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来了你就上》 Chapter 1 肖兔还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电视里正在热播《西游记》,她妈一眼就看上了里面那只玉兔精,以至于孙悟空出现破坏唐僧和玉兔精的好事时,她妈一时愤慨,动了胎气,疼得嗷嗷直叫。 她爸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从单位赶到医院,等到医院的时候,肖兔已经出生了。 由于是早产,肖兔生出来的时候只比刚出生的猴子大了那么一丁点,全身皱巴巴地躺在保育箱里,特别难看。 她爸比较悲观,觉得这女儿养不长,就算养大了也一定嫁不出去。 她妈却坚持认为女儿是玉兔精转世,将来是要娶唐僧的。 她爸觉得她妈这想法太不实际:“唐僧有什么好的?难道你想我们女儿嫁个和尚?” 她妈不屑的白了她爸一眼:“你懂个什么?唐僧不仅长得白白净净,还是皇亲国戚,又不会出去花天酒地,最重要的是,万一哪天腻烦了还能吃掉!” 于是,她爸无语了。 后来,肖兔终于被护士从保育箱里抱了出来,那时候她已经大了一圈,浑身的褶子都不见了,看上去白白嫩嫩的。 她爸还是比较悲观,觉得女大十八变,现在漂亮,以后指不定是个丑八怪。 她妈却不那么认为,她觉得女儿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等长大了那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到时候全镇的男孩子都追着自家女儿跑,她这个做妈的可就风光了。 她妈想到这里,特别高兴,当下决定给女儿取名叫小兔,将来是要做玉兔精娶唐僧的! 再后来,肖兔哇的一声哭了,哭声特别响亮。 她妈说:“你看,我们家小兔喜欢这个名字呢。” 她爸提醒道:“她是在哭呢。” 她妈点头:“是啊是啊,女儿都高兴得哭了。” 于是,肖兔嘎的一声,不哭了。 这件事后来让肖兔知道了,她为此特别郁闷,吴承恩老先生当年写的是玉猪精,难道她妈就要叫她肖猪了吗?没深度,太没深度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肖兔虽然是早产,但是生命力特别旺盛,在医院呆了一个月就被她妈抱着出院了。刚到门口就遇见隔壁老凌家那口子大着肚子被担架抬进来了,老凌穿着一双拖鞋跟在旁边。 于是肖兔就被她妈抱着赶了人生第一场热闹。 “老凌,你老婆 要生了啊?” “是啊,她早上起来上厕所,忽然肚子痛,我鞋都没换就把她送来了。” “你老婆肚子这么大,会是个大胖小子吧?” “谁知道呢?不说了,我先去看看我老婆!”说着,老凌就踩着他那双脱了胶的拖鞋,噼噼啪啪地跑远了。 拖鞋声把正在睡梦中的肖兔吵醒了,她哇的一声,又哭了。 她妈伸手在她脑门上磕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么大肚子,肯定是个儿子……” 她妈没猜错,三个小时后老凌那口子果然生了个带把的,由于是足月出生,长得白白胖胖不说,个头还特别大。不过这娃生下来就不会哭,过了几天,还跟个闷葫芦似的,不哭也不闹。 老凌慌了神,生怕儿子是个哑巴,叫了单位里一群人来给儿子做鉴定,其中也包括肖兔和她妈。 肖兔被他妈抱着到病房的时候,正闭着眼睛在睡大头觉。 一群人把老凌的儿子围在中间,议论纷纷,她妈手里抱着个娃挤不进去,于是偷偷在女儿屁股上掐了一把,肖兔被惊醒,哭声震天。 果然,那群人全都停止了议论,自动自发地给肖兔和她妈让出了一条道。 她妈高高兴兴地凑上去,刚走到婴儿床跟前,床里的大胖小子就“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 老凌激动地差点没掉眼泪:儿子总算不是个哑巴啊! 为了这件事,老凌夫妻对肖兔母女特别感激,主动提出要认肖兔做干女儿,就这样,肖兔除了有自家的爸妈之外,还多了一对干爸干妈,外加一个干弟弟,当然这干弟弟是否出自自愿那就另当别论了。 后来,老凌那口子也出院了,抱着儿子进院子,鞭炮放得震天响。 肖兔那时候已经快两个月了,听到鞭炮的声音特别兴奋,挥着小手让他妈带她出去看。 她妈刚把她带到院子里,老凌就护着老婆儿子走了进来,这回他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搞来的西装,脚下还踩着一双油光发亮的皮鞋,一见到肖兔和她妈,就从老婆手里抱过儿子,走了过去。 “干女儿,干爸带着你干弟弟回来了!” 肖兔眨巴着眼睛,没听明白。 “以后你就是姐姐了,开不开心啊?” 肖兔咧开嘴,傻乎乎地笑了。 “哇——”老张手里的孩子哭了。 肖兔她妈说:“老张,你儿子现在哭得很有精神啊!” “是啊!多亏了你家小兔啊!” “客气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嘛!以后,你儿子有我家小兔罩着,保管长得白白胖胖的!” “那是,那是……” “对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凌超。” “好名字啊!以后一定能超凡脱俗!” …… 这场对话最后在凌超无止境的哭声中结束了。 肖兔她爸在旁边嘀咕了一声:“这么会哭,哪像个男孩子?” 她妈白了她爸一眼:“你懂什么?会哭的娃儿聪明!” “我们家娃儿岂不是要聪明绝顶了?” “呸!你才绝顶呢!” 她爸:>_____< ※※※※※※ 肖兔七个月的时候,会自己嘀嘀咕咕了,第一个开口的字儿不是爸也不是妈,而是老凌家的儿子超超。 其实道理很简单,肖兔出生后特别会吃,她妈奶水不够,只好求助隔壁老凌家那口子,好在老凌家的凌超食量小,凌超他妈就把剩下来的奶水喂了肖兔。 凌超他妈一般是这样说的:“超超吃完,轮到小兔啦!小兔乖,干妈给你讲故事,我们家超超昨天呀……” 这样一来二去,肖兔就记住了“超超”这个词,开口第一个字儿就是个“超”字。 好在那时候的人都单纯,这事儿要是摆在今天,指不定她爸她妈会以为生女儿生了个流氓呢。 后来,肖兔一周岁,会走路了,她爸她妈给她办了两桌周岁酒。 大家喝了点酒,就提议让肖兔表演走路,没想到这丫头贼争气,一口气在院子里绕了一大圈,竟然没有跌倒。 她妈一高兴,就提议要让女儿抓阄。 别人家抓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哪像肖家人抓阄,抓着什么都往女儿周围放。过了一会儿,肖兔周围已经摆满了东西,她妈就拍拍肖兔的屁股,让她去选一样。 肖兔踉踉跄跄地绕着那些东西走了一圈,最后一伸手,抓住了一块布。 众亲戚于是围绕着那块布议论纷纷。 她二舅子说:“从这块布的面料上看,侄女以后可能会去种棉花。” 二 婶白了老公一眼:“你有点出息好不好?种棉花?亏你想得出来!照我看,小兔以后是要去当裁缝的!” 她三姑急了:“怎么会是裁缝呢?应该是服装设计师!” 正当一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凌超他妈抱着凌超从屋里出来了,扯着嗓门就喊:“孩子他爹,有没有看见咱超超的尿布?白色底,印蓝花的那块!” 院子里忽然一片沉默,众人扭头,看到肖兔正拿着那块白底蓝花的棉布欢快地往自己脸上贴…… 凌超的这块尿布,后来被肖兔她妈私藏起来,给肖兔做了个兔子娃娃,就摆在床头,除了不知情的肖兔,一直没人敢动。 Chapter 2 肖兔从小食量就特别大,三岁的时候已经一次能吃两碗稀饭了,她妈为此很发愁。再这样吃下去,吃穷了是小,万一吃胖了那可咋办呀?她妈考虑了一宿,最后决定让肖兔一顿只吃一碗稀饭。 这可难为了肖兔,干巴巴地盯着吃完的空碗,嘴里念念叨叨着:“妈妈,吃饭饭……” 她妈一狠心,伸手把女儿往门外推:“乖,去你干妈家玩。” 肖兔于是一边回头巴望那锅子稀饭,一边摇摇摆摆地去了凌超家。 那时候,凌超也就两岁又十一个月,肖兔进门的时候,他妈正好也在喂他吃稀饭,一大锅稀饭摆在凌超面前,可他就是不肯吃。 他妈急得直冒汗,连哄带骗:“超超乖,吃饭饭啦!” 饭? 肖兔一听到这个词儿,那俩眼睛就跟黄鼠狼似的,绿幽幽的。 “干妈,兔兔也要吃饭饭!” 凌超他妈正愁着儿子不吃饭呢,见了肖兔眼前一亮,有主意了!于是她给肖兔盛了满满一大碗稀饭,热情地招呼她:“小兔,来吃饭饭给超超看,嗯……看上去真好吃!” 肖兔吃得稀里哗啦,半张脸都沾满了饭粒。 凌超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一舔小嘴唇,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对他妈说:“妈妈,吃饭饭。” “好类!”他妈乐滋滋地给儿子盛了一碗饭。 因为这件事情,凌超他妈特别欢迎肖兔到他家去吃饭。而肖兔也特别喜欢一到吃饭时间就往隔壁跑,一来二去,她妈看出了端倪。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家小兔都不喊着要吃饭了?” 她爸那时正在修收音机,头也不抬地说:“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呀?我觉得她这几天吃完饭就往老凌家跑,一定有什么缘故,指不定她在老凌家偷吃饭呢!” 她爸不耐烦地抬起头:“你也真是的,女儿喜欢吃饭就让她吃嘛!” “你懂什么?孩子小,会吸收,吃什么都长肉。万一以后身材走样,做衣服多出来的布料钱,你出啊?” 她爸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你要真担心,就把女儿送去读幼儿园好了,那里的伙食都是定量的,保管吃不多。” 她妈觉得有道理,第二天就去镇上幼儿园给肖兔报了个名。 为此,肖兔万 分不情愿,但是老妈有令,她又不好反驳,逃了几次之后,还是乖乖地去上幼儿园了。 好在,过了几天凌超也被送来念幼儿园了,而且还被编在了同一个班。 其实原因很简单,自从肖兔念幼儿园之后,凌超又开始不吃饭了,他妈着急,又想不到其他办法,干脆就把儿子送去跟肖兔一起念幼儿园,还特别吩咐阿姨,吃饭的时候让他俩一起吃。 这个错误的决定,后来直接导致了凌超的饭全被肖兔霸占。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凌超一度饿得没力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而肖兔则每天活蹦乱跳地,比在家里还精神。 凌超的文静由此得名。 幸亏,这件事后来被幼儿园阿姨发现了,为了不被家长说失职,阿姨每次盛饭的时候就偷偷地俩娃子多盛点。 于是凌超终于不再饿肚子了,而肖兔则吃得更多了。 幼儿园比家里还有饭吃,这可把肖兔乐坏了,每天一大早就朝着要妈妈带她去幼儿园,她妈有时候忙着洗衣服做饭送迟些,她还又哭又闹。 为了不让自己新做的裙子再被女儿拉坏,她妈找了凌超他妈帮忙,每天早上送凌超去的时候,就顺便把肖兔也带上。 凌超他妈那时候的坐骑是一辆二十四寸的凤凰牌自行车,凌超坐前面,肖兔坐后面,两人每天一前一后坐着凌妈的车去幼儿园,出弄堂的时候老被弄堂口聚着聊天的老太太们开玩笑。 “老凌嫂,又带儿子儿媳去幼儿园啊?” 凌妈腼腆地笑笑,顺手扶了把在后座上扭得快要掉下去的肖兔,心想:可不能把未来的儿媳妇给摔坏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妈是一个很有远见的女人。 凌妈就这样骑着她那辆破自行车,早上送,晚上接,风里来雨里去地照顾了俩孩子两年,直到肖兔和凌超上大班的时候,那辆自行车终于破了。 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破了之后,凌妈决定带着俩孩子走路去幼儿园,那时候他们住的院子离幼儿园并不是很远,只要出门往前走,穿过一条弄堂,然后沿着小河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 那时候肖兔走路特别快,蹦蹦跳跳地就把慢吞吞地凌超落在了后头,凌妈于是要求两人拉着手走路。 凌超不肯,把手藏在身后头,一个劲地往他妈身后躲。 肖兔可不管,干妈叫她干啥她就干啥,干妈叫她拉凌超的手,她当然不能让干妈失望咯 ?于是她一个箭步闪到凌妈身后,抓住了凌超的手。 第一次拉同龄人的手,软软的,很舒服。 凌超挣扎了几下,甩不开,最后终于妥协了。 于是,每天早晚人们总能看到,在朝霞或者夕阳里,一个走路大摇大摆地小女孩拉着小男孩的手,那小男孩看上去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扭扭捏捏地跟在她身后。在他俩后头还跟着一个慈祥的少妇,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暖暖的阳光洒在他们一大两小三人的身上,拖出三个长长的,金色的影子…… 有一天,这三个影子忽然少了一个,只剩下那两个小影子,手牵着手走在河边。 原来那天放学的时候,一向准时的凌妈没来接他们,两个孩子在幼儿园门口蹲了很久,直到所有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凌妈还是没有出现。 肖兔从台阶上站起来,拉过凌超的手:“走,我们自己回去!” 凌超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已经被肖兔一把给拽下了台阶。 回家的路很短暂,可是对于两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却很漫长。他们手牵着手,慢慢地沿着初秋的河岸走着,清澈的河水漫过河堤,秋蝉在枝头吟唱着最后的骊歌。 肖兔奶声奶气地说:“走快点,不然干妈会担心的。” 凌超不服气:“你干嘛这么听我妈的话?” 肖兔歪着脑袋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因为她是我干妈呀。” 然后,凌超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争吵的声音。 肖兔牵着凌超的手刚要走进去,院门忽然开了,老凌从里头快步走出来,扭着脖子往里喊:“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出去闯一闯!”他说完,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惊恐地肖兔和凌超。 “爸爸……”凌超弱弱的喊了声。 老凌看了眼儿子,三十几岁的男人,眼眶忽然就红了。 “兔兔,干爹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超超就交给你照顾了,知道吗?” 肖兔问:“干爹,你要去哪里呢?” “干爹要去一个很远很大的地方,等回来的时候就给你们带巧克力。” 巧克力?那可是很好吃的东西。 肖兔高兴地点头,一手拉着凌超,一手拍着胸脯:“干 爹,你放心吧,兔兔一定会照顾好干弟弟的!” 然后,老凌就走了,第二天没回来,第三天没回来,第四、第五、第六天……一直没回来过。 后来,凌妈一直哭,哭得都顾不上接送孩子了,于是肖兔就每天拉着凌超的手一起走出院门,穿过弄堂,沿着河堤去念幼儿园。 直到有一天早晨,凌妈忽然不哭了,她从房里走出来,穿着土黄色的新连衣裙,肿肿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缝儿。 她对肖兔和凌超说:“走,今天妈送你们去幼儿园!” 肖兔高兴得直拍手,说:“干妈,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Chapter 3 后来,肖兔七岁,该上小学了。 报名的那天,凌超他妈带着儿子也去了。 学校给每个报名的孩子做了能力测试,正常的直接入学,个别几个不那么正常的就劝他们先读学前班,肖兔不幸成了少数派。 她妈倒是无所谓,可肖兔死活不肯。 要是她读了学前班,那凌超岂不是要高她一届?哪有干姐姐比干弟弟低一届的?肖兔不服气,缠着她妈一定要读一年级。 她妈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跑去跟校长说情。 第一次去,没成功。 第二次去的时候,顺手在巷口称了两斤苹果,校长同意了。 于是,肖兔就背着书包去上一年级了,凌超上两年级。 什么?你问两人的年级怎么还是不一样?原因很简单,上次能力测试凌超考了满分,成了那届入学新生里唯一一个直接念二年级的学生。 到最后,肖兔还是低了凌超一届。 由于肖兔基础差,又不肯念学前班,听起课来特别吃力,等学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她和凌超都考了一百分。 不同的是,凌超是语文和数学都考一百分,她是语文和数学加起来正好考了一百分。 拿着那两张惨不忍睹的试卷,肖兔她妈悲催了:“上天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早产的孩子呀?” 于是,她决定给肖兔请家教。 请的第一个家教是个退休老教师,教了两天就摇着头走了,嘴里还念叨着:“朽木不可雕矣,孺子不可教矣……” 她妈听不懂这老头儿在讲啥,于是决定给女儿找个年轻点的。 请的第二个家教是隔壁院子王奶奶家,来老家过暑假的孙女儿,据说姑娘儿在学校里念的是师范专业,成绩特别好。 可惜,教了才两天那姑娘就借口家里有事,收拾包袱跑路了。 至于后来王奶奶提起孙女向学校申请转专业的事,那都是后话,可以忽略。 为了女儿的家教问题,肖妈烦恼不已,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和凌超他妈提起了这事儿,他妈当即建议:“不如让兔兔和我们家超超一起做作业吧,不懂还能问问。” 这主意很称肖妈的心,当天晚上,她就把女儿送去了凌超家。 那天,肖兔竟然晚上八点前就做完了作业,第二天还在学校里拿了颗五角星。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在自己家做过作业。 那年学期结束的时候,肖兔两张试卷的总分破天荒地从一百分跳到了一百五十分,凌超还是满分。 ※※※※※※ 三年级的时候,肖兔做了她人生的第一个班干部——劳动委员。 在肖兔他们班,老师规定劳动委员必须每天留下来指挥同学打扫卫生,这也是他们班只有肖兔一个人去竞选劳动委员的原因。 肖兔从没做个班干部,所以对胳膊上挂的这两条杠杠特别在意,每天都留到很晚,等教室全都打扫干净了,她才肯走。 这让每天和她一起回家的凌超等得很不耐烦。 “你怎么每天都要我等你啊?” 肖兔亮亮她胳膊上的红杠杠,说:“我是劳动委员嘛!” “我不管,你要是每天都那么迟,我就不等你了。”凌超说完就管自己走了,果然没有等肖兔。 肖兔不在意,每天还是等到大家全都打扫完了,她才走。 过了几天,有一次她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看见凌超也背着书包准备回家。 她问:“今天你怎么这么晚?” 凌超嗤了一声:“我检查卫生。” 肖兔不明白:“你又不是劳动委员……” 凌超白了她一眼:“我是班长。” 没错,凌超已经当了三年的班长了。 从那以后,凌超他们班的班长就比别班多了一个任务,每天班里打扫完卫生之后,班长都得检查完一遍,才能走。 这样,他们又能一起回家了。 后来,肖兔过生日,她妈送了她一只绿毛龟。 肖兔很喜欢这只绿毛龟,当成宝贝似的养着,她妈觉得女儿和这只乌龟很有缘,就开玩笑地对肖兔她爸说:“你看女儿和乌龟这么有缘,将来说不定能钓个金龟婿。” 肖兔她爸没把这话当回事,嗯了一声就过去了,可是却被肖兔记住了。 那天做作业的时候,肖兔问凌超:“什么叫做金龟婿啊?” 凌超正在低头做一道奥数题,没搭理她。 肖兔提着嗓门喊:“喂!我在问你话呢?什么叫做金龟婿啊?” 凌超放下笔,抬头盯着肖兔,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肤浅。” “肤浅” 这个词儿,在小学生常用词典里是有的,肖兔一下子就查到了,查完之后,她生气了。 这小子不就高她一届吗?凭什么说她肤浅?算起来,他还是她干弟弟呢! 肖兔生了气,回家到时候就等凌超,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跑,没一会儿就到了家。过了很久,凌超才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家,也不问肖兔为什么。 这样僵持了几天,有一天下课的时候,肖兔的同桌缪可言就神秘兮兮地问她:“兔兔,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肖兔不明白缪可言在讲什么,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 缪可言朝她眨眨眼:“你就别瞒我了!就是五(二)班的那个班长凌超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干嘛每天等你等那么迟?有一回我还看见你们手拉着手一起回去呢!” 肖兔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凌超?个子比她还矮,胳膊比她还细,皮肤比她还白,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骂她肤浅!还男朋友呢?简直就是——开!玩!笑! 虽然肖兔百般否认,但是缪可言却表示,她都已经是凌超公认的女朋友了,不用再解释什么了。 原来,这几年来,凌超一个人包揽了学校参加的大大小小的奥数奖项,早就是出了名的数学小神童了。而肖兔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小学生人际八卦网络,成了大家口中公认的,凌超女朋友。 “清白”被毁,肖兔没有生气,她只是……愤怒了。 Chapter 4 对于有辱她“清白”的不实谣言,肖兔很愤怒,琢磨了一天该怎么报复凌超,只可惜到了放学还没想出来。 肖兔赌气,回家路上依旧没去理凌超,一溜烟地往家里跑。 跑到院子门口,才发现早上出门忘记带钥匙了,进不去。 肖兔在院子前徘徊了一阵,琢磨着要不要爬墙进去,却看见凌超已经慢慢悠悠地跟上来了。 “喂,你有没有带钥匙?”她很不客气地问。 凌超摸了摸口袋,摇摇头。 肖兔本来就生气,这下更生气了,捋起袖子就准备往墙上攀。忽然,她定住了,扭头颇有深意地打量着凌超。 凌超那时候正靠着树,准备等大人回来开门,察觉到肖兔闪烁着阴谋光芒的眼神,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肖兔指着墙对他说:“你爬进去帮我开门。” 凌超看了看那堵快他两人高的墙,断然拒绝:“我不爬。” 肖兔说:“我要是不进去,小绿会饿死的。”小绿是她养的绿毛龟。 “它是乌龟,不会饿死的。” “不嘛!我就要去喂它!”肖兔干脆耍起了赖皮。 凌超皱了皱眉头:“你自己为什么不爬?” “因为我是女孩子嘛……”肖兔说这话的时候,柔柔的,确实像个女孩子。 凌超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书包朝肖兔走了过去。 “你上去,我在下面垫着。”肖兔说着,蹲了下来。 凌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踩上了她的肩膀。 “你别乱动。”他第一次翻墙,不免有点紧张,声音透着心虚。 肖兔嘴里答应着,身子却不经意地晃了晃。 “别动啊!”凌超喊。 “知道了,你快爬呀!”肖兔催促。 凌超哼了一声,咬咬牙,攀着墙垣的手用力想支撑起身体。 忽然,脚下的人出其不意地晃了一下。 “啊!” 他叫了一声,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 一声闷响过后,他们俩全都摔在了地上。不同的是,肖兔是坐在地上的,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报仇后的快感。而凌超是卧在地上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脚腕,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没 错,他摔着腿了。 后来,大人们回来了,立马把凌超送去了附近的医院,x光片出来后,医生宣布凌超的左脚踝有一条细微的骨裂,必须打半个月的石膏。 这下,肖兔知道自己闯祸了,心虚地想去讨好他,却被凌超狠狠地白了一眼。 凌超会生气是难免的,下周他要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一个重要的奥数比赛,现在打了石膏,难不成叫试卷自己飞来给他做? 不过凌超气归气,在凌妈问他是怎么受伤的时候,还是没有把肖兔供出来,这豁达的行为霎时就衬托出了肖兔内心的狭隘,一时,她为自己幼稚的报仇行为感到无地自容。 回到家后,为了补偿凌超,肖兔主动要求每天送凌超上下学。 大人们很高兴,都说肖兔长大了,懂事了,会照顾干弟弟了。其实只有肖兔心里明白,她这是在赎罪了呢。 肖兔每天扶着凌超上下学的事情,后来在学校的八卦网络里传开了,大家更加坚定不移地深信肖兔就是凌超的女朋友,那几个对凌超有意思的小女生再也不敢借口去问他数学题了,这样一来凌超的耳根反倒清净了很多。 后来,市里的奥数比赛举行了,由于路太远,凌超打着石膏没能去成。肖兔心里过意不去,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把自个最宝贝的小绿送去讨好凌超。 凌超拿着那只装绿毛龟的鱼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他很讨厌爬行动物,特别是这种浑身长满绿毛,湿漉漉的东西。 可是看到肖兔期待的眼神,他最后还是把小绿收下了。 “先说好了,养死了我不负责。” “好……”肖兔看看小乌龟,有些不忍心,又补充了一句,“你那么聪明,一定养不死吧?” 凌超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再后来,小乌龟确实没被养死,一直平平安安地待到了肖兔出嫁。当然,这些仍旧是后话了。 ※※※※※※ 肖兔他们就读的学校,小学部和初中部是在一起的,等凌超顺利升上了初一,肖兔也终于是一个六年级的学生了。 六年级,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包括女孩儿们的身体,肖兔的初潮就发生在六年级上半学期的某一个下午。 那时候,学校已经上过几节生理卫生课,肖兔多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依旧不知所措地坐在位置上,不敢站起来 。 后来,放学了,大家打扫完卫生陆陆续续地都走了,肖兔还是没敢站起来,直到凌超来教室里找她。 “怎么还坐着?”凌超把她放在桌上的书包一提,就打算走人。 “等一等!”肖兔喊了声,紧皱的眉头透露了她心中的尴尬。 凌超发觉了什么,走过来:“你怎么了?不舒服?” 肖兔咬咬嘴唇,吱吱呜呜地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我……我那个……来了……” 凌超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走过去,放下两人的书包,然后脱下校服,递给她。 “给。” 肖兔坐在那儿,不安的眼神盯着那件递来的校服,踌躇着不敢伸手。 “难道你想在教室里待到明天吗?” 她咬咬牙,终于还是接过了凌超手里的校服。 肖兔把那校服系在腰间,正好遮住湿漉漉的裤子,然后凌超就穿着短袖,拿着两只书包,陪她一起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门口停了辆车,一看就很高级的那种,不少街坊站在院子门口,伸长着往里看,边看边悄悄议论着什么。 等凌超和肖兔过去,有好事者就偷偷地对凌超说:“你爸回来了。” 没错,那天对肖兔和凌超来说都是个来亲戚的日子,不同的是,肖兔来的是大姨妈,而凌超来的是他那个消失了六年,终于又出现的老爸。 凌超进院子的时候,一直沉默着,脸色不太好。 他没直接回家,而是把肖兔送到了屋里,嘱咐她注意休息,然后才背着书包回了家。 看着凌超离去的背影,肖兔忽然有些担心。 她知道凌超不爱在别人面前提起他爸,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他因为收作业和班里的坏小子起了冲突,那坏小子后来拉着一帮人在校门口堵他,指着鼻子骂他是个没爹的野种。 那也是凌超唯一一次和人打架,后来,要不是肖兔跑去叫警卫,凌超额头上留的可能就不止是那个淡淡的疤痕了。 这件事,后来害得凌超被她妈狠狠打了一顿。但是从那次以后,学校里再也没人敢在凌超面前提起他爸,也没有老师再说他文气了,因为大家发现,这只小猫发起威来,简直比老虎还狠。 老凌的回来,让这个院子原本平静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天晚上,肖兔他爸妈 一直在凌超家待到很晚,肖兔被勒令待在家里不许出门,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把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 没有哭闹,没有争吵,只有时断时续的谈话声,隔着一堵墙,她听不清楚。 后来,她爸妈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没有去时的凝重。 再后来,老凌就搬回来住了,他那辆高档的轿车没一起开来,据说是停在镇上那个新建的高级停车场里,停车费高得吓人。 那之后的很多年,肖兔有一次想起这件事,问她妈,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妈闭口不谈,只是淡淡道:“其实你干妈,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 的确,聪明的女人懂得用一颗宽容的心去装下一个男人所有的爱。 Chapter 5 老凌回来了,凌超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原本那些脸都没见过的亲戚全都来了,每天接待的人都快把这个小院子的门槛给踏破了。 肖兔不喜欢这些人,特别是他们看凌超的眼神,活像要吃人似的。 当然,凌超也不喜欢,所以每次回家的时候,只要看到门口放着陌生鞋子,凌超就背着书包去肖兔家做作业。 做完了作业肖兔她妈就直接把他留下来吃饭了,直到访客走了,凌超才收拾东西回家。 后来,老凌察觉到儿子的变化,觉得这样下去不利于儿子的成长,干脆和老婆建议搬到市里去住,那里房子大,学习条件也好,对凌超未来的发展有帮助。 可是凌妈不肯,她说:“要是搬走了,去哪找肖兔这么听话的儿媳妇?” 老凌想了想也是,于是就没再动过搬家的心思。事实上,这几年他在外打拼,一直觉得愧对于家里的老婆孩子,所以自从老婆原谅他之后,他就一直对老婆言听计从,成了标准的二十四孝老公。 凌超虽然没有搬成家,但是几个月后,政府的新城规划下来了,肖兔他们住的这片老街被规划成了一个游乐园,年底就准备动土施工。 上头为了安抚这一带的居民,一早就替他们准备好了房子,新房建在开发区,虽然远了点,但是却比这里住的要大很多,还是小区式建筑,高层都有电梯上下,就连搬家都是政府派车一户一户地接送。 肖兔她妈一开始不肯搬,后来肖兔一听说有电梯,就迫不及待地催她妈搬,她妈拗不过,想想做钉子户也不没什么好名声,于是就答应搬了。 肖兔家一搬,凌超家也就跟着搬了,也不知是凑巧还是缘分,总之他们又住到了一起。这回更近了,一个楼梯上去,肖兔家在左边,凌超家在右边,两扇门距离才不过三四米。 等搬完了家,已经是这一年的八月底了,而肖兔也终于浑浑噩噩地读完了小学,即将成为一个初中生。 说是升初中,其实学校的小学部和初中部本来就是共用了一个校区,肖兔他们就是从这幢楼搬到了那幢楼,连同学也没怎么换。 只不过,那时学校的校长还是六年前那个爱搞素质测试的老头儿,他大笔一挥,这一届初中新生还得做素质测试。 这回,肖妈的两斤苹果不顶事了。 校长说:“你这孩子底子不是很好,以后考高中肯定吃亏,不如就让她学艺术吧。 ” 她妈愣是没明白过来:“艺术?什么艺术?” “比如美术、书法。” “不行,不行!”她妈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们家小兔画的画跟写出似的,写的字跟画出来似的,不行!绝对不行!” 校长想了想:“要不,学音乐?钢琴,舞蹈?” “校长,你别开玩笑了!就我家那口子,他连新的钢锅都不舍得买一只,还钢琴呢?至于舞蹈就更不靠谱了,还不如让她去学武术!” 校长一拍桌子:“武术?也行啊!” 就这样,肖兔一上初中,她妈就带着她去了附近破有名气的一个武术班。肖兔从来没学过武术,跟着她妈到武术班的时候,一直怯生生的。 那个酷似武大郎的武术老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肖兔。” “小兔?”老师愣了愣,“那你学过武术吗?” 肖兔摇摇头:“没学过。” 她妈立马接上:“老师,这孩子没学过武术,但是她爬过树。” 那老师一听,乐了:“小姑娘还会爬树啊?不错,有胆识,收了!”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肖兔就跟着武大郎老师学武术。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肖兔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上去憨憨的武老师,曾经参加过全国武术大赛,还拿过第一名,他打赢的那个第二名,整整比他高了两个头。 这武老师哪是什么武大郎?分明就是伪装武大郎的武松! ※※※※※※ 那时候,肖兔已经住在开发区了,新家离学校远了,不再是光走路就能到了的。于是她妈就给她买了辆自行车,女式的那种,车头上还绑着条粉红色的丝带。 肖兔不喜欢这辆自行车,觉得太幼稚了,她喜欢凌超那辆捷安特,黑色的,骑起来像一阵风。凌超每次穿着白衬衫,站在那辆车旁边,看上去就特别人模人样! 有一次,肖兔早上起得特别早,没等凌超就管自己下楼了,然后她去车库骑走了凌超那辆捷安特。 他们两家的车库不是一起的,但是肖兔为了贪图方便,总爱把车停在靠外头的凌超家的车库里,后来凌超嫌她麻烦,就干脆配了把钥匙给她,没想到正好方便了肖兔作案。 等风风光光地肖兔骑着凌超的车到了学校之后,就把车往学校车棚一放,就背着书包上课去 了。 到了中午上厕所,就听到隔壁班一群女生在厕所门外八卦。 女生甲说:“我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碰到初二(3)班那个班长凌超,你们猜怎么着?他竟然是被一辆跑车送来的!” 女生乙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凌超是吧?没想到他家里那么有钱,简直就是白马王子!” 女生丙说:“你们别痴心妄想了,人家凌超有女朋友的。” “谁啊?” “隔壁班那个肖兔啊!” 然后,正在穿裤子的肖兔差点没掉进坑里去。 这条不实传言,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人忘记?t_____t 那天放学的时候,轮到肖兔打扫卫生,等她全都收拾好,背着书包准备去拿车的时候,才发现早上放车那地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沉着脸,正逮人呢。 肖兔自知理亏,慢吞吞地走过去,假惺惺地打招呼:“……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啊?” 凌超哼了一声:“等你。” 肖兔心虚:“不用等我,你可以先走的……” “肖兔!”凌超打断她,声音低沉。 肖兔知道,只要他连名带姓叫她,那就说明她该低头认错了。 “对不起嘛……我只是想骑一次你的车而已,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她伸着三根手指,眼巴巴地望着他。那时候他们虽然一样高,但是凌超站在肖兔面前,不知怎么的,看起来就是凌超比较厉害。 他看着肖兔可怜兮兮的眼神,本想教训出口的话就那么收回去了。 顿了顿,他伸出手说:“钥匙。” 肖兔乖乖从书包里翻出车钥匙,递给他。 凌超打开车,骑上去,然后扭头对肖兔说:“上来。” “干什么?” “难道你想一个人走回去吗?”今天早上,因为肖兔把他的车骑走了,他在肖兔那辆绑着粉色丝带的自行车和他爸那辆白色敞篷跑车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他爸送来了学校。 肖兔犹豫了一下,可是一看到凌超那张阴着的脸,就没辙了,乖乖坐上了后座。 坐在凌超自行车后头离开校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中午那几个隔壁班的女生。 女生甲两眼呈爱心状:“快看快看!那不是二(3)班的凌超 吗?骑自行车的样子好帅啊!” 女生乙两眼喷火:“他带着的那个女生是谁?不会是他女朋友吧?怎么长得这么难看,一点眼光都没有!” 女生甲应和:“对呀对呀!真是丑死了,我们家凌超那么白,她那么黑,一点都不相配!” 女生丙白了两人一眼:“配不配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就算人家生出来的是只熊猫,那好歹也是国家保护动物。” “阿嚏——” 坐在凌超车上的肖兔打了个喷嚏。 “别擦我衣服上。”凌超提醒。 “哦。”肖兔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伸手揉了揉鼻子,然后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腰上,蹭了蹭。 凌超:“……” Chapter 6 肖兔初二的时候,她那个武大郎老师在班里挑了几个不错的学生,组团去参加市里的少年武术大赛。肖兔虽然没能正式参加,但是作为候补队员,她还是得每练必到。 由于训练的时间不多,为了赶上进度,武老师规定所有队员必须在放学后赶到训练场地,训练三个小时才能回家。 肖兔她妈倒是不介意,反正女儿吃得多,锻炼一下全当减肥。 可是肖兔介意,她不怕训练辛苦,她只是怕一个人回家。 那时候,等训练完三个小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肖兔练武的地方又在一个偏僻的小区里,要走出去,必须骑着车,单独过一条长长的弄堂。弄堂里的路灯坏了快了个把月了,摸黑走在里面,偶尔还会跳出几只野猫,格外恐怖。 肖兔从小怕黑,走了几次那条弄堂,就再也不敢走了,厚着脸皮去求凌超接她。 凌超不答应,说:“你还是别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武术?” “不行!我妈说,我成绩差,学武术对以后升学有帮助。” “成绩不好,大不了我给你补习。” 肖兔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行,我还是得去学武术。” 凌超有些生气:“你爱学不学,反正我不会去接你的。”说完,骑着车顾自己走了。 凌超这气生得莫名其妙,肖兔摸不着头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去练武。 等训练完,又已经八点多了,她走下楼正准备取车,忽然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那辆车头上系着粉红色绸带的自行车终于被偷了!悲的是,没了自行车,她就得一个人走过那弄堂,这简直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肖兔心情低落,背着书包,耷拉着脑袋走到弄堂口,一眼望去,里头黑压压的一片,就连弄堂口路灯发出的亮光,都仿佛被吸进去,不见了。 肖兔犹豫了一下,闭着眼准备狂奔过去。 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肖兔,回家啊?” 肖兔转过身,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个瓶子,正是武老师的儿子武承伟。 “恩。”肖兔点点头,“你怎么下来了?” 武承伟朝肖兔亮亮手里的瓶子:“我出去帮我爸打酱油。” 打酱油?肖兔忽然眼前一亮:“你要出去?” 武承伟点点头:“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肖兔欣喜若狂,“我跟你一起出去吧,反正我也要回家。” 武承伟没发现肖兔的用心,点头爽快地答道:“好啊,走吧。” 有人陪着走夜路,果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了,肖兔心情大好,一路蹦蹦跳跳,和武承伟有说有笑,没一会儿,这弄堂就走到了头。 走出弄堂,武承伟说:“我们这里的治安确实不太好,你下回就把自行车放我家车棚里好了。” “恩。”肖兔点点头。 “对了,那你待会怎么回去啊?” “我可以坐末班车回去。” “也好,如果等不到车,你可以去那边小店,打个电话回家……”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刹车声,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肖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凌超冷冷地声音传来:“上车。” 肖兔惊讶:“你怎么来了?”奇怪,他不是说不肯来接她么,怎么忽然又出现了? 正纳闷着,凌超已经不耐烦了:“让你上车就上车,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他怎么又生气了呀?肖兔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闷闷地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然后朝武承伟挥手:“我走了啊,明天见!” “好,明天——”武承伟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一道要杀人的目光给活生生地又给逼了回去,差点没呛着,“再……再见……” “哼!”凌超嗤了一声,收回目光,带着肖兔骑远了。 武承伟这才回过神来,左手拿着酱油瓶子,右手抓了抓脑袋,嘴里喃喃道:“其实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凌超带着肖兔回家,一路都没说什么,肖兔也有些生气,又不是她逼着他来接她的,他的态度有必要那么差吗? 两人都有气,干脆都不理对方,直到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停下,等待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诡异难耐起来。 怎么有这么长的红灯啊?肖兔暗自抱怨。 她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舒服些,抱着书包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凌超的背。 凌超的背绷了绷,过了会儿,他忽然开口:“明天,我去接你。” 肖兔有些心动,但是一想到凌超的态度,赌气道:“不用了。” 凌超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有胆子一个人回来 ?” 被人看穿的滋味不好受,肖兔有些恼火:“大不了,我求武师兄陪我!” “你敢!”他忽然回过头,凌厉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把人一口吃掉。 肖兔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凌超发那么大的火,一时有些无措:“那个……绿……绿灯……”她弱弱地扯开话题。 与此同时,他们后面的车子已经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凌超这才收回目光,回过头继续骑车。 一路无言,到了小区楼下,凌超依旧不说话。 沉默让肖兔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她又想起了那个傍晚,凌超和那群骂他没爹养的坏孩子们打架时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正想着,凌超已经停下车,扭头盯着她看。一阵风吹来,吹起他额前的刘海,隐约能看到发际那条淡淡的疤痕。 肖兔心下一紧,也顾不着跟他较劲了,蹭得从后车座上跳下来,抱着书包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事实证明,肖兔不愧她妈当年给她取的这名字,她逃跑的功夫绝对跟兔子有得一拼! 肖兔跑上楼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宁。 凌超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简直跟吃错药似的,平常他虽然脾气差点,也不至于这样吧?肖兔想不通,也没心思做啥作业了,于是就坐在书桌前,盯着窗户发愣。 肖兔的书桌正对着房间的窗户,而窗户外头就是阳台,透过阳台大开着的窗户,她能看到深蓝色的夜空中星星点点。 星星啊星星,你们能告诉我凌超为什么发脾气吗? 就在肖兔看得入神的时候,忽然一张脸遮住了她的视线,屋内的护眼灯是白色的,来人的皮肤也很白,再加上他是突然出现的,等肖兔认出是凌超的时候,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尖叫连连了。 要说凌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肖家的阳台上呢?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他们两家的阳台是紧紧贴着的,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肖兔她妈觉得反正女儿也要经常跑去凌超家做作业,干脆就在阳台上开扇门,进出也方便点。她把这想法和凌超他妈一说,他妈也点头同意了,于是这门就开着了。 说白了,这两房子其实就是一房子,是相通的! “兔兔,怎么了?”她妈听到肖兔的叫声,问。 凌超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肖兔回过神,道:“没……没什么!” 她妈也没当回事,在门外喊:“那你做完作业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哦!” 肖兔应完之后,回过头,凌超不知何时已经从窗户里爬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床上,手里摆弄起她那个白底蓝花的兔子娃娃。都说女人难捉摸,其实凌超才是最难捉摸的,刚才还生气呢,现在看上去又跟没事人似的了。 肖兔有点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兔子:“你干嘛啊?大晚上的,想吓死我啊!”说完,她又有些后悔,怕凌超像刚才那样生气。 这回凌超没生气,只是忽然从床上站起来,站到了肖兔身边。 那时候,他已经初三快毕业了,个子长得特别快,光站着就已经高出肖兔半个头了,何况此时肖兔还是坐着的。如此高低相差悬殊,肖兔的气场很快就被整个压住了。 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凌超灼然的目光,仿佛自己是困在囚笼里的小白兔,心忽然没来由地跳快了几拍。 就在她感觉到脸有些发烫的时候,忽然听到凌超嘴里蹦出一个词儿来:“错了。” “什么错了?”肖兔有些摸不着头脑。 凌超伸出手,指了指她的数学作业本:“这题,错了。” 原来他是在看她的作业啊!肖兔松了口气,如实道:“这题……我不会做。” “笨!”凌超说了声,随手从旁边抽了张凳子坐下,开始给她讲数学题。 明明是很难懂的数学题,被他一讲,肖兔很快就听懂了,没一会儿整课作业都做完了。 “还有别的吗?”凌超问。 “还有化学……” “拿出来。” 就这样,凌超教完了她数学又教化学,教完了化学又教物理,等肖兔把所有的作业都做完了,他才站起来,准备爬窗户走人。 “等等!”肖兔叫住他。 “干嘛?”凌超面无表情地问。 肖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总觉得他就这么走了,好像缺点什么似的,想了一会儿,她道:“你明天,会去接我吧?” “恩。”他应了声,跳窗户走了,离开的刹那,那背对着肖兔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今晚的夜色,不错! Chapter 7 自那之后,凌超就开始参加晚自习,这样,每天晚自习结束他就能去武术班接肖兔回家,当然,用他的话说,那只是“顺道”而已。 凌超的“顺道”让肖兔开心不已,本来在武术班训练三个钟头有已经够累的了,还要骑车回家,简直就是受罪。可自从有了凌超,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小区里黑漆漆的弄堂,也不用烦恼要骑那么长的路回家了,甚至犯困了也能靠着他睡一会儿,简直就是贵宾级待遇!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市里的少年武术比赛终于要举行了。 最后一个周末,武老师对参赛的队员进行了特训,肖兔作为名义上的候补,自然也在其中。 这天傍晚,肖兔集训完毕,哼着小调走到楼下,就看见凌超正坐在自行车上,一脚踩着踏板,一脚点地,等她呢。 肖兔飞快地跑过去,没到跟前,就已经神采飞扬地开口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事?” “我武术班的一个师姐阑尾炎,住院了。” 凌超白了她一眼:“这算什么好消息?” “不是呀,你听我说下去!”肖兔顺了口气,“那师姐是这次武术比赛的正式成员,她现在不能去了,师傅就叫我代替她。” “你要去参加比赛?”凌超的眉头微微拢了起来。 “对啊!”肖兔兴奋地点着头,“这次参加比赛的,几乎都是高中生,只有我一个是初中的,师父说我有潜力,说不定能拿个什么名次回来呢!前几天我妈还唠叨呢,如果我能参加这次武术比赛,拿个奖回来,说不定中考的时候可以加分……” 肖兔滔滔不绝地说着,凌超的脸色却越来越沉,待她说完,他问:“你什么时候比赛?” “下个礼拜三,好像说是去三天。” “下个礼拜我要去a中。” a中?他忽然说这个,肖兔有点发愣:“你去a中干嘛呀?”说起a中,那可是市里最好的高中,据说那里每年上国家重点大学的人数多得惊人,不少名人都是从那所中学毕业的。凌超说要去a中,难道…… 肖兔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学校不会是要报送你去a中读书吧?” 凌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点点头。 “太好了!”肖兔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你要去a中,干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前几天和我提起的时候,还说a中是个好学校呢……” “那你呢?”凌超忽然问了句。 肖兔没明白过来:“我?我怎么了?” “你想我去a中吗?” 肖兔不知道凌超为什么会问这个,顿了顿,才道:“我当然是希望你去啦!a中可是名校,以后我跟人别人说起来,说我干弟弟是在a中读书的,多威风啊……”她说着说着,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等说完回过神,才发现凌超的表情不太对。 啊!肖兔反应过来,她又说了那三个字! 凌超反感肖兔说的那三个字就是“干弟弟”,说来也真是的,他明明比他小一个月,他妈也明明是她的干妈,那他是她干弟弟有怎么了呢?可是凌超不肯,每次她提起这三个字,就给她脸色看,而且还是很难看的那种。 一开始,肖兔还不服气呢,凌超不就是脑子好使点,比她高了一年级吗?犯得着这么小心眼,连干弟弟都不让她叫吗?你姐姐我虽然脑子没你好使,但也不能这样“长幼不分”吧? 为了这件事,肖兔还特意跟凌妈说过,凌妈听了后竟然很诡异地笑了,摸着她的头说:“兔兔啊,其实超超比你晚生一个月,是因为你早产了一个月,他晚产了一个月,所以从理论上讲,其实还是他比你大一个月。” 肖兔那时候还不知道生小孩是不可能晚产的,还以为干妈和她说的都是实话,于是就特别郁闷,怎么自己明明比凌超早生一个月,岁数却比凌超要小呢? 由此可见,凌超他妈确实是一个很有远见的女人,她一个不太高明的谎话,就活生生地把肖兔女大男小的观念给掰成了男大女小,从那以后肖兔每次见到凌超,就觉得自己小他一个月,气势弱了不止一个级别。 肖兔心里虽然默认了凌超比她大,但是她还是很具有阿q精神的,每次在别人面前说起来,她就“我干弟弟”“我干弟弟”的叫,总觉得这听起来比较威风。时间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一不小心连凌超这儿都漏口风了。 看来,他那臭脾气又要上来了。 可惜肖兔这次预计错误了,凌超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上来。”这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但也不差,不像是要发脾气。 肖兔松了口气,跟着很熟练地跳上了车。 正直春季,微风阵阵,骑着车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叫人不由得陶醉其中。肖兔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一路上她都闭着眼,嘴里哼着不成 曲的小调。 忽然,凌超停下了车。 肖兔睁开眼,发现他们还没到家。 “怎么了?”她问。 “下来,我们走走。” 走走?肖兔有点纳闷,一骨碌地从车座上下来,两眼好奇地打量着凌超。这小子今天有些不对劲啊,怎么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下了车,凌超把自行车往旁边一停,信步往公园里走去,肖兔回过神,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两人这样你在前,我在后的走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沉默无语。忽然,走在前面的凌超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等肖兔。那时肖兔正低着头想凌超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呢,一个不小心就装了上去,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一声过后,肖兔揉着自己的脑袋,边柔边说,“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她说着,忽然顿住了。 这气氛怎么觉得有点诡异? 仔细一看,她僵住了,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因为凌超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而他的目光此时也正灼灼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泛着河里的夕阳,显得格外晶莹。 “怎么了?”肖兔问,嗓子有点发干。 “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肖兔四下看看,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我们幼儿园的时候……” “没错。”凌超点头,这就是他们两小时候上幼儿园的必经之路,只不过往昔那天铺满碎石的河堤已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公园,而他们现在就站在那条他们以前经常走过的河堤上。 “兔兔。”凌超忽然开口,已经发育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常来这里玩。” “恩。”肖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觉得凌超这样抱着自己的姿势看上去很奇怪,叫人很不舒服。 “如果我去了a中,我们以后就不能常来这里了。”他说。 “你周末可以回来……”肖兔继续心不在焉,脑海里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从这样的姿势中顺利挣脱出来。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继续在镇上读书。” 这个问题,把肖兔从心不在焉中惊了回来,她急忙摇头:“没有啊,我没有不愿意啊……” “兔兔!”凌超抓着她肩膀的手忽然收拢,用力将她拉近了几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肖兔现在的脑袋已经开始当机了,她已经能够在满河堤的花香里闻到凌超身上特有的那种气味,像……像太阳花的味道。 “兔兔……” 这时候,凌超的脸已经离她越来越近,搁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 不知怎么的,肖兔脑海中忽然反射性地闪过上午师傅叫他们练的那个动作,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使劲往前拉,然后侧身将对手的胸膛紧贴在肩膀后侧,最后腰一挺,手一拉,弯腰扣肩,摔! 肖兔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噗通——” 一阵落水声过后,凌超……被摔河里去了。 Chapter 8 凌超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女生表白,竟然被摔河里去了。这小子虽然继承了她妈的腹黑,智商高,情商也高,但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遇到这种事心里免不了会郁闷,会觉得没面子,会有种挫败感。 所以,他一生气,之后的几天,就一直没再去理肖兔。 对于凌超的反应,肖兔也觉得很郁闷。其实那天她不是故意要摔凌超下河的,只是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怪异了,让她觉得心里慌慌的,像有种危险逼近的感觉。 作为一个练了这么几年的武术的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反射性地做一些正当防卫也是正常的。而且,以前在练武场陪她练习的都是一同练武的师傅师兄,他们年纪大,身形壮实,配合着她摔一下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哪像凌超,浑身上下没半两肉的,一摔能摔那么远! 反正呀,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肖兔转念又想,毕竟自己才是出手摔人的那个,万一凌超掉河里出了什么事,影响到他面试,那自己岂不是罪人了? 如此反反复复地考虑了很久,肖兔觉得自己必须跟凌超道歉。 只可惜,她还来不及说道歉,就已经要跟着师兄师姐们去参加武术比赛了。 f市的少年武术比赛在全国都有响当当的名气,虽说是省级的比赛,但事实上来参加的学生遍布了全国各地,影响范围相当之广。 武老师对这次比赛看得很重,在去比赛的车上还给队员开了一次动员大会,会上他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一番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向学生们阐述了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宣称学习武术大可保家卫国,小可扶老奶奶过马路,总之就是一句话——习武是光荣的,参赛是应该的,拿奖是必须的! 一番豪言壮语,听得队员们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唯独肖兔,一路下来,都昏昏欲睡,哈欠连连。 坐在她旁边的武承伟见了,就问肖兔:“肖师妹,你昨晚没睡好吗?” 肖兔顶着两个大眼袋,看看武承伟:“恩,没睡好。”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肖兔没睡好是有原因的,她的原因就是凌超。这几天训练完,凌超都没去练武场接她,肖兔也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就寻思着给他赔礼道歉。哪知道道歉的话都想好了,回到家才知道,凌超一早就去市里面试了。 虽然摔他下河是她的不对,但是凌超未免也太小气了一点吧!连去a中面试都愿意通知她一声,还枉 她一直把他当成铁哥们呢! 肖兔要参加武术比赛,本来心情就比较亢奋,现在被凌超一闹,她又郁闷了。这样一会儿兴奋,一会儿郁闷的,晚上睡不好是自然的。 武承伟见肖兔都成这样了,便道:“如果你实在困,一会到了宾馆就先去睡好了,反正上午只是开幕式,去不去都没关系。” “师傅会说的。” “没关系,我爹要是说起来,我就说你去上厕所了,他不会发现的。” 既然有武承伟罩着,肖兔胆子也便大了,到了旅馆,她找了个借口脱离大部队,回房里睡觉去了。 睡得正香呢,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震,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她那只手机正在床头亮得欢呢。 那时候,像肖兔这样的初中生有手机还是稀奇事。但是肖兔不同,她刚上初一的时候,凌超她爸就送了只手机给她。起先,肖兔她妈还想谢绝的,结果老凌把手机往肖妈手里一塞,说:“迟早是一家人,就当聘礼嘛。” 肖兔她妈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于是就把“聘礼”给收了。 当然,这些肖兔都是不知道的,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小就被老妈用一只手机给卖了,估计会委屈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肖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这才伸手把手机从床头拿了过来,胡乱按下了键,电话就通了。 那头,凌超的声音传来:“你在哪?” 肖兔的瞌睡还没醒,迷迷糊糊地答了声:“xx宾馆。” “我现在在楼下等你,限你十分钟内下楼,不然我就把你上个月藏在我书包里的那张数学试卷拿给你妈看。”他说完,干脆地挂了电话。 这头,肖兔拿着电话愣了两秒,两秒钟之后,她彻底清醒过来了。 五十九分!那张五十九分的数学试卷! 凌超,你太狠了!t_____t 肖兔手忙脚乱地冲出到宾馆大堂的时候,凌超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见肖兔到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表:“九分四十五秒。” 肖兔抽了抽嘴角:“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面试。” 面试?说起这事儿,肖兔又来气了,故意问:“你不是昨天就面试好了吗?” 凌超双手枕着后脑勺,一脸轻松道:“反正没事,留下来玩两天。” 果然是资优生,连逃课都逃得那么理直气壮,肖兔不怀好意地提醒道:“今天是礼拜三,你还有两天课呢。” “我不回学校上课了。”凌超说。 “啊?”肖兔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凌超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语气却依然平淡:“我昨天面试进了,从下周开始就要提前到a中报道。” 肖兔这才意识到,保送生是要提前去录取学校念书的,也就是说,从下周开始他就不能再送她上学,也不会再去训练场接她,更不会叫她功课。想到这些,肖兔心里忽然闷闷地,有点不是滋味。 她默了许久,这才“哦”了一声。 凌超看着她,问:“你没话跟我说吗?” “我……”这事来得突然,肖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讷讷地盯着凌超发愣,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 “对了,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一定是还没跟他道歉他就要走了,所以她心里过意不去,才会觉得闷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听了她的话,凌超挑眉:“什么对不起?” “就是……我那天不该出手那么重,把你摔下河的,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肖兔说这话的时候,尽量露出真诚的表情,希望凌超可以就此不计前嫌。没想到,她越是真诚,凌超的眉头就皱的越拢,他问:“关于那件事,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 别的话?肖兔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没了。” “哼!”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哼了一声,被摔下水后,他赌气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不甘心就那么被拒绝了。特别是参加完面试,得知自己即将离开她,去a中念书之后,这种不甘心的感觉愈发强烈,于是干脆面试完就一直留在市里,等着肖兔送上门,逼她把话讲清楚。 只是他没想到,肖兔心里念念不忘的一直是把他摔下水的那件事,至于这件事之前的事,她压根就没注意到。 悲催,形容的应该就是此时的凌超。 但是凌超同学虽然悲催,却不乏有化悲催为神奇的能力,过了一会儿,那漆黑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谋。 “我都被你摔河里了,你觉得这样道歉有用?” 他忽然这么说,肖兔有点懵:“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应该 在行动上补偿我。” “怎么补偿?” “比如帮我洗衣服,打扫卫生,买早饭。” 肖兔额头上挂下不少黑线,凌超啥时候像个少爷起来了?她抓了抓那头乱糟糟地短发,道:“你都要去a中念书了,我怎么给你做这些?” “这倒是。”凌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吧,你还是想点比较实际的办法好了,总之只要可行的,我一定做到,绝不反悔!”肖兔拍着胸脯保证。 “这可是你说的?”凌超的眼里终于升起一丝奸计得逞地意味,“你可以先欠着,等赢了这次武术比赛保送来a中,再还我好了。” “啊!?”肖兔呆滞了。 且不论肖兔得了冠军究竟能不能保送重点高中,总之凌超的这番话或多或少地给了肖兔必须要赢的压力,而肖兔这孩子又恰巧是那种,有压力才会有动力的典型。 于是乎,在之后几天的比赛中,她竟然凭着那份武老师眼中的潜力,凌超给她的压力,以及那一点点抽签分组的运气,竟然一路杀进了初中女子组的总决赛。而她那些一开始信誓旦旦要拿第一的师兄师姐们,除了武承伟,其余都集体覆没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奇迹,只是缺乏创造奇迹的条件,肖兔就正好很狗屎的被奇迹撞上了。 Chapter 9 决赛那天,肖兔简直紧张到了极点,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一路杀出重围,闯进总决赛,这突如其来的成功让初出茅庐的她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真实归不真实,比赛还是得继续的,于是第三天的下午,肖兔终于要登上总决赛的擂台了。 肖兔这次决赛的对手是甲组的第一,来自北方某市级中学的初二女生,叫欧阳梅。据说此女五岁就开始练武,八岁就开始获得大大小小的武术比赛冠军,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是市里出了名的武林高手了。 总之一句话,肖兔是死活都打不赢这场比赛的。 上台前,一直在看台上的凌超忽然发了条短信给肖兔:“打不赢就投降,别硬撑。” 就是这条短信,把肖兔给激怒了。说什么呢,她都还没打呢,凌超怎么就知道自己打不赢呢?再说了,就算打不赢也不能投降呀,多没面子呀! 于是肖兔一鼓作气的冲上了台。 上了台之后,她先被这个欧阳梅的外貌给怔住了。 肖兔原本以为,像欧阳梅这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定长得非常凶狠彪悍,就跟女奥特曼一样的存在。没想到,近距离看这个欧阳梅,才发现她竟然是个清秀的小姑娘,皮肤白得跟玉似的,还扎了个马尾辫,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简直就是美少女战士的翻版! 从奥特曼到美少女战士,确实是个很大的反差,肖兔一时也迷惑了。 这个柔美版的美少女战士真能代表月亮消灭她吗? 事实证明,美少女战士就是美少女战士,该代表的还是要代表,该被打的还是得被打。于是,肖兔华丽丽地被摔了。 被摔在擂台上的一刹那,肖兔心里终于明白凌超为什么会生气,原来这就是被人摔出去的感觉,简直糟糕到家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护膝的膝盖都有点麻麻的,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抬头看那欧阳梅,哪还有刚才那副柔弱样子,光看那凌厉的眼神,就像能吃人似的。 残酷的事实证明:就算披着美少女的皮,奥特曼还是能够变身打小怪兽的! 肖兔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惨,尽管苦苦硬撑了很久,但是依旧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直到比赛结束的铃声响起,她仿佛做了一场梦似的,晕晕乎乎地向着观众席鞠了个躬,然后就没头没脑地往擂台下走,才走了几步,没站稳,一头栽了下去。 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过来,稳稳抱住了她,继而有股熟悉的味道冲进鼻子里,她无力地抬起头,对上了凌超焦急的目光。 其实肖兔也不是被人打晕了,只是觉得这场比赛很不真实,从头到尾大脑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她还没回过神呢。 但是在看台观众们的眼里,可不是这样的。 观众甲说:“你们看,这个小姑娘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忍到比赛结束才晕,太有体育精神了!” 观众乙说:“这两人的实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悬殊,可这个小姑娘不但有勇气上来打,而且还坚持了那么久,真是伟大啊!” 观众丙说:“我也觉得,这样勇敢的姑娘,至少也得给她颁个最佳精神奖什么的!” ……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最雪亮的,那天比赛结束颁奖的时候,肖兔不仅拿了个亚军,还出人意料地被主办方授予了一个最具武术精神奖。 这下,肖兔懵了,捧着那个奖杯直发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武术精神了?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个刚才在台上,差点把她打趴下的欧阳梅捧着冠军的奖杯,笑吟吟地走过来了。 她一到肖兔跟前就伸出了手,道:“恭喜你。” 肖兔从没跟人那么客气过,愣了半晌才讷讷地学着她的样,也伸出手,弱弱道:“谢谢。” “你是我遇到过最勇敢的对手,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还能比一场。”欧阳梅说着,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跟春风似的,要不是刚才被她结结实实地打过,肖兔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弱质美少女呢。 肖兔笑得有点心虚:“我也希望……”希望下次遇到你之前,我能跑得快一点。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欧阳梅就走了,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肖兔眨眨眼:“忘了说一声,我觉得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肖兔一个人发呆。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她说的不会是…… 不过很快肖兔又飞快地摇了摇脑袋。怎么可能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于是,肖兔又把闪过脑子里的那个好不容易升起的念头又给扼杀了,然后轻松地转过身,差点撞上站在她身后的凌超。 那一刻,肖兔忽然觉得有些耳根发热:“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 凌超挑眉:“刚才。” 刚才不会就是欧阳梅来的时候吧? “你,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凌超脸上闪过一丝揶揄:“你是不是被人打晕了,说话都结巴了?” “你才结巴呢!”被人看穿的心思,肖兔有点怒,“你到底来干嘛?我要收拾东西回去了!” “我今天很开心。”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肖兔有点懵:“什么?” 在看凌超,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她,那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悚。 “你为了我那么拼命,我很高兴。”他说完,转身走了,转身的刹那,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啊?” 待肖兔终于明白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的时候,凌超已经双手插着裤袋,喝着小调,走远了。 望着那个无比自恋的背影,肖兔捏着拳头,咬牙切齿:“谁为了你拼命啊?我那时是被打懵了,没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投降的……”t_____t ※※※※※※ 肖兔虽然没有在这次比赛里获得冠军,但是一个亚军的奖杯外加一本“最具武术精神奖”的证书,已经够武大郎老师兴奋好一阵子的了,也够肖兔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镇上初中炫耀好一阵子的了。 自那之后,以后大大小小的武术比赛就再也少不了肖兔的份了,直到肖兔初中毕业的时候,家里堆着的各种武术比赛的奖杯和证书都够她装上一箱子了。 而肖兔,在凌超去a中读书的这一年里,她除了练武,参加比赛,以及完成学业之外,就再也没啥时间出去野了,当然也包括谈恋爱。 说起来,肖兔的初中过得真是悲催。 前两年戴着校草女友的帽子,压根就没男生敢对她动什么心思。等凌超终于走了,她却因为忙于参加各种武术比赛而成了学校里有名的武林高手,就更没有男生敢跟她搭讪了。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其他女生早该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而肖兔……她的情商还停留在未待开发的受精卵阶段。 该发的芽一直没发,肖兔却要念高中了。 Chapter 10 肖兔作为体育保送生,被a中录取了。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妈差点没叫出来。 她当初选择让肖兔学武术,无非就是校长说这对升学有帮助,可她没想到,学个武术会对升学有那么大的帮助,竟然要自家这个,每次考试排名都要从后往前数的女儿收到了a中的录取通知书! 得知这消息的那天,她妈差点没把报喜的电话给打爆了。 但是肖兔她爸却是个悲观主义者,看着那份录取通知书,他陷入了深深地担忧之中:“孩子他妈,咱家小兔基础那么差,去a中读书会不会跟不上呀?” 她妈那是正在忙着给亲戚朋友打电话报喜,看都没看她爸一眼,道:“怕什么?不是有凌超吗?” 说起凌超,她爸又担心了:“我觉得这么快就让咱家小兔和超小子定下来,不太好!谁知到超小子对咱小兔是不是真心的,万一不是,咱女儿就亏大了。” “说的也是。”她妈点点头,“那就先别让兔兔知道这事儿,反正a中帅哥有的是,不怕找不到。” 她爸听得满头黑线:她妈,我的重点不是叫女儿早恋好不好?/(ㄒoㄒ)/…… 肖兔他爸他妈说的这事儿,其实和一个多月前老凌夫妻来找她们的事有关。 一个多月前,各所高中陆续开始接收保送申请,以肖兔这一年来获得的各种成绩,以体育保送生的名义保送一所镇上的普通高中是很有把握的。但是像a中这样的重点高中,仅凭那点成绩就想保送是不可能的。 但是老凌有办法。 几个月前,老凌以公司的名义,捐了一大笔钱给a中,自那以后,a中的校长就把这位神秘的凌总当成财神爷似的供着,态度不要太好哦!所以,肖兔想要上a中,无非就是老凌一句话而已。 而老凌夫妻来找肖兔爸妈,为的就是询问他们的意见,究竟愿不愿意让女儿读a中。 肖兔她妈一开始不太同意,一来究竟能不能上a中不确定,万一申请了通不过,又错过了其他普通中学的保送,那女儿岂不是没高中念了?二来,肖兔基础差,而念a中的又都是精英分子,怕女儿被别人欺负。 但是老凌的一句话打消了肖妈的念头:“在那有超超呢,谁敢欺负兔兔?” “是啊,兔兔她妈,有超超在不会让兔兔受欺负的。”凌妈也在旁附和,“再说了,这俩孩子迟早要在一起的,念同一个高中,也方便培养感情。 ” 肖妈一想,觉得凌超他妈说得有理,迟早要在一起的,是应该多培养培养感情。于是,她妈就同意了。 至于她爸嘛,基本没啥发言权,既然她妈同意了,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再后来的事,就显得水到渠成了,肖兔申请了a中的保送生,顺利地通过了面试,然后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整件事,从头到尾她毫不知情,要是她知道自己的保送生资格是卖身换来的,指不定会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在上面。 ※※※※※※ 时间转眼到了开学,由于肖兔是体育生,不用跟正统的保送生一样提前到学校上课,所以她是随大流,到开学前一天才去学校的。 由于a中在市里,离家远,肖兔去那念书得住校,而住校自然得从家里搬不少东西过去。 肖兔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有是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她的行李就一叠衣物,一些生活用品,外加床头那只白底蓝花的兔子,装起来正好一个行李箱。 去的时候,是搭老凌的车,因为凌超也要开学,用老凌的话说就是: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不如一起去。当然,肖兔不明白这话的深层含义,就是:带儿子也是带,带儿媳也是带,不如儿子儿媳一起带。 由于肖兔东西少,她爸她妈也就没跟着一起去,一路上肖兔有些小紧张,问凌超:“a中大不大?老师凶吗?” 凌超那天心情看上去特别好,有问必答:“学校很大,老师嘛……我没什么感觉。” “你说学校很大,有多大呢?” “学校里面有湖。” “连湖都有?”肖兔跟寻找什么稀奇似的,“那湖叫什么名字?” “镜湖。” 两人这样一路聊过来,不知不觉就到了a中。一到a中门口,就见着一个秃了顶的老头,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笑眯眯地过来了:“凌总,你们来了啊!” 原来这就是a中的校长杨建国,旁边那个是校委书记王友富。 见了这些人,凌超的神色不是太好,自顾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肖兔的行李箱,把自己那书包往身后一甩,对肖兔说:“走了。” 肖兔这才反应过来,囧囧地下车,跟到了凌超后头。 走之前,老凌把他俩叫住了:“等会我和杨校长一起吃中饭,你们来。” “我要收 拾东西,没空。”凌超说了句,头也不回地顾自己走了。 肖兔跟在后头,一边感叹凌超很酷很潇洒,一边纳闷着,他怎么就能走这么快呢? 说来也奇怪,凌超走在前面,脚步看上去不紧不慢地,而她跟在后面都快跑成只兔子了,咋就才勉强能跟上呢? 就在肖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凌超突然没预警地停下脚步,肖兔没注意,和他撞了个满怀。 “小心,走路别老低着头。”凌超提醒了句,不过刚才眼中的那抹不快倒是烟消云散了,似乎还含着笑。 肖兔揉着额头抬起头,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怪不得刚才她走那么快高赶不上他,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比她高了那么多,走路能迈那么大的步子了。最郁闷的是,她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你多高了?”肖兔问。 “不知道,上学期体检的时候正好一米七六。” “什么?”肖兔吃了一惊,“我记得你初三的时候才一米七,怎么长得那么快?你吃什么了?” 凌超忍不住笑了,伸手覆上了她的头顶,在她的碎发上揉了揉:“你吃什么了?怎么长不高?” 这句话把肖兔的好心情全都打散了。臭凌超,好提不提提起她最伤心的身高,也不知怎么的,从初二开始她就一直没怎么长高过。初中毕业体检,她的身高是一米五十九点七,就差了小小的三毫米,怎么都不肯跳到一米六。倒是凌超,在外读了一年书,身高就蹭蹭地往上冒,现在他俩站一起,一高一矮,就跟台上唱相声似的。 肖兔有些恼,一掌拍掉凌超按在她头上的手:“以后不准你再摸我的头!” 少年的俊眉微微隆起:“为什么?” “会长不高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 肖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大哥,你介意个毛?t____t ※※※※※※ 根据学校分配,肖兔被分在了学校东面女生寝室楼的308室,由于学校比较大,她还是跟着凌超才找到了寝室楼。 本来凌超要帮她搬箱子上楼,但是肖兔觉得他一个男生上女生寝室楼不太好,就没准他上去,而是自己一个人搬着个箱子蹭蹭蹭地往楼上跑。 肖兔本身就是个练武术的,搬个小箱子上楼自然不在话下,倒是她走到二楼的时候遇到了个女生,脸 有些胖嘟嘟的,穿着条连衣裙,正大包小包地往楼上拖行李呢,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 “我帮你搬吧!”肖兔豪爽地说。 那女生看看肖兔的小身板儿,略带疑惑地问:“你行吗?” “当然行!”她说着,毫不费力地接过那女生手里的旅行袋,轻轻松松就往楼上走。 那女生看得呆了,良久才回过神,喊:“喂,你别走过头!我在308!” 都说世上无巧不成书,肖兔无意间帮的这个女生就是她今后三年的室友,蒋娟娟。 帮着蒋娟娟把行李拎上楼后,肖兔又遇上了另外一个室友——何甜,人如其名,长得很甜,说话也嗲嗲的。 肖兔进门的时候,何甜正在收拾床铺呢,忽然看到两大袋行李扛着一个人过来(兔兔,你太没存在感了!),惊得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你,你小心啊!”何甜说。 “没事,小意思。”肖兔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大气都没喘一口。 过了一会儿,跟在后头的蒋娟娟也艰难地拖着行李进来了,三人聚在一起,相互介绍了一下,就开始理东西。 东西理得差不多了,忽然蒋娟娟开口了:“我们寝室是不是还少一个人啊?” 话音刚落,寝室门就砰的一声被打开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左手拿着两袋行李,右手拉着一只行李箱,肩上还扛着个巨大无比的牛筋袋。 何甜终于受不了刺激,从床上滚了下来。 至于肖兔,则呆呆地盯着那个人的脸,片刻过后,她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你是……欧阳梅?” Chapter 11 高中开学第一天,用丰富多彩来形容已经不足以表达肖兔内心的震撼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精彩刺激,险象环生。 特别是看到欧阳梅的时候,她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她这只小怪兽还是在擂台上被欧阳梅这个女奥特曼打了十几分钟,害怕恐惧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于肖兔的这种心理,欧阳梅却全然不知,看到肖兔,反倒很高兴,放下行李就开始摩拳擦掌:“肖兔,自从上次以后,我就一直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什么时候咱们再打一回?” 肖兔吓得连连摆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我们还是先理东西吧!” “好吧。”欧阳梅有些扫兴,挠了挠后脑勺,开始理东西。 由于天气还比较热,要整理的东西相对较少,很快四人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完了,这时候蒋娟娟提议:“我们来聊天吧!” “好呀!”欧阳梅表示赞同,站起来,双手抱拳道,“在下姓欧阳,名梅,字红九,家住j省,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姐妹多多关照。” 欧阳梅自我介绍完,其余三人都囧了。 过了许久,蒋娟娟才反应过来:“小梅,你不会是练武的吧?” “叫我小九就可以了。”欧阳梅点头:“你怎么知道?” 蒋娟娟嘴角抽搐了一下:一看你就不是来读书的,分明是来混江湖的。 欧阳梅介绍完之后,就轮到蒋娟娟了:“我叫蒋娟娟,人家都叫我娟子,我从小就在a中旁边的a中附小念书,任何有关a中的事情,你们跟我打听就是了。” 原来是条地头蛇,肖兔暗自想着,就也学着人家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肖兔,在a市的f镇念初中,那个……其实我也是练武的……” “你和小九以前认识?”蒋娟娟问。 欧阳梅接话:“我们去年在市少年武士比赛上打过一次。” “那谁赢了?”蒋娟娟两眼发光。 肖兔囧了一下,如实道:“我输了……” “看起来也是,你跟小九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肖兔好奇。 “小九看上去像任盈盈,你嘛……”蒋娟娟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眼肖兔,“有点像岳不群……” 肖兔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女儿岳灵珊。” 肖兔舒了一口气:还好,总比岳不群好。(好毛啊?你爸是岳不群!你老公是林平之!俩太监!) “对了,你还没自我介绍呢。”蒋娟娟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何甜。 只见她此时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梅看,发现大家都在看她,这才回过神,嫣然一笑,顿时笑靥如花:“我叫何甜,你们可以叫我小甜甜……” 在何甜那婉转到令人肝肠寸断的声音中,这四个人的第一次对话终于无疾而终了。 蒋娟娟顺了下喉咙,道:“走吧,我们吃饭去。” ※※※※※※ a中的食堂和寝室相隔甚远,从寝室到食堂要先穿过教学楼,再走过体育馆,最后才能到达食堂。好在,有蒋娟娟这条地头蛇在,她们这几个初来乍到的新生竟然一点冤枉路都没走就到了食堂。 买了饭菜后,四人就选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开始吃饭。 肖兔看着碗里的胡萝卜皱了皱眉头,低着头开始仔仔细细地挑萝卜丝。她把萝卜丝挑出来不是扔到外面的,而是堆到饭边上,直到把菜里的萝卜丝全都挑干净了,这才扒了一口饭。 蒋娟娟看着她那样,乐了:“肖兔,你不是兔子吗?怎么不吃胡萝卜?” 肖兔有点尴尬:“我不喜欢吃……” “你不吃干嘛还放饭旁边?不会是为了堆着好看吧?” 这问题让肖兔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娟子解释。 其实她把胡萝卜从菜里挑出来堆到一边的习惯,是在小学的时候就养成了的。那时候中午放学要回家吃饭,可是一般这时候大人们大多不在家,为了不让俩孩子饿着,也为了方便,肖兔她妈就会在桌上留好饭菜,让肖兔和凌超中午回家的时候可以一起吃。 那时候她妈正痴迷于儿童营养学,得知胡萝卜含有丰富的胡萝卜素之后,她妈就开始每样菜里必放胡萝卜。而肖兔恰恰是最讨厌胡萝卜这种蔬菜的,于是她就偷偷地把胡萝卜挑出扔掉。 第一次扔在了家里的垃圾桶里,被她妈发现了。 第二次扔在了厕所了,还是被她妈发现了。 第三次扔在了水槽里,堵住了下水道,于是又被她妈发现了。 最后,连凌超都看不过去了:“你就不会扔到河里去?” 肖兔无比纯良地摇头:“不行的,老师说不能往河里乱扔垃圾的。” 几次劝说无效后,凌超终于妥协了:“你把胡萝卜挑出来,我吃。” 就这样,那之后每次和凌超一起吃中饭,肖兔就会把菜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放到一边给凌超吃,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挑胡萝卜的怪癖。 蒋娟娟她们自然不了解肖兔为什么会有此等怪癖,见她不回答,很快就把话题扯开了。 何甜说:“小九,你真是练武的?” 欧阳梅那时正在狂啃一只鸡腿,吃相之豪放叫人叹为观止,她抬起头“嗯”了声,继续啃。 何甜还不甘心,问:“是不是练了武术之后,皮肤都会像你一样好?” 何甜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欧阳梅实在是太漂亮了。虽说她从小练武,行为举止是粗俗了点,但毫不妨碍她的美丽,特别是不动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可以用美若天仙来形容。这让爱美成狂的何甜非常的羡慕,偷偷观察了她一上午,最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欧阳梅的美丽窍门。 “练武啊?”欧阳梅抹了抹嘴巴,“确实挺好的,可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没事的时候还能扶老奶奶过马路。当然啦,你想减肥瘦身,排毒养颜也是可以的……” 肖兔在一旁听着,满脸黑线。欧阳梅这话,怎么跟武大郎老师说的一样呀?难道她家也是开武馆的? 果然,何甜两眼直放光:“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我爹每次都和弟子们这么说。” “你爹是干什么的?”肖兔忍不住问。 “开武馆的啊!” 肖兔:>_____< 从食堂回去的时候,何甜一直沉浸在欧阳梅他爹的那套武术论中无法自拔,走到体育馆时,她忽然眼前一亮:“小九,我拜你为师学武术好不好啊?” 欧阳梅倒是大方,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好呀!” 何甜很是高兴,拉着欧阳梅的手说:“我们去体育馆,那里有练武场,你现在就教我!” “没问题!”欧阳梅跟着何甜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肖兔说:“肖兔,不如我们等会比一场吧?” 肖兔吓得腿都软了:“我……我不去了!” “这么早回寝室干嘛呀?我好久没打了,陪我去练练手!”说着,就来拉肖兔的胳膊。 肖兔一下跳得老远:“我……”说话间,瞄到了旁边篮球场,于是灵光 一现道,“我想去看他们打篮球!” 欧阳梅一脸失望:“篮球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比武好玩啦!” “我要看篮球,我最喜欢看帅哥打篮球了!”蒋娟娟忽然打断她们,“兔兔,我跟你一起去看篮球。” 好在,欧阳梅最后没有勉强她们,于是肖兔顺利地逃脱了被打的厄运,被蒋娟娟拉着去篮球场看帅哥。 到了篮球场,那已经有不少人围着了,中间穿着蓝色和白色队服的两队人正打得火热,每进一球,就引发不少喝彩声。 这彻底激发了蒋娟娟人来疯的潜在性格,拉着肖兔的手就使劲往人堆里钻,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观战的最佳位置。 “你看你看,那个穿蓝色球服的4号好帅!”蒋娟娟显然发现了帅哥,精神十分亢奋。 肖兔却打不起精神,她本来就对篮球这种运动无爱,再加上刚才被欧阳梅精神上恐吓了一下,就更没心情了,她扯了扯蒋娟娟的衣角:“娟子,我们回寝室吧?” “别!我还没看够呢!”蒋娟娟说着,忽然感叹,“你说,我要是那颗球该多好呀?这么多帅哥都抢我!” 由于这话说得太响,包括肖兔在内,站在她周围的人脸上全都挂下了黑线。 蒋娟娟却毫不在意,继续拉着肖兔嚷嚷:“快看,那个白色七号要投三分球了!” 肖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背影,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球高举头顶,然后左手轻轻一托,那球便顺着一条弧线准确无误地落进了篮筐里。 四周一片喝彩声。 肖兔没喝彩,她在想,咦?这人和凌超一样,也是个左撇子嘛……两秒钟之后,她忽然大脑一顿——这,这分明就是凌超嘛! Chapter 12 在肖兔的印象中,凌超对运动一向不屑,她还记得初中时,学校组织运动会,凌超从来都不参加。问他原因,他就说讨厌流汗,然后不忘白一眼跑得浑身都是汗的肖兔,从鼻子里哼一声出来:“离我远点,臭死了。” 为了这件事,肖兔还纳闷了很久,别的男生听到体育课都跟疯了似的,怎么凌超就那么爱搞特殊呢?后来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女生之间的八卦,才知道原来凌超不爱运动的个性在她们眼中成了王子的代表。甚至还有人在背后偷偷叫他凌王子。 凌王子? 肖兔脑海中忽然闪过n年前,凌超穿着开裆裤的模样,小心脏不由得一阵抽搐,从那以后她就对童话中的王子不再抱有幻想。 最讨厌运动的凌王子忽然打起了篮球,而且还打得不错,这让肖兔打心里地吃惊。这时候,凌超也发现了她,两人目光相触了大约半秒钟,凌超便回过头,若无其事地跑去捡球了。 这之后,一直到最后一声哨响,凌超的目光再没有投来,倒是肖兔看着他打篮球的样子直纳闷:看他和队友之间的配合,不像是个新手了,运球、转身、投篮、闪躲……每个动作都做得那般娴熟,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篮球的? 九月,还是夏末,天气依旧带些闷热,在这样午后的阳光下打一场篮球,免不了会大汗淋漓。凌超也不例外,十几分钟下来,汗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白色的球服胸前早就湿了一大片。 他不是最讨厌流汗的吗?肖兔有些发愣。 就在这时,结束的哨声突然响起,那颗球正好脱离凌超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弧线,入蓝,得分,欢呼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这时候,一直没打招呼的凌超终于回过头朝肖兔看来,阳光下金色的少年,浸润着汗水的脸庞,嘴角略略勾起,朝她微微一笑。 肖兔忽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像在做梦。 不过很快,这短暂的梦境就被一颗迎面而来的篮球打碎了。 凌超脸色一变,想赶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大声提醒:“小心!” 当时那颗球离肖兔的脸只有零点零一公分,肖兔的大脑还没做出判断,长久以来练武的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脑袋迅速往后一倾,柔韧的腰支撑着身体,直到那颗球从身体上方飞过,这才又站了起来,脚下的步子竟然没有挪动分毫。站起来后,她往后看了看那颗飞出去的球,这才舒了 一口气,拍着胸脯想:哇塞,好险啊! 转过头时,却差点和赶过来的凌超撞上。 “你没事吧?”他抓着她的肩膀,脸上竟然满是焦急的神色。 肖兔第一次看到凌超脸上有这种表情,没被球砸晕,先被他弄晕了,今天怎么老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时候,其他队员也纷纷围了上来,对肖兔表示慰问。 在一群人中,忽然急急忙忙地冲出一个穿着蓝色球服的男生,开口便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肖兔正要摆手,忽然瞪大着眼睛怔住了,“你,你是尹子涵?” 提起这尹子涵,要说的话可就多了。 话说肖兔他们那所名不见经传的初中,有钱人屈指可数,而有钱又有势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而尹子涵就是这少之又少之中的一个。 尹子涵的大名,肖兔刚念初中的时候,就听不少人说过了。 尹大少大他们一届,据说他爷爷在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曾去苏联当过外交官,退休后一直在小镇里过着隐居的生活,他奶奶是市教育局的退休干部,人脉很广。他爸好像是开公司的,生意做得很大。至于他妈,据说是市里某证券公司的经理。总之,这家伙全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小道消息当年在他们那个小学校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直到尹子维转校才宣告结束。 不过肖兔之所以会对这个大自己一届的学长有印象,却不是因为他传说中显赫的家事,而是因为凌超。 说起来,尹大少也够惨的,想当年他每天上学放学有私车接送,相貌堂堂,成绩又一直名列前茅,本该过一个多么充满传奇色彩的学生时代啊!偏偏在他初中的时候分到了和凌超一个班,从那以后,尹大少的噩梦就开始了。 选班长,他永远少一票。 成绩,他每次都只能拿第二。 数学竞赛,只要有凌超参加的,他从来没拿过第一名。 终于,当他向暗恋已久的班花告白,被那班花告之自己喜欢的是凌超后,压抑已久的尹大少终于爆发了。 那天,凌超载着肖兔回家,半路冲出辆车,把他们给截下了。然后,尹子涵怒气冲冲地从车里走下来,指着凌超的鼻子说:“这次期末考试,如果我拿了第一名,你就要把玲玲让给我!”玲玲正是尹子涵当年暗恋的那个班花。 结果 ,凌超眼都没抬一下,直接问:“谁是玲玲?” 尹大少愣了两秒之后,受不了打击,泪奔了。 后来,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尹大少依旧考了全年级第二,排在他前面的凌超足足多了他二十几分。至于班花,还是痴痴迷恋着凌超,对尹子涵鸟都没鸟一下。而咱们这位尹大少,在经受了重重打击之后,终于羞愤地转学了。 ※※※※※※ “那个尹子涵怎么也来a中念书了?”离开篮球场的时候,肖兔问凌超。 凌超那时正被走在旁边的蒋娟娟不停地打量,皱了皱眉头,问:“谁是尹子涵?” 肖兔囧了一下:“就是刚才不小心把球扔我身上那个呀。” “哦。”凌超应了声,不悦地目光扫向蒋娟娟,正看得兴奋的蒋娟娟终于缩了缩脑袋,躲到了肖兔身后。 “他和你不是一个篮球队的吗?”肖兔问。 “他是今天新来的,我不认识。” “等等!”肖兔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今天见到你的时候,应该会跟你说什么吧?” 凌超想了想:“好像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问:‘你是谁?’” 肖兔望天:你果然还是说了这句话……t_____t 男生寝室在女生寝室前面,他们三人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凌超忽然转身对肖兔说:“我上楼拿点东西,你等一下。”说着,就上了楼。 肖兔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要拿什么给她,一直跟在肖兔身后的蒋娟娟已经冒出来了:“老实交代,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肖兔被他吓了一跳:“什么什么关系?你说什么?” 蒋娟娟眯着眼打量她:“你休想糊弄我!以我一路走来的观察,你跟他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谁?你说凌超?”肖兔被蒋娟娟八卦的目光盯着心里发毛,道,“你别瞎想,他只不过是我干弟弟而已。” “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他比你高一届,还你干弟弟呢?快说,你们什么关系?” 肖兔囧了,总不能和蒋娟娟解释,自己是因为没凌超聪明,所以才比他小一届吧?肖兔斟酌了一会儿,道:“我和他从小就是邻居。” “那就是青梅竹马!”蒋娟娟拍案。 “不 是啦!他妈是我干妈,他爸是我干爸,真的!” “干妈也是妈,干爸也是爸,哦!我明白了!”蒋娟娟一脸的恍然大悟,“肖兔,原来你是他家的童养媳啊!” 肖兔:>_____< 正当肖兔被蒋娟娟强大的思维囧得无言以对的时候,凌超换了件衣服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包东西,走到肖兔跟前就往她怀里一塞。 “这是什么?”肖兔问。 “球服。” “给我干什么?” “帮我洗。” “啊?”肖兔懵了,老半天才回过神,“为,为什么要我帮你洗啊?” 凌超忽然眯起眼睛,“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什么?肖兔的脑袋转啊转,那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终于被记了起来。 --------我是回忆的分割线--------- “我都被你摔河里了,你觉得这样道歉有用?” “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应该在行动上补偿我。” “怎么补偿?” “比如帮我洗衣服,打扫卫生,买早饭。” “你都要去a中念书了,我怎么给你做这些?” “这倒是。” “对吧,你还是想点比较实际的办法好了,总之只要可行的,我一定做到,绝不反悔!”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以先欠着,等赢了这次武术比赛保送来a中,再还我好了。” …… --------我是回忆结束的分割线--------- 叮—— 肖兔被脑袋里那个大锤子狠狠地敲醒了,再看凌超,早就跑得没影了,只剩下她手里那袋脏兮兮的球服,外加蒋娟娟不断抛来的暧昧眼神。 “我说得没错吧?童养媳。” Chapter 13 时间从夏天一下跳到了秋天,距肖兔进a中读书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些天下来,肖兔还是挺适应a中的学习的,虽然她的基础没班里别的同学好,但是a中毕竟是重点中学,教学水平高,教师魅力也比较大,这一个月下来,肖兔勉勉强强也能跟上进度。 不过,凡事自然没有一帆风顺的道理,肖兔也遇到了苦恼的事情。 肖兔的苦恼来自于凌超。 自从上回给他洗了一次球服之后,凌超似乎使唤她上了瘾,每次球服都拿去让她洗,时间一长,来她们寝室串门的同学自然看出了端倪。 “你们寝室怎么老晒着男生的衣服啊?” “咦!这件球服不是咱们学校篮球队的吗?” “七号!好像是凌超的球服嘛!” …… 面对种种疑问,肖兔无言以对,倒是蒋娟娟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跟人解释:“这就是凌超的球服,肖兔拿来给他洗呢。” “为什么凌超的球服要肖兔洗啊?他们认识吗?” “何止认识,肖兔是他们家的童养媳!” 肖兔:“……” 久而久之,有关a中传奇人物凌超的传言里便又多了一条——据说他们家有个童养媳,天天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兼送早饭! 这样的传闻听得多了,一向好说话的肖兔终于忍不住了。 以前学校里传闻她是凌超的女朋友,虽然不实,但至少听起来还算正常,怎么到了高中里就成了“童养媳”呢?都二十一世纪了,可不能让封建思想的毒瘤侵害了祖国的花朵。 于是,那天凌超又把球服给她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 “说过的话想赖账?”凌超不动声色地问。 肖兔早想好了说辞,装出一脸为难:“女生寝室老晒着男生的衣服,影响不好。” 原以为以凌超的智商,话说到这份上应该明白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反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好的?” “这……不好,就是不好嘛……” “到底哪里不好,总得有理由吧?”他好像铁了心要刨根问底。 “就是他们说……说……说……”肖兔一连说了好几个字,最后还是哭丧着脸一把将凌超手里的球服拿了过来,“还是我帮你洗吧。” 唉!这么丢脸的话,实在 说不出口!>_____< 抗争了半天,也没把凌超的球服退回去,那天上课的时候,肖兔一直精神萎靡。 “小兔。”感觉有人在旁边轻声叫她,肖兔回过神,发现是同桌蒋娟娟。 “你今天怎么一脸心事?”蒋娟娟压低了声音问。 “唉……”肖兔叹了口气,“娟子,以前别人让你做事,你都是怎么拒绝的?” “拒绝啊?直接跟他说呗!” “如果说不出口呢?” “那就……找借口?” “怎么个找法?” 娟子想了想:“比如别人跟你借钱,你别说没有钱,要说最近手头有点紧。再比如别人邀你出去玩,你别说不想出去,要说家里有事……” “那如果那人是要我洗衣服呢?” 蒋娟娟停下来,颇有深意地打量着肖兔:“小兔,你想拒绝的人不会是凌超吧?” 肖兔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笨啊!你不给他洗,我给他洗好了!” 结果蒋娟娟由于太亢奋,说话声音响了些,话音一落就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成了全班注目的焦点,就连台上正在讲课的班主任薛老师也忍无可忍了。 “你们两个那么多话想讲,下课到我办公室里来讲个够!” 蒋娟娟:“……” 肖兔:“……” 这是肖兔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上课说话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也是她第一次见识了重点高中老师教训学生的魅力。 薛老师从上课讲话的坏处说起,一直谈到了他们未来的人生,期间涉及到了高考、大学、毕业、工作,甚至连生儿育女都可能因为上课说话而受到影响。 这一通训话完了之后,薛老师把月考的成绩拿出来,担忧地看着肖兔:“肖兔,你再不用功,难道下次还打算考最后一名吗?” “老师……”肖兔弱弱地看着薛老师,“我们班有四十二个人,我上次考的是第四十一名……” “那是因为张大年同学得了盲肠炎,没来参加月考!”薛老师终于被肖兔的后知后觉打败了,一脸无奈地看着肖兔,“我看,还是给你们两个换座位吧。” 当天,薛老师就给他俩调换了座位,全班最闹腾的蒋娟娟被调到了全班最文静的男生贾思文旁边,至于全班成绩最差的肖兔,自然就被 调到了全班成绩最好的人旁边。 肖兔看着身边这个人,囧了。 ——尹子涵! 要说本来高肖兔一届的尹子涵怎么会沦落到和肖兔同届,这事儿还得从尹子涵转学那年说起。 话说那年,尹大少因为受不了班花对自己的无视,伤心欲绝地转了学。本打算在新学校干出一番成绩,却无奈地发现,少了凌超这个目标,学习根本就没有动力。 说白了,尹大少就是贱格体质,非得有人跟他争第一,他才觉得有意思。 结果那年中考的时候,他连a中的分数线都没够上,这让一向自负的尹大少觉得很没面子,又听人说凌超一早就被保送了a中,心里便更不服气了。于是干脆让他奶奶动用关系,又考了一年。 这回,他有了凌超这个目标,毫不费力就考进了a中,还和肖兔成了同班同学。 再说肖兔吧,发现尹子涵和自己是同班之后,就一直避免和他接触。原因很简单,自从上回和凌超一起回家,被尹子涵半路拦截过之后,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太好相处,再加上到学校那天差点被他的篮球砸到,心里就愈发有了芥蒂,不愿和他有啥交集。 没想到,天意就是那么弄人,开学才一个月,她就和尹子涵成了同桌,不知为何肖兔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 但是肖兔始终是乐天派,既然大家以后是同桌了,总不能老想着人家的不好,所以一把东西搬到尹子涵旁边,她就乐呵呵地跟人家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尹子涵自然是认得肖兔的,也多少听说过肖兔和凌超的关系,但是他虽然好胜,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和他有仇的是凌超,和肖兔没关系。所以他也微笑着和肖兔点了点头:“你好。” 见尹子涵对她笑,肖兔觉得自己以前可能误解了他,他看上去也没那么糟糕嘛。 这样过了两天,终于到了周五。 每周五都是学生们最兴奋的日子,特别是住校生,都收拾好包裹,摩拳擦掌地准备回家了。肖兔没什么要带回家的东西,除了个书包,就只要等凌超他爸的车来接就可以了。 所以,下午放学铃一响,别的同学都兴冲冲地走了,她还不紧不慢地留在位置上做数学题。 高中的数学题比初中难多了,肖兔本来就没什么数学细胞,这下更纠结了,看着那道白纸黑字的数学题,怎么觉得它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它呢? 这时候尹子涵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见肖兔还没走,顺口就问了句:“你还不走啊?” 肖兔就顺口答了句:“恩,这道题不会做。” 尹子涵扫了那张卷子一眼,又顺口说:“这题很简单啊。” 肖兔也就顺口问了句:“怎么做啊?” 千真万确,这是多么顺其自然地对话呀!所以,尹子涵就顺手把书包往旁边一放,教起了肖兔数学题。 没想到,这个时侯不顺的事情就发生了。 “砰——” 凌超把书包往他们前面的桌子上一扔,冷冷道:“走了!” Chapter 14 话说尹大少做人也够失败的。 过去,他什么都和凌超争,甚至连在校外拦车下挑战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可凌超却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偏偏这次无心之举,竟然惹得凌大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那眼神,就差没上来跟他打一架了。 看着肖兔被凌超冷着脸拎走的背影,尹子涵不由得回想起了那年,自己被班花抛弃时的情景,那一刹那,他忽然悟到了什么。没错!要和凌超斗就得从肖兔下手,要让他也尝一尝被抛弃的滋味! 想到这里,尹子涵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再说肖兔,被凌超莫名其妙冷着脸拎出门之后,是一头的雾水,拿着书包,急急跟上快步走在前头的凌超,问:“你走这么快干嘛?干爹不是要五点才来接咱们吗?” 凌超没理她,自顾往前走。 忽然的冷遇让肖兔也有些恼,都怪凌超,自己刚才那道题还没弄懂呢,现在他却又是一副人人都欠他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爽。外加这一个多月来替他洗衣服,也受了不少气,一瞬间,肖兔同学的小宇宙就爆发了。 她不动声色地快步跑上去,抬腿就往凌超身后送了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凌超防不胜防,差点摔倒。等他懊恼地转过头看肖兔的时候,却见肖兔把书包往脚下一放,摆出了一副备战的姿态,嘴里道:“我看你不爽,我要揍你!”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就没了刚才的那满腹酸味,反倒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站定,忍住笑,平淡道:“好啊。” 话音刚落,肖兔的拳头就伸了过来。 他一时没防备,被击中了胸口,那拳头看似小,力道到挺大,凌超忍不住呛了一声。就在这时候,另一个拳头也冲了过来,这回他学聪明了,敏捷地伸出左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拳头,然后顺着肖兔的拳势,将她往自己这边扯。 肖兔虽然和不少对手打过,但是通常情况下,拳头打过去如果被人家接住了,一般都会往外推,这时候只要看准时机,出另一个拳就可以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凌超虽挡住了他的拳,却不往外推,反倒把她往里拽。 这出人意料的状况,让肖兔来不及收回力道,身体已经随着另一个拳头扑了过去,重重撞进了凌超怀里。 这下,肖兔囧了。 金色的夕阳洒满初秋的街头,枯黄的梧桐叶散了一地,少女扑进少男的怀里 ,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光看这幅画面,别说是路过的甲乙丙丁,就连肖兔自己都忍不住想开去了。 路人甲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一见这情形,摇着头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啊!还背着书包,就在大街上做这种事情……” 路人乙是个牵着小孩的大妈,此情此景,她以最快的速度蒙上了孙女儿的眼睛,嘴里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路人丙是个刚放学的小学生,红着脸扭头就跑,边跑还边跟后面的同学吆喝:“不要过来!这里有限制级画面!” …… 在凌超怀里的肖兔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凌超却将她整个人置在怀里,就是不肯松手。 肖兔急得压低了声音喊:“你快放开我啦!” 凌超不动声色:“还打吗?” “不打了,快放开我……” “我要是一放开,你又打我怎么办?” “我保证,绝对不打了!” “发誓?” “我发誓啦,要是再打你,我这辈子数学考试都不及格!”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那以后还给不给我洗衣服?” “洗!什么都洗!” “早饭呢?” “我帮你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凌超嘴角勾起得逞的笑,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的手一松开,肖兔就跟弹簧似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熟虾子”同学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书包,眼神闪烁:“那个……走……走了……干爹在……在等我们……”说着,以平生最快地速度,冲在了前面,满地的枯叶在她脚下发出咔咔的惨叫声。 望着她越逃越远的背影,凌超抿了抿嘴,把书包往身后一甩,哼着愉快的小调慢慢地跟了上去。 秋天果然是个丰收的季节。 ※※※※※※ “肖兔,下节活动课,我们去打一场?”一下课,欧阳梅就冲到了肖兔面前,摩拳擦掌。 正在低头做数学题的肖兔差点笔都拿不稳:“我……我数学试卷还没订正完呢,还是改天吧!” “你怎么老做数学题呀?看着那么多数字,你都不会难受啊?”欧阳梅面带不悦。 难受!当然难受!但是比起站着被你打,我宁愿做 一百道数学题!肖兔把卷子往欧阳梅眼前一摆:“你看,我才考了五十七分。”这时候,小命总比面子重要。 欧阳梅一看肖兔的分数,果然不再强求她了,反倒说:“肖兔,我爹常跟我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你可不能因为练武就荒废了学业啊!” 欧阳梅这个字红九果然不是盖的,是不是冒出几句古文来,听得肖兔云里雾里,只好一个劲地点头。 “孺子可教也!”欧阳梅满意地点头,上活动课去了。 见她走远了,肖兔这才松了口气:总算平安了!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这样拖着欧阳梅,只是她打起架来实在是太狠了,肖兔见识过一次,实在不想见识第二次。再者,自从几天前她一时冲动打了凌超后,现在只要一提起练武,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在路上发生的事情,脸就抑制不住地发红发烫。 果然,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以德服人比较好。 就在肖兔想得入神的时候,尹子涵忽然打断了她的思考:“肖兔,你发烧了吗?” 肖兔回过神,摸了摸发烫的脸,干笑:“没事,我在想数学题……” “数学题吗?我教你啊!”尹子涵说着,不由分说地夺过了肖兔手里的笔。 肖兔有点愣,怎么从这个礼拜开始,尹子涵忽然变得这么热情了呢?回想起来,她刚和尹子涵同桌那两天,他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肖兔转念又想,现在老师不都提倡同桌之间要互帮互助么?估计是尹子涵看她成绩差,想帮帮她吧。这样一想,她又觉得一切都很正常了,也就心安理得地听尹子涵讲题目。 事实证明,尹子涵同学虽然一直比不过凌超,但至少还是个资优生,在他的讲解下,肖兔很快就订正完了那张试卷。 看着那些个自己一点都不懂的数学题终于被征服了,肖兔打心里地高兴:“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乍听这词儿的时候,尹子涵有点心虚。虽然他表现得像个热情的好人,但是其实内心却深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看着肖兔那单纯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点罪恶感,讪讪道:“没什么啦,举手之劳而已……”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以前我念初中的时候,数学题不会做问同桌,他们都嫌我烦,嫌我什么题目都问。所以后来,我就不再问同桌题目了。 ”她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个同桌看她的那种厌恶的眼神,从那之后她几乎所有的题目都是问凌超的,因为只有凌超,不管她怎么问,总会耐心地回答她。 其实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丫头,其实内心也会脆弱吧? 尹子涵这样想着,心里忽然有些同情起肖兔来:“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问我好了,我保证不嫌你烦。” “真的?你太好了!”肖兔开心地笑了。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尹子涵的心突然动了动,假如自己的举手之劳能让一个人那么开心,有没有目的或许也无所谓…… Chapter 15 在尹子涵的帮助下,肖兔的成绩突飞猛进,到学期结束的时候,成绩好了不少。期末考那天,她走出试场,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肖兔,考得怎么样?”尹子涵从隔壁的试场出来,笑着问她。 “感觉挺好的,最后那道题你昨天还教过我呢。” “是吗?要是有进步,可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肖兔拍拍胸脯:“没问题!” 阳光下笑得灿然的少女,让尹子涵看得失了神。 回到寝室后,肖兔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开始理东西。 “要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寝室里忽然响起一声哀嚎,紧接着蒋娟娟垂头丧气地进来了,把正在敷面膜的何甜吓得满脸的黄瓜片都掉了一地。 “娟子,人吓人,吓死人啦!”何甜看着满地的黄瓜片,心疼得捧着心窝,做西施状。 “娟子,怎么了?”正在寝室里练拳的欧阳梅也停下了招式。 蒋娟娟忽然冲上来,一把拉住欧阳梅的手,握拳道:“小九,你帮我去把那个假斯文杀了吧!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欧阳梅一脸茫然:“娟子,我作为一个学武之人,怎么能欺负贾思文这样的老弱妇孺呢?” “他是屁个老弱妇孺!”蒋娟娟恨得牙痒痒,“那个混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假斯文!每次上课都找我说话,影响我的学习!呜呜呜……我这次真是考砸了啦!” “娟子,这不能全怪他吧?”肖兔忍不住插嘴。 “怎么能不怪他?要不是他找我说话,我能光顾着说话不听课吗?都是她,害我学习效率低下,才会考砸的!” “……你其实可以不理他的。” 说到这,蒋娟娟更悲催了:“我也想啊!可是一看到他那张楚楚可怜的小白脸,我忍不住啊我……” 肖兔:“……” 欧阳梅:“……” 何甜:“……” 在蒋娟娟的声声痛骂中,东西总算整理的差不多了,没一会儿就听外头有人在喊了:“肖兔,你男朋友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肖兔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再看其它三人,都捂着嘴在窃笑呢。 蒋娟娟终于把注意力从贾思文那儿移开了,对着肖兔打趣道:“小兔,虽然你是他家的童养媳,但是这么高调会被小薛薛追 杀的。”小薛薛就是他们的班主任薛晓晓的外号。 “对啊,小薛薛最不待见早恋了,你要当心啊!”何甜终于从黄瓜片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肖兔虽然早就被他们调侃惯了,但是说得这么赤裸裸,脸色不免有些尴尬。 这时候蒋娟娟把手上的行李往地上一扔,豪气冲天道:“你放心,要是小薛薛敢拆散你们,我们就放老九咬她!” “对,放我师傅咬她!”何甜拍手赞成。 欧阳梅:管我什么事啊?t____t 拿着行李下楼的时候,肖兔还因为刚才室友们的调侃,脸上有些发烫。这时候凌超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一见肖兔就走过来不耐烦地问:“怎么这么慢?” 肖兔刚被调侃正郁闷着呢,现在始作俑者还态度这么差,没好气道:“等不及,你可以先走嘛!” 呵!小白兔今天火气到不小么?凌超忽然觉得有趣,道:“到时候成绩单发下来,可别叫我帮你藏着。” “不劳您费心!”肖兔抬头挺胸,“我这次考得好着呢。” “你这回数学打算考及格?” “你!”肖兔气急,“你别小看人!这回的数学试卷上很多题尹子涵都给我讲过,我绝对能考及格的!” “尹子涵?”凌超的目光骤然收拢。 “对啊!他可是全年级第一名!唉,你别走啊……” 凌超哼了声,眼中掠过一丝深意。 尹子涵?这个名字,或许该记住了。 ※※※※※※ 那个寒假,学校成绩单寄来,肖兔的数学果然及格了,不仅是数学,其他几门考得也不错,综合排名从四十一一下跳到了三十一,整整前进了十个名次。 得知着消息后,她妈高兴得不得了,连连和她爸说:“你看,我的决定没错吧?让咱家小兔选a中是选对了!” 她爸那时正捧着报纸的金融版研究股市呢,随口说了句:“现在才高一,很多事都说不定呢。”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看,说不定等分班的时候,咱家小兔的成绩都已经跳到二十一了!” “你以为咱女儿是股票,每学期都涨停板啊?” 她妈:“……” 成绩单寄来那天晚上,肖兔正趴在书桌上做寒假作业。 她妈忽然在外头喊了声: “小兔,电话!”然后就拿着电话进来了,把手里的分机往女儿手上一塞,还挤眉弄眼道:“是个男的哦……” 肖兔囧了囧,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肖兔。”是尹子涵的声音。 “尹子涵?”肖兔有点发呆,他怎么会忽然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她问。 “没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飘,“我就是想问问你,成绩单收到了吗?考得怎么样?” 说起成绩单,肖兔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我这次整整进了十名哦!” “是吗?”电话那头,尹子涵也笑了,气氛忽然没刚才那么低沉了。 “这回真要谢谢你啊!等开学了,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电话那头忽然默了默,过了一会儿尹子涵说:“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不如你明天请我吃?” “明天吗?好……”那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忽然被抢去了。 “明天她没空。”冷漠的声音落下,电话便被掐断了。 肖兔看着站在窗外的凌超,一脸呆滞。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回过神:“你,你干嘛站在我窗外?” “我的cd机。”凌超说。 “不是说好了过几天还你吗?” “我现在要用。”凌超面无表情。 唔……小气!肖兔幽幽地瞪了凌超一眼,从床头拿起cd机,递给了凌超。 他拿了东西,一闪身便走了,留下肖兔一个人傻愣愣地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朝着窗户大喊:“喂!你刚才为什么抢我电话啊?我明天有空啊……” 且不论肖兔明天到底有没有空,总之,那个寒假尹子涵再也没打过一通电话给她。 Chapter 16 重高之所以被称之为重高,不仅是因为它的教学条件,更是因为那里的学生学起来都不要命。除了个别像贾思文、蒋娟娟这样的例外,其他同学一放完寒假就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在这样的氛围下,肖兔也忍不住用功起来。 说起来,比起初中,她现在花在学习上的时间确实多了好多。 一来是因为年龄大了,多少也懂得要好好学习了。二来是因为以前念初中的时候,时间总花在练武上,现在念了高中,虽然依旧要参加武术队的训练,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武林高手欧阳梅身上,像她这样的小透明也就直接降级去跑龙套了。 但是跑龙套也有跑龙套的好处,至少不用抛头露面了。其实自从第一次参加比赛被欧阳梅打过之后,她就一直有怯场的习惯,明着不说是怕家长老师们失望,暗地里她却很讨厌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感觉,叫人憋气。 言归正传,虽然肖兔学习是用功了不少,但是她毕竟不像凌超那样聪明,所以学起来很费劲。特别是数学、化学这样的理科,到了高一下半学期就更难得让人抓狂了。 这天,肖兔又在为一道化学题烦恼不已,忽然看见尹子涵过来,便叫住他:“子涵,我有化学题不会做。” 尹子涵脸色一变:“我,我正准备去打篮球。” “咦,你刚才活动课不是一直在打吗?”肖兔完全没有意识到尹子涵这是刻意在躲她。 “我,我等会还要参加篮球队的训练……”尹子涵眼神闪烁。 “篮球队不是一三五才训练吗?”坐在前面的蒋娟娟忽然转过头来。 当众被戳破了谎言,尹子涵顿时两颊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反倒是肖兔替他解了围:“我听凌超说篮球队最近好像有场挺重要的比赛,训练的时间应该会多一点吧。” “是吗?”蒋娟娟看了眼尹子涵,不再说话。 “肖兔,我……”尹子涵干站在那里,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肖兔朝他笑笑:“别说了,你快去训练吧,比赛重要!” “那你的题目……” “没关系,你把你的试卷借我,我看着步骤研究一下就好了。” “好……那你还有什么不懂,明天可以问我。”他神色怪异,说完便咚咚地跑开了。 肖兔也没多想,拿过他桌上的试卷开始研究化学题。 这边,肖兔正在和化学题大战三百回合呢,那边,咱们的尹大少的内心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自从上回打电话给肖兔却被凌超挂断后,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么晚了,凌超怎么还会在肖兔的身边?他们在干什么?他们的关系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吗?这些分明都与自己无关,可怎么一想起来,心就那么乱呢? 尹子涵想了一个寒假也没想明白,于是寒假结束回到学校,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肖兔。有时候避不开,就想方设法地找借口,如此纠结了几个星期,脑子里反倒时时刻刻都是肖兔的脸,怎么甩都甩不开。 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尹大少在自己拿张豪华大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少男迟钝的心终于顿悟了。 没错,这种感觉和当年他暗恋班花时的一模一样! 情窦,再开。 “肖兔,昨天那题你会做了没?”第二天,尹子涵故意问肖兔。 肖兔一脸沮丧:“我都快被它做了……” “我教你吧。” “好啊!” 于是,尹子涵开始给肖兔讲题目,边讲,边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去瞟肖兔。 她的脸不精致,却很耐看,特别是认真于一件事的时候,那黑曜石般的眸子总是亮晶晶的,粉粉的唇微微启着,有点傻,有点可爱。此时两人贴得很近,尹子涵越是注意肖兔,就越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忍不住想近一点,再近一点…… “肖兔。” 忽然有人打断他的遐想,尹子涵抬起头就被凌超的目光杀得一阵惊寒。 凌超没多看他,片刻就将目光投向了肖兔,伸手,招了招。 “怎么了?”肖兔走到教室外头。 “我爸早上过来,让我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肖兔接过他手上的纸袋。 “围巾,你妈说最近倒春寒,让你注意保暖,别着凉。” 肖兔打开袋子,果然是条围巾,白底蓝花,长得有点像她床上那只兔子。(请忽视某人的恶趣味=。=) 忽然,一只手在她毫无防备之际伸入袋子,拿出了里头那条围巾。 “怎么……”肖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条围巾已经围到了她脖子上。 他,他在干什么? 肖兔忽 然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呆呆地站着,任由凌超帮她把围巾围好,他的手很白很干净,替她系围巾时的眼神是那么认真、柔和…… 肖兔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凌超,一时失了神,直到他将她脖子上的围巾系好,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碎发,微笑道:“好了,进去吧。” 这句话,把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一下子脸便有些涨红。 “别摸我头啦!”肖兔抗议,声音竟然是柔的。 凌超勾了勾嘴角:“过几天有篮球比赛,你来看吧。” “好……” “那我走了,上课认真点,别老走神。” “恩……” 然后,凌超就走了。 肖兔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飘回教室的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喧闹的教室一片宁静,所有同学的目光都盯着她看。 过了一会儿,议论声渐起。 “啧啧,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啊!”蒋娟娟感叹。 “明显是郎有才女无貌。”贾思文在一旁吐槽。 “你不损人会死啊?”蒋娟娟瞪了眼贾思文,“你有貌,你貌死了!” 贾思文倾城一笑:“谢谢娟姐夸奖。” 蒋娟娟:t_____t 在这一片议论声中,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毫无例外这个人就是尹子涵尹大少。 目睹了刚才凌超替肖兔系围巾的那一幕,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再度环绕心头,这回不仅仅是心神不宁,更多的是酸味,那种从心底泛上来的无尽的酸。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凌超走时投来的那个眼神,那个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眼神让他满腹的酸慢慢发酵,终于化作了熊熊的斗志。 他决定了,这回一定要赢一次! Chapter 17 那天,肖兔正在认真听课的时候,忽然觉得旁边有人在捅她胳膊。她扭头一看,竟然是尹子涵。 奇怪,他不听课,捅她胳膊做什么?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像是要给她。 肖兔接过来一看。 呵!竟然是张纸条,上面还写着字——肖兔,今天下午的篮球赛,你来看吗? 肖兔想,怎么尹子涵没事写张纸条问她去不去看篮球赛? 不过她没多想,对他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听课了。倒是尹子涵,一见她点头,就跟中了彩票似的,眼镜后头的眼睛都笑弯了。 尹子涵会那么高兴自然是有原因的。 自从上回凌超挑衅似地在教室门口宣布对肖兔的所有权后,终于彻底激发了尹子涵的斗志,发誓要把肖兔从他手里抢过来。 但是尹大少比较从小生活在大户人家,当面表白的事他做不出来,只好每次都旁敲侧击。 好在,他旁敲侧击了好多次,发现肖兔似乎并不承认凌超和她的关系,这可乐坏了尹子涵,决定要找机会好好在肖兔面前表现一番,给她留个好印象。 尹子涵的机会很快就到了,周五这天下午,学校篮球队要和外校打比赛,主力队员都上了,其中也包括他和凌超。 说起打篮球,尹子涵可不是吹牛,他确实打得很好。一来,他个子高,弹跳力强,有不错的身体条件。二来,由于他喜欢篮球,从小家里就给他请了专门教他篮球的家庭教师,技术更是不在话下。 尹大少坚信,有这样的条件,这次球赛,他的表现一定能超过凌超,技压全场,到时候肖兔那一颗少女的心一定会为他倾倒的。 想到这里,尹子涵不由得笑出了声,可惜由于笑得太大声,全班都停下来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看,看得他差点没找条地缝钻下去。 这件事后来被贾思文做了精妙地概括,他说:“成绩好的人普遍压力比较大,压力大容易变态,尹子涵同学不容易啊!” 尹子涵:t____t 球赛在当天下午举行,由于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许多学生都奔去体育馆凑热闹,肖兔他们寝室四人自然也不例外。 到了体育馆,就见两方观众的阵势都已经拉开了,原来这场比赛是a中和附近另一个重点中学z中之间一年一度的篮球友谊赛。由于a中和z中同时重点中学,凡事都较劲,自然也不 会放过篮球赛这样的机会,所以z中连自己的后援团都带来了,大有踢馆的嫌疑。 蒋娟娟是个抢位子的高手,再加上旁边还有个全校知名的武林高手欧阳梅在,很快他们四人就占据了看台上一排不错的位置。 蒋娟娟显得特别兴奋,像只黄雀般叽叽喳喳地介绍开了,什么z中的前锋很厉害,外号叫“仙道”之类的。 结果等那位仁兄跑出来一看,肖兔差点没喷出来。 这用了几瓶发胶的发型,果然和漫画里的有得一拼! 过了一会儿,a中篮球队的主力们也出来了,肖兔还没看清楚人呢,蒋娟娟就拉着她地手说:“小兔,你老公出来了!” 老公? 肖兔差点血洒看台。 娟子,你说话不要那么惊悚好不好?t____t a中篮球队这回统一穿了一身白色的新球服,这球服肖兔认得,前天还刚帮凌超洗过呢想起洗球服这事儿,她忍不住又悲催了,不知道自己还要给凌超洗多久的球服啊…… 就在她无比悲催的时候,凌超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竟然和她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肖兔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应他也不是,不应他也不是,犹豫再三,最后在蒋娟娟暧昧的目光中,伸手跟他挥了挥。 这一挥手,凌超没什么反应,倒是站在凌超前头的尹子涵误会了,以为肖兔是跟他在打招呼呢,顿时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举着手朝肖兔死命挥。 凌超在他身后不易察觉地哼了声,转身离开了。 见他转身走开,肖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点头也是你跟我点的,怎么我跟你挥手你就没反应了呢?于是她有些郁郁地挪开了目光。 至于,夹在他们中间死命挥手的尹子涵,由于肖兔的注意力没那么广泛,所以被选择性忽视了。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凌超竟然没有首发出场。 这让作为首发出场的尹子涵很是高兴,一上场就表现得格外出色,不但连断了对方好几次球,还替全队投进了开场第一颗球。 a中后援团顿时沸腾了。 何甜说:“没想到尹子涵打起球来,还挺帅的。” “对啊,看上去一点不像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优等生。”蒋娟娟在旁应和。 “我看他挺适合来练武的。”欧阳梅若有所思。 何甜: “……” 蒋娟娟:“……” 以上这些对话,肖兔完全没有参与,因为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坐在候补区的凌超。 奇怪,他上回不是叫她来看他比赛吗?为什么不上场呢?不会是受什么伤了吧……这样无数的问题盘旋在她脑海里,于是,可怜的尹大少使出吃奶的劲打的前两节球赛,她都没怎么注意。 直到球赛进行到了第三节,这时候尹子涵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教练忽然说要换人。 凌超终于上场了。 从后援团的欢呼声中,显而易见他的受欢迎程度,果然才一上场,凌超就一个漂亮的过人,甩开对方的“山寨仙道”,轻松的跳投,得分。 那一连串的动作,肖兔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心中有种特别的感觉。 之后的时间,凌超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连连得分,a中后援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刚才春风得意的尹子涵同学就郁闷了,他拼死拼活地打了上半场,力气都快用没了,偏偏观众都把热情留在了下半场,这叫他情何以堪啊?其实,尹大少要是知道不但观众没把热情留给他,就连肖兔都没怎么注意他上半场的惊人表现,估计会直接撞死在篮球上。 虽然,a中在凌超的带领下连连得分,但是z中毕竟也不是徒有虚名,那位“山寨仙道君”好歹也是用了两瓶发胶才把头发固定住的,怎么说也不能对不起这两瓶发胶。所以,到了第四节的时候,势头开始向z队一边倒,快到结束时,两队的分数竟然拉平了。 如此逆转,a中几个上场的队员不免有些沮丧,有些也露出了疲态,这几个人中最累的是尹子涵。 一来,他打满了全场,体力本来就吃不消。二来,他一开始时想着在肖兔面前好好表现,所以没能分配好体力,导致后面接二连三的出错。 这时候a中的教练要求休息。 尹子涵这才能停下来喘口气,可惜他一口气没喘过来,凌超忽然朝他走了过来。 “你要是不行,就让教练换人。” 听他那冷冰冰的口气,尹子涵当场就怒了:“谁说我不行了?你别小看我!” “你已经让对方抢了三次球了。” 尹子涵脸一红,怒从中来:“凌超,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毕竟是少年,血气方刚,他差点就想挥拳头。 拳头 没挥出去,凌超已经敏捷地往后一避:“希望你等会不要拖全队的后腿。” 他说完,走了。 留下尹子涵,举着拳头,石化了。 继续比赛的哨声很快吹响,最后几分钟,双方的分数一直持平,直到最后那一个关键的时刻,凌超忽然截断了对方的运球。 那一刻,看台上所有的人,包括肖兔在内,全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他敏捷的一个转身,甩开对方的后卫,抬手便要投球。 这时候,一个阴影罩住了他,“山寨仙道君”利用身高优势,挡在了他前面。 这时候如果硬要投球,也不是没有进的可能,但是凌超却没有硬拼,他一个甩手,将球不偏不倚地传给了尹子涵。 尹子涵虽然惊愕,但毕竟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来不及多想,跃起跳投。 进了! “赢了!”看台上欢呼声一片,观众都沸腾了。 尹子涵不可思议地站在那里。最后那颗球,竟然是他进的,竟然是他!这时候,队友也纷纷朝他围了过来。 在那一片欢腾中,凌超却转身离开了。 见到凌超离开球场,肖兔没随大流下台庆祝,而是跟着他也出了球场。 在走出篮球场的过道上,她叫住了他。 “你还好吧?”肖兔有些担忧的看着凌超,不知为什么,见他转身离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虚。 “没事。”凌超神情平淡。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投球?”肖兔不明白,那颗球以凌超的技术,十有八九会进的。 “百分之七十。”凌超忽然说。 “什么?”肖兔有点懵。 “我进那颗球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七十。” “然后呢?”肖兔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传给子涵后,能进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吗?” “差不多也这个几率。”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球传给他?” “既然进球的几率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承担那百分之三十失球的风险呢?”是啊,既然是一样有失败的风险,不如把这个风险让尹子涵承担。 肖兔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把自己骂了通:你瞎担心个屁啊?再怎么吃亏,他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谁让他是凌超呢? Chapter 18 篮球赛虽然赢了,但是却给尹子涵同学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没想到自己最关键的那球竟然是凌超传给他的。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当时凌超完全可以自己投球得分,可是为什么他不投偏要传给自己呢?这是一种施舍吗? 在战场上,死于敌人手中远比接受敌人的施舍要来得痛快的多,显然尹子涵为此很不爽,再加上那天他好不容易冲出队友和观众的重重包围,想去找肖兔,却发现肖兔跟着凌超走了。再这样双重打击下,尹子涵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是尹子涵毕竟是属小强的,消沉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又动起了抢肖兔的心思,只可惜这时候学期已经快结束了,到了该分班的时候。 肖兔毫无例外地选了文科,她理科实在是差到了极点,特别是化学,再怎么努力也自能勉强及格。但是文科不同,这学期下来,她上课用功了不少,在文科上渐渐追上了同班同学,甚至有一次语文考过全班十几名。 肖兔选了文科后,身边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做出了选择,肖兔她们寝室毫无例外都选了文科,一起选文科的还有蒋娟娟那位同桌贾思文。 直到全班都选好的时候,尹子涵还没做出选择。 他的理科一直很好,父母也希望他能报考理科,可是一想到读了理科,以后就不可能更肖兔一个班了,他又特别犹豫。 这样反反复复考虑了几天,终于有一天大家聊天的时候说起,肖兔忽然问他:“子涵,你报了什么科啊?” “我……还没想好。”尹子涵不知道该如何和肖兔解释。 “我觉得你理科很好,为什么不选理科呢?” 尹子涵多想说,我选了理科,以后就不能常见到你了,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他用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表达:“肖兔,要是我报了理科,就没人教你题目了。” 他以为,这样肖兔总能明白了吧,可惜他高估了肖兔的领悟力,凌超当年说得那么明白了,还被肖兔摔进了河里,更何况是他呢? 肖兔说:“没关系,我到时候可以问老师嘛!” 尹子涵急了:“那我们以后就没法做同桌了。” “就算你选了文科,我们也不一定会是同桌嘛!” “那我以后就不能常见到你了。” “分科重要,不常见到就不常见到嘛!” 尹子涵:“……” 其实尹大少完全可以 一开始就说最后那句话,可是他偏偏选择循序渐进的方式麻痹肖兔的神经,如此一来肖兔没发现也算正常。 可怜了尹子涵,受不了打击,一时冲动,终于选了理科。 没多久,热热闹闹的高一终于落下了帷幕,肖兔该升高二了。 肖兔要升高二,就意味着凌超该升高三了。升高三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凌超虽然无所谓,但是他爸他妈却很是重视。两人考虑再三后,决定让儿子通校,住进他们在a中附近买的公寓里,更清净,也方便照顾。 对于这件事,凌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年暑假的某一天,肖兔在凌超家做作业的时候,凌超忽然对她说:“我下学期要住到外面去。” “好啊。”肖兔绝对是那种什么都没意见的人。 “你也一起去。”凌公子果然和尹大少不同,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 “啊?”肖兔懵了,“我为什么要住过去啊?” “房子很大,一个人住浪费。” 这算啥理由啊?肖兔有点囧:“你爸妈不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吗?” “我妈偶尔会过去。” 肖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她意识到什么,问:“你说让我住过去,那岂不是平常只有我们两个人?”这,这不就是同居吗?想到这里,肖兔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在想什么?”凌超忽然问。 “没,没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要和你同居吧?” “哪有!”肖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脸涨得通红,两个眼珠子不停地左右移动,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凌超乐了,放下笔,支起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说:“你要是想,我也不介意。” 轰—— 肖兔终于扛不住了。 “我妈妈喊我回家吃饭!”说完这句话,人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 ※※※※※※ 肖兔最后还是选择了住校,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她本人,要知道她这只没道行的玉兔精碰到凌超这个修炼成精的妖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套进去的。 这回没让两人住一起的,竟然是一心想要撮合他俩的双方家长。 肖家觉得女儿毕竟还小,俩孩子住一起,要是出点什么事,实在嫌早了点。至于凌家则是怕儿子读书没 心思,误了高考。 毕竟啊,天下父母再不同,那颗望子成龙的心还是一样的。 这件事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一年,肖兔终于可以摆脱给凌超洗衣服的噩梦了! 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段时间,一向对八卦极为敏感的蒋娟娟终于发现了端倪。 “肖兔,你最近怎么不给你老公洗衣服了?” 正在埋头吃饭的肖兔,一口饭差点没噎着。 她抬起头,哀怨地看了蒋娟娟一眼,那眼神在说:娟子,你别老那么惊悚行吗? 可蒋娟娟完全会错了意,大叫起来:“肖兔,你不会跟你老公吵架了吧?” 这下,噎着的不仅是肖兔了,连一旁的欧阳梅和何甜都难逃噎着的噩运。 “兔子,你真跟凌超吵架了啊?” “没有啦……”肖兔欲哭无泪。 “你跟你老公没吵架?” “不是啦!”什么老公?注意用词!注意用词! “你们真吵架了啊?” 肖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肖兔和凌超吵架的消息,像一阵风席卷了全校的八卦网,这期间也不乏以讹传讹的,传着传着就生出了各种版本。 什么“双拳难敌二奶,校花横刀夺爱”,“童养媳不堪重负终摊牌”,“凌超嫌贫爱富始乱终弃”等等。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完全可以编一本《肖兔不给凌超洗衣服的十万个为什么》。 很多时候,谣言远比真相来的有趣得多。 谣言一传再传,终于传到了尹子涵的耳朵了。 Chapter 19 下课时,肖兔正在座位上和大家聊天,忽然,有人叫了一声:“肖兔,有人找。” 肖兔往教室外头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尹子涵。 “子涵,你有事吗?” 尹子涵面色微红:“小兔,你周六下午有空吗?” “我这个周末不回家,有空,怎么了?” “周六是我生日……我想请你去吃晚饭。” “好呀!”肖兔满脸笑容,“你喜欢什么礼物?” “不用那么麻烦,你人来就好了。”尹子涵说得平淡,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自从上回一冲动选了理科,他就一直后悔,直到不久前听到肖兔和凌超分手的消息,他那积压已久的斗志再次爆发了。这回,他决定像肖兔告白。 “那说定了,周六下午三点,我在图书中心门口等你。” “好。” 肖兔不知道,就在她和尹子涵在教室门相谈甚欢时,另一群人也在教室里谈论着他们。 一人问:“哎,那么说尹子涵找肖兔什么事啊?” “这还用说,当然是私事啦!” “什么私事需要他理科生跑到咱们文科班里来找人啊?” “你们懂什么?尹子涵和肖兔高一就是同桌,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呢!” “不会吧?肖兔不是和高三那个凌超吗?” “早分了!” “为什么分啊?” “据说是校花一直苦追凌超,凌超挡不住诱惑就把原配给甩了呗!” “胡说!凌超才不是那种人呢,我看啊!是肖兔出轨,凌超还会迫不得已和她分手的。” “对啊!你们看肖兔和尹子涵,不知道在说什么哦……” “还能说什么?谈情说爱呗!” …… 等到尹子涵满心欢喜的回去了,肖兔回到教室,这群人终于停止了八卦,全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肖兔也没在意,往位置上一坐,刚坐下,蒋娟娟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了:“兔兔,尹子涵找你啥事啊?” “他说周六是他生日,要请我吃饭。”肖兔坦然道。 “他干嘛只请你,不请我啊?” 肖兔挠了挠头:“这个,我没问诶……” 蒋娟娟眯起了眼睛:“兔兔,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 瞒着我吧?” “什么事啊?”肖兔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你跟尹子涵到底什么关系?” “我和他?”肖兔懵了,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少装唔知道!尹子涵喜欢你,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啊?”肖兔又被惊吓了,“娟子,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啦?”蒋娟娟不满地努努嘴,“你要不肯说就算了,我问别人去!” 蒋娟娟果然说到做到,她在肖兔这边打听不到情况,转了个身就跑去理科班找尹子涵的熟人打听。 熟人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别人?” 结果熟人找了熟人的熟人,熟人的熟人又找了熟人的熟人的熟人,最后这件事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八卦,流传开了了。 版本自然免不了又有很多种。 版本一:“乾坤逆转,秦香莲抛弃陈世美。” 版本二:“咸鱼翻身,童养媳也有春天。” 版本三:“扑朔迷离之兔死谁手” …… 总之,谣言是传不完的,上回传啊传,传到了尹子涵耳朵里,这回终于跨年级传到了凌超耳朵里。 ※※※※※※ 周六下午,天气有点阴阴的,肖兔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她一走,蒋娟娟就嘀咕:“有人追的女生就是好啊!哪像我这个老姑婆,都要宅死在寝室里了。” “你上周六不是和贾思文去海底捞吃火锅了?”何甜吐槽。 “你怎么知道的?”蒋娟娟诧异不已。 “贾思文说的呗。” 这时候,欧阳梅也插话了:“贾思文把这事跟全班的男生都说了一遍,叫他们不要打你主意。” 蒋娟娟:“……” 这时候,肖兔已经走出校门,快到图书中心了。 图书中心就在学校旁边,出了门,拐个弯就到了。肖兔伸手看了看时间,正好三点差五分,尹子涵应该已经在等了。 她加快步子准备拐过街角,一个人影突然挡在她前面,害得她差点撞上去。 抬头一看,竟是凌超,正冷眼盯着她。 “怎么了?”她的话刚问出口,手忽然被他一把抓住了。 “走。”凌超说。 “干嘛?喂!你别拉我呀,我还有事……”抗议是无效的,因为凌超已经拉着她往回走了。 肖兔的力气本来就不小,可她没想到,这个几年前还能被自己摔出去凌超,现在已经被她的力气都大了。任她在他身后又叫又跳的,他抓着她的那只手就是不松开。 这样被拉着走了一路,肖兔终于放弃了抵抗,由他牵着走。 天有些阴,街上的人不多,肖兔一安静,周围似乎就全都静下来了,这样的安静终于让肖兔注意到了她被他牵着的那只手。 他的手由于打篮球,生得很大,一把几乎能把她的手包进去。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当他们还在念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是那样牵着他的手回家的。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角色却倒过来了,竟成了凌超牵她的手,而她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肖兔想得入了神,直到凌超忽然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哪?”肖兔问。 凌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家。” ※※※※※※ 肖兔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晕乎乎就跟着凌超上了楼。 反正当凌超说出“我家”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脑袋里乱哄哄地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公寓门口。 凌超拿钥匙打开门,让她进去。 肖兔咽了咽口水,突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我还是不进去了,子涵在等我……啊!”退场地话还没讲完,凌超已经把她拉了进去。 一进里头,门就被重重关上了,肖兔回过神,就感觉一股热气直往自己身上逼,她下意识地往后躲,才走了两步,脊背就贴到了门板上。 这时候,凌超的两只手已经按在她肩膀上方的门上,身子靠近,将她固在了里头。 肖兔地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想说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舌头开始打结:“你……你干什么?” 凌超没理他,越凑越近,直到脸在离她一公分的地方停住。 他说:“我妈今天不在家。” “恩……”肖兔已经不能说话了,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碰到凌超的脸。 “家里没人。”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全都 打在肖兔脸上,她脸上的温度蹭蹭往上升,又开始胡思乱想:他干嘛和她说家里没人?难道……想到这里,肖兔的脸唰得一下又白了。 见她脸色乍红乍白,惊慌失措的样子,凌超心里憋着的那股气顿时没了,再加上两人靠得那么近,他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缓缓收回手,站直道:“今天,你来煮饭吧。” Chapter 20 肖兔看着冰箱里的食材发呆。 怎么觉得,这些东西她好像只有熟的时候见过?>_____< 爪子在猪肉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摸了摸生鸡肉,最后还眷顾了一下鱼肉,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伸向了鸡蛋君。 关上冰箱门的时候,视线正好看到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做卷子的凌超,顿时悲从中来。 这时候,凌超似乎意识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她,视线撞上的那一刹那,肖兔急忙侧身,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果让凌超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一会儿保准嘲笑她连顿饭都不会烧。可话又说回来了,她是独生子女,爸妈从小也没要求她烧饭,学校里又有食堂,她不会烧饭也是正常的…… 唉!肖兔叹了口气,看看手里的鸡蛋,又看看灶台上的炒锅。 还是做个蛋炒饭吧! 再说凌超,把肖兔拉回公寓后,心情就特别好。试卷也做得格外轻松,没一会儿,半张试卷都写完了,正准备翻过去做还有半张,忽然就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嘈杂声传来,跟打仗似的。 没一会儿,肖兔一手拿着炒勺,一手抱着头,灰头土脸地就跑出来了:“不好了,着……着火啦!”原来是她油放得太多,炒勺在锅里翻了几下,不小心引着了火苗,锅子里的油全都烧了起来。 凌超急忙冲进厨房,迅速拿锅盖把火扑灭,噼噼啪啪地油爆声过后,整个厨房总算安静下来了。 肖兔这才松了口气,拿着炒勺,小心翼翼地靠近锅子,伸手揭开锅盖,顿时,一阵青烟腾空升起,整个厨房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味。再看锅里的鸡蛋君,黑乎乎地一坨贴在锅底,已经分不清究竟哪是鸡蛋,哪是锅底了。 肖兔满脸黑线地扭头看凌超,讪笑:“鸡蛋好像已经升仙了……” 凌超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母鸡要是知道,会哭死的。” 肖兔:“……” 母鸡乱入:“咯咯哒——” 短暂地冷场过后,凌超说:“给我。” “啊?”肖兔茫然。 “勺子。” “哦!”肖兔反应过来,急忙把手中的炒勺递给他。 “围裙。” 知道自己闯了祸,肖兔特别乖,啥话没说又把围裙给脱了下来。 “帮我围上。”凌 超发令。 “啊?”肖兔呆掉了,拿着围裙犹豫了半晌,忽然瞥到锅里那死于非命的鸡蛋君,又心虚了,伸手将摘下来的围裙往凌超脖子上套。 套了两下,没套上去。 终于,凌超忍不住了:“你离我这么远,怎么套得上?” 肖兔这才意识到,她和他之间有将近一米的距离,手伸不过去。可是她想到刚才来这里时凌超把她抵在门板上的情景,心忽然就又怦怦地跳了起来,不敢接近他。 “谁让你站得像跟木头似的,低个头会死啊?”她咬咬牙,把责任推给了他。 凌超牵了牵嘴角,弯腰,把脸凑了过去。 肖兔没料到他那么听话,一下子就把脸凑到她跟前,灼热地气息打在脸上,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脸瞬间憋得通红。 她不敢多想,急忙把手中的围裙套上他的脖子,又迅速转到他身后,将那两根带子系好。 等她系完围裙抬起头,凌超已经转过了身,她从没见过他系围裙的样子,有些滑稽,又有些亲切,说不出的感觉。 “我烧,你打下手。” 凌超说完,将燃气灶上陈列着鸡蛋君尸体的锅子递给她:“去洗了。” 肖兔机械式地接过锅子,往里看了一眼,黑黝黝的鸡蛋君躺在锅底,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凌超说的没错,母鸡见了确实会哭死的。t____t 肖兔虽然烧菜不行,但是洗锅子却非常地在行,那口锅子被她稀里哗啦一阵洗,很快又油亮油亮,跟没发生过惨案似的。 果然是眼不见为净,看到那锅又干净了,肖兔似乎忘了自己刚才那副狼狈相,乐呵呵地转过身准备跟凌超炫耀一下。 才一转身,却呆住了。 他站在那里,眼神认真,手上的刀迅速地切着,灶台上几个盘子里摆着他刚切好的蔬菜和肉,红红绿绿堆着,说不出得和谐。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肖兔忍不住。 “最近。” 最近?不会是住到这里后学会的吧?这才几个月呀!(╯﹏╰)b…… 忽然,肖兔意识到什么:“你会烧饭,干嘛还把我叫来啊?” 这话淹没在油锅的声中,凌超没有回答她。 等凌超烧好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肖兔闻着满屋子的菜香,肚子 咕咕作响。 刚才她一直看着凌超烧菜,本想偷师学艺,没想到看了半天,艺没学到,倒是勾起了一肚子的馋虫。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人烧菜也是那么享受的一件事情。 “好了,把菜端出去。”凌超说。 “好!”肖兔乐呵呵地应承着,屁颠屁颠地把他烧好的菜都端到外面,不多不少正好三菜一汤:一份青椒炒牛肉,一份炒白菜,一份土豆肉片,外加一碗热腾腾地番茄蛋花汤。 美味当前,肖兔的肚子闹得更厉害了,拿起筷子就夹了快牛肉。 “小心烫!”凌超提醒了句。 肖兔果然烫到了舌头,捂着嘴巴哼哼唧唧了好久,烫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才从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来:“好……吃……” 烫成这样,还不忘说好吃,这说明凌超烧的菜确实好吃。 肖兔从来没吃得那么开心过,连一向不爱吃的青椒都吃了好几片,边吃边称赞:“你烧得实在太好吃了,比我妈烧得好吃多了!以后回家,你烧饭给我吃吧……” “好啊。”凌超看着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眯了眯眼睛,“那你负责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 “没问题!” 肖兔吃得高兴,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刚才刚才的对话,其实是在讨论婚后家务的分配问题。 在这般狼吞虎咽之下,肖兔终于成功地吃撑了,等摸着肚子往墙上一看,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秋天的晚上七点可不比夏天,外头已经全黑了,肖兔盯着窗户外头发呆。 凌超看出了她的念头,道:“你今晚不用回去了。” “不好吧……”肖兔嘴里那么说,其实根本懒得动,这样的天气,吃饱了,往沙发上一坐,看看电视,多惬意啊! 凌超说:“那你自己回去。” 肖兔囧了囧,弱弱道:“我还是不回去了吧……” 凌超勾了勾嘴角:“我妈房间的抽屉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要用自己拿,我去书房做功课,有事可以叫我。” 怎么觉得他是准备好了的呢?肖兔抓了抓脑袋,没想明白,道:“好。” 凌超去做作业后,肖兔便收拾掉桌上的碗筷,洗干净放好,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美美得看起电视来。 她这个礼拜没回家,寝室里 又没电视,早就无聊透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福利,实在不错! 肖兔乐滋滋地边看电视边想着,一下就到了十点钟。 这时候,电视剧里正在放一出武侠剧,拿件的大侠以一敌十,把一群小龙套打得屁滚尿楼。忽然,有个小龙套忽然从后面企图偷袭大侠,大侠迅速转身,将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小龙套的肚子里。小龙套啊得一声倒地,在地上痛苦得挣扎,神情逼真。 “这龙套演的真好,看到我肚子都痛了……”肖兔嘀咕。 不过很快,她悲催得发现不是小龙套演的好,而是她的肚子真痛了。 Chapter 21 凌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肖兔已经上了三次厕所,吐了两次,蹲在沙发上,脸白得活像个贞子,一见凌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气若游丝地说:“鸡蛋……可能找我报仇了……” 凌超无语,疾步走过来,摸她的手发现已经冰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进房间拿了块毛毯给她盖上。 “你忍一忍,我去给你拿药。” 吃了药,又喝了热水,肖兔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两小时又上了三次厕所,这时她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跟黄瓜似的。 凌超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说:“去医院吧。” 由于肖兔拉了好几回,早就一点力气都没了,凌超把她从沙发上拖起来的时候,她全身软得像豆腐似的。 他蹲下来,要背她。 肖兔早就病得迷迷糊糊,没精力多想就往他背上趴,脸枕上他的肩,贴到他的脖子,一股暖流传来,她总算清醒了点。 这时候,凌超已经背着她打开门,往楼下奔了。 a市的秋夜比较凉,被他背着冲下楼的时候,肖兔能感觉到一股凉风迎面而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背上人的变化,凌超将她往上托了托,低声安慰道:“医院就在附近,你再忍一忍。”那低低地声音随着风传进她的耳朵里,恍惚间,风似乎没有那么凉了。 公寓离医院只有一条街,凌超没等打的,就毫不犹豫地背着她往医院跑。 肖兔虽然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但毕竟是个人,背着个人跑过一条街,直到到医院的时候,他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嘴里也微微喘着粗气。但他没顾着休息,又马不停蹄的背着她找急诊、看医生、化验、配药、挂水……等肖兔终于挂上点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时候,医院里都没几个病人,随着点滴顺着针管挂进静脉里,肖兔的脸色总算有些好转,脑子也没刚才那么混沌了,见凌超为了她折腾到现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要不你先回去睡吧,等我挂完了点滴你再来接我。” 凌超摇摇头:“你睡,别管我。”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好了叫你。” 凌超还是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肖兔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要不……” “嘘!”他的手指忽然按上了她的唇,像哄孩子般地柔声道:“别说 了,快点休息,等挂完了我叫你。”那一刻,他的眸子忽然从未有过的温暖,那么柔那么亮,像一潭映着夜空的湖水,星星点点。 肖兔慌了神,似乎整个人都浸进这眼波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指还按着她的唇,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慌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那我睡了……” 说罢,立马闭着眼装睡。 问题是,这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她假意闭着眼,眼皮却偷偷留出一条缝来,时不时地往凌超身上瞟一眼。只见他倾身将她身上的毛毯盖得实了些,然后便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继续盯着她看。 她的目光一投来,肖兔便急忙闭上了眼睛,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点点红晕。 她虽然闭着眼,但是却能感觉到身边这道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以至于神经紧张,连动都不敢动。渐渐地,她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凌超的脸,刚才他背着她往医院跑的样子像胶片似的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就连额头的汗珠都那么清晰可见。 少女心底那湾平静的湖终于投进了一颗石子,涟漪缓缓散开,顺着神经蔓延至四肢,那冰冷的手脚终于有了暖意…… 在这样的温暖中,倦意终于袭来。 挂了一晚上的点滴,肚子总算不痛了,但是肖兔还是全身无力。医生给她配了药,嘱咐她这几天最好别乱吃东西,她的病就是乱吃吃坏的。 回到家,肖兔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是吃什么吃坏的,把目光投向了凌超。 凌超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了,道:“冰箱里的东西都是我妈前天买的,不会坏。” 既然不是东西吃坏了,难道真是鸡蛋君不甘死于非命,化作冤魂找她报仇? “啊!”肖兔忽然记起什么,赶进掏出手机给蒋娟娟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一个无比虚弱的声音:“喂……” 肖兔囧了:“娟子,你是不是拉肚子了啊?” “拉!老娘拉得肠子都青了!”蒋娟娟哀嚎,“怎么,你也拉了?” “恩……娟子,会不会是昨天中午那两个粽子有问题?” “不可能!那两个粽子我上礼拜才从家里拿来的,不会有问题的!” 肖兔:“……” “对了,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我……”肖 兔偷偷看了眼正在厨房里煮粥的凌超,弱弱道,“我去医院了。” “你一个人去的?尹子涵呢?” 蒋娟娟这一问,终于让肖兔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她把尹子涵忘记了! t_____t ※※※※※※ “阿嚏!”a市某豪华别墅里头,尹子涵打了个喷嚏。 “少爷,您的电话。”管家老吴拿着电话走过来。 “不接!”他的语气有些恼。 “可是少爷,她说她是您的同学,好像叫什么兔……” “快把电话给我!”尹子涵一把抢过了老吴手里的电话,“小兔?”声音强压着喜悦。 “喂,子涵吗?”电话那头弱弱的声音传来。 “是我!”这是肖兔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尹子涵的心砰砰直跳。 “子涵,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我昨天……吃坏肚子了……”第一次撒谎骗人,肖兔良心上过不去。 “什么?你生病了?那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一连串地问题,肖兔地心更虚。 “我……我已经去过医院了……没事……” “你去了医院,医生怎么说?严重吗?要不我叫我的家庭医生去看你?” “不用了!”肖兔怕自己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急忙把话题扯开,“子涵……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昨天没去赴约实在对不起!我……” “小兔,你别这么说,你又不是故意的!” “那……那你没等太久吧?” “没!我才等了十几分钟就回去了!”他说着,急忙捂住话筒,又打了个喷嚏。他昨天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要不是老吴让司机把他拽进车里,说不定这傻小子现在还等着。 可惜,话筒的隔音效果毕竟没有那么好,他打得那个喷嚏还是被肖兔听见了。 电话那头,肖兔心里咯噔一下。 “子涵,你生病了吗?” “没!我身体好着呢?”他笑着掩饰。 肖兔犹豫了一下:“你昨天……真没等很久?” “真没,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骗?这个字在肖兔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心里忽然有种罪恶感。 “子涵,其实我……”她 欲言又止。 尹子涵以为她还自责呢,急忙安慰:“小兔,你就别自责了,生病又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啦!” 此时,肖兔觉得尹子涵那宽宏大量的伟岸形象,和自己虚假丑恶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股罪恶感从她内心深处喷发了出来。 肖兔眼一闭,牙一咬,决定豁出去了:“子涵,你怪我吧!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昨天没去是因为凌超硬要拉我去他家给他烧饭,后来我把鸡蛋烧焦了巴拉巴拉巴拉……” 等她终于一股脑地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之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她说:“我已经交代完了,你骂我吧!” 电话那头,尹子涵的笑容固在了脸上。 良久的沉默之后,电话吧嗒一声,挂断了。 Chapter 22 “兔兔,不……不好了!”中午,蒋娟娟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 正在写作业的肖兔抬起头,一脸不解:“娟子,你干嘛大惊小怪的?” 蒋娟娟一把拉住她的手:“不……不好了!打……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 “尹子涵和凌超……打……打……” 什么?肖兔心里咯噔一下。 “你说他们俩打起来了?在哪里?快带我去!” “就……就在操场上!快!”说着,蒋娟娟就拉着肖兔的手往操场跑。 到了操场,肖兔囧了。 这也叫打起来?明明是在打篮球嘛! 她正打算和蒋娟娟抱怨,回头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大半个班的同学全都围在了他们身后,盯着篮球场的眼睛全都绿幽幽的,跟黄鼠狼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被不明真相的群众集体围观吗? 很好,很壮观! 再说球场上的那两个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骚动而停了下来,朝肖兔他们这边看来。尹子涵的目光一落到肖兔身上,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 没错,今天和凌超这场比赛,就是他向凌超提出的。 自从几天前肖兔打电话给他,得知肖兔没去赴约又是凌超的缘故,多年来积压在尹子涵心中对凌超的怨气终于彻底爆发了。 他决定跟凌超摊牌。 尹大少这回没在扭扭捏捏,见了凌超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喜欢肖兔。” 凌超眉头都没皱一下,漠然道:“我知道。” 三个字,又把尹子涵给激怒了:“既然你知道我喜欢肖兔,为什么还要处处阻止我?你不是已经跟她分手了吗?”显然,单纯的尹子涵同学高估了校园八卦的真实程度。 “谁说的?”他说这话的语气并无波澜,但听在尹子涵耳朵里却充满了挑衅地意味。 “凌超,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如果你喜欢肖兔,就跟她说明白,别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以为她是你的所有物吗?” 原本淡然的眸子霎时暗了下来,凌超冷冷道:“这不关你的事。” “我喜欢肖兔,就关我的事!”尹子涵一把抓住凌超的校服领子,“姓凌的,我要 跟你单挑!” 凌超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不需要跟你争。”说着,便要离开。 “好,那我现在就去跟肖兔告白,我不信她会选你这种人!” 离开的步子骤然停住了,良久,前面的人缓缓转过身,低声道:“你说,怎么单挑?” 加油声渐起,将尹子涵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回过头,将手中的球抛给凌超。 “九球五胜,你先来。” 凌超没多说,身子一晃,便已经带球从尹子涵的身旁晃了过去,速度之快,让尹子涵始料未及。他急忙转身去防,已经来不及了,凌超已经进了第一颗球。 “好!”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叫好声。 在这一群情绪激动的人中间,肖兔的心情却很是复杂。 尹子涵怎么会忽然和凌超打起篮球来呢?她记得凌超并不是很喜欢尹子涵,甚至有时她提起这个名字,都会引来凌超的不快。而尹子涵更不用说了,从初中开始就和凌超不对盘。这样两个敌对的人忽然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在一起打篮球……隐约间,肖兔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抢到了!”蒋娟娟的一声大喝,打断了肖兔的思绪。 她回过神,就看到尹子涵已经将球运到了篮框下。 “啊!尹子涵好帅,他竟然从凌超手里抢到球了啊!”身后,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闹成了一片。肖兔也吃了惊,她知道尹子涵篮球打得不错,但一直没多注意,今天才发现,原来他的球技竟和凌超不分伯仲…… 正想着,尹子涵进了一球。 “太帅了!继续啊!” “尹子涵,加油!” “凌超,让那小子看看咱高三学长的厉害!” “……” 在这个有些微凉的午后,一场两个人间的球赛,竟然能给沉寂的校园注入如此的活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 两人之间的比赛还在继续,你一球,我一球,谁也不甘落后。 1:2、2:2、2:3、3:3、4:3、4:4……八球过后,两人竟战了个平手,这时,球落正好到了凌超手上。 “还有一球。”凌超忽然说。 他的声音透着平静,听在尹子涵耳朵里,愈发激发了他内心的焦躁。 “我不会输的!”尹子涵咬牙,他已经在凌超面前输了太多次了,无论为 了肖兔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能再输了! 双方便那么对峙着,周围的观众也一片寂静,明明只是一次在普通不过的比赛,但每个人仿佛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那一触即发的气氛。 肖兔的心提了起来。 凌超先动手了。 他微微放低重心,飞快地做出一个假动作,然后猛地闪过了尹子涵。好在,打了这几球后,尹子涵也已经适应了凌超的闪电战术,他急速反应过来,企图阻止他的进攻。 一攻,一守。 眼看,凌超就要投球了。 这时候,尹子涵忽然瞥见肖兔的脸,她那种期待的眼神犹如一根针,刺进了他的心里。冲动和愤怒,让他加重了身体的动作,撞向了凌超。 球应声落地,两人都倒在了球场上。 “凌超!”肖兔心里蓦地一紧,不及多想,冲了上去,“你怎么样?没事吧?” 凌超摇摇头,手搭上她的肩膀,准备站起来,脚一用力,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 “怎么了?” “好像有点扭伤了。”他轻声说。 肖兔急得汗都冒了出来:“那怎么办?严不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凌超摆手:“不严重,我去趟医务室就可以了。” “好!那我扶你过去!”她不多说,扶起凌超就走。 像说好了似的,那些围在周围的同学纷纷自发地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大家都识相地没跟上去。 午后的阳光中,那一高一矮的背影相互依这,在地上拖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在球场的这头,另一个孤单的身影站了起来,望着他们的离去的方向出神:第一次,他没有输给凌超,但是却输了肖兔的心。 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阳光着抬起头,天上的白云幻化成心中少女的笑脸,渐渐的在心底散开…… 再美好的东西,不曾被自己拥有,也是枉然吧? 或许,是该退出的时候了。 ※※※※※※ “医生,他怎么样?”医务室里,肖兔焦急地问。 穿着白大褂的御姐型校医一脸云淡风轻:“应该是扭伤,没什么大碍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万一不是扭伤呢?”肖兔反倒跟他急了,“你看他走路都瘸了,会不会是骨折?要 不要去医院?” 校医乐了:“小姑娘,你以为他的脚是豆腐做的,扭一下就能骨折吗?这话要是说出去,还以为堂堂a中篮球队的队长是个软柿子呢!” 肖兔有些尴尬:“我意思是,他的脚还肿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给他上了药,休息一会儿肿就会退了。要是你还不放心,就让他在去里面躺一会儿,等肿消了再走。” “可以吗?”肖兔总算放心了些。 “没关系,反正我也好久没见到帅哥了。”她说着,还故意朝凌超眨眨眼。 医生,不带你这么老牛吃嫩草口胡!肖兔脸上挂下了黑线, 最后,在肖兔的强烈要求下,凌超终于还是同意去休息室躺一会儿,等肿消了再走。 a中的医务室条件不错,休息室里有床有沙发,跟宾馆似的。 肖兔把凌超扶上床没一会儿,校医姐姐的脑袋就探进来了:“我这是公共场合,你们可别做什么出轨的事情啊!”说完,朝他俩暧昧地眨眨眼,又迅速退了回去。 肖兔脸上再次挂下了黑线,她严重觉得到医务室里来看病的,就算没病都会被这位校医姐姐憋出内伤。t____t “你先回去上课吧。”凌超忽然开口。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你的脚消肿了再走。”肖兔一连坚定。 “那好吧。”凌超地口气颇有些无奈,其实他的脚真的只是扭伤而已,偏偏肖兔搞得他要瘸了似的。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尹子涵打篮球啊?”肖兔忍不住问。 凌超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淡淡道:“没什么。” “你们是不是……”肖兔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总觉得两人今天这事儿和自己有关。 “别多想,没什么的。”凌超打断她。 他都那么说了,肖兔只好不再多问,过了一会儿,整个休息室都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又是两个人独处,忍不住让肖兔想些有的没的。想的内容当然离不开凌超,她从前些天自己生病,凌超给他熬粥想起,想到那天在医院里凌超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再想到他把她按在门板上的情形…… 不知怎么的,心里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你的脸怎么了?”凌超忽然问。 肖兔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红了脸,急忙 摇了摇头,把那种情绪从脑袋里甩走,道:“你快睡一觉,等醒了肿应该就会消了。” 凌超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了眼,休息室一下子又安静起来,肖兔闲得没事,就坐在床边上,托着下巴打量凌超,他的皮肤还是像记忆中那么白,只是脸上的稚气早已褪去不少,棱角渐渐分明起来了。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能看到睫毛呢,长长的像个女孩子,但是睁开眼,又觉得那眼皮底下的眸子那么犀利,叫人无所遁形……凌超,其实很好看呢,肖兔想。 想着想着,她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仿佛有异样的气息流动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良久,睡在床上的那个人睁开了眼睛,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停留在床头趴着的少女脸上。 她的脸对着她,还像几年前那样有些婴儿肥,小小的鼻头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睫毛在眼窝下方投下淡淡的影子,粉嫩的唇微微启着,隐约可见小巧的牙齿…… 明明是张不精致的脸,却越看越叫人挪不开眼睛。 “如果你喜欢肖兔,就跟她说明白,别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以为她是你的所有物吗?” 他忽然想起尹子涵对他说的话,平坦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你本来就是我的……”有个声音在心底低声呢喃着,他俯下身,轻轻吻上了那张渴望已久的唇。 轻轻地,只是轻轻地…… 然而他没有发现的是,趴在床上的人儿,手指微微颤了颤。 Chapter 23 一整天,肖兔的脸颊都是红的,还时不时用手指去碰嘴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晚上一回到寝室,蒋娟娟就问:‘肖兔,你是不是关公附体了?’ ‘什么?’肖兔茫然。 蒋娟娟从床头拿了面镜子塞到她手上:‘你自己看看,你的脸都能去演关二爷了!’ 肖兔往镜子里一瞥,自己的脸果然很红,但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而是不由自主地去看那嘴唇。一瞬间,脸又红了几分,像要烧起来似的。 就在这时,欧阳梅忽然走进来了。 她一进来,蒋娟娟就叫起来了:‘最近流行cos古人吗?一个关二爷附体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个包公附体的。’ ‘别提了!’欧阳梅把书包往床上一甩,接着一屁股坐到床头,黑着脸道:‘我刚才跟人打了一架。’ 欧阳梅一句话,把蒋娟娟和何甜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娟子问:‘哇塞!何方神圣能有幸被九姑娘您的拳头眷顾啊?’ ‘还能有谁?’欧阳梅握了握拳头,愤怒地目光朝肖兔看去。 ‘怎么了?’肖兔惊讶。 ‘就是你那个师兄武承伟啊!’欧阳梅咬牙切齿,‘他最好别让我看到,要是再让我碰到他,我见一次,打一次!’ ‘武师兄?’肖兔这时候也顾不着自个儿了,问,‘武师兄怎么你了?’ 说起来也是缘分,最近武术队的教练不在,学校就从附近的武术学校请了临时教练,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肖兔许久不见的师兄武承伟。 武承伟能来,肖兔挺高兴的。一来是因为以前和武大郎师傅学武的时候,武师兄很照顾她,她一直把他当大哥看待了。二来是因为她最近为了学习经常偷懒不去武术队,有武承伟罩着就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对人像大哥般温柔的武承伟竟然会惹到欧阳梅,这其中的缘由,可一定得挖一挖。 见肖兔忽然两眼放光,欧阳梅有点囧:‘兔子,你干嘛学娟子那种表情?’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蒋娟娟相处久了,人就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八卦。 ‘老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了我?’蒋娟娟在一旁很是不服气,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诡异地笑起来,‘九姑娘,你在逃避问题哦!’ 此话一出,欧阳梅的脸色就变了。 蒋娟娟果然是八卦圈混多了 ,立马察觉出了异样:‘老实交代,那个武师兄怎么你了?’ 这时候,现场的气场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欧阳梅的包公脸瞬间就变得通红,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抹了抹唇,活脱脱另一个肖兔。 ‘他……他亲我……’ 那声音好像小得蚊子似的,瞬间,肖兔怔住了。 她不是被欧阳梅和武承伟突如其来的奸情怔住的,她是想到了自己。 没错,昨天下午在医务室,凌超吻她的时候她是醒着的。那个吻像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上停留了几秒钟,便离开了,然而对于肖兔来说,这简直就是在她胸口点燃了个炸弹,那强大的冲击力,直到现在还影响着她的思维。 凌超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这是在偷吻她吗?他吻她难道是因为…… ‘笨蛋!因为他喜欢你啊!’蒋娟娟的一声暴喝,把肖兔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老九,你简直是我见过最笨最笨最笨的女人!那个武承伟长得多帅呀?你知道其他班的女生怎么议论新来的武术老师的吗?他们说他有施瓦辛格的身手,金城武的脸,王力宏的阳光,梁朝伟的忧郁啊!(武承伟:我还是人吗?-_-|||)a中这么多秃头啤酒肚,偏偏唯一的帅哥肯亲你,你竟然给人家一脚!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 蒋娟娟在旁边说得滔滔不绝,肖兔却在一旁失了神。 喜欢?凌超是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不停地盘旋在她脑海里,搅得她心神不宁。 这样纠结了几天,直到了周五,学校又要放假了。 由于上个礼拜没回家,这个双休日肖兔准备回趟家,照例是凌超他爸来接的,这样就势必要见到凌超。 想到要和他见面,肖兔纠结了几天的思绪又开始乱了。 自从那个吻之后,凌超就像从学校消失似的,几天不见人影,有时候她刻意在午餐时间在食堂搜索他的影子,也只是徒劳罢了。究竟是她以前都没注意,还是凌超是在刻意避开她?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相处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天,肖兔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凌超。 ‘咳咳……’忽然有人刻意咳了一声。 肖兔回过神,发现教室里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了,而刚才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那个人,就站在她面前。 ‘想什么这么入神?’凌超问,眼神平静得毫无 波澜,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见他这若无其事的样子,肖兔没来由的一阵恼火,明明他才是那个偷吻的人,竟能这般若无其事,而她这个受害者却要几天来茶不思饭不想地揣测他这个肇事者的心理!真不知道是他脸皮厚,还是自己犯贱? 想到这里,肖兔连日来害羞的情绪全都没了,怒道:‘没什么!’说完,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径自走出了门。 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凌超耸耸肩,跟在了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肖兔忽然被人叫住了,她顺着那声音望去,尹子涵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向她打招手。 ‘别过去。’身后的人发出了警告。 肖兔本来还不打算过去的呢,一听凌超这么说,巴不得冲过去抱住尹子涵,气死凌超。 当然,她再冲动也不会在校门口做那样夺人眼球的事情,所以她是慢慢走过去的,走到近处,还没来得及跟尹子涵打招呼,他就突然走过来把她一把抱住。 肖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了,好在已经放学了很久,校门口没多少人看见,但是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后方传来的杀气。 那杀气惊醒了肖兔,她急忙伸手推开尹子涵。 ‘别动,兔兔。’尹子涵忽然低低地开口,这声音和往常不太一样,‘我要出国去了。’ ‘你说什么?’肖兔脱口而出,竟忘了自己还被他抱着。 ‘恩,我爷爷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过了明天,我们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忧伤起来,‘兔兔,我喜欢你。’ 平生第一次被人表白,肖兔一下子定格了,不知所措。 ‘你们抱完了没?’一个不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凌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旁。 尹子涵苦涩地笑笑,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肖兔,孩子气地嘟囔了一声:‘我都要走了,你还那么小气干嘛?’ ‘哼!’凌超嗤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一旁,肖兔还在定格中…… 尹子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兔兔,我走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一夜之间,他似乎成熟了许多,对于爱情,对于人生。 其实出国是几个月前家里人就已经打算好了的,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肖兔。直到那天在球场上,望着肖兔扶着凌超离开的背 影,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和凌超争这争那是那么无聊的一件事。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算抢的头破血流,也是徒劳。不如及时放手,去追求自己真正该追求的东西。 或许这么多年来,他最该谢谢的是凌超,要不是凌超,他这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可能这辈子都尝不到失败的滋味,也不可能如此大彻大悟。 人总是会成长的,这短短几天,尹子涵的心境发生了巨变,简直像换了个人。 临走时,他朝肖兔眨眨眼:‘兔兔,虽然我要走了,但是指不定哪天我就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要那么快就心有所属啊。’说完,他瞥了眼一旁的凌超,果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复的快感,尹大少总算领略到了其中滋味,怪不得凌超那么爱出耍阴的。 肖兔是红着脸和尹子涵告别的,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朝着夕阳驶去,被晚霞染成金色车子里,尹子涵和他们挥手告别。 ‘再见,保重……’ 那一声声离别的祝福像长着翅膀似的,飞上火红的天空,消失在云层里。 人活着迟早要面对离别的,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直到车子终于消失在视线里,肖兔转过身,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凌超,夕阳的余晖也打在了他的身上,黑色的碎发被染上了一层金,目光盯着前方,竟有些许惆怅。 虽然不喜欢尹子涵,但他毕竟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吧,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内心应该也和平常人一样…… 想到这里,肖兔刚才的心结又豁然解开了。 ‘走,我们去等你爸。’ 凌超收回目光,点点头,那些许的失神又被藏进了眸子里。 等车时,身旁有群学生在讨论想读的大学,肖兔于是顺口问:‘下个学期就要高考了,你想好考哪所大学没?’ ‘恩。’凌超点点头。 ‘哪所?’肖兔忽然来了精神,凌超的指向应该很远大吧,b大?f大?听起来就遥不可及呢…… ‘z大。’他忽然报出这个名字。 ‘z大?’肖兔吃了一惊,虽然z大也算国内一流的大学,但是比起b大、f大的响当当的名气,似乎还是低了一等。 ‘为什么啊?以你的成绩,哪所大学不能选?’ 凌超没回答她,只是话锋一转,把问题丢给了她:‘你呢?想考哪所 大学?’ ‘我啊……’这问题肖兔着实没考虑过,‘我到没想多读哪所大学,但是我想过考什么专业,我想当护士。’ ‘哦?’凌超的声音听起来挺有兴趣的。 这正好打开了肖兔的话匣子:‘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干妈带你去医院?那时我家里没人,干妈不放心就把我也也带上了,结果到了医院,你死活不肯挂点滴,还又哭又闹……’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凌超打断她,眼神闪过一丝窘迫。 肖兔不以为意,继续道:‘后来啊,那个护士姐姐抓着你的手,就那么轻轻地拍了几下,你竟然就不哭了耶!小时候的事情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可我那时候就在想,做护士真好啊……’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眸子闪闪发光,夕阳正好映在她脸上,美极了。 凌超收回目光,垂下眼,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 我没有忘记,是因为那时你抓着我的另一只手…… Chapter 24 一切仿佛在尹子涵走的那天又回到了原点,凌超开始投入到紧张的高考复习中,渐渐的,肖兔开始忘记那个吻,只偶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凌超那天的表情,会略略失神片刻。但高中的学习毕竟是忙碌而充实的,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面对那一张又一张做不完的试卷,也只好晃晃脑袋丢到一边。 这样晃啊晃的,就到了次年的五月。 万众瞩目的高考终于要来到了。 凌超的志愿是z大,以他的成绩足以游刃有余,但是谁也没法准确预测未来,唯有努力才能更接近成功。所以高考前的那一段时间,肖兔第一次见到凌超读书那么用功读书,甚至连球队的比赛他也不再参加了。 似乎是被这样的凌超感染了,肖兔也开始用功,虽然她不认为自己能像凌超那样可以考上z大,但是至少明年的今天,她也将会面对这一场人生最重要的考试,她希望那时候的自己也可以从容面对。 人总归要长大的,现在的肖兔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两门功课加起来才一百分的小丫头了。 那天晚自习的铃声一响起,班里的同学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兔兔,回去了!’蒋娟娟催她。 肖兔笑着摇头:‘你先走吧,我还有两道题。’ ‘真不明白,你在用功什么?’蒋娟娟嘟囔了一声,也跟着大部队走了。 没一会儿,教室里便只剩下几个特别用功的学生还在死命奋战,肖兔有幸成了其中之一。 终于做完了两道题,她松了一口气,打算站起来伸个懒腰就走,一抬头却看见了教室外面站着的凌超。 走廊昏黄的灯光下,身着白衣的少年萧然而立,那深而远的目光与她对视,有那一个瞬间,肖兔忽然觉得他这样望着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不过很快,他伸手像招宠物似地朝她招了招,立刻破坏了那道骨仙风般的完美形象。 肖兔揉了揉眼睛,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然后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没回家?’这时候,他本应该回公寓去了。 凌超将目光投向夜空,淡淡道:‘不想回去,到处逛逛。’ ‘哦。’肖兔愣愣地应了声,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凌超忽然抓住她的手:‘走,我们去湖边逛逛!’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湖边走。 a中里头的湖叫做镜湖 ,就在篮球场的旁边。 晚上没有一丁点的风,那湖面真和镜子似的,映着天上的一轮圆盘似的明月,与湖边垂柳的倒影交相呼应,美得像幅画。 凌超拉着肖兔来到镜湖边上的时候,旁边的篮球场上还有几个人在打篮球,那边嘈杂的人声和他俩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肖兔想把手从凌超手里抽出来,甩了几下,竟然没成功。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力气变得那么大的呢?肖兔有些郁闷,可郁闷之下却似乎又隐藏着那么一点点高兴,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候,凌超已经停了下来,放开她的手,找了张湖边的石凳坐下。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肖兔忽然有点尴尬,踌躇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可以坐在长椅的另一头。 凌超没说什么,盯着不远处的篮球场发呆。 沉默让肖兔浑身都不自在,刻意挑起话题道:‘你很久没打篮球了吧?’ ‘恩。’他没回头,低低应了声。 奇怪,今天的凌超很不一样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考前抑郁症?想到这里,肖兔决定活跃一下气氛。 ‘他们没你打得好!’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凌超竟然回过了头,盯着她看。 ‘我们班女生都特迷你,说你打球的样子帅呆了!’肖兔说着,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听得津津有味,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特别是我们班那个副班长花慈,是你的头号粉丝,娟子说她连语文书上都写了你的名字……巴拉巴拉巴拉……’ 待肖兔口沫横飞地说完,一直沉默的凌超才问了句:‘那你呢?’ ‘我?’肖兔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书上写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肖兔反应过来,红了脸,‘我……我没事写你的名字干嘛?我又不是花痴……喂!你翻我书包干嘛?’ 说话间,凌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她的语文书,在扉页上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把书塞回书包里,还一脸大度道:‘你放心,我不介意的。’ 肖兔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谁说凌超得的是考前抑郁症?这分明是考前神经病! 就在这时候,隔壁篮球场上那几个人忽然一哄而散,嘈杂声打断了肖兔的思维。 凌超往篮球场方向望了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篮球吗?’ ‘为什么?’肖兔问。 ‘因为三年前的今天,你把我摔出去了。’他低下头,独自呢喃。 肖兔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想你现在应该摔不动我了……’ 话音落下间,他已经飞快地站起身,伸出双手将她压在了椅背上。 气息的转瞬间靠近,让肖兔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时候,凌超的唇已经近在咫尺了。 三年前没做完的事情,今天应该补上了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凌超算得再周全,也万万不会想到半路会杀出个保安来。 一道手电光照来,保安大叔兴奋的声音响起:‘那边的同学,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靠!’平生第一次,凌大公子骂了脏话,他抓起肖兔的手,拔腿就跑。 ‘唉!我的书包……’肖兔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给我站住!’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在他们身后狂追,‘学校的湖边是不能乱搞男女关系的!你们不要跑啊……喂!’ 这样你跑我追了整整半个湖,保安大叔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倒在了湖边。 ‘年轻真好,跑都跑得那么快!’大叔感叹了一声,扭头,看到了湖边长椅上那只挂着兔子的书包,终于转悲为喜。 跑得了鸳鸯,跑不了包啊! 肖兔的这个书包第二天被保安大叔直接送到了她的班主任薛小小那里,还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昨晚的情景。 薛小小听得气从中来,打开书包,抽出里面的一本书,打算看看这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谁,结果一翻就翻到了凌超昨晚写名字的那本。大大的扉页上潇洒地写着凌超两个字,下面角落里是肖兔自己的署名,两人中间竟然还画了一颗爱心! 这,这也太赤裸裸了吧!薛小小被雷得外焦里嫩。 话虽如此,但最后薛小小也没怎么为难肖兔,毕竟凌超是校董的儿子,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怕校长那边交代不过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那天她上课的时候就把肖兔地书包那进了教室。 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肖兔同学,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语文书上乱涂乱画,特别是不要写某些男同学的名字,还画那 么难看的爱心。’ 肖兔看着书页上凌超那飞扬跋扈的签名,和那颗草草两笔而成的爱心,想了一晚上的情思、情窦、情啥啥的全都没了。 凌超,恨你!t_____t Chapter 25 突发的野鸳鸯事件算是活跃了一下气氛,一个月后,高考终于来临了。 由于学校要作为试场,所以高一高二都要放假两天,肖兔暂时不回家,只好在凌超家的公寓里暂住,而凌妈也特意从镇上赶来照顾儿子。 考试的最后那天下午,天气异常闷热,天气预报里都说,这是近几年最热的一次高考。 而在公寓的空调里,凌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肖兔则坐在沙发上读英语。她一边读,一边不经意地朝玄关扫两眼,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 五点一过,就听不远处a中传来了喧闹的人声,过了一会儿,凌超大汗淋漓的开门进来了。 他进了门,也不说话,先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肖兔这时候也没心思读英语了,把书往旁边一放,开始胡思乱想。 他进来为什么不说话呢?不会是考得不好吧?可是以凌超的水平,应该不至于发挥失常呀……越想越觉得不安,她实在忍不住,就拿了块浴巾跑到浴室门口,想等他出来问个明白。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忽然开了。 肖兔正贴着耳朵往里听动静呢,门一开,她的半张脸就直接贴到了凌超还沾着水珠的胸口。 ‘你不用那么急着投怀送抱吧?’ 揶揄的声音传来,肖兔急忙跳开,贴过他的那半张脸红得惊人,没一会儿还有半张脸也红了,吱吱往往道:‘你……你干嘛不穿衣服!’说着,往凌超身上了一眼,他赤着脚,下身套了条沙滩裤,赤着上身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湿漉漉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 见肖兔偷瞄他,凌超也不在意,反倒更靠近了她几步,似笑非笑道:‘看够了没?’ 肖兔忙撇开眼,往后退了几步,把手里的浴巾朝他扔了过去:‘谁要看你啊?快把头发擦干净!’ 照理说,凌超这时候总会再损她几句,不过今天他却什么都没再说,接过浴巾往房间走去。等肖兔转过脸准备问他话的时候,才发现跟前早就没了人。 ‘喂!’肖兔追了进去,‘你还没说你考得怎么样呢?’ 凌超还是不答话,坐在床上翻起了漫画书。 ‘头发擦干了再看书!’肖兔说。 ‘你什么时候跟我妈似的了?’凌超笑。 肖兔窘了一下,刚想出言反驳,一块浴巾 却突然抛进她手里。 ‘你帮我擦。’他气定神闲地使唤着她。 ‘要擦你自己擦!’肖兔又把浴巾抛回给了他。 ‘好吧。’凌超耸耸肩,‘那我就不告诉你我考得怎么样……’ ‘你!’肖兔无语。 什么叫无耻,利用别人的好奇心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是无耻啊! ‘我来啦!’肖兔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浴巾,坐在床边,像搓麻球似的来回擦他的头发。 ‘轻点,你跟我有仇啊?’ ‘没错!如果你再不告诉我你考得怎么样,你就等着去出家吧!’肖兔说着,加重了手里的动作,活像要把他的头发都拔下来似的。 ‘真是败给你了!’凌超吃痛地咬牙,夺过她手里的浴巾,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我考得还可以吧。’ ‘具体一点嘛!比如试卷难不难啊?有没有题目没做出啊?或者你觉得能考几分之类的。’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你又不是我妈。’ ‘我……’肖兔一时答不上来了。对呀,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凌超的成绩呢?又不是她考试!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想知道,还生怕他考砸…… ‘你,你是我干弟弟,我关心一下嘛!’她心虚地回答。 凌超的脸迅速阴了下来:‘你再说一遍我是你干弟弟,我就强*暴你。’ 肖兔:&*%%¥*&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肖兔低下头,开始想凌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说话变得那么肆无忌惮了,似乎……似乎就在一个月前,他在镜湖的长椅上想吻她,从那时候开始两人相处的模式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肖兔虽然对感情不敏感,但这年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了。蒋娟娟整天在她面前讲谁和谁好了,谁和谁分了,谁和谁在走廊里偷抱……这样的事情听多了,她也隐约感觉出来凌超应该是喜欢她的。 可问题是…… 凌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凌超为什么喜欢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读幼儿园的时候还同睡过一张床!在肖兔的印象里,凌超和爸妈一样是自己的亲人。 亲人忽然变成了情人?这感觉……着实别扭! ‘你准备考哪所大学?’凌超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肖兔的思 绪。 ‘啊?’肖兔茫然,‘我不是还早着么?’ ‘你说你喜欢念护理?’ ‘恩……’ ‘z大的护理专业不错的。’ ‘z大?’肖兔吃了一惊,‘我怎么可能考得上z大!’ ‘你有没考过,怎么知道考不上?’ ‘不可能!’肖兔摆手,‘我现在的水平,一本能不能上都是个问题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如果为了我呢?’凌超突然打断她。 ‘啊?’肖兔懵了。 ‘为了我,你能考上吗?’他双手撑着床,侧脸看她,微垂的眼帘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某种光芒。 情人?肖兔又想到了这个词,心竟然怦怦得跳了起来。 他这样说,是在发出某种邀请吧?邀请她读同一个大学,邀请她…… ‘唉!’凌超忽然叹了口气,‘如果你不读z大,以后就没人给我洗衣服了……’ 肖兔脸上的羞涩定格了。 片刻之后,她夺过床上的浴巾,包着凌超的头猛擦:‘你别读大学了,你出家算了!出家算了……’ t______t 凌大公子当然是不舍得出家的,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和分数线陆续下来了,凌超毫无疑问的填报了z大经济学专业,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z大的录取通知书就寄到了家里。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老凌特别高兴,在镇上最好的奥森酒店里定了宴会厅给儿子摆庆功宴。 肖兔一家人自然也去了。 往往这样的场面,最风光的不是考生而是家长,加上老凌因为生意关系朋友多,整个宴会厅竟然坐满了前来祝贺的人。 肖兔看得眼睛都直了,这里的大部分人她连见都没见过,估计凌超也没见过。最夸张的是连a中校长都来了,还握着凌超的手,直说这是自己学校里的学生,那脸笑得,跟自个儿考上大学似的。 与那些笑容满面的人不同,整场宴会,凌超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甚至还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肖兔知道凌超在烦什么,她也讨厌这些人,套用赵本山小品里的一句话就是:‘一笑像哭似的一哭像笑似的。’怎么看,怎么难受。 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凌超终于坐不住了,离开座位走了出去。 既然主角都走了,肖兔怎么还有不走之理呢?于是她找了个借口,也跟在他后头溜了出去。 凌超一直走到酒店的露天平台上,这才转过身道:‘出来吧。’ 跟在暗处的肖兔囧了囧,乖乖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跟在你后面的?’ ‘就你那点本事……’凌超嗤了声,趴着平台边上的栏杆,将目光投向那无垠的夜空。 ‘我当然没你本事大!’肖兔朝他做了个鬼脸,走了过去,也想趴在栏杆上,可惜她个子矮,栏杆又高,趴不上去,只好像坐牢似的抓着两根栏杆眼巴巴地往外望。 这家奥森酒店是这个小镇近年来兴起的一批高层建筑之一,有四十五层楼高,坐落在新区最繁华的闹市区里,站在楼顶往下望,整个镇子的夜景尽收眼底。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任谁也无法相信,这里在十几年前还是一片满目平房的不毛之地。 这个城镇发展的脚步是那么的迅速,十几年的白驹过隙,无数的楼房已经拔地而起,对于住在这里十几年的人来说,这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般。 ‘你看那里!’肖兔的手忽然指向了远处一片黑漆漆空地,‘你还记不记得那里以前是干嘛的?’ ‘儿童公园?’ ‘对啊!我以前最喜欢去那里玩了,我还记得那里的滑梯是头大象的样子。对了!还有那边的碰碰车,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去玩的时候,我很不会玩,每次都顶着墙出不去……还有还有!我第一次骨折就是因为玩跳床玩的,害得我妈后来都不让我再接近跳床了……’她不停地回忆着,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黑眸映着星空,熠熠闪光。 肖兔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样子全落在了凌超眼里,在心中郁结了一夜的情绪仿佛就那样散了,月光都似乎变得柔和起来。 ‘唉!’肖兔忽然叹了一声,‘如果儿童公园没拆那该多好,我好想再去玩一次跷跷板……’ 她皱着眉头,嘟起嘴巴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那我把那块地买下来,给你造个游乐园,让你玩个够。’他挑眉。 肖兔一愣:‘你开玩笑哦?买块地很贵的,还要造个游乐园,你打算去抢银行啊?’ 凌超失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来。他转过脸,将目光投向那块黑漆漆的空地,眼神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不可能 吗? 如果你喜欢,不可能又何妨? Chapter 26 凌超终于要走了。 由于凌超一再坚持,老凌并没有开车送儿子去学校,而是把儿子送到了火车站,同去的还有凌妈和肖兔。 凌妈握着儿子的手小心叮嘱着,毕竟是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做母亲的再怎么信任儿子却依旧放心不下,这样唠唠叨叨地叮嘱了许久之后,列车终于要进站了。 凌超朝她妈使了个眼色,她妈心领神会,找借口拉走了老凌。 他们一走,凌超就把手里早买的站台票塞到了肖兔手里:‘走,送我上车。’ 由于提早了两天,车站的人并不是很多,肖兔跟着凌超走到站台的时候,等车的乘客大约只有十几个,此时列车正在进站。 肖兔低着头,一直默不作声。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她不说话,凌超也不说,火车正在进站,站台上的人无不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告别,除了他俩就这样干站着,相对无言。 旁边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正抱在一起依依惜别。 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眼睛红红的:‘亲爱的,你走了以后,我一定会想你,想你,想你!’ 男的安慰她:‘亲爱的,我想你的程度一定会比你想我的程度还要深!’ 女的嘟嘴:‘不嘛!人家要想你想得比较多!’ ‘还是,我多!’ ‘我多!’ ‘肯定是我多!’ ‘是我多……’ …… 知道火车终于进站,这两口子还在像卡带似的不停重复这句话,听得肖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耸耸肩准备避远一点,才走了一步却被凌超拥进了怀里。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凌超竟会那么热情,一时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唇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学习。’呼出的气息打在耳垂上,相似要痒到心里去了。 ‘恩……’肖兔机械式地点头,心却砰砰直跳。 他没放开她,继续道:‘上课不许开小差。’ ‘恩……’ ‘多陪陪我妈。’ ‘恩……’ ‘小绿我放在窗口,你记得喂它。’小绿是当年肖兔送他那只绿毛龟。 ‘好……’ ‘不许跟陌生男人说话。’ ‘……’ ‘要想我,知道吗?’ 没等肖兔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她,柔软的唇迅速印上她的眉间。 那一刻,肖兔恍惚了,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 等这个梦醒的时候,凌超已经登上了火车。列车缓缓开动,肖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跟他告别呢! ‘凌超!’她在月台上追着火车拔足狂奔,‘一路顺风……’ 那声音伴随着火车巨大的鸣笛声中,传得很远很远,车头吞吐的烟雾像扯长了的思念,在天空久久徘徊。 直到列车越开越远,消失在视线中时,肖兔才停下脚步,低头,用谁也听不见地声音呢喃了句:‘那你也要想我……’ 凌超走后,肖兔像疯了一样的开始念书。 她从不妄想自己能和凌超考同一所大学,但是不用功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似的。 高三那年,她的成绩果然大大提高了,第二学期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时,她竟然破天荒的考进了全班前二十名。在a中这样的重点学校里,这样的名次,完全可以考进一所不错的大学。 拿着学校发的成绩单,肖兔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凌超汇报成绩。 电话接通,肖兔才‘喂?’了一声,那头一个陌生男人的大嗓门就已经嚷嚷开了:‘喂!找师傅啊?他在隔壁寝室,你等一等啊!’ 然后就听他用更大的嗓门喊:‘师傅,又有女生给你打电话啦!’ 听到那个‘又’字,肖兔心里的喜悦忽然不见了,有些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凌超冷冷的声音:‘喂?’ 肖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咬着嘴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之后,凌超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兔兔,是你吗?’ ‘恩……’肖兔应了声。 那头,他的语气轻快了不少:‘怎么了?忽然打电话给我。’ ‘我这次考试考了班里十九名。’她闷闷不乐地说。 ‘进步了,怎么不高兴?’ ‘凌超。’肖兔忽然道,‘是不是有很多女生经常打电话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笑:‘兔兔,你在吃醋吗?’ ‘你才吃醋!你们全 家都吃醋!’肖兔红着脸大吼,吼完,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搁下电话,刚才替凌超接电话的室友孙世波嬉皮笑脸地问:‘凌大帅哥,今天又是哪家的姑娘打电话给你呀?院花还是校花啊?’ 刚才温柔的眸子早就换回了原有的锐利,凌超扫了他一眼,平淡道:‘我老婆。’ 蒋波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片刻之后,寝室楼里传出了孙世波环绕声立体音箱般的嚎叫声:‘号外号外!万年和尚娶老婆啦!’ 漆黑的双眸盯着通话记录上她的名字,凌超忽然有片刻的失神。 现在的她,应该涨红着脸在电话那头大骂他吧?或许还会捏着拳头挥两下,再或许已经气得跳起来了,再或许…… 不知为什么,忽然很像见她。 凌超猜的没错,打过那个电话后,肖兔确实气了一阵,在心里把凌超从头到尾骂了一遍,就差没诅咒他得妇科疾病了。 不过后来她又想开了。 自己有什么好气的呀?他可以跟女生打电话,她也可以找男生打电话嘛! 只可惜肖兔翻了半天的通讯录,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除了凌超竟然连一个男生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悲催之余,忽然又想起凌超离开那天说过的话。 ‘不要和陌生男人说话。’ 呸!你自己还不是和那么多女生打电话! 肖兔气得够呛,正好看到蒋娟娟走进寝室。 ‘娟子,好不容易放假,我们出去逛街去!’她这个周日没回家。 ‘啊?’蒋娟娟愕然,‘太阳这是打那边出来呀?你这么用功的娃儿都要去逛街,我没听错吧?’ 肖兔囧了下,‘我去放松一下,不行啊?’ 蒋娟娟挠挠后脑勺,‘行是行,不过我不能陪你去,贾思文说要去吃冰淇淋……’ 肖兔无语了:‘甜瓜去哪里了?’ ‘她妈妈喊她回家吃饭去了呀!’ ‘那九?’ 蒋娟娟瞪大眼:‘难道你改变主意打算跟她打一架?’ 肖兔:‘……’ 最后,肖兔悲催地发现,难得的一天放假,自己竟然被抛弃了。t_____t 得!去教室复习功课吧! 虽然,有像蒋娟娟、贾思文这样爱鬼混的学生,但是a中用功的学 生总是占大多数的。 肖兔抱着书来到教室的时候,竟有十几个同学自觉自发地在座位上复习功课,教室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她唏嘘了一声,乖乖坐到了位置上。 肖兔今天复习的重点还是放在数学上,她的文科基本没什么问题,最头痛就是数学,所以一坐下,她就翻出一张高考模拟卷开始做了起来。 边想边做,一直做到了下午三点。 教室里依然只有静静地翻书声,偶尔有学生出入,也走得极为小心翼翼,肖兔只顾低头做题目,根本没当回事儿。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试卷总算都做完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几何计算题研究了好几遍答案,她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抓耳挠腮,苦恼不已的时候,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坐到了她的旁边。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撩起她额前半长的刘海,绕到了耳后。然后,另一只手绕过身后,握住了她拿笔的手。 肖兔转过脸,差点没失声大叫起来。 ‘嘘!’那只握着她手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凌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旁边那些正在安静看书的人。 肖兔这才点点头,稍稍平稳了眼中的震惊,骤然发现他这样捂着她的嘴,像圈着她脖子似的,姿势暧昧极了。 她霎时红了脸,急忙伸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掰开。 他的手离开时,手指的指腹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唇,肖兔又免不了一阵脸红心跳。 ‘你怎么来了?’肖兔朝他比着口型。 他张口,也跟她比了个口型。 肖兔看明白后,急忙低头管自己做题目。 他的口型是——想你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得进题目呢?肖兔傻呆呆地拿着笔盯着题目看,脑子里却全是问题。 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单纯只是因为想她吗?可z大离a中少说也有三四小时的车程,就因为想她,他就奔来了,那他的课怎么办……脑子里乱哄哄地想了半天,手上的题目就更做不出了。 这时候,凌超忽然拿过她手中的笔,轻声耳语道:‘我教你吧。’ 不愧是高材生,一道几何题就被他简单的画了辅助线就搞定了,然后他把过程一步步仔仔细细地同她讲下来,就连每一个算式他都细心地给她算出来。 肖 兔起先还有些不自在,后来听他讲着讲着,心竟渐渐跟着平静下来了,认真地听他每一个步骤的解释,十几分钟过后,那道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放下笔,凌超说:‘还有别的题吗?’ 肖兔摇头:‘没有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他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春夏之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他们手牵着手沿着镜湖的湖堤走着,涨起的湖水漫过了堤面,堤上绿盈盈的青苔显得格外晶莹透亮。 ‘你等会还要回家吗?’肖兔问。 ‘不回去了。’凌超说。 ‘你不会等会又要回回学吧?’ 凌超笑着问:‘怎么?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啊!我,我是舍不得车票钱!’肖兔红着脸反驳。 见她害羞又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凌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一路的颠簸刹那间就变得值得了,‘放心,等我做完了这个项目,把车票钱给你赚回来。’ 他的话勾起了肖兔的好奇心,问:‘什么项目?’ ‘也没什么,就是帮大四学长的忙,搞一个创业项目。’ ‘有钱赚吗?’ ‘有一点点吧。’ 听到钱,肖兔两眼发光:‘有多少啊?’ ‘兔兔,你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肖兔无言,低下头咕哝了声:‘钱谁不喜欢嘛……’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柔声道:‘放心,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啊?’肖兔愕然,抬起头看他。 下一刻,双唇却被攫住了。 平生第一个如此深入的吻,他吻得不紧也不慢,先是在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撬开牙关。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做,轻叫了声,瞬间那溢出的声响就被没进了口舌间…… 肖兔睁大的眼睛终于缓缓地闭上,湖水倒映着两个拥在一起的身影,蓝天碧水和那水中青柳摇曳的枝条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油画。 一吻方罢,肖兔两腮殷红,有些站不稳。 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异常的动静,两人同时转过脸,看到保安大叔近在咫尺而得意的脸。 ‘嘿嘿!同学,这回总算被我抓到了吧?’ Chapter 27 ‘兔兔,你感冒啦?’自习课上,细心的蒋娟娟发现了肖兔的异常,低声询问。 ‘啊?’肖兔从失神中回来,不觉有些懊恼。 刚才……又想起他了…... 自从那天他来过之后,总会不自禁地想起他,想起那天他吻她的感觉,那种整颗心浸在蜜里的感觉,让人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喂!回来啦!’被无视的蒋娟娟张牙舞爪地朝她挥动爪子。 ‘我,我在想题目啦!’肖兔急忙掩饰。 ‘想你个头啊?你连笔都拿倒了!’ 肖兔低头一看,果然拿倒了!>_____< ‘兔兔,我看……你是在想男人吧?’蒋娟娟眯起了眼睛。 ‘别乱说……’她低下头假装做题,避开蒋娟娟的目光。 蒋娟娟见状,大喊一声:‘妖精,你休想逃过我老孙的法眼!’没想到一时失态,惹得自习的同学都转过头来不悦地盯着她看。 ‘嘿嘿……’蒋娟娟讪笑。 ‘看什么看!没见过发病啊?’贾思文说了声。 严肃的气氛一下被缓解了,短暂的嬉笑过后,班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蒋娟娟咬牙切齿地瞪了眼贾思文,又回头对肖兔说:‘今天老孙就放你这只兔精一马……’说罢,总算回头复习去了。 肖兔这才松了口气:好险!要是让蒋娟娟逼问起来,指不定自己就说漏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是让她说,她也说不出口。t_____t 就在肖兔再度失神的时候,放在书包里的手机忽然震了几下。 她急忙偷偷摸摸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凌超发来的短信。 ——专心复习,不许想我。 肖兔:‘……’ 虽然,凌超的短信不免有自恋的嫌疑,但是他确实提醒了肖兔,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复习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谈恋爱?用何甜的话说就是——要谈就要和高考谈,染指它!征服它!逼它嫁给你! 如此一想,肖兔立马又恢复了斗志,拿着笔和试题谈恋爱去了。 在这样反复的染指和被染指,征服和被征服中,是年六月,这场考生与高考长达三年的恋爱终于走到了决定性的一天。 高考那天晚上,肖兔从教室出来后便去镜湖逛了一圈。 走在初夏的湖边,空气中已弥漫着温暖而湿润的空气,不知名的夏虫在角落里低鸣着,勾起无限的思绪。在这样不知不觉中,肖兔竟走到了那日凌超吻她的地方。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肖兔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他时,他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那头,温和的声音传来:‘明天考试了?’ ‘恩。’ ‘该带的东西都别落了。’ ‘好。’ ‘怎么?紧张到话都少了?’凌超笑着调侃道。 ‘凌超!’肖兔忽然叫他的名字,‘……如果我考不上z大,你会难过吗?’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平静道:‘会。’ 肖兔的心坠了坠。 ‘所以,你明天必须为了我全力以赴,知道吗?’第一次,他那么认真地对她说一句话。 肖兔怔了怔,良久,竟忍不住笑了。 他果然还是最了解她的呀!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当然要豁出去一次,不然哪对得起这一年来的辛苦? 第二天,肖兔果然考得一点负担都没有,别人考完了都叫苦连天,她却乐呵呵地跟娟子她们打成一片。 这样连续考了三天,高考终于结束了。 然后是紧锣密鼓地阅卷,和短暂却又漫长的等待。 两周后,高考成绩终于公布了,肖兔的成绩好得出人意料。 得知女儿的分数之后,她妈差点把老公的脸掐肿了。 虽说女儿自从高三以来成绩突飞猛进,甚至在模拟考中考过全班第十二名的好成绩,但是如今这个分数,却远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别说是普通的一本专业,就连重点大学的分数线可能都够得上了,她王施施生的女儿果然是文武兼备,智慧与美貌并存啊! 相比她妈的忘乎所以,她爸可清醒多了。 她爸揉着被她妈掐肿的脸,道:‘咱家兔兔虽然考得不错,但是要报考z大还是比较危险的,你到时候别乱出主意。’ 她妈这时候还没明白过来呢:‘这么高的分数,不能报z大吗?’ ‘这是我搜集的这几年z大的录取分数线,基本都要比重点线高出五六十分,你说咱家兔兔能不能报?’ 她妈这下也有些清醒了,低着头嘀咕道:‘ 咱家兔兔的成绩不是高出五十分了嘛……’ ‘那万一这回的分数线正好高出重点线五十一分,难道你替兔兔去复读?’ ‘这……’她妈终于无言以对。 事实证明,填报志愿果然比考试来得重要得多,历年的高考,不乏有因为填报志愿出错而被拉下马的高分考生。特别是像肖兔这样超常发挥的,更不能填错,一旦填错,就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慎重起见,一项不怎么干涉女儿私事的肖爸爸,终于决定出马了! 他先是用收集到的数据说服了肖兔她妈,然后两口子一起对肖兔进行了思想教育,阐述了落榜后的种种恶果,还举了很多血淋淋的事例,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缺乏真实凭据。 但是肖兔不知道,被她爸她妈一顿浓墨重彩地描述搞得心惊胆战,原本打算报考z大的决心也开始动摇了。 最后,在凌超放暑假回来的前一天晚上,那份模拟志愿填报单上第一志愿终于从z大改成了c大。 c大,总而言之也是所不错的大学,但是和z大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是最大的距离不是教学水平上的距离,而是地理位置上的距离。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光坐飞机都得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更别说火车了。 所以第二天凌超一回来,看到肖兔那张志愿填报单,脸就黑了。 肖兔那时候已经被老爸老妈荼毒得不行了,生怕落榜,说什么都不肯改填z大,抱着那张志愿表,誓死不从。 这样争执了几个回合之后,凌超生气了,丢下一句话:‘你爱考哪考哪,我管不着你!’然后头也不回地跳窗回了自己房间。 剩下肖兔,望着那张模拟志愿单,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张模拟填报单上的第一志愿早就改了又改,字迹都模糊不清了,可见改它的人心里有多么的犹豫不定。 可是凌超问都不问就让她改过来,有想过她的感受吗?万一考不进z大,她怎么办?肖兔越想,心里越气,拿起笔就打算把志愿正式填上去,可笔尖刚要落下,又犹豫了。 c大啊!天南地北,以后要见到他就更不容易了吧? 忽然想起那天他风尘仆仆地从z大赶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后来还要连夜赶回去上课……不知怎么的,心又软了下来。 其实,他是因为舍不得才会生气的吧?就像她也舍不得他一样…… ‘咚咚咚——’ 在窗上敲了几声后,肖兔发现凌超的房里并没有人。 她踌躇了一番,最后还是扶着窗栏,轻盈地跃进了里头。 这房间从门里走进来不少次,但是翻窗到还是头一次,站稳之后,肖兔不由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呢?说是道歉,他也有错;说是吵架,她又不愿意。只是单纯觉得刚才他走时的神情叫人看得憋屈,所以她忍不住就想过来看看…… 正想着,门外忽然有人要进来。 肖兔慌了神,来不及多想,一头钻进了床底下。 就在她钻进床底的刹那,房门也跟着打开了,没一会儿进来个人,肖兔从床底偷偷往外望,一眼就认出那双拖鞋是凌超的。 他进了门,沿着床边走了圈,然后又在窗口站了会儿,忽然走到床前停住了。 床下的肖兔早就紧张到了极点,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心里后悔的要死。自己是白痴哦,怎么会想到进凌超的房间?而且还傻乎乎地钻进了床底!高考真是白考了,典型的高分低能,让蒋娟娟知道非笑死不可! 好在凌超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站了会儿后,他脱下拖鞋上了床,然后房里的电视就被打开了,他竟然一个人打起了游戏。 肖兔却囧了,这床底下可不宽敞,她整个人趴手趴脚的躺着,脸都贴地板上,凌超却丝毫没有走出房间的意思,而且还有越战越勇的势头,游戏里不断的通关声传来,也不知过了几关了。 在这样反复的游戏音乐中,肖兔终于熬不住开始犯困起来。 就在她浑浑噩噩,即将睡着之际,忽然有样东西掉到了自己面前,肖兔定睛一看,石化了。 这不是凌超刚穿在身上的牛仔裤吗? 然后‘啪——’的一声,又是一件t恤丢了下来,显然就是刚才他来时穿的那件。 再后来‘啪啪’两双臭袜子,也跟着丢了下来,肖兔捏着鼻子,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在干什么?难道打算裸睡吗?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样东西被丢了下来,是一条……内裤! 肖兔终于受不了刺激,反射性地跳了起来。 可她忘了自己这是在床底下呢,头一抬就撞到了床底,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两眼昏花,惨叫不已。 等那整眩晕终于过去的时候,凌超 已经蹲在床边,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好久了。 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没有丝毫的凌乱,那眼神似乎在说——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再躲床底下? Chapter 28 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爬出来后,肖兔差点气得扑过去把凌超咬死。 这家伙竟然过分到把自己的内……裤扔下来耍他,简直恶劣到了一个极点!要是在平日,她非把他骂死不可,可今天情况不同,是她有错在先偷跑进来,所以骂不得。 这样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最后肖兔只好一屁股坐到床上揉脑门。 妈的!太疼了!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看着的凌超却忽然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房间,没等肖兔明白过来,他却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块毛巾。 ‘手拿开。’他坐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按在脑门上的爪子挪开,然后将包着冰块的毛巾敷上了她的额头。 一阵冰凉让肖兔额上的痛意顿时消了不少,她睁着眼,傻傻地盯着凌超。他的动作忽然变得很柔,眼里早没了刚才的揶揄,小心翼翼地在她额上一点点地擦着,过了没一会儿,肖兔额上的疼痛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颊火辣辣的感觉。 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肖兔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床底下的?’ 凌超看了她一眼:‘下回做贼的时候,记得把拖鞋藏好。’ 拖鞋?肖兔恍然大悟,原来她刚才爬窗进来的时候把拖鞋留在了窗户外头,怪不得会被发现……果然做贼也是要天赋的!tat 悲催了一阵,肖兔忽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轻声问:‘你还生我气吗?’ 凌超‘你说呢?’ ‘我……’肖兔低头不语。c大和z大隔那么远,凌超会生气也是正常的,何况自己当初改志愿的时候一直听爸妈的建议,也没同他商量…… 这样想着,肖兔心里又不好受了,干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下气道:‘喂,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顶多以后我去了c大,每个月过去看你一次……’ ‘不够。’ ‘这还不够?’肖兔苦恼地皱了皱眉头,‘那就半个月一次?’ 凌超摇摇头。 ‘难道你要我每个礼拜都去?拜托,飞机票很贵诶!’肖兔撅着嘴,扯着自个的衣角发牢骚。 忽然,手被握住了。 他将她的手牵到嘴边,亲亲吻了一下,无比认真道:‘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那一刻,肖兔忽然觉得浑身的防线都溃退了。 就在她几乎冲动得改变主意 的那一刻,凌超他妈忽然进来了。 门一开,肖兔就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从凌超手里抽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凌妈。 见肖兔耳根通红,低头不语的样子,凌妈也大概估摸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却装作没看到道:‘兔兔,你在正好,我明天想去给超超的表姐买生日礼物,你陪我去吧!’ 肖兔想也没想,就点头道:‘好啊!’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不行啊,干妈。我明天要去学校交志愿表。’ ‘这样啊……’凌妈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可是超超他表姐后天就要生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什么,我一个人不会挑啊。’ 就在此时,凌超忽然插话:‘我明天和同学说好了回学校看老师,顺便帮你交表格吧。’ ‘这样行吗?’肖兔有些犹豫。 ‘没关系的,难道你还不信任超超?’凌妈附和。 既然干妈都那么说了,肖兔二话没说,点头道:‘好,那我晚上把正表填好给你拿过来。’ ‘你现在就给我吧,我要早点睡,明天早起。’ ‘可是我那张正式填报单还没填过呢……’ ‘你拿过来,我帮你填吧。’ ‘行!’肖兔没多想,就会房把两张表全给了凌超,末了还不忘叮嘱句,‘你可别填错哦!’ 凌超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 肖兔:‘……’ 就这样,肖兔终于把高考志愿表交了上去,一周后,各高校的录取名单陆续出来了,肖兔由于高了c大录取分数线十几分而毫无疑问地上档了,可是就在她翻阅报纸上公布的录取名单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肖兔急了,自己明明过了c大的录取分数线,怎么录取名单上就没自己的名字呢?接着全家都跟着急,她妈还特意打电话去教育局的老同学那问情况,结果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折腾了两天,录取通知书忽然到了。 肖兔看着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懵了。 怎,怎么会是z大? 她爸一看那录取通知书,二话没说就摇着头走了,边走边唠叨:‘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她妈则是一脸笑眯眯地逢人就说:‘我女儿运气可好了,就比分数线高了一分啊!’ 至于肖兔,她在经历的 最初的惊讶、迷茫之后,终于怒了! 凌超,一定是凌超干的! 那天凌超那么热心的说要帮她交志愿表时,她就应该预见到的,像凌超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还有干妈怎么会忽然叫自己去挑礼物?不用说,十有八九也是凌超搞的鬼。 搞半天,自个是被他们母子合起来摆了一道,而她这个受害者竟然还被蒙在鼓里,要不是z大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她还傻乎乎地在c大录取名单里找自己的名字呢! 虽说这回让他娘俩狗屎运撞到了z大录取分数线正好比她的分数低一分,那万一运气不好高了一分呢?自己岂不是要重读一年?这种不顾别人感受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劣,太令人发指了! 肖兔长这么大,从来没那么生气过。 她气冲冲地跑到凌超房间,隔着窗户把录取通知书扔到他面前,质问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凌超刚洗完澡,正赤着上身擦头发呢。随意瞟了那录取通知书一眼,坦然道:‘是我改的。’ 做错事还能那么气定神闲,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肖兔怒了:‘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修改我的志愿呢?万一哦落榜了怎么办,难道你让我再等一年吗?’他怎么能那么自私,不顾她的感受?想到这里,肖兔心里不由得发闷。 他忽然放下手中毛巾,灼灼地看着她:‘我会和你一起等。’ 肖兔一愣,竟无言以对。 良久,凌超忽然伸手,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说道:‘兔兔,帮我擦头发吧。’ ‘擦你个头啊!’肖兔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毛巾丢到了他脸上,‘凌超,你这个大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肖兔果然没有食言,之后的几天她再也没有理凌超,就连她一向最敬重的干妈来当说客,都没有动摇她的决心。 ‘干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原谅他的!’肖兔气鼓鼓地说。 ‘兔兔,其实这件事干妈也有错,你要是真要怪就连干妈一起怪了吧!’凌妈动起了柔情政策。 肖兔这回是铁了心,凌妈都这么说了,她竟然无动于衷。 ‘兔兔啊,超超这回虽然有错,但至少你现在还是被z大录取了呀,念z大总比念c大好不是吗?’ ‘干妈,这不是问题的本质!’本质是, 凌超骗了他,他怎么能那么不顾她的感受呢?肖兔心里始终过不了的,是这道坎。 最后,连凌妈也只能摇着头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肖兔还没有原谅凌超,而凌超似乎也没有和她解释的意向。两人之间的冷战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甚至连偶然遇见都互不理睬,还直用眼神放冷箭。 再后来,肖兔她妈终于看不下去了。 ‘兔兔,你去外面找份工作吧!’ 从没打过工的肖兔懵了:‘什么工作?’ ‘什么工作都好,就别让我在家看到你!’她妈摸着心口道,‘再让我看到你跟凌超这么折腾下去,我心脏病都要复发了!’ 肖兔满脸黑线:‘妈,你什么时候有过心脏病了?’ 她妈顿了顿,怒道:‘不是心脏病,痔疮总可以了吧?求求你小祖宗,你就让你妈我消停两天吧。’ 肖兔:‘……’ 就这样,在她妈的威逼胁迫下,肖兔终于找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武术陪练。 Chapter 29 肖兔找的这份武术陪练的工作,其实就是在武大郎老师的武馆里。 话说自从肖兔初中毕业了以后,武老师的武术班越做越大,几年的功夫,训练场地就从原来的居民区搬进了专业场馆,还取了个很威风的名字叫‘振威武馆’,揭牌那天据说连镇长都请到了,甭提有多威风了。 由于武馆的名气大,不少市里的学生都慕名而来,学员一多,武老师一个人自然管不过来,而他儿子武承伟又在市里任教,脱不开身,所以武老师就动起了招陪练的念头。正好肖兔找工作,就把她给招了进来。 说是陪练,其实和教练也差不多,肖兔在这里干了一个多月,负责教低年级的小朋友基本动作,整天被一群小毛孩子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围着,耳朵都快起茧了。 但是被小鬼烦死也总比整天呆在家里看凌超那张冰山脸要好,这样一想她也就不烦了,一段时间下来还反倒和孩子们处出了感情,大家都亲切的叫她兔子老师,嚷嚷着一定要跟兔子老师学武,甚至别班的孩子都会偷偷跑来跟她学。 再说武老师,他一个人本来就教不过来,孩子们喜欢让兔子老师教,他乐意还来不及呢。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肖兔带的学生越来越多,她在武馆里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天起床就往武馆赶,回到家又累得半死,直想睡觉。 她妈一开始还挺得意的,想这女儿有事干了,应该就没精力和凌超闹别扭吧?那两人就能慢慢和好了。可她妈万万没想到,肖兔自从去武馆当陪练之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和凌超闹别扭的精力是没了,但是和好的精力……也没了。 她妈急了,这俩孩子都冷战一个多月了,怎么一点和好的迹象都没有呀?再这么下去,这女婿恐怕是要泡汤了。如此一想,她决定给俩孩子创造和好的机会。 再说肖兔她爸吧,其实当初他主张肖兔报c大,除了客观的原因之外,也是有那么一丁点私心的。女儿从小就定给了凌超,连认识其他男孩子的机会都没有,难道凌超就有那么好吗?再说了,凌超他爸可是有抛弃妻子前科的,万一凌超遗传了他爸的性格,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吃大亏了? 所以当他妈提出要创造条件让两人和好后,她爸坚决不同意。 ‘他们要想和好,还用你费这心思?我看凌超这次做得是有些过分了,让兔兔冻他几天也好,省得以后结了婚爬到咱家兔兔头上去。’ 她妈急了:‘这冻都冻了一个多月了,你就不 怕再冻下去变成南极的永冻土啊?’ 她爸态度坚决:‘如果他们家超小子做错了事不肯承认,我看女儿以后也没必要嫁给这种人!’ ‘要道歉,也得给他俩创造道歉的条件吧?你看咱家兔兔这天天早出晚归的,超超就算想道歉,也没这个机会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要是有心道歉,早爬窗进兔兔的房间了!不行,我看阳台上那门不能这样通着,兔兔迟早要吃亏,我得把门堵上去……’ 眼看事情越来越糟糕,肖兔她妈终于豁出去了:‘你要是敢把那门堵了,我去告诉我妈,当年你送我那枚结婚戒指是镀金的!’ 当年肖兔她妈嫁给她爸的时候,家里的母亲大人嫌准女婿穷,非得问他要枚金戒指,她爸实在没办法,只好搞了枚镀金的充数,这件事肖兔她妈当年为了心爱的郎君,一直瞒着没说。 ‘你……真是气死我了!’她爸气得无语。 就这样,在她妈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她爸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周五那天晚上,肖兔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时,赫然发现大门紧锁,门口还贴着一张字条。 ——女儿:周末单位组织旅游,我和你爸都要去。钥匙已经留在你干妈家,吃饭也去他们家。爱你的妈妈留。 肖兔把那张纸条正看倒看,好了好几遍,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按响了凌超家的门铃。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了,出来的是凌超。 两人已经好久没说话了,上次碰到都已经记不得是几天前了,所以肖兔一看到凌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再加上他一脸面无表情,看得人难受。 肖兔生硬道:‘干妈呢?’ 凌超淡淡地回答:‘出去了。’ ‘那干爹呢?’ ‘不在。’ 肖兔囧了,难不成现在他们家只有凌超一个人?愣了半晌,她这才又道:‘我是来拿钥匙的。’ ‘什么钥匙?’ 肖兔有些恼了:‘就是我妈留在你家的钥匙啊!’ 凌超一脸不知情:‘我不知道。’ 这态度,真让人想揍他!肖兔捏了捏拳头,发现自己被小鬼们摧残了一天,根本连捏拳头的力气都没有……内心痛苦挣扎了半天,她还是决定不和自己不过去,道:‘我自己进去找。’ 凌超也没说什么,侧 身让开了道。 这门本来就不大,他一个人就占了大半,肖兔进去的时候,他似乎还故意朝她那挪了挪,害得肖兔几乎是贴着他过去的,不由得又羞又恼。 进了屋,她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她妈说的钥匙,而凌超则双手插袋,倚着玄关的墙,悠然地看着她,那目光随着她来回移动,看得肖兔浑身都不自在。 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到,最后肖兔只好放弃了寻找,掏出手机给干妈打了个电话。 ‘兔兔啊?我在外面啊,哦,那串钥匙啊?在鞋柜上啊!怎么没有呢?那就在茶几上……也没有?那你再去厨房找找?……’ 如此把家里翻了个遍,差点连厕所都去找了,钥匙还是没找到,最后凌超他妈喊了一声:‘哎呀!钥匙在我这里,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放进包里了!’ 肖兔:‘……’ 肖兔是黑着脸挂的电话,挂完了电话一抬头,撞上了凌超的目光,他依旧倚墙站着,只是眼里染上了似笑非笑的目光。 刚才她那急急忙忙找东西的样子着实有趣,让人忍不住心生愉悦。 肖兔可不愉悦,她都快被凌妈给折腾死了,见凌超那表情,直想冲过去把他掐死。不过她现在累得连只蚂蚁都捏不死,别说是个厚脸皮的人了,她转了个身,决定先从阳台绕回家再说。 才走到阳台,她囧了。 阳台上的门……竟然被锁了? 话说阳台上这扇门,可真不是她妈为了撮合他们锁的,这件事还得怪肖兔她爸。自从她妈提议要创造机会让女儿和凌超和好后,她爸打心眼里的不愿意,可是老婆实在是太执着,他又不好反驳,于是早上和她妈出门的时候,就偷偷把阳台上的门反锁了。这样一来,超小子就不会趁他们不在家,大晚上的偷进女儿房间了,他这个做爹的也就放心了。 可是肖兔她爸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凌超他妈会把钥匙带走,如此一来,肖兔反而有家归不得了。就在肖兔看着那锁上的阳台门欲哭无泪的时候,正在外头住宾馆的肖兔她爸还在为自己早上的行为得意不已…… 肖兔是垂头丧气地从阳台上走进来的,一天的劳累,外加此时的身心折磨,她几乎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 ‘门锁了,我等干妈回来好了……’ 此时,凌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明明错的是他,却还要摆出一 副理所当然的架势,肖兔不由得又有些生气,干脆一屁股坐到沙发的另一头,也看起了电视。 长长的沙发,你坐这头,我坐那头,谁也不理谁。 起先,肖兔还生闷气。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架不住一天的劳累,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肖兔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高考录取分数线公布,她以一分之差落榜,她妈不停地哭,她爸黑着脸让她重读一年。她不肯,去找凌超,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然后是她妈,再是她爸,后来干妈也走了……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肖兔急得叫了起来,伸手想去抓住他们。 ‘啊!’ 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她惊醒过来,看到凌超近在咫尺的脸。 ‘我不过是给盖条毯子,用得着那么感动吗?’他似笑非笑。 但是片刻之后,那笑容凝固在了凌超的脸上,因为肖兔眼一红,竟然哭了。 ‘都是你不好!你个坏蛋,坏蛋!’她沉浸在刚才那个噩梦的情绪中,扯着他的领子,不停地捶他的胸膛。 说实话,凌超从没见过肖兔这模样,一时也慌了神,只好抱着她,任由她对着自己又大又骂:‘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是坏蛋……’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一见她的眼泪,心就跟被撕开似的,痛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肖兔总算平静下来,神情恍惚地在他怀里喘着细气。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肖兔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靠在凌超怀里的时候,她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 微妙的气氛就这样被打破了,肖兔急忙推开凌超,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红着脸,羞得不知所措。 ‘你饿了吧?’他柔声问。 肖兔把两埋进膝盖里,轻声应了声。 ‘我给你去煮碗面。’他说着,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 转身进厨房的刹那,眸子骤然暗下,那颗心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这次,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Chapter 30 吃了面,收拾好碗筷,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凌妈还没有回来。 肖兔坐在沙发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想起凌超抱她时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其实她不是个记仇的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无法改变什么,但问题是凌超到现在还不肯认错,在他眼里她就能那么任他为所欲为吗? 想到这里,肖兔又坚定了决心:不能妥协,绝对不能妥协! 这时候,凌超已经收拾好碗筷出来了,脸色有些阴沉。 他也在为刚才的事烦心,这一个多月来,他以为肖兔只是单纯的发脾气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会因此而掉眼泪!说实话,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肖兔掉眼泪,就连当初在擂台上被欧阳梅打成那样,她都没说一声委屈,现在却会为了这件事哭?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问自己:难道这次,真的的是自己做过分了吗? 就这样,两人虽在同一个屋檐下呆着,却是个怀个的小心思,谁也没有先开口。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凌妈的电话打来了,凌超接起电话‘恩’了两声,就把电话递给了肖兔:‘我妈找你。’ 肖兔才接过电话,凌妈的声音就传来了:‘喂?兔兔,我一个好朋友今天生日,非得让我陪她通宵,我就不回来了啊!’ 肖兔囧了:‘那我的钥匙……’ ‘我现在人在市区呢,钥匙肯定送不回来了,要不你就在我们家客房凑合一夜吧,反正洗漱的东西洗手间里都有,换洗的衣服客房里有,就在衣柜下面第二个抽屉……对了!超超他爸在出差,明天他奶奶来了没人接,你记得叫超超早上八点半去火车站接人。’ ‘可是干妈……’ ‘不行,我这里闹,听不清楚。你记得千万要提醒超超明天去接奶奶啊!那我先挂了啊!’然后凌妈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拿着电话,肖兔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她的脸就黑了。 难道今天要和凌超……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想到这里,心不由得跳乱了几拍。 就在肖兔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凌超忽然问道:‘我妈说什么?’ ‘……她让我今天睡客房。’肖兔回答得有些艰难。 凌超愣了愣,随即平静道:‘那你先去洗澡吧。’ 明明是共处一室的尴尬,他却毫不在意似的,这让肖兔忽然觉得 自己有些多心。 不就是睡一晚吗?没什么的!她在心里默念着,心情倒也放松了不少,点了点头就去客房拿衣服去了。 要问肖兔的衣服为啥会在凌超家的客房里?其实答案很简单,肖兔从小到大没少睡在凌超家过。 以前老爸老妈外出不在家的时候,她妈总会把她送去凌超家蹭吃蹭住,这样的次数多了,凌超他妈干脆在客房留了个抽屉给肖兔放衣服。 但是这些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干爸干妈总是在家的,哪像现在,这么大的屋子只有她和凌超两个人住,再加上正和凌超闹别扭,肖兔一开始会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说肖兔从客房拿了衣物进浴室洗澡,浴室的水温刚好,热水淋在皮肤上,舒服极了,顿时将一天的劳累都散去了。 在这样舒缓的水流中,肖兔渐渐忘记了刚才的尴尬,直到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她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两条腿感觉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她石化了。 那些衣服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虽说她几年来胖瘦没什么变化,但是身高却…… 这时候凌超也拿着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看到肖兔,他也怔住了。 粉色的睡裙下两条细长的美腿局促地并在一起,她的手还在不停地把睡裙往下拉,可越遮却越显得刻意,反倒让人忍不住把目光往她腿上瞧。 见凌超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腿看,肖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什么看啦!色狼!’她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拼命往自己腿上遮。 ‘那是我的衣服。’凌超好心提醒她。 ‘干嘛?’肖兔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你用我的衣服遮自己的腿……’ 肖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包着凌超的衣服走回客厅的,只记得两颊火辣辣的,一直烧到了耳朵根。 一到客厅,她就先冲去凌妈房间,随便找了条睡裤套上,这才舒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走出房间。 才走到门口,就撞上了凌超。 ‘你干嘛?’她又羞又恼,警惕地看着他。 见她这样子,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叫人忍不住逗弄一番。 凌超指了指她的手:‘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衣服?’ 肖兔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把衣服还给 人家呢,伸手就把衣服甩了过去:‘给你啦!色狼!’一想起他刚才在自己腿上游走的目光,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被她用衣服甩,凌超也不恼,只是顺手将抛到身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忽然走近了她一步。肖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跟着又进了一步…… 这样你进我退了许久之后,肖兔终于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如此暧昧的距离,肖兔蓦地紧张起来,按在床上的手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如果他敢靠近一步,休怪她不客气。 就在肖兔捏紧拳头准备揍过去的时候,凌超却先下手为强,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肖兔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股推力,把自己往后推了下去。霎时,她的背贴上了床,双手被按在头的两边不能动分毫。 肖兔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那里,只觉得嗓子干干的。 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终于在几乎贴上她的时候停住了。 他沉着眼,没有丝毫的轻浮,眼里仿佛隐藏着什么情绪。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动了动唇,像是要说什么。 肖兔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拿根装在脑袋里的导火线一触即发。 ‘兔……啊!’ 一声惨叫过后,凌超倒在了地上,双手很不雅观地捂在……两腿中间。 没错!肖兔反击了。 从床上蹦起来的时候,肖兔很抱歉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凌超一眼,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我是被逼的。’然后飞也似的逃进客房,锁上了房门。 门锁落下的刹那,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一落下就开始狂跳不已。 刚才实在是……太险了! 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那样的眼神……她现在闭上眼还会清楚地浮现在眼前,那近到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触到的距离,她的脸都能映在他的眸子里…… 肖兔甩了甩头,实在没法再回想下去了,最后只好倒头,把自己埋进了床里。 这一夜,肖兔睡得极不安稳,几次起来隔着房门探听外面的动静,却又不敢出去。 她刚才那脚好像是重了点,他不会……不会的!他那么壮,怎么可能有事?肖兔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在这样反复的犹豫和否决中,等到快天亮的时候,肖兔终于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 天早上八点多了,肖兔打了个哈欠,望着墙上的挂钟揉了揉眼睛。 恩……还早……不如再睡一会儿。 啊!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弹簧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昨天干妈在电话里说八点半……让凌超去火车站……接奶奶? 肖兔霎时清醒过来,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八点一刻了!而她昨天……好像忘记跟凌超说这事儿了! 肖兔几乎是冲出房间的,来不及敲门就一把推开了凌超的房门,那时他也还在睡觉。 ‘快醒醒!来不及了!’肖兔在他床边大喊。 喊了许久,他非但没理她,还拿被子盖住了脑袋。 肖兔急了,冲过去就扯他的被子。 在这样你争我夺的被子拉锯战中,凌超终于恼火了,扯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上床,然后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连串动作,肖兔完全始料未及,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凌超杀人似的目光已经近在咫尺了 肖兔这才赫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凌大公子有非常严重的……起床气! 所谓起床气,其实就是有一类人起床的时候脾气会特别不好,这种人在生活中其实比较常见。有些人脾气小些,起床的时候顶多骂两句脏话,有些人则脾气大些,会跟人又吵又闹。 凌超也有起床气,但是他的起床气与众不同,他不骂人也不摔东西,他就是……用眼神杀死你! 这种足以杀人于无形的眼神,肖兔可不是没见识过。她还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天自己心血来潮起得很早,去凌超家叫他上学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觉,于是她就像今天那样对他又喊又拉,结果…… 想到这里,肖兔不禁打了个寒战。 肖兔好不容易从小时候的阴影中回过神来,一下就撞见了凌超那杀人的目光,和当年的简直一模一样……不对!是更上了一层楼! 她吓得几乎不敢动,僵着身子,任由凌超那样盯着自己看。 一会儿,一会儿就过去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果然,这样大约僵持了一分多钟,凌超的目光终于正常起来了,就在肖兔以为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肖兔,那就是——悲催! 眼看火车就要到站了,凌超却还在睡 觉,最要命的是,自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是起也起不得叫也叫不得,万——不小心又吵醒了凌大公子,那眼神…… t______t 就在肖兔欲哭无泪的时候,凌超的头忽然贴着她的脸磨蹭了两下,带着几分沙哑地声音轻轻叫了声:‘老婆……’ 肖兔怔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老婆……’他又叫了一声,这回是贴着她的耳朵叫的,那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回响着,真真切切。 那贴着脸颊温热的触感,以及他说话时打在自己脸上的鼻息,让肖兔明白他是在装睡,可偏偏却气不起来…… 他是在叫她‘老婆’吗? 明明让人恼羞得要命,却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丝甜蜜的滋味来。 ‘老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那声音再度响起,他的脸贴着她的颈窝,像是条撒娇的小狗。 肖兔忽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啊!有时候把自己藏得谁都无法看透,有时候又直白得叫人不知所措,性格明明变态又扭曲,可就是让人气不起来……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原谅他吧。’ 良久,她轻轻应了一声:‘恩……’ 就在应出的那一刹那,双唇被攫住了。 肆无忌惮的吻,从口舌入侵,直到抽去她所有的气息,像是要将这一个多月来的苦闷全都偿还似的。 是啊!他憋得太久了,一直不肯开口道歉,只是因为虚荣的自尊心作怪,直到现在得到她的谅解,才发现这一个多月来自己对她的想念有多深。 一吻方罢,他还不满足,又顺势吻她的下巴,从脖子一路向下,舌尖在细嫩的皮肤上绕出点点红斑,直到…… ‘等一下!’肖兔叫了起来。 ‘怎么了?’凌超皱起的眉头掩饰不住被打断的不悦。 肖兔颤颤地指着墙上的挂钟:‘快去接奶奶!’ Chapter 31 等两人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可怜的奶奶已经在车站足足等了一个钟头。见了他俩,就把他们从头到尾,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顿。骂了一路,还不过瘾,回家又跟凌妈告了状。 凌妈看看凌超,又看看红着脸不停把手往脖子上遮的肖兔,含笑不语。 后来,肖兔她爸妈总算回来了,她爸得知自己锁了阳台门反而弄巧成拙之后,悔得直跺脚,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抽两巴掌。 完了完了,这女儿恐怕是留不住了! 但是她爸毕竟是聪明人,虽然女儿估计是留不住了,但是也不能白让那超小子得了便宜吧?所以他还是时不时的对女儿旁敲侧击,潜移默化地教唆她不要那么容易原谅凌超。 肖兔也许不聪明,但是也不傻,虽然这次她是原谅了凌超,但是总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所以,在她老爸孜孜不倦地教唆下,她没等凌超就提前一天跟他老爸两人跑去z大报到了。 当凌超兴冲冲地提着行李准备和小女朋友夫妻双双把校归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肖兔她家就只剩下不明真相的兔妈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她妈说:‘咦!你不是和他们一起走了吗?’ 凌超:‘……’ 再说肖兔,跟她老爸到了z大之后,她爸充分发挥了家长大人的魅力,给女儿又是搬行李,又是收拾东西,末了还不忘在走之前叮嘱女儿:‘女儿啊,你可千万要记住老爸对你好!以后可不能嫁了老公,忘了老爸啊!’ 肖兔感动得直点头:‘爸!还是你对我好!’ 然后她爸就乐呵乐呵地回家了。 肖兔她爸走后,她寝室里的几个室友们也陆续到了。 第一个来的是个披长发、戴眼镜的文静女孩,叫夏沫。到了寝室,也不多说话,和和气气地跟肖兔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肖兔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个不错的室友,就在这时,正在收拾东西的夏沫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惹得肖兔循声望去,回头地刹那,就看到地上一只黑乎乎的小东西正在迅速往外爬。 原来是只小强! 肖兔虽然从小就不怕什么蛇虫鼠蚁,但是一下忽然冒出个这么黑不溜秋的东西,还快速地往自己脚爬,她一时也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小强君就快爬到肖兔脚下了,忽然‘啪!’的一声,一只拖鞋狠狠地拍在了它身上,顿时小强君成了标本状 。再看拿着拖鞋的夏沫,两眼放光,嘴角竟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伸手将拍死在地上的小强君捡起来,仔细观察,边看还边不住地点头,嘴里嘀咕着:‘不错,很完整……’ 肖兔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这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哀嚎:‘小强,你死得好惨啊!’接着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对着小强君惋惜不已。 没错,这位有着一颗仁爱之心,就连小强都不忍心踩死的姑娘,就是肖兔的另一个室友——倪尔思。话说这倪尔思从小就是个素食主义者,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没想到才进寝室就目睹了如此血腥惨烈的一幕,会反应过度也是正常的。 看着眼前这两个室友,肖兔忽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最后一个四号床室友依旧没有现身。 这时,终于从小强过世的哀痛中缓过来的倪尔思忽然建议去逛校园。 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走在前面打开门的肖兔忽然对着门外的人愣住了:‘小妹妹,请问你要找谁?’ ‘我不找谁,我住在这里!’眨着马尾辫,一张娃娃的女孩笑着说。 肖兔囧了,这……这不会就是没来的那个吧? 不过除了长得小巧点以外,貌似还是个挺正常的人,肖兔收回震惊的目光,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董咚咚。’ 那一刻,不仅是肖兔,其他两位也凌乱了。 果然是个好有节奏感的名字!>____< 就这样,z大9号楼438寝室里的四个人算是凑齐了,不知为何,肖兔忽然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z大护理系是全国最有名的护理类专业,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学院本身独特的文化内涵。虽每年招收的学生不多,但凡是从z大护理系毕业的学生,都会成为各大医院抢夺的对象,就业率高得惊人。 开学典礼上,特意身着一身护士服的院长洋洋洒洒讲地一遍z大护理系的历史,语言风趣幽默又不乏激情,特别是讲到南丁格尔精神的时候,台下皆是一片向往的目光。 这便是大学之初,那未被磨灭而最纯粹的热情。 开学典礼结束后,班里举行了一个临时班会,肖兔算是初步了解了整个班的情况。全班一共二十五个学生,两个男生,其余全是娘子军。据说其他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届全校只招收了四个护理班,所有男生加起来,连参加足球比赛的人数都凑不够…… 在这一点上,风趣幽默的班主任蒋小红给出了非常形象的描述:‘在我们护理系,女生要当男生使,男生要当畜生使!’说完之后,还不忘朝那两个男同志露出无比诡异的笑容,吓得人大男生脸都白了。 临时班会结束后,蒋小红暂定了临时班委。一共九个,肖兔他们寝室占了俩:董咚咚任班长,倪尔思任生活委员。这时肖兔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上去只有初中生大的董咚咚同学竟然是个班长专业户,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竞争班长,从来没失手过。 还别说,别看她人小,一站上讲台,那气场就跟别人不一样。手一挥,道:‘除老弱病残之外,其他同学跟我去搬书。’ 谁愿意承认自个是老弱病残呢?所以全班女生,包括那两只‘畜生’一起,全都浩浩荡荡地跑去领教材了。 肖兔原以为,这么多人领教材应该会轻松不少,等到了教材中心才赫然发现,现实远比想象来的残酷。这一屋子的教材叠得跟座山似的,已经有不少其他学院的学生也在领书了,场面一度混乱。 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大家手上才好不容易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叠,几十本书垒在一起,重得可以。肖兔到是无所谓,她本来力气就大,捧着书还能走得轻松,只是走了没几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寝室里另外几个,除了夏沫外,全都快趴在地上了。 董咚咚叫了一声:‘妈呀!这是书搬我,还是我搬书啊?’ 这口气,让肖兔想起了好友蒋娟娟,不由得内心生好感,几步过去道:‘我帮你搬一半吧!’ ‘你行吗?’董咚咚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确实,肖兔的身板看上去也就比她好一点。 肖兔轻松一笑:‘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啦!’董咚咚这才放心的把书交给了肖兔。 等叠好了书,肖兔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倪尔思正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肖兔想,大家都是室友,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于是道:‘要不我也帮你搬一点吧?’ 就这样,几分钟的时间,肖兔手里的书就从一人份变成了两人份。 虽说肖兔力气大,但是也总有个限度,外加九月的天气原本就比较闷热,教材中心和寝室的距离又比较远,她这样走了一段路,终于也有些吃不消了。额 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沾湿了衣襟。 ‘你撑得住吗?’走在一旁的董咚咚担心地询问。 刚才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的,才这么会儿就喊累,好像太丢脸了一点,肖兔咬咬牙,笑道:‘没事……’ 这样又走了一段路,那搬书的手快都快麻木了。 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哎,同学!等一等!’ 接着,一个胖胖的男生推着辆小三轮上来了,显然也是来搬书的,车上已经放了不少书。那男生憨憨一笑,有些腼腆地问:‘同学……你们要帮忙吗?’ ‘好啊!’这时候肖兔也不顾着面子问题了,先把书往人家车上放了再说。 等她们四人手上的书都放进了小三轮里,忽然从后面又走上来一个穿橘色t恤男生,拍着那胖男生的肩膀调侃道:‘八戒,我就说他们不会拒绝你的吧?’ 八戒?这名字让差点让肖兔喷了。 ‘他叫八戒,你不会叫悟空吧?’董咚咚打趣道。 ‘你怎么知道?’橘色t恤的男生做了个抓耳挠腮的动作,甚是逗趣。 董咚咚乐了:‘那你们的师傅呢?’ ‘师傅在那儿呀!’ 顺着悟空的手往后看,肖兔忽然怔住了。 且不去想他平时的那种种恶行,单看这优雅洒脱的气质,波澜不兴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脚步,缓缓走来,仿佛不沾染一丝污世的尘埃……想是任何人都会对这样一个男子心生好感吧? 只不过…… 肖兔从失神中突然醒过来,凌超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眸子已经已经近在眼前了。 Chapter 32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在凌超那令人难以捉摸的黑眸下,肖兔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也不知他出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她尴尬地伸手准备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凌超忽然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肖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竟然无视她!>____< 在场的人原本都被凌超的突然出场给怔住了,都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忽然见他面带微笑和大家打招呼,这才全都回过神来,其中最激动的要数董咚咚了。 毫不吝啬道:‘原来师父长得这么风流倜傥,果然是传说中的御弟哥哥!’ 御弟哥哥?董咚咚的性格果然和蒋娟娟有得一拼,肖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借机偷偷瞄了眼凌超,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对这样的称呼见怪不怪似的。 忽然,一旁的悟空打趣道:‘你还别说,我们家师傅除了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之外,在不进女色方面也和御弟哥哥有得一拼。’ ‘真的?’一直未开口的夏沫忽然两眼发光,那眼神和早上拍死小强时的一模一样。 肖兔嘴角抽搐了一下,该不会是遇到耽美狼了吧? 不出预料,夏沫下一句就毫不避讳地问:‘那你喜欢男人吗?’ ‘噗——’ 除了凌超和满脸黑线的肖兔之外,所有人都喷了。 特别是悟空,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学妹,你想太多了,我们师傅是有老婆的人!’ ‘虽然他从来不肯把老婆带来给我们看!’面向老实的八戒也忍不住补充。 倪尔思打趣道:‘难不成你们师傅家里养着只妖精?’ ‘很有可能哦……’ 在一片轻松调侃的氛围中,唯有肖兔的脸乍青乍红乍白,甚是好看。 你才是妖精,你们全家都是妖精! 就在她咬牙切齿之际,凌超的目光忽然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瞥了一眼,这似笑非笑、平静中带着些看好戏的眼神,让肖兔怒了。 ‘也有可能是妖精不想吃唐僧肉。’肖兔插嘴。 董咚咚笑道:‘这妖精傻了吧!唐僧肉能让人长生不老,哪只妖精不想吃啊?’ ‘那可不一定!’肖兔故意扫了眼凌超,‘都说唐僧肉能长生不老, 又有谁真正吃过呢?说不定吃了以后非但不能长生不老,还会肠穿肚烂。’ ‘这……’董咚咚果然答不上来了,确实,西游里从没见哪只妖精吃到过唐僧肉,这就好像猫和老鼠里,汤姆从来都吃不得杰瑞一样。 肖兔朝凌超扬扬眉:哼!皮白肉嫩的不一定是唐僧,也有可能是变了身的牛魔王;出家的不一定四大皆空,也有可能是鸠摩智! 很快,大家边走边聊,唐僧和妖精的话题就被抛到了一边。 可以看得出,悟空是个挺会搞气氛的男生,而恰巧董咚咚也是个豪爽的女生,于是一路下来,互不认识的大家也能笑料连连。 但是在这一群人中,肖兔显然没有那样的好心情,她边走边偷偷观察凌超,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既不发起话题也不参与话题,只是脸上几次闪现神秘莫测的笑容,叫人看得心里毛毛的。 这样走了一路,快到女生寝室楼的时候,倪尔思忽然神神叭叭地把肖兔拉到她身边,低声耳语道:‘兔兔,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师傅长得很帅?’ 啊?肖兔懵了,干笑道:‘有一点吧……’ ‘哪里止一点啊?简直就是帅呆了!不行,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庙了,咱不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一会儿到楼下的时候,你去问他要电话号码!’ 肖兔囧了囧,满脸黑线道:‘不用这么夸张吧?再说……为什么要我去啊?’ ‘因为……’倪尔思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敢,支支唔唔了半晌,道,‘因为你最漂亮啊!’ 肖兔一个踉跄,差点没栽下去。 大姐,你这借口找的也太寒碜了。>____< 见肖兔不答应,倪尔思也有点着急了,眼看就要走到女生楼下了,她急急道:‘你不去,我去!’ 也不知为什么,听她那么一说,肖兔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脱口而出:‘别!’ ‘那就你去!’倪尔思说罢,竟然出其不意地推了肖兔一把。 好家伙,搬书的时候没力气,推人可真大力,肖兔一个没留神竟然被她给推了出去,两步没走稳,刚巧撞上了走在后头的凌超。 她‘哎’叫了一声,倒下去的身子就被凌超拦腰托住了。 他手掌的温度隔着t恤的布料传到腰间敏感的皮肤上,惊得肖兔一时有些晃神。 此时,走在前面的人也都听见了 肖兔的声音,纷纷扭头停了下来,一看两人这姿势,也给看懵了。 不就助人为乐搬回书么,怎么也能搞出个奸情来? 肖兔急得满脸通红,想把他的手从腰上掰开,可偏偏他就是不松手,故意把手放低了些,有意无意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拽,嘴里还好心地提醒着:‘学妹,当心啊。’ 明明是在吃你豆腐,还装得一副好人像,脸不红心不跳,此乃色狼之最高境界也! 最后,当肖兔几乎忍不住要吼出来的时候,他却忽然放了手,礼貌性地退后几步,面带关心道:‘学妹,你没事吧?’ 没事你个头啊!肖兔气得想骂人。 ‘没事没事……’倪尔思急忙出来打圆场,‘谢谢学长啊,你真是身手敏捷。’ ‘小意思,打篮球的时候经常会突然有球传过来。’ 肖兔囧了,你拿我当篮球啊? ‘今天幸亏有你们帮忙,不如晚上我请大家吃顿饭吧?’到了寝室楼下的时候,董咚咚忽然提议。 ‘好啊!’悟空说着,坏笑地看了眼凌超,‘我们是没问题,不过我们家师傅爱妻如命,不知道……’ ‘我去。’凌超应道。 在悟空一脸错愕的表情中,董咚咚道:‘那就说定了,一会五点在这里碰面,我们去食堂三楼的西餐厅!’ ‘好。’凌超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肖兔,嘴角蓦地勾出一丝诡笑,‘学妹一起来哦。’ 肖兔:‘……’ 由于凌超临走前的那一丝诡笑,肖兔对晚上的饭局很不乐观,思量再三,她决定还是不去为妙。 ‘咚咚,我晚饭不去……’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为什么不去呀?多扫兴!’ ‘对啊,难得我刚到学校就能认识那么帅的师兄。’倪尔思一脸花痴状。 肖兔忽然觉得有些不爽:‘人家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啊!’倪尔思一脸坦然,‘我就是去看帅哥的嘛,反正长得那么帅没人看也是浪费,不如多看两眼。’ 肖兔无语,好强大的理论。 ‘夏沫呢?’董咚咚又问。 ‘你请客我就去。’ 夏沫同学,你果然很直接!>____< 董咚咚囧了囧,回头对肖兔说:‘去吧,这是集体活动 ,你不去可是脱离团队了哦!’ 这多年的班长专业户可不是盖的,人家都这么说了,肖兔没办法,也只好点了头。 就这样,临近五点的时候,肖兔硬着头皮跟着这群才认识一天,却异常与众不同的室友下了楼。 到了楼下,凌超他们几个已经等着了。 见了凌超,肖兔忽然有些怔,他身上的这件衬衫是……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凌超生日的那次,他在z大读书,她在a中准备高考,原本根本没有机会见面,他却忽然在她放学后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兔兔,我在校门口等你。’ 她吓了一跳,没顾着收拾东西就匆匆跑出教室,那时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冲向校门口的路上,她心里竟第一次有了想见他的期待。 由于是冬天,到了校门口时,天已经暗了,华灯初上,他穿着灰色的风衣在昏黄的路灯下等她,柔和地灯光打在他清俊的脸上,惊艳了时光。 他脱下风衣披在她的身上,说:‘今天我生日,送我一个小时吧?’ 然后,他们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喝了热腾腾的咖啡,聊了那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没说情话也没拥抱亲吻,只是这样彼此看着对方,竟也成了记忆里最难磨灭的一段时光。 从咖啡店出来后,肖兔坚持要送他生日礼物。 后来,两人就在附近的商场里买了这件衬衫,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她没带多少钱,却坚持要自己掏钱给他买,最后两人只好在商场导购员疑惑的眼神里买了这件过季打折的衬衫。明明是过季商品,他却开心的不得了,他说:那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再后来,肖兔就再也没见过这件衬衫,她也想过,或许这件衬衫的颜色确实不适合她,又或许他其实不喜欢这样的过季商品,只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说罢了。总之,肖兔介意了一阵子后,也就把这件事渐渐忘了。 没想到,她今天忽然又看到了这件衬衫,那夜在路灯下他清俊的侧脸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不知为何,肖兔的心忽然觉得软软的。 或许自己不该这样和他赌气的,毕竟两人一路走过来,他对自己的好,她又怎会不知道?想到这里,肖兔偷偷跑上去,趁着大家没发现,偷偷扯了扯凌超的衣角。 他回过头,怔了怔,忽然心有灵犀地牵住了她的手。 温暖的体温在交握的手中传递 ,两人相视一笑,终于冰释前嫌。 ‘你们……’ 惊讶的声音让肖兔不得不从凌超脸上挪开,然后她看到令人吃惊的一幕。 悟空同学因为目睹两人牵手的画面,太过震惊,一不小心摔进了旁边的……水塘里。t____t Chapter 33 假如说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事情是走路掉水塘里,那么比这更惨的事情就是,掉进水塘里却不会游泳,当然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那就是掉进水塘大叫救命之后,才赫然发现原来水塘里的水只有一米深…… 红着脸从水塘里走出来后,悟空同学圆满了。 ‘师傅,你是故意的……’悟空咬着嘴唇,一脸委屈。 凌超挑眉:‘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 ‘你怎么能背着你家妖精干这种事?’悟空指着他和肖兔十指紧扣的手。 ‘她就是我家那只妖精。’ 于是,悟空同学今天第二次圆满了。 由于悟空不幸落水,成了一只落水猴,这顿饭只好暂时延后。回到寝室后,肖兔被室友轮番审问了。 董咚咚阴着脸说:‘兔兔,你自己老实交代吧。’ 肖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那个……他是我男朋友。’ ‘这不是重点!’董咚咚大叫一声,‘重点是,你竟然欺瞒室友!’ ‘对啊兔兔,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倪尔思有点心虚,想起刚才在人家面前意淫人家男朋友,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肖兔囧了囧:‘可是你们又没有问我……’ ‘怪不得那个师傅刚才左一声学妹,右一声学妹叫得那么亲热,原来你们早就有奸情!快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对啊,看上去你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哦?’ 在两人八卦的目光里,肖兔只好把他和凌超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虽然肖兔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也没有加什么修饰词,更没有添油加醋,但是董咚咚和倪尔思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听完之后,倪尔思感叹了一句:‘原来真有青梅竹马这种事情啊!’ 董咚咚握拳:‘都说我长得像初中生,不如哪天去初中里圈养个小正太来做竹马!’ 肖兔听得一脸黑线,扭头一看,却发现一直不声响的夏沫正拿本子拼命记呢。 ‘你写什么?’肖兔问。 夏沫扶了扶眼镜:‘我觉得这个案例可以用来研究青少年性意识萌发的课题。’ 肖兔:‘……’ 凌超的出现算是开学的一个插曲,不久之后,学校就正式上课了。 由于是大一,课程并没有涉 及到太多的专业知识,肖兔学起来并不是很费力,除了一门高等数学每每上课都让她头疼不已之外,其他课程都还算能应付得过去。 学校的交际圈总是先从寝室开始的,肖兔他们也不例外。每天438寝室里的四个人都是一起行动,上课也都坐在一块儿,如此相处了一个星期,肖兔对他们的性格也有了更加深层的了解。 董咚咚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很有节奏感的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坦率,外加那可爱的外表,算是个热血伪loli。至于倪尔思,由于她复读两年才考上z大,年纪比他们都大,所以总爱装出一副凡事都经验丰富的样子,但事实上她骨子里却是个既胆小又善良的人,这一点从她是个素食主义者就可以看出来了。 还有夏沫,提起她肖兔就囧了:从没见过一个女生长得这么文静漂亮,却会对各种人体器官着迷不已的。有一次上生理课,肖兔亲眼看到她把教材翻到消化系统的彩页,整整研究了三节课……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特意打了份猪大肠。>____< 这样看着夏沫吃了两天猪大肠之后,肖兔终于忍不住了:‘小沫,你为什么报考了护理系?’ 夏沫这看着一截猪大肠发呆,被肖兔一问,这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说:‘我没填护理系,但是分数不够,所以只好志愿服从了。’ ‘那你以前填的是什么系?’ ‘法医。’ 肖兔盯着那截猪大肠,终于释然了。 由于肖兔挑起的话题,很快其他两人也加入了进来,大家一聊,她才发现原来除了自己是一心想填报护理系之外,他们三人都被迫读的。比如董咚咚,她本来填的是医学系,但是由于分数不够,被调剂到了护理系。至于倪尔思,那就更神奇了,据说他们全家七口人都是学医的,填报志愿的时候七对一,她只能选了护理系。 ‘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护理系呢?’肖兔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又喜欢呢?’董咚咚反问。 ‘因为……’肖兔答不上来了。 其实她想当护士,无非就是因为小时候和凌超去医院,对护士这个职业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要真说起来,自己还确实没非要当护士的理由。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很多人在我们年幼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缘分使然,无法解释。 见肖兔不回答,话题也就很快转移了。 董咚咚说:‘我刚接到通知,晚上的那个迎新晚会结束后,我们护理系要在a楼的阶梯教室集中,见一下这次护理系的新生辅导员。’ ‘辅导员不是早就有了吗?’倪尔思问。 ‘恩,不过这回是学院专门给我们新生派下来的心理辅导员,不是老师,是学生。’ ‘学生?’肖兔从沉思中回过神,‘学生也能当辅导员。’ ‘当然啦!据说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不少新生因为适应不了大学的学习自动退学的,所以学校就会找一些比较有经验的学姐学长给我们新生做辅导。’ ‘那我们这个辅导员是学姐还是学长啊?如果是个帅哥那该多好啊……’ 其余三人一起回头鄙视倪尔思:‘我们系的男生?你想太多了!’ 倪尔思:‘……’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还真让倪尔思给瞎说中了。一向女多男少,性别严重不平衡的护理系,今年竟然来了个帅哥辅导员! 刚开迎新晚会的时候,就听隔壁班有人在传等会要来个帅哥学长,等到迎新晚会结束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这个护理系,就连大二大三的学姐们都嚷嚷着要去参加等会的心里辅导员见面会。 肖兔囧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帅哥能让一群女生疯狂成这样啊? 这时候,董咚咚鬼鬼祟祟地从大二那边跑来了:‘打听来了,打听来了!’ ‘什么什么?’一群八卦女叽叽喳喳地把她围在了中间。 ‘我刚问了大二的学姐,她说这次要来给我们当心理辅导员的是医学系大四的学长,叫江湖,是个超级大帅哥!’ 一群狼女顿时两眼放光:‘帅到什么程度?’ ‘据说我们学校的医学系之花倒追了他三年,去年还在路上把他堵住公开告白,结果被当场拒绝了!’ ‘哇塞!’如此劲爆的八卦听得众人狼血沸腾,恨不得飞去a楼下面亲眼见识一下这个传说的帅哥学长。 唯独肖兔不以为然,她只是默默想到了凌超,单看外表的话,他也应该也算个帅哥吧…… 到了阶梯教室,果然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里面了,其中竟然真混进了不少学姐,全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不过,由于多了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小阶梯教室的座位立马不够了,肖兔他们去的迟,竟然没了座位。 ‘这些人也真是的,本来就 是我们新生的集会,他们干嘛来占我们位置啊?’倪尔思咕哝了一句。 ‘看什么看?谁要你们来得那么迟!’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瞪了她们一眼。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呀?’董咚咚的班长责任感忽然爆发了。 ‘我怎么了?你们自己来得迟还要怪别人!’那女生的态度很是蛮横,几句话下来,其他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她们。 肖兔扯了扯董咚咚的衣角:‘咚咚,别跟这种人吵了。’她一向不是个爱惹是非的人。 没想到小声的一句话,却被那女生听进了耳里。 ‘我这种人是什么人?’那女生突然站了起来,肖兔这才发现她个子很高,又穿着一双高跟鞋,气焰逼人。 和她起冲突的毕竟都是初出茅庐的大一新生,她忽然这么一站,大家都懵了,胆小的倪尔思最先往后退了几步,唯独肖兔上前,直言道:‘学姐,我觉得你这样说话很没有礼貌。’ 那人一怔,显然没这样被人顶撞过,怒了:‘什么没有礼貌?我还需要你一个大一新生来教训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你们自己来得迟还怪别人,你……’ 那人像鞭炮似地劈里啪啦一顿说,明明没理的事,她却理直气壮,咄咄逼人。 肖兔从没见过这种人,也有点懵。 眼看那人越说越来劲,还把她往墙角逼,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了他们之间。 ‘看来我这个辅导员一来就有工作要做了啊。’语带笑意,肖兔怔了怔,随即发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长得很高,穿着一件合体的白色衬衫,从这个角度看能隐约看到他的侧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下颚的线条很好看。 就在肖兔分神之际,刚才那咄咄逼人的女生一下子没了气焰,软软地叫了声:‘江师兄……’ 江师兄?就是传说中那个帅哥江湖?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之后,讨论声渐渐响了起来,众人注意力的中心早就移到了这个叫江湖的男生身上。 Chapter 34 ‘师兄,白师姐她……’ ‘小青,你是学姐,应该照顾一下学妹。’江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但却不容人拒绝。 那叫小青的女生咬了咬嘴唇,又恶狠狠地看了肖兔一眼,终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白师姐?小青?难道江湖兄是许仙? 肖兔囧了囧,想再去看一眼这位传说中的江大帅哥时,他已经走到讲台上了,那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我发现我们这届新生里有不少留级生啊。’ 此话一出,那些借口来看她的师姐们自然不好意思了,没一会儿就有好些人低着头溜出了教室。 他们一走,教室的位置立刻多了不少,肖兔他们总算有地儿坐了。 就听后面又女生甲道:‘我觉得这个江师兄性格好,人长得又帅,如果家里再有钱一点,那真是当老公的最佳人选啊!’ ‘你不知道了吧,他是众安医院的太子爷!’女生乙说。 ‘众安医院?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 ‘是啊……%¥¥’ 听着后面的女生们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倪尔思的花痴病又发作了:‘哇,如果这个大帅哥能看上我那该多好啊?’ 夏沫白了她一眼:‘你做梦啊?’ 倪尔思怒了:‘喂,姓夏的,麻烦你有点少女的幻想之心行不行?我比你大两岁都没你那么实际!’ ‘有吗?’夏沫一脸无所谓。 就在倪尔思快要暴走的时候,江湖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各位同学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家的心理辅导员了……’他的声音比较有些低,给人以沉稳的感觉,眼镜下的眸子又黑又亮,带着师长独有的温暖笑意。 由于刚才他拔刀相助,肖兔对这个人的印象很不错,特意仔细听了一下,发现他说话很有条理,举的例子也很生动幽默,十几分钟下来,教室里大半的女生已经被他迷倒了。 不愧是传说级的人物啊!肖兔在心里感叹着。 又过了一会儿,见面会终于结束了,散会的时候,正要走下讲台的江湖忽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走回讲台,对着麦克风道:‘请问你里有叫肖兔的同学吗?’ 乍听自己的名字从江湖嘴里说出来,肖兔愣了半晌,直到董咚咚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如梦初醒,弱弱地举了举手:‘我就是……’ 江湖朝她微微一笑:‘这位同学,麻烦你等会留一下。’ 肖兔点头,满头雾水:这个江师兄她以前没见过啊,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竟然还单独把她留下来,太奇怪了! 再看倪尔思,正朝她挤眉弄眼呢:‘兔兔,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夏沫吐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喂,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倪尔思终于暴走了。 肖兔:‘……’ 很快,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肖兔走上讲台,问正在低头整理资料的江湖:‘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湖抬起头,打量了肖兔一会儿,眼神比刚才淡了很多:‘你就是肖兔?’ ‘恩。’肖兔点头。 ‘你认识我奶奶?’ ‘你奶奶?’肖兔更愣了,‘学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不是住在f镇?’江湖见她点头,又报出了一串地址。 这地址听起来怎么这么熟啊?肖兔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了:‘我外婆就住哪里……啊!’肖兔想起什么,‘难道你是猫子婆婆的……’ 提起猫子婆婆,可有一堆话要说了。 肖兔从小就跟外婆的关系很好,每次放假都要跑去外婆家住上几天,时间长了,就和外婆家附近的邻居都混熟了,而这个猫子婆婆就是住在肖兔外婆家隔壁院子里的一个独居老人。 这个老太太为人很低调,没什么朋友,最大的爱好就是养猫,她总会把别人丢掉的小猫捡来养久而久之整个院子角角落落都是猫,大家就叫她猫子婆婆。 但猫毕竟不是人,总会惹些麻烦,如此一来邻居们都对猫子婆婆有意见了,大家见了都不太去离她。可肖兔不同,她从小久久小说网小动物,所以经常跑去帮猫子婆婆喂猫,老太太对她很是欢喜。今年暑假的时候,她还去过一次,记得那次去的时候,猫子婆婆问她考了什么大学,她说是z大,老人家就说自己孙子也在z大读书,到时候可以照顾一下肖兔之类的云云。 这种对话,肖兔本来也是听过就算的,没想到猫子婆婆当真有个孙子。 肖兔回过神,问:‘你是猫子婆婆的孙子吗’ ‘她是我奶奶,不是什么猫子婆婆。’江湖正色道。 明明是很亲切的称呼,干嘛那么正经啊?肖兔有点尴尬,愣了半晌, 道:‘那个……谢谢你的好意哦,我……’ ‘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江湖打断她,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不过我一般都很忙,你最好能自己解决。’ 好高傲的口气,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肖兔囧了囧,没反应过来。 ‘兔兔!’身后忽然传来凌超的声音,‘怎么还不走?’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肖兔身边。没等肖兔回答,他的手就自然地揽上了她的肩头。 温热的手掌贴着手臂,肌肤相触,肖兔的胳膊忽然有些发烫:‘学长他找我有点事。’ ‘那好了吗?我们走吧。’ 肖兔看向江湖:‘学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江湖点点头。 走出教室时,凌超不经意地回头,看到江湖盯着他们,一丝厌恶的神色从眼中掠过,很快便陨落不见了。 ‘刚才那个人是你学长?’走出教室,凌超问肖兔。 ‘恩,是学校派给我们新生的心理辅导员,据说是医学系大四的学长。’肖兔如实道。 ‘别跟这个人太接近,我看他不顺眼。’想起刚才离开时那个人的眼神,凌超一向处变不惊的眉微微的拢了拢。 ‘知道了。’肖兔点头,刚才那个江师兄的态度好奇怪,忽冷忽热,让她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对了,你怎么忽然来找我?’肖兔忽然问。 凌超怔了怔,忽然笑了:‘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这……’肖兔无言以对。 ‘兔兔,我是你的男朋友。’这个概念,她要什么时候才会有呢? 男朋友…… 男朋友…… 男朋友…… 这个词在肖兔的脑袋里转啊转,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一路走来,就那么顺理成章了,以后他们就会像其他情侣那样你侬我侬的说情话,没事也要见一见面,牵一牵手,亲一亲…… 想到这里,肖兔的脸霎时通红。 忽然,手被人握住了。 ‘兔兔。’凌超低低地叫她。 肖兔还在因为刚才脑袋里的幻象而害羞,凌超的脸却忽然贴得那么近,说话的时候,都有鼻息打在她脸上。 ‘别,有人……’一个路人甲走过,好奇地朝他们那望了一眼,肖兔急忙撇过头。 下巴却被人轻轻地托住了,因为打篮球而略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娇嫩的下巴,磨得人心里痒痒的。 ‘看着我的眼睛。’他说。 肖兔羞涩地抬起眼,晶亮的眸子在路灯淡黄色的光里,湿漉漉的。 ‘我是你谁?’他问。 ‘干弟……’ ‘恩?’ ‘男朋友……’肖兔的声音细若蚊蝇。 凌超嘴角露出满意的坏笑:‘那你应该怎么做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挑衅似地摩了摩她的嘴唇,轻轻一碰,肖兔浑身都僵了。 这个人现在不会是在……调戏她吧? 心里痒痒的,说不出的滋味,可就这么被他调戏成功了,也太丢脸了一点。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凌超的手机忽然响了。 肖兔松了口气,忙提醒他:‘你有电话!’ 凌超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放开她,拿出了手机。 ‘喂?’声音明显不悦。 ‘师傅,明天的聚会把师母寝室一起叫上吧?’悟空的声音传来。 ‘我问问她。’凌超放下电话,‘我们寝室明天有个聚会,你们寝室来不来?’ ‘就你们寝室吗?’ ‘好啊,我一会回去跟她们说。’ 凌超拿起电话:‘她说好的。’ ‘耶!明天有美女看啦!’挂了电话后,悟空手舞足蹈。 八戒不满道:‘老大,你也太不识时务了,师傅正在跟她家你侬我侬,你要问明天也可以问啊。’ ‘你懂个屁!’悟空骂了句,‘我就是要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破坏他们的约会,谁让他们害我掉水沟里?’ 八戒怔了怔:‘万一师傅正在……会憋出病的……’ 说完,两人互看了一眼,淫荡地大笑。 Chapter 35 晚上,肖兔把一起吃饭的事情和寝室里的人一说,除了夏沫表现冷淡之外,大家都很兴奋。倪尔思还特地把压箱底的裙子都给翻了出来,说是要去给学长留下好印象。 肖兔到无所谓,反正她以前每天穿着小熊睡衣在凌超面前跑来跑去的,他也没说过什么。所以第二天晚上,她穿了件白t恤,套了条牛仔裤就跟大家一起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倪尔思和董咚咚还跟她开玩笑,说她一点都不注意形象,穿得像去奔丧的。结果到了楼下,大家一聚头,都乐了。 董咚咚打趣道:‘兔兔,怪不得你不肯穿别的,原来是和情郎说好了要穿情侣衫啊!’ 肖兔一怔,顺眼望向凌超,这才发现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polo衫,立领恰到好处地修饰了他修长的身形,搭配水洗蓝的牛仔裤,明明是很普通的搭配,却硬是被他穿出了叫人心猿意马的帅气来。 不过……肖兔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他,果然很像情侣装。>____<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出发前他打电话来问她今天穿什么,原来是……想到这里,肖兔又有些愤愤不平,干嘛自己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呀?于是去聚会的路上,她一直缠着倪尔思。 缠到后来,倪尔思都忍不住了:‘兔兔,你……你男朋友好像想杀我……’ ‘怎么可能?’肖兔抬眼一看,果然凌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明明眼里含着笑,但眼神看上去……她心里发毛,急忙低下头。 这时候,悟空和八戒正在低头窃窃私语。 八戒:‘师傅和师母好像吵架了。’ 悟空:‘没想到师傅也会有吃瘪的一天。’ 八戒:‘我看不像是吃瘪,像是……’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想起昨晚的对话,颤着肩膀放声淫笑。 ‘小心被报复。’旁边忽然有冷冷的声音传来。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眉目沉敛,不急不缓地跟在大部队后面。 悟空和八戒对望了一眼,各自耸了耸肩,乖乖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聚会的地方,看到招牌,肖兔微微有些吃惊,竟然是个酒吧。黑红交错的墙砖,门口挂着花体写成的‘回笙’二字,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迷幻的光芒。 肖兔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不免会有些紧张。 ‘这里我们常来,很清静,不用紧张。’凌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道。 ‘谁说我们紧张啦?思思,是不是?’肖兔扭头一看,囧了。 倪尔思比她还紧张,一个劲扯着她的胳膊,嘴里念念叨叨:‘完了完了,我爸要是知道我来这种地方,会打死我的……’ 事实证明,这家叫做‘回笙’的酒吧果然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装修成欧式的雅致风格,空气中流动着舒缓而慵懒的爵士乐,里面的人也都是一副休闲打扮,除了几个在吧台前喝酒的顾客之外,其余的顾客都成堆坐在属于自己的软座上低声聊天。 侍应生将他们引到一处软座,熟练地点上酒水单,一句废话没有就转身走开了。 果然像是凌超喜欢的地方,肖兔暗自感叹着,挑了个位置坐下,刚要叫倪尔思过来坐,她却很知趣地坐到了夏沫旁边,还朝凌超谄媚地招手:‘学长,你坐。’ 肖兔恨得牙痒痒,凌超却已经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一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腰。 ‘别动手动脚的!’肖兔低语,去瓣他搭在她腰间的手,她往上瓣,他就往下移,她往下瓣,他往上移。 到最后,手没瓣开,豆腐倒是让人吃了不少。 ‘师父师母的感情真好啊!’八戒感叹。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能如此坦然地做出限制级动作。’悟空添油加醋。 ‘污染少女纯洁的心灵啊!’董咚咚附和。 ‘我没看到,我没看到……’倪尔思念叨。 夏沫拿出笔,飞快在记本上记下几个字——未婚男女两性行为研究。 肖兔:‘……’ 过了一会儿,酒水上来了,一箱淡啤,几瓶橙汁。 肖兔把手伸向啤酒的时候,凌超却已经把倒好的橙汁推到了她面前,肖兔瞪了她一眼:要你管那么多! 凌超回以眼神:我就管,怎么了? 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发现四周安静了下来。 肖兔回过神,这才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他俩看,眼神皆是暧昧之色。 她急忙清了清喉咙:‘那个……你们经常来这里啊?’ ‘对啊,我提议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可是师父就是一根筋的要来这里。’ ‘那你不会抗议哦。’肖兔嘀咕。 ‘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在肖兔疑惑的目光里,八戒解释了一遍原委,原来他们寝室聚会之前都会打牌,谁赢了就听谁的,偏偏每次都是凌超赢,所以只好听他的咯。 ‘谁说每次都是师父赢的?老沙也赢了不少次呢!’悟空不服气地把目光投向做在旁边的男生,拿胳膊捅了捅他,‘老沙,是吧?’ ‘恩。’一声闷哼。 由于两人的话题,大家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了这个默默无闻的男生身上。只见他一身黑色装束,除了眉目间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之外,其余五官皆是平平淡淡,平淡到叫甚至让人过目即忘。怪不得一路走过来,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他。 见大家把注意力投向了老沙,悟空开口介绍道:‘这是关就,我们寝室的老沙,大家别看他平时不说话,其实在寝室里……’悟空顿了顿,‘他也是这样。’ 众人:好冷啊,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 肖兔听凌超提起过,悟空原名叫孙世波,八戒有个很温柔的名字叫朱文雨,本以为沙僧应该姓沙,没想到竟然姓关。肖兔忍不住疑问——这四个人的外号究竟是怎么来的? 悟空说:‘我和八戒是自己选的,至于师父……’他把目光投向凌超,神秘道,‘其实有一段典故。’ ‘什么典故?’肖兔好奇地问。 ‘那是因为……’ ‘咳咳。’凌超咳嗽了一下。 悟空委屈地摊手:‘师母,师父不让我说。’ 师母?>____< 肖兔被小小的雷了一下,不过很快,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循循善诱道:‘没关系,你说,我罩着你。’ 悟空坏坏地看了一眼凌超,劈里啪啦地说开了:‘师母,其实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巴拉……’ 从悟空那添油加醋,语无伦次地表达中,肖兔总算明白了个大概。原来凌超他们上一届有个系花学姐,在学生会活动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之后就老是找借口接近凌超,还经常电话传情。因为经济系本来就是女少男多,外加那学姐又是系花,人长得漂亮性格也豪放,所以全班男生都很羡慕凌超,可是…… 悟空说到这里,顿了顿,继而声泪俱下道:‘师母,师父为了你竟然不顾全班男生对他性取向的质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系花!真是情深意重,矢志不渝啊!’ 八戒惊奇:‘大师兄,你刚才用成语了吗?’ ‘去去去,滚一边去!’悟空挥挥手,继续道,‘你知道那个系花有多没面子吗?之后就到处散布谣言,说师父是个性冷淡……’ ‘噗!’一群人都喷了。 ‘师母,你说师父怎么可能是性冷淡?’悟空抱怨。 ‘恩。’肖兔反射性地应了声,应完,她立刻发现不对劲。 每个人都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用怪怪的语调应和着:‘对嘛对嘛,肯定不是……’ 肖兔: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性冷淡口胡!t____t 凌超拍拍她,低声耳语:‘以后这种事情,你就别说出来了。’ 可怜的肖兔,恨不得拿块豆腐闷死自己。 就在肖兔无比窘迫的时候,有个人忽然走到了他们跟前打招呼。 ‘你们都来了啊?’ 借着酒吧的灯光,肖兔发现这是个有些清瘦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眉宇间隐隐透露着一股商人特有的精明。 趁凌超和他闲聊,肖兔问悟空:‘他是谁啊?’ ‘叶俊,这个酒吧的老板。’ ‘也是我们经济系刚毕业的研究生。’八戒补充道。 原来是开酒吧的,怪不得一看就像个生意人,肖兔暗想。 ‘不过叶美男只是这个酒吧的股东而已,他其实是个基金经理,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和这种大神认识的……’ ‘基金经理很牛吗?’肖兔忍不住问。 结果……被鄙视了!t___t 和凌超说了几句后,叶俊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很豪爽地答应他们酒水全免,大家自然高兴不已,外加酒吧里的爵士乐忽然被换成了电子舞曲,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大家闹腾了一阵后,忽然有人狗血地提议:‘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作者有话要说:基金经理 每种基金均由一个经理或一组经理去负责决定该基金的组合和投资策略。投资组合是按照基金说明书的投资目标去选择,以及由该基金经理之投资策略去决定。 在国内,有300多个公募基金的基金经理,基本上都拥有金融类学科的硕士学位,有些还是“海龟”,其中80%在30-40岁之间。这些基金经理们是投资领域内化嗅风云的人物,一个基金经理往往“掌控着数亿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的财富”,根据赵迪的 估计,仅仅是五六十家公募基金,就掌握着约1万亿元的资金。公募基金加上私募基金、海外基金,对整个证券市场、股票的价格,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可以说,基金就类似于股市上的“庄家”。年薪百万以上的基金经理,因为对股市的影响力,在普通老百姓看来,带有很强的神秘和传奇色彩。 Chapter 36 ‘先说好了,既然要玩,那就不许中途退出,也不许说谎哦。’悟空一脸诡异的笑容。 肖兔她们大多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不明白这游戏的邪恶程度,所以就跟着大家一起点头同意。 很快,游戏便开始了。 最先抽到鬼牌的是董咚咚,她选了真心话。 其他人的问题都诸如‘你考试作过弊吗?’之类,董身咚咚都一一回答了,轮到悟空的时候,他一改往常的嬉笑,正色道:‘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顿时,现场一片默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董咚咚身上,见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之后,竟然点了头。 ‘哇塞!大师兄你大发了!’八戒立刻起哄。 一群人跟着起哄,把他俩送作堆。 悟空更是春风得意,整个人都跟要飘起来似的,结果还没得意够,第二轮,鬼牌就到了他手上。 ‘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家咚咚吗?’倪尔思问。 悟空点头,不然他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为什么?’肖兔接着问。 这下,一直没羞没躁的悟空竟然不好意思起来:‘……我觉得她很可爱,性格也很好,跟我很合的……’ ‘原来是很合……得来。’八戒故意拖长声音道。 顿时,悟空和董咚咚的脸都红了一大片。 还没等悟空羞完,凌超忽然面无表情地问:‘你还是处男吗?’ 此话一出,悟空的脸色立刻由红转白,哀怨地望着凌超:‘师父,破坏人家姻缘是要遭雷劈的……’ ‘放心,你还没被劈之前,应该轮不到我。’ 结果,可怜的悟空只好认命,点了头。 ‘和谁?’董咚咚直接问。 ‘……’ 董咚咚正色道:‘不许说谎,也不许中途退出!’ 悟空的脸色终于垮了。 由于凌超的问题开了头,之后几个问题全都围绕着悟空的第一次,很快就把人纯情少男的第一次从里到外,从头到尾扒了个干净,就连他到处是怎么被初恋女友甩的悲惨经历都被扒了出来,可想而知悟空有多尴尬。 这一轮真心话后,肖兔终于顿悟到了这个游戏的邪恶度,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结果越是担心就越会应验,几轮之后,终于那张鬼牌轮到了她手 上。 她想起刚才悟空的前车之鉴,立刻选择了大冒险,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有时候大冒险比真心话还邪恶。 果不其然,她被悟空报复了。 ‘问那个男的去要电话。’悟空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调情的一对男女。男的长得很高,由于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楚相貌。倒是那个女的,算是这酒吧里穿得最清凉的一位了,身材凹凸有致,眼眸顾盼生姿,在那男人的轻声耳语中笑得花枝乱颤,恨不得贴人身上。 肖兔囧了,求助凌超。 他眯着眼,眼里迸出危险的光来,盯着悟空看。 此时,悟空完全沉浸在了报仇的情绪中,竟然毫不畏惧地和他对望:‘师父,要遵守游戏规则。’ 可怜的肖兔,只好自认倒霉,硬着头皮去问人家要电话号码。 走到近处的时候,那对刚才正在调情的男女忽然放下酒杯,开始激吻起来。那架势,女的就差攀到男的身上了。 ‘快点,快点!’悟空在后面朝她做手势。 ‘咳咳……’肖兔刻意咳嗽了几声。 眼前两位吻得忘乎所以,压根就没搭理她。 没办法,她只好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男人的胳膊。 戳了一下,没反应,两下,还是没反应,等到那人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好像有个钻头在钻似的,这才不悦地停了下来:“干什么?” ‘请问……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肖兔低着头,弱弱地问。 对方没回答她。 肖兔抬起头:‘请问……’ 那一刹那,她怔住了,闪烁着的灯光映着桀骜的黑眸,俊眉微微拢起,这绝对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了她,亦是一愣,两人对望的瞬间,忽然都认出了对方。 这,这不是江湖吗?肖兔愕然,没想到众人眼中儒雅的学长竟然会在酒吧里和女人调情,还当众激吻。更尴尬的是,竟然还被她不识相地打断了人家的好事!肖兔直觉欲逃。 忽然,手被抓住了,在肖兔错愕的眼中,江湖飞快地在她手心里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继而用无比魅惑的声音道:“记得给我电话哦,宝贝。’ 宝贝? 肖兔终于风中凌乱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走,走了很远还能感觉到自身后射来的那道目光,叫人浑 身都不舒服。 回到软座的时候,忽然发现大家脸上的神色都很是怪异,夏沫两眼发光,悟空和八戒整张脸跟吃到屎似的,其他人则捂着嘴皆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肖兔问。 倪尔思一把把她扯到身边,低语道:‘兔兔,你老公好狠啊!’ ‘他怎么了?’ ‘他竟然要悟空去强吻八戒,刚才他们两个……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倪尔思开始狂笑不止。 悟空和八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就在肖兔跑去跟人要电话号码的时候,他们又玩了一轮,结果悟空同志……被报复回来了。t____t 这件事后来成了悟空和八戒的阴影,两人很久都不敢单独相处。再后来,董咚咚终于摒弃前嫌接受了悟空,只不过两人之间的气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悟空同学注定一辈子都要被老婆压在下面。当然,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你可真敢问得出口,就不怕轮到自己?’回去的路上,肖兔忍不住问凌超。 凌超坦然:‘轮不到我。’ ‘为什么啊?’ ‘我在牌上做了记号。’ ‘什么?’肖兔囧了,怪不得这么多轮下来,他连一次鬼牌都没抽到,原来……‘你怎么能这样呢?’她大声问。 前面的各位纷纷停下来看他们。 凌超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进怀里,平静解释道:‘她醉了。’ 众人恍然大悟,报着非礼勿视的心态,回头继续走路。 ‘喂!’肖兔在他怀里挣扎了半天,无奈自己确实喝多了几杯,脑袋晕呼呼的,没啥力气,反倒像是在男友怀里撒娇的小女人。到后来,她干脆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抱着自己,掌心与掌心贴在一起,在这捎带凉意的夜里,感觉其实不错呢。 这样走了一段路,肖兔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挣脱开他的手朝手心一看,果然……刚才江湖写在她手上的号码已经被他擦得模糊不清了。 ‘你这是吃醋的表现!’她抗议。 凌超伸手,又将她的手拽了回去:‘我只是想吃豆腐,顺便吃点醋。’ 肖兔:你会不会太直接了一点?>____< 夜很深,在路灯微弱的光线中,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被拉得 很长很长,忽然肖兔抬起头,蹭了两蹭。由于凌超正好高她大半个头,她蹭的时候,唇正好碰到了他的下巴,温热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凌超怔住了。 ‘你干什么?’他的语调有些干涩。 ‘吃豆腐。’她轻笑,路灯下的眉睫熠熠闪光。 谁只准他吃她豆腐了?兔子也是可以吃窝边草的! 肖兔,果然有些喝多了。 微怔的脸忽然漾起了笑:‘兔兔,我不介意你多吃一点。’ 唔……明明是吃人家的豆腐,为什么还是有种被人家吃了的感觉?>____< 不过,究竟谁吃了谁的豆腐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某种暖意在这静谧的夜里悄悄蔓延,暖得人的心都要化开来了。 分手的时候,凌超突然说:‘兔兔,明天来看我打篮球吧。’ ‘好。’肖兔点头同意。 两人相视而笑,暖了凉夜,灿了星辰。 Chapter37 肖兔最近很后悔,后悔那天为什么要答应凌超去看他打篮球,看也就罢了,他竟然把她介绍给了他的队友。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祥的情况: ‘学妹,拉拉队还缺个人,不如你来吧?’ ‘学妹,听说护理系有很多美女,不如介绍几个给我们认识认识。’ ‘学枚,下周篮球社有聚会,一起来吧!’ …… 明明只是去看看的,怎么会有种认亲的感觉呢? 最后,连篮球社的教练都开口了:‘凌超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篮球社经理的位置就留给你女朋友了。’ 于是…… 想到这里,肖兔直想一头撞死在课桌上。 ‘兔兔,兔兔!’幸亏董咚咚及时叫醒了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要撞桌子?’ ‘有吗?’肖兔抹冷汗。 结果其余三人都无比肯定道:‘有!’ ‘你最近不抬对劲啊!’董咚咚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她。 ‘没……没吧……’ ‘不会是那个什么什么的……不协调吧?’ 咚咚,你跟了悟空之后淫邪了!t____t 在这祥拷问的气氛下,肖兔把包一拿,决定还是走为上策。 ‘下课了,我一会要去篮球社参加活动,先走了哦!’说罢,飞也似的逃走了。 身后,三让皆呈摇头状。 倪尔思:‘怪不得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神经都比较大条……’ 董咚咚:‘不协调,一定是不协调!’ 夏沫在便条上提笔就记:频繁性行为对女性思维的影响。 ‘阿嚏!’肖兔在教学楼外打了个喷嚏,差点一头栽进草他里。 一路小跑到了体育场,篮球社的活动己经快开始了。 z大篮球社是校a级社团,有着和z大同样悠久的历史,自z大建校之初便开始运作,代表z大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比赛,为学校赢得过数不尽的荣誉。每年,这个社团培养出来的球队都是全国高校联盟赛的佼佼者,单说最近几年,就已经蝉联了三届冠军,被媒体誉为‘金牌球队’。 作为这支金牌球队的经理,虽然只是几个副经理中的一个,但是肖兔的压力已经不言而喻了。不但每天都要往篮球社跑,做好后勤工作, 还要专门负责对凌超的记录观察,每次练习赛就得拿个dv一直拍他的动作……没错,这才是肖兔最苦恼的。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么自己又回到了那种做童样媳的感觉呢?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沮丧,忽然一颗球丢了过夹,她顺手接了个满怀,看到不远处凌超正挑眉看着她。 ‘你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我在想事情诶!’肖兔不满,把球丢了过去。 ‘在想什么?’他问。 呃……总不能说是想他吧?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想化学题。’ ‘你骗人的技术越来越高了。’凌超拿球看着她。 废话,跟你在一起,就算没脸皮的人也能练出铜墙铁壁来!肖兔虽然还没到铜墙铁壁的程度,不过比起以前,她确实不那么容易害羞了。 ‘打一场吧。’他把球回丢给她,‘你输了,就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这不公平!’肖兔抗议,打架还可以,打篮球……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十分钟,十分钟你能投进一颗球,就算你赢。’ 就一颗球?肖兔有一点点心动,‘十五分钟吧?’她说。 ‘没问题!’凌超爽快的答应。 从十分到十五分,肖兔觉得自己是赚到了。可是她忽略了一点……就算她投进球,凌超也没有损失。 篮球社的正式活动时间是下午四点开始,由于肖兔一下课就奔来了,所以现在球场上并没有太多人。 两人拿球进场,由于肖兔本身就练过武,也参加过几次篮球培训,所以打起来还不错。几次突破到了篮下,可就是没出手的机会。后来她觉悟了,自己才一米六五,凌超这个不知道吃啥长大的家伙却有一八二,两人很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她干嘛答应跟他打球啊? 肖兔发现她又一次后知后觉了。 这祥快到结束的时候,肖兔依旧一球未进,她恼了:‘你这祥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 ‘你起码得然我车马炮。’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语,以前走象棋的时候,肖兔每次都输,后来凌超就干脆先把三颗车马炮让给她,算是公平。当然,这样的‘公平’之下,肖兔还输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吧。’凌超点头,‘球能碰到篮框就算你赢。’ 这确实是再‘公平’不过了,于是在 最后几分钟里,肖兔抓准机会就投篮,反正多投几次,总能狗屎一次。 可惜…… 肖兔这张茶几上,不止摆了一个杯具。 只剩最后几秒,肖兔投出去的球依旧没一个能碰到篮框,眼看时间就要结束了,她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投。可惜由于用力过猛,撞到了挡在面前的凌超,虽然球终于碰到了篮框,但是他们两人却双双跌倒了地上。 ‘哦耶!我赢了!’肖兔兴奋得大叫。 ‘恩,你赢了。’凌超勾着嘴角。 嘴角那一抹邪笑顿时提醒了肖兔,她现在正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趴在凌超身上,最囧的是,球队的其他队员也已经陆续到了篮球馆,还没等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就有人起哄了。 队友甲满脸暧昧之色:‘超哥,不用那么情不自禁吧?’ 队友乙坏笑:‘需不需要我清场?’ 队友丙蒙着眼睛:‘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教练走过来超围观群众吼:‘你们统统给我去篮球场跑步,这里让出来给有需要的人!’ 肖兔:‘……’ 这件事据说后来还上了z大篮球艳史,每一届教练都会拿来极力自己的球员,教育球员要球场情场双得意,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当然,这些统统都是后话了。 这天回到寝室后,肖兔这段时间以来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脸皮,再一次红成了番茄。 ‘兔兔,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脸色不大好,发烧了吗?’倪尔思关心地询问,可是由于她普通话不抬标准,字念成的平舌音,如此一来,肖兔的‘烧’发得更厉害了。 ‘没事啦!’她郁闷地把包往桌上一丢。 倪尔思也没在意,只是提醒道:‘那你赶快做化学,小魔女刚才下通知了,说作业明天要交。’ 小魔女是他们医用化学的导师,长得小巧玲珑,却是个及其厉害的角色,经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决定,比如今晚,她就一个电话通知课代表,作业必须在明天早上八点前做完,否则期未统统扣分。 什么小魔女,简直就是大魔头! 哀嚎之后,肖兔开始着手找化学书,找了半天,她囧了……下午出教室的时候太着急,把书落教室里了! 肖兔跑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教学楼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本被 她遗落在教室里的化学书,顺带还找到了董咚咚的杯子,倪尔思的雨伞,还有夏沫的笔记本…… 一会回寝室,得建议夏沫研究一下大学生的记忆缺失现象。肖兔拿着那一堆东西,边走边想,走到楼梯口的阳台附近时,忽然被一男一女的对话吸引住了。 由于楼梯口的灯没开,肖兔看不清两人的样子,只是察觉到那个女的似乎在哭。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求你了……’那女的低声下气着。 黑暗中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我们已经完了。’ ‘别这样对我,求你了!别这样……’ ‘哼!’男人冷哼一声,‘你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女人的哭声再度响起,低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女人真想不开,人家都不要她了,还这么要死要活地缠着人家干什么?不过这男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人家都这么求他了,还能那么冷静地说话。这祥一想,肖兔顿时觉得自己真无聊,竟然偷听那么没品的两个人说话,果然是被董咚咚这个八卦女给带坏了。 于是她准备绕远路下楼,刚走没几步,眼角的余光却撇到了黑暗中的那两个影子,借着月光,她看到那女的竟然主动想去亲那男人。 ‘滚开!’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他竟然伸手,毫不留情地把那个女的推在了地上。 肖兔一下子火了。 别人的感情纠葛她管不着,但是这种男人欺负女人的行力,却是她多年被中国武术熏陶出来的世界观所不能容忍的。 ‘住手!’ 灯光霎时照亮了整个平台,女声满是泪痕的脸映入肖兔眼中,她冲过去,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毫不畏惧地挡在了两人之间,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起伏一个女生,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话才出了口,才发现她再一次冤家路窄了。 这个冷血的男人竟然是江湖! ‘又是你?’江湖的眸子骤然收拢,他和那天在酒吧里见到时一祥,没戴眼镜,眸底的戾气一览无余,和初次见面时完全判若两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两面派,肖兔此时已经沏底看清这个人的本质了,外加现在倒在地上的女人还不是那天在酒吧里和他调情的那个,这种三心二意,玩弄感情的男人,实在令人讨厌到了极点! 她张口欲骂,骂人的话还没酝酿好,身后的 女人却先骂了她:‘要你多管闲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没遇到过这样过的情况,完全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时,那满脸泪痕的女生已经站起来,低着头冲出了平台。 ‘这是最后一次!’走之前,她回眸,含泪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那张脸竟长得非常惊艳。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如此低声下气?肖兔愕然,缓缓转身,正捕捉到了江湖脸上那一丝的落寞。 那一刻,肖兔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其实……是舍不得的吧?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目光给打断了,江湖盯着她,眼神不善。所以说,人千万不能冲动,一冲动就容易让自己深陷险境,比如现在。 肖兔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那个……我其实只是来打酱油的……’ 凌厉的黑眸并没有因为她的冷幽默而消减半分,反倒是朝她一步步逼近。 这时候,逃是最好的办法。 肖兔不愧是练了几年武术的人,敏捷地转身,未等江湖做出反应,她已经消失在了走廊里。 一路奔回寝室,猛地关上寝室门,她的心还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 正在做面膜的倪尔思从厕所里走出来,两人正巧撞了个照面,全都被对方给吓住了。 ‘思思,人吓人吓死人了!’肖兔按着胸口,脸色发白。 ‘我也被你吓了一跳好不好?现在黄瓜很贵诶!’倪尔思脸上的黄瓜掉了几片,她心痛不已,‘你不是去拿化学书了吗?跑这么急干什么?被狗追啊?’ ‘我不是被狗追,我是……’肖兔说到这儿顿住了,片刻之后她恼得捶胸顿足,‘完了,我把化学书落天台了!’ Chapter38 由于z大护理系有一部分的教材都是特别从国外订制的,国内很难买到,所以自从她不小心丢了医用化学的教材之后,就被小魔女给盯上了。 ‘大学生了,上课连书都不带,期末成绩都不知道该给你怎么评!’ 这样被威胁了一次之后,肖兔没办法,只好把丢书的事情告诉了凌超,当然,她没把遇见江湖的事情告诉凌超,一来是怕他知道了又说她多管闲事,二来是为了不想让他担心。这个学期凌超一直挺忙的,听悟空说他好像急着想把大学的课程修完,不过凌超这家伙从小就爱把事情做好了才说,所以肖兔也就没急着问他。 和凌超说这件事,本是出于碰运气的心理,没想到他知道后竟真神通广大地帮她搞到了那本教材,拿到书之后,肖兔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买到的?这本书很难买的,之前我上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一个学长帮忙的。’ ‘学长?是那个基金经理吗?’肖兔想起那天在酒吧见到的叶俊,之后她也见过几次,都是和凌超在一起的时候,直觉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 ‘恩。’凌超点了点头。 ‘悟空说他很牛,是真的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老婆,我觉得你变八卦了。’ 他忽然蹦句‘老婆’出来,又把肖兔给囧到了。 ‘我只是关心你嘛……’她低着头,脸有些微微的发烫。 早已入秋,凉风习习,忽然他的手掌贴上肖兔的脸颊,那种温暖的感觉似乎瞬间传遍了全身,她一怔,那温软的唇便已轻轻贴上她的唇瓣。 只是蜻蜓点水,离开时却已涟漪泛泛。 ‘谢谢你,老婆。’他的声音柔得像秋日的阳光,听得人的心都不自觉地暖了起来。 ‘谁让我是你老婆?’她说完,才发觉自己好像太过主动了,急忙借口,‘我回寝室了,下午还有……’ 话语埋没在唇齿间,这回可不只是蜻蜓点水,一阵釜底抽薪的眩晕过后,肖兔紧张得四下张望,‘你别这样,被人看到……’ ‘谁让你是我老婆?’ 凌大公子,你可真会活学活用。>____< 肖兔是在一阵阵的秋风里被吹回去的,回到寝室时,眼前还满是他深情的目光,唇上还清晰地留有他的味道,舌尖划过贝齿间的触觉……嗷唔!好想 仰天长啸。>____< ‘兔子,秋天到了。’夏沫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啊?’肖兔回过神,满脸愕然。 ‘你怎么还在发春?’ 肖兔:‘……’ ‘唉,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啊!’倪尔思躺在床上感叹,‘哪像我们这些没有爱情滋润的花朵,只能在床上对着电脑孤芳自赏,杯具啊!杯具!’ ‘你杯具个头啊!你已经在床上呆了一个上午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董咚咚很不客气地吐槽。 ‘天冷嘛……’倪尔思小声地咕哝,‘反正有人会替我买午饭,兔兔哦?’ ‘啊!’肖兔如梦初醒,‘我,我忘记给你带午饭了!’ 两秒钟之后,9号楼寝室号不那么雅观的438寝室里传出杀猪般凄惨的嚎叫声:‘肖——兔——还我的午饭来!’ ‘催饭十三郎又在催饭了。’隔壁寝室女生甲无奈摇头。 ‘这已经是开学以来第十八次了。’女生乙补充。 女生丙无力地从床上探出头:‘喂,我的午饭呢?’ 众人:‘……’ 由于肖兔的疏忽,倪尔思的午饭不幸泡汤,导致她老人家在床上一边饼干,一边数落肖兔‘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色欲熏心’、‘见色忘友’、‘色字头上一把刀’…… 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全都闷着不说话,这样自言自语了快一个钟头,倪尔思终于觉得没意思了,这才慢吞吞地关了手提,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又花了一小时画了个妆,然后抖了抖精神道:‘走!看帅哥去!’ ‘什么帅哥?’正在往新书上抄化学笔记的肖兔忍不住问。 倪尔思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有老公的女人就是不敏感,连下午江大帅哥的讲座都忘了。’ 这一说,可把肖兔给提醒了。 没错,今天下午有江湖的心理健康座谈会! 由于上回的罪过江湖,肖兔本不想去,但是无奈有董咚咚在,做班长的怎么能让自己寝室的室友缺席学院活动呢?不得已,她只好硬着头皮去。 到了教室的时候,江湖已经在讲台上准备了,重新戴回了那副金丝眼镜,一身儒雅的浅灰色西装,顾盼之间已经迷倒了一大片女生,很少有人能把衣冠禽兽演绎得那么清新脱俗的。 肖兔刻意避开他从 后门进去,还给自己挑了个最边上的位置,前面还挡了个大块头的男生,一人能占两个位置那种。可惜了,那男生听到一半忽然就溜了,前头空荡荡的多出两个位置,一下子突兀的很。 果然,江湖的视线开始频频地往肖兔那块儿扫,激动得倪尔思都快发狂了:‘啊!又看过来了!’‘第三次了,第三次了!’‘他好像在对我笑啊!’‘好迷人啊……’ 夏沫终于受不了了:‘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肖兔:为毛现在的人都那么爱活学活用? 两个小时下来,内容听进了多少暂且不表,但色相确实看了不少。铃声响起,还有不少女生围在江湖身边问东问西,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肖兔急忙拎着包往教室外头溜,前脚才踏出了门,后脚就被江湖给叫住了。 ‘肖兔同学,你的化学书在我办公室里。’ ‘兔兔,学长在叫你呢!’董咚咚一把拉住了肖兔。 此时,江湖也早已突破重重包围,走到了她身边,微笑道:‘跟我到办公室里来拿吧。’这人畜无害的表情,这妇女之友的风范,立刻又迷倒了周围的一片女生。从那以后,据说江湖的办公室门口经常会出现各种教材,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唯一相同的就是扉页上都无比清楚地写着学生的芳名、院系和班级,更有甚者连照片都会贴在上面。 由于护理系在前两年隶属于医学院,所以江湖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医学院的心理分析室,为了保护学生的隐私,教室被分在医学系大楼的顶层,隔音效果非常的好。 肖兔跟着江湖上楼的时候就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她想大白天的,江湖应该不至于报复自己,再说了自己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说到底,她毕竟从小就生活在单纯的环境里,遇见的人和事还太少。 所以,当她走进办公室拿书,却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时,整个人都呆了: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这么衣冠的禽兽吧? 思考间,那禽兽已经悄然无息地逼近,金丝眼镜下沉敛的黑眸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肖兔愕然,退后了一步。 ‘故意接近我,恩?’那一声鼻音,带着轻蔑的升调,简直自高自大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 肖兔无语,又退后了一步。 他却步步紧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你要是真那么喜欢 我,我不介意你暂时做我的女朋友。’ 看看,这叫什么话?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少女哆哆嗦嗦道:‘你别过来了,再过来我可要叫了哦!’ 禽兽?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不过,这对话显然不适用于肖兔,她退后了几步,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时,立刻放低重心,双手做出了防卫的姿势:‘你别过来了,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见她一个全身没几两肉的小姑娘说这种话,江湖眼中闪过不屑地神色:‘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要是伤了残了,你可别怪我?’ ‘当然!’ 瞧她这认真的样子,说得跟真的似的,江湖愈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伸手就欲抬她的下巴,手还没碰到她,手指却已经被狠狠握住,往后一瓣。他来不及吃痛,左眼眉骨又被重重地揍了一拳,模糊间看到那娇小的身影闪电般地闪到自己身侧,小却有力的拳头已经击中了腹部,然后胳膊被往外拉,整个人绕了个圈,胸膛似乎被什么紧紧一顶,最后整个人竟然被扔了出去。 被摔在地上的那一刹那,江太子爷二十几年扭曲、狂妄又自大的人生终于圆满了。 恍惚间听到肖兔的声音:‘你自己说的,伤了残了可别怪我!’ 没等他哼声回答,胸口又被踹了一脚,眼前一黑,终于吭不出声了,精致的眼镜掉落在地上,斯文毁了一地。 Chapter39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就快到期末了,肖兔虽然不太聪明,但是好在平时上课还算用功,所以复习起来没那么累。但是倪尔思就不同了,她终于摆脱了穴居动物和催饭十三郎的美名,开始每天拉着肖兔往图书馆跑。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到周三的时候,学工部组织了一场考前心理辅导,据说是为了能让大一新生适应大学的考试氛围。 一提起心理辅导,肖兔就反射性地想到江湖,不会又是他吧? 说起来,肖兔也挺委屈的,其实他跟江湖无冤无仇,本不该下手那么着的,可没想到江太子爷长得人高马大,却那么不经打,真是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饭了! 因为那件事,肖兔后来还刻意提心吊胆地关注了好几天的z大论坛,确定没有类似于‘本校研究生惨死心理咨询室’、‘高校惊现大学生暴力事件’、‘高材生惨遭毒打,手段令人发指’等帖子出来,这才安下了心,确定自己没真把人给打残了。 不过,事后回想起来,她那天确实打得挺爽的,好久么那么活动筋骨了,看来下学期可以考虑去报个武术社练练。 坐在教室里这样没头没脑的想了一会儿,心理辅导就开始了。照例是辅导员先废话一通,然后再请上心理老师给大家讲课。 肖兔在后面听辅导员废话了半天,也没见着江湖的影子,这时候忽然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老男人,辅导员马上介绍:‘现在有请江老师给我们做心理辅导。’ 肖兔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要不是听到后面有人在议论江湖的事情,她还真以为台上这个人是被自己毁了容的江湖。 ‘唉,不是说江老师吗?怎么是个老头!’一个女生用郁闷的口气说。 ‘对啊,我还以为是江学长讲课呢,早知道就不来了!’ ‘你们知不知道学长去哪里了?我已经快一个月没看到他了。’ ‘不知道啊,听说他生病了!’ ‘什么病这么严重啊?’ ‘他手骨折了呀,那天我去办公楼,看到他打着石膏。’ ‘听说是楼梯上掉下来的吧?我上次看到他脸上有伤!’ ‘……楼梯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沉默过后,有真相君感叹了一声:‘看来江师兄的女朋友是只母老虎。’ 众人纷纷点头:‘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肖兔在前面听得满脸黑线,一听就知道江大少从小没被人打过,楼梯上摔下来?这么瞎的理由也亏他编的出来! 心理辅导过后,倪尔思又拉着肖兔去图书馆,却被董咚咚拉住了。 ‘不行,今天下午兔兔归我!’ ‘你有悟空了,还要抢我家的兔兔干嘛?’倪尔思警惕地看着她。 ‘师太,你别那么神经质好不好?’师太是倪尔思众多外号中的一个,因为她是素食主义者,连小强都不忍心打死,所以被冠以师太的美名。 ‘你别师太师太的,搞得我很灭绝人性一样!’倪尔思不满。 董咚咚用她那特有的loli音,颤着嗓子喊:‘仪琳小师妹,能把你家兔兔让我给半天吗?’ 倪尔思终于风中凌乱了:你才是尼姑,你们全家都是尼姑!>____< ‘咚咚,你要去买什么呀?’肖兔莫名其妙地被董咚咚拉去逛街,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礼物呗!’ ‘什么礼物?’ ‘送给悟空的。’ ‘悟空生日吗?’ ‘笨!’董咚咚终于彻底败给肖兔的后知后觉了,‘谁说只有生日才要送礼物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好多节日可以送礼物的。’ 肖兔依旧一头雾水:‘比如说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浪漫的女人?’董咚咚对着她无奈地摇头,‘让姐姐来教你吧,一年里除了两人的生日,还有西方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七夕情人节、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十一国庆节、九九重阳节、八月半中秋节,另外一些重大节气,比如春分秋分、立夏立冬、小寒大寒……总之只要说得出的节日,都能在一起过!’ 肖兔被董咚咚这一大串节日绕晕了,憋了良久才弱弱道:‘那清明节呢?’ ‘可以一起上山祭拜祖先啊!’ 肖兔终于无话可说了。 ‘你和凌超不会只在一起过生日吧?’董咚咚像看外星生物似的打量着她。 ‘呃……其实我们还会一起过清明节。’由于两家先人葬在同一片公墓,所以去的时候她家会搭凌超家的顺风车。 董咚咚终于绝望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你别告诉我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都还没正式约会过吧?’ 肖兔:‘……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去学校。’ 面对如此不解风情的两人,董咚咚内心沸腾了,她把手里的抱往后一甩,决然道:‘你们不能再这样浪费大好的时光了,这个周末你就给我去和凌超约会!’ 肖兔为难:‘可是最近没节日啊……’ 额头立刻遭遇一记爆栗,董咚咚震怒的声音响彻耳际:‘你这个山顶洞人,周六是圣诞节!’ 肖兔果然是后知后觉的孩子,连圣诞节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怪她爸爱国情绪太过浓烈,家里大大小小的电器设备、生活用品、厨卫装潢……毫无例外全是国货。就连有一次她爸单位派她爸出国考察,买回来的纪念品上都用黑体大字标着——madeinchina! 在这种家庭氛围里,别说是过洋节,就连开洋荤都很少,肖兔不记得圣诞节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我应该买什么礼物呢?’此时,肖兔已经在董咚咚的一番言传身教下,完全把她当成了恋爱专家。 ‘那就要看他缺什么啦。’ 凌超缺什么?肖兔低头想了想,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凌超家缺过什么,他爸宠儿子宠得紧,通常是凌超没说,他爹已经把东西买来了…… 见肖兔答不上来,董咚咚又循循善诱道:‘比如想想他最近在干什么,有什么他要用到的……’ 肖兔摇了摇头,凌超最近一直忙着修学分和考证,每天都要复习到很晚,难道要买复习资料给他吗? 董咚咚终于被打败了,挽起肖兔的胳膊,道:‘走,我们去看了再说!’ z大位于c市的大学城内,由于学生众多,商场也非常的多,特别是城中心的商业街,临近圣诞,街上的各大商户都打出了以圣诞为名的促销活动,光走在街上都能闻到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节日气氛。 肖兔第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购物狂的原型,董咚咚的花钱速度简直就是狂扫一条街,一路逛下来,两人手里的大包小包都快拿不下了。倒是肖兔,一直在旁边看着,迟迟未出手。 ‘你怎么不买呀?’董咚咚问。 ‘我看不好……’初中忙着练武,高中又忙着读书,肖兔逛街的经验确实少之又少。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董咚咚无奈,顺手把她拉进一家银饰店里,手指着柜台里的一排男戒道:‘你看 ,这就很好嘛!’ ‘戒指?’ ‘两位要送男朋友吗?’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送戒指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哦,可以套住你的男朋友。’ 套住……男朋友?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个寓意听起来真的很吸引人。 最后,在董咚咚的怂恿下,肖兔选了一枚设计独特的男戒,戒指上有个隐密的凹槽,正好能穿过一条配对的项链,项链当然是女式的,确切说这就是一款充满了奸情气息的情侣套链,设计师还给它想了一句很闷骚的广告语——绕过你的脖子套上我的手。 付了钱,拿着包装好的礼物回学校的路上,肖兔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太冲动了:‘咚咚,这礼物会不会太豪放了一点?’ ‘有吗?’董咚咚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当然有啊!什么绕过你的脖子套上我的手,刚才还没觉得,现在想起来,怎么感觉有一点点……情色?>____< ‘你要是不好意思,送他戒指的时候就别告诉他有条链子呗,反正也看不出来!’董咚咚一心扑在她那堆战利品上,没把肖兔的话当回事。 这主意不错!如此一想,肖兔又不郁闷了,乐呵呵地跟着董咚咚一路回寝室,快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她才骤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约会的事,该怎么跟凌超开口呢? Chapter40 约会的事,该怎么向凌超开口呢? 为了这个问题,肖兔纠结了好几天,眼看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她竟然还犹犹豫豫地没好意思给凌超打电话。 这份矜持劲,连寝室里的一向自诩为最矜持的倪尔思都看不下去了:‘兔兔,我平时用你的热水瓶你都不计较,怎么现在连这么一点小小的矜持都要计较呢?’ ‘这不一样啦!’肖兔嘀咕:凌超又不是热水瓶…… >____< 其实她也不是全因为害羞才不给凌超打电话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最近这段日子凌超确实是非常的忙,既要准备期末考,又要考证,另外他和叶俊似乎还在计划着什么…… 肖兔从小就不是那种黏人的女生,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也是尽可能的少打扰到凌超,两人甚至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独处过了。就拿这几天来说吧,他们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超过十分钟的。 这也算是两人多年相处以来的模式吧:一方有事另一方就尽量迁就些。 可在董咚咚他们眼里,这却不是小事,见肖兔迟迟未给凌超打电话,董咚咚比倪尔思还急,干脆一把夺过肖兔的手机,不由分说就开始翻凌超的手机号。 他的号码自然一眼就能在通讯录的第一页被看到了,不过称呼还真够肉麻——亲爱的老公。 董咚咚一看就乐了,调侃道:‘兔兔,没想到你这么闷骚,还亲爱的老公……’ 肖兔的脸立马就红了,这称呼可不是她自个儿输进去的,是凌超那个没羞没噪的大变态在上回暑假时候偷偷改的,之后她又改回过好几次,可每次都被他偷偷又改了回去,这样来来回回改了好几次,最后她都懒得改了。 听董咚咚那么一说,倪尔思也八卦了:‘让我也看看,哎哟!还亲爱的……’ ‘别看了,快还给我!’肖兔恼羞着,扑过去就和三人抢手机。 这样你争我抢,打扰到了正在电脑前写研究报告的夏沫,她皱着眉头转过身,淡淡道:‘小心摔了。’ 话音刚落,那只跟了肖兔五年的翻盖手机就真的从三人手中飞了出去,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直直落到了地上,弹了两下,一只手机变成了三只——电板、翻盖和键盘。 三人全都傻眼了。 良久,倪尔思弱弱道:‘兔兔,你这只手机挺旧了吧?’ 肖兔:‘ ……’ 董咚咚:‘要换了吧?’ 肖兔:‘……’ 夏沫:‘刚好三段,不用抢了。’ 肖兔终于崩溃了。 虽然手机的款式早就不新了,屏幕也有些刮花,但毕竟是跟了自己五年的东西,和床头那只兔子布偶一样,是有感情的。 所以当肖兔眼睁睁的目睹了手机君被五马分尸之后,她还是小小的伤心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让她忘了给凌超打电话。 董咚咚他们自知罪孽深重,也不好意思再在肖兔面前提,直到晚上十点,寝室里谁都没提起要给凌超打电话。 又过了一小时,寝室的电话响了。 倪尔思接起电话,没一会儿就朝肖兔挤眉弄眼地喊:‘兔兔,你亲爱的老公打电话给你了!’ 肖兔瞪了她一眼,接过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亲爱的老婆。’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种特别的磁性,显然是听到了刚才倪尔思的话。 肖兔的脸霎时就红了:‘你别跟人家瞎起哄啦,不正经。’怎么今天谁都那么爱囧她呀? ‘恩。’凌超应了声,用很严肃的声音问,‘老婆,你怎么不开机?’ 肖兔无言了>____< ‘我手机刚才摔坏了。’她如实道。 ‘哦。’那边的声音忽然放松下来,顿了片刻,他忽然问,‘明天是圣诞节,一起吃晚饭吧?’ 肖兔拿着电话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凌超是在约她出去。 ‘……好。’ ‘那明天下午五点,我去寝室楼下接你。’ ‘恩。’ ‘我挂了?’ ‘等等!’她忽然如梦初醒。 ‘怎么?’ ‘……天冷了,你记得多穿一点,晚上不要太晚睡。’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良久,他为了掩饰心情而刻意降了一个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知道了,亲爱的老婆。’ 肖兔再一次被华丽丽的囧到了。 收了线,凌超倚着阳台的栏杆,举目眺望,远处江上星星点点的渔火映入黑眸,那稍带倦意的眼里蓦地生出无限柔情。 悟空贼兮兮地凑了过来,坏笑道:‘师父,你定力不够哦,说好了要等师 母打来的。’ ‘等?’凌超收回目光,‘再等就要晚婚晚育了。’说罢,人已经进了寝室。 留下悟空呆呆地愣在原地,半晌才听他小声地嘀咕:‘师父,看不出来,你比我还猴急……’ 第二天中午。 出于摔坏肖兔手机的愧疚,董咚咚吃过午饭就死命拉着肖兔,硬是要给她打扮打扮。 肖兔看着那一堆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头都大了:‘不用这么麻烦了,不就是去吃个饭嘛!’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不注重外表呢?今天可是你和凌超第一次正式约会啊!’ ‘对嘛,一定要的!’倪尔思也参合了进来。 结果,在两人一言我一语的怂恿兼威逼下,肖兔平生第一次化了妆。 别看董咚咚长得像个初中生,对于化妆却是非常精通。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点,她每次上网都会悉心研究各种化妆技巧,时间一长,也成了半个专家,在肖兔脸上涂涂抹抹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肖兔的五官长得本来就很正,但是由于常年不加修饰,总是略显朴质,但是在董咚咚一双巧手之下,就像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忽然就亮了起来,待整个妆容快结束的时候,一直在一旁观摩学习的倪尔思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兔兔,我终于大公子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原来你是个美女!’ 肖兔正在被董咚咚抓着上唇彩,一时没忍住,唇彩差点吃进了嘴里。 ‘思思,你别那么惊悚行不行?’她边擦着嘴唇,边抱怨。 ‘我哪里说错了?不信你问班长!’ ‘确实是个美女。’董咚咚郑重地点头。 这下,肖兔囧了。 从小到大,亲戚朋友见面,夸她的总是那么几句话,‘我们家兔兔真可爱啊!’,‘小兔真有活力!’‘胃口真好啊!’……总之,除了她妈会说自个女儿长得漂亮以外,就没人把漂亮两个字跟她挂在一起。 忽然同时被两个人说漂亮,肖兔觉得不可思议。 ‘不信你瞧!’倪尔思顺手拿了面镜子给她。 一瞧,还真比以前好看不少,特别是下眼线处被点了些许珠光,看上去楚楚动人。 ‘而且我发现你皮肤比我白!’倪尔思又伸出了胳膊。 两人一比,肖兔也不免吃惊,自己什么时候忽然变白了? ‘你眼睛也比我大哦!’董咚咚指了指自己眼睛,她的眼睛由于化了妆,平时看起来总比别人大,现在两人都化了妆,才赫然发现原来肖兔的眼睛也是很大的。 这样从皮肤点评到眼睛,又从眼睛点评到鼻子……总之上上下下,连胸部都没能逃过董咚咚的魔爪…… 肖兔:为什么我有种要被卖掉的感觉? 肖兔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个美女。 美女化了妆,穿了董咚咚新买的短裙,踩了倪尔思硬让给她的高跟鞋,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裤袜紧紧包着,散落的长发在颈间微微地打着卷儿,项链与衬着白皙的肌肤,与眉目间的光华交相辉映, 在楼下挂满圣诞装饰的大厅里,立刻成了不少目光的焦点,连寝室楼下的坐着的两位生活老师都被这样浓浓的氛围所感染了。 ‘年轻真好,要是我也能回到这样的花样年华那该多好啊!’ ‘去看青春小说啊,最近有一篇小说很好看呢!’ ‘什么小说?’ ‘《兔子压倒窝边草》,特别青春,那男主角很帅的!’ ‘这篇小说我知道啊,就是作者比较抽风……’ 天色渐暗,校园里的灯火次第亮起,耳边传来欢快的音乐声,擦肩而过的同学们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一个个浪漫的故事正在等待着开花结果。 蓦地,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肖兔凝眸望去,屏住了呼吸。 在灯火阑珊的小路那头,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男子含着笑,朝她款款走来。一切的喧嚣顿时成了无声的背景,他与她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刹那即成了永恒…… Chapter41 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心有灵犀,明明隔着很远看不清对方的脸,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便能一眼认出彼此。 直到走到近处,肖兔微怔了一下。 凌超今天穿了一件铅灰色的排扣风衣,搭配里面白色的v领毛衣,简约却不失优雅,清俊的身影缓缓而来,看清她时,也是一怔。 他知道肖兔向来不是那种一眼看就让人惊艳的女孩子,但是她有她的美,起床时睡眼惺忪的迷离;微笑时眉睫的灵动;撒娇时嘟嘴的俏皮;委屈时皱眉的楚楚……总之,她就是那种茄子似的女生,乍看什么味道都没有,却能和任何作料搭配出各种味道。 但是今天,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即便是见惯她任何一面的凌超也有那刹那的失神。 美,惊心动魄的美。 像是含苞的昙花,在绽放的瞬间美得令人窒息。 见凌超失神地盯着她看,肖兔不免有些害羞,不敢直视他,正想找个话题打破这尴尬,却见凌超的眉头蓦地皱了一下。 ‘穿的,太少了。’那目光停留在她修长的双腿上。 肖兔立即明白过来,急忙解释:‘你别看我穿了裙子,其实我里面穿了两条裤袜,比平时穿牛仔裤还厚……’虽然董咚咚一再强调要风度不要温度,可是肖兔还是执意多穿,冻出病来还要花钱看病,太不划算了! 归根到底,她还是很实惠的媳妇儿。 但是凌超似乎没有听她的解释,收回目光,淡淡道:‘以后还是不要穿裙子了。’ ‘不好看吗?’ ‘我不喜欢。’他答得干脆。 原来他不喜欢她穿裙子,肖兔失望,早知道就不要被董咚咚唆使了。 凌超却在心里暗暗盘算:这样的线条,决不能让第二个男人看到,危险系数太大了! 两人各怀各的小心思,走出寝室楼时,一直沉默无言。 忽然,肖兔伸手挽住了凌超的胳膊,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小小的动作把凌超原本有些不满的情绪一下子赶走了,没想到她会那么主动,暖暖的体温传来,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搭上了她的腰。这才是情侣该有的样子嘛!凌大公子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思绪沸腾着,心都跳快了好几拍。 此时此刻,肖兔的心也在砰砰直跳。 她在想:太险了,差点就崴到脚, 以后再也不穿高跟鞋了! 事实证明,闷骚和天然呆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俊男美女本来就比较引人注目,再加上两人相依而走,没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目光,肖兔一开始还挺开心的,毕竟自己难得风光一回,但是很快,苦恼就来了。 被一个人看,感觉不错;被两个人看,满足了虚荣心;被三个人看,有点飘飘欲仙,等到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出现的时候……为什么忽然有种游街示众的感觉?tat 为了让这种感觉不那么强烈,肖兔只好把注意力转向其他。 ‘今天吃什么?’ ‘西餐好吗?比较应景。’ 今天是圣诞夜,不少西餐厅都推出了相应的圣诞大餐,本是不错的选择,不过由于肖兔从小被他爸影响,对西餐没什么好感。 见她不回答,凌超问:‘怎么,不喜欢?’ 肖兔本想点头,忽然想起今天是圣诞夜,凌超应该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陪她吃饭的,她不该太过挑剔,于是转开话题道:‘也不是,就是忽然想吃你烧的糖醋排骨了。’ 这话题转得很妙,装换话题的时候还顺带拍了马屁,果然,凌超沉敛的眼中闪过了一狡黠的笑:‘那我等会烧给你吃。’ 她只当他是开玩笑:‘好啊!’ ‘不过你吃完了得洗碗。’ ‘没问题!’ …… 两人这样讨论着晚饭的话题,有说有笑地走了一路,一直走到超市门口,肖兔才回过神来:‘干嘛来超市?’ ‘买菜。’ ‘买菜?’肖兔吃了一惊,‘不是说吃西餐吗?’ ‘老婆,我们一路讨论烧什么菜,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肖兔无言了:刚才……那不是玩笑的吗?>____< 凌超竟真没开玩笑,走进超市选完了食材,又结账付款,然后像变魔法似的的带着肖兔进了附近某居民区,上楼,在一间公寓门前掏出了钥匙。 肖兔跟在后面,迷茫地像个被拐卖的无知妇女。 这是怎么回事?凌超怎么会在这里有房子?没等她想明白,凌超已经掏出钥匙打开门,径自拿着东西进了厨房,开始张罗起晚饭来。 这公寓的结构比较简单,是敞开式的厨房,从客厅便可一目了然厨房里的情形,见凌超 进门就忙着晚饭的事儿,肖兔也便没再多问,干脆趴在沙发背上看他忙活。 不得不承认,看凌超烧饭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明明是极生活化的琐事,到他手上却硬是生出几分优雅来,看上去不紧不慢地步调,却做得极为行云流水,特别是从侧面观察他切菜时的神情,那专注的眼神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肖兔忽然想起一句话:会做饭的男人最性感。 现在的凌超,确实很性感呢…… 正被迷得七荤八素,却见他忽然转了过来,黑眸与她对望,见她痴迷的模样,嘴角勾起笑来:‘傻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看得真欢呢,被他逮个正着,肖兔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急忙走进厨房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不过连打下手都算不上,该切的他都已经切好了,该洗的他也全都已经洗完了,肖兔只好站在她身后,偶尔帮忙拿拿油盐酱醋,更多的时候则是近距离地看着他烧菜。 与刚才远观不同,在近处看他烧菜,更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她忽然就想起了几年前,他第一次为她做饭时的情形,那时两人的感情还没挑明,那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像这锅子里翻起的热气,叫人有种暖暖甜甜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抱他。 当肖兔的手忽然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时,凌超正在炒菜的手僵了僵,那紧贴着背的体温缓缓传来,他仿佛能看见她在他身后轻轻蹭脸的模样。 一定很女人。 他微微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烧的是她久久小说网的糖醋排骨,还记得她第一次吃到时脸上欣喜的模样,在那时心里就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给她做一辈子的菜。 幸福有时候很简单,一道菜,一个拥抱,足矣。 放糖、勾芡,待热气翻腾稍许,她久久小说网的糖醋排骨已经做好了。 凌超并没有急着盛盘,而是伸手关掉了燃气灶,又将锅盖严严实实地盖好,确保那热气不会从锅里逃逸出来,这才转过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没抗拒,双手从他的腰间抽出来,攀上了他的脖子。 手心柔软的触感刺激着颈项间敏感的皮肤,促使他吻得更深了,在唇齿间攻城略地,将彼此的身心都融了进去。 一吻方罢,肖兔双眼迷离,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如果等我们老了,你还能这样给我烧菜就好了 ……’ 如果,等我们老了…… 蓦地,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转身将她抵在冰箱上。 ‘老婆,我爱你。’他说完,再一次吻上她,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手探进毛衣里,一直触到那光洁的腰身,继而游走到后背,手指解开胸衣上的扣子…… 他刚才说,他爱她? 明明知道,但从如此真切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大脑还是有那么一刹那的迷离,直到灼热地手掌贴上她的背,然后胸前的束缚蓦地松开了。 肖兔惊醒,蓦地紧张起来。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子了,很多男女之间的事,寝室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也会提起。就像董咚咚说的那样,该来的总会要来的,她本不该介意,只不过……心里有种慌乱的感觉,怦怦地心跳声,仿佛要蹦出来似的。 他的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吻却已经离开微肿的唇,贴上了脖子,几经辗转后,出人意料地咬住了那柔嫩的耳垂,肖兔的身体猛地战栗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像是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凌超忽然停了下来,注视她的眸。她早已双颊绯红,黑眸仿佛浸在水汽里,一片迷离。 对望了数秒后,他忽然抱住她的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大步朝房间走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肖兔反射性地就叫了起来。 ‘不要!’ 这一声,他停住了。 ‘老婆,你不愿意?’没有不悦,只是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安。 肖兔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里:‘我没准备好……’ 那声音低低的,从耳边传来,凌超的步子停了下来,将她放到沙发上,亲亲啄了啄她的额头:‘别怕,我会轻轻的……’ 她却仍是摇头,声音细弱蚊蝇:‘太……快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准备好,虽然刚才一直试图说服自己,但是他抱起她的刹那,脱口而出的话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情。 不是不想给他,是真的没准备好。 她低着头,沉默良久,忽然他的手再次伸进她的衣服里,细细帮她扣回了胸衣。而后,吻再次落上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似的离开,刚才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早已平息:‘老婆,我爱你,所以我不强求你。’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她却心头一热,抬起头想同他说 什么,才开口,凌超的电话却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八戒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师父!悟空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市区给关就过生日,第一次见到真人,发现网络果然无真相啊!在老关猜琐的形象背后,竟然是个无比文静的淑女!!!这世界真是充满了闷骚! 好吧,其实他们说俺比老关更闷骚…… Chapter42 肖兔和凌超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董咚咚一个人在拍片室门口红着眼抽泣,八戒陪在她边轻声安慰。 肖兔心头一紧,急忙奔过去:‘咚咚,发生什么事了?悟空他怎么样了?’ 见是肖兔,董咚咚抱住她就哭,嘴里还不停念叨:‘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悟空……’ 肖兔更急了:‘咚咚,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在肖兔的安慰下,董咚咚这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她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是肖兔也听了个大概。 原来今天晚上咚咚和悟空出去过圣诞节,因为餐厅的订座和一对情侣起了冲突,没想到对方竟打电话叫了一群人来助阵,还把悟空给打进了医院。 董咚咚说完,继续抱着肖兔自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定要跟那个女的吵,悟空就不会出事了……’ ‘太过分了!’肖兔简直气到了极点,‘怎么会有这种混蛋,你们报警了吗?’ ‘报警有个屁用!’在一旁的八戒忍不住爆了粗口,‘那人我认得,还是我们学校的,据说他爸是个做官的,权利大得很。’ ‘有权怎么了?难道就没王法了吗?’肖兔自小习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董咚咚说:‘刚才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打电话报警,结果来的警察竟然和那帮人是认识的,还反咬我们一口!’ 第一次有身边的人遇到这种事,肖兔简直气到暴走。 这时候,悟空跟着医生从拍片室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嘴角还破了一块,伤的不轻。 见是凌超和肖兔,他瞪了八戒一眼:‘我都说没事了,打电话给师父干什么?’结果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直龇牙。 ‘我们不过来,谁给你付医药费?’凌超的面色不太好,显然也是被气到了。 ‘师父,我怕耽误你早婚早育嘛……哎哟!’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活该嘴又疼了。 董咚咚急忙拿出纸巾帮他按住嘴角:‘你少说两句,都成这样了……’说话间,又忍不住要哭。 ‘你别哭啦,我没事的。’悟空反过去安慰她,‘不就是被人打几拳嘛,死不了……’ ‘你还说!’董咚咚红着眼,去捂他的嘴。 见两人还有心情斗嘴,估计悟空应该没什么大碍,肖兔心里稍稍安心了些,跟 着凌超去垫付了医药费。 一路上的话题自然全是这件事。 ‘这太不公平了,就因为老爸是当官的,打了人都不用负责吗?简直就是一家子流氓!’肖兔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替悟空愤愤不平。 ‘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不公平。’凌超淡淡回了句。 肖兔愣了愣,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凌超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对事情发表过任何看法,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想到这里,便忍不住问:‘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问题让凌超有片刻的失神。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任由别人欺负他们吗?当然不可能!但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他不可能像别人,全靠家里的爹娘撑腰,那么要保护她,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在公寓里确实不该那么鲁莽,现在的他,能给她的还太少。 见凌超沉思着不说话,肖兔也便没再问下去,他总会自己的想法,这一点,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 等两人帮悟空付了医药费,回到病房,老远便听到悟空精神十足的声音。 ‘我都说我没事啦,再跟他们打一架都没问题!你们就让我会寝室吧……哎哟!’ 最后那声叫,显然是董咚咚下的手:‘你看看你,敲一下就喊痛,还不肯住院!痛死你算了!’ ‘老婆,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怎么一转眼就要谋杀亲夫啊……’ 吵闹声远远传来,两人的心情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肖兔总算舒了口气,打算去病房同他们告别。 刚进门就见病房里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江湖? 要不是董咚咚叫了一句师兄,肖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眼神认真的医生,就是那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江湖。 只见他正在替悟空检查,又梭梭地在记录本上记着什么,认真到没发现肖兔他们进了门。 ‘师兄,悟空他还好吧?’董咚咚这时又开始担心起男友来。 ‘从x光片看,脚踝应该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一点点轻微的脑震荡,最好还是观察一夜再走,我今天值班,他要是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叫我就可以了。’他的态度很专业,语气甚是亲切,丝毫没有一点架子。 ‘谢谢你,师兄。我今天就在这里陪他了!’ ‘我也要陪大师兄!’八戒说, ‘没问题,我让护士给你们拿几个毯子来。’说着,他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肖兔。 目光交汇的刹那,江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丝异样在看到肖兔身边的凌超时,立刻又收了回去,点头道:‘肖学妹。’ 虽说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毕竟自己打过人家,要是他记起仇来,把怨气发泄到悟空身上,岂不是害了悟空?如此一想,肖兔也只好装模作样地朝他点点头,叫了声:‘学长。’ 江湖笑笑,那神情自然得像失忆似的。。 难不成他真有那么不计前嫌?肖兔越想就越觉得不可能,直到江湖走出了病房,她还在低头沉思着。 ‘发什么呆呢?’凌超敲了敲她的额头。 肖兔回过神,一脸茫然。 这丫头总是这样,一旦想事情入了神,火车撞过来都不会发现。凌超无奈地失笑,心情却不再像刚才那般沉重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轻声道:‘走吧。’ ‘去哪里?’肖兔继续茫然。 他眨眨眼:‘当然是……过圣诞夜。’ 从医院回到公寓,把刚才没烧完的饭菜搞定,装盘上桌,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虽说这其实不算圣诞大餐了,但肖兔却吃得格外给面子,就连那盘冷掉的糖醋排骨,她都风卷残云地收拾了个干净。 ‘你就那么饿?’凌超笑言。 肖兔摸摸肚子,心满意足地眯起眼:‘我从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当然饿啦!’ ‘汪意形象。’ ‘在你面前,还要什么形象?’她继续很不淑女地摸肚子。 ‘真那么饱?’ ‘恩。’肖兔一副吃撑了地表情。 ‘我也摸摸?’ ‘……喂!’ 果然,某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放过耍流氓的机会。t____t 等一番流氓耍完,闹腾地气氛又静了下来,肖兔打了个哈欠,忽然有点犯困。 ‘给。’一只盒子递到了她面前。 倦意立刻全无,肖兔看着这包装好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礼物啊。’ 真没想到,他也准备了礼物呢?不知道会是什么……带着兴奋的心情一层层把包装纸拆掉,才看到里面的 盒子,竟是一只白色的翻盖手机,正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喜欢吗?’ ‘恩!’肖兔惊喜,还没等感谢的话说出口,凌超却先伸出了手:‘我的呢?’ ‘什么?’ ‘礼物。’ 肖兔囧了囧:‘你怎么知道我有礼物准备啊?’ ‘没有吗?’他皱了皱眉头,竟有些像讨要糖果失败的孩子。 难得凌大公子也会做出这样表情来,肖兔自然要抓住机会:‘恩,没有。’她摊摊手。 ‘那没办法了……’ ‘什么?唔……’ 唇已经是今晚第三次被吻住了,与前两次一样,被吻得晕头转向,双眼迷离。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没有礼物,这也不错,不过好像少了点……’然后,又欲再次讨要。 ‘等等!’肖兔及时醒悟,对自己刚才捉弄他的决定后悔不已。凌大公子何许人也,和他在一起,吃亏的当然该是她。 为了避免自己再吃亏,肖兔只好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没好气地丢给他:‘给,礼物!’ ‘一点没诚意。’凌超嘀咕着,拆开那盒子,看到里面的戒指时,神情一愣。 ‘怎么样,喜欢吧?’肖兔笑得得意。 凌超依旧处于愕然的状态,良久才缓缓回过神,问:‘老婆,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戒指?求婚?为毛她当初没想到这点? 肖兔于是今天第n次风中凌乱了…… Chapter43 圣诞节一过,日子就开始飞快的转,很快就到了考试。 护理系这学期的课程相对比较基础,没什么专业性太强的科目,所以肖兔从试场出来的时候,自我感觉还算良好,不过倪尔思就不同了,摆着一张苦瓜脸,嘴里不停念叭着:‘完了,我要挂了!我要挂了……’ 肖兔见状,急忙安慰她:‘我听他们说大学里的老师一般不太会为难人,你就别担心了。’ ‘真的吗?’倪尔思将信将疑。 ‘真的!会过得,你放心好了!’董咚咚也出声安慰。 倪尔思总算安心了些:‘那就好……’ ‘要是不过,你担心也没用。’夏沫在一旁冷冷地吐槽。 于是,倪尔思再度暴走了。 其实夏沫虽然毒舌了些,但说的话也确实不无道理,考都考过了,担心有个屁用?还不如及时行乐,好好规划一下即将到来的美好假期。 ‘今年过年,我们全家要去三亚旅游!’董咚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乐滋滋地说着自己过年的行程。 ‘太好了,我看你的泳装照!’一说到假期,倪尔思考试失利的郁闷立刻一扫而空。 ‘我的泳装照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我拿着相机,把沙滩上的帅哥全都拍下来,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要肌肉有肌肉……哈哈哈!’董咚咚说到这里,忍不住叉腰狂笑。 这笑声听得肖兔满脸黑线,好心提醒道:‘小心悟空吃醋。’ ‘你管我?’董咚咚白她一眼,‘管好你家凌大公子吧,小心他过年不回家,在外面彩旗飘飘!’ ‘什么?凌大帅哥过年不回家?’倪尔思听到了八卦,立刻两眼发光。 肖兔点点头:‘他寒假要去学长公司实习,暂时不回家。’ 其实这件事,也是圣诞节那天,凌超告诉她的。那天凌超带她去的公寓,其实就是他为寒假准备的。今年寒假他要去叶俊的公司实习,这事是两人之前就定下来的,凌超的专业是经济,而叶俊的公司又恰好与他的专业对口,能去帮忙,积累些实战经验,自然再好不过了。 所以当凌超告诉她这件事时,肖兔相当赞成,只是他留在z市实习,两人就不能一起回家过年了,这样想起来,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 ‘兔兔,你放凌大帅哥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唉!’倪尔思说。 ‘什么危险? ’ 倪尔思立刻神色严肃道:‘你想啊,过年是多么合家团圆的日子啊,你让凌大帅哥一个人住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看人家团团圆圆,心里肯定不好受。万一哪天夜深人静,他感到孤单、感到寂寞、感到冷……’ 她越说越夸张,听得肖兔满脸黑线。 ‘哪有这么夸张,你当时演电影啊?’ ‘这就难说了!艺术源于生活嘛,你看电视里演的那些个小三、婚外恋,哪个不是取材于生活的?兔兔,这可不能马虎大意,让狐狸精有机可乘,到时候就真成了,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了……’ ‘我呸!倪尔思,你个乌鸦嘴!’董咚咚把手里的书一把扔了过去,‘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凌大公子这种奥斯卡终身疼老婆奖获得者,要是他都搞外遇,这个世界上就没好男人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好男人!’ …… 两人斗嘴斗得兴起,肖兔在一旁已经囧得不行了。奥斯卡终身疼老婆奖?还诺贝尔终身好老公奖呢!>____<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着还蛮顺耳的…… 就在肖兔胡思乱想之际,凌超的电话打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 ‘我妈刚打电话来,说车子傍晚才能到。’这次回家,虽然凌超不回去,但是凌妈却坚持要来接肖兔,说白了,自家的儿媳妇自然要自家的车子接才安心。 ‘你现在来体育馆吧,篮球社有比赛。’ 由于最近忙着考试,篮球社已经很久没活动了,她这个副经理是该去看一看,如此一想,肖兔当即答应了凌超,套了件大衣便下了楼。 天气虽然冷,但冬日的阳光却格外耀眼,等肖兔一路走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 z大篮球社的规矩,没学期结束之前都要打一场友谊赛,每次请的对手都不一样,这回请的是体育系的专业篮球队员,各个人高马大,战斗力十足。 肖兔进了球场,见凌超已经在比赛了,便没和他打招呼,只是在看台上选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由于是学期末,很多学生都急着回家,看台上的观众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但这并不影响赛场上的热情,没一会儿底下的球员都一个个大汗淋漓了。 肖兔默默看着,见凌超面对 那些体育系的大个子时,保持着沉重冷静,丝毫没有一点慌乱。十几分钟之内,便已经屡屡投篮得分,队友也很放心地总是把球传给他。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不怎么说话,但无论在哪里都能成为别人依赖的对象。或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吧……就在肖兔为凌超的表现感叹时,正接过一个队友传球的凌超忽然将目光投向了看台上的她,嘴角勾出一个温暖的笑。 心里忽然甜甜的,她正想朝他挥手,一个人影忽然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了正要投球的凌超,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肖兔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起身冲下看台。 球场上,篮球社的队员们已经将凌超团团围在中间,又热血者更是拉住了肇事者的球衣,眼看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我没事。’凌超摆了摆了摆手,示意队友别冲动。 ‘他明明是故意犯规的。’队友气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了?自己没站稳就别怪别人!’对方气势汹汹,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姿态。 ‘你找事是不是?有本事……’ ‘别吵了。’凌超打断他们,从地上站起来。 肖兔赶忙过去扶他。 ‘我没事。’他拍拍她的手,声音格外柔和。 听到他的安慰,肖兔虽然稍稍安心了些,但仍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 凌超反握了一下她的手,抬头对队友道:‘球场上碰撞,难免的,别伤了和气。’ ‘这才像人话嘛!’撞他那个人毫不客气。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就继续打吧!’双方的教练也出来调停,事态终于平息了下来。 由于凌超扭到了脚,未免伤及旧患,教练立刻把他换下了场。 肖兔便陪着他去换衣服,去更衣室的路上,她忍不住抱怨:‘刚才那个家伙摆明了是故意的,我在看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凌超不说话,嘴角抿了抿。 ‘你还笑,我都快吓死了!’当年自己年幼不懂事时,曾害凌超的脚踝受过伤,自那以后他这左脚每逢梅雨季节总会酸痛,要不是有一次凌妈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那么大错。因为这件事,肖兔一直很是内疚,如今见有人差点又伤了他的旧患,自然恨不得跟人去拼命。 ‘你担心我?’凌超笑道。 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肖兔气得简直想揍他。 见肖兔憋着脸,就快发作了,凌超这才拍拍她的脸,道:‘好啦,我不逗你了。我的脚真没事,不信你看?’说罢,原地跳了几下。 咦?好像真没什么事的样子。肖兔想起刚才凌超下场时一瘸一拐的样子,一时迷惑了。 ‘你看那个黑色五号。’凌超忽然指了指球场。 黑色五号?肖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刚才撞凌超的那个大块头,大概有一米九多,肌肉发达,胳膊上的两块二头肌都能用罩杯计算了,怪不得撞起人来那么轻松,真想狠狠揍那家伙一顿。 ‘他就是打悟空的那个人。’ ‘什么?’肖兔吃了一惊,听八戒说打悟空的人就是他们学校的,没想到竟是这家伙,怪不得刚才见他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 ‘想不想帮悟空报仇?’ ‘不想!’肖兔握紧了拳头,‘我要帮你报仇!’ 凌超一愣,随即愉快地笑了起来,不错!这才是自家的媳妇嘛! 于是,球赛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体育系中锋——穿着黑色球衣的五号球员忽然莫名其妙地踩到了一滩水,然后华丽地摔倒在了球场上。 想像一下,一个个头近两米,浑身肌肉足以用罩杯计算的猛男,突然摔倒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幸亏z大篮球场的地板够结实,不然学校领导可要哭了! 摔一次自然是不够的,好不容易爬起来,才打了没几分钟,轰—— 又摔着了。 杯具啊!惨不忍睹啊! 肖兔闭上眼睛,转过头看向凌超:‘我看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从篮球场出来,心情果然好了许多,肖兔提议去小树林走走。 z大西面的教学楼旁边有一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有个充满了奸情气息的名字——小树林。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幽会偷情打野战的最佳去处,不过肖兔一般不太会和凌超来这里,一来,凌大公子向来不屑于幽会偷情,他都是明着来的。二来,肖兔实在受不了两人走在路上,忽然看到某些不雅画面……不纯洁啊不纯洁!>____< 不过由于今天大家都要回家了,小树林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去走走也倒无妨。 两人手牵手走着,肖兔低着头,一直没说话。 等会她就要回家了 ,虽然隔着不是很远,但总归不能经常见面了……有些舍不得呢。 ‘怎么,舍不得我?’ 竟然被他一语道破了心中所想,肖兔自然不甘心:‘少自恋了!不用看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没回答她,反倒道:‘你放心,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的。’ ‘是要你打电话啊?浪费话费!’ ‘一天打三个,够不够?’他又道。 ‘我关机!’ ‘电脑里装个摄像头吧……’他自言自语。 喂!你不要无视我啊!t____t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凌超忽然顿了顿,伸手贴上了她的脖子,手上的戒指碰到了脖子上的项链,他说,‘那就让你拴着好了。’ 肖兔一愣,再度凌乱了。 是谁?是谁劝她买戒指当圣诞礼物的?她要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事到如今,掐死谁都无济于事了,肖兔脖子上的项链恐怕是要拴住某人一辈子了。或者说,是她要被某人栓一辈子了…… 唉!谁说得清呢? Chapter44 肖兔回到家第二天大早,她既没睡懒觉,也没吃老妈精心准备的大餐,而是先奔去数码广场买了个摄像头。 凌大公子有令,每天一定要见到娇妻的芳容才行。 可惜了,摄像头虽然买来了,肖兔这个电脑白痴却不会装,倒腾了半天,电脑就是没反应。无奈,只好求助老爸。 她爸一听说女儿装摄像头是为了和凌超视频,立马摆出一副老人家怎么可能懂电脑的姿态来,连连摇头叹气:‘老了,跟不上时代咯!’ 开玩笑,女儿还没嫁出去呢,怎么能让凌超那小子得了便宜? 见老爸都没了辙,肖兔只好把摄像头放到一边,摁了个短信给凌超:摄像头买来了,可是不会装。 没一会儿,凌超的短信就回过来了,两个字——笨蛋! 盯着这条短信良久,肖兔忽然顿悟了。 自己这是在干嘛呀?凌超说要买摄像头,她就去买。凌超说要视频,她就研究了大半天怎么装摄像头。凌超说她笨蛋,她还真成乖乖听话的笨蛋了? 哼!天高皇帝远,这摄像头我还就不装了,看你拿我怎么办? 如此一想,肖兔把摄像头和手机往旁边一扔,吃饭去咯。 吃了饭,她就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由于是假期,电视台开始每天十二集的电视剧连播,今天刚好播出一部tvb的武侠片,正是肖兔久久小说网的类型,她看的津津有味,一时便忘了时间。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她依依不舍地从沙发上起来,打开门,外头站了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是肖小姐吗?’ 肖兔一头雾水:‘我是姓肖,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xx家政的员工,受凌先生所托,来给您来装摄像头的。’ 家政服务?装摄像头?肖兔囧了,亏凌超想得出来,估计人家家政公司也是第一次接到装摄像头的业务。 既然人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回去,肖兔只好请他进了屋。 不愧是专业人士,才五分钟就把摄像头给装好了,装完之后竟然还问肖兔收五十块钱服务费! ‘才五分钟,为什么要五十块?’肖兔讶异。 ‘小姐,你别看我只装了五分钟,但是我到这里就花了半个小时,汽油费、停车费、轮胎磨损费……另外装摄像头是我们公 司刚开发的新业务,属于脑力劳动,和廉价的体力劳动是有本质区别的巴拉巴拉巴拉……’ 肖兔这辈子最烦话多的人,急忙塞了五十块钱,把那尊菩萨送了出去。 人一走,凌超的电话就来了。 ‘装好了吗?’ ‘好你个头!那家伙收了我五十块钱服务费!’肖兔心痛那五十块大洋,咬牙切齿道,‘我不管,这五十块你得负责赔给我!’ ‘赔不赔给你,还不一样?都是你的钱。’ ‘你!’肖兔无语,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境界。 这时候,凌超忽然柔声道:‘开电脑,我想看看你。’ 明明前一秒还在斗嘴,可听到他这样柔和的声音,就是拒绝不了。无奈,肖兔只好坐到电脑前打开了qq。 视频邀请很快就跳出来了,鼠标按下,没一会儿,视频窗口就显出了凌超的样子。 ‘老婆,笑一个。’ 肖兔== ‘你不笑,那我给你笑一个?’他说罢,竟真朝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笑容。 不得不承认,凌超笑起来确实很养眼,肖兔因为心痛那五十块大洋而板着的脸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而且还是很凌乱那种。>____< 肖兔笑了很久才停下来,发现视屏里凌超并没有在寝室。 ‘你已经搬到公寓里了?’ ‘恩,明天开始要去公司上班,搬过来可以睡得迟一点。’凌大公子对睡眠要求很高,不但爱睡懒觉,还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不过明天是你第一次去公司,也别睡太迟啦!见了上司态度要谦逊,虽然你跟叶学长关系好,但是人家比较是你领导……’肖兔喋喋不休地说着,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唠程度已经能和刚才的家政公司小弟相媲美了。 见着她像个顾家的小媳妇般在屏幕那头万般嘱咐,凌超脸上的笑意逐渐深了起来。 ‘知道了,管家婆。’他含着笑。 从童养媳连跳三级成了管家婆?肖兔终于成功被呛到了。t____t ‘学长有没有说实习要你干些什么?’她立马转移话题。 ‘学长招募了一个团队,我应该会跟他们一起,今年年底股市的利多因素多,明年整个股市很可能会有大幅的波动,我们要时刻做好准备……’ 两人零 零散散地聊着,每当谈及股票基金一类的话题,凌超的话总会多一点。肖兔虽对股票一窍不通,但听凌超说起来,却从不觉得乏味,反倒有种享受的感觉。 这样聊了一会儿,肖兔她爸就来瞧她房门了。 ‘我吃饭去了。’肖兔说。 ‘你也快点吃饭,别饿着自己。’ ‘遵命,管家婆。’ 肖兔:‘……’’ 迅速下了网,肖兔已经被凌超囧得吃饭都心不在焉了,脑子里不断回响他那句‘管家婆’,她不过是替他操心嘛,怎么就成管家婆了呢? 这时候,她爸打断了她的思绪。 ‘兔兔,你寒假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肖兔一脸茫然。 ‘我前几天在路上遇见武老师,他说武馆那边办了寒假班,缺人手,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 肖兔想了想,如实道:‘我应该没什么事的。’ ‘那你就去帮帮武老师,他一个人年纪大了,这么多学生也管不过来。就这么定了,等会我就打电话给你们武老师……’ 咦?老爸今天怎么忽然这么热心?以前这种事都不是老妈操心的吗?对于想不明白的事,肖兔一向不爱琢磨,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去打工赚点零用钱也好。 于是那天晚上,肖兔她爸就打电话给了武老师。 武老师一听肖兔肯来帮忙,开心得不得不得了,当即要她第二天就来武馆任教,待遇绝对从优。 放下电话,肖爸笑得得意。 嘿嘿!看你小子还有什么时间拐我家女儿! 在肖兔她爸的大力促成下,寒假第二天,肖兔就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振威武官现在的名气比一年前还要大了,来报名的学生络绎不绝,有好多都是熟面孔,孩子们一见今年的教练还是肖兔,高兴得不得了,练武之外的时间都缠着兔子老师说话,甭提有多热情了。 孩子们能喜欢自己,对于肖兔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很快,弊端就出来了。 学生们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缠着她,甚至有些家长来接得迟的孩子,他不走就哭着闹着也不让兔子老师走。如此一来,肖兔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要耗在武馆里,回家迟不说,还累得够呛,每天回家最想做的事就是倒头大睡,和凌超视频的时候也总是有气无力。 日 子一久,凌大公子不乐意了。 ‘你别去武馆了,每天都累成这样。’ ‘不行啦,我要是不去,孩子们会难过的。’她抱着娃娃在屏幕面前直打哈欠。 ‘你都累成这样了,还管那些小鬼。’ 肖兔摇摇头:‘虽然他们有时候很调皮,但还是很有情有义的,昨天有个小朋友还送我巧克力哦。’ ‘那个小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肖兔满脸黑线,凌大公子,你不用这都吃醋吧?>____< ‘我跟你说,那些小朋友真的很可爱哦!’肖兔循循善诱,决定培养凌超对小孩子的喜爱。 他却满不在乎:‘你要是喜欢,我们也生一个好了。’ 肖兔:‘……’ ‘我不介意你多生几个。’ 肖兔终于无话可说了,果然和凌大公子在一起,很难有共同语言。 又过了一个礼拜,春节终于要到了。 武馆已经停课,一早,好不容易能睡上个懒觉的肖兔就被她妈拉着去买新衣服。 肖兔家的习惯还是挺传统的,正月初一要穿新衣服,之前由于肖兔一直忙着打工,没时间出去,好不容易休息了,她妈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母女俩去了附近最有名的服装街,这街上的衣服可不便宜,见她妈毫不犹豫地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肖兔有点囧:‘妈,我不用买那么贵啦!’ 她妈却是一脸财大气粗的模样:‘有你妈我掏钱,你怕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肖兔他们家最近几年的条件确实越来越好了,她妈从营业部调升到了公关部,工资涨了不少,而她爸最近的几只股票也是连连翻红,赚了很多。家里甚至已经有了买车的打算。 看着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肖兔由衷地替爸妈高兴,两老也快五十的人,忙活了大半辈子,是该享享福了。 在她妈的怂恿下,肖兔试了一大堆衣服,店里的营业员连连夸她身材好,穿衣服有型。肖兔倒是无所谓,服务员夸人不过是为了衣服能卖得出去,可她妈却不同了,一听有人夸自己女儿漂亮,立马乐滋滋地掏钱了。 直到逛完了整条街,两人手里的东西都快拿不下了。 她妈总算心满意足,拉着女儿准备打车回去。 ‘等会。’肖兔叫住了她妈。 ‘怎么了?’ ‘我……还想买样东西……’ 能让肖兔支支唔唔的东西,自然是要卖给凌超的。凌超在外忙着工作,肯定没时间买衣服,自己都买了这么多,总该替他也买件。 最后选了一件黑色的毛呢风衣,剪裁立体,款式大方,质料上乘,价格自然也不低,几乎花了肖兔这一个打工的所有薪水。但是一想到凌超穿着这件衣服时的样子,她心里就没那么在意了,毕竟钱赚来总是要花的。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已是傍晚了,母女俩都累得气喘吁吁,逛街果然是最消耗体力的活儿。 吃了饭,洗完澡,肖兔把买来的衣服一一拿进房里。 她妈累了一天,早回房睡觉去了,她爸则津津有味地守在电视机旁看财经新闻,股市虽然歇业了,但股民的热情永远不会减退。 肖兔关了房门,开始捣腾着一天的收获,看到给凌超买的那件风衣时,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他呢,不知道他穿上去会怎么样?应该很帅吧…… 就在她对着那衣服发呆时,刻意地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窗外那么熟悉的身影还能是谁呢? 没错,他回来了。 Chapter 45 黑眸映着窗外的夜色,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那一刹那,肖兔有种恍如梦境的感觉。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真是凌超,这才缓过神来:‘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凌超之前和她说,公司要后天才放假。 ‘反正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他说着,已一手撑着窗台,轻盈地跃了进来,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进了房后,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床上,伸手把正在发呆的肖兔揽进了怀里。 肖兔始料未及,一头撞进了他怀里,顿时觉得心跳加速,想挣脱开来。 ‘嘘!’他轻轻握住了她挣扎的手,柔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低哑而轻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仿佛一句定神的咒语,肖兔蓦地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他应该是累了吧,从放假到现在就一直早出晚归地没休息过,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受不,如此一想,脑袋忍不住在他胸口蹭了两下,替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察觉到怀中人儿细微的动作,凌超抱着她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这么多天,只能听着声音,看着视频里她的样子,那颗渴望拥她入怀的心早就等不及了,这有这样抱着她,整颗心才是满的,才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忍不住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温润的唇触及额头,肖兔才顿时醒悟过来,这里毕竟是她的房间,老爸还在外面看电视,万一他又像以前那样…… 她脸一红,急忙从他怀里支起身子,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灯光下扑闪着,像蝴蝶的触角,在眼窝处洒下一片阴影。原本就健康的脸颊愈发红润了,粉唇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 不知为什么,凌超想到了‘可口’这个词。 恩!现在的她,很可口。 伸手,撩起她额前散乱的刘海,然后在她还未作出反应之前,迅速倾身,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甜的。 肖兔的脸顿时红成了番茄,坐也不是,躲也不是,目光乱扫之间,瞄到了床上那件衣服,顿时眼前一亮。‘那个……我给你买了件衣服!’她说着,忙退回去,拿起床上那件衣服,把它搁在了两人中间。 果然要离他远点,才不会心脏病发。 见她迅速退了回去,凌超禁不住勾了勾嘴角,本想再深入些,没想到她已经找到了‘盾牌’。 ‘你买的?’他 挑眉。 ‘恩,早上跟我妈去逛街,顺便给你的买的……’话才说出口,又觉得似乎刻意了些,急忙又补充道,‘我自己也买了很多。’言下之意是,你这件真的是顺便买的哦!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凌超笑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黑色的毛呢风衣,既保暖又时尚,确实是他喜欢的风格,自家的媳妇越来越会过日子了。抿着笑,又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她:‘帮我穿吧。’ 啊?肖兔囧了,帮……帮他穿? 正在分神之际,他已经脱下了原来穿在身上的外套。 其实凌超里面还是穿着毛衣的,不过在她的房间里,这样又脱又穿……怎么觉得那么不纯洁呢? 但他似乎很坚持的样子……肖兔只好硬着头皮,帮他穿外套。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服,动作生涩的很,好不容才帮他穿好,他却得寸进尺:‘扣子呢?’ ‘你自己扣啦!’肖兔撇开眼。 没想到他却不由分说地抓起了她的手,很认真地开始扣扣子。 ‘喂!’肖兔只觉得双手发热,继而耳根也热了起来,连着脸颊、脖子……不行了!再下去心脏病又要发了。 她刷开他的手:‘我来扣啦!’ 凌大公子果然有无赖的基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早那么自觉不就行了?’凌超笑了,总算放开了她的手。 新买的衣服扣子总比较紧,再加上她给凌超买的这件还是双排扣,肖兔扣了好久才搞定,期间他口鼻间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打在她脖子上……总之,很奸情! 扣完,肖兔松了口气:‘好了。’ ‘不错!’凌超点点头,问,‘帅吗?’ 肖兔已经从刚才奸情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帅!帅死了!’凌大公子不就想被人赞美几句,以满足他变态扭曲的虚荣心么? ‘我也觉得。’凌超淡淡道。 于是,肖兔再一次无语了。 ‘轮到你了。’凌超忽然说。 ‘什么我?’肖兔疑惑地看着他。 ‘我换衣服给你看,你也该换给我看吧?这才叫等价交换。’他认真道。 等价交换?肖兔大囧,果然是念经济系的,很有经济头脑!原来等价交换是这么解释的。 ‘换就换!’她伸手拿起一件新买的外套。 ‘等等。’凌超叫住她,顺手从床上拿起样东西,‘换这个。’ 肖兔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呆了三秒,终于到倒地,抽搐不止。 凌大公子手里拿的是她早上刚买的……内衣。t____t 那天晚上,凌超是被轰出肖兔房间的,吃豆腐也是有个度的,肖兔这块嫩豆腐再不发威,恐怕是要被人吃得豆腐渣都不剩了。 凌超回来之后,很快,春节就到了。 两家人的年夜饭是一起吃的,老凌到附近的酒店订了一桌五星级年夜饭,菜式、口味自然是不用说了,而且酒店还特意为每桌订餐的客人送了一份新年大礼,一只印有酒店名字青花瓷杯。 看着这只杯子,大家都囧了。 拿来做水杯吧,实在是太大了!拿来泡面吧,又太深了!拿来装饰吧,这酒店的名字印在上面没品啊!最后,老凌一拍板:‘给我妈种花去!’ 于是,大年初二一早,肖兔就捧着水杯给老人家拜年去了。 你问为啥肖兔要去看凌超的奶奶?原因很简单,肖兔他们住的这个片区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她外婆就住在凌奶奶家隔壁,两家老人隔了道院墙,没事儿就爱在凑一块儿打麻将,赌注是曾孙以后跟哪家姓。 肖兔他们一群人去的时候,四个老人正好凑了一桌,打得热火朝天呢。 没一会儿,凌老爷子清一色糊了!高兴地老爷子着下巴上的胡须直乐呵:‘我看以后咱孙子就叫凌一胡,一把就糊!’ 肖老爷子听了,立马就不高兴了:‘这么难听的名字,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难听了?有本事你取个能听的呀!’ ‘要我说,应该叫肖统,一统天下!’ ‘肖统,不如叫饭桶!’ 两家老人为了这名字,吵得是不可开交啊,吵到最后,终于把问题丢给了两个小的:‘你们说孩子以后要跟谁姓?’ 肖兔捧着那只杯子,囧了。 看看凌超,正笑着一张脸,满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再看看老爸老妈,好像也没有要帮自己的样子。四个老人还逼着自己呢,捧着杯子的肖兔崩溃了,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摆:‘跟它姓吧!’说罢,红着脸逃出了家门。 四老看着杯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难道曾孙要叫杯具?=____= 肖兔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心情很是复杂。 怎么谁都认为自己以后要和凌超在一起了呀?虽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是毕竟两人都还毕业,以后的路那么长,谁说的清呢? 说到底,肖兔是一个很实在的姑娘,没确定的事,她绝不说大话。 这样边想边走,忽然从巷子里窜出一个黑影,嗖得一下跳到了她脚边。 ‘花姑子?’肖兔惊喜,伸手把脚边的小家伙抱了起来,原来是一只黑白斑的小花猫,浑身油亮亮的,抱在手心里,不停地伸出舌头舔肖兔的手指。 ‘花姑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呢?’肖兔笑着问。 花姑子舔了舔她的手指,张开嘴,‘喵——’地叫了一声,然后又晃着脑袋在肖兔怀里蹭啊蹭的,很显然是和肖兔极熟悉不过了。 ‘花姑子,你最近过的好吗?’ ‘喵——’ ‘你又偷吃猫子婆婆的东西了吧?瞧你身上多肉乎啊!’肖兔抱着小猫说了一会儿话,抬头看了看院子的院子,对小猫说,‘走,我送你回去。’ 猫子婆婆和肖兔的外婆是住在同一条巷子的,这巷子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由于有名人住过,政府一直把它当做文化遗产保留着,住在这里的人,家家都是老式的住宅,每家每户都有院落,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 猫子婆婆的院子就在这条巷子的深处,因为小猫总爱把花盆打翻,所以院子里的花草全是着地种着的,可见主人对小猫们的喜爱。 肖兔抱着花姑子进院子的时候,院门并没有关上,她想着给猫子婆婆一个惊喜,便蹑手蹑脚地进去,没想到才进了院子,却见到一个人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正在喂猫。 这身形,肖兔一下子就认出是江湖! 还记得那时候江湖说过猫子婆婆是他奶奶,看来果然不假。只见他蹲在地上,正对着一只小猫说着什么,那猫肖兔认识,叫小黑,是只带白斑的小黑猫。 肖兔本对江湖没什么好感,更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趁他没注意就想赶快溜走,没想到却被江湖的自言自语给吸引住了。 确切的说,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小黑对话。 ‘好吃吗?’江湖一边喂着小黑,一边问。 小黑管自己吃东西,头都没抬一下。 ‘吃了我的东西,你可得帮我的忙啊!’ 小黑还是不搭理他,继续吃。 ‘那一会儿奶奶回来了,我就说花是你踩的喽?’ 原来这家伙不小心踩坏了猫子婆婆种在地上的兰花,想找小黑顶罪!肖兔顿时有种被雷到的感觉。一个大男人对着只猫讲话已经够囧了,更何况他还是用商量的口吻在和小黑讨论一会儿谁顶罪的问题……果然非常变态! 江湖的话音刚落,小黑就像听懂了似的抬起了脑袋,‘喵——’一声抗议。 这一声,同时也激起了肖兔怀里的花姑子的共鸣,它也跟着‘喵——’了一声。 江湖回过头,看到了肖兔。 眼神相撞,两人都尴尬起来。 不管这江湖有多惹人厌,现在总归是自己在人背后偷听,不太道义。肖兔如此一想,便解释道‘我……我刚进来。’言下之意是,我可没听到你刚才妄图用食物诱骗小黑顶罪的话。 江湖怔了怔,立刻收起尴尬的神色,站起来道:‘我奶奶出去了。’ ‘哦。’肖兔应了声,不知该说什么,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怀里的花姑子,‘我怕花姑子在外面乱跑,所以把它送回来。’说着,把花姑子放在了地上。 花姑子嗖的一下又窜了出去,和小黑抢东西吃去了,很快,两只小猫的争斗引来了更多的小猫十几只猫围在地上抢小黑的食物。 肖兔看不下去,道:‘还有吃的吗?他们好像都很饿。’ ‘屋里可能有吧,我去看看。’江湖说着,进屋拿出了一小碗鱼干,将他们洒在地上。 小猫们有了食物,便都不争抢了,各吃各的,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肖兔被这群小家伙逗笑了,蹲下,伸手去摸小黑的脑袋,小家伙抛下食物便来舔她的手指。 ‘它好像很喜欢你。’江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盯着小黑看。 ‘对啊,我以前经常来看他们的,小黑最乖了,是不是啊小黑?’ ‘喵——’小黑应了一声。 ‘它都不理我……’江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嫉妒。 肖兔乐了,这家伙平时看起来那么自高自大,时不时的搞两面派,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一只小猫吃醋!这算什么?金刚芭比? 她忍着笑道:‘你想让它顶罪,它当然不鸟你喽!’ ‘这么丑的猫,让它顶罪是看得起它……’江湖喃喃 。 噗!肖兔喷了,江太子刚才和一只猫对话就已经够囧了,又为了小黑吃醋,现在竟然还在小猫面前摆起架子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始狂笑。 肖兔一直笑了很久,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江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黑眸底下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光顾着笑,差点忘了这家伙其实是个心理变态的腹黑! 肖兔收回笑,站起身准备走人。 ‘等一下!’江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肖兔反射性地又准备摔人,动作还没起,却被江湖的话定住了。 他说:‘对不起。’ ‘啊?’这句道歉来得叫人措不及防,肖兔愣在原地,硬是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他。 ‘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江湖说,神情坦然,既看不出道歉的诚意,也看不出是否有阴险的用意,总之就是叫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肖兔决定暂时先不揍他,观察一下再说,她道:‘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打了你,我们扯平。’ ‘你不生气?’ ‘不生气了。’反正我也没吃亏。 ‘那我可以追你喽?’ 啊?肖兔呆掉了。都说冬天开的是梅花,怎么大冬天的,肖兔身上却开桃花了呢?而且还是朵烂桃花。 ‘那个,其实……’她想委婉的拒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答应了?’ 肖兔急忙摇头。 江湖却抓紧了他的手:‘我喜欢你!’ 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肖兔狂汗,拼命地抽开他的手,‘你先别急,放开我再说……’ 江湖却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两人拉扯之际,忽然一个人影冲过来,对准江湖的脸就是一拳。 肖兔的手终于被放开了,她收回手,看到凌超挡在她前面,阴着脸,愤怒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四千多字,俺圆满了,哦耶! 小超超是个大色狼啊大色色,大家快来鄙视他!什么?你们喜欢色狼?唔……你们这些淫邪恶的女人!不纯洁啊不纯洁…… 纯洁到阳光都能穿透的某人傲娇地飘过。 Chapter 46 凌超的这一拳,不但肖兔懵了,江湖也懵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说起来,江帅哥也够惨的,先被肖兔打,又被凌超打,再这么下去,知道的他是被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沙袋。 江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冲过去,二话没说对着凌超就是一拳。 凌超敏捷地闪身,拳头又挥了过去。 这样你一拳,我一拳,两人很快打在了一起了,这可急坏了站在一旁的肖兔,拼了命地叫他们住手。可两人都打红了眼,怎么可能停下来?眼看两人的拳头又要举起来,肖兔终于怒了。 打!打你个头啊! 冲过去,一人一拳,当然打凌超那拳是比较轻的。 肖兔不愧是练过武的,两下就把人给分开了,拳头虽然是没再打过去,不过眼神的杀伤力还是不减的,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相互用眼神杀死对方。 见这情形,肖兔头都大了,一面心痛凌超被打,一面又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毕竟江湖这回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而他却问都不问就出手打了人家,道理上说不过去。 ‘江学长,你别介意……’ 话还没说完,便被凌超打断了:‘别跟他废话!’说罢,冲了过去。 江湖自然不会示弱,两人很快又打在了一起。 ‘不要打了!’肖兔真的怒了,顺手抄起院子里的扫把,就打算给两人都来两棍,结果扫把还没落下,猫子婆婆的叫声却先响了起来。 ‘哎呀呀,你们在干什么啊!快住手!’ 老人的声音很快引来了街坊四邻,这地方本来就小,一家有事家家知,没一会儿肖兔和凌超的家人也赶来看热闹了,一看是凌超在跟人打架,全都震惊了。 于是,明明是三人之间的事,却闹得满巷皆知,比过年唱大戏还热闹。 围观群众纷纷发出了感慨—— 东门的杨大叔是个戏迷,架着副一千度的近视眼睛问:‘这是在演戏吧?’ 西门的马大姐立刻解释:‘你没看是二男一女么?明显在抢女朋友!’ 北门的王老太太急忙拿出口袋里的佛珠,直念叨:‘阿弥陀佛,红颜祸水,作孽啊作孽……’ 肖兔平生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 这场架最后总算是平息了,不过当时双方还是不 可避免的挂了彩。凌超的嘴角被打破了,渗着血丝,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极盛起来,配上那怒气冲天的眼神,一时大家都没敢接近他。 可肖兔不同,见他嘴角的血丝,心里又气又心痛,一回到家就拿着药箱把他拉进了房间。 ‘别动!’她伸手扶正他的脸,‘知道痛了啊?知道痛刚才还打得那么拼命,你以为自己是李小龙吗!’ 凌超哼了一声:‘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的确,江湖刚才又被打到了眼眶,用来装斯文的眼镜再次惨遭不测,才好的俊脸又毁了,起码好久不能出去骗小姑娘。 ‘你以后别那么冲动啦!’肖兔拿着消毒药水,擦他的伤口,见那伤口的血丝,心里忍不住心痛。 ‘我哪里冲动了?你没看到他刚才抓你的手……啊!’ 肖兔在他伤口上狠狠了按了一下:‘还说不冲动?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见他闷着不再说话,又软声细语到,‘下回不要这样了啦,大过年的,你这样影响多不好?再说江师兄也真没对我怎么样,他上次才……’ ‘他还有上次?’ 肖兔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见瞒不下去,她只好原原本本地把上次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想借此让凌超安心,以自己的身手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没想到却再次激怒了他。 ‘我要找那个混蛋再打一场!’说着,竟又起身欲走。 肖兔急忙拉住他:‘我让你别冲动,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我当然为了你好,那混蛋三番两次的打你主意,一看就居心叵测!你也是,有了一次教训还不够,又去招惹他干什么?’ ‘我哪里有去招惹他?’肖兔也恼了,他今天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不成?自己好端端跟他说话,他却句句呛人。 ‘你不去招惹他,怎么会在院子里和他一起喂猫?兔兔,这个世界上没你想的那么多好人,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说了他这次没对我怎么样,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谁不讲道理?我看是你自己分不清是非!’ 小两口第一次吵架吵得门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凑在门口的那八个人脸上神态各异。 凌老爷子摸着胡须,频频点头:“吵得好,谁吵赢了以后孩子就跟谁姓!’ 肖外公白了他一眼 :‘一看就是你孙子不讲道理,这种爆脾气,以后孩子怎么能跟他姓?’ ‘哪里不讲道理了?我看是你外孙女好坏不分!’ ‘你个疯老头,你才好坏不分,你们全家都好坏不分!’ 老凌急忙打圆场:‘您两老别吵了,一会让他们听见……’ 话音刚落,门就砰得一声被打开了,肖兔气呼呼地出来,把药箱往凌妈手里一塞:‘干妈,你帮他擦药吧,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肖兔她爸在一旁乐得都快笑出来了,憋着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赶快跟着女儿往外跑:‘女儿,等等!老爸带你去吃牛肉面!’ 好好的大过年,被两人这一吵,搞得两家家长都郁闷不已,除了凌妈依旧精神不减,非拉着肖妈出去买年货。 肖妈急了:‘我说超超她妈,孩子都闹成那样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去逛街啊?’ ‘怕什么?’凌妈一脸自信,‘我问你,他俩从小到大,有这样吵过架吗?’ 肖妈想了想:‘好像就去年填志愿的时候冷战过……’ ‘那是冷战!吵架呢?以前有吵过吗?’ 肖妈摇摇头。 ‘那就对了,两个人在一起,连吵架都没吵过,你觉得正常吗?’ ‘这……’肖妈无言了,确实,凡是她遇见过的情侣,包括她跟肖兔她爸多多少少也吵过架,可这两孩子从小到大还真没吵过。 凌妈继续循循善诱:‘你知道什么叫打是情骂是爱吗?两个人在一起,连吵架都没吵过,以后怎么恩恩爱爱?要我说啊,他们吵还不够,起码得打一架!’ 肖妈于是被凌超他妈强大的思维能力雷得风中凌乱了。 在肖兔她爸的支持,和凌超他妈的纵容下,两人之间的这场战争愈演愈烈,直到春节假期结束,矛盾都没能解决。没过多久,新一年的股市开盘,凌超又要回公司了。 他回公司那天,肖兔刻意约了蒋娟娟出去小聚,就是不愿见到他。没想到,蒋娟娟人是来了,还带了个拖油瓶——把贾思文给带来了。 看着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肖兔当然不乐意了。 ‘你们俩少恶心了,小心传染艾滋!’ 结果被蒋娟娟和贾思文鄙视了。 ‘兔兔,你要羡慕你就直说,或者去把凌大公子叫来,咱们四人约会好了 。’蒋娟娟说得兴起。 贾思文白了她一眼:‘你不就想看帅哥?’ ‘讨厌,你不要把人家的心思说出来了嘛!’ 于是,贾思文凌乱了。 ‘你们俩感情真好……’肖兔情不自禁地感叹。 ‘什么?你跟凌大公子感情出现危机了?婆媳矛盾?第三者?还是说凌大公子其实是个gay?’蒋娟娟的八卦精神不减当年。 肖兔被问得一脸黑线:‘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就是……’于是,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蒋娟娟一脸崇拜的表情:‘哇塞,原来凌大公子也有这么热血的时候!’ 贾思文在一旁托着下巴:‘确实该打。’ ‘喂!’肖兔囧了,‘你们难道没有觉得他这样做很过分吗?’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肖兔:‘……’ 那天回去的路上,肖兔坐在公车里,满脑子都是凌超的事情。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凌超会出手,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当时江湖那么抓着她的手,他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事后的态度也太恶劣了些。自己不过是担心他受伤,劝他以后别那么冲动,他不领情不说,还反过来说她是非不分! 说来说去,两人其实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偏偏一言不合就闹出了矛盾,而现在又谁都拉不下这个脸来先道歉……烦!烦死了! 肖兔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一筹莫展。 这样又过了几天,直到离开学只有一个礼拜了,两人依旧没能和解。 那天晚上,肖兔看着房里的摄像头,想起以前跟凌超每天都要视频,有时候他明明很累了,说着说着都会睡着,但仍坚持每天见她…… 不知不觉,便担心起来:天那么冷,不知他衣服够不够穿?那个家伙倔得很,万一在这里吵了架,去公司跟同事呛声怎么办?还有他脸上的伤,万一发炎怎么办? 你知道,思念这个东西很奇怪,不知不觉就容易让人陷进去。 这样发呆了足足两个小时,肖兔终于忍不住了,拿出手机,翻到了他的号码。 打吧!有个声音对他说。 别打!是他错,就应该他先道歉!另一个声音抗议着。 打,不打,打,不打……在这样来来回回的纠结中,手 机忽然响了。 肖兔惊喜地一看,眼中闪过些许失望,这电话是倪尔思打来的。 ‘兔兔,不好了!不好了!’倪尔思焦急地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了?’肖兔问。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到底什么事啊?’肖兔被她说得心惊胆战的。 ‘你家凌超……’ ‘什么?’提起这个名字,肖兔的心猛地一动。 ‘他……他在外面彩旗飘飘啦!’ Chapter47 一大早,肖兔她妈惊奇的发现,还有一个礼拜才开学的女儿竟然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兔兔,你在干什么啊?’ ‘妈,我要回学校!’肖兔把一件毛衣塞进旅行袋里,咬牙切齿道。 ‘怎么了?’她妈疑惑了,‘离开学不还有一个礼拜吗?你这么早急着回去干什么?’ ‘室友打电话来,说通知有变,学校要提早一周开学。’她说着,又把一条裤子狠狠地扔进了袋子里。 她妈还以为女儿在为学校提早开学生气呢,安慰道:‘你们学校也真是的,说好了下周开学,怎么又出尔反尔呢?女儿,别生气,到了学校去领导那反应反应。’ ‘我会的!’肖兔眯起了眼睛,手里的行李被捏的咯吱作响。 看这光景,她妈囧了。 ‘妈,我走了,一会爸回来,你帮我跟他说声。’肖兔说完,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她妈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女儿这哪像是要去反应情况,分明想是要去找领导打架嘛!>____< 话说肖兔出了门,拎着行李就直奔火车站,由于学校还未开学,车站的人并不多,肖兔一到火车站,立马冲到了售票口,咬着牙道:‘小姐,最近一班去z市的火车!’ 窗口坐着的是个年轻的售票员,被她的口气吓了一跳,要不是见来者是个柔弱的女生,手里又拿着钱,她还以为大过年的遇到打劫了的呢。 ‘您好,有九点和十点两个班次,十点的班次有空调,坐着会比较舒适,请问您想乘坐……’ ‘九点,越快越好!’肖兔沉着脸,打断了售票员的话。 可怜的售票员囧掉了,这乘客怎么像是要赶着去杀人啊?见她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也不敢多说,忙打了九点的车票递给她。 肖兔一把抓过车票就往候车室奔,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一旁年老的售票员发出了感叹:‘唉,大过年的,估计是去抓奸的!’ ‘你怎么知道?’年轻的售票员问。 ‘你没瞧见她刚才的眼神吗?有没有什么感觉?’ ‘好像赶着去杀人……’ ‘错!她是要去阉人!’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肖兔如此风风火火地赶去学校,原因只有一个——她要去捉奸。 就在昨天晚上,她住在z市的倪尔思打电话给她,说坐公车的时候无意间撞见凌超和一个美女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然后两人在凌超租的公寓附近下了车,她于是一路尾随,亲眼看着他俩一起进了公寓大楼。 乍听这一消息的时候,肖兔还不当回事儿,但倪尔思描绘得有声有色,甚至还把偷拍的照片用彩信发给了她。 照片上一男一女的背影并排走着,男的那个显然是凌超,而女的则穿着短裙皮靴,甚是性感。那一刹那,肖兔的心被猛地揪了起来,想起这些天自己因为两人的矛盾而心烦意乱,吃不好,睡不着! 而他却连个电话也不打给她,本以为他也在为这事烦恼,没想到…… 肖兔一向不是个别扭的人,这事儿是事实也好,误会也罢,总之她一定要找凌超当面说清楚,如果他真像倪尔思说得那样在外面彩旗飘飘……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凌超,老娘跟你拼了! 肖兔是冲出火车站的,那风风火火的背影,看得路人纷纷侧目。 坐公车,很快便到了凌超所住的公寓,抬手,欲敲门,正要落下的手却停住了。 假如……开门的是那个女人怎么办?她该怎么说?怎么做? 说到底,对于捉奸这事儿肖兔还是没有什么经验,早上会一鼓作气地跑来z市,完全是被那张照片冲昏了头脑,一时冲动才会如此决定。而现在,那股冲动劲被火车上的唐姓阿姨磨了个干净,她所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不安。 凌超……真的会那么对她吗? 这些年,如果说凌超表现出来的是对她理所当然的占有,那她又何尝不是呢?理所当然,两人就走到了一起;理所当然,她应该关心他;理所当然,他不该有别的女人…… 一切真是那么理所当然吗? 她开始害怕起来。怕如果倪尔思说的都是真的,怕那个女人现在就在这间公寓里,怕凌超真的背着她有了别的女人。 人在将面临巨大痛苦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地想要退却。 忽然,眼前闪过那张照片,两人并肩而走的背影深深地刺激到了大脑神经,她的心猛地一揪,停在半空中的手终于还是落下了。 心开始狂跳起来,有不安,亦有期翼,期翼那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一道亮光刺来,门,开了。 门内的人和门外的人四目相对,全都傻了眼。 良久,肖兔回过神,弱弱道:“你是……关就?” 对方怔了怔,随即闷哼一声,点了点头。 想过来开门的是凌超,或者是那个照片里的女人,但是肖兔万万没有料到开门的竟然会是凌超的室友关就。 看着对方一张闷油瓶子似的脸,肖兔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对望,关就喜怒不形于色,而肖兔脸上的表情则是千变万化,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对望了快一分钟,竟然谁都没接下一句话。 最后,肖兔终于忍不住了。 ‘那个……凌超在吗?’ ‘公司。’关就回答。 肖兔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这是直接跳过了下一个问题,告诉她凌超不在公寓,在公司。 ‘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 应该是不知道的意思,肖兔抹了把汗:‘我能进去等他吗?’ ‘恩。’关就点头,让开了道。 进了屋,那个关就就一声不吭地管自己进房去了,砰得一下把房门关上,连个招呼都没打。一个人能闷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性格的问题了,简直就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独自被凉在客厅,肖兔只好尴尬地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 公寓的摆设和上次来时差不多,只是衣架上多了不少衣服,窗台上还放着两盆仙人掌,怎么看都不像有女人住的…… 女人? 肖兔忽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倪尔思说亲眼看着凌超和那女人进了公寓大楼,而照片上的也确实是个女人不假,但问题是关就一看就是住在这里的,既然两人是合租一间公寓,凌超总不会脸皮厚到当着室友的面带个女人回公寓乱搞吧? 难不成那个女人其实是关就假扮的?>____< 肖兔的情绪已经从起初的愤怒转化为不安,又从不安转化为疑虑,现在终于满脑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天哪,她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万一一会儿凌超回来,看到她拿着行李坐在这里,她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来捉奸的吧? 都说冲动是魔鬼,有生以来第一次,肖兔觉得自己做了一回魔鬼。 算了,还是趁凌超回来之前,先撤了再说吧! 如此一想,肖兔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拿好行李,也来不及跟房里的关就说一声便急急忙忙地去开门。 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手。顺着那手往上看,凌超漆黑的眸子与她对望,两人皆愣住了。 冤家,路窄啊! ‘你……怎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肖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凌超忽然道:‘老婆,其实你不用亲自来道歉的。’ 肖兔一愣,怒了:‘少自大了,谁来给你道歉啊!’ ‘那你来干嘛的?’他说着,目光瞄到了肖兔身后的行李上,挑眉道:‘难不成找我来同居?’ ‘我……’肖兔噎住了,涨红着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了良久,她干脆道:‘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前路却被挡住了,他伸手,扶在了门框上。 ‘既然来了,就别不好意思。’他笑道。 肖兔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你才不好意思呢!我不会跟你道歉的,要道歉也是你道歉!’她干脆豁出去了,拖着行李往外冲,却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想退开,人却被抱住了,有力的手臂扣住她,将她往自己怀里按。 ‘好吧,那我道歉。’ 总抗拒不了他这种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钻进人心里去似的,肖兔一时僵住了,头抵在他胸膛上,不敢抬起来。 ‘是我不好,不该凶你。’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轻声道,‘不过……’他又顿了顿,‘你也有错,不该让我担心。’ 心里有什么东西澎湃着,‘恩……’她抵着他的胸膛,闷哼了声。 ‘那我们和解吧?’ ‘好……’其实她心里早不气他了,一直没和解,不过是因为双方都开不了口。 ‘那你别回去了?’ ‘好……等等!’肖兔忽然抬起头,紧张万分地望着凌超。 她不走?难……难道要跟他同居! Chapter 48 一阵闹腾,矛盾总算是和解了,但是肖兔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儿,她可是来捉奸的呀!如今奸没捉成,她却还答应了人家留下来住,住哪儿?一共才两个房间,难不成让她和凌超一个? 不行!绝对不行! 说到底,肖兔还是很保守的娃儿,所以等到了晚上,她就把凌超赶去了关就房间睡。 可人关就不乐意了,他虽然是个闷油瓶子,但也是有人权的,不说话不代表他好欺负,凌超进他房里没多久,就毫不留情地被赶了出来。 这下轮到凌超叫苦了,本以为天那么冷,抱着老婆好取暖,没想到老婆抱不着,连床都没得睡,只能抱着被子盯着沙发发呆。 难不成,今晚真要睡沙发?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肖兔把头从门缝里探出去,正想问他干什么,却被眼前的景象惊悚了——凌大公子捧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站在房门口,眼巴巴地盯着她瞧。 ‘老婆,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只有三度。’ 你瞧瞧,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偏偏他随时随地都能那么好看,就连装个可怜叫人心里忍不住一动。 肖兔盯着凌超良久,咬了咬牙:‘你等等!’然后,头缩了回去。 看来装可怜还是有用的,肖兔一定是在里面挣扎,过一会儿就会打开门迎接自己的老公回房啦! 可惜,凌大公子猜对了开始,却没猜对结局,肖兔确实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不过她烦恼的不是该不该让凌超进来睡,而是—— ‘啪!’门开了。 凌超心中大喜,正要抱着被子进去,却被一样东西给堵了回来。 ‘给!’肖兔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他怀里,‘这个给你。’ 凌超定睛一看,怒了!肖兔塞给他的竟然是床头那只蓝底白花的兔子布偶!原来,她在里面想了那么久,就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兔子贡献出来给凌超睡!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回轮到肖兔可怜巴巴了,那委屈地眼神仿佛在说:人家纠结了好久,才肯把自己最重要的兔子布偶贡献出来,难道你不喜欢吗? 凌超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拿着布偶,回沙发去了。 唉!报应呐! 凌超就这样抱着兔子布偶,在沙发上凑合了好几个晚 上,期间他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比如借口要去房间里上网啦,再比如借口客厅里有小强啦!甚至连客厅里的钟太吵这么瞎的理由他都编出来过!不过肖兔这回态度实在是太坚决了,不给睡就是不给睡!想要睡房间?当初别留我下来呀! 这样苦苦挣扎了好几个晚上,凌超终于不辱使命的感冒了。 第一声咳嗽起的时候,他非但没郁闷,还前所未有地兴奋——今天总算有正当理由睡房间了!哈哈…… ‘咳咳!’一高兴,又咳了。 正巧被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叶情撞见了:‘凌超,你感冒了吗?’叶情是叶俊的妹妹,在公司里负责财务,对凌超颇有好感。 凌超摇摇头:‘没事,可能晚上有点着凉了。’ 着凉?叶情立马道:‘最近天是挺冷的,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对了,我家里有不少感冒药,明天给你带点来吧?’ 此话一出,立刻有同事起哄了:‘哎,我也感冒了!小情,怎么不给哥哥我也拿点感冒药来呀?’‘小情妹妹,你的感冒药可不能只给凌超一个呀!’ 在这样的起哄声中,叶情的存在感直线飙升,脚下都轻飘飘的了。 可惜凌超一句话,却把她又打回了地面:‘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情姐。’ 话说这叶情虽然比凌超大那么两岁,却是公司正式员工里年纪最小的,而且她天生长的一副娃娃脸,身材又好,打扮时尚,再加上她又是叶大经理的妹妹,所以整个公司里的同事,不管老老小小都会亲切地叫她小情。 除了凌超,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一点都不亲切。不过这也算了,谁让人家是帅哥呢?叶情就叶情吧,等慢慢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一定会改口叫她情妹妹的。 为了达成这一伟大的愿望,叶情更加费力的讨好凌超,还故意不开车,和他做同一班公车回家,不断制造两人偶遇的事实,甚至还找借口让凌超带着自己去她公寓里那东西,总之就是处心积虑,非得把这帅哥给泡到手不可。 没想到啊!前一天刚借口去凌超公寓拿东西,大献殷勤,后一天,凌超就改口叫她情姐了。 女人最痛恨的是什么?年龄! 凌超竟然不顾叶情对年龄的忌讳,直接叫她情姐! 叶情,愤怒了。 你不屑姐是不是?好,姐还非得让你迷恋不可!凌超,你给我等着! ‘阿嚏 !’正在房间里上网的凌超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肖兔问。 机会来了!凌超急忙一连串咳嗽,扭头对肖兔说:‘老婆,我今天咳了一天了。’ ‘哦。’肖兔应了声,没了下文。 ‘我咳了一天了!’凌超加重了声音。 ‘我包里好像有感冒药,给你找找……’肖兔说着,从床上下来,去翻行李。 凌超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干脆道:‘老婆,我要睡床!’ 呃……肖兔盯着他愣了两秒,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我睡哪儿?’ ‘你也睡床!’他坚定道。 ‘难道你要让关就睡沙发?’ 凌超噎住了。 果然,做人就是不能太委婉,特别是在肖兔这样纯良的孩子面前,凌超清了清喉咙,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和你睡一张床!’ ‘免谈,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肖兔的脸红了红,‘床那么小,两个人不够睡的。’ ‘挤一挤就行了。’ 挤一挤就更不行了!肖兔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和你挤一张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忽然凑近她,眯起了眼睛。 肖兔往后挪了一步:‘我……我没紧张啊……’ ‘难不成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退无可退的肖兔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眼看他步步紧逼,就要往她身上压下来,肖兔急忙大喊:‘好!我让你睡床!’ 奸计得逞,凌超得意不已,伸手摸摸她的脸:‘老婆,还是你疼我!’ 手触到脸颊,她却像触电似地跳了起来,顺手抱起了床上的被子:‘那我去睡沙发!’说罢,立马往门外冲。 凌大公子呆掉了,眼看着肖兔打开房门,这才反应过来,将她一把又拉了回来。 ‘算了,我睡沙发吧……’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抱过她手里的被子,又给扔回了床上,回过来拍拍她的脸,‘好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说罢,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肖兔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相处了这么久,她能不知道凌超的心思吗?自己刚才装傻充愣,不过是怕和他同床共枕。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被他 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但是要睡在同一张床上……想到这里,肖兔的脸颊又烫了起来,伸手搓了搓脸,躺回了床上。 再过两天就要回学校了,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吧?她想着,迷迷糊糊入了梦,眼看就要睡着了,却被房外一阵咳嗽声惊心。 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肖兔心里蓦地担忧起来:本以为他说咳嗽是找借口,可现在看来不像是演戏啊!难不成是真病了? 越想越不对劲,如此纠结了几十分钟,肖兔终于忍不住起身,拿了条毛毯,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着,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些大概的轮廓。凌超似乎已经是咳完了,裹着条被子睡在沙发上,确实也怪可怜的。 肖兔走过去,轻轻叫了他一声,没人应。 应该是睡着了吧? 她把手中的毛毯摊开,往他身上盖了上去,毛毯还未盖好,手腕却蓦地一紧,没等她失声叫出来,人已经被压倒了沙发上,唇被灼热的手掌给捂住了:‘嘘!小心吵到老关。’低沉的声音从上头传来,他竟然是醒着的! 肖兔顿觉自己被骗,恼羞成怒,挥手就往他肩上敲了一拳以示不满:‘放……开……我……’被捂着的嘴口齿不清。 ‘你不叫,我就放开。’ ‘恩……’她点点头。 捂着唇的手于是放开了,肖兔正要出声抗议,另一个灼热的东西却重新覆了上来。 撬开牙关,灵巧的舌迅速侵入口舌间,一点点把理智驱散,刚才的恼怒全都化作了一片空白,敲在肩上的拳头早就没了力气。 虽然不喜欢他这样的突然袭击,但是肖兔无法否认,她并不讨厌他吻她,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期许……她的脑袋忽然热了一下,既已如此,也不能光被他占了便宜,不如主动还击。 凌超万万没有想到,身下的人竟然会回击,迎着他的攻势逆流而上,技巧虽然生涩,但却足以撩动人心。 于是,这个吻越吻越深,口舌的纠缠越来越激烈,终于……两人从沙发上跌了下来。 ‘啪——’ 灯开了。 关就愕然地盯着他俩,良久,嘴里喃喃道:‘其实我只是来上厕所的……’ Chapter 49 第二天早上,周末。 ‘阿嚏!’肖兔揉了揉鼻子,这已经是今天第八个喷嚏了,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感冒了。于是她便自然而来地想起自己感冒的原因,脸就刷得一下红了。 正在吃早饭的凌超放下碗筷看着她:‘感冒了?’ 问得那般心平气和,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害她这样的,肖兔正想骂他,却瞥见同桌的关就正以一种极其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俩,仿佛在说:‘我只是吃个饭而已……’ 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肖兔端起碗,默默地吃饭。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丢脸的事情是偷情被撞到,那么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就是,撞到的那个人还是认识的! 肖兔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昨晚被凌超设计,差点情不自禁,结果却偏偏被关就给撞上了, 如果不认识还好,可关就现在是凌超的室友兼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人家心理有阴影怎么办? 肖兔这姑娘没啥特点,就是一个认死理儿,非得把事情说清楚了,她才痛快。 于是吃过早饭,趁凌超在房里,她就把关就给偷偷拉一边儿去了。 再说关就,天生就是一闷葫芦,从来没跟女生搭过话,忽然被个女生神神叨叨地拉住,一时也紧张起来,十分警惕地看着肖兔。 瞧他那眼神,肖兔囧了,怎么有种正在犯罪的感觉呢?振了振精神,她尽量态度和蔼道:‘那个……老关,昨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啊。’ ‘什么?’闷葫芦死活没反应过来。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肖兔一时不知怎么描述。 这回,关就总算知道她指啥事了:‘我以后出来上厕所不开灯好了。’ 肖兔又囧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睡前尽量少喝点水。’ ‘也不是这个意思!’肖兔急了,怎么他就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我是说,昨晚只是意外以后不会发生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哦。’关就略有领悟地点了点头,在肖兔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为难地抬起头,‘可是我不能憋着啊?’ 肖兔:‘……’ 关就同学强大的领悟力终于让肖兔放弃和他的沟通,刚一转身,却被凌超给堵住了。 ‘你们在聊什么?’ 肖兔急忙摆手,‘没什么,就是……’ ‘你老婆让我以后晚上别上厕所。’关就说。 正欲解释的肖兔呛了一声。 凌超勾了勾嘴角,随即一脸严肃道:‘老关,你还年轻,以后有些事能忍就忍一忍。’ 关就认真地点点头:‘我尽量吧。’ 肖兔……咦!肖兔呢?不好意思,她蹲角落抽去了。 周六上午在肖兔强大的怨念中落幕,到了下午的时候,她总算想明白了些:反正她跟凌超的关系一直都是众人皆知的,那不小心被人撞到某些……限制级画面,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总之,没什么好纠结的! 这般思量,肖兔也就豁然了,干脆打开电视机,正巧电视里放连续剧呢,宫斗戏,一群妃子为着个皇帝争风吃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肖兔正看得唏嘘,一边的沙发忽然塌了下去,凌超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 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很容易就让人想起昨晚的某些画面,肖兔顿时没了看电视的心思,时不时往凌超那边瞟一眼。 凌超到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坐着,目光全落在电视屏幕上, 这样坐了一会儿,肖兔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邪恶了,人家不过是来看个电视,她干嘛老往昨晚的事儿想啊?要淡定!如此一想,肖兔终于彻底放下了心理包袱,专心看起电视来。 忽然,凌超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肖兔转过脸,一脸茫然。 ‘这电视剧真没意思。’ ‘呃……’肖兔囧了囧,这种明争暗斗的宫廷戏,本来就不适合男生看,就连她也不过是拿来打发时间罢了。于是开口解释:‘其实我也就是无聊才看看的……’ ‘你无聊?’凌超忽然把目光投向她。 在那灼灼的目光里,肖兔忽然有种不祥地预感,支支吾吾道:‘其实也还好……’ ‘不如,我们把昨晚的事情做完?’ 果然== 没等肖兔反应过来,他的手便已经环住了她的腰,低哑地声音响起:‘老婆,我觉得你昨晚的表现很不错。’他指的是她昨晚的主动回应,虽然吻技生涩,却足以让人心神摇曳,念念不忘。 肖兔窘然:‘……那是意外!’ ‘我不介意多发生几次意外……’说着,那唇就 要印上去。 可惜,没等意外发生,凌超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肖兔急忙提醒。 凌超有些扫兴地停住,望着屏幕上的号码,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接起。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因为被打断而有些低哑的声音,叶情急忙道:‘凌超,你感冒还没好吗?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啊。’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的。 ‘没什么大碍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呢,我昨天……’ ‘情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正准备发表长篇大论叶情顿住了。想起自己以前主动给异性打电话,他们无不是受宠若惊,哪像这凌超,竟然问她有什么事。情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在外面,不小心把钱包丢了,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好吗?’哼,你不鸟我是不是?我还缠定你了!叶情调整了一下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楚楚可怜:‘我刚才打电话给我哥,他说没空,让我找你。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现在身上没钱,路又远……’ 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找借口,可偏偏她却搬出了叶俊这块挡箭牌。 ‘知道了,你现在哪儿?’ Chapter 50 凌超放下电话时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肖兔发现,随口问了句:“怎么?” “我要出去接个人。” “哦。”肖兔没当回事的头,继续顾自己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发现凌超并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而是盯着自己看,“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你就不问去接谁?”他道。 肖兔愣了愣:“哦,那你去接谁?” “不告诉你。” “……”肖兔无语,这家伙还真是耍她耍上瘾,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把自己当那么会儿事儿!想到这里,她顺手拿起沙发上的垫子往他身上砸过去,嘴上还骂了句:“混蛋!” 被砸了个正着,凌超也不生气,反倒坏笑道:“你就那么想知道我去接谁?”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肖兔无言,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么想知道,我带你去啊?” “……” “别不好意思。” 于是,可怜地肖兔终于拜倒在某人强大的逻辑思维之下。 与此同时,在个城市的某家咖啡店门口,叶情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还不来?”她抬头看了看,气恼地嘟哝了句。 本来叶大小姐以为,以自己的美貌与身份给凌超打电话,他一定会像其他人那样,屁颠屁颠地就赶来接美女。没想到,她穿着短裙皮靴,在咖啡店门口哆哆嗦嗦地等半个小时,那个凌超竟然还没有到! 大小姐的自尊心被狠狠地摧残到了,叶情咬牙切齿:“再给你十分钟,你要是还不来,以后就别想本小姐再看你一眼!” 十分钟过去,等的人却毫无踪影。 叶情捏了捏拳头:“看在你长得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小姐现在从一数到一百!” 一、二、三……数到一百的时候,凌超仍旧没有到。 叶大小姐终于怒了:“最后一次机会,从一百数到一,不来就灭了你!” 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三、二、一点九、一点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大小姐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情在咖啡店门口已经站了整整一个小时,天色渐暗,甚至还飘起雨丝,但是她那强大的毅力依旧支撑着她继续等下去。终于,那个等待已久的身 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身着灰色大衣,面容清俊的男子像一道风景,在映入眼帘地刹那,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零点零零零零……凌超!” 叶情的心里百感交杂,既有因他迟来的怨恨,也有因他终于来了的兴奋,在这激烈而扭曲的情感冲撞中,她对凌超的感情升华了! 我一定要娶了他!叶情握拳,一脸决然。 就在这时,在那灰色的身影后面,一抹亮黄晃了叶情的眼,她愣住了,看着那灰色和黄色的身影渐渐走近,目光终于停留在了他们交握地手上。 脑子忽然轰得一声。 “情姐。”凌超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情姐?肖兔原本还在抱怨大冷天的,凌超干嘛非要把自己叫出来呢,被凌超这一声拉回了思绪,目光朝那个叫情姐的女人投去,顿时也愣住了。 肖兔脑海里忽然闪过照片里的那个画面,一高一矮地背影并行着走进公寓。没错!就是这件衣服,还有随身带着包也一模一样!霎时,浑身地血液都仿佛朝一处涌去,肖兔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你来了啊?”叶情回过神,笑容僵硬,目光一直停留在凌超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发型?没她时尚!脸蛋?没她精致!身材?没她火辣!穿着?没她敢露!鞋子?没她意大利工艺的小牛皮奢华!包包?没她的lv耀眼! 这样平凡的女人,满大街都能看到,可偏偏凌超的手却就是拉着她不放! 叶情咬了咬牙:“这位是……” “我女朋友。”凌超毫不避讳道。 如此直白的回答,把叶情唯一的希望都给抹灭了。心里早就酸咸苦辣炖成了一锅,但表面却仍旧装得若无其事:“原来是凌超的小女朋友啊!你好,我叫叶情!”她笑着伸出了手。 相比叶情的镇定,肖兔可没那么老练了,一颗心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整个人都灵魂出窍,直到凌超提醒了她一声,她才发现叶情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这……握还是不握呢? 肖兔犹豫了一下,叶情的眼里立刻闪过不屑。哼!连握手的礼节都不适应,看来还是个土包子,怎么跟自己挣?一下子,心里又生出了几分希望来。 最后,肖兔还是硬着头皮跟她握了手:“你好,情姐……我叫肖兔。” 你才是姐,你们全家都是姐!叶情怒了,握着她的手不放开,笑道:“最近天冷,肖 妹妹的手要多注意保养啊。” 肖兔一愣,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长了个冻疮,手指看起来又红又肿,跟人家白皙纤细的手比起来,简直就有天壤之别。 她的脸一红,想把手抽走,叶情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继续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哎呀,这里有裂开!你用得是什么护手霜啊?不太好呢,不如我推荐一款吧……” 她滔滔不绝,肖兔的表情愈发尴尬,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凌超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抓了过来,放到嘴边哈了口热气,柔声道:“这样有没有暖一点?” 他的动作来的太突然,别说是肖兔,连叶情也愣住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原本略带得意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这时候,外面飘着的雨丝忽然大了起来,逐渐化成了点点雨滴,洒落下来,风一吹,一滴雨水正好落在了肖兔脸上。 脸上传来的凉意让她瞬间惊醒过来,急忙缩回手,不过心里却早没刚才见到叶情时的疑虑,吊着的心放了下来,暖暖的。 为了掩饰心情,她忙错开话题:“下雨了。” “恩。”凌超应了声,目光没错她脸上挪开。 被他这样看着,肖兔的脸愈发殷红“那个……我没带伞……” “我带了。” “咳咳!”彻底沦为背景的叶情终于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我没有带伞!” 她一句话,顿时煞了暧昧的气氛。 “你用吧。”凌超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她。 “这怎么好意思呢……”叶情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凌超忽然拉起肖兔的手,双双冲进了雨里,跑去路口拦车了。 这下,她拿着手里的伞呆掉了,良久才回过神。 靠!自己竟然给他俩创造了“共赴云雨”的机会!不行,绝对不行! 捏了捏拳头,她撑着伞冲了过去,为了快点赶上他们,脚下七八厘米的高跟皮靴被踩的铿锵有声,雨水溅起来,意大利工艺的小牛皮上沾满点点污渍。 不过叶大小姐并不在意,她的内心雄起着,充满了昂扬的斗志,眼看就要走到他们身边,手中忽然一松,那只拎在手上,无比耀眼,价值一万八的lv包…… 不!见!了! “抢劫啊!” 随着身后杀猪般地叫声响起,正在路口打车的肖兔和凌超全都转过了身,与此同时 ,他们看到了令人毕生难忘地一幕。 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大雨中拔足狂奔,然后一个跃身,将前面的黑衣子扑倒在地,对着他又捶又打又咬……趴在地上的劫匪痛苦地嚎叫着,场面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如果说刚才凌超对叶情还仅限于性格上的讨厌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连她的外表都一并厌恶了。 肖兔看得目瞪口呆:“我……要不要去帮帮她?” “你去救下劫匪比较现实。” “呃……”肖兔无言。 这样看了一会儿,叶情还不肯放手,一边嚎叫着,一边揪劫匪的头发,可怜的劫匪小弟,为了看上起来时尚点特意留了长发,正好揪着方便。于是那满头的毛发被揪得根根直立,每揪一下,劫匪就惨叫一声:“大姐,我下回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你叫我什么?你才大姐,你们全家都是大姐!我拔光你的毛!我看你还敢不敢抢我的包!让你抢,让你抢……” 围观的路人们纷纷表示对劫匪地同情,惋惜地摇着头:姑娘,你就放了这只禽兽吧! 越是如此,叶大小姐越是来劲,终于……劫匪小弟头上最华丽的一撮毛,被活生生扯了下来。 一声惨叫过后,劫匪小弟终于怒了。 “老子都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么样!”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他一个翻身,把骑在自己身上的叶情给压在了身下,“贱女人,女敢扯老子的头发!我打死你!”说话间,已经扬起了手。 那手掌眼看就要打到叶大小姐娇嫩精致的脸蛋上,忽然,来自身后的冲力将劫匪狠狠地踹开了,还没等劫匪反应过来,又是一脚正中胸口,然后后颈遭遇一击单手,劫匪小弟终于眼前一黑,倒在了雨中。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不知谁鼓起了掌:“女侠啊!” “妈呀,美少女战士!” “不是,是女奥特曼!” “你们都错了,是神力女超人!” “……” 在周围那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中,倒在地上地叶情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了站在晕倒的劫匪身边,那不再平凡的女生。 发型?比她干净利落!脸蛋?比她青春洋溢!身材?比她灵活柔韧!穿着?比她洒脱自然!鞋子?正踩在劫匪身上呢!包包……咦?我的lv包包呢? 叶情的目光迅速地搜索,终于落在了不远处掉落在地上,断了包带的lv包上…… 捶胸顿足:我的一万八啊!!! Chapter 51 肖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手阻止劫匪的行为,竟然被围观的路人用手机拍成视频,发到了网上,取名——闹市街头热血一幕,清秀美女变身奥特曼,痛打小怪兽。 或许是这个年代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肖兔痛打歹徒的这个视频发出才几个小时,就窜上了当日的热点视频,仅一天的功夫,点击量竟然突破了十万,火爆程度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视频下的留言更是五花八门: 网友‘田伯光’留言:这姑娘实在是太牛逼了,长得又漂亮,比我的仪琳小师妹还厉害! 网友‘少林方丈’留言:以老衲几十年的修为看,这位姑娘的慧根极深,不如考虑加入我少林门下? 网友‘灭绝师太’留言:秃驴,你当年骗我出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姑娘,不要被那秃驴骗了,还是来我们恒山派吧,贫尼给你交三险一金! 网友‘武当道长’留言:臭尼姑,原来你早就跟那秃驴有一腿! 网友‘传说哥’留言:道长,师太喊你回家吃饭啦! 网友‘我是劫匪’留言:姑娘,出来混的不容易,你下手也忒狠了点! 网友‘lv’留言:ls的,最惨的应该是我才对,我只不过是来打酱油的,竟然受伤那么深,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网友‘腿毛飘飘’:你们以为她打得是劫匪吗?错,是寂寞! …… 在网友创意百出的留言同时,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对视频中的美女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一大批来自天涯、百度等大型网站上的围观群众聚集在一起,对视频中的美女展开了强大人肉搜索。 有人说,这个美女其实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因为少林寺不收女僧,所以才一直隐藏其秘密身份。还有人说,这个美女其实是个变性人,没变性之前曾经获得过全国散打比赛冠军。甚至有人说,视频里的美女是张艺谋下一部武侠片的女主角,当街勇斗歹徒其实是经济公司的一次炒作……总之,对于肖兔的身份是众说纷纭,什么千奇百怪的说法都有。 这样闹腾了一阵子,终于有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在百度某热门贴吧里披露了真相。 帖子的标题虽极为简单,内容却详细得叫人惊讶。 先是披露了肖兔的姓名,籍贯,之后又附上了她就读的学校和专业,最后为了证明帖子的真实性,甚至还贴上了当事人的一张生活照,照片里的女孩虽侧对 着镜头,但是身形打扮和视频中的极为相似。此贴一出,点击量暴涨,很快就传遍了网络,甚至有一些新闻媒体也开始关注起这个叫做肖兔的女生。 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刚开学的肖兔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名人,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最近走在路上总是被人指指点点,早上甚至有个胳膊比她的大腿还粗的男生在路上堵她,说什么要和她比武,吓得她抓着倪尔思就跑。 一路跑到公共课的教室里,结果惊奇地发现往常人很少的毛概教室里竟然坐满了人,她一进去教室里便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好像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再后来,常年不点名的毛概老师竟然说要点名,点名簿一拿起来,谁的名字都不喊,就光喊她的名字。等肖兔一脸愕然地站起来,那往常一脸严肃的老教授竟然笑着对她点头!在这之后的整整三节课,她竟然破天荒的三次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每次轮到她回答的时候,全班都安静得见了鬼似的。 总之一句话,这堂课上得真tm的太惊悚了! 等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下课,顺着人流奔去食堂吃饭,打饭的大叔竟然执意给她打了双份的饭,买两个菜还附赠了一只鸡腿! 当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那一大盆饭菜走到位置上的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个女同学竟然要吃三个荤菜!’ ‘哇!你们看,她吃八毛的饭!’ ‘她吃鸡腿都不吐骨头……’ 肖兔==,‘……’ 这样诡异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一天,直到晚上回了寝室,肖兔已经快精神衰弱了。 好不容易一切都正常下来了,就在这时,正在上网的倪尔思忽然大叫了起来:‘快来看,快来看!这个人长得好像兔兔啊!’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董咚咚捧着刚热好的牛奶过去,才走到近处,一口牛奶就喷了出来,‘哇靠!这长得也太像了一点吧!’ 夏沫冷静地点头:‘就是气场完全不同。’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肖兔也耐不住好奇凑了过去…… 于是,她圆满了。 ‘你说什么?!’董咚咚手指着电脑屏幕,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这真的是你?’ 肖兔无奈地点头。 ‘兔兔,虽然这个人长得很像你,可是不用承认的,我们相信你!’倪尔思压 根就不愿意去相信这是肖兔。 ‘这个人……确实是我。’肖兔苦笑。 忽然,夏沫伸手捏住了她的胳膊:‘你练过武?’边问边用那种几近解剖的目光打量她,一脸的不信任。 肖兔被盯得毛骨悚然,急忙退开几步。 这时候倪尔思已经通过网络基本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顺藤摸瓜,找到了最初发视频的那个网站,看着那惊人的点击量,和视频下数以千计的留言,她由衷地发出了感慨:‘兔兔,你太牛逼了!’ ‘我身边终于也出名人了啊!’董咚咚点头附和。 夏沫拿出笔记本:‘你帮我把它签满,我放到网上去卖!’ 肖兔于是今天第n次地圆满了。 在那之后,自然少不了一通盘问,在室友们的严刑逼供下,肖兔只好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她的言辞虽然平淡,但董咚咚她们听得却热血沸腾,到最后,倪尔思竟然抓着肖兔的手不肯放,说什么非要拜她为师,搞得肖兔哭笑不得。 这时候,董咚咚忽然问道:‘既然这视频是偷拍的,为什么网上会有你的名字啊?’ ‘这就是你out了吧!’倪尔思白了她一眼,‘现在网上有个流行词汇叫人肉搜索,别说是名字,连你戴罩杯都搜得出来!’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兔兔一向很低调,连我们都不知道她原来练过武,为什么网上会有?’董咚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信,我给你看帖子好了!’于是倪尔思又上网搜出了最早曝光肖兔的那张帖子,看着那张帖子,肖兔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我没有照过这张照片。’她肯定道。 ‘这张照片看上去就像是偷拍的!’董咚咚也看出来了。 夏沫点了点头:‘这是在实验室里拍的。’ 这时候,倪尔思也看出了不对劲:‘你们觉不觉得发帖的这个人好像很了解兔兔啊?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吧!’ ‘在实验室偷拍,很有可能是我们专业的。’ ‘这就怪了,谁会吃饱了撑把兔兔的资料发到网上去啊?’ ‘对啊,这样很容易影响到兔兔的正常生活吧!’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肖兔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究竟是谁会偷拍她,还把她的资料发到网上去呢?虽然她这回做得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样一来,确实 极大的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如果以后每天都和今天一样,她岂不是真要神经衰弱了? 这样一想,不免有些头疼,这时候寝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凌超打来的。 ‘你手机怎么关了?’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种特殊的磁性,让人不由得觉得心安。 ‘今天老是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进来,我就把它关了。’ 肖兔说的是实话,今天一天有好几个奇怪的电话打给她,有说要拜她为师的,还有说让她小心点的,她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打歹徒的视频已经传到了网上,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干脆就关掉了手机。 ‘网上的事,你知道了吗?’凌超问。 ‘恩,思思刚跟我说了。’ ‘你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不知道,咚咚觉得像是偷拍的,可能是谁恶作剧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想必也是担心她,肖兔故意开玩笑道:‘放心吧,就是忽然出名了有点不太适应,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那你早点睡。’ 倚着阳台的栏杆,凌超收起电话,目光忽然变得深远起来,出神地望着远处江上的渔火,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地磨动着。 这时候,悟空走了出来:‘师父,你跟师母提了那条留言吗?’ 黑眸蓦地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很快便陨落不见了,他缓缓道:‘先不说,免得让她担心。’ 悟空低头自言自语:‘那倒是,只不过是一条留言,应该没什么的……’ 夜很深,一片乌云遮住了天上淡淡的月光,天地霎时没入了阴沉的黑夜之中,那头顶积压着的云层深处,仿佛有一只猛兽正在蠢蠢欲动。 Chapter 52 肖兔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出了名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自从她那天勇斗劫匪的视屏被网络疯传以来,整个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铺天盖地的电话打进她的手机,有不明真相的网友问她是真的会功夫,也有老家邻居家的阿姨的妹妹跑来认亲,更有电视台的记者说要采访她,最夸张的是竟然还真有影视公司说要签她演武侠片。 之后就是同学们的围观,每次只要有她在的课,到课率总是高得惊人,以至于学校里的那些个导师、教授纷纷都争着要上他们班的课,说是想尝尝整个教室都坐满学生的滋味。 再接着,这事儿终于惊动了校方,领导们找她谈话,说她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体现了当代大学生的精神风貌,为学校争光添彩,非常值得表扬。一向精明的校领导甚至还颁了个见义勇为奖给她,顺带还有两百块钱奖金。 拿着那奖状和奖金,肖兔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哪是什么奖金?分明就是广告费,拿了这钱,学校给她接的电台采访她就不能不去了。最要命的是,这钱她还不能不收,否则就是不给领导面子……总之啊,她这名是出定了。 倒是董咚咚和倪尔思高兴得不得了,说什么难得学校肯拿钱出来,非要肖兔请他们去搓一顿,结果四个人到学校附近的饭店吃了顿,肖兔还得贴出去五十二。 董咚咚还很无耻地安慰她:‘兔兔,幸亏不是二百五。’ 结果收钱的时候老板认出了肖兔,说什么非得给女侠抹掉那两块钱的零头。于是,肖兔就真成了二百五。t____t 酒足饭饱,从饭店回学校的路上,话题自然离不开肖兔这次的视频事件。从肖兔会功夫谈到路上的劫匪,又从劫匪谈到视屏,再从视屏谈到学校发的奖金,最后咚咚感叹了一句:‘如果现在路上再出个抢匪那该多好啊,我们又能再吃一顿了!’ ‘对啊,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反正咱兔兔功夫好!’倪尔思点头, 夏沫:‘一个两百,两个就有四百,下回可以多点两个菜。’ 肖兔无语了:你们要不要这么惊悚啊?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竟然真从路上窜出了一个人影!夜黑风高,那人来得突然,一下闪到她们面前,大家都呆住了。 良久,倪尔思喃喃:‘现在的劫匪都不蒙面了吗?’ 董咚咚挺了挺胸:‘要钱没有,要色有一条!’ 夏沫:‘关门,放兔子!’ 肖兔:‘……’ 相比她们四人的表现,来者却显得坦然得多,目光再四人之间游走,终于锁定到了肖兔身上,问:‘你就是肖兔?’ 被他这一问,肖兔总算回过了神,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中等身材,碎发,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不过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他,难不成又是来跟他比武的?这几天她已经不知道在路上碰到几个这样的人了。 ‘我是……’她弱弱道,片刻又觉得不妥,补了句,‘不过我不跟人比武。’ 那人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学妹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跟你比武的。’ ‘啊!’倪尔思忽然叫了起来,情绪激动,‘我想起来了,你你你就是学生会那个许柏易!是不是?’ 许柏易?这个名字,肖兔略有所闻。 据说他大一进入z大学生会,以优异的表现飞快窜上了学生会会长一职,校学生会在他的带领下工作井然有序,成绩斐然。之后,他又接手了校社联主席,成了z大建校以来第一个学生会和社联的双料主席。去年,他被学校举荐,参加竞选市学生联合会主席一职,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成了学校红极一时的风云人物。但是像这样的风云人物,怎么回来找自己呢? 见肖兔一脸愕然,许柏易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学妹,我来找你是想邀请你参加校学生会。’ 学生会?肖兔更懵了,自打她读大学以来,除了篮球社就没参加过什么学生组织,一来是因为护理系的功课比较忙,她没什么精力。二来也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在乎什么虚名,对学生会一类的没有兴趣。 说起来,在这次视频事件之前,肖兔还确实是个非常低调的学生。 ‘学长,其实我没网上说得那么厉害,也没有经验……’ 就在肖兔打算委婉拒绝的时候,许柏易却打断她:‘学妹,我确实是通过网络才认识你的,但是我很欣赏你这种见义勇为,敢作敢当的精神,正是我们学生会所需要的。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再给我答复。’ 许柏易如此一说,肖兔也没法再拒绝了:‘那好,我考虑一下。’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回到寝室后,9号楼438寝室为这件事开了一次寝室内部会议。不过,由于除了肖兔外,其他 三人都赞成许柏易的建议,所以内部会议很快就演变成了室内批斗。 董咚咚二话没说,先骂了句:‘兔兔,你傻啊!’ 肖兔被骂傻了:‘我怎么了?’ ‘我看你就是傻,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校学生会吗?你倒好,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竟然还要拒绝!’ ‘……可是我没什么兴趣。’ ‘你怎么能把圣神的学生会工作和兴趣等同起来呢?’倪尔思极了,‘学生会是为全校学生的服务的,学生就是人民,毛主席说要为人民服务,你拒绝人民就是拒绝了党,是思想腐化的表现!’ 于是问题被上升到了思想高度,肖兔无语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夏沫终于发话了:‘兔子,你去吧。’ ‘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夏沫一向冷静,她都说应该去,难道她真不该拒绝? 这时候,董咚咚插话:‘兔兔,其实去学生会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遇,你看凌超那么优秀,你做女朋友的总不能老那么默默无闻,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吧?’ 不愧是班长,一句话击中了肖兔的要害。从小到大,凌超总是众人面前最优秀的那个,过去她总不在意,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每当看到他那么努力的学习和工作,她偶尔也会偷偷地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凌超。如果这回她能进入学生会,那情况就会有所专辑吧…… 如此一想,肖兔顿时有了主意,她抬起头,坚定道:‘好,我去!’ 是夜,肖兔在洗手间里洗漱,其余三人偷偷聚在了一起。 倪尔思道:‘哇塞,班长你太厉害了,一句话就把兔兔给说服了!’ ‘那是!不这么说,她怎么肯去学生会呢?不去,我们班的校优秀班级找谁托关系呢?嘿嘿嘿嘿……’ ‘不去,我怎么有借口去学生会看帅哥呢?嘿嘿嘿嘿……’ 两人奸笑着,一齐看向夏沫,异口同声到:‘你也有目的的吧?’ 一阵阴风吹过,眼冒绿光的夏沫缓缓开口:‘她去了学生会,可以跟学校提意见,增加我们系生理解剖课的课时,嘿嘿嘿嘿……’ 倪尔思:‘……’ 董咚咚:‘……’ 就这样,在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驱动下,肖兔终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错了,是一条为人民服务的康庄大道!==, 肖兔决定参加学生会,除了她们寝室里那三个女人高兴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高兴,那就是许柏易。 话说这许柏易啊,确实算是个人物,但是能爬那么高,除了有必要的实力之外,一些小手段也是少不了的。去年,由于他一直在市学生联合会工作,忽视了校学生会的运作,导致学生会里有不少成员对他颇有非议。特别是体育部长赵晨刚,对他的意见最大。为了稳定军心,同时巩固自己的势力,他有意在这次改选的时候换掉体育部长,偏偏赵晨刚能力又很强,多方权衡之下,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替代赵晨刚的人!就在这时候,老天竟然帮了他——肖兔出名了! 许柏易分析过,肖兔竞选体育部长的优势有三个。 首先,她会武术,又得过不少奖,当体育部长不会被人说名不副实。其次,她有名气,现在全校有一半人都是她的粉丝,如果她能去参选,票数绝对不成问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肖兔她没经验,就像一张白纸,把这种人留在身边才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说白了,这学生会那就是个大后宫,许柏易这个皇后打算培养他自己的势力,肖兔于是成了这一枚棋子。 许柏易的心思肖兔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一心想着配得上凌超,哪能考虑得那么多?第二天就去学生会报道了,一听说网络红人来了,学生会的几个部长都特兴奋,肖兔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就被围观了。一群人围着她,跟看猴子似的……tat ‘你真的是网上那个肖兔啊?’穿红衣扎马尾的女生是宣传部长沈乐。 ‘敢问姑娘师承何派?’双手抱拳,一口古调的是学习部长刘信。 ‘我看你韧性很好,不如来我们文艺部吧!’没错,这才开春就穿超短裤丝袜的是文艺部长顾欣甜。 被这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围着,肖兔尴尬得不得了,好在许柏易很快替她解了围:‘你们别吓着学妹,我已经帮她安排好工作了。晨刚,你们体育部还缺个干事吧?’他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一个男生。 肖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留着平头,身材高大,穿着运动服,五官深邃的男生。只见他懒懒地依在墙边,目光在肖兔身上扫过,极轻地嗤了一声。 他的动作虽然细微,但是却入了肖兔的眼,加上那不屑的眼神,肖兔的心情立刻郁闷了不少。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看不起她!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许柏易拍了 拍手,‘晨刚,你带学妹去熟悉一下环境,拜托了。’ 那叫赵晨刚的男生闷哼了一声,慢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晃了出去……注意,是晃出去的! 肖兔囧掉了,半晌才回过神,匆匆跟在了他后面。 赵晨刚虽然是晃出去的,但是他手长脚长,这样晃着晃着竟然也晃出了很远,肖兔跟在后面,几乎都要用跑的了。这样走了很久,赵晨刚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第一次进学生会,就遇到这样的人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 ‘干嘛?’赵晨刚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这人的眼神很奇怪,看似漫不经心却似乎有种威慑力,一眼望过去,肖兔才想好的说辞竟然都忘了。 ‘那个,体育部的办公室……在哪里?’ 赵晨刚盯了她一会儿,忽然把目光挪开了,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这里。’ 肖兔望去,发现就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映入眼帘——体育部!== Chapter 53 体育部的门面虽然大,可进去之后,显然没有门口的那几个大字来得有气势,只是简单的两张办公桌,一台样式比较旧的电脑,以及几堆文件。相比办公桌的朴素,墙上挂着的几面族旗和一些奖状倒是挺引人注目的。 看来,这个看起来很骄傲的赵部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肖兔暗暗想着。忽然,赵晨刚将一叠文件扔到她面前。注意,是用仍的! 肖兔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这是体育部历年的档案,和今年的工作计划。’ ‘这么多?’肖兔有些吃惊。 ‘这还只是一部分,如果你想加入我们体育部,就应该了解我们部门的历史和运作。当然,如果你嫌烦也可以去文艺部,我想他们应该会很欢迎你的。’赵晨刚面无表情的说。 肖兔楞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她一向待人和善,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碰到,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尽量笑笑:‘没关系,我可以拿回去看。’ ‘你打算把这么重要的档案拿回去?’ 肖兔再次楞住了:‘那要不……我在这里看?’ ‘你看完之后,写一份三千字的体会给我。另外,我们体育部很注重效率,如果今天看不完,以后也别看了。’ 肖兔脸上的笑容终于固住了。 她是一下课就跑来学生会报道的,在许柏易那边呆了一会儿,又被这群部长问东问西,都已经过了六点,饭都还没吃。现在这个赵晨刚却还要自己在这里看档案,这么大一叠文件,花几个小时是起码的,何况还要写体会?这摆明是在刁难她,而肖兔从来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主。 ‘学长,我今天恐怕没办法完成。’她坦然道。 她拒绝得这般直接,但是出乎赵晨刚的意料,本以为像这种新来的小姑娘,不是忍气吞声,就是等背地里跑去告他一状,反正这种人他见多了。倒是眼前这新人,虽说是靠着名气进来的,不过倒也诚实。 眼中闪过些赞许,但很快便被那冷漠的眼神给盖住了,赵晨刚道:‘看来,你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嘛。’语气是轻蔑的。 ‘学长,我像你误会了。’肖兔正色道,‘网上传的都是些谣言,我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如果你因此觉得我须有其名,我实在没法认同。’ 她说得句句在理,本来存心刁难她的赵晨 刚竟然无言以对。但是他毕竟是骄傲的,脸上毫无尴尬之色,淡淡道:‘这应该是会长的眼光有问题,我本来以为他招进来的人能力都不错……’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你肖兔能力不够! 肖兔果然怒了:‘学长,我虽然没有网上传得那么厉害,但你没有和我相处过,就对我的能力妄下定论,是不是太武断了一点?’ 没想到这新人还真跟自己扛上了,赵晨刚骄傲的内心忽然生出了几分趣味:‘你可以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肖兔已经雄心勃勃了。 赵晨刚再次把档案推到了她面前:‘明天我到办公桌的时候,希望能在桌子上看到你的感想。’说罢,没等肖兔回答,他双手插袋,转身晃出了办公室。 没错,又是晃出去的!=____= 望着他那晃晃悠悠的背影,良久,肖兔回过神,同时她严重察觉到……自己被框了! 她大可以现在就离开,等明天见到那个骄傲部长,潇洒地甩手不干。可是她不会那样做,因为她是肖兔,既然选择哪有轻言放弃的道理?她还想做出成绩,给凌超一个惊喜呢! 如此一想,肖兔顿时又充满了斗志,她坐下,翻开了那叠资料…… 第二天,体育部办公室。 那长手长脚的身影进门的时候还是晃着的,当他看见办公桌上放着的方格纸时,那晃着的身影立住了。 匆匆翻开那稿纸,整整八页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却没有丝毫的凌乱。再看内容,条理清晰、用词得当、想法独特,显然不仅是应付而已。 这丫头竟然真的完成了!赵晨刚勾了勾嘴角,把稿纸叠好,放进了抽屉里。 注意,他这回不是丢进去的! ‘你昨晚没睡好?’中午见面的时候,面对直打哈欠的肖兔,凌大公子英俊的眉头皱了起来。 肖兔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我昨晚两点钟才睡的。’ ‘你说什么?’ 察觉到凌超的不悦,肖兔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道:‘没什么啦,我昨天有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要那么急着做?’ ‘这个嘛……’肖兔有些为难,她还没跟凌超说过自己进学生会的事,如果他知道,也不知会不会反对。 见肖兔支支唔唔,凌超道:‘你 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也不算是瞒着啦!’她反正不会骗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把事情跟凌超坦白:‘其实是这样的……’ 就这样,肖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和凌超讲了一遍,其中当然没有提起她进学生会的真正原因,只是说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所以就去试试。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有理有据,凌超应该不会反对她了,没想到事情还没说完,凌大公子就怒了:‘你昨晚那么迟睡,就是为了写体会?’ ‘呃……’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肖兔无奈地点点头。 ‘走!’凌超忽然拉起她的手。 ‘哎,你干嘛?去哪儿呀?’肖兔急了。 ‘去学生会办公室。’他冷冷地回答。 ‘去那儿干嘛啊?’肖兔被他拉着手,只好一个劲地往回拉。 ‘去辞职。’ ‘什么?!’肖兔惊叫起来,终于用力把凌超给拉住了,‘我不辞!’ 没想到她会拒绝得那样毅然,凌超的脚步停住了,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什么?’ 他总是这样,在她有难以启齿的理由时,非逼着她问为什么。肖兔一时噎着了,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为了配得起他才会去学生会的?这,好像太丢脸了一点吧? 肖兔虽然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但在对待感情上,还是不免有着小女生的矜持。不便告诉他理由,只好忽悠道:‘这个机会很难得,我……我不想放弃。’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学生会那么有兴趣了?’他一针见血。 ‘我,我现在有不行啊?’ ‘你结巴了。’他提醒道。 ‘我……’肖兔终于说不下去了。 眼看秘密就要暴露,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解救了她。 ‘我接个电话!’她急忙拿出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她问了声。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喂?’她又大声问了句。 这回总算有了回音:‘五分钟后到操场来找我。’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拿着手机,肖兔囧掉了。这……这是谁啊?=____= ‘谁打来的?’凌超问。 肖兔摇摇头: ‘不知道。’ ‘他说什么?’ 肖兔回想了一下刚才电话里那句没头没脑的话,道:‘没什么,应该是大错了吧。’ ‘恩。’凌超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以后看到这些陌生号码打来的就不要接了。’ ‘为什么啊?’肖兔奇怪的问。 他眼里闪过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怪异神色,随即正色道:‘中国移动是双向收费的。’ 肖兔无言,凌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精打细算了?看来下回得办个免接听,不能让中国移动赚去了。 在参加学生会这一类原则性问题上,凌超没法影响肖兔,但是在接不接陌生来电这种小问题上,肖兔一向对凌超言听计从。 所以,那天打进肖兔手机里的陌生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全都按掉了。结果,问题就来了! 第二天,肖兔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被某人给截住了。 这人来得实在是气势汹汹,跟会轻功似的,一下就晃到她面前,要不是及时看清来者的样貌,她还以为现在治安差到连教学楼里都能遇到打劫的。 ‘学长?’肖兔疑惑地叫了一声。 没错,这个把肖兔堵住的人,正是骄傲的体育部长赵晨刚。只见他脸色阴沉,一副别人欠他钱没还的样子。 ‘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操场?’他开口就问。 肖兔懵了:‘什么操场?’ ‘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 ‘电,电话?’肖兔更懵了。 眼看赵晨刚的脸色越来越黑,肖兔终于醒悟了过来:‘等等!你,你说昨天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什么叫后知后觉?赵部长那骄傲的内心被狠狠地打击到了。 接着,肖兔又给了他一击,她恍然大悟道:‘那个号码原来是你的啊?’ 赵晨刚:‘……’ 最后,最致命地一击:‘你昨天不会等了我很久吧?’ 终于骄傲部长崩溃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tat 留下肖兔一个人在那发愣:我说错什么了吗? Chapter 54 后来,肖兔才从体育部另一个干事那里打听到,原来那天赵晨刚叫自己去操场,是为了准备下个月在他们学校举行的全市大学生运动会。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为了做好自己进入学生会以来的第一个活动,肖兔积极投身到了这次工作中去。不仅主动揽下了一部分策划工作,还负责整个运动会的人员安排,可以说是责任重大。 如此一来,原本只要上课的肖兔,闲适的生活忽然变得忙碌起来。睡得晚不说,有时候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时间一长,室友们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兔兔,其实你不用这么的拼命的。’当初怂恿肖兔去学生会,她们其实是存了私心,现在肖兔却忽然忙成这样,大家都过意不去。 ‘对呀,我看你最近和凌大公子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能为了事业抛夫弃子啊!’董咚咚忙补充。 ==,抛夫弃子?肖兔被囧到了。 这时候,凌超的电话打来了。 ‘晚饭一起吧。’ ‘你不用去公司?’肖兔会奇怪也是正常的。这个学期凌超的课基本都在上午,下午就去叶俊的公司帮忙,两人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过晚饭了。 ‘恩,想陪陪你。’ 简单一句话,肖兔的脸却有些微微的发烫,两人最近不常在一起,没机会让他揩油吃豆腐,长期不锻炼,肖兔发现自己的承受力好像有倒退的嫌疑。 ‘好,不过我下午要开个会,可能会迟一点。’ ‘六点怎么样?’ ‘行,那我们直接在校门口碰面好了。’ 肖兔才搁下电话,刚才还担心着她的婚姻家庭以及幸福问题的八卦女们就疯狂地围了上来:‘兔兔,凌大公子约你吃饭啊?’ ‘恩。’肖兔故作镇定。 ‘那得打扮得漂亮一点!’董咚咚说。 ‘不用了吧?不过就吃个饭而已……’ ‘那怎么行,每一次约会都要精心打扮,这是女人该有的处世哲学!对吧,思思?’ ‘咚咚说的对,虽然你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老夫老妻?肖兔再次被她们强大的成语运用能力给惊悚到了。>____< 在董咚咚她们的一再坚持下,肖兔最后还是打扮了一番。 雪纺质地的白色的连衣 裙,裙摆上印着淡绿色的藤蔓,精巧细致,蜿蜒至腰际,显得生机盎然,非常适合在春天穿着。连衣裙外套了一件嫩黄的小西装,配上做工精致的白色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淡雅又不失生趣,叫人眼前一亮。 看着自己的杰作,董咚咚满意不已:‘美女,晚上要加油啊!’她双手握拳。 ‘对,你要用自己的美貌迷惑他,征服他!’倪尔思斗志昂然。 肖兔满头黑线,以救助的目光往下夏沫:这两个女人疯了,快拯救一下他们的灵魂吧! 却见夏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缓缓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上了他。’ 那一刹那,肖兔才恍然大悟,疯了的原来是自己。t____t 收拾了一下东西,正好四点,肖兔就出门了。 五点学生会那边有个短会,主要是为了再次确定一下这次大运会各部门的整体分工,以便到时候不会出现人员的混乱问题。而肖兔早一点过去,是为了把自己重新调整过的比赛时间表拿去给赵晨刚做后的确定。 到了体育部办公室,门正好开着,她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听到有脚步声,正蹲在办公桌下找东西的赵晨刚往门口扫了眼,正好看到两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和一双精致的小皮鞋。 他头也没抬一下,继续低头找东西,顺便问了句:‘你找谁?’ ‘学长,时间表我做好了,你再确定一下。’ ‘肖兔,我没问你。’他不耐烦地回了句。 肖兔懵了,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这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弱弱道:‘学长,难道你在问阿飘?’ 赵晨刚这才停下手中的活,抬起了头。这一抬头,他立刻分了神,脑袋正好撞上了办公桌,咚得一声,地动山摇。 肖兔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学长,你没事吧?’ 桌子那么硬,拿脑袋去撞,怎么可能不痛?可是赵部长是傲娇的,他高傲的自尊不容许他说痛,龇牙咧嘴了好久,才一字一顿道:‘不。痛。’ ‘你揉一揉就不痛了。’肖兔安慰他。 ‘我。不。痛。’ ‘要不拿冰敷一敷?或者去医务室……’ 赵晨刚终于爆发了:‘我说了我不痛!’ 这声喊得太响,肖兔顿时愣住了,茫然地看着赵晨刚,她心里在想:完了,不会 撞傻了吧?脸上立刻显出一副怜悯之色。 可赵晨刚却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忽然有些尴尬。板着脸,语气却明显软了许多:‘你……以后别穿得那么吓人。’ 吓人?肖兔低头看看自己,还好吧…… ‘咳咳。’趁肖兔分神之际,赵晨刚立马站起来,这时候部长的气场已经再次回到了他身上:‘时间表呢?’ ‘在这!’肖兔回过神,急忙把时间表递了过去。 表格清晰,安排合理,配图得当,一看就知道她花了心思,赵晨刚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学长,怎么样?’肖兔迫不及待地问。 赵晨刚却藏起眼神,淡淡道:‘还好吧。’ ‘……’还好?那就是比一般好一点,比不行好很多,这一个多月以来,赵部长还是第一次说她做的东西还好呢,这说明她有进步!于是肖兔又乐呵乐呵了。 赵晨刚郁闷了,我都有所保留了,你还这么高兴干什么?有点追求好不好! 两人个怀着心思,很快就到了开会时间。 虽然不及赵晨刚的反应那么夸张,但是看到肖兔进会议室的时候,在场的各位还是……震惊了。 其实肖兔的打扮,比起文艺部长顾欣甜来说,那简直就是良家妇女的典型了。但人家天天都那么穿,再漂亮都已经看腻烦了。可肖兔不同,她从来都是裤装配马尾的邻家小妹打扮,忽然摇身一变从隔壁打酱油的小妹变成了街口卖豆腐的西施,档次自然不一样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开起了玩笑:‘学妹,你要去相亲吗?’‘肖女侠,你从良了啊?’‘妈呀,她的腰比我的胳膊还细!’ 肖兔:我这还是腰吗?t____t 虽然被人开了玩笑,但是会议的气氛却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说来这还是肖兔第一次参加所有学生会成员都到场的会议,她一边笑着,一边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各位,除了之前认识的几个人之外,还有不少陌生的面孔。 就在她一个个打量过去的时候,却和对面一道冰冷的目光对住了,两人对望数秒,那道目光骤然挪开,那一刹那肖兔竟然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那个人是谁啊?’肖兔拿胳膊捅了捅身边的赵晨刚。 第一次被人拿胳膊捅,傲娇部长的嘴角抽了一下,‘外联部长,白素。’ ‘ 我觉得我好像哪里见过这个人。’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虽然不喜欢交头接耳,但是肖兔说话时的气息不经意地打到他脸上的时候,赵晨刚的脸红了红:‘她是你们护理学院的。’ 护理系的?那应该是学姐,怪不得眼熟。肖兔没有多想,继续开会,快到六点的时候,这个其实没什么意义的会终于宣告结束了。 ‘大家都没吃过饭吧,今天我请客!’许柏易忽然提议。 此话一出,自然惹来大片叫好声,许柏易心里也在暗暗高兴,再过两个月就要改选了,趁这个机会拉拢大家,他的会长宝座肯定手到擒来。正得意着,忽然见两个人很不给面子地要走。 定睛一看,一个是一向不给他面子的赵晨刚,还有一个……竟然是他拉来的肖兔! 不行,可不能让自己挖来的人才被挖了墙角,他立马叫住了他们。 ‘晨刚,肖学妹,一起去吧。’ ‘我有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把大家都给震住了。 片刻之后,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哇靠!学妹,你穿得这么漂亮,不会是跟咱们赵部长去约会吧?’‘一起有事,不会是有奸情吧?’‘天哪,晨刚兄,你原来喜欢女人啊!’……总之,七嘴八舌,说什么话都有。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赵晨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倒是肖兔,平静地跟大家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是要跟我男朋友出去吃饭。’ 没想到大家又误会了:‘都已经定下来了啊?’‘不得了,闪电战啊!’ 在这一群人里,许柏易的心里最不是滋味,自己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子,竟然被赵晨刚给拿下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威胁到他的竞选。 决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晨刚,肖学妹,这就是你们俩不对了,怎么在一起也不跟我们说呀?’ ‘会长,我们两个真的没有在一起!’肖兔已经百口莫辩了。 ‘没有?’许柏易的眼珠子一转,‘没有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这……’肖兔还想拒绝。 ‘我们去。’赵晨刚却抢先一步答应了他们,他是一个何等傲娇的人,怎么能让自己背负不实的流言?于是他答应了许柏易,顺便也把肖兔给拖了进去。 接到肖兔电话的时候,凌超心里确实有一丝不悦,但是当他听 到肖兔那因为怕他生气而带着些忐忑的声音,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知道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没想到凌超会那么大方,肖兔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你确定不生我气哦?’她再次确认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他勾了勾嘴角,详装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一定要抛夫弃子,我也没办法。’ 抛夫……弃子……为毛今天谁都那么爱乱用成语啊?>____< 就在她囧得不能在囧的时候,凌超又补了一句:‘记得早点回了,不然孩子会想你的。’ 终于,肖兔倒地,吐血身亡了。t____t 许柏易不愧是学生会长,家底丰厚,一群人去酒店叫了个大包厢,大鱼大肉的上菜,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肖兔本来确实挺饿的,但是一想起凌超那句‘抛夫弃子’,她心里就充满了一种莫须有的罪恶感,并且这种罪恶感还严重影响到了她的食欲。等到人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她还只吃了点菜。 ‘你怎么不吃?’见肖兔光对着空碗发呆,坐在一旁的赵晨刚忍不住问。 ‘我……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赵晨刚皱了皱眉头,‘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什么?你们要回去!’坐在一旁的宣传部长沈乐正好听了半句,立刻大叫起来,‘不是吧,你们那么急着去过二人世界啊?’ 于是,赵晨刚的脸今天第二次红了。 ‘你们俩太不给面子了,我们等会还要去唱歌呢!’许柏易连忙说。 唱歌?肖兔想起那句‘抛夫弃子’,急忙摇头:‘会长,我等会真的有事。’ ‘能有什么事呀?’想跟赵晨刚出去?没门!许柏易笑眯眯地说,‘学妹,你这样就是不给学长面子哦。’明明是句玩笑话,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对啊,给会长面子啦!’一群人跟着起哄。 无奈,肖兔只好又跟着他们去了ktv。 许柏易果然是社交高手,喝酒唱k无所不能,气氛被调动得high到了极点。没一会儿,就有人提议,让肖兔和赵晨刚一起唱情歌。 这馊主意一出,起哄的人一大片。 肖兔心不在焉,顺手接过了从别人手里递来的麦克风。可赵晨刚不同,他心思敏感的很,见肖兔二话不说接过了麦克风,立刻就想开去了:难道她这 是在暗示他什么吗?从小就他的臭脾气就没有女生敢接近他,所以经验尚浅,今天被大家一顿起哄,心里竟然生出了那一点点莫名的情愫出来。 眼看赵晨刚要去接那个麦克风,许柏易急了:‘你们不要为难晨刚了,我来唱吧。’说罢,一把夺过了麦克风。 这下,赵晨刚火大了,本来就看许柏易不爽,现在竟然坏他姻缘,没门!急忙伸手也抓住了麦克风:‘还是我来吧。’ ‘没关系,你不爱唱就不要勉强。’许柏易抓着麦克风的手,就是不肯放。 ‘我一点都不勉强。’ ‘你别不好意思,就让我跟学妹一起唱好了。’ ‘我唱。’ ‘我唱!’ ‘我唱。’ ‘我唱!’ ‘……’ 两人你推我拉,那个麦克风都快被拉成橡皮糖了,可谁都不肯先放手,最后赵晨刚终于恼了:‘让肖兔自己选!’ 两人一齐将头转向正在失神的肖兔。 注意到所有的人目光忽然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肖兔飞得远远的思绪终于被迫拉了回来:‘有……有什么事吗?’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麦克风是为她在争的。 ‘你说,要跟谁唱?’赵晨刚说。 跟谁?肖兔迷茫地看看他俩,又看看他俩手里是麦克风,良久才弱弱道:‘要不,你们两个一起唱?’ 这场麦克风保卫战的结果是,许柏易和赵晨刚两人一起唱了一首《广岛之恋》。 肖兔或许没有预料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把她和赵晨刚之间的绯闻给撇得一清二楚,因为之后绯闻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z大学生会还流传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据说当年体育部长和学生会长相恋了,可是他们的爱情却不能被世人所认同,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故意制造同追一个女生的假象,只为能继续相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那天,由于气氛太high,大家一直唱到了很晚才结束,走出ktv的时候,都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 肖兔被那句‘抛弃妻子’折磨了一晚上,身心俱疲,打着哈欠走在人群中。许柏易和赵晨刚两人走在她身后,眼神都种要杀死对方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肖兔拿出来一看,是凌超发来的 短信——‘老婆,孩子说想你了。’ 拿着手机,肖兔欲哭无泪:凌大公子,你有必要那么惊悚吗?t____t却忽然觉得,似乎有道熟悉的目光在看着她。 下意识地抬起头,就在街的那一头,短信的主人拿着手机正在和她挥手。 Chapter 55 隔着一条马路,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那一刹那,四周仿佛都静了下来,肖兔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见肖兔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赵晨刚和许柏易也停下了脚步,两人很自然地顺着肖兔地目光向前望去,同时看到了凌超,顿时恍然大悟。 许柏易愁了一晚上的脸终于笑了起来:唉!多心了! 赵晨刚却没那么好过了,眼看着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在肖兔面前停住,伸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脸,动作亲昵,眼中满是宠爱之色,赵部长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垮了。 当那温热的手心触及脸庞的时候,肖兔才回过神,两颊立刻就涨得通红:‘你怎么来了?’她垂着眼,尽量掩饰住心中的欢喜。 ‘我打电话去你们寝室,你还不没回去,我就直接过来了。’凌超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肖兔今天的装扮,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意识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肖兔有些尴尬:‘我没事啦,大家都在。’ ‘就是因为大家都在。’他淡淡地应了句,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她身后的两位,那温柔的眼神在一刹那冷若冰霜。 ‘咳咳……’肖兔差点呛到,凌大公子,你有必要说得那么直白吗? 察觉到目光中的不善,许柏易立刻反应过来:‘学妹,原来这就是你男朋友啊?很不错哦!’顺便瞄了眼身旁的赵晨刚,一脸得意:你小子想抢我的人,这回没戏了吧? 却发现赵晨刚正阴着脸,黑眸直直盯着凌超。 察觉到他的目光,凌超也毫不客气地回望了过去,两人对望的瞬间,都有种要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的气势,只不过凌超的气势显然更胜一筹。 肖兔也知道凌超的脾气,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找了个借口,把他给拉走了。这就是有名分的好处,光明正大的脱离大部队,也没人来阻拦。 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赵晨刚心里的那把火从一开始跳动的火苗,到后来熊熊燃烧的烈焰,现在却被人迎头一盆冷水,熄得只剩一缕青烟了。 再说肖兔和凌超离开之后,先是肖兔为了避开大家,拉着凌超走,等到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她便渐渐放慢了脚步,变成凌超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期间,两人一直都没说话,再加上夜深人静,这样的沉默容易让人瞎想。 肖兔就一下子想开去了,今天本来他们俩 好不容易才能聚在一起吃个饭,她却放他鸽子,凌超表面虽然表现得无所谓,但是心里应该很不爽吧?要不他怎么一路都不说话呢…… 正胡思乱想着,走在前面的凌超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肖兔回过神,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凌超,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盯了数秒,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问他怎么了,话还没出口,那只被他拉着的手上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道。 这力道来得突然,肖兔没有防备,一下就扑进了某个坚实的怀抱里,没等她做出反应,下巴就被一只手给扣住了,凌超低下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双唇。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起先只是唇与唇的触碰,后来对方的占有欲却越来越强,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继而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舌间肆虐,连溢出的轻吟都被统统没了进去,丝毫不给人一点的空闲。 肖兔被吻得晕头转向,双脚发软,可偏偏这大马路上的也没个东西靠靠,于是只好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腰。本意是不想让自己摔下去,可在对方眼里,那简直就是一张通行证,手刚攀上腰,抱着她的手便圈得更紧了,吻再度深入,简直要把她的灵魂都抽走。 他吻得越深,肖兔就越没力气,只好更加紧紧地抱住他,两人就这样在街头吻得你死我活……哦,错了!是难舍难分。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肖兔软得都快瘫下去了,凌超的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继而又及时抱住了她的腰,才不至于出现接吻接得脚软到底这样的雷人事件。 肖兔的脸贴在他胸口,喘了良久,才恢复过来,这才察觉到自己已是满脸通红,两片嘴唇跟吃过辣椒似的,火辣辣的胀。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激烈过了?一周,一个月,或者更久……想到这里,肖兔又想起今天放他鸽子的事情,心里的歉意到达了极致。 ‘对不起……’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声若细蚊。 凌超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以示回应。 感觉到那点在额头的湿软,肖兔心里忽然暖暖地,细语道:‘最近我为了学生会的事,忽略了你,对不起。’ ‘我没怪你,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等着我。’ ‘什么?’诧异于他的反应,肖兔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不过。’他忽然顿了顿,‘你不等我的时候,我就等你,你迟一分钟,我就等你两分钟,你迟一小时, 我就等你两小时,总会等到你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却认真得叫人心头一颤。 ‘你不会忍心让我等一辈子吧?’ 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男人,肯执着地等着自己,只有傻女人才会叫他等,聪明的女人不用回答,行动就能证明一切。 肖兔踮起脚尖,像刚才他吻她那样,吻住了他的唇。 一人一次,赚到了!^____^ 一周之后,市大学生运动会终于拉开了序幕,在大家的努力下,整个运动会都进行得异常顺利,最后一天的闭幕式上,市领导对主办方z大给予了很大的肯定。 能被领导肯定,校方负责人自然喜笑颜开,于是论功行赏,学生会的各部门都受到了表扬,特别是体育部,更是被校领导大加赞赏。 许柏易很高兴,借机提议大家去开庆功会。 这回,肖兔是学聪明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会长的好意,任他们怎么说,就是坚持自己有事,去不了。许柏易看是在拗不过去了,再看她也不是跟赵晨刚出去,就放心的放了行。 可别以为这次肖兔又是和凌超有约,事实上,凌超今天去了叶俊的公司,要很晚才能回来,两人根本就没有约会。那肖兔回来干什么呢?很简单,就像他说的:‘你不等我的时候,我就等你。’ 没错,她决定主动去接凌超下班,给他一个惊喜! 这惊喜可是她一早就想好的,以至于在寝室里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要知道她们寝室可有个对方情报人员,平时就连她不小心说个梦话,第二天都会传进凌超的耳朵里。所以这次,她是下定了决心,不让凌超知道自己的计划。 回寝室,简单地打扮了一下,铅笔裤,格子衬衫,牛仔背心,外加一双白色板鞋,简约却不失范儿,然后趁着室友们还没回寝室,就咚咚咚地跑下楼搭公车去了。 从z大到叶俊的公司,路不算远,大约搭三十分钟的公交车就能到,肖兔算准了时间,这个时候过去,到的时候凌超应该差不多下班,就算他迟一点,大不了自己在楼下多等一会儿就行了。 下楼的时候,她还特意在学校蛋糕房买了些小甜点,这才上了公车。 这车上的人不多,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想象等会凌超见到她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惊讶?恩恩,一定会有! 喜悦?嘿嘿,乐死他! 热情?大庭广众的,他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不过有前科的人,很难预测诶…… 于是坐在她前面的老爷爷就惊奇地发现,怎么这个姑娘上车的时候兴致勃勃,等上了车脸又乐一阵,忧一阵,最后还来个满脸通红,简直就跟变脸似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我活了七十多年,最后还是看不透啊!>o< 且不管老爷爷有多纠结,也不管肖兔最后想到了啥,总之四十分钟后,她终于站在了‘智远投资’的楼下,望着高高的写字楼,肖兔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这就是凌超一直工作的地方吗,这么多层,他应该就在其中某一层里辛苦地为他们的将来打拼着吧?脑海中出现他伏案工作的样子,严谨、一丝不苟,还有……还有那份认真的态度,简直没法叫人不为他心动。 这时候,街边卖报的阿姨就惊奇的发现,怎么这个小姑娘来的时候挺正常,等站在那里,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脸红,一看就是在想男人嘛!啧啧,年轻真好啊! 肖兔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连路人甲乙丙丁都猜得出来。 满心期待地在楼下等了许久,眼看时针从五点移到了六点,凌超却还没有下来。这幢写字楼里,大多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肖兔足足等了有一个钟头,看着楼里的人走出一拨又一拨,原本期待的心终于有些焦急起来。 怎么他还不下来?不会这么倒霉,正好遇到他加班吧? 就在这时,报亭的阿姨看不下去了:‘小姑娘,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跟你男朋友说一声?’ 啊?肖兔愣了一下,随即满脸通红:‘阿姨,我……我不是在等……’ ‘你别否认了!阿姨我活了块五十岁了,你们这种小姑娘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想当年我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她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肖兔抹了把冷汗,想想又觉得卖报阿姨说的话没错,她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吧?还是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好了。 才响了两声,电话就通了,那头凌超略显疲惫地声音传来:‘怎么,孩子想我了?’ 肖兔一口血,差点没有喷在报亭的玻璃窗上。 凌大公子,你要不要那么惊悚啊?t____t 勉强恢复了一下神智,肖兔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这个问题看似问得极为平常,但 是话语间其实能听出某种信息,那就是:你怎么还不下班? 电话那头的语气一转,凌超问:‘你等了多久了?’ 不会吧?她筹划了那么久,一路想象他见到她之后惊喜的模样,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肖兔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正在分神之际,一股蛮力冲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手机已经不见了,就剩下一个疯狂往前跑的背影。 肖兔第一个反应是:不会吧,怎么又遇到打劫的? 她的第二个反应是:怎么现在打劫的配备都那么差,连辆自行车都不骑,光用跑的,摆明了是叫她去追嘛! 二话不说,肖兔追了出去。 这时候,肖兔该庆幸自己穿得是板鞋而不是高跟鞋,追了一条街也不怕崴到脚,眼看就要追到那家伙了,那人却一下闪进了旁边的弄堂里。 别想跑!肖兔想都没想就追了进去。 这是一条极为偏僻的小巷子,等她追了几步,发现跑在前面的劫匪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诡笑地看着她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没错,这不是一场抢劫,而是一场预谋地报复,领头的黄毛正是那天在马路上被肖兔打,然后被送进了警察局,最后还在网络上被人一传再传,颜面尽失的小流氓头头! 五个人突然出现,手里可都是带家伙的,显然人家有备而来,要一雪前耻。 肖兔一步步往后退着,也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是功夫再好也打不过他们,何况她的功夫其实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 警惕地盯着他们,脚步慢慢地往后移动,直到脊背贴到了坚硬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们别乱来,隔壁就是警察局。’她说了声。 那群小混混果然一下被惊到了,失神的片刻,肖兔就看准空隙冲了出去。不过才跑了没几步,后脑勺便被重重地击中,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这种体验前所未有,先是一阵眩晕,然后整个后颈都麻麻的痛,想起来却浑身无力,挣扎地睁开眼睛,在那尚有些光亮的弄堂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凌超……’她试图叫出声,声音却虚弱不堪,恍惚间听到他的声音,然后那个人影冲了过来,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终于有力气爬起来的时候,凌超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团。 一对五的情况下,他竟然不落下风,一脚踹在举着棍子朝他冲过去的黄毛 裆部,黄毛惨叫一声,滚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小混混一下子都惊住了,顺着巷口微弱的灯光望去,站在那里的男人红着眼,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那种气势叫人不寒而栗。 眼看这边没什么便宜可占,目标立刻又转移到了比较弱的肖兔那里,一个长头发的小混混拿着棍子过来,对准肖兔就是一击。 闷响过后,挡在肖兔面前的凌超脸色一阵发白,但是他咬咬牙,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转身将她护在了身后。 肖兔呆住了,那一下虽然没有打在自己身上,但是打在他身上然而更叫她疼痛难忍。她已经忘却了后颈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胸中满满的怒火,眼看着那几个人举着棍子又开始了第二波的袭击。 肖兔看准时机,在那长发脚上狠狠踩了一脚,这时候她后悔自己没穿高跟鞋,踩不死他也痛死他。长毛应声倒地,抱着脚直吆喝,于是她又抬脚在她胸口补了一脚,叫你打我男人!我打死你! 女人发起疯来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会变身的。 这头凌超也又解决了一个,虽然又吃了一棍子,但是情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有所好转,对方只剩下两个人还有战斗力,现在是一比一。 眼看快撑不下去了,站着的那个小混混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肖兔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锋利的刀口在路灯微弱的光里散发着一阵阵寒气。 这可不比刚才那棍子,吃一刀不是闹着玩的,肖兔紧张凌超,少一分神,那把刀子就朝她刺了过来。 ‘小心。’ 凌超喊了一声,再一次挡在了她前面。 ‘不要啊!’ 肖兔失声大叫,顺手抱住了他的腰,一滴灼热液体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浑身的神经都像是被拉到了一起,心疼得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 一看见血,那几个混混也有些紧张了起来,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的鸣响声。 ‘咣当!’刀子被扔到了地上,几个人成鼠窜逃,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你没事吧?’明明受伤的是他,可他仍不忘她的安慰。 肖兔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了:‘笨蛋!凌超,你这个笨蛋!’她哭着,将他抱得紧紧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颤抖着。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嘴贴着她的耳际:‘恩,我是笨蛋……’声音因为失血而虚弱,‘不 过,我心甘情愿……’ 这世界上有这样的男人,他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哪怕是笨,也笨得心甘情愿。 Chapter 56 凌超受伤不久就有警察闻讯而来,将他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经过检查,那一刀并未伤中要害,但是由于失血过多,又怕伤口发生感染,所以在经过了止血和包扎之后,院方给出了留院观察的建议。 那天晚上,在病房里,肖兔几乎彻夜未眠。 她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全是殷红殷红的血,顺着凌超的胳膊流下来……那场面哪怕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由得叫人窒息。 忽然,放在床边的手被握住了,她抬头,撞上了凌超的目光。 ‘手怎么这么凉?’他的声音虚弱,硬撑着眼底的温柔。 肖兔鼻子一酸,又想落泪,但想起他受伤时对自己说过的话,那涌到眼眶上的泪又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一切都过去了,哭是没有用的,这时候她能做的,就是不再让他担心。 ‘我没事,你快睡吧。’她看着他,尽量掩饰心中的情绪。 凌超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两人对视良久,凌超忽然叹了口气,目光里已经多了分委屈:‘老婆,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肖兔被囧到了,‘那我不看着你,行了吧?’无奈于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肖兔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看着我,我更睡不着了。’此时,委屈的眼神里还多了分哀怨。 肖兔无言了:‘那你究竟想我怎么样?’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难不成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陪我睡。’ 肖兔被呛到了,这么赤裸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能那么淡定呢? 调整了一下情绪,她严肃道:‘这里是医院。’ ‘可这是单人病房。’ ‘……会有护士闯进来的。’ ‘唉!’凌超叹了口气,无比哀怨地喃喃,‘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昏暗的灯光映出他委屈的表情,瘪着嘴,眸子里满是幽怨,眼巴巴地望着你,简直就是萌属性的。 虽然知道他险恶的用心,但是肖兔还是很不争气地被秒杀了。 一张病床,两个人,躺下的时候,肖兔尽量避开他的伤口,好不容易睡倒,就听他在耳边抱怨了一句:‘老婆,你睡觉都不脱衣服哦……’ 肖兔终于怒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哎哟 !’他叫出了声。 肖兔的心霎时被揪了起来:‘你没事吧?’说着,欲去看他的肩膀上的伤。 ‘谋杀亲夫啊……’凌超疼得龇牙咧嘴。 肖兔急了,急急靠近他,还没看清楚伤处,就被拦腰抱住,顺势揽进了某个温暖的怀抱里。 靠,又被框了! ‘你变态啊!’她又羞又恼,在他怀里拼命挣扎。 结果,真碰到了他的伤口。 看见凌超的眉间不经意地拢了拢,肖兔立刻放弃了挣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碰疼了他。 和这家伙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脾气,大喊大叫的时候不一定有事,但是咬着牙详装没事的时候,那绝对是有问题了。 随着她的不再挣扎,病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肖兔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忽然觉得经过刚才那一闹,胸口憋着的那股气已经散了,安静地病房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来自头顶那均匀地呼吸声。 两个声音有节奏地相互配合着,慢慢地,肖兔忽然觉得自己眼前已经没有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了,取而代之地是刚才他受伤时抱着她的眼神,那样坚定,充满着义无反顾。耳边再次响起他说过的那句话:‘我心甘情愿……’ 忽然有种幸福的滋味绕心头,她第一次那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被保护着的,而保护她的这个人,也是她最想保护的那个人。 夜很深,关了灯的病房里一片漆黑,唯有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 感觉到她那纤细的手攀上自己的腰,凌超有那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很快,他明白过来,嘴角勾了勾,将她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 肖兔就被捉奸在床了。 先是医院的小护士走进来,一声忍不住,娇羞地‘啊!’了一声,接着跟在护士身后的凌爸凌妈、肖爸肖妈以为出了什么事,全都一窝蜂地跟了进来,结果…… 肖兔第一次那么恨自己不是只真的兔子,可以刨个洞钻下去。t____t 同样受惊的还有他们的父母,在短暂却漫长的沉默过后,肖妈第一个反应过来:‘那个啥,我的包好像忘在外面了!’说罢,拉着她爸就要走。 她爸一脸铁青,语气不善:‘你拉我干嘛?’ 结果,腰上那一圈肥肉被她妈毫不留情地揪了一把。 她爸于是龇牙咧嘴又愤恨地走了出去。 相比肖兔她爸妈,老凌和她老婆可就识相多了,二话不说就退了出去,顺带还把小护士给拉走了。 可怜的小护士,走之前还红着脸,拼命解释:‘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肖兔忽然有种想一头撞死在枕头上的冲动,结果却没注意,撞在了某人的胸口。 ‘老婆,一大早就投怀送抱啊?’ 于是……天上掉下一块陨石。把她砸晕吧!t____t 她满脸通红,支着床要起来,才撑起半个身子,又被人给拉了回去,顿时,四目相对,那因为刚睡醒而漾着水汽的眼,以及因为羞涩而绯红的两颊叫人不由得食指大动,直想一亲芳泽。 凌超没有犹豫,俯身住了那诱人的唇。 看似柔情似水,却不给对方以半点反抗的余地,攻城略地,无往不利。 与此同时,在病房微微开启的门缝外,四个偷窥者各怀着不同的心思。 老凌松了一口气:臭小子还有力气偷袭,看来没啥大碍。 凌妈暗自思量:其实偶尔受个伤也不错…… 肖妈笑眯了眼:青春啊,怎么能那么美好呢? 肖爸握拳:流氓!流氓! ==, 等两家父母再次走进来的时候,肖兔已经衣装整齐地站在病床旁了,那张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嘴唇更是娇艳欲滴,眸子低垂着,目光尴尬得来回闪动,两只手局促地整着头发。 相比肖兔的羞涩,凌超却一脸笑意地坐在病床上,神情坦然,至于心情,那就是甭提有多舒畅了。要不是看他领口露出白色的绷带,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呢! 老凌问:‘我们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会受伤的?’ 肖兔于是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观察干爸干妈,生怕他们生自己的气,毕竟祸是她闯出来的,伤到的却是凌超。 ‘什么?现在的小混混都吃了豹子胆了!’多年从商,老凌的脾气不免有些焦躁,那语气跟混黑社会似的。 凌妈扯了他一下。 老凌不再说话,但是从他那眼神里,就知道这群小混混以后别想再混了,敢欺负凌的儿子和媳妇,活腻了不成! 倒是肖妈打起了圆场:‘老凌,你也别生气 了,孩子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女儿啊……’她把目光投向肖兔,‘老妈就说你是玉兔精投胎,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的!你瞧,你现在多红啊,我就是网络红人的老妈!’ 肖兔满脸黑线:妈!你还能再白目一点吗?=____= ‘其实,这件事我早知道。’一直沉默地凌超忽然开口。 ‘什么?’肖兔吃了一惊。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凌超缓缓说出了整件事:原来,那天肖兔的视屏被网络疯传之后,悟空在最早出现的那则视屏下面发现了一条诡异的留言。 留言声称自己是被打抢匪的小弟,自己大哥这回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一定要替大哥报仇。 这条留言混在一大堆留言里,本是很不起眼的,但是擅长电脑的悟空却看出了端倪。一来,他的语气嚣张,不像那些来看热闹的人那般言辞中都带着喜感。二来,他留了一条言就走了,不像是来刻意制造话题掐架的。三来,那是个新注册的id,悟空查了他的ip,是本市的,和他们还是一个区。种种迹象表明,这条留言并不那么单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听完凌超的这一番话,肖兔忍不住问。 ‘我要是跟你说,你会当回事吗?’ 一句话,肖兔无言以对。确实,自己的心思跟凌超完全没得比,要是他正儿八经地跟自己说这事,她说不定还会笑他太多虑了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所以那天我和他们去唱歌,你是怕我出事,故意去等我的喽?’ 凌超点点头:‘这也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吧,主要是这样的留言,证据不足,警方不会受理,而你又肯定不会当回事,所以我只好尽量跟你在一起。’ 怪不得最近两人虽然少见面,但是只要她说要一个人去干什么事情,凌超总会抽出时间跟她一起去,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因为那天赵晨刚的事情吃醋,原来……想到这里,肖兔心头不由得一阵暖意。 见小两口你侬我侬,几个大人也不方便打扰,再加之凌超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双方父母待了一上午,就决定回去。 肖兔好久没见爸妈了,不舍得他们就这么回去,她爸一看女儿挽留他们,高兴得不得了,开口就说要留在这里住几天。结果腰上的肥肉又遭了殃,被她妈的龙爪手糟蹋得惨不忍睹,还拼命地给他使眼色:你个老头子,心思又活络是不是? 她爸被扭得没办法,只 好放弃了住几天的想法,不过走之前还是连连叮嘱女儿:‘兔兔,记住你还没结婚,不能让人吃了豆腐!’ 一句话,惹得肖兔刚退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 ‘爸,你瞎说啥?快走了啦!’二话不说,就把他给轰了出去。 她爸于是委屈了。 自己都这么为女儿着想了,怎么还要被轰出来?唉!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她爸为当初放任凌超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这个决定,悔得痛心疾首,戳心戳肺。 可怜的肖爸爸,完全没法体会少女含羞的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慢了点,不过很有爱哦! 哈哈,俺喜欢肖爸爸,好可爱~ 俺家文里都是萌属性,哈哈哈哈! 下章拖江湖出来溜溜。 江大少:我是狗吗?竟敢在本大少身上用溜这个字! 某忆:我溜的不是狗,是寂寞 江大少:…… Chapter 57 双方家长走后,肖兔回学校请了三天假,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照顾凌超。 其实凌超的伤在经过了处理之后,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但是可以正大光明的逃课,还有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晚上更能抱得美人归,这种好事傻子才肯出院呢! 于是,原本两天就能出院的伤,硬是让他给拖了好几天。 由于假期用完了,肖兔只好白天回学校上课,放学跑去医院照顾凌超,至于学生会的那些事,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几天不见肖兔,赵晨刚终于忍不住了,假装路过,在教室门口等刚下课的肖兔。 那时,肖兔正一手拎着给凌超换洗的衣物,一手拿着书,急匆匆地从教室里跑出来赶着去赶公车,没走了几步,赵晨刚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 ‘学妹,好巧啊……’明明在门口等了人家一节课,却要装出一副碰巧遇到的样子,赵部长果然很傲娇。 ‘部长好。’肖兔朝他点点头,拎着东西就要走。 ‘等一下!’赵晨刚急忙叫住她。 ‘有什么事吗?’肖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烦。这也不能全怪她,凌大公子在医院等她呢,一会儿要是去得迟了,赶不上公车,那就得打的去。从学校打的到医院好贵的,肖兔可是很会持家的媳妇儿! 赵晨刚一下懵了,刚想好的措辞全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见他光叫住她又不说话,肖兔急了:‘部长,我真有急事,你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说罢,拎着东西就往楼下跑。 可怜的赵晨刚,傲娇的内心经历了多少煎熬才决定跑来找肖兔的,没想到等了人家那么久,却只说了两句话,有一句还是没说完的!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赵晨刚作为男人的自尊被深深地打击到了,转身游神一般地离开,脚步都是发飘的。 跟在后面的倪尔思实在看不下去了:‘学长,我们一起走吧。’匆匆跟了上去。 再说肖兔,一路小跑之后,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了公交车。 三十分钟后,她在圣朗医院门口下车,走进医院大门,直奔住院部。 圣朗医院的住院部在门诊部的后面,整座建筑相当有气势,足有二十八层楼高,内部设施完善,医务人员素质极高,是本市最好的私营医院。 肖兔走进住院部后,直径来到电梯,按下了凌超所住的二十一层。 电梯的门刚要合上,就有个尖锐地女声在外头大喊:‘等一等,等等我!’然后,一只涂满鲜红指甲油的爪子就伸了进来,可怜的电梯门于是被活生生地打开了。 那人走进电梯,肖兔抬头和她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是你?’ 异口同声,只是一个人的语气听起来极其友善,而另一个却充满了敌意,而那个对肖兔充满敌意的,正是上回在街头厮打小混混,最后弄得lv包和形象全失的叶情——情姐! 见了叶情,肖兔有些诧异,但是她转念一想,叶情是叶俊的妹妹,和凌超在同一个公司做事,算起来大家也是同事,既然凌超受伤了,作为同事来医院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她极为尊重地叫了她一声:‘情姐,你来看凌超啊?’ 一个词,瞬间刺中了叶情的死穴,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兔。 肖兔被那一瞪,愣住了:咦?难不成自己刚才自作多情了,住院部这么大,叶情说不定是来看其他人的。 如此一想,她有些尴尬:‘情姐,你……’ ‘你才姐,你们全家都是姐!’叶情终于忍无可忍地破功了。自从上回遇到抢匪,被肖兔救了之后,那天肖兔救人的英姿在她内心久久徘徊不去,让她女王般高傲的内心非常地不爽。 有这样一种女人,她宁愿被别人打死,也不愿被自己的情敌怜悯,叶情就是这样一个傲娇的女王。 肖兔懵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开口,弱弱道:‘情……’ ‘你再叫!’ ‘……’算了,还是不理她吧。 肖兔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闭了嘴,撇开眼不再说话,心里却充满了疑问:这情姐究竟是怎么一个人?第一眼见到时还是个温柔的淑女,多看两眼发现温柔里带着高傲,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发现完全是个傲娇的女王,等亲眼目睹她当街爆打歹徒,才知道原来她其实是个隐性泼妇,可如今看来…… 原来她是忘了吃药啊! 肖兔于是想通了。 见肖兔默着不说话,叶情反倒不爽了,我这么耀眼的美人站在这里,你竟然敢无视我!于是她‘咳咳……’故意咳了两声。 肖兔没理她,反倒往后退了一步。 叶情更火了,你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咳咳咳……’咳得更厉害了,还扭着屁股,拼命往肖兔 站着的那角落挤。 偌大的电梯,两个人站绰绰有余,她这样往肖兔身边挤,显然就是存心刁难,一边挤还一边发出刻意地咳嗽声。 终于,肖兔忍不住了:‘叶小姐,你能站旁边去一点吗?’ ‘电梯是你的吗?我爱站哪站哪!’叶情丝毫不给她面子。 肖兔囧了:‘可是……’可是你咳得那么厉害,又没吃药,我怕被传染啊口胡!t____t 看着肖兔那惊悚地眼神,叶情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看吧!还女侠呢?哪是我的对手! 她越想越得意,就在得意的几乎笑出来的时候,电梯里的灯忽然一暗,紧接着上升地电梯猛然停了下来。 冤家路窄,电梯事故,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叶情愣住了,沉默了两秒钟之后,一阵尖叫打破了宁静:‘救命啊!!!’ 肖兔一头黑线,不就是电梯坏了吗?用得着激动成这样嘛? 由于灯灭了,电梯里一片黑暗,耳边全是叶情刺耳地尖叫声,肖兔无言以对,只好捂住了耳朵。 这时候,由于电路问题,电梯里的灯忽然开始闪起来,一亮一亮的,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有点类似于恐怖片里的场景。肖兔的胆子其实并不大,小时候因为拍黑让凌超天天接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身旁多了个怕得像发疯了似的叶情时,不知怎么的,她就忽然淡定了起来。 ‘你别着急,这里是医院,应该很快就会有工作人员来救我们的。’她本想安慰叶情,没想到吓破了胆的叶情一听见她的声音,二话不说竟然把她给抱住了,就像无尾熊抱着树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 肖兔终于崩溃了:大姐,求求你回去吃点药吧! 在这场电梯事故中,崩溃的不仅仅是肖兔,当工作人员终于来解救他们时,看到一个女人死死抱着另一个女人,怎么都不肯松手时,可怜的工作人员被惊悚到了:怎么现在的拉拉都那么豪放了吗? 肖兔已经被雷得无言无语,伸手戳了戳叶情的肩膀:‘叶小姐,你的脸……碰到我,我的胸……部了……’ 回过神来的叶情终于崩溃了。 抱着情敌喊救命已经够丢脸,为什么她的胸比自己的大啊? 叶情是捂着脸,飞快奔出电梯的,出了电梯门她就一头往楼下冲,她已经没脸再见肖兔了,只要一看到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她在一起时惨痛 的经历,时刻折磨着她那颗傲娇的心。 不费一兵一卒,肖兔就这样把一个内心强大的情敌给杀得片甲不留,关键是当事人还毫不知情,一脸茫然地望着叶情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摊手:‘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工作人员:‘……’ 永别了叶情,肖兔终于顺利地来到了凌超的病房门前,正想敲门却发现病房的门是开着的。 ‘凌超?’她叫了声,稍稍推开门,发现病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咦?人呢? 肖兔有些奇怪,开门进去,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正要转身去找凌超,一股冲力忽然扑面而来,将她一下压在了病床上。 他竟然搞伏击! 等肖兔明白过来一切时,唇已经被狠狠地攫住了,舌尖霸道地撬开牙关,长驱直入。肖兔无力反击,只得由得那舌在自己的唇齿间肆虐,攻城略地,毫不留情。 溢出的轻吟立刻又被吞了回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双唇又酥又麻,手脚都使不上劲,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像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叫人喘不过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有只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在身体上摩擦着,每到一处都燃起一点火苗,很快这些火苗愈演愈烈,连她的身体一并烧了起来。 这种感觉,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激烈万分,她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却没有推开他的意思,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抗拒他的亲热,甚至还有种隐隐的期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灼热的吻终于结束了,凌超的舌依依不舍退了回去,继而轻柔地舔了舔那红肿的唇,然后细细地打量身下的人。 双眼迷离,两腮绯红,鲜艳的唇微微启着,在他身下喘着细气……很可口! ‘你迟到了。’他又啄了她的唇,用沙沙地声音告诉她,‘这是惩罚。’ 惩罚?明明是你自己欲火中烧,想吃人豆腐吧?凌大公子的淡定和厚脸皮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肖兔又好气又好笑,试着动了动身子,想从他身下钻出来,可他却压得那么严实,就是不让她起来。 ‘我快被压死了……’她抱怨了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沙沙的,像染着情欲,立刻面红耳赤地闭了嘴。 凌超勾了勾嘴角,虽然没有让开,但是撑起胳膊,给了她呼吸的空间。 终于能喘口气了,肖 兔大口喘着气,一边调整情绪,然后语气严肃道:‘我觉得你可以出院了。’ 就这力气、这速度、这反映,再不出院简直就是浪费医疗资源! ‘咳咳!’不合时宜的咳嗽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凌大公子打算好的下一轮攻势。 两人皆回头望去,看到江湖穿着白大褂,黑着脸站在门口,从脸色上看,应该已经站了很久了。 ‘啊!’肖兔叫了一声,飞快从凌超身下钻出来。 为毛呀?每次都被人捉奸在床!要不要这么丢脸啊? 随着肖兔站起来,凌超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随意地往床上一坐,双手撑着床单,挑衅地看着江湖。 站在门口的江湖立刻以目光同他对视,电光火石之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师兄。’肖兔开口,终于打破了这场面。 江湖朝着她点点头:‘学妹,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刹那间,脸色已然无常,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肖兔的脸飞快的一红,急忙扯开话题:‘师兄,你怎么来了?’ ‘外科的主治医师今天请假,我来替他。’江湖淡淡地说了句,看了看凌超,又刻意补上一句,‘我父亲是这医院的院长。’ 肖兔忽然想起来,上回悟空受伤的时候,好像是在这里看到过江湖,学校里传言江湖的背景了得,看来果然是真的。 ‘那真是麻烦师兄了。’ ‘为了你,我很乐意。’他微微一笑,镜片下的目光扫向凌超。 肖兔立刻就想起上回两人打架是拼命的样子,一时有些害怕起来,在一旁谨慎地观察着,见江湖走到病床旁,为凌超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然后刷刷地在本子上记了点什么。 期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平静得诡异。 忽然,江湖抬起头说:‘你的伤已经没大碍,可以出院了,不过如果你还想待下去的话,本院也欢迎。’ ‘不用了。’凌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们一会就走。’开玩笑,有你在,鬼才住院呢! 原来在凌大公子眼里,住院就是那么随心所欲的。 肖兔无语了…… Chapter 58 凌超受伤的事,随着他的出院而终于告一段落。 几周后,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行凶的那几个小混混已经被全部逮捕,大多都是有案底的人,这回进去估计得呆上好几年,至于老凌准备怎么对付伤害自己儿子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后来,学生会的选举终于开始了,体育部长的职位最后被原来的副部长所顶替,肖兔有幸从干事升到了副部长。一听赵晨刚终于从部长位置上下来了,许柏易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嘿嘿!臭小子,我看你以后还拿什么跟我斗? 结果没到半分钟,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学生会会长的职位也被人顶了,顶替他位置的是原体育部长……名字就不说了,免得许前会长去撞墙。 从一个小小的干事,一跃变成了副部长,肖兔的压力可想而知,之后的一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做各种工作上的交接,好在赵晨刚之前工作一向认真负责,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难题,一切都还算顺利。 随着学生会选举的落幕,期末考试也到了,这个学期肖兔花在其他事情上的时间实在太多,以至于到了最后关头,只好每天往图书馆跑,咬着牙地啃各种专业书。 护理系要学不少医学专业的课程,复习起来很麻烦,为此,肖兔不得不花更大的经历在图书馆里,以至于凌大公子好不容易在医院里创造出的奸情氛围被紧张的复习一扫而空。 不过他也没闲到哪里去,一边要准备考试,一边又要去叶俊的公司工作,这样忙了一个多月,期末考试总算熬过去了 走出考场,肖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妈呀!总算结束了!’ ‘哦耶!放暑假啦!’董咚咚开心地直蹦。 唯独倪尔思,一脸颓然。 ‘怎么了,思思?又没考好?’ ‘不是啦!’倪尔思叹了口气,‘要放暑假了……’ ‘放暑假有什么不好的?’ ‘放完暑假又要开学……’ ==‘思思,你的思维会不会太跳跃了一点?’肖兔抹了把汗。 ‘不是啦!’倪尔思大叫起来,‘开学要军训,军训啊!’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话说z大的新生军训从肖兔他们这届开始改革,被放在大二上半学期进行,也就是说,这个暑假肖兔他们得提早来学校接受军训。大热天的训练,简直就是对耐力和毅力的考验,也怪不得一向 居安思危的倪尔思现在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不过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在这一点上,肖兔还是很想得通的。 不过凌超似乎比她更在意,回家的车上,他忽然提起:‘你们下学期要军训了吧?’ ‘恩!’肖兔点点头,‘思思她今天考完就开始担心了,还有两个月呢,真不知道她这么早提心吊胆的干什么?’ ‘军训会很苦。’ ‘肯定的啦,我高中的时候又不是没参加过。’ ‘这跟我们高中时候的不一样。’ ‘啊?’肖兔有些纳闷,这才想起凌超是参加过军训的,应该有切身体会,于是便问道,‘你以前不是参加过军训吗?我们学校的军训是怎么样的?’ ‘要直接去部队训练,而且时间很长,要一个月。’ ‘一个月?’肖兔被惊到了,‘你上次不是只去了半个月吗?’ ‘学校军训从你们这届开始改革,刚才班会课,你们班主任没说吗?’ ‘好像是说了……’肖兔依稀记得,在一片喧闹声中,班主任似乎是提到了一下返校的日期。 凌超嘴角抽了一下:‘你在学生会,也不知道?’ ‘……好像有点知道。’ 你要不要这么后知后觉啊? 于是,凌超无语了。>____< 由于军训的调整,原本两个多月的暑假一下子被缩短到了只剩一个多月,加上军训一直以来都是由体育部筹备的,肖兔不得不再提早好几天到学校,如此一来她就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假期。 面对这一切,肖兔依旧后知后觉,直到学校打电话通知她后天去学校的时候,她才赫然觉悟,原来暑假已经过去了呀!==, 呜,她还没玩够呢! 挂了电话,肖兔一脸沮丧,她妈见了很是奇怪:‘女儿,怎么了?’ ‘妈,我后天要回学校了。’ ‘回学校?’她妈惊了一下,‘才八月份呢,你回学校干什么?’ ‘学生会要筹备军训,我要提早去。’ ‘不会吧?’她妈也是一脸失望,‘那你岂不是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旅游了?’ 于是,肖兔又很悲催地想起来,他们两家说好周末要去青岛旅游,为此,凌超还特意跟公司请了假,回来陪她。 碧海蓝天、生猛海鲜……他连泳衣都买好了! 那一刹那,肖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杯具。 当天晚上,杯具地肖兔同学蒸焉着,开始收拾回校的行李箱。 原本放在那箱子里的墨镜、泳衣、救生圈……这些统统都被放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回校的衣物,眼看着那一样样东西进去又被拿出来,肖兔的心情极度低落。 就在这时候,窗外传来异动,凌超翻进来了。 他翻窗的动作是那么熟练,三两下就踩到了地板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往肖兔床上一坐,那满床的旅游用具被他无情的挤到了床下。 ‘你挤到我东西啦!’肖兔提醒他。 ‘有什么关系?’凌超挑眉,‘你又不去。’ ‘喂,你不要再打击我了好不好?’肖兔愈发沮丧,干脆也坐到床上生闷气。 她是真的不甘心啦!期待了很久的海边之旅就那么泡了汤,等他们都开开心心去旅游的时候,自己却要在这大热的天一个人回学校,反差也太大了一点吧? 凌超没想到,肖兔的反应会那么大,顺手拿起手边的兔子布偶,逗了逗她的脸:‘老婆?’ ‘……’ ‘老婆?’ ‘……’ ‘老……’叫到第三声的时候,肖兔终于忍无可忍了,‘喂!你以为我是小狗啊?’拿只兔子往人脸上逗,什么意思嘛!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凌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几岁了,不去旅游还那闹别扭?大不了下回我再陪你去一次。’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蜜月旅行要不要去海边呢? 某人就是那么有远见。 ‘可是我期待很久了啊!’肖兔嘟着嘴,指了指床上的东西,‘你看这些东西,我很早就准备好了,墨镜、草帽还有这件泳衣……我期待了很久,你知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凌超连连点头。 ‘现在可好,都没机会穿了,啊!我要去海边,我要吃海鲜!’肖兔郁闷地捶着床。 ‘老婆,你再捶下去床都要破了。’凌超提醒她。 ‘……’ 忽然,他的眼珠子一转:‘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你可以找替代品啊。’ ‘什么替代?’肖兔有些疑惑。 ‘明天我们可以去江 边逛一圈,代替海边,午饭去新开的海鲜城,至于泳衣嘛……’他顿了顿上下扫了眼肖兔,缓缓道,‘我不介意你现在就穿给我看。’ 于是,肖兔风中凌乱了。 第二天,凌超果然没有食言,带着肖兔去了江边,之后又去了新开的海鲜城,点了清炒蛤蜊、水煮对虾、葱油蛏子……据说都是还没下船就直接空运来的,比在青岛本地吃得还新鲜。 当然,商家有否夸大其词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价格到是很公道,吃了那么多海鲜,才花了一百多块,付钱的时候,肖兔很财大气粗地要付账,凌超自然不肯,争执了半天,肖兔忽然脑袋发热,说了句:‘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跟我抢什么抢?’ 说完之后,两人都愣住了。 短暂地沉默过后,某人勾起了嘴角,坏笑着把钱包塞到了肖兔手里:‘老婆,你说得对,以后出来都付钱。’ 肖兔:‘……’ 从那之后,每次他俩出门,果然都是肖兔付的钱,当然拿的是凌超的钱包。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虽然没去成青岛,但是至少也体验了一回伪青岛的滋味,肖兔的心愿算是了了,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准备返校。 由于那天正好是周末,两家人一早都跟旅游团出发去了青岛,肖兔一个人孤零零地拎着行李去火车站,甭提有多寒碜了。 到了火车站,等车的人并不多,她买了一张十点去z城的火车票,等到火车进站的时候,就跟着那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进了候车点,接着又上了火车。 一切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直到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把行李往架子上一放,准备坐下的时候,一个老婆婆叫住了她。 ‘姑娘,你能帮我放一下行李吗?’ 原来这个老婆婆只身一人乘车,没力气把行李放到架子上,叫了几个人帮忙都不肯,直到看到肖兔一个人把行李轻轻松松地放上去,这才又想试试看。 肖兔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一个老人家,帮她一下也是应该的嘛,于是她爽快道:‘婆婆,你的行李呢?’ ‘在这里。’老婆婆把人一让开,肖兔看傻眼了。 这大包小包的,有箱子有麻袋,甚至还有一盆君子兰!汗,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搬上车的? 肖兔抹了一把汗,拎起了一只箱子。 呃……这也太重了一点吧!t____t 肖兔的力气本来不小,可是老婆婆的行李实在太重,要她一个人徒手把行李放到架子上,确实有点难度,不过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总不能反悔吧?肖兔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放上放,偏偏车上一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旅客,看着她一个小姑娘放行李也不过来帮一下。 眼看肖兔就快支撑不住了,一双手忽然拖住了她手里的箱子。 肖兔转过脸,差点叫出来。 凌超!? Chapter 59 肖兔完全没料到,凌超竟然会放弃旅游,陪自己回学校。关键是,这家伙一开始不说,等她上了火车,才突然出现给她个惊喜,完全就是预谋好了的嘛! 肖兔高兴之余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郁闷,怎么感觉又被他耍了呢? 等凌超帮老奶奶把所有的行李放好,两人坐到位置上,肖兔这才问:‘你怎么不去旅游?’ ‘没意思。’凌超淡淡地答了句。 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肖兔有点囧:‘怎么会没意思啊?我想去都没得去呢!’ ‘你不去,没意思。’ ‘我……’肖兔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不得不承认,凌大公子有一种能力,能够随时随地煽情却保持淡定,人家被她搞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他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的样子。 真不知道该说他心态好呢,还是脸皮厚。 ‘而且……’凌超忽然顿了顿,‘你回学校没地方住吧?’ 肖兔忽然警觉起来:‘我可以一个人住寝室。’ ‘一个人?’他眯了眯眼,眸子里闪过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不去你那住!’她脱口而出。 ‘我有说让你去住吗?’凌超反问。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肖兔一脸黑线。 ‘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介意你过去。’ 那一刹那,肖兔顿悟了,凌大公子绝对是脸皮厚!比钢板还厚! ‘你们是夫妻吗?’就在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时候,刚才让他们帮忙搬行李的老奶奶忽然插了进来。 ‘不……’ ‘是的。’凌超抢先一步回答。 有你这么欺骗老人家的吗?肖兔瞪了他一眼,解释道:‘阿婆,你别听他瞎说,我跟他没关系。’ 阿婆耳朵有点背,看着肖兔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他没关系!’肖兔大声重复了一遍。 ‘哦,你是他媳妇啊!’ ‘……’肖兔被雷到了。 正当她无言以对之时,老奶奶又问:‘你们有没有生娃啊?’ ‘没有!’肖兔忙摆手。 ‘什么!有了?多大了?’ 肖兔抹了一把汗,耐着心解释:‘阿婆,你听错了,我说没有!’ ‘一男一女?哎哟,恭喜,恭喜……’ 肖兔终于崩溃了:阿婆,你其实是故意的吧?t____t 就这样,阿婆和肖兔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好几个钟头,就连孩子喝什么牌子的奶粉都让她听出来了,肖兔一次比一次崩溃,到最后她已经无言无语,任由阿婆在那儿胡侃。 从头到尾,凌超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边笑着一边点头。 终于,火车到站了。 送走了喋喋不休的阿婆,肖兔总算松了一口气:妈呀,这也太惊悚了一点吧? 这时,凌超拖着她的行李过来,道:‘走吧,先回公寓。’ 啊?肖兔愣了一下,忙道:‘我还是回寝室住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寝室住就可以了。’ ‘哦。’凌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公寓吗?那走吧。’ ‘……’你要不要这么活学活用啊?t____t 到最后肖兔也没回成学校,再次住进了凌超和关就合租的公寓。 看到肖兔时,一向淡定的关就吓了一跳,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要不在房间里弄个马桶?’ 于是,肖兔今天第n次的被囧到了。 虽然一路被囧得无言无语,但是肖兔总算是回到了z市,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她就坐公车回到了z大。 这时候,学生会的不少成员已经到了,大家都是为了筹备军训而来。 赵晨刚先给大家开了个短会,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各部门的工作,体育部的任务最重也最繁琐,包括了军训装备的统计和分配等。 工作分配完之后,各部门都投入了紧张地准备之中。 肖兔负责各学院军训服装的分配,上学期各学院已经上报了参加军训的人数以及个人的尺码,按照统计上来的数据,要将运到的服装分配到各学院,再由学院的学生会分配到各班级。 这是个既繁琐又累人的工作,在闷热的仓库里清点每一件服装,一天下来,汗流浃背。但是肖兔没有丝毫的懈怠,坚持完成了任务。 之后,各学院接到通知,一一来领取军训服装,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虽然工作的过程很累,但是看着军训的准备总算如期完成,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几天后,大二学生陆续到校。 肖兔本打算把东西搬回寝室住,没想到她们寝室那三个女人却迟迟不来,直到学校规定的回校日前一天,三人才同时发来短信:——‘兔兔,我要明天上午才回寝室,你就在凌超那再凑合一夜,上了他吧!’ 短信的内容一模一样,显然是一条短信转发了三条后的结果。 肖兔无语了:你们合起来整我,起码也把标点符号改一下吧!t____t 于是回校的最后一天晚上,肖兔还是住在了凌超的公寓里,这也意味着,凌超又要多睡一天的沙发。 虽然要睡沙发,但是凌大公子似乎乐意的很,反正肖兔晚上要喝水、上厕所之类的可以搞伏击,不但可以一亲芳泽,更可以欣赏美人受惊后那种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可比明着来有趣多。 说白了,凌大公子的内心其实有着变态的嗜好。 当然,肖兔也不是傻子,几天睡下来,她也摸清了凌超的脾气,不就想搞伏击吗?我有水不喝,有尿憋着总行了吧?我看你怎么办! 到了晚上,两人个怀个的小心思分别睡下,关就照旧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到了午夜的时候,肖兔醒来忽然觉得口渴,但是想到凌超在外头,又硬生生地给忍住了,闷着头又继续睡。 过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她睡得正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凌超在外头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她被迫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凌超把头探进来,轻声道:‘老婆,空调坏了。’ ‘哦。’肖兔应了声,倒头又睡。 凌超颇为无奈:‘喂!你醒醒啊!外面很热,我睡不着!’ ‘那你就进来睡嘛!’肖兔不耐烦地嚷了声,继续睡。 某人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是啦是啦!你烦不烦啊?’肖兔迷迷糊糊地骂了句,把怀里的布偶抱得紧了些。 原来她睡着的时候那么迷糊,某人又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月光隔着窗帘透进来,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扑的,粉唇毫无防备地微微启着,发出细微的呼吸声。由于是夏天,她仅盖着一层薄毯,修长而白皙的腿从薄毯中露出来,小巧的脚趾在柔柔的月光中显得那么精致可人。 身旁的床铺微微下陷,睡梦中的她似乎是察觉到了 什么,把怀里的布偶抱得紧了紧,身子蜷缩起来,膝盖忽然碰到了某个硬物。 ‘该死!’ 凌超浑身都像触了电一般,急忙往后退了些,待胸中的那股欲火稍稍退却,这才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心中有着无限的满足感。 或许是人类的本能吧,当凌超将肖兔抱进怀里的时候,她的脸正好抵着他的胸口,温热的体温传来,熟睡中的她忽然蹭了蹭,想给自己找个最舒服的位置。 感觉到胸口轻微的摩挲,似乎是被那细微的动作撩拨起了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虽然空调徐徐的吹着,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被她触着的身体像是在灼烧一般,一股股热流汇聚成更大的热涌,一齐涌向身体的某处,刚被压下的欲望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昂然起来。 这简直是一种煎熬! 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她,他几乎快克制不住了,黑暗中,唇触到她的发、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梁……就在唇瓣几乎要触到的那一刹那,怀里的人忽然一动,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 睡梦中,肖兔只是觉得有个物体比怀里的兔子更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抱住,然而就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凌超伸向她襟口的手忽然僵住了。 怀中的她,哪怕是在睡梦中仍不自觉地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那一刹那,他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的感动,那种心底涌起的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责任感。 他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亲爱的,我要许你的不是现在,而是一个未来…… Chapter 60 肖兔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以至于当床头的闹钟响起的时候,她很不爽地伸手想去按掉。结果闹钟没摸到,却摸到了某个毛茸茸、圆滚滚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她闭着眼,又摸又抓,最后还狠狠拔了两下,结果…… ‘老婆,你不要再拔我的头发了。’ 带着些幽怨的响起,肖兔手上的动作僵住了,片刻之后,她迅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地眨了两下。 这时候,按正常言情小说的情节应该怎样发展呢? 躺在床上的女主角迅速退到床边,双手抱胸,又羞又恼地问:‘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于是男主角邪邪一笑:‘这是你的床?’ 女主角立刻面红耳赤:‘你,你流氓!’ 男主角一脸无赖地凑过去:‘我就是要流氓你!’ 然后大家就能自行想象了。 相信凌大公子一定很希望之后的情节能这样发展下去,可惜他挑对了剧本却没有挑对女主角,当肖兔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三秒钟之后,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她抬起脚,二话不说,一脚把凌超给踹到了床底下。 这是怎样惊人的画面啊! 不但凌超愣住了,连肖兔自己也愣住了。 短暂却漫长地沉默过后,肖兔忽然回过神,飞快地爬到床的另一边,探出头弱弱道:‘你……你没事吧?’ 凌大公子仰面躺在地上,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崩溃过。 肖兔解释道:‘我,我刚睡醒,没反应过来……’这就是练武之人的习惯,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做出了防卫 见凌超不说话,肖兔急了:‘你没事吧?’ ‘痛不痛啊?’ ‘喂,凌超!’ 完了,不会摔坏脑子了吧? 肖兔心里着急,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她穿着宽大的睡裙,蹲下来的时候,下摆根本遮不住那两条修长的腿,俯身,大大的领口又垂了下来,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细腻白皙,随着她慌乱的动作若隐若现…… 凌大公子忽然觉得被摔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不过肖兔可没在意这么多,她心里焦急万分,伸手拍凌超的脸:‘喂!凌超,你说话啊!’ 他瞪着眼,就是不说话。 ‘你不要吓我啊!’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下回不揣你了,你快说句话啊!凌超!’ ‘……’ ‘你说什么?’她俯下身,想听清楚他说的话,于是那领口垂得越低了。 ‘……’ ‘啊?我没听清楚!’身子又低下了几分。 ‘……’ ‘你说得再大声一点!’耳朵几乎贴到他的唇边。 ‘……’ 这样折腾了十几分钟,某人终于看够了,一骨碌地从地板上坐起来,及其淡定道:‘我没事。’ ‘啊?’肖兔懵了,脸色迅速阴了下来:没有你这么耍人的,太过分了! 她正要发作,却见凌超忽然脸色一变,极为严肃道,‘不过老婆,我觉得你的内衣好像买小了。’ 刚要爆发的小宇宙就那么一盆冷水,硬是给浇灭了。 ‘应该买的再大一点,你其实挺深藏不露的……’某人点着头,表情甚是是满意。 乍青乍白乍红,肖兔的脸色在急剧地变化中,终于……崩溃了:‘凌超,你流氓!’她指着他的鼻子喊。 他点头赞同:‘主要是老婆你值得我流氓。’ 肖兔:t____t 又被流氓了几次,美好的早晨就那么过去了,肖兔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学校,凌超也已经换好了衣服要去上班。 外头,关就也已经准备就绪。 别看他平时闷着不吭声,其实上功课好得惊人,他们寝室每学期都占据着全班一二名的四个宝座,凌超和关就正数,悟空和八戒倒数。 听凌超说,关就对资金的操控能力能强,在公司一直深受叶俊的赏识,这段时间公司好像准备筹划一个新的团队,他和关就有可能参加。 对于投资上的事,肖兔一窍不通,不过她还是挺喜欢关就的,毕竟从小凌超身边就没什么朋友,现在能有个关系这么铁的哥们,她打心里替凌超高兴。 拖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凌超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迟点上班,先送你回去?’ 开玩笑,给你机会再耍流氓吗?肖兔已经深刻意识到,时刻都要防火防盗防流氓,所以她很豪迈地甩了甩头:‘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 凌超也没执意下去,只是嘱咐她:‘如果太累就不要硬撑,可以跟教官请假,知 道吗?’军训的时间安排很紧凑,最早今晚,最迟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发去部队了,也就是说这次分别之后,他俩就要一个月不见面,虽说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来说,算是分开得比较久了。 肖兔也知道凌超在担心什么,不过该来的总要来,不如开开心心地面对。 ‘yessir!’她立正,跟凌行了个军礼。 凌超有些无奈,正想走,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身旁的关就说:‘老关,你转过去。’ 关就也没问什么,乖乖地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肖兔正奇怪呢,凌超这是干嘛?忽然,那吻就落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非礼勿视。 和凌超分别之后,肖兔去另外一边的车站等公车,没一会儿车就来了,她登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时候,凌超坐的那班公车刚好从他们的公车旁经过。 两车插身而过那一个瞬间,肖兔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来:整整一个月见不到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蓦地,她心中忽然惆怅起来,有一点点不舍、一点点空虚,还有一点点说出的滋味。 在这有些伤感的情绪中,肖兔回到了学校。 她拖着行李爬上四楼,还没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远远传来久违的嚎叫声,一听就是倪尔思又在发狂了。 果不其然,刚推开门,倪尔思就冲过来拉住了她。 ‘兔兔,快!快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肖兔满脸的黑线:‘你又怎么了?’ ‘我不活了!’她哭丧着脸,‘学校简直没人性,军训都搞一个月,还让不让人活了?祖国的花朵禁不起这样的摧残啊!’ ‘我呸!’咚咚白了她一眼,‘少在那里自恋了,你还祖国的花朵呢?我看你就是祖国的菊花!’ ‘我是祖国的菊花,你就是祖国的黄瓜!’ ‘黄瓜怎么了?黄瓜也比你这朵菊花好!’ 于是,一旁的肖兔被成功地雷到。t____t 整理完寝室,已经是下午了,学院通知各班去领军训服装,领完服装又接着开了个军训动员大会,会上,辅导员带着教官来和大家见面。 肖兔他们班被分到了一连三排,带队的是个小个子的杨教官。这杨教官个子虽小但长得却很是精神,平头圆脸,一双大眼睛,长得颇有 几分阿童木的架势,可能第一次被几十个女生围观吧,没一会儿,脸竟然红了。 ‘哇塞,我发现咱们这个兵哥哥是萌属性的!’董咚咚大为感叹。 倪尔思绝望的内心终于生出了一线希望:‘看样子好像不怎么凶哦?’ ‘对啊,比四排的那个林教官看上去亲切多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完全忽视了阿童木前面还有一个‘铁臂’的前缀,于是当天下午坐大巴去部队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停车!’ 当一群人在大巴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杨教官响亮的喊声打破了整车的宁静,然后整车人就没头没脑地被他拖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杨教官又跟司机说了什么,大肚腩的司机点了点头,然后笑咪咪地走回了车上,一踩油门,那大巴就晃晃悠悠地开走了。 一群人目送着大巴的背影缓缓离开视线,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 咦?这是哪里? 只见周围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除了远处有些低矮的农房,连个部队的影子都没看到。 难道是野战部队?肖兔抹了把汗,就听杨教官扯着嗓子在那喊:‘同学们,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训练基地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什么?十公里?’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揣测纷纷。 ‘大家静一静!为了锻炼大家的毅力,表现我们一连三排战斗力,这十公里我们走过去!’ ‘……’那一刹那,全班都默然了。 杨教官,你好狠啊你!t____t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杨教官选的这个下车地点非常的牛逼,非逼得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可怜他们班二十三个女生,顶着个大太阳,手里还拿着行李,就那么活生生地走了整整十公里的土路,等走到训练基地的时候林教官带的那个四排早就吃完晚饭,在操场上放风了…… 那一刻,一连三排的同学们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差距。 杨教官,你就是个真正的铁臂阿童木啊! 那天晚饭,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形象全无,就连食堂阿姨都被惊到了:‘现在小姑娘的食量都那么好了啊?’ ‘好什么好?才刚开始呢。’旁边年级稍长些的阿姨,显然是个过来人。 ‘这还不好?你看他们都吃三四两饭 ,我女儿在学校吃二两饭都喊着撑死了。’ ‘那是在学校里,在这里,起码能吃六七两。’ ‘六七两!真的假的?’ ‘你等着瞧吧。’ 果不其然,到了军训的第三天,食堂的米饭不够了…… Chapter 61 z市郊区炮兵部队猪圈里养的猪最近都特别可怜,不但伙食质量奇差,三天吃不到一根肉丝,而且数量上也有了很大的削减,怪不得炊事班的小毛最近老念叨:‘学生一军训,猪都跟着减肥。’ 虽然小猪们很无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这些学生们平时娇生惯养,吃个肉都要挑肥拣瘦,结果到了部队这样严格的环境里,别说是挑食了,就连见跟肉丝儿都跟黄鼠狼见了鸡似的,俩眼睛绿幽幽的。 每次见到这番情景,期待着女学生们来军训的兵哥哥们都很崩溃,原来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竟是那样巨大! 而对于参加军训的同学们来说,理想和现实同样巨大,特别是肖兔他们的一连三排,本以为杨教官长得一张娃娃脸,一看就是好说话的对象,没想到几天下来,魔鬼教官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 四排跑三圈,他们排就跑六圈;四排站一个小时,他们排就站两个小时;四排站树荫底下,他们排就站太阳底下……有比较才会有差距,在这种严重的生理和心理的不平衡下,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第一个光荣倒下的勇士是倪尔思。 当时,肖兔就站在她旁边,只听耳边一声闷哼,反应过来时身旁的倪尔思已经瘫在了地上,她立马蹲下扶住她,就见倪尔思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微弱道:‘战友,我先走一步……’然后双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对于这,杨教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淡定地指了指肖兔:‘你,把她送到医务室去。’ 然后,肖兔就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架着倪尔思来到丁医务室。 接待他们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军医,带着老花镜,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下了结论,‘中暑,挂点生理盐水就行了。’ 说起来,这炮兵部队的医务室也真是简陋,整个办公室才一个军医,连个护士都没有,老军医拿着输液器具过来,还要亲自给病人挂点滴,可惜了人家六七十岁的高龄,戴着副老花眼镜,静脉都看不准了,一针下去,针头是进去了,血却没出来。 老军医愣了愣,很淡定地把针又拔了出来:‘我没看准,再来一次。’ 于是在肖兔震惊地目光中,他又在倪尔思手背上扎下了第二针,这回还是没扎准,一针下去除了倪尔思无力的喊声之外,连点血丝儿都没看到。 老军医扶了扶眼镜,‘我年纪大了有点老花眼,你们别急,我再来一针……’ 那一刹那,肖兔忽然顿悟了,敢情在这儿中暑都不是被治好的,是被扎好的。 可怜的倪尔思,眼看着自己的手背被扎得快成月球表面了,实在痛得受不了,无力地哀求:‘医生……我不挂了……行不行…...’ ‘这怎么行?’老年人的执拗劲上来了,你说挂就挂,你说不挂就不挂,我还有面子吗我?不行,一定要挂! 于是,第四针又下去了…… ‘啊!’倪尔思卯足力气抓住老军医还要再扎下去的手,‘医……生,你让我同学帮我挂吧!’ ‘这可不行,你们不是专业人士。’ ‘你放心,我们是护理系的!’ ‘这样啊……’扎了这么多针还没扎进去,老军医也有点撑不住了,既然有台阶下,于是便点了头,把手中的针头给肖兔,‘小姑娘,那就你来吧。’ 这回,轮到肖兔愣住了。 基础护理学要到大二上半学期才上,现在别说是扎针了,连针头都没怎么碰过,怎么替倪尔思扎针? ‘我不……’ ‘兔兔,你行的!’倪尔思的眼神几近哀求。 在这样的眼神中,肖兔终于接过了那针头。 其实她也不是没一点基础,上学期夏沫曾拉着她去上旁听过一节基础护理课,那节课讲得正好就是怎么桂点滴。 肖兔拿着针头,一边回想着那节课上导师教过的步骤,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针头慢慢推进。短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几个小时那么长,直到看到殷红的血从针管里倒流出来,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一刹那,她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是她第一次那么真实地感受到作为一个护士要承担的责任。 那天晚上,肖兔躺在被窝里,一直回想着给倪尔思扎针时的情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很想把自己此刻的心情和那个人分享,伸手往枕头旁一摸,才赫然想起,他们的手机在来这的第一天就被教官收去保管了,说是军训期间不准用手机。 越是联系不到他,心就越是吊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是军训以来她第一次那么疯狂地想念凌超,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拥抱,甚至是想念他那出其不意地吻。 真的,好想他…… 恍惚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敲自己的枕头。 ‘兔兔,兔兔!’叫她的是睡在隔壁床的董咚咚。 ‘怎么了?’肖兔迷迷糊糊地问了句。 由于部队有严格的规定,睡觉时不能说话,为了不让外头值班的教官发现,董咚咚迅速将某个发光的东西塞进了她被子里。 这是……肖兔定睛一看,竟然是只手机,还是通的。 ‘老婆。’ 电话那头传来他久违的声音,那一刹那,肖兔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即使她再能吃苦,也毕竟是父母的心头肉,在这样连日的训练中,累了、怨了是难免的。但是当听着他的声音静静地从电话里流淌出来的时候,那颗焦躁的心似乎终于寻到了停靠的港湾,无论在怎么艰难的情况下,只要有他在,总会无端生出坚持下去的勇气。 ‘恩。’肖兔躲在被窝里,轻轻应了声。 ‘老婆,我想你了。’情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一点也不显得别扭。 肖兔心头一热:‘我也想你。’ 这话说完,便是长长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想说的实在太多,当真正说上话的时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但是这样的沉默一点也不显尴尬,肖兔隔着手机静静想象着他在电话那头的样子,眉目中带着温柔的笑,那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能够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直到老去。 或许,这样平淡的感动才是幸福的本质。 由于条件限制,两人并没有聊多久,但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已经够肖兔消去连日的劳累,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第二天,迎接他们的依旧是艰苦的训练,不管是长时间的站姿训练,还是食堂里的粗茶淡饭,这些都足以让每一个接受军事化训练的学生们叫苦不已的了。 自从倪尔思开了中暑的先河之后,全班女生的中暑率呈现明显上升趋势,这其中当然有浑水摸鱼的,但确实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加之训练强度有增无减,几天过后很多原来浑水摸鱼的伪中暑也成了真中暑,等到军训时间过去快一半的时候,就连体质好的男生都受不了了。 眼看着倒下去的人数越来越多,随队的辅导员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学生毕竟不是职业军人,怎么经得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于是,到了军训进行到第十五天的时候,辅导员向校领导请示,校领导又和部队沟通,终于决定放大家两天假,恢复一下体力。 一听说要放假,原本被训 得只剩一层皮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回光返照了,更有甚者都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睡一个晚上也好。走到部队门口,却又被挡了回来,原来这放假也是伪放,只准在基地里休息不准外出,更不准见亲友。 ‘天哪!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董咚咚双手握拳,仰天长啸,神态极为悲壮。 肖兔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以为放两天假可以回学校找凌超,却不想放了假也没法见面,给了希望又破灭的感觉叫打心里郁闷。 不过好在部队还不至于泯灭人性,至少把手机还了回来,于是一群女生有男友的联系男友,没男友的联系父母,都窝在寝室里,聊得不亦乐乎。 正是由于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爱情和亲情方才显得如此重要。 肖兔拿了手机,先给家里的老爸老妈打了个点话报平安,电话一接通,她妈就激动了。自个家的宝贝女儿在部队里受苦受累,还不准打电话联系家人,这叫什么狗屁军训啊?整个一劳动改造! 倒是她爸,在心疼女儿之余,心里却偷偷藏着些宽慰,女儿总算不用整天跟凌超那小子混在一起了,那他这个做爹的就不用整天担心女儿被人耍流氓,生个外孙出来打酱油之类问题了。 她爸心里一高兴,嘴上就管不着,‘女儿,你是不是一拿到手机就给老爸打电话的呀?’ ‘是啊,怎么了?’ 她爸得到满意的答复,笑得合不拢嘴:超小子,你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我肖海山的女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老爸我,不是你!. 她爸哪里知道,其实肖兔天天晚上拿着董咚咚的手机跟凌超打电话,现在自然不急着跟凌超联系。 可怜的岳父大人,就这样被蒙在了鼓里。 跟爸妈打完了电话,总算轮到凌超了,肖兔刚要按下通话键,就听见外头有人在敲着脸盆大喊‘发福利喽!发福利喽!’ 与此同时,董咚咚也眉飞色舞地冲了进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学校要给咱们劳军!’ 所谓劳军,其实就是学校领导连夜商讨出来的一个补救对策,由于这期军训实在太过严厉,不少学生家长都提出了抗议,其中自然不乏某些有钱有势的主,一个电话打给教育局长,教育局长又电话联系了校长,校长于是把负责军训工作的老师叫来跟前一通臭骂。 可怜的军训负责老师为了安抚上层,只好想起了补救措施,既然时间定了不能改,那么形式至少 可以改一些,于是放假的当天下午学校就派车送来了不少水果、饮料和防暑药品,甚至还有随车的校舞蹈队成员。 看着那三车劳军物资和人员浩浩荡荡地开进炮兵部队,连日来饱受摧残的同学们各个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情形跟一群饿狼围着三块肥肉似的。 可怜那些校领导,本打算风风光光地下车接受同学们的热烈欢迎,没想到前脚刚跨出车,举目望去就全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一张张被晒得乌漆抹黑的脸就剩俩白眼珠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还一个劲地咽口水。 场面那叫个惊悚啊! 不过领导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短暂地调整过后,开始极力宣传学校的这次亲民行动,力求将自身和学校提高到一个全心全意为学生服务的党性高度。可惜讲了大半个钟头,也没见有个鼓个掌,女生全眼巴巴地望着车上的水果,男生全都如狼似虎地盯着他身后的舞蹈队员。 领导终于撑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各排按秩序来领水果和饮料!’ ‘哦耶!’ 终于,期待己久地欢呼声全面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领完了劳军物资,已经是晚上了,校方又和军队一起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主角自然是那些穿得无比清凉的舞蹈队员,就连没有参与指导的其他营的士兵都跑来看女生。 肖兔听到身后一群小士兵在那边吹口哨,边用无比惊讶的声音在喊:‘女的!真的是女的!’头上立刻挂满了黑线。 舞蹈队的美眉们献艺之后,各排开始拉歌,他们三排对阵四排,大家一开始都放不开,由教官领大家拉歌。到后来气氛渐高,有人按耐不住站起来唱歌,于是一干人等出来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更有一个身材热辣的女生把迷彩服一脱,跳起了霹雳舞,气氛一时high到了极点。 星辰闪烁,火苗跳动,舞姿飒爽,映得每个同学们的笑容都格外灿烂。 那个夜晚肖兔第一个感受这个集体的魅力:原来平时看起来文静无比的女生跳起舞来竟能热辣到你无法想象,原来班里两个闹别扭的姑娘早就已经和好如初,还一起唱着《不想长大》,原来平日里严厉的杨教官唱起歌来竟那样五音不全……好多你原来无法想象的事情,在那个夜晚都变得自然起来了。 这半个月来付出的汗水和辛劳被融化在每个人脸上那毫无防备的笑容之后,很久很久以后,入社会的同学们或许会遗忘那一个月的痛苦,但 是不会忘记的是那一夜的星辰,灿烂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Chapter 62 也许是受那夜篝火晚会的影响,接下来的军训忽然变得轻松起来,虽然依旧有站不完的军姿训练,有走不完的正步走,有跑不完的操场,但是在同学们心中已经没当初的那一份抱怨,即便是对着依旧严厉的杨教官,大家心里所想的也是那他五音不全的歌喉。 有时候,凡事都是要看心态的,心态好了,再苦再累也不过是一个过程。 转眼,一个月的军训便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个叫做“奇迹”的词语,来的时候大家一脸不满,走的时候却个个依依不舍,甚至有几个女生抱着教官的腰,说什么都不肯走。 严厉的杨教官这回又恢复了他的萌属性,一边红着脸,一边别扭地扯女孩们的袖子,只不过脸上亦是多了几份不舍,就连眼眶都是红红的。 四排的林教官早就哭成了泪人,可以想象一个一米八的壮小伙嚎啕大哭的样子有多么雷人,可是大家谁都没有笑话他,反倒是垂着头默默地抹眼泪。 医务室的老军医赶来送行,抓着一只只被他扎过还满是乌青的手,热泪盈眶地叮嘱:“同学们,下次再来啊!” 受害者抹一把眼泪:“好,不过下回不要再扎针了。” 场面甭提有多感人了。 这样伤感的情绪一直保持到了大巴来接人,同学们依次上车,眼看着车缓缓地开动,待了一个月的炮兵部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于是不少人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而想寻求邻座同学的安慰,才一抬眼,大家全都愣住了。 靠!怎么黑成这样了? 伤感是暂时的,但是被晒黑的皮肤却是好几个月美白嫩肤面膜都不补回来的,于是全车低迷的气氛终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鸣。 “我的脸啊,没法见人了!”t____t 肖兔也被晒黑了,不过比起董咚咚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怜的董咚咚,为了防晒还特意摘掉了美瞳,改戴会变色的框架眼镜,一到太阳底下就整个变成咖啡色,教官说起来她就说是有颜色的近视眼镜。结果,一个月下来,眼睛这圈是没晒黑,但是脸就…… 效果很有喜感。 肖兔憋着不敢笑,最后是在没忍住,说了一句:“咚咚,我觉得你晒得很有艺术气质……” 董咚咚的脸立马就黑了:“你,你还我一个月的电话费!” “咚咚,你至于么?虚拟网两千分钟又打不完,还不如让我和兔兔替你解决。”倪尔思在一旁打圆场。 于是董咚咚顶着她那两对白色的熊猫眼转过去跟倪尔思呛声:“兔兔打电话给凌超还情有可原,你干嘛老拿我手机去打?你知道姐要藏这部手机有多辛苦吗?” “我呸!你把手机跟胸罩一起放,谁来翻你啊?” 肖兔于是又被这两个活宝给雷到了。 夏沫在一旁静静地呆着,从袋子里掏出手机发短信。 倪尔思于是抓到话题,指着夏沫道:“你看小夏,不把手机和胸罩放一起,照样挨过了一个月!” 原来私藏手机的不止董咚咚一个人,肖兔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乖乖上交手机的行为实在是太傻太真了。 忽然听到夏沫说了句:“我和内裤一起放的。” 于是向夏沫借了一个月手机的倪尔思彻底沉默了…… 一阵打闹过后,车内又恢复了平静,毕竟辛苦了一个月,心情在澎湃也架不住身体的劳累,很快一车人都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肖兔也累坏了,眼皮子在大巴晃晃悠悠地过程中越来越沉,终于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戳自己的脸:“兔兔,醒醒!到了!”倪尔思放大版的脸近在咫尺,肖兔一下子惊醒过来,由于睡得太沉,她的脑袋还有些晕,跟不上节奏,晕乎乎地跟着整车人下车。 车门口已经站满了家属,他们护理系女生多,家属自然也多,一个女生走下车,立马有男生冲上来殷勤地迎上来把行李接过去,然后两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幸福。 远远瞧见这样的场景,肖兔的心忽然抑制不住地跳快了起来。 他会不会也在那群人之中呢? 她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凌超应该在公司里,而来的时候她也让他别过来接,但是真等到了这关口,心里偏偏起了盼念,偷偷伸着脖子四下张望,想搜到那张一月未见分外想念的脸庞。 与肖兔一个模样的还有紧跟在她后面的倪尔思,伸长着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四下转悠,也不知在寻些什么。 很快,车旁的家属接到女友都牵着手,你侬我侬地去了,至于没家属的则三五成群也走了个干净,就剩下几个人还站在车旁,其中也包括肖兔他们。 肖兔忍不住在心里偷偷骂自己:话是你自己放出去的 ,人也是你不要他来接的,现在还站在这里失望干什么?简直就是犯贱!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就是止不住内心深处的那一丝落寞,暗暗叹了口气,扭头问董咚咚:“你家悟空呢?” “他一到学校就补考去了,今年有三门没过呢。”见肖兔满脸黑线,又补了句,“他比八戒好,八戒四门没过。” 于是,在教室补考的孙世波和朱文雨同时打了个喷嚏,面面相觑。 台上的监考官敲了敲桌子:“不许眼神交流,你们还要不要过了?” 悟空也没来,他们寝室于是便全军覆没,只好四个女人提着行李往寝室走,就在这时远远走来一个人,身形有些熟悉。 肖兔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学生会长赵晨刚,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朝他们走来。说来也稀奇,这家伙平时都穿运动服,走路也没什么姿势,看上去总是摇摇晃晃站不稳似的,今天忽然穿起了便装,正正经经地走在路上,还真像个学生会长的样子。 肖兔正唏嘘着呢,赵晨刚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伸手接过了他们中间某个人的行李。 众人沉默了三秒,目光全落在他接行李的手上,然后目光缓缓上移,倪尔思有些微红的脸映入了眼帘。 “我的妈呀!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董咚咚几乎尖叫起来,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你轻点声,什么叫搞,在一起?我们是光明正大,自由恋爱好不好?”倪尔思红着脸反驳,不过这反驳听上去毫无气势,语气中十足小女人的娇嗔。 赵晨刚一向傲娇的脸上也染了微微地红晕,两人的神情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别说是明眼人,就是用个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这奸情来得太突然,连肖兔也诧异不已:“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啊?怎么我在学生会都没听到风声?”这样的大八卦连学生会的那群精英都打听不到,这保密工作也做得未免太好了一点吧? “其实也就这个月……”倪尔思终于开口。 “这个月?”董咚咚愈发好奇,“这个月我们在军训吧?别告诉我你们是梦中相会,私定终身哦!” “不是啦!”倪尔思的脸愈发地红,“我们只不过打打电话……” 肖兔终于明白为什么董咚咚在车上倪尔思老霸占她手机了,原来这两人早就有jian情啊! 这边倪尔思还没被盘问完,那头悟空的 声音已经远远地传来了:“咚咚,我老孙来也!” 孙世波做完试卷就第一时间冲出来接女友了,身后还跟着个八戒,气喘吁吁地在那喊:“大师兄,等等我!” 这情形有点雷人。 雷归雷,但重算又来了两个能搬行李的,悟空二话不说接过了咚咚手上的行李,八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本来想接肖兔的行李,却被悟空狠狠地瞪了一眼:“你造反啊?敢接师母的行李!”言下之意就是,师母的行李一定要师父才能接。 八戒讪笑,很知趣地跑去接夏沫的行李,一边接还一边讨好地说:“学妹,我帮你拿行李。” 结果被夏沫一眼给瞪了回来,那眼神跟要拿他解剖似的。 八戒一惊,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样僵持了很久,夏沫忽然哼了声:“你到底帮不我拿啊?” “拿,拿!”八戒一边擦汗,一边接过行李。 如此一来,情况忽然大变,肖兔反倒成了那个没人拿行李的,虽然她不介意,但总归有些怪怪的。 八戒想想又觉得不好意思,勉强腾了只手出来,道:“师母,我人胖,还是我帮你拿吧!”两份一起拿,师父总不会吃醋了吧? “不用了,我东西又不多。”肖兔笑笑,委婉地拒绝了。 “对嘛!师母是武林高手,要你这头死猪瞎起哄什么呀?走了走了。” 于是一群人便朝生寝室楼走去。 快到寝室楼下的时候,肖兔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没手去接,只好把行李往地上一放,说了声:“你们先走,我就跟上来。” 反正也快到了,大家便没等她,先走了。 肖兔好不容易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凌超打来的。 “喂?”她接起手机。 “老婆,往后看。”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拿着手机呆呆地立在原地,等意识到凌超很有可能是站在她身后时,那颗心才剧烈地在胸腔里跳动了起来。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终于要见到他了吗? Chapter63 有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就会给人一种不真实感,深怕一个转身它就会碎掉。 肖兔拿手机的手缓缓放下,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慢慢将身体转过去,当那目光终于投过去时,凌超那清俊的面庞映入了眼帘。 他侧身依靠在一辆深蓝色的帕萨特旁边,依旧是白衬衫配牛仔裤的普通打扮,却独独与身旁那些路过的行人不同,仿佛有种独特的魔力,叫人见到的人挪不开眼睛,嘴角一丝温柔的笑独为她绽放。 不知怎么的,刚才那颗欲从胸腔里蹦跳出来的心忽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平静了,肖兔怔怔地望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咧开嘴笑了起来,撒腿朝他奔去。 大庭广众的,害羞如肖兔也还是结结实实地给了凌超一个大大的拥抱,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热情,被抱着的人一个没站稳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给予他最热烈的回应。 天色渐暗,学校的林荫道上,一排路灯忽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那一个刹那,两人交叠着的身影投射在平坦的地上,时间仿佛在瞬间停止,一切的喧嚣都成了背景,唯有那一排长长的路灯和路灯下的那对男女。 女子红衣如火,男子素白清雅,两人想拥而立,勾勒出一副色彩鲜明的油画。 良久,肖兔才从这个拥抱中依依不舍地回过神来,刚才在相拥的某一个瞬间,她甚至想过假如明天世界末日,那么和他这样拥抱着等待死亡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当然,人生可没电视里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她现在只要他身边就够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她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 他挑眉:“怎么舍得不来?” 就知道,他哪会抛下自己不管?肖兔心里不由得一阵暖,这个月来想跟他说的话像说好了似的,忽然一起涌出来,想同他倾诉。 这样拉着手,不顾行人侧目的讲了好一会儿,凌超忽然问:“你饿了吧?” 经他一提醒,肖兔摸了摸肚子,好像是饿了,于是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一个月来的伙食:“哎哟你不知道,部队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一和他在一起,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她还想说下去,却被凌超一把拉住了手腕:“走,我们先去吃饭。” 还没等肖兔问他去哪吃,凌超忽然转身拉开了身旁的车门,把肖兔推了进去,然后又过去把她的行李拿过来,放进了车里。 肖兔坐在车里,总觉得这程序有点怪,等终于反应过来是这车子的问题时,凌超已经放好行李,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看着他俯身过来,贴心地为自己系好安全带,末了还不忘调整一下垫子,让她坐得跟舒服些,肖忍不住问:“你这车是哪来的?” “买的。” “哦……” 默了三秒,车厢里传出肖兔无比惊讶的叫声:“什么?你买的!” 一个月前分别的时候,他还是两袖清风,每天要靠公车上下班,没想到自己在鸟不拉屎的偏僻训练基地里带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凌超竟然已经跨进了有车一族的行列,这冲击着实不小。 肖兔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此时凌超已经发动了车子,车沿着林荫道缓缓前进,没一会儿就开出了校门,然后以正常的速度平稳前进。 看着她稳稳地把这方向盘,肖兔心里有无数的疑惑:“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上午。” 平静的回答,肖兔的下巴又掉下来了:大哥,你也太有效率了一点吧? 不过静下心来又觉得有些不甘:“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买车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对自己只字不提,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朋友吧? “来不及说,你就回来了。”他神色坦然。 等等!肖兔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不是昨天晚上才通过电话吗?你不会是今天早上心血来潮就跑去买……” 凌超专心开车,随口应了句:“差不多吧。” “……”肖兔忽然悲催地发现,自己实在跟不上某人的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跳跃性思维。 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了某海日式料理店的门口,凌超让肖兔先下车,自己去车库停车。 肖兔往车外一瞧,觉得有些不妥,扯了扯他的袖子:“这里太贵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去吃吧?”日式料理的消费一般都很高吧?凌超刚买了车,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破费。 结果凌大公子看着她,只说了一句话:“这里停车方便。” 那一刹那,肖兔幡然醒悟:原来他们已经成了有车一族,消费自然也要配合身份。 停好车,肖兔已经在餐厅门口等了一会儿了,凌超从车库走出来,抛给她一把车钥匙:“我没口袋,你帮我拿着。” 捧着 那把车钥匙的肖兔,忽然手捧的这把钥匙有千斤重:妈呀!她果然还是承受不起这种忽然摆脱贫困,奔向小康的生活。 虽然消费高,但是进去之后确实不错,一个个独立的小包厢,把一切的嘈杂屏除在外头。没一会儿,点的菜都上来了,日式料理讲究精致,一盘盘食物上来,光看那鲜亮的色泽就叫人胃口大开。 一盘烤鳗上来,鲜嫩的鳗鱼上裹着浓稠的汁液,还再上头嗤嗤冒着气泡,肖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入嘴,味美之余还不忘打心底发出一声感叹:“这一口就是八块三毛五啊……” 正在喝茶的凌超差点被呛到,幽幽看着她:“老婆,我发现你越来越会了持家了。” “那是因为你太败家!”话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什么持家败家的,她都没嫁给他呢! 倒是凌超,听了这话显然很是高兴,眉目愈发光彩熠熠:“你放心,我不会败光的,我们还要存钱养儿子呢。” “切,你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了?”肖兔嘴快,说完又恨不得扇自己,什么儿子女儿的!谁说要给他生孩子了? 果然,人就是不能过得太潇洒,容易玩物丧志,精神沦陷。 且不管肖兔有多后悔,但这话题打开了很难再刹得住,凌大公子那富有远见的头脑于是开始盘算以后到底是生男孩好呢,还是生女孩好。 肖兔见他脸色如常,唯独一双黑眸闪出异样的光来,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把话题给扯开了:“那个……你买车的钱是拿来的?” 在肖兔的印象里,凌超家然有钱,但是他绝不是那种只会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富二代,更别说是要钱买车了。既然这买车的钱不是问父母要的,那凌超哪来的这么多钱?肖兔虽然不懂车,但是一辆帕萨特,少说也得十几万吧。 看出她的心思,凌超笑答:“赚的喽,难不成还是抢的” “这也赚太多了吧?你不过就是个实习生,工资也发得太多了一些吧……”肖兔这么纯良的孩子,钱少她到无所谓,钱多反而心神不宁。 “谁说是工资?”凌超朝她眨眨眼,一脸神秘。 “你,你不会去做商业间谍了吧?这要坐牢的!”看多了tvb,难免思想会狗血一点。 凌超终于为她强大的想象力折服了:“老婆,如果我去坐牢,你会不会等我啊?” “……”于是,肖兔发现凌大公子的想象力比自己还丰富。 逗趣了半天,凌超总算道出了实情,“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跟你说叶俊打算组一支特别团队的事情?” “恩。”肖兔点点头。 “由于之前筹划了很久,所以你走了之后没多久,这个团队就正式成立了,我和老关都是其中的成员。” “这个团队有什么不同吗?”肖兔隐约也注意到凌超一直在说这是一支特别团队。 “没错,这支团队与公司以往的团队很不一样。”他点头,“以往,团队间都是要相互合作,最终选择出最好的投资方案,但是我们的这支团队,每个成员都拥有一部分独立的资金,在自己的资金范围内,完全可以自由发挥,一旦赚了钱,我们就能从赚的钱中抽出一部分作为佣金。” “那如果赔了呢?” “由公司全权负责。” “啊?”肖兔呆住了,虽然她对经济一窍不通,但是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会傻到把钱给你做投资,赚了你归你,赔了归我这种傻事的。再说凌超他们不过是实习生,说难听点,从业资格都还没有,公司怎么会组织一个这样的团队? 琢磨了半天,肖兔下了结论:“你们老总该不会是疯了吧?” 凌超闻言,又笑了起来:“叶俊还真是个疯子。”确实,要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大胆而疯狂的决定?但是很多时候,恰恰疯子才是最接近天才的那个人,而他选择的这个团队的成员也恰恰就是那一群血液中流动着疯狂因子的人。 肖兔不明白凌超的话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深意,但以她这么多年对凌超的了解,她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出某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这东西似乎一直潜伏在他的内心深处,一旦爆发,那将难以想象。 那一刹那,肖兔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带着一点点干涩,一点点落寞,一点点难以名状的空虚…… Chapter64 军训之后,时间就像被安了翅膀似的,忽然变得飞快起来。 肖兔每天都在教室、寝室和学生会之间奔波,这学期的专业课逐渐多了起来,各种药理和病理的课程即复杂又繁琐,还有像解剖、基础护理等实践课程在等着她,别说他们系都是女生,就算整个班都是大老爷们第一次见到尸体还是很忍不住心里发毛。 第一次上解剖课时,一群人怀着忐忑地心情走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除了桌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传说这那令人咋舌的尸体呢?大家心里暗暗泛着嘀咕,一边在导师地要求下规规矩矩地坐下,一边却有不少人睁着眼睛东张西望。 这时候一脸和蔼的女导师用温柔地声音说:“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大家把桌子下面的抽屉打开了。” 四人齐心协力拉开那巨大的抽屉,一具尸体就那么赤条条地躺在里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倪尔思当场就晕了过去。 结果那女老师挥了挥手,习以为常道:“没关系,你们这个班晕得还算少。” 除了夏沫两眼放光之外,其他人皆是满脸黑线。 不过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怕狗的人要是家里养条狗,不出三个月保管把那狗当耗子看,他们系的女生们也一样,第一次见到尸体时各个大呼小叫,上了几周后便把那尸体当成了模型,等到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大家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就出现了一群女生上完生理解剖课后,乐呵呵地从试验楼出来,冲到学校附近的餐馆大喊一声:“老板,来一份猪大肠!” 可怜的老板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群女生冲进餐馆,什么都不买,光买一大堆猪大肠、猪腰子、牛百叶的,买了却又不吃,围在桌子旁津津有味地讨论碗里的菜,几分钟后周围位置上的顾客纷纷开始撤离,一边结账还一边呈作呕状,付了钱就没命地往外奔,跟后头有人举着刀要杀他做人肉包子似的。 唉……凡是跟医学搭上边的女生都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除了上课之外,肖兔在学生会的工作也不少,由于上次的网络视频事件,她的名气自然不用说了,再加上人长得清秀讨巧,性格直爽可爱,工作又认真负责,在学生会中的人缘越来越好。有时候其他部长忙不过来,找帮手的时候也总爱叫上她,偏偏肖兔又是那种能帮就帮,不会推三阻四的人,于是手头的工作便越来越多,脱不开身。 至于凌超也没闲着,自从叶俊的特别团队组建之 后,他和关就两人除了来学校上课,其余时间几乎全泡在公司里,到后来干脆从寝室搬去公寓住,以便随时都可以往公司跑。 这样一来,虽说两人还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但却是聚少离多,常常凑不到一起。不过好在他们都不是那种需要一直黏着才能保持感情的人,有时候肖兔脱不开身,就会趁着开会的空当偷偷跑去走廊上打几分钟电话;有时候凌超正好那天有空,就开车来学校见肖兔一面,说两句话又匆匆赶回公司。 总之时间这东西,就像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嘛! 如此这般,日子过得不仅充实,还特别的快,春去秋来,一转眼冬天又到了。 学生会的工作历经了一个学期,差不多也告一段落了,在做好一整年的总结之后,肖兔开始复习准备英语四级。 他们学校为了提高考试通过率,规定学生必须在大二才能参加英语四级考试,以至于当其他人都在开开心心准备过圣诞节的时候,肖兔却要紧锣密鼓地应付四级考试。一同准备考试的还有他们寝室的倪尔思,至于夏沫和董咚咚那两个高考英语考一百四十多分的变态,肖兔已经基本无视他们了。 这天,肖兔正在寝室里专心致志地练听力,董咚咚忽然贼头贼脑地探了过来:“兔兔,周六打算干什么?” 肖兔还沉浸在听力里,拿下耳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六?要四级考试啊!” “什么烂考试?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考试啊?”咚咚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周六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会又给忘了吧?” 肖兔疑惑地望着她,好像在说:周六除了考试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咚咚无奈地摇摇头:“兔兔,你能不能不要老犯同一个错误啊?周六是圣诞节!” 她的话一出口,肖兔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又到圣诞节了?还记得去年圣诞的时候,董咚咚非拉着她去给凌超买什么礼物,结果头脑发热地买了枚戒指给凌超,还被他戏弄说这是在求婚,羞得她恨不得刨了地洞钻下去。 同样事情,难道今年还要重演一遍吗?想到这里,肖兔不由得暗自叫苦,拼命摇头道:“今年要考试,我看还是算了吧!” 见肖兔拒绝得那么彻底,董咚咚也没了办法,摊手道:“诶,凌大公子真是可怜,连份圣诞节礼物都没有……” “人家老夫老妻,哪有你跟悟空那么多规矩啊!”一旁正在做阅读的倪尔思也凑了进来 。 老夫老妻?肖兔又有些汗颜,却见董咚咚话锋一转,立马指向了倪尔思:“我说可爱的小思思啊,你跟你么家赵大会长准备怎么过圣诞节啊?” 倪尔思老脸一红:“管你什么事?” “诶有,你要不要这么闷骚啊?赵大会长已经够闷骚了,你要再闷骚,你俩凑一起,还能拍得响么?” “你跟悟空就绝配啦?俩猴子凑一块,知道的那是你们在谈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耍猴戏呢!” “师太,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怎么了?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来啊……” 在一片乒乒乓乓地敲击中,肖兔早已一脸黑线,干脆捂住耳朵,继续做自己的试卷。 只不过这心飞走了,要再飞回来可就难了,肖兔两眼盯着试卷,脑子里想的全是圣诞节的事情,其实这个圣诞节她跟凌超也不是没计划过,但是由于她上午要考四级,他下午要和叶俊去外头应酬,凑了半天两人竟凑不到一起,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唉!肖兔在心里叹了口气,回想去年过圣诞节,他虽然也忙,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忙得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她也知道这个学期自己的工作多了很多,而凌超他们的团队也正是发展的关键期,据说俊宇最近招募了一大批资金,准备在年末股市封盘之前再大干一票,凌超会忙得脱不开身也是正常的。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正常,肖兔心里才隐隐觉得不正常,眼看着他越来越忙,渐渐融入社会,而她却还在学校这个小圈子里待着,肖兔心里不免有种疏远感,觉得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就好像以前只要一抬胳膊就能抓住他的手,现在却要把胳膊伸得老长才能碰到他一样。 这种感觉在心里并不是很强烈,但是有时候涌上来,又会觉得心神不宁,她过去老是抱怨凌超总把自己看得理所应当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可反过来她又何尝不是?从小做了错事就找人想办法,考试不及格就把试卷塞人家书包里,就连高三那会儿复习,遇到不懂的难题,她都会一个电话打给凌超询问……少不知事时只道那是寻常小事,现在回想起来哪一件不是因为太过依赖他而做的呢? 说到底,她就是对他的依赖性太强,没法适应他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会接触越来越多人,不再只是那个在夕阳的余晖里,骑着单车,把她护在怀里的青涩少年了。 瞬息之间,一切都仿佛还在昨日,而一切却都已经不似 昨日,然而肖兔还没有适应…… 转眼,到了周六,四六级考试如期举行。 肖兔的四级考试被安排在了上干,一大早她就起床先听了半小时英语,这才跟着室友一同出门,吃了早饭,蹲在教学楼下等考试。 八点半,教学楼下人潮涌动,这也算得上是中国大学的一大特色节目,等到了铃声响起,人群便浩浩荡荡地朝试场进发。 等进入考场之后,肖兔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正要关机,凌超的短信却发来了。 ——老婆,加油! 原本紧张的心情不由得一阵轻松,她微微笑了笑,关掉了手机。 之后的一切都按照事先演练过无数遍的流程来,肖兔运气不错,直到考试结束铃响起时,她正好写完最后一题,笔刚放下,监考老师的手就过来收试卷了,那效率不是盖的。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哀鸿遍野。 考生甲:“完了完了,我作文题目没看懂!” 考生乙:“选词填空来不及做,后面全是蒙的!” 考生丙:“妈的!老子花六百块买的答案竟然是假的!” 诸如此类的话题,不绝于耳。 这时候,倪尔思笑眯眯地凑过来了:“兔兔,你考得怎么样?” 肖兔想了想:“还好吧。”又看倪尔思一脸笑意,全然不像以前考完试那样沮丧,便又问了句,“你考得很好吗?” “好个屁啊!我作文都没写完。” “那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我啊?”倪尔思四下望了望,确定董咚咚不在时,这才偷偷对肖兔说,“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我一会儿要和晨刚去吃饭。” “哦。”肖兔点了点头,又想想有些不对,“你们去吃饭不是很正常吗?干嘛弄得那么神秘?” “你不知道,咚咚心血来潮,跟我说要弄什么四人约会,非拉着我跟晨刚去酒吧,你也知道晨刚最不爱去的就是那种地方啦,我也不喜欢去,所以就……” 肖兔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跟会长先走吧,我掩护你们。” 倪尔思立刻眉开眼笑:“兔兔,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祝你跟凌大公子今天能玩得开心,我走了!”说罢,一溜烟就跑走了。 玩得开心吗?肖兔有种难言的落寞,那一刹那,她忽然很渴 望凌超能像以前那样,忽然出现在自身边,给她一个惊喜…… 就在她低头陷入回忆之中时,一只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凌超? 肖兔满心期待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夏沫面无表情地脸,淡淡道:“肖兔,下午陪我去逛街。” Chapter 65 假如你有个朋友,最喜欢上的课是《生理解剖》,最喜欢的玩偶是人体模型,最喜欢的电影是《沉默的羔羊》,最喜欢做的家务是杀鸡,最喜欢的武侠是《新龙门客栈》,看恐怖片时还会指责电影里的道具不够逼真,那么如果有一天,她忽然跟你说:‘我们去逛街吧!’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总之肖兔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不会是想贩卖器官吧? 不过好在她立马又回过神来,心有余悸道:‘小夏,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去逛街?’ 却被夏沫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去逛街?’ 肖兔:‘……’ 于是,在这个连空气中都洋溢着浪漫气息的节日里,肖兔第一次跟夏沫单独去逛街。 说起来,肖兔还从来没见过夏沫主动提出过要逛街,过去他们寝室说好出去逛街吃饭,夏沫总是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好像逛街、看电影、吃饭这些事跟她都无关似的,要不是大家知道她性子冷,指不定还闹出什么矛盾来呢。 今天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沫竟说要去逛街?! 一路上,肖兔一直偷偷打量夏沫的神情,见她既不皱眉也不微笑,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情绪,愈发觉得这事儿蹊跷。 到了商场,她也没心思自己买东西,跟着夏沫瞎逛悠。 说来也奇怪,一向不注重打扮的夏沫,首先提议的竟是要去买衣服。 进了商场,她一眼就看中了一件紫罗兰的中式风衣,领口是仿旗袍的样式,袖口襟口皆有盘扣设计,剪裁得体,衬着她高挑的身材和曼妙的曲线,浑身散发着一股旧上海的复古气息,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正当肖兔打算像服务员那样赞上几句的时候,夏沫却转身果断地对她说:‘就这件吧,去挑裤子!’ 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从挑衣服到试穿到付钱,才用了五分钟的时间,要是进店的每个顾客都能这样,服务员估计要感动得哭爹喊娘了。 再之后,买鞋买裤,全是重复以上的步骤,等全都搞定的时候,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 肖兔汗颜,这哪是逛街?整个一打劫! ‘兔子,陪我去做头发!’ ‘啊?’疯了疯了,夏沫今天一定是疯了!肖兔没来得及感叹,又被她一把拉进了美发店,挑发型的速度也同样惊人,往那转椅上一坐,开口就对发型师说:‘弄什么样子,你说了算。’ 这可乐坏了发型师,遇到这种顾客,就好比给杀猪的一头猪,然后对他说要怎么杀随你!他能不高兴吗? 看着理发师欢天喜地地捣腾夏沫那一头长发,肖兔估计这时间绝对少不了,于是便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座,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随意翻看起来。 翻着翻着,她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有些像叶俊,再仔细一看,果然那一页上用黑体写着一排巨大的标题——《揭秘国内最年轻企业家背后的成功故事》,再之后就是洋洋洒洒好几页,写的全是关于叶俊的事情。 难得在杂志上遇到熟人,肖兔自然不会放弃,于是便细细阅读起来。 整篇报道分为两个部分,访谈和评论。 访谈部分基本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没什么特别之处,到了后面的评论部分,肖兔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评论上说,叶俊是叶氏国际的继承人,放弃其父为他准备的留学机会,坚持留在国内完成学业,潜心研究国内证券和金融走向,之后接手叶氏旗下一小型投资公司,仅仅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吞并了好几家同类型的公司,并正式改名‘骏宇风险投资有限公司’,首期注册资金高达一亿,后来公司和某民主党派合作,追加后期资金,在业务是上更是如鱼得水,如今已是圈内小有名气的风险投资公司。 骏宇的主要经营范围有:风险投资、基金管理、资产管理、项目评估、财务顾问等多个项目,投资的对象既包括未上市小公司,也包括一些大的上市公司,如今骏宇已打算向欧美和东南亚发展,公司前途不可限量。 除此之外,骏宇还着力人才的开发,不同于以往投资公司要求员工有丰富的工作经验,骏宇更倾向于从各高校挖掘人才加以培养,以开发出符合公司理念的新型投资人才,更好的配合公司运作。 肖兔仔细读着这报道上的每一句话,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详细地去了解凌超所工作的环境,要使这么大个公司运作起来,底下员工的工作量一定很大吧,凌超那家伙嘴上不喊累,但光听他电话里那虚浮的声音,就知道这几天一定又在熬夜。 明明觉得离他远了,可又忍不住心痛他的身体,肖兔此刻矛盾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纠结,时间过得特别的快,等到夏沫做好头发起来叫她时,她还一脸迷茫地不知所谓,直到定睛看清楚夏沫的发型,这才‘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这 也太好看了一点吧! 原本平淡无奇的直发经过理发师的巧手上半部分完全被束起,在脑后梳成一个蓬松的髻,露出饱满的额头,余下的黑发则贴合着白紧致的脖子散落在两肩,打着卷的发梢精致可人,配上那清冽的眼神,竟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肖兔一项知道夏沫是个美女,却未料到她打扮起来,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惊讶地张着口,却不知如何赞美。 反倒是夏沫,做好了发型竟连镜子都不看一眼,直径拉着肖兔去柜台付钱,收账的小弟一见是美女,很自觉地给她打了折,看得肖兔在一旁不由得感叹,果然美女在任何场合都那么吃香! 从理发店出来,天已经黑了,不吃不喝地折腾了一个下午,体能强如肖兔也有些受不了,眼巴巴地望着夏沫,期待她能下令回学校,可女王今天的状态实在诡异,买了衣服,做了头发,最后竟然还说要去酒吧。 肖兔终于忍不住了,甩开夏沫的手,站定道:‘小夏,你直说了吧,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去见我未婚夫。’ 噗!肖兔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自己给呛到。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听夏沫会怎样惊悚地讲述自己今天反常的理由,却没想到夏沫同学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爆出了如此劲爆的内容,听得肖兔目瞪口呆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小夏,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肖兔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打扮,这发型,就算今天是愚人节夏沫应该也不至于花那么多心思来跟自己开玩笑,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你未婚夫是谁啊?’ ‘忘了。’ 如此干脆的回答,让肖兔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小姐,你要见的人是你的未婚夫,你竟然连人家名字都不不记得了!那你当初是怎么认识人家的啊?’ ‘我爸妈认识的。’ 夏沫从没开口提过自己的父母,但肖兔只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不错,每次放假都是由司机接送的,有一次竟然开了一辆加长型的宾利来学校接人,引得寝室楼下一阵轰动,想必这样的家庭非富即贵。 但是就算再大的家族,婚姻包办这种事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吧! 尽管事情的真相远远超出肖兔的预料,但是古人一向强调‘舍命陪君子’,既然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多花一晚 上的时间陪夏沫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未婚夫’也不错,总比在这个人人都成双成对的夜里一个人在寝室看恐怖片要好。 如此一想,她便跟着夏沫踏进了‘回笙’。 提起来‘回笙’,肖兔也算是驾轻就熟,叶俊是这里的股东之一,而凌超又对这里情有独钟,所以肖兔之前也跟凌超来过不少次。不过那都是上学期的事情,这学期由于两人一直凑不到一起,她已经很久没来了。 比起上次来,楼梯的墙上又多了几副油画,其余装修还都是老样子,就连背景的爵士乐都没有换,身处其中,让人根本没法和印象中吵闹的酒吧联系在一起。 才走到酒吧内,就有人在靠窗的位置打手势了,肖兔陪着夏沫过去,发现这是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眼帘慵懒地半垂着,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十足一副妖孽相。 没等肖兔观察仔细,就见那人不安分地手已经伸向夏沫,欲将她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亲爱的,你今天真美……’ 却被夏沫灵巧地避开了,闪过肖兔,坐到了雅座里面。 这下肖兔囧了,明明是他们俩见面,现在反倒要自己坐到那人对面,怎么这么奇怪呢?但这样干站着又不是办法,犹豫了良久,她只好坐下。 一坐下就对上那人朝自己投来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打量她,嘴角的笑意叫人心里不由得发毛。 ‘今天来见面,还要带个美女给我吗?’ ‘哼!’夏沫轻哼了一声,没理他。 肖兔愈发觉得尴尬,不明白夏沫为什么打扮得这么漂亮来见人家,见了却又不说话,光让她一个人尴尬不已,只好硬着头皮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肖兔,是夏沫的室友。’ ‘小兔子,好可爱的的名字……’ ‘我叫陶谦,谦虚的谦,是沫沫的未婚夫。’他说完,深情地朝夏沫看了一眼,立刻被狠狠地瞪了回来。 ‘你谦虚个屁!’ ‘谦虚是做给别人看的,在自己人面前,当然不需要装那一套。’ ‘谁跟你自己人啊?’ ‘亲爱的,你不要害羞……’ 肖兔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要结婚的男女是这么相处,这回总算是开眼界了。 之后的对话,几乎都是这样的腔调,一个冷脸相对,一个死皮赖脸,那一刹那肖兔忽然有种感觉,这两个人还 真是绝配啊! 就在她感叹不已时,却听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阿谦。’ 循声望去,竟是叶俊。 z市果然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明明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的人,却偏偏是认识的,就像叶俊和陶谦。不过,此时肖兔的心思可没在这里,她心里忽然怦怦直跳起来,凌超说晚上要陪叶俊是见客户,那现在叶俊在这里,岂不是凌超也…… 果不其然,目光很快锁定了叶俊身后信步而来的身影,穿着一件浅色的西装,白衬衫没有打领带,不算正式却自有一番飘逸潇洒的姿态,那不是凌超有是谁呢? 他似乎没看到她,肖兔一时定住了,不知该不该上去打招呼。 就在她犹豫不定时,叶俊已经打完招呼,朝他们后面的雅座走去,凌超也跟了过去,与肖兔相背而坐,两人隔着好几个雅座,椅背又高,肖兔只能看到凌超的发,却仿佛能感觉到透过椅背传来温度,一时竟心神不宁起来。 按理说,他应该看到她了才对呀?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还是说,其实他根本没注意这边…… 肖兔的神情,立刻入了陶谦的眼,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 之后的对话,简直可以用无聊来形容,不管陶谦说什么,夏沫总是用一两个字回答,或者干脆连理都不理他,冷眼以对。陶谦倒也不生气,干脆跟肖兔聊了起来,从他们寝室聊到学校的课程,可肖兔哪有心思跟他聊,一颗心早就放到身后那位身上了。 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半天,夏沫忽然冷冷道:‘我去上个洗手间!’然后,就起身走了。 肖兔正想追上去,却被陶谦拦住了。 她一头雾水:‘怎么了?’ 陶谦不语,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等盯得肖兔终于快崩溃的时候,这才徐徐道:‘后面那个人,你认识吧?’ 不愧是生意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肖兔顿觉尴尬,点了点头。 ‘男朋友?’ 凌超以前说她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原来是真的,如今竟然连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肖兔轻嗯了一声。 ‘怎么不理你啊?’ ‘他……他可能没看到吧……’肖兔说得有些心虚。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吧,他们有事……’昨天她就知道凌超今天陪叶俊在这里见客户,中国人总爱在酒桌上谈生意 ,这一点肖兔也是能理解的,只不过隔这么近,他竟然连招呼都不过来打一个,心里总归不舒服。 ‘我看,你男朋友是吃醋了。’陶谦笑容诡异。 吃醋?和谁?肖兔看了眼陶谦,忽然明白过来……大哥,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这样吧,我帮你去那边说清楚?’ 不用了吧!肖兔一脸囧然,正想拒绝,陶谦却已经站了起来,低头笑道:‘我帮了你这个忙,你以后可要帮我的忙哦?’说着,眼角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夏沫的位置。 原来这家伙想搞曲线救国!那一刹那,肖兔恍然大悟。 ‘喂,我还没……’话还没说完,陶谦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过去,在叶俊他们的雅座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身后竟然还跟着凌超! 他到底说了什么?肖兔的心砰砰直跳。 就在她坐立不安时,凌超已经走到她跟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老婆,圣诞快乐。’ 一句圣诞快乐,有必要特意跑过来说吗?还搞得那么暧昧!肖兔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偏偏这始作佣者还一脸坦然地站直身子,又走了回去。 然后,耳边传来陶谦的笑声:‘你们感情可真好啊!不过说好了,可别光顾着自己谈情说爱,你还要帮我忙呢。’ 肖兔回过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竟然无言以对。 太tm无耻了! 于是夏沫回来时看到的景象就是,肖兔和陶谦面对面坐着,一个表情极度扭曲,另一个则洋洋自得,成竹在胸。 她没说什么,拉起肖兔:‘我们走了。’ 啊?肖兔愕然:‘我们才来了一会儿……’ ‘你还想在这里?’ 肖兔偷瞟了眼陶谦,连忙摇头:‘不想!’ ‘那就走吧!’夏沫说着要走。 ‘等一下!’陶谦站起来,‘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夏沫拒绝得干脆。 ‘你不要送,小兔子要我送啊!是吧,小兔子?’说罢,还朝她挤眉弄眼。 肖兔再一次地被囧到了,在夏沫奇怪地目光里,低着头往外走,走过凌超他们那位子的时候,朝凌超看了眼。 凌超朝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肖兔了然,急忙拿出手机来看,果然有一条凌超发来的短信:‘早点回去, 别玩得太晚。’ 心头蓦地一热,将手机握在手中,走了出去。 好再,陶谦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只是很体贴帮夏沫打了车,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酒吧门口那个修长身影,肖兔忍不住问夏沫:‘小夏,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不是告诉你了么?’ ‘我不是问你这!’肖兔急了,‘你说他是你未婚夫,我怎么看你跟他有仇啊?’ ‘我就是跟他有仇。’夏沫捏了捏拳头,咯吱作响。 肖兔汗颜:‘既然你不喜欢他,干嘛还为他打扮?’ ‘谁为他打扮了?我是……’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了,似有秘密藏在心底不愿说出来。 肖兔虽然好奇,但也不想逼人家说自己不愿说的事,于是两人就一路无言地回到了学校。 回寝室的路上,亦是无言,直到快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夏沫忽然停住了:‘兔子,陪我去河边走走吧。’ 肖兔知道她心里有事,便点头应允。 两人于是改道往河边走去,圣诞夜,正是情侣们约会的大好日子,平时情侣久久小说网的河边反倒成了冷门,零零散散没几个人。 夏沫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一直不说话,肖兔只好在后面跟着她,这样走了好久,她终于开口了:‘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学医。’ 学医吗?肖兔回想起夏沫平时的种种表现,这样喜欢学医的女生竟有个不愿她学医的家庭,不由得咋舌,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高考发挥失常,最后被护理专业录取,我爸妈反对的得很厉害,甚至威胁不给我提供学费和生活费……’她说到这儿,又是一顿,似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从小都没为自己做过什么决定,一切都是父母安排好的,高考分数下来的时候,他们甚至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帮我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什么国家,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全是他们自己选的,我甚至连之情的权利都没有。’ ‘那你……’ ‘没错,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他们。’夏沫苦笑了一下,‘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一连几天躺在床上,最后甚至要靠输液来恢复……’ 肖兔从小被父母放羊式教育,从没想过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虽然没法切身体会她的感觉,但是从夏沫此刻的眼神里,她能够感受到她当时经历着怎样的痛 苦。 ‘后来他们就同意了?’ ‘同意?’夏沫冷笑了一声,‘尽管我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决定……直到我同意跟陶谦订婚。’她忽然转过头看肖兔,‘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漂亮去见他吗?因为我不是打扮给他看的,我要打扮给我爸妈安插在酒吧里的人看,要让他们知道我有嫁给陶谦的诚心!’ 那一刹那,肖兔觉得夏沫眼里有着一丝恨意,但是很快那眼神继续被冷漠所代替:‘你是不是觉得我有这样的家庭很不可思议?’ 这种情况下,肖兔根本连该替她父母说什么好话都想不出来,只好默默地点头。 ‘这也难怪,我的家庭确实很让人不可思议。’夏沫苦笑。 ‘可是。’肖兔想到刚才陶谦送他们出酒吧时久久站立在街头的身影,‘其实我觉得陶谦应该是喜欢你的……’ ‘他?’她顿了顿,‘我跟他很早就认识,他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和我绑在一块儿?说到底,我们都是为父母而活的人……’ ‘那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感觉?我们之间不需要感觉,我也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感觉,不管我的感觉是如何,我最后还是要嫁给他的,不是吗?’ 肖兔被问得无言以对,夏沫说得没错,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切都是父母的意愿,她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其实每个人,在人生中或多或少会面对不情愿的选择,就像凌超当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离他们而去,这些都是他无法自己做决定的,人生本来就是无奈的…… ‘其实……’她想至少安慰她几句。 ‘你不用安慰我!’夏沫打断她,‘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只是……’她抬起头,望向漫天的繁星,‘只是憋在心里太久,想找个人说说,至少我现在在念我喜欢的专业,我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四年的人生,不是吗?’ 或许人生有时候很无奈,但是至少夏沫、凌超……我们每一个人都为自己努力争取过,哪怕争取到的只是短短四年的时间,但至少我们争取过,等我们有一天老去的时候,回想这一段人生,不至于留下悔不当初的遗憾。 这时,河对面忽然燃起了焰火,灿烂的焰火映红了半边的天空,也映在他们脸上,肖兔转过脸看到夏沫仰望着天空的侧脸,天上燃起的焰火映进她的眼里,仿佛在 眸子里开出绚烂的花来。 Chapter 66 圣诞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复习和考试,大学校园只有在这个时候看上去才像个念书的地方,图书馆天天爆满,复习迎考的学生们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在这样的节奏中,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考试结束,年关将至。 考试虽难,但肖兔今年考得不错,收拾东西的时候自是一身轻松,他们寝室其他三个考得也还不赖,于是四个人在寝室里有说有笑地说着着过年的计划。 没一会儿,凌超的电话就打到了寝室,他已经在楼下等了,今年老凌没来接儿媳,换成凌超自个开车接媳妇回家,虽然帕萨特不算名车,但是当凌超身穿着一身休闲服倚着车门在寝室楼下等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香车美男的视觉效果不是一般来接女儿的秃头大叔能比的。 眼看着路人的指指点点,肖兔有些尴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后就急忙钻进了车厢里,没一会儿凌超也进来了,照例俯身帮她系好了安全带,系安全带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过她的前胸,隔着厚厚的棉衣肖兔的脸一阵通红。 坐定,凌超发动了车子,没一会儿车就缓缓地驶出了校园,直向高速入口。 z市和a市走高速,大概要开四个多小时,凌超的驾照是高中毕业那年领出的,虽然驾龄不长,但是开得却很稳,就连肖兔这样会晕车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肖兔深知开车不能让驾驶员分心的道理,所以沿途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凌超在车里放了一张和平之月的专辑,舒缓的钢琴声中,肖兔盯着沿途掠过的风景发愣。 ‘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正在开车的凌超忽然问。 昨晚?肖兔想了想:‘我陪夏沫出去见陶谦了。’ ‘你最近经常和他们在一起?’ ‘也不是经常,你知道小夏他父母想让他们毕了业就结婚,现在要培养感情。’说起来也匪夷所思,自从陶谦回国后,夏沫的父母就要求他们俩每个月至少要见三次面,据说还会夸张到找人来盯梢。偏偏夏沫跟陶谦见了面就是怄气,于是她这个寝室里唯一的知情者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和事老,每次都被夏沫拉着去见人家。 ‘你觉得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吗?’ ‘其实我也不确定,你知道他们俩的情况,以夏沫的性格,就算她喜欢陶谦她也不会表现出来,让她爸妈如愿的。不过……’肖兔顿了顿,望向凌超,‘其实我觉得陶谦其实是喜欢夏沫的,我能从他的眼神里 看出来。’ ‘哦?’凌超挑眉,继续开车没有回头,问道,‘你看得出来?那你说他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他的眼神就是……’肖兔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 ‘你不会是第六感吧’凌超调笑。 ‘才不是呢!他看小夏的眼神就像……’就像你看我的眼神一样。肖兔不再说下去,呆呆望着凌超的侧脸,他这样专注开车的样子很好看,眸子亮晶晶的,叫人挪不开眼睛。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着他了呀,自从他加入团队之后,两人相处得总是那么匆忙,她都没机会静下来,好好看看他。 他瘦了,轮廓愈发分明,虽还是几年前那张脸,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魄,眼神比起以前更加收敛,有一点点熟悉,又有一点点陌生。肖兔这样盯着凌超看,脑海中浮现出他几年前的样子,那时的他们都还小,渴望成熟却又脱不了稚气,爱说不出口就闹别扭,明明想示好又踌躇着不敢开口…… 心在回忆中涌动着温暖的感觉,她不再说话,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逐渐睡去,嘴角还挂着笑。 凌超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切,眼神蓦地柔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离开,嘴角却也同她一样微微上翘。 车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天地被夜幕笼罩,万家灯火映着点点星空,.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夜晚。` 凌超将车熄火,侧身想叫醒肖兔,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胸脯因为呼吸而上下微微浮动,厚厚的棉衣里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子,饱满润泽的唇轻启着,紧闭着的眼颤动着,像是在做某个美梦。 凌超俯身,并没有解开她的安全带,而是直接吻了上去。 睡梦中,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轻轻开自己的牙关,继而进一步深入,肖兔惊醒,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却让那舌更轻易地深入,在口中反复缠绵,夺去所有的呼吸。 渐渐地,她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衣服里,一丝凉意自腰上敏感的肌肤传入大脑,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随着两人之间体温的互相传递,那手温热了不少,柔软的掌心在腰上打着圈,一点一点地往上攀……胸前的柔软被附在了手心里,她失声轻叫,却被堵着唇的舌全都卷了进去,只剩下的呻吟,给这车厢里温暖的灯光染上了点点口…… 与此同时,在不远 处的楼道里,肖兔她爸正下楼扔垃圾,抬眼便看到了远处车厢里的一幕,一丝不悦闪过双眸,不由得握紧了那只拎垃圾袋的手。 看来他这个做老爸的,是时候替女儿做点反击了! 虽说现在洋节当道,但是说到底咱们中国人还是更习惯过春节。肖兔他们家也不例外,酱鸭、酱肉、咸鱼挂着满阳台都是,过去自家阳台挂不满就跑到隔壁凌超家阳台里挂,害得肖兔一打开房间的窗户就闻到满屋子年货的味道。 可是今年,他爸忽然不肯把年货挂到阳台上去了,非在客厅里拉跟绳,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年货全往客厅里挂,走进个个子矮矮的还好,稍微高一点进了他们屋,那就跟棒槌敲锣似的,咚咚咚地往那些年货上撞。 这样挂了一个上午,她妈终于崩溃了:‘肖海山,你以为我们家客厅是菜市场吗?全都给我搬到阳台上去!’ 她爸难得忤逆一回老婆,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我今年不要再挂到阳台上去了!’ ‘肖海山,你反了是不是?’她妈火了,‘你想搞行为艺术也不要糟蹋家里的客厅啊!这样来个客人多难看?早上张伯差点被你的酱肉敲成脑溢血!’ ‘那是他头不够硬!’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步,终于把在房间里上网的肖兔给惊动了,打开门道:‘爸,妈,你们怎么了?’ ‘你问你爸,他发神经!’肖兔她妈指着旁边的肖兔她爸道。 ‘你才发神经呢,我这样挂着哪里不好?多有年味啊!’ ‘年你个屁味!肖海山,你想气死我啊!’她妈气得直跳脚,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串酱鸭腿,惊叫了一声,差点摔下去。 幸亏肖兔她爸眼疾手快把老婆给扶住了:‘你当心!’ 她妈好不容易站稳,又开始骂了起来:‘我还当心什么啊?不被你这些酱肉砸死也要被你气死了,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你这么个神经病!’ 她爸的态度总算软了下来:‘施施,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呀……’ ‘有什么原因?难道你想在我们家开酱鸭酱肉年末展销会吗?’ 她爸:‘……’ 肖兔在一旁看得满脸黑线:‘爸,妈,大过年的,你们别吵了。’说着,又把目光投向她爸,‘爸,你这样把年货全都挂在客厅里,要是一不小心撞到确实不太安全,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阳台,你要是不想搬,我来搬好 了。’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你们知道什么呀!’她爸急得跺脚,一看到老婆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又把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甩了甩手道:‘好了好了,你们要搬就搬过去,我不管你们了!’ 于是肖兔就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又把一客厅年货给搬回了阳台,一边搬一边听到她爸在身后直叹气:‘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在如此反反复复的念经声中,肖兔总算把自家的阳台挂满了,又蹬着拖鞋拎着两只酱鸭跑到凌超阳台里去挂。 ‘唉!你等一等!’她爸赶忙把她叫住了。 ‘怎么了?’肖兔回头看她爸。 她爸的脸色不太好:‘你怎么就穿成这样过去了?成何体统!’ 什么样子?肖兔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小熊睡衣和兔子头拖鞋,好像没有什么不妥地地方嘛…… ‘你一个女孩子,穿着睡衣跑到人家家去,太没礼……貌了!’她爸硬生生把没礼教换成了没礼貌。 肖兔却全然不知她爸的心思,又低头看看自己,自言自语道:‘没问题啊,我以前都是这么穿的……’说着就不再管她老爸,蹬蹬瞪地跑去了凌超家阳台。 凌超正在窗口上网,听到响声抬起头,一道阳光刺进眼睛里,在这阳光中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娇小身影不亦乐乎地往他们家阳台挂着年货,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心情顿时大好,拿起手边的橡皮丢了过去。 感觉到背后被什么扔了一下,肖兔回过头,与他目光相撞,立刻就朝他笑了起来。 冬日的阳光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光影流动,美得像幅画一般。 除了她爸在一旁捶胸顿足地‘念经’:‘我就说不要挂在阳台,我就说不要挂在阳台,我就说不要挂在阳台……’ Chapter 67 对于她爸的心思,肖兔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领会了,但是她毕竟是个孝顺的姑娘,所以当她爸提议去奶奶家过年时,她虽然舍不得凌超,但还是同意了。 与她外婆家不同,肖兔的奶奶家并不在本地,一家三口要坐车到乡下老家去过年,走的时候大包小包,跟逃难似的。恰巧凌超全家也要去老家过年,两人连个分别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奔赴自己的老家了。 到了乡下,过年的步骤是很繁琐的,要祭天、祭祖、写春联、走亲访友……几乎每天都有一大堆地事情要做,肖兔倒也不是嫌累,但是乡下老家还没通网线,她和凌超除了每天打电话,连个面也见不上,时间一久,不免有些想念他。 可偏偏愿不由人,越是想见他就越是见不到,等到肖兔她爸妈终于过完年假要回去的时候,她奶奶却把她给拉住了:‘乖孙女,他们回去就回去,你可不能这么早就丢下奶奶啊!’ 肖兔立刻就犹豫了,她爷爷走得早,奶奶一个人在乡下好不容易盼到儿女回家过年,想让她多留几天陪陪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于她来说,这可能就是几天的时间,但是对于老人家来说,却非常的重要。 肖兔考虑良久,最后决定留下再陪奶奶几天。 她爸当然高兴,连连让她安心在老家陪奶奶,家里的事不用她操心,然后就带着老婆乐呵呵地回家了。 到了家,凌超不见肖兔,果然忍不住了:‘叔叔,兔兔怎么没回来?’ 她爸无比得意:‘她留在老家陪奶奶了,你要知道,这闺女再大心里装的还是自家人啊!’ 凌超可比肖兔聪明多了,一句话就听出了她爸话中的意思,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回到家,他给肖兔打了个电话。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奶奶想我对陪她几天。’肖兔如实道。 ‘你也难得陪陪老人家,多住几天再回来吧。’ 咦!凌超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要是遇到这种事,他早就明示暗示地催她回家了,今天怎么反倒劝她多住几天? 隐约觉得有阴谋,肖兔试探道:‘我不回来,你不介意哦?’ ‘当然介意。’他答得坦然。 肖兔无语:‘那你还……’ ‘但是你只有一个奶奶,陪她是理所当然的。’ 没想到他竟这样体贴,肖兔心里不 由得有些感动,却被他后半句话给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说:‘反正五一你不回家,有的是机会陪我。’ 五一?肖兔汗颜,凌大公子的眼光果然是长远。 这样又再乡下住了一个多礼拜,奶奶总算肯放人了,可惜凌超却要回公司工作了,两人再一次错过。 肖兔她爸为此高兴得不得了,他明着暗着地努力了一个寒假,总算是有点成就了,再这样下去女儿一定会质疑跟凌超之间的感情,那他就不用提早抱外孙了,从某个角度来说,她爸的眼光也是很长远的。 寒假过后,各高校陆续开学。 这个学期,护理系的课程表依旧拍得满满的,除此之外,学生会的任务也很重,除了要召开校运动会之外,学生会又将面临改选,各个部门内早就有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一番了。 肖兔到不在乎这些,说实话她当初进学生会也是误打误撞,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满足了,根本不妄想还能更好。但是想不想往上爬是一回事,工作努不努力又是另一回事,在面对上头布置下来的工作时,她还是照样认真负责地去完成。 其实一个人是否努力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往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肖兔,她虽然不像别人那样天天往辅导员办公室跑,但是平时勤勤恳恳地态度在那,谁都没法忽视。等到了离改选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学生会辅导员汪老师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话题自然是和学代会有关,汪老师的态度很明确,觉得肖兔平时工作认真负责,可以尝试竞争一个部长的职位。 但是肖兔却表示自己进学生会的时间才一年,恐怕不够资格竞选部长。 汪老师倒也没为难她,聊了一会儿见说服不了她,就让她回去再考虑考虑。 出了办公室后,迎面风风火火走来一个人,两人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起。 虽然不全是自己的错,但是肖兔还是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却狠狠甩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搞得肖兔一头雾水。 这个朝她翻白眼的人正是外联部的部长白素,虽然大家是同一个系的,但是这个学姐为人一直很高傲,好几次两人迎面走过,她都是抬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审视自己,让她别扭不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确实是个美女,能力强,还很有背景,据说这一任的学生会主席很有可能是她,肖兔看 着‘孔雀’高傲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她做学生会主席,估计学生会就不会继续走亲民路线了。 正想着,忽然手机的闹钟提示响了,肖兔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轻叫了一声。 忙了一上午,差点忘记了她今天还要和凌超约会! 周六下午的约会是两人事先就说好的,由于他们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总凑不到一起,所以就干脆约定以后每周六下午无论双方是否有事,都必须挤出时间来见面,这也算是给忙碌的工作和学习一点放松的时间。 上午十一点,凌超准时开车到校门口接她,香车美男的视觉效果再次涌现,肖兔人还没到,早有路过的一群群女生看着他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凌超从来不把这当回事,倒是肖兔,看到迎面走来的一群女生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窃笑时,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意。 ‘你以后不要在校门口等我了,我自己会过去。’她上了车,抱怨道。 凌超挑眉,不动声色道:‘为什么?’ 肖兔脸一红:‘没什么啦!就是……’她琢磨了半天,最后吐出了三个字,‘要低调!’ 凌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委屈地盯着她:‘老婆,我也想低调的。’言下之意是,可我低调不起来啊! 还真有够自恋的!肖兔白了他一眼:‘你少委屈了,要低调还不简单,别老在车外晃悠就成了。’说完之后,她才猛然察觉到自己这话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果然,凌超调笑道:‘老婆,你这是在吃醋吗?’ 这时候,如果解释那可就真是掩饰了,肖兔干脆心一横,道:‘对啊,我就是吃醋了!’ 凌超笑了:‘老婆,我也不想你吃醋的……’ 你要不要什么都那么自恋啊?肖兔无言。 约会的节目其实大同小异,但最重要的还是填饱肚子,董咚咚那个食神最近发现了一家很牛的面馆,据说小小的店面门口时常停满奔驰、路虎、兰博基尼等各种名车,肖兔虽然坐着一辆帕萨特,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去见识一下。 到了那边,却被场面给吓到了,名车确实不少,但这店面也……太寒酸了一点吧! 几平方米的店面,连张完整的凳子都没有,都缺胳膊少腿地摆在那,一个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成功人士排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老板在里头热火朝天地吆喝。 这真是个畸形的社会, 肖兔想。 ‘你确定要在这里吃?’凌超问。 ‘要!’肖兔两手握拳,怎么不要?这面馆这么寒酸还有人为了它奋不顾身,说明东西好吃啊!难得他们都来了,不吃一碗怎么甘心?这也证明肖兔是个很有决心的娃儿! 虽然排的队伍很长,但好再老板的速度惊人,眼看着刚在排在前面的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男人终于等到了面,乐呵呵地捧着碗蹲到一边的小板凳上享受美味,肖兔不禁汗颜。 ‘两位要点什么?’ 肖兔没在这里吃过面,扭头征求凌超的建议。 ‘就你们这里的招牌面好了,两碗要不一样。’ ‘好类!’热情的老板接下话,回头对里头的伙计高喊了声,‘片儿川一碗,鳝丝面一碗,一共二十三块。’ 果然便宜!肖兔唏嘘,和凌超到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儿,面就上来了,用那种很普通的大碗装着,量倒是挺大,里面的料也十足,喝一口汤,鲜香四溢。 肖兔感叹:‘我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开名车到这里来吃面了……’果然是好吃! ‘你喜欢的话,我们下周六再来好了。’ ‘好啊!’肖兔应允,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对啊,下周六是五一,我要回家呢。’ ‘你五一回家?’凌超忽然眯起了眼睛。 ‘对啊……’肖兔还一脸茫然。 ‘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我答应过你什么……’肖兔捧着面,想啊想,终于——她想起来了! 凌大公子,你不会真让我五一留在这里陪你吧? 肖兔最后也没能拗过凌超,毕竟两人的智商不在一个档次上,凌的公子自有千百种方法把她留下来,至于这方法究竟是威逼还是利诱,又或者是色诱……那就是小两口自己的事情了。 于是,放假前一天,满心欢喜地等着女儿回家的肖兔她爸,很悲催地接到了女儿不能回家的电话。 挂了电话,她爸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孩子他爸,你在干什么?’她妈好奇地把头探进房间里。 ‘收拾东西!’她爸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箱子。 她妈惊讶:‘你要去哪里啊?’ 她爸抬起头,双手握拳,两眼喷射出父爱的火焰,一字一顿道:‘去, 看,女,儿!’ Chapter 68 肖兔没想到,原本计划周详的五一长假,最后竟然沦落到在凌超公寓里给他做洗碗婆。但是她更没有想到,就当她这个洗碗婆准备洗第一只碗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老爸来袭,她呆掉了。 比起肖兔,凌超可要镇定得多,坦然地喊了声:‘爸!’ 好小子,改口叫爸了!爸是你叫的吗?肖海山神色一变,笑呵呵道:‘听了这么多年你叫我叔叔,忽然改口还真不习惯,还是换回来吧,呵呵呵……’ ‘好的,岳父大人!’ 噗!正在往房里放行李的肖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爸,你现在知道什么叫无耻了吧? 她爸脸色一青,不再说话。 总的来说,这场准岳父与准女婿之间的拉锯战,第一场应该是凌超压倒性胜利了。 肖海山这次来看女儿,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凌超有机可乘,随身带了一箱子换洗的衣服,明显是下定决心在这里住上七天了。 好在关就长假回家,腾出一个房间可以住人。 但问题又出来了,三个人两个房间,怎么睡呢?肖海山是绝不可能让女儿和凌超一个房间的,肖兔又已经过了和老爸睡一张床的年纪,思量再三之后,她爸决定牺牲他这把老骨头,跟凌超一个房间。 凌大公子心里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表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作息照常,不见异样。但是肖兔她爸却耐不住了,所谓敌不动我动,既然凌超没把柄露出来,那就让他亲自上阵套出来,总之不能那么容易让这小子把自个女儿给骗走了。 肖海山打定主意,一改往日对凌超的冷漠,吃完晚饭就从行李里掏出一盒象棋,非拉着凌超陪他下。 咱中国人讲究棋艺,不仅仅指一个人下棋的技术,更能从棋艺中看出一个人的胸怀,往往那些能在棋桌上运筹帷幄、谈笑风生的人,其人也必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肖兔她爸可没想那么多,他心里自有自的小算盘。如果凌超输了,那就是技不如人,不值得把女儿嫁给他。如果他赢了,那就是不够谦虚,怎么能把女儿嫁给这么狂妄的人呢?如果他使暗招,那就是阴险狡诈,更不能把女儿嫁给他了。说到底,其实肖海山就是想给凌超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好惹的! 打定了主意,肖海山走了第一步,上炮,一看就是来势汹汹。 凌超不懂声色地上了一个马,压 制住了他的炮。 看来这小子一开场就打定了主意要做防守战,肖海山暗自思量,继续进攻。 就这样,你攻我守,一连几十个回合,凌超那一方的防线竟然没有出现丝毫的漏洞,然而任你怎么进攻,甚至故意放漏洞给他,他就是只守不攻。 眼看情势进入了僵局,攻又攻不进,守又不用守,肖海山下了半辈子棋,还没遇到过这种对手,又忍了十几回合,终于发火了:‘臭小子,你到底下不下棋啊?’ ‘当然下。’凌超手中的棋子又要落到防守的位置上。 肖海山气得眼冒金星:‘住手!哪有你这么下棋的?你看不起我肖海山是不是?’ ‘岳父大人言重了,跟长辈下棋,我们做晚辈的哪有主动进攻的道理?’凌超举着棋子,目光坦然,不见丝毫异样。 这就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肖海山心里那个郁闷啊,明明知道凌超这是故意在跟他作对,却就是抓不住人家把柄,满腹牢骚含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良久才指着鼻子骂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你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输喽?’ 他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找茬,但凌超没有反驳,含笑不语。 肖海山气得跺脚,好不容易无中生有一下,这小子竟然不反驳,难道在他眼里自己这个五十几岁的老棋友连他这毛头小子都赢不了吗?心里憋气,又要骂。 这回凌超终于开口了,在他还没骂出口之前,不紧不慢道:‘如果岳父大人执意让我进攻,那我只好冒犯了。’说罢,悠悠地把手中的棋子落到了棋盘的某个位置上。 肖海山要骂出口的话一下子哽住了,看着凌超缓缓落下那棋子,再看棋盘上的局势时,他愣住了。 怎……怎么局势变了? 刚才凌超没落子之前,整盘棋看上去就是一方攻一方守,规规矩矩叫人憋气。可凌超刚才那步棋一下,整个局势一下子好像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守的那方变成了攻,刚才看上去颗颗防守的棋子,现在却像在弦的箭,一触即发。而刚才攻的那一方,由于一直疲于进攻忽略了后方的防线,漏洞百出,虚弱不堪,只要稍稍一动便会全线崩溃。 ‘岳父大人,你看这样行吗?’凌超无比纯良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是我要进攻的,是你逼我进攻的。 肖海山……无语了。 这一盘棋下来,肖海山被杀得是七零八落,片甲不留,最后只 剩下两个相和一个光杆司令还在棋盘上苟延残喘。 肖海山心里有气啊,但是当初是自己让凌超进攻的,现在被杀成这样,还不能指责他,忒憋屈了!再看凌超,子都没少几颗,笑脸盈盈地看着他,‘岳父,要不我们讲和?’ 和你个头啊!肖海山一咬牙,挥手道:‘这句我输了,再来!’ 于是,又下了第二局,第三局…… 一整个晚上,自诩有三十年棋龄的肖海山没有赢一局,颜面扫了一地,还没处说理。 ‘不下了!不下下!睡觉!’ 老丈人一挥手,进屋睡觉去了。 这场准岳父与准女婿之间的拉锯战第二局,准女婿全胜。 之前两次的失利,让肖海山认识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意识到千万不能被凌超牵着鼻子走,要保存实力,伺机而动,方能保障战争的胜利,所以之后的几天,他一直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暗地里观察着凌超的一举一动,寻找切入点。 但是凌超毕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肖海山有机可乘,于是这场战役在经过了前期的对抗阶段后正式进入了中期的持久战。 持久战考验的是对方的耐力和毅力,肖海山保存实力之余,也看报纸上的证券专栏,调整一下心情。 虽然长假让股市停盘,但是股民昂扬的斗志依旧生生不息,股市在经历了去年一整年的高涨之后,今年走势依旧看涨,有消息称长假过后,大盘很有可能创下新高。肖海山炒股也有好几年了,一直亏盈参半,直到去年的牛市让他大赚了一笔之后,如今每天已离不开股市了。 最近股市一片飘红,这在报纸上尤其得到了充分体现,在长假中,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是股市走走势分析,专家个股点评。肖海山看得不亦乐乎,连连点头,特别是看到自己刚补仓的那只科技股也在被预测的热点之列,顿时心情大好。 就在这时,凌超从旁边走过,瞟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爸,你现在还在炒股吗?’ 肖海山正乐呵着呢,头也不回地应了声。 ‘下半年股市可能会动荡,你最好不要投入太多资金。’ ‘现在出?脑子进水了吧!牛市是捂股的,懂不懂?’肖海山一脸不屑,用手连连敲着桌上的报纸,开始跟凌超大谈似是而非的阴线阳线筹码庄家。 ‘股市涨了三四年了,大盘 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暴涨,股指严重偏高,a股大部分公司市盈率超过50倍了,股价已经严重透支未来业绩,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出现跳水,现在全仓太危险了。’ ‘现在不全仓怎么赚钱,看看,这些专家个股点评,’肖海山火了,‘你看不起我这个没读过大学的老股民也就算了,难道这些专家是吃干饭的?’ 面对肖海山的一意孤行,凌超有些无奈:‘爸,我没让你不炒股,我只是让你别投入太多,小心谨慎些。’ ‘你少解释,我知道你嫌我这个老头子大老远跑来妨碍你们小两口甜蜜,你看我不爽!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骗我吧?’ ‘爸,我没骗你,我们公司就是搞这块的,今年下半年股市会出现动荡,乘早把资金撤出来,分散投资,坐等观望大局才是目前最好的对策。’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肖海山隐隐觉得凌超说得有道理,但是手里抓着现在这只最肥的羊又不肯放手,再加上男人的自尊作祟,心虽然有些软了,但嘴却硬得很,‘我看我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我还是回去算了!’ 肖海山本来只是说来吓唬吓唬凌超的,却恰巧肖兔从房里走出来,听到他说的那句话,脱口就问:‘爸,你这就要走了?’ ‘我……’他爸囧了,下半句话说不出来,只好干咳嗽。 ‘妈知道吗?我打电话要她去车站接你。’ 喂喂,正常女儿不应该挽留老爸的吗?遇到这种一根肠子到底的女儿,肖海山无语了。 古人云:‘祸从口出。’肖海山终于彻彻底底地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了。他一句话竟然把自己全盘的计划活生生地给打乱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行李,坐火车又回家去了。 至于这场准岳父和准女婿之间的战役,最后的赢家是谁,想必我不说大家也应该都心知肚明了。 Chapter 69 肖海山回家后三个月,股市大地震,原先一直被专家一致看好的几只行业龙头股大幅跳水,其中也包括他买的那只科技股,连续五天一开盘即跌停,很多股民连想割肉都割不掉,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股价继续往下跌,后悔莫及, 之后,在这几支大盘股的重磅砸盘之下,同行业的其他股票相继跳水,股指就跟泄了洪似的一路泄千里,半年不到的时间,原本气势如虹的股市满目环保色——绿成一片,股市昔日的辉煌神话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肖海山看着自己前几年的赚得几乎全都赔了进去,后悔得直敲脑袋,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在股市全面下滑前几个月听了凌超的话,把成本全都抽了回来,只剩下以前获利的那些资金还留在股市,现在就算亏也只是和前年持平,不至于要到砸锅卖铁的程度。 在股市全面下滑的同时,肖兔结束了她大二的学习,正式进入大三。 护理系大三的课程设置与其它学院稍有不同,除了要修满剩下的学分之外,最重要的是专业见习。学员早从他们这届大三一开学就开始联系学校,从医院的选择到学生的分组,毫不马虎。 肖兔对实习一直抱着一种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态,紧张是因为毕竟自己第一次要离开那些人体模型,去面对真人病患,心里多少感到些不安。但同时,这也是她兴奋的原因所在,毕竟自己学了两年护理,是真心喜欢这个专业的,如果能通过实践提高自己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带着这份忐忑的心情,肖兔和他们班的同学们一起迎来了见习。 大三阶段的见习期不算长,大概六周左右,主要目的是为了熟悉医院的环境,为接下来为期一年的专业实习做好充分的准备。 肖兔运气不错,和室友们分到了同一所医院——z市最有名的圣朗私立医院。 圣朗虽然是一家私立医院,但整个医疗体制非常完善,医疗设施先进,还有许多专家团队坐诊,治疗效果显著。像他们院的创伤急救外科曾因救治过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的伤员,以其卓越的应变能力和完美的治疗方案被媒体报道,一度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能在这样的医院里见习和实习,对于一个未来的护理工作者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圣朗对实习生的要求要特别严格,之前几天根本连科室都不让他们进,光是安排一些护理讲座,叫一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学生们好不烦躁。 一向最没耐性的董咚咚对医院的这一做法颇有微词:“我们都来了一个礼拜了,连科室都不让我们进,我看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实习生!” “可不是,现在医院都这一样,生怕我们实习生会杀人似的。” “其实我觉得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坏啦,毕竟我们这是第一次来医院,院方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而且能听一些老护士的经验讲座对我们以后还是挺有帮助的。”肖兔在一旁劝他俩。 “哇塞!肖组长,自从你升官之后,越来越有官腔了!” 倪尔思指的是肖兔升任体育部部长的事。 去年学代会之前,学生会辅导员汪老师曾找她谈过话,希望她能参选那一届的学生会改选,她一开始觉得自己资历尚浅,并没想过要参加。没想到赵晨刚在拟写竞选名单的时候发现人数不够,于是就自作主张把她的名字给写了进去,等候选名单出来的时候,肖兔才知道自己竟然在里面!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偏偏这世上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像那个外联部长白素,这次雄心壮志地准备竞选学生会长却连个副会长都没当上,而肖兔这临时被拉来充数的倒选上了体育部长。 这事后来被他们寝室的人知道,一度开玩笑说她走了狗屎运,连部长都能捡到。 不过这部长的职位虽然有一部分运气的成分在,但毕竟肖兔平时的努力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能当上部长也算众望所归。 自从她当选部长之后,班主任蒋小红开始器重她,这学期一开学就指名要她当团支书,肖兔怎么想不到,自己这种从小默默无闻,最多只当过劳动委员的学生,到了大学里反倒当起官来,一时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好在她已经在学生会锻炼了一段时间,担任一个班级的团支书还是错错有余,做了一学期竟然驾轻就熟,赢得了全班的一致好评。蒋小红一见自己选的人受欢迎,心里自然高兴,于是这学期的见习组长,她干脆也让肖兔担任,这就是为什么倪尔思要叫肖兔组长的原因。 肖兔有些汗颜:“你们就别糗我了,搞得我好像不跟你们在统一战线上似的。” “这哪是糗你啊?咱们这是夸你呢,是吧,小夏?”董咚咚打趣道。 “恩。”夏沫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直勾勾地盯着角落一个人体模型,两眼发光。 众人正满脸黑线呢,忽然听到负责这次见习的指导老师林惠在外面 喊:“肖兔,过来一下!” 肖兔回过神,赶忙跟了出去。 “这是负责我们这次见习的江医生。”林惠介绍道,“他也是我们学校医学系毕业的,算起来还是你们的学长,以后这三周就由他负责安排你们到各自的科室见习。” “好。”肖兔点头,心中不禁暗自叫苦,没想到负责他们见习的竟会是江湖,她虽一开始就知道江湖他爸是这里的院长,但没想到院长的公子竟会屈尊来给他们几个小见习生做指导,顿时也不知他心里又打着什么算盘。 肖兔的神色有些怪异,但江湖却丝毫的在意,微笑地朝林惠点头:“林老师,你就放心好了,我跟肖学妹很早就认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他刻意强调照顾二字,目光则不经意地扫向肖兔,明明含着笑意的眼神却叫人不由得心里发慌。 林惠却全然没有捕捉到江湖眼中的深意,反倒是被他那声“林老师”叫得浑身发软,两眼冒泡,笑眯眯地拍着肖兔的肩膀道:“肖兔,江医生肯这么照顾你们,你可别让老师失望哦!” 肖兔心里有意见,但嘴上却没法说,只好点头道:“好的,林老师。” “那林老师就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们了。”林惠于是放心大胆地回去了。 林惠一走,江湖的本性果然暴露出来了,伸手就要去碰肖兔的脸,好在肖兔有心理准备,夺过他的手,一下跳得老远,还摆出了防卫的姿态。 江湖苦笑:“学妹,你不用这么防着我吧?我又不是豺狼虎豹。” 你是白脸狼,笑面虎,不防你放谁?肖兔嘴上不说,戒备的眼神却透露着她的心思。 “学妹……”江湖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我跟你在一起,那一次占到你便宜了?” 江湖说到这,目光里带着些挫败感,肖兔汗颜,回想起她跟江湖认识以来,他被她骂过、打过,甚至还踩过,不过还真没被他占到过什么便宜。 如此一想,肖兔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兔兔,你果然是最善良的那个啊!tat) 没想到刚一放松警惕,江湖的手又伸过来了,肖兔二话没说,抓住他的手就是一扭。 “好了好了!我败给你……”江湖吃痛,连连求饶。 肖兔这才放开手,眼中的戒备又多了几分。 江湖揉着差点残废的手,颇感无奈,从来都只有女人在他身上吃瘪,除了肖兔,自从遇 见她到现在,自己就连连吃瘪,到现在甚至连人家小手都没欠到,打倒是被打了好几顿……也罢,这样女孩才有挑战性,只要肖兔在圣朗实习,他有的是机会文火慢炖。 如此一想,信心又重新回到了江湖身上,他站定,神色已无异样,从桌上拿起一份表格递给肖兔。 “这是我安排好的见习科室名单,你去复印一下,给你们见习生每人发一份,明天开始就按照表格上的安排进科室,由每个科室的护士长带你们见习,明白吗?” 肖兔接过那表格,仔细看了看,觉得安排还算合理,倪尔思被安排在了住院部,夏沫分到了儿科,最搞笑的则是董咚咚,竟然被分在了肛肠科! 不过肖兔同时也发现,自己的名字好像并没有出现在名单上,她奇怪地抬起头:“那我去哪里啊?” “你?”江湖神秘一笑,“你跟着我。” Chapter 70 肖兔没想到,她竟然会被分去江湖所在的创伤急救外科。 毋庸置疑,这确实是圣朗最好的科室之一,有着完善的急救体制和过硬的医疗设备,据说往年被分到这个科室的,一般来说都是实习生中的佼佼者,而且院方对这个科室的见实习护士要求很高,稍有差池就会被调离去其他科室,所以在他们一起见习的同学中,私下大家都不是很想去这样重要的科室,毕竟如果出错被调离是会严重影响到见习成绩的。 所以当肖兔把见习的科室分配到各个同学手上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同情。 “兔组长,你这就是去壮烈牺牲的呀!”他们那组为一个男生惋惜道。 “对啊肖兔,你跟上头说说,别让你去那个科室了,咱们现在是见习又没关系。”另一个同学劝道。 一向对这种要接触严重病患的科室敬而远之的倪尔思更是忧心忡忡:“兔兔,你说江师兄负责咱们的分科,你就去求求他,让他把你调来和我一起吧,我也好有个伴。” “兔兔,你创伤急救科太危险了,万一人家在外面没打爽,到了医院再动刀子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董咚咚也附和。 唯独夏沫,继续两眼放光,拉着肖兔的手不放:“兔子,我跟你换,我去急救科!” 在一群人的七嘴八舌中,肖兔早就哭笑不得:“你们都别担心我了啦,我是去见习的,还是个护士,能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上头都分配先来了,我现在再去说,显得我们这届见习生挑三拣四,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好。” “话不是这么说,我听说很多老护士都爱欺负新来的,你要去了那,出了点什么差池被人抓着不放怎么办?”倪尔思依旧担心。 “思思,真的没关系啦,我行得正坐得直,他们抓不到我把柄的。”肖兔信誓旦旦。 “兔组长,我发现你自从当了团支书,越来越又气势了!”那个男生打趣道。 “对啊对啊,很有领导风范!”有人同意。 “那还用说,我们家兔兔本来就是女人中的蓝筹股,你们都没眼光而已!”董咚咚叉腰。 女人中的蓝筹股?肖兔再一次被董咚咚彪悍的形容惊悚到了。其实她到也不是真的不紧张,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她已经定下要去急救部了,现在再担心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准备呢。 如此一想,她也就不紧张了,安心等着接下来一周的实习。 第二天一早,肖兔早早地起床,医院给他们见习生都配备了寝室,四人一间,空调热水器全套,在几家见习医院中他们算是待遇最好的了。 简单的梳洗过后,肖兔就到创伤急救科去报道了。 接待她的是急救科的护士长杜红梅,四十出头,为人不苟言笑,乍一看那张严肃的脸还真有些吓人,但是一开口,声音就暴露了她的本质,四十几岁的女人竟然操着一口萝莉音,听起来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肖兔顿觉好笑,刚才的紧张感少了大半。 “你叫什么名字?”杜红梅问。 “肖兔。” “那我就叫你小肖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到我们科室见习,你也知道我们科室跟其它有些不一样,对护士的要求会比较高,你刚来可能不太适应,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吧。” “好。”肖兔乖乖点头,心里暗自琢磨,最基本的会是什么呢? 结果杜红梅却塞给她一个茶叶罐头:“你先去茶水室把茶沏好,等会医生们来上班了,要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喝到茶,知道了吗?” 肖兔囧然,原来所谓最基本的就是倒茶啊?和她想象得也差太多了吧! “对了,109的江医生不喝茶,只喝咖啡,咖啡在他办公室的柜子里,有纸条贴着,你煮好放到他桌子上就可以了,加半勺糖,不要弄错了。” 竟然还要给医生买早点!肖兔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还从没听过有哪家医院的护士要做这种事呢。不过既然护士长吩咐下来,她只好照办,到茶水室把茶沏好,一一送到各医生办公室,最后还遵照杜红梅的指示,跑到109办公室,找到那放咖啡的柜子,又把咖啡放到一旁的咖啡机里煮好,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看时间,正好八点整。 随着办公室墙上那口电子钟报时声响起,办公室的门就在那一刻打开了,江湖拿着公事包进来了,看到肖兔愣了一下。 还真是八点上班,分毫不差啊! 见肖兔目光一直盯着墙上的钟,江湖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嘴角,讲公事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旁若无人地脱外套。 肖兔被惊到了,她人还在办公室呢,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开始脱衣服? 外套被脱去,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g&d衬衫,熨帖平整,领口处的两颗纽扣没有被扣上,露出里面健康的麦色肌肤。 要是被董咚咚那个色女目睹这一幕,估计会尖叫到流鼻血,但是肖兔不同,她早就被凌超训练得刀枪不入,江湖这样子,不过是小case罢了。所以她看都没看他一眼,拔腿就要往外走。 江大少原本对自己的身材信心满满,没想到肖兔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顿时被打击到了,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 “帮我把外套去挂一下。”他说着,没等肖兔同意,就把手里的外套给抛了过去。 还真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肖兔接过外套,颇感无奈。但她并没有抗议,而是转身把他的外套挂到了衣架上,挂好转过身时,江湖已经穿好了白大褂,坐在办公桌旁了。 “没事了吧?我先走了。” “等等!”江湖又叫住了她,“今天的咖啡是你煮的?” 肖兔点头。 “你放了多少糖?” “半勺。” 江湖皱眉:“放多了。” 半勺糖难道还要精确到毫克?肖兔无言,也察觉到江湖这是在整她,干脆坦然道:“江医生,如果你不满意我煮的咖啡,可以让其它护士帮你煮,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乐意的。” 江湖原本只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竟一下子那么严肃起来,顿时觉得兴趣全无,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出去吧。” 没想到,肖兔前脚刚要出门,后脚又被他给叫住了。 肖兔火了,这家伙一会儿让她走,一会儿又让她留,到底想怎么样?正要发火,却见江湖忽然站起来,手里拿着记录用的本子,朝她道:“走,跟我去巡房。” 所谓巡房,其实就是对住院病人做一些简单的检查和询问,以便医生能够及时掌握病患的病情。但是江湖做的不仅于此,他一边询问病人的病情,一边做记录,还一边嘱咐肖兔应该分别在什么时候给他们什么药,多少计量,如何服用。 肖兔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切入正题了,急忙拿笔在一旁记着。 巡完了一层,江湖才记了半页病人的情况,肖兔却记了整整三页,当她终于输了口气的时候,江湖却转过头问她:“全都记好了?” “恩,记好了。”肖兔点头。 “拿来我看看。” “哦。”肖兔把手里的笔记本递了过去,不知他葫芦里又卖着什么药,却见江湖认真的翻看着,逐条检查,在看到 第三页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里,你把单位记错了,是毫克,不是克。” “啊?”肖兔急忙拿过来一看,果然她的笔记上写的是克,一定是刚才记得太急,写错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一边道歉一边划掉,改了过来。 “你要记住,不管有多忙,病人要用什么药,多少计量,怎么用,是千万不能记错的。医生只负责给你正确的数据,但是如果你记错了,一旦发生情况,所有的责任一定会由给病人用药的护士承担,这不是你能承担得起,也不是病人能承担得起的,知道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湖的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肖兔刚才还在为抱怨江湖一大早把自己拉来记那么多笔记的事抱怨,可看到他的眼神,忽然明白了。 其实这家伙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坏呢,他虽然性格变态了一点,但是对于病人却异常认真的,从刚才他看病患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应该是真心喜欢这个职业的,每个问题都细致入微,就连病人把狰狞的伤口抬到他面前,也没有丝毫的厌恶。 比起其他医生对见习生不闻不问,像他这样一大早把自己叫来,仔细地嘱咐每一个细节,甚至还细心地检查她的笔记的医生估计整个医院都没有一个吧。 想到这里,肖兔忽然有些动容,把笔记合上,道:“我知道了,江医生,谢谢你。” 却不想,他又恢复了那副轻浮的嘴脸,调笑道:“谢就不用了,以身相许吧!” 肖兔哭笑不得:“江医生,你登高一呼,整个医院就连母蟑螂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我这种无名小卒还是在一旁围观一下算了。”她果然是跟凌超跟得久,说哈都毒起来了。 “你太伤我心了,竟然把母蟑螂和我凑一块,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连只蟑螂都不如吗?我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了,你要负责!”江湖委屈地看着她,颇有几分耍赖的意味。 肖兔忽然想起那日在猫子婆婆的院子里,他对着一只猫谈条件时候的样子,顿时有种无力感。 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会儿是温文尔雅的辅导员,一会儿又成了夜店的花花公子,对待病人时是和蔼可亲的医生,现在却又学着小孩打起赖皮来,这江大少的性格果然已经扭曲到一个境界了! 不知怎么的,肖兔忽然想起来凌超。 其实那家伙的性格也很变态呢,当初没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觉得他又无情又多变,连她作业做不出都要讽刺两句,可是谈了恋 爱又觉得这家伙着实热情的很,时不时的揩油吃点嫩豆腐,又装得我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甭提有多变态了。 其实两个人很像呢,只不过…… 只不过人就是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觉得他独一无二,就算性格一模一样,长相不差分毫,感觉却是差之千里的。 提起江湖她可能只会以一种师长的心态去对待,但是提起凌超,那颗心就会抑制不住地跳快两拍,连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 见肖兔忽然陷入了沉思,江湖有些不明所以,开口叫了她一声。 “啊?”肖兔从沉思中回过神,一不小心手中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她急忙俯身去捡,没想到江湖也俯下身去,两人同时伸手,手指无意间触到了一起。 没等肖兔明白过来,手已经被江湖牢牢地抓住了。 “兔兔……”他温柔地叫了一声,原本嬉笑的眼神忽然变得柔情似水起来,深情地望着他。 肖兔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懵了。 “兔兔,其实……” “咳咳!”一阵咳嗽打断了他。 肖兔惊醒,急忙把手抽了回来,站起身看到旁边走廊里站着一个穿白衣的身影,阴着脸,相貌有几分熟悉。 “白素。”江湖站起来,坦然地叫了一声。 没错,正是刚毕业的前任学生会外联部长白素,没想到她也在圣朗。被她撞见这一幕,肖兔有些尴尬,弱弱地喊了声:“白学姐。” 白素没理她,直径从她面前走过,昂着头,像只高傲的孔雀:“江医生,这里是医院,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再做出有违你身份的行为了!” 一个刚来才半年的护士,竟然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一个医生说话,肖兔隐约察觉出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止医生护士那么简单。 “白素……” “请叫我白护士。”白素冷冷道。 江湖脸色一变:“白护士,我要做什么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白素依旧咄咄逼人:“你要做什么确实与我无关,但是这里是医院,你那些放荡的行为如果影响到医院,就与我有关。” “你!”江湖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肖兔在一旁看着,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什么,又偏偏想不起来。 这时候,白素已经说完,转身离开,走 过她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 肖兔有些莫名其妙,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就在走廊的转角处又回头望了一眼。 这目光是投向江湖的,一瞬间又挪开了,但是那哀怨中带着一丝决然的眼神却入了肖兔的眼,那一刹那她终于想起白素是谁了,不就是那时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对着江湖苦苦相求的女学生吗?竟然会是她! 肖兔转身,想问个明白,江湖却已经自顾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修长的身影打在花岗岩地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竟带着几分落寞…… Chapter 71 转眼,肖兔他们已经在急救科呆了两周,见习的时间过去了一半,大家对医院也大致的了解。 由于他们还是见习生,院方并没有让他们参与太多的工作,除了每天倒茶、整理资料,其余的时间肖兔只能在一旁看着老护士操作,好再她不是那种一心想逞强的孩子,虽然没做什么事,但是也没给人家添乱子,对于一个见习生来说这已经算很不错了。 想比肖兔的乐天知命,他们其实其他几个那可完全不同。 最郁闷的要数董咚咚,晚上一回到寝室就吆喝着:“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绝望了!” 肖兔好奇地问她为什么,她说今天白天遇到了个帅哥病患。 “帅哥不好吗?你不是最喜欢了?”肖兔问。 “好个屁!”咚咚啐了一口,“他刚进来的时候,那英姿勃发啊,看人的眼神都会放电,我还以为遇到啥明星了呢,结果,结果……”她说到这里,语调都变了,“结果那家伙竟然是来看痔疮的,走的时候还是捂着屁股走的!我,我从来没有这样幻灭过!” 长痔疮的帅哥?果然很幻灭……肖兔擦了一把汗,再看倪尔思,也郁闷着呢。 “咚咚,你就别不知足了,就算是痔疮,那至少也是长在帅哥身上的,我那才叫郁闷呢!刚转进来一个猥琐男,每天借故把我叫去问东问西,我让他尊重点,他还跟护士长说我态度差!他tm惹恼了我,我阉了他!” “我帮你阉!”夏沫在一旁插嘴,显然她也有情绪,这个不用说肖兔就知道,夏沫本来打算去急救科的,结果被分到了儿科,一群小loli小正太天天缠着她讲故事,可怜夏沫每讲一次午夜凶铃都被家长投诉,现在护士长看到她都绕道走了…… “你那怎么样?”大家一起看向肖兔。 “我?我那还好吧……”肖兔有些心虚,其实她那其他都还好,除了那个白素让她很头疼。 自从上回在病房打过照面后,肖兔才知道原来白素跟她是一个科室的,那女人骨子里的傲气已经到了极致的境界,不仅仅是对她,连护士长背地里都说她难相处,可听科室王姐说,白素她爸好像和上头领导有关系,所以护士长也忌她三分。 原本这样难相处的人少接触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像是针对肖兔似的,见习生本来就没什么经验,出点小错一般护士也都一笑了之,唯独白素,三番两次咄咄逼人,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肖兔也 想过,可能是白素喜欢江湖,误以为她和江湖有什么,对她有所芥蒂。但是这段日子,她可都是绕着江湖走的呀,科室王姐还笑她,说全院只有她无视江医生的存在。她都做到这份上了,白素对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这让肖兔很是苦恼。 这事肖兔没跟其他人说过,只有在和凌超打电话时偶然提起,凌超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进入社会,什么样的人都会遇见,这也不奇怪。他只是叫她平时小心防着点,不要出什么大错,就算人家有意刁难也抓不住把柄。 肖兔觉得凌超说得有理,所以现在对白素的刁难基本无视,如果自己真的错了,就下回小心,如果没错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往心里去也就没事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终于轮到肖兔和白素一起值夜班。 医院随时都可能出现病人,所以值夜班并不稀奇,但是肖兔作为见习生还是第一次被轮到,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就遇到了白素,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考验。 圣朗的夜班分上半夜和下半夜,肖兔很不幸被分到了下半夜,从晚上十二点到早上七点,当晚上十一点多,他们宿舍其他人忙了一天都睡下的时候,肖兔却穿好衣服出门值班去了。 刚出了宿舍门,凌超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怎么还不睡?”肖兔问。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跟你打完电话就睡了。” “恩,打完就睡,不许再熬夜了哦!”学校那边快要考试了,公司又有个挺重要的投资项目要做,他每天晚上都看资料看到凌晨,自从上回肖兔晚上睡不着,发了个短信去骚扰他,却发现他凌晨三点还在工作之后,他们之间的话题就经常围绕着睡眠问题。 “老婆,你越来越像管家婆了。”凌超在电话那头轻笑。 “你才管家婆呢!”拿着电话,她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烫,“你小心累出病来,我最近看病人都看烦了,可别让我在病房里看到你。” “你放心,我老婆是护士,就算生病我也不去医院,让老婆照顾。” “你想得美,要我做私人陪护价格很高的。” “没关系,我出得起。”他财大气粗,“不过……”他忽然顿了顿,“我价钱出的高,光陪护可不够,得陪吃陪喝陪……” “停!”肖兔打断他的话,脸颊早已通红,“我不跟你贫嘴了,我要上班去了,你快睡吧。” “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陪睡……嘟嘟嘟……” 肖兔把电话掐掉了。 听着电话里那头传来嘟嘟声,凌超失笑,这丫头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害羞,想必现在应该已经满脸通红了吧?随口说说都这样,不知道以后真的陪起睡来会怎么样呢? 某人不纯洁的大脑开始演练起来。 如果肖兔知道现在凌超脑子里在想什么,估计会直接跑到他公寓里,把他掐死在床上。好在她没有心灵感应,脸红了一阵之后,就神色坦然地去和上半夜值班的护士交接了。 等那两个护士走了之后,值班室的电子钟正好不多不少地显示十二点,白素就在那一刻施施然地来了,见了肖兔也没打招呼,自顾往一边位置上坐下。 肖兔汗颜,这白素果然和江湖是绝配,连上班的时间都那么“准时”。 过了一会儿,白素好像还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肖兔也不再指望能和她有什么沟通,干脆从一旁拿了本杂志看起来。 值夜班本来就比较无聊,何况还是下半夜,医院里静悄悄的,时间过得特别慢。肖兔整整看完了两本杂志,抬头一看,才过去两个小时,再瞟了眼白素,她正在无聊地修指甲。 许是感觉到肖兔在看自己,白素抬起头也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对视,肖兔不好意思地朝她点了点头。 白素皱了下眉头,忽然说道:“你,帮我去倒杯水来。” 现在只有两个人,她这话应该是在对自己说吧,还真不客气。肖兔没说什么,拿着纸杯去一旁倒水,却发现饮水机里的水用光了。 “学姐,没水了。” “没水你不会去通知保安送过来啊?”白素白了他一眼,颐指气使。 肖兔的眉间皱了皱:“可是学姐,我正在值班……” “有我在你怕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连值班都值不好了吗?” 她显然是存心刁难,肖兔不再反驳,离开座位,去门口保安室叫水。 保安大叔是个挺热情的人,二话没说就跟着肖兔把水送来了,一路上还跟肖兔有说有笑。到了值班室门口的时候,肖兔听到病房的呼叫铃响了起来。 白素看了眼响铃的房间,没有动。 “学姐,好像有病人找我们。” 白素没理她。 “学姐……” “哎呀你烦不烦啊?这个213住的老太 婆一个晚上能按十几次铃说要上厕所,给她脱了裤子她又说不要上,理她干什么?” 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肖兔觉得不对劲:“学姐,你要是不去,就我去看看好了。”说着,转身要走。 “等一下!”白素叫住了她,她这么高傲的人,怎么能让个见习生抢在自己前面?把指甲钳放到一边,不耐烦地站起来,道:“我去看,这总行了吧?”说罢,高傲地仰起头,一扭一扭地走了。 肖兔很神奇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冷漠高傲的女人有着一个很风骚的背影。 这时候,保安大叔正好装完水:“小姑娘,你别跟这种人计较,她爸爸是院长的世交,院长还想让她做儿媳妇呢,这种大小姐的脾气咱们一般人没法跟她沟通。” “大叔,你好像知道很多内幕哦?”肖兔惊讶。 “那是!”保安大叔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拍着胸脯道,“我老江在圣朗当了三十年保安,这点小事会不知道?我告诉你,其实你们科室的陈医生三年前都已经秃顶了,现在戴的那个是假发!” 汗!肖兔回想起陈医生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好几次看到他在办公室里对着镜子陶醉地梳头,没想到…… “还有化验科的那个王医生,他其实才二十五岁!” 王医生?肖兔想到每次去拿化验单时那张超级成熟的脸,再次汗颜。 “还有你们科室的江医生,他和白护士一起前好过……” 咦?肖兔的好奇立马被勾起来了。 说八卦的人自然最希望自己的听众感兴趣,一看肖兔好奇的眼神,立马滔滔不绝起来:“其实江医生和白护士家里是世交,两人很早就谈恋爱了,但是白护士为了一个男人把江医生抛弃了,江医生于是就很伤心啦,要跟白护士恩断义绝。没想到白护士后来又想吃回头草了,可是江医生早就不喜欢她了……” 保安大叔噼里啪啦地一顿说,文采虽然不好,但肖兔终于也明白了个大概,想必其中必有一段更狗血的故事,但是说江湖不喜欢白素?他回想几次见到两人的场景,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纠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们很空吗?”白素忽然回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医院是叫你们来值班的,不是来这里聊天的,到底懂不懂规矩?” 保安大叔吐了吐舌头,急忙溜了,走之前还调皮地跟肖兔眨了眨眼 睛,还真有几分老顽童的架势。 背后说人八卦被人撞见,确实很尴尬,肖兔急忙坐回自己位置上,又想起什么,抬起头问:“学姐,那个老太太……” “没什么事,你管自己。” “哦。”肖兔想起刚才保安说的那番话,开口向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放弃了。 哎,说到底感情是别人的,她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Chapter 72 第二天,肖兔正在宿舍里补眠,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是护士长杜红梅打来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肖护士,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快!” 这么急,会是什么事呢?肖兔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出寝室,匆匆赶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里面除了护士长之外还有一对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女,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到肖兔,更是火气十足。 肖兔前脚刚进办公室,白素后脚也跟了进来,看来也是被护士长叫来的。 见两人一到,杜红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怎么了?”肖兔莫名其妙,不知自己翻了什么错,惹得杜红梅如此生气,白素在一旁没说话。 “这两位213方老太太的家人,他们今天一早去病房看老太太的时候,发现她病床上全是排泄物,问老太太怎么回事,老太太说晚上两点多的时候按过铃,可是没有一个护士出现,昨晚是你们俩值班,你们到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没人去照顾老太太?” 昨晚?肖兔想起昨晚确实听到过呼叫铃,但是当时白素明明去看了,又怎么会……肖兔看向白素,却见她原本骄傲的脸沉了下来,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杜红梅显然是气坏了。 “这件事,你们院方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把老人家交给院方是对你们的信任,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方老太太的儿子往沙发上一坐,盛气凌人。 “白护士,你说,昨晚是怎么回事?”肖兔不过是见习生,杜红梅自然要问白素。 白素终于开口了,脸色不太好:“昨晚呼叫铃确实是响过,我过去213查看病房的时候,方老太太睡得好好的……” “你胡说!”方老太的儿子站了起来,“我妈要是好好的,今天床上的是什么?你少推卸责任,我妈虽然八十多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说着,竟要动手。 幸亏肖兔眼疾手快,挡在了他们中间,方老太儿子的挥过来的手被肖兔稳稳地挡住了:“方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昨晚白护士确实有去过213病房,我可以作证。”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坦然,对方看了竟是一愣。 其实在医院里,八九十岁的老人失禁是常有的事,病人家属多半是能理解的,但是遇到像方老太家属这样,抓着一件事咄咄逼 人,想捞点好处的也不乏其人,很多时候院方为了息事宁人总是低声下气地跟人赔礼道歉,最后不了了之。 但是肖兔不这么想,她是亲眼看着白素去病房的,她这个人虽然性格高傲,但做事却是一向认真,既然他们没有错,又凭什么向人道歉呢? 肖兔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反倒让方老太的儿子有些心虚起来,眼神闪了闪,气急败坏道:“你说去了就去了啊?我妈亲口跟我说没人去过,你们是一伙的,相互作证有什么难的?我不相信你们,我要跟院长说,你们把院长找来!” 杜红梅一听他要找院长,急了:“王先生,你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你们现在摆明是不想负责,那我就去找能负责人来!” “你们快跟王先生道歉啊!”杜红梅眼看拦不住人家,急忙拉过了一旁的白素,“这次是你们的失误,没什么好解释的,快跟王先生他们道歉。” “我没错!”白素的性格怎么可能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杜红梅恼了:“白素,你不要以为有院长给你撑腰,就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了,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你想不承认都不行!今天你要是不道歉,我都会跟院长去说,我们科室不需要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护士!” 这一顿骂,白素也火了:“你看不惯我就你就直说,我行得正坐得直,我说我去了就是去了,你想怎么样?” 方老太的家属本只想闹一闹,捞点好处,没想到他们还没吵起来,这两个护士到先自己吵起来了,顿时都傻了眼。 还是肖兔反应迅速,大声喊道:“你们不要吵了!防老太太那房里不是还有一个病人吗?我们问问她,说不定她当时看到了呢。” 大家都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不像肖兔,一下就想到了方老太病房里还有个病友呢,问她不是就一清二楚了? 于是大家一群人跑到213问同房的李阿姨,结果恰好那个李阿姨最近失眠,昨晚白素到房里来查看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这下方老太的儿子女儿终于没话可说了。 一方面,方老太的家人自知理亏。另一方面,杜红梅知道自己误会了白素,但是刚才这架都吵了,哪有她一个护士长赔礼道歉的份?于是这事闹了一个早上,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大家散的散,就剩下肖兔和白素还站在原地。 肖兔折腾了一早上,困得两眼皮直打架,看看一旁的白素,估计她也不 屑于跟自己说什么,干脆打着哈欠转身要走。 “我不会向你道谢的!”白素忽然开口。 肖兔停下脚步,愣愣看着她。 “你不要以为我欠了你人情,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我本来就没做错!” 肖兔囧了,我不就是打了个哈欠么?为毛她会想那么多? 白素没理会她惊讶的表情,继续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他,包括你在内,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他永远不可能属于某个人,就算是,那个人也一定是我!” 他,应该是指江湖吧? 那一刹那,肖兔忽然佩服起白素来,不管他们过去有过怎样的纠葛,但是在相互虐了这么多年之后,她竟然还能有勇气看上江湖这样一个性格扭曲、玩世不恭、人品低劣的男人,并且爱得那么无怨无悔,掏心掏肺! 这位美女,你实在是太强大了! 肖兔双手抱拳,由衷道:“白学姐,你要加油啊!我衷心祝愿你成功!” 这么多年来,白素对江湖身边的女人威胁过、利诱过、讽刺过……最后那些人要么泼妇骂街凶相毕露,要么哭着闹着离开了,唯独肖兔——非但没有走,还转过身来给她加油鼓劲,高傲自信如白素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白素又怎么知道,就像她爱上了江湖,看除了江湖之外所有的男人都有如粪土一样,肖兔心里的那个位置早就被某个人占据了,江湖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路人甲乙丙丁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那天,肖兔回去跟凌超打电话的时候,把早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跟凌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还开玩笑道:“其实我觉得白学姐跟江师兄挺配的。” 凌超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怎么说?” “两个人都挺变态的。” “噗!”凌超被呛到了,“老婆,你越来越毒了。” “还好还好,没你毒。”要知道她以前是多纯良的娃啊,自从跟了凌大公子,不但心里承受能力越来越好,脸皮还越来越厚,现在就连说话都会话中带话了,也难怪董咚咚说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啊! 其实肖兔打电话跟凌超说这件事,不过是觉得有趣,顺口而已,但是凌超却不那么想。 挂了电话后,某人不按常理的脑袋开始高速运转了起来:白素会针对肖兔是因为江湖 ,如果江湖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白素又怎么会对肖兔说那番话呢呢?关键不是肖兔会如何应对,而是江湖想要对她做什么。哪怕肖兔根本没有那个想法,他也绝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女人身边存在着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男人! 他眯起了眼睛,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一下、两下、三下,当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嘴角蓦地勾了起来。 既然肖兔没法来找自己,那就由他去找她吧…… 第二天。 自从前几天的事件过后,杜红梅大概觉得因为自己对白素的不满,牵扯到了肖兔,心里过意不去吧,头一回没让肖兔端茶递水,而是给了她一个给病人挂点滴的任务。 肖兔高兴之余不免有些紧张,见习三周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进病给病人挂点滴。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边挂点滴的步骤之后,她走进了病房。 要扎针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的阿姨,因为车祸被送进来,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挂几天点滴就行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肖兔按着学校老师教的步骤来,顺利找到了静脉,随着针管刺入皮肤,她见习里的第一次实战圆满结束。 松开橡胶管,肖兔心里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异动,一转身,发现江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微笑地看着她。 “第一次给病人扎针?”离开病房时,江湖问肖兔。 “军训的时候给倪尔思扎过一次,不过那次我什么都不懂,后来她的手肿了好久。” “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慢慢来就好了。”江湖温柔地看着她,那眼神却叫肖兔心里发毛。 其实自从那次巡房,江湖抓着她的手不放之后,她一直都刻意躲着她,一来是为了防止白素再误会什么,二来也是为了自己,毕竟江湖是院长的儿子,医院里那么一大群未婚女性如饥似渴地盯着她,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兔兔,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肖兔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湖无奈,苦笑道:“你就那么讨厌我?”眼神有些受伤。 肖兔觉得不好意思:“师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只是讨厌你老是对我动手动脚而已。 江湖自然不知道肖兔的心思,反倒逼近一步道:“你不讨厌我,那为什么避着我?” 肖兔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没有啊……” “真的吗?”他继续朝她逼近。 假的!肖兔在心里呐喊,又开始认真的考虑究竟要不要再揍他一次,但是这里公共场合,她一个小护士打医生,会不会影响不好? 正想着,朝他逼近的江湖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盯着她身后。 肖兔回头,那一刻,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是凌超! “你怎么来了?” 肖兔跑过去圈住凌超的手,含笑的眉睫映入江湖的眸子里,他的心一阵失落,嘴角泛起苦笑。 “江医生,我想替兔兔请半小时的假。”凌超看着江湖,面无表情。 江湖很想拒绝,但是看到肖兔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默默看着他俩,微微地点了点头。 凌超二话不说,抓起肖兔的手就走了出去。 这层楼外面正好有一个平台,肖兔被凌超拉着往平台走去,不知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又为什么忽然把自己拉了出来。 两人走到外面,凌超忽然站住了,回过头,直直盯着她。 已经一周没有见到他了,他忽然出现,还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己,肖兔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有一点点紧张、一点点忐忑、一点点娇羞,就好像……好像少女怀春一般。 顿时,她的双颊忍不住红了起来,哪怕刚才江湖那样一步步逼近自己,她都不曾有这种感觉,可是凌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心神不宁。 看到肖兔白皙的脸庞忽然浮出的红晕,凌超心里的那股怒气竟然散去了不少。的确,他相信肖兔不会背叛自己,但是刚才看到他俩靠得那么近时,胸口一沉,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 但是肖兔并不知道凌超的心思,她觉得再这样沉默一下去,自己的脸一定会红成番茄,为了面子着想,她决定先开口。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凌超反问。 “呃……”肖兔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你今天怎么有空?”今天是周三,按理说这时候的凌超应该在公司才对,怎么会忽然跑来这里? “我跟公司请了假。” “啊?”肖兔一惊,“你跟公司请假来看我?” 凌超挑眉:“不行吗?” 肖兔有些急了:“当然是工作重要了, 你怎么能请假呢?” “因为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什么事?” “看你。”他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看我?肖兔一怔,刚退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垂着脑袋有些扭扭捏捏:“看,看我有什么重要的,又不是没看到过……”嘴上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当然重要,我要再迟点来,小红帽说不定已经被大灰狼吃掉了。” 啊?肖兔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着他,什么小红帽?什么大灰狼?凌大公子今天改讲童话了吗?不过很快,他就从凌超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什么,那种带着一点点别扭,激发女性内在母性的眼神。 没错,他在吃醋! 心情蓦地大好,她忽然觉得自己脸也不红了,心也不乱跳了,反倒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毕竟能让凌大公子吃醋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他眯着眼笑,大大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儿,伸手戳他的胳膊:“你不会在吃醋吧?”问完,也不顾凌超有没有回答,又笑眯眯道:“我面子也太大了,竟然让你为我吃……” 话说到一半却顿住了,因为凌超忽然拉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恩,我吃醋了。”压得低低地声音从耳际传来,肖兔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很不真实。其实凌超不是没吃过醋,他性格别扭的很,吃醋是常有的事,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那样大方的承认。或许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是那样的重要,所以他才会抛下男人的尊严,告诉她,他在乎他,才吃她的醋…… 那一刻,被凌超抱在怀里的肖兔百感交集,她忽然觉得能被这个男人爱上的自己是那样的幸运,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开他。 她的手附上他的肩,轻轻推开,两人的目光于是交叠在一起。在那一个刹那,肖兔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踮起脚尖,吻了凌超。 这个吻来得既突然有不可思议,在他们相处的二十多年里,肖兔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以至于当感觉到她的唇贴到自己的唇上时,凌超都愣住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娴熟的吻,甚至浅得不能算是一个吻,只是两片唇贴在一起,短短数秒而已。但是这短短的几秒钟却让凌超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几拍,像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破茧而出,那来自于唇上柔软甘甜的滋味缓缓流边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幸福地颤动着,直到那唇慢慢离开,心中仍旧抑制不住的热血 沸腾。 这激动的心情,他不想就此打住,伸手抵住她的后颈,低头攫住那美妙的双唇,这次不仅仅只是两片唇的触碰,是缠绵、是水□融、是难分难舍。 太阳忽然从云层里出来,阳光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某个角落里,某个人被这道光芒灼了眼,他合上眼,那一丝苦涩的滋味落入心间…… Chapter 73 不久,六周的见习终于圆满落幕,肖兔他们整个组的表现都很不错,院方不但肯定了他们的见习成绩,同时也像向他们发出了实习的邀请,欢迎他们在下个学期的实习中,继续来圣朗学习。 这是圣朗历来的规矩,如果这匹学生的见习表现不好,院方有权拒绝他们之后为期一年的实习,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开,前景还是一片光明的。 见习结束后,有大约一个月的假期给学生放松,之后就要开始正式的实习了。就在肖兔终于能暂时离开医院,好好休息一个月的同时,凌超也顺利毕业,要正式踏入社会了。 其实到了大四之后,很多学生四处奔波,既要实习又要找工作,和踏入社会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凌超早就在“骏宇”工作了,现在毕了业,只要搬个入职手续就能正式上班,完全不用所谓的适应期。 但是毕业终究是必经的过程,大家从五湖四海而来,有缘相聚在一起学习生活了四年,如今四年一到,这场宴席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经历都成了回忆,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于是一场聚餐就成了必不可少的过程。 肖兔作为家属,也有幸参加了凌超他们班的毕业聚餐,同一桌的除了凌超他们寝室的四个人之外,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同学,不过大家的感情似乎都很不错,席间一直相互敬酒,不亦乐乎。 肖兔作为那一群雄性动物里唯一一个家属级人物,自然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除了他们那桌人各个叫着喊着要敬师母之外,还有邻桌来敬酒的同学,一看凌超旁边坐着个美女,再一看,好像是网络红人嘛,立刻就亢奋了。 “来来来,我敬师母一杯!” “这是啤酒啊!这种日子,怎么说也要来点红的不是?” “这口喝得也太小了,不行不行,满上满上……” “呦,这不是家属吗?交杯酒,交杯酒!” 其实肖兔一个人本来也不用喝那么多,但是凌超今天是开车过来的,总不能让他酒后驾车吧?为了凌超和自己的生命着想,肖兔很勇猛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如此几番下来,她终于不辱使命地醉了。 说句实话,这么多年,凌超从来没有见肖兔彻底喝醉过,以至于当她发现肖兔开始双眼迷离,说话不太有精神的时候,心里还紧张了一下下。但是很快,他发现肖兔喝醉酒之后与众不同。 别人喝醉了酒,要么就 是发酒疯,要么就是不声不响地到一边静坐,又或者有些人喝醉了表面看不出来,还跟没事人似的。但是肖兔不同,她一喝醉酒就开始往凌超身上粘,就跟快橡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当然凌大公子怎么可能舍得甩掉自己的老婆呢?他乐意都还来不及呢,于是一场聚餐下来,大家对凌超和肖兔的感情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同学甲痛心疾首:“哎!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好男人!” 同学乙两眼冒心:“好幸福的小两口啊,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同学丙愁眉不展:“不会吧?刚聚了餐又要喝喜酒了?我的钱包啊!” 同学丁双手握拳:“妈的!这摆明了是来刺激人的!个看不下去了,哥也要去找个女人来!” 如此这般,议论纷纷,直到聚餐结束,还没有停息。 聚餐后,有人提议去酒吧通宵,凌超低头看了眼黏在自己身上双眼迷离的肖兔,有些无奈:“我还是不去了吧……” “师父,你这太不给面子了吧?” “对啊,这可是毕业聚会啊!” “你们懂什么?师父现在美人在怀,哪舍得跟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出去?要是真去了,我还觉得他有问题了呢!” “对哦对哦……嘿嘿嘿……” 在周围一片贼笑,肖兔抱着凌超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全然没有一点反应。 好不容易等那些同学们都散了,凌超这才扶着肖兔回家,由于肖兔坚持给自己挡着,他并没有喝多少酒,脑子清醒得很,但是就是因为太清醒了,反而受不了肖兔那拼命往自己身上粘的身体,几次忍不住想停下来狠狠吻她,还好最后都克制住了。 等两人到了车里,车门一关上,某人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于是,醉眼朦胧的肖兔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唇在被人死命地啃,继而全身愈发绵软无力,呼吸不畅,胸口一阵恶心。 她头一歪,终于光荣地吐了凌大公子一身。 吐完之后,总算清醒了些,睁开眼看到恐怖的一幕,凌超黑着脸崩溃地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她刚吐出来的秽物,散发着阵阵异味。 她虽然有些醒了,但脑袋仍处于半呆滞状态,眼睛眨巴眨巴了良久,弱弱问:“你怎么了?” 凌超抽了一下嘴角,开始脱衣服。 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一 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精瘦的胸膛,肖兔咽了一下口水,忽然觉得血气上涌,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如果是平时清醒的时候,肖兔现在应该早就面红耳赤,羞涩不已了。 但是今天,她醉了,半醉半醒之间,意识控制不住身体,她学着凌超的样子,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一颗、两颗,解到第三颗的时候,手被凌超握住了。 “你醉了。”他声音低哑,似压抑着什么。 肖兔怔了怔,两眼直直盯着他的眸,如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带着无限的深情,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她在他眸里看到了他们一同走过的时光。 她仿佛看到,那青草蔓延的河堤边,金色的夕阳打在他们交握的小手上,河水倒映出他们稚嫩的笑颜。她仿佛看到,那一夜,在灯火阑珊的马路上,他骑着单车带自己回家,敞开的校服被春风拂起,打在她的脸上,有一股好闻的汗味。她仿佛看到,那一年,在镜湖的湖堤边,他俯身贴上她的唇,那一刻仿佛连天空的云朵都为他们静止。她又仿佛看到,在那个胡同里,他替自己挡下一刀,殷红的血顺着衬衣流下来,他却微笑着对他说:“我心甘情愿……” 一幕幕画面想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当那些画面终于停止的时候,她回过神,紧紧盯住他漆黑的眸子。 “凌超,你愿意娶我吗?”她问。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她听到那无比坚定地回答:“是的,我愿意。” 她微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贴上了自己的唇。 凌超一怔,很快回应她,舌尖描绘着唇形,轻轻撬开牙关,瞬间便占领了一切,他们吻着,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而缠绵,然后她感觉到剩下的扣子被如数解了开来,突如其来的凉意并没有冲淡身体里火苗,反倒让那火苗越烧越旺,连成一片,再也无法熄灭。 车厢里的灯暗了,椅背被缓缓地放下, 他压在她身上,双手肆意挑逗他熟悉的每一处敏感,手掌紧贴着肌肤,灼热的体温传来,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于是他渐渐放慢速度,轻轻地、一点一滴地,欲将身下的人,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这是一种隐忍之后的爆发,肖兔能感觉到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一件的除去,他的身体与她紧紧地贴着,那样灼热,每一个吻都像是要将她融化的火焰,温软的手掌在身体上轻轻地揉弄,她忍不住呻吟出来,立刻 又被他的唇给堵了回去,然后,她感觉到身下被什么硬物抵着,那一刹那,她忍不住颤抖。 他忽然停下吻她的唇,伸手拥她入怀,另一只手,轻轻分开她的双腿。 “兔兔,我爱你。”他说。 她咬着牙,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爱情破茧成蝶。 在那一个刹那,疼痛让她忘记了自己,唯有耳边他轻声的安慰,在撕裂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摩擦,她觉得痛,很痛,但是痛得幸福,疼痛的尽头是一道白光,引领着他们走向未知的未来。 或许,不会那样一帆风顺,又或许,会平淡得犹如清水,但是,有他身边紧握着自己的手,哪怕跌倒也有人扶着,那怕喝一口凉水,都有他温柔的笑一同陪伴。 她觉得,这就够了。 ----- 这是伪完结,结尾还剩一万多字,基本上剧情已经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了,所以我也不写双结局,直接这样贴出来了。 出版三个月后我会把那些都放到这一章下面的“作者有话说”,所有买过这章的亲都不用再买了,谢谢你们的一路陪伴,某忆深感荣幸,感谢! Chapter 74 肖兔是被从窗口洒进的一道晨光唤醒的,睁开眼,她了个懒腰,忽然觉得浑身酸疼,立马想起昨晚的事情,满脸通红。 这时候,一只手臂从身后过来,圈住她的腰,紧紧搂进了怀里。 “老婆……”那吵哑,染着情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不由得浑身一震,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去看。 几分钟就像过去了几小时,谁也没有再说话,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均匀地打在自己的后劲上,下巴上的胡碴有些扎人,紧紧圈着她的胳膊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就在她渐渐适应,不再那么紧张的时候,耳垂上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他,竟然在舔她! 粗糙湿润的舌苔接触细嫩敏感的耳垂,先是一点一点地逗弄,然后整个含了进去,刹那,她像被电到了一般,神智又开始涣散,脑海中不断浮现昨晚在国里的场面,想起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啃噬,想起他的手掌划过腰际向下游走,想起他抱着自己回公寓,想起他在自己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地索取…… 然后,她咬了咬牙,决定再放任他一次。 其实她并不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凌超已经毕了业,她也已经只剩下一年的实习了,这个时机,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能够接受,也愿意接受。但问题还是来了,她为什么要选在自己见习刚结束的时候呀?忙了六周,她不容易空下来享受一下自由的时光,却…… “老婆,反正这有一个月时间,别回家了吧?” “老婆,我衣服脏了。” “老婆,碗还留着没洗呢。” “老婆,你要不要洗澡?” “老婆,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老婆……” 肖兔悲摧地发现,原本计划好整整一个月和自由生活,一不留神忽然变成了准家庭主妇的实习期,除了煮饭之外,拖地、洗碗、洗衣服,收拾房间……全都让她一个人给包了!牺牲劳动力还不够,自从关就搬走了之后,凌大公子就开始无法无天起来,变着法子的骗她出卖色相:陪吃、陪喝、陪睡……竟然连洗澡都要陪! 唉,这一个月过得真的很“丰富”…… “丰富”的七月结束后,肖兔终于迎来了实习,而凌超她正式到骏宇办了入职手续,两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对于肖兔来说,相比见习,实习的时间更长,工作量更大,院方对他 们的要求也有了更大的提高。好在她已经在见飞的时候积累了不少经验,如今实习起来,总算还游刃有余。 为了扩大实习生的适应范围,实习的科室分配并没有沿用见飞时的分配,夏沫如愿以偿地去了急救科。倪尔思很高兴地从住院部调到了肛肠科,每天都盼望着能碰到个来看痔疮的帅哥。至于董咚咚那个可怜的孩子,从肛肠科调去了消化科,每天拿着帅哥的大便样本来回奔走,人生观和世界观据说已经彻底扭曲了。 相比之下,肖兔还算幸运,从急救科调去了儿科,每天被一群小萝莉和小正太围着,虽然累,但累得值得。 由于他们从见习变成了实习,时间太长,所以医院方面已经不再提供住宿了,学校给他们安排了寝室,但是由于条件太差,路途又远,很多同学都不愿意去住,转而到医院附近租了公寓住。 肖兔本和他们寝室另三个人说好,要在医院附近租房子住,却不小心在凌超那漏了口风,于是凌大公子心里自然打起了小算盘,劝说肖兔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肖兔在经历了早先那一个月“丰富”的体验之后,断然拒绝了凌大公子的邀请,执意要和室友一起住。 结果搬东西那天,凌超开车来接她,车没往他们租的公寓开,而是直接开进了凌超所租公寓的小区里,等肖兔怒火冲天地打电话给董咚咚他们求助的时候,董咚咚却告诉她剩下的那个房间已经被其他同学占了,让她安心住在凌超那边不用回来了。 可怜的肖兔,就这样被自己的男友和室友合起来给骗了,一头跳进了家庭主妇的深渊里。 好在凌大公子也知道,自己把肖兔骗来公寓住的行为有点过分,为了弥补过失,肖兔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包办家务了,两人约好除了烧饭归凌超,洗碗归肖兔之外,其他家务一律分配,一三五我做,二四六你做,周末两人一起睡懒觉不干家务。 虽然家务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并没有解决肖兔的另一个问题,那是……某人比较频繁的生理需求。 这个问题一直让肖兔很烦恼。 都说男人二十多岁的时候需求会比较多,但是凌大公子的需求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某日,在一番需求过后,肖兔红着脸,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是吗?”某人挑眉,“我觉得挺正常的啊。” 肖兔支支吾吾:“我……问了咚咚……她说她和悟空只有见面才……才那个…… ” “我们也是见面才做的啊。” “问题是咚咚和悟空一个礼拜才见一次,我们每天都……”她的脸更红了,“你不觉得这样太……太多了吗?” 没想到凌大公子很认真地帮她算了起来:“我问你,悟空和咚咚认识多久?” “差不多四年不到吧。” “算他四年,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二年……” “错!是二十二年零九个月,换算成星期就是1092周,如果我们像悟空他们那样每周做一次,到现在应该要做1092次,可是现在才做了……” “不要说了!”肖兔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双颊绯红,“哪,哪有你这么算的?” “不这么算,应该怎么算?”某人一脸无辜。 “那个时候还……还没成年嘛……” “好吧,那就从你十六岁开始算起,一共是……” “好了好了,不要算了,当我没说!”肖兔终于崩溃了。 凌超倾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觉得这样算没什么意思,多出时间还是把没做的补起来比较现实……” 不得不说,凌大公子的数学确实学得挺好。 整一年,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度过,有甜蜜也有苦涩,转眼,肖兔的实习期接近尾声。 学校那边的事情基本已经搞定了,论文也早就通过,只要回去再参加一趟毕业典礼就行了。倒是工作方面,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倒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肖兔不知道到底该选哪家医院,他们学校的护理专业一身老牌,临近毕业,全国各地的医院都跑来招人,肖兔作为优秀毕业生更是颇受欢迎,有好几家医院纷纷向她伸出了橄榄枝,经过筛选之后,肖兔初步选定了三家医院。 一家就是她实习了一年的圣朗私立医院,这虽然是一家私立医院,但是条件设施都是全国一流,再加上她的见习和实习都在这里度过,算是最熟悉的一家。另一家是a市某国立医院,虽然不算太有名,但是离家近,又是国立,待遇什么的都比较好,着急是她爸支持她在家乡工作,也好有个照应。 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北方的医院今年第一次到他们学校来招人,挑中了好几个优秀毕业生,其中就包括肖兔在内。这家医院不仅在北方很有名气,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医院,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 ,能在这样一所大医院里工作,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被挑中的几个同学都非常兴奋,唯独肖兔一直踌躇不定。 其实肖兔会烦恼,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如果继续留在圣朗,就意味着她能和凌超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不必经受分隔两地的思念之苦。但是一旦选择了这里,就等于放弃其他两个机会,那家a市的医院倒也罢了,但是那家北方的医院确实很吸引人,过往像这样的大医院门槛都设得很高,唯独今年为了响应国家政策,院方派人来高校招聘应届毕业生,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对自己今后职业的发展是很有利的。 肖兔最后在到底选择圣朗还是选择北方那家医院的问题上左右摇摆,一直没有下决心。就在肖兔感到迷惑不定的同时,她的几个室友都陆续确定了自己的去向。 董咚咚最后选择了家乡的一所国立医院,虽然条件不比大城市里的医院好,但是工作相对比较稳定,而且方便照顾父母。倪尔思选了z市的一家医院,正好就是他父母所在的医院,由于她在校成绩不是很好,为了入职也算走了一点后门。 至于夏沫,她父母原本安排她毕了业就和陶谦结婚的,结果陶谦被父亲调去了美国分部做主管,要三年才能加国,于是夏沫干脆选择了继续读研,争取能考上法医学硕士,弥补当初高考失利的遗憾。 看着相处了四年姐妹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奋斗的目标,肖兔心里也替他们高兴,但与此同时,她也越发对自己的前途迷茫起来了,在a与b之间,找不到一个平衡点。 就在肖兔依旧没有确定自己心意之时,董咚咚一个电话打给了她。 “兔兔,出来聚餐!” “好。”肖兔应充,急忙换了一件衣服出门。 到了约好的酒店,董咚咚她们都已经在包厢里等了,见肖兔最后一个到,三人一同起哄让她自罚三杯。 难得聚餐,肖兔倒也爽快,很痛快地干了三杯。 见肖兔如些痛快,其他几个当然也当仁不让,大家一边相互敬酒,一边有说有笑地回忆着过去四年发生过的事情,说到高兴处,四人一同哈哈大笑,也有说到即将各奔东西时,几个人都忍不住伤感起来,感性的倪尔思条第一个落了泪。 她一哭,肖兔也有些忍不住了,拿纸巾不停擦眼睛,没一会儿两个眼睛就红通通的,真像只兔子了。 就连平时一向冷血的夏沫也红了眼眶,不停地喝水平复情绪。 “我们别谈这些伤感的话题了,今天难得聚会,说点开心的吧!”董咚咚第一个提议。 肖兔立马附和:“没错,不要谈现在,谈未来嘛!” 于是,立刻引起了共鸣,大家纷纷点关赞同。 倪尔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望向董咚咚“咚咚,你要去家乡工作,那悟空怎么办?你俩岂不是要分隔两地了?” “我跟他?”咚咚微微一笑,“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肖兔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分手,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不要那么紧张嘛!”咚咚笑道,“大概上个月吧,我们长谈过一次,觉得两个人分隔两地,在一起的机会太小了,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嫁到外省去,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更不可能放人了,所以……”咚咚摊手,“与其这样耗着,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分手,留个加快也好。” 听完咚咚的话,其他三个人都沉默了。 确实,毕业那天说分手是最常见的事情,念书的时候大家因为相互吸引而走到一起但是到了真正毕了业,要面对的不仅是感情那么简单了,很多现实的问题都被摆到了台面上,于是很多人的爱情因此而变了质,最后在痛苦中收场,还不如学着咚咚和悟空,知道不能在一起永鼎光缆趁早分手,总比到时候两人怨对方一辈子要好。 “其实……”这时,倪尔思开口了,“我上个月也遇到一件事情,你们知道我成绩不好,找不到好医院,我爸妈知道后执意要我进他们医院,还拉下脸给院里的领导送礼……我觉得……挺难受的。” “思思,你别难过了,在好一点的医院总是好的,你爸妈也是为了你好。”咚咚安慰她。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们为我铺路,觉得自己学了四年,最后还是得靠父母才能找到好工作,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帮你找工作,总比帮你找老公要好,有什么好想不通的!”这时,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夏沫发话了。 “对了小夏,你家陶大少怎么忽然要去美国了?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啊。”这时候,他们寝室其他两个也知道了夏沫的情况,当然也知道了那们锲而不舍的陶谦。 “你们问兔子好了。”夏沫把问题抛给了肖兔。 “不会吧,兔兔,你这都知道?” 肖兔有些汗颜,她确实知道一些细节,都怪夏沫性子冷,不肯跟陶谦沟通,于是陶大少一遇到感情 问题就找她这个心理医生来说,她几次半夜打电话把她叫醒,气得凌大公子差点摔手机,有一次珠江实业夺过她的手机骂道:“你有私事,我们就没有私事了吗?以后我们办私事的时候,别打电话来烦!” 害得肖兔后来被了陶谦嘲笑了很久,打电话第一句话就问:“美女,今天有没有办过私事啊?” 肖兔:“……” “其实就是陶谦他都考虑到小夏不想那么早结婚,所以主动要求他爸把他调去了美国分公司……” 肖兔一说完,咚咚和倪尔思都震惊了:“不会吧?陶大少竟然那么开明?” “错了,是痴情!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等上三年那么久!” “对啊!小夏,你确定要让这样一个好男人等你三年?万一人家被美国辣妹霸占了怎么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夏沫有些不耐烦了:“最好他在美国不要回来了,省得看了心烦!” 夏沫真的是这样希望的吗?肖兔在一旁不语,响起了陶谦走的那天在机场给自己的发的短信——“对于别人我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但是对于她,我既然已经等了十年,再等三年又何妨呢?” 原来,在他们还懵懂的时候,爱情的种子早就在他心里偷偷地发芽了。 当肖兔把这条短信给夏沫看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夏沫眼里闪过去的那个眼神,是她与她相处四年来从未见过的,或许,不仅是在陶谦心里,在夏沫心里那颗种子也早就发芽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那天,四人一直聊了很久很久,从开学第一天见面开始,聊那些上过的课、遇见过的老师、发生过的糗事……这四年相处的一点一滴都被慢慢回忆起来,将会成为人生中最无法磨灭的那一个瑰丽的宝藏。 肖兔喝了很多酒,和上次参加凌超的毕业聚餐不同,这次她是心甘情愿喝的,很多时候,友情和爱情一样,情到深处总会情不自禁。 不单是她,夏沫他们也各自喝了不少酒,一直到了夜晚时分,四人才依依不舍地结账。这时候,凌超的电话也打来了。 “好了吗?我在楼下等你。” 肖兔喝得已经有些犯晕,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你喝酒了?”凌超问。 “嗯……” “你等着,我去接你!” Chapter 75 当凌超跑进酒店,找到肖兔的时候,她正趴在酒店大堂的沙发呼呼大睡,一起的还有倪尔思,两人形象全无的睡姿让路过的客人纷纷侧目,低头轻笑。 凌超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沙发边上,俯下身去轻拍肖兔的脸。 “老婆,起来了。” “嗯……”肖兔闭着眼睛,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像在做什么美梦。 这时候,赵晨刚也出现在了酒店大厅里,一眼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倪尔思,过来就把她扛在肩上,很酷地和凌超挥手告别,倪尔思在她肩上扑腾得像一尾脱水的金钱。 凌超失笑,转身继续逗肖兔“老婆,再不起来,酒店就要关门了。” “你别骗我……酒……酒店……怎么会关门呢……”呵!明明喝醉了,话倒是还听得清。 凌超勾了勾嘴角,继续哄道:“酒店不会关门,但是我明天要去上班啊,你打算让我在这里陪你吗?” 肖兔总算半睁开了眼睛,迷离地看着他摇头:“不行……你……你不能迟到……” “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她傻乎乎地一笑,伸开手圈住他的脖子,这一圈就怎么也甩不开了,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凌超身上,一直到了车上还抱着不肯松手。 凌超苦笑:“老婆,你这样我没办法开车啊。” “嗯……”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 娇嫩的脸颊隔着衬衫厮磨,立刻点燃了某人身体里的那团火,他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道:“老婆,你是不是还想在车上再来一次?” 这句话立刻让肖兔惊醒过来,她迅速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过了几秒钟,终于坚持不住了,眼神又开始迷离,神智继续涣散…… 凌超都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实在是可爱得很,倔强的时候像头牛,野蛮的时候会动粗,温顺的时候像绵羊,撒娇的时候又像只小猫,害羞的时候总会脸红……不管怎么样的她,都叫他那样怦然心动。 他没有迟疑,拥她入怀,贴上她的唇。 温柔缠绵的吻之后,肖兔酒终于酒了些,于是凌超将她扶正,仔细地帮她系上安全带,这才安心地发动了车子。 车一路缓缓地开着,头顶的月光明亮而迷人,街边的路灯排成一排,成群的小虫围绕着灯光不知疲倦地飞着,时而有一阵阵的蝉鸣从树上传来,传到人耳朵里,又渐渐 扩散开去,久久回荡在耳边。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副架驶位上,肖兔盯着前面成排的路灯,慢慢说道。 “什么事?” 她有一点醒了,又还没全醒,反倒是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让她有勇气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我想不好去哪家医院……” 正在开车的凌超眼神蓦地一闪,继而平静地问道:“圣朗不好吗?” “……” 长久的沉默,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收拢,渐渐发白。 头顶的月光似乎被一片飘来的乌云给遮住了,天地霎时暗了下来,就连沿街的路灯发出的光亮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围着路灯飞舞的小虫渐乱了节奏,蝉鸣开始急躁起来…… “我不想离开你……”她慢慢地说着,“但量……”话说到此处,再度陷入沉默。 车继续沿着街道缓缓地开着,速度没有丝毫的改变,肖兔盯着车窗,数着沿途的路灯:一盏、两盏、三盏……数到第九盏的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 未等她明白过来,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紧接着那温软的唇压了下来。 这已经不知是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里第几个吻了,但是当初那份浓郁的滋味不但没有散去,反倒像一壶清菜,历久弥新,香味弥漫舌尖,永滞不去。 一吻作罢,他拥她入怀,贴在她耳际的唇缓缓蠕动:“四年前,我没有尊重你的意见,现在,我选择听你的。” 这一个四年的轮回,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了,他选择尊重他爱的人,因为爱情不仅仅只属于她,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一个月后,肖兔登上了北上的飞机,临行来送行的除了肖爸肖妈,还有老凌夫妇,凌超一直没有出现。 在肖妈不停的唠叨的嘱咐声中,机场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响起了。 一行人送肖兔到登机口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肖海山忽然黑着脸捅了一下老凌的胳膊:“喂!你儿子怎么还没有来?” 老凌瞪着眼睛:“我怎么知道?你要问,问你女儿去!” 肖海山急了:“他是你儿子,你问我女儿干什么?” “他是你女婿,不问你女儿问谁啊?” “喂!你这个老头,怎么越老越固执了啊” “谁说我老了?我今年才五十一!” “都五 十一了你还叫年轻啊?” …… 两人在旁毫无顾忌地抬扛,肖兔扑哧一声笑了“爸,干爹,你们别吵了!凌超他今天公司开会,来不了。” “公司重要还是你重要啊?我看那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连送行都不来!”肖海山气得捏紧了拳头。 “你说谁活得不耐烦了?” “说你儿子!” “肖海山,你……你!” “我怎么啦?” “吵什么吵?在这种公共场合,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真好意思啊?”肖妈一声吼,两人立刻闭了嘴,凌超他妈在一旁含笑不语。 过了会儿,登机口陆续有人进去了。 肖兔朝登机口望了眼,转身道:“爸妈,干爹干妈,那我走了。” “一路小心,北方天气冷,要多穿点衣服,知道吗?”肖妈嘱咐着,眼眶有些微微地泛红。 “到了那边,先给老爸打电话,不要老惦记着那些只顾开会,连送行都不来的人,听到没有?”肖海山瞪了眼老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老凌也瞪了一眼,这才转过对肖兔嘱咐道:“干爹在北边有不少认识的人,要是在那里有困难、受了欺负,就跟干爹说,干爹帮你搞定!” “嗯谢谢干爹!”肖兔笑得灿然。 最后只剩下凌超他妈还没说过话了,肖兔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干妈,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替凌超操心,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凌妈点点头,忽然俯身在肖兔耳际说了句什么。 蓦地,肖兔一阵脸红,拿着行李就准备走人,离开前回头最后一次朝他们挥手:“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四只手同时伸起,朝她一同挥动,带着父母对儿女最美好的祝愿,展翅高飞。 “乘客们,飞往xx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通讯设备,系好安全带……” 机舱里的提示广播响起,肖兔伸手去拿椅背上的安全带,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个人影从后面走了上来,坐进她身旁的空位。 肖兔拉出安全带,低头想要扣住,却怎么也扣不进去。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握住了她扣安全带的手。 在那一个瞬间,肖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不仅仅是心跳,还有呼吸,周遭一切的声音,对 面位置上打闹的孩子安静了下来,乘务员的动作似乎静止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定格在了一个瞬间。 唯独他那双手,包裹着她的手,四只手一起将那安全带扣好。 然后,一切又开始运转,心跳在加快,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耳边传来孩子的打闹声,乘务员正在亲切地和一位老太太对话…… 她不敢抬头,深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他的声音却真真切切地从身旁传来:“财我去分司开了个会。” “恩……” “公司决定派我去北部公司交流学习……”他顿了顿,“为期一年。” 沉默过后,她低着头,忍不住笑了。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凌超说,“刚才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吗?”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像过去每一次那样,开朗、调皮、充满活力。 她说:“我不告诉你!” chapter<尾声> 三年后。 秋高气爽,碧蓝的天空上一架飞机掠过,在蓝天白云之间化作一个白点,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一刻钟后,这架飞机降落在a市新落成的机场,机场的广播响起,无数前来接人的亲友团聚在接机口附近。 过了一会儿,大批的旅客拥了出来,几乎每个出来的旅客在接人群中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张脸时,都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这是久别重逢后发自内心的喜悦。 又过了一会儿,接机口的旅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零散的乘客和工作人员,这时一抹鹅黄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大厅里。 帆布鞋、运动裤、宽大的卫衣遮住玲珑的曲线,长发被梳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露出清秀的脸庞,一双黑眸闪着晶亮的光芒,比三年前多了一丝女人的娇媚。 这时,一只男人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揽住了她的肩头。 “老婆,以后这种粗活你都不用干了。” 这世上能把老婆这两个字叫得那么绵软动听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呢? 肖兔瘪嘴:“只不过拖箱行李而已,我以前一个人能抗两箱呢!” “那是以前……”凌超盯着她的肚子,暧昧不清地笑。 于是,肖兔的脸霎时 又红了。 唉,一眨眼三年了,终究还是又要回到这里了啊! 肖兔他们这次回家,可不是来玩的,而是奉了父母大人们的命令,回来结婚的。 话说三年前,她和凌超双双去了北方工作,本来凌超只是被公司派去分部学习一年,没想到这家伙在哪儿都混得那么风生水起,一年学习期满,分部经理竟然以辞职作为要挟,不让总公司把人调回去,叶俊原本就很头痛分部经理谁都看不惯的性格,没想到挑剔如他也能找到合拍的搭档,干脆给了凌超一个分部副部经理的位置,还做了个顺水人情。 至于肖兔,到了医院之后,由于工作认真努力,性格谦虚乖巧,人又长得清秀可爱,深受同事和病人的欢迎,一年后就转了正,也一直工作到现在。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也算充实,肖兔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上个月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就是他们……咳咳……没做好防御措施,然后就……有了。 用凌大公子的话说就是:“三年了,就算买彩票也该中一次了,不稀奇。” 但是肖兔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每天晚上睡觉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里面有个生命正在孕育,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怀孕的消息是在确定的第二天就打电话向父母报告的,原本只想和他们打声招呼,没想到她爸妈一听,比他们怀孕了还激动,说什么非得让他俩回来结婚! 这和乡下的风俗有一定关系,女儿大着肚子还没嫁人,说出去总归不太好听,但也不全是为了这个,主要还是家里那四个老的。肖兔他们家自然是怕凌超到时候后悔,与其这样没着落地干等着,还不如领张证出来安心。而凌超他们家则早就认定了肖兔这个儿媳,既然迟早都要进门,还不如早点进门,让两老也有孙儿可以抱。 总之,这婚是结定了,而且必须回家结! 就在四老忙着替两个小的筹备婚礼的同时,骏宇投资的人事也发生了调动。这几年,骏宇屡创业界奇迹,已经成了国内知名的大公司,随着客户越来越多,总部这边的人才出现了漏洞,亟待填补。叶俊看着公司名单考虑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投到了这两年业绩最好的两个人身上:关就和凌超身上。 这两人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信任自然不用说了,除此之外两人确实非常上个月投资的天赋,关就属于那种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一到关键时刻却能爆发出来的奇才。至于凌超 就更不用说了,眼光极准,三年来他投资的项目从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差错,很多之前不被人看好的项目,在他的手里却像变魔法似的延伸出无数的商机来,不得不说是一等一的人才。 有这样两个人来总部填补空缺,当他的左右手,再好不过了。 所以叶俊这回没再给分部经理面子,二话不说就把人调了过来,分部经理“霸占”了凌超三年,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心里虽然不舍得这样的人才离开,但是还是放了行。 由于凌超的工作调动和自己的突然怀孕,肖兔不得不考虑调回南方工作,如今她已经在大医院工作学习了整整三年,积累了经验,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护士了,调回来工作也未尝不可。 最后还是凌妈的一句话让她作了决定。 凌妈说:“兔兔,妈想以后每天都抱孙子。” 肖兔这辈子最听干妈的话,既然干妈都这么说了,那回去就回去吧,于是当即联系了这边的医院,并向自己所在的医院提交了辞呈。 医院方面也算体谅她,毕竟生孩子对于每个女人来说是件大事,院方无权干涉。 就这样,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的那边的事情,两人收拾行囊终于回来了。 看着这曾经熟悉的城市,经过了三年的发展,越发朝气蓬勃,肖兔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出了机场,她嚷着要回a中看老师,结果被凌超一把塞进了出租车里:“再不回去,你爸要追杀我了。” 如果是她爸的话,确实做得出来。肖兔吐吐舌头,只好把自己的念头又收了回去。 两人打的回到家里,肖兔怀孕刚满六周,已经开始有孕吐反应,打车回到家时脸色有些苍白,被她爸看到,立刻就责怪起凌超来。 “你怎么照顾我女儿的?你看她的脸色多差啊!” 凌超很坦然地看着他,淡定地道歉:“对不起,岳父大人。” 害得她爸接下去第二句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嘴里念念叨叨地走开了。 “你别生气啊,我爸就是这脾气……”肖兔在一旁偷偷扯凌超的袖子,朝他吐舌头。 “我知道。”凌超笑着看她,“他上回买的那只银行股今天涨停板。” “咦!”肖兔诧异,“涨了怎么还生气?” “你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那股是我介绍给他的。” “哦!”肖兔恍然大悟 ,她爸的脾气确实是这样,心里明明高兴,嘴上却硬是不说,还非得挑出些岔子来,才显得自己有长辈的威严。 两人对看了一眼,不由得偷笑。 晚饭是两家一起吃的,话题自然围绕着结婚的事情,除了结婚还有新房的装修问题,凌超回来前已经在z市买了一间三室两厅的商品房,由于买房的时候他们人不在,装修一直是四老在处理,人多意见就大,肖兔她爸为此已经跟老凌争论了好几次了,现在趁他们在,自然要争出个对错来。 肖兔对这两个越老脾气越像小孩子的老爸着实无语,倒是凌超,面对两老的两难游刃有余、应付自如,总能找出一个谁都不我是罪的方法来解决,看得肖兔佩服不已。 一顿饭结束,新房的装修问题也讨论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凌超忽然在桌子下握了握肖兔的手,抬头道:“爸妈,我们等会儿要出去一下。” 肖海山第一个反对:“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兔兔怀孕呢,你别老拉着她出去瞎折腾!” 凌超笑着,却答非所问道:“爸,上回那只银行股还可以吧?最近有几只新的能源股也不错哦……” 她爸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正色道:“咳咳……你们出去,早点回来。” 结果,全家都捂着嘴偷笑。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两人出了门后,肖兔问凌超。 正在开车的凌超回了她一个神秘的笑:“秘密。” 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肖兔也懒得想,反正和他在一起,他总做些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与其花心思去猜,还不如等他自己说出来的好。 车从小区出发,沿着新修的马路缓缓向前行驶,凌超的车开得一身很稳,比中午那个的士司机可好多了,肖兔不但没觉得发胃,心情还逐渐平静下来,看着靠边或者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建筑,不时发出感叹。 “你看,这不是我们小学吗?楼都高了那么多!”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个商场了?以前不是公园吗?” “啊啊啊!这家店还开着啊,我以前最喜欢吃这里的豆腐脑了,我们明天早上来吃好不好?” …… 如此这般,凌超一边开着车,一边听她像个孩子似的指指点点,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温润的笑。 车就这样开着,直到路上的建筑越来越少,路灯稀疏,前方一 片漆黑,肖兔终于有些无聊起来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到了。”凌超停下车,帮她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从另一边拉着她的手下来。 “这里是……”肖兔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有些建筑模糊的黑影,却判断不出来这空间是哪里。 这时,凌超执起她的手,指了指南方的天空。 “你看那儿。” 就在肖兔抬头的瞬间,明亮的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一个大七里的摩天轮在南方的天空亮起,灯光霎时笼罩了他们,四周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这分明是…… 她忽然有些激动,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紧紧地抓住了凌超握着她的手。 “喜欢吗?”他将她拉进怀里,“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要给你造个游乐园?” 这一切来得像一场梦,肖兔茫然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点了点,又立马摇了摇,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实在是忘了她究竟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见她那犯迷糊的样子,凌超忍不住笑起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越发收紧:“没关系,我记得就可以了。” “我,我带你上去!”他忽然拉着她的手,往摩天轮走去。 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等着,显然是凌超早就安排好的,见了两人,眼里立马浮现暧昧的笑容。 肖兔害羞,把头埋进他怀里,某人自然很不客气地将抱她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些,朝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 摩天轮缓缓地启动了,随着一点一点的升高,肖兔隔着窗户看到底下游乐园的全景,灯已经全都亮了起来,与夜空的星辰重叠在了一起,肖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银河之中,眼前的星辰与灯火交错成了银河中璀璨的星系,迷了人的眼。 “这全是你造的?”她依旧觉得这像是一样梦。 “也不全是。”凌超摇头,“上个月,公司有个客户要投资这个项目,我觉得不错,就入了些股。” “所以你不全是为了我喽?”她故作生气。 “当然。”他坦然地点头。 “什……”未等她惊讶地问完,凌超却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贴上自己的双唇。 男人总有办法让女人闭嘴,特别是在这样浪漫的时候。 一吻过后,她早就没了刚才的气势,任由她抱在怀里,那 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还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轻声低语,柔和的声音回落在这窄小的空间里,传进她的耳里,身心都像是要化了一般。 “凌超。”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我很想哭,怎么办?” “那就哭吧。”他低头吻她的发,轻声低语,“在我怀里,你想怎么样都行……” 不管是哭还是笑,只要你在我怀里,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