体内的毒针,灵儿怎么会有事? 对于他的强词夺理,李晟表示无力,不过白老头要找风恨天麻烦这种事,她倒也乐见其成。 风恨天恨恨地瞪了白老头一眼,“关你屁事,放手。” “风恨天,你最好记住,那姑娘是在擂台上打的你徒弟。既然认输就要服输,要怪就怪他自个儿技不如人。”白老头懒洋洋地望着他。擂台上规定了不许伤人性命,却没规定不许伤人,所以李晟的做法并没有错。 蓝海大师一脸的笑意,说出口的话却冰冷,“如若你敢伤她,就别怪我和白老头联手。” 风恨天与他们单打独斗尚且还弱了一点,更何况是他们联手?他恨恨地一甩袖,重又坐了下来。 卫帝看着身旁三位先天强者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不由大为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觉得先天强者就应该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疏离淡漠,他们就像神人一样,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嫉妒仇恨,甚至不用吃喝拉撒…… 因为在他印象中,先天强者实在太过神秘了…… 但是,眼前的三位却大大颠覆了他以往的思维。 其实也难怪卫帝会如此惊讶。虽然他是一国之尊,君临天下,但他还是和世人一样,低低地站在先天之下仰视那些上位者。其实,只要跟那些上位者站在同一个层次,就会发现他们除了强大到近乎无敌,其他的同世人没有什么区别,也会动怒,会护短,会会记仇,会斗争。 只不过对于下位者,他们表现了漠视和不屑,但越是如此,下位者就越是崇拜。据她所知,薛璇依虽然天赋不错,却还够不上天才级别,能够一路进阶到前七强,倚靠最多的就是好运气。这是李晟说的原话。 但是安亚却摇头,“其实你不知道,不知道为何,这次见到薛璇依,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李晟微微蹙眉,“危险的气息?我记得,薛璇依是七级,你也是七级,没道理你会从她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那种恐怖气息一般是等级高的对等级低的武者无意识散发的冷意。 “反正我是觉得薛璇依变了,而且变化还不小。如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局,输的人很有可能是聂舞霜。”安亚一边数银子一边抽空回了李晟一句。因为赌局的事一直是她亲自负责,所以对于选手的情况,她 比李晟了解的更清楚些。 毕竟和聂舞霜一起参与那夜的活动,多多少少算点头之交,安亚还是略有点担心的。 安亚的话引起了李晟的重视,不过也没有为此太多担心,她笑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进去瞧瞧吧,下一场就是聂舞霜pk薛璇依了。” 这场比赛,对于聂舞霜的心情来说,是相当的阴郁。因为她原本期待的对手是李晟,她想和她在擂台上光明正大来一场战斗,结果她倒好,直接就不报名参赛了。结果抽签她又好死不死抽到薛璇依。这根本就没有一点挑战性啊。 在聂舞霜心里,对薛璇依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一晚,所以她对薛璇依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她想,既然李晟没有上场,却让她抽到了和薛璇依一战,这岂不是老天长眼,让她替李晟报仇吗?薛璇依这个虚伪阴险的女人,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台上,两个人静静而立,都在打量彼此。 当聂舞霜看到眼前的薛璇依时,不由地眉心一皱。因为太奇怪了。 以往,她能一眼就看清薛璇依的底细,知道她不足为虑,但是眼前的薛璇依竟然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般只有在等级比她强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才几天,薛璇依的变化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面对这种情况,聂舞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因为她此时参赛,为的就是找寻对手,而她的武道一向是在战斗中突破的。 “聂舞霜,当日在狩猎场你嘲讽我,今日你就做好受死的准备吧!”薛璇依眼底眉梢,甚至全身都透着一股冷意。 聂舞霜冷冷一笑,“受死?哈哈哈,薛璇依,虽然你进步了一点,但是这话也未免太狂妄了,该受死的人是你!” 聂舞霜性子火爆,只要稍微一点,就能引燃。 两人一言不合,下一瞬间就开战。 一开始聂舞霜凭着浑厚的掌风占了上风,但是薛璇依嘴角一直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的冷笑。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再次分开,聂舞霜灵力消耗过半而薛璇依却依旧精神饱满。 薛璇依冷冷一笑,嘴角含着一抹讥诮,“聂舞霜,你唯一能够打败我的机会已经失去了,接下来你就等着受死吧。” 她话音一落,五指开始结出繁复的手印,身影幻化,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然后四面八方都是她的身影,将聂舞霜 团团围住。 聂舞霜占在擂台中央,凝聚灵气将自护周身护住,面容冷凝,警惕的目光射来射去。 但是她用尽一切她能用的办法去辨认,却依旧没有辨认出来,似乎每一个都是真,又似乎没有一个是真。 李晟台下,她的目光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薛璇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强大?就连她都看不出薛璇依的深浅,那四面八方的虚影连她都看不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如若换她处在聂舞霜的位置,她没自信会比她做的更好。 薛璇依她……应该是十级了吧,而且是十级巅峰。 但是那日在药材店里,她身上明明才八级而已。 安亚附在李晟身边,小声嘀咕:“我说的没错吧,薛璇依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突然就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有自信能赢她吗?” 李晟缓缓摇头,无奈叹了口气,“没有。” “那怎么办?下一场很有可能就是换你们对上了。”安亚没好气的说。她是直接将聂舞霜赢的可能性给抹杀了。 不过李晟也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如若聂舞霜还赢的了,还才叫奇了怪了。刚才聂清然和白灵儿比过了,前者赢的毫无悬念。如此说来的话,剩下的四强就是,自己,张睿,聂清然和薛璇依。这三个人,不管对上谁,都是极难应付的呀。 李晟微微蹙眉,“薛璇依这次变强后,我们就变得被动了。你看,聂舞霜不过是当初在狩猎场说了她几句,她就要人家性命,我跟她结下多大的仇啊,她不会赶尽杀绝吧?” “以薛璇依的性子,这可真说不定。”安亚的目光继续回到台上,眸光渐渐变冷,因为她看到场上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聂舞霜还能占上风,后来两人对峙,再后来聂舞霜落了下乘,但是现在--聂舞霜已经只有招架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她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剑,鲜血染红了,本就红艳的裙衫,一时间,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都是聂舞霜行动间滴下的。 此刻的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原本红润的薄唇像被涂了层白霜,干裂而憔悴,不过她的双眸依旧清亮,眼底闪过坚毅以及不服输的倔强。 李晟目光淡淡地望着台上,却不由自主为聂舞霜捏了把冷汗。 薛璇依的出手太狠了,处处杀招,阴狠毒辣,她手里的那把剑,流光溢彩间带了 0089 第088章 再次突破 李晟如今才九级巅峰,那薄薄的一层膜却似可触不可及,明明很近,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她将此事放下,专心去炼制治疗聂舞霜的解毒药剂,直到比赛的前一日,才终于制出来了。 关于薛璇依的事,她问过了蓝海大师和白老头,他们两个研究一宿后得出结论,薛璇依极有可能进行了血誓。 这血誓极为霸道,说白了就是透支潜力,它可以让用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实力骤然提升两级,但是在此之后,她就再也不能更近一步,永远地卡在十级巅峰状态。 难怪薛璇依就像游戏里开了外挂似的,灵力那叫一个蹭蹭蹭地往上涨呀。 知道了原因,李晟依旧觉得抑郁,因为决赛就在明日,而她依旧没有一丝突破的痕迹。 浩淼的夜空,星辰闪耀。 李晟一个人飞上屋顶,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满月。 不知何时,张睿也飞了上来,慢悠悠地陪坐在她身边,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李晟双手枕在脑后,平躺在屋檐上,望着星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张睿定定地望着李晟,淡声道,“还是弃权吧,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李晟摇摇头,“你也觉得我打不过薛璇依吗?” 李晟手中握有的底牌,也不是薛璇依能够知道的,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了比赛,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张睿摇摇头,修长五指抚摸着李晟脸上滑嫩的肌肤,“我知道你会赢,可是会赢的很惨烈,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只要一想到你有可能会受伤,我的心头就盈满了恐惧,李晟,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张睿,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李晟对他一笑,明眸皓齿,翦水秋瞳,一时间美艳绝伦,“我不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而是注定要经历风雨的野草。我要的不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而是和你一起展翅翱翔,你懂吗?我不害怕受伤,但是让我怯懦弃权?绝不!” 张睿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番话他说了还是白说,但是总是想将她保护在身后,让她安全无虞地活在他的羽翼之下,而她要的却是与他一同展翅翱翔。可是,那样会很辛苦,他舍不得。 张睿又道:“薛璇依是真的疯了,血誓之后,她连心智性情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为她还会隐藏杀气,但是现在,恨意外露,霸道无比,就连我想要赢她都有些困难,你… …真的可以吗?” 薛璇依对付聂舞霜的手段张睿也听人说了,她对只小小得罪过她的聂舞霜尚且如此,李晟与她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她到时候爆发出来的杀意该有多强烈?她不让聂舞霜喊着认输,难道,还会将这样的机会给李晟吗?一想到这,张睿心里就懊悔,当初怎么就没除掉那个碍眼的薛璇依。 李晟却笑了,笑的很轻很缓却很自信,“我抑郁,是因为我明明可以突破却怎么都突破不了的第十级,而不是害怕自己会输给薛璇依。别说薛璇依,张睿我跟你说,我是连你都要赢的。” 她pk薛璇依,张睿pk聂清然,两两比赛得出的胜者,就可以争夺这一届的大陆高手冠亚军头衔。而显而易见的,如果她赢了这场比赛,将要面对的就是张睿了。 他们两个,还真的从未正面交过手呢。 见到李晟眼底的自信,张睿也放心了不少,不过这一晚上,他没有下去,只是在屋脊上抱着李晟过了一整晚。 第二日,他陪着李晟前去比赛。 这是吸取了上次聂舞霜的教训。他可不希望到时候李晟输了比赛,还要面临生命危险。 不过李晟并不愿意与他并肩而行,因为此刻的她是梦蝶仙子的身份,而坊间对于梦蝶仙子和宁王的传闻不在少数,不过在看了今天的事后,想必会继续甚嚣尘上了。 果然,看到宁王一瞬不瞬地盯着梦蝶仙子,看着他眼底的关切,很多人都睁大了一双八卦的眼。 同时在心中感叹,宁王妃果然没有来,想必是眼不见为净吧。 如此一想,他们就发现一个不为人知的巧合。 就是每当梦蝶仙子出现的时候,宁王妃都不会在现场出现,这表示宁王妃对梦蝶仙子的态度很不友善,甚至隐隐有一种蔑视的感觉。 李晟要听了这话,肯定会说,笑话,姑娘我又不会分身术,梦蝶仙子出场的时候,我的本尊又怎么出现? 不过看在那些人眼中,却更加坚定了宁王,宁王妃以及梦蝶仙子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更有文人书生发挥笔墨,添油加醋,好像真的亲眼所见似的,将他们三人的故意描绘的荡气回肠,还被评为千古绝恋,赚足了眼泪。当然,这是后话。 薛璇依静静地站在擂台上,望着台下那一前一后刻意保持距离关系却昭然若揭的两个人,眼底的怨毒就如千年冰霜,越结越后。 她之所以选择用这种疯狂的 方式提升自己的实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李晟的恨,她以为李晟会参加这场比赛,她要在数以万计的人面前狠狠地将李晟打败,让宁王知道谁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李晟没参加,所以她一腔期待落空后,幻化成了烈焰怒火,正当她以为自己亏了的时候,梦蝶仙子出现了。 若说李晟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那么梦蝶仙子便是她的第二恨。 梦蝶仙子与宁王的绯闻自是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薛璇依清楚地记得,当初在母亲寿宴的当日,她买通了梦蝶仙子想要栽赃嫁祸李晟,甚至她连李晟落马后自己怎么对她都想好的,但是,这一切却反而让李晟得力,而自己却损失最大。当时她并没有怀疑到梦蝶仙子,但是吃了那么大的亏后,她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通,又暗中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件隐秘的事。 那就是李晟与梦蝶仙子竟然有来往。如此这般说来,梦蝶仙子就是假意答应自己,假意与李晟吵架,却将自己即将陷害李晟的事说了,让李晟有了防备之心,同时她们还设法将恒温珠据为己有。事后,梦蝶仙子又在自己面前假扮无辜迷茫,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难道她以为做过的事就能真的过去吗? 薛璇依从回忆中回身,她冷眼望着宁王与梦蝶仙子之间的暧昧,心底一阵阵地发酸发涩……最后,全都化为无名怒火。 “梦蝶仙子,受死吧!”薛璇依大吼一声,率先出掌。 因为有了强大的灵力,所以她有恃无恐,也没有讲什么道义,直接就出手了。如若能一招就将梦蝶仙子拍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薛璇依自信心膨胀,她对自己赢很有把握,因为那次梦蝶仙子对战风瑾的时候,她亲眼见到过,她看出梦蝶仙子虽然实力不弱,却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用力一击却被李晟偏头避过。 李晟跟着白老头特训一段时间,不论筋骨还是皮肉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那日与风瑾对战根本就没有展现全部实力,所以薛璇依还是低估了她。 一时间,两个人你来往,打的非常激烈。 空气中一阵阵气流翻涌,白光金光交织闪烁,人影交错,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一时间,两个人竟不分胜负。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蝶仙子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不经意间她受了薛璇依的重重一击,于是被拍翻在地。 薛璇依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梦蝶仙子显然被那重重一击打懵了,此刻的她竟然——竟然低垂着脑袋,不动不动地躺倒在地。 那一掌虽重,却也不至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在场的人都如此想。 张睿捏紧拳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上,生怕一不留神出手的晚了就会让李晟遭遇不测。所谓关心则乱,如若将台上的李晟换成任何一个外人,以他的睿智,或许会发现其中的一点端倪,但是此刻的他却只是紧紧盯着李晟,瞳孔紧缩。 如若不是李晟一早告诫,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不许他插手台上的事,他早就出手了。 此刻,距离宁王相当远的角落,聂清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周围人话语喧嚣,但是他的眼中耳中就只感受到李晟一人。相较于宁王,他发现了李晟身上似乎起了一丝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却说台上的李晟,她现在的状况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痛并快乐的。 丫的,薛璇依这贱人还真是恨她入骨,出手那叫一个重啊,她不小心被薛璇依打中了穴道,一时间痛的她冷汗直冒,但却也因此,薛璇依的灵力注入到她体内后,她停滞不前的灵力竟然开始运作起来,李晟已经摸索到了突破的门槛,也看到了里面映出的曙光。只是那个门只开了一条缝,她的灵力要涌入,需要一段不小的时间。 如若这个时候收手不让突破,李晟知道,这道门关上后想再开可就难了,所以她忍痛进行突破,对薛璇依的打击视若无睹。反倒是薛璇依的每一次重击都让那道大门打开的大些,灵力涌入渐渐快速起来。 薛璇依在梦蝶仙子身上找到了虐杀的快乐,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帮李晟突破,而将灵力一遍一遍地射击到李晟身上,帮她打通那道门。 李晟知道,此刻的她肉体已经伤痕累累,甚至她能闻到从自己身体上传来的血腥味,很难闻,但是她的精神却越来越亢奋。 就在张睿和聂清然看不下去正欲阻止薛璇依的动作时,李晟正好吸收完了最后一股灵力,而她也正正式式成了一名十级强者。 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半年之间从七级进阶到十级,这就算是放眼整块大陆,又有谁人能及?就连大陆有史以来天赋第一的颜清前辈只怕都会自叹不如吧。 李晟缓缓睁开眼,目光对上薛璇依,嘴角缓缓勾 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她声音轻柔和缓,笑道,“薛璇依,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薛璇依正纳闷为何自己的灵力击打到她的身上这么久,她却依旧能够坚持,此刻看到梦蝶仙子的眼,那双精湛饱满睿智犀利的眼,顿时让她心底一跳。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梦蝶仙子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将这股情绪压在心底,不予理会。 “谢谢你帮忙,如若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十级呢。”李晟缓缓扯开嘴角,手中开始结印,那繁复的手印在她手中却快捷无比。刚突破十级,那种充盈的感觉和饱满的精神力让李晟为之一振,似乎如今的她有着无穷的力量,无坚不摧。 看着那手印,薛璇依觉得自己快要晕了。那手印不是别的,正是原本隶属于薛家的云天手印!她没有学过,却见父亲展示过,自然一清二楚。 “你——你为何会……”薛璇依瞪大了眼望向梦蝶仙子。眼前的梦蝶仙子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出所以然,就是觉得熟悉…… “云天手印本就不属于薛家,旁人会又有什么稀奇?薛璇依,现在开始,我要将你刚才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痕,一一讨回来。”李晟嘴角扬起一抹笑,结好的手印平平推出,似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 空气波动引起一阵强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薛璇依却看到了一幕让她简直难以置信的场景。她呆住了,傻傻的望向梦蝶仙子……为何,她长着一张与李晟完全一样的脸?为何!这究竟是为何!一时间,她脑海里转动着无数的念头和猜想。高手之间的输赢只在一线之隔,薛璇依的发呆已经注定了她的失败。 那股力量越接近薛璇依,散发出来的杀意就越强烈,最后简直沸腾起来,直直击上呆呆的薛璇依的身子。 堂堂十级巅峰强者,却被这一击击的往后跌去。 飞出去的时候,薛璇依望着梦蝶仙子。 那眼底的不甘和怨恨燃烧着熊熊烈火。 “砰——”薛璇依的身子重重落到地面,发出一阵声响,她缓缓地站起来,但是脚步已经略显踉跄。 但是,李晟又岂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残影闪过,身影已经到了薛璇依身边,对着她的身子又是重重一拳。 她不必薛璇依,薛璇依是想在台上将她虐杀,所以之前采用的是折磨她的手法,而不是将她打落擂台。但是李晟却知道,真要论起实力的话,薛璇 依比之她尚要强上一点,可能是她刚升上去等级,所以精神力和技能运用有些不熟悉,这才让她有机可乘。 李晟的目的是想将她击落台下,所以,当薛璇依再次落地的时候,她又是一记旋风腿扫去! 薛璇依又被击飞出去。 “砰——”远远的,薛璇依的身影重重砸在地面,砸的她四肢俱断!脊背折断! “呃……”梦蝶仙子发出一道痛苦的呼声,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晟,死死地盯着,最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晕过去了,而且这辈子很少有机会再醒来了,就算醒来,也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了,因为脊椎被断,自颈项之下,她全都不能动了。 李晟知道薛璇依对她的恨不死不休,如若这次她不下重手,以薛璇依疯狂的恨意和超强的实力,那么下次受到伤害的就是她在乎的人,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毁掉薛璇依是唯一的选择。 直到这一刻,李晟才感觉到身子的疼。 她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白色圆领裙衫上血迹斑驳,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一阵阵的痛楚袭来。 台下,是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都像看鬼一样望着李晟。 她是变态吗?之前被打的像鬼一样,却能在被打的过程中突破?天啊,如若被打就能突破,那自己是不是要找人打打看啊? 世上升级的方式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但是像李晟这样的,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下一瞬,张睿已经飞上台,抱住李晟,带着她飘然远去。 聂清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忽明忽暗,眼底更是一片复杂神光。 看着宁王抱着李晟翩然远去的背影,台下人顿时发出一阵强烈的掌声。 自顾英雄配美人,宁王和梦蝶仙子实是太般配了,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宁王妃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梦蝶仙子,却是差的远了。 众人皆发出一阵阵的喟叹。 张睿抱着李晟回府,看着她满身伤痕,目光渐渐放沉,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用力一撕裂,李晟身上的布帛顿时裂成碎片,飘扬在空气中 ------题外话------ 亲爱滴们~下一章真的有感情戏了有风花 0090 第089章 谁上谁下 衣帛被撕裂,李晟上半身只着一件猩红肚兜,雪白肌肤静静地暴露在空气中。 李晟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张睿,但是不解风情的某人竟然阴沉着脸出去了。就在李晟错愕的时候,半晌后他又回来,只不过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医疗小木箱。 张睿将小箱子打开,取出镊子棉花纱布等东西,开始给李晟包扎伤口。 不过在做这些准备之前,张睿拿出一瓶放在李晟面前,冷声道:“喝下。” 被薛璇依的同一柄剑所伤,所以她和聂舞霜中了同一种毒,虽然表现看着她似乎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却依旧让人担心。 李晟扬着无辜的小脸,清澈眸子望着张睿:“这种小毒对我不起作用的,你放心吧,我真的没有中毒。”自从喝了小雪狐的心头血后,她就是百毒不浸的体质,而且伤口愈合速度还奇快。 张睿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晟,周身散发着一股森然冷意。 “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吗?我喝。”李晟极其无奈,她自己炼制出来的解药,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味道,腥臭味极其浓重。但是为了让张睿安心,她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这可有可无的药剂给喝下。 她李晟这辈子还从没被人要挟过,除了张睿,她想,她是真的沦陷进这段感情了,而且陷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张睿依旧皱着眉,眸中进出万点寒光,点点都如冷箭射向李晟。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李晟眼巴巴地望着张睿,心里道,见好就收吧,什么时候见过她给别人服过软啊? “你……你叫我如何不生气?”张睿满脸阴霾,拂袖在房内走来走去,额际青筋突突突地跳,他忍着怒火道,“除了第一次,之后的那些攻击你根本就可以避开,但是你却任由它们落到你身上,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薛璇依的攻击刚好打开了那道门,如果不趁势吸收,下次想要突破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李晟下意识地反驳,这样的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她可不想一直停留第九级被薛璇依欺负。而且她早就算好了,在她身体可承受的范围内会一举突破然后反击。 “等到猴年马月又怎样?那有比你生命更重要吗?如果薛璇依不是抱着折磨你的态度,而是直接一剑将你劈了,我看你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喊疼!”张睿气呼呼地将沾了药膏的棉签重重按到她伤口上。 “嘶--”李晟可怜兮兮地望着张睿。她知道张睿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但是那样好的契机她真的不舍得错过。再说了,她早就算准了薛璇依的态度,她绝对不可能会一剑将她杀了,因为那样太便宜自己。 眼见着李晟疼的龇牙咧嘴,张睿依旧板着棺材脸,但是动作却放轻柔了许多,半晌才喃喃吐出一句:“你也知道痛吗?你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却不能出手,我的心比你更痛千百倍。”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李晟觉得自己今天太不对劲了,示弱,柔情,认错……她都不太像原来的她了。不行不行,她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 张睿拿眼角淡淡地瞥她一眼,锐利的黑眸缓缓的、缓缓的溜过她娇美而女性化的曲线,闪烁着难解的光芒,然后低头继续清洗伤口,一副依旧不预备理她的样子。 李晟简直无语,张睿脾气撅起来,还真挺难伺候的,她不经仰天长叹:“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难道要她剖腹自切以证心意? 张睿板着脸不回答,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他身上散发着热与冷交织的气息,夕阳的余晖在挺直的鼻和薄唇投射成阴影,微垂着眼的侧脸线条流畅却带着邪魅的气息。 像他这样如罂粟般的男人,占上他就跟占上毒品一样,深深地中毒,执迷不悟。李晟现在有些理解为何薛璇依她们会对他穷追不舍了。相比较起来,她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晟唇畔的笑容缓缓扬起,眼底闪过摸戏谑的光芒。 “这样呢?”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李晟攀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畔在他敏感的耳垂来回磨蹭。高超的调情手段一直是李晟引以为傲的资本,不过许久不用,却是有些生疏了。 即便如此,张睿身形已然一颤,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又继续低头帮她上药。 这样都不行啊?李晟只能再接再厉,柔嫩白皙的手探进他的衣襟,悄然在他身上游移。掌心滑嫩柔软,轻如羽毛。 张睿咽了咽口水,他唇角一勾,眼中的眸光邪魅低沉,声音暗哑魅惑,“你要敢继续玩火,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张睿,你太粗俗了。”李晟眉眼一勾,状似责备,雪白的长臂挂在他颈项上,指尖抚上他淡粉色的薄唇。 “这叫粗俗?那我还有更粗俗的。”张睿手臂一捞用李晟公主抱, 而他自己则坐在李晟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李晟还没坐稳,唇已经被他的堵上了…… 张睿欺负她有伤在身不敢动弹,如雨点般绵密的吻落在她的眉上、颊上、唇上、颈上……恣意妄为。 “不……”她抗拒。 “为什么不?我的小王妃,我可是你的夫君!”张睿贴著她的耳畔低语。 他低嘎的话语让李晟轻笑起来,她捧住他如刀削般的俊颜,低哑着声音:“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在欲拒还迎吗?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诱惑吗?” “我的小王妃,原来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你可知本王等你长大等了多久?”张睿大掌沿著她的衣摆下探索,潜入一片溜滑细腻的小腹…… “迫不及待的是你吧,我的宁王殿下。”李晟翻身跨坐在他腿上,以女王的姿势俯瞰着身下美景。 此刻的张睿,衣衫半褪,露出胸前雪白泛着粉红的肌肤,他的脸上因情欲而微微潮红,双眼如同醉酒了般闪着迷蒙的深情,眸光灼灼透亮。 “今晚,你要将那半年的等待,全部都还回来,全部!”张睿反身将李晟再次压在身下,嘎声低笑,开始掠取掌下滑溜柔腻的女性肤脂。 张睿两指拧住绷紧的乳首,见到她颈子上的红霞,他低低地狎笑,两指越发搓得紧,捻扯起来。 李晟咬着下唇,但是轻柔的shenyin出声,那如白雪一般水嫩的细腰剧烈地扭动著,像一条灵蛇一般迷住他的视线。 张睿索性扯下她胸口的肚兜,胸前两团柔软晃颤得厉害,他嘴角微勾,邪魅一笑,“真没料到,我的小王妃是入戏热惰的小东西,嗯?” 李晟双手枕在脑后,一副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惬意,低哑着声音:“就是不知道宁王殿下是不是长抢不倒了。” 没有第一次由女孩变女人的娇羞,似乎这种事在李晟看来,坦荡而正常,此刻她竟还一副看戏的表情。 张睿心底顿时五味陈杂,他蓦然下定决心,魅惑一笑,“那就让小王妃好好见识一翻好了,你可准备好的,我的小王妃?” 不知何时,张睿已经褪去自己的亵裤,那坚硬的铁杵挺入黑色森林…… 李晟清澈的眸慢慢变得混沌散乱,迎着他由缓到强的猛烈冲刺,黑夜中,水花拍打的声音合奏着她急促的shenyin…… 李晟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透亮。 她抬眸望向身侧,张睿紧紧地抱着她,双眸紧闭,睡的极沉。 此刻的张睿嘴角微微翘着,像个纯净的孩子,不被世俗所污染的那种纯净。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丝杀戮暴虐邪魅的气息。 这样的张睿,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却隐隐地让人心疼。 李晟纤细的指尖抚上他浓密卷曲的睫毛,还未触及,他便已然睁开眼。 警觉性太强什么的,真是不太好玩呢。李晟嘟嘴,不悦地瞪他。 张睿混沌的眸子渐渐变得清醒,看到李晟嘟嘴的模样,不由低哑笑出声,“怎么了,我的小王妃?是在怪我昨晚上没有满足你吗?” 昨晚他的小王妃是想坐上面的,可惜他太过急迫,抢占了先机。 “你才知道吗?”李晟哼哼一声。 “那现在,由你在上,可好?”张睿邪魅一笑,手中一动,李晟已然坐上了他精瘦腰际。 李晟眼底眸光微闪,眉角扬起笑意,“你说的喔,不许食言。” 昨晚,不顾她身上带伤,就像饿狼一样,不知满足地一次次索取,害的她现在从腰到腿,没有哪个部位不疼的。 为了证明他的长枪不倒,他也不必如此用力吧。 李晟已经想好了,她要将张睿四肢绑在床上,好好地折磨他一翻,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欲火焚身却求而不得。 李晟正想着,门外突然出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卫严的声音响起。 “王爷,慕容大将军派了人来,说是请您务必过去相商。” 张睿眼底一阵沉思,慕容大将军?没记错的话,他们一向没什么交集,他怎么突然会轻自己过去? 李晟眸光一闪,淡声道,“慕容大将军?岂不就是慕容馨的爹?他怎么会找你?” 张睿缓缓摇头,坐起身来,揉揉眉心,“我也不知,不过等我回来后,一切便清楚了。在家等我,嗯?”张睿搂住李晟重重亲了一口,叮咛嘱咐。 “嗯,等你回来吃中饭。”李晟身上一层薄被盖住春光,笑着说道。 看着张睿离去,她心底隐隐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对着他的背影,李晟喊道:“张睿,决赛的时候我一定会赢你的。” 张睿缓缓回头,笑着道:“好,如若你夺冠,我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李晟实在好奇,张睿保证她一定会 喜欢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为了那件礼物,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冠了。 李晟的目光落在那堆被张睿扯下的衣服上,那衣兜里静静躺着一瓶药剂,那瓶药剂她本来是要用来赢薛璇依的,却谁知道她竟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候突破,所以就省了下来。 张睿,我真的要赢你的,真的没关系吗? 慕容将军府。 府里很静,慕容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椅子上,脸上扬起一道阴笑狡诈的笑意。 自从老祖宗失去灵力后,慕容府就失去了坚强的后盾,表面上陛下依旧倚重慕容将军府,但是行事上却开始有了阻碍,他知道,慕容府已经到了抉择新君的时候了。 他重点分析了朝内两股势力,太子党虽然表面上占了上风,但是太子其人,阴柔刻薄,资质平凡,就算上了位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但是宁王则不同,表面上似乎没什么势力,但他的势力都隐藏在暗处,上次太子名下的产业遭受重大的打击,极有可能是宁王做的。绝色锋芒,睥睨天下,他不是池中物。 经过慎重的分析,慕容大将军决定扶持宁王。不过,支持宁王的话,他必须要答应自己几个条件。这几个条件,放在以前的话宁王或许不会答应,但是现在……握有手中的这东西后,宁王就算不想答应,他也得答应。因为这东西,关系着整个东云国皇室的兴衰荣辱。 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慕容馨,不疾不徐道,“馨儿,你喜欢宁王吗?” “爹!您叫人家来就是想问这个吗?”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突然被宁王揭露出来,慕容馨微微有些害臊。 慕容尚淡淡地笑了,笑容中带了一抹宠溺,“你不必紧张,爹爹现下叫你来只不过是想问问你,你想嫁入宁王府吗?如若不想,那便算了。” “什么?!”慕容馨猛然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身后的紫檀木椅子被她带翻,但是她却毫无所觉,只一个劲地瞪大双眸望着她的父亲,“爹爹,您有法子吗?” 看到慕容馨此刻的反应,慕容尚知道,这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如今你嫁进去就只能做侧妃,倒是委屈你了。”慕容大将军有些无奈。 “不委屈不委屈不委屈!”慕容馨忙着摇头,一股上赶着的样子,“只要能嫁给宁王,就算做侍妾做奴婢我都心甘情愿的!爹爹,我是说真的!”薛璇依想嫁给宁王做侧妃 ,可是她费尽了心思做尽了努力,却依旧得不到,她能嫁进去做侧妃,已经很满足了。 慕容馨说完了,发现这是在她爹面前,她下意识地掩住唇角。 慕容尚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唉,女大不中留啊,馨儿,爹之前竟没发现你对宁王的心思这么重,要早知道,事情又怎会拖到现在?你放心,这侧妃的位置只是暂时的,等那李晟被废,爹爹就请旨陛下,让他册封你为真正的宁王妃。” 慕容馨闻此言,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迟疑道:“爹爹,您说笑吧?宁王对那李晟好的很呢,他又怎么会废她?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慕容尚闻此言,眼底闪过一丝冷笑,他笑道,“他越是舍不得就越要割了这块毒瘤,不然整个皇室又就会为此蒙羞。哼,就算他张睿不舍,他后面还有陛下,还有太后呢,难道他们都是死人吗?”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说嘛您说嘛,您说了,往后我进了宁王府,在李晟面前也有底气些不是?” 慕容尚想来宠这个女儿,现下又被她缠的没办法,便将那封信递过去,谨慎吩咐道,“这信看了也就看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可不许说漏了嘴,不然会坏了爹的整个计划的,知道了?” “嗯嗯嗯!”慕容馨口中连声应着,拿着那封信看的仔细,忽然,她脸色倏然大变,“爹!这……这都是真的吗?李晟她竟然就是……” “小心隔墙有耳。”慕容尚小心地提醒一句,然后点点头,“是那里送来的情报,这事差不了,等宁王来了后就可以确定了。”李晟竟然有胆子得罪那个组织的人,她的陨落,本就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们居然……他们居然是……天啊!”慕容馨简直难以置信居然会这种事情发生,也难怪爹爹那么自信地说可以将她送进宁王府,将来还会让她坐宁王妃的位置。 呵呵,李晟,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可以将一切都化为无形吗?我看你这次还怎么狡辩! “宁王殿下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声音。 慕容尚站起来,对慕容馨道,“将你喜怒形于色的表情给收一收,不然,就算你进了宁王府也不长久。” “我不是还有爹爹嘛,爹爹是馨儿的坚强后盾,有爹爹在,馨儿绝不会受委屈的。”慕容馨趴在慕容怀里撒娇。 “你呀。”慕容尚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最后嘱咐道,“此时见宁王你也不 必去了,安心呆在府里,专心备嫁,嗯?” “嗯!馨儿知道了,馨儿告退!”慕容馨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她像只花蝴蝶般,走路都飘飘然起来,蹦蹦跳跳的。也难怪她会如此失态。因为就在前一刻,她还像无头苍蝇般不得门而入,但是后一刻,她不入了那门,还可以干掉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宁王和慕容尚在书房里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期间偶有传来桌案坍塌的声音,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内容。 等宁王出来的时候,他的眼底冷的像千年寒冰,眼底赤红杀戮,一步一步,就像修罗场里走出来一般。 他的脸上浮出一个冷到让人骨子里生寒的笑容,心里,却有一把火在烧!他要努力克制,才不会失去仅存的理智。 而慕容大将军,他的眼窝红肿,面容带着淤青,但是双眸精亮,看着心情却似乎很好。 张睿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全身酒气熏天,眼神赤红而混浊,走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他答应了中午回来吃午饭,但是一去就没了踪影,派人去慕容府问话,却说宁王早已离开,还说宁王离开的时候,撞翻了一堵墙。 李晟正在房内养伤,看到张睿这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地微微蹙眉。她上前搀住张睿,将他扶到床上去。 此刻的张睿,面色酡红,双眸紧闭,卷卷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简直如妖精下凡,有一股魅惑天成的性感美。 李晟正欲去拿毛巾给他擦脸,却被他紧紧拉住,扯进怀里。 “李晟--”张睿低低一声呢喃,下一瞬已经将李晟扯过,李晟重重跌倒在他胸前,伤口被撞倒,痛的她火冒金星,还没等她闷哼出声,张睿已经凑上柔软的唇瓣。 “李晟……李晟……你是李晟……我的李晟……”他的唇在她脸上游移,口中下意识地一遍遍的重复着。 李晟心头一震,心底一抹淡淡的疼肆无忌惮的蔓延,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她该死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 “张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忐忑不安,让心悬浮在半空的事,已经有多久不曾发生过了?只有对非常在乎的人,才会这样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张睿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胸口,因为醉酒而不断地呢喃。 “你倒是说话啊!”据说张睿出宁王府的时候将一堵墙都震碎了……李晟忽然有个很大胆的猜想,张睿不会是将慕容馨给强了吧? ------题外话------ 惨了惨了惨了……偶感觉这章发出来会掉收啊……希望偶滴第六感不要那么准确~ ~(>_<)~ 老习惯,晚上九点还有一章喔~ ! 0091 第090章 死在剑下 李晟刚想问出口,却再也说不出话,因为张睿的唇堵上了她,他粗粝的大掌沿著她的衣摆下探索。 一阵刺鼻的酒气熏天让李晟不由自主地推开张睿,但是被拒后他反而越加亢奋,长臂如铁箍般将她圈住,雨点般的吻密密麻麻倾泻而下,将李晟堵的无路可逃。 李晟咬着下唇,想推开他,但是用劲拉扯到伤口,很疼。更何况,眼前的张睿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断地索取,她又岂能狠心…… 不知何时,两人衣衫褪尽,光裸相对。 张睿眼神迷蒙,神智迷乱而混沌,他低哑而粗喘着气息,一遍一遍拂过李晟柔软的身子。 最后,将李晟翻转而过,那坚挺的铁杵抵在李晟下体边缘,柔软湿润的触感让张睿心生一荡,他强自忍住一泻千里的感觉。 因为陡然一震,他迷蒙的眼缓缓变得清亮,意识渐渐回到脑中。 他低头,看到李晟后股的一小块伤疤……顿时,脸上情欲之色陡然褪去,只余下苍白惊恐和畏惧。 张睿倏然推开李晟,因为动作过来,他自己向后倒去,顿时跌下硕大的象牙床。 李晟抬眸,眼底闪过一抹狐疑,咬着下唇冷静道:“你怎么了?” 张睿身上很可能发生了一件大事,但是冷静自持是特工的本能,她不能乱了心神。所以此刻的李晟虽然心底如油煎,但是面上依旧淡定自若。 李晟伸手去扶张睿,但是敢碰到他的肌肤,他却像触电般,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就甩开了李晟的手。 李晟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 她的面容渐渐变得僵硬,眼底寒霜一点一滴地凝聚。 “张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到鬼一样,这让李晟极其的憋屈和委屈。 “我……”张睿避开李晟的视线,站起身来,脊背僵硬挺直,眼底带了一抹淡漠疏离,他缓缓道:“对不起,刚才我突然领悟到了一点东西,我现在必须马上闭关修炼。” 真的是这样吗?他系腰带的手是因为领悟到而激动的颤抖吗?他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慵懒邪魅,时而张狂,时而冷洌逼人,一副目空一切的傲然,他总是那么深藏不露,有着一切尽在手的自信,他从未如今日这般失态过。 李晟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了改变。 李晟盯着他,一 字一顿,缓缓道:“你确定,现在要去闭关修炼?” 她的眼眸太亮,亮的能照亮所有的黑暗,似乎世间的所有秘密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张睿劈开她的直视,冷然走到铺着锦缎的圆桌前,修长十指轻挑玉壶,往水晶鎏隶盏里倒酒,片刻室内酒香四溢。 李晟静静地望着他,而他静静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 月与星空,寂静空灵,似两颗孤寂的心紧紧交织,沁出一片落寞。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随意前抛,张睿冷然道:“是,我要去闭关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你……保重!”说完这句话,张睿阔步而出。 因为步子太急,他还撞到端着解酒药出来的小怜。 “王爷……王妃这?”小怜手里的汤药洒了一大半,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她抬起一双茫然的眸子,看看宁王远去的身影,又看看床上用锦被裹住一身春光的王妃。 李晟心绪不宁,淡声道,“随他去吧,你也下去。” 此事她不好贸然插手,便只有等张睿从密室里出来再议。于是,她将这股疑虑丢掉,整个人埋首在实验室,一步也没有出来。 李晟进实验室里研究药剂,而张睿则进入密室闭关谁也不见。宁王府突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焦躁中。下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嗅觉很敏锐,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一个个凝神屏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点差错被迁怒。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这一日,终于到了决赛的最后时刻。 李晟亲自来到密室门口,她静静地站着,最后,她叹了口气道:“张睿,今日是最后的决赛,如若你真的在练功的重要关头,那便弃权好了。” 李晟等了等,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李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楼梯尽头时,紧闭的门缓缓打开,现出张睿那比白纸还苍白的脸。此刻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如同十天十夜不眠不睡一样,虚弱的似乎风一吹就倒。 十天……居然已经十天了吗? 她就这样走了吗?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张睿将脸埋在掌心中,有一种难过到想流泪的冲动。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张睿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出密室,走向他灰 暗的未来。 擂台上,梦蝶仙子淡然伫立,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眼角微微上扬,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犹如光芒万丈,绝色锋芒。 她静静地站着,长发飘飘,长袖飞扬。 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任何人敢看轻她,也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她。因为南陵国的二皇子风瑾,抽风一样实力暴涨的薛璇依,全都完败于她之手。 众人皆知,这位梦蝶仙子似乎遇强则强,对手越强,她的能力也就越强,不管一开始多么狼狈最后赢的,却总会是她。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好奇,今日梦蝶仙子与宁王一战,究竟会产生怎样的结果,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梦蝶仙子站在台上,一动不动,目光紧紧望着门口的方向,这样的姿势已经保持了一刻钟,因为原本订的比赛时间就是在一刻钟之前。 比赛时间已经开始,但是宁王还没有出现,他的影子都不曾出现。 怕他忘记今日决赛的事,自己一早就过去提醒了,他不会弃赛,一定会来的。李晟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这时候,台下已经议论纷纷,他们都在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我可是将全部身家都押到他身上了!” “就是啊,我也是呢,整整一百两啊,他这要是不来,我这一百两岂不打水漂了?” “你们说,宁王会不会是主动将冠军让给梦蝶仙子?毕竟他们两个不是……” “不可能!宁王绝对不是这种会因儿女私情而罔顾国家荣誉的人。听说梦蝶仙子是西俞国人呢,这在东云国的比赛,冠军让只有一个人参加的西俞国人搬走,宁王的颜面而在?东云国的颜面又何存?” 正在他们议论纷纷之际,评委席上四人中有三人皱眉的。 蓝海大师和白老头也就罢了,卫帝眉宇都纠结成麻花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刚才下面的观众已经提到了,不能失了颜面。所以这次比赛,张睿必须要赢,也绝对要赢。 但是眼见着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再过一盏茶时间,张睿就算人来了,也要当弃权论。 李晟咬着下唇,如若到了那一刻,张睿还不来,她就自请弃权。两个人都弃权,组委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吧? “来了来了来了!”观众席上 顿时爆发出一阵响动,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门口。 张睿静静站在门口,阳光打在他身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娇冶动人,走的近了,李晟不由心头一紧。那原本绝美深邃的眼,妖娆轻狂的颜,从什么时候起,变的如此憔悴? 张睿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台上行去,他的目光紧紧攫住李晟,贪婪地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和心疼,他要多多的汲取她的温暖,才能有力气支撑着走下去。 他知道,过了今日,一切都将不同了…… 最后,张睿静静地站在李晟面前,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意,浅浅的凤眸微眯,他轻轻地说,“我来了。” 李晟淡淡地望着他,“来了就好,我就怕你弃权,然后让我一个人站在台上,接受四面八方质疑的目光和谩骂。” 为何,他的眼底没有一种傲然绝世的锋芒?为了他的眸光凄苦不再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这都是为何? 张睿闻言,心底微微一疼,唇畔却缓缓笑了。 如若不是考虑到这样,今日的他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是宁王弃权也不愿再站在她面前。 张睿笑道,“你一定要打赢我,一定要。” 李晟道:“你放心吧,就算你不放水,我也会打赢你的。”他说过会给她一份礼物,一份她一定会喜欢的礼物,到时候她不要什么礼物,她只要一个困扰她多时的理由,她只要一个理由。 “比赛开始--”裁判喊了一声,然后静静地立在边缘。 张睿用剑,李晟也用剑。 一时间,刀光剑影,两具完美的身子在空中交错,虽然是决赛,但是那两个人犹如在林间练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丝毫没有半分杀气。 不得不说,作为一场表演,这场舞剑实在太赏心悦目了,但是作为决赛,却太不合规矩了。 半空中,李晟笑了:“张睿,前奏已经陪你练完,下一段便是厮杀了。” 张睿也笑了,浅浅的凤眸微眯,脸色苍白如雪,点头道:“那我也不能再放水了。” 两人话音刚落,便互相凝聚巅峰灵力。 一时间,场中情景突变,由一开始的温馨烂漫变为互相厮杀,招招狠厉,似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有李晟知道,这杀招中其中并不会致人性命,而是表面看着凶险罢了。她是 不会让张睿受一点危险,而张睿也同样如此。 但是,李晟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张睿的剑竟不是虚招而是实招,他那一剑竟然真的刺向她心脏。 如果不是她对这招很熟,早已被他透骨的寒气刺穿了胸膛。 “张睿你……”李晟咬着下唇,望着张睿,看到他眼底的疏离冷傲,手中的剑柄缓缓捏紧。 “既然是决赛,那就不要藏着掖着,来吧。”张睿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望向李晟的眼底带着一抹嘲讽。 “好!”李晟一怒,长剑毫不保留地刺去,带了全部的灵力。 但是,等剑刺到张睿胸口的时候,他竟然撤开剑圈的保护,身上更是没有一丝灵力保护,他竟然想让她活活将他刺死! “张睿!”李晟在最后关头收剑,将那剑带来的灵力朝自己涌来,这才缓去了冲劲,张睿身上只有缓缓的一道剑痕。 因为灵力反噬,李晟只觉得一股灼热的血腥味自喉咙涌上来,她咬着下唇勉强才将那股鲜血压下去。 幸好最后一刻看到他脸上的决绝和刺中后的解脱表情,不然,没有任何灵力保护的张睿就会被她刺死在当场。 “为什么要住手?”张睿那双曾经明亮的如同钻石般的眼,如今却黯淡无光,他望着李晟。她的眼神,让他心底的恐惧黑压压的聚合,让他的心感到沉重不已。 “为什么?”李晟冷冷地望着他。长剑已经在刚才被她撤掉,不知丢到哪个角落,如若可以,她真希望用剑架上他的脖子逼问。 前一晚,他们在一起,那么温馨甜蜜,许下一生的承诺,后一晚,他却倏然推开他,一个人关在密室,现在又决绝地想要死在她手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漩涡、吸进了一个黑洞,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而真相会将她击到万劫不复的地狱,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要知道真相。 张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今天不逼出真相,她是不会罢休了! ------题外话------ 本来想写六千字的,但是头好晕喔,估计是今天出去被淋了雨…要病了。呜呜 先酱紫吧,明天再解惑… ! 0092 第091章 懿旨驾到 李晟冷冷地望着张睿。 张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地站起身,缓缓地转身,离去。 “张睿!你给我说清楚!”长剑又飞回到李晟手中,李晟用森寒剑尖抵住张睿的后背,咬住下唇,眼底寒气凛然。 就算宣判死刑,也要有个罪名,但是张睿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做法,实在让她窝火。 张睿没有回头,嘴角依旧保持着那抹笑容,他的声音暗沉嘶哑,“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分开吧。” 我们分开吧……这句话在李晟耳边无线循环,大声再大声,李晟怔怔地…… 台下的观众更是一片哗然。 宁王说,他们分开吧,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之前就在一起啊,只有在一起才能说分开,不是吗? 于是,在场所有的人都盯着台上那两个衣衫绝袂,白衣翻飞纠结一起的两个人,露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张睿渐渐地走远,渐渐地消失在门口。 他的背影,悲凉而仓惶。 那裁判这时才出来,他为了改善气氛,大声道:“这最后的结局真是高潮迭起,跌宕起伏,现在我宣布,最后的冠军就是--梦蝶仙子。”他笑着对梦蝶仙子道:“梦蝶仙子现在一定很激动吧,来说几句……” 他说分开吧……分开吧……分开吧…… 时间彷佛瞬间停住…… 张睿,你以为你说分开就分开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算是提分手也得我来! 李晟脸上一片冰冷,周身寒气森然,无边无际的蔓延出去。台下能力弱的,被她这一冻,纷纷打喷嚏瑟缩成一团。 李晟一把推开那裁判,大步流星地追着张睿而去。 她不能让他这么走掉,绝对不可以。 但是当她追出去的时候,张睿已经不见了人影,李晟到处找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将他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但是却依旧寻不到他。李晟最后无法,只能回宁王府守株待兔。 李晟刚进宁王府,还没进正房,就被安亚一把拉了进去。 安亚急声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吵架了?” 李晟脸上一片茫然:“要是吵架了还好,但问题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张睿在别扭什么。你说,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起法子,共同面对困难,不就好了吗?可是他 连罪名都没报,就直接宣判了我死刑,这叫什么事儿啊?” 安亚倒了一杯茶端到李晟面前,叹了口气,“你一向是聪明的,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有隐情,不然宁王不可能会那么伤害你。你别急,等宁王回来后,你们坐下来好好地开诚布公地谈,问题总会解决的。” 在安亚印象中,张睿虽然对外人残暴嗜血,但是对李晟一向是宠溺包容,无条件满足她一切要求外加低声下气,这一次他居然在台上做出那种事……而且,安亚有注意到,张睿面对李晟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羞耻闪躲,以及他嘴角不经意露出的自厌和嘲讽。 他是在以死,洗脱什么吗?洗脱羞耻? 安亚觉得这件事来势汹汹,她有预感,如若他们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或许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如果宁王选择一人独立承担,那么后果只怕会越来越糟。 李晟咬着下唇,忍了又忍,最后重重一拳砸下。 上好的黄梨花木桌案顿时变成粉末,飘扬在空气中。 安亚透过这层粉末,预料到了宁王即将到来的下场,不由的对宁王默哀一声。 这声巨响让踌躇在门口半天的李管家心底猛然一跳,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地不起。 李晟深吸一口气,对着外面道,“李管家,进来说话。” 李管家在外面焦急徘徊的脚步声她早就知道,她猜到肯定就不好的消息传来,不然不会让他如此为难。在经历了张睿今天做的这件事后,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李管家跪在门口,小声道,“回王妃,太后娘娘的懿旨到了,传旨的公公正在大厅候着……” 太后?一提到这个名字,李晟就知道麻烦就自动缠上来了。 “继续。”反正已经是坏消息了,倒不如好好听听。李晟冷静下来,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端着那杯香茗淡淡地饮了一口。 李管家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道,“随着传旨公公来的,还有……还有一顶花娇和吹锣打鼓的,看着像送亲队伍……” 李晟端着茶杯的手瞬间僵在半空,面容顿时变得铁青。 反倒是安亚,闻言顿时跳起来,“什么?你说传旨太监和送亲队伍来了?那花娇里的是哪家的小姐?是不是送错门了?” “不不不,小老头问过那传旨的黄公公了,那花娇里的是慕容大将军府的四小姐,他们并没有送错门,而是老佛爷亲自赐婚给宁 王的,说是做侧妃来着。”李管家一把老骨头了,肩膀被情急之下的安亚捏住,顿时觉得半条手臂都麻了,痛的冷汗直流。 他不敢叫痛,只静静地打量着王妃,希望王妃能给出个对策。 安亚气得脸都白了,一掌拍向椅子,怒道:“这也太可恶了吧,随随便便都能赐个过来做侧妃,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李晟,你别急,宁王肯定是不乐意的,等他来了,管她什么慕容大将军府的四小姐还是薛府的二小姐,都会直接被丢回去的。所以这圣旨,咱绝对不能接。” 李晟脸上的表情很淡,她嘴角微扯,扬起一抹笑意,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瞳眸冰冷的可怕。 她将茶杯递回去安亚手中,冷笑道:“走,跟本王妃出去瞧瞧。” 李晟极好自称本王妃,她一旦这么自称,就说明她已经怒了,而对方也要跟着倒霉了。 安亚将那杯茶递回去给李管家,寸步不离地跟在李晟后面,脸上没有看好戏的表情,眼底还隐隐闪过一抹担心和心疼。 如果最后,慕容馨真的被抬进来,可如何是好?她记得李晟的爱很纯粹,她容忍不了一丝杂质,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突然就多么了一个慕容馨。 这个时代,女人一旦抬进门,再想要将她抬出去,只怕就只有等她横着的时候了。慕容馨会是他们之间的那根刺,他们要如何再携手走下去? 所以今天,慕容馨绝对不能抬进来,就算当场杀了她都不许将她抬进来!安亚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坚毅。 正厅离大门口比较近,所以能清楚地听见敲锣打鼓以及放鞭炮的声音。李晟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然后,她定定地走了过去。 正厅前面的院子里,歇了一定大红花轿,轿子很美。 轿前,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高傲着站着,鼻孔朝天的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看到李晟过来,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轻哼一声,“宁王妃,跪下接旨吧。” 如若不是太后吩咐过,一定要等到宁王妃亲自接旨,一定要将她脸上的表情记的一清二楚然后回去细细地说给她老人家听,他早就不耐烦等了。 李晟的目光掠过那顶轿子,嘴角缓缓勾起一记冷笑,斜睨了黄公公一眼,“你确定是叫本王妃接懿旨?” 黄公公冷哼一声,讥讽道:“宁王妃莫不是藐视太后懿旨,不肯接?” 李晟斜了黄公 公一眼,淡笑道,“如若本王妃猜的没错,太后这懿旨,是将慕容府的四小姐赐给宁王做侧妃,是也不是?” “宁王妃既然知晓,还不赶紧跪下接旨?磨磨蹭蹭推三阻四这算什么意思,想抗旨不尊吗?”黄公公眼底的嘲讽明晃晃的,非常刺眼,“还是说,宁王妃真是传说中的妒妇,容不得宁王娶侧妃?” 李晟不怒反笑,“呵呵,没想到本王妃的妒妇之名已经传的这么远了。既然你知道了,本王妃也不瞒你,这慕容家的四小姐你们还是抬回去的好,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宁王妃待如何?!”黄公公气得脸都歪了。早前就听说宁王妃冥顽不灵,不堪教化,没想到她竟然毫无尊卑还抗旨不尊,这是对太后老佛爷的公然藐视! “没什么,只不过是叫你们直着进来,躺着出去罢了。”李晟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森寒寒意。 “你--”黄公公被气得面目扭曲狰狞,菊花皱纹脸纠成一团,“你说什么!”这是威胁,chi裸裸的威胁! 李晟嘴角一勾,转身便欲离去。什么太后的懿旨?她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李晟--”轿子里传中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慕容馨的。 李晟止住脚步,饶有兴致地转回身,不屑地哼了一声。 慕容馨很干脆地将轿子帘幕掀开,步出轿外,身影傲然挺立,声音嘲讽中带了一股狂妄的自信,“李晟,你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敢发出这样的威胁!” “喔?”李晟淡淡地望着她。 慕容馨一把将红盖头掀了,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狂妄冷傲道:“既然太后将我赐婚给了宁王,那么我生是宁王府的人,死是宁王府的鬼,你休想将我随便打发了。” 李晟噗嗤一声笑,眼底的嘲讽一览无遗,“这懿旨还未宣呢,谁知道太后老佛爷说了什么?你觉得是赐婚便是赐婚吗?还有你这副上赶着的模样,啧啧,果然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我看你就挺无敌的。” “李晟!”慕容馨咬着下唇,食指指着李晟,指尖因气愤而颤抖,“你才贱,你才无耻,你才……” 慕容馨话音未落,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两道重重的掌声,慕容馨的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 李晟这一掌是彻底将她打懵了。 此刻的李晟却一点没有出手打人后的愧疚,她慢悠悠地朝打人的那只手掌 吹了口气,抬眸对上慕容馨暴怒的眼,冷冷一笑,“你说一句,本王妃就赏你一巴掌,你要扛得住就继续。” 说完,她负手而立,一副给时间让慕容馨好好考虑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李晟,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这么狂妄吗?”慕容馨捂着脸颊,笑得一脸疯狂,“你没资格了,我告诉你,别说这侧妃的位置,过不了多久,你这宁王妃的位置也是我的!是我的!” 李晟微微蹙眉,对李管家道,“哪里来的疯子?赶紧的,叫护院将他们扫出去。宁王府哪是疯子可以随便撒泼的地?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是!”李管家还在那冒冷汗,他身后却传来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 那是十个长得笔挺的人,一看就知道军旅出身。他们当初运送黄金,丢了之后遭人诬陷,是李晟用计将他们保了下来,之后他们就一直留在宁王府等候李晟的差遣,一心一意效忠于她。 他们不属于宁王府,只属于李晟一个人的护卫。 他们为李晟卖命,李晟叫他们去死,他们半分都不会犹豫,更何况是将人扫地出门。 于是,行动力十足的他们虎狼般冲上去,合力将慕容馨塞进轿子里,抬起轿子就走。 黄公公这时候是真的急了,太后老佛爷放话了,如若办不好这趟差事,要他提着人头去见了的。 “宁王妃,你敢!你你你……你不能将我们丢出去,我们有太后老佛爷的懿旨!”黄公公大声叫嚷着,他的声音又尖又锐,犹如被捏着脖子的铁公鸡,一时刺耳无比。 李晟笑嘻嘻地望着他,慢条斯理道,“懿旨?什么懿旨?懿旨在哪里?为何我没瞧见呢。” 那懿旨,原是捧在黄公公手里的,但是不知何时,他手里的圣旨已经被换成了一张卷好的字画。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懿旨呢?我的懿旨呢?”天啊,难道是青天白日的闹鬼了?这懿旨他可一直都是当宝贝似的捧着的呀,如若丢了懿旨,他这脑袋岂不是也跟着要丢? 黄公公顿时急得团团转,又因为送亲队伍和那十位护卫打起来,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热闹的不得了。 李晟静静地站在一旁,给了安亚一个眼神,浅笑道:“你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居然能当着黄公公的面将圣旨换了,这种神乎其技她也佩服的紧。 “那是,为了你,义不容辞。”安亚笑眯 眯地看着慕容馨亲自参与打架,冷不住讥诮道,“这女人疯了,为了嫁宁王,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啊?” “廉耻?别对她有这么高的要求,你会失望的。”李晟冷笑着望着慕容馨,“她不是无耻吗?要对付这种人,只要比她更无耻,不然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懿旨已经在这里了,是不是太后的赐婚就不算数了?”这场闹剧真的能过去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李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光,张了张口,终究说不出来一个字。她静静地站着,望着远处那个白衣翩然的身影越来越近,原来越近…… 能结束这场闹剧,只需要他一句话。 “都给本王住手!”张睿冷凝的脸孔,没有表情,他衣袖翻飞,掌力过去,所有人都纷纷跌倒在地。 四周很静,静的能听到微风吹过的声音。 张睿看看一身大红嫁衣的慕容馨,看看一脸狼狈焦急的黄公公,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到李晟身上。 他的目光复杂,眸色阴郁,沉默地望着她。 李晟静静地回视,不动也不开口,固执地等着他走进来。 她知道,这一刻,张睿必须表态了。他的一句话,将决定他们的未来和命运。他的一句话,可以将她捧上天堂,也可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一切,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直至确定李晟没有走出来的打算,然后他终于走进去。 他在她面前站定,瞪着她,表情阴沉不定,目光深邃,难以捉摸…… 空气中一片寂静,两个人都很沉默。 他望着她,缓缓地,缓缓地说了两个字,“拿来。” 他脸色苍白,语调冷漠。 李晟抬起眼,接触到他深沉、完全不透露情绪的眼眸,然后,将安亚替换回来的懿旨递过去,眼底酝酿着一抹阴沉。 ------题外话------ 呃……昨天被雨淋了,果然有点小发烧,吃了药睡到下午才好点~ 偶发现偶真是太弱了…。唉 下一章只能10点30发了~因为发完要去看快女喔~所以写多少发多少吧 希望快点将这段虐滴给写写完,李晟就可以爆发了~(^o^)/~ ! 0093 第092章 决然离去 张睿拿了那圣旨,一步不停地离开,然后,他将那圣旨交给黄公公,负手立在一旁,冷道:“宣读。” 他的面孔依旧苍白,眼眸漆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颀长的身影在清冷的天气里透出雪一般的寂寞。 简单两个字,却让李晟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周围的喧嚣再也进不了她的世界。 面对慕容无极的杀气,面对太后的恶意,她都可以毫不不变色,依旧谈笑风生,但是此刻-- 心忽然一阵刺痛,李晟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李晟!”安亚关切地低呼一声。 李晟没有听见她的话,她现在全部心神都放在张睿身上。她的嘴唇紧抿,带着孩子气般的执拗和倔强,她望着他,眼神很安静。 “……慕容尚之第四女……贤良淑德……高贵典雅……现赐婚于宁王为侧妃。” 她看着黄公公嘴巴一张一合,耳中却嗡嗡嗡地响,听不进去一个字。 张睿面容铁青,背影挺直冷漠,他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眼神射到自己脸上,但是他没有回视,他知道只要他回头,好不容易凝聚的坚持就会倾斜一空,他会忍不住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杀死,然后带着李晟远走高飞。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捏着一块残缺的玉佩,那块给他带来噩梦的玉佩! 张睿眼眸深处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脆弱,嘴唇带着一丝倔强,他缓缓地,单膝跪下,“谢皇祖母赐婚,孙儿领旨。” “轰--”李晟感觉她的世界崩塌了,湛然明亮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 宣读完懿旨之后,慕容馨笑眯眯地走到李晟面前,那眼底的高傲,神情的不屑,以及眼角眉梢的得意,毫不掩饰的狂喜,她就那么大咧咧地站在李晟面前,斜睨着她。 慕容馨缓缓地笑了,带着胜利的笑容:“哈哈哈,李晟,你不是说等宁王来,只要他答应了,你便不会阻止。现在,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宁王他拒绝了吗?哈哈哈--” 李晟无视慕容馨的得意,她下意识地推开眼前遮挡她视线的慕容馨,就像推开垃圾一样。 她无意间没有控制住灵力,手上的力道很重,将慕容馨远远推开,让她撞到不远处的假山上。 李晟只是望着张睿,死死地瞪着他。 用了这么久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她的身也得到了她的身,但是一得到,他便弃之如敝屐 。她很想问一问,好好地问一问,他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吗?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已经将他们放在了悬崖边缘? “为什么?”李晟站在那里,眼中的怒意一点点加深。 “皇祖母的懿旨你也敢违抗?真是好大的胆子。”张睿如被针刺一般,紧了紧,最后嘲讽而笑。 李晟一时气结,她怒极反笑,“我一向都是如此大的胆子,你现在才认识我吗?” “李晟,你最好适可而止,不然到时候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本王真的不敢保证。”张睿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去扶住慕容馨,动作亲昵。 “张睿,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当日,他说如若她赢了,就送她一件礼物,还说那件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为了这个承诺,她拼命地研究药剂拼命地修炼武技,可是最后……最后……李晟感觉到自己干涩的眼渐渐发酸。 直到前一刻,李晟还怀疑一切都是闹剧,都是玩笑,都是张睿用来整她的游戏,但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搂着慕容馨,看着他将对她独有的宠溺用在慕容馨身上,看着慕容馨脸上得意至极的嚣张笑容,李晟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她以为他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以为他必然会拒绝太后赐婚,所以她自作主张将慕容馨拦下,甚至不惜与太后作对, 但是,他的举动却让她的努力变得可笑至极,就像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打的她狼狈不堪。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真正的妒妇啊…… 张睿阴沉着脸,唇畔勾起一抹嘲讽,轻笑道:“李晟,你不会真的假戏真坐,爱上我了吧?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的,仅仅是一纸契约的关系而已啊。” “啪--”李晟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过去。 张睿不闪不避,硬生生承受了李晟怒气冲天的一掌,这一掌将他的脸打肿了。 眼见张睿被打,慕容馨气得脸都绿了,她伸手想拍李晟,但是却被张睿抓住。 他抓住慕容馨的指节根根发白,青筋根根可见,可见他非常用力。 慕容馨咬住下唇才没有将痛喊出口。 “张睿,你行的,你真行!”李晟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冰冷,她愤而指向他,最后转身决绝地离去。 张睿怔怔地望着她策马而去的背影,眼底一片酸涩,面容被那片渐渐隐去的光芒所笼罩。 他无声地站在那里,耳 边响起的是未希离开的脚步声,心脏忽然一阵莫名的抽痛。 她走了吗?真的走了吗?永远地离开他的世界了吗? 张睿眸光半敛,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紧,指甲用力地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 他倔强地抿起嘴唇,眼眸幽深,闪着有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刚迈出一步,却被掌心的玉佩重重割了一下,他狼狈地止住步子,只能呆呆地望着李晟离去的背影…… 李晟骑着白马,漫无目的地在大路上急奔,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闹哄哄的一团糟,胸口像是憋了一口火,烧的她心底最柔软的位置渐渐发疼发涩,而且它还不知足地快速蔓延,从血液到四肢百骸,那股火气走了个遍。 李晟纵马狂奔的时候,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跟随而来。 他没有上前打搅她,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凄凉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和担忧的神色。 一前一后的两匹马,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来到一座陌生的小镇,镇上有一家小酒楼,看着有些破旧,但是李晟却觉得极顺眼。 “走,我请你喝酒。”默默陪了她一整个下午的聂清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李晟回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简单丢出两个字:“真巧。” 聂清然有些愕然,敢情他陪着这么久,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就在背后?这个笨蛋,警觉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如果跟在她后面的不是他而是敌人怎么办? 聂清然眼底渐渐发沉…… “还愣着呢?过来陪我喝酒。”李晟不管他沉思,手臂一身将他拉到座位上,然后拿起一个酒坛子,揭开封泥,先喝了一口。 那不是她平日喝灌了的御酿或者各地呈上来的贡酒,一入口,辛辣无比,但那酒香蓬勃得像有生命一样,恶狠狠地,冲着人直扑过来。 李晟将酒递给聂清然,示意他也喝。 聂清然看了她拂袖擦嘴的动作,笑了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最是纯烈,是最适合伤心人喝的烈酒。”他一顿,有些尴尬。 “我说怎么看着这酒楼这么顺眼,敢情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李晟长笑一声,仰起头猛灌了一口,“我的确很伤心,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你说的没错,人伤心的时候就得喝陈年的烈酒,来,干坛!” 不用酒杯,两个人饶有兴致地各自 抱着一坛子酒,互相干着喝。 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但是李晟已经有些微醺,她拉着聂清然的手臂,直嚷着“伤心人别有怀抱,我不回去”的话,弄得聂清然又气又叹。 聂清然将她抱上马背,望着她,浅浅而笑,“想不想放孔明灯?” 孔明灯?李晟此时神智依旧清醒着,她不由地想起前世的时候,她很喜欢放孔明灯,最喜欢那高高的飞到空中的灯,似乎永不降落的希望。 为此,她还特地去学了孔明灯的做法,只可惜她还没做几次,就因为意外而穿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这个世界有孔明吗?有孔明发明的孔明灯吗?她一脸迷茫地望着聂清然,面颊因为喝的太多而粉嫩,淡淡的月光下朦朦胧胧,带着红晕,娇俏可爱。 那家小酒铺就在街尾,走不到百米就是渡口,波光粼粼的江面近在眼前。 聂清然笑了笑,将她扶到江边那块最大的石头上,然后他转身从一个老伯手中取过一个包袱,打开里,里面竟然是制作孔明灯需要的各种材料,有裁纸刀、剪刀、尖嘴钳、棉线、工业酒精、棉线、竹条等物,非常齐全。 原来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吩咐人准备了,他也算是有心了。 “聂清然,你不会也是穿的吧?哈哈哈,你居然会制作孔明灯耶。”那熟悉的动作,李晟闭上眼都能合装好。 聂清然点点她娇俏的鼻子,眼神有些复杂,最后他无奈一叹,什么话也不说,专心致志地去组合孔明灯。 孔明灯的结构可分为主体与支架2部份,主体大都以竹篦编成,次用棉纸或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篦组成。 “你来放还是我来放?”聂清然组合好,抬眸望向李晟时,只见她双眸紧闭,头一点一点的,竟是在打瞌睡。 这小睡虫,枉费他做了这么做准备,最后时刻她竟然睡觉了。聂清然看着眼前的李晟,又好气又好笑,随后,眼底缓缓闪过一抹心疼…… 李晟,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你好?如果告诉张睿真相,真的会比较好吗?你们以后真的就没有波澜了吗?还是等他自己去发现真相,让你们顺应天命经历考验? 聂清然脸上忽明忽暗,朦胧的月光下,眼底一片复杂神色,他身侧的手捏紧松开,松开后又重重捏紧。 最后,他缓缓叹了口气,在孔明灯在底部的支架中间绑上一块沾有煤油的粗布,将油点燃 然后放飞,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孔明灯膨胀开来,最后他轻轻放手,整个灯冉冉飞升空。 “你看,我真的会做孔明灯了。”聂清然坐过去,将李晟一点一点的脑袋搁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扬着头望着天空,半晌后,缓缓说了一句,“可是,你却看不见,李晟,你看不见……” 李晟一直睡着,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日,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倏然睁开眼,对上聂清然因近在咫尺而放大的脸。 “昨晚,我就睡在这里?”看看聂清然,又看看眼前的平静江水,李晟有些愕然。 她的警觉性一向很好,可是她竟然枕着聂清然睡了一个晚上,还是在户外。 聂清然有些哀怨地白了她一眼,揉揉被她枕的近乎麻木的右肩,“你还想睡哪里?”酒量大的惊人,酒品还相当不好的人,昨晚整个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还不断的发出一句句呓语。 昨晚的事慢慢地从遗忘边缘被拉回来,连带的,也想起了张睿对她做的事。 李晟倏然站起身。 “你要回去?”聂清然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有些疑虑,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是,我要回去。”李晟眼底一片坚毅,冷道,“我只允许自己脆弱一天,今日的我还是那个永不后退永远打不倒的李晟。我要去问清楚整件事,就算和张睿彻底决裂,我也要将整件事情弄清楚,不明不白的拖泥带水不是我李晟会做的事情。” 她会将自己的心守护好,不让它再受到半点伤害。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的话,我可以……” “不,不需要你陪同,也不需要你帮忙。”李晟飞身跃上马背,朝聂清然扬手,晨曦下,她的脸干净剔透,坚毅而决绝,“昨晚谢谢你陪我喝酒,我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的,再见。” 这本就是她的事,她要独自去面对。 将聂清然扯进来,只会让整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题外话------ 呃……大概明天更完后就不虐了……哭着跑走 真滴掉了好多收藏啊喂~ ! 0094 第093章 和离了事 李晟骑马回到宁王府,跃下马背径直往里走。 她决定找张睿将事情说清楚。 安亚看到李晟后,终于放下了大半颗心,淡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你一去不复返,和十大护卫出去找了大半天都没见你的踪影,真是急死了,幸好你自己回来了。” 安亚有些忐忑地望着李晟。她非常能理解李晟的感受,前一刻还和张睿蜜里调油,后一刻就来个晴天霹雳,这样的变故谁能承受的了? 不过现在的李晟似乎和昨日有些不同了,多了些淡定和从容。 李晟和安亚并肩走着,闻言淡淡一笑,“你不必担心我,我好多了,也彻底的冷静下来。对了,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昨晚自我离开后,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安亚知道,李晟要知道的不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张睿和慕容馨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拐弯抹角的询问,是因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示弱。 安亚偷偷看了李晟一眼,见她虽然镇定,但轻颤的睫毛还是泄露了一点焦躁情绪。 安亚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昨晚你离开后,慕容馨被送去了西跨院,而宁王整晚都呆在西跨院一步不出,直到早上才离去。” 张睿他……他竟然整晚呆在慕容馨身边! 李晟脚步一顿,只觉得心底一抽,漆黑的眼眸在下一秒迸出幽冷的光来,缓缓的,一股苦涩从心底漫无边际地游走。 刚转过游廊,就在花园里碰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此刻的慕容馨,妆容精致唯美,一袭火红的蝶戏水仙裙,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细长的手臂轻挽乳云软纱,显得张扬而招摇。 她发丝挽起,不是姑娘家的妆扮,而是妇人的装饰。 一切的一切都宣告着昨晚她和张睿之间发生了什么…… 李晟心脏犹如被针刺,冰冷的血液顺着针孔往外流,虽然伤口很细,却密密麻麻,痛的她差点窒息。 慕容馨看到李晟,眉间闪过一丝冷笑,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不退反而迎了上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宁王妃。”慕容馨围着李晟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细细打量,嘴角挂着一抹讥讽嘲笑,“昨日你不是很有骨气地走了吗?今儿个怎么又自动跑回来了?你就不觉得脸红吗?” 李晟淡淡扫她一眼,并不预备理她,越过 她身旁而去。如若停下,她不知道会不会亲手将慕容馨宰了。 被彻底无视的慕容馨顿时怒了,她冲着李晟的背影大喊:“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宁王是我的,是我的!” 李晟依旧不理她,淡淡而去。 慕容馨冷哼道,“李晟!事到如今你还狂妄什么?别说宁王妃的位置,就连你的性命都难保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装清高?” 李晟闻言,不禁脚步一顿。 慕容馨的底气十足、有恃无恐,无不明明白白地暗示着一个关键点,那就是事情的真相,慕容馨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日张睿进慕容大将军府,出来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件事发生了慕容府而慕容馨知道这件事是很有可能的。 下一刻,李晟已经瞬移到慕容馨面前,纤纤五指掐着她的脖子,冷道,“你知道什么?说!” 李晟的手法,是如此的冷酷,和一个刺客一般! 十级强者的巅峰力量岂是慕容馨能够承受的,她顿时被掐的面色涨红,舌头大张。 她冷冷的看着自己掌控下微微颤抖的慕容馨,慕容馨的眼中全是恐惧。喉咙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你说不说?”李晟指尖更加用力。 李晟那冰冷残酷的话就这样冷森森地在慕容馨耳边响起,如同一个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让人心颤。 慕容馨望着李晟那犹如冰川一般毫无感情的眸子,心中一阵害怕。 其实慕容馨话一出口便已后悔。她记起爹爹千交代万交代,要她不可将事情讲出去,不然的话会扰乱他的全盘计划。于是,慕容馨拼命地摇头,目光死死地瞪着李晟,她就不信,李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掐死! 但是,此刻的李晟眼底冰寒,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气,很明显如若慕容馨如若依旧不说,那她也毫不介意将她当场掐死。 “额……”此刻的慕容馨已经脸色泛青,面容发青发紫,如若不是有一丝灵力支持,只怕她早已断气了。 “你说是不说?”李晟最后一次逼问。 慕容馨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她意识到李晟是认真的,如若自己此刻不说,她真的会痛下杀手,真的会! 慕容馨还未点头,就见一阵暗器破空的声音袭来,李晟知道其中厉害,松开慕容馨旋身躲开,等她再次站定,却见慕 容馨已经稳稳地落到张睿的怀中。 眼前,两人相拥相依,衣衫在空气中纠葛缠绕,似乎他们本是一体,而她却是多余的局外人。 那片树叶擦过李晟面容,如若不是她躲的快,面容只怕已经被毁。 张睿为了救慕容馨,宁愿毁她的容…… 李晟紧紧地抿唇,一动不动地瞪着张睿。 没等李晟开口,张睿眼底闪烁着怒意,唇角勾起一道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回来?” 那副嫌弃的表情,厌恶的语气,都一再的证明他的无情无义。 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在她的心上飞快地划过。 一阵麻木的疼痛! 李晟深吸一口气,将眼中不知何时聚拢的雾气散去,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瞪着张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走,你就这么等不及要我给慕容馨让位?”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本王不想再见到你。”张睿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搂着慕容馨欲转身而去。 李晟咬着牙望着张睿:“你是不预备告知我真相了,是不是?” 她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张睿,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伤我的心了。 张睿顿住脚步,缓缓回身,一副迷茫的表情,“真相?什么真相?本王见异思迁需要什么真相?”他俯下身,单指挑起慕容馨的下颚,嘴角扬起魅惑天成的邪笑,“馨儿,你觉得呢?” 慕容馨此时已经恢复了气势,她对张睿浅浅一笑,又抛了一个胜利的笑容给李晟,得意洋洋地冷哼一声。 明知里面有隐情,明知里面有苦衷,但是面对这样的张睿,她已经不想再去猜了。 他的笑容不再温暖,神情也变得清冷,看她的目光深邃莫测,说出口的话却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李晟咬着下唇,唇角一勾,浮出一个冷到让人骨子里生寒的笑容,心里,却有一把火在烧! 他也太小看她了,如若他不要她,她也不会不要脸的倒贴! “张睿,我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李晟的眸光前所未有的认真,她静静地望着张睿,不带一丝情绪,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你是选择告知我真相,还是写和离书?” 张睿缓缓偏头,眼中的眸光 沉寂冰冷,牢牢地锁住她,薄唇里吐出话语,“和离书?” “是,和离书。只要写了这份和离书,从此以后,我李晟和你张睿形同陌路,你过你的奈何桥,我走我的阳光道,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张睿身体僵硬,倔强地定定看着李晟,黑眸深邃如海,仿佛是在竭力压抑着内心那种翻涌的情绪。 静寂的花园里。 两个人都似乎被定住一般,呆呆地看着对方。 “好!你要和离书是吧,跟我来!”张睿推开慕容馨,一把拉了李晟大步朝前而去,他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愤怒。 他行走的速度很快,一路上撞翻了无数盆栽,亭台楼阁,李晟只知道他一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恐怖表情,气势汹汹。 踉踉跄跄地被他带走,只觉得他的手心滚烫的如火一样。 书房里。 张睿脊背僵硬而停止,下巴倨傲紧绷,白的面容透出一抹逼人的煞气来。 李晟也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有不输于他的倔强。 李晟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需要我帮你磨墨吗?” 张睿的神情变得更加难看。 “还是,你根本心里就有我,你不舍得放开我,和慕容馨只是逢场作戏,为的是不让我知道真相?”李晟眼角眉梢尽是嘲讽的神色。 如若有事,他应该同她说,同她商量,而不是一意孤行地推开她伤害她,这样的张睿,不要也罢! 张睿冷冷一笑,“你不就是要和离书吗?本王这便写给你!” 张睿怒意在他的眼中升腾着,仿佛是一场大火在燃烧。他手执毛笔,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驻足,却怎么了落不下来。 “张睿,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李晟双手环胸,依靠在书架上,眼底尽是讽刺和决绝。 张睿抬眸,对上李晟的冷笑,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他低头挥笔而就,然而愤而转身离去。 抛出去的毛笔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飞到李晟脚边,在她的裙裾角溅上点点墨汁。 ------题外话------ 昨晚好惨啊,和家人出去吃饭滴时候,几个人都没带手机和钥匙……结果家里门进不去,后来弄到很晚,就没心情码字了…… 今晚还有一更滴~真滴不虐女主了喔~ 不要再掉收藏了啊泪~ ! 0095 第094章 告知真相 和离书…… 没想到这么容易拿到了和离书。 李晟捏着那张纸,指节根根泛白,脸色铁青一片,眸底更是寒光冷凝。 昨日到今日,不过十二个时辰,对于她来说,这十二个时辰的变故足以改变她的一生。从被宠溺的王妃到下堂的弃妃,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战战兢兢,到如今弃之如敝屣,不过也就这么短的时间。 呵呵,张睿,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好,很好!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你就不要后悔!我知道你有如苦衷有隐情,但是给了你最后的机会你还是不说,如若他日你想求我回去,哼! 李晟捏紧那薄薄一纸和离书,心中荒凉成沙漠…… 走在街头,茫然四顾,那张和离书犹如千斤重。 李晟知道,和离书要在官府上档后才能生效,不然官府不予以承认她的下堂妃身份。 一路到官府,李晟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心底也如千年古井,无波无澜。 “将这张和离书上档吧,动作快些。”李晟淡定地递过去那张象征她和张睿过去大半年一起生活的轨迹。 当值的文书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人唤小李,他面容平凡,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是位活泼机灵的人物。 他当值了好几年,可从未见过来上档子是女子,而且还是如此年轻貌美倾国倾城的绝色,更何况,看她的面容,似乎并无悲戚之色,反而淡定从容,镇定的不得了。 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让人自惭形秽的高贵,让人不自觉地自卑,甚至心惊胆战。 “是是,拿来我瞧瞧。”小李接过和离书,一路看下去,待看到那落款时,骤然一惊! 宁、宁王殿下?天啊……这实在是不得了,原来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竟然就是那声名远播的宁王妃,不,应该说是前宁王妃才对。 不过之前不是传说消息说宁王妃很得宁王的宠爱吗?宁王为了讨好她不惜一掷千金吗?对了,听说昨日慕容大将军府送了一位四小姐过去做侧妃,这转眼之间王妃就被和离,其中的意味实在让人耐人寻味。 李晟淡淡扫了他一眼,“怎么?有问题?” “咳咳……王妃娘娘,此事太过重大,实在不是小的能够做主的,您这先请上座,小的立刻去请舒大人过来。”小李将那张烫手山芋塞回去李晟手里,一溜烟跑的飞快,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李晟望着那张重回她手中的和离书,眼底眉梢一阵苦笑。 张睿就那么放心将这张还没上档子的和离书交给她吗?如若此刻她将这张纸撕掉,那她就还是宁王妃,横亘在他和慕容馨之间的阻碍。可是,她怎么会撕呢?她要好好地保管,时时刻刻记住张睿是怎样将她的爱意抹杀,是怎样将她的尊严践踏。 李晟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眼底一阵平静祥和。 舒大人没人,等来的人是聂清然。 他淡淡地走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淡淡地望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李晟,你认真的?此事……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如若她知道事实的真相,想必就不会如此冲动了。 李晟转眼斜了他一眼,直觉告诉她,聂清然知道张睿转变的原因。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李晟眸瞳半敛,平静地望着聂清然。 聂清然藏在衣袖中的手掌捏紧松开,又捏紧,最后他平和的面容上,缓缓地浮现一抹苦笑,望着李晟定定点头,“我想,我是知道的。”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张睿知道,慕容馨知道,连聂清然都知道,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被人当傻子耍。 “所以,你现在是预备要我告诉我真相了?”李晟冷着眸,瞳孔微缩。虽然面色一阵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紧张忐忑。这个害她失去原本生活的真相,这个能让张睿彻底改变的真相,她好奇的不止一点两点。 聂清然缓缓叹了口气,“你确定要知道吗?张睿宁愿放弃你都不想要告诉你的真相,你真的要知道吗?” “对于张睿来说,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充其量不过小小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晟冷哼一声,眼波浮现一抹自嘲的意味。 聂清然不由苦笑。如若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又岂会为了李晟连性命都不顾?他又岂会为了保护她而放开她? “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真相吧。”聂清然观察了周围没有外人后,一瞬不瞬地望着李晟,缓缓地,一字一顿道,“其实,你是他妹妹。” “噗——”正在喝茶的李晟被聂清然的这句话,硬生生地笑喷了。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聂清然,就像在看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他妹妹?我是他张睿的妹妹?这笑话太冷了,一点都不好 笑。”李晟一边笑一边摇头。 但是,聂清然却一直一直都盯着她,眸中的凝重冷肃都显示着他对这个话题的重视,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你听说过小风华的事情吧?”聂清然忽然神来一笔。 “小风华?自然是听过的,还去她坟墓前拜祭过呢。”当初六皇子告诉过她关于小风华的事,张睿又亲自将她带到西山那个小坟地,亲口将自己介绍给小风华认识。 “其实,你就是小风华。”聂清然定定地,一瞬不瞬地望着李晟。 “咳咳咳——”李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右手食指指着聂清然,双眸圆瞪,面色是匪夷所思的表情。她是小风华?靠!这是谁在乱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是小风华?小风华都死那么多年了,她可是被狼群撕碎了被生吞活剥的! “你不相信吗?”聂清然斜了李晟一眼,淡淡地端起一旁的香茗,从容地饮了一口,然后略略皱眉道,“衙门里果然没什么好茶,略微苦涩了些。” 下一瞬,李晟已经移到聂清然面前,双手扯起他衣领,就只差将他提离当场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不信我是那该死的倒霉的什么小风华!绝对不是!”如果她是小风华,那她和张睿的关系岂不就是乱lun?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你也觉得不是?”聂清然轻飘飘的视线落到李晟坚定的双眸上。 “绝对不是!”李晟斩钉截铁的肯定。她有一种预感,她绝对不是那已经作古的小风华,这分明就是有人开的玩笑,而不明真相的张睿被耍的团团转。 “其实,我也觉得不是。”聂清然笑望着她,双眸晶亮,眼底有抹一闪而过的复杂,“你有可能是我聂清然的妹妹,却绝对不是张睿的妹妹。” 这,就是他思虑了许久之后宁愿将真相说出的原因,他希望李晟能够幸福,只要她幸福,他会做一切努力去成全。虽然有时候难免会纠结,或许会自私,但是最终却还是以她的幸福为终点。 李晟忽略到聂清然后半句,只抓住前半句,皱眉道,“连你都认为我不是,但是张睿为何却认定我就是呢?这是为何?” “或许,他看了三分之一的玉佩,或许他看了你身后的胎记,所以就认定了吧,谁知道呢?”聂清然耸肩。 “什么三分之一的玉佩?”李晟眸瞳紧缩。 “据说慧妃娘娘当初将一枚上好的暖玉分 为三份,分给她的三个子女。现在,小风华身上消失的那小半枚玉佩现世了。”聂清然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李晟回忆起当初张睿在小风华坟前对她的那番话,拿来与聂清然的话一对比,却找不出丝毫错处。 “你确定小风华身上消失的那小半枚玉佩现世了?” “这个……我可以确定。” 李晟忽觉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太好的预感,她紧接着就问:“那胎记呢?小风华的胎记……” 聂清然定定地望着她,缓缓吐出一句,“据我所知,小风华身上的胎记在臀部,那里有一朵爱心型的叶子,叫做恋之蔓的花。” 李晟脸色倏然变的惨白…… 她终于知道为何张睿如此笃定了,因为她的臀部,真的有一种一朵恋之蔓的花!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她和小风华同年同月同日生,身上还带有同样的胎记,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李晟似乎觉察到黑暗中有一股强而有力的人在操纵着这一切,而她只是巨网中小小的一枚棋子,一枚任由人随便设计操纵丢弃的棋子! “聂清然,告诉我,为何你会知道这些?”李晟冷眸望着聂清然,眼底犹如千年寒冰般,不含一丝感情。 聂清然显然已经预料到李晟会问这句话,他缓缓一笑,将茶杯搁在案上,站起来与李晟平视,他说:“你是东云国和北夷国之间的事,你不必知道的那么详细。” 简而言之,他只能告诉她这些消息,却不会将消息的来源全盘告知。 李晟眼底寒冰一点一点消退,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聂清然,我明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暴露幕后的实力了,她若再逼问,倒显得得寸进尺了。 不过她有些怀疑,聂清然真的只是北夷国的皇子这一种身份吗?他的实力真的只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 他从来都是泰然自若的笑,遇见再大的事都能维持淡定从容的表情,一举一动之间优雅到极致,不经意间又犹如远在云端的佛,俯瞰着芸芸众生,似乎所有人在他眼底都是蝼蚁,那是一种淡漠疏离毫不不在意的眼神。 但是他对自己……一再的包容和关心,稳如磐石地站在自己身后。 聂清然任由她打量,等李晟打量完了,他才缓缓笑道:“现在知道了这一切,你还预备将那和离书上档子吗?”他不会阻止 她做任何事,但是会将真相告知她让她自己去选择。 李晟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笑,“为何不?” 就算她有可能是小风华,但是张睿至少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和她一起商量一起承担一起努力将事情解决,但是他呢?却一再的疏离逃避最后还践踏她的尊严。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将慕容馨娶进了门,他还当面将和离书写好给她,这一切的一切都罪无可恕,她绝对不会原谅。 聂清然神色有些复杂,“你确定吗?上了档子后,你们往后再一起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李晟冷冷一哼,“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日在最后的决赛上,张睿他居然想在她剑下求死,她怎么可以原谅?在他做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虽然,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为张睿有过一丝心疼,但是想起他的那些所作所为,这抹心疼就被怨恨所替代。他们本不该走到这一步,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她相信,她根本就不是小风华,她和张睿根本就不是兄妹关系。 等了许久,那舒大人终是来了,他想拖延时间等宁王府的人过来,不过在李晟威逼之下,他犹犹豫豫地盖了章办好了手续。 看着那枚鲜红的章盖上,李晟咬着下唇,终是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偏过头去。 “聂清然,陪我去放孔明灯吧。”走出衙门,李晟望着天空,此刻暮色渐沉,月亮悄然而出。 “放孔明灯?你要祝福什么?”孔明灯一般都用作祈福,这可是李晟当初告诉他的,为何在这当口她要放孔明灯?聂清然不经有些疑惑。 李晟眸光望着天空,面容平静如水,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我要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题外话------ 最近意料之外的事实在太多,我都要抓狂了~ ! 0096 第095章 两男相争 聂清然满头黑线:“……” 不过到了晚间,聂清然还是陪着李晟到三十里外的山上放孔明灯了。 却说那舒大人之前就派了人往宁王府而去,只不过因为被李晟逼着这才没有将时间拖延下来,他一直为此时感到不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担忧起来。 还没等来他派去的衙役,宁王的贴身侍卫卫严倒是先来了。 他幽灵一样飘进府衙,对着舒大人冷冷一声,“宁王殿下吩咐,如若宁王妃过来将和离书上档子,你绝对不予以理会,糊弄过去即刻。” 说完,卫严再也没有旁的话,冷着一张冰雕似的脸,转身就欲离去。 舒大人闻言,整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双眼更是呈现惊恐后的畏惧,“这……这恐怕……” 卫严脸色冷如冰窖:“怎么了?” 舒大人哭丧着脸道:“这恐怕有些难,因为宁王妃早在一刻钟之前便已经来上过档子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卫严一把将舒大人的衣领提起,双目森冷如尖刀,“宁王妃已经来上过档子了?你确定?!” “非常确定。而且陪着她一起的还是北夷国的聂皇子,本官看的清清楚楚。” 卫严一把将舒大人丢开,转瞬间人影已经落到院外,匆匆忙忙朝宁王府冲去。 之前王妃来过又很快离开,宁王之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差点将宁王府给毁了。后来他冷静下来交代自己此时,那凝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可是这事……却办砸了。 其实,自从李晟离开后,张睿发了一通脾气,吩咐了卫严那件事后,便一直静静地站在窗前。身体斜倚在墙与窗的连接处,散发着热与冷交织的气息,黄昏的余晖在挺直的鼻和薄唇投射成阴影,微垂着眼的侧脸线条流畅却带着冷漠阴鸷。 望着庭院里被他毁的一片狼藉的摆设,张睿怔怔发呆,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他慢慢闭上眼。 他的脸色很苍白,眼睑一圈的黑,眸瞳黯淡无光,唇角干裂无血色,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反复远古以来就伫立在那不动。 她转身离开,脸上的那份凄然,那种隐忍着宣泄不出的苦涩,他当然看得见。那种面无表情,整个人却透着灰凉的凄然,让他的心紧紧纠成一团。 这种感觉撞击到他心中某一处,让他心口突然像被一块大石压住般沉闷。他的脑中有一片空白 ,胸口却苦涩无比。 自从写下和离书,踏出门口的那一刻起,一股后悔的念头就紧紧地揪住他的心,无边无际的疼痛生根发芽,滋长蔓延。他想跑过去将那张撕裂他们关系的纸狠狠撕掉,但是不可以……至少现在时机还未到。黑暗中那双窥探一切的眸,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求而不得的缘分,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一切全拜那人所赐!他一定要狠狠地将那人的一切撕碎,让他也尝一下什么叫做痛苦! 张睿紧紧捏住身侧的手,手背青筋暴突,一抽抽地跳动,积压已久的伤痛和愤怒爆发出来,一拳砸向墙壁。四周顿时粉屑飞扬,墙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形状的黑洞,伸出来的手背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他依旧紧紧地捏住拳头,下一瞬人影一闪,已经跨上一匹白马,朝城外奔驰而去。 所以当卫严紧赶慢赶跑回来的时候,张睿已经不在府里了,他直接扑了个空,得知宁王朝西山方向奔驰而去后,顺手牵了匹马便也往西山方向行去。 西山。 夕阳的余晖静静照在山间,透过稀疏的枝叶漏出光晕,在地上形成点点滴滴的光圈,美的动人。 聂清然和李晟一人一匹白马,一前一后往山顶行去,路经上次出事的那处断崖时,李晟的那匹白马不受控制地便往那行去,最后驻足在断崖边缘,扬着马鬃,昂首嘶鸣。 因为对于小白马来说,这里是和李晟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属于它的美好回忆。 小雪狐在李晟怀里睡了许久,终于被小白马这道嘶鸣声吵醒,不由有些埋怨地冷哼,一个纵跃飞上小白马的头顶,两爪揪住它的耳朵,一副雄纠纠气昂昂地催促小白马快带它策马奔腾享受风驰电掣的感觉。 不过小白马扬扬马鬃,嘶了一声,趁着小雪狐不备,它头顶旋了个圈将小雪狐甩下马背。 于是,小白马和小雪狐两只灵性便肆无忌惮地打闹起来。 聂清然勤勤恳恳地埋头去做孔明灯,而李晟却双手环胸靠在树枝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聂清然。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低垂的脸绝美深邃,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他的每一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从容,身上还透出一股淡淡的夏花清香。 不知为何,这样的场景竟然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这些画面她就亲身经历过似的。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她和聂清然见面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次,放孔明 灯又紧紧只有最近两次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聂清然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位会照顾人的大哥哥,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湾。这几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跌宕起伏,刺激不断,如若不是聂清然一直陪着她,任由她予取予求,她的心境只怕也不会转的这么快吧。 聂清然终于做好了一只,抬头望向李晟,明眸皓齿,笑容明媚如同三月醉人的樱花,“上次做好了,你人都醉了,所以只能由我放上去,这次你是要自己放呢还是我来?” “自然是我来。”李晟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不过当她望向那厢打了不亦乐乎的两只小东西,眉心一皱计上心来,便朝小雪狐招手,“快点过来,有好玩的事儿找你。” 小雪狐闻言,顿时屁颠屁颠跑过来,踮起两只后蹄,直立在李晟面前,两只灵活的小眼滴溜溜地转着。 李晟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捏住小雪狐的尖尖的鼻子,哼哼一声,“我最近这么倒霉,你却只顾着睡,小没良心的东西。” 小雪狐两只前爪合成一块不停地求饶,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聂清然擦了把冷汗,最后更是无奈叹息。 这只可不是普通的小雪狐,而是玄狐啊,狐狸中的祖宗,万年难得的极品啊,它还未成年就拥有超越先天的能力,等它成年后其实力有多恐怖那简直难以想象。就连先天强者都会它恭敬有加,但是在李晟面前,它却低声下气地求饶,这要说出去,只怕会将那些先天强者气的吐血吧。 然而李晟还没完,她拉住小雪狐的两只前爪,扶住它站到孔明灯上,然后对着它道,“想不想玩点刺激的?孔明灯会升到半空,等里面的燃料燃烧完了便会自动掉下来,所以你别不用怕下不来。” 听说可以飞上去,小雪狐兴奋地不得了,两只小眼更是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亮。 李晟望着那盏写着密密麻麻黑字的灯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地神色,“你真的写了?” 祝全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聂清然倒真的写了,而且写的那么大的字体,生怕站在地面上的人看不见似的。 “写啊,自然要写,为何不写?”聂清然一脸的斩钉截铁。没什么话比这句能更代表他的心声,引起他的共鸣了,这句话他是绝对要写的。 “你就不怕以后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最后才发现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李晟一边点燃引信,一边漫不 经心地问了句。 聂清然脸色有些惨白,眼底更是复杂,他低头装作忙碌的样子,低哑沉暗的声音道,“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倒霉吗?” “也对,像我这么倒霉的,也绝无仅有了。”李晟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她坚信自己不是小风华,但是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也难怪张睿想也没想就认定了她就是小风华,认定了他们是兄妹关系,所以做出那些让她一想起来就满腔怒火的事情来。 放开孔明灯,望着它缓缓地朝天空中飞去,而小雪狐则盘爪坐在灯顶,兴奋地朝李晟挥舞着爪子。 李晟不由地被它逗乐了,因想起张睿而产生了的些许阴霾也随风散去,心境放松下来,不由地便噗嗤一声笑了。 聂清然偏头看她,眸光闪闪。 李晟被他盯着,便侧头回视。 两人不由得相对一笑。 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坐在断崖边,距离挨的很近,几乎是靠在一起,他们一起抬头望着天空,口中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张睿嫉妒到发狂。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他只是想去那个地方看看,看看他们曾经的甜蜜过往,只有这样他才能撑着一口气,坚持到他们重聚的那一天。 他骑在马背,远远地站着,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乌云密布,阴霾骤现,下巴紧绷而僵硬,惨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李晟冷着眸倏然回头,不期然间与张睿对上视线。 张睿的视线也黏着在她身上。 一直在考虑是悄然离去还是高调现身,现在却是不必选择了。 张睿一扯缰绳,胯下的白马慢悠悠地朝李晟行去,最后停在她一米之远的地方。张睿依旧坐在马背,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李晟唇角微扯,似讥似嘲地瞥了他一眼,“宁王殿下不在府里陪着新纳的侧妃,倒有时间来山间溜达,真是有趣,有趣至极呵。” 张睿死死盯着李晟,不答反问,一口质问的语气,“你们为何会在一起?” 李晟扬眉冷笑,“我们在不在一起,与你有什么关系?”他以为他是谁?在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李晟你--”张睿跃下马背走到李晟面前,冷冷瞪视聂清然,然后朝李晟的手臂伸去,“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李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嘴角弯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甩开他的手臂,“尊贵的宁王殿下,您在说什么我没听见,烦请再说一遍。” 张睿脸色铁青,红着双眸,愤怒地厉声道:“你不要闹了!聂清然不是好男人,他不适合你!你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跟我回去!” “他不是好男人,那么你呢,你就是好男人?”李晟冷冷地望着他,“前一刻温存缠绵下一刻弃之如敝屣,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写了和离书,这样的你就是好男人?啊?” 张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而张狂的邪气,“我有我的苦衷!” 李晟咄咄逼人:“那好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说啊,到底是什么苦衷?” 张睿冷峻双目闪着令人胆寒的毫无感情的寒冰般光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我……” “你只是想将我骗回去罢了,那什么苦衷你肯定还是不会说的。”李晟一副了然的样子,冷冷地望着张睿,嘴角冷笑道,“其实,你真觉得我不会知道吗?张睿,你未免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张睿的双眸危险眯起,眼中热切的火焰骤然熄灭,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降到了冰点。 李晟的话犹如一把利刃,骤然将张睿的希望全数斩断。 那个不堪的事实,那个他尽全力隐瞒的事实,她居然说她已经知道了……? “我说,我知道你所谓的苦衷。张睿,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兄妹吗,不就是因为我是小风华吗?你苦苦隐瞒的不就是这个秘密吗?” “你--”张睿英俊的脸孔笼罩阴霾,眸中怒火跳跃。 “难道我说错了吗?”李晟斜睨他一眼。 “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张睿脸上的怒气让他看起来犹如从地狱爬起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他指着聂清然,声音轻柔的如同羽毛,却带着无比惊惧的恐怖感,“是他告诉你的?” 聂清然淡淡地望着张睿,“没错,的确是我告诉她的。” 张睿眼底闪过一道浓重的阴影,凝神着聂清然的眸怒火炽热:“好,很好,既然你告诉了她,那么……聂清然,你准备好受死吧。” 话音刚落,张睿的拳头就狠狠砸向聂清然,聂清然一时不查被砸的鼻血直流。 李晟朝张睿怒目圆瞪,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张睿一怔,随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嫉妒和愤怒所替代。这才不过一天,李晟她竟然就口口声声向着聂清然,对自己大声怒喝,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张睿一怒,拳头就更加没有节制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朝聂清然扑去。 聂清然淡定从容地化解着他的攻击。 一时间战斗非常激烈,只见光影闪现,人影交错,张睿和聂清然两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 任凭李晟怎样喊叫,他们两人都没有丝毫住手的痕迹,此刻李晟不经抬头望了望天空中坐在孔明灯头顶的小雪狐,心中不免有一丝后悔。如若小雪狐在,定是能让他们二人住手的。 张睿和聂清然最后轰然一掌,然后双双朝后射去,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晟第一眼望向张睿,不过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向聂清然,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唇角血迹,不免带了一丝关切,“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内腑?” 聂清然会受伤,纯属被她连累,就算是道义上来说,她都必须表达一下关心,更何况这两日她和聂清然已经上升为朋友关系了。 聂清然淡淡一笑,握住李晟的手,目光凝望着她,“无妨的,只是受了一点外伤而已,咳咳……咳咳……” “还说没事,要真没事会咳嗽成这样吗?”李晟皱眉,拍着他的背,“这样有好些没有?” “好多了,你不必为我担心。”聂清然朝她淡淡一笑。 两个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显得尤为亲密。 至于看在张睿眼中,是如何的刺眼,只怕就只要他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张睿一个人躺在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李晟走来,最后却越过他走向聂清然…… 以前,李晟连看都不会多看聂清然一眼,还提醒他说聂清然很复杂要小心应付,但是现在在她的心中,聂清然的地位却远高于他。 他嫉妒的发疯发狂发癫,他面无表情,深沉的双眼,骤然浮现一层浓重的阴影。 在这之前,他对自己很自信,他相信等那件事情过去之后,尽一切努力求的她的原谅,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现在,李晟已经知道了那件不堪的事,她还会毫无芥蒂地留在自己身边?她对自己的爱超远了道德伦理吗? 毕竟,在这整个计划中,李晟也成了自己利用的一枚棋子,虽然他无意伤害她,甚至在用 这种方法保护她,但是她会相信吗? 还有聂清然这个无法预知的意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张睿的自信心开始动摇。 ------题外话------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了喔~ ! 0097 第096章 艰难抉择 比武大赛之后,各国高手均已各自回国,唯有以聂清然为首的北夷国嘎众人尚留在帝都。 李晟随着聂清然一起回到驿馆。 从宁王府出来后,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还真没什么地方好去。 因为梦蝶仙子得了大陆高手排名赛的第一名,所以如今醉情楼卯足劲求见她一面的人排队都能排成两条街,如若不是万不得已,李晟并不想回去。小念虽然在宝塔,不过蓝海大师毕竟也是张睿的师父,她不想再与张睿有牵扯,所以也不想去。至于李府,却是连考虑都不必的。 思来想去后,她最后还是应聂清然之邀随他回去。 回到驿馆后,聂清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红润光泽,清雅俊逸,哪还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其实我没受伤。”聂清然莞尔一笑,眸光温和,静静地望着李晟。 “我知道。”李晟不动声色地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香茗,慢悠悠地闻着那股特有的幽香。 “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多关心我一点。”聂清然在李晟身边的位置坐下,笑吟吟地饮了口茶。 李晟手中的青花茶杯端的很稳,杯里的水却泛起一点涟漪。 聂清然偷眼瞅了她一眼,又接着上面的话头道,“这样就可以试探出张睿对你的态度了,你说是不是?” 李晟似有若无地呼出一口浊气,旋起了心也归回原位。刚才她还真是有点怕聂清然顺着话头说些暧昧不明的话,不过现在想来,他是在故意戏弄自己罢了。如今她这混乱的感情状况实在不宜更乱,和聂清然保持这种朋友间的关系倒是不错。 聂清然看着她眼底眸光流转的复杂神色,不由抿着唇角闷声笑了几下,不过正好被李晟瞅到。 李晟不由瞪他一眼,“你笑什么?是在笑我吗?” 他连连摆手,勾起唇畔,绽出温雅笑容,“不敢不敢,哪里敢笑话大陆排名第一的高手,我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大陆排名第一的高手?呵,你还说不是在笑话我?”如果不是张睿一开始就打算败在她手下,论实力她绝对打不过他。 “如若不是张睿突然出了状况,你就不会赢吗?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聂清然取了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着,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李晟嘴角扯出一抹笑,大力拍了聂清然削瘦的肩头,“你居然这么相信我,看 来我也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其实在比赛之前,我一直埋在实验室里制作梦靥药剂,整整制了十二瓶。” 看着李晟眼底的得意,聂清然极其无语。他想到了很多办法,却没想到李晟竟然用如此无赖的手法。 梦靥药剂能够将消耗的灵力瞬间补充满,李晟的十二瓶梦靥药剂,就相当于十二个李晟……如此无赖,就算张睿不相让,最后赢的那个人绝对还是她。 因为药灵师稀少的缘故,一瓶梦靥药剂拍卖会上拍出八百万两的缘故,所以大赛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允许用药剂,毕竟能够一下子拿出十二瓶梦靥药剂这种变态……整个大陆上除了李晟,也就绝无仅有了。 放弃李晟,大概是张睿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吧。聂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怨恨他了。 聂清然想起张睿,李晟心头也掠过他的影子,那么深刻烙印在胸口最柔软位置的那个名字,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当初的愚蠢。 聂清然看李晟倏然黯淡的眸光,心中一阵疼惜,缓缓道,“往后有何打算,想好了吗?” 李晟偏头望向窗外,冥思苦想了几下,最终还是摇头,“还没想好往后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张睿之间已经完了。 “不如离开这伤心地,随我去北夷国一趟散散心?换个地方也好换个心情。” “北夷国?”北夷国在她的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当初那位过来抢亲的清灵公主。自己以下堂妃的身份去北夷国,岂不是活活送过去给她笑话吗?这活她可不干。 聂清然自然也想到这点,不过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拿出来,只见他缓缓一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我的身世跟北夷国有什么关系?”李晟抬眸对上聂清然。 聂清然避开她的直视,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风景,许久才道,“李元然……你名义上的父亲,其实他……之前一直居住在北夷国,如若你要找寻身世线索,去北夷国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在十岁之前,我也居住在北夷国吗?”李晟一瞬不瞬地盯着聂清然,目光凛然冷肃。冷漠沉淡的像连眉目间惯有的戏言味都不见了。聂清然目光从她身上转到窗外,望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叹了口气,半晌后才终于道,“是的。” 背影看去,聂清然束著名门公子的发冠,淡色冠带扬飘,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月 牙白衣,此刻更显一股离尘清雅。 “好,我同你走一趟北夷国。”眼前的李晟略一敛首便答应了。她要去找寻线索,找到她不是小风华的证据,然后重重甩到张睿脸上,让他尝尝什么叫做自以为是。 “如此,我们明日便动身吧。”聂清然不动声色道。 这方天空乌云渐渐聚拢,风起云涌,只怕……要变天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聂清然点头后,一道身影极快地闪进来,将一封信递给聂清然,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李晟眼底闪过一抹兴味。这黑衣人看样子有九级灵力,而且他的轻功非常好,真要比起来怕是连自己的追不上他。聂清然私底下还有这样的高手相助,他的身份让她越来越好奇了。 聂清然并不避讳李晟,拆开那封信就着窗外淡淡的光亮直接就扫过一眼,不过就这一眼,就让他的眸底掠过一抹复杂。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聂清然都为之变色的情报想必不会是小事。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聂清然喃喃自语,脸上忽明忽暗,神色不定,手中用劲,不知不觉中那封装有情报的信纸在他手中变成粉末。 李晟一直静静地望着他,直觉告诉她,这份情报与她有关,也与张睿有关。 “李晟……看来咱们要离开东云国,要有一翻生死战斗了。”聂清然恢复神态,轻描淡写地望着向,嘴角的笑容云淡风轻,如三月樱花般醉人。 “是张睿?”李晟的柳眉微蹙。 “他在孤注一掷。”聂清然定定地望着她,“就在今晚,张睿他逼宫了。” “什么?!”李晟此刻是真的被惊到了。 这消息之前毫无征兆,就这样突如其来,打的她措手不及。张睿逼宫?他做好了调兵遣将以及各个环节吗?怎么就突然就逼宫了呢?如果失败了……李晟觉得心头有一点慌乱,也有一抹担心。 李晟拉住聂清然的手,紧接着就问:“真的吗?你确定吗?这情报不会有假吗?” “虽然此事来的突然,但真实性还是很高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是预备现在离开还是明日离开?”聂清然眉宇微微蹙着。张睿和卫帝都是算无遗策之人,只希望他们的战争不要波及到无辜的人。 现在离开还是明日离开?李晟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管如何,我想看完结局再走。 ”如若最后卫帝赢了,她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妃又能有什么罪名?如若最后张睿赢了,她想亲眼看着他成为孤家寡人,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再说,如今全城戒严,还是在府里安坐着下下棋为好,出去有意无意总会惹来一堆麻烦。 更何况,她这一走,下次要回来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她必须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该了结的恩怨了结了,该告别的人告别了,而不是仓皇狼狈地匆忙逃走。 “那么,北夷国诸高手便留下来陪你吧。”聂清然淡淡一笑,笑容仿若春约秋风,不带一丝涟漪。似乎李晟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一概的支持。 “长夜漫漫,不如我们下棋吧?”李晟笑着提议。 “好,那便下象棋吧。”聂清然笑着道。 灿然烛火中,一对璧人相对而坐,手指棋子,全神贯注地望着棋盘。 宁静的帝都被一场厮杀声惊醒。 向来奢华尊贵的皇宫,此刻大火冲天而起,火红的光亮弥漫了整个夜空。 城里很静,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到处都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赶来支援。 无影楼的杀手做先锋,又有秋将军率领的五万守备军殿后,更何况还有慕容大将军倒戈相向,大局很快就落入张睿手中。 皇宫里杀声四起,战火滔天。 不远处,正站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一身火红色战袍,手扶着腰间的宝剑,神色漠然地望着的战场,微微上勾的嘴角上挑,却仍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 他纵身下马,火光在他的盔甲上泛出冰冷流离的光芒,映在脸上,给他原本就冷俊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 人影一闪,张睿挽出一道绚丽的剑花,繁华过处,森冷的长剑搁在太子肩上,目光阴鸷嗜血,狠辣道:“太子意图谋害皇上,来人,将他拿下!” 太子得知了张睿和李晟和离之后,心中不由的一阵幸灾乐祸,急步跑来跟皇后娘娘分享这个好消息,他们才聊到高兴处呢,忽然就听到外面火焰冲天,正想赶出去瞧瞧,却发现自己的护卫早已被全部抹杀,还未来得及喝斥,张睿就一个罪名扣下来,打的他晴天霹雳措手不及。 皇后从震惊中醒来,疯狂地扑上去,“你这个孽子,胡说八道什么?源儿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意图谋害皇上了?你给本宫说清楚!” 张睿的目光轻飘飘 地落到皇后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令人冷到骨子里的邪魅冷笑,眸中两处火焰跳动着嗜血而残忍的诡笑。 “掌嘴。”张睿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带来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皇后哪里容得了别人对她放肆?平日里谁敢在她面前喘息声重了她都要重重惩罚,现在别人居然敢掌她的嘴?她倒要看看谁敢! 于是,皇后骄傲地叉腰破口大骂:“张睿,你这个贱胚,果然是贱人生的野……” “啪!”重重地一道掌力落到皇后左脸颊,犹如一阵狂风将皇后卷起来然后重重抛落。 “砰--”皇后的身子毫无征兆地落到地上,痛得她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肉体的痛还是次要,此刻皇后最痛苦的还是精神。 她这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没被人伤过一指之力,从来都是她惩罚别人的份,但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被人掌掴,而且还被掀飞……天啊,是张睿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皇后捂着左脸颊,怔怔地望着张睿,意识一点一滴慢慢回到脑海里,茫然的眸光缓缓变亮,点燃两只火苗,最后火苗幻化成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皇后倏然起身,指着张睿鼻子,眼底毒辣,咬牙切齿道:“张睿,你死了!你今日对本宫的所作所为,本宫会原原本本地告知陛下!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义的孽子,你等着去死吧!”皇后提起裙摆就欲愤而离去。 但是,皇后这才转个身,挡在她面前的就足有五人。每一个都太阳穴姑鼓鼓,突突地跳,显示着他们绝不会让皇后离开一步的决心。 “你们--张睿,你到底想怎样?”皇后经不住怒斥。 率领一群人杀到她的寝宫,杀了所有的护卫,还有侮辱她和太子,难道他就没想想后果吗?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何我能轻易进到你的寝宫吗?”张睿看着她,冷冷一笑,“来人,皇后和太子意图谋反,将他们绑起来,押去见陛下!” 张睿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 “是!”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天际。 “张睿你造反!原来你竟然造反!”皇后和太子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竟然率兵逼宫,而且还打着太子谋反他叛乱的旗号,真是岂有此理!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样子?! 他们却不知道,张睿为了今夜的成功,忍辱负重计划良久,却不是突然而至的冲动。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去皇帝的寝宫。 一路上,宫廷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皆是一剑封喉,一刀见血。 而道路两旁,静默地站着两排黑衣蒙面人,剑尖上的鲜血滴滴往下流。 张睿一身铮亮铠甲,火红色披风在夜风中翻飞,妖冶轻狂,犹如嗜血狂魔,踏着鲜血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的巅峰。 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 卫帝寝宫内,此刻灯火通明,但是寂静的阴森可怕。 张睿右手扬起,他身后人顿时停住。只一个手势,便气势十足、沉稳阴鸷,充满肃杀气势。 “我一个人进去。”张睿声音淡淡,却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王爷,还是让我陪……”卫严上前一步,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不是他不相信王爷的实力,而是里面的感觉太过诡异,他怕王爷独自进去会吃亏。 张睿冷冷扫他一眼,卫严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言一句。 此刻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张睿脚步沉稳,一步一步,沿着层层叠叠的台阶上去,最后停在门前。为了这一刻,他筹备了那么久,牺牲了许多不该牺牲的东西,甚至让李晟也成为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现在,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而他,绝不容许别人破坏。 张睿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的双手放在门环上,五指白皙修长,砰然推开门。 寝宫里点了许许多多的宫灯,视线光亮,不过空旷寂寥,仿若没有人气。 “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这道声音曾经威严无比,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的圣旨无人敢违抗。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半靠在床上,萎靡不振,凄凉惨淡。 张睿静静地站在他床前,冷冷地望着他,一时间霸气外露,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 “你来了啊……”卫帝抬起混浊的眼,望着张睿。他曾无数次地想过,将来他退下皇位摘下光环的时候,是何等的摸样,没想到拜这个儿子所赐,这一日来的竟如此之快。 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奇谋睿智、果敢狠辣,但是,他却还是被张睿所做的事所迷惑,掉以轻心,以至 于有了今日的下场。 “是,我来了。”张睿冷冷地望着他,眼底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失去了本不该失去珍宝,如若不是他的一再相逼,他本没想到这么早就走到决裂的地步。 他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发稍随着风轻轻飞扬,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高贵和霸气,让人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就连久坐帝位的卫帝也忍不住为之心颤。 “你觉得你赢了吗?”卫帝嘴角扬起一抹苍凉,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令他骄傲又令他恼火的儿子。 “你不觉得你已经输了吗?”现在外面全都是他的人,而原本的皇宫侍卫早已被全灭了。但是为何,心中竟隐隐地有一丝不安的感觉?而且这种不安还在逐渐地扩大? “我输了?哈哈哈--我输了……就算我输了,风儿,你也没有赢啊。”卫帝苍老的身体发出一阵狂笑,却又因为狂笑,整个身子都不停地颤抖起来。 张睿眸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骤然变幻,溢满肃杀之气。他一把揪住卫帝的衣领,狠厉喝道,“你算计了李晟?” 卫帝从张睿阴冷的眸瞳中看到一抹急躁,他缓缓地笑了。 “李晟?你是说小风华吗?”卫帝眼底的诡笑是那么的明显,他整个都处于一种癫狂而神智迷糊的状态。 “说,你到底对她怎么了?你不要忘了,她身体里流着的是你的血脉!”该死!他以为和李晟决裂,将她逐出宁王府后,就可以免除她的危险,可以让她安全,但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你身体里流着的,难道就不是朕的血脉?朕怎么可能允许你们两个孽子败坏皇室门风?所以她必须死!”卫帝双眼阴鸷地盯着他,犹如一条毒蛇。他们是兄妹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是他们竟然成了夫妻,更为可恨的是张睿得知真相后,竟然还心心念念想跟她在一起! “虎毒不食子!再怎么样,你就不能杀她,她可是你女儿,你亏欠了多年的女儿!”张睿将他重重推开,卫帝被狠狠地撞向墙角。 如若不是当初他这做父亲的失职,他和小风华怎么会对面相见不相识?等他们爱上彼此后,却突然来一出亲兄妹的戏码?他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卫帝缓缓地,狼狈地爬起来,对着张睿道:“无毒不丈夫!所以,李晟,朕是一定要杀的!” 张睿想也没想,淌着鲜血的长剑搁在卫帝颈项处,目光深邃而冰冷 ,如刺骨的冷芒:“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就别怪我无毒不丈夫!就算你是我父皇,我也照杀不误!” 卫帝猜疑心重,他身边养着四位绝顶高手,日夜不停地轮流保护他的安危,但是现在这四个人全都不在。他们如若不是卫帝失败而逃走,便是被卫帝派往进行秘密任务,而张睿现在很肯定,那个秘密任务就是李晟!他想要害死李晟! “你杀啊,反正黄泉路上,还有小风华陪着朕,说说笑笑的也不孤单。”卫帝笑得巅峰,有恃无恐。 “你找死!”张睿邪魅冷酷,周身杀气腾腾,双目红光大盛,犹如从修罗场杀出来的恶魔。 为了她,他才对这皇位势在必得,如若她不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因为只有得了皇位,才能封住天下悠悠之口,才能杀死一切知情人。没人知道他们的兄妹关系,只要他好好求她,她一定会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 亲兄妹又如何?如若这样必须会被天惩,那么,他宁愿逆天而行! “说!”张睿长剑翻飞,在卫帝身上刺了三七二十一道剑痕,每道都不深,但是密密麻麻却痛的很。如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并不想威逼他,毕竟他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脉。 卫帝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睿,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你想去见她是吧?她和聂清然在一关呢。不过现在就算你去,见到的也就是她的尸体了,哈哈哈--”杀了小风华,风儿也就活不成了,那他岂不是最大的赢家?哈哈哈哈哈-- “疯子!”张睿将卫帝丢开,对外大声喝道,“来人,将他关起来。秋将军,带兵守卫好皇宫,无影楼的人随本王走!” 希望……希望一切都来得急。李晟,你以为要等我,等我!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一个人影突飞而至,直接跪倒在张睿身前。他身中树枝箭羽,全身血迹斑斑,全靠一口气才撑到现在。 张睿顿住脚步,眉心一皱,“发生了何事?” “慕容大将军反了,他带了十万精兵杀过来了,如何已经在皇宫门口和守备军打成一团,现在两厢对阵,一时间胜负难辨。”那报信的士兵说完这句话,身子缓缓软下去,气绝倒地而亡。 慕容尚带了十万精兵,而张睿的守备军就只有五万,人数上却是张睿落了下乘。 慕容尚吗?他倒是等不及了。张睿咬牙,眼底阴狠毒辣。他本就预备登基后血洗慕容府 ,将知情之人尽数诛杀,现在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十万精兵都是精锐部队,各各都能以一挡十,实在不容小觑。如若他带着无影楼杀手冲去救李晟,五万守备军绝对抵挡不住十万精兵,好不容易打下的皇位就会拱手让给慕容尚,这就相当于将卫氏江山亲手交给慕容氏手中。 如若留下来与慕容尚对战,他有绝对的把握会赢,但是李晟那……如若父皇所言是真,如若他真的派绝顶高手去狙击李晟,那么她的安全绝对岌岌可危。 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一时之间张睿实在为难了。 “王爷,您快做决定吧,时间来不及了!”卫严禁不住催促。不管如何,王爷都必须选一样了,想要两全其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题外话------ (⊙o⊙)…乃们都哪里去了?都不见了吗?~(>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