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刘协》 第一章 重活第三世 公元189年,十常侍之乱,大将军何进招董卓入京镇压,可万万没想到董卓还没来自己就被张让等人斩于喜德殿。 随后袁绍、袁术等人率军趁机冲击宫门,将宫中未长胡须的男子一律杀死,无论老少,共两千余人毙命。 皇宫一片混乱,汉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趁乱逃出宫中,慌乱之中逃到小平津。 当日洛阳街上的儿童纷纷吟唱着一首童谣:“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不料一语成谶。 此时董卓的大军已经到达小平津,旌旗蔽天,来势汹汹。 不久,大军便与汉少帝的车驾偶然相遇。 只见从董卓军中使出一员大将,向车驾厉声问道:“天子何在?” 汉少帝刘辩害怕的不能言语,只好求助地推推了旁边正在发呆的弟弟陈留王。 “嗯?幻觉吗?我怎么又回到小时候了?” 陈留王刘协捏了捏脸上的肉,疼痛感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心中不禁狂喜,“朕没死,活到了第三世!” 但是眼前的事正急需解决,刘协不再胡思乱想,看着一脸恐惧的哥哥刘辩,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好按照前世的剧本再来一遍。 勒马向前,叱道:“来者何人?” 大将回道:“西凉刺史董卓也。” 刘协看着这黝黑肥壮的大将,嘴角不禁上翘,久违了董卓,好久不见。 继续说道:“你是来护驾的,还是来劫驾的?” 董卓回道:“特来护驾。” 刘协闻言脸一黑,喝道:“既来护驾,天子再此,何不下马?” 董卓闻言心中一惊,慌忙下马,拜倒在道路的左边。 刘协见此哑然一笑,皇权在这个时代真如神明一般,安慰道:“起来吧,带皇兄和本王回京。” “是!”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护卫着天子回到了皇宫之中。 在路上董卓见刘协跟自己谈笑风生,言行之间,威严初显,再看汉少帝刘辩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高下立分,心中已存废立之意。 ...... 回到皇宫之后,陈留王刘协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呆坐在床上理清自己混乱的头绪。 没错自己就是主角,一个失败的穿越者。 想到这刘协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事还得重头说起,自己本来是21世纪一个普通的宅男,机缘巧合之下重生来到东汉末年,成为陈留王刘协,这是第一世。 当时认为是自己是天选之子的刘协,狂妄自大,坚信自己能统一三国,载入史册成为千古一帝。 然而残酷的现实将刘协打击的体无完肤,被曹操父子玩弄于掌心,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曾想过反抗,但导致爱妃董贵人、妻子伏皇后依次丧命! 当然这还不够,丧心病狂的曹操还将刘协的两个儿子毒杀,用来杀鸡儆猴,警告刘协安分守己。 到最后万念俱灰的刘协还是没有逃过一劫,被野心勃勃的曹丕逼着上吊,宣告汉朝的灭亡,魏国的成立,这是第二世。 想到这,悔恨不已的刘协留下悔恨的泪水,眼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 “既然老天让自己再活第三世,这一世自己必将步步为营,壮大势力,最后大军压境将曹操父子千刀万剐,以报前世血海深仇。” 但得在心中好好规划,因为离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间还剩七年,所以这七年对于刘协来说非同小可,万万不得马虎。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所以切不可心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在这期中,刘协必须将富庶的关中掌控在手中,这样才能有与曹操一战的实力。 当然,这些事情还尚且过早。 刘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顺利登基,成为那九五至尊的皇帝。 不要忘记刘协现在的身份可只是陈留王,皇位还被那便宜哥哥刘辩霸占着。 想到这,刘协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不为帝,一切成空!”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刘协一惊,将一切心思抛之脑后,握住床边的剑鞘,沉声道:“谁?” 门外沉默半响,才传来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夫君,可入睡?” 刘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手中紧握的剑鞘,“进来。” 门外之人应声而入,款款走到床边,柔声道:“今日之事,妾身已有耳闻,夫君可曾受到伤害。” 可刘协充耳未闻,只是呆呆着望着,伸出手抚摸来人清秀的脸颊,呢喃道:“终于再次遇到你,这一次我会好好珍惜,寿儿。” 来人正是仅仅只比刘协大一岁的伏皇后伏寿,当然现在她只是王妃罢了。 年仅九岁的伏寿眉清目秀,初具美人胚子,一举一动落落大方,颇显之后伏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势。 伏寿闻言脸上一红,羞涩道:“这才一日不见,夫君为何说这种肉麻之话。” 刘协呵呵一笑,“当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直愣愣的眼神,让伏寿娇羞不已,娇嗔一声,扑入刘协的怀中。 刘协不禁轻轻地抚摸怀中可人儿的秀发,“寿儿,你说这董卓入京对我来说是好是坏?”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伏寿一愣,思考良久才缓缓说道:“妾身不曾见过董卓,但他拥兵自重,如今洛阳动乱,他的野心必将滋长,对夫君有没好坏,妾身不知。” 说到这,伏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凑近刘协耳旁低声道:“但,恐怕对圣上有威胁。” 伏寿的这番见解让刘协开怀大笑,“哈哈...不愧是我最爱的寿儿,果然聪慧。” “夫君谬赞了,夫君的见解一定比妾身更为深远。” 刘协神秘一笑,“这董卓可是我的福将。” “为何?” 伏寿闻言一愣,疑惑道。 刘协呵呵一笑,将伏寿抱入被中,“寿儿我们先大被同眠,再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讨厌......” 天上的月亮都不禁躲到云朵之中。 当然年幼的两人并不能做啥,嬉闹一阵后,刘协在重重心事中悄然睡去。 ...... 第二章 各方云动 几日后,陈留王府。 刘协正和伏寿用早膳,气氛颇为融洽。 这时一袭黑衣突然急冲冲的闯进来,噗通一声跪下,“王爷,皇上有异动!” 刘协闻言脸色一凝,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低喝道:“说。” “今日清晨皇上秘密召见骑都尉鲍信将军,商议小半个时辰后,鲍信将军急冲冲离去,小人冒死跟随,发现鲍信将军进入司隶校尉袁绍府上。” 刘协沉吟一会,皱眉道:“你做的很好,继续监视,一有异动,马上通知我。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随后,刘协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丢给此人。 只见这人一脸激动的接过金子,颤抖着收入自己怀中,被王爷赏赐是他莫大的荣耀,抱拳道:“属下刘和,愿为王爷世代赴汤蹈火。” 刘协微微一笑,“甚好,去吧。” “是。” 等此人退出去后,伏寿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手巾轻轻擦拭嘴唇,有条不紊,举止之间德行自显。 捂嘴轻笑道:“臣妾前几日还在疑惑夫君为何派遣府上仆从去监视朝廷大官,甚至当今皇上。直至今日臣妾才恍然大悟,夫君远谋深虑,妾不及也。” 然而刘协并没有回答,低着头,目光闪烁不定,低声自语道:“原来鲍信此举不是历史中所说的那般,而是受人指派,我还是小瞧了这位皇兄,希望不要阻拦我的道路,不然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伏寿见刘协如此,轻皱眉梢,“夫君可有心事,莫不是那鲍信此举对夫君有害?” 刘协抬头勉强一笑,“并无大碍,我们好好看戏便是。”然后夹了一块肉放在伏寿碗中,“多吃点,你正是发育时期。” 伏寿娇嗔道:“夫君总是如此,什么事都藏在心中不告诉臣妾。” 拿起筷子把肉夹回刘协碗中,“臣妾可不想变成那种肥胖妇人被夫君嫌弃。” 却不料刘协直接将肉夹起塞到伏寿口中,坏笑道:“有些部位还是丰腴些好。” 伏寿闻言小脸一红,“讨厌。” ...... 此时在袁绍府上的大厅中传来激烈的争吵之声。 首座之人身材高大,容貌雄伟,举止威严,正是那族中四世三公,官至司隶校尉的袁绍。 下面那激动地站起来言语的矮壮汉子,不用多说,自然是那从皇宫急忙赶来的鲍信。 只见鲍信一甩衣袖,面带急色怒道:“袁本初,你为何如此糊涂!” 袁绍表情毫无波澜,轻抿一口香茶,“且不说董卓本部兵马之强盛,再加上他近几日全盘接收大将军何进的残部,就凭你我的实力能敌否?” “不敌也得敌啊!” 鲍信闻言跺脚道,“这几日,这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更让人气愤的是,他出入宫廷之时,肆无忌惮,视文武百官为无物,昨日早朝还对皇上不敬,指不定哪天就有叛乱之心。” 袁绍闻言冷笑,“有句话说的好,皇上不急太监急。当今皇上都没有发话,你瞎忙活什么?” 不料鲍信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绢。 “谁说皇上没有发话。” 袁绍见此面色铁青,站起两步走近,夺过白绢,扫一眼,往地上一摔,喝道:“来人,有人假传圣意,糊弄本官,把他轰出去!” 鲍信一脸不可置信,呆滞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这袁本初竟敢藐视皇权,指鹿为马,混淆黑白,趁皇权势弱之时,有不臣之心。 被兵卒架起时,鲍信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挣扎道:“正是因为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徒,大汉才会陷入摇摇欲坠的境地。” 袁绍冷哼一声,“愚蠢,大汉的颓势谁也阻止不了,保全自己才是康庄大道。” “你......” 袁绍的如此态度气得鲍信说不出话来,但也没有反抗,任由兵卒将自己丢出门外。 狼狈躺在地上的鲍信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能够扳倒董卓的忠汉之臣,一个个人脸在眼前不断闪过。 这时两个行人的对话引起了鲍信的注意。 只见两人皆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穷苦人模样。 其中一人向旁人问道:“嘿,你也是去王司徒府上讨口饭吃?” 另一人点了点头,眼中满含感激之情,“当然,如今洛阳城中只有王司徒赈济布粥,心疼咱们这些苦哈哈。” “是啊,是啊。” 随着两人的远去,鲍信猛地从地上弹起,“心系天下的王司徒定会着手铲除董卓这等狼子野心之辈。” 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向王司徒府上驶去。 一炷香后,经过层层通告,鲍信这才见到王司徒,开门见山道:“子师,董卓如今手握重兵,肯定心怀不轨。我们不如趁机动手,趁董卓刚到洛阳,士卒疲惫,对他发起袭击,一定可以擒拿董卓。” 王允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沉吟一会,这才开口道:“此事非同小可,且容老夫再思量两日。” 鲍信眼中闪过绝望之色,抱拳告辞道:“如此甚好。” 失望透顶的鲍信带领本部的几千兵马,毅然远离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家乡泰山去了。 鲍信此举为之后的十八路诸侯讨董埋下了伏笔。 在皇宫中等待消息的刘辩,听到鲍信离去的消息后瘫倒在地。 口中不断喃喃道:“还有何人值得朕、值得大汉信任。” ...... 此时在西凉军营中,董卓私自叫来谋士兼女婿的李儒密谈。 “我想废掉现在的皇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爱婿你觉得怎么样?” 李儒闻言儒雅一笑,“岳父为何突然生出这般大胆的想法?” “一来陈留王是董太后所抚养成人,是我们这一派系之人。二来刘辩软弱无能不配为帝,反观陈留王为人聪慧,胆识过人,有成帝之资。” 董卓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道。 李儒露出了然的笑容,心想:看来自己这个岳父野心不小。 躬身建议道:“如今朝廷一片混乱,不如此时就行动,怕迟则生变。岳父可在明日召集文武百官到温明园中,当众说出废立的想法。” 说到这李儒残忍一笑,“如有不从者,斩之便是。” “哈哈,不愧是我的爱婿,如此甚好。” “那小婿我就先恭喜岳父了。” “哈哈......” 这一日董卓的笑声久久不息。 第三章 布局 鲍信失望离开王允府中后。 王允躬身对身后的屏风恭敬道:“王爷请出来吧,微臣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答复鲍信将军。” “呵呵,子师你做的很好。” 从屏风后传来幼稚的童声,看清面貌后赫然是陈留王刘协。 为何刘协会在王允府上? 此事说来话长。 在密探的通知下,刘协得知皇兄有异动后,当然不会真的像跟伏寿说的那般看戏,那岂不是犯蠢。 立即派遣手下严密监视鲍信的行踪,一有风吹草动,依计划行事。 至于鲍信能不能说服袁绍,不用多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像袁绍这种色厉内荏、优容寡断之人,自然畏惧董卓那强大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之后果然如刘协所预料的那般,鲍信被袁绍扫地出门,迷茫之下肯定需要“善意”的引导。 所以刘协安排两个属下乔装打扮成乞丐模样,诱导鲍信向王允求助,当然刘协也不怕计划失败,因为上一世就算没有刘协的引导鲍信也会向王允求助,此举只是刘协想多加一层保险罢了。 结果很明显,鲍信分别遭到武将、文官当中领袖人物的拒绝,自然会心生绝望,对刘辩失去信心,远离洛阳这个漩涡,保全自我。 在这些动作之前,刘协早已快马加鞭来到王允府中,因为还有最为重要的后续计划需要在王允这里实现。 王允看着刘协稚嫩的脸庞,心中还是惊叹不已,心想世上怎会有这种妖孽,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深厚的城府。 一进门就对自己说出惊骇之言,“子师,你想拥有从龙之功吗?” 而且之后的种种计划无一没有显露这陈留王的霸道手腕,着实恐怖。 王允想到这,心中不禁对刘协更加敬畏,低头谦虚道:“一切都在王爷掌控之中,微臣只不过帮忙说两句话罢了,不足为道也。” 刘协闻言微微一笑,在首座席地而坐,一旁的侍女连忙沏茶。 “子师,邀请吕布之事你可安排妥当?”待侍女沏完茶后,刘协这才轻启檀口。 王允闻言,连忙回道:“微臣早已安排妥当,估摸着那吕布不久就会到来。”说到这,王允不禁好奇道:“微臣斗胆问王爷,为何如此郑重地邀请这丁原帐下一个小小的主簿。” 刘协端详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道:“此人对本王以后有大用,现在不方便透露。” 正当王允还想说些什么时,门外一人喊道:“老爷,吕布前来拜访。” 王允沉声道:“快请他进来。” “是。” 不一会,一阵郎爽的笑声传来。 “哈哈,大名鼎鼎的王司徒为何有如此雅兴请我这小小主簿一叙。” 令两人不禁打量起来客的相貌,只见这吕布生得器宇轩昂,龙行虎步,威风凛凛,此等相貌在东汉就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等进门后,吕布发现坐在首座的并不是王允,而是一童子,不禁疑惑道:“王司徒,这位是?” 王允恭敬地介绍道:“此乃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陈留王是也。” 吕布心中一惊,连忙躬身告罪,“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王爷,还请恕罪。” 刘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奉先你先入座。”然后转头对王允说道:“子师,开始宴席吧。” 在王允的吩咐下,府中侍女如行云流水般,将美酒佳肴一一摆在三人面前。 三人相互寒暄,酒过三巡后,吕布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和王司徒特意邀请小人,不会真的只是喝酒吧。” 这率真模样,惹得刘协一阵大笑。 “哈哈...奉先稍安勿躁。” 笑罢,刘协在身边侍女耳旁低语几句,侍女得令悄然离席。 须臾,便有两位壮汉抬着箱子放在吕布身前。 “这......”吕布迟疑道。 刘协笑道:“奉先你打开箱子便知。” 吕布缓慢的将箱子掀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箱子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赫然是金光闪闪的珠宝,不光是吕布,连王允都被刘协的大手笔给震到了。 刘协见两人如此表情,不由苦笑,心想这可是寿儿的嫁妆,但是寿儿听说自己需要,毫不犹豫交给自己,有妻如此,此生足矣。 “奉先,这箱珠宝赠送与你,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吕布闻言脸上首先闪过狂喜之色,而后又惊恐跪下,“不知王爷有何事让微臣去办?” “奉先不必如此,且听我细细道来。”” 刘协连忙起身扶起吕布,安慰道。 吕布抱拳道:“愿闻其详。” “大概就在最近几日董卓会行废立之事,你们极力反对便是,之后奉先与董卓必有一战,以奉先之勇,董卓必不可敌也,董卓战败后定会派遣说客收买奉先,让奉先与丁原反目。” 王允与吕布皆是听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王爷所言之事,皆是未来几日会发生之事?”王允疑惑道。 “自然。” 吕布满脸不解,问道:“那为何王爷让我们反对董卓,这不是对王爷有大利吗?” 刘协闻言,胸有成竹的解释道:“首先得借董卓之手扫除反对本王登上皇位之人,然后我们再配合董卓演一场戏,将计就计让奉先接受董卓那厮的收买,假意在他手下为官,得到他信任之时,便是董卓身死之时,到时候朝廷可定矣。” 王允和吕布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吕布脸上充满为难之色,“王爷让微臣假意投靠董卓没关系,可那厮定会让我斩杀丁原,丁原可是微臣的义父,这不太好吧。” 还没等刘协说话,王允劝说道:“那丁原可曾看起过奉先你,虽说收你为义子,但只给你一个区区主簿之位,你甘心吗?你忠心于王爷,以后有从龙之功,不比现在风光多了?” 吕布一扫复杂之色,噗通一声跪下,坚定道:“我吕奉先以后就是王爷的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协连忙扶起吕布,“奉先言重了,快起来,我们继续喝酒。” 而后三人各自入座,把酒言欢,王允府中的歌姬起舞助兴,领头之人身姿俏美,细耳碧环,行时风摆杨柳,静时文雅有余。 不禁让吕布看呆了眼,久久不能回神,歌姬舞罢散场后,还在凝视空气。 刘协见吕布如此痴相,嘴角微微上翘,在王允耳边低语,暗示一番,然后告罪离去。 吕布待刘协离去之后,满脸通红向王允问道:“刚才那领舞之人姓甚名谁?” 王允揶揄一笑,自豪道:“吾女貂蝉也。” 吕布喃喃道:“貂蝉?好名字...好名字。”而后抱拳告辞道:“王司徒在下先走一步,同在王爷手下办事,以后免不得上门叨扰。” 王允笑道:“奉先随时可来,不必见外。” 吕布闻言一喜,连连道谢。 直到回家,吕布还久久不能忘却那道倩影,甚至梦中还在呼喊貂蝉二字。 ...... 第四章 温明园 第二日,董卓在温明园大开宴席,朝廷百官皆受到邀请,无人不敢应约,纷纷到场,无一缺席。 刘协听到消息后,乔装打扮一番,掩人耳目,成功混了进去。 董卓待百官到齐之后,骑着马作秀似的在园口溜达了几圈,才下马进入宴席之中。 这装腔作势的模样,惹的刘协暗暗偷笑,心想这令百官畏惧的“黑胖子”竟然还有如此儿戏的一面。 宴会一般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准带剑入席。 然而董卓按着腰间的长剑,趾高气扬的走到首座,途中百官皆不敢与之对视。 酒过三巡之后。 董卓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停酒止乐,厉声道:“吾有一言,众官静听!”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静候下文。 董卓见众人如此态度,面露满意之色,朗声道:“天子乃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侍奉宗庙社稷。如今天子懦弱,不如陈留王胆色过人。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为帝,诸位以为如何?” 座下百官初闻如此惊骇之言,纷纷陷入震惊当中,久久不能言语。 唯有四人面露异色。 一为丁原、卢植两人,脸上愤怒不满之色尽显。 二为王允、吕布,此刻眼中充满惊讶,心中不禁对刘协神通广大的手段更为畏惧。 只见丁原愤怒地将身前的桌子推翻,喝道:“不可!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种,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如今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怎能擅自议论废立!你是想篡位吗?” 董卓一看,原来是平日素来与自己不和的并州刺史,丁原老匹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说完便拔出长剑,想砍死丁原。 丁原身后的吕布见此,心中突然想起刘协的嘱托,连忙挺身而出,怒目而视,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 李儒见吕布生得气宇轩扬,威风顶顶,凶神恶煞,怕董卓有生命危险,急忙拉住董卓劝道:“今日宴会之日,不议国政,来日上朝时再谈不迟,宜和气生财。” 董卓这才作罢,面色铁青,坐下提酒便喝。 吕布拉了拉丁原的衣袖,示意离开。 丁原冷哼一声,“吾欲做之事,不必奉先提醒。” 而后翻身上马,愤然离去。 一时间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不经意间看到乔装打扮的刘协,心中暗自一喜,面不改色的走到刘协身边坐下。 轻声问候道:“王爷,您怎么也来了?” “本王是来观察百官中对废立之事的态度,究竟何人支持,何人反对。” 刘协闻言淡然道。 吕布顿时肃然,“那末将就呆在此地,保卫王爷安全。” 刘协颔首,不再言语,继续观察座上众人动作。 喝了几杯闷酒的董卓,似乎怒气未消,向百官大声喝问道:“我刚才说的话,难道不符合公道吗?我效仿伊尹、霍光废帝,难道不符合常理吗?” 卢植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嘲讽道:“此话差矣。当年太甲是昏庸糊涂,伊尹才将他流放到桐宫;昌邑王即位之后二十七天,就已经作恶三千多条,霍光才会禀告太庙后将他废黜。而现在陛下年幼,有聪明仁智,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过失,怎么能够废黜?何况你不过是外郡的刺史,从来没有参与国家大政,你本身也没有伊尹、霍光的才华,凭什么在这里强行进行废立!” “竖子尔敢?” 董卓气极,拿起桌子上的剑,就想向卢植掷去。 亲近董卓的侍中蔡邕、议郎彭伯两人连忙劝道:“卢尚书海内人望,今日害之,恐天下震怖。” 董卓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忍着坐下。 王允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圆场道:“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 于是百官皆散。 “奉先等下你如此这般...这般......” 散场时,刘协在人群中暗自跟吕布耳语一番,这才打道回府。 待百官散去后,董卓立剑倚于园门,眼神深邃,不知想些什么。 忽见一人跃马持戟,于园外不断驰骋,耀武扬威。 董卓向旁边的李儒问道:“此乃何人也?” 李儒答曰:“此乃并州刺史丁原义子吕布,字奉先。此人武功盖世,岳父需先行规避一下。” 董卓把剑往地上一摔,怒道:“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气虽气,但董卓还是乖乖入园暂且规避吕布的锋芒。 骑在马上的吕布见董卓的背影消失在眼底,勒马收戟,眼中满是疑惑之色,“王爷这是何意,为何让我在园外不断驰骋,恐吓董卓?” 半响,吕布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与其伤脑,不如去王司徒家中喝酒。 ...... 皇宫中。 一个小官吏在不断的向刘辩诉说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辩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最后直接将手中的卷宗摔到地上。 怒道:“这董卓是要谋反吗?” 暴怒的刘辩完全脱下平时的伪装,不复懦弱模样,双眼通红,择人而噬。 吓得小官吏瘫坐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何事惹得辩儿如此生气?” 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踏着莲步款款而来。 刘辩一见来人,脸上阴霾尽散,冲入贵妇怀抱,亲切叫道:“母后,那董卓想废掉朕,立皇弟陈留王为帝。” 何太后一脸宠溺,摸了摸刘辩的头,温柔道:“不必惧怕,等下母后修书一封给那并州刺史丁原,叫他即日率军剿灭董卓便是。” 这时刘辩闪烁着杀意,“那陈留王?” “先留他一条性命,等收拾完董卓后再慢慢收拾他。” 何太后微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两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一炷香后,会一字不露的进入刘协耳中,而报信的正是那个向刘辩报信的小官吏。 刘协知道何太后和刘辩的态度后,冷冷一笑,“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不顾亲情。” 立刻修书一封给吕布,叫他明日小挫董卓便是,不可恋战。 ...... 第五章 无双猛将 当晚吕布与丁原分别接到刘协和何太后的书信。 两人皆是战意盎然。 吕布眼中燃起一团熊熊战火,心道:“明日就是吾扬名立万之时,必将一战成名!” 而丁原则露出得意的笑容,立马召集手下大将,商议战事。 约一盏茶时间,麾下大将皆至,如高顺、张辽、吕布等人。 待人齐之后,丁原沉声道:“召诸位而来,是为明日讨伐董卓而作准备。” 高顺素来为人正直,口直心快,疑惑道:“主公为何如此轻易率军进攻董卓?” 丁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何太后今日修书一封,令我明日一早进攻董卓,将这逆臣贼子头颅斩下,以儆效尤!” 又道:“明日阵前谁为先锋?” 话音刚落,吕布踏前一步喝道:“义父,吾愿前往!” 丁原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这吕布今日为何变得如此积极,但还是颔首道:“甚好。” 而后丁原安排吩咐一番,众将皆散,回营部署。 吕布回到自己营帐后,仔细擦拭手中的方天画戟、盔甲等物,吩咐马夫好生喂养战马,准备万全后,在亢奋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丁原尽起大军来到城外,足有万人,皆是精锐。 而董卓还在美梦之中。 只见一士卒慌忙闯进营帐,“主公不好了!丁原引军在城外搦战,足有万人。” 董卓惊醒,怒发冲冠,“可恶!丁原老匹夫竟敢主动挑衅,气煞我也!”。 连忙起身披甲,吩咐道:“还愣着干嘛!快通知李儒将军集结军队,出城对敌!” 不久便集结大军出城应敌。 两军列阵皆圆阵,但军势截然不同。 丁原军中士卒严阵以待,精神饱满,战意沸腾。 反观董卓军中,人数虽丁原几倍之多,但因仓促应战,阵型混乱,士卒哈欠连天,左歪右倒,毫无战意。 再加上董卓新收何进残部,军心涣散,以至于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悍气尽失,如病重猛虎。 一眼望去,两军士气高下立分。 只见吕布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原出到阵前。 丁原指着董卓骂道:“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于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 董卓闻言怒不可遏,喝道:“大胆丁原,竟口出狂言!” 身边一小将请战道:“主公,请让属下出战!” 董卓点头应允。 小将得令,引马出战,气势颇为勇猛,来到丁原阵前,挑衅扫视。 吕布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二话不说飞马直杀过来,方天画戟一抡,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一时间场面血腥无比,吕布把脸上血迹一抹,喝道:“吾乃并州吕布!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声如惊雷在耳边炸响,临近之人无不踉跄后退。 董卓军中大将皆被吓得瞠目结舌,无人敢应。 气得董卓差点自己冲杀上去,被亲卫连忙拦住,大呼主公不可。 吕布见时机已到,眼中杀意尽显,面露狰狞之色,大手一挥,“杀!” 身后本部铁骑闻令,立刻冲杀而上,声势浩大。 只见吕布一马当先,与身后铁骑形成一个尖锥模样,狠狠刺入董卓军中。 董卓军中士卒皆反应不及,顿时被冲击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丁原趁机率军掩杀。 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以至于不管董卓如何喊叫都挽回不了劣势。 兵败如山倒,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撤退。 不料撤退之时,吕布追了上来,喝道:“董卓休走!” 方天画戟用力一扫,直接往董卓脖子上扫去。 眼看董卓丧命之时,杀红眼的吕布突然想起刘协的嘱托,手一抖,只将头盔挑起,留他一条性命。 饶幸活命的董卓,吓得心惊胆战,仓皇逃命,惹得吕布一阵猖狂大笑。 有道穷寇莫追,丁原就此作罢,鸣金收兵,再做打算。 而董卓大军败退至三十余里安营扎寨。 战败之后的董卓,脸色苍白,对着一帮属下训斥道:“瞧瞧你们刚才什么熊样,都给我跪下!” 接着叹气道:“吾观吕布非常人也。吾若得此人,何虑天下哉!” 忽然一人站起说道:“主公勿忧。属下与吕布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属下凭三寸不烂之舌,即可让吕布拱手来降。?” 董卓闻言大喜,细看此人,原来是虎贲中郎将李肃,反问道:“你能说服吕布?” 李肃自信道:“是。” “哈哈,天助我也,快说说,你将怎样说降他?” 李肃抱拳道:“属下听闻主公有名马一匹,名曰赤兔,日行千里。须得此马,再用金珠,以利结其心,然后属下更进说词,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矣。” 董卓闻言,不忍将自己爱马送人,皱眉道:“难道没有赤兔,你就说不动他?” 李肃劝道:“主公,吕布乃当世猛将。武将所爱之物,无非有三:一是武器,二是坐骑,三为铠甲。此三样乃为将者安身立命之物,我看今天吕布的坐骑不过只是寻常战马,难道他不想要良驹吗?” 董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李肃继续说下去。 李肃继续道:“赤兔马对于主公来说不过宠物罢了,但对于战场厮杀的武将来说无异于性命一般,观那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身上穿的唐猊铠甲都非寻常之物,唯独缺少一匹良驹,如果他得到赤兔马则如虎添翼。” 说到这李肃跪下恭敬道:“不知主公可舍得此马?” 董卓犹豫的看向爱婿李儒,平常拿不定主意时,皆是李儒出谋划策。 李儒渡步营中,抚须道:“主公欲取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这才忍痛道:“老夫舍马!” 然后还令人拿来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交给李肃,让他此行成功率更大。 要是被刘协知道了,怕不是要笑死,因为就算董卓不送东西给吕布,吕布还是会乖乖投靠他的。 没多久,丁原与董卓交战的事情满城皆知,纷纷感叹吕布的勇猛,竟将不可一世的董卓杀得丢盔弃甲,认为他是天下为数不多的猛将。 以至于伏寿急冲冲的跑到操场,跟正在锻炼的刘协通报此事。 “夫君,不好了。今日丁原引军与董卓在城外交战,董卓战败。” 刘协见伏寿一脸急色,这对于平日落落大方的她来说着实少见,不禁噗呲一笑。 “不碍事,董卓不会死,反而丁原有生命危险。” 伏寿闻言,疑惑道:“夫君为何得出此言?” 刘协看着伏寿一副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不走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好把前因后果,包括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毫无遗漏全部说给伏寿听。 言罢,伏寿一脸震惊,没想到自己夫君这么厉害,足不出户,就将董卓、丁原二人玩弄于手掌之中,甚至连吕布这种无双猛将都暗中收服。 不禁感叹道:“夫君这般妖孽,让臣妾不禁有些害怕。” 刘协闻言摸了摸伏寿的头,眼中充满爱意道:“本王无论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你亲爱的夫君。” 此刻伏寿感觉心中小鹿乱撞,声若蚊蝇道:“嗯,臣妾知道了。” ...... 第六章 说客 李肃赍了礼物,身着便服,投吕布寨来。 还未接近就被埋伏在路边的暗哨围住,喝问道:“你是何人?” 李肃不慌不忙道:“可速报吕将军,有故人来见。” 士卒依言通报吕布。 “将军有人相见,说是您故人。” 吕布闻言面露惊色,心想这陈留王还真是料事如神,这董卓果然使人来说服自己投靠于他。 想到这,吕布眉头一挑,倒是看看这说客口才如何,“快请。” 不久,李肃牵着赤兔到来,招呼道:“贤弟别来无恙!” 吕布见来人原来是自己同乡李肃,心中一动,假装热情道:“肃兄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连忙吩咐手下,“快摆酒宴上来。” 待酒宴准备完毕后,两人大笑入座。 杯酒下肚,吕布试探般问道:“肃兄与我久不相见,今居何处?” 李肃回道:“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之喜。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虎威。” 吕布令手下牵来,一看,顿时惊为天人。 只见此马浑身上下,赤如火炭,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之时有腾空入海之状。 又有诗曰:“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吕布大喜,没想到还有如此好处,假意谢道:“肃兄赐此龙驹,吾将何以为报?” 李肃抚须道:“宝剑归于壮士,宝马当属英雄,贤弟世之虎将,赤兔马中龙驹,此马非贤弟莫属啊!” 吕布闻言一愣,此人马屁果然厉害,尴尬大笑一番,转移话题道:“仁兄如今高就,布不及也。” 没想到李肃却说:“贤弟得意否?” 吕布嘴角抽搐几下,这人配当说客?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还是苦笑回道:“在丁刺史账前听用,担当主簿一职。” 酒酣,李肃趁着醉意道:“肃与贤弟少得相见,却与令尊大人常常会面呐。” 吕布闻言心中一怒,要不是怕耽误王爷大计,今日必将这人斩于此地。 强忍怒意回道:“兄醉矣!先父已去世多年,安得与兄相会?” 李肃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言语不当,笑道:“非也,我说的是丁刺史。” 吕布暗自一翻白眼,原来绕了半天,你要说的是这个,故意低落道:“兄取笑也。” “贤弟,不是为兄多言,以兄之才,为什么要屈膝于丁刺史之下呢?” 吕布配合李肃的表演,附和道:“唉,也是出于无奈。” 李肃见此劝说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不钦佩?若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一般,为什么要说出于无奈呢?” 言罢,看了一眼吕布继续道:“贤弟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天下豪杰之士,英雄人物多矣。贤弟追随丁刺史如何建功立业?” 吕布继续配合道:“难逢明主。” 李肃笑道:“愚兄此次正是为兄弟前程而来。” “噢?兄认为天下谁可当英难?” 吕布饶有兴致的问道。 李肃观察四周,确认此地再无他人后,低声道:“兄遍观群臣,皆不如董卓。董卓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终成大业。” 吕布心中暗笑,墨迹这么久,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假装怒道:“你!” 李肃大笑,“贤弟,像你这样的英雄听董卓之名都闻之变色?董卓真英雄也!” 吕布闻言一头黑线,心道:“王爷我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干笑道:“肃兄真会说笑,怎将此贼说成英雄,董卓专横拔扈,有篡逆之心,而你竟不分黑白。” 李肃瞬间进入话痨模式,长言大论道:“贤弟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天子羸弱,满朝哪个不知;而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能干,强天子百倍,满朝文武又有哪个心中不晓?人人心中皆明,但人人口中却不说,这是为什么?” 说到这,李肃正气凛然道:“无非是怕背负不忠不孝之名,怕担当篡臣乱国之罪,天子懦弱则好欺,天子精明则难逢,满朝文武明里是做忠臣,暗里却是为己,有谁真正为国家着想?而董卓则不同,他敢讲他人不敢讲的话,敢言他人不愿言之语,敢负不忠不孝之名,敢担篡位废主之罪,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 吕布叹服,这李肃竟然能把歪理说的如此正气凛然,也是厉害。 但还是装作正常的样子回道:“此话虽闻所未闻,却不无道理,然而妄行废立,终是篡逆之道。” “贤弟,自古以来,天下为有德者居之,今陈留王与天子同是先帝之子,扶陈留王怎么谈得上是篡逆呢?此为其一。其二,听说先帝在时就喜欢陈留王,是何太后暗立天子,董公则正是按先帝之心而从事。” 吕布闻言,心中一乐,这话我也很赞同,唯一一次真心抱拳道:“仁兄一些话,令我如拔云见日。” 李肃见吕布动摇,趁热打铁道:“贤弟不可坐失良机啊,像我这样的才能官位尚且为中郎将之职。要是有贤弟这样的大才,跟随董公,定是平步青云,贵不可言啊!” 吕布叹气道:“我想跟随,可惜没有门路。” 李肃打开带来的金银珠宝,“贤弟请看,董公知贤弟大才,有意结交贤弟,这是董公特命我奉献给你的,那赤兔宝马原是董公最爱的坐骑,也是董公送给你的。” 吕布顿时眼冒精光,心想赚大了,王爷还真是厉害,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笑道:“没想到,董公待我如此恩重。” 李肃:“贤弟大名,董公神驰已久。” 吕布闻言,顺杆爬上,“董公如此厚爱,恨无涓埃之功,以为进见之礼。” 李肃:“贤弟,功在于翻手之间。你想想,董公最想除掉的人是谁,就怕你不肯。” 吕布心道:“王爷神机妙算,这董卓老儿还真要自己弑父。” 装模作样沉吟一会,“吾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 李肃大喜,“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速决。” 于是吕布与李肃约于明日来降,李肃告别而去。 ...... 第七章 弑父 吕布糊弄完李肃后,立刻修书一封,令亲卫快马加鞭送到刘协府上。 刘协接到信后,二话不说跟着亲卫来到军营之中。 吕布看着一身便服的刘协,惊讶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奉先我们进去说话,以防隔墙有耳。” 刘协二话不说将吕布拉入营帐中。 入座后,刘协问道:“奉先,董卓遣说客来招降你,本王已知晓,但你有没想过杀死丁原后,这些士卒何去何从?” 吕布毫不犹豫道:“愿意继续跟随的兄弟,属下将带他们一起归降董卓。不愿意的,属下也不为难他们,给一点路费遣送便是。” 刘协闻言,微微摇头。 吕布见此抱拳道:“属下愚钝,还望王爷指点一二。” 刘协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本王需要一支直属的军队。” 吕布闻言瞳孔一缩,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刘协用手指敲击的桌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义父丁原帐下可有高顺、张辽二人?” “有。” “那好,你等下刺杀丁原后,将二人叫来。” 吕布单膝跪地,恭敬道:“是,属下遵命!” 说完,便提刀往丁原所在的营帐走去。 刘协望着吕布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实上一世刘协才明白吕布这人虽然贪财,但并不是历史上所说的那般不堪,甚至被冠上三姓家奴的帽子。 吕布属于丁原所领导的并州军事集团,但是当吕布杀了丁原后,把整个并州军团都带到董卓所领导的凉州集团手下时,整个并州军团竟然唯吕布马首是瞻。 这里面就包括张辽和高顺。 这俩人都是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将领,虽称不上忠心耿耿之人,但在历史上也颇有好评。 可是在丁原死后,他们不但没有任何为主报仇的行动,反而很听从吕布的安排。 更耐人寻味的是,当时的吕布也就是一个主簿,没有带兵经历,更没有战功。 而高顺带兵冲锋陷阵,战无不胜,早已成名,帐下的陷阵营闻名天下。 谁都听过一句,“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张辽也早已独立领兵数年,并且刚从河北募兵回来。 本着论资排辈的潜规则或者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历史定律,应该是高顺和张辽当老大,但事实却是他们认吕布做老大。 那么疑问来了,以张辽和高顺为代表的并州军团为何在吕布做出悖逆之举后仍对其俯首帖耳? 按照刘协的猜测,吕布和他身后的并州军团,当时很可能把董卓当成了忠臣,认为他代表的就是皇家的利益。 首先董卓虽然暗藏祸心,但是他进京诛杀宦官,奠定了忠臣形象,再来他之后护送皇帝安全回宫,继而树立了勤王形象。 所以董卓虽是狼,但披上了羊皮,忽悠了不少人。 而吕布和整个并州军事集团是典型的武人集团,懂军事但不懂政治,很容易就成了被董卓忽悠的那一批人。 在他们的心中,董卓才是正义的代表,而反对董卓的丁原反倒成了逆贼。 既然如此,那么吕布杀掉丁原就属于为民除害。 自然,整个并州军事集团不但不会想着为旧主报仇,反而都跟着吕布弃暗投明去了。 而且吕布一直怀抱着勤王梦想,并为之奔波,可惜当时皇室衰微,诸侯并起,他这个梦想就显得很不合时宜了。 前世为了刘协,被李鹤、郭汜赶出长安从而四海为家的吕布一听有人打出勤王口号,就立马过去投奔,最终还是被野心家曹操所蒙骗。 刘协还清晰的记得,前世吕布在给自己的上书中写:“臣本当迎大驾,知曹操忠孝,奉迎都许。” 由此可以看出,吕布是忠汉之臣。 可惜的是,他缺少政治头脑,所以不免被别人操纵和利用。 所以这就是这一世刘协为什么一开始就收服吕布的原因。 在刘协感叹自己前世生平之时,吕布已经提刀进入丁原的帐中。 已经是夜晚时分,而丁原此时正在秉烛夜读,见吕布来了,漫不经心道:“奉先吾儿,你来有何事否?莫不是想仗着今天的功劳,讨一份赏?” 吕布闻言,看着丁原这副丑恶嘴脸,心中杀心更重。 怒道:“吾堂堂丈夫,安肯为汝子乎!” 丁原闻言脸色一变,反应迅速,身体前倾,想拿起桌子的剑。 然而吕布的动作更快,一刀刺入丁原胸口,一击致命。 临死前丁原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胸口,疑惑道:“奉先何故心变?” 吕布淡然道:“为了王爷,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汉朝江山。” 然后一刀将丁原首级砍下,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大呼左右:“丁原不仁,吾已杀之。各军将领率手下过来集合,违者斩!” 一炷香后,众人皆领军来拜见吕布,无一缺席。 吕布见众人全部来齐,用方天画戟挑起丁原首级,喝道:“丁原不仁,吾已替天行道。肯从吾者在此,不从者自去!”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但因为吕布今天战场上的表现,除丁原直属旧部离去外,其他皆单膝跪地拜吕布为主公。 大势已定之后,吕布将高顺、张辽二人留下,其余皆散。 就在高顺和张辽二人心中疑惑吕布为何单单将自己两人留下时,吕布沉声道:“跟我来,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就这样,高顺、张辽二人稀里糊涂的就被带到刘协所处的营帐之中。 ...... 第八章 陷阵营 待高顺与张辽二人进入刘协营帐之后。 吕布率先跪下道:“属下已按照主公的吩咐,将高顺、张辽两位将军带来。” 刘协微微颔首。 而高顺和张辽两人见吕布认一个黄口小儿为主公,皆面露诧异之色,平日与吕布关系素来要好的高顺小声问道:“奉先,这位大人是?” 吕布一脸恭敬道:“此乃陈留王也。” 高顺与张辽二人闻言连忙跪下告罪道:“臣高顺(张辽)拜见王爷,恕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刘协连忙起身扶起两人,“小事尔,汝等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四人依主次入座,寒暄之间,高顺与张辽皆仔细打量刘协,看看传闻中董卓一心想要扶持的陈留王是否名副其实。 只见这陈留王一头黑亮垂直的秀发随意挽起,唇红齿白,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眸细长而又锐利,脸颊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 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而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之间不经意散发出睥睨天下的霸气。 高顺与张辽眼中闪过异色,心道:“果然陈留王非常人也,年少聪慧,不能以常理度之,相比当今圣上,陈留王才是大汉所需要的真命天子。” 在两人打量陈留王时,刘协也在打量他们。 只见张辽面白无须,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刚参军不久的小将。 而高顺则略显老态,国字脸,络腮胡,一脸风尘之色,眼中饱含沧桑,眉目之间正气凛然,神情严肃。 四人沉默半响,刘协忽然沉声道:“两位将军可有为这摇摇欲坠的大汉江山尽一份力的心思?” 张辽闻言心中热血沸腾,激动道:“这正是吾参军的梦想。” 而沉默寡言的高顺直接单膝跪下,“还望王爷给吾等指条明路。” “明日奉先将会带领并州军投降董卓,至此董卓势大,朝中无人可挡,废立之事近在咫尺,到时本王贵为九五至尊,安能让董卓老贼左右朝政,所以本王需要两位将军的帮助。” 刘协这平淡的话语,在高顺与张辽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张辽在惊讶之余,不禁问道:“王爷为何不让吕布将军明日尽起大军将董卓那厮歼灭,再携万军之势莅临皇位,这样岂不美哉?” 吕布闻言怒目圆睁,喝骂道:“张文远,汝有何居心?竟想让主公背负那篡位之罪!” 刘协见此连忙制止道:“奉先,休得狂言乱语,文远初来乍到不理解也正常。” 吕布冷哼一声,不情愿抱拳道:“某无心之语,还望文远宽恕。” 张辽见此面露愧色,“奉先不必如此,吾才疏学浅,让诸位见笑了。” 刘协嘴角微微上翘,这张辽现今才二十上下,远不如几十年后逍遥津之战以七千之众破东吴十万大军,活捉孙权,威震江东的张文远。 笑道:“文远不必如此自谦,今日之后本王还要仰望两位将军一二。” 张辽闻言恭敬道:“微臣不敢,还请问王爷需要吾等做何事否?” “本王需要一支精兵,以拱卫本王安全,偶然听闻高顺将军手下的陷阵营有万夫不当之勇,故叫你二人前来。” 言罢,眼神戏谑的盯着高顺。 高顺见此毫不犹豫的跪下道:“臣高顺拜见主公,愿率陷阵营为主公冲锋陷阵!” 张辽见高顺如此,也连忙跪下,忠心道:“臣张辽拜见主公,愿为主公马前卒!” 刘协见此大笑道:“有两位将军相助,何虑天下哉?” 笑罢,将高顺与张辽二人扶起,“以后高顺为主将,文远为副将,带领陷阵营在洛阳城外训练,一有战事,率军出征,马踏诸敌。” 说到这,刘协向账外喊道:“刘和。” 一黑影闪进来,单膝跪道:“属下在。” “你带两位将军去城外本王新购买的庄园歇息,以后那庄园便是两位将军的练兵之处。” 三人齐道:“属下领命。” 当夜高顺和张辽在刘和的带领下,率陷阵营七百余人,连夜赶往洛阳城郊的庄园中去,作为刘协的暗棋埋伏下来。 在高顺等人离去后,刘协向吕布吩咐几句后,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至此刘协拥有了这一世的第一支军队,人数虽少,但皆精锐,以一敌百,所向披靡。 ...... 第二天一早。 吕布持丁原首级,应约来到李肃营外。 “仁兄,弟应约而来。” 李肃闻言大喜,“贤弟果然了得,相必董公早已急不可耐。” 言罢,便急忙拉着吕布去拜见董卓。 董卓见吕布来降,大喜,置酒相待。 酒过三巡后,董卓率先下拜,“卓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雨也。” 吕布连忙装模作样扶起董卓,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在下给主公带来的礼物。” 说完便双手奉上,董卓接过一掀开,赫然是丁原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二人皆大笑。 然后董卓赐吕布金甲锦袍,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候。 吕布跪谢,欣然接受。 在把酒言欢之间,李儒突然劝道:“主公如今威势洛阳城内谁人敢挡?何不召集百官再议废立之事?” 董卓大笑,“哈哈,爱婿所言极是。” 然后对吕布说道:“奉先,明日你带领千余甲士护卫左右,我看这次谁人不服。” 吕布面带喜色,抱拳道:“属下遵命。” 这一天,百官再次收到董卓的邀请,一时间洛阳城内暗流涌动。 ...... 第九章 大势已定 是日,董卓设宴省中,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 待百官入座后,董卓直接撕掉和善的伪装,按剑道:“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做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吕布站在董卓身旁手持方天画戟,威风顶顶,对底下众人怒目圆睁,不光如此百官身后皆是凶狠甲士,稍有异动可能就是人头落地。 因在百官在小命不保的情形下,无一人敢回话,甚至有胆小者暗抹额头冷汗,心悸不已。 令众人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袁绍将桌子一掀,美酒佳肴散落一地,挺身怒斥道:“当今圣上即位不久,并无失德之举,汝欲废嫡立庶,是想篡位吗?” 要是鲍信还未离开洛阳,见袁绍如此,怕不是会以为这人得了失心疯,跟前几日与自己所言之语完全不同。 殊不知这袁绍年轻气盛,仗着家世,想出一把风头,心底笃定董卓那厮也不敢杀自己,所以才有现在这一幕。 董卓闻言心中一怒,究竟是谁如此大胆,仔细一瞧,原来是当朝太傅袁隗的侄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还是怒喝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 言罢将手中的剑一拔。 锵! 寒气逼人。 眼中杀意毕露,语气森然的说道:“袁本初,你看我的宝剑锋利吗?” 袁绍心中虽惧,但已是骑马难下,硬着头皮拔出配剑,怒视道:“你的宝剑虽然锋利,但我的也不差!” 场内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一旁的李儒见此,连忙劝道:“主公,大事未定,不可树敌。” “哼,暂且饶你一命。” 董卓冷哼收剑,就此作罢。 袁绍见此心中也是暗暗松气,装作不岔的样子,愤然收剑,将官印丢到地上,抱拳道:“诸位,某先行一步。” 言罢,便急冲冲离去,准备逃亡冀州。 董卓见袁绍无此无礼,心中怒气难消,转头对袁隗说道:“太傅,你这侄子好生无礼,但我看在你的面上暂且饶他一条性命。” 袁隗闻言面容依旧,不紧不慢夹起一口菜,淡然道:“那老夫替他谢过董公的饶命之恩了。” 董卓眉头一抬,心想不愧是为官多年的老油条,果然了得。 “那太傅认为吾所言废立之事可行否?” 言外之意就是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别怪我撕破脸皮。 袁隗自然听出董卓的言外之意,为了保证袁家的利益,轻笑道:“董公所言皆对。” 董卓闻言,心中一动,洛阳最大的家族袁家已经表态不插手此事,那废立之事再无阻碍。 向百官威胁道:“诸位,废立之事如有人敢阻止,莫怨吾心狠,直接按军法处置!” 百官闻言皆面面相觑,见三公之一的袁隗已经默许董卓行废立之事,大势已定,纷纷化作那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抱拳道:“依董公行事。” 董卓大笑,“那便定九月九为登基之日,散宴。” 百官皆应允,而后纷纷告辞。 不久,登基之事便传遍洛阳,文武百官褒贬不一,但不关平民百姓的事,因为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一样,赋税又不会少收两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待百官散去之后,董卓突然向身边侍中周毖、校尉伍琼问道:“这袁绍此次愤然离去会怎样?” 周毖眼珠一动,看来主公有将袁绍杀死的心思,抱拳道:“袁绍岔岔而去,肯定害怕主公报复,逃回冀州老家。若主公通缉他,势必激起事变。” 李儒见此也插嘴劝道:“主公,此事还请三思。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受过袁家恩惠之人不知凡几,倘若袁绍振臂一呼,召集豪杰,集结军队,群雄都会乘势而起。到那时整个关东地区恐怕将不归主公控制。” 董卓皱眉,“爱婿,那该怎办?” 李儒摸了摸美须,嘴角微微上翘,讥讽道:“不如给那袁本初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就会认为主公不会加害于他,肯定高兴上任,安分守己。” 伍琼也趁机附和道:“主公,我看那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 董卓笑道:“既然如此,就依你们所言。” 这时吕布突然建议道:“主公,若不派人监视那小皇帝,恐怕有变。” 董卓一愣,不疑有他,继而大笑,“奉先有心了,那便遣你去看守那小皇帝,不准他离开皇宫一步。” 吕布单膝跪下,“属下遵命。” 只是没人见到吕布低垂眼帘下闪过的一丝喜色,这自然刘协昨晚吩咐之事,决不能让登基之路出现任何变数。 即日,董卓便派人封袁绍为渤海太守。 ...... 陈留王府,后花园中。 刘协一身白衫,坐在凉亭歇息,品一品香茶,好不快活。 一旁是正在抚琴的伏寿,一身红裙,略施粉黛,十指如穿花蝴蝶一般,在琴上跳跃,弹奏出清泉流淌之声,令人身心舒坦。 这时一黑影忽闪进来,“主公,已将高顺、张辽将军安妥完毕。” “做的很好,下去吧。” 黑影闻言,脸上一囧,忙道:“主公还有一事。” 刘协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似乎很不喜欢被人打断这不易的清闲,皱眉道:“快说。” “董卓在今日又宴请百官,决定在九月九日扶持主公登基。” “哦,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刘协淡然道。 “是。” 黑影退出去后,脸上很是不解,为何主公会如此淡定,登基为帝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主公却一点也不在意,仿佛这皇帝之位一定会属于他一般。 摇摇头,便不再猜测王爷心意,伴君如伴虎,此言不虚。 然而黑影的到来还是破坏了此地的氛围,琴声越发的急促起来。 刘协看向伏寿,揶揄道:“寿儿,莫不是听到自己要当皇后,激动到连琴艺都丢了?” 琴声戛然而止,伏寿娇嗔道:“夫君就知道欺负寿儿。” 刘协起身抱起伏寿,盯着伏寿那双灵动的眼睛,真诚道:“这次多亏寿儿你鼎力相助,不然钱财粮草之物不知要从何得来。” 伏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埋怨道:“爹爹都笑寿儿,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尽往外拐,快把家底掏光了。” 刘协尴尬一笑,“改天本王自会上门拜访岳父,答谢他老人家。” ...... 第十章 登门拜访 刘协素来是说到做到之人,第二日便携伏寿去拜访岳父伏完。 说来岳父伏完家世显贵,伏氏一族在长达400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在汉朝的政治中心,可谓真正的贵族世家。 首先在汉文帝时期由老祖宗伏胜开创伏氏一族,后在汉武帝时家族势力达到顶峰,当时的家主伏湛官至大司徒,封不其侯。 而岳父伏完正是大司徒伏湛的七世孙,现官拜侍中,袭爵位不其侯,娶汉桓帝长女阳安公主刘华为妻。 因此就算现在伏氏一族不再辉煌,但还是世家大族,处在洛阳的权利中心。 刘协想要登基后,大展拳脚,还免不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与伏氏一族搞好关系是“政治正确”。 想到这,刘协不禁看向一旁的伏寿。 今日伏寿身着粉色罗裙,只堪堪遮住大腿,嫩白的小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胸前囊鼓鼓的,小荷尖初露头角。 此时正在不慌不忙的搓着下车要绑头发的发绳。 这种发绳是用交趾那边进贡而来的一种香胶树皮做成,会自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清香,但唯一的不好之处,在于不用时会发硬,需用手搓热搓软。 刘协微微一笑,心想只有如此历史悠久的家族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可人儿出来吧。 “王爷,到了。” 车夫的提醒将刘协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 刘协和伏寿两人掀开车帘走下车,踏上灰白色的大道,道路上尽是大理石所做成的板砖,无不昭示着住在这条街上的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王侯贵族。 刘协抬头一望,眼前正是伏氏一族的府邸,极其豪华。 首先入眼的是那正红朱漆大门,虽然有些破旧但透露着古韵,不经意间散发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再往上瞧,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两个大字“伏府”。 门口坐落着两座石狮子,活灵活现,威严尽显。 一左一右笔直的站着守卫,皆是披甲之士,此等威势,寻常人等不敢靠近。 经卫士的通报之后,出来一个管家迎接两人,在带路的同时向刘协介绍着伏府的景色。 “王爷,这是小姐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养了一些名贵花朵。可惜现在小姐没住在这了,也没有人来打理,有好些花朵都枯萎了。” 管家指着一个花坛说道,眼中还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刘协闻言心中吐槽不已,心想本王上一世不知来过多少次了,还真的不要你介绍。 轻咳道:“咳咳,伏管家快带路吧,想必岳父早已等不及了。” “王爷说的是,是老仆思虑不周。” 言罢,便不再啰嗦,加快脚步向会客厅走去。 一炷香后,三人便来到会客厅中。 “主公,老仆已将陈留王与小姐带到。” 伏管家躬身朝主座之人恭敬道。 “好,你先下去吧。” 言罢,伏管家弯腰退下。 主座之人正是伏完,正值中年,身材壮硕,国字脸,蓄美须,言行举止颇有威仪。 只见伏完看见刘协后,整理好仪容,起身鞠躬道:“臣伏完拜见王爷、王妃。” 伏寿闻言面色一囧,娇嗔道:“爹爹!” 刘协连忙扶起伏完,“岳父不必如此。” 伏完沉声道:“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而后做出请的手势,“王爷、王妃请入座。” 刘协见伏完如此执拗,也不强求。 三人入座后,刘协朝伏完感谢道:“多亏了岳父前几日为本王在城外购买了一座庄园,并且筹备了如此多的粮食和兵甲,本王无以为报。” 伏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一年前将女儿嫁过去的时候,那时的陈留王还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年未见,为何心智变得如此妖孽?听女儿信中所言,陈留王的这一系列动作堪比那些六、七十岁的老怪物。 要是刘协知道伏完此时心中所想怕不是要笑掉大牙,活了三世的刘协,完全可以将伏完看做一个小屁孩。 伏完将心里疑惑压下,说道:“王爷言重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而后又夸道:“王爷谋略才华,深谋远虑的布局,不亚于那十二岁拜相的甘罗。” 刘协没料到伏完会突然夸赞自己,尬笑两声,便转移话题道:“城外的庄园以被本王用作练兵之所,要是岳父有需要,完全可以借用调遣。” 伏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伏家商队近几日被一伙山贼劫掠,正好借王爷军队一用。” 这时伏寿插嘴道:“爹爹可曾派人查探那伙劫匪的底细?” “听说是何进大将军的残部,在何进被宦官所杀后,集结五百余众就在洛阳城外下草为寇,打劫过往商队,真是胆大包天!” 伏完言语中怒气尽显,看来真的是被这伙胆大包天的山贼气到了。 刘协皱眉道:“没想到天子脚下都有贼寇,不敢想象边远地区那些穷苦百姓的生活。” 说到这,刘协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岳父放心,这次本王亲自带队去剿灭这伙胆大包天的山贼。” “王爷(夫君)不可!” 父女俩闻言,连忙劝道。 刘协见此笑道:“有高顺、张辽两位将军保护,你们还怕本王出什么意外不成?” “但王爷千金之躯,不可受一丝损伤,再加上王爷登基在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伏完暗意提醒道。 刘协摆手坚定道:“我意已决,岳父不必再劝,正好看看那陷阵营的实力。” 而后直接果断起身向外走去,“事不宜迟,本王去城外立刻起兵剿匪,寿儿你好久没回娘家,在这多待几天和亲人叙叙旧。” “夫君......” “这......” 父女俩看着刘协的背影,相视苦笑,今天算是看到刘协异常果断的一面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十一章 重装步兵 “吁......” 一群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簇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 只见黑衣中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恭敬的对着马车抱拳道:“主公,桂花园已到。” 一只嫩白的小手掀开车帘,露出刀削般的脸颊,抬头往远方一看,一座有些破旧的庄园映入眼帘。 “进去吧。” 说完,车帘又缓缓闭上。 “是!” 黑衣人恭敬应道,而后又干净利落翻身上马,沉声道:“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庄园入口,被几个守门士卒拦住。 喝问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见此直接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令牌。 守门的士卒见到此令牌,瞳孔微缩,让开道路,在一旁单膝跪下,低头恭敬喊道:“拜见王爷。” 然而并无回应。 片刻,一稍微胆大之人抬头一瞧,马车早已走远。 马车中坐着的正是从伏府中赶过来的刘协。 其实这次刘协作出这般决定来,并不是没事找事干,而是距离他登基那天只剩五、六日左右,时间紧迫。 而登基之后,董卓肯定会对刘协严密监视,并且实施软禁,不准踏出皇宫一步。 所以趁着还未登基前,刘协得熟悉一下现在自己手中唯一的一支军队,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 通过正门后,便是偌大的演练场,此时高顺和张辽各领三百人在对练,士卒皆披盔甲,只是把手中的长枪换成了木棍,避免损伤。 刘协一行人在演练场边缘停了下来。 “杀!” “杀啊!” 喊杀声震天,震得马车内刘协的耳朵嗡嗡响。 掀开车帘,站在车辕上极目迥望,场中的激烈厮杀不禁让刘协眼中泛起满意的神色。 陷阵营的优秀作战能力完全可以从这场演练中略知一二。 首先陷阵营的士卒都是披甲的,当然这甲可不是普通的铠甲,而是鱼鳞甲。 一般来说普通的士卒穿的铠甲是由熟牛皮制成,护住前胸背部的皮甲,至于防御能力不说也罢,挡住飞来的箭矢都堪忧。 然而鱼鳞甲的防御能力就不止提高了一个档次,是用牛皮将2000余铁片串连而成,做工很细,并且花费巨大。 对付像弓箭枪刺这样尖锐的兵器,坚硬倾斜的甲面可以使得箭头枪尖擦身而过,如铁桶一般坚不可摧。 因为铁为黑色,鱼鳞甲又被称为玄甲,通常来说只有将领才配穿戴玄甲,普通士兵只能仰望。 世人将鱼鳞甲尊称为玄甲,无不透露出鱼鳞甲的稀少与珍贵。 由此可见陷阵营的装备有多么的豪华,简直就像刘协前世所玩网络游戏中那些土豪玩家所穿装备一般。 再而场中冲杀的士兵都有着一股一往直前、有死无生的气势,且阵型在进退之间井然有序,毫无混乱之色。 在刘协眼中,这陷阵营就是一支异常精锐的重装步兵。 待演练完毕后,高顺与张辽二人从属下那里得知刘协的到来,来不及休息就急忙赶过来向刘协请安。 “臣高顺(张辽),拜见主公。” 刘协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眼底不由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辛苦二位将军了。” 二人起身后,高顺好像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脸色铁青道:“主公今日突然来访,莫不是登基之事有变?” 刘协闻言洒然一笑,“将军多虑了,本王此次前来是想讨伐附近那群无法无天的山贼。” 张辽抱拳道:“此等小事交给末将,必定马到成功。” 说完便急冲冲的转身,准备召集部下去了。 刘协一看张辽这副急于在自己表现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叫住张辽,“文远,莫急。待士卒吃饱喝足之后,再起兵剿匪也不迟。” 张辽见主公发话,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随后高顺与张辽二人带着刘协参观了整个庄园,并且在刘协的强烈要求之下来到了厨房。 刘协看着人来人往,忙碌非凡的后厨,转头向旁边的高顺问道:“士兵们平时都吃什么?” 高顺回道:“一般是粥,混着馕饼勉强填饱肚子。” 说到这,高顺突然话风一转,眼里充满感激的说道:“当然这只是还未来庄园之前,自从跟了主公之后,士卒每餐都是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喝着油腻的肉汤,运气好的还能分到两块肉,极大了提高了战斗力。” 刘协闻言沉声道:“本王手下只有战死的兵,没有饿死的兵!” 高顺和张辽二人闻言,噗通一声跪下,“臣愿永生永世为主公征战!” “起身吧,随本王去看士卒用餐。” “是。” 一炷香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演练场中。 此时操场中士卒正在井然有序的排队打饭,打完饭后走到分配好的地方安静坐下,不吵不闹,专心于手中的饭菜。 刘协见此心中也是啧啧称赞,这陷阵营的精良之处从吃饭这种小细节中就可以完美体现出来。 “吃食已准备妥当,还请王爷与两位将军用餐。” 这时一个下人,走过来低头恭敬道。 刘协闻言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带路。” 刘协并不会学其他小说的主人公那般,假惺惺的和普通士卒一起吃饭,营造一种亲民的形象,那只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阶级的存在是保证主将在士兵中威严,也是促使士兵们奋发图强的动力。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就这样刘协三人跟着此人来到一个房间中。 房间不大,也很朴实,没有贵重的装饰品,中间便是摆满佳肴的三张桌子。 刘协三人依主次跪坐在桌子旁,看着桌子上丰富的菜类,刘协不禁胃口大动,说来忙活了一上午,刘协还滴水未进。 看向略微拘束的二人,开口道:“两位将军请随意。” 说完便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高顺与张辽二人见主公已经开动,不再拘束,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 待酒足饭饱,再休憩半个时辰后,刘协点精兵五百,在伏府向导的带领下,向山贼老窝进军。 第十二章 剿匪 大道旁矗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小茶馆,往日人来人往的景象早已成为那飘渺云烟。 茶馆的老板,坐在桌子旁,一脸苦闷之色,端着茶杯,看着杯内水面上漂浮着一两片黄绿色的茶叶,哀声叹气。 不时低声咒骂,“那群杀千刀的山贼,打家劫道,恁是把这条繁华大道给弄成这幅鬼样子。” “爹爹,娘都被山上那群坏人抓走了,我们逃到城里去好不好?”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拉着茶馆老板那满是补丁的衣袖,一脸期冀的说道。 老板闻言眼中充满着刻骨的仇恨,猛地一下站起来,拳头握紧又松开,青筋暴露,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坐下,摸了摸小孩的头,“虎儿,明日我们就入城去。” 说完这句话,老板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一般,身体肉眼可见的佝偻下来,脸上满是疲惫。 咚! 咚! 咚! 这时从远处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声,整齐划一,如鼓声一般调动着旁人的心脏,连心跳的节奏都不禁向其靠拢。 茶店老板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面露狂喜,连忙拉着儿子出门远眺,瞧见一支黑甲军正缓缓从远处靠近。 士兵们身穿玄甲,行军之时井然有序,正正之旗,大旗随风飘扬,隐隐看见一个刘字。 茶馆老板不禁喃喃道:“上天没有放弃我们...没有放弃......” “爹爹,这些叔叔是去杀那些坏人吗?” 一旁的虎儿疑惑道。 茶馆老板没有回答,砰的一声,连带拉着虎儿一起跪下,脑门着地,纹丝不动。 虎儿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是有样学样,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以后我也要像这些大叔叔们一般威风,去打坏人,保护爹爹。” 这支威风顶顶的黑甲军正是去剿匪的陷阵营,刘协被高顺抱在怀中共骑一匹马,带领军队前进。 而普通的陷阵营士兵只能步行了,因为他们身上的铠甲过于沉重,中原的马匹是坨不起他们的。 刘协此时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与高顺共骑一匹马让他心生难堪,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现在才八岁。所以不管刘协再怎么抗议,高顺都不放心让刘协单独骑一匹马。 在经过茶馆的时候,恭敬跪在道路旁的茶馆父子让刘协一扫郁闷,眼神不由变得坚定起来,为了这些穷苦百姓,别说是丢面子,丢命也舍得。 喝道:“加速前进!” 身后的士兵闻令,脚下的步伐不禁又快了几分。 一旁的高顺和张辽二人,将刘协刚才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此时两人看向刘协的目光更为尊敬,而后两人相视一笑,看来我们并没有跟错主公。 半个时辰后。 “王爷,前面那个小山包底下的寨子便是那些贼寇老巢。” 伏府带路之人指着几百米外的山寨,恭敬道。 刘协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这寨子极其简陋,外面就围着一层单薄的篱笆。 而且此时寨子中极其混乱,因为山贼已经发现了陷阵营的到来,正在匆忙集结。 刘协见此心中有了计较,沉声道:“文远。” 张辽闻言心中一喜,眼中洋溢着熊熊战意,抱拳道:“末将在!” “你领三百陷阵营士兵攻寨,高顺将军与剩余的士兵留在此地保护本王。” “末将听令!” 言罢,张辽便领着三百士兵向匪寨缓缓压迫而去。 此时在山寨中,呼喝声彼此起伏。 “敌军来袭!” “快!快!快!” 寨子中央站立着一个身穿破盔甲的黝黑大汉,正在不断的呼喝。 “何老三,干嘛呢?利索点!快把你手下的弟兄集合起来。” 这黝黑大汉正是这群山贼的首领,曾经在何进军中担任校尉,名曹范。 何进被杀后,曹范拉着一帮子兄弟在这里下草为寇,扫杀抢掠,生活过得很是滋润,然而好景不长,今日竟莫名来了一伙官兵来讨伐,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曹范只能奋起反抗。 终究这些山贼还没有完全忘却当兵时的纪律,在张辽率领的陷阵营到来之前,在寨口集结完毕。 张辽见此眼前一亮,对手还不算太弱,正好练练手。 高举手中的大刀,喝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身后陷阵营的士兵,同时抬起右脚往地上一踏。 嘭! 震得地上一抖! 尘土飞扬。 而后齐喝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声如惊雷,在山贼耳边炸响。 如此气势,让曹范不禁心生畏惧,心道:看来碰到硬茬了,今日九死一生。 张辽大笑,大刀往前一挥,“给我杀!” 后面的击鼓手得令,开始奋力敲起一人高的大鼓。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急促。 士兵闻鼓则进。 “杀!” 只见陷阵营士兵对着山寨门口发起了冲锋,如黑色洪流一般奔腾而去。 曹范见此,喝骂道:“都楞着干什么?” “快射箭!射箭!” 身旁的士兵这才如梦初醒,拉弓射箭。 箭雨稀稀疏疏的朝陷阵营士兵笼罩而去。 然而不是被盾牌挡住,就是被鱼鳞甲弹开,没有对陷阵营士兵造成一丝伤害。 眨眼间,陷阵营的士兵已经冲到近前。 雪白的大刀在山贼面前闪烁,反应快的山贼举刀一挡,暂时逃过一条性命,反应慢的,只见到自己的血液飞溅而起,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山贼中也不乏悍勇之辈,大喝一声,举刀便砍,结果除了自己的刀被反震开外,一无所获,反而赔上一条性命。 装备上的碾压,让山贼们绝望,逐渐有了逃兵。 刚好一个逃兵慌不择路,从曹范身边经过。 曹范反手就是一刀,逃兵头颅落地。 怒目圆睁,喝道:“逃者,死!” 不禁让身边的山贼心有戚戚,不敢再逃,咬牙往上冲,反正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何必再背上逃兵的骂名。 曹范砍了两个逃兵后,心一横,冲上前来,亲自动手,抓住鱼鳞甲与头盔之间的空隙,一个凶狠的横砍,使得一个陷阵营士兵头颅落地。 不远处的张辽见曹范铠甲精良,定是山贼头目,劈死身前的山贼,一抹脸上的鲜血,大笑着向曹范冲来。 并且喝道:“吾乃张辽,尔敢与我一战否?” 第十三章 全胜 曹范闻声望去,发现是个面白无须的小将在向自己叫嚣,不禁冷笑。 想当年,本大爷剿灭黄巾扬名立万的时候,这孙子还不知道在哪个青楼鬼混,还敢向我挑衅,找死! 狞笑道:“孙子,记住了!爷爷我叫曹范!” 说完,便提着大刀欺身而上。 张辽闻言,也不以为意,反而脚下的速度又快了三分,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像看见美味的饿狼一般,双眼冒出绿光。 两人近身后,曹范率先出刀,使出全力往张辽脑袋砍去。 速度很快! 快到以至于如一道白虹向张辽面门袭来。 仿佛下一秒张辽就会血溅当场。 张辽见敌人攻势如此凌厉,毫无怯意,反而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很是耀眼,手中的刀轻轻往上一提。 锵! 轻松挡住。 局势一时有些僵持。 曹范见自己的攻势被张辽轻松挡住,而且虎口有些发麻,心道:“这厮力气竟然如此恐怖!” 心头一紧,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刚想把刀收回,却发现张辽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对着曹范的脖子就是一刀。 一刀。 只有一刀。 两人错身而过。 曹范好似吓呆了一般,一动不动。 张辽脸上洋溢着笑意,抓住曹范的头发往上一提,血液喷涌而出,无头尸体缓缓倒下。 场中形势变化过快,一旁观战的山贼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老大就被人一刀砍掉了脑袋。 张辽直接高举头颅,喝道:“曹范已死,尔等速降!” 这声音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令山贼们毫无战意,纷纷跪地投降。 整场战斗不过耗时一炷香罢了,山贼和陷阵营的战力对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从头到尾都是碾压。 刘协见大势已定,便吩咐高顺去帮助张辽收拾残局。 待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 刘协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向山寨走去。 此时山寨前的空地上,只有鲜血与尸体组成的单一色调,单调而悲凉。 地上的尸体是腐食动物的美餐,吸引了一群秃鹫在大快朵颐。 一行人在经过战场的时候,刘协对地上尸骨累累的场面,面不改色,该踩的踩,该跨的跨。 这种血腥场面刘协前世不知道见过多少,内心早就练就成熟视无睹的地步。 而且刘协略微扫视了一眼,发现地上基本上都是山贼的尸体,陷阵营的尸体基本上没有,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高顺来到刘协面前,报告道:“主公,这一战斩敌三百余,俘虏二百余人,陷阵营伤亡五十余,大获全胜。” 刘协听完报告完全没有一丝喜色,淡淡道:“死了几个?” 高顺眼中闪过一丝悲色,“六个。” 刘协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中有些肉痛,像陷阵营如此精良的士兵,死一个都值得心痛。 吩咐道:“安抚好受伤的士兵。” “是!” 高顺领命而去。 突然张辽急冲冲的赶来,抱拳道:“主公,在山寨中央的房间中发现一个被山贼糟蹋的女人。” 刘协心神一动,“带本王去看看。” 不久,刘协便踏入张辽所说的房间中。 房间中昏暗无比,空荡荡的,有些简陋,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出现在刘协面前。 只见这女人颇有姿色,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只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大片春光泄露而出,雪白的肌肤上散布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触目惊心,抱着双腿缩在墙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这女人听到脚步声后,抬起低垂的脑袋,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来人。 看到来人是个小孩后,双眼一亮,饿了几天的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奋力向刘协爬了过去,猛地抱住刘协,嚎啕大哭,“呜呜......” 双手颤抖着,不断抚摸刘协的脸颊,哽咽着说道:“虎儿,虎儿你来了?” “大胆!” 一旁的士兵见此,拔刀相向,却被刘协制止。 刘协也不嫌脏,慢慢理顺女人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的头发,油腻的头发结成一撮撮,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但是刘协一点都不在乎,双眼通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虎儿。” 女人一愣,直盯盯看着刘协,“对,你不是虎儿。” 半响,无神的眼睛才恢复清明。 有些期冀的问道:“外面那些魔鬼都死了吗?” “死了大半,其余的都投降了。” 女人闻言突然又失去理智,疯狂吼道:“他们都该死!该死!” 刘协一愣,朝身后士兵吩咐道:“去告诉高顺将军,不要俘虏,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是。” 士兵急冲冲离去。 女人见此又狂笑起来,“杀的好!杀的好!” 然后又莫名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刘协有些手足无措。 女人好像哭累了,擦干眼泪后,看着刘协,恳求道:“杀了我。” 刘协先是一呆,然后又明白了什么,向一旁的士兵伸手道:“刀。” 士兵连忙把腰间的刀拔出来,恭敬递给刘协。 刘协握住刀,眼睛一闭,毫不犹豫刺进女子的胸膛。 女人最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刘协松开手,女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嘴角带着微笑,好像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而后,刘协直愣愣的站在这里,陷入莫名的情绪中。 一旁的士兵不敢出声打扰,只能陪着。 不知过了多久,刘协摆脱了这股莫名的情绪,淡然道:“走吧。” 言罢,便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士兵连忙跟上。 在阳光下,刘协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黑黑的影子中好像多了一份莫名的意味,或者可以说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第十四章 战后 刘协走出房间后,心头的阴霾挥之不去。 “军爷,饶命!” “啊!” 忽然远处传来哀嚎声,不禁让刘协侧目。 只见寨子中央的空地上,跪着一片俘虏,每个俘虏身后都站立着一个陷阵营士兵。 不管这些俘虏怎么求饶,陷阵营的士兵都不以为动,冷着脸,举起刀就是一颗头颅落地。 然后再把下一批俘虏拉上来继续处决,一时间场中哀嚎声不断。 刘协见此缓步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在一旁观看,欣赏着俘虏在临死前恐惧的面孔,还有那无助的哀嚎。 不禁让刘协心中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感,让心头那抹阴霾在不经意间烟消云散。 久了,场中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使得刘协鼻尖不由自主的耸动了两下,这毕竟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但刘协还是站在一旁,坚持看到最后一个俘虏被处决完,才准备离开。 这时高顺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抱拳道:“主公,已经将两百零七个俘虏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做的不错,本王先走一步,收缴的金银财宝运回去交给刘贵处理,粮食什么的拉回庄园自己吃。” “是。” 说完刘协便坐着山贼掳过来的马车和几个王府里的奴仆返回陈留王府去了。 待刘协走远后,张辽贼头贼脑的走过来,捅了捅高顺的胳膊,“欸,你说主公为啥让你杀光这些俘虏,抓回去做苦力多好。” 没想到,高顺冷着脸道:“主公吩咐的事必须完成,不需要知道理由。” 言罢,便转身离去。 张辽:“......?” 刘协坐在马车里,很是舒适,因为走的是官道,所以马车并不颠簸,四平八稳的,再加上这马车本就是贵族坐的马车,屁股下的坐垫都是昂贵的貂皮做的,软软的,一点也不硌骨头。 刘协撑着下巴,支在窗边,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脑海里却想着以后的计划。 前几日,在董卓第二次宴请百官的时候刘协也没闲着,暗中吩咐刘和去奴隶市场大肆购买了一批奴仆,再加上王府里原本的奴仆,人数已达百人之多。 刘协干脆把这一百来人分为两个部分,一批由刘和带领,专门负责刺探情报,监察百官,不住在王府里,在外面另寻住处。 剩余的人就留在王府,让原本王府的大总管刘贵管着,该干啥就干啥,负责刘协的衣食住行。 刘协思来想去,现在最缺的不是将领,不是士兵,不是粮草,而是最为通俗的东西——钱! 打仗耗的不是别的,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 那钱从哪里来呢? 靠今天这么剿匪肯定是不现实的,哪有那么多土匪给你杀。 自己组建商队? 与世家联合建个商会? 那做啥生意? 瞬间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刘协的脑袋瓜子挤炸,使劲晃了晃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临近傍晚,刘协才到达王府,在夕阳的照耀下,陈留王府一片通红,煞是美丽。 下人早早准备好晚餐,等待刘协用膳。 此时桌上摆好了六道菜,肉食为多,分别是鹿肉羹,鸡肉羹,羊肉羹,鱼腹肉,冬葵,狗肉羹。 主食则是香喷喷的黄米饭。 说来在汉代都爱吃粘性的米,南方吃糯米饭,北方吃黄米饭。 看见桌上那狗肉羹,刘协不禁泛起苦笑,汉朝人钟爱吃狗肉,而且还是贵族才能吃的起的东西,贫苦人家只能抱着鸡肉、猪肉啃。 甚至还形成了一种风俗,传说刘邦就酷爱吃狗肉,全国上下纷纷效仿,以至于在冬至日这天大家一起吃狗肉过节,而且狗肉还是极为重要的祭祀用品。 不过对于刘协来说,相比起狗肉,更喜欢吃羊肉一些。 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刘协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拿起筷子,捞出一块香喷喷的羊肉,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之后,刘协在后花园散了一会步,便回到卧室接受侍女服侍洗漱,准备睡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刘协早已适应。 不久,刘协便悄然进入梦乡。 “不要!” 刘协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在梦中惊醒,猛地坐起,一摸脑门,尽是豆粒大的冷汗,曹操就如梦魇一般时常出现在刘协的噩梦之中。 这时曹操那细眼长髯的脸庞忽然在眼前浮现,不禁让刘协咬牙切齿,眼底泛起仇恨,双手紧紧抓着被单,青筋暴露,曹操一生的事迹在脑海中轰鸣而过。 上一世,公元189年。 曹操在洛阳担任典军校尉,手下千余人马。 典军校尉乃西园八校尉之一,是汉灵帝为了削弱何进兵权所设,由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统帅,拱卫皇帝安全,驻扎在皇宫中。 早在十常侍之乱时,西园八校尉早就名存实亡,蹇硕被何进所诛杀,其余校尉皆投何进,其中的典型就是中军校尉袁绍就被何进任命为司隶校尉。 待何进死亡,董卓入京后,先是袁绍反对董卓行废立之事逃回家乡。 后来刘协登基,权倾朝野的董卓想重用曹操,但曹操见董卓倒行逆施,不愿在董卓手下为官,便改名换姓逃出洛阳,回到家乡陈留,散财举兵。 说来上一世刘协穿越的时间点可不是189年,而是在董卓死后,李鹤、郭汜把持朝政时期,所以错过了在曹操弱小时期诛杀的机会。 在这一世穿越后,刘协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府中奴仆监视百官,其中就包括曹操。然而世事无常,在这一世曹操突然像预料到危险一般,在大将军何进身死之时,就匆忙逃回陈留老家,让刘协再次错过诛杀的机会。 但刘协并不觉得遗憾,待以后袁绍和曹操挣的死去活来之时,自己再渔翁得利也不迟。 想到这,刘协摇头轻笑,再次躺下,进入梦乡。 第十五章 孤儿寡母 洛阳皇宫中。 在十常侍之乱后,太监皆被袁绍、袁术两兄弟所杀,所以往日人来人往的皇宫,此时却显得特别寂静。 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士兵守在那里,身披盔甲,手中利刃寒光逼人,如门神一般,一动不动。 时不时还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途径宫女时,不怀好意的在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审视几番。 路过的宫女,皆低头匆匆而过,不敢过多停留,神色紧张,眼神慌乱。 至此皇宫变成了一个囚牢,往日奢靡气息烟消云散,反而多了一份肃杀。 为了方便看管,吕布干脆将刘辩送至何太后的房间中,让母子两人同住,并且派亲信在门口守卫,六个时辰一轮换,围的密不透风。 连吃食都是士兵亲手送进去,完全杜绝其余人等接近刘辩和何太后的机会。 这时一个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守卫立刻用长戟拦截,示意宫女将食盒递过来,只要宫女稍有异动,便是香消玉焚。 本就有些胆小的宫女在守卫凶狠的目光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小手微微颤抖着将食盒递给守卫。 “怎么磨磨唧唧的!” 守卫皱着眉头从宫女手中夺过食盒,一掀,发现里面只有饭菜后,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宫女闻言如蒙大赦,双手提起襦裙就往回路小跑而去,像是逃离虎穴一般。 这般模样,不禁让守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疑惑道:“我有那么恐怖吗?” 叹了口气,推开房门,恭敬道:“太后,该用早膳了。” 坐在床边假寐的何太后闻声睁开美眸,自从被软禁起,何太后就一直在思考怎么挽回局势,但当务之急是要把消息传递出去,联系那些反对董卓的大臣。 不由看向守卫,目光流转,暗道:“便宜你了。” 只见何太后起身缓缓向守卫走来,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更添一丝媚色。 虽说何太后今年三十有余,但包养得当,不弱于桃李年华。 守卫一时看呆了,五大三粗的汉子此生何时见过如此娇媚女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何太后见此不由掩嘴轻笑,脚下假装一绊,顺势扑入守卫怀中,拿起守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嗔道:“哀家胸口好闷,想出去透透气,行否?” 泪眼婆娑,看起来楚楚可怜,不经意间又用力将守卫的手往自己胸口压了压。 “这......” 守卫面露犹豫之色,但一想起吕将军对自己的信任,目光一寒,直接将何太后推倒在地,冷声道:“对不起,太后。吕将军有吩咐,您和陛下都不能踏出房间一步。” 言罢,便把食盒扔到何太后面前,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可恶!” 摔倒在地的何太后,很是狼狈,一想到现在一个小小的守卫就敢对自己如此不敬,就怒火中烧,猛地将眼前的食盒扫翻,饭菜洒落一地。 “母后!” 一直躲在后面看戏的刘辩冲了出来,扶起何太后,搀扶到床边坐下。 “母后,难道朕要眼睁睁看着这董卓行篡逆之举吗?” 刘辩不甘道。 何太后一时无言,眼神迷惘,陷入回忆当中。 自己本是一屠夫的女儿,本无应选后宫的资格,因父亲何真为了改变现状,贿赂负责诏选天下女子的官员,才有幸进入掖庭,最后被好色的刘宏看中宠幸,生下儿子刘辩。 因刘宏先前的儿子全部夭折,刘辩饶幸成为长子,自己也母凭子贵,被封为皇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父亲何真被封为午阳宣德侯,母亲封为舞阳君。 同父异母的兄长何进官至大将军,封慎侯。 同母异父的兄长何苗官至车骑将军,封济阳侯。 整个家族因为自己摆脱了地位低微的窘迫,然而还是有人想威胁自己的地位。 一是那王美人王荣,想模仿汉武帝刘彻的母亲王娡,捏造谎言,说多次梦见她背负太阳行走。 生下皇子刘协后,还暗地里还嘲讽自己是屠夫之女,生的儿子不配当太子,应该由刘协来当。 想到这,何太后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自己赐她一杯毒酒,她还不是得乖乖喝下去。 但是刘宏因为这事竟然想杀掉自己! 真是个负心汉,亏自己和他同床共枕多年,竟抵不过一个小小的王美人。 这时何太后不禁流下两行泪水。 二是那董太后,在辩儿登基后,还想垂帘听政,诛杀自己的兄长何进,甚至想废掉辩儿的皇位,扶持刘协登基,甚是可恶。 最后还不是被自己逼得郁郁而终。 “哈哈......” 想到这何皇后得意的笑了起来,与自己作对的人都得死! 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个董卓,真不知道那刘协何德何能竟有那么多人想让他当皇帝。 一旁的刘辩见母后一会哭泣一会大笑,像疯了一般,目露担忧之色,“母后,你怎么了?” 何太后看着刘辩,面色复杂,宠溺的摸头道:“辩儿,其实当个富贵王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辩闻言,双眼通红,失去理智,疯狂吼道:“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刘协当皇帝!” “朕为什么不能当!” 而后又疯狂摇晃何太后的身体,哀求道:“母后,你要帮我...像以前那样帮我,你肯定有办法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中响起。 刘辩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从不打自己的母后今天竟然抽了自己一耳光。 何太后见刘辩这副样子,叹了一口气,一脸疲倦道:“哀家乏了,也累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罢,便用被子将全身捂住,好像这样能躲避现实一般,获得那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刘辩呆呆的望着空气,目光逐渐变得绝望,如一具尸体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十六章 登基为帝 刘协一觉醒来后,发现本应该在伏府的伏寿,此时却坐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寿儿你怎么不在伏府多玩几日?” 伏寿闻言,莞尔一笑,眼神偷偷地观察刘协的脸色,发现刘协面色红润并未受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道:“臣妾昨晚便听到消息,说夫君昨日完胜山贼,却独自一人回到王府。本想昨晚赶回王府,可爹爹不允,只好今日清晨归来。” 刘协见伏寿装作一脸轻松的说出这般话语,心中有些心疼,细心的刘协早已发现伏寿的头发被雾水打湿,此时略显凌乱。 但刘协并不说破,反而跟伏寿说起昨天剿匪的经历。 说到陷阵营大破山贼时,伏寿也是一脸激动,心生向往。 但是当刘协说到那个将自己错认为虎儿的可怜女人时,伏寿也暗自流泪。 最后刘协说把俘虏全部处死的时候,本以为伏寿会心生不忍,但伏寿却一改常态,说出一句令刘协大感意外的话。 “杀的好!” 就这样,两人在王府优哉游哉度过了登基前的几日,直到九月九日,董卓侍卫来临的那天。 “王爷,今日是您的登基之日,请跟我们前往未央宫宣室殿。” 刘协颔首,紧了紧手中伏寿的小手,示意放心,便登上马车,在侍卫的护卫下,缓缓的向皇宫驶去。 不久,刘协一行人便来到了宣室殿。 此时殿内文武百官皆到,无一缺席。 众人见刘协来了,皆仔细观察,然刘协龙行虎步,威仪大方,容貌上佳,面色沉稳,一点都不像八岁小孩。 再偷偷往坐在龙椅上的刘辩一瞧。 只见这刘辩今日不复往日神采,神色黯淡,一脸呆滞。 要不是头戴冠冕,身着龙袍,初见还以为是那贫民农家的痴呆小儿。 相比较之下,刘辩相形见绌,不如刘协十分之一。 不少官员在心中暗暗称奇,心想让刘协当皇帝其实也不错。 董卓见人来齐了,拔剑在手,对众人说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 言罢,一旁的李儒抚须上前,展开诏书。 读策曰:“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读策完毕,董卓示意左右士兵扶起刘辩,解其印绶,北面长跪,称臣听命。 刘辩面无表情任由士兵动作,如操线木偶,任人摆布。 这时早就在一旁准备好的宫女们,一拥而上,为刘协披上崭新的龙袍,戴上十二旒的天子冠。 然后刚才为刘辩解印绶的士兵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玉玺小心翼翼的呈递到刘协面前。 “陛下,此乃传国玉玺,又为天子之玺!” 说完,也不管刘协是否愿意,就将那用和氏璧雕琢而出的,代表着天子威权和权柄的玉玺,系到刘协身上。 最后,刘协头戴天子十二旒,身穿天子绛袍,一步一步,在那文武百官的瞩目之下,登上宣室殿的御阶,朝着那至高无上的龙椅走去。 但是刘协此时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这满朝文武恐怕没有几人效忠,没有几人听命于我。还有下面那虎视眈眈的董卓,既然他能把我扶上帝位,也能把我赶下帝位。” 想到这刘协心中杀意沸腾,心道:“看来要尽快将董卓这厮除掉!” 片刻。 刘协便走到龙椅前,转身一挥袖袍,坦然坐下,透过眼帘前的十二道旒珠,面无表情的看向文武百官。 因宫中太监皆被杀,所以临时由一个宫女喊话,只见这宫女高声喊道:“新君即位,百官参拜!” 百官包括董卓都朝刘协三叩九拜,齐声道:“臣等叩见陛下,陛下金安!” 坐下龙椅上的刘协,抬头挺胸,双眼目视前方,感觉身体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虽说前世刘协已经当了一辈子皇帝,但这种掌控天下的感觉会让人上瘾、着迷,永生永世不可忘却! 现在刘协感觉他就是一尊站在云间的神明! 世间种种,万物苍生,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刘协让他们生,他们就得生! 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人为了皇帝这个位子舍生忘死,父子兄弟间反目成仇的原因。 因为皇帝的权利无人能及! 皇帝是什么? 受命于天,代天牧狩。 简单来说,就是这天下苍生,文武百官,人民百姓,他从此之后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杀予夺。 在理论上,除了冥冥中的玉皇大帝,没有人比皇帝更大! 除了虚无缥缈的上苍,没有任何意志与事物能束缚皇帝! 即使是后世,君权被贵族限制的西方,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尚且敢喊出“朕即国家”,更何况是在中国。 在中国,皇帝不仅仅是国家的象征,更是神权的象征。 皇帝就是君神合一的结合体。 至此刘协是人,也是神! 当然这些都是刘协理论上能达到的高度,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傀儡罢了,至少在十八路联军没有讨伐董卓之前,他都是董卓的应声虫。 第十七章 董太师 思及至此,刘协清了清嗓子,“众爱卿平身。” 君臣之礼过后。 百官皆恭恭敬敬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把脸藏在象笏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董卓则是大大嘞嘞的看着刘协,微笑着,一脸横肉都快把眼睛给挤没了。 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 尖脸猴腮,一双小眼中透露着奸诈,一副小人模样,正是那董卓的爱婿兼谋士的李儒。 只见他笑吟吟的抚须道:“陛下,董公有扶立从龙之功,应封相国,加太师之名。” 刘协闻言面无表情,冷声道:“善。” 因为就算他此时不同意,董卓也会逼他同意,何必再多一些麻烦,既然当傀儡就该有一副当傀儡的样子。 正当董卓笑意越发浓郁,弯腰谢恩之时。 百官中突然有一人出列,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 “嗯?” 董卓脸色一黑,转头朝那人看去,发现是尚书丁管。 语气不善道:“有何不可?要是丁尚书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小心人头落地!” 可丁管却丝毫不惧,直直的看着董卓,语气坚定道:“自汉光武帝废丞相立三公以来,我朝再无丞相一职。” 说到这,丁管怒目圆睁,喝道:“如今你这逆贼想当丞相,是想违背祖制吗?” 董卓闻言嘲讽一笑,“你能奈我何?” 丁管被董卓这姿态给气炸了,怒吼道:“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说完便挥动手中的象笏,直击董卓。 此等情况不由让刘协苦笑,在汉朝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现象,就是文武百官在早朝时,如果政见不合就会打一架。 当然汉朝的文官可不是后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欺负女人的儒生。 在汉朝,儒家要求学生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礼、乐、射、御、书、数。 所以汉朝的文官都是文武双全的代名词。 此时丁管的行为不由让刘协想起一句话:“此象笏亦可云击贼笏。”(注:击贼笏,典故名,典出《旧唐书》卷一百二十八〈段秀实列传〉。唐德宗时,朱泚谋反,召段秀实议事,秀实以笏击泚,大骂,被杀。后以“击贼笏”为称颂忠贞或正气凛然的典实。)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董卓大怒,呼喝士兵将丁管拿下。 丁管终究还是一介书生,打不过职业军人,没两下就被制服。 “呸,逆贼!” 然而被制服丁管并不服气,反而朝着董卓疯狂吐口水。 这副地痞无赖样,别说董卓了,就连刘协都不忍直视。 “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斩了!” 董卓也不是那种好相与的人,脸一黑,直接叫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丁管闻言破口大骂:“陛下,臣虽死无憾,但万万不能封这逆贼为丞相啊!” 刘协闻言面色如故,不为所动,心中不由叹气:“………朕也没有办法,决不能因小失大,因为你得罪董卓,破坏朕的大计,得不偿失。不过朕很佩服你的气节。放心,朕会为你默哀三秒的。” 在拉出去问斩的时候,丁管骂不绝口,至死都神色不变。 后人有诗叹之曰:“董贼潜怀废立图,汉家宗社委丘墟。满朝臣宰皆囊括,惟有丁公是丈夫。” 怒气未消的董卓,突然看向何太后,森然一笑。 何太后见此,像是被眼镜蛇盯住一般,内心一寒,浑身汗毛战栗。 “来人,把太后的衣服给我剐了,她不配穿这太后服。” 董卓命令道。 何太后闻言怒极,气得浑身颤抖,尖声叫道:“你敢!” 董卓嘿嘿一笑,“有何不敢。” 言罢,便亲自上前将何太后的衣服一把剐了下来。 顿时春光乍泄。 身上只剩下单薄亵衣的何太后惊叫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母后!” 一旁呆滞的刘辩,终究还没有失去神智,把身上衣服一脱,掩盖在何太后的身上。 一旁的唐妃也冲了过来,顿时三人哭着抱作一团。 好不凄惨。 如此景象,不由让有些伤感的大臣,偷偷抹泪。 龙椅上的刘协像是局外人一般,内心毫无波澜,如看戏一般。 因为他觉得自古成王败寇,他们并不值得同情。 这哭啼之声,也弄得董卓不耐烦了。 只见董卓皱眉道:“来人把太后,弘农王以及唐妃三人带到永安宫去,封锁宫门,群臣不得擅入!” 待何太后三人被带下去后,董卓也没有心思继续早朝了。 朝一旁的吕布吩咐道:“奉先,你继续把守皇宫,看好这小皇帝。” “是,主公。” 吕布应道。 董卓点了点头,转身面向百官,“今日早朝到此为止,散朝!” 而后带着甲卫大摇大摆的走出宫去。 自此董卓就是汉朝唯一的相国,位列三公之上,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福莫比。 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以说,现在董卓除了那个皇帝名分外,权利上跟皇帝没啥区别了。 第十八章 帝王的野望 待百官散去后,吕布上前欲言又止,因为此时旁边还站立着几个宫女。 刘协见此对吕布使了个眼色,便往书房走去。 吕布会意,连忙跟上。 盏茶时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 刘协一甩袖袍,双手背负在后,沉声道:“奉先可有要事相商?” 吕布闻言先是将房门轻轻掩上,而后恭敬道:“臣斗胆问陛下,何时让臣动手,手刃那董贼?” 刘协摇了摇头,“时机未到。” 吕布一愣,“恕臣愚钝,还望陛下指点一二。” 刘协并未直接回答吕布,反问道:“董卓可对你信任有加?” “不曾,反而有一丝防备。臣带过去的并州军,除开臣的直属部队外,其他皆被打散插入西凉军中。” “那你想想如果你现在杀了董卓会怎么样?” “这……” 吕布一时陷入思考之中。 半响,吕布这才迟疑道:“陛下您的意思是……董卓死后,他的手下会趁机作乱?” 刘协脸色凝重道:“正是。”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任由董卓为非作歹,扰乱朝廷吧!” 吕布皱眉道。 刘协见吕布一脸急色,不由轻笑道:“奉先莫急,朕刚才不是说只是时机未到吗?” 吕布闻言一喜,正欲开口问刘协何时动手之时,却被刘协打断。 “奉先不必着急,到时候自会通知于你。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与董卓打好关系。” “是,臣遵旨!” 吕布肃然,而后躬身退出书房。 “等等。” 刘协突然想起某事,连忙喊住吕布。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微臣去做?” 刘协吩咐道:“你去将那董卓军中,牛辅部下的谋士贾诩偷偷带进宫来。” “陛下,要是这贾诩不识抬举,不肯跟臣入宫面圣呢?” 刘协闻言邪魅一笑,“那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此等明哲保身,惜命之人必会乖乖听话。” 吕布眉梢一抬,“是!” 而后转身离去,吕布从来不问刘协吩咐的事目的是什么,为人臣子,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不该知道的就不要有好奇心,不然会引火上身。 待吕布离去后,刘协坐在书桌旁,食指与中指并拢,以一种诡异的节奏敲击着。 其实吕布刚才所问之事,刘协也曾心动过。 因为只要现在解决了董卓,收其部下,那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君临天下。 诸侯争霸,三国鼎立之类的事件根本不会出现。 但其中的利害,刘协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其实刘协的敌人不是董卓,不是曹操,而是那些趴在汉王朝身上吸血的世家豪族。 这些世家豪族将会尽全力阻止刘协施政。 作为一个后世人,当了皇帝,肯定想把后世的科举制,三省六部制等先进制度搬过来,让中华民族矗立在世界民族之巅。 而这些世家豪族必定是最大的阻碍! 他们将会反抗,将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他们不会懂新政的好处! 只会牢牢抱住自己眼前的利益! 与其这样,不如让董卓自由发挥,惹得十八路诸侯再次讨伐。 那时才是杀董卓的最好时期。 到时,一杀董卓。 其部下必会因为十八路诸侯联军的压力,从而投靠刘协。 刘协领十万精兵坐镇洛阳,有虎牢关、汜水关之险,料那些诸侯也不敢攻进来。 况且这十八路诸侯虽说是盟友,但各个心怀鬼胎,都想着保存实力,削弱对方,然后吞其土地,壮大自己。 自然不会精诚合作。 恐怕到时候,听说董卓已被刘协击杀,便会一哄而散,回到自己地盘上各自为政,然后相互攻伐。 到那时,刘协便可休养生息,然后趁他们疲惫不堪之时,兵出虎牢关,一举攻占天下。 屠掉大部分世家豪族,一扫乾坤,肃清阻碍。 到那时的天下,才是刘协想要的天下。 当然此时贾诩也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刘协不禁对这一世和贾诩的会面有些期待。 在上一世,被历史学家大肆称赞,擅长明哲保身的贾诩可是因为自己而死。 想到这,刘协不由苦笑,“贾文和,这是朕欠你的。” …… 吕布出了皇宫后,便急冲冲的往牛辅军营赶去。 在士兵的通报后,来到了贾诩的营帐之中。 只见一人正在饮茶,见吕布来了,连忙起身。 “是什么风将闻名天下的吕将军吹到这来了?” 吕布闻言,向此人瞧去。 只见此人身长八尺,貌伟而庄,眉宇间隐隐有着一丝霸气。 稽首道:“阁下言重了,你可是贾诩,贾文和?” “正是在下,吕将军此次前程而来,找某有何事?” 贾诩小心翼翼的问道。 “受陛下旨意,邀你入宫一叙。” 贾诩闻言眼神一缩,脑海中诸多念头闪过。 猜测道:“将军你莫不是投靠了这个小皇帝?” 吕布闻言眉头一皱,“你不了解陛下,就不要妄加猜测!” “就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这……” 贾诩见吕布这副模样,不由迟疑了起来。 低声道:“要是被董公知晓,你我可就完了。” 吕布见此直接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压在贾诩的脖子上,不耐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去不去?” 贾诩头上冷汗直掉,万万没想到这吕将军脾气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拔刀。 “吕将军莫生气…莫生气,我去,我去。” 本就惜命的他,连忙答应,生怕等下自己拒绝,就会马上人头落地。 吕布把剑一收,笑道:“早这样不就完了。” 然后抱住贾诩的脖子,亲切的走了出去。 只要贾诩稍有异动,就扭脖子。 不由让贾诩心惊胆战,怯怯道:“吕将军,能不能不要抱我抱的这么紧?” “嗯?” 吕布斜着眼看向贾诩。 贾诩顿时灿笑道:“呵呵,没啥……没啥……” 在两人走出军营时,守卫问道:“吕将军、贾校尉,你们这是?” “我和文和多年未见,正要去城中酒楼好好叙叙。” 吕布解释道。 贾诩感受到吕布抱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连忙塞了一点碎银给守卫,“兄弟,辛苦了。” 守卫接过碎银,会心一笑,提醒道:“早点回来,不然牛辅将军会起疑心。” “自然,自然。” …… 第十九章 不一样的毒士 吕布与贾诩两人出了军营,不一会便到达皇宫前。 这时贾诩突然拉住吕布,“吕将军可有多余的士兵盔甲?” 吕布一愣,“要这干嘛?” 贾诩一拍额头,无奈道:“若我不乔装打扮一番,要是被人认出来,向董公告密怎么办,那我们不就完了!” 吕布听完,脸上一红,“是某疏忽了,文和莫怪。” 言罢,便带着贾诩到家中乔装打扮一番。 最后贾诩装成吕布的亲信,低头跟在吕布身后,大摇大摆的进入皇宫。 在吕布的带领下,两人有惊无险的来到刘协的书房。 一进书房吕布便恭敬道:“陛下,臣不负所托将贾诩带到,若无他事,臣先告退。” 刘协闻言,放下手中的书道:“善,奉先你先退下吧。” “是。” 待吕布退出书房后,刘协与贾诩相互打量着。 这是贾诩第一次见到刘协,看到吕布这么听从刘协的指挥,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而刘协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后,脑海里关于贾诩的记忆如洪水般一涌而出。 在上一世。 贾诩早年被察孝廉为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家乡到达汧地,路上遇见叛乱的氐人,和同行的数十人一起被氐人抓获。 贾诩对氐人首领说道:“我是段公的外孙,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家人一定会用重金来赎我。” 当时太尉段颎,因为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所以贾诩便假称是段颎的外孙来吓唬氐人,叛氐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定下盟誓,然后恭恭敬敬送他回去,而其余的人却都遇害了。 在公元192年,董卓被杀后,牛辅亦已死去,王允清算董卓余党。 当时李傕、郭汜等人心怀不安,胸无大志,都打算各自逃亡。 贾诩却出面阻止了他们,说道:“听闻长安城中正在商议着打算把凉州人斩尽杀绝,而诸位阁下抛弃属众独行,一个亭长就能轻易的把你们抓住。 不如带领部队向西,沿途收敛士兵,再进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能够侥幸成功,便能位极人臣,如果不能成功,再逃走也不迟。” 众人一听,有理。 此计便被众人采纳。 于是李傕、郭汜等人散发“王允欲洗荡此方之人”的流言,联络凉州诸将,率军昼夜兼程,奔袭长安。 及至长安城下,已聚合十余万之众。 李傕与樊稠、郭汜等人率军围攻长安城,因城防坚固攻而不克。 后由城内叛变士兵引导凉州军入城,与守将吕布展开巷战,吕布兵败,仅率百余骑出逃。 李傕、郭汜等人纵兵掳掠,吏民死者万余人,尸积满道。 太常种佛、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被杀。 而后李傕、郭汜等人拥兵至南宫掖门,威逼献帝和司徒王允,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为中郎将。 李傕又杀司隶校尉黄琬、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和司徒王允及其妻子。 一时间,京城腥风血雨,朝野大乱。 后封贾诩为左冯翊。 李傕、郭汜等人以贾诩之功欲封其为侯。 贾诩却婉拒道:“这是保命的计谋,哪有什么功劳?” 坚决不受。 李傕、郭汜等人又让贾诩为尚书仆射。 贾诩再次婉拒道:“尚书仆射是百官的师长,是天下的榜样,我贾诩一向没有什么名望,难以服人。就算我可以贪享虚荣,对国家又有什么好处?” 李傕、郭汜等人对油米不进的贾诩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改拜贾诩为尚书,掌管选拔人才。 后贾诩在人事方面多有贡献,稳固了摇摇欲坠的朝廷,李傕、郭汜等人亲近贾诩但同时也很忌惮他。 不久贾诩之母去世,贾诩辞掉官职,被拜为光禄大夫。 在公元195年,李傕、郭汜起兵袭占长安,共同把持中央朝权后,两人互相猜忌,争权夺利,多次打斗起来。 贾诩每次都以大体责之,所以两人虽心中不和,但表面上还过得去。 于是两人平分长安城,各守其界。 同年春,李傕使骑都尉胡封刺死樊稠。 于是李、郭之间矛盾日益激化,开始交兵。 李傕请贾诩为宣义将军,以助自己。 帮助刘协出逃、保护大臣,贾诩多有出力。 后二人罢兵,贾诩便上还印绶。 当时将军段煨与贾诩同郡,屯驻华阴,贾诩去投靠段煨。贾诩向来知名,为段煨军所敬服,段煨心里怕贾诩夺其兵权,但在表面上对贾诩十分礼遇。 贾诩看出来后,心里非常的不安。 南阳张绣与贾诩暗中有来往,张绣便派人去迎接贾诩。 贾诩临行时,有人问贾诩:“段煨待你这么好,你为何还要离去?” 贾诩说道:“段煨生性多疑,有猜忌我的意思,待遇虽然优厚,却不可依靠,待久了一定会被他所害,而我离开他一定很高兴,又指望我连结外援,一定善待我的家人。而张绣缺乏谋士,也很愿意得到我,这样我和我的家人都能够得到保全。” 贾诩到达张绣处,张绣果然大喜,率子孙前来迎接。 而段煨知道贾诩离去,也果然善待其家人。 从这些事件就可以得出贾诩这人,谋略超凡,知进退,性格圆滑,善察言观色,揣测人心。 不得不说,贾诩能在乱世中审时度势,在三国众多谋士中活得最长,下场最好,还保全了家人,这才是真正拥有大智慧之人。 然而在上一世贾诩并没有落得好下场,为了阻碍曹操杀害不安分的刘协,联名上书,最终被暴怒的曹操所杀害。 最后刘协见贾诩最后一面,问他为什么时。 贾诩却说:“好不容易看到明君,又何必珍惜自己的性命。” 看着一个极为怕死,却还努力保全自己之人,深深感动到了当时的刘协。 让上一世的刘协抛弃了自己的主角心理,最终做出刺杀曹操的举动,慷慨赴死。 前世种种景象在刘协眼前闪过,最终浮现贾诩的身影。 不由开口道:“文和,朕等你很久了……” 第二十章 皇甫嵩 贾诩闻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身边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好几度,再瞄到刘协那怨妇般的眼神,一时间全身不由自主的寒毛颤栗。 不禁让贾诩怀疑刘协有龙阳之好,顿时脸色有些苍白。 其实也不怪贾诩心生误会,因为在春秋战国和秦汉时代,龙阳之好不但不犯禁,反而是一种“雅癖”。 而且西汉的十个皇帝几乎每个皇帝都有个把“龙阳君”作为宠幸的对象,或者有这些倾向。 比如说汉高祖刘邦就很好这口,与心爱的籍孺同起同卧。 汉武帝宠幸韩嫣、李延年。 汉哀帝还与董贤产生了历史上最著名的典故之一:断袖之癖。 董贤美丽自喜,哀帝悦其仪貌而幸之。——《汉书.佞幸传.董贤》 一次,董贤白天压着哀帝的衣袖安睡,帝欲起而不欲惊贤,便将自己的衣袖割断,可见恩爱之深。 ......等等等。 如此种种举不胜举。 贾诩不由弱弱问道:“臣本无名之辈,为何让陛下如此挂念?” 刘协闻言一愣,脑筋一转,就知道贾诩误会了些什么,尴尬的咳嗽两声,解释道:“咳咳...文和,今日朕邀你入宫不是因为一些莫名的理由,而是想与你畅谈国家大事。” 贾诩闻言心中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稽首谦虚道:“臣有何能,不敢妄自与陛下您谈论国家大事。” 贾诩如此模样不由让刘协眉头轻皱,这货就这点恶心,什么都藏拙。 佯怒道:“你再敢推辞,朕就下令将你的狗头砍下来!” 贾诩闻言一惊,八尺身材佝偻下来,脸上威严俊美的神色立马变成市侩小人一般,谄媚道:“陛下莫生气,微臣刚才只不过是说两句笑话,讨陛下欢心罢了。” 而后又将自己胸脯拍的砰砰作响,保证道:“陛下你尽管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笑话?那恐怕有些冷。 至于贾诩变脸速度之快,刘协早已习以为常,只要抓住他贪生怕死的脉门,他就永远蹦跶不起来。 “文和你跟朕说说,什么时候杀董卓最好?。” 说完,刘协饶有意味的看着贾诩,看他怎么回答。 贾诩闻言先是一惊,但又很快归于平淡,他想这小皇帝既然这么问,肯定早已胸有成竹,自己何必再妄加言论。 于是恭敬道:“陛下心中早已决定,何必再多此一举,戏弄微臣。” 刘协不予置否,缓缓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 “朕认为杀董卓应在天下英雄讨伐他之时,到时杀董卓收其部下......” ......(省略万字。) 一炷香后,贾诩抹掉脑门的冷汗,心中不再小瞧这年仅八岁的小皇帝,并且有些汗颜,自己在八岁时还在地上玩泥巴,人与人之间就是不能比较,一比较就心塞。 刘协说完后,喝口水润润嗓子,忽然问道:“文和你觉得朕的计划还有什么要完善的地方吗?” 贾诩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露出苦笑,稽首道:“臣拜见主公!”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小心上了贼船,既然刘协敢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他,那就代表着如果他现在不表态,出门迎接他的就是吕布的砍头刀。 刘协见此微微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连忙扶起贾诩,责怪道:“文和,你这是作甚!” 贾诩心中一翻白眼,嘴上却道:“臣被陛下的谋略所征服,甘愿奉陛下为主公,做陛下的家臣。” 刘协听着心中一阵腻歪,但还是装作非常高兴的样子,拉住贾诩的双手道:“朕得文和,不亚于高祖得子房也!” 贾诩闻言也是低头称谢。 两人一阵“君臣融洽,其乐融融”之后,终究还是回归到了正题。 只见贾诩抚须道:“陛下计划非常完善,就是怕出现变数,臣有一个防备之策。” 刘协闻言恭敬道:“还请文和完善此计。” 因为刘协从未觉得他的智慧可以比肩古代谋士,该听从的还是要听从。 贾诩很满意刘协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皇甫嵩将军。” 此话声音不大,却在刘协脑海中如惊雷炸响,要不是有贾诩提醒,他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 皇甫嵩字义真,是东汉末年的名将,为人仁爱谨慎,尽忠职守,有谋略,有胆识。 他在任期间,上表陈辞、劝谏或有所补益,一共五百多次,每次都亲手书写,而且毁掉草稿,一点也不宣露于外。 在军旅中,他温恤士卒,甚得众情。每次部队停顿、宿营,他都要等到营幔修立妥当,才回自己的军帐。 将士们全部吃完饭后,他才吃饭。 部下吏士有接受贿赂的,皇甫嵩并不显责,而是再赐给他钱物,吏士惭愧,有的竟至于自杀。皇甫嵩还折节下士,门无留客,当时人称扬他,纷纷归附。 而且为祸天下的黄巾之乱,就是由皇甫嵩、卢植、朱儁三人联手平定的。 皇甫嵩一路横推,破波才,败彭脱,屠卜已,杀张梁,戮张宝,最后将十万黄巾俘虏筑成京观,一战震怖天下。 百姓作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由此可见皇甫嵩的作战能力和在人民大众中的名望。 如果刘协没记错的话,而此时皇甫嵩正领兵三万驻扎在扶风郡。 思及至此,刘协急忙回到书桌旁,奋笔疾书。 贾诩见此在一旁静静等待,抚须轻笑不语。 一盏茶后,刘协拿起玉玺往上面一盖,一篇圣旨就此形成。 “文和,你跑一趟,将这个交给皇甫将军,而且一定要说服他在十八路联军讨董之时,率军来洛阳震慑董卓部下。” 刘协将圣旨交给贾诩,郑重道。 贾诩恭敬的接过圣旨,妥善收好,“臣必不辱陛下所托!” 而后转身离去。 回到军营后,贾诩向牛辅谎称家中老母生病,需要回家探望。 牛辅无疑有他,欣然应允,至此贾诩踏上去往扶风郡的道路。 第二十一章 刺杀 时光荏苒,距离刘协登基已经过去了一天。 在第二天寅时,天还没亮之时,刘协还在新床上呼呼大睡。 因为刘协这人认床,再加上心事重重,所以昨天很晚才入睡,导致现在睡得格外香甜。 “陛下......陛下......” 这时有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刘协耳边轻轻的呼唤着。 刘协猛然惊醒,抓住藏在枕头下的一把匕首,向着声音的来源狠狠刺去! “啊!” “陛下饶命!” 突发的情景让来叫刘协起床的侍女惊呆了,连忙出声求饶。 在千钧一发之际,匕首堪堪停在侍女那白皙的脖子上。 “你听到了什么?” 刘协冷声道。 侍女闻言看着刘协那冰冷的眼神,眼泪簌簌而下,一时间被吓坏了,哽咽道:“陛下,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奴婢....奴婢只是请您准备去上朝。” 刘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说谎后,这才缓缓将匕首收起来,沉声道:“以后记住,不要在朕睡觉的时候离的太近,因为朕常常做噩梦,在梦中酷爱杀人!” 刘协很清楚他有着太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在睡梦中他的警惕性将会大幅度下降。 到时候不小心说出两句梦话被旁人听到,后果可想而知。 因此只能学习“老熟人”曹操的做法了。 “诺!奴婢知道了!” 只见侍女流着眼泪磕头道。 刘协挥挥手让她退下。 没一会儿,另外几个侍女围过来,服侍刘协起床,穿衣的穿衣,梳头的梳头。 古代帝王就是如此奢侈,什么都不要自己干,包括便溺的时候,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扶着,刘协只要负责最后抖两下就行,不光如此,侍女还要用樱桃小嘴替刘协清理干净。 穿戴完毕后,刘协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不禁摇了摇头,心想待扫平天下后,该琢磨琢磨玻璃的发明了。 走出房间,刘协发现宫中多了很多宦官,向一旁问道:“这些宦官是怎么来的?” 一旁侍女恭敬答道:“禀告陛下,百官皆认为宫中没有宦官诸事不宜,这些都是新招的宦官。” 刘协颔首,便在宫女的簇拥下向宣室殿走去。 待时辰到了,宣室殿的宫门缓缓打开,一个宦官走到台阶前,道:“百官入朝!” 在宣室殿前等候的百官,一扫昏昏欲睡的疲态,在三公的率领下,精神抖擞的趋行而入。 一进宣室殿,文西武东,百官们立即就泾渭分明的站列于大殿两侧。 “警!天子上朝,百官恭迎!” 随着一个宦官的喊声,头戴冠旒,身穿衮袍的刘协在一群宦官宫女的簇拥下,缓步登上宣室殿上首的龙椅上。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万万岁!” 百官跪喝道。 “平身!” 刘协坐了下来,道:“诸卿免礼!” 文武百官这才各自跪坐到属于他们的席位上,正襟危坐。 而后刘协透过眼帘前的十二道旒珠,眼神往下面草草一扫,发现除了那个威风凛凛的董太师之外,百官基本上都到齐了。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得意的笑声。 “哈哈......诸位久等了。” 来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董卓,只见他一身黑色官服,挺着个大肚子,腰间挂着宝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向着刘协轻轻一拜,便跪坐到三公上首的位置。 群臣也见怪不怪了,因为身为相国,董卓本就拥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权利。 意思就是董卓上朝的时候,可以带剑穿鞋上朝,拜见皇帝时,他不用说话站着微微鞠躬就行。 刘协面无表情,沉声道:“诸卿可有要事上奏?” 董卓闻言出席说道:“陛下,臣觉得有些大臣护卫陛下您登基有功,需嘉奖升官。” 说完便把手中的奏章交给台阶下的宦官。 宦官连忙接过,恭敬的交给刘协过目。 刘协接过展开,略微一扫,发现大多是升董卓手下的官职,还有一些是董卓想要拉拢的人,比如韩馥、刘岱、孔伷、张邈等人出任州郡长官。 可董卓现在肯定不曾想到这些人不但没有承他的情,反而还在几个月后起兵讨伐他。 思及至此,刘协憋着笑,将玉玺往上面一盖,交给宦官,道:“善,一切交给董太师处理。” 宦官将任命通读之后。 董卓见刘协如此配合,大笑着宣布早朝结束,然后飞扬跋扈的走出宣室殿。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群臣当中有一个人在恨恨的注视着他,眼中满是杀意,趁着一片混乱,偷偷靠近董卓。 此人正是越骑校尉伍孚,字德瑜,见董卓残暴不仁,心中愤愤不平。 今日上朝特意在朝服里面穿了一套小型铠甲,并且在袖子中藏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找机会刺杀董卓。 此时便是刺杀最好的时机。 只见伍孚悄然走到董卓身边,拔刃便刺。 “嗯?” 董卓终究是久经沙场之人,直觉惊人! 在匕首刺过来的一瞬间,两手一合,死死握住伍孚的手腕。 董卓力气之大,伍孚并不能敌。 一时间两人僵持住了。 此场景让百官皆惊,但没有一个人向前阻止。 刘协见此暗道糟糕,董卓现在还不能死! 向在一旁看戏的吕布喊道:“吕将军,还不快去救董太师!” 吕布闻令,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出手相救。 走到场中,一下揪倒伍孚。 并假惺惺的关心道:“董公,您没事吧。” 董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向前狠狠的踹了伍孚一脚,喝道:“谁教汝反?” 伍孚双目圆睁,大喝道:“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罪恶盈天,人人愿得而诛之!吾恨不车裂汝以谢天下!” 董卓闻言大怒,“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 伍孚至死骂不绝口。 后人有诗赞之曰:“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 董卓气消后,心中对刘协的好感不由大大增加,朝刘协恭敬一拜,然后对一旁的吕布吩咐道:“奉先,你等下去陈留王府将陛下的妃子和下人接到皇宫来,想来陛下年幼,有家人陪伴还是好些。” “诺!” 董卓点了点头,便踏上马车离开此地。 吕布望着离去的马车,嘲讽一笑,心想陛下刚才的举动可真“狡猾”,让这老匹夫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心。 感叹完了,便骑马往陈留王府赶去。 刘协坐在龙椅上,见董卓如此对吕布吩咐,隐藏在旒珠后面的眼睛里满是嘲弄之色。 经过这次刺杀后,董卓自此出入常带甲士护卫,担心有人再次刺杀他。 当一个人拥有很大的权利时,肯定是非常害怕死亡的。 第二十二章 二三事 此时已是秋天,落叶纷飞,果实累累,是收获的季节。 然而秋天亦是个思念的季节,像陈留王府中的伏寿一般,她也在苦苦思念着谁。 一大清早,伏寿就早早起来。 身着红色襦裙,独自坐在亭中抚琴,弹到情深处,不禁和着琴声轻轻的吟唱起来。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琴声哀怨婉转,似乎在诉说着对爱人的思念和隐藏在其中的那么一丝丝怨念。 这时一个仆人过来通报道:“皇妃,吕将军来访。” 琴声戛然而止,伏寿本来幽怨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不禁站起来急道:“快快请来。” 不久,吕布来到此地,稽首道:“微臣拜见皇妃。” 伏寿连忙扶起吕布,“将军不必如此。”而后眼神有些躲闪的问道:“夫君他今日突然叫你来王府,可有什么急迫之事?” 而吕布完全不懂女人心思,直言道:“是董相国今日吩咐微臣,请皇妃您入宫去陪伴陛下。” 伏寿闻言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冷声道:“皇宫中有那么多美貌的宫女陪伴陛下,哪里还需要我去陪伴。” 吕布就算再蠢,也差不多明白伏寿的心思了,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忙道:“瞧臣这笨嘴,刚才忘记说了,是陛下让董相国来接皇妃入宫,而微臣在董相国手下干事,这差事自然落到微臣头上。” 伏寿似乎对这回答并不满意,细眉一挑,反问道:“是吗?” “是的,是的。” 吕布连忙道。 “哼,姑且信你一回。” 说完伏寿便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吕布望着伏寿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宁愿去战场杀敌,也不愿再办这种差事。 不久,伏寿收拾完软细之物,嘱咐好下人打理王府,便带着几个心腹侍女登上马车跟着吕布入宫去了。 吕布把伏寿等人送入宫后,毫无不犹豫告辞转身就走,像是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一想起路上伏寿不着痕迹的打听着陛下这两天心里有没有挂念她。 吕布心中就不由升起一股无力感,不禁感叹道:“皇妃真可怕,恐怕只有陛下才有那福气消受。” 不知为何,忽然貂蝉那闭月羞花的容颜浮现在吕布眼前。 吕布痴笑两声,“呵呵,想来还是我家貂蝉妹妹温柔可爱一些。” 不由夹了两下赤兔马的腹部,让它速度再加快两分。 赤兔马:“......” 下朝后,刘协回到书房,拿起先秦时期诸子百家的著作看着津津有味,逐渐沉浸其中。 这时伏寿来到宫中,打听到刘协此时在书房看书后,没有惊动下人,独自一人悄然来到书房。 看到一身龙袍的刘协正捧着一个竹简研读,那认真模样,不禁让伏寿眼中闪过一丝痴色。 但她一想起刘协进宫后就将她完全忘却一般,心中就吃味的很。 走到刘协身前,幽幽道:“刘伯和,你变了。” 刘协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抖,眼皮直跳,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不过她竟然罕见的称呼自己的字,那就表示事情大发了。 刘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抬头一笑,“寿儿,你来了。” 然而伏寿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刘协,“陛下可曾吩咐过吕将军,去王府接臣妾入宫?” 说完便盯着刘协的眼睛,看他接下来回答有没有撒谎。 刘协一听,三世为人的他已经明白伏寿为何如此了,现在年仅九岁的伏寿虽然比同辈沉稳大气,但还是免不了有些小女孩撒娇情绪。 思及至此,刘协果断站起来抱住伏寿,诚恳道:“当然,登基事毕后,今日一早我就吩咐吕布去接你入宫。” 还不等伏寿回答,轻抚背部,深情道:“寿儿你知道吗?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伏寿闻言一愣,痴痴的等待下文。 刘协见此一笑,低头在伏寿耳边轻声道:“日月与卿。” 耳边的气息与情话,不禁让伏寿嘤咛一声,脸上瞬间布满红霞,身体一软,无力的倒在刘协怀中。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情话绵绵,书房不禁充满着一股旎旎的气息。 “夫君......” “寿儿.......” 两人越靠越近,越抱越紧,气息越来越粗重。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陛下,臣有要事相报!” 伏寿连忙挣脱刘协的怀抱,拉着刘协装作无事的样子跪坐在书桌旁。 沉声道:“进来吧。” 门外之人闻言推门而进,原来是佯装成吕布亲信的刘和,只见他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稽首道:“臣拜见陛下与皇妃。” 还没等刘协开口,就着急的说道:“陛下,王允有变!” 刘协闻言脸色一黑,皱眉道:“详细告知于朕。” “今日早朝时,在宣室殿刺杀董卓的越骑校尉伍孚。经属下密探查明,此事与王允脱不了联系。就在昨晚越骑校尉伍孚偷偷在酒楼与王允私会。” 刘协沉声道:“善,此事你做的很好,继续关注王允的动向。” “诺!” 待刘和退出书房后。 刘协一拍桌子,语气森然道:“王允,你这是在触碰朕的底线!” 想来王允肯定是对他现在的地位感到不满,因为刘协登基后并没有升他的官,反而把他冷落在一旁。 当初承诺的从龙之功在王允看来就是一个刘协拿来忽悠他的幌子。 而且王允肯定嫉妒董卓现在的风光,就自作主张与人密谋刺杀董卓,木已成舟之后再向刘协邀功,以求升官。 一旁的伏寿劝道:“夫君,臣妾认为这王允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不该自作主张,敲打一下就行了。” “善。” 刘协闻言颔首,他现在还需要王允的支持,等灭掉董卓后,王允还不是任他拿捏。 事不宜迟,刘协动笔修书一封,吩咐宫中的血鸽送到王允府上。(不久前刘协为刘和负责的情报组织取了一个名字叫血鸽。) 第二十三章 王允的野心 话说吕布离开皇宫后,便快马加鞭来到王允府上,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令他痴迷的美人——貂蝉。 在下人的带领下,吕布轻车熟路来到会客厅中。 一见到王允,吕布脸上就洋溢起笑容,“子师,某又来叨扰,莫要见怪。” 王允闻声抬头一看是吕布来了,笑道:“奉先,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扶着吕布入座,“来,喝茶。” 抿了一口茶后,王允笑呵呵地试探道:“奉先,你对今天早朝上那伍孚刺杀董卓之事有何看法?” 吕布闻言,也没当做啥重要事,随意道:“要不是陛下叫我去救董卓,我才懒得救。” “奉先,我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王允迟疑道。 吕布闻言,皱眉道:“子师,怕甚!说便是。” “你说陛下为什么不肯除掉董卓,这董卓野心甚大,说不定再过几日就想篡位,自己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王允越说越气愤,装出一副千古忠臣为刘协处处着想的样子。 吕布闻言叹气道:“子师你有所不知,就在昨日我就跟陛下提过诛杀董卓之事,可陛下却以除掉董卓之后,董卓旧部会反叛的理由拒绝了。本想再追问,陛下却说时机未到。” 王允闻言猛地站起,捶胸顿足,“陛下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而后又痛心疾首道:“放任那董卓为非作歹,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个像丁管、伍孚那样的忠义之士!” 吕布直接拍桌而起,“子师所言极是,甚合我意!” 王允见吕布如此态度,图穷匕首见,低声道:“奉先要不我们两人联合起来将董卓诛杀,然后以奉先你的威望必能收服董卓旧部。” “到那时候,你就是大将军,我便是相国,你我二人联合起来掌管朝政岂不美哉?” 吕布闻言不由有些心动,正欲动口之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人。 只见这人黑衣蒙面,看起来很是神秘,但王允与吕布都知道这人是刘协暗地里的情报组织,血鸽中的一员。 这名血鸽也不多说,直接将信递给王允,“这是陛下给你的密信。” 王允连忙接过。 临走之前,血鸽还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陛下望你好自为之。” 王允拆开密信,一观,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冷汗簌簌而下。 其中的一句话令他感到害怕,“朕听闻昨晚子师你与伍孚相谈甚欢。子师你是想做忠臣耶?还是逆贼耶?” 王允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完全被刘协看穿,这封密信只是敲打敲打他罢了。 直接拿出火石将信烧掉,转头向吕布道歉道:“奉先,先前我说的都是戏言,不要放在心上。” 吕布将刚才的一切收入眼中,虽然吕布不如那些老狐狸聪明,但基本智商还是有的,至少猜到昨日董卓遇刺一事肯定和王允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差点答应王允那般鬼话,心中就一阵后怕。 打着哈哈道:“我晓得。”一看时辰,“不知不觉就午时了,子师要不叫你府中的歌姬出来舞一场,我们喝点罢。” “善。” 不一会,王允便吩咐下人备好酒席。 吕布与王允推杯换盏,美酒佳肴,好不快活。 待两人酒酣之时,一群歌姬从门口飘然而入。 领头的便是吕布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貂蝉。 只见貂蝉明眸皓齿,有着闭月羞花之貌;身材凹凸有致,一身红裙挡不住那优美的曲线;裙子的开岔处,在走动间不经意露出一抹雪白,勾人心神。 而后音乐渐起,琴瑟和鸣,貂蝉莲步微移,翩翩起舞,如仙女下凡。 身后歌姬也不甘落后,各展舞姿,像绿叶一般围绕在貂蝉周围,越发的衬托出貂蝉之美。 吕布一时间看呆了,沉迷在貂蝉的一颦一笑中不可自拔,连手中的美酒都忘记喝了。 王允见此心思不禁又活络起来,他想像吕布这种能征善战,易于被君主掌控的武将,以后肯定会受到重用,将一个义女嫁给他又如何。 思及至此,王允向吕布敬酒道:“奉先,看你心属貂蝉,今日我就做主将貂蝉许配与你。” 吕布眼睛一亮,“子师,此言当真?” “当然。” “哈哈...来,子师我们喝酒。” 貂蝉看着把酒言欢的两人,内心一阵窃喜,其实她早就对相貌不凡、孔武有力的吕布心生爱慕,此时义父将她许配给吕布正中她下怀。 酒宴之后,吕布与貂蝉的郎情妾意自然不用多说,就六个字:干柴遇到烈火。 ...... 早朝散后,董卓便与自己那群部下去洛阳酒楼、花船之处寻欢作乐去了。 在酒楼一间豪华的房间中,董卓与一众部下左拥右抱,艳福匪浅。 桌上皆是美酒佳肴,奇珍异果。 这时李儒向董卓敬酒道:“没有董公,我们哪里会有如此享受,诸位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董公我敬你一杯。” 众部下纷纷迎合道。 “哈哈...人生得意需尽欢,祝诸位今日玩得尽兴!” 董卓起身举起酒杯朝众部下说道。 酒足饭饱之后便是——你懂的。 只见这些人对怀中的美人上下其手,使得怀中美女娇喘连连。 此时包厢内的场景几乎可以用酒池肉林来形容。 这时牛辅趁着醉意说道:“岳父,某曾听闻先帝的嫔妃皆是万中挑一的美人,既然岳父您如今贵为相国,何不代替先帝去收了这些寡妇呢?” 董卓一听,对啊!我咋就没想到,皇宫中那些先帝的嫔妃,不比这些野花漂亮多了。而且艹有身份的人,更有成就感啊! 董卓向来是一个说干就干,毫不拖泥带水之人,二话不说,便驱车向宫中驶去。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守卫皇宫的士兵哪敢拦住董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他过去了。 守卫甲:“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守卫乙:“是只大苍蝇吧,算了别管了,我再眯会。” 董卓趁着还没完全醉倒,歪歪扭扭向先帝嫔妃住的地方走去。 随便推开一个房门,扑到床上,便是尖叫连连。 ------------ ps:叮,恭喜宿主董卓完成人生成就:夜宿皇宫。(作者恶搞。) 第二十四章 残暴的董卓 第二天一早,董卓在床上幽幽醒转,揉了揉酒醒后发胀的脑袋,才逐渐想起昨晚自己做的荒唐事。 看着一旁雪白的胴体,一股邪恶的力量再次从心中升起,不再约束自我,将心中那头丑恶的野兽从笼中放出。 狞笑着向旁边那个可怜人扑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过后,便是认命般的沉默。 盏茶时间,董卓一脸满足的起床穿衣,大摇大摆向宫外走去。 刚好此时百官散朝,看见董卓从先帝嫔妃居住的宫中走出,纷纷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而后恍然大悟。 表情脸色各不相同,会心一笑者有之,漠不关心者有之,满脸愤怒低声咒骂者亦有之。 而董卓当做没看见他们一般,仰头无视经过。 之后几日董卓食髓知味,夜夜留宿宫中,还玩出一些新鲜玩意,一龙戏双凤都是餐前小菜。 说来那些先帝嫔妃起先还抗拒一二,后面干脆半推半就成全董卓,毕竟干涸多年的土地还是渴望被别人来滋润、耕耘的。 但董卓始终没有太出格,上的都是先帝嫔妃,就是那些寡妇,其余人等统统没碰。 不过在别人眼中,董卓留宿后宫,就是大逆不道之举,该诛! 反对董卓的有识之士,待在洛阳的有心无力,有力量反抗董卓的人早就逃离洛阳,在外面暗中积蓄力量,比如曹操、袁绍等人。 所以就算董卓天天留宿后宫,也没有人跳出来反对,默认董卓的荒唐行为。 刘协当然更不会管了,他更乐意看见董卓胡作非为,只要不碰伏寿就行,不过估计董卓也对萝莉没兴趣。 距离拉开汉末诸侯割据帷幕的历史事件——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爆发时间近在咫尺,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仅有的平静。 然而董卓可没这么想,反而越来越膨胀,邪恶残暴的本性暴露无遗。 董卓见城中贵族府第连绵,家家殷实,金帛财产无数,便放纵手下士兵,实行所谓“收牢”运动。 这些士兵到处杀人放火,奸‘***女,劫掠物资,把整个洛阳城闹得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当然这是刘协最愿意见到的,董卓越霍乱这些世家就越好,不过刘协还是暗自吩咐吕布,不该碰的还是别碰。 吕布现在可是董卓面前的红人,起因就是吕布在上次刺杀事件中救过董卓一命,再加上后面对董卓百般讨好,自然被董卓所喜爱,在一些事件的决定上,也听得进去吕布的意见。 而且刘协也是“收牢运动”的得益者,吕布劫掠世家的钱财,每次都偷偷分出一部分上交给刘协,积少成多,也颇为可观。 一次,朝中许多官员被董卓邀请去赴宴。 官员们都莫名其妙,不知董卓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宴会上,董卓兴致高昂,招呼大家不要顾忌,畅怀痛饮。 酒过三巡之后,董卓突然起身,神秘地对在场的人说:“为了更助酒兴,我特意为诸位准备了一个精彩节目,请大家拭目以待!” 说完,击掌示意,狂笑不已。 顿时,整个宴席变成了肃杀的刑场。 董卓把诱降、俘虏的几百名北方反叛者押到会场正中央,先命令士兵剪掉他们的舌头,然后有的人被斩断手脚,有的人被挖掉眼睛。 一时间场内如地狱一般,哀嚎不断,鲜血淋漓。 其手段之残忍,令所有在场官员和士兵惨不忍睹,许多宾客手中的筷子都被吓得抖落在地。 董卓却若无其事,仍然狂饮自如,脸上还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还有一次,董卓把俘虏来的数百名起义士兵先用布条缠绑全身,头朝下倒立,然后浇上油膏,点火活活将他们烧死,可谓残忍至极。 在此期间,王允多次乔装进宫密见刘协,劝刘协早点下手,因为有一次要不是吕布及时赶到,他的府邸就要被那群眼睛发红的西凉兵给劫掠了。 刘协当然不会答应王允,皆以时机未到的理由拒绝。 但是被王允三番五次搞的烦了,就干脆说他已经暗中联系好了皇甫嵩,让皇甫嵩率军来洛阳诛杀董卓,不久就会到来,王允这才安心作罢。 不光如此,高顺与张辽二人也曾来求过刘协,两个人红着眼,叫嚣着去刺杀董卓。 刘协好生安慰,最后迫不得已透露一点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说服,当然这等机密自然要嘱咐二人守口如瓶。 就在洛阳被董卓搅得风云动乱之时,贾诩也风尘仆仆历时三五天到达了扶风郡。 下马时,贾诩疼的龇牙咧嘴。 无他,这几日基本都骑在马上,大腿内侧被磨的疼痛难忍。 没办法只好在路边找些草药自己敷上,这才好受了些,沐浴一番,换上正服,大摇大摆朝皇甫嵩的驻军之地走去。 还没进军营就被守卫士兵拦住,“闲杂人等,禁止靠近军营!” 贾诩也不动怒,对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去告知皇甫将军,有故人来访。” 这士兵看贾诩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再怀疑,以为他真的是皇甫将军的故人,便急忙进去通报去了。 “将军,营外有人称是您故人,特来拜访。” 皇甫嵩此时正在研读兵书,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请进来便是。” 不久,贾诩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皇甫嵩的营帐之中。 贾诩看着两鬓斑白正在聚精会神研读兵书的皇甫嵩,心中不禁有些唏嘘,为大汉征战半生,军中威望无人能比,现在还在脚踏实地苦读兵书,实在值得让人尊敬。 贾诩收起一切轻浮姿态,稽首恭敬道:“皇甫将军,某擅自叨扰,还望恕罪。” 皇甫嵩闻言放下手中的兵书,语气平淡道:“有何事?” “这是陛下托我交给皇甫将军密信。” 贾诩从怀中掏出密信,双手呈上。 皇甫嵩闻言心中有些诧异,董卓废立之事,他已经知晓。 这八岁小皇帝想要他做什么? 接过密信,拆开一观。 刘协那一手漂亮的隶书,让皇甫嵩将心中那丝轻视之心收起,认真观看。 看到一半时,目光瞬间变得炯炯有神,从一个平凡老者变为挥斥方遒的沙场将军。 因为他看到一句话,“朕想三兴汉祚,望皇甫将军鼎力相助!” 直到看完,皇甫嵩深吸一口气,朝贾诩道:“走,我们立刻启程!” 贾诩闻言嘴角微微上翘,看来陛下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办妥了,而且从种种事迹来看陛下的确是明主啊! 整理好心思,贾诩劝道:“将军不必如此心急,现在率军进入洛阳,只会打草惊蛇。待关东尽起大军讨伐董卓之时,再进军洛阳,断那董贼后路岂不更好?” 皇甫嵩一听,不无道理,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后更是觉得不妥,不由笑道:“善,先生大才,可愿暂时在我帐下担当幕僚?” 贾诩稽首道:“诺,某自当尽力辅佐将军。” ...... 至此刘协已布局妥当,待十八路联军讨伐董卓之时,便是刘协一鸣惊人,震怖天下之时! 第二十五章 鸩酒 在董卓为非作歹之时,刘辩与何太后、唐妃三人困于永安宫中,衣服饮食,渐渐少缺。 尤其是何太后现在完全不复之前姿色,素面朝天,身着平常农妇的麻布衣,双眼红肿,面色憔悴,时不时唉声叹气,抱怨着老天爷对她的不公。 三人每天只能缅怀旧事,追念曾经,说到伤心处便抱作一团,哭泣不止。 以至于一天下来,三人脸上的泪痕就未曾干过。 一日,刘辩偶然看见一对燕子飞到厅中,突然诗兴大发,灵感如清泉一般涌出,吟唱道:“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诗的大意是:嫩绿的草仿佛凝结的烟气一样有些朦胧,两只燕子自由地嬉闹玩耍,发出悠扬婉转的鸣叫声,远处的洛河象一条碧玉做成的项链,田间农人在劳作间隙时候也陶醉在这般美景之中。 远远望去,在那碧云深处,是我小时候居住玩耍的宫殿,有谁尚存忠肝义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夺回这一切以解心中这些怨恨。 这首诗前半首写物,意在用美好和自由反差衬托后半首的不满和慨叹。 后半首描写刘辩睹物思情,感到无助和失落,希望有忠义之士帮助他夺回帝位。 不料被门外专门监视他们的血鸽听见,把诗词完整的抄了下来,立马上呈。 不久,这抄录的竹简就被送到刘协手中。 刘协将这诗轻颂一遍,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没想这便宜哥哥还有这天赋,不过可惜了,因为他离死不远了,喊道:“奉先。” “臣在!” 吕布推开门,恭敬应道。 刘协把手中竹简扔给吕布,“把这给董卓看,想来他肯定很感兴趣。” 吕布接住,一瞧,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陛下这是存心想逼刘辩往死路上走啊,不出所料的话以董卓的脾气看到这首诗后,说不定一气之下就派人把刘辩给杀了。 思及至此,吕布看向刘协的眼神不由更加敬畏。 刘协见吕布这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帝王家可没有亲情,皇帝就是孤家寡人,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因为所有人都在觊觎着皇帝屁股下面的那个至高宝座,所以导致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着一个毛病——多疑。 历史上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事难道还少吗? 无奈摆手道:“去吧。” 吕布闻言恭敬应道:“诺。” 不久吕布便将这诗呈给董卓,“董公,这是末将今日在弘农王刘辩口中听到的诗词,特意记载下来,告知于您。” 董卓展开一观,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大笑道:“善,奉先你做的不错。这次终于找到一个看得过去的借口杀他,不杀他,难堵天下仕子悠悠之口啊!” 继而双眼冒出滚滚杀意,狞笑道:“这下先帝只剩下一个子嗣,我看谁还说刘协得位不正,说我做的不对!” 遂命李儒带武士十人,入宫鸩杀刘辩。 此时刘辩与何太后、唐妃三人正在楼上休憩。 突然一个宫女急冲冲进来喊道:“太后不好了,李儒带着几个士兵气势汹汹往这里来了!” 刘辩闻言一脸惊容,无助地拉着何太后说道:“母后,怎么办?这李儒过来肯定是董贼想对我下手了。” 何太后正欲开口,却不料李儒与甲士一拥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李儒对三人微微一拜,“臣拜见太后、王爷、王妃。” 说完便恭敬地将手中的鸩酒呈上。 刘辩眼神一闪,“你这是何意?” 李儒语气森然道:“春日融和,董相国特上寿酒。” 刘辩吓得面色苍白,不由踉跄后退两步,他已经知道这酒是什么酒了。 何太后见此向前挡在刘辩身前,怒视道:“既云寿酒,你可敢先饮?” 李儒怒道:“你不喝?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示意左右持短刀白练上来,面色狰狞道:“寿酒不饮,可领此二物!” 唐妃见此僵局,砰的一声跪下,哀求道:“妾身愿代替弘农王饮酒,愿公存母子性命。” 李儒闻言眼神一凝,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能代替弘农王去死?” 说完倒满一杯酒,举到何太后眼前,逼问道:“你敢先喝吗?” 此时何太后眼中充满绝望,将一切因果推到死鬼哥哥何进身上,怨恨道:“都怪哥哥无谋,引贼入京,致有今日之祸。” 李儒见此眼神闪过一丝鄙夷,紧接着又朝刘辩催道:“你喝不喝?” 刘辩闻言哀求道:“容我与太后作别。” 继而大恸而作歌,“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 唐妃亦作歌,“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 歌罢,相抱而哭。 李儒见此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冷笑连连,“你们这样拖延有什么用?还在痴心妄想有人来救你们吗?” 何太后闻言大骂道:“董贼逼我母子,皇天不佑!汝等助恶,必当灭族!” 李儒大怒,向前将何太后一把扯过来,而后双手死死掐住那雪白的脖颈,面色狰狞道:“那你给我去死!” 刘辩悲恸喊道:“母后!” 何太后起先还挣扎一番,然而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 最后白眼一翻,香消玉损,临死前向刘辩伸出右手,还想诉说着什么。 刘辩见母后离他而去,一时间万念俱灰,已心存死志,抚摸着唐妃的背部温柔道:“你曾经是帝王之妃,以后就不能再改嫁给小吏庶民做妻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就此告别!”说完,便饮毒酒而死。 唐妃没有阻止,擦干眼泪,伸出纤纤素手,斟满一杯毒酒,慢慢饮下,然后抱住刘辩的尸体,轻声道:“臣妾愿永远侍奉于夫君左右。” 李儒见另外两人自杀,一脚踢开怀中已死去多时的何太后,朝左右吩咐道:“好生埋葬。” 说完便转身打道回府,向董卓报喜去了。 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十八路诸侯 公元190年,正月。 天下诸侯听闻董卓丧心病狂派人毒杀刘辩,纷纷义愤填膺。 董卓这行为触碰到了天下士人的底线,引起众怒。 曹操趁机发布檄文布告天下。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惩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操等恐社稷沦丧,集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天诛地灭。皇天后土,祖宗名显,实皆践之。” 一时间,诸侯纷纷响应,起兵讨伐董卓。 天下震怖! 刘协很快就拿到了第一手情报,这情报跟他脑海中的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因为刘协的上一世穿越的时间点是董卓死后,李傕、郭汜在长安把控朝政时期,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详细情况。 但今世的情况与脑海中的记忆大致相同,这样无疑让刘协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刘协绝不能放松,因为这可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战役。 成龙还是成虫,在此一举! 在历史上。 这场战役,不仅仅是董卓命运的转变,也是刘协命运的转变,更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 董卓的命运在此之后由兴转衰。 天下各个诸侯势力,也在讨董战争之后风起云涌,展开了局部兼并和势力融合。 那么何为真正的十八路联军呢? 资治通鉴曾记载:“春正月,关东州郡皆起兵以讨董卓,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 由此看来袁绍是十八路联军的盟主,史书是有明确记载的。 然而,假象的背后却隐藏着事实,袁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盟主。 因为讨董战争的联军其实是分为三路的。 第一路,也是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酸枣联军,前来会盟者有发起者骁骑校尉曹操、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兖州太守刘岱、豫州刺史孔伷、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以及徐州牧陶谦。 其实酸枣联军中还应该有一位,那就是青州刺史焦和,只可惜此人时运不济,带着兵马意气风发前来会盟,可还没出青州就被黄巾军击溃,不然公孙瓒也不会不来会盟,反而打起青州黄巾军的主意。 第二路为河内联军,以渤海太守袁绍为首,会盟者分别有冀州牧韩馥、河内太守王匡以及西河太守崔钧,还有一位上党太守张杨。 第三路为鲁阳联军,为首者乃后将军袁术,会盟者有江东猛虎、豫州刺史孙坚,颖川太守李旻。 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酸枣联军的核心人物,并非袁绍,而是张邈。 袁绍当时并不在酸枣会盟的现场,并未参与酸枣会盟,张邈之所以推举袁绍为盟主,也无非就是打个客套。 不过,客套之余还要借袁绍四世三公的声威和号召力,从而使得讨董联军声势更大,增加董卓对联军的恐惧,增加州郡百姓对联军的支持,同时又能募集更多义兵。 总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情报中的一件事不禁让刘协忍俊不禁,让他从中看出十八路联军中大多是无能之辈。 情报中说道:在酸枣会盟之时,诸位刺史、郡守互相辞让,没人敢担任执牛耳的任务。 于是大家共同推举臧洪。 臧洪何许人也?为何遭到大家如此推崇? 那就不得不说一下他的生平。 臧洪的父亲臧旻历任使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守、太原太守等职。 在任官期间很有声誉,曾平定会稽妖贼许昭的叛乱。 臧洪十五岁时,因其父的功绩被拜为童子郎,在太学里有名气。 臧洪体貌魁梧,格外优秀,20多岁时被选为孝廉而为郎,与刘繇?、王朗等同被外选为县令。 平中末年,臧洪辞官回家被广陵太守张超聘为功曹。 当时正值董卓之乱,董卓杀少帝刘辩,臧洪预感到天下大乱,于是劝张超道:“明府您祖上世代受国恩,你们兄弟俩都掌握着一方大郡,现在王室经此劫数,乱臣贼子未被惩处,这正是天下义烈之士报恩效命之时。眼下广陵郡比较安定,郡内十分富裕,如果动员一下至少可以征得二万人,以此来诛除国贼,给天下人做个榜样,那将是最大的节义啊!” 张超听从了他,与臧洪一起西行到陈留去见兄长张邈,商议起兵之事。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有了酸枣会盟。 关东联军后来形成了燎原之势,如果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探究其发起者,当数臧洪最早,当然这只是一种戏言。 不久,张超、张邈会同刘岱?、孔伷?、桥瑁等在酸枣正式会盟举兵。 酸枣大会时,张邈对张超道:“听说贤弟你在广陵,行政教化赏罚等什么的,自己都不管,全都交由臧洪来做。这个臧洪是个怎样的人啊?” 张超回答道:“臧洪才干智略全比我强,我特别喜欢他,他可谓海内奇士。” 张邈一听,马上接见这位臧洪。 跟臧洪对话后,张邈“大异之”,发现臧洪确实是个人才,即刻向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推荐臧洪,两位刺史也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大家才共同推举臧洪上台演讲。 臧洪经过大家的一致推举后,坦然接受,大大方方登上祭坛。 声如洪钟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勠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臧洪演讲时语气慷慨激扬,声情并茂,说到激动处时涕泗纵横。 当时在场听到这篇誓词的,就算是卒伍仆隶那种不识一个大字的大老粗,也听得热血沸腾,莫不欲誓死报效国家。 至此联军势力形成,三路大军互为犄角,将董卓围的密不透风。 第二十七章 孙坚 董卓听闻关东诸侯起兵讨伐他时,一时惊惧无比。 因为他的十万西凉铁骑,在几十万联军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不由向爱婿李儒询问道:“文优,我该怎么办?” 李儒此时面色也很是凝重,眉头紧皱,渡着步子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脑海中在不断思量着应对之策。 董卓见李儒正在思虑计策,不再出声打扰,静候结果。 李儒这一思索便是盏茶时间,就在董卓脸色越来越不耐之时。 李儒站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主公莫慌,这十八路联军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董卓眉梢一抬,“哦?文优,从何得出此言?” 李儒抚须道:“这十八路联军虽说气势宏大,但他们并不同心戮力,反而彼此之间会勾心斗角,各自推辞,大军拖延不前。 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们必不敢冒着巨大的风险进攻。 其中理由有二: 一是各路诸侯都有着保存实力的心思。 二是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信任,心中都在担心自己在进攻的时候,别人在身后下拌子。” 说到这,李儒眼中杀意一闪,寒声道:“所以主公只需要注意联军中几个真心想讨伐您的人就行。” 董卓闻言,面色狰狞道:“文优可是指的那曹操和袁绍?” 李儒抚须道:“主公您还遗漏一人。” “谁?” 李儒一字一顿的说道:“孙坚,孙文台!” 董卓脑海中略微一思索,才想起孙坚,咬牙切齿道:“可是那喜戴红色包头巾的孙贼?” 李儒答道:“正是。” 董卓一拍桌子,怒道:“这次必杀他!” 为何董卓对孙坚咬牙切齿? 无他,因为董卓和孙坚的矛盾在早些年就积怨已深。 汉中平三年,边章、韩遂在凉州发动叛乱,当时还是中郎将的董卓迟迟不肯出兵讨伐。 于是朝廷派司空张温代理车骑将军,西征边章、韩遂二人。 张温奏请孙坚参加军务,屯兵长安。 然后张温发文召见董卓,过了很久,董卓才来拜见张温。 张温很是不满,董卓则出言不逊,辱骂张温。 恰好孙坚当时也在座,他对张温耳语道:“这董卓狂妄至极,大言不惭,理应以召见不按时赶到论罪,处以斩刑。” 张温叹气道:“董卓在陇西、蜀郡之间素有威名,今日杀之,西征无依。” 可孙坚并不放弃置董卓于死地的机会,为董卓笼络出三大罪名。 对张温说道:“明公亲率王兵,威震天下,怎么还要依靠董卓西征?某观董卓所言,对您毫无尊敬,甚至有辱骂之意。轻上无礼,这是第一罪。 边章、韩遂横行跋扈长达一年,本当抓住时机讨伐,董卓却不出兵。妨碍军事,蛊惑人心,这是第二罪。 董卓居职无功,上司召见,他竟迟迟不来,且态度轻慢无礼,这是第三罪。 古之名将,手持斧钺而执掌兵马,无不都以处极刑的办法显示自己的威势,这就是穰苴斩庄贾、魏绛杀扬干的原因。 如果您顾念董卓,不马上处决。 那么,严肃的军法就会被这件事给破坏掉,您在军中的威信将会大大降低。” 然而张温还是不忍对董卓采取措施,轻声道:“你先回去,不要让董卓怀疑。” 孙坚不甘退下。 虽说孙坚和张温的对话皆是低声耳语,但董卓还是觉得不对劲,后才打听得知,这孙坚竟然想致自己于死地。 至此,孙坚上了董卓心中的黑名单。 李儒见董卓听到孙坚这名字后怒不可遏,不禁提醒道:“主公切不可小瞧了这孙坚。” “嗯?” 董卓闻言疑惑的看向李儒,因为在他心中,孙坚虽然可恶,但也上不了台面。 李儒见董卓如此,解释道:“这孙坚在起兵时做了两件大事。一是兵到荆州,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二是兵到南阳,杀掉了南阳太守张咨。现手下几万人马,与袁术会盟在鲁阳,厉兵秣马,正准备讨伐您。” 董卓闻言不屑道:“不足为惧也,才区区几万兵马,他敢来,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于是董卓下令叫华雄守汜水关,牛辅守虎牢关,并且嘱咐他们不可出关杀敌,坚守便是。 说来孙坚也是枭雄一个,刚起兵时不过几千人,趁着讨董之风迅速壮大。 先是杀荆州刺史王睿,夺其地盘与部下。二是趁机杀南阳太守张咨,夺其粮草。 不过这王睿与张咨二人也是自己作死。 早年,王睿曾和孙坚一起平定零陵、桂阳。 但是因为孙坚是武官,所以,他在言谈中,常常流露轻蔑之意。 对此,孙坚早就心存不满。 王睿又与武陵太守曹寅合不来。 这次举兵讨伐董卓,王睿宣称要先杀曹寅。 曹寅害怕被杀,便假冒案行使者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下达给孙坚,檄文中数说王睿的罪过,命令孙坚将他处死。 孙坚领受檄文,立即起兵前往。 王睿闻知有军队到来,登楼观望,并派人询问这些兵来此的意图。 孙坚的前部回答:“我们长久奔波在外。劳苦不堪,所得的赏赐,还不够做衣服呢!这次来,不过是想请您开恩,再赏些财物。” 王睿信以为真,说道:“这有何难,我做刺史的,难道还去吝啬吗?” 当下传令打开库藏,让兵士们自己进去,看还有什么东西可资用度。 等到来兵涌到楼下,王睿才发现了孙坚,大惊,忙问:“士兵们自来请求赏赐,孙府君怎么也在这里?” 孙坚回道:“奉案行使者檄文,特来取你的首级。 王睿又问:“我犯了什么罪?” 孙坚讥讽回应道:“呵呵...我也不知道。” 王睿走投无路,刮金饮之而死。 孙坚逼杀王睿之后,率军到达南阳。 下公文给南阳太守张咨,请他供应军粮。 当时孙坚部下已有数万人,袁术也已上表,奏请以孙坚为假中郎将。 张咨问手下人应该如何对待。 手下人说:“孙坚不过是邻郡的一个太守,他无权调发我们的粮饷。” 张咨认为言之有理,于是,对孙坚不加理睬。 孙坚以牛酒为礼物去拜访张咨,张咨第二天只好也来答谢。 孙坚设宴款待,酒酣,孙坚的主簿进来禀报:“前有文书传给南阳太守,但至今道路尚未修整,军用钱粮尚未备足,请将他逮捕交付主簿问个明白。” 张咨见势头不好,想要离去。 但四周已布满士兵,根本无路可走。 一会儿工夫,主簿又进来向孙坚请示:“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案军法从事。” 说着,便令部下将张咨推出军门斩首。 南阳郡府官员大为震惊,从此,孙坚的部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ps:春节期间,更新问题还请大家谅解一二。 第二十八章 人妻控的危害 就在董卓与联军磨刀霍霍之时,皇甫嵩与贾诩两人也不甘落后。 曹操檄文一发,皇甫嵩与贾诩得知消息后,便果断率领大军,奔袭函谷关。 经过一天的急行军,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函谷关附近。 远远看去,函谷关坐落在悬崖峭壁之中,在夕阳下显得磅礴而大气。 当进攻的军队看到这雄关时,心里肯定会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说来函谷关最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由秦国所建。 曾有人记载函谷关名字的由来:“因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 关隘地处深险谷地,地势险要,窄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 这就是所谓的“车不方轨,马不并辔”。 而且由于这段黄河流域丘峦起伏,有中条山、崤山等阻断,函关谷底成为附近地区唯一东西向平坦的通道,自然成为军事要冲。 这函谷关可是洛阳的西门户。 只要得到这里,皇甫嵩便能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皇甫嵩的大军在离函谷关几里外的密林里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中,贾诩正在和皇甫嵩商议着怎么攻陷函谷关。 只见首座身着盔甲的皇甫嵩紧皱浓眉,沉声道:“这函谷关只能智取,不可强攻。陛下诛董,威慑联军,急需我们的力量,所以不能在这里耗费时日。” 贾诩闻言抚须道:“皇甫将军所言极是。据情报得知,现在这函谷关的守将是张济,因联军势大,董卓将绝大多数兵力调至关东一线。所以这里士卒只剩三千余人,可谓脆弱不堪。” “善,文和你可敢入关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张济?” 皇甫嵩不怀好意的看着贾诩说道。 贾诩闻言目光一缩,心想:开什么玩笑,让我独自一人去说服张济,这不是送死吗? 装作一脸愧色,哽咽道:“皇甫将军你有所不知,某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在紧张的时候会口吃,经常被别人所耻笑。所以不可担当如此重任,将军您还是另寻良才吧。” 皇甫嵩淡然一笑,“是吗?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贾诩闻言脸上一喜,正欲开口道谢时。 没想到皇甫嵩忽然话风一转,喝道:“来人,把此人拉下去给我斩咯!” 在营外守卫的亲兵闻声而进,也不问缘由,直接一左一右夹住贾诩,就要往外面拉去。 吓得贾诩连忙求饶,“皇甫将军,饶命啊!我去还不行吗?” 皇甫嵩抬手示意亲卫放开贾诩,并且命令道:“你们先下去。” “诺!” 待亲卫退出营帐后。 皇甫嵩似笑非笑的说道:“贾文和,我好像刚才并没有看到你口吃啊。” 贾诩谄媚道:“皇甫将军,还是您厉害,刚才一下子就把我的口吃给治好了。” “是吗?那你还去不去说服张济?” “去去去,属下一定说服张济献关投降。” 贾诩拍着胸膛说道。 然后一溜烟的退出营帐,生怕皇甫嵩等下一个不高兴,又想砍自己脑袋玩。 皇甫嵩见此不由开怀大笑,“陛下果然没说错,这贾文和就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主。” 贾诩出了营帐后,便骑着马往函谷关慢悠悠的走去。 很是怡然自得,脸上并没有焦急之色,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因为他与张济侄子张绣的私交不错,所以说服张济还是有些把握。 说来张绣的婶婶,也就是张济的老婆邹氏可是一个美貌天仙的人妻。 在刘协上一世时,深得“人妻控”曹操的喜爱,甚至让曹操还为此付出不少的代价。 故事是这样的: 邹氏的便宜老公张济攻穰城时战死。 之后张绣接管了军队,邹氏随侄儿寡居宛城。 公元197年,曹操征张绣,张绣投降。 曹操进宛城纳降时,操侄曹安民引邹氏见曹操。 曹操见其美貌,强纳之。 张绣知晓此事后大怒,认为曹操侮辱了自己与其叔张济。 而后愤怒的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秘密调动军队后突袭曹操,将曹操打得措手不及,大败而逃。 曹操坐骑绝影身中数箭仍载曹操奋力奔跑,最终未跑出宛城死于此战。 曹操长子曹昂将坐骑让与父亲逃跑,自己步战断后,战死。 大将典韦率十数位精选的亲信护卫战于门前为曹操断后,他们虽兵甲不齐,但个个以一当十,殊死相搏,杀敌甚众后皆力战而死。 操侄曹安民亦殒命于此战。 宛城之败是曹操一生军事中鲜有的大败之战,邹夫人亦因此被后世称为祸水。 那么曹操喜爱邹氏到什么地步呢? 曾有记载:“次日,曹操与邹氏移于城外安歇,唤典韦就中军帐房外宿卫。 他人非奉呼唤,不许辄入。 因此,内外不通。 操每日与邹氏取乐,不想归期。”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曹操与邹氏滚床单时甚至专门吩咐大将典韦守住中军帐的门。 其他文官武将,不经召唤,不得进来! 可是,沉溺于温柔乡中的曹操,又怎么想得起召唤谁呢? 于是,长久下来竟然连军务都荒废了。 正是军帐中其乐融融,不知归期何在。 可见曹操的癖好“人妻控”是多么的严重。 而且因为邹氏,痛失长子,爱将和便宜侄子。 试想如果曹操的长子曹昂还活着,那后面的历史将会被改写,七步成诗的典故不会出现,甚至因为支持曹丕继承大位而被重用的司马懿,也不会如此的权利通天。 而那个常被曹操挂在嘴边的贴身保镖典韦也因此死去。 平常,曹操经常称赞典韦,“汝乃古之恶来也。” 这句话在典韦死去后是多么的嘲讽。 而且典韦也死得很是憋屈。 在张绣反叛曹操时,其部将胡车儿请典韦饮酒,将其灌醉,乘隙偷走其双铁戟。 后张绣率军攻来,典韦独身一人于曹操营帐辕门前奋力抵挡敌军,终因寡不敌众,背后中枪,血流满地而死。 死了半晌,还无一人敢从前门而入。 可不谓之壮烈。 这一切的起源,都来源自曹操那独特的癖好“人妻控”。 ……… ps:曹操:“这锅我不背!!!” 第二十九章 阳城 就在贾诩与皇甫嵩二人谋夺函谷关之时,洛阳这边也发生了一件令刘协震怒的大事件。 离洛阳不远处有座小城,名为阳城。 阳城虽说是城,但也就镇子大小,居住着千八百人左右。 此时正值拜祭鬼神之时,祭祀灶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阳城的百姓在今日成群结队向阳城东街的灶神庙前聚集,可谓人潮人海。 毕竟在这乱世,每个人都祈求着来年有个好收成,更是祈求灶神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这时,在阳城城外东边树林里,有着大量士卒集结,每个人都很兴奋,似乎今天就是大家立功的日子。 “报,樊将军,阳城集聚的人口越来越多,四面八方的百姓都在往那里赶。” 斥候单腿跪地,向面前之人报告道。 只见此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这人正是董卓手下大将之一,樊稠! 樊稠闻言吹胡子瞪眼的吼道:“胡说!哪来的百姓?” “这分明就是袁绍奸党!” “临行前,董公亲自吩咐,说阳城近日有反贼聚集,难道董公还会有错不成?” 斥候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樊将军,那些真的是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关键他们没有兵器”。 樊稠闻言就是狠狠的一脚把这斥候踹倒在地。 怒吼道:“少他妈废话,董公说他们是反贼就一定是反贼!” 斥候抱着肚子在地上疼的打滚,痛苦的回答道:“属下错了,将军息怒。” 樊稠见此也不再为难这斥候,冷声道:“再探,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老子今天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斥候忍痛稽首道:“诺!”。 看着斥候骑马远去,樊稠挥了挥手,让大家准备,几个校尉模样装扮的人来到樊稠跟前,听候樊稠号令。 樊稠开始训话:“兄弟们,我们自从跟随董公来到洛阳,哪天不是大鱼大肉,晚上还能免费去花船泻泻火。” 说到这樊稠话风一转,愤怒道:“可是现在,关东那些不懂事的诸侯竟然举兵反咱们董公,想破坏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不过他们这只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兄弟们,我说的对不对?” “对!” “樊将说的对!” “他们都该死!”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 一时间底下的士卒群情沸腾,纷纷应和道。 樊稠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接着说道:“某今日接到董公命令,说这阳城聚集着大量逆贼,董公命我们一举消灭。” 然后大手一挥,“兵发阳城,出发!” “诺!” 在阳城灶神庙中。 几个长须老人正带领着大家祭祀,社神庙内跪满了男男女女,就连庙外的街道上也挤满了人。 今天的街道更是繁荣了起来,小商小贩争相吆喝,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不好了,官兵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大喊起来,一时间人们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盲目奔走,相互转告。 主持祭祀的王老也很纳闷,急忙安抚大家的情绪。 只见他站在大门口对大家说道:“乡亲们,我们慌什么?我们又不是贼,我们可都是大汉的百姓啊!” 听到他的话后,大家窃窃私语,以为有理。 “不是这样的,王老,他们见了男人就杀,见了女人就抢,我刚从东边街口跑回来。” 这时一个年轻人跑到李老员外面前,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恐惧的说道。 王老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朗朗乾坤,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年轻人苦口婆心的劝道:“是真的!王老,快跑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啊!” “啊!”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惨叫声。 大家都吓住了,脸色惨白,意识到这年轻人说的不是假话,开始转身往庙外逃,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一时间,人挤人,喊声一片,乱成一锅粥。 王老见此急忙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官兵来了,自有老夫同他们理论,相信咱们大汉的官兵,是不会对咱们无辜之人下杀手的。” 尽管李老员外在大声的喊着,可依然安抚不了躁动的人们,连他身边的其他几位老者也加入了奔跑的人群。 东街,女人的惨叫声,男人的痛苦声,孩子的哭喊声,连成一片。 “兄弟们,尽情的杀,拼命的抢,把这些反贼全部砍头,把女人全部带走,兄弟们,杀啊!” 樊稠骑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的大喊着。 “杀啊!” “哈哈...逆贼,给我去死吧!” ......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从东街往社神庙传来。 路边的胭脂摊被撞翻了,红红绿绿撒了一地。 摊主被疾冲过来的马匹撞倒,又被马上的士卒刺了一枪,鲜血涌流而出。 奔跑中的少妇被人抓住了衣领,直接提到了马背上。 打铁的李铁匠在砍了一条马腿后,脸上还没露出笑意,就被两杆枪钉在了门上,随后被一把刀砍掉了脑袋,死不瞑目。 一路上,死尸遍地。 逃出社神庙的男人都被杀死,只有女人被抓。 还没来的及跑出去的,都被樊稠的大军堵在了庙里。 “哈哈,这里人还真不少,看来今天老子要立一大功了!” 樊稠看着自己沾满了血水的大刀,又看了看庙院里乌央央的人头,不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猖狂道。 “将军,我们都是大汉的百姓啊,手无寸铁,我们犯了什么罪,将军要将我们屠戮殆尽?” 这时,王老站在台阶上奋力的嘶吼着。 樊稠见此怒道:“他妈的,哪里来的老不死。兄弟们,杀,尽管杀!杀光所有男人,这个老不死留给我!” 没人理会王老的大声疾呼,事实上,大家的惨叫声早就将他的声音淹没。 一时间,社神庙内哭喊声此起彼伏,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庙内沉寂了下去,男人被杀了,女人被带出去了,只有王老一人无力的趴在神像前,求社神显灵。 樊稠进来了,手里提着大刀。 “老不死的,你挺能喊啊,你这该死的反贼!” 王老闻言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老夫是大汉百姓,不是反贼!” 而后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尸体,怒吼道:“他们也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樊稠闻言往王老身上吐了一口浓痰,“呸!你这老匹夫,嘴还挺硬,董公说你们是反贼,你们就是反贼,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儿,不是反贼是什么!” “我们在祭祀社神,我们不是反贼!” 王老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喊道。 “啧啧,该死的老匹夫,你是他们的头,老子就送你跟他们一块上路”。 噗嗤! 手起刀落,王老的脑袋正好滚到社神神像的脚下。 那颈头血,喷到了神像的身上,顺着神像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嘀嗒...嘀嗒...... 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人声鼎沸,士卒个个满脸兴奋,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用绳穿起来的女人们哭声连绵不断,声闻数里。 每个马身上都挂满了人头,还有几辆专门拉人头的大车,鲜血撒落了一路。 已近傍晚,太阳只能看到一半了,社神庙内外连同前面的街道,没头的尸体铺满了大地,鲜血慢慢的汇集,居然在低凹处汇成了一条河,在残阳的照耀下,泛起的血光显得更加刺眼。 第三十章 阳城 就在贾诩与皇甫嵩二人谋夺函谷关之时,洛阳这边也发生了一件令刘协震怒的大事件。 离洛阳不远处有座小城,名为阳城。 阳城虽说是城,但也就镇子大小,居住着千八百人左右。 此时正值拜祭鬼神之时,祭祀灶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阳城的百姓在今日成群结队向阳城东街的灶神庙前聚集,可谓人潮人海。 毕竟在这乱世,每个人都祈求着来年有个好收成,更是祈求灶神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这时,在阳城城外东边树林里,有着大量士卒集结,每个人都很兴奋,似乎今天就是大家立功的日子。 “报,樊将军,阳城集聚的人口越来越多,四面八方的百姓都在往那里赶。” 斥候单腿跪地,向面前之人报告道。 只见此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这人正是董卓手下大将之一,樊稠! 樊稠闻言吹胡子瞪眼的吼道:“胡说!哪来的百姓?” “这分明就是袁绍奸党!” “临行前,董公亲自吩咐,说阳城近日有反贼聚集,难道董公还会有错不成?” 斥候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樊将军,那些真的是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关键他们没有兵器”。 樊稠闻言就是狠狠的一脚把这斥候踹倒在地。 怒吼道:“少他妈废话,董公说他们是反贼就一定是反贼!” 斥候抱着肚子在地上疼的打滚,痛苦的回答道:“属下错了,将军息怒。” 樊稠见此也不再为难这斥候,冷声道:“再探,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老子今天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斥候忍痛稽首道:“诺!”。 看着斥候骑马远去,樊稠挥了挥手,让大家准备,几个校尉模样装扮的人来到樊稠跟前,听候樊稠号令。 樊稠开始训话:“兄弟们,我们自从跟随董公来到洛阳,哪天不是大鱼大肉,晚上还能免费去花船泻泻火。” 说到这樊稠话风一转,愤怒道:“可是现在,关东那些不懂事的诸侯竟然举兵反咱们董公,想破坏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不过他们这只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兄弟们,我说的对不对?” “对!” “樊将说的对!” “他们都该死!”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 一时间底下的士卒群情沸腾,纷纷应和道。 樊稠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接着说道:“某今日接到董公命令,说这阳城聚集着大量逆贼,董公命我们一举消灭。” 然后大手一挥,“兵发阳城,出发!” “诺!” 在阳城灶神庙中。 几个长须老人正带领着大家祭祀,社神庙内跪满了男男女女,就连庙外的街道上也挤满了人。 今天的街道更是繁荣了起来,小商小贩争相吆喝,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不好了,官兵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大喊起来,一时间人们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盲目奔走,相互转告。 主持祭祀的王老也很纳闷,急忙安抚大家的情绪。 只见他站在大门口对大家说道:“乡亲们,我们慌什么?我们又不是贼,我们可都是大汉的百姓啊!” 听到他的话后,大家窃窃私语,认为言之有理。 “不是这样的,王老,他们见了男人就杀,见了女人就抢,我刚从东边街口跑回来。” 这时一个年轻人跑到王老面前,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恐惧的说道。 王老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朗朗乾坤,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年轻人苦口婆心的劝道:“是真的!王老,快跑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啊!” “啊!”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惨叫声。 大家都吓住了,脸色惨白,意识到这年轻人说的不是假话,开始转身往庙外逃,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一时间,人挤人,喊声一片,乱成一锅粥。 王老见此急忙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官兵来了,自有老夫同他们理论,相信咱们大汉的官兵,是不会对咱们无辜之人下杀手的。” 尽管王老在不断的大声呐喊着,可依然安抚不了躁动的人群,连他身边的其他几位老者也加入了奔跑的人群。 东街,女人的惨叫声,男人的痛苦声,孩子的哭喊声,连成一片。 “兄弟们,尽情的杀,拼命的抢,把这些反贼全部砍头,把女人全部带走,兄弟们,杀啊!” 樊稠骑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的大喊着。 “杀啊!” “哈哈...逆贼,给我去死吧!” ......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从东街往社神庙传来。 路边的胭脂摊被撞翻了,红红绿绿撒了一地。 摊主被疾冲过来的马匹撞倒,又被马上的士卒刺了一枪,鲜血涌流而出。 奔跑中的少妇被人抓住了衣领,直接提到了马背上。 打铁的李铁匠在砍了一条马腿后,脸上还没露出笑意,就被两杆枪钉在了门上,随后被一把刀砍掉了脑袋,死不瞑目。 一路上,死尸遍地。 逃出社神庙的男人都被杀死,只有女人被抓。 还没来的及跑出去的,都被樊稠的大军堵在了庙里。 “哈哈,这里人还真不少,看来今天老子要立一大功了!” 樊稠看着自己沾满了血水的大刀,又看了看庙院里乌央央的人头,不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猖狂道。 “将军,我们都是大汉的百姓啊,手无寸铁,我们犯了什么罪,将军要将我们屠戮殆尽?” 这时,王老站在台阶上奋力的嘶吼着。 樊稠见此怒道:“他妈的,哪里来的老不死。兄弟们,杀,尽管杀!杀光所有男人,这个老不死留给我!” 没人理会王老的大声疾呼,事实上,大家的惨叫声早就将他的声音淹没。 一时间,社神庙内哭喊声此起彼伏,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庙内沉寂了下去,男人被杀了,女人被带出去了,只有王老一人无力的趴在神像前,求社神显灵。 樊稠进来了,手里提着大刀。 “老不死的,你挺能喊啊,你这该死的反贼!” 王老闻言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老夫是大汉百姓,不是反贼!” 而后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尸体,怒吼道:“他们也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樊稠闻言往王老身上吐了一口浓痰,“呸!你这老匹夫,嘴还挺硬,董公说你们是反贼,你们就是反贼,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儿,不是反贼是什么!” “我们在祭祀社神,我们不是反贼!” 王老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喊道。 “啧啧,该死的老匹夫,你是他们的头,老子就送你跟他们一块上路”。 噗嗤! 手起刀落,王老的脑袋正好滚到社神神像的脚下。 那颈头血,喷到了神像的身上,顺着神像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嘀嗒...嘀嗒...... 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人声鼎沸,士卒个个满脸兴奋,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用绳穿起来的女人们哭声连绵不断,声闻数里。 每匹马身上都挂满了人头,还有几辆专门拉人头的大车,鲜血撒落了一路。 时间已近傍晚。 抬头望天,只能看到露出半边脸的太阳。 社神庙内外连同前面的街道,无头尸体铺满了大地,鲜血慢慢汇集,居然在低凹处汇成了一条血河! 在残阳的照耀下,地上涌动的血河显得更加刺眼。 第三十一章 怒火滔天 洛阳皇宫中。 刘协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古籍善本,而不是批阅奏章。 没办法,大汉朝廷现在是董卓的一言堂,政务全部被他给一手包揽了,哪里还有刘协插手的余地。 不过刘协也乐得清闲,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安心当个听话的傀儡就好。 无他,因为在刘协眼中,董卓这厮也蹦跶不了两天了。 虽说十八路诸侯已经起兵讨伐董卓,但皇甫嵩大军未到洛阳之前,刘协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别到时候,刘协杀了董卓后被其他诸侯给逼下皇位,那就贻笑大方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个浅显的道理,刘协还是知道的。 不过,在刘协心中。 断然不会让董卓这厮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迁都长安,至于火烧洛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更不会允许发生。 因为刘协想要的是富庶的关中,而不是那十室九空,如同废墟般的关中。 所以皇甫嵩大军一到,便是董卓这厮的死期! “陛下有紧急情报!” 这时,书房外忽然传来刘和的声音,听其语气有些急切。 正在看书的刘协眉头一皱,心想莫不是董卓现在就想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了? 印象中他没那么胆小啊。 压下心中的不安,不动声色道:“进来。” 只见一身黑衣的刘和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然后立马稽首急促道:“陛下大事不好,董卓派遣手下大将樊稠带领几百羌兵劫掠阳城。 趁阳城百姓聚集在一起拜祭社神时,突然发起进攻。 男人砍头,女人俘虏。 阳城现在可谓惨不忍睹,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现在樊稠和他那一众部下正在回洛阳的路上,拉着人头,牵着女人,满载而归。” 刘和的这番话出乎刘协的预料之外,并不是不是他所预想的那般。 刘协本想董卓迫于联军压力会如前世那般滋生出火烧洛阳,迁都长安的想法。 没想到,在重重压力下的董卓却愈发的残暴,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今日竟敢派遣部下做出屠城之举! 这厮怕是不想活了! 董卓今日的屠城之举,着实触碰到了刘协的底线和逆鳞! 你残杀叛军、世家没关系,随你杀。 可是你屠杀百姓,这我可忍不了! 只见刘协双手紧握,青筋暴露,眼底冒出汹汹怒火,像一只发怒的雄狮般吼道:“命高顺立刻带领陷阵营,将樊稠及那些羌兵给朕宰了!一个都不准放过!” 刘和从未见过陛下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点蒙圈,但还是立刻回道:“诺!属下马上去通知高顺将军。” 说完便急忙躬身退出书房,快马加鞭通知高顺将军去了。 然而刘和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一名黑衣蒙面的血鸽。 “陛下,这是皇甫嵩将军送来的密信。” 说完便把信用双手捧着,恭敬地呈交给刘协。 刘协见此压下心中的怒火,接过信,拆开一看。 随着视线下滑,刘协的嘴角逐渐上翘,到最后不禁拍桌叫好一声。 “好!做的不错!” 然后立马奋笔疾书,将信装裱好交给这名血鸽,吩咐道:“立马将这封信送到皇甫嵩将军手上。” “诺!” 待血鸽退出书房后,刘协往外面叫道:“去将吕布将军请来。” 在书房外守卫的宦官立刻回道:“诺!奴才马上就去。” 不得不说现在皇宫内外被刘协和吕布联手打造的密不透风,守卫的士兵都是吕布的亲信,更别说这些宦官了,宦官本就是皇帝的家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董卓还被蒙在鼓里,认为吕布还在尽心尽力看守刘协。 不一会,吕布便被宦官请来。 “陛下,有何事吩咐微臣?” 吕布反手将房门关上后,恭敬道。 “奉先,诛董的时机已到。” 刘协隐藏在旒珠后面的眼睛冒出丝丝杀意,冷声道:“就在今晚,趁董卓趴在女人肚皮上时,你去了结他那肮脏的一生!” 吕布闻言一喜,心想陛下终于肯对董卓下手了,自己心中早对董卓那厮厌恶无比,还要天天在他面前装孙子,使劲讨好他,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早就手刃那厮了。 也不多问,立马回道:“诺,微臣遵命!” 刘协摆了摆手,嘱咐道:“去吧,多加小心,切记不可走漏了风声。” 吕布闻言恭敬回道:“请陛下放心,微臣自当谨记。” 说完便躬身退出书房。 ...... 桂花园。 刘和骑着马风驰电掣来到庄园门口。 对着庄园门口的守卫吼道:“快让开,让开!陛下有紧急口谕让我传达给高顺将军!” 守卫早已认识刘和,也不阻拦,乖乖地让开道路。 不久,刘和便见到了正在吃饭的高顺。 张辽也在一旁吃饭,见到风尘仆仆的刘和,调侃道:“刘兄,今日为何如此着急?跟火烧了屁股似的。” 刘和没有理会张辽,朝高顺抱拳道:“高顺将军,陛下有旨,令你立刻率领大军将樊稠歼灭。” 高顺闻言有些懵,“还请刘兄将其中缘由细细道来。” “董卓派遣手下大将樊稠带领几百羌兵劫掠阳城,实行屠城之举。现在樊稠和他那一众部下正在回洛阳的路上。” 刘和连忙解释道,“陛下因此大发雷霆,命令在下来通知将军。” 高顺闻言脸上泛起怒意,“文远,别吃了。我们走,召集兄弟将这些猪油蒙了心的家伙送下地狱!” 张辽立刻放下碗筷,扭了扭脖子,狞笑道:“嘿嘿...在这个小庄园呆了三个月,骨头都快腐朽了,今日定要让那些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的家伙,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不久,两人便将正在吃饭的士兵召集起来,士卒们也不问缘由,放下手中的碗筷,披甲列队,在操练场整齐站好。 高顺登上高台,怒吼道:“如今有一只军队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 底下的陷阵营士兵齐声喝道。 高顺见此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振臂一呼。 “出发!” 第三十二章 让他们下地狱 此时在前往洛阳的官道上,有着一支羌人军队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满载而归。 每匹马身上都挂满了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队伍中间夹杂着长长的一列,用绳子串联起来的女人。 这是他们的“战利品”。 女人的哭啼声,羌兵的叫骂声,狞笑声,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个歌颂罪恶的血腥篇章。 一个女子因为体力不支,身体晃晃悠悠的跟着队伍前进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老天爷不但没有怜悯她,反而恶作剧般的给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女子摔倒了。 被地上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绊倒了。 然后连累到了旁边的另外几个女人,继而连累整个队伍的前进。 因为她们都被绳子绑住手臂,串联在一起。 队伍一时间因为这个意外,停了下来。 一旁的羌兵见此,顿时那光鲜明亮的额头上出现几条如蚯蚓一般扭曲的抬头纹,脸上泛起不耐与愤怒之色。 因为羌族男子多蓄发,梳成辫,绕鬓于脑后,所以那光亮的额头就是他们羌族独特的标志。 只见他挥动马鞭,狠狠地向跌倒的女子抽去。 啪! 女子背上的衣服应声而破,滑嫩的肌肤上出现一条狰狞的血痕。 “哈哈...没用的贱货,快爬起来!” 羌兵那猖狂的笑声在女子耳边荡漾,如恶魔的低语。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使得女子麻木的眼神出现一丝波动,但这丝波动只是一闪而过。 只见女子一脸麻木,身体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脚步蹒跚着继续往前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小的骚乱只是引起一点点波澜,很快就消失殆尽。 队伍重新恢复秩序,继续向洛阳前进。 在官道不远处的树丛中。 没有一丝虫鸣,显得有些寂静。 这些满载而归,准备在洛阳同僚面前耀武扬威的羌兵们,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小小的异常。 “可恶!” 趴在树丛里的张辽刚好目睹这一切,右手握拳往地上狠狠一砸,低声咒骂一声。 而后不解地向旁边的高顺问道:“我们为什么不马上冲上去将这些畜生杀死?” 高顺闻言眉头一皱,低声喝问道:“你难道不想救那些可怜人吗?” “想,当然想!” 张辽毫不犹豫的说道。 高顺见此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乖乖地趴在地上!” “等他们走过去一半的时候,我们再冲出去将羌兵的队列截断,把这些女人救出来。” 张辽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些羌兵,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猎豹一般,随时准备冲杀出去将这些羌兵撕成碎片。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 羌兵的队伍已经过去大半,被他们俘虏的女人都在前半部分,后半部分都是一些拉着人头的大车,还有一些掠夺而来的财物之类的东西。 就在张辽脸色越来越不耐之时。 一旁趴着的高顺突然站起来,大手一挥,喝道:“杀!” 话音刚落,张辽第一个抽出腰间的大刀,狞笑着向前冲去。 “兄弟们,杀死这些狗娘养的,把人救出来!” “诺!” “杀!”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打的羌兵一个措手不及。 刚好在队列中间督军的樊稠,被陷阵营这突然的袭击搞得猝不及防,连忙呼喊:“敌袭!敌袭!快列阵!” 然而已经晚了。 陷阵营在高顺与张辽的带领下,如一把锋利的剪刀一般,将整个羌兵队伍截成两段。 然后两人很默契的把羌兵包成两个不规则的椭圆,张辽负责前半部分并且救人,高顺负责后半部分。 等这些得意忘形的羌兵反应过来的时候,陷阵营士兵的大刀已经在他们眼中无限放大,而后身体一痛,眼中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失去意识。 “乌拉乌拉,叽歪巴拉!!!” 一个羌兵见自己身前的同伴被冲出来的陷阵营士兵一刀砍倒,怒吼一声,提起刀就向一名陷阵营士兵扑去。 羌族本就是一个凶残的民族,同伴的死并不能让他们退却,反而会激起他们血脉中的疯狂! 这名陷阵营士兵见一个羌兵乌拉乌拉的向自己冲过来,被头盔挡住的面部露出森然的冷笑,喝道:“你说什么鬼话?老子听不懂!所以你还是下地狱去跟鬼说鬼话吧!” 说完便是向这扑过来的羌兵反扑过去。 两人皆是不要命的打法,大刀都向对方的胸膛劈去。 不过羌兵挥舞刀的速度要比陷阵营士兵挥舞刀的速度快一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陷阵营士兵要先一步死去。 此时羌兵眼中露出嗜血的疯狂。 他知道。 他砍死眼前的敌人后,下一秒也会被敌人砍死。 但他毫无畏惧,反而非常兴奋! 因为他觉得他赚了! 是他先杀死敌人! “锵!”的一声。 羌兵脸上尽是错愕之色。 因为他的刀竟然被敌人的盔甲弹开了! “嘿嘿!” 陷阵营士兵见此毫无意外之色,心中早已预料到此等结果,低声一笑。 继而喝道:“畜生,下地狱去吧!” 一刀, 从羌兵的肩膀划过肚皮, 鲜血喷洒而出, 继而流出花花绿绿的肠子与内脏, 场面血腥而恐怖! 但这名陷阵营士兵像是没看见一般,甩了甩刀上的鲜血。 大喝一声,向下一名羌兵扑去! 张辽在砍死几名羌兵后,不再恋战,向那些绑住的女人冲去。 并且向陷阵营的士兵命令道:“不要恋战,先救人!” 说完便挥刀砍断绑住女人手臂的麻绳。 其他陷阵营士兵有样学样,纷纷砍断绳子。 “你们先逃!这些羌兵我们会全部杀死为你们报仇的。” “谢谢!” “谢谢!” 被陷阵营救下的女人,全部跪下磕头道谢,然后起身奋力向外面跑去,逃离战场。 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是累赘,连累这些救命恩人。 而剩余的羌兵并没有理会这些逃跑的女人。 因为他们并没有心思理会,一但分神,便会被这些身穿黑色铠甲的“恶魔”杀死! 第三十三章 无谓的冲锋 对,没错! 对于这些羌兵来说,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陷阵营就是恶魔! 他们手中的武器劈不开这些恶魔身上的铠甲。 反而恶魔手中的利刃能轻松破开他们身上那层脆弱的防御,继而收割他们的性命。 这是装备的压制! 更是科技的压制! 陷阵营以一敌十,百战不殆的赫赫威名。 就是靠着精良的装备, 严格的纪律, 悍不畏死的冲锋, 士兵们抛头颅洒热血,一步一个脚印拼出来的! 陷阵营就是汉末的敢死队, 装备精良的敢死队, 史无前例的重步兵敢死队! 因为装备昂贵,死亡率过高的原因。 陷阵营的编制从来没有超过一千人!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这句口号不是空谈,反而包含着血与泪,代表着那不屈的军魂! 解救完所有的俘虏之后,张辽带领陷阵营的士兵,一步一步的,朝着被他们包围的羌兵逼近。 身上本就漆黑的鱼鳞甲被鲜血泼洒成一幅夸张的抽象派油墨画。 狰狞的头盔,掩盖住了那冰冷的面孔。 此时的陷阵营像一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军队那般。 狰狞而恐怖。 一时间,场面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咚! 咚! 咚! 官道上再无其他声音,只存在着陷阵营那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羌兵,终于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 怒吼一声:“我和你们拼了!” 说完便涨红着脸,壮胆似的呐喊着,向为首的张辽冲了过去。 为什么偏偏选择张辽呢? 无他,因为就只有张辽没有戴头盔,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完美的防御,让这名羌兵错认为自己可以有机会将张辽杀死。 张辽见此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吗? 看也不看这名羌兵,直接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这无视的态度,一时间让这名冲过来的羌兵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怒吼一声:“去死!” 右腿往地上狠狠一踏。 泥土四溅。 双手握住刀柄,朝张辽头顶力劈而去。 这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后面那些本来紧张兮兮的羌兵眼前一亮。 同僚的勇敢,激起他们血脉中的血性,心中一时间有些蠢蠢欲动。 “愚蠢!” 张辽冷哼一声,提起大刀随意一挥。 刀光一闪。 跳到半空中的羌兵,脸上那狰狞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呢喃道:“不可能……” 肚子上出现一条血痕。 然后突然破开! 鲜血喷涌而出。 花花绿绿的肠子与内脏也不甘寂寞,随着鲜血一起涌出。 身体被分成两段,摔落在地,激起一片灰尘。 这血腥的场面,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彻底摧毁了这些欺软怕硬的羌兵,心中的那条脆弱的防线。 “恶魔!” “他们是恶魔!” 只见这些羌兵顿时鸟兽四散,像一群无头苍蝇那般,仓皇失措。 有的羌兵放弃抵抗,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 有的羌兵认定一个自认为防守薄弱的方向,想从那里突围而出。 张辽见此,脸上满是不屑,大手一挥,“一个不留!” “诺!” 顿时陷阵营的士兵冲了上去,进行血腥的屠杀, 对于这些对百姓下手的禽兽,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这种人渣只需要送去地狱就好了。 就在张辽这边屠杀羌兵的同时,在高顺这边。 被团团包围住的樊稠并没有自乱阵脚,召集士兵在身后。 朝高顺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对当朝董太师的部队下手?” 高顺闻言,直言不讳道:“我叫高顺,今日陛下特令我率领陷阵营将你们剿灭!” “什么?陛下?”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让樊稠一时间脑袋没有转过弯来。 这时樊稠身边的一个校尉大笑道:“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骗谁呢?” “小皇帝的部下?” “嘿嘿,我看是关东那些诸侯的部下吧。” 高顺闻言再次强调,“我没有骗你们,是真的。” 樊稠闻言冷笑道:“哼,管你们是谁的部下,敢胆攻击董太师的部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说完便大手一挥,喝道:“骑兵冲锋!” 这次樊稠进攻阳城,带了五百余人,其中有五十多个骑兵。 “诺,将军!” 樊稠身后的骑兵听令,纷纷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座下的战马,向前方的陷阵营发起冲锋。 高顺见此,不慌不忙的命令道:“防御阵型!” 然后陷阵营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长枪从盾牌的间隙伸出,很快就构造出一道坚固的防线。 樊稠见此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虽然冲锋的距离很短,提供不了多大的加速度。 但樊稠相信,在勇猛的西凉骑兵面前,这些步兵的防线只会像一层脆弱的薄膜一般,被轻松捅破,然后鲜血四溅!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十步。 在西凉铁骑的冲锋面前,冲过这段距离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 近了。 冲在前面的羌兵,仿佛看见了躲在盾牌后瑟瑟发抖的步兵。 只要自己像以前踏破敌人的盾牌那般,将眼前的盾牌踏破。 就可以一刀枭首躲在盾牌后的步兵。 想到这,羌兵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仿佛那代表军功的人头唾手而得。 然而他想多了。 就在他冲到盾牌前的一瞬间,就被几把长枪捅了透心凉。 不光他是如此结果,其他西凉铁骑也是如此下场。 在骑兵的冲锋下,陷阵营构造的防线稳如磐石。 反而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凉铁骑,撞的头破血流,人仰马翻。 其中原因不光是冲锋距离过短,而且陷阵营手中的盾牌可不是木盾,而是那重金打造的铁盾! 只见那从盾牌间隙伸出的长枪如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一般。 一伸, 一收, 收割着一个个西凉铁骑的生命。 很快, 五十余铁骑全军覆没! 如此结果让观战的樊稠倒吸一口冷气。 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口中不断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第三十四章 樊稠,死! 待陷阵营的士兵将这些西凉骑兵屠戮殆尽的时候。 从陷阵营构建的防线后传出一句冷淡至极的话语。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而后中间的士兵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高顺从防线后面坦然走出,提着长枪,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 “啊……” 一个还未死透的羌兵在哀嚎着,伸出颤抖的手,想抓住高顺的脚。 高顺眉头一皱,揉了揉耳朵,“吵死了!” 直接提起长枪顺手向地上还在哀嚎的羌兵捅去。 只见锋利的长枪像一条蛇似的,直接从羌兵那因为痛苦而张开的嘴巴里钻了进入。 噗呲! 发出一声如勺子插入西瓜瓤里声音。 长枪瞬间刺透羌兵那脆弱后脑勺,插入土中。 羌兵那凄厉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终于清净了。” 高顺拔出长枪,有些厌恶的甩了甩,把上面沾染的脑浆甩到地上。 然后跨过他的尸体,提起长枪指着樊稠趾高气扬的说道:“给你个机会,单挑,来不来?” “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樊稠见眼前之人如此狂妄自大,心中升起熊熊怒火,早就把西凉骑兵覆灭的事实丢到脑后。 现在樊稠只想把眼前之人的头颅砍下,以祭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 扭了两下脖子,舒展筋骨。 咔嚓,咔嚓…… 顿时场中响起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三抖。 而后樊稠上下扫视高顺那豆芽菜般的身板,有些不屑的说道:“此话当真?”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高顺舞了一个漂亮枪花,然后俯身朝樊稠冲了过来。 樊稠见此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记住,吾名樊稠,是今日杀你之人。” 说完便提起大刀,气势汹汹的朝高顺对冲过去。 “哼,无知之徒!” “该记住的人是你,高顺这名字将会陪伴你去黄泉路走上一遭!” 高顺冷哼一声,长枪往地上一插,然后枪杆弯曲成一个恐怖的程度,像撑杆跳那般,跃到半空中。 接着双手紧握长枪,向樊稠头顶劈去。 力劈华山! “来的好!” 樊稠丝毫不惧,大吼一声,高举大刀,挡住这凶狠的一劈。 锵! 头顶传来巨大的压力,让樊稠膝盖一弯,差点跪下。 “可恶!” 樊稠怒目圆睁,卸掉长枪的压力,不退反进,顺势就是一扫,目的就是为了将眼前之人开膛破肚! 高顺眉头一挑,一个后跳,轻松躲过。 两人一触即退。 刚才那一击只是高顺试探性的一击,接下来只需要抓住樊稠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迅猛出击! 樊稠佝偻着身子,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般,仿佛随时都会向高顺发起雷霆一击。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 樊稠此时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原来他虎口早已裂开,鲜血已经侵染刀柄。 别看樊稠现在看起来好像处于非理智的疯狂状态,但他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 “这厮的力气怎么如此恐怖。” “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拖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 思及至此,樊稠低吼一声,倒拖着大刀,朝着高顺冲去。 一眨眼便冲到高顺身前,反手将大刀一轮。 高顺却跟被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樊稠见此,眼睛中露出狂喜,脑海中已经幻想出高顺被自己大刀从头劈到尾的血腥场面。 眼看大刀将要落到高顺头顶的时候。 高顺动了。 身体一侧,差之毫厘的躲过这凶狠的一击。 大刀擦着他的鼻尖重重的砍到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漫天飞舞的灰尘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遮掩。 让场外观战的双方士兵看不清两人之后的交手。 “额……咳咳!你…赢…了。” 突然隐隐约约传出樊稠虚弱的声音。 顿时让观战的羌兵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待飞尘散去后。 只见高顺背对着樊稠,持枪站立,冷眼看向那些羌兵。 而樊稠则是右手持刀单膝跪地,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从指间涌出,低垂着脑袋。 不知死活。 这时,一阵风吹过。 砰! 樊稠摔倒在地。 “将军!” 羌兵痛呼道。 “你们将军输了,所以……你们也应该陪葬!” 高顺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后长枪一指,喝道:“陷阵之志!” 身后的陷阵营士兵吼道:“有死无生!” “杀!” 高顺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道黑色洪流,眨眼间就将这些羌兵淹没。 一时间,惨叫声,喊杀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一炷香后,陷阵营士兵人人带血,不过不是他们自己的血,而是敌人的血,场中没有一个站起来的羌兵。 “去将战果告知陛下。记住,速度要快!” 满身鲜血的高顺朝一个斥候吩咐到。 “诺!” 斥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皇宫驶去。 不久便见到了刘协。 “陛下,高顺将军已经将樊稠及其手下全部歼灭,并且解救了他们俘虏的老百姓。” “好!干的漂亮!” 刘协一拍桌子,大喜道。 仿佛心中憋着的一口恶气散掉一般,身心很是畅快。 而后刘协收敛兴奋之色,严肃道:“去通知高顺将军,马上带领陷阵营到洛阳城外待命,随时准备战斗,今晚诛董!” “诺!” 斥候马上领命而去。 …… 此时在函谷关,议事厅中。 皇甫嵩、贾诩、张绣和张济四人都在其中。 而下座的三人却眼巴巴的看着首座的皇甫嵩。 当然不是看他人,而是他手中的一封信,刘协的秘信。 “文和,陛下今晚有大动作!” 皇甫嵩看完手中的信后,沉声道。 贾诩闻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难不成是……” “没错,诛董!” 皇甫嵩接口道。 贾诩闻言一笑置之,而张济和张绣二人面色大变。 皇甫嵩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朝贾诩吩咐道:“我马上带领两万士兵进军洛阳,文和你辅助张济、张绣两位将军继续守卫函谷关。” “诺!” 贾诩应允道。 张济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人家果然防着自己。 不过令皇甫嵩感到意外的是,张绣突然跪下请求道:“属下恳请皇甫将军,让我随军一齐去洛阳。” 皇甫嵩沉吟半刻,应允道:“善。” “多谢皇甫将军成全!” 是夜,皇甫嵩率领两万大军进军洛阳。 第三十五章 诛董 洛阳。 董卓府上。 门前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 府内传来靡靡之音,诱惑着人们走向堕落。 此时太阳早已经日落西山,可董卓府上却灯火通明,对于他们来说糜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自从董卓控制了洛阳之后,府上日日朝歌暮舞,通宵达旦,巴结他的官员在里面饮酒作乐,杯觥交错。 偌大的董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不夜城。 这时一个黑黝黝的大胖子腆着个肚子,迈着八字步,趾高气扬的从府中走出。 经过之人都畏惧的低下自己的脑袋,恭敬的叫一声:“董太师。” 这时董卓在门口站定,朝旁边一个小厮吩咐道:“备车,准备入宫。” “诺!” 小厮得令后,连滚带爬的去马厩通知车夫去了。 他可是亲眼见过前几日一个同僚不小心怠慢一会,就被喜怒无常的董卓丢进大锅里油炸,同僚死前那凄惨的样子着实让他在心中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很快,车夫便驾着马车来到门口。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这马车并不是相国四匹马的标准,而是皇帝所乘坐的,由六匹马拉动的龙辇。 龙辇相关记载始见于《史记·秦始皇本纪》,其中有“乘六马”的记载; 《后汉书·舆服志》中也有“天子所御驾六,余皆驾四”的记载。 只见这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 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 龙辇仅有皇帝和皇后可以乘坐,也是皇权至高无上的标志。 但此时却被董卓充当自己的座驾,可见他现在的权势已经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只见车夫连忙下车,有些惶恐的稽首道:“奴才拜见太师。” 董卓直接无视,有些不耐道:“还不快点,墨迹什么?” 车夫闻言连忙爬到车辕旁,躬着腰,将自己作为一个人肉踏板供董卓踩踏。 董卓一甩袖子,将双手背负在身后,踏着车夫的背登上马车,撩开车帘,坐到当中。 趴在地上的车夫这才敢起身,登上马车,拿起缰绳。 “驾!” 举起鞭子鞭笞马匹,马车四平八稳的向皇宫驶去。 一炷香后,马车便来到皇宫入口前。 车夫立马下车,趴在地上,恭敬道:“太师,到了。” 董卓闻言迫不及待的撩开帘子,踏着车夫的身体,毫不费力的走下马车,然后回头朝车夫吩咐道:“你继续在这等着,明日一早再接我回去。” 说完便向先帝嫔妃居住的地方走去,臀部的扭动幅度很大,显示出一种迫不及待,或者说是某个部位比较“激动”。 “嗯,今天该去临幸德妃了,她的毒...龙...钻可是天下一绝。” 董卓一边屁颠屁颠的往德妃闺房走去的同时,脑海中还在幻想着一些少儿不宜的情景。 不一会,他便推开德妃的闺门。 “咯咯......太师,今日终于肯宠幸奴家啦?” 这时房中冲出一道倩影,扑到董卓的怀中,嗔道。 “是啊,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可真是勾人。” 董卓双手不断在德妃背后游动,有些猥琐笑道。 然后狠狠一拍某个丰腴的部位,激起一阵阵波浪。 “呀!” “你真坏.......” 德妃媚眼迷离的娇嗔道。 “哈哈...等下我会更坏的。” 董卓大笑着,直接双手一抄将德妃抱起,向房中走去。 砰, 房门一关, 蜡烛一灭, 便从房间中传来阵阵令人面红心跳的娇喘。 在离德妃闺房不远的围墙墙角,有着一片小小的阴影。 这时,突然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朝已经陷入一片黑暗的德妃闺房,深深的看了一眼,便马上动身朝吕布的住所奔去。 不一会儿。 这名黑衣蒙面人见到了正在房中低着头,认真擦拭方天画戟的吕布,恭敬道:“将军,董卓今晚去的是德妃的住处。” 吕布闻言头也不抬,继续擦拭手中的方天画戟,“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 “诺。” 黑衣人恭敬退下。 房中继续陷入诡异的宁静当中。 良久,吕布才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擦拭完毕。 抬起头,眼底充满着兴奋,或者说是激动。 低喝道:“大汉将兴,就在今日!” 说完便倒提着方天画戟,龙行虎步的向书房走去。 吕布到了书房后,朝正在看书的刘协恭敬道:“陛下,诛董时机已到!” 刘协闻言再无看书的心思,猛得站起,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朕要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诺,臣必将董卓狗头砍下,献给陛下观赏!” “善!” 说完,刘协便在吕布的带领下,来到德妃的房间前。 两人刚刚临近便听到阵阵奢靡之音,不由让刘协轻皱眉头。 吕布见此直接一脚踢开房门。 这等动静,立马将里面纠缠在一起的狗男女惊醒。 “谁?” 董卓连忙从德妃身上爬起,惊怒道。 而德妃则是手忙脚乱的用轻纱裹住自己的娇躯,然后将床边的蜡烛点亮。 顿时蜡烛的光明将床边这块小小的范围照亮。 董卓这才勉强将来人看清,却发现是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一股战栗的危险感,立刻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指着吕布喝问道:“奉先你这是何意?!” 吕布见此冷笑道:“为陛下取你人头!” “什么?” 董卓脑袋一时没转过来。 这时隐藏在吕布背后的刘协从黑暗中走出,冷声道:“董贼,今日便是你身死之日!” 董卓闻言又惊又怒,但他深知此时并不是询问缘由的时候,先逃命要紧。 只见他果断将德妃拉过来,然后朝吕布猛地一推,自己则反方向朝刘协冲去,打算挟持刘协,并以此为筹码,逼迫吕布让他安全离开。 这番动作,完全体现出董卓那久经沙场,军中宿将的战斗素养。 虽然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但吕布早已料到董卓绝对不会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自己来杀,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在心中早有防范。 吕布在董卓拉过德妃的那一瞬间便动了。 待德妃向吕布扑来的时候,吕布一侧身便轻松躲过。 然后方天画戟一轮,喝道:“董贼,纳命来!” 第三十六章 董卓之死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董卓措手不及,只能奋力往地上顺势一滚。 然而他的身躯终究是太过于肥胖,没有完全躲开。 噗嗤! 只见方天画戟那锋利的枪尖,势如破竹地穿过董卓的大腿。 将董卓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董卓痛的蜷缩起来,并且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然后双手颤颤巍巍地握住方天画戟,使劲往上拔。 就算掌心被戟锋割裂也毫无知觉。 现在董卓只想把方天画戟从大腿中拔出来。 吕布见董卓如此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冷笑着加大了手中的力量,最后还左右扭了几下。 瞬间,这钻心的疼痛让董卓放弃了抵抗,双手离开方天画戟,捂着大腿痛呼不已。 虚弱的低声求饶道:“奉先…给我个痛快……” 吕布闻言眼睛询问性地看向刘协,征求刘协的意见。 刘协见此微微点头。 吕布撇了撇嘴,“哼,便宜你了。” 说完便拔出方天画戟。 董卓见此大喜,连忙道谢,忍痛道:“谢谢,谢谢……” 就在吕布放松警惕之时。 正在不断低头道谢的董卓,突然向一旁看戏的刘协扑去。 面色狰狞道:“去死吧!” 刘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充满着嘲弄。 因为他知道,在吕布面前,董卓是不可能伤到他一根毫毛的。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吕布脸色大变,喝道:“找死!” 手中的方天画戟毫不留情的向董卓的后颈扫去。 一抹寒光闪过。 董卓那颗肥头大耳的脑袋脱离了躯干,滚落在地。 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那双铜铃大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颈口断裂处,血如泉水一般喷洒而出。 然后“砰”的一声。 那无头尸体缓缓摔落在地。 鲜血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自由的流淌着,肆意勾勒着血腥的花纹。 一代枭雄终究没有逃脱他那注定的命运,终究还是死在吕布手中。 只是在这一世。 吕布不是因为貂蝉,不是因为王允的连环计,更不是因为自己,而诛杀董卓。 而是为了他的主公,大汉的天子,诛杀国贼! “啊!” 一旁的德妃见权倾朝野的董太师被吕布轻松枭首,血腥的场面让她不禁大声尖叫。 不过在后宫厮混多年的德妃,惊声尖叫后,便马上恢复了平静。 女人的天性使她不由自主的寻找强者依靠。 之前她是依靠汉灵帝刘宏。 在刘宏死后。 便依附权倾朝野的董卓。 现在董卓死了。 此时能依附的,就只能是这个一鸣惊人的小皇帝刘协了。 只见德妃两三下将身上本就非常凌乱的薄纱弄得更加凌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然后起身,款款地向刘协走去,一颦一步之间,充满着无言的诱惑。 连一旁刚刚杀人的吕布都不禁咽下一口口水,暂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视线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德妃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移动着。 在离刘协一步远的时候,德妃缓慢地施礼,故意露出自己那傲人的事业线。 娇声道:“多谢陛下今日将臣妾从董贼手中拯救出来,并且衷心祝贺陛下今晚诛杀国贼,不日便可君临天下!” 然而刘协看都不看德妃一眼,仿佛跪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团空气罢了,并不值得关注。 转头朝吕布吩咐道:“把董卓的尸体和脑袋收拾好,准备明日拉到大街上去游街示众。” 说完便转身离去。 可德妃不甘心放弃这大好的机会,贝齿不禁紧紧的咬住下唇,心一横,直接扑过去抱住刘协的大腿。 “陛下,今晚可否需要臣妾服侍?” 刘协脸一黑,这种人怎么给脸不要脸,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现在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吗? 果然胸大无脑。 只见刘协厌恶地踢开抱住自己大腿的德妃,直接朝吕布吩咐道:“把这些先帝嫔妃都送入冷宫,免得碍眼。” “诺。” 吕布闻言顿时收敛心神,恭敬应道。 被踢到一旁的德妃见刘协如此无情,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全身变的冰冷,眼中充满着绝望,像人偶一般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因为她知道。 被打入冷宫,便意味着永世都不能翻身,一辈子都要待在那个清冷的小房间中度过余生。 就这样,刘协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这些先帝嫔妃后半生的命运。 不过刘协现在的确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先帝嫔妃的命运,不让她们跟着董卓陪葬算好了。 因为接下来,刘协将要控制整个洛阳的局势,收服董卓在洛阳的旧部。 这可刻不容缓,稍有疏忽便是身死魂消。 第三十七章 南城门 出了房间后,刘协这才发现房门外早已围满一圈士兵,一时间神情有些愕然。 董卓属下的反应速度就这么快? 这些士兵见一身衮袍的刘协从门口走出来后,先是一愣,而后齐声喝道:“拜见陛下。” 刘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这些士兵应该是吕布的亲信。 话说皇宫早就被吕布把控的密不透风,守卫皇宫的士兵早就在刘协登基几个月后慢慢换成吕布的亲信,而原先那些亲董的士兵自然都被偷偷换掉。 不过杀死董卓后,刘协一时间有点惊弓之鸟,突然这么多“壮汉”包围自己,当然有些心慌。 “嗯哼!” 刘协清了清嗓子,稍稍掩饰下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然后朝这些士兵怒斥道:“尔等还愣在这里干甚?还不快进去帮助吕将军!” “诺!” 这些士兵闻言连忙冲进房间中,帮助吕布清理凶杀现场去了。 刘协打发了这些愣头青之后,直接朝墙角阴影处招了招手。 然后从阴影处闪出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道:“陛下。” 这黑衣人正是起先通知吕布的那名血鸽。 刘协抬头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沉声道:“去通知高顺将军率军从南城门进入洛阳,然后直接来皇宫守卫,并告诉他有吕布将军在南城门接应。” “诺!” 血鸽得令后迅速离去。 这时起先进入房间的士兵已经清理好现场。 抬着两个死人出来。 当然其中的一个“死人”,并不是真正的死人。 正如刘协后世的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 而此时的德妃恰好就是一个活着,却已经死了的人。 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被决定后半生命运的德妃,便是这句话最大的写照。 此时的德妃面如死灰,双眼无神,目光呆滞。 低垂着脑袋,任由士兵拉扯着离开。 甚至被趁机揩油,脸色也毫无变化,仿佛世间一切东西都引不起她心中的波澜。 而吕布处理完房间中的事之后,直接悄然来到刘协身后站定。 一语不发,等待刘协接下来的命令。 待士兵全部走远后。 刘协这才朝身后的吕布吩咐道:“奉先,你现在赶去南城门,接应高顺将军入城,然后速来皇宫护卫。” 吕布闻言迟疑道:“这......” 刘协见吕布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些不喜,皱眉打断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只要守住了皇宫,坚持到皇甫嵩将军的到来,收复洛阳指日可待。” 说到这,刘协突然话锋一转,严肃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质疑朕下达的命令,一丝不苟的执行便是,无需再多嘴询问缘由!” 吕布闻言脸色大变,连忙稽首道:“陛下恕罪,末将自当谨记。” 刘协见吕布立马认错,脸色稍稍缓解,颔首道:“速去,要赶在李儒反应过来之前接应高顺将军入城。” “诺,末将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说完,吕布便召集几十亲兵向南城门赶去。 ...... 因为夜晚洛阳的城门都是大门紧闭,禁止出入的。 所以那名被刘协吩咐通知高顺的血鸽,只能飞鸽传书通知高顺。 在茫茫夜色中,一道白影噗呲噗呲地飞跃城墙,朝着未知的方向飞去。 洛阳城外,陷阵营驻扎处。 刚刚经历一场战斗的陷阵营士兵,各个浑身浴血,盘坐在地上闭眼休憩。 养精蓄锐,随时等待主帅的命令,而后令旗所向,冲锋陷阵。 这时一只信鸽噗呲噗呲飞到此地,打破这里的宁静。 只见这信鸽认得主人一般,飞到高顺肩头,亲昵地蹭了蹭那粗犷的脸颊。 脸庞传来的异样,让正在闭眼休憩的高顺睁开双眼。 目光如炬! 自语道:“陛下的命令终于到了。” 扯下信鸽脚上的信筒,拿出纸条,拆开。 眼睛一扫,上面的话很简短:“立刻从南城门入城,进驻皇宫保卫陛下,入城时有吕布将军相助。” 高顺将纸条揉成团丢到地上,猛地站起,高举长枪,吼道:“集合!行军!准备战斗!” 闭眼休憩的陷阵营士兵闻言纷纷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眼中充满着战意。 提起身边的战刃,缓缓起身。 以最快的速度集合,然后向洛阳的南城门进军。 就在高顺率军向南城门前进的时候。 吕布与他十几名亲信也来到了南城门处。 只见南门城这里就只有六七人守卫,几个月来的奢靡生活,早已让这些羌兵丧失了一些该有的警惕。 虽说现在关东诸侯尽起几十万大军逼近洛阳,但有汜水关、虎牢关之险。 而且还有华雄、牛辅两位将军率领几万大军坚守,洛阳何惧哉? 所以守门的几个羌兵都化身成为一个个瞌睡虫,脑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不断往下垂。 如果不是多年的行伍经历,说不定他们早就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打起呼噜了。 第三十八章 遗漏之人 “驾!” “驾!” “快让开!” 这时一辆镶嵌着金银玉器,宝石珍珠,奢华至极的马车从漆黑的街口冲出。 六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拉着马车横冲直撞,把沿途的宾客掀了个人仰马翻。 惹得咒骂四起。 只见刚才一辆刚刚暂离董府的马车被撞的左右歪斜,车夫好不容易稳下来后,从里面钻出一个肥头大耳的贵族。 还没站定就骂骂咧咧,“怎么回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货竟敢冲撞本官!” 一旁的车夫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主公,祸从口出啊。” “嗯?那你说祸从何来?” 显然他还没从惊怒中缓过神来,瞪大双眼,盯着车夫的眼睛反问道,咄咄逼人。 “主公,你看......” 车夫怯怯地指向正在快速远去的“肇事者”。 “哼!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大人物,竟敢......” 看着那奢华的马车。 不, 应该说是龙辇。 硬是让他把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干笑道:“居然是董太师的座驾,撞的好,撞的好......” 说完便悻悻地掀开帘子,回到座位上,当做无事发生过一般,朝车夫命令道:“回府。” “诺。” 车夫点头应诺,心中却忍不住暗自诽谤,自家主公做事可真是“从心”。 一拉缰绳,马车以比原先更快的速度驶离董府。 站在董府门口,正准备转身回府休息的李儒看到这横冲直撞的龙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出现的脑海中,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难道主公出事了!? 还未等李儒反应过来,龙辇就已经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了他面前。 喘着粗气的汗血宝马停下来后,呲呲的打了个响鼻,腥臭的口水溅了李儒一脸。 这股恶臭瞬间让李儒“神清气爽”,意识到大事不好的他,连忙爬上龙辇,捂住正欲开口的车夫,低声耳语道:“镇定,装作无事的样子继续驾车驶入府中。” 车夫惊恐的点了点头。 李儒见此这才松开,对着空无一人的车厢稽首道:“主公为何如此心急如焚?恕请告知,属下可为主公分忧。” 话音一落,也不等车厢里的人回话,自顾自地掀开车帘,闪身进入其中。 而后车厢中似乎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目视李儒一系列动作的车夫,用袖口擦拭脑门的冷汗,轻吐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 李儒的意思,已经了然于心。 一拉缰绳,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如平常一般驱车向董府中驶去。 不一会,龙辇便稳稳停靠在董卓平日休息的厢房门前的庭院中。 此时庭院中并无他人,只有庭院门口守着两个士兵。 这时车厢内的李儒掀开帘子,探头说道:“进来吧。” 话语冰冷,夹杂着丝丝怒意。 也不等车夫的回答,话音一落就坐了回去。 车夫闻言哪敢耽搁半刻,松开手中的缰绳,立马掀开车帘跟了进去。 车夫刚一进入车厢,李儒就冷声吩咐道:“坐下,勿急!将主公遇害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 车夫闻言心中一惊,一脸震怖,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将军为何知道丞相已经遇害?” “哼!” 李儒冷哼一声,怒道:“汝这等慌张模样,某为何不知?休得废话,将主公遇害一事,一五一十如实道来!” 车夫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像倒豆子一般,倾泻而出。 第三十九章 李儒的反击 不久,守卫便叫来留守洛阳的李傕、郭汜、胡轸、杨定等人。 见到李儒后,也不多说直接在房中入座,皆不言语。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忽然末座一山羊胡将领忍受不住这僵持的气氛,抱拳道:“将军半夜将吾等召来,所为何事?” 继而猥琐道:“嘿嘿,难不成将军又想带领吾等去打秋风、吃大户?” 众人皆轻皱眉头向出声之人看去,原来是李傕部将杨奉。 “休得聒噪!就是改不了那白波贼的匪气陋习,闭口听将军吩咐便是。” 李傕呵斥道。 杨奉本不就是那种任人拿捏好好先生,突然被李傕莫名的呵斥,心中怒火渐起,正欲发作之时。 被旁边一络腮胡粗壮汉子拉住衣袖轻声劝道:“白波帅,不可冲动,免得害了跟随您的那些兄弟。” 杨奉见是韩暹相劝,闻言就此作罢,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正襟危坐,不再多言。 不过他心中早已将此事牢牢记下,暗狠狠地想道:“以后定要这李傕这厮好看!” 李儒看到底下的这出闹剧,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明显看出李傕部下的白波军余众不服李傕,人心涣散。 自从黄巾被剿灭后,白波军首领郭太战死,整个白波军伤亡过半。 所以这剩余的白波军中分成两派,其中一派倾向于投降董卓,而另一派还是继续决定占山为王。 杨奉、韩暹二人正是倾向于投降董卓的那一派,在黄巾覆灭,郭太身死之后,带领万余兄弟投靠董卓,被分配至李傕部下。 而另外一派李乐、胡才等人还在并州(今山西附近)烧杀劫掠,聚白波贼五万余众,声势浩大。 但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刘协知道,历史是不断变化的,上一世他就因为这个吃了不小的亏。 到后面他才总结出一个道理,大脉络不变,小脉络多数在变。 比如说黄巾会覆灭是大脉络,但是黄巾军中本来要死了的将领,结果没死,这也不奇怪。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平行空间理论吧。 其实历史上真正的白波军历史并不是这样的。 在公元188年二月,黄巾军余部郭太等人在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县永固镇)重新起义,号为白波军。 公元189年十月,白波军挺进到河东,队伍达到十来万人。董卓令其女婿中郎将牛辅率军镇压,不能获胜。 公元190年关东联军兴起,董卓见联军声势浩大,又怕白波军南下渡河切断其通往关西的去路,就火烧洛阳,迁都长安。后仍派遣李傕等人继续和白波军作战。 后郭太战死,杨奉等人投降,但是李乐、韩暹、胡才等人仍然坚持作战。 公元195年,李傕郭汜混战,杨奉和以上白波帅投靠汉献帝,迎汉献帝到河东。 公元196年,杨奉、韩暹护送献帝回到洛阳,曹操遣曹洪将兵西迎天子,董承杨奉等据险迎之,曹军不能进。 后韩暹恃功乱政,董承与曹操联络,于是曹操亲自率军进洛阳,韩暹逃走。 由于洛阳残破,曹操一时也没有能力控制洛阳周围的张杨、韩暹、杨奉、李乐等军事势力,于是挟献帝到许昌。 此后白波余众被曹操、袁术等吞并,这支与黑山军并雄于世的起义军最终覆灭。 李儒心知现在不是解决军中派系,将领矛盾的时候,所以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暗暗记在心中,等灭掉吕布之后,再慢慢与他们清算。 思及至此,李儒扫视了一圈,沉声道:“诸位将军,某刚才得知一个消息,吕将军背叛了吾等,将董丞相劫持在皇宫之中。” “这......” 底下诸将闻言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这吕奉先好生大胆!竟敢劫持吾兄,吾定要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董旻一听到兄长被劫持就怒不可遏,将桌子拍的嘭嘭作响。 “没错,吾等应当尽起大军攻入皇宫,将那吕布斩于马下!” “对!” 胡轸、杨定附和道。 李儒见此,抚须微笑道:“善,诸位速回军营,召集大军,将那吕布及其叛党诛杀,救回董丞相!” “诺!” 诸将抱拳应诺道。 李儒一甩袖袍,一马当先的跨出房门,诸将皆随他身后,鱼贯而出,前往军营召集大军。 此时在南城门。 吕布如一尊战神一般,守在门口,等待着陷阵营的到来。 忽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声音不大,但整齐一致。 不久,高顺与张辽两人骑在骏马上率领五百陷阵营士兵飞驰而至。 吕布见此,朝他们喝道:“两位将军事态紧急,速跟随我前往皇宫守卫陛下!” 说完便转身朝皇宫跑去。 高顺与张辽二人闻言,手中缰绳一紧,微夹马腹,不禁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并且朝身后吩咐道:“加快行军。” 陷阵营士兵得令,步伐前进的声音越发的轻快、密集了起来。 这等动静自然惊动了整个南城区,百姓皆关紧门窗,不敢擅自出门观望。 因为他们知道。 洛阳要乱了。 第四十章 力量悬殊 一炷香后。 吕布与高顺、张辽三人率领陷阵营冲入皇宫。 到达皇宫后,三人立刻吩咐士兵分散到皇宫的内墙上,紧闭大门。 然后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宦官问刘协现在身处何处,得知了刘协在宣室殿。 三人二话不说,马不停蹄的向宣室殿赶去。 而此时刘协站在宣室殿门前。 望天。 但背负在身后,紧紧握拳,青筋毕露的双手。 证明他现在内心并不是很平静。 因为他知道现在是决定性的一战。 他相信李儒肯定会在天亮之前得知董卓出事的消息。 因为刘协已经发现自己不小心遗漏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送董卓入宫的车夫,相必这车夫已经将董卓身死的消息告知李儒。 不用多说,不管李儒之后的决定是什么。 但他首要的事,肯定是带领留守洛阳的五万西凉大军奔袭皇宫,为他岳父报仇雪恨! 而皇宫内的军队数量就算加上支援过来的陷阵营才堪堪一千余人。 双方战力非常悬殊。 唯一的曙光就是坚持到皇甫嵩大军的到来。 但是洛阳离函谷关有二十多公里,以人的脚力来说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而且刘协也不知道皇甫嵩是何时出发。 所以这代表着刘协要靠这千余人挡住李儒五万大军至少两个时辰,或者更久。 一时间,刘协感觉沉甸甸的压力像一座山似的重重地压在肩头。 前所未有的压力,使得他的气息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但他一直在心中暗示自己。 能行, 要相信陷阵营的战力, 要相信张辽和高顺两位将军, 要相信战神吕布, 更要相信奇迹! 而且李儒五万大军中更有不少吕布那便宜干爹丁原的旧部,到时候可以操作、蛊惑一波。 这样分析下来,自己的胜率好像又增加了不少。 刘协忍不住点了点头,感觉肩上的压力少了不少。 这时吕布三人赶到宣室殿,看见刘协正对着漫天繁星不断的点头,而且还面带诡异的微笑。 让三人不禁毛骨悚然。 陛下这是怎么了? 但三人还是恭恭敬敬的稽首道, “臣等拜见陛下!” 刘协闻声一愣,继而大喜,连忙扶起三人。 “三位将军辛苦了,接下来朕的安全还需要诸位将军保护。” “皇上无须如此,保护皇上本就就是臣等的职责。” 吕布三人抱拳道。 这时一个血鸽突然冲过来抱拳道:“陛下,李儒亲率大军朝皇宫袭来,约有五万余人!” 吕布三人闻言大惊。 刘协却出乎意料的仰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李儒与这五万西凉大军这是在自取灭亡!” 高顺闻言一脸不解的问道:“陛下从何得出此言?” 刘协笑道:“哈哈,高顺你有所不知,皇甫嵩将军正率领大军朝这里赶来,所以我们只需要守住这里两个时辰就足以,到时候我们跟皇甫嵩将军里应外合,李儒何以惧哉?” 说到这,刘协突然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三人,沉声道:“难道你们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张辽闻言有些不岔,朗声道:“陛下可别小瞧了吾等,别说两个时辰,就算是一天吾等都可守住!” 刘协微微颔首,并没有反驳。 而后低喝道:“高顺、张辽,听令!” “末将在!” 高顺、张辽抱拳道。 “汝等率领陷阵营以及留守皇宫的士兵抵抗西凉大军,不可放进一人!” “诺!” 高顺、张辽二人得令离去。 吩咐完高顺与张辽二人后,刘协看向吕布,吩咐道:“奉先,你负责四处救援,如有登上城墙的悍勇之辈,那就给他一个痛快!” “诺!陛下尽可放心。” 吕布露出雪白的牙齿自信道。 于此同时,洛阳董卓军营演武场正在进行一场誓师大会。 台下的士兵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他们都在疑惑,有什么事重要到让李将军半夜三更将他们各部全部召集起来。 这时李儒在李傕、郭汜等人的簇拥下登上高台。 李儒也不啰嗦直接振臂一呼,“吕布背叛了董丞相,并且胆大包天在皇宫将董丞相劫持,你们说该怎么办?” 底下士兵闻言毫不犹豫喝道:“攻进皇宫!杀掉吕布!救出董丞相!” “攻进皇宫!杀掉吕布!救出董丞相!” “攻进皇宫!杀掉吕布!救出董丞相!” 声浪震天! 最后千言万语逐渐汇作成一个字, “杀!” “杀!” “杀!” ...... 气势冲破云霄,回声久远。 甚至远在皇宫的刘协都听见了这包含着惊天杀意的杀字,脑海中不禁呈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昏沉的夜色笼罩着皇宫。 皇宫外却如星星燎原一般,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林立。 在火把的照耀下,无数个面容狰狞的西凉士兵将皇宫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城墙下的士兵露出残忍的笑容,衔着刀子,前仆后继的攀着城墙向上爬。 而这画面将会在一炷香后降临现实。 血与火, 刘协是否能在这场战役中浴火重生, 就在今夜! 而此时西凉军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点。 李儒直接振臂一挥,“出发!” “嗷呜!” 瞬间底下的士兵如狼群出笼一般,发着怪叫朝着皇宫冲去。 第四十一章 尽人事,听天命 洛阳皇宫城墙上。 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在聊天的同时不忘擦拭手中的兵器。 当然还有着几个紧张的新兵蛋子,在擦拭手中兵器的时候,手掌在微微发抖。 眼中的神情很是复杂。 恐惧、期待、兴奋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一旁的老兵看见这些紧张的新兵眼中不禁泛起回忆,曾几何时,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如此神情。 忍不住想要开口传授一些关于战场经验,“小子记住了,等下战斗开始的时候,尽量不要与敌人正面接触,他们爬上来不是要爬梯子嘛,你用巧劲将梯子推倒便是。” “那敌人要是冲上来,我也是不与敌人正面接触吗?” 新兵呐呐道。 老兵闻言对着新兵头顶就是那么一巴掌,怒道:“你这个瓜娃子,脑袋就转不过弯来!你要是退却了,那岂不是让这些西凉叛军冲进皇宫把陛下给害了?” 新兵闻言冷汗簌簌的下,心想这啥跟啥呀,咋还就上纲上线了呢。 连忙将被打歪的头盔扶正,正襟危坐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任任何一个西凉兵冲过城墙!” 老兵闻言这才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夸奖道:“你这瓜娃子还算有点血性。” 继而又眉飞色舞地说道:“来,瓜娃子!我跟你说说我之前参加过的战役。 想当年我还在边防军的时候, 有一次战役, 我的表现那可叫一个威风, 杀得那些青面獠牙的蛮族屁滚尿流......” 新兵:“......” 这时, 正在滔滔不绝吹嘘着自己过去辉煌事迹的老兵,突然一脸凝重的站起来,望向远方。 沉声道:“战争来了。” 不光如此,城墙上正在闲聊、擦拭兵器的士兵,纷纷停止手边的事情,全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新兵似乎被这气氛给感染了,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向远方眺望,不由瞳孔微缩。 只见远方一片火海。 是由一支支火把组成的火海! 而且这火海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它如一只火焰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一般,向皇宫扑来,仿佛要将皇宫吞入腹中。 无数的西凉大军奔袭而来! 皇宫外那无穷无尽、正在快速接近的敌人。 让新兵们紧张不安,一时间仿佛心跳都要停止似的。 巨大的压力迎面扑来, 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当然这也不怪他们,这是人之常情。 遥想二十一世纪的学校,每周升国旗的时候,区区几千人就显得人头涌动,将整个操场挤的密不透风。 更何况现在皇宫外那五万西凉大军。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五万人上来一人一口痰都能把你给淹死。 而现在守卫皇宫的士兵加起来才千余人。 理论上来说,如果这些士兵能够以一敌五十的话,估计还有着那么一丝希望。 但终究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汝等惧了?如果惧了,大可丢下武器,跪地求降!” 这时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士兵们闻言皆向后方怒视而去,看看是谁在大放厥词,竟如此看扁众人。 不过等他们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出声之人是刘协,纷纷惶恐抱拳:“拜见陛下!” 刘协见此冷哼一声,喝道:“汝等敢战否?” 众人闻言肃然,嘶吼道:“敢!” 刘协扫视一圈发现众人脸上原先的胆怯被满腔热血所替代,这才微微颔首道:“朕也不是让汝等做这种螳臂当车之事,皇甫嵩将军所率领的两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汝等只需坚持一个时辰,便可轻松获得胜利女神的微笑。” 虽然众人并不认识刘协口中的胜利女神是传说中的哪位神邸,但不妨碍他们得知援军的到来。 这个消息就如给他们心中打了一大管强心剂一般,让他们信心十足。 虽然打不过你们,但我们坚持一个时辰总行吧。 当然一个时辰是刘协信口胡诌出来的,可能两个时辰,可能三个时辰,或者更久。 但也可能马上赶到,谁知道呢?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而就在这时,西凉大军已经赶到城墙底下,五万大军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 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即反应过来,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忽然, 密密麻麻的西凉大军从中分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个蓄有美须的中年文士策马上前,眯了眯眼,定睛一瞧,却是望见了刘协,抚须道:“城墙上可是陛下?” 刘协闻言望去,原来是董卓手下的首席谋士加爱婿,大名鼎鼎的李儒。 不由笑道:“相必李将军这几日定是沉迷于温柔乡之中,以至于体质亏空到老眼昏花,连朕都看不清了。” 刘协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哄笑。 李儒脸一黑,心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儿。 但李儒并不在意这一点口头上得失,假惺惺的说道:“听闻吕将军将董丞相劫持于皇宫之中,陛下可知此事?” 刘协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之色,正欲开口之时,却被一旁的吕布抢话。 只见吕布横戟喝道:“董贼这厮胆大包天,为非作歹,扰乱朝纲,淫乱后宫,惹得天怒人怨,洛阳怨声载道,乃不法之臣!已被某替天行道,清君侧!” 说完便直接提起董卓的人头扔到李儒马前。 吕布的话与董卓的人头。 像是一颗炸弹丢进海里一般,惊起惊天骇浪! 李儒见此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继而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翻身下马,不顾形象的抱起董卓的头颅哭诉。 昔日的董卓亲信全部围上前来,如董旻、胡轸、杨定等人。 哀嚎着, 诉说着, 良久, 这群人抬起头,露出血红的眼睛,仇恨般的目光聚集在吕布身上。 李儒撕心裂肺的嘶吼道:“为董太师复仇!将眼前之人全部杀光!” “杀!” “杀!” “杀!” 一时间群情激动。 刘协见此暗道一声不好,这李儒使诈,估计激将吕布与手下士兵。 现在的西凉军不是掠食的狼群, 而是一群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疯狼! 李儒直接大手一挥,“进攻!” “嗷呜!” 整个西凉大军发出兴奋的吼声,然后一拥而上。 很快, 一个个简陋的梯子搭上了城墙。 第四十二章 凉州双雄 因时间紧迫,所以西凉大军并未带上巢车、轒轀(fenyun)车、冲车、投石车等大型攻城器具,只带了一些简陋的云梯。 这样使得刘协方守城的压力大大减少。 但是,同样是因为时间关系,刘协亦未准备太多的守城器具,比如金汁(煮的沸腾的粪便)、滚油等。 不过滚木和石头倒是临时搬来不少,大都是拆掉废旧的宫殿搞来的。 但皇宫城墙这个脆弱防线依旧岌岌可危。 西凉士兵将梯子搭上城墙之后,纷纷口衔战刃,空出双手,攀爬云梯,悍不畏死。 “快投掷滚木和落石!” 高顺和张辽分别将身前的云梯推下去后,朝四周的士兵命令道。 士兵得令后,立马将旁边早已准备好了的滚木和落石搬起,在同伴的协助之下掷下城墙。 一个滚木下去, 云梯上一连串的敌人像下饺子一般簌簌坠地。 一个落石砸下, 便是几个倒霉蛋被压成肉饼。 但同伴的死亡并不能使西凉士兵退却,反而激起他们的血性。 往往身边的同伴死亡之后,他们便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更加奋不顾身的往上爬去。 片刻,城墙下就积起一层厚厚的尸体。 也有着缺胳膊少腿,浑身是血的西凉士兵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哀嚎。 一时间场面变得血腥而恐怖! 人命在此时就如一捅就破的薄纸, 脆弱不堪,根本不值钱。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但西凉大军付出这些是值得的,因为尸体的原因,云梯的下半部分完全嵌入到尸体堆中,梯子死死的依靠在城墙上,任由守城士兵如何使劲往外推,都纹丝不动。 就这样,守城的士兵再也不能轻松的将西凉大军击退。 严密的防线逐渐被突破。 也偶尔有几个西凉士兵突破第一道防线,打开几个微小的缺口。 在城墙上有着一小块立锥之地,堪堪站稳身体,以待更大的突破。 只见一个攀爬至云梯顶端的羌兵,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器将守城的士兵劈死,而后一举跃上城墙。 伸出舌头,舔了下刀口的鲜血。 露出狰狞的表情,以手捶胸,发出狂笑。 似乎在耀武扬威。 但好景不长。 一道戟影带着怒风呼啸而来。 正在大笑的羌兵好像感知到了背后的袭击。 回头一瞧,一个偌大的戟影倒映在眼帘中。 一时间羌兵那猖狂的笑声突然一凝。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 而后露出惊恐无比的眼神,身体随之而动,想顺势往地上一滚,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但他身体的反应速度根本跟不上他神经的反应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戟影从他的背部穿透,然后破胸而出。 噗呲一声。 血光乍现! 羌兵握住穿透前胸的戟尖,努力的往后看,似乎想要记住杀他的人是谁。 印入他眼帘的是一位身穿百花战袍,头顶束发金冠,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的无双猛将。 正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吕布! 吕布右手一翻,将方天画戟一把拔出。 一时间,猩红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上的百花战袍。 羌兵慌乱的捂住自己胸前那硕大的伤口,似乎想阻止生命的流逝。 但这只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终是无用之功。 临死之前,羌兵听到吕布暴喝一声。 “五原吕布在此!谁敢放肆!” 声音震耳欲聋! 震的周边之人的耳朵嗡嗡作响,暂时失聪。 这等声势引起战场中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胡轸与杨定两人。 这两人都是董卓手下比较有名的手下,有着不小的威望和名气,并不是那种无名小卒。 胡轸与杨定二人同出身与凉州,起先均为凉州有名望的豪杰,后被董卓的气魄所折服,至此追随董卓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与威名。 所以他们两人对杀害董卓的吕布怨恨颇大,恨不得将吕布此人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见此时吕布如此嚣张,立即就不淡定了。 “哥哥,吾等早年得到董太师的赏识,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虽然某是个粗人,但知恩图报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这不,我们兄弟俩上去将这厮的狗头砍下,为董太师报仇!” 只见毛发旺盛,如一只大猩猩似的的胡轸对身旁的杨定恨恨道。 “嘿嘿,说这些干甚?” 杨定低声笑道,而后将手中的横练大刀抗到肩上。 “咱们兄弟俩上便是,凉州双雄怕过谁?” “哥哥说的是,上就是,不带怕的。” 胡轸露出一口杂乱的黄牙,狞笑道。 说完就提起身旁的狼牙大棒,推开身前的士兵,大步流星的向城墙走去。 “哎,等等我。” 杨定急忙跟了上去。 远远望去,这两人的背影有些怪异。 因为相比较胡轸那庞大的身材,杨定就相对来说比较瘦小。 再加上杨定的容貌并不能说上好看,有些尖嘴猴腮雷公嘴的模样。 所以导致两人就好像一个大猩猩带着一个小猴子一般。 颇为滑稽。 但众多西凉士兵对此并未露出怪异的眼神,反而眼中尽是尊敬与向往。 因为羌族与大多数少数民族都是森林法则,以强为尊。 而胡轸与杨定二人早已凭借自身的实力战出赫赫威名,得到众多西凉士兵的尊敬与认可。 不久,两人便来到了城墙底下。 此时城墙底下一片混乱,不断的有羌兵掉落下来。 也时不时有着那么一两个滚木与落石呼啸而下,带走几个倒霉蛋的生命。 而底下的羌兵则举着木盾排着队,前仆后继的往上爬,颇有几分悍不畏死的味道。 胡轸一甩狼牙棒,将一颗即将砸到头上的落石砸开,抢过身边一个士兵的盾牌,对身边的杨定憨声道:“大哥,又到了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想来上一次咱们一起作战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前呢。“ 说到这,胡轸露出向往的眼神,”等这次帮董太师报完仇后,咱们回凉州,继续过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杨定拍了拍胡轸的手臂,咧嘴笑道:“你是想你家那炕上的骚婆娘了吧。” 胡轸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大哥你莫要再调戏俺了。” “哈哈,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咱们上吧!” “好嘞!“ 第四十三章 斩二将 曾想一年前,我还在学校。 某一天发神经,在起点动笔写第一本处女座。 没想到签约了。 然后就很振奋,天天脑子里都是小说的事。 不过新人还是新人,经过推荐的层层考验之后,得知了网文这行的残酷。 最终处女作接近30万字就太监了。 2017年过年的时候,我开了一本新书,就是这本大帝刘协。 但是我家人得知我写小说后,很不支持,特别是我爸,为此我们还吵了两架。 后来我妥协了,还是按照他给我安排的路,乖乖的听从。 由于这学期是最后一个学期,毕业季。 所以我们都要出去实习,我听从我爸的安排来他公司实习。 每天下班后,真的很累。 经常对着寥寥几字的文档发呆,下不了手。 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我这本书写了接近六个月,才写了9万字。 现在毕业了,经过几天与同学的狂欢后,便是离别。 大家各奔东西,我也回到了工作岗位。 想着重拾小说,但状态真的好差。 一下午才能码一千字。 但是梦想还是需要坚持的,毕竟我真的热爱写作。 因为我学生时代留下了不少的遗憾,所以我不想再留下一辈子都会后悔的遗憾。 2018,6,18日留。 第四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吕布斩杀二将之勇极大的鼓舞了守城的众多将士。 导致快要在城墙站稳脚的西凉大军再次被守城的士兵赶下城墙。 而从战斗开始刘协就站在离城墙不远处的一个高楼观看战况,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背负在身后,紧握的双拳不禁舒展开来。 只要西凉大军的攻势哪怕只阻挡不一会,对于他来说都是血赚不亏。 毕竟时间拖的越久,就对他越有利。 这种局面还是他自己大意了,本以为计划的天衣无缝,但终究还是遗忘了一个车夫,直接导致李儒提前发觉,致自己于危险之地。 好在函谷关离洛阳并不远,就算计划有误,但也来得及救援。 这时。 伏寿一身红裙莲步款款登上高台,见刘协如此神情,心中一酸,不由轻声安慰道: “夫君,不必如此忧心忡忡,相信皇甫将军很快就会赶来。” 刘协闻言心中一暖,但还是装模作样的眉头一皱,偏头轻斥道:“寿儿你什么时候来这的,你知道这里多危险吗?快回宫歇息,这里有朕。” 伏寿见刘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非但没有接受她的好意,竟然还苛斥她。 顿时眼圈一红,委屈巴巴道:“臣妾这不是在担心陛下嘛。” 可刘协现在心思全在战场上,哪里有心思去儿女情长,直接不予回答,面无表情的遥望远方的战场。 伏寿见此微叹一口气,不再多言。 轻移莲步,默默站在刘协身后,心中默默祈祷着。 祈祷皇甫嵩大军的到来。 祈祷夫君的胜利。 而此时,城墙上双方的战斗如胶似漆,杀得难解难分。 基本双方都是寸土必争。 只要城墙被西凉大军攻下,那守城方将会陷入到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 居中远望的李儒见大军久久未攻下城墙,甚至连一段城墙都没有攻占下来,不由怒火中烧,怒道:“这些个没用的东西!” 继而朝一旁的董旻吩咐道:“汝速去率领本部精锐,攻下城墙!” 董旻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听到李儒如此吩咐,心中不由大喜。 “将军您终于舍得让本部精锐上阵了,且看某马踏城墙!” 言毕,便领本部精锐兵马替换掉了前方正在攻城的部队。 而城墙下的尸体已经越堆越高,差不多有城墙的四分之一,可见战况之惨烈。 一身盔甲的董旻来到城墙下后,先不着急着进攻。 左手放在眉毛上方,遮挡着那刺目的阳光,眯着眼抬头观察城墙上的战况。 看看城墙哪处的防线最为脆弱,是否有机可乘。 一眼望去,城墙上的防线处处都是岌岌可危,漏洞百出。 仿佛西凉大军再加一把力就能攻陷城墙。 但就是这岌岌可危的防线,却顽强地挡住了西凉大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董旻冷哼一声,有些恼怒地甩下左手,不耐烦地朝一旁的亲信校尉吩咐道:“组织本部士兵进行第一波攻势。” “诺。” 校尉得令而去。 城墙上。 在高顺与张辽的率领,吕布不断奔跑支援下。 陷阵营士兵顽强的将西凉大军这波进攻击溃。 而西凉大军似乎被打怕了,不再组织下一波进攻,城墙下人头攒动,好像正在蓄力,准备直接给陷阵营来波狠的。 但这也给了皇宫中的守军一个喘息的机会。 “直娘贼!这些腌臜货终于能消停一会了。” 一身血污的张辽见城墙下的西凉士兵不再进攻,直接瘫坐在墙垛旁,骂咧咧说道。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张辽这大大咧咧的一坐,直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 “嘶,真他娘的疼!” 痛得张辽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翼翼的掀开盔甲一看,伤口附近早已血肉模糊,差点黏在盔甲上,与盔甲合成一体。 一旁路过,正在指挥救治伤员的高顺见张辽如此。 冷着脸从一旁的士兵手中端过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料,大步朝张辽走来。 屈身蹲下。 一边帮张辽清洗伤口,一边冷声轻斥道:“有力气大呼小叫,不如安静闭眼休憩,保存体力应付下一波的进攻。” 说完便有些毛糙的替张辽缠上布料。 惹得张辽大呼小叫,“疼疼疼......!” “哥,轻点!” “弟知错了!” 高顺抬头见张辽这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皱眉道:“这有何痛?” 但手中的动作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些。 张辽也不顶嘴,就傻笑着看高顺帮自己包扎伤口。 而在高台上观看战况的刘协与伏寿二人见战斗暂时停止,也不在一旁冷眼旁观。 走到城墙上组织宫中的侍女与太监救治伤员。 伏寿甚至因为包扎的布料不够的原因,将自身的一些旧衣物拿出来,亲自替伤员包扎伤口。 这一举动鼓舞了不少士兵。 自古以来哪有嫔妃亲自替士兵包扎伤口的。 这伏寿娘娘就如后土娘娘下凡一般,仁慈而心善。 伏寿这举动不止感动了士兵,也感动了刘协。 让刘协心中流淌着一股暖流,不禁抬头东望。 心中暗道:“胜利终究会属于朕,毕竟朕这一世有太多想要守护的人啊。” ...... 距离洛阳城不远的官道上。 灰尘滚滚。 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正在朝洛阳急行军。 正是从函谷关赶来支援的皇甫嵩大军。 “快!” “加快脚步!” 领头的皇甫嵩朝奔跑的士兵呵斥道。 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朝道路尽头那小到毫不起眼的洛阳城看去。 自语道:“希望还来得及。” 第四十三章 立誓今生尊汝为皇,用吾热血为汝封疆! 早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城墙就已经被西凉大军攻陷。 现在已是清晨时分。 战争的局势已经从守城战转为巷战。 不,应该不能称之巷战了。 因为无数的西凉大军已经将刘协等人给逼到了最后一个角落。 宣室殿。 原先恢宏、简洁的大殿,现在已经变成堆满了尸体,鲜血横流的修罗场。 而刘协这边仅仅只剩下了几十人左右,而且人人带伤。 被周围的西凉大军团团围住。 只见拥挤的西凉大军中忽然分出一条道路。 李儒趾高气扬在一众将领的拥护下从中走出。 看着有些狼狈的刘协等人,哈哈大笑道:“陛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之人,陛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给陛下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跪地投降?还是慷慨赴死?” “当然,只要陛下跪地投降,那陛下还是那九五至尊的皇帝。不然,陛下的命将会一文不值。”李儒阴测测的说道。 刘协此时虽然身心俱疲,但一双鹰眼还是如火炬一般炯炯有神,沉声回道:“人本就是向死而生,反求诸己。” “朕,不降!” 李儒闻言气极反笑,这小儿竟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大手一挥,让身后的士兵进攻。 “慢!” 董旻出声阻止道。 李儒眉头一皱,看向董旻,神情有些不耐。 董旻抱拳解释道:“李将军,请给我一个给大兄报仇的机会。” 李儒沉吟两秒,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反正这群人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浪费一点时间也没什么,正好卖董旻一个人情。 而且单挑嘛,刀枪无眼,也省了自己一桩心事。 董旻见此面色一喜,“多谢李将军成全,他日必有厚报。” 而后指着吕布骂道:“三姓家奴,前来受死!” 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没错,在董旻眼中,此时的吕布就是三姓家奴,先是刺杀义父丁原,投靠董卓,后刺杀董卓,投靠小皇帝,如此反复,足矣冠上此名。 可吕布并没有辩解,慢悠悠用一条碎布将手掌缠上,握住方天画戟,紧了紧。 施施然走上前来,“布愿为陛下承担任何骂名。少废话,汝不是想为董贼报仇吗?不是想要某项上人头吗?” 继而暴喝道:“来啊!” 董旻眼神一缩,怒道:“谁怕谁!” 紧握手中朴刀,怒吼着朝吕布冲去, 须臾,便冲到吕布跟前。 朴刀自上而下,以一种极其狠毒刁钻的方式朝吕布刺去。 吕布见此微微摇头,方天画戟随意一挑,就将董旻这次攻击化解,讥讽道:“汝饭否?” “呀呀呀!” 董旻闻言怒极,一时间将手中的朴刀舞得密不透风,如狂风骤雨般向吕布攻去。 “来得好!” 吕布见此低吼一声,双手左右开弓,迎击而上。 叮叮当当。 双方的武器在空中频频对撞,溅射出点点火花。 十余招后,吕布抓住了董旻的一个破绽,单手持戟,沉声道:“仙人指路。” 董旻暗道一声不好,仓促防守。 方天画戟如一条白练横空而至,穿过董旻的层层防御,直取心脏。 噗呲! 戟尖势如破竹,在董旻惊恐的目光下轻松穿过心脏。 吕布暴喝一声将董旻尸体高高挑起,“谁敢战否?” 一时间无人应答。 “哼,匹夫之勇。” 李儒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道:“上!一个不留!” 西凉大军闻令则进,一步步缓缓朝刘协等人围去。 这时刘协紧了紧手中伏寿的小手。 伏寿察觉到手中异样,转头看向刘协。 而后相视一笑,齐声默契喊道:“陷阵之志!” 高顺、张辽与吕布还有那剩下的几十士兵皆露出笑意,回道:“有死无生!” 正当刘协等人准备慷慨赴死之时。 忽然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李将军不好了,皇甫老将军率领大军杀到!” 一羌兵慌慌张张的冲上前来禀告道。 “该死!” 李儒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脑海中冒出一个个疑惑。 皇甫嵩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险了? 他不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大忠臣吗? 皇甫嵩这老贼竟然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而且李儒现在有点搞不清皇甫嵩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学董卓控制小皇帝作威作福,还是干脆自己当皇帝? 这两件事皇甫老贼都做的成,因为他有这个威望。 思来想去,不管皇甫嵩的目的是什么,首先要扫除的对象肯定是自己,不如给皇甫嵩留下一个麻烦。 李儒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想清楚利害之后,果断下令:“全军撤退,突围!” “诺!” 虽然李傕等人对李儒放弃刘协的行为感到疑惑,但还是听从了李儒的命令。 转身上马前,李儒深深看了一眼刘协。 仿佛在说,“不管如何挣扎,你永远就只能是各路野心家手上的玩具。” 刘协回以微笑。 顿时让李儒心中不妙,他心中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难道这皇甫嵩也是听命于这小皇帝? “陛下,臣救驾来迟,望恕罪!” “杀光这些逆贼!” 只见皇甫嵩带领一队骑兵如一把尖锥刺穿西凉大军的防线,来到宣室殿门口。 李儒见此大惊,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急促道:“快!快点劫持小皇帝!” “哈哈,晚咯!” 忽然一人从重重西凉军中杀出一条血路,闯到李儒面前。 只见这人身高九尺,体型壮阔如熊,毛发容貌,面容粗犷,像一只野兽一般向李儒扑来。 正是张绣心腹猛将,勇冠三军的胡车儿。 这胡车儿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 现在虽然籍籍无名,但刘协知道前世就是这胡车儿盗取典韦的双戟,导致典韦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 “速去挡住此人!” 李儒吓的肝胆俱裂,一边紧夹马腹逃命,一边朝身边的士兵命令道。 但是为时已晚。 胡车儿已经冲到跟前,手中的狼牙棒直接一扫。 李儒的脑袋就像西瓜开瓢一般,四分五裂! “李儒已死,汝等速降!” 皇甫嵩见此面色一喜,连忙喝道。 主将一死,西凉士兵大多都没了战意。 一时间逃的逃,降的降,不成威胁。 战事平定后,皇甫嵩直接跪倒在刘协面前,庄重道:“立誓今生尊汝为皇,用吾热血为汝封疆!” 此言一出,顿时云集响应,吕布高顺等人,众士兵呼啦啦的全部跪倒在地。 齐喝道:“立誓今生尊汝为皇,用吾热血为汝封疆!” 甚至连俘虏都被感染,跟着一起齐喝。 姗姗来迟的王允,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心中那个悔啊! 但没办法只能跪下,跟着一起喊。 “立誓今生尊汝为皇,用吾热血为汝封疆!” 声音宏大,传出不知多少里。 这一日,历史的车轮缓缓地向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第四十四章 官职论定 大战后一个时辰,宣室殿内。 刘协身着龙袍,头顶冠冕,透过眼前的 “陛下,敌我战损已清点完毕。”大战三天后,宣室殿内。 刘协身着龙袍,头顶冠冕,透过眼前的十二道旒珠,不停扫视下方众多官员。 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刘协在穿越后闲余时间基本上书不离手,不为其他,而是想进一步了解汉王朝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是怎么运转的。 大战后几日刘协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恢复朝廷中的基本运转,说简单点就是怎么封官,合适的人坐上合适的位置。 尚且说来,东汉的中央政府组成沿用基本西汉官制,以三公领九卿为基本架构。 但实际政治权力已经完全转移到尚书台。 东汉皇帝即位,往往以太傅或太尉录尚书事,总领政务。 御史台体制贬损,成为少府属官。 侍中从西汉的加官转为正式职务,设侍中寺作为侍中的正式官署,隶属少府。 太傅一职在东汉一朝,由于讲求经术,太子宫臣中以太傅为首。 太傅借此向太子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 太子即位后,往往以太傅录尚书事,成为事实上的丞相。 历史上,赵熹、邓彪、张禹、冯石、冯鲂、桓焉、赵浚均以太傅录尚书事。 太傅死,即除此官(不再任命),以示崇重。 汉灵帝时,以陈蕃为太傅录尚书事,后来陈蕃被处死,以胡广继任,这是唯一的例外。 与西汉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上公不同,东汉唯以太傅为上公,无太师、太保官。 当然董卓自任太师,位在太傅上,这是权臣擅权所为,只是个意外,死后即废。 据《汉官》记载,太傅所属官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各二十二人。 长史为太傅府群吏之长,掌章奏、顾问。 掾属是比较高级的属吏,分曹办事。 令史、御属是比较低级的吏员,办理文书、车马等琐事。 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位次上公。 三公师长百僚,名义上为最高官职,其实并无实际权力。 东汉任命三公多以知名经师为之,以宣扬经术治国的理念。 其实不过是政治花瓶而已。 皇帝以尚书参决政务,并不以实权付三公。 因三公以硕儒经师居官,所以往往要为很小的差错承担非常严重的责任,以示高节。 例如:宋弘为大司空,在位五年,因考核上党太守无所依据而免官。 伏湛行大司徒事,以冬祭高庙(汉高祖刘邦的宗庙),因河南尹与司隶校尉在庙中争论失仪,而伏湛没有上奏此事,免官。 汉光武帝对大臣非常严厉、苛刻,韩歆为司徒,以直言忤旨,免官遣归乡里,与其子皆自杀。之后,欧阳歙、戴涉相继任大司徒,下场都是论罪下狱、被处死。 所以三公是个高风险的职位,既无实权,又得小心翼翼。 太尉: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马官,负责全国军官的考核,每岁末,评定等次,上奏皇帝,作为军官升迁、降调的依据,当时有大司马吴汉。 《后汉书·百官一》太尉条原注:“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51年)改大司马为太尉。 按东汉制度,三公掌谋议国之大政。 太尉的主要参政途径就是与司徒、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东汉一朝,仅见牟融、徐防以太尉录尚书事,与太傅参决政事。 这说明太尉除非被任命为录尚书事,并没有决定政务的职权。 按东汉以三公领九卿的制度,太尉领太常、卫尉、光禄勋三卿。 太尉府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总管各曹事务。 各曹掾、史、属共二十四人。 在诸曹中,西曹负责太尉府官吏的任免;东曹负责二千石的迁调;户曹负责户籍、祭祀、农桑;奏曹负责奏议;辞曹负责审理案件,接受上诉;法曹负责驿站事务;尉曹负责士卒和囚犯的征调、运输事务;贼曹负责缉拿盗贼;决曹负责裁决刑法;兵曹负责军事事务;金曹负责货币与盐铁事务;仓曹负责国家仓库事务。 此外,还有黄阁,主簿,是阁下诸吏的长官。 另有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阁下令史负责太尉的仪仗执事;记室令史负责太尉府的奏章等各种文书的管理;门令史负责太尉府门卫。 其他令史分隶诸曹,办理文书事务。 从东汉太尉府诸曹的设置以及职掌来看,太尉的管辖范围似乎非常广,但那都是名义上的东西,太尉诸曹所领事务,或受制于尚书台,或仅仅为文牍往来,本身并没有可否之权,而且太尉对本府诸曹事务并没有实际节制的权力。 司徒: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徒官,负责人民教化,掌礼仪诸事。 与太尉、司空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汉官仪》:“王莽时,议以汉无司徒官,故定三公之号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世祖(刘秀庙号)即位,因而不改。” 《后汉书·百官一》载:“司徒,公一人。本注曰:掌人民事。凡孝民孝悌、逊顺、谦俭、养生送死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去“大”,称司徒。 司徒领太仆、鸿胪、廷尉三卿。属吏有长史一人,秩千石。掾属三十一人。 司空: 汉光武帝即位,置大司空官,负责水利工程、城防建筑、宫室营建等事务。与太尉、司徒共同讨论皇帝交议的国政,定议后会衔上奏。 《后汉书·百官一》云:“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 司空领宗正、少府、司农三卿。司空属吏有长史一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四十二人。 九卿: 东汉沿西汉制度,以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为九卿。 与西汉不同的是,东汉九卿分隶属三公。 太常、光禄勋、卫尉三卿属太尉; 太仆、廷尉、大鸿胪三卿属司徒; 宗正、大司农、少府三卿属司空。 东汉九卿均于官称上加“卿”字,如太常卿等,秩中二千石。 将军。 在秦代以前,武职将军名号只有大将军、前、后、左、右将军。 汉代将军不常设,主征伐。 事毕则罢。 汉文帝时始有车骑将军、卫将军。 东汉的将军也是中央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大将军位在三公上,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位次列于九卿,位在三公下。 前、后、左、右将军,位次列于九卿,不常置。 东汉中期以后,太后临朝称制,外戚以大将军执政,与太傅、三公合称为五府。 以上将军均开府,府属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 而将军以本号领军的,各有部曲、校尉。 思及至此,刘协心中已经有谱,拿过桌面的圣旨,奋笔疾书。 将这几日心中所想好的重要职位,一一对应到众人身上。 第四十五章 谋而后动 当然刘协只任命一些重要的职位,而不是大换血。 因为董卓当政后,并没有将整个国家机器搞得乱七八糟,毕竟他也是需要有人来替他办事的。 所以刘协这次只需要从军队方面下手便可,文官方面先放在一边不管,等势力初步稳定了再谈也不迟。 现在关外还有着十八路诸侯在虎视眈眈,想必一有机会,他们完全可以学一手董卓。 位极人臣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所以现在刘协完全不急着动文官,牢牢把握住手中的兵权便可。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可不是虚的。 不久,刘协便将手中的任命写好,然后提起玉玺,盖上大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旁的太监见刘协写完,连忙恭敬捧过圣旨,走到台前读策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今大汉幸有诸位,才得以保全社稷。特加封皇甫嵩为大将军;吕布为骠骑将军;高顺为征东将军;张辽为冠军将军;张济为镇护将军,张绣为平南将军;胡车儿为奋威将军;李傕为振威将军;郭汜为振武将军;杨奉为折冲将军;韩暹为昭武将军,其他照旧。” “谢陛下!” 稽首起身后,底下众将表情各异。 这次封分将诸位将领分为了不同阶级,皇甫嵩不用说位列三公之上属一品,吕布等同于三公属二品,高顺稍次三公属二品,张辽、张济、张绣属三品,胡车儿、李傕、郭汜属四品,杨奉、韩暹属五品。 皇甫嵩老将军一脸兴奋,双眼放光,心想终于遇到一个明君,大汉的江山有救了! 而吕布则是更加兴奋,脸涨的通红。 骠骑将军啊!位列三公啊! 等下散朝后,貂蝉妹妹肯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一时间感觉吕布整个人都是飘飘然,腰杆都挺直了些。 没错,他膨胀了。 高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张脸,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张辽倒是想哈哈大笑,因为他才二十一岁啊,就封三品将军了,这是多大的荣耀。 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里是朝堂。 强忍笑意的张辽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口,差点憋出内伤。 至于那几个投降的货色就不用说了,一脸感激,没砍头就不错了,现在还有官当,这小皇帝果真是一代明君。 而王允则是一脸死灰加懊悔。 眼巴巴地听完圣旨后发现没有自己名字,就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心里的那个悔啊! 为啥自己要这么犹豫? 为啥自己不比皇甫嵩那老货先到一步? 悔不当初啊! 其他群臣则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面无表情,心中都通透的很。 新官上任尚三把火,何况是皇帝呢。 安插一些亲信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倒是想反对,但是没办法。 刘协恨不得他们反对,手下几万大军眼巴巴的等着找到一个理由砍他们头。 在现实面前,从心才是王道。 这时皇甫嵩出列,沉声道:“陛下,战损已经统计出来,臣带来的两万大军伤亡三千有余,而陷阵营几乎十不存一,伤亡殆尽。” 说到这,皇甫嵩一改之前的悲重,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但我们共歼灭西凉大军一万余众,俘虏两万余众,其余皆溃逃,乃大胜!” 刘协微微颔首,“即日起,皇甫将军留守洛阳整顿军备,收编俘虏,不可怠慢。” “臣遵旨。” “高顺将军。” 高顺闻言出列,“臣在。” “爱卿需尽快重组陷阵营,人选可从任意将军的部下中调遣。” 高顺闻言一呆,从任意将军部下调遣,这可是莫大的权利,想不到陛下竟对陷阵营如此重视,不由激动保证道:“玄甲未失,则陷阵未灭!臣担保,三月后陛下将会看到一支崭新的陷阵营!” “如此甚好。” 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刘协见众人皆不语,率先打破沉默道:“咳咳,众位爱卿。如今关外有那十八路勤王的诸侯在虎视眈眈,该如何是好?” 当然,刘协心中肯定有谱,这只不过是多此一举。 不过刘协自认为作为一位明君肯定要从谏如流,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听一听大家的意见,一意孤行可不是明君所为。 “陛下,臣认为急需派一路大军抢在诸侯联军前面攻下虎牢关,只有控制住了洛阳的门户,那些诸侯才不会轻举妄动。” 朱儁出列沉声道。 “善,朱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臣觉得陛下应该再给诸位诸侯下一道圣旨,表明董卓已被陛下诛杀,其党羽纷纷归附,让他们各回各家便是。” 已是艾服之年的卢植,还是一脸的方正不阿,理了理官服,出列附和道。 “善,两位将军言之有理。”刘协颔首,接着又扫视群臣,“谁愿出征虎牢关?” 皇甫嵩、吕布等人立刻站出来道:“臣愿往!” 刘协摇了摇头,“皇甫将军与高顺将军有要事在身,不可。张将军大伤未愈,不可。而奉先需要留守皇宫保护朕,不可。” 吕布等人闻言遗憾退下。 继而刘协朝武将队列看去,“还有哪位将军愿往?” 被刘协扫到之人,皆低头不语,不敢应答。 因为虎牢关乃洛阳的东边门户,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想当年秦国何等强大,可齐、楚、燕、韩、赵、魏等六国却依据虎牢关将秦军阻挡在关外不知多少年,可见虎牢关之险。 此时虎牢关驻守着牛辅与华雄率领的两万大军,何人能保证顺利夺下。 就在刘协快要失望之时,朱儁、张绣与卢植三人几乎同时出列。 “臣愿往!” “末将愿为先锋!” “老夫亦愿前往!” 顿时令刘协眼前一亮,卢植不用多说,一代儒将。 而朱儁亦是汉末名将,黄巾之乱时他跟随皇甫嵩不知剿灭多少黄巾。 张绣的名气虽然比不上两人,但也不差。 下令道:“甚好。即日起以卢老将军为主,朱儁与张绣二位将军为辅,率领一万大军进军虎牢关。” “臣遵旨!” ...... 注:三国演义中牛辅驻守虎牢关,华雄驻守汜水关有误。虎牢关和汜水关是同一个关隘,两种不同的叫法罢了。 第四十六章 孙袁结盟 虽说这十八路诸侯起兵声势巨大,但并未像大家想象中的那般浩浩荡荡几十万人聚集在一块。 而是按照远近亲疏关系屯兵在各地。 袁绍、王匡等人屯兵河内; 孔伷屯兵颍川; 韩馥屯兵邺县; 袁术、孙坚等人屯兵鲁阳; 张邈、刘岱、桥瑁、袁遗等人屯兵酸枣。 鲁阳,袁术大营。 孙坚自从用计诛杀王睿、张咨两人后,有钱有粮,召集兵万余。 不日就到鲁阳与袁术会盟。 “袁公路好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只见头戴赤罽帻(ji zé)的孙坚一进门就给袁术来了一个熊抱。 袁术招架不住孙坚的热情,连忙挣开孙坚的熊抱,“无事不登三宝殿,文台今日突然拜访,所谓何事?” 孙坚大手一摆,豪放道:“欸,说这些干甚!先吃酒,酒酣后再谈正事不迟。” 说完便往席子上大大咧咧一坐。 袁术见孙坚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这当作自家一般,只能苦笑着吩咐下人摆上酒菜。 酒过三巡后。 酒兴微醺的孙坚,搂住袁术的肩膀说道:“实不相瞒,兄这次冒昧来访,是为讨董之事而来。” “哦?文台可有难处,直接道来便是,弟自当尽力助之。” 袁术闻言客气道。 “如今讨董联军势大,但皆心存保存实力的心思,现起兵一月有余,兄观各路诸侯皆按兵不动,隔岸观火。” 听到这,袁术脸色有点黑,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嘛。 不过孙坚接下来的话直接让袁术动容了,“吾知公路自幼与那庶出的兄长袁绍不合,近有一个刹他威风的机会。” “哦?怎么个刹威风法。” 袁术饶有兴趣的问道。 “今你我兄弟二人结盟,大可为之,可不仅仅只是刹那袁绍威风。” 袁术一听,可以啊,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庶出的兄长,我是嫡出的凭什么他继承袁家,我不能。 立马朝下人吩咐道:“去把袁涣、阎象两位大人叫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孙坚见此一笑,此事成了。 这两兄弟素来不合,只要拿这个一激,袁术自会上钩。 其实这两人的矛盾并不那么简单。 实际上袁绍和袁术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父亲都是袁逢。 不过袁术是嫡子,而袁术是庶子。 后来因为袁逢的兄长袁成无子,所以袁绍小时候就过继给袁成当儿子。 然后袁绍的身份就变了,过继给袁成以后,就成为了长房嫡长子。 而袁术一直看不起袁绍的出身,因此两人一直矛盾较深。 但这只是表面矛盾。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全国,因此袁家事实上拥有一股极为庞大的政治资源,袁绍跟袁术两兄弟的矛盾根源实际就是这一股政治资源继承权的归属问题。 众所周知,袁家发于汝南。 董卓把持朝政后,两兄弟皆逃出洛阳。 不过袁术选择留在汝南一带发展,袁绍却南辕北辙,直接跑到河北的渤海发展去了。 这两人的选择其本质就是争夺资源的一种表现。 即锐意进取的一派跟随袁绍,是为新袁家。 守旧的一派支持袁术,是为老袁家。 由此造成二人的根本对立。 不久,袁涣、阎象两人赶来。 入座,与孙坚寒暄几句过后便直奔主题。 只见其中相貌憨厚,一看就是平和柔顺之人的袁涣朝孙坚问道:“敢问将军,主公与你结盟有何好处?” 这袁涣是何许人也? 他来头可不小,出身于“陈郡袁氏”。 他的父亲袁滂,官至司徒。 算是袁术的族亲。 不过袁涣在历史上名声不错,虽然他是司徒袁滂之子,但当时的名门子弟大多都不守礼法及律例,反而袁涣为人清静,行为都必定守礼让很多人感到敬佩。 他也曾获不少赏赐,但都赠送了给别人,家中没有储下什么财物产业,物资有不足就向人求助,但从不苛求,当时的人都佩服他的清廉。 三国后期在曹操手下做事的时候,有传言刘备己死,群臣皆向曹操庆贺。 但因为袁涣曾被刘备举为茂才,所以一个人坐在角落,默不作声,显得格格不入。 可谓品德良好之人,嗯就是老实人。 孙坚调整了下头上的赤罽帻,咧嘴道:“只要我们击退了董卓,夺回洛阳,恭迎陛下。那到时候公路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到那时袁绍小儿任公路揉捏。” 袁术一听,兴奋之情表露而出,抚掌笑道:“如此甚好!” 不过一旁的阎象也不是傻子,立即制止道:“主公莫急,吾观这结盟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嗯? 孙坚有些不喜的看向阎象,只见此人五短身材,黑不溜秋,形貌平平无奇,甚是惹人厌烦。 皱眉道:“何须从长计议,现在即可结盟。” “敢问将军,结盟后进军之事谁为先锋?再有,如今将军的兵马与主公的兵马合计仅仅不过五万余等,何来将董卓赶跑一说” 孙坚闻言大笑,“哈哈......今有关东联军几十万在关外虎视眈眈,我们扯虎皮拉大旗,说是作为前路先锋,只要稍挫其锐气,董贼便会知趣的退守长安当他的土霸主。” “至于结盟后的军事问题嘛,放心,汝等绝不会吃一点亏。一句话,我出力,汝等提供粮草便是。” 说到这,孙坚朝袁术挤眉弄眼道:“相必公路家大业大,这点粮草还是拿的出吧。” 袁术冷哼一声,“自然拿的出。” 接下来几人就细节问题讨论清楚后,便割牛耳歃血立盟约。 与袁术结盟成功后,孙坚刻不容缓的朝虎牢关进军而去。 此行孙坚并无私心,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建功立业,清君侧。 在前世,在董卓火烧洛阳后。 率军进入洛阳的孙坚,面对“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 同时,孙坚命令部下修复汉朝诸皇陵,平整封塞被董卓掘开的各王公贵族的坟墓。 孙坚此番行为,也的确可以成为所谓“忠壮之烈”的楷模。 所以在陈寿《三国志?孙破虏讨逆传》及裴松之注中,对孙坚称赞有加。 虽然孙坚的某些举动有些“获罪”之嫌,但对其“忠壮之烈”是不用怀疑的。 嗯,是忠臣。 第四十七章 汜水初战 话说孙坚与袁术结盟之后,有了充足的粮草供应,少了不少后顾之忧。 大胆的急行军,根本不带怕的。 兵贵神速。 一日后,便来到了虎牢关附近。 就近在汜水镇驻扎了下来。 孙坚大军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汜水镇驻扎下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虎牢关守军的注意。 因为想不注意都难,毕竟虎牢关与汜水镇之间只隔着一条小小的汜水河。 牛辅也是当机立断,立刻令华雄带领五千骑兵趁孙坚士卒疲惫之际,攻之! 汜水镇,镇口。 今日一扫平时的寂寥,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人来人往,大办宴席。 原来是袁术派手下大将纪灵送了大批粮草过来。 双方交接完毕后,在纪灵临走之时。 热情的孙坚强行留下纪灵,说是要大办宴席为他饯行。 纪灵难拂其好意,只好参加。 ...... 此时在汜水河对岸,渡口边。 一只骑兵浩浩荡荡奔袭而来,声势浩大。 正是从虎牢关奔袭而来的华雄所率领的五千西凉铁骑。 为首之人,勒马停住,喝道:“探马先行渡河,探明敌军情况后立马回来禀告,休要耽搁。其余人等按秩序过河,扰乱者,斩!” 不用多说这为首之人正是华雄,只见这华雄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扛着一把七尺长的朴刀,神情甚是凶悍,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诺!” 旁边的士卒应道。 强行征用渡口的船只后,士卒们开始有序的渡河。 很快第一批斥候成功登岸,骑着马向汜水镇疾驰而去。 “唉......有时候还真是羡慕那些留守洛阳同僚。” 骑在马上,遥望对岸的华雄此时却有些伤感。 当然,如果他知道留守洛阳那些同僚的现状后,估计也不会有多么羡慕了。 看着远方的青山绿水,思维逐渐发散的华雄不可避免的往一些美好的方向想去。 不禁喃喃道:“这朵云可真像洛阳城中的小花姑娘,那腰肢,那身段,那盈盈一握酥胸....啧啧啧......” 表情逐渐猥琐,口水止不住的分泌而出,喉咙也忍不住耸动了两下。 得亏华雄此时身边并无士卒,不然他将威严尽失。 ...... 汜水镇口, “来伏义兄,某敬你一杯,一路押送粮草辛苦了。” 孙坚高举酒爵向纪灵敬酒道。 正当纪灵想要回敬时,却听到一声惊呼。 “诸位快看,那可是董贼手下的西凉铁骑乎!” 只见一位胖乎乎的小兵指着不远处的十余骑,惊呼道。 顿时引起一片混乱。 孙坚见此脸一黑,喝道:“慌什么?才十余骑就把汝等吓成这样,某替汝等感到羞耻!” 此言一出,瞬间镇住了慌乱的局面。 “还楞着干嘛?结队按序入城准备迎战!” 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孙坚气不打一处来。 众士兵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结阵以待,前防后撤,井然有序的退入城中。 那十余骑斥候中的小队长远远观望,不敢近看,见此场景连忙朝身旁的斥候吩咐道:“速去将情报告知将军。” “诺!” 不一会儿,这名斥候便见到了已经过河的华雄。 气喘嘘嘘道:“报!将军,敌军正在汜水镇口大宴宾客。” 华雄闻言一喜,“当真?” “属下不敢欺骗将军!” “哈哈......天助我也!诸位,扬名立万就在今日,已经过河的兄弟跟我来!” 说完便轻夹马腹向汜水镇冲去。 “嗷呜!” 身后已经过河的西凉铁骑也不甘落后,纷纷高举武器,嗷嗷大叫着跟了上去。 等华雄冲到汜水镇口的时候,孙坚的大军已经进去了大半,没进去的士兵也是在城门口严阵以待。 但最引人瞩目的是坐在一旁坦然喝酒的孙坚与纪灵两人。 只见两人推杯换盏,好不乐乎。 顿时引起华雄的疑心,起初的喜悦瞬间消失,这恐怕不是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 而是有诈! 听说这孙坚可是主公的头号大敌,他能令主公都如此忌惮,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越想,华雄就越发觉得可疑。 而且现在自己的大军才刚刚过来一半,到时候中计了,就算饶幸突围而出,也会被孙坚半渡而击,从而导致大溃败。 这时,孙坚突然举起酒爵对华雄喊道:“这位壮士,远来是客,何不坐下一起喝一杯!” 华雄闻言冷哼一声,朝左右吩咐道:“撤,等大军全部渡过汜水河,再攻不迟。” 说完深深的看了孙坚一眼,便带领大军向后撤去。 等华雄率领的西凉铁骑全部撤退后,饮酒的两人皆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纪灵心有余悸道:“文台兄可真是大胆。” 孙坚摸了摸头,“哈哈,彼此彼此。” ....... ps:此战的原型来自三国志中的鲁阳之战,也就是历史上真正的空城计。 《卷四十六·吴书一·孙破虏讨逆传》 前到鲁阳,与袁术相见。 术表坚行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吏。 遂治兵於鲁阳城。 当进军讨卓,遣长史公仇称将兵从事还州督促军粮。 施帐幔於城东门外,祖道送称,官属并会。 卓遣步骑数万人逆坚,轻骑数十先到。 坚方行酒谈笑,敕部曲整顿行陈,无得妄动。 后骑渐益,坚徐罢坐,导引入城,乃谓左右曰:“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籍,诸君不得入耳。” 卓兵见坚士众甚整,不敢攻城,乃引还。 译文:孙坚进兵到鲁阳,与袁术相见。 袁术上表推荐孙坚为破虏将军,兼豫州刺史。 于是孙坚就在鲁阳练兵。 当快要进军讨伐董卓时,孙坚任命长史公仇称为从事官率兵士回州督办粮草。 孙坚在城东门外设宴给公仇称饯行,帐下诸将领聚在一起。 这时,董卓派步骑兵数万人迎击孙坚,已有几十个轻骑兵先行来到。 孙坚正饮酒谈笑,听到这个消息,就命令各部兵马结阵以待,不得妄动。 后面的骑兵越聚越多,孙坚才慢慢地离开坐席,带领部下进入城内后,才对左右说:“刚才,我之所以不立即起身,是怕士兵因拥挤而相互践踏,那样,我们就不能进城了。” 董卓的骑兵见孙坚的士兵队形整齐有序,不敢攻城,就退兵了。 第四十八章 用计 华雄退兵后,直接就在河边驻扎下来。 一批又一批的探马从大营中冲出,围绕着小小的汜水镇不停的打转。 孙坚亦是派出斥候与这些西凉探马对抗,但是西凉骑兵的精良还是让孙坚吃了点小亏。 付出点代价后,孙坚终于打探出了敌军的消息。 原来是牛辅麾下大将华雄,率领五千精锐骑兵想趁他还未在汜水镇站稳脚跟,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惜华雄错过了这个机会。 此时在汜水镇的议事厅内。 孙坚正与手下将领商讨着对敌之策。 人不多加上孙坚也就六人,也就手下四大猛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还有袁术手下负责押送粮草过来的纪灵。 孙坚见五人争论良久也没有搞出个对策出来,便不再沉默,大笑道:“哈哈......汝等争论半天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依某之见,只要我军提前在汜水镇各处广散钱币、酒水和肉食。待明日羌人来攻时,我军佯装不敌,让出汜水镇,全军后撤到安全之处集合。” “某曾闻西凉人野性未驯,军纪涣散,见到营中这许多财帛酒肉,必然不会远追。” “等到入夜,待西凉人饮酒作乐、守备懈怠之际。吾等领军杀入,斩其酋首,如此敌军可破矣!” 这个计划堪称大胆,但也无疑十分冒险。 纪灵等人闻言后陷入一阵沉默当中,皆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汝等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孙坚见此不耐道。 “这......主公,要是他们不中计怎么办?” 祖茂迟疑道。 “打仗哪有万全之计,不中计,我们明日再强攻便是,某就不信他们一群骑兵还能够守城!” 孙坚一拍桌子,直接盖棺定论。 其余人等也无办法,只好听从。 很快,命令就被几人传达下去。 士兵们按照吩咐在汜水镇各处散好财帛酒肉,布置好拒马、路障,并在镇上各处隐蔽之处添上柴火等易燃之物,就待西凉大军攻来。 ...... 汜水河边。 华雄听到斥候的报告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现在才知道他中计了,原来当时那孙坚并不是如他表面装的那般信心满满。 而是故作玄虚、假装有埋伏。 其实想来,当时孙坚那奸贼肯定内心慌的很,生怕自己率军冲杀。 思及至此,华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抽刀砍下斥候的脑袋。 然后朝左右校尉怒道:“还楞在这干嘛,立刻集合士兵,攻陷汜水镇,斩下那狗贼的狗头!” “诺!” 校尉只能听令而去,他们根本不敢触及暴怒的华雄,地上的头颅还死不瞑目呢。 很快,大军便集结完毕。 处在暴怒中的华雄也懒得说些鼓舞士气的废话,直接大手一挥:“出发!” 身后士卒闻令而动,气势昂扬的朝汜水镇冲去。 一炷香后,便来到汜水镇口。 这等动静自然早就被孙坚斥候发觉。 此时的汜水镇的守军皆严阵以待,防守的密不透风。 站在高台上的孙坚见这五千西凉铁骑身着油亮的皮甲,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将华雄众星拱月般团团围住。 顿时嗤笑嘲讽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华将军也是如此胆小之人,竟要如此多的士兵保护在周围,生怕害了自己性命。” 华雄闻言眉头一挑,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也懒得理会孙坚,直接大手一挥喝道:“攻城!” 顿时五千西凉铁骑一拥而上,整齐的马蹄声震的孙坚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而汜水镇只是一层薄薄的篱笆围住,根本挡不住西凉大军的铁蹄。 待其距离镇口只有百余步时,孙坚果断下令:“放箭!” 百余名弓手高举长弓,吆喝着纷纷朝羌人攻城队射去。 “射啊” “射死他们!” 箭矢稀稀拉拉而去,结果当然也如预想中的那般,纷纷无力落地,根本连西凉骑兵的毛都没有碰到。 孙坚见此一拍额头! “.......”无语的很。 拜托,装也要装的像点好不好?至少要射中几个啊! 华雄见此哈哈大笑,心中升起一股轻视之情,这关东联军就是一群垃圾,不堪大用,连射箭的力气都没有。 大声呼啸,“嗷呜!兄弟们上,杀光他们!” 顿时则五千西凉铁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不到百来息功夫就抵达镇口。 孙坚见状,知道撤退的时机已到,于是连忙朝着身旁的纪灵一使眼色。 纪灵会意之下,立刻振臂高呼道:“这西凉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吾等根本抵挡不住!兄弟们风紧扯呼!” 镇口的士卒闻令后,装作害怕的样子,哭喊着撒开双脚转身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双腿脚。 孙坚看见他们这群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这群小兔崽子演得跟真的一样,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但逃命终究还是要逃命,孙坚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身旁的纪灵等人也是目瞪口呆,有必要这么急的逃命吗? 虽说心中鄙视孙坚,但脚下的速度也不慢,立刻跟了上去。 当然那些士兵也按照早先安排的那般,直接一触及退,身体灵活的绕过一个个路障和拒马,朝着早就规划好的逃跑路线逃去。 正在兴头的华雄也不多疑。只当这些人被自己的气势吓住,直接不战而逃。 顿时猖狂大笑道:“兄弟们跟我上,杀敌有赏!” 一拍座下宝马,率领着百余亲卫抢先杀入汜水镇口,想要全歼孙坚军。 有道是,趁他病,要他命! 痛打落水狗! 这就是华雄的本心,他从来不信奉穷寇莫追的道理。 谁料镇中到处都是拒马桩和路障,这严重延阻了大队骑兵的行进。 华雄大怒之下,接连挥舞手中砍刀,朝着拒马狠狠砍杀,只是拒马厚重,他这般劈砍却无所卵用。 等到西凉骑兵将路障拒马清理干净后,孙坚大军早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华雄也只好作罢,就地安排士卒休息。 因为他知道,这群人也跑不到哪里去。 因为这汜水镇四面环水,被一条汜水河团团围住。而河上的船只基本上已经被他销毁,谅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渡不了河。 第四十九章 夜袭,大胜! “将军,镇内各处皆散有钱财、粮草、美酒等物,恐怕有诈。” 这时华雄手下的一个校尉走上前来,提醒道。 华雄却有些不以为意,主观猜测道:“想来那群不堪一击的孙坚军在逃跑之时,慌忙万分,故意遗落了许多的物资与钱财,想来是想拖延时间,方便他们逃跑。” 说到这,华雄讥笑道:“这孙坚军打仗不行,逃跑却是有一套。” 而后又吩咐道:“叫兄弟们将这些战利品平均分了,记住,切勿争夺!” “诺!” 校尉面带喜色领命而去,这回发大财了。 待到分配好物资后,这些西凉铁骑们便开始纵酒狂歌,一时间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本来华雄是想制止的,因为行军在外,士兵喝酒很容易误事。 但华雄闻见酒香后,肚中的馋虫闹将了起来。 因为华雄的爱好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美酒,另一个则是美女。 此时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欲望,吞了几口口水后,便搬过一坛美酒喝了起来。 一碗接一碗之下,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又哪里约束得住众手下? 不过在喝酒之余,华雄也留了个心眼,为防孙坚杀个回马枪,派了十余斥候围着汜水镇周围游荡探查。 这些斥候初时也算尽心尽力,但游弋半晌,迟迟不见孙坚军的踪迹,难免心生懈怠之情。 等到了傍晚,营地里升起篝火,传来阵阵酒肉香味,他们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躁动,纷纷回营享乐去了。 …… 孙坚等人顺利的从汜水镇撤军之后,在离汜水镇一处隐蔽峡谷驻扎。 然后孙坚又派了一向小心谨慎的程普,带领几名平日里比较机灵的斥候去汜水镇周围观察情况。 这一日似乎极其漫长,好不容易挨到天色完全黑透。 本就有些毛躁的祖茂早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战斗之心,几度跑来商议,欲要发动夜袭。 孙坚只能摇头,呵斥道:“胡闹!眼下还为时尚早,只怕华雄还有心防备。不急,等他们喝得再醉些、睡得再沉些。到那时,我们再夜袭也不迟!” 祖茂闻言,既然孙坚都这样说了,也无可奈何,只得兀自忍耐,按耐住心里的冲动。 时光流逝,终于到了半夜时分。 只见,有几道人影飞快略过,急急停到峡谷口,通报守卫后,急忙赶到孙坚面前。 这几人正是被孙坚派去监察汜水镇西凉大军情况的程普等人。 程普一路疾奔,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尽管如此,他眉眼间的喜悦却是怎么都按奈不住。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顾不得气喘吁吁,一改平日里的冷静,激动道: “主公,华雄夺营后,放纵手下彻夜纵酒狂欢,甚至一里之外都能闻见浓浓酒气。他们闹到深夜,眼下都已经沉沉睡去。如今汜水镇内外丝毫不设防备,正是我们夜袭的最好时机!” 孙坚闻言大喜。 半夜正是人体最困乏的时候,又兼这些西凉人又饮了不少酒水,此时必定宿醉难醒,他苦等的这一刻终于来到! 不由喝道:“传令,全军集合!” 手下士兵休息了接近五六个时辰,此时皆是精力充沛。 在孙坚和程普的呵斥下,纷纷起身排好队列。 然后朝汜水镇疾驰而去。 经过一阵急行军,约莫几炷香的时间,孙坚便带着着一万大军赶到汜水镇前。 借着月光皎洁,孙坚看得真切,这些西凉铁骑果真醉态毕露,歪歪扭扭,躺了一地。 他当下翻身上马,喝道:“杀!” 随即一马当先,率先冲入汜水镇。 身后的大军也不甘示弱,紧随着孙坚冲杀了进去! 以孙坚为首,诸将在营内纵横驰骤。 逢人就杀,遇房便烧。 撤退前藏在镇中各处隐蔽位置的干草此时也起了作用。 只见无数房屋被点燃烧透,不多时,便映红了半片天际。 许多西凉铁骑都是在睡梦中被烧死、或被浓烟呛死。 躺在外面地上的西凉铁骑也自毫无戒备,纵有几个惊醒的西凉铁骑,高声呼喊示警,欲要奋力抵抗。 只是仓促之间,难成队列,甚至连随身的兵器都找不到了,又哪里能够抵挡住队列齐整的孙坚大军的冲击? 孙坚掌中的大刀上下翻飞,只挑扎手的将尉下手,刀下并无一合之将。 在他的带领下,手下士兵士气高扬,一路从汜水镇口杀到后门,又从后门杀回镇口,前后冲杀数次,西凉铁骑死伤不计其数。 此番突袭的阵仗着实不小,一时间营内充斥着辚辚脚步声、杀伐声、马嘶声、呼喊声、惨叫声、木头燃烧得噼里啪啦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混乱当中,华雄悠悠醒来,酗酒后的头颅剧痛无比。 但见此惨况,华雄的头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便果断带着几名亲信朝着后门突围而去,但运气不好刚好碰到带兵冲杀的孙坚。 孙坚见到如此狼狈的华雄,不由哈哈大笑,“白日中威风凛凛的华将军为何如此狼狈?” 华雄闻言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恼怒道:“孙贼!有本事下马和我单挑,偷袭算什么本事!” “好!让本帅来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孙坚本就是豪放之人,此时听到华雄的单挑邀请,便不顾一切下马应战。 华雄见此心中一喜,这孙坚果然是个莽夫。 “有胆气!” “看招!” 华雄夸了一句后,便倒提着七尺朴刀向孙坚冲来。 气势如虹! “来的好!” 孙坚也毫不示弱,提着大刀对冲了过去。 噼里啪啦! 须臾间,两人便交手十余招。 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但酗酒后的华雄终究还不是平日里的完美状态。 拼了十余招后,便力有不足,逐渐出现了些许破绽。 孙坚也是历经十余战的沙场宿将,眼光何其毒辣。 果断抓住了华雄露出的破绽,大力攻之,几招便把华雄斩于刀下。 提起头颅,爆喝道:“敌将已斩!” 顿时引来身后士兵一阵欢呼。 是夜,孙坚军将汜水镇内的西凉铁骑全部歼灭,不留一人,大获全胜! 第五十章 曹军冒进 孙坚军在汜水镇大胜后,修整了几个时辰便向虎牢关进军。 纪灵打道回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袁术。 至于为什么孙坚手下有万余士兵还不敢与华雄这五千骑兵对拼,而是用阴谋诡计将他打败。 孙坚又不傻,跟华雄硬拼,到时候损失惨重,还拿什么去进攻虎牢关。 这次用计夜袭,孙坚军只损失了几百个倒霉蛋,而全歼华雄这五千西凉铁骑,用脚指头想想都赚大了好吧。 此时在虎牢关,牛辅正在大门紧锁的闺房中大发雷霆兼胆战心惊。 为何这两种非常矛盾的情绪会同时出现了在牛辅身上呢? 原因很简单,一是他得知华雄被全歼的消息从而大发雷霆。 二呢,他从洛阳溃败而来的西凉兵口中得知了岳父董卓被杀,几万西凉大军全军覆灭,现在整个西凉势力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肯定胆战心惊。 实话说牛辅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 他处在包围之中。 外面是几十万关东联军,孙坚领大军来攻。 里面是小皇帝的势力,听说近日也让卢植这老货率领大军来攻。 他现在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夹馍,任人品尝。 牛辅也想过,顽强抵抗,最后慷慨赴死,留下一个千古流芳的好名声。 但生死间有大恐怖,要是能活,谁又想死呢?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当下牛辅就果断下了一个决定,弃关而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逃出升天后,落草为寇也好,占山为王也好,总比呆在这等死好的多。 到时候说不定运气来了,还能裂土封侯。 牛辅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说逃,那肯定是马上就逃。 二话不说便召集士兵,朝并州方向逃去。 ...... 河内,联军大营。 曹操正与首座的袁绍在争论着什么。 因为曹操见各路军队几十万人,每天只会设筳摆酒,狂喝滥饮,不考虑进攻董卓的大计。 便只身来到河内,劝说现在名义上的联军盟主袁绍起兵诛董。 不过袁绍也是各种推辞,和曹操打着哈哈。 争论到一半,曹操实在忍不住了。 毅然站起,涨红着脸义愤填膺道:“吾等起义兵以诛暴乱,如此大军已经汇合,本初你还在迟疑什么?吾今日听闻孙将军甘作先锋,已经将华雄斩于马下,不日将进攻虎牢关。吾等应当派遣大军前去帮助孙将军,一举夺下虎牢关!到那时洛阳的董卓没有了虎牢关这道屏障,便可轻易剿灭!” 然而袁绍对于曹操的责备和计谋仍然是充耳不闻,拒不采纳。 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道:“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甚是让我惭愧。要不这样,我借五千兵马给你去帮助孙坚夺下虎牢关吧。” “竖子不与为谋!” 曹操见袁绍这副模样心中很是气愤,直接甩袖气愤离去。 袁绍闻言脸一黑,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好压在心中,日后再算总账。 即日曹操便带领自己手下的几千兵马朝着虎牢关的方向进军而去。 ...... 说来曹操这人的一生复杂无比,理想在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从而变得越来越膨胀,导致后世的人对他褒贬不一。 曾有人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其实曹操原本是想做能臣的。 公元174年,二十岁的曹操被举为孝廉,担任郎官。 孝就是孝子,廉就是廉士,一个人如果被举为孝廉,那么他就有了做官的资格,就好比现在你有了一个学历、有了一个文凭你就可以去考公务员。 汉代的官制,皇帝要从亲贵子弟当中挑选一些大家认为道德品质、思想表现和外部形象都比较好的年轻人做郎。 郎这个字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年轻人或者小伙子,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侍卫,实际上到宫廷里面去做郎,也就是做皇帝的侍卫,因为这个皇帝的侍卫是要在皇宫的走廊里站岗的,所以他称之为郎,侍卫长就叫做郎中令。 那么在皇帝的身边做了郎就参与了帝国的政治,耳濡目染可以得到锻炼,所以做了郎官以后很快就可以去担任别的官职,这是汉代培养干部的一种方式,在皇帝身边,它不过是走向仕途的一个资格和阅历。 那么曹操举为孝廉,担任郎官,这就向仕途迈出了第一步。 再加上曹操是朝中有人,曹操的祖父曹腾是皇上信任的宦官,曹操的父亲曹嵩也在朝中为高官,所以曹操没过多久就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 洛阳当时是帝国的一个县,但是是首县,因为洛阳是东汉王朝的首都所在。 汉代的这个制度,县一级的正印官,就是一把手,大的县叫县令,小的县叫县长,县令和县长有两个副手,一个叫丞,一个叫尉,丞负责的是民政、财政,尉负责的是军事、治安。 但是洛阳是一个大县,它是首县,所以它的尉不是一个人,曹操是担任洛阳尉当中的一个,负责北部地区的治安,叫洛阳北部尉,他的级别是秩四百石,也就是说曹操担任的是一个副县级的公安局长。 当然,洛阳北部尉这个职务是不好担任的。 为什么呢? 因为洛阳是京都所在,是帝国的心脏。 这个地方满城都是冠盖,都是权贵,这些权贵和他们的家属,和他们的子弟,和他们的仆人,从来都是横行霸道的,从来就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的,从来就是要为非作歹的,也从来就是没有人惹的起的。 可是首都地区的治安是不能不维护的,怎么办呢? 所以非得有一个特殊的人,这个人得不信邪,这个人还得有很多鬼点子,能够治住这些权贵,必须有这样的人去担任那个副县级的公安局长才镇得住这个地方。 而曹操恰恰是这样一个人,胆子又大,点子又多,谁都不怕,愣头青一个,所以说他去当这个副县级的公安局长那是非常的合适。 曹操上任以后,看见这个衙门破败不堪,一看这公安局就是不管事的,自己办公室都没有打扫干净。 曹操做的第一件事是装修,先把咱公安局装修一遍,像模像样; 然后做了十几根五色大棒,挂在县衙门两边;然后贴出一个告示来说,现在是我曹操主管这个工作了,我把我们帝国的这个法令重申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哪些是不可以做的,然后谁要是违反了法令,五色棒伺候。 然后自己就坐在衙门里,准备审案子,果然就来了个不怕死的。 因为这些权贵他哪里把王法放在眼里,他横行霸道惯了,来了个什么不怕死的呢? 蹇硕的叔叔蹇图,蹇硕是什么人,蹇硕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宦官,权重一时,炙手可热,所以他的叔叔也不把什么法令呐衙门呐放在眼里,公然违禁在晚上走,喝醉了就在街上走。 当时发布了戒严令,也叫宵禁令,就是晚上是不能在外面走来走去。 他不但晚上在外面走而且是喝醉了酒,被曹操手下抓了进来,曹操升堂:蹇图,知罪吗? 蹇图这个时候大概酒也醒了,哎呀,好像是不是犯了宵禁令哪? 曹操说对了,知道怎么惩罚吗? 蹇图说这个我就不大想得起来了,要不你问问我侄子? 曹操说你侄子是谁呀? 蹇硕呀! 曹操说我不认识,我谁也不认识,我只认得法律,不知道该怎么惩罚吧? 本官告诉你,乱棍打死,来啊,打! 几下就把这个当时最牛的宦官的叔叔就在堂下当场打死。 第五十一章 命悬一线 “大兄,前方斥候传来消息,说是五里外有西凉大军,约有五千余人!” 只见一披甲大汉拍马前来,气喘吁吁地对曹操说道。 来人正是曹操的从弟曹洪。 自从曹操逃离洛阳回到家乡后,开始高举义旗,散财举兵,夏侯一族和曹氏本族纷纷投靠。 现在曹操手下的五千军队正是夏侯一族与曹氏本族的私兵。 虽然训练时日较短,但其战斗力也比一般的郡兵要强的多。 “令各部兵马停止前进,原地列队准备战斗!” 只见细眼长髯的曹操闻言不慌不忙,沉声命令道。 “擅自离队者,斩!” “诺!” 曹洪领命而去。 不久,曹军便列队完毕,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此地是一片荒芜的平原,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外,再无其他,很是荒凉。 再加之曹军这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更让此地再添几分肃杀。 等徐荣率军来到此地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既然是断后,说白了就是拖延时间。 从发现曹军开始,徐荣就本着这个策略一直执行下去。 因为此时的曹军在徐荣眼中仅仅只是联军的先锋罢了,就算短时间内解决曹军,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大部队。 所以见曹军在五里外结阵迎敌,他反倒气定神闲了起来,反正最后也逃不了一死,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跟这位谨慎的曹军主帅过两招。 让人会精聚神的做一件事半个时辰,恐怕一般的人都坚持不了,就更不用说在战场上了。 对于早早结阵的曹军来说,这半个时辰简直就是煎熬。 他们必须聚精会神的等待接下来的战斗,不能有一丝松懈,神经紧绷着。 一但松懈下来,等下战斗的时候,丢掉性命也是眨眼间的事。 …… 等徐荣率大军来到之时,曹操手下士卒的气势已经被消耗殆尽。 看着脸上神情逐渐疲惫的士卒,曹操心中突然感到一丝不妙。 不好! 这敌将好生厉害,还没开战就将我军士气消耗殆尽。 曹操正欲发作之时,却不料徐荣直接果断下令:“进攻!” 鼓声炸响! 徐荣手下骑兵为多,一听到进攻的命令就嗷嗷乱叫的朝着曹军的方阵冲了过去。 不过不是那种直愣愣的冲击方阵正面,而是分成两部分如v字型一般朝着曹军两翼掠去。 曹操暗道一声不好。 按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他一定会败。 一咬牙,拼了! 连忙喝道:“快变阵,尖锥!冲锋!” 说完便一马当先的朝v字里面冲去。 身后的将士微微一愣,有些猝不及防的跟着冲了上去。 须臾间,两军就如两股洪水一般怦然相撞! 一时间人仰马翻。 一马当先的曹操奋勇无比,与西凉骑兵插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挥刀劈砍,只见左右两下,便把两名西凉骑兵斩于马下。 身后的士卒也是前仆后继,浴血奋战。 只见紧随曹操身后的十余名士兵挥刀,往前方的西凉铁骑砍杀过去。 曹洪亦在嘶吼着,叫嚣着! 挥舞着大刀架住砍来的刀锋,反手唰唰唰几刀挥斩,砍过敌人的颈脖、胸膛,血光随着刀锋飞旋洒开。 经过诸多将士的不懈努力下,曹军成功在西凉大军这个最为薄弱的地方撕开一个口子。 然而这只是开始。 远远在一旁观看战况的徐荣露出冷冽的笑容,一拍座下宝马,喝道:“跟我杀!” “杀!” 身后士卒一涌而上。 而以v字阵掠过曹军的西凉铁骑也汇成一条圆润椭圆朝曹军包夹而来。 顿时让刚刚突围而去的曹军再次成为瓮中之鳖。 曹操见此脸色铁青,啐了一口,“兄弟们,与这群反贼拼了!” “杀!” “吾等愿与曹公共生死!” 身后士卒齐声怒吼道。 两军再次纠缠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刀刀到肉的白刃战,混战,乱战! …… 在数个时辰的厮杀中,双方接近一万人里起码有八成的人倒在了地上,剩下都留着最后的斗志在奋血浴战。 在混乱的战场一角。 从尸体中抽出刀刃,曹操听到隐隐喊杀的声响越来越多,视线中越来越多的西凉大军朝他们这边合围。 而他手中的兵器早已破损,抓着的并非是自己的原先兵器。 持着一面盾牌气喘吁吁。 已经快要接近他的极限,现在的他就只凭着心中最后的执念在硬撑着。 咻咻!! 忽然,从远方射过来诸多箭矢。 曹操勉强举盾挡了一下,数根箭矢呼啸着扎在盾牌上,眼前一黑,臂膀沉的几乎快要抬不起来。 以至于耳中的厮杀声、呐喊声、痛呼声通通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嗡嗡声。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是一根箭矢呼啸而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终究这根箭矢透过他的防御,刺透了他的肩膀。 曹操闷哼一声,咬牙挥刀砍断肩上那支箭矢。 此时的他很是狼狈,血水夹杂汗水混成污秽贴在脸上,看着周围惨烈的战况,地上那些冰冷而又熟悉的面孔,还在浴血奋战的兄弟同袍,不禁流下两行热泪。 只见曹操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大喊道:“……兄弟们快撤!此生是我曹孟德辜负了你们!” “我们不撤!誓与曹公共存亡!” 团结在曹操身边的数百命曹军士兵,乃至周围拼杀的身影俱都发出怒吼。 “大兄,上马!我们为你断后!” 这时一身鲜血的曹洪不知从哪儿顺来一匹宝马,杀将到曹操面前急促道。 曹操惨然一笑,“兄弟们都不愿意舍弃我这个无用之人,我又怎敢抛弃他们呢?我不走!” “哈哈……你想走都晚了!” 只见同是一身鲜血的徐荣带领剩余的千余西凉大军围了上来。 此时曹军已是绝境! 第五十二章 乘胜追击 正当曹操万念俱灰之时,忽然看到战场边缘出现一支来路不明的大军。 顿时心有疑惑这是哪路诸侯的大军? 但是转念一想,管他是哪里来的,定是友非敌。 心中不由大喜,指着战场边缘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坚持住,我们的援军来了!” 本来视死如归的曹军士卒朝着曹操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来了一支大军,顿时喜上眉梢。 一时间生存欲暴涨,身体充满了力量,斗志昂扬! 当然徐荣也注意到了战场边缘的大军,顿时脸色一青,心想再也不能拖延时间了,一咬牙,喝道:“列阵!转向!死亡冲锋!” 身后的士兵闻言一凛,皆面色复杂,自出发起,他们便知道自己是断后的,基本上有死无生,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但事到临头的时候,说不惧那是假的。 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不敢向前。 徐荣见此叹了一口气,低沉道:“兄弟们,某也不想平白害了大家性命,就算再拖也拖不了多久,董公也已经死了,咱们以后也没有了盼头,与其毫无意义的埋骨于此,不如留着一条性命赖活着。”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吧......” “这......” 士卒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意动之色,但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徐荣见此眉头一皱,板脸喝道:“跪下!” 说完就率先跪下,双手平举自己手中的武器。 身后士卒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了,主将都跪地投降了,自己还要什么面子。 一时间呼啦啦跟着跪倒一大片。 然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情况,两军现在就如一个同心圆一般,外圈的西凉大军呼啦啦的向外面跪倒,而里面的曹军则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待战场边缘的大军临近时,曹操与徐荣二人才得知这支军队是朝廷的军队,因为印有汉字的军旗在风中不断飘扬,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而初来乍到的汉军看到这诡异的场面很是不解,花半天时间了解情况后,这才哭笑不得的接收了这些俘虏,并且安抚了曹军。 清理好战场后,便在此地临时驻扎下来。 ...... 在临时的帐篷中,众人齐聚一堂,不光有卢植等人,也有曹操、徐荣二人。 经过一番交谈后,曹操与徐荣二人才知道自己二人闹了一个大乌龙。 得知前因后果的曹操一头黑线,当然他脸本来就是黑的,此时也看不什么。 心中不禁吐槽,原来自己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这徐荣以为自己是前来追击的先锋,结果拼死抵抗,差点让他亡命于此。 而徐荣则是一脸淡定,因为曹操是不是追军,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反正作为断后的他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于投降一事,他也不感到愧疚不好意思啥的,他本就是大汉的臣子,投降朝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句不好听的,在朝廷看来他就是叛军,不当场砍头算好了,现在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又能有什么理由不满呢? 这时首座的卢植见曹操与徐荣二人的表情各异,抿了一口香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道:“既然两位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现在也是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曹操闻言一惊,直接跪倒在地朗声道:“某正是因为朝廷有难,这才起兵。既然陛下宏图大略已经将董贼一党统统剿灭,某也应当听从朝廷吩咐。” 见曹操如此上道,卢植露出满意之色,“善,以后你就暂时跟着老夫罢,待战事完毕后,老夫再上表陛下,陈诉你的功劳。” 曹操闻言恭敬道:“某自当遵从卢将军的吩咐。” 卢植颔首,眼睛看向徐荣。 徐荣见卢植看向自己,出席稽首道:“罪臣任凭将军处置。” “嗯...老夫也不好擅自处置你,你且安心跟着,到时候让陛下决断。” “诺。” 徐荣闻言起身躬身退下,退到尾座正襟危坐。 处理好两人之事后,卢植又看向朱儁与张绣二人。 “两位将军对于我军下一步的行动有何建议。” 一向激进的张绣进言道:“某认为我军应当追击牛辅大军。” 朱儁闻言眉头一皱,沉稳的他很不赞同张绣意见,起身反驳道:“张将军应当谨记吾等最初的目的,陛下给我们的任务是抢到十八路诸侯之前占据虎牢关,决不可因小失大!” 张绣不甘示弱,“可现在虎牢关已经被孙将军占据,就算我们现在去也晚了,不如乘胜追击牛辅大军,要是放过他们,等他们逃回老家,说不定东山再起,甚至裂土封侯!” “你!” 眼看双方各执己见,争执不断。 卢植打断道:“这事张将军有理,吾等应当斩草除根。” 朱儁闻言脸色一黑,冷哼一声,拿起茶水闷口便喝,显然被扫了面子,心中不太好过。 卢植见此好言安慰道:“朱将军也言之有理,老夫素知孙坚此人心向朝廷,所以朱将军领几百兄弟去接收虎牢关便是,若有意外,朱将军可拿大义压之,见机行事。” 朱儁闻言脸色这才好过了些,起身道:“事不宜迟,某现在就赶往虎牢关。” 卢植摆了摆手,同意了朱儁的行动。 大军休息了一会后,便在徐荣的指点下,向着牛辅逃窜的方向追去。 第五十三章 牛辅丧命 长夜漫漫,除去一些在黑夜中活动的生物外,其他动物基本上都沉寂在美梦中。 但在这黑暗中,却有着一支行色匆匆的军队,火把林立,如一条火龙在蜿蜒前行着。 在军队中间,一脸倦色的牛辅在马上昏昏欲睡,身旁的亲兵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时,平时深得牛辅喜爱的胡赤儿勒马道:“将军,您看这么久也没有追兵追上来,瞧瞧兄弟们这副样子,恐怕也走不了多远,不如就地扎营休息一会,明一早再赶路。” 牛辅沉吟了两秒,觉得胡赤儿说的有道理,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就这样,这支逃亡的军队就地安营扎寨。 也不做什么防御措施,就连睡觉的营帐也难得搭建,在地上铺些干草便草草了事。 累坏了的士兵们,更加懒得理会畜生的叫唤,直接将马栓在路边的树上,任其吃些野草。 捡来一些干柴,烧起了一团团篝火,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喝几口烧开的开水,就着梆硬的干粮,勉强填饱早已饿扁的肚皮。 吃完也不说话,默默倒地就睡。 牛辅也不例外,只是比外面的士兵多喝了两口热乎乎的肉羹汤,暖和了下疲惫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干草上,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羊毛织的毯子,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直至半夜,寂静的夜晚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在明亮的月光下,可以瞧见有那么几十个人影正悄悄地往拴马的地方摸去。 没多久,这群人来到马群旁。 有些急促地解开绳结,翻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腹,一气呵成,朝着远方的黑暗冲去。 这等声响自然惊动了神经衰弱的其他西凉士兵,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只能看见这几十人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 顿时一阵喧哗,有叫嚣着一起逃跑的,也有呵斥这些逃兵的,总之一片混乱。 平日中威风顶顶的校尉根本管不住这些哗变的士兵,情势愈演愈烈。 越来越多的西凉士兵被悲观情绪所感染,做了逃兵。 牛辅亦被喧闹声吵醒,看着无比混乱的营地,眼前一黑。 难道天要亡我? 还搞不清情况的牛辅以为整个营地都在叛乱,发生了营啸事件,于是赶紧收拾藏起来的细软与金银财宝,叫上几名亲信胡赤儿等人,忙不择路的往远处逃去。 等跑出几里路后,几人躲在一处芦苇中,暂作歇息。 一脸疲色的牛辅望着身旁气喘吁吁的胡赤儿几人,一时间悲从心来,“吾将何去何从?” 胡赤儿拿出腰间的水囊,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擦了擦嘴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悲观,这不还有咱们几个兄弟嘛,到时候逃回家乡,咱们照样可以纠集壮士,做一方豪强,足矣安度晚年。” 说完眼睛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牛辅怀中那鼓鼓的布囊。 牛辅闻言甚是欣慰,“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幸亏还有你们几个兄弟。” 胡赤儿见此,悄悄给旁边几个打了个眼色,假惺惺地说道:“将军暂且在此休息片刻,我们兄弟几个为将军望风,打探下情况。” 牛辅闻言更是感动,眼眶一红,声音略有些哽咽道:“去吧...去吧,辛苦你们几个了,注意安全。” “我等自会注意,将军你就安心在这歇息便是。” 说完,胡赤儿便拉着几个不明所以的兄弟向外走去。 走到一个离牛辅几百米远的角落,神秘兮兮的对几人说道:“汝等想不想发财?” “胡赤儿你神秘兮兮拉我们来这干嘛?” “哪里有财可以发?” “你莫不是中了邪,尽说些胡话。” 几人很是疑惑,纷纷质疑道。 胡赤儿噗嗤一笑,搂过几人的肩膀,聚在一团,低声说道:“我们这样...这样......” 半响,几人听完胡赤儿的计划后,皆面露为难之色。 “将军平日待我们不薄,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好。” 胡赤儿闻言鄙视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不要这笔横财,走便是,我们还少一人分赃!” 财宝的诱惑终究战胜了几人心中的良知,犹豫片刻便同意胡赤儿的计划。 商定好计划后,几人提着刀子向牛辅摸去。 临近后,胡赤儿打了眼色,示意他们上前。 其余几人点了点头,装作慌乱的样子冲进芦苇丛中。 “将军不好了,有人追过来了!” 喊完也不等牛辅反应过来,直接一人一边将牛辅架起,作势欲跑。 在几人身后的胡赤儿趁机将手中的刀子捅进了牛辅的后心。 噗呲! 鲜血四溅。 牛辅惨呼一声,作势挣扎,却不料几人早有准备,掏出怀中的匕首,对着牛辅的胸膛、肚子等部位狠狠捅去。 利刃顺利的在牛辅身上留下几个血洞。 奄奄一息的牛辅见是自己最亲的几个兄弟对自己痛下狠手,一脸的不可置信。 虚弱地说道:“为...什么?” 胡赤儿走上前来,冷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不起了!” 说完便一刀将牛辅枭首,用一块麻布将头颅包裹起来提在手上。 然后从牛辅怀中掏出两块黄金塞入自己怀中,有些忌惮的对身旁几人说道:“剩下的你们分,我只要牛辅的人头。” 说完便翻身上马,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大笑一声扑向牛辅的尸体。 “你走开,这是我的!” “滚开!都是我的!” 随着几人的吵闹声,胡赤儿拍马朝着自己的来路奔去。 他想要找到朝廷的军队,领赏! 第五十四章 孙坚献关 经过重重困难后,胡赤儿儿终于在两个时辰后见到了朝廷的大军。 身上本就简陋的衣服被路上的树枝与尖刺刮得布条一样,形如乞丐。 灰尘与汗水遮掩了本就丑陋的容颜,像是刚从泥坑中爬出来似的,非常狼狈。 在让士兵通报的时候,这士兵还以为是附近躲避战乱,活不下去的平民,还好心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了一点给胡赤儿。 “兄弟,看见你我就想起家乡的儿子,想来生活与你一般痛苦。这点干粮你拿去罢,填一下肚子,这年代谁活着都不容易。” 胡赤儿:“......” 什么鬼?我是来献头领赏的好不好!不是路边快要饿死的乞丐! 忍住拔刀的冲动,低眉顺眼地说道:“兄弟多谢你好意了,我不是来乞讨的,我是来求见你们主帅的。” 说到这,胡赤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关于牛辅的事情。” 士兵一惊,将胡赤儿手中的干粮抢回,宝贝般收入囊中,责怪道:“早说嘛,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将军。” 说完便转身就走,生怕胡赤儿惦记他身上的那份干粮。 不久,士兵通告回来,让胡赤儿进去拜见卢植,临走前还不断嘱咐,要注意礼节和规矩,不可冲撞了卢将军,与一个老农妇送别儿子一般婆婆妈妈。 强忍着拔刀的冲动,胡赤儿直接转身就跑,快速离开此地。 看着胡赤儿飞速离去的背影,士兵摸了摸头,疑惑道:“就算是仰慕卢将军,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胡赤儿顺着军队前进的方向,逆流而上终于见到了卢植。 直接恭敬稽首道:“卢将军,某心系朝廷,身在敌营,心在汉,特砍下贼首,献与将军。” 说完解下绑在后腰上的包袱,拱趴着双手举起献给卢植。 “嗯?莫不是牛辅的头颅。” 卢植直接翻身下马,接过包裹,掀开一看,正是牛辅那厮的头颅。 虽然面目有些模糊,但卢植还是一眼认出,只因在洛阳董卓颁布收牢运动的时候,这牛辅曾经带兵包围过他的府邸,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不过有些惊讶,这人是怎么将牛辅头颅砍下来的,身为一军主帅,旁边保护安全的亲卫可不谓太多。 于是向胡赤儿问道:“你是怎么杀死牛辅这厮的?” 胡赤儿闻言一笑,起身骄傲的将怎么刺杀牛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最后还不忘嘲讽一句,“这厮好生愚蠢,兄弟之情又怎么能敌过利益呢?” 却不料引来杀身之祸,随着胡赤儿的吹嘘,卢植的脸色越发的铁青,这最后一句话直接将卢植压抑的情感引爆。 只见卢植怒道:“你这不忠不孝之人,不该苟活于世!” 手起刀落直接砍下胡赤儿的头颅,临死之前的胡赤儿睁大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前来领赏是这种下场。 最后懊悔的想到,早知道与那几人分了财宝就走,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卢植冷着脸将染血的剑在死去的胡赤儿身上擦抹干净,然后收入鞘中,沉声命令道:“令大军加速前进,将逃窜的西凉残军杀个干净,免得为匪作乱,祸害百姓!” “诺!” ...... 在虎牢关这边。 朱儁领着几百人浩浩汤汤的来到了虎牢关下。 望着雄伟壮阔的虎牢关,朱儁不禁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 不禁感叹道:“此关还真是洛阳的门户,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没多久,眺望塔上的哨兵就发现了朱儁这支来路不明的军队。 连忙通告孙坚。 “报!关下来了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约有几百人左右,打着朝廷的旗号。” 正在喝茶的孙坚闻言大喜,连忙问道:“可是从西边来?” “正是。” “快,快开城门迎接。” 孙坚起身整理好衣冠后,匆忙地向城门口走去。 关下,欣赏完雄关的朱儁正欲喊话却见城门突然打开,从中涌出几十人,领头之人正是头戴赤罽帻的孙坚。 孙坚一出关,便瞧见汉字大旗和朱字大旗,脑袋一转便知来将是谁,朗声笑道:“朱将军可是捧陛下旨意来接收虎牢关的?” 朱儁也是回以笑容,走上前去给孙坚来了个熊抱,“正是,孙将军夺关可是大功一件啊!” “哪里哪里,是守关的牛辅太过于胆小,一听到陛下在洛阳诛杀董卓极其一众党羽,还派了大军前来讨伐,连夜弃关而走,让某占了一个大便宜。”孙坚谦虚道。 而后又恭敬道:“朱将军一路风尘辛苦了,既然您来了,这虎牢关便交给朱将军把守罢。” 朱儁闻言面不改色,客套道:“某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前卒,担当不起此大任。卢植将军正在清剿逃窜的牛辅大军,想来定是大获全胜,此时正在来虎牢关的路上。” 孙坚哈哈一笑,“这又何妨,我们先替卢将军守卫几日便是,先让某尽地主之谊,为朱将军接风洗尘。” “请!” 右手一伸,作出请的姿势。 “哈哈,孙将军何必如此客气,一起、一起。” 一群人高高兴兴走入关内,随着一阵牙酸的声音,城门缓缓闭上。 至此,虎牢关已是刘协的地盘,与函谷关东西呼应,牢牢地将洛阳地区保护在内,进可攻退可守。 第五十五章 袁绍的野心 卢植带领大军清剿完逃窜的西凉军后,直接率领大军入驻虎牢关。 其中孙坚是如此招待他们这些琐事,暂且不提。 入驻虎牢关后,卢植马不停蹄地派出一批批的信使带着刘协的旨意,前往各路诸侯的营地,勒令他们退兵,不然将视为有不臣之心的叛军,群起而攻之。 各路诸侯得到消息,纷纷震惊。 忠于汉室的,为刘协的一鸣惊人而感到惊喜,口中不断呢喃着明君、圣君、天佑我大汉之类的词。 稍微有点野心,想趁乱世捞一笔的,直接率军回家,趁周围的诸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攻城略地。 摆明把现在的局势当成了东周末年的春秋战国时代,你刘协明面上是天下的共主,但实际上只能控制洛阳这块地区。 皇帝的旨意一但传出洛阳,那就是一张废纸,不可能起任何作用,各地诸侯也只会阳奉阴违。 当然,碍于大义,诸侯是不可能主动进攻洛阳,推翻汉朝的。 一来是没这个实力,刘协现在的十几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关中的富饶与雄关之险,付出的代价将会是无法承受的。 二来,一但某个诸侯石乐志进攻洛阳,那天下的诸侯将会不约而同的共击之,他们还巴不得某个诸侯进攻洛阳,然后趁其空虚,偷他老家,然后分赃,壮大自己的势力。 因此现在表面上呈现出一副汉朝一统欣欣向荣的局面,但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各种阴谋和野心在酝酿。 ...... 而袁绍得知这个消息后,异常恼火,刘协那一鸣惊人的表现直接把他的诸多计划群盘否定,以至于胎死腹中。 一怒之下,就把手中把玩的名贵瓷器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四分五裂。 把在座的谋士与将领吓一大跳。 在摔完名贵瓷器后,袁绍似乎还不够解气,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为什么董卓这厮这么不堪一击?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袁绍虽有谋无断但爱好养士,底下人才济济,总有几个聪明人在袁绍迷惘的时候,出谋划策。 “主公不必大动肝火,依某之见,这是好事。” 只见刚正不阿的田丰施施然起身劝道。 “哦?为何?” 袁绍见一向善于出谋划策的田丰开口,压下心中的怒火,有些期待地问道。 “洛阳皇宫中的陛下可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掌控天下,天高皇帝远,主公此时最主要的任务的是要夺得一州之地,才能谋求更大的目标。” 田丰隐晦的提醒道。 袁绍闻言默然,颔首道:“依元昊之见,吾可夺哪州?” “冀州。”田丰斩钉截铁道。 袁绍闻言有些迟疑,“可...冀州是韩馥的地盘,某...师出无名啊!” 不料田丰说出骇人之语,“主公,可与韩馥联盟,奉幽州牧刘虞为帝!” “这是为何?”袁绍惊道,他万万没料到田丰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田丰神秘一笑,“主公莫急,且听某慢慢道来。” “与韩馥联盟,奉刘虞为帝。这一策略只是个幌子,虚晃一枪。” “实则是在为主公夺取冀州提供条件。一但韩馥信了主公,那主公便可大摇大摆入驻冀州,到时候就可一步步蚕食韩馥的势力。” “而韩馥这人韩馥素来性情怯懦,为人老实巴交,是个道德君子,想来也是很好欺负。况且袁氏过去有恩与他,主公作为现在袁氏的掌控者,一但有求与他,他也不好拒绝,这便为主公蚕食冀州提供了便利。” “待主公夺得冀州之后,北可击公孙瓒夺得幽州,西可得并州,南可得青、兖二州,到时候主公坐拥五州之地,练甲三年便可大军南渡,得天下何难哉?” 袁绍聚精会神地听完田丰的宏图之后,不禁大喜,抚掌笑道:“元昊大才,可谓雄韬伟略!” 不过袁绍手下谋士众多,见田丰博得主公欢心,肯定心生嫉妒,有不服之人。 只见素来与田丰不和的逢纪站出来说道:“主公,某认为田丰此言差矣,乃酒后荒唐之言,不可轻信!” “哦?元图有何高见?” 袁绍闻言诧异道。 逢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田丰,这才说道:“首先拥立刘虞称帝,吾断言根本不可能成功。简直就是荒唐之举,现在天下公认刘协为帝,乃汉室正统。” “主公悍然拥立刘虞,恐怕会激怒天下士人,他们定会对主公进行口诛笔伐,从而导致其他诸侯联合讨伐主公” 说到这,逢纪忠心大叫道:“田丰这是陷主公于绝地啊!其心可诛!” “这......” 袁绍脸色微变,转头看向田丰,看他作何解释。 田丰闻言不慌不忙,从袖子中掏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袁绍,“主公,请看。” 逢纪见此冷哼一声,看你还玩什么把戏。 “这是?” 袁绍不知道田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拆开仔细阅读。 越看脸色越是震惊,“这刘协好生歹毒,把皇兄赶下帝位之后,还不善罢甘休。竟然利用董卓将自己的亲哥哥毒杀,好一个借刀杀人!” 要是刘协看到这封信后,肯定会彻查宫中,竟然将他派人向董卓通风报信说的过程了解的一清二楚,虽说他只是推波助澜,但刘辩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见袁绍如此,田丰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主公,这便是拥立刘虞的,堵住天下士人悠悠之口的武器。想来,谁都不会想让一个弑兄的凶残之人当那九五之尊的皇帝,年幼之时便如此歹毒,那长大之后岂不是堪比桀、纣之辈。” “况且这刘协是董卓这厮强行捧上帝位,得位不正,所以拥立汉室宗亲中素有美名的刘虞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到时候主公可奉天子,令诸侯,斩不臣,坐拥天下!” 袁绍激动到直接拍桌而起,“善!诸位快去散布此消息,即日起兵进军冀州,与那韩馥联盟。” 逢纪见此暗恨不已,愤恨地看了一眼田丰后,便悻悻地去散布刘协弑兄,得位不正的消息去了。 第五十六章 纠结的刘协 半个月后,十八路诸侯纷纷退兵,开始各自之间的恩怨情仇,根本无暇顾及洛阳城中刘协这个皇帝的感受。 袁绍和韩馥也在这几日结盟,其实是袁绍仗着自家曾经对韩馥有恩,挟恩图报半强迫性质的拉韩馥结盟。 他俩结盟后,便密谋着怎么逼迫幽州牧刘虞上他们这条贼船。 甚至袁绍还打算拉袁术一起,但被袁术果断拒绝了,本来被孙坚坑了一把心情就很不爽了,先前盟约还说得好好的,结果转眼孙坚就投靠小皇帝,令他折损了不少粮食。 导致袁术现在一听到结盟这两个字就恼火,再加上他素来看不起袁绍,所以对于被袁绍派来说和的使者的话他是一句都不想听,直接将使者轰了出去。 还恶语相向,将袁绍骂了个狗血淋头,大骂三字经,尽情侮辱袁绍的出身。 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几千字的长信,上面尽是一些入不得眼的粗鄙之言,让使者带给袁绍看。 后来袁绍接到这封信后,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将袁术拉入黑名单,本来还想着缓和一下兄弟关系,被袁术这么一搞,两兄弟直接成仇人了。 除去这些诸侯不说,刘协这半月也进行了频繁的军事调动。 撤回函谷关的张济与贾诩,派一向谨慎的高顺去镇守,领一万大军,其中包括了新组建的三千陷阵营士兵。 而年轻的张辽被刘协强制留在洛阳跟随皇甫嵩学习军事知识,他还年轻,是一枚璞玉还需要雕琢。 吕布成为了刘协的禁卫军首领,领着三千新组成的禁卫军守卫皇宫,保障刘协的安全。 皇甫嵩则是统领裁剪过后的混杂军队在洛阳附近训练,约有五万余人。 不是刘协不想多养一些军队,而是真的养不起,粮食是个大问题。 这一日,卢植带领着孙坚、曹操、徐荣等领着几千士卒到达洛阳。 而朱儁则率领一万大军镇守虎牢关,皇甫嵩是信得过朱儁的,早在讨伐黄巾时期,朱儁就声名鹊起,体现出他优秀的军事才能。 而且朱儁这人忠于汉室,且为人谨慎,是守城的最佳人选,所以皇甫嵩就很放心的让朱儁守卫函谷关。 卢植等人到达洛阳后,匆匆洗净一身风尘,马不停蹄地入宫觐见刘协。 其实卢植等人到达洛阳后,血鸽第一时间就把信息告知了刘协。 得知以后吴国的开国君主孙坚和魏国的开国君主兼前世仇人的曹操要入宫觐见后。 刘协的心情很是纠结和复杂,既惊喜卢植能够“抓来”他们两个后世赫赫有名的大佬,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们俩。 孙坚好说,现在肯定是忠于汉室的。 而曹操就比较复杂了。 在曹操青少年时期,曾经找过许劭这个有名的鉴赏家,让他评价自己。 因为在东汉末年有一个风气,一个人要成为一个人物,要出人头地,要进入上流社会,就必须有著名的鉴赏家给他写一个鉴定,这样才能得到社会的承认。 而许劭直接说出后世耳闻能详的一句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这句话伴随了曹操的一生,根据刘协第一世各种专家对曹操的研究,通过大量资料证明,在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曹操还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曹操早年在洛阳担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制定了五色棒,专治贪官污吏和权贵纨绔子弟。 执法之严,让人叹为观止。 直接将当时最牛宦官蹇硕的叔叔蹇图给乱棒打死,秉公执法可谓之清官,忠于朝廷与汉室。 后来曹操调到去当济南相,当地大大小小的权贵闻风遁逃,非常惧怕执法严明的曹操,从这种种事迹上看,曹操做到了治世之能臣。 曹操晚年在《述志令》中有这么一段话:后征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大意就是:后来我被征召做了都尉,又调任典军校尉,心里就又想为国家讨贼立功了。希望得到封侯,当个征西将军,死后在墓碑上题字说:“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这就是我当时的志向。 而曹操这段话说的是十八路诸侯讨董时期自己的志向。 由此得出曹操现在心态大概是想做个征西将军,志向并不伟大。 当然,曹操现在虽然可能是忠臣,但前世的血海深仇让刘协不知道该用那种面目对待曹操。 直接杀了,说不过去,人家曹操是来投靠效忠你这个皇帝的,没必要将前世的仇恨带到这一世来。 放心用吧,刘协又不敢用,主要是前两世对他的影响太大,让他没信心统御曹操。 打个比方,你穿越到天朝开国时期,趁一代伟人弱小的时候,收服了他,但你敢用一代伟人吗? 所以让刘协很是纠结。 第五十七章 帝王的志向 正当刘协纠结万分之时,宣室殿外的太监唱喏道:“卢植、孙坚等人觐见。” 刘协闻言一惊,连忙端坐,拿过一旁的奏章,紧皱眉头,装作公务繁忙的样子,不想让卢植等人看见他私人的一面。 不久,以卢植为首,孙坚、曹操二人紧随其后,趋步而入,礼节很是周到。 到了殿堂后,皆低头注视自己的脚尖,毕恭毕敬,不敢抬头。 “臣,幸不辱命,抢在十八路诸侯之前将虎牢关夺下,并使其退兵,完美执行了陛下的旨意。” 卢植抬头直视龙椅下的台阶,铿锵有力道。 “善,爱卿辛苦了。”刘协闻言点了点头,卢老将军一把年纪了,还对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逾越,有大儒风骨,乃肱股之臣。 随即刘协又苦笑起来,因为现在他实在给不了卢植任何赏赐。 升官? 卢植现在的官已经够大了,这点功劳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再上一步。 赏钱财? 现在朝廷新立,刚刚在洛阳站稳脚跟,诸多战后之事需要海量的钱财,根本挤不出任何一点用来赏赐大臣。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没办法,刘协只能带有一丝的歉意地说道:“卢爱卿,朝廷新立,诸多困难,此次你的功劳,朕暂且记下,延后赏赐。” “臣......不敢!......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妄受陛下赏赐。” 只见卢植颤颤巍巍地稽首道。 刘协微微摇头,轻叹一声,不再与卢植在这个话题上争下去,心中谨记即可,下次补偿便是,看向卢植身后,明知故问道:“卢爱卿,汝身后两人是?” 卢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绷着的孙坚与曹操二人,善意一笑,示意二人不要紧张,实诚答道:“此二位壮士乃关东联军中的一员,但与那些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徒不同,此二人为陛下收复虎牢关,追击西凉残军之事立下大功,乃肱股之臣!” 刘协先是仔细瞧了瞧孙坚与曹操二人。 虽然前世没有见过这大名鼎鼎的孙坚,但他现在的形象与刘协脑海中幻想的形象并无很大的出入。 头戴赤罽帻,国字脸,面色坚毅,体型雄壮而修长,油麦色皮肤,显露出黄铜般坚硬的肌肉,在东汉就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而他旁边的曹操,形象相比之下就略微有些不如。 五短身材,身体略微有些臃肿,肤色黝黑,细眼长髯,在后世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油腻大叔形象,再加上他现在抿嘴轻笑,在刘协的有色眼镜之下显得有些猥琐。 没办法,在仇人眼中,不管你长的再好看,都是那种丑陋猥琐的模样。 甚至在刘协心中已经为台下的曹操贴上了一个肥宅的标签,虽说曹操是个富二代加现充,但他的形象与后世的肥宅形象不谋而合。 要是曹操知道刘协心中的想法后,恐怕会拂袖而去,他也是一个有为青年好吧!不是一个咸的发臭的肥宅。 刘协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想把曹操斩杀当场的冲动,用理智的思维来决定曹操的命运。 思考片刻后,刘协终于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将曹操收为手下! 因为这一世,刘协的志向不止如此,他想快速统一,然后引进后世的先进的制度与发明,让汉王朝矗立于世界民族之巅! 什么? 你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对不起,不存在的! 这一世只会是大汉王朝某一个人发现新大陆。 四大文明古国很厉害? 对不起。 这个世界上只会剩下一个文明古国,那就是大汉王朝,其它的将会遗留在博物馆中供大家感叹与观赏。 日不落帝国这个名字将不会出现,殖民黑大陆的将会是大汉王朝。 而他,刘协,将会冠上大帝的称号! 这一世的历史不再会是大家熟知的历史,将会被更改的面目全非。 因为刘协将会带领大汉王朝改变历史的车轮,将她驶向未知的方向。 在这种情景下,历史上三国的将领将会精诚合作,共同在刘协、在大汉王朝的统领下,将版图不断扩大,将世界上的各个民族纳入大汉这个大家庭中。 到时候地球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人类的声音。 不再会有战乱与纷争,大力发展科学技术,然后在千百年后向着宇宙进军,发现崭新的世界,翻过一页人类新的篇章。 坚信知行合一的刘协,坚定了他心中信念与崇高的理想,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焕然一新,眼中闪耀着光芒,颔首道:“善,此二人有功,赏!” 孙坚与曹操二人闻言一喜,能为皇帝效命是他们一出生以来,就被灌输的理想。 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能为皇帝卖命,实现自己的能力与抱负,是每一个读书人最为向往的事情。 后世人可能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这就是他们一生中最应该做的事情,格局不同罢了,理解才是王道。 刘协见喜形于色的两人,沉默片刻。 安排道:“你们二人暂且跟着皇甫嵩将军训练军队罢,至于职位与官职,由皇甫嵩将军根据你们之后的表现与能力来决定。” 孙坚与曹操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斗志,稽首激动道:“谢陛下!” 刘协摆了摆手,“退下吧,好好干。” “诺!” 三人依言退下,出了宫殿后。 曹操对刘协啧啧称奇,搂着孙坚的肩膀说道:“吾观陛下乃神人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日后成就将不下于尧舜。” 近些日子,善于交际的曹操也与豪爽的孙坚成为至交好友,所以他们之间的话题也不避讳,高谈论阔,相互之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谓关系好到了一定的地步。 孙坚闻言笑骂道:“就你多嘴,陛下是你能够擅自评论的吗?” 继而感叹道:“不过陛下可真是...可真是......欸?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来评价陛下了,我看啊,陛下日后的成就将会超越史书上任何一位君主,让天下都遵从圣人之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走在路上不捡垃圾,晚上不关门?” 曹操撇了撇嘴,表示鄙视,嘴上很想说个丈育。 捂眼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孙坚恍然大悟,夸奖道:“哦哦,就是这样,孟德你懂的真多!哈哈......” 第五十八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公元190年,五月初。 时光冉冉,今日距曹操与孙坚二人觐见已是三月有余。 整个洛阳地区,恢复了以往的繁荣,扫除了战后的痕迹。 而刘协的军事集团也已经在皇甫嵩老将军丰富经验的带领下走上正轨,通过最近的军演来看,战斗力在不断上升,虽说不如之前的陷阵营那么精锐,但也达到了一般郡兵正规军的标准。 能够在短短三个月内,把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训练到这种程度,皇甫嵩的军事才能可见一斑,所以刘协才把让他寄予希望的青年才俊送去皇甫嵩身边虚心学习,比如张辽、曹操等人。 而皇甫嵩也不敝帚自珍,大方的将自己的军事经验,通囊传授给张辽等人,这等气度令人钦佩。 但能训练到此等战力,必是通过日以夜继的地狱式训练才能得到的,因此士兵们的伙食不能有所亏待。 提高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大鱼大肉不能少,不然营养跟不上,粮草那更是基需。 对于这事刘协深有体会,在那遥远的第一世,经过一天辛苦的劳动之后,他甚至创下过一餐吃七碗饭的记录。 更别说这些大头兵经过一天的地狱式训练后的饭量了,恐怕恨不得抱着饭桶吃。 在这种种因素下,最终导致这三个月来粮草消耗过多,仓库见底,连老鼠都不来光顾。 甚至朝廷财政还出现了亏空,入不敷出。 没办法,刘协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再加上他现在只能控制洛阳地区,就算洛阳再怎么富饶,也经不起七八万职业士兵的胡吃海喝。 这段日子可让刘协愁白了头,而贾诩更是想一死了之,因为他被黑心的刘协任命为大司农,统管财政。 这里又不得不介绍下大司农这个官职为何让贾诩这么头疼了。 大司农本名治粟内史﹐汉景帝後元年(公元前143)﹐更名为大农令。 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改为大司农。 新莽时称羲和﹐後又改为纳言﹐东汉时复称大司农。 大司农为九卿之一。 掌钱谷,为国家财政长官,与管理皇帝私财的少府并列。 属官有太仓、均输、平准、都内、籍田五令、丞、斡官、铁市两长、丞,及郡国诸仓农监、都水共六十五长、丞。 凡百官俸禄﹑军费和工程造作等用度﹐都由他支付。 另外﹐他还管理一些官营的农业和手工业。 分布于各地的官田﹐其中有些便由大司农派人耕种。 官营的煮盐和冶铁也都归大司农主管。 武帝时设置的平准﹑均输﹐这类官府商业也归大司农经管。 (均输官的主要职责是到各郡国收购物资,易地出售,辗转交换,最后把中央所需货物运回长安。平准官的主要职责是用官物在市场上随物价涨落贵卖贱买以营利。 这个两个官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使得京师所掌控的物资大大增加,平抑市场的物价,让贩运商和投机商无利可图。) 如此多的事务足矣让贾诩忙个团团转,再加上皇甫嵩那边的催促和刘协施加的压力,让他无数个夜晚恨不得拿一段白绫吊死在庭院中的歪脖子树上。 但“明哲保身”的他,始终没有鼓起这个勇气,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他对一切要钱要物资的就是一个脸色。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该咋地就咋地,我豁出去了。 百官拿他没办法,只能一个个奏章向刘协告状。 刘协也很是头疼,但他理解贾诩的难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私自招贾诩入宫商议。 ...... “陛下,为何这几日愁眉苦脸,可是因为粮草一事苦恼。” 一身红裙的伏寿,款款来到刘协身边,担忧道。 刘协闻言抬头苦笑点头,继而又双手成掌摩挲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对粮食之事很是头疼。 伏寿见刘协如此神情,微微蹙眉,走到身旁拢裙轻轻坐下。 “陛下头疼的话,妾身可以帮陛下缓解疼痛。” 伏寿没等刘协同意,就半强迫性质的抱住刘协的头,轻轻的枕在她圆润的大腿上。 然后双手一左一右轻柔刘协的额头,借此来缓解刘协的压力。 刘协也不抗拒伏寿这温柔的举动,干脆眯着眼享受了起来。 最后竟不知不觉进入假寐状态。 “陛下,大司农贾诩求见。” 这时门外守候的小太监出声提醒道。 顿时将假寐片刻的刘协惊醒,连忙从伏寿怀中坐起,理了下衣领子,沉声道:“叫他进来。” “诺。” 小太监领命而去。 不久贾诩急冲冲的来到书房,一进门就稽首急促道:“陛下,微臣实在是挤不出一点粮草出来了。” 然后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刘协的脸色,瞬间眼泪汪汪,抹着眼泪诉苦道:“从上月起,微臣就拆东墙补西墙,尽量满足皇甫老将军的训练所需,但现在已经弹尽粮绝,实在再也拿不出富裕的粮食了啊!” “那些个尸位素餐的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尽知道催促微臣,一要不到物资就向陛下参臣一本。” 手颤抖着指着门外,愤恨道:“他……他们欺人太甚!” 刘协见贾诩委屈至极的样子,一头黑线。 好声安慰道:“朕知道爱卿的委屈,朕这次招你进宫不是为了其他事,而就是为和你商量如何破局。” “那……陛下可有办法?” 贾诩一听刘协并不怪罪于自己,立马搽干眼泪问道。 刘协沉默了一会,“既然没钱我们就造钱!” “啊?” 贾诩闻言一惊,连道:“陛下万万不可!” 刘协反问道:“有何不可?” “陛下有所不知,虽然钱币是陛下所造。但也每年都规定了发行的数量,如果擅自打破的话,会造成钱币贬值。” “那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协轻叹一声,“唉,朕知道这些后果,但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 “我们可以铸少量钱币,然后偷偷去其他诸侯的地盘购买粮草,以解燃眉之需。” “这……陛下,但这不是解决问题根本的办法啊!” 贾诩无奈道。 正当刘协贾诩二人争论之时,曹操正向皇宫赶来,一副急冲冲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屯田 为何曹操不好好在军营训练士兵,反而急冲冲的赶向宣室殿,其中是有缘由的。 近几日因为军中缺少粮食的问题,皇甫老将军已经跟他们商议过几次,但终究还是没有想出对策。 但机缘巧合之下,反倒是平日中不着调的孙坚提醒了曹操。 他说那么多荒弃的良田可惜了,不如召集流民来耕种。 这一下就点醒了曹操,既然农民能种田,那军人为何不能种田? 于是得知解决粮食缺少根本办法的曹操兴奋不已,恨不得自己有双翅膀立刻飞到刘协面前献策。 不久,心急如焚的曹操终于来到了宣室殿外,在宦官的通报下,得到了刘协的召见。 一进门,曹操就迫不及待道:“陛下,我有解决粮食缺少的办法了!” 刘协与贾诩闻言一喜,均是以期待的目光看向曹操。 曹操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屯田!” 这两个字一出口,刘协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朕怎么就早没想到呢? 屯田的确是现在解决粮食缺少的根本办法,而在后世大力发展屯田的正是眼前的曹操。 而且屯田这个制度源远流长,早在西汉就开始实行。 西汉前元十一年(前 169),汉文帝以罪人、奴婢和招募的农民戍边屯田,汉武帝调发大批戍卒屯田西域。 但当时屯田主要集中于西、北部边陲,主要方式为军屯,且规模不大。 而贾诩闻言也是眼前一亮,急道:“孟德你且详细道来!” 只见曹操黝黑的脸上露出笑意,侃侃而谈道:“陛下,依某之见。屯田之利有六,而广储刍粮不与焉。 战不废耕,则耕不废守,守不废战,一也; 屯田之吏十据所屯以为己之乐土,探伺密而死守之心固,二也; 兵无室家,则情不固,有室家,则为行伍之累,以屯安其室家,出而战,归而息,三也; 兵从事于耕,则乐与民亲,而残民之心息,即境外之民,亦不欲凌轹而噬齕之,敌境之民,且亲附而为我用,四也; 兵可久屯,聚于边徼,束伍部分,不离其素,甲胄器仗,以暇而修,卒有调发,符旦下而夕就道,敌莫能测其动静之机,五也; 胜则进,不胜则退有所止,不至骇散而内讧,六也。 有此六利者,而粟米刍槀之取给,以不重困编氓之输运,屯田之利溥矣哉!” 刘协闻言频频点头,曹操这大段话的大意就是屯田利益有六个方面,而扩大储备粮草正是与它息息相关。 在战争的同时不废弃耕田,则在耕田时不废弃防守,而防守也不废弃战事,这是其一; 屯田的官员占据十层的土地来成为自己的乐土,他们心中肯定是想死守这片土地,这是其二; 军队没有家庭,那么情感不稳固,有家庭,那么就会成为队伍的累赘,以屯田来安置他们的家庭,出而战,归而息,这是其三; 军队从事于耕种,则愿意与百姓亲近,而残害百姓的心思将会消失,就算是境外的人,也不想欺压了,敌人地盘上的百姓,也会亲近我们而为我们所用,这是其四; 军队可以长期驻守,聚集在边境,束伍令部署,不离其素,盔甲武器,闲暇时可以修整,卒有调发,命令早上下达晚上就可执行,敌人根本预测不到我们的行动,这是其五; 胜利就进,如果不能取胜,便退有所限制,不至于惊骇四散从而内讧,这是其六。 有这六个利益,而小米草稿拿给他,以不重困编民的输运,屯田的利溥了吗! “善!孟德大才!赐屯田将军一职,特管屯田一事。” 刘协向来就是一个知人善用之人,既然曹操提出了这个建议,那就让他放手去做。 曹操闻言立刻激动稽首道:“谢陛下恩典!” 哪有臣子不希望君王不采纳自己意见的,曹操见刘协二话不说便让自己去放手施为,自然是万分感动。 “臣将把屯田分为两个部分,一是以军人士卒为主的军屯,二是以流民为主的民屯” 刘协闻言点了点,赞同了曹操的说法。 连年战争使许多土地沦为无主之地,只要将这些土地收归国有,然后把这些田地拿出来,一部分交给自己的军队去耕种,另一部分招募流浪的农民来耕种,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按照经济学上的观点来说,屯田令的实施使有限的生产资源得到了高效率的分配使用。 在现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广大人民饥寒交迫,所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就是现在百姓的真实写照。 一方面大量流民食不果腹,一方面大片荒地无人开垦,而屯田制则可以把这些劳动力安置在国有土地上从事生产,从而充分利用了既定的生产资源。 再来,屯田还能解决军粮供应问题。 打仗,归根到底打的是粮草。 这时,在一旁做了很久的吃瓜群众的贾诩弱弱插嘴道:“陛下,臣认为这些屯田的地点应该放在交通便利的地方,这样方便运输。” 刘协闻言一笑,夸奖道:“文和果然心思缜密,果真大才!” 因为只要积极地在交通便利的地区实行屯田制度,不但粮草供应有了保障,而且大大减轻了农民运粮的沉重劳役负担。 继而看向曹操,问道:“那依孟德之见,应该赋税几何?” 曹操思索片刻,“陛下,民屯可每 50 人为 1 屯,屯置司马,其上置典农都尉、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不隶郡县。赋税如下:使用官牛者,官 6 民 4;使用私牛者,官民对分。屯田农民不得随便离开屯田。而军屯以士兵屯田,60 人为1 营,一边戍守,一边屯田,所收获的粮食全部上缴,用于自身。” “善,事不宜迟,孟德你速速去办。”刘协一听与自己心中计划几乎一致,便让曹操速去操劳此事。 曹操目光坚定,“诺,请陛下放心,臣必将此事办妥!” 而后转身快速向外边走去,步伐很是急迫。 这时贾诩见缺粮一事以解决,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便向刘协告辞,正欲开口之时。 却见刘协不怀好意的笑道:“文和,你莫不是以为这事就与你脱了干系?” 贾诩尴尬一笑,“陛下还有何事需要微臣?” “虽说缺粮一事已从根源解决,但现在还是缺粮,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向其他诸侯购粮一事还需文和监督一二。” 贾诩面色一苦,得!这苦差事还是逃不脱,恐怕又是没有几天好觉睡咯。 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吞,没办法谁叫他是皇帝呢。 只好苦笑应诺道:“这时微臣分内之事,自会办妥,请陛下放心。” 第六十章 立威 自从刘协让曹操放手去操控屯田诸多事物之后。 曹操基本上每日都是废寝忘食,亲力亲为,全身心投入到屯田当中。 这才短短几日,他的双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点点白发,隐藏在黑发中间,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很是刺眼,让人的目光不经意间被吸引了过去。 虽说曹操全力施为,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出现差错,但人无完人,做事也不可能十全十美,在百忙之中难免会有些疏漏。 因屯田之策分为两个部分,一为军屯,二为民屯。 军屯好说,这些个三大五粗的士卒,本就是为了吃这口饭而来。 自然是长官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两个刺头叫嚷。 说什么,“俺们是来打仗杀敌,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争功名!哪有过来种田的道理!” “要是当兵是扛着锄头下田干活,那俺们还不如待在老家,晚上干完农活回去,还有个婆娘热炕头呢!” 在刺头地叫嚷下,引起了连锁反应,导致其他士卒开始对此事心生不满,暗地里嘟囔着一些牢骚。 长官们吩咐的事,也开始阳奉阴违,磨洋工。 没办法,人本就是群体动物,大家都这样,自己也不好特立独行,为了融入群体,免不了要磨掉自己的个性,然后随波逐流,也就是随大流。 这便称之为成熟。 曹操听闻之后,心中也不把这个当一回事,这个困难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在他心中掀起不了一分波澜。 他真正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但这事不管也不行。 不过士卒本就是要把上级的命令放在第一位,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 不服? 杀便是! 当日曹操就把所有士卒聚在一起,让刀斧手将其中叫嚣的最凶的那么几十个刺头揪出来,当众斩首。 所有的人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同袍在刀斧手高举的大刀下不断地咒骂,不断地挣扎,这模样像极了屠夫刀下引颈受戮的猪猡,临死前无力的挣扎罢了。 曹操并不为之所动,黑炭一般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声道:“尔等也看到了,这就是违抗军令的下场。”锐利的眼神不断地扫视着下面低着头、阴沉着脸的众多士卒,然后沉声下令,“斩!” 刀斧手们闻令而动,高举的大刀熟练地朝着跪在地上的刺头脖颈砍去,他们知道,砍在哪个骨缝会轻而易举地砍下脑袋,从而不磨损手中的宝刀,因此手起刀落间利落的很。 一时间,几十颗人头扑腾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刀斧手的衣襟与脸庞……也染红了他们脚下的黄土。 士卒们看着那地上像落地葫芦一般翻滚的头颅,那死不瞑目的神情,鼻翼充满着血腥的气味,同僚的死亡,不禁让他们兔死狐悲,眼中逐渐浮现出畏惧之色。 按理来说,见惯了生死的他们,理应是亡命之徒,根本不会为同僚的死亡为之所动。 但让他们畏惧的是,这曹将军说杀就杀,不留一丝余地。 而且这些人只是说错话罢了,罪不当诛。 当然这只是他们这些士兵的看法,在任何一个主帅看来,士卒不听从主帅的命令,这就是最大的罪责,该杀! 不然怎么领兵打仗?怎么服众? 曹操举起酒樽,仰天豪饮,继而哈哈大笑,“尔等,还敢反抗屯田之事耶?” “吾等不敢!”士卒们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 ...... 这还只是军屯遇到的困难,曹操轻而易举地解决,真正让他感到困难的是民屯。 因为民众已经对现在的朝廷丧失了信心,根本不相信朝廷实施的屯田令是对他们好。 就好像天天吃他们肉、喝他们血的老虎,突然有一天对他们说,我改吃草了,还会帮你耕田一般荒唐。 无论下放的官员怎么劝说,他们都不为之所动,就算有心动的人,都还在观望。 不过民屯之事也不是毫无进展,对于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民来说,能有一口饭吃,不饿死就是万幸了。 官府能给他一口饭吃,别说是种田来了,去送死他也愿意。 总比活活饿死好,后面一种死法好歹也不会丢祖上的脸,死得其所,家人说出去也倍有面子,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能不有面子嘛,说不定朝廷还会发一笔抚恤金。 怎么算都是赚的,因此他们是争着去屯田,根本就没有逃避的想法。 但这些流民还是远远不够,因为多年的战乱导致洛阳附近的百姓纷纷往他处逃亡,荒芜了大片土地。 也有听闻洛阳战乱平息后,回乡的百姓,他们哪会听信朝廷的鬼话,只想死死攥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敢去拥有那朝廷分配的无主之地,在他们的思想中,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说不定刚开始甜言蜜语的跟你许诺五五分成,一到收成时就翻脸不认账,直接强抢,他们这些苦哈哈又怎能斗的过那些身穿盔甲的大头兵,只能哑巴吃黄连,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说到底,还是百姓对朝廷的信任问题。 思来想去,曹操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因为之前的桓灵二帝实在是胡作非为,将官府的形象完全给糟蹋了,也不怪不得谁。 想到这,曹操又不禁感叹,幸亏出了刘协这个明君,实乃汉室国柞未灭,龙脉连绵不绝,捧出个中兴之主,如汉武帝那般延续大汉国柞。 正当曹操为此事苦思冥想之时,只见孙坚摇头晃脑的捧着一本书进来,看见曹操这副模样,不禁出言讽刺道:“孟德这是作甚,不就是取得民众信任嘛,这很简单。” 曹操闻言翻了个白眼,简单?那你来啊! 终究曹操不是那种喜欢计较之人,虚心请教道:“那汝有何妙计?” 不料孙坚甩了甩手中的书,神秘兮兮道:“妙计就在此书之中!” 曹操:“......” 要是能从书中找到办法,我早就解决了,还要你干嘛? 第六十一章 立信 随即,曹操不再搭理孙坚,转过头去继续冥思苦想。 这下可惹恼了孙坚,“孟德,你就信我一次。”走上前去,强行扳过曹操的脑袋,将书摊在他眼前,指着上面说道:“呐,你看。” 曹操极不情愿地瞄了一眼,上面好像说的是先秦时期商鞅变法的故事。 一脸嫌弃地打开孙坚那满是老茧的手,“我要的是怎么挽回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不是如何变法!” 而后又如哄小孩一般哄道:“文台,你好好看书罢,容我一人静静,好好思考一二,此事不容有失,不能辜负陛下对吾等的信任。” “呀!孟德,汝仔细瞧瞧,看商鞅君是如何立信!”孙坚举起书本,食指使劲往上戳,激动万分。 曹操见孙坚如此坚持,只好叹了一口气,接过书本,埋怨道:“唉……文台,有时候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你……”口中一边埋怨,眼睛一边往书上看去。 但后半句还没出口,曹操就突兀地蹦了起来,口中呢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后激动的给孙坚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此事功成,吾必会在陛下面前如实陈述汝的功劳!” 说完曹操就迫不及待地往门外走去,“文台兄,回见。我立刻去布置此事!” 细瞧下,孙坚手上书本翻开的那一页正是商鞅君为了在众多百姓面前树立诚信的故事,上书——城门立木。 孙坚见曹操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还是一副猴急模样......” 摇头叹气后,继续专研手中的书本。 心里想着,等我学富五车的时候,定要那些天天嘲笑我是个大老粗的人大吃一惊! ...... 曹操急冲冲走出营门后,叫上一帮子亲信,来到一块荒芜的田地上。 这里杂草丛生,一旁横生的低矮灌木下勉强看出一点田埂存在的痕迹,想必在过几年这里都有可能变成森林一部分。 小小的农田可以让人类对万物的演绎管中窥豹,荒芜的农田先是长出一年生杂草,再是多年生杂草,然后便是灌木,最后就会长出参天大树。 万物皆是如此,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 曹操准备在民众面前重新树立起官府的公信度也是如此道理。 看着这片荒芜苍凉的田地,曹操不禁叹了一口气,向一旁的亲信感叹道:“吾曾幻想,要是天下的良田都有人耕种,不似这般荒废,何来流民?何来叛乱?” 继而露出向往的神情,“到那时,世上就如孔圣人描绘的那般,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乃大同之世!” 一旁的亲信闻言,纷纷附和道:“将军说的是,不过有陛下这等明君,再加上将军辅佐,必将一步步实现孔圣人所说的大同之世。” 也有人好言相劝,“将军,万事皆不可心急,需一步步缓慢进行,不然扯到蛋就大事不妙了。” 也有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不解风情地问道:“将军,你将我等带到此地作甚?” 惹得一旁的好友轻斥道:“大壮,不得无礼,快向将军道歉。”说完蒲扇大的巴掌狠狠地拍了一下他那榆木脑袋。 大壮一脸委屈地摸着吃痛的脑袋,嗡嗡道:“将军,我错了......” 曹操洒然一笑,摆手道:“他乃无心之举,不用如此......吾今日将汝等聚齐此地自有打算。”继而示意一众亲信围成一团,然后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如此......这般...这般......” 待曹操说完他的计划后,一众亲信恍然大悟,而大壮还是傻呵呵摸着脑袋,“将军,这有用吗?” 惹得众人哄然大笑,拉着大壮向外边走去,“做事罢,你这榆木脑袋,别再惹将军生气了。” 他们这般散去,自然不是为了其他腌臜事,而是去实行曹操的计划——把附近村子里的村民请过来。 但其中有另外两个亲信却反其道而行之,往曹操府邸赶去。 不久,赶往曹操府邸的那个两个亲信赶在其他人面前,只见两人气喘吁吁地抬着一个大箱子,一脚深一脚浅,很是吃力。 嘭的一声在曹操面前放下,箱子足足陷进泥地数公分,虽说早些时候下了点毛毛细雨,此时土地有些湿润,但还是可以瞧见这箱子的沉重。 两人放下箱子后,也不先擦汗,而是抱拳向曹操禀告道:“将军,幸不辱命!” “二位辛苦了,暂且找块干净的石头歇着罢,等其余兄弟将村民叫来再说。”曹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忽然被二人惊醒,点了点头随意道。 “诺。”二人也不推辞,这一趟可把他们给累坏了,也不嫌脏,直接在旁边找块稍稍隆起的泥土堆就背靠着背大大咧咧地坐下。 直到两人身上的汗都被风吹干了,微微发冷的时候,其余人才领着一大堆的百姓姗姗来迟。 瞧那熙熙攘攘的样子,估摸着有一百人左右。 待众人全部将曹操围在中间后,人声鼎沸,议论四起。 “这屯田将军今日将我们聚集在一起是作甚,难不成还想用刀子逼着我们同意他那所谓的屯田令?”一个平日里在乡里偷鸡摸狗的泼皮李明嗤笑道,还特意将其中的屯田二字加重了语气。 平日中跟他一起为非作歹的猪朋狗友朱日,也腆着个大肚子附和道:“就是,就是,我虽然不识得几个大字,但也没有听过什么劳子屯田将军,只听过征东将军、征西将军。” 李明啐了一口,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耸了耸肩膀随意道:“嗬,第一次听说种田还能当将军的,真新鲜!” 顿时引起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曹操自然将这些个诽谤的话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但他并不气恼,反而还露出和蔼的笑容。 朝众人朗声道:“操今日将各位父老乡亲叫过来,也不是让大家吹冷风,而是给大家送一份大礼。” 说完让示意一旁的亲信将地上的箱子打开。 第六十二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众人听完曹操的话后,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要干嘛。 但就在地上那口箱子打开的那一刻,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珠光闪闪! 直接亮瞎了他们的狗眼。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箱子里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一箱子的金银珠宝,满满的,让人垂涎三尺。 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李明自然不用多说,此时他张大着嘴,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杀人夺宝的贪欲,但瞧见那些个士兵手中的利刃和身上明晃晃的盔甲,这贪欲刹那间烟消云散。 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李明虽然一身缺点,做啥都不行,但唯有一条是他捧为人生信条——小命要紧!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对这金银珠宝不动心的,除非他是圣人,但都与李明一般,打消了心中那杀人夺宝的念头。 这便是人与动物的区别,人能压抑自己的各种欲望,而动物却不能,因为它们擅长随心所欲。 曹操环视了众人一圈,众人的表情各异,但眼底除了渴望,就没有了另外一种情绪,很是单纯。 真是一群纯洁、可爱的人啊! 曹操在心里感叹道。 此时的效果正是曹操所希望的,语气带有着一丝愉悦,循循诱导道:“诸位乡亲,操今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证明操是个讲信用、讲诚信的人!” 随即指着箱子,道:“诸位也看见了,这是一箱子金银珠宝,也是我的全部身家,但今日就要拱手送与诸位乡亲。” 说到这,曹操指天立誓:“只要在场的诸位,有一人能够把脚下这块荒废的良田翻新一遍,这箱金银珠宝就是他的! 操若不予,拒从誓言,苍天有眼,天降雷霆,力劈操于此地。 但,吾今日也放话于此,要是有哪位乡亲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一箱子金银财宝,谁敢抢?杀无赦!” 众人闻言肃然,不敢把这位屯田将军的话当做耳旁风。 但也没有人当那个出头鸟,虽然心中很是渴望得到那箱子金银珠宝,茫然四顾,发现身旁的众人都没有动静,也硬生生压抑住了心中的冲动。 因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那么好当的,毕竟未知才人类恐惧的根源。 比如鬼怪,就是因为看不见才可怕,要是真的存在,想必你也不会那么害怕,想想宁采臣和许仙两位前辈,一个曰鬼,一个曰蛇,心中的敬佩之情就油然而生。 再说,君不见神农尝百草,最后还不是死在某一名不经传的毒草手中。 半响。 还是无人敢站出来耕田。 不禁让曹操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要是再无人应答,那操去邻县另寻良人。” “来,我来!不就是耕田嘛!咱们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事,谁不会?”只见李明按捺不住,骂咧咧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让一下、让一下......劳驾让一下!直娘皮,我叫你让一下,聋了是吧?!” 边说还一边推搡着挡他路的村民。 众人敢怒不敢言,李明平日里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有谁敢触他霉头。 也不是说村民们怕了他,更不是说打不过他,但光脚的不怕穿鞋了,李明一穷二白,没有什么牵挂,光是天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就足够恶心死你了。 你前脚种菜,他后脚就把你菜苗给踩了,你就算把他狠狠揍一顿,但死去的菜苗可回不来了啊! 可真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曹操见此心中颇为不喜,但也没有制止,这个机会谁都可以拥有,并没有说地痞流氓就不可以拥有这个机会。 而且这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试想一个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听从了官府的话,乖乖按照官府的吩咐做事,就轻而易举成为了一个大富翁,这造成的舆论效果那是杠杠的! 上前亲切地拍了拍他肩膀,“请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并夸道:“勇气可嘉!” 平日里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李明此时却说不出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小、小人.....叫李明。” 曹操温婉一笑,“不用如此紧张,既然如此你就开始耕田罢。”说完便示意左右递给李明一把锄头。 李明接过锄头后,手有些微微发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还是下意识地挥动锄头开始翻土,起初动作还有些生疏,不一会就越发的捻熟起来。 其实李明心中是不愿成为现在这个模样的,起初小时候还在私塾的时候,还想着学有所成,报效朝廷出人头地。 可事与愿违,天灾人祸突然降临。 某日,父亲突然患病,一病不起,卧床三年。 本来殷实的家庭,为了给父亲治病,每日的花销巨大,入不敷出,最后竟将仆人全部遣散,房宅田地统统变卖,可终究还是救不回父亲的性命。 最终一命呜呼,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两人能干嘛呢? 钱财耗光,田宅变卖,最后不得不生活在一个家徒四壁的小茅房中,每日靠着母亲织布艰难度日,哪里还有给他去私塾上学的机会。 每次煮饭的时候连米的不敢淘,生怕把米表面的养分淘跑了。 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沙子挑出来,然后将碗舔得一干二净。 其实说是饭,其实就是一些米汤罢了。 根本吃不饱,每日都是饿着肚子。 每天晚上入睡的时候,母亲都是以泪洗面,口中不断呢喃着:“我不克夫...我不是天煞孤星......” 然而在这个时代,寡妇还是活得很艰难,邻居的风言风语,不断上门调戏的地痞流氓都让她不堪受辱。 大户人家出身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些。 就在李明十六岁那年,他母亲在某一群星暗淡的夜晚上吊自杀,留下孤苦伶仃的他。 借钱将母亲下葬后,李明变了。 变得随心所欲,浪荡不羁,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危害乡邻。 本以为,这一生将会这么毫无意义的过去。 但今日上天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一飞冲天的机会。 他知道,他必须得牢牢抓住! 第六十三章 民以食为天 思及至此,李明更加卖命的将手中的锄头挥动起来。 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耕田! 而其他的村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明耕田,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懊悔、羡慕各种情绪交织,恨不得上前将李明手中的锄头抢下,大喊:“让我来!” 可惜他们不敢。 就这样,一群人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李明慢悠悠的把地翻新了一遍——在村民看来李明的耕田速度跟他们比起来只是个弟弟——吹冷风吹了半个时辰后,李明这才气喘吁吁地扛起锄头,直起腰说耕完了。 然后便看向曹操,此时的神情像极了做完家务后期望父母表扬的小屁孩,好像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曹操见此莞尔一笑,示意左右,道:“二三子,将箱子抬给他罢。”然后又上前亲切地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打趣道:“汝还有力气否?这箱财宝可不轻......” 顿时引起众人一片善意的笑声。 “曹将军,毋要嘲笑我,百十斤的担子我都不再话下,更何况这箱子!”李明涨红着脸说道。 说完就让那两个士兵放下箱子,走上前去,双腿微屈,丹田下沉,双手扣住箱子底部,气势做的很足,“呀...哈哈!” 大喝一声......箱子不动分毫! 顿时现场的气氛很是微妙,仿佛所有的人都在憋着笑,最后李明的狐朋狗友还是忍不住笑出猪叫,“哈哈哈......李明你......嗝!哈哈!” “笑甚?憨货,还不快过来帮忙,兄弟我发达了,可不会忘记尔等一份汤!”李明气极而笑,骂道。 朱日等人闻言面色一喜,急忙道:“李兄,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什么交情,谈钱多生分。”说完几人上前帮李明搬起箱子,期间还偷偷顺走一块金子放进衣搭子里,李明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许这些个兄弟一些利益,几人抱团,谅乡里那些人也不敢抢! 曹操见此嘴角微微上翘,像极了偷到腥的狐狸,很是老奸巨猾,他心中已经笃定,至此屯田一事再无阻碍! 朝左右吩咐道:“二三子,回去准备屯田事项罢!” ...... 时间流逝如水,转眼间便是半月后。 果不其然,自从李明带着一箱子金银财宝回去后,事情在十里八乡都传开了。 看着李明那置办的豪宅,新买的仆人、丫鬟,娶进房的漂亮媳妇,就连他那些个猪朋狗友都混成个人模狗样,平日间出手阔绰很。 可把那些个村民给羡慕坏了,特别是看着李明得到金银财宝的那些在现场的人,他们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当时不敢去耕田,不就是两块荒地嘛,谁不会啊! 他们哪敢再诋毁朝廷,也不再犹豫,成群结队一股脑的朝曹操设立的屯田办事处涌去,言语之间很是热情,对那些个办事的士兵嘘寒问暖,凭据出来后,直接签字画押,很是配合。 有好处,不去赚?傻啊! 一时间,屯田之事开展的如火如荼。 刘协也在宫中的待不住了,处理完各种事宜后,在吕布的陪伴下偷偷溜出了皇宫,来到屯田之地视察。 看着一片片荒地变成了育养百姓的良田,田地里的禾苗葱葱郁郁,富含着生命的气息,一时间心中很是感叹。 在远古时代,人类刚刚从猿变为人,便迫不及待的向着全球各地扩张,他们需要与别的动物去竞争那些容易的获得的食物。 可是人类相对于其他的食肉动物来说,身体过于孱弱。 因此,处于竞争劣势的人类,就得去寻找比较难获得的食物。 他们通过万般的努力下找到了那些如今被我们称之为谷物的小硬草籽,生吃而又难以消化,甚至可能有毒,必须经过磨成糨糊,然后制成面团或者面包。 也找到一些巨大有毒的植物块茎,如红薯与芋头等作物,必须加工研磨烹饪后,才方可食用。 这样人类才获得了与其他动物的竞争优势,使得孱弱的人类成为了地球上的霸主。 动物们没有与我们人类一般发达的大脑,只会吃那些可以直接果腹的食物,而我们人类可以把不可直接食用的食材通过几个步骤加工成营养丰富的食物。 所以说现在的这些作物,都是远古时期的祖先为后代留下的智慧结晶。 民以食为天。 这句话虽然才五个字,但字字都重如泰山。 君不见朝朝代代,那些个造反的农民不就是没有饭吃,才造反的吗? 他们可不像现代人这般为了一些个保护动物,在大街上游行。 他们很淳朴,只要有口饭吃,你再怎么压榨都没有关系。 再说,那些个史书上记载的:“岁饥,百姓易子相食。” 有时候史书上轻描淡写记载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尸山骨海,是我们都不曾能想象的到的。 思及至此,刘协微微叹了一口气。 喃喃道:“要快点统一了,这样才能倾尽全力制造船只,发展航海,从而踏上新大陆那块富饶的土地。那里除了黄金,还有着解放生产力的食物——土豆。” 土豆可是耐寒作物,非常适合在荒地里耕种,甚至可以在大漠种植,而且亩产量贼高一般可达到二十石之多。 而一般的粮食才几石罢了。 这样的话,要是大部分人都种土豆,那样就会大大解放生产力,使得一些青壮劳动力从繁忙的农活中解放出来。 然后从事其他的工作,比如商人。 这就是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使得中国的发展远远超越世界上其他的国家。 刘协想到这哑然失笑,自己在想啥呢?这些事也太过于遥远了,说不定他这辈子都完不成。 摇了摇头,对一旁百无聊赖的吕布说道:“奉先,朕听闻你下月就要与那貂蝉结为夫妻,有朕的请帖吗?” 吕布闻言脸上很是罕见地红润起来,支支吾吾道:“陛下...想去......自然是能去的,但......” “但什么?朕还不能去了?”刘协佯怒道。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一定恭请陛下参加!”吕布忙道。 “走罢,回宫!” 说完便背负着双手,向着宫中走去。 吕布连忙跟上,保护他的安全。 第六十四章 刘焉与张鲁 刘协这边将屯田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全国各地的诸侯不甘落后,各个诸侯之间尔虞我诈,但也没有完全撕破脸皮,他们需要理由,或者说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引子、一个导火索。 都在厉兵秣马,储备粮草,对着旁边诸侯领地虎视眈眈。 现在实力较为强力的诸侯除了袁氏两兄弟外,还有一人是刘焉,此人表面看上去老实巴交,是个忠厚人,但实际上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刘焉此人为西汉鲁恭王刘馀之后。 年轻时曾在在州郡任职,因为宗室身份而被授予郎中一职。 延熹三年(160年),因老师去世而离职,在阳城山讲学教授。 后被推举为贤良方正,被司徒府征辟。 历任雒阳县令、冀州刺史、南阳郡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而后在中平五年(188年),目睹了汉灵帝治下朝纲混乱、王室衰微的状况,故而向朝廷建议:“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借以镇守安定天下。” 表面上他自请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乱。 实则不然,他这个建议直接影响了整个东汉末年的历史进程。 在汉王朝政权衰落、天下大乱之时,起用宗室、重臣为州牧。 而州牧在地方上的权力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成州牧的一言堂。 这就直接导致了各地军阀割据的形成,因为州牧上任后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制,成为一个半独立的小国家。 而刘焉以州牧身份建立的割据势力为东汉末年最早的一批,算是带头人。 说来向朝廷提出州牧镇天下的刘焉当时已是花甲之年,垂垂老矣,本想去交州养老,却不料禁不住权利的诱惑半路出家,光荣的成为了一个“老年野心家”。 当时,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肆敛财,贪婪成风。 本来想领交州避祸的刘焉因为听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 于是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被封为阳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郗俭,整饬吏治。 因为道路不通,刘焉暂驻在荆州东界。 此时郤俭已被黄巾军首领马相等杀死,但是刚称帝的几日的马相又被益州从事贾龙组织军队击败。 贾龙于是迎接刘焉入益州,治所定在绵竹县。 刘焉上任后,任命贾龙为校尉,将他迁到绵竹居住。 然后安抚收容逃跑反叛的人,极力实行宽容恩惠的政策,可他内心却别有图谋。 “五斗米道”首领张鲁的母亲长相美丽,加上懂得神鬼邪说,平日间经常和刘焉有往来,日久生情,久而久之就与刘焉勾搭上了。 而后不久,刘焉因为其母亲的关系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一起进攻汉中郡,杀汉中太守苏固。 张鲁在汉中得势后,却杀死张修,截断交通,斩杀汉使,刘张两家由此结怨。 而刘焉则以米贼作乱阻隔交通为由,从此中断与中央朝廷的联络。 他进一步对内打击地方豪强,巩固自身势力,益州因而处于半独立的状态。 在天下诸侯讨伐董卓时,他也拒不出兵,保州自守。 除去刘焉不说,张鲁也是一个极其有意思的人,他在霸占汉中后,大肆宣扬五斗米教,在汉中建立了一个****的政权,这是在中国历史上极其少见的,在后世竟然被搬上神坛被称为“正一系师太清昭化广德真君”。 他在汉中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 继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对犯法者宽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惩处;若为小过,则当修道路百步以赎罪。 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又禁酗酒。 他还创立义舍,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称,取得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以此种种行为,五斗米教自然广受民众喜爱,纷纷来投。 其实五斗米教是道教分支中的一支,如黄巾军一般善用符水治病,得病之人需用五斗米来支付医药费,再加上入教需交五斗米,因此被称为五斗米教。 不过因为教徒尊张道陵为天师,所以五斗米教又被称之为“天师道”。 当然这些都是刘协的血鸽上报来的情报,与他脑海中的记忆无异。 在这几个月中,血鸽也不是毫无发展,在刘协登上帝位,剪除董卓后,得到的资源无数,因而血鸽的发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起来,短短几月便遍布全国,几乎每个诸侯的动向都能了如指掌。 使得刘协能运筹于千里之外,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平日里中刘协严于律己,每日都勤奋地处理政务,但今日的刘协却准备给自己放一个小假,因为今日可是吕布与貂蝉大婚之日。 说来在汉代结婚也是一件极其繁琐之事,除去结婚当日不说,在婚前还需进行一系列的准备。 首先是纳采:男方向女方求婚,以雁为贽见礼物。 第二步是问名:纳采后,问得女方之名,以便占卜成婚与否、吉凶如何。 第三步是纳吉:男方问名后,占卜男女双方生辰八字,若得吉兆,派使者带雁到女家报喜,仪如纳釆。 第四步是纳征:男方遣使者向女家纳聘以订婚。 第五步则是请期:男方择定成婚吉日,正式约定女方,以雁为贽见礼物。 最后才是正婚。 而刘协今日当然是去参加吕布的正婚,一大清早,伏寿便亲手为刘协穿上华丽的正装,然后两人一同乘轿赶往吕布家中。 第六十五章 吕布大婚 不久,刘协与伏寿二人乘着龙辇到达了吕府。 还没靠近,一种喜庆的气氛扑面而来,恰巧今日又阳光明媚,很是让人心情舒爽。 只见吕府上下张灯结彩,门前的道路铺上了红毯,供宾客行走,整个府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红庆。 门口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他负责迎客收帖,只见他躬身笑脸迎客,对着手中的喜帖唱喏道:“皇甫将军到!......张将......欸?陛、陛下驾到,恭迎陛下!”见着缓缓而来的龙辇,声音徒然高涨,然后慌忙稽首道:“草民叩见陛下,陛下金安!” 整个吕府顿时一阵沸腾,然后宾客们争先恐后的跑出庭院,稽首道:“臣等叩见陛下,陛下金安!” 刘协听见外边的问安后,这才缓缓牵着伏寿的手走下轿子,面带笑容道:“众爱卿免礼,都起身吧,今日朕与尔等都是宾客,不必如此拘谨。” 群臣闻言纷纷恭敬起身,然后分成两列立于路边,低眉顺眼。 刘协见此摇头苦笑,真是一群食古不化之人,拉着伏寿直接往庭院里走去,然后在主位入座。 见刘协入座后,外面的人才敢默然入座,气氛一时凝固下来,没有了起初的热闹与喧嚣。 不是因为他们怕了刘协这个皇帝,而是怕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谁又不想苟活呢? 在刘协先斩董卓打败西凉军之后,威名赫赫,风头一时无两。 手握军权与皇权的皇帝才是最可怕的,直接站在道德与不道德的制高点,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黑的,你也要当成白的! 你敢胆不听? 不跟你废话,士兵直接抄家! 这几个月来,刘协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干,他大力整顿吏治,先把董卓余党肃清,然后将一个个贪官污吏送上斩头台。 只要血鸽查明了你贪污,根本不听你任何解释,直接斩首,然后提拔青年才俊顶替你的位置,你不想做官,还有大把的人盯着你这个位置。 一时间洛阳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风声鹤唳,每天睡觉都不安生,总觉着自己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刘协见这场面,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喜,对下座的王允说道:“王司徒,今日是你女儿与奉先的大喜之日,为何这些宾客如此不给面子,个个摆着脸,默不作声?” 王司徒闻言,额头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本来他今日心情很是舒爽,利用女儿攀上了御前红人、前途无量的吕布,但是皇帝的突然驾到是他不曾料想的。 现在他心里各种情绪交织,皇帝的到来,表示吕布这颗大树攀对了,但现在皇帝显然不高兴了,该怎么活跃气氛呢? 赶鸭子上架的他,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樽说道:“诸君,今日乃大喜之日,如今陛下亲临,我们应该敬陛下一杯!” “善!” “王司徒说的对,吾等作为臣子理应敬陛下一杯!” 座下那些沉默寡言的大臣,纷纷应和道,他们也这样继续沉默下去,只是缺少一个调动气氛的人。 于是纷纷斟满酒,起身朝刘协敬酒,“臣等敬陛下一杯!” 刘协这才散去眉间的忧郁,拿过伏寿为他斟满的酒,微笑着回敬诸位大臣。 待众人饮完杯中之酒时,王允拍了拍手,顿时一群歌姬列队款款而入,“还请陛下与诸位同僚欣赏歌舞!” 刘协点了点头,底下的歌姬见此便开始奏乐,挥舞着长袖,翩翩起舞。 气氛刹那间活跃起来,底下群臣开始饮酒作乐,人来人往,相互敬酒,关系较好之人唠嗑家常,官位低者朝着上官敬酒攀关系。 而刘协则是有一句没一句跟身旁的伏寿聊着悄悄话。 聊着聊着,伏寿却突然掐住刘协腰间的软肉,附耳嗔道:“陛下貌似还没有给臣妾一个名分。” 刘协一脸生无可恋,忍着痛说道:“现在刚在洛阳站稳脚跟,哪有时间,朕承诺春节时分便立你为后。” 伏寿这才心满意足,松手给刘协喂了一颗葡萄。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吹奏的喜乐,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和祝贺声,不用想肯定是吕布的迎亲队伍回来了。 只见高大威猛的吕布骑在赤兔马上,头顶新郎帽,身穿大红礼服,胸前戴大红包,招摇过世,后面跟着一大批车队,团团士卒护着车队中央的大红轿子。 马上的吕布今日精神很是抖擞,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今日是他大喜之日,此时的他看谁都很顺眼,逢人便笑,笑着跟个二傻子似的。 待车队来到门前,便停了下来,车队中间让开一条道路,吕布勒马转身,趋步走向轿前,而后翻身下马,朝轿子里的貂蝉柔声道:“娘子,可下轿了。” 轿边跟随的两名丫鬟闻言,连忙上前,掀开车帘,搀扶貂蝉下轿。 “让开,尔等粗手粗脚的,不可伤了我家娘子。”吕布瓮声瓮气地挤开两个丫鬟,亲自扶着貂蝉下轿。 貂蝉见此俏脸一红,内心满是温暖,低头不语,伸出纤纤细手,任由吕布牵扯。 而后只见一袭窈窕身影在吕布的搀扶下,沿着红毯缓缓走进庭院,她身着红底缎绣金纹,宽袖窄腰,下身垂地红裙,小脚尖尖不时踢出裙摆,缓缓而来,身姿婀娜,风情种种。 待近些,便能瞧到貂蝉那闭月羞花的容颜,只见她发鬓上的珠帘玉冠轻轻摇晃在俏脸前,珠帘后的肌肤如玉,透着一股熟苹果般的红润,头低垂着,似乎有些羞涩。 这般小女人姿态,令在场的男性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下喉咙,眼睛都睁圆了许多。 一入场,吕布便见到首座的刘协,不知为何就眼眶一红,连忙拉着貂蝉跪下,稽首道:“臣叩见陛下,陛下金安!”而后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布双亲早逝,不曾感受到人间温暖,亦不知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直到布遇到陛下。是陛下您给予了布活着的意义。今日乃布大婚之日,不可无长辈,布不才,斗胆恳请陛下暂作布长辈,见证布与貂蝉妹妹喜结连理。” 第六十六章 另立新君 众人见吕布这副感恩戴德模样,纷纷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何吕布能成为御前红人的原因,一拍脑袋,表示学到了! 而刘协见吕布如此,心里也是有些感动的,历史果然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后世的史书将吕布的形象固定化,装裱成一个反复小人的模样。 然而现在活生生的吕布就在眼前,他并没有如后世史书上描写的那么不堪,纵然他有种种缺点,但一个人总不会一辈子都是固定的性格,人可是会变的。 至少在现在的刘协看来,吕布并不是一个反复小人,可能他贪财、好色,但对自己是忠心耿耿,这忠诚度没的说,杠杠的! 不由颔首柔声道:“朕允了,今日暂且当你一次长辈。”摆了摆手,“不可错过吉时,快快开始罢!” “诺。”吕布扶起貂蝉,一同谢礼,然后在礼官的带领下开始结婚的第一步:亲醮子礼。 因在婚礼当天新人最应感谢的是彼此的父母,父母亲把子女养育成人不易,也会对子女有许多不舍与婚后的叮嘱,因此父母将会在现场亲自为新人赐酒,并告诫婚后要承担的责任。 所以第一步就要先向父母敬酒。 斟满酒后,吕布拉着貂蝉首先朝刘协敬酒,姿势很是恭敬。 刘协回礼,思索几秒,沉声道:“奉先,朕今日送你一句良言,望你谨记于心。一个真正的男人,要做到上可兴国安邦,下可当家立业!” 吕布躬身,“布谨记!” 而后夫妻二人朝王允敬酒,王允眉开眼笑地回敬吗,哪里敢对吕布说一些劝告之言,说些好话便糊弄了过去,反复叮嘱貂蝉要照顾好吕布。 之后便是行沃盥礼环节。 在汉代婚礼中新婿需要自行把手和脸洗干净,然后再拿湿毛巾为媳妇擦干净脸与手。 做这个的意义就是象征着新郎新娘怀着单纯的心开始融入新生活。 只见主持婚礼的司仪唱喏道:“恭请新人行沃盥礼!” 一旁的仆从闻言将早已准备好的脸盆和毛巾送到吕布面前。 吕布怡然自若地把手和脸洗净,接过一旁的毛巾擦拭后,新拿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入水中浸湿,而后轻柔地帮貂蝉擦拭脸颊,却不料遭到貂蝉的一声轻嗔:“轻点,人家脸上涂了粉!” 吕布闻言尴尬的笑了笑,立马将手上毛巾的目标转到了貂蝉那芊芊细手上。 待这一步完毕后。 司仪唱喏道:“请新郎新娘行同牢礼!” 一旁的仆人闻言连忙将那一盆子羊肉端了上来。 之后吕布和貂蝉接过仆人手中的筷子,示意性的吃了两口。 这样象征着从此夫妻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礼毕,司仪继续道:“请新郎新娘行合卺礼!” 合卺礼,也就是后代所说的交杯酒。 由新郎为其倒酒,两人各喝一半然后交换喝掉,夫妻共饮后愿夫妻二人从此能够相互扶持及照顾,夫妇双方一体永不分离。 呆吕布与貂蝉二人柔情蜜意地喝完交杯酒后,司仪继续唱喏道:“行解缨结发礼!” 婚礼最后新郎新娘还应该行解缨结发礼,新郎会在定情之时赠与心上人一缕红缨,在两人圣洁的婚礼中由新郎将红缨解下,再各取自己一缕发丝,结在一起,作为爱情永远的美好与纪念。 做完上面繁琐的礼节流程后,便是后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便不一一赘述。 在吕布与宾客敬酒,交谈甚欢时,刘协领着伏寿离开了吕府。 作为一个皇帝能来参加吕布的婚礼都是忙里偷闲了,哪里还有时间继续在这呆下去。 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后,血鸽就给刘协上报了一个令人愤怒的消息。 说是袁绍与冀州韩馥联盟,奉幽州牧刘虞为帝,现已组织三家联军共计六万大军兵发洛阳,号称大军十万,为大汉斩除暴君! 刘协闻言冷笑不已,这一世这胆小鬼刘虞怎么有胆当皇帝了,看他好欺负? 而后血鸽又将一封密封的信交给刘协,恭敬道:“陛下,这是详细情报。” 刘协将这封信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信里面竟然说袁绍已经将他派人向董卓通风报信说刘辩写反诗的过程了解的一清二楚,然后昭告天下。 虽说他只是推波助澜,但刘辩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里面还说袁绍在誓师大会时宣称,刘协是弑兄之人,残暴不仁,不配当那九五之尊的皇帝。 说他年幼之时便如此歹毒,长大后品性残暴,必然远超桀、纣之辈,需早些铲除。 看到这刘协大怒,将信一撕,怒喝道:“区区袁绍还敢奉天子,令诸侯,斩不臣,坐拥天下不成?反了天了!” 而后朝血鸽命令道:“去彻查宫中!” “诺!”血鸽领命而去。 刘协深呼吸一口气后,拿出舆图标出袁绍的进军路线,沉思起来。 现在虎牢关由朱儁率领一万大军镇守,以他的谨慎性格,只要不擅自出关,防守住袁绍六万联军问题不大。 但刘协现在疑惑的是,这袁绍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趁着秋收农忙时起兵,粮食还在地里没收呢,你大军带的粮食够吃吗?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吩咐太监去将贾诩叫来。 一炷香后,贾诩急冲冲的赶来,虽然他现在很忙,突然被刘协叫来问话,任谁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但他不敢有丝毫怨言,稽首道:“陛下突然叫微臣进宫,有何要紧之事与臣一同商议?” 刘协也不跟他寒暄,直接将袁绍进军攻打洛阳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贾诩沉默片刻,说道:“想来这袁绍,也不是愚蠢之人。他在秋收时起兵,估计是想趁着进攻陛下的机会,让他那两个盟友手下的兵力消耗殆尽,然后达到统治两州之地的目的。” “文和,那吾等该如何应对?”刘协闻言皱眉道。 贾诩神秘一笑,“静观其变。” 第六十七章 蝗灾 “静观其变?” 刘协闻言紧皱眉头,“文和,怎么个静观其变?” 贾诩神秘一笑,只吐出两字:“天灾!” 刘协顿时恍然大悟,在东汉末年,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推波助澜,各种天灾肆虐,地震、旱灾、蝗灾不断,令民众苦不堪言。 既然贾诩说天灾能让袁绍主动退兵,那定是蝗灾在冀州肆虐,断他粮草,让他不得不退兵,不然粮草不足怎能打仗? 但刘协疑惑的是,贾诩是怎么知道蝗灾将近,他又不是穿越者,怎能预知未来,不由好奇道:“文和,你是如何知道蝗灾将近?” “陛下,蝗灾一般发生在干旱年间,今连年干旱,再加上冀州一直都是蝗灾爆发的重灾区,所以臣断言蝗灾必在秋收前后爆发!”贾诩摸了摸下颌的胡须,胸有成竹道。 刘协点了点头,的确如果头年冬天时间短或者是暖冬,第二年又干旱无雨,会导致蝗灾爆发。 想到这,刘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意问道:“既然如此,蝗灾定会波及洛阳,爱卿有何方法防治?” “提前下令让民众收割粮食便好。” 贾诩撇了撇嘴,心想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来问我,就跟知道明天要下雨,今天收衣服一般,平常农妇都知道怎么做。 却不料刘协听闻贾诩的回答后,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仿佛他回答错了一般。 这下可激起了贾诩的争强好胜之心,稽首道:“臣观陛下似乎对这对策甚不满意,不知陛下有何良策,微臣愚笨,还须陛下指点一二。”说完便冷眼等待刘协的回答,直接来了个以退为进,存心想看刘协出丑。 当然这只是朋友间的玩闹,贾诩是想借着此事让刘协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做人要懂得谦虚,毕竟在他看来刘协现在年龄尚小,还需要学很多东西。 刘协见贾诩如与伙伴置气的小儿一般,顿时哑然失笑,他这副纯真模样还真是少见,不由笑道:“文和你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贾诩闻言一时迟疑起来,开始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治本,治本无非就是将蝗虫尽数消灭。 但一想到幼时经历过的蝗灾,心中一阵发麻,那铺天盖地如一团团乌云肆虐的蝗虫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 那时绝望的百姓们只能成群结队赶往庙中去祭拜那丑恶狰狞的蝗虫真君,曾记得他也天真地指着蝗虫真君向父母问道:“爹、娘,祭拜这只大蝗虫有用吗?” 却不料她母亲闻言刹那间脸色变得煞白,连忙捂住他的嘴,“不可冲撞了真君。”然后拉着他一起跪下,祈求蝗虫真君息怒,召回他那万千子孙。 回想至此,贾诩摇了摇头,叹道:“陛下,这蝗虫非人力能治。” 刘协接过一旁宦官递过的一盏茶,轻轻地吹了吹,呷了一口,缓缓说道:“文和你有所不知,这蝗虫......能治!” “能治?”贾诩一时间有些狐疑,千百年人们都没有想出办法来治理这蝗灾,你说你有办法,谁信? 刘协放下茶盏,慵懒的坐姿瞬间挺得笔直,盯着贾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对,能治!” 贾诩见刘协如此耿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拱手道:“臣,洗耳恭听。” 见此,刘协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在殿前彳亍,将他心中的构想徐徐道出:“其实世人皆陷入一个误区,这蝗虫是能吃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 贾诩惊呆了,“吃?” 刘协莞尔一笑,“泱泱大汉,食材的种类犹如天上之繁星,而那食谱海纳百川......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皆是百姓盘中餐。在饿时,那些个树根、树皮都不在话下,甚至连那观音土都能下肚充饥!卿曾想过......难道这蝗虫就不能吃吗?” “这......”贾诩心想陛下好像说得很有道理,这蝗虫应该能吃,不过味道嘛,估计不咋地。 刘协现在也没有搭理贾诩的心思,继续道:“这只是其一,要想只靠吃蝗虫治理蝗灾,不现实。在蝗灾来临时,朕要下一道圣旨,同等重量的蝗虫可以到衙门换到同等重量的粮食!并且鼓励洛阳的百姓们养鸡鸭,这蝗虫可是上等饲料,料想这些鸡鸭在蝗灾过后,定是吃了个肥肠满脑。” 不等贾诩消化,刘协喝了一口浓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这些个办法,主要是为了打破百姓们心中对蝗虫的惧怕,面对天灾时,他们不应该只是去跪拜那所谓的神佛,而是要采取行动对抗天灾!朕要让他们知道,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贾诩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掀起了惊天骇浪,如雷贯耳,心里那些童年记忆所组成的心瘴被轰然破开,顿时豁然开朗。 神情肃然道:“臣......明白了!” 刘协欣慰地点了点头,“卿明白就好,不过这些方法只是为了渡过这次蝗灾罢了,来年蝗虫会再次席卷而来,这还是不能治本。” “要想治本,必须要从蝗虫繁殖的地方入手。”说到这刘协不由想起第一世在生物教科书曾经背过的那些朗朗上口的治理方式。 一、兴修水利,做到旱涝无灾。 二、做到大面积荒滩垦荒种植,改变蝗虫的栖息环境,减少发生基地的面积。 三、植树造林,改变蝗区小气候,减少飞蝗产卵繁殖的适生场所。 四、提高耕作和栽培技术,达到控制蝗卵的作用,因地制宜,改变作物的布局,减少蝗害。 五、在蝗灾区,使用高效低毒的农业和生物农药,保护蝗区的捕食性天敌。也可在山坡放养鸡、鸭、鹅等家禽防治。 刘协沉吟了一会,说道:“文和,你现在就可发动民众挖出田地中的虫卵,利用烈日将这些祸害统统灭杀!” 没办法,灾害始发地冀州不是他能管辖的地方,只能把洛阳的根源剪除,蝗灾爆发后,只能寄希望于冀州的蝗虫在袁绍的底盘吃饱喝足后不再来祸害洛阳。 当然,如果它们敢来,就让它们知道吃货的厉害:“你敢吃我粮,我就敢吃你!” 第六十八章 蝗灾来临 贾诩得到刘协的吩咐后,立刻动手组织人手预防蝗灾,正好屯田的士卒在等待粮食秋收的时候无所事事,精力充沛的他们恨不得将洛阳的地全部翻一遍。 农户家的荒田纷纷被他们翻新,惹得百姓用傻子一般的眼光看着他们,然后转身便纷纷称赞刘协,说陛下不愧是明君,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让手底下的士兵帮助百姓耕田。 一月后,冀州果然传来消息,史上最大蝗灾爆发! 而此时的袁绍才刚刚领着三家联军堪堪来到虎牢关下安营扎寨。 洗净风尘,休憩片刻后,袁绍立即召田丰来营帐中密谋剪除刘虞与韩馥二人势力之事。 不久,一袭白袍的田丰匆匆赶来,本来他先前还在指挥士卒布置壕沟陷阱之物,突然听到袁绍的召唤,只好停下手中的工作,赶往袁绍的营帐。 待他急冲冲的赶到营帐时,身上的白袍早已被汗水浸透,望着头顶的烈日,啐了一口:“呸,这该死的秋老虎!” 拿出手巾将脑门的汗水擦拭干净,整理好容颜,待气息平复后,他才施施然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见到首座把玩宝剑的袁绍,田丰恭敬稽首道:“臣,拜见主公。” 袁绍见田丰来了,将宝剑插入剑鞘当中,正色道:“元昊,你可有让那韩馥领军,堪当先锋进攻虎牢关之法?” “主公,这有何难,直接以大义逼之便是。”田丰闻言轻笑抚须,“只要咬定袁氏对他有恩,他这等老实厚道之人哪敢昧着良心推辞。” 袁绍抚掌大笑,“善,待韩馥大军损失殆尽之时,便是吾夺冀州之日!” 半响,袁绍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他走下来抓住田丰的手,眼中带有希冀,“元昊,要是不小心夺下虎牢关,何如?” 田丰见袁绍如此神情,便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不由摇头叹道:“唉......主公,此事不可为之。” 袁绍心中不甘,追问道:“元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主公,就算饶幸攻破了虎牢关,大军定会损失惨重,加之粮草不足,怎能敌过洛阳的十万精兵!”田丰直言不讳地说道。 “哼!”袁绍一甩衣袖,冷哼一声,显然对田丰的回答很不满意。 这田丰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太直,说话不会迂回,而且直白的话偏偏是最难让人听着舒服。 要是袁绍是个兼听则明的主公,那还好,可惜他不是,所以在袁绍心中,田丰只是一个在他遇事不决时,提供解决方案的工具,要不是看他还有几分用处,早就把他下狱了。 这些年来,田丰不知道因为嘴犟性子直得罪过袁绍多少次了。 以袁绍这种顾盼自雄,好谋不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性格能够容忍他这么久,其实也很不容易。 “主公,这事...真不可......”田丰见袁绍如此神情,紧皱双眉正欲再劝时,一个士卒匆忙入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公,大事不好,冀州爆发蝗灾!前所未有的蝗灾,声势浩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它们甚至连房子都不放过,啃咬一空!” ...... 于此同时,驻守虎牢关的朱儁也得到了探马的消息,袁绍大军已经在离虎牢关十里之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一向谨慎的他,直接招来军中诸将在议事厅商议抵御敌军之事。 待众人齐聚后,跪坐在首座的朱儁沉声道:“诸位,早在一月前,血鸽便已经查明袁绍大军进军洛阳的消息,陛下曾密言告知,不要担心,只需守住关隘即可,并嘱托吾等切记不可出关迎战,说是假以时日,袁绍自会退军。” “将军,这……”一个校尉迟疑道:“陛下他是怎么知道袁绍会自行退兵?” 朱儁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也曾这么想过……但不管袁绍是否会自行退兵,吾等都应严阵以待,接下来战斗便仰仗诸位!” 只见朱儁起身朝众人抱拳,诸将连称不敢,“将军言重了,此乃吾等本职!” ……待诸将散去后,朱儁独自一人登上高台,远眺袁军大营。 旌旗飘飘,连营成片,无数士卒如蚂蚁一般忙碌。 心中不禁一阵担忧,要是虎牢关失守,他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毕竟陛下对他很是信任,对他这种不是嫡系之将委以重任,将虎牢关如此重要的关隘交给他守卫,要是丢了,他万死难辞! 双拳不知何时紧握,朱儁闭上双眼,低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替陛下守住这虎牢关!” 一甩披风,走下高台后,朱儁沉着脸巡视城墙各处,在这等紧急时刻,万万不可出任何一丝差错。 …… “汝言当真?!”袁绍闻言脸色铁青,两步并做两步,提起那个士卒的衣领喝问道。 “主,主公……吾言属实,皆是亲眼所见,不敢欺骗……主公!” “可恶!”袁绍松手,一脚踢开士卒,“滚!给我赶紧滚!” 士卒吓得连滚带爬,慌忙逃出大营。 “老天无眼!”袁绍气急,骂骂咧咧道:“这贼老天,此时正是我袁绍孤鹰褪羽,蛟龙脱皮之刻,竟然给我来了这篓子破事!” 随即又拉住田丰的双手,急切道:“元昊,这该如何是好?” 田丰此时亦是脸色铁青,他心中也想骂娘,本来这次进攻虎牢关本意就是借刘协之手消减刘虞、韩馥二人的实力,好让主公袁绍趁机蚕食冀州,染指幽州。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冀州突发蝗灾! 只见他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一般,无力道:“主公,现在只能退兵,通知冀州余部赶紧抢收田中粮草,能收多少便是多少。” 袁绍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很是不甘,要是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他不知将来要浪费多少精力慢慢蚕食冀州,与那韩馥争权,咬牙道:“我不想退!” 田丰闻言叹一口气,劝道:“天灾人祸……有天灾必有人祸,要是主公不领军镇压,民愤滔天啊!” 袁绍脸色变幻,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内心在激烈斗争,半响才吐出两个字:“退兵!” 说完后,便踉跄瘫坐,面色灰白,整个人像瞬间老了几岁一般。 …… 第六十九章 上天之子 “将、将军据探马得知,袁绍大军已在半个时辰前退兵!”这时,一员肤色黝黑的校尉跑到正在巡视各部的朱儁身前,喘着粗气禀告道。 话音一落,旁人一阵哗然。 饶是平日中素称沉着冷静的朱儁此时也忍不住了,一甩大鼈,连忙爬上一旁的瞭望塔,迎着刺眼的太阳,单手遮阴,眯着眼向原先袁绍大军安营扎寨的地方望去。 入眼之处一片狼藉,浓烟滚滚,像是败军溃散一般。 如此场景,不禁让朱儁想到,定是大军开火做饭至一半时,袁绍突然下令撤退,士兵们收拾不及只好遗弃,慌乱之中连火都未曾扑灭,如今火势正旺,以至于浓烟滚滚。 良久,再三确认过袁绍退兵的朱儁露出久违的笑容,心中雀跃,不禁轻握拳头,要不是为了保持在下属面前的威严形象,他早就跳起来欢呼庆祝了。 压抑着心中的兴奋之情,朱儁再次在议事厅召集众将,导致诸将一阵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朱儁再次召集他们是要商量什么要紧之事,心中都很是怪异,明明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商讨过了,难道袁绍军又有什么异变? 皆满腹狐疑向议事厅走去,到了之后,发现朱儁很有雅兴地独自一人饮酒作乐,面色通红,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 众将一时间都傻了眼,朱将军从不饮酒啊,特别是在战时,要是被他看见谁喝酒,免不了军法伺候,甚至被押上铡刀都不是没有可能。 面对突然失常的主将,众将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只好依次入座,等待人来齐。 议事厅中静的可怕,只有朱儁一人饮酒的声音,“吨吨吨......”惹得那几个平日中嗜酒的将领一个劲地咽口水,肚中的酒虫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 这对他们是种折磨,心中不禁腹谤那些还没到来的同僚,问候他们的直系亲属,当然他们可不敢背后咒骂朱儁,柿子也要挑软的捏嘛。 一炷香后,人终于全部到齐。 上座的朱儁打了饱嗝,见所有人来齐了,这才开口说道:“嗝......诸位,告诉你们...嗝...一件好事。” 说到这便戛然而止,慢悠悠地拿起酒壶往杯子里面倒酒。 惹得下面的诸将一阵难受:‘什么事啊,能不能一次说完,别卖关子!’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在心里说说,催他们是不敢催的。 半响,朱儁喝下这杯酒后,面色更加红润了,大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们知道吗?袁绍退军了...哈哈,袁绍这小儿竟然真如陛下所言......退军了!” “什么?”堂下众将闻言瞠目结舌。 朱儁很满意众人的反应,“陛下可真是料事如神,连这都可以预料的到。”说到这,他突然想起陛下的年岁,不过八九,顿时惊叹连连,陛下平时成熟亮眼的表现差点让他忘记陛下还尚年幼的事实。 不由惊叹道:“陛下不愧乃上天之子,年少聪慧,世间恐与之年少时的才智相比的人,乏乏了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庭下众将闻言,不住点头,看来很是赞同朱儁对陛下的赞美之言。 要是刘协听到这些话恐怕会哭笑不得,因为预测袁绍退军的人是贾诩,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再说,你这舔狗舔的也太没文化了吧,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事实上这年少被称为天才并且出名的人一大堆,汉朝之前有不少,汉朝之后就更多了。 比如在春秋战国时期,甘罗十二岁拜相,不过他在拜相之前,八九岁时就已经进入了吕不韦的府邸,成为宾客,为之出谋划策。 甚至连曹操未来的儿子,不出意外应该在196年降生的曹冲,也是一个罕见的少年天才。 曹冲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并且有着一个曹冲称象的典故,被后世熟知。 在南北朝时,有个叫元嘉的人就更加恐怖了,他在五六岁时便能双手均拿着笔,左圆右方的画画,口中则一字不漏地背诵文章,同时也能准确无误地数出正在吃草的羊群数目。他的脑袋也没有闲下来,构思着一首五言诗,并用脚夹着笔把这首五言诗工工整整地写在在地面的纸上。 他同时做这六件不同的事,每一件都完成得非常好,目睹者无不惊讶万分。 唐朝李贺在六、七岁的时候,就能吟诗作对。 当时著名的文学家韩愈十分赞赏他的诗文,便亲自到李家去见李贺,并让他以自己来访为题,即席写一首诗。 李贺想了想便挥笔疾书起来,不一会儿,就写成了一篇古体诗《高轩过》。韩愈一看,只见全诗流畅自然,极具文采,写出了韩愈出访的声势,赞扬了韩愈文学上的成就,还道出了诗人的远大志向。 而后韩愈十分欣赏李贺的才华,便徵得李父的同意,带他回家,亲自教他写诗作文。 后来李贺有了名师指点,才学更加突飞猛进,长大后更成了著名的诗人,有诗鬼之称。 更别提大家耳熟能详的司马光砸缸了,如此等等......历史上的神童和天才,不胜枚举。 正当朱儁与众将,推杯换盏,酒兴正浓之时,传令兵的突然闯入打破了这片氛围,只见他慌慌忙忙跪下,眼神很是惊恐,像是看到了深渊中爬出的恶魔一般,声音惊恐道:“报!将军,远处飞来不计其数的蝗虫,铺天盖地,如黑云一般!” “什么?”朱儁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地,满脸的不可置信,连忙起身向门外疾步走去。 不一会便来到了城墙边,不需要远眺,那遮天蔽日如乌云一般的蝗虫直接印入朱儁的瞳孔,更有着令人心烦意燥的嗡嗡声,回荡在天地中。 朱儁愣住了,心底浮现出一阵阵的无力感,这绝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力量。 他现在终于知道袁绍为何要退军了。 想到这,朱儁绝望地闭上双眼,喃喃道:“洛阳……完了……” 在这时,他又忽然想到什么,既然陛下能预测袁绍退兵,那么肯定对这蝗虫早有防范,说不定早已组织百姓将田中的粮食收割完毕。 对,就是如此。 他越发的肯定这个观点,不由大笑,“天佑大汉!” …… 第七十章 油炸蝗虫 第二天一早,刘协照例早早起床召集文武百官早朝。 端坐在龙椅上,半张脸被旒冕遮住,殿下群臣不知他是何表情,皆不敢直视。 刘协透过眼前的十二道旒珠扫视文武百官,发现他们今日不是面色恐慌就是眉头紧皱,顿时心中了然,不禁哑然失笑,微微摇头道:“朕观诸位爱卿今日的脸色如丧考妣,难道这天要塌下来不成?” 百官闻言,皆相互对视,而后叹气摇头,一时无言。 这时,一向忧国忧民的皇甫嵩阴沉着脸毅然向前踏出两步,稽首沉声道:“陛下,冀州爆发的蝗灾已在清晨时分抵达洛阳,其势如云,其声如雷,百姓惶恐不可安日。” 刘协:“......” 刘协闻言一时无语,不就是区区蝗灾,何必说得如此夸张。 这泱泱万物,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 有什么动植物是我们大吃货帝国的百姓不能果腹的? 咱们可是秉着“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做配料”的信条,并且总结出第一部吃货食谱《山海经》,其作者无疑是吃货一枚,整本书中提到“食者、食之”近百次,可见我国吃货文化是何等的博大精深和源远流长。 不就是蝗灾嘛,吃光它们便是! “众爱卿不必惊慌,朕早已下令让诸军将士帮助百姓将地中的粮食抢收完毕,这次蝗灾对他们造不成什么损失。”说到这,刘协转头看向贾诩,眨了两下眼睛,似笑非笑的对文武百官说道:“汝等可知蝗虫除去种种危害外,它还是一道美味的佳肴。” 贾诩见陛下暗示,脸上不由泛起苦笑,看样子好像想起什么不好的经历,只好吩咐一旁的宦官将那早已让御膳房准备好的“佳肴”端上来。 而庭下众官闻言楞了,思想僵化的他们......不,应该是他们从小到大的认知中并没有这般大胆的想法。 大部分人的经历都一样,在蝗灾来临时,迷茫的他们被惊慌错乱的父母强行拉着去庙中祭拜蝗虫真君,或者其他的神邸。 此刻的他们脑海中皆是问号与疑惑,“这蝗虫能吃???” 贾诩左顾右盼,见诸位同僚都是一副不可置信或者震惊的表情,顿时心中极为舒爽,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当然,他早已忘记之前在陛下面前初闻蝗虫可食之,那副嘴巴微张,像极了井底之蛙的神情。 “咳咳。”贾诩轻咳两声,“诸位同僚,还请拭目以待,前几日陛下特令冀州的血鸽送来一斤蝗虫,亲自做成佳肴分食于我,其味......美哉!” 说到这,贾诩似乎回忆起了那残留在舌尖的美味,一时间口舌生津,不禁轻咽了一口口水。 当然,众人显然是不信的,一想起蝗虫那丑陋狰狞的模样,心中就犯恶心,纷纷以一种质疑的眼神盯着贾诩。 让贾诩一阵发毛,被一群大汉盯着的感觉可不好受,不由涨红了脸嚷嚷道:“汝等不信算了,等宦官将那油炸蝗虫拿来,到时候可别说真香!” 一直稽首的皇甫嵩忍不住了,直接喊道:“陛下圣明,竟提前预料到蝗灾将近,令士卒抢收地中粮食,但......”说到这,皇甫嵩面露难色,“有句话,不知臣当说不当说。” “爱卿有话直说,朝廷并不是朕的一言堂。”刘协衣袖一甩,大方道。 “至三皇五帝以来,祖宗从未谈及这蝗灾可治,这蝗虫可吃,就算能吃,臣料想,其味定涩,非坚毅之人难以下咽!”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的皇甫嵩不卑不亢地朗声道。 刘协汗颜,不愧是老古董、老顽固,当下也不与他争辩,摆手道:“爱卿不必擅下结论,等你亲自品尝过后,再下结论不迟。” “臣......遵旨......”皇甫嵩闻言暗皱眉头,但还是再次稽首,退至一旁。 刹那间,朝廷之上陷入无言的寂静之中,皆等待着宦官端着那所谓的佳肴到来。 好在宦官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不一会便将秘制的油炸蝗虫端来,双手呈给贾诩。 贾诩接过盘子,一瞧,那些个丑陋的蝗虫一动不动的躺在盘子中央,浑身上下透漏着金黄色,可想定是浪费不少上好油膏熬炸至此,鼻子微微耸动,便能毫不费力地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肉香,不禁令人口舌生津。 贾诩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顾自身形象,直接拿将起一只蝗虫,直接塞入口中,咀嚼片刻便吞咽入腹,发出一声感叹:“此物只应天上有,人世间难寻觅啊!” 皇甫嵩见他神情如此夸张,将信将疑道:“拿一只给我尝尝罢!” 贾诩闻言只好肉疼的夹起一只蝗虫递给皇甫嵩,还不忘嘱托,“小心拿好,别掉地上浪费了。” “哼!”皇甫嵩冷哼一声,懒得理会,抢过蝗虫,闭上眼睛,像活吞毒物一般皱眉直接塞入口中,打算草率嚼几口便囫囵吞下。 可蝗虫一入口,他便惊呆了,肉香瞬间将充满他的口腔,随着他的咀嚼,鲜嫩的肉汁在他的舌蕾上跳舞,一时间回味无穷。 良久,他才从这美味中解放出来,一脸愧色地朝刘协稽首道:“臣错了,陛下所言极是,这......蝗虫能吃!” 刘协颔首,背负双手起身缓道:“这蝗虫又被百姓称之为蚂蚱,而将它制作成佳肴最好将之油炸。 先将活蚂蚱的翅膀揪去,去掉大腿;待油锅烧至滚开时,再把蚂蚱炸到发黄褐色捞出去油。 预先备好放有酱油、醋、香油的瓦盆,里面放些切成丝的葱、蒜作料;而后将炸好的蚂蚱泡在瓦盆里,捞两下即拿出来,空干。 待装盘时,再往表面再加一点葱、蒜丝,撒些孜然更好。这样,才能将这蝗虫料理成一道佳肴。” 贾诩闻言恍然,我就说这蝗虫怎么比上次好吃,原来是放了孜然。 随即又有些肉疼,陛下怎么能够将这等珍贵之物当作料呢,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孜然粉主要由安息茴香与八角、桂皮等香料一起调配磨制而成,听起来制作简单。但在古时候,孜然可不像现在这样普及,当时的人们在祭祀的时候才会在祭品上面撒上一些孜然粉,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祭品腐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祭品的香味更能吸引神灵。 可想而知当时的孜然是多么的珍贵,自然让贾诩觉得肉疼。 第七十一章 破庙中神易,破心中神难! 当然,刘协可不管这些,孜然虽然珍贵,但不及大汉百姓珍贵,只有先让这些文武百官打破自我的固执观念,才能上行下效,让百姓不再对这蝗虫恐惧。 只要这蝗虫成为百姓的盘中餐,难道他们还会恐惧食物不成? 刘协亲自上前扶起皇甫嵩,安慰道:“爱卿你没有错,可谓破庙中神易,破心中神难,只要你明白蝗灾可治,这蝗虫能吃,那便善莫大焉。” “谨遵陛下教诲!”皇甫嵩抱拳铿锵道,双眼通红,差一点就老泪纵横,大有一副跟对了人的模样。 刘协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望向贾诩,催促道:“文和,还不快将这盘佳肴分食给诸位爱卿。” 贾诩闻言顿时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刘协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极为不舍的把手中的油炸蝗虫分食给众人,一边分一边碎碎念:“汝等可得慢点吃,要尊重美食,万万不可囫囵吞枣,它值得汝等细细品尝......” 当然,这一盘蝗虫并不能分给在场的所有人,所以贾诩选择性的分给平日中与自己亲近的那批人,比如吕布、张辽等人。 众人起初拿到蝗虫时,皆迟疑不敢下口,人类对于这种昆虫节肢动物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加恶心感,根本提不起任何进食的欲望。 虽然他们亲眼所见贾诩与皇甫嵩二人珠玉在前,但还是不敢下口,毕竟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强如猛将吕布,也是如此。 只见他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手中的蝗虫,联想起了如厕时那米田共中的白蛆,胃中便是一阵翻江倒海,迟迟不敢下口。 刘协见殿下众人一副迟疑模样,不由板着脸苛斥道:“难道堂堂朝廷命官连这小虫子都不敢吃?尔等曾想过,在饥荒之年,那些贫苦百姓是如何对着树皮下咽的!” “臣等万死!”百官闻言连忙告罪,而后皆紧闭双眼,以迅雷不及之势将蝗虫吞下,可见他们心中笃定这蝗虫不好吃,定是贾诩与皇甫嵩两人为了配合陛下,从而联袂坑骗众人。 “咦?” 然而等蝗虫入口后,众人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这蝗虫味道也不坏嘛......咬一口,再咬一口......啊咦,怎么没了? 意犹未尽的众人,全都看向贾诩手中的盘子,眼睛绿油油的,像极了一群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饿狼。 而此时盘子里就只剩最后一只蝗虫,贾诩见此眼皮一抬,直接猛地低头将这最后一只蝗虫舔入口中,三两口吞入腹中后还意犹未尽的咂吧几下嘴。 以一种鹤立鸡群的姿态看向众人,好像在说:还想抢我最后一口,不存在的! 刘协见此场景,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为了维持自身的威严,只好硬憋着,半响才回过气来。 看着殿下众多王祖师座下真香徒孙,身心很是舒爽,嘴角不由微微上翘,“敢问诸位爱卿,这蝗虫可吃否?” “陛下说的是,臣等知罪,这蝗虫能吃。”众官皆惭愧低头,稽首告罪。 刘协摆了摆手,“诸位爱卿知错就好,但只有你们知道这蝗虫能吃……还远远不够,朕希望的是整个洛阳地区的百姓皆知这蝗虫能吃!” 说到这,刘协示意左右,叫宦官去把血鸽的首领刘和叫来,“诸位爱卿稍等片刻,等那血鸽首领刘和过来,尔等才知天子脚下的百姓在面对蝗灾时是何表现?”冷笑着环视殿下的文武百官,“看看是否与汝等一般畏惧!” 众官闻言皆羞愧地低下了脑袋,一时无言以对。 一炷香后,一个黝黑的汉子在宦官的带领的急冲冲地走入殿中,直接稽首拜倒:“臣……拜见陛下!” 此人正是刘和,从以前白白胖胖的王府奴仆,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在百官所厌恶与恐惧的血鸽统领。 历朝历代,皇帝麾下的情报机关,通常都是百官所不喜的,如明朝时大名鼎鼎的东、西两厂,更别说他这个情报头子了。 刘和经历了一番风吹雨打后,不光皮肤被晒得黝黑,人也日渐消瘦,整个人看上去平平无奇,如一介草民,只是眼中时不时显露的精光,摄人心神。 “爱卿平身。”刘协颔首,“事情办妥了没有?” “臣不负陛下所托,以将陛下吩咐之事,一一办妥。”刘和如实道:“血鸽已在洛阳各城区张贴布告,告知百姓可拿一斤蝗虫去官府置换一斤大米。 百姓起初不信,无人肯做,臣便令几名血鸽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当着他们的面用蝗虫换取粮食。 见此,百姓这才云起而从之,大肆扑捉蝗虫。” 刘协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事你做得不错,但切不要忘了洛阳各乡镇也要张贴布告。” “不劳陛下费心,血鸽已快马加鞭前往各处乡镇。可是……”说到这,刘和迟疑了片刻。 “但说无妨。” “有一处乡镇,名为新城县,其中百姓不肯血鸽张贴布告,说是万万不可冒犯了蝗虫真君,不然会导致祂生怒,从而降下更大的灾祸。” “哦?阻拦张贴布告?”刘协冷笑,猛地一拍桌子,“好大的狗胆!” 百官肃然。 只见吕布出列,骂道:“这群不长眼睛的刁民,竟然连陛下麾下的血鸽都敢阻拦,简直无法无天。”抱拳请命道:“恳请陛下让臣率军前往新城县,拆了那些刁民的淫祠!” 刘协闻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道:“奉先,你率五十禁卫与朕一同前往。” “陛下,不可。”贾诩阻止道:“陛下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因此小事,从而以身犯险。那些宵小之徒,让臣等解决便是。” 唉…… 刘协轻叹,摇头道:“汝等不懂,破庙中神易,破心中神难啊!” “朕意已决,起驾。”说完便起身向宣室殿门口走去。 其余百官哪敢阻拦,只好连忙跟上。 于是文武百官与诸多侍卫护着刘协,一群人浩浩汤汤地朝着那新城县出发。 …… 第七十二章 蝗虫真君 大约半个时辰,一行人浩浩荡荡到达了新城县附近。 还没进城,众人便发现官道两旁每隔五十步就插上了三柱香,导致整个道路烟雾弥漫,像是在祭祀某个神邸一般。 待近了,刘协掀开轿帘透气时不经意间发现,这新城县低矮的土墙上贴满了一个个狰狞蝗虫的画像,只见它身穿金色铠甲,手持一对八棱金瓜锤,粗看还有些威风。 不用多想,这大概就是被百姓祭拜而畏惧的蝗虫真君画像。 而后一行人来到城门口后,因并未打出旗号,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只见这两个守卫吊儿郎当,身上的盔甲歪歪斜斜,手中兵器久未打磨从而显得锈迹斑斑,嘴中叼着一个小木棍子,嚷嚷道:“县太爷有令,在祭祀蝗虫真君期间不允许任何非新城县本地人口进城!” 吕布闻言驱马上前,直接一马鞭就朝他身上抽去,“瞎了眼?陛下座驾也敢拦!” 啪! 马鞭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红印。 “你、你......”守卫捂着脸指着吕布,一脸不可置信,眼中充满恼怒与恐惧,从未有人敢这般大胆冲撞于他,因他姑父便是新城县令,平日中谁见着他都是绕着走,更别说拿鞭子抽他,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哼!”吕布表情一凝,呵斥道:“你什么你,还不快去通知你家上官,让那狗官快点滚过来拜见陛下!” 话音刚落,似乎还不解气,举起鞭子作势欲打。 平日欺软怕硬的守卫哪里看过如此架势,忙道:“我去...我去......”,哪有时间管吕布说的是真是假,不敢在此地有丝毫停留,直接连滚带爬的通知县令去了。 “奉先,把另外一个守卫带过来,朕要问话。”刘协示意一旁的随车宦官,叫他拉开车帘,朝吕布喊道。 “诺。”吕布回身低头抱拳,然后回头看见另外一个守卫还楞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顿时心中一阵烦躁,凶神恶煞地苛斥道:“还楞着干甚!陛下令你前去问话!” “是,是,是。”守卫点头如捣蒜,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上前,准备答话。 “不要紧张,朕问你,为何你们要大肆祭拜蝗虫真君。”刘协露出和善的笑容,和蔼可亲道。 守卫闻言,见刘协如此和善,煞白的脸色好转了些,不再那么紧张,立即答道:“因县令说如果我们不祭拜蝗虫真君,导致真君享受不到人间的香火,祂将会震怒,而后降下灾祸,派出祂那万千子孙将吾等撕成碎片,吞食入腹,甚至连吾等灵魂都不放过,永世镇压在祂座下,受万箭穿心之苦!” 说到这,守卫脑海中似乎浮现出那些残忍的情景,顿时不寒而栗,浑身寒毛炸起,双腿不经意间抖了起来,裤裆被浸湿,传来一阵阵腥臭的尿燥味。 刘协见此眉头紧皱,封建迷信果然害人,他想到祭祀这两个字就不由想起史书上那些耸人听闻的血腥记载,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语气森然地问道:“汝等拿何物祭祀?” 守卫哪敢怠慢,这可是当今陛下,像他这种小人物一世都难得见一面,哪怕此时有些出糗,但还是连忙如实回道:“那庙中的大祭司说蝗虫真君降下旨意,需三对童男童女,再加上一名年满十六正月出生的少女,送去陪伴蝗虫真君。” 刘协听到这忍不住了,“怎个陪伴法?” “县令和大祭司将会于今日午时在真君庙前召开祭祀大会,将这三对童男童女以及那名少女当众焚烧,以便让她们摆脱肉体凡胎的桎梏,用纯洁的灵魂之躯去侍奉真君。”说到这,守卫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不由喃喃道:“祭祀恐怕快要开始了......” 刘协闻言怒极,这种把人当做牲畜一般的做法,实在是触碰了他的底线,朝守卫喝道:“带路!” 守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陛下的反应竟然这么大,这种事不是常见的吗? 吕布见他一副呆愣模样,直接扬起鞭子往他身旁的地上一抽,“啪!” 尘土飞扬! “还愣着干甚?还不快点给陛下带路!” 守卫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起身带路,“陛下,请跟我来。” 刘协颔首,示意随车宦官放下车帘,马夫见此扬鞭驱马,“驾!”,马儿受惊开始拉动龙辇缓缓移动起来。 而在前边带路的守卫哪敢慢悠悠地走,此时如同身后有野兽追赶一般,狂命地奔跑起来,带领着身后的车队快速向真君庙驶去。 跑了半柱香后,守卫回首瞟了一眼华丽的龙辇,以及追随在龙辇旁众多威武雄壮的禁卫,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他此时好似一个威风顶顶的大将军,带领着士兵冲锋陷阵。 起初的惧怕与紧张统统消失不见,身体里涌现出源源不断的力量,顿时脚底生风,跑得更加的快了...... 在太阳即将到达头顶之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真君庙前。 此刻庙前人山人海,以一种半圆的方式围着中央的大祭司与县令等人。 只见大祭司年岁约花甲之年,面容苍老,发色苍白,身穿深红色的巫女袍,佝偻着腰,手中端着一碗符水,围着广场中央那堆干燥的木材不断转圈,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伸手粘点符水,洒向空中。 转了几圈后,只见大祭司突然以头抢地,高举双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装作蝗虫真君附体,嘶吼道:“童男童女......汝等的祭品何在?” 而后巫女浑身抽搐,瘫倒在地,半响才爬起身来,一脸惊恐,朝着庙中的神像不断叩拜,“真君息怒......真君息怒......” 还不忘朝身后的小厮呵斥道:“还不快将祭品给带上来!?” “诺!”小厮闻言连忙捅了捅身旁的几个同伴,招呼他们去庙中将那几个早已准备好的给祭品拉上来。 第七十三章 破心中神! 《大帝刘协》第七十三章 破心中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帝刘协》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