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数》 第一章 梦魇 http://..org/ 世人认为算命占卜的,都是神棍,骗子。更不屑地认为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纯属迷信。可是,你是否想过最为矛盾的一点……既然人人都不愿相信,那又为何人人敬畏鬼神? 不知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天生就是离魂之体。它的主要症状是三魂七魄会在夜间自主游离,这种症状直接导致的结果是轻则阳寿不足,重则肉身会被其他东西侵占,附生。而且无论是哪种情况,那些东西在努力地附生在我身上的过程中,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在我出生后的第三天,若非被强公暗中相救,那么今天的就不是我,而是某个无主孤魂。 我八十年代末出生在g省西部的一个小村庄,听说那个凌晨没有天降祥瑞,也没有风雨雷电,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淡。 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周边的村子,同是在我出生那晚,碰巧地,一下子死了九个老人。 借用产婆的原话:真是怪事,一路走来狗都不吠了。 家里人说,我出生后第三天发高烧,强公过来用偏方治好了我,并为我取名,木,意指像树苗一般快高长大。 真正的秘密是,他运用了神乎其神的大法门,强行定住我游离不定的三魂七魄,且取名木字。就这样,认识我的人都阿木,阿木地叫唤,被强公强行定住的三魂七魄,才逐渐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彻底地发了芽。 五岁,我刚记事便开始做鬼梦,梦见有鬼追我,有时候一两个,有时候一大群。每个晚上都做这一类噩梦,时不时还来一个梦中梦。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梦中梦,梦到我做完噩梦了,起床去找正在做早餐的到母亲,进了厨房,看见她正背对着我洗碗,我叫唤了声妈妈,她嗯了一下。于是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抬起脚就往母亲的方向走过去,想抱着她的大腿撒撒娇。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转过身,对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敢用自己的人格发誓,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惊吓,相比之下之前做过的所有噩梦,都不算什么了。 她转过身,映入我眼中的不是那张令我熟悉的,自打一出生就依赖的脸庞。而是一张爬满了一层又一层,正在蠕动穿行的蛆......的脸!!! 或许那已经叫不上脸了,因为她的头,除了头发,就是密密麻麻的爬来爬去蛆! 我当时只觉得在大热天里,猛的被一股零度以下的冷气,从头灌到了脚,浑身的鸡皮疙瘩嗖嗖嗖地竖了起来。 她还发出了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声音:“阿木,这么早就起床了?来,我再带你上床去睡一会儿。” “啊!”我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半响后回过神才发现浑身早已湿透,身体冰凉得厉害。 这时也是彻底醒了,等我下床,知了也开始叫了起来。 厨房传来盘碗交响曲,我知道母亲正在厨房熬粥做早餐。 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这个情节太熟悉了,就在前一刻我还经历过。 怎么办?怎么办?一边是梦中恶鬼,一边是母亲! 我用光积累了五年多的脑汁,最后还是决定去厨房。我带着颤音喊了声妈,心惊担颤地等她回过头。那时我已经分不清我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醒了?你先去刷牙,早饭马上做好了。吃完我送你和弟去爷爷家里,妈还要下地里干农活。”她停下忙碌的双手,转过来温柔地对我一笑。 看着她正常无异的脸庞,我用劲眨了眨眼睛,发现一切正常后,我用力嗯了一声,才默默地转过身,擦了一把眼泪同时,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梦魇,我对她说过,也对父亲说过,还是很多次。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表达能力极度有限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们以一种置之不理的态度去对待,大概认为是小孩子的幻想罢了,而我只能在每一夜,一次次地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一次次的近乎崩溃,我真不知道,那段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个梦中梦之后不久,母亲因心脏问题重病了半年,拖拖拉拉了三年才好。那时候老爸花光了所有积蓄,东借西凑的才勉强维持着一家的温饱。总之神婆家问米,医院治心脏出名的大夫都逛了个遍,幸亏,最后平安度过。 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我魂魄的根芽,扎得还不够深的缘故。所以晚上才会有很多东西想夺取我的身体。前面说过之所以做噩梦,是因为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想过来抢夺我的身体,所以妈妈病倒,追根究底,所有问题都在我身上。 由于每天他们都要下地里干农活,种庄稼养家。所以我和弟弟,就由奶奶带。 我奶奶是个瞎子。听说在我老爸十一二岁的时候,在田里收割谷物,用那种原始脱离谷物的机器脱谷子的时候,不幸给谷子弹回来弄伤了一只眼睛。那个年代哪里有正规医生,就算有也不会在这个山穷水瘦,没出头日的小地方。本来想着就像沙子进了眼睛一样,拖着拖着就好了。谁知道炎症日趋严重,接着那只眼睛瞎了。这还不算完,炎症弥漫在另一只眼睛上,最后是真瞎了。 说起奶奶,也有令我相当惧怕的事。每天吃过早饭后,还没从噩梦中喘过气,就要去到她家。等母亲下了地,她就牵着我去隔壁家的一棵长了三百年的桂圆树下,跟八九个老人聊家常。 对,我奶奶牵着我。她虽然是瞎子,但却能以家里为中心,方圆一百米左右任意来回地散步,毫无阻碍。每天她都煮饭做家务,和常人无异,旁人都夸赞不已。唯一奇怪的是,每当有棺材经过她面前,她的双眼就会红肿几天。我十多岁后也问过她这事,不过,她从不透露半个字,只以沉默应答。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了,双目失明的人感知比一般人强。 一帮老妇人聊家常,按照正常情况,应该聊一些鸡毛蒜皮,聊一些今天谁家的狗不见了,昨天谁家的汉子敲响了寡妇的门这一类话题。可是,她们极少聊这个,话题的中心,永远是鬼故事,而且是三百多年前至今,就一直流传下来的,发生在附近的鬼故事。 最重要的,我从未发现她们眼中闪过恐惧的光芒。或许有人会奇怪,一个五岁小屁孩懂个屁什么是恐惧。 你忽略了一件事,我一直被梦魇缠身。换个角度试想一下,当你的一群长辈围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讨论着你最为恐惧的鬼魂,你在他们的眼中找不到恐惧。你再看深一层,你甚至会看到她们论及此事的兴奋和隐隐对死亡的向往,好像她们还在世上苟活残喘的目的,就是为了天天能在你面前重复地灌输一条信息----有鬼。 区区一个五岁小孩,能淡定自若吗? 我不能。 长大了,回过味来才明白,她们之所以不会恐惧,是因为那帮老妇人坚信人死了之后有鬼魂,有轮回,那么她们对于生老病死,仅有的是尊重。也许更是因为,常年饱受病痛折磨却还有心愿未曾完成的她们,虽然暂时还不能死,却能在提前得到一些解脱。 许多年过去了,曾经在那棵老桂圆树下的老妇人们,包括我亲爱的奶奶,都已逝去,唯独剩下这棵百年古树,它经历过当年的血雨腥风,也将继续观望着东方家族的成败兴衰。 第二章 见鬼 http://..org/ 眨眼便过去了两年。 我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还是噩梦连连。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承受能力真的很强,从刚开始吓得肝胆俱裂,到现在我已经能在梦里和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作斗争了。在梦里,我学会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去隐秘的地方藏起来。不过怎么藏都没用,它们总会能找得到我的藏身之所。最惊险的一次是村子里的人都变成了恶鬼,追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回想起来那些梦魇也有趣,时不时会重复一遍以前发生过的情节和场景,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有了更多的法子和它们周旋。 常人做梦,只当是梦。而我做梦,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每晚如临大敌地入睡,每天早上以一个死里逃生的幸存者的身份醒过来。 很多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身处梦中,却醒不过来,我想放弃挣扎,却不得不逃,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抗拒不了求生的本能。 我学会了默默承受,原以为这一切会逐渐成为自己心中的秘密,就在弟弟四岁这一年,事情发生了改变。 某天早晨,我醒过来后坐在院子里正回想昨晚的惊险情节,这是一如既往的习惯,这时弟弟醒了。 他无声无息地溜到我身后,说:“阿木,我昨晚做了个鬼梦。” 我正入神回想昨晚的惊险,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过神后我惊讶地说:“你也做鬼梦啊!” 于是哥俩便蹲在一起,说起了各自的经历。或许说,是我特别好奇,探听他究竟做了什么梦,其实更为重要的是找一个倾诉对象,因为这个秘密压抑在心中已经太久了。一个小孩的世界就这么大,比方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场地,对他而言已经是一方很大的区域了。深埋在心底里那么久的梦魇,是不可想象的大,它已成为了那时的我的全部,白天浑浑噩噩,晚上在梦中一次次死里逃生。 也就是从这时起,每一天醒过来我都会问弟弟,昨晚你梦见什么了?不过有时他睡得很好,以导致第二天我问不出什么来,心里感到深深的失望。 有了倾诉对象,他便从来没对母亲说过,。梦魇,渐渐成为了我和他的秘密。 情况延续到我九岁,母亲又怀孕,在我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分房睡了。 刚开始的几个晚上,我吓得尿了床。对,尿床了,我觉得没什么好丢脸的,那些噩梦超出了我心理承受的极限。我虽然已经九岁了,但是也仅得九岁。 不过幸好,尿床的情况只持续了几个晚上,又恢复了正常。所谓的正常并不是说不做噩梦了,而是我的承受力又增强了不少。奇怪的是,自从弟弟不跟我睡在一起,他就没再做过噩梦。而我,还在被梦魇纠缠着,仿佛认准了我,死咬着不放,不死不休一般。 母亲生产后不久,由于父母没时间,做老大的就义不容辞地担当起照顾最小的弟弟的责任来。说一句至今都令他感到难为情的话,他出生后,就在我的背上长到了四岁。那时除了上学时间,我去到哪,就带着他到哪。 也就是他四岁那年的某天,在家里玩耍。他突然间像似被什么惊吓到了,慌张地哭喊着从房间里飞奔出来。我问他干啥了,他说房间里有个女人把头摘下来了。 我听罢心里一紧,马上冲进房间四处环顾了几遍,发现无异常后才退了出来,安慰弟弟别哭。自打那以后我留了个心眼,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些所有的发生的事的缘由。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没再抱过他。 次年,年初一,母亲带着我三兄弟去外婆家拜年,顺便探年例。那是我每一年最开心的时光,可以暂时抛开所有的恐惧和孤独。十几个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一起耍,拿着压岁钱买爆竹吓唬同龄的孩子,那时候真是无法无天不可一世。受了委屈有表姐安慰,受了欺负七八个表哥呼啦的涌过来为我出头,逮着谁揍谁,而我就像个小国王。至于我有这个待遇的原因,是因为母亲是外婆的小女儿,嫁的远,所以我是众多表兄弟姐妹最受宠的男丁。再说外公姓袁,是镇委书记,年轻时当过兵,上过战场杀过鬼子。他当了几十年的镇委书记,是个大好人,所以每一次去到他家,经常把四周的邻居搞得鸡毛鸭血,却从没有过一次被大人找上门来投诉我这个猖獗的小坏蛋。 所谓的年例,是我这里的风俗,相当于很重大的一个节日,没听过可以度娘科普一下。 年初二那天是我妈其中一个姐的年例,她嫁在邻村,距离外婆家很近。理所当然的,我也去了。 酒席上一大帮子大人吃吃喝喝的甚是热闹喜庆,而我们这些小孩,手里拿着个鸡腿再抄上一瓶大人们喝剩的可口可乐,一边补充体力一边继续玩耍。 玩了一阵子,临近中午。我感觉到了阵阵的屎意,于是跟表哥表姐们打了声招呼,拿着纸巾上茅房去了。 那时候的茅房,普遍都不和住房连接在一起,是分体的。而姨父家的家在一片小竹林的附近,所以茅房也理所当然地建在了小竹林旁边。 我打开茅房的门走进去,扒拉下裤子,想着赶紧拉完就找表哥们继续玩去。 可是拉到一半就出事了,我感觉到气温很明显地降低了好几摄氏度,一股冷风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往我的后脑勺上面吹。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惊慌地转头往身后瞄了瞄,发现没什么异常后,自己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用力收缩着肛约肌,想尽快拉完擦干净屁股离开这个诡异之地。 此时,状况却出现了,放在茅坑里的那只瓦缸,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在这个阴森空荡的茅房里回响,显得尤为恐怖。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体像是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不过响声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终于停了下来。 暗暗送了一口气,我摊好手纸,就想擦屁股,谁知道瓦缸里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而且节奏更为密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准备破缸而出一样! 那时候的茅坑,一般都配上一只大瓦缸,用来盛尿,不过姨父家茅坑里的瓦缸早就弃之不用了,就摆在那里用一块木板遮盖着。 在梦中我遇上这种情况简直是多了海去,在现实还是我第一次遇上!那时我脑中如同被一道霹雳闪过三个字----见----鬼----了----!!! 那一瞬间我吓得亡魂皆冒,脑袋像被放进了一只脱了保险的手雷,炸得脑浆乱飞。“妈呀!”我怪叫一声,本能的猛地站起来,屁股都顾不得擦了,立马揪起裤子一脚踢飞了那一扇碍事的破门,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飞奔了十多米后,我才想起来没擦屁股,怎么说十多岁了,总不能光着屁股见人啊!于是掀起屁股胡乱擦了擦,一路惊慌失措地跑回了姨父家。 被梦魇纠缠了好几年,我的神经已经不是一般的强大,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吓瘫了。平常人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不是说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厅,顿时二十多双略带疑问的目光纷纷向我投射而来。我顾不了丢脸,挺着一张吓得白里泛青的小脸,不管他们明不明白,将经过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遍。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了姨父的脸色接连变了数变。 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严肃地说了一句:“走!赶紧带我去看看!” 接着一大帮子人在酒席中被我吸引到了那一间毫不起眼的茅房前。 姨父让我重复一遍刚才的遭遇,我一看这么多人在,胆气也足了不少,于是我添油加醋口沫横飞地说了起来。 等我说完,姨父已经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条一米多长的棍子,他叫我们退得远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体,谨慎的缓步走了进去。那时我的心眼简直是吊在了嗓子上,一方面期待什么事都不要发生,一方面又期待会蹦出个什么来,矛盾得很。 过了两分钟,他在里面敲打观察了一阵,接着用棍子挑开了压在瓦缸上面的木板。又敲打了几番后,然后直接把棍子伸进缸里面捞了捞,最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才起身走出来,对着围观着的亲朋戚友指着我轻松地开了几句玩笑,大意是我们都被那小混蛋给耍了。 大伙在哈哈大笑中散场,又回到刚才被我打断的酒席上。那时我脸红耳赤的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表情复杂地看了姨父一眼,却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茅房处若有所思。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盯了茅房一会儿,茅房那黑黝黝的门口,怎么看怎么诡异,看着就像十八层地狱的入口。。。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啰嗦,才发现姨父已走远。微风拂过,竹子互相敲打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闲得更阴森恐怖,吓得我连忙追了上去。 当晚回到外婆家发了高烧,两天后才好。 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有进过那个茅房,直到它倒塌。 这件事还有后续。 大概过了大半年,听闻我姨夫从瓦缸里捞出了一只山龟,还把它给炖了吃了。于是那天传沸得轰轰烈烈的闹鬼事件,最终不攻自破。 第三章 神陀与神婆 http://..org/ 我有两点不明白的地方,一,山龟怎么跑进了那个有一米高,还被木板压住的瓦缸里去的?二,我清楚记得,从茅房里跑出来对他们说这件事时,姨父的一脸郑重。一个大人被一小孩忽悠得紧张莫名太奇怪了,其中若非没什么猫腻,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件闹鬼的事过后,外婆就买了一块玉制的平安扣给我戴上,嘱咐我不要随便脱下来。从那以后噩梦就逐渐减少了。 其实姨父和外婆他们并没有传承有什么道统,也不懂得什么法术,只是遵从着村里的老人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趋吉避凶之法去做罢了,比如说什么忌讳,简单的撞邪啊什么破解之法的之类,相信每个村子都有所流传。所以说很多古时传下来的东西,有时还是很实用的。 原本以为梦魇会永远地离我而去,想不到它却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里。 十三岁那年,我莫名其妙地发了一场高烧,伴随着拉肚子。 凌晨两点多出去院子里拉屎,因为吓怕了,晚上大小便我从不敢上灯泡灯都没一盏的茅房。 那时家里的围墙很矮,而我家房子的东面和北面,有几口坟。当时我迷迷糊糊,也不忘偶尔将视线越过围墙,警戒地偷瞄几下露出一角的坟头。我很想一下子拉完走人,可是肚子里咕咕作响,屁股还时不时喷射出一条短促的黄白水箭,尼玛呀,真由不得我走。 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盯着盯着就出事了。 陡然,四周安静了下来,蟋蟀和虫儿们都不叫了。此时坟头上出现了一道白影,晃晃悠悠地来回飘来飘去。当时我要是没发烧,肯定吓得尖叫出来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发烧,昏昏沉沉的使我的胆子大了不少。 我眨了眨眼睛,确认这一切都在真实地发生后,就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一直持续了两三分钟,它才消失。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看见鬼魂,出乎预料的是却没想象中的害怕,或许一直以来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接下来的四年,一直无事。除了一个人独处时,偶尔感到背脊发凉外,噩梦也没做过一次。但是我知道,它们肯定还会出现的。 我有一位姓名叫东方强的远房亲戚,天生驼背,很多人叫他做驼子。因为他是阴阳先生,几十年来方圆百里哪家的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所以也有很多人叫他东方神陀。 说说神婆这个职业。 神婆最厉害的拿手本领就是问米了,通俗的说法就是善于请神上身。依靠念诵咒文和运用术法让神仙暂时依附在她的身体,以此来传达它的意愿。当然,不止神仙,传闻神婆还可以让各路游魂野鬼,上身。 我村子里就有两位,分别是张姓和陈姓。 其实吧,那个年代的神婆,,大多数都由寡妇组成,有一句话一直流传着:神婆没老公。说到这,就得说一句老实话了,其实神婆没几个有真本事的。当然,我也见过把问米玩得很厉害的高手。但总体来说,她们只是一群精神生活空虚,装神弄鬼,刷存在感,顺便赚点生活费的女人。 有一年农历八月十五,张姓神婆突然号召村民们,她要为村子请神祈福。于是那天晚上,在她家门前的那片空地,围满了人人山人海,甚至外村都有不少人闻声而来。 农村人晚上的乐子少,没啥可以解闷的,恰好听说有神婆问米,就扎堆围过来了。与其说是来祈福,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那晚,我也去了。自己那时候思量着如果她请下了哪路神仙,上去沾点仙气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可是我却没想过,神仙是那么好请的吗? 天刚黑,我匆匆吃了两块月饼,就跑到她家等候了。 空地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大香炉,还有全鸡,水果等贡品,两本书,香烛之类。 那一年,八月十五的月亮很大,很红。至于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红月亮,而且,印象深刻。 那时候我性格内向,还是相当不合群那个,因为个人的诡异经历,我始终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看着村里的几个小孩在一起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我却感到有点不耐烦了。 当我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张神婆终于扭着她的大屁股,施然进场。 她到场后也不拖沓,直接站在八仙桌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地作起了祷告。我见状不由得精神一震,虽然不知道她在念叨什么,但却毫不在意,反而感觉四周沉闷的气氛被她的低吟声渲染得神秘莫测起来。这时大人们都还在家里赏月呢,空地上只有寥寥数人,几个孩子和几个老人。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神婆对面,准备承接点儿仙气花花。我和张神婆只有一桌之隔,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到她肃穆庄严的神态,我的心情那一个叫激荡啊。 待张神婆祷告完毕,院子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了,这时神婆的低吟声停了下来。她点燃香烛,对着月亮拜了拜,又朝着东南西北拜了拜,接着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围着八仙桌一边绕圈一边朗读了起来。不知有谁听明白了张神婆读什么,总之我听了一晚上,犹如坠入云雾里,完全不知所云。 玩闹的小孩早就给老人们喝退了,有一两个不听讲的,也给大人像提小鸡似得提了出去,一顿呵斥下,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唯独剩下张神婆的声音。 张神婆念完了那本书后,把书卷了起来就这样“啪”“啪”“啪”地敲打着八仙桌,便低吟着转起了圈。 渐渐地只见她的语调越来越急促,步伐越来越快,敲打八仙桌的节奏越来越紧凑。当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张神婆营造的变化起伏达到最高点,她却在原先开始移动的位置上,陡然停了下来。前后动静极度的反差使得大家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不由得都倒灌了一口气。 “好!”“好!”……空地上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叫好声,场中的气氛随着张神婆那一下的停顿,推上了高潮。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拍手叫好,不过看着着张神婆起伏不断的大胸和额头渗出的汗珠,我觉得自己要是不叫两下,挺对不住人家的,于是我也嚷嚷着附和地叫了几声。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叉了个八字步,双手拍打着八仙桌,左右摇晃着头,继续吟唱了起来。 这一次,张神婆摇头晃脑唱了足足两个小时。 刚开始大伙们还觉得无聊呢,慢慢的不禁就啧啧称奇议论开了。给谁把脑袋晃那么久,不掉下来也得脑充血了是不?而张神婆的脑瓜子还在摇呢。 由于我走得近,所以视线上更为清晰很多。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我似乎捕捉到了张神婆的五官,隐约闪过挣扎和痛苦的神色。 我看着看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再加上突地打了一激灵,纳闷着今晚的天气凉了不少,就想回家找一件外套再来。反正张神婆不知还要唱多久呢,快去快回应该不会错过神仙下凡。 想罢我转身就想往回走,谁知张神婆此时发出一声“嘿嘿嘿,呀哈哈哈……”的怪笑,吓得我双腿一软,差点把脚都崴了。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张神婆还在摇头晃脑地唱着那不知名的请神咒呢,宛如前一秒发生的是我的错觉。 擦了擦额头上给吓出来的冷汗,我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后拿了一件外套刚出门口,我纠结起来了。说实在刚才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打心里排斥回到那个地方。不过在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却充满了吸引力----神仙下凡! 神仙下凡啊,能沾点仙气不就是我今晚的初衷吗?回想伴随了我那么多年的梦魇,还有发生的那两件诡异的事,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催促着我必须过去,要不今晚过后错过了就错过了,再做噩梦和见鬼,那肯定悔青肠子。 看着神婆家的方向,我猛咽了几口口水,狠狠地把那种不好的感觉压下,抬起脚又往神婆家跑了过去。 等跑到那里,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我是不敢靠近桌前了,幸亏空地旁还有几棵树,我爬上三米多高的地方,才看得清楚了,于是找了个树丫舒服地坐了下来。空地不大,我坐在延伸向神婆的树丫上,其实距离也只有四五米,我屁股底下都坐着人呢。 神婆此时正坐在八仙桌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回答着村民们的问题。不过那些问题大多是家里的鸡毛蒜皮,对此我是完全不上心的,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仙气的事情。虽然不知道那个仙气究竟是用盘子接的,还是应该张大嘴巴吸两口,但是我对这事是杠上了。 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封建迷信,万一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别人就会指责你是封建迷信了,你怎么说?被全世界的人把你所说的真相当做玩笑那种有口难言的心情无法形容,对此我已经懒得辩解。但是碰上能解救自己的希望,任谁都不可能放弃的。或许昨天之前,能摆脱这个恐惧是一种奢望。那么今天,老天把奢望活生生的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希望呈现在我眼前,你说我该如何?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没错,眼前这一幕太怪异了,虽然我没见过神仙,但是神仙下凡不可能是给人这种阴深深鸡皮倒竖的感觉。 看着张神婆为村民们解答时偶尔发出的刺耳笑声和抚媚的姿态,我的不安越来越浓烈,霍然惊醒,背脊已全是冷汗。 月亮升到最高点后逐渐西斜,我低头按了一下戴在手上的儿童电子表的按钮,屏幕就亮了起来,凌晨一点。 而这场时间悠久的祈福法事,貌似也走向了落幕。 众人心满意足地陆续上前烧香,捐赠几毛一块的散钱,不少的老人还对着张神婆三拜九叩,说着一些家人健康子孙平安之类的话。 看着大家都这么做,我以为这么捐一点钱意思意思再说几句好话就能沾仙气了,我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正在掏裤子的口袋呢,岂料变故就来了! “等等!你们就想这么走了吗?” 一声尖锐的叫声把正在扛凳子离去的众人惊呆了,大伙留神一看,神婆正叉着腰,面带冷笑地站在了八仙桌的桌面上。 众人停下脚步,“哗”的低声议论开了,愣是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大家都不能当做没听到,那是对神仙的大不敬。最后推举了一位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的周姓老人出来和张神婆,哦,上仙对话。 “嫦娥上仙,请问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周老头干咳了一声,双手抱拳鞠了个躬,一脸的低眉顺眼。 看到如此情况,我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科学啊!平时这周老头在村中可是威震天的人物,辈分老又有声望,哪两小口吵架,哪家闹矛盾,他跺一跺脚就谁都不敢吱声了。唯一不好的是他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十万九千七似得,尤其深得我们的敬畏。现在突然一副马屁精模样,我居然愣了。 “哼哼,眼下还早,不过子时左右,今晚本仙需要一位壮汉的精血恢复元气,毕竟伤筋动骨了一晚上……你或许可以给我安排。” 第四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http://..org/ 当神婆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说出来时,空地上那是轰隆一声炸开了锅! 别说那时候是九十年代,你就算放在这个时代,够胆子公然说出这些撩汉子的话,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在众人惊叹的议论声中,有一人看不下去了,正是她丈夫。 只见他脸红耳赤地走上前拉住张神婆的手就要往下拽,还磞出了一句话:“臭婆娘,看我今晚揍死你!” 周老头见状大惊失色,上前一步喊道:“不要冒犯……!” 一切都迟了,张神婆只是不耐烦地晃了晃手,他丈夫就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啪的一声摔到了三米之外。 “你,你……” 他脸色发白地挣扎着爬起来,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喉咙上下蠕动了几下,便气晕了过去。 这下大部分人都不敢吱声了,一下子噤若寒蝉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吸一口。 普通的农家婆娘力气虽大,但哪里有可能呼啦一下子把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男人甩出三米远?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大仙发威了。 这种状况谁敢上前?迷信是一回事,眼睁睁发生的又是一回事。如果说平常两口子打闹什么的倒是好说,可是现在发生的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情况转变得太快,相信很多人都还没反应得过来。退一万步说,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招惹鬼神?只要不是我的事,一切好说。 话说张神婆有三个儿女,一个当了教师,还有两个在读大学。她家里在相当富裕,开了一间小卖部,还养了几圈猪,顺带卖起了猪饲料,不愁吃不愁喝的可谓是家庭美满。 可是,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象,张神婆的丈夫天生体质残弱,干不了重活,瘦得像条藤似的,所以就靠张神婆一个女人撑起了一头家,理所当然的,两口子这方面的矛盾,当然也就少不了了。 有了这个前因,所以刚才有部分人还以为两口子闹别扭了,不过现在,渐渐地都感觉到了不对头。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周老头擦着头上的冷汗,一张老脸被吓得苍白,嘴里除了重复喃着一句上仙息怒,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神婆此时显得非常不耐烦,她抬手就往周老头的脸上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道:“废物,滚!” 周老头是完全被这两耳光刮得魂飞天外,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呆呆地站着,那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估计他这漫漫几十年都没享受过此等待遇,如今被如此对待,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一时半刻都是接受不了的。 此时全场更是寂静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谁都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 “叫你滚还不滚?讨打!”张神婆看见周老头一动不动,顿时怒不可遏,抬手啪啪又是两个耳光,而且比刚才下手更重。 由于我距离比较近,况且角度刚好所以视线奇佳,我看见周老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比牛眼睛还要大,嘴巴半张半合。而两颊顿时出现了清晰可见的红手印。 “好……我走……我走……” 周老头整个人啰啰嗦嗦地转身之余,我看见他居然流下了眼泪! “周老头被大仙打哭了!” 眼尖的肯定不止我一人,相信很多人都看见了,也不知谁喊了句,在这个寂静的场合下显得非常不合时宜,而且相当嘹亮。 周老头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这句叫喊声,一个趄趔差点没摔倒,脸色顿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身体啰嗦得更厉害了。 “爸?爸你怎么了!”一人遁声赶来,此人正是周老头的儿子,周大青。 之前他赏完月后和媳妇在家里睡大觉,没来。 农村的夜晚,声音可以传得老远。周大青听闻热闹声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心痒难耐之下就跑来了,谁料刚好碰上这事。 “爸,你怎么了?”周大青上前两步搀扶住周老头关切地问道。 几个人上来围在周大青身旁低声细语地说明了情况,他听罢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目呲欲裂地对张神婆喝道:“张神婆,这事没完!管你是神是鬼,要是我老子有什么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嘿,哈哈哈,小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狂……” 众人遁声望去,发现周老头这时手不啰嗦了,腿也不抖了,却手舞足蹈地唱起了儿歌来,苍老的声音还带有点童真,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哇!周老头疯了!” “可不是,一把年纪还被刮耳光,不疯了才怪。” “可惜英明一世,却晚节不保啊。” “谁让他惹得大仙不高兴呢……” 周老头精神失常,无疑在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刚才沉寂的气氛被打破,众人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张神婆不是大仙,她是给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大家上啊,不然会继续祸害我们,村子将无宁日啊!”周大青悲愤的一声呼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很快就有二三十个年青人挤挤攘攘地站了出来了出来准备动手,但却不知如何动作。 我的一个堂叔东方钧站了出来喊道:“这婆娘不容易对付,我先去试试!” 说完他吐了口唾沫,大喝一声,冲到张神婆面前对着她腹部就是一记弓步冲拳。 我的这个堂叔是个兵哥,刚退伍不久。众所周知,刚退伍的兵哥血性十足不说,单挑两三个人那是没问题的。 可是怪事却一桩接着一桩,他的拳头居然被张神婆轻松地抓住了,接着用力一甩,堂叔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幸亏他当兵学过几道散手,落地时一个懒驴打滚把力道卸了,他立马站起来道:“大家一起上,先把她制服了再说!” “上!”一群年青人异口同声地齐齐喝道,同时扬起拳头举步冲了上去。 至于剩下的中老年,女人还有小孩,迅速地后退了十米多,让出了一个大圈子。 虽然张神婆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但是说到底毕竟是个女人,一大帮年轻人想拿住她,却碍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弄得束手束脚。而张神婆被附身后变得力大无比,动作迅速,下手还不含糊,基本上一拳两脚就有一人躺下,而且猴子偷桃的下三滥招式都用了出来。 躺下几个后,大家都打出了火气,渐渐的都不留手了,都围了起来对着张神婆举起拳头抬起脚就是一通乱砸乱踢。 不过还是小看了她,张神婆体态臃肿,此时却像一条敏捷无比的游鱼,在一群年轻青人之中迅速穿行,一巴掌刮在脸上,一记猴子偷桃就是一个躺下,倒在地下的不是疼得嗷嗷叫就是晕了过去。 被这么多人围到一起,不给乱拳砸中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此时的张神婆的身体似乎成了一块铁板,砸中的都抱着手叫疼去了。 不一会儿,二三十个年青人都倒下了,唯独张神婆还脸带冷笑站在那里。她冷冷地说了一声:“谁还不服?” “你别得意!……哎哟,总有人会收拾你!”堂叔挣扎着坐起,仰着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的脸怒道。因为是他动的手,所以给招呼得最重,能坐起来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哼!”张神婆对着堂叔的心口就是一脚。 他被踢出了一米外,终于晕了过去。 “既然没人不服,那就散了吧。” 张神婆拍了拍身上的拳脚印子,哼哼地冷笑了两声,转身就往她家走去。 接下来就到了家属领人的事情,那些受伤的年轻人陆陆续续都给家人搀扶着回去了。 我跑到堂叔身边,说:“堂叔,要不我扶你回去?” 这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是起不了了,就原地躺在那里,我看他整个头都肿了,身上还有淤青,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堂叔勉强地偏过头,憋足了气吐了一口唾沫,有气无力地说:“皮外伤,没多大事。阿木,你马上去找你强公,就说张神婆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唔……,都晚了,他睡觉了吧,要不我明天再去?”我一听要这个时候去叫强公,顿时心虚了。 强公,就是东方强,前面说过的阴阳先生东方神陀。在南方地区,爷爷辈的都叫阿公,不叫爷爷。 至于我为什么心虚,是因为他住的房子太阴森了,而且强公为人平时孤言寡语,眼神就像刀子般锋利,一眼望过来简直能把你开膛破肚然后数清楚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所以我从来都不敢接近他。 堂叔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喝道:“快去!” 我一见他就要发火,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好嘛,好嘛,我现在就去!” 月亮已经往西方倾斜,我也不知道几点了。自己一个人走在寂静黑暗的村路上,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 什么在背后跟着。再想想正在去强公家里,我的腿肚子就发软。 堂叔怎么偏偏就叫我来啊,等一会儿我应该怎么办?半夜三更的敲他的门……气死我了。 我越想心里越赌,恰好看见地面上有一个易拉罐,想也不想便一脚踢了过去。结果易拉罐被我踢飞了一段距离后掉在地上翻滚着,发出了一连串的砰砰声。这下可不得了了,在农村里哪家不养着狗防贼看家?顿时一只狗狂吠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狗叫响遍了大半个村落,汪汪声不绝于耳。我被吓得一跳,想也没想拔腿便跑,如果有一只狗没拴上或者哪家院子大门没锁让它跑出来,那不是闹着玩的。我这里有一句俗话叫:惹蜂肥,逗狗瘦。 当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强公的家门口,却不知怎么办了,敲门不是不敲也不是。那时候一个懊悔啊,如果不踢那个易拉罐我还在半路呢。 还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我便看到了一双在夜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第五章 对策 http://..org/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慌乱的道:“强公,我……” “进来再说吧。”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招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回去,不一会他家的灯泡就亮了起来。 看见有了光线,一下子就给我增加了不少安全感,于是就走了进去,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还别说,折腾了一大晚上,加上刚才的一顿狂奔,我有点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强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老神在在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地给我说说。”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头,张开嘴就滔滔不绝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尤其是说到张神婆大发神威掠倒二三十个年青人的时候,更是激动地站起来模仿着张神婆发威时的动作。 花了半个小时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我口干舌燥地重新坐下。流了不少汗又说了那么多话,有点口渴了。再说,其实我一进门就看见正厅的神案上,正摆着一盘供奉用的桔子雪梨。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吞了两口唾沫。 “既然口渴了,就去拿两个吃吧。”强公似乎把我的细微动作都尽收眼底了,尽管他此时又拿起了杯子喝着水,不过我看着他的嘴角,分明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看着他背上的那个大驼背,想想其实强公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啊。 想归想,我手脚却是不慢,说了句谢谢强公,便一溜烟地跑到神案上拿起一只大雪梨,往身上马虎地擦了擦就狠狠咬上了一大口,还不忘记拿了两只还残留着香火味的桔子放入了裤袋。 明天我要是拿出这两只桔子去跟玩伴们吹嘘一下,说我昨天晚上一个人到强公家,还光明正大地拿了神案上的水果,嘿嘿那得让他们都把眼珠子掉了一地吧。而桔子上的香火味,就是我吹嘘的本钱啊哈哈! 正当我想的美美时,强公的声音却悠悠地传了过来:“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 “啊?回,回家?”我一想到天还那么黑,还有路上的狗,我又不知怎么办了。 “不然你在这里睡到天亮也行。” “呃!不了不了,我要回家了,强公再见!”我一听,今晚在这里睡还得了?开玩笑!于是捂着裤袋里的桔子逃命似的跑出了强公家的门口。 回到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蹑手蹑脚溜回了床躺下了。要是吵醒了母亲和老子,要是他们问起事来,着实不好回答。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拿了瓶铁打损伤的药酒,就去堂叔家看他去了。我家祖父当过游医,爷爷得到了他的传承,所以家里药酒自然少不了。 说起我这个堂叔,也就比我大十来岁,从小我就跟着他屁股长大,夏天一起捉知了,冬天一块玩火盘,关系不错,所以慰问一下也是要的。 火盘就是拿一个盘子打三四个洞,缠上几根铁丝,盘子上面只要加一点点燃了的木屑和柴枝,晃动手臂用离心力让它旋转起来,火就会烧得很旺,农村的孩子都懂的,经常拿它来烤地瓜或者花生。 我进他家门时他还在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一看见我就着急地爬起床问起我来:“阿木,对你强公说了没?他怎么说?” 看着他的脸依然像只猪头,我瘪了瘪嘴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强公说,哦,原来是这样。对了,我还从强公家里的神案上,拿了两只桔子……” “嗯,说了就好,他会有办法的。”堂叔呼了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 得了,他把我的后半句直接给忽略掉了,我还以为能在他面前炫耀一下呢,特么的居然给无视了。 失望透顶之下我从裤袋里掏出昨晚从强公家里的桔子,剥开皮吃了起来。既然它都失去了吹嘘的意义,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还是填肚子吧。早上上学时我还跟其他人说过了,不过得到的不是惊羡的目光,而无不是纷纷投来的白眼和不相信,好像我吹牛比似的,真是气得我够可以。现在堂叔也这个反应,让我彻底败坏了最后的一丝兴致。 “来,给我几块,口渴了。” 堂叔看见我剥着桔子吃,舔了舔嘴唇,不客气地道。 “切,给。”我把剩余的都给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剥了皮吃了起来。 堂叔一口就把大半个桔子扔进了嘴巴就嚼,不一会他皱了皱眉头,呸的一声全吐到了垃圾桶,没好气地道:“你那里拿的桔子,满是香灰味能吃吗?” 看他终于正视这个问题了,我不紧不慢咳了两声,学着强公的语调悠悠地道:“昨晚去强公家传话,顺手拿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居然从强叔的神案上拿了贡品?你小子不要命了!”堂叔听到我的话之后,大惊小怪地失声惊呼起来。 “嘿嘿,没啥,是他让我拿的,我也就拿了两……三只。”看到他的反应我得意了,却不忘装得相当淡定的样子,其实心里美得要飞上天了。 他眼里的不可置信越来越浓,最后他不甘心地说道:“再给我试试味道。” 还不等我同意就一下子抢了过去又塞进了嘴巴,一边嚼一边回味了一会儿,堂叔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终于把它吞了,才对我说道:“你小子不简单,哎,想当年我和你一般大年纪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想偷过强叔家的贡品吃……这也是我那一辈多少人的梦想。” “然后呢?”我好奇地问道。 “没有一个成功的,要不就是胆子小不敢进去,要不就是进去后给吓了出来,因为强叔供奉的那张画像的眼睛会动。不是你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的感觉,而是你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眼睛会动!!”说完堂叔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开玩笑,不可能。”我昨晚倒是没留意,嘴上说着,其实心里没底,因为这类事我经历过,比如在姨父家那次发生的闹鬼事件。 很多事情当时可能没察觉到的细微末节,事后回味一下,终能发现不妥的地方的。那次从姨父家发生的闹鬼事件后,我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不过后来仔细地想了很久,最终肯定那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地发生过的。 “走,你陪我去强叔家坐坐。”堂叔想了一会儿,穿上拖鞋站了起来。 “哈?那个不行,我还要上学,你自个去吧。”我听罢连忙推脱。说实在的,虽然昨天晚上强公对我的态度还行,但是心里那种莫名的畏惧还是没任何改观,所以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其实现在才十二左右,距离上课还有两个半小时。 明显,堂叔他也看穿了。 “没事,还早呢。我骑自行车搭你去不就得了,无聊有个伴嘛。” “放屁,知道你就是害怕,不过干嘛拉我下水?我坚决不去!”我气急败坏地道。 “咳咳,也好,可能我堂哥还不知道,他儿子前几天的检讨书,是我帮他签的名……” “你你你这是威胁?”我的心凉了半截,心想着又栽了,我老子那黄鳝炒肉的滋味实在太销魂。 “是的,怎么了?”堂叔理直气壮地说道。 “嗯,你身上还有伤,确实需要我陪同照顾一下的,好吧,我同意陪你去。”其实我心底已经把他来回臭骂了数十遍。 堂叔嘿嘿奸笑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么,好侄子咱们走吧,我有伤在身,你骑车。” …… 我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地道:“行,不过我今天还有一份检讨书,回来时你顺便也帮我签了。” “成交!” “成交!” 都什么人啊……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几百户人家,分新村和旧村,面积还是挺大的。以前的人都住在旧村,新村是一片林子,叫白鹤林。四五十面前,由于人口膨胀的原因,才有人陆续搬了上来,把白鹤林给填平了,划为新村,所以才有新旧之分。 强公住在旧村,或者说老一辈的人都住在旧村,而年轻一辈的大部分都搬上来了。 从堂叔家走路去强公家里需要七八分钟路程,而骑自行车起码能少上一半时间。 我闷头闷脑地骑着车,堂叔却坐在后座上哼起了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流行歌曲心太软。 还心太软,你还有良心么你!我越想越恼火,总觉得刚才的交换条件是自己吃了亏。于是我专挑崎岖不平的路骑行,干脆颠死我背后这个乌龟王八蛋。 “哎哟哟,我的脚,我的八月十五哟哎……好侄子,你能不能别走石头路……” “对不起啊,我的车技不是很好,平时不是加强练习了嘛。对了,你以前跟我吹牛比说的空手骑车我刚学会不久,要不要耍两手给你看看?”说完我马上就装作要放开手。 “别,千万别!稳一点好,稳一点好啊。”堂叔终于认栽了。 我一边踩着自行车,一边恶意地想着他在我背后狂擦冷汗的模样,一下子畅快了不少。 哼哼怕了吧,我心头大乐,也哼起了那首心太软。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第六章 不好办 http://..org/ 强公家的大门呈半掩状,我和堂叔在门口你靠我我挤你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双双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在农村没那么多讲究,或许说在年轻一代不讲究,邻里串门的从来不会说敲门等待主人应声了才进门。 “强叔,强叔你在吗?”堂叔很不自然挤出声。 “看来是出去了,我们等一会儿吧。”堂叔轻轻地松口气,自顾自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嗯,的确不在。”我打量着这间房子,漫不经心地道。 墙上挂着三幅黑白照,两张是和他的兄弟姐妹的合照,我认识,那都是我的爷爷辈人物。最后一张是强公和一位老道士照的,背景是在一座旧道观正前方,道观大门的牌匾上,依稀还辨认得出来青云观三个字。 照片上的强公显得挺年轻,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虽然顶着个大驼背,但是却遮掩不了他的精神抖擞。而那个老道士留着一把拖到心口的白胡子,慈眉善目,一头银发往后蓄了起来,中间横穿了一根木质发髻,削瘦的身形加上一身淡青色的道袍,倒是显得出凡脱俗,和强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老道士什么人……我不禁有些好奇,不过看了一会儿我就索然无味了。 突然间记起来,刚才堂叔说神案的墙面上,供奉着的那一幅画卷的眼珠子会动,顿时就按耐不住了好奇心,何况有堂叔一起,胆子也大了不少,于是我便走过去盯着画卷看了起来。 画卷有一米八长,绘画的是一位中年人,寸许短发,国字脸,五官端正,相貌却是平凡。唯独那一双眼睛与众不同,和强公的眼神一样锋利,他正斜着眼往上观望,仿佛天上有什么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身上就一件背心,一条七分裤,仅仅挂了个单肩包,双脚穿着草鞋。左下角就是一串潦草的毛笔字,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我弄不明白,因为写得和鬼画符一般别无二致。 一幅简简单单的画像,虽然看起来有点年头,但是,居然被这么郑重其事地供奉了起来,真是太奇怪了。 又骗我,眼珠子会动你个球! 被堂叔唬多了,我也习以为常。从小到大给他常年渲染,甚至现在我也惹上了这个恶习,经常去唬比我年纪小的孩子。 暗骂堂叔一声后,我低头又留意上了桌面上供奉的水果。 昨晚都拿过了,现在也不差再拿那么一只解解渴吧。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拿了一只大红苹果,胡乱往衣服上擦了擦就啃了一口。虽然有香灰味,但是却遮盖不住苹果本来的酸甜可口。 真好吃啊。 我心满意足地咀嚼着,眼神却歪打正着地,再次落在那副画像,中年人的那张面孔上。 一开始也没多想,因为我的眼睛正在乱瞄乱扫,打量着屋子里的环境。后来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我循着原来打量过的地方仔细地重新扫视了一遍。 原来,画卷上中年人的眼睛,正往我的方向看着呢。 眼睛,嗯……眼睛?!我手上还剩下大半只的苹果“啪嗒”一下掉下了地面上,滚到神案底下去了。。 我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定立了几秒,当时脑海犹如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直接当机了。 我想尖叫一声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恐惧,我也想一声不吭转身就跑,起码要马上逃离他的视线。可惜我不敢,我不知道一旦做出异常的行为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故作镇定,装作很家常地说了一句,咳……哎呀,苹果掉了呢…… 掉尼玛个比比!现在就算地面上有钞票我都不敢弯腰去捡啊!特么的你脑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鸟毛啊! 冷汗嗖嗖的一下子就爬满额头和背脊,在这电光火石的短短一刹那,我问了无数次自己怎么办。 “哎,不管了,掉了也就掉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句,或许说是说给它听的,可是声音已经明显走样,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慢慢地转身,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堂叔走去。此时的我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紧紧盯着我的背后。我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能慌,不要慌。 短短三四米距离,我仿佛走了一百年才走完。走到堂叔面前,脚肚子都打软了。 “你小子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堂叔被我吓得铁青色的脸震住了。 “那个,那个,我想拉屎,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我的心无比焦灼。 “你个傻样,出外面找间茅房撒去,丢人现眼!”堂叔一脸鄙视。 奶奶滴,我要走了发生什么事,别说我见死不救! 憋了一会儿,最终,我满头大汗地打着嘴型对他说:神像的眼睛动了,很古怪,快走! “什么?我听不到,你说话都不带气的,搞啥啊!哎,这孩子。”堂叔无奈地掏了掏耳朵,好像很宽容地包容了我的无理取闹。 …… 此时我真的很想把鞋子脱掉,然后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印子,除此之外别无想法了。 “我说,那画像的眼睛真的会动,他刚才来回地盯着我,快走吧。” 我把嘴巴凑到他耳边,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哀求道。 “呃!哈?”堂叔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他看了看我,接着情不自禁地偏过头偷瞄了一下画像,接着堂叔是彻底震惊了,还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不过我是不敢回头了。 “他,他他好像在笑!”堂叔已面如土色,说话都不利索了。虽说他是当过兵,但是对上这些诡异事件的反应,还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你们来了。”陡然,一个声音在空荡的屋里淡淡响起。 “妈呀有鬼!” 终于,我绷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堂叔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把我没来得及收回的下巴顶了一下,险些让我咬断了舌头。正当我俩想夺门而出,堂叔不知是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还是怎样,只听见他“哎呀”一声就趴了下地。我连忙扶起他准备逃命,抬头却发现,原来强公回来了,正站在大门中央。 “虽然很久不见,也不用那么大的礼。”强公注视着堂叔悠悠地道,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淡然。 “强叔!救命啊,你家那张画像要吃人啦!”堂叔什么脸面都不顾了,连滚带爬地靠向强公,抱住了他的大腿,像个将要被非礼的女孩子般,一脸的惊慌失措,平日里的威风和彪悍,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都二十多了,注意一下影响,放手。” 这一幕,我都看傻了,只能呆呆地站着。 还说是兵哥,说好的心理素质呢?常闻当兵回来的人,胆量和意志力都非同一般,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居然看见了堂叔露出了这么一个德行,传出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放手!”强公翻了翻白眼,一脸的无可奈何。 堂叔看了看强公,又看了看我,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放开手站起身,咳了两声以此遮掩了一下尴尬,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没经过我的允许别乱动神案上的东西。”强公淡然地扫了我一眼。 “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地道。 强公走到神案面前,用火柴点燃了三炷香,然后举到齐眉拜了三拜,说道:“师傅,两个小辈不懂事,请别见怪。” 见到此情此景,我也连忙对着画卷的方向拜了三拜,嘴里小声地念叨着:“您有怪莫怪啊,我再也不敢了。” “强叔,这画像很古怪……”堂叔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恢复正常了的卦象,却变得吞吞吐吐,欲言欲止了。 “障眼法而已,不必害怕。”强公说完,便把三炷香整齐地插在香炉上。然后渡步回到他的那张矮上一号的太师椅,坐了上去。 “哦,原来是障眼法!”堂叔貌似一副恍然大悟,看起来也就是似懂非懂的样子。 不过看到他悬吊的心放了下来,我也放松了不少。障眼法,小时候听过奶奶和那几个老妇人谈论过,简单地说就是通过一些手段或者小术法,能让别人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强叔的本事果然威震四海,天下无敌!张神婆的事,强叔您老人家还不是手到擒来啊!”堂叔不带痕迹地给强公拍了一记响亮的马屁之余,顺便扯上了张神婆的话题。 强公直接忽略了堂叔的马屁,只是说了一句:“我刚从张神婆家回来。” “哈哈!强叔真是神速啊,这么说都搞定了吧?”堂叔乐得隔空打了两记空拳,看上去相当解气。 “还没办妥,而且,张神婆不是普通的鬼怪附身,不好办。”强公拿起杯子悠然地喝了一口水,表情默然若有所思。 “不好办?强叔你对付鬼灵精怪不是天下第一的吗?”堂叔神情一紧,接着一脸失落,右手无意识地抬起摸了摸脸上还没消散的肿块。 强公“噗”的一声把一口还没咽下去的水喷了出来,愕然道:“谁说我天下第一的?钧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别再胡说!” “至于为什么不好办……”强公斟酌了一下,肃然说道:“钧仔,你说听过我们祖上,关于第五房的事吗?” “第五房?你是说……!”堂叔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强公看了看我俩,最后看向堂叔,点点头说道:“你听过第五房这件事,却没听过具体完整的真实历史,今天就对你们说说吧。” 于是,强公便娓娓揭开了这个迟来了三百多年的诅咒。 第七章 第五房的诅咒 [如果觉得还行,投个票什么的吧,谢谢] http://..org/ 我们的村子名叫龙泽村,开创这个村子的,是三百年前从北方逃难而来的两个复姓东方的年轻人。 当时地广人稀,或者说龙泽村以前是一片荒林。 刚不是说逃难吗?两兄弟为了逃避官兵追捕,所以专门往鸟不拉蛋的地方钻。由于古时的人都有两手捕猎的手段,一边打猎一边逃命倒也不至于饿死。 某天,两兄弟走着走着,中午路过一片林子时感到累了,便找了个高处停了下来生火做饭。 两人煮了些干粮干肉吃过之后,困意就涌了上来,于是齐齐地打了个盹。 兄弟二人醒过来时已是黄昏时分,他们是给扑腾声弄醒的,好奇之下两兄弟挑了棵大树,爬上树顶一看,顿时惊呆了。 夕阳如火,把半边天的云层煅烧得赤红如血。 同是天边那处,成白上千的白鹤正往林子这边的方向赶,一片百鸟归巢之象。远处依稀的几处村落正袅袅冒起几缕炊烟,此等景象简直是让两兄弟宛若来到了世外桃源。 静静地看了一刻钟,弟弟泪流满面,他呜咽地对大哥说:“哥,我累了,不想再逃下去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我只想有个安稳的家啊……” 大哥转过头,他也不禁老泪纵横,他轻声安慰道:“好,好。我们定居下来,以后就算被拉回去砍头,也不再逃了……” 从此,两兄弟便定居了下来,而这个地方,也被兄弟二人命名为白鹤林,有吉祥之意。 二人开荒种地,勤勤恳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过几年就起了两间大房子,还有了几头猪,两头牛。 邻村的人家一看,嘿!这哥俩有本事啊! 于是有女儿的家庭都唆使媒婆上门提亲,为什么是提亲?我可没说错。两兄弟是有了一个家了,可是有家没底是不?所以都想他哥俩入赘做上门女婿,要是成了,这牛啊猪啊,还有房子什么的……呵呵。 两兄弟对此当然不屑一顾,都一一婉拒了,同时让媒婆转达他们的意思:东方家的男人从来不会做上门女婿。 态度强硬,这下大家都没辙了,不过人家东方兄弟人长得可以,而且生活不差,再说你好歹也要嫁女儿的是吧? 得了,两兄弟的门槛再次给媒婆们踩烂了。 又过了两年,东方兄弟都娶了老婆,还各自生了两个儿子。 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因为老大会做买卖,家业扩大了很多。 随着岁月流逝,他们的四个儿子慢慢长大,结婚生子,这就是四房之始。当然了,有些地方的几房,说的是几个老婆,各地风俗的称呼大不相同。 或许有人不理解什么是四房,简单地说,我,堂叔东方钧,强公,都是属于四房的子孙,这么说明白了吧。 那么又何来第五房之说? 四房中的大房,也就是四个兄弟的老大,他带回来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外乡女子。而后生了一个男孩。 当时的四兄弟,由于东方兄弟二人的感情,没分家而生活在一起,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可惜自从大房又带回了一女子,这味道就变了。 东方兄弟要是百年归去,一份家业分四份留给四个儿子,至于你们膝下的,自己看着处理吧!本来这个安排大家都没话说。一来是东方两老的安排,二来,父辈关系铁了一辈子,四兄弟的关系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所以能有什么意见? 可是,现在大房却多了一个老婆和儿子。 眼看东方兄弟是想着要份多一份给大房的那个私生子,这四兄弟没意见,媳妇可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呀你说是不? 女人啊,都是这样,而男人呢,耳根软。给枕边风一吹,其余三兄弟的心思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当然,这种情况下也就产生了隔阂,还有矛盾。 谁都不敢在东方兄弟明面上提意见,于是就一同排挤起了那母子俩,最后大房的媳妇也加入了队列。她心中有个想法,万一哪天两老改变主意,说你一房的孩子,就一房自个处理吧。那么属于自己儿子的家产被将会给这个私生子夺去一半,那还了得? 至于那母子俩,相当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就逆来顺受地过了五年,其中承受了多少委屈和伤痛,我不愿多说,就一笔简单带过吧。 有一年,连续两天大台风加上特大暴雨过后,一家人都下田里排水抢救庄稼。四兄弟的十个儿女们也出去拣拾大风过后的树丫木支做柴火。 需要说明的是,东方兄弟二人当时虽然自以一家为村,但是别以为小孩就不用干活。以前的生活,和现在比起来,是截然不同的。 接着说正题。 十个小孩一边捡着柴枝,一边打打闹闹着就到了河边。 暴雨过后的河水还没来得及退下去,水流可想而知有多湍急了。 有些事谁都明白,哪两家闹了矛盾,大人们就会在孩子面前教导,谁谁家的大人欺负我们,那孩子你别跟他玩,如此之类。 所以四兄弟的九个孩子之中,是相当排斥最小那个私生子的。 话说一到河边,十个孩子之中的老大就指着那个私生子就发话了:“老十,看,我妈说你两母子就是大水冲过来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东方家的人,是没人要的乞丐儿!” 老十才五岁左右,完全就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哪里会知道该怎么办?双眼一下子就噙满了泪水,他惊慌失措,吓得语线不清了:“不,大哥你说谎,不是这样的,我的爸爸是……” “不许你叫我老爸的名字,你不是他的儿子,更不是我们的兄弟!”东方老大听老十这么一说,顿时就冒起了一股邪火。 “哇……我是谁,大哥大姐,我是谁?哇……”东方老十被彻底地吓蒙了,彷徨无助地看着眼前这九个对他挤眉弄眼的大哥大姐,淘淘大哭起来,一张小脸蛋儿已经布满了泪痕。 “你就是个洪水冲来的野种!” “对,我妈也这样对我说。” “是啊是啊,我妈也说了……” …… 东方家的九个兄弟姐妹,对着他们自己未满六岁的小弟,纷纷议论开了,其中自然就少不了恶言相向。 此时时值中午,正是大人们一起回家吃饭的时间,好巧不巧恰好撞上了以下一幕。 “大哥,呜呜……大哥,你们不能不要我哇……呜呜呜……”东方老十拉着东方老大的衣服哭的更厉害了。 “你是什么东西,滚!”东方老大一看众多兄弟姐妹都支持他,气焰更是嚣张! 他怒气汹汹地举起双手,对着他最小的亲弟弟用力猛地一推。 东方老十只来得及无助地声嘶力竭喊了一声:“妈妈----!” 是的,他在掉下河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了他的妈妈。 “噗通”一声,甚至都没在河面上溅起一点浪花,东方老十就淹没在了汹涌的河流之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河水急速流动的隆隆声,这一幕把大家都被惊得有些六神无主,想不出任何办法去应对了。 “儿呀!”平地突兀地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撕喊。 毫无疑问,是东方老十的母亲发起的。 “快!拉住她!”东方兄弟也在场,他们见势不妙,反应也是极快,马上命令儿子们抓住了正准备扑向河流的可怜妇人。 “……爸,我儿子……还找得回不?”一房茫然地望着湍急的河水,一脸灰败。 “不能了。”最后还是东方二老,也就是做弟弟的出了声。 东方大哥出不成声啊,他的大亲孙子将小的亲孙子推下了河,你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他只是唠唠念了一句作孽啊!就抛下众人,孤身一人走了回家。 挤嚷了一会儿,一大家子人匆忙地安排了一番,也赶了回家。 敞大的正厅上方,坐着东方兄弟,其下依次坐着四个儿子,再下面坐着他们的老婆儿女。 一场家庭大会开始了。 东方兄弟和四房默不作声,反倒是女人们在吱吱喳喳,说来说去无非是为自己的儿女开脱。 说小孩子懂事的有,说不小心的有,甚至对东方老十究竟是不是东方家的种相当怀疑的也有,一群妇人吵吵嚷嚷,大屋之中犹如闹市般吵杂。 “够了!” “闭嘴!” 东方兄弟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毕竟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虚。 沉默良久,东方大哥沉痛地作声了:“海兰呐,是我们东方家对不起你,我知道如今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你想他们母子俩受到怎样的惩罚,你说吧!” 海兰,就是被河水冲走的东方老十的母亲 那时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几条家规,而东方家族家规的第一条,就是禁止兄弟相残,犯者喂吃喝饱,封嘴绑在白鹤林七日,无论生死,七日过后生者逐出家门,死者永不得入墓园。 “公公,不可以呀!我儿年纪还小,受不得啊,你这是不给活路我娘俩,他也是你孙子啊……”一房的正门媳妇儿一听就慌了神,一下子瘫坐在地大哭起来。 “住嘴!纵容儿女干下道德败坏之事,论罪相当,再吵便怪不得我将你母子二人一同并罚!”东方大哥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勃然大怒地站了起身。 而后想了想,这两边都是亲孙子孙子啊,一个刚没了,另一个又即将要家规处置……最终他沉痛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又坐了下去。 大房媳妇一听到自己儿子怎么也逃脱不了被处以家法的命运,终于崩溃了,她指着不远处的海兰,也就是和她同侍一夫的女人,狠狠地骂起来:“都是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你……” 海兰还没等大房正门媳妇说完,她赤红着眼睛,缓缓地抬起那张爬满了怨毒的脸:“我母子这几年受尽了凌辱和委屈,都默默地承受着。我不为你们的家产,只想我儿平平安安长大……如今我儿已没了,我不得好死……”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出乎意料地平静说道:“同样,你们,也不得好死!” 大房媳妇儿被这一幕惊醒了,她指着海兰惊恐地道:“你,你说什么?大家看到了,这贱女人,恐吓我,她恐吓我!” “你们继续开会吧,老十的公正,我亲自找回。”海兰用无比怨毒的目光,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冷声说道:“我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 海兰一走,全场也没什么话说了。 能说什么呢?这家法太狠,何况要用在还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孙儿身上,其实东方兄弟原本也就是想先让众人冷静一下,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之后看看能不能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尤其是东方大哥,刚没了一个孙子,要是再没一个,那么他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一家人沉寂了半刻,东方兄弟发话了,:“这件事大家冷静一下,明天在想办法解决吧,都散了。” 四房一听,都松了口气,于是涌向厅外,往门外走去,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大房媳妇因为儿子犯下了大祸,所以更迫不及待,她拉着丈夫和儿子的手,匆匆忙忙就往大屋门外赶。 东方兄弟还在正厅危襟正坐,想着等儿孙们走后再商议一下解决的办法。 谁知正房大媳妇刚走到门外,便竭嘶底里地怪叫起来:“房子着火啦!” 第八章 海兰复仇 http://..org/ 房子着火那还了得?这下东方兄弟都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和大家一起冲了出去准备救火。 谁料众人刚跑出去,就看见海兰不知怎么换上了一套醒目的大红衣裳,爬上了屋脊站着,底下已然火光冲天!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夹带着浓烈的煤油气味,不用说,一定是海兰用了家里照明用的煤油引火了。 “海兰,海兰你快下来!”大房满脸急切地喊道。 “有事慢慢说,海兰,是我们东方家对不起你,但是别做傻事!”东方大哥也开声劝了。 谁都没有想到,海兰性情如此刚烈,儿子没了马上就想到了死。 海兰不管不顾,却大声对着东方兄弟说道:“公公,你知道这五年我在这个家受尽了多少凌辱,多少委屈吗?我只求个平安,但是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为什么?” 东方大哥忍住悲痛,大声道:“海兰,你先下来,我会处理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给你!” “哈哈哈……让我满意?没有大人的教唆,孩子有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海兰此时已近乎癫狂。 “对我母子不公的人,现在你们很高兴是吧?别高兴的太早,我死后要化身为厉鬼,找你们复仇!很快,很快……等着吧!到时我会吸干你们的精血,剥皮拆骨,最后掏出你们的心肝,看看究竟有多黑啊,哈哈哈哈……” 终于轰隆一声,所有动静都随着房屋的倒塌而终止,唯有那个疯癫绝望,充满怨恨的狂笑,似乎还响彻夜空,久久不绝。 火势彻底熄灭后,海兰的遗体被挖了出来。 由于被房屋倒塌时,她同时落下,所以被瓦铄埋住了大半个身体,因此没有全部被烧成焦炭。 正是如此,才更恐怖! 她的头部差不多被烧成了骷髅,全身的油脂几乎都闷烤了出来,有些地方还露出了猩红的肌肉组织,大红衣裳大部分还紧紧黏连在烘烤得变了形的身上,并没有烧掉。 当时,海兰刚被挖出来,大房媳妇见状吓得一声惊叫,便晕了过去。 海兰的遗体摆放在院子中央,一家人又在大屋的正厅开了一次简短的紧急会议。 怎么办?海兰的尸体怎么安置?入土肯定不行,他们也不敢。一把火烧个彻底吧,又怕大房不同意。于是大家都推举了东方兄弟出来发话,毕竟一家之主,有威慑力嘛。 对上这些事情东方兄弟也没了主意,争执不下。刚好此时有一年轻道士沿途经过,最后请了那位道士寻求破解之法。 年轻道士双眼一闭,思量了一下就说,处置方法有了,就是把尸身烧个彻底,由我做法七天,再把骨灰洒入那条吞噬了东方老十的河中,便可化解怨气。 说干就干,当天再一把火,就把海兰的尸身,和她生前不多的几件遗物烧了个一干二净,骨灰装入瓮中,严实盖住。年轻道士再用几道灵符贴在盖子上。 当晚年轻道士吃过两只鸡,一条鱼外加十碗米饭之后,说了一句做法途中任何人不得打扰,便在正厅开始作起了法。 说起做法,倒不如说他是在地上垫上了一张蒲扇叶坐了上去打坐,眼睛一闭就不动了。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个骗吃骗喝的老油条,可是两天一夜过去后,他还是岿然不动,如果不看他轻微起伏的胸膛,真以为他挂掉了。 这下都知道遇上高人了,东方兄弟大手一挥,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吩咐了一句谁都不许打扰,就由着年轻道士去了。 一眨眼就到了第七天傍晚时分,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年轻道士一副无精打采地从屋中出来了。 他刚踏出门口就被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人头涌涌的东方家一大家子人,之后愕然说道:“干甚?晚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就等小师傅入席了,请问……”东方兄弟的大哥想探听一下关于法事的问题处理好了没。 “本道出马你就放心吧,你们看好骨灰瓮,别给山野家宠之物碰撞翻了,待明日中午在河边点上三炷香,烧点衣物钱财就由做丈夫的把骨灰撒了。走,带我去吃饭!”年轻道士说完却不管众人,大手一挥就往吃饭的一间偏屋走去。 东方兄弟安排了大房留下,看护骨灰,其他人等都吃晚饭去了。 一顿饭吃到日落西山,年轻道士酒足饭饱之后就跟东方兄弟扯起了大江南北。恰好东方兄弟二人年轻的时候,也流浪经过不少地方,三人也就找到了共同语言。 而大房呢,他站在大屋的正厅上,呆呆的看着装着自己妻子的骨灰瓮,时而摇头叹气,时而悄然垂泪。 不知不觉月光已爬上了枝头,亥时将至。 年轻道士和东方兄弟聊着聊着,话题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东方二弟突然一抱拳,问道:“小师傅,近段时间家门突遭不幸,连逝二人,老夫深感迷惑,为了日后家族兴旺,还请小师傅指点迷津呐。” 年轻道士虽然已有三分醉意,神智却是清醒,他打了个饱嗝,连连摇头:“天机不可泄,天机不可泄啊,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人力难改,强加干涉恐怕会不得善果……” 可是,年轻道士哪里抵抗得住东方二弟的连番马屁,更何况几杯下肚之后。 在东方二弟再三请求之下,年轻道士终于松口,不过他一反常态,正经地徐徐说道:“好吧,承蒙二老酒肉款待,不过首先要说明,占卦通常是报坏不报喜,如果想听好话,那就找其他人。” 在东方二弟连连应允下,年轻道士沉吟一下,说道:“我便给你测个字吧。” 东方二弟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东方一家对不起海兰,心中有愧啊。” 说完就在桌面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愧”字。 就在东方二弟写完抽手的时候,一不留神把酒杯碰翻了,杯中剩下的残酒分为几条水线,由左而右刚好贯穿了愧字的竖心旁。 年轻道士一看暗呼不好,举起手掐算起来,嘴里还自言自语道:“愧中有鬼,鬼有所恋。贯透其心,六道不见。逝者返阳,泣血鸣冤。血流遍地,难消恨怨!” 东方兄弟一听,虽然不太明白其中意思,但是心却沉到了谷底。明摆着没好事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年轻道士正全神贯注的闭着眼睛,左手快速掐算呢,陡然就停下了动作,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猫叫随之响起:“喵呜~!” “丧猫叫魂,大事不好!”年轻道士突然间大惊失色,人影一闪,便冲出了门外。而东方兄弟脸色难看地对视一眼,也赶忙跟了上去。 话说大房独自一人守着骨灰瓮,悲伤地黯然落泪。 突然一阵风把窗门吹开了,发出“啪”的一声,大房想起了年轻道士的嘱咐,便起身走过去关好窗户。 当他关上窗户回到原先站立的位置,愕然发现骨灰瓮的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大野猫,正蹲着舔爪子。大房大吃一惊,也没多想,马上冲上前去驱赶野猫,但却没想到反倒被它吓了一大跳。 只见大野猫陡然站了起来瞪着大房,然后弓起了腰,浑身黑毛炸开,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喵呜~!” “畜生!再不离开我把你炖了!”大房又惊又怒,于是大喝了一声为自己定神壮胆,作势就要扑过去。 这下不得了,大野猫一看对面那人不好惹,立马后腿一蹬,就窜到一边。 可是好死不死,或许是它有意,那一蹬的余力,正好落在骨灰瓮上。骨灰瓮马上就翻倒在桌面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啪啦”一声就碎了一地! 无独有巧,年轻道士恰好在此时急匆匆闯了进来。 大门猛地被打开,又那么巧同一时间刮进来一阵怪风,骨灰顿时被吹得四散,弄得满屋子都是。 “小,小师傅,眼下如何是好?”看见此状,东方二弟惊愕得舌头都打结了。 年轻道士对东方二弟的提问不管不顾,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破碎的骨灰瓮,喃喃地道:“师傅,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命数已定,人力难为?” “可是人力难为,并不代表不可为,这桩因果,我接了!”年轻道士只是迷茫了一会儿,神智马上又恢复了清醒,同时他吩咐东方二弟:“你马上把家里所有人集合在院中,海兰恐怕马上要还魂化身厉鬼,复仇了!” 东方二弟听罢整个人几乎都吓得弹起来,不过他反应也是极快,赶忙组织好所有家庭成员,不一会儿都集中到了院子中央。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子时一到,海兰将会上门索命,想活命的话,都听我的安排。” 停顿了一下,年轻道士紧接着又说到:“凌辱过海兰母子的请走向左边,没对她们做过下作的事的人,自认为问心无愧的,请走向右边,男女老少不论。” 所谓人要脸,树要皮,一家子人此时都在扭扭捏捏了,谁都不想站到左边去。何况,还有一个外人在场。 “各位,重申一句,有凌辱过海兰母子的,请站到左边。我不是在开玩笑,子时一到,不如实者轻则暴毙,重则被厉鬼冲撞,会导致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年轻道士悲天悯人地说道,眼神射向众人的精光,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听到这番话,终于有人动了,第一个是大房的儿媳妇,陆陆续续地,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们也被各自的父母拉拉扯扯地拖拽了过去。 大房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景象,心底是无比凄凉。 但是,任凭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他的二弟,正低着头往左边走。大房见状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二弟!” 二房抬起头,眼神躲闪,他吞吞吐吐地道:“大,大哥,对不起,当初我曾暗地里多次奚落过海兰,那孩子不是你的种……” 二房的话还没说完,三房就站了出来。 “三弟!”大房只觉得心中发堵得厉害。 “大哥,我曾逼迫过海兰吃猪食……” 四房此刻也往左边走去。 “四弟!”大房的脸色已呈酱紫。 “那次你去码头做了一段时间仓管,我曾暗中给她下了打胎药,你们的第二个孩子,其实不是海兰自己不小心,而是……”四房说不下去了,他低着头走向了左边的家人。 “阿爸!二叔!”大房看见父亲和最亲的二叔的脚步也迈向了左边,顿时捂着心脏惨叫起来。 东方大哥眼睛湿润,道:“老大,对不起,其实所有的事情,我俩都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料还是低估了事态发展的严重性,最后导致了海兰横死。我们也都一把年纪了,愿意以死谢罪,来平复海兰的怨恨。可是眼下不能死啊,我们兄弟俩在这个紧要关头,只要两脚一伸,诺大的一头家,就散了,败了。” “唉!”东方兄弟二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并肩走了过去。 戏剧性的一幕,已然让大房整个人摇摇欲坠,他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惨然的道:“你们都是我的至亲啊,,,” 年轻道士这时走了上来,拍了拍大房的肩膀说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也快过去吧。 “我?你说我?”大房眼睛一瞪,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家人站立的位置,又看了看年轻道士,犹如坠入了云雾里。 “不是你还有谁?她跟着你有没有享过一天福?她为了你,为了孩子承受了无数委屈,最后儿子没了,自己又自杀惨死,你敢说你没罪?你敢说问心无愧?快过去吧,省得道爷我浪费了时间。”年轻道士连珠发炮地质问了几句,有些不耐烦了。 大房有心反驳,却发现到最后,自己居然无言以对,气急攻心之下,大房再也支撑不住了,“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他痴痴地笑道:“是啊,原来我才是最大的罪人,海兰啊,我对不起你呀!” 说完,他仰天呈大字型倒了下去。 第九章 解决 http://..org/ 亲兄弟毕竟是亲兄弟。 二,三,四房看到自己的大哥倒了下去,急切地齐齐大喊道:“大哥!” 三人不约而同地飞奔过来,搀扶着大房走了回去。 年轻道士摇头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便开始忙了起来。 他拿着一个木桶,吩咐东方家第三代所有的男丁都往桶里撒了泡尿,然后围绕着众人均匀地倒了一圈。接着用朱砂洒了一圈,最后还用公鸡血又绕了一圈。 而后他往每个人后背的衣服上都画了一道灵符。 待年轻道士忙完所有工作,已经接近子时。他看了看月色,又掐了一会儿手指头,盘坐下来闭上眼睛就没了声息,恍若红尘俗事,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东方一家虽然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渡秒如年。但是就连小孩们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姓,一声不吭。 如果此时有个外村人经过,看到夜里有一大帮人一动不动地眼光光静立着,不知有何感想。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互相击打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阿嚏! 有人打了个喷嚏。 夜色沉寂如水,月亮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遮上了一层轻纱,透出朦胧的光。 年轻道士似有所觉,他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道:“各位小心,她已经来了,我施法为你们开阴阳眼,接下来无论你们听到或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离开圈子,不然就是暴毙的下场。” 话音刚落,东方家养的一条土狗就狂吠起来,可是还没吠两下,就变成了呜咽声,接着众人就看到那条土狗惊慌失措地夹着尾巴,呜咽着狂奔出了大门。 “小心,她就在圈外!” 年轻道士见状,双手举到胸前快速打出了一组印决,同时朗声道:“乾坤借法,阴阳开路,凡胎肉眼,可窥冥界!” 一股气浪以年轻道士为中心,一下子往四面八方推去,刮起一轮灰尘。 东方家所有人被袭来的灰尘一冲,只感觉双眼一涩。 待双眼恢复正常,陡然间大房媳妇一声惊恐的怪叫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接二连三的惊叫声陆续起伏,圈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吓得瘫坐在地上。 因为他们看到了,海兰正隔着圈子,站在大房媳妇面前。她保持着死时的恐怖相貌,就这么定立在那里,她还用一种空荡木然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咯咯咯,你们都要偿命……” 大房媳妇白眼一翻,惊阙过度晕死过去。原来海兰就近在咫尺,她仿佛嗅到了海兰身上的焦肉味,心虚不已再加上突然之间遭受到惊吓,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虽然你生前确实受尽欺凌,但是死后要以东方家十九条人命作为代价,才能平复你的怨念……本道没遇到犹自可,既然碰上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年轻道士说完,急速地又打出了一组印决。 “乾坤借法,天地无极,斩除万恶,正气镇魂!” 年轻道士纵身一跃,刹那跨过几米距离,一道剑指正正中中地点在海兰鬼魂的眉心。 时空仿佛停顿了一秒,接着“啵”的一声,海兰鬼魂像是被什么大力狠狠地撞击了了一般,倒飞了出去。 东方家一众看见年轻道士如此神勇,内心纷纷雀跃不已。可是还没高兴完,海兰化成的厉鬼又飞了回来,这下又让大家的心倒提起来。 “臭道士,你多管闲事!”海兰鬼魂的魂体暗淡了一些,不过煞气更为浓烈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一个人做了坏事,自有天收。你既已死,却凭着一腔怨念欲血洗东方家,你妄顾天道,最终是害了自己。”年轻道士语重心长地道。 正在此时,“哇”的一声,大房的另外一个儿子,也就是将他亲弟弟推下河的东方老大,他被吓哭了。 海兰鬼魂顿时就给哭声吸引了,她飘到圈子外遁声张望,道:“对,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在哪儿呢?快出来给二妈看看。” 圈子本来就不大,东方一家人刚好挤得下。所以大人都在圈子外面,而把小孩子保护在中央。海兰鬼魂飘到圈外的时候,面对她的人都开始往后退,谁都不想与她近在咫尺的地方面对面。可是就这么一退,就出事了,大房媳妇被挤到了圈外。 大房媳妇刚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有意无意地靠向圈子的另一端,因为那里距离年轻道士和海兰鬼魂最远。 “哎呀!”大房媳妇惊叫一下,一个不稳就摔了一跤。当她想爬起来返回圈内,却恐惧地看见一双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脚。 “大姐,看你这么急的想去哪里?要不我送你一程?” 大房媳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只觉得胸膛被撞了一下,眼睛一花,就飞了出去。 等她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正从地上爬起来。 “哇!大嫂被附身了!” 东方家所有人顿时骚动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大家终于明白今晚是不能善了了。 “大姐,借你皮囊一用。”大房媳妇摊开手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咯咯笑道。或者说此时她已根本不是大房媳妇,而是海兰鬼魂。 “你把身体还给我!”大房媳妇的魂魄急切地道,她的魂体几乎呈透明状,显得脆弱不堪,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 “啰嗦,我看你干脆把魂也给我吧!”被海兰鬼魂附身的大房媳妇往前一伸手,就抓住了大房媳妇的魂体,一撕一咬,就啃下了大房媳妇魂体的一条大腿。 “住手!”年轻道士一看不妙就想有所动作。 不过来不及了,她三五口就将惨叫连连的大房媳妇魂体脱了下肚。 “小师傅,快救人啊!”东方兄弟二人大惊失色,连忙呼道。 “唉,迟了。你媳妇已经魂飞魄散,眼前这个应该说是海兰了。”年轻道士皱着眉头道,他的脸色非常差。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年轻道士眼神一冷,便再也不留手,不然谁知道还得搭上几条人命。 年轻道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双手迅速得化成了幻影,打出一道更繁琐的印决。他方圆一米的空气中居然显现出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霹雳闪电。 无论多厉害的鬼物都怕雷,海兰也一样,她一看势头不对,就想脱离这具肉身遁走。可是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魂体居然被困在大房媳妇的肉身之内了! 原来年轻道士在众人背后画下的符籇,就是为了困住海兰的魂体。将厉鬼海兰的无形之躯化为有形,那么处理起来就简单得多了,谁知海兰附身后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吞掉了大房媳妇的魂魄,所以年轻道士就只有全力以赴了。 “乾坤借法,不灭雷罡!” 印决已成,年轻道士右手化为剑指往前一指。一道碗口粗,刺目的闪电竟然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大房媳妇的肉体,或者说连带着海兰的鬼魂。 海兰惨叫一声,浑身上下电光四溅,倒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便没了声息。 年轻道士也“蹬蹬蹬蹬蹬”的一连退了五步,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便坐了下来打坐调息。 “小师傅。” “道长!” …… 东方兄弟一看年轻道士盘腿坐下了,不由得心中一凛。 要是小师傅不敌海兰化作的厉鬼,东方家从此不复存在矣!这就是他们此时的想法。 过了半个时辰,年轻道士和被海兰附身的大房媳妇还是一动不动,东方家众人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大家冷静一下。”东方二弟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后,也清楚明白众人的忧虑,但他是一家之主,此时此刻也只有他出面安抚了:“现在不知二人生死如何,也不知海兰是否还能害人,为了保险,大家必须等到天亮才能走出圈子,不然出去的话也是白白送命,我们就席地而坐休息一下吧。” 于是众人都不吭声了,默默的坐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谁也没想过要打破这种沉默的气氛。其实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出去的。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平常的认知,死去的人真能还魂,一个人凭空还能弄出雷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是海兰化身厉鬼的复仇对象。 夜色逐渐消退,当天际露出第一缕曙光,年轻道士也站了起来。 “你们都出来吧,没事了。”年轻道士淡淡地道。 众人听罢,都不约而同地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师傅,我大儿媳妇她……”东方大哥问道。他转头看了看还昏迷不醒的大儿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已估摸到了答案,只不过短短几天,他的大儿子就弄得家破人亡,说起来他的责任最重,如何对他。 “死了,魂飞魄散,这就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年轻道士别有深意地看了东方家众人一眼。 东方大哥再次叹了口气,拱了拱手,便叫了二三四房去收敛大房媳妇的遗体去了。 “那么海兰,她不会再害人了吧?”东方二弟明显更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她的魂魄虽然已经被雷罡震散,但是怨念太过深重,或许,将来某天她还会出来作恶。” “那么能不能……” 东方二弟还没把话说完,年轻道士明显清楚了他的意思,于是便挥了挥手,把他剩下要说出来的话都挡了回去,道:“这是你们今日犯下的恶因,就注定要由你们去化解日后的恶果。让我碰上虽不会坐视不管,却也不会赶尽杀绝。天道自然,不用再说。” 东方二弟沉默了一下,好像想通了什么,他走到年轻道士前面,抱拳鞠了个躬,道:“东方家今日承蒙小师傅舍身相救,实在无以为报。且看我几个孙儿有无筋骨尚佳之质,何不挑选一两个作道童伴随左右,为小师傅免除俗世操劳?” “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我尚未出师,又何能授徒?但我和东方家缘分未尽,日后和与你们后人,还会有交集。” “小师傅,不如我先叫儿媳妇们起火热灶给你弄点早饭?” “不必了,此事已了,我也是时候动身了。” “小师傅现在就走,是否太过匆忙了?”东方二弟甚感意外,还有着些许失落。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就此别过。”年轻道士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东方二弟楞住了,他没想到年轻道士还真说走就走。 等他回过神,年轻道士已经往外走远,只剩下一个背影。东方二弟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用力地拍打了一下额头,大声地对着那个修长的背影喊道:“敢问道长道号,家在何方?” 年轻道士不停下也不转身,哈哈地笑了一声,道:“师承乾坤,道号青云。周游四海,家在昆仑……” 第十章 出乎意料 http://..org/ “咳咳!” 咳嗽声把我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强公,说完了?”我听得意犹未尽,暗中大呼过瘾,原来东方家族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嗯,说完了。”强公又端起那个老茶杯润了润嘴。 “那个大房最后怎么样了?”说实在的我挺同情大房的遭遇,毕竟是自己祖先是不。 “他啊,后来他万念俱灰,就独自回了码头,孤身终老。我们每年清明节去几十公里外,靠近海边的那座狮子山,拜祭的祖先就是他。” “哦哦哦!”我两眼发出精光,因为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无疑等于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强公,你刚才说说青云道长会放闪电,是不是真的?” 我的问题连珠发炮,一个接着一个。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传说是这么说,我倒是没看过。”强公饱有深意地笑了笑。 “强叔,那位青云道长不是说要由我们这些后人化解恶果吗?他最后有没有给过什么提示?” 不像我问来问去的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堂叔一句话就戳到了点子上。 “说来话长,其实这段历史,是我年轻时无意中找到东方家的一册族谱看到的。我也想到了你问的问题,也怀疑整件事的真实性,后来我卜了一卦,卦象指引我须去昆仑一趟……于是我就去了,两年。你们猜猜我去到那里后,遇上了谁?” “谁?是谁?”我连忙发问道,刚平静下来的好奇心,又被强公弄得悬到了半空。 “青云道长。” “哇哦?!青云道长?!就是相片上的那个?!!!”我指着墙壁上那仅有三张照片的方向,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怪不得青云青云的那么耳熟呢,原来站在青云观前面和强公合照的老头,就是青云道长! “我x!强叔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堂叔惊得都爆粗口了,他马上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瘸一瘸地走过去,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 “三,三百多岁呐……”堂叔表情一脸木然,他擦了擦嘴角的晶莹透明的液体,被彻底地惊呆了。 “道得长生,佛有轮回,这有什么值得好奇怪的。至于恶果的化解之法,真相就是海兰的儿子,其实还没死。” “什么?”我和堂叔异口同声地惊呼,谁都料不到剧情来了个大反转。 “他被河流冲走后,在下游被青云道长救了,寄养在一户家庭。”强公呵呵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大房另外一个儿子,也就是东方老大,十四岁时得急病夭折了。” 堂叔听了大感莫名其妙:“既然东方老大死了,那么现在的大房后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实际上是东方老十的后代!”强公一脸神秘地道。 “哈?这样也行?”我和堂叔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家族隐秘居然如此的曲折迷离。 “是的,青云道长给送了一片金叶子给那户人家,还帮了他们一个忙,他们终于答应了将孩子照顾四年,然后归还东方家。” 堂叔听完双掌一拍,兴奋地大声说道:“那就好办了,告诉海兰……祖奶奶,他儿子还没死,那就一切万事大吉!” “虽说如此,可是单凭一面之词,如何让海兰……咳咳……祖奶奶相信,是个麻烦事,除非……。”强公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说道。 “强叔,除非什么?” “师傅曾经传授于我一个法术,或许可以化解今次之危。不过我从未用过,不知管不管用。”强公摇了摇头,不肯定地说道。 “什么法术?”听讲有法术,我双目顿时一亮。刚才听强公说到,青云道长可以凭空弄出大闪电,这早就使我神往不已。 “鬼认亲。” “鬼认亲是法术吗?”我满心期待啊,看着强公的眼神更是崇拜敬畏,因为对我来说,会法术就等于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强公笑着对我点点头。 堂叔对强公会法术这件事视若无睹,好像早已司空见惯。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尽早解决这件事:“强叔何时行动?” “今晚子时。刚才回来途中我已叫了一房的人,叫他们把一房年轻一辈的头发都收集一根,等准备妥当,我们就去祖宅。”强公用手指敲了敲茶几。 堂叔很上道,马上拿起茶壶把强公的茶杯满上,想了想道:“万一法术失效,海兰……祖奶奶不认账,还有没有别的对策?” 强公苦笑道:“这就是难办的地方,海兰……咳咳,祖奶奶怨念太深,硬碰起来我不是她对手。” “那还不简单,只要强公让法术不失效,那不就搞定了!”我兴致勃勃地插了一句。 堂叔翻了翻白眼,一巴掌抽在我后脑勺上,看似褒赞实际上相当的没好气:“你真聪明!” xx 刚想顶一下嘴,我却突然记起一件事,低头看了看一直佩戴在手腕的儿童电子表,不禁哀嚎一声:“我要迟到了!” “你先去上学吧,今晚记得去祖宅,需要你帮忙。”强公拍了拍我肩膀。 我慌不择路地跑出门口,却想到我根本不知道祖宅在哪里,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于是又跑回来问:“强公,祖宅在哪里?” “祖宅早就没了,不过它的原本位置,就在我们每年正月十五祭天拜神的地方。” “哦,知道了!”我匆忙说了一句,就直接蹬着自行车去学校了。 去到了学校我也没什么心情听课,满脑子都是今晚的事。很难形容我此时的感觉,兴奋,激动,紧张,忐忑,不安而又恐惧。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我又骑着自行车飞奔了回家。 当时我在读初中,曾有一段时间当走读生。和寄宿不同,中午和晚上上下课可以回家。虽然麻烦点,不过不用吃食堂的饭菜。 一到家放好书包就又马不停蹄地往强公家方向赶,晚饭都顾不上吃。 把单车停靠在院子后,发现强公家的大门还开着,我便急匆匆地跑了进门,发现正厅上正坐着五个人,除了强公和堂叔,其余三位都是大房的长辈。 强公发现我站在门口,便点头示意我进去。长辈们正经八百的坐在那里商议着今晚的事情,我这个小辈没份说话,只好搬着一张凳子坐在门口左侧的角落里乖乖地倾听着。 大房的这三位长辈我不太熟悉,识人不识名。 虽说是同一祖宗的,可是相隔了几十代人,所谓的血缘关系淡得出水,亲情,也早就稀薄得几乎不见,除了同一房出来的关系还行,四房之间的关系,总有一层隔阂,或许说互相敌视更为妥当。 “你说的人就是他?”其中一位大房长辈此时指着我对强公问。 “是,今晚的成败,就看他了。阿木,快来见过三位长辈。”强公对着我叫唤道。 我满头雾水,糊里糊涂地走了过去站在他们面前,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称呼,平常出门遇见都不打一声招呼的,让我怎么说啊。 “没礼貌,叫一声都不会?平常你老子是怎么教你的!”坐在左侧的那位一房长辈满脸不快。 “额……”我一下子给他噎得更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横了他一眼。 臭老头!得意什么呢?xxx!我表面上没动静,在心底却骂开了。 并不是我的性情不好,而是正直青春期,看到不顺眼的心里就藏不住。再说直到现在我都对那些颐气指使的人不感冒,更何况当时。 “嘿!你好像还挺不服气啊?一点家教都没有,不愧是东方国的孙子,注定一辈子没出息!” 我的脸色相当难看,因为他拿我的爷爷说事了。我知道他是个退休工人,有退休金。而我爷爷只是个农民,打猎的山夫。可是这又代表什么了?一直以来,一房和三房的人动不动就拿我家说事,仿佛贬低我一家就能抬高自己的地位似的。特么的我家哪位在你家的米缸拉过屎,还是你家的某位吃过我家某位拉的屎了?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叽里呱啦的损个不停,就你高贵得了吧! 正当我要爆发破口大骂的时候,强公出来打圆场了:“好了好了,老八,何必为难小孩子呢。阿木,这位是八公,四公和三公。” 八公…… “噗!”我忍不住笑了。八公和八婆在我这里是骂人的话,八公暗指老王八,八婆就意味着啰哩啰嗦,长舌妇的意思。 “八公好!”我故意拉长了声调,同时还用眼神挑衅了他一下,接着依次向四公和三公问了好。 四公和三公都对我点了头,唯独这只老王八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这使得我心头舒畅了不少。 强公呵呵一笑,便说到正题上:“阿木,今晚你要帮我一个忙。” 我一听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受宠若惊地说道:“强公尽管说,阿木保证完成!” 强公这时却转头对一房的三位长辈道:“都去祖宅准备一下罢,我们即刻就到。” 待他们都一一告辞,强公才笑着对我道:“听你阿公说过,一直以来你都做噩梦?” “额,是的,自打小时候就开始了。”我满头雾水地道。 我的确对阿公说过梦魇的事情,而阿公对强公说过,我没感到多大意外。因为,无论哪家有人撞邪,甚至是出门摔了一跤的小事,都会来找强公说说的。 “等一会儿我让你睡一觉,我会想办法让海兰……祖奶奶出现在你的梦里。她会追你,但是你别让她抓到,你一边逃,一边对她说接下来我要交代你的话就行了。”强公笑着对我说道。 “不答应行不行?”我一听要干这个,马上就想反悔了,刚刚的保证立马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就答应嘛,男人大丈夫如果连只鬼都怕,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堂叔也怂恿的道。 嘿!我看某人忘记了今天中午吓得趴在地上爬了吧,你牛你来啊。 我白了一眼堂叔,正想嘲讽一句,强公又开口了:“如果你答应帮忙,今晚过后我会教你一两个小法。” “哦,法术吗?这个,我想想……行吧,我答应了!”没办法,法术两个字对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第十一章 入梦离魂 http://..org/ 强公看见我终于答应了,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你小子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当我们赶到祖宅,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祖宅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倒塌,现在所说的祖宅,其实就是一座竹子搭建的大棚,里面就一张摆放香炉的石桌,三个香炉,几张椅子。平常除非村干部开会,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是每年的年初,都会翻新一下,然后年老一辈的组织男丁们从公庙抬来菩萨,让全村的人杀鸡参拜。 在场的还是五个人,因为强公说了人多碍事,所以除了我和堂叔,就只有一房的三个长辈参与今晚的事。 强公一进去就问:“都准备好了吧?” 四公说准备好了,同一时间,三公拿着三炷香呈到强公面前。 这三炷香与平常烧的香不同,有食指粗细,大约有五十公分长,中间的那一段用一根很细的红绳缠绕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的头发。 强公接过来端详了一番,才道:“那就开始吧。” 强公走到桌子前,从他随身的挂包里掏出一叠黄纸,一支毛笔,还有一小罐混了朱砂的公鸡血,便开始书写了起来。 使鸡血不凝固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在杀鸡时把接到的鸡血用筷子快速搅拌一两分钟,等血红蛋白都缠到了筷子上,就不会凝固了。 为什么邪气的东西都惧怕公鸡血呢?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方便理解。 应该很多人知道,鬼魂就是一股能量场。而世间万物,包括我们每个人自身,同样拥有着能量场。 很多传说中,指尖血和舌尖血可以破邪,原理其实都一样。想象一下,一位道士驱鬼的时候,划破指尖,或者咬破舌尖。 因为极致的疼痛会引起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从而带动能量场产生一种无形的爆发,就会冲溃鬼魂的能量场,这就是所谓的煞气。 因此鬼怕恶人,屠夫。 公鸡属至阳之物,或许有人不太理解,但是你只要想想它的生活作息,和斗鸡娱乐,就会明白。我小时候就被一只大公鸡追过,最后摔了一跤,给它啄了几口,每一口都啄了个洞,你说厉害不厉害?不过第二天它就下了我的肚子。 再说一个无数人都忽略了的秘密,其实每个人的都能分辨阴阳。比如一只大狗没绑起来,呲牙咧嘴地对着你狂吠,你怕不怕?是不是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子?这是你感受到了阳煞气场。如果一只猫凄厉地喵叫着想咬你,你能感受得到阳煞气场吗?没有,你只会感到阴冷莫名,因为这是阴煞气场。 有形之物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和无形之物散发出来的气场给人的感觉是差不多的,无形之物指的是不干净的东西。比如你莫名其妙地寒毛倒竖,心慌意乱,压抑,烦躁莫名之类你就值得注意了,你不一定是冲撞了鬼魂,但你一定是犯了煞。有些煞只会平日里带给你生活上的一点小阻碍,而有些煞惹上了不好弄,严重的说不好就丢了性命。 回正题。 强公眨眼就画好了两张符,他把一张符点着然后放进一个杯子里,待它烧成了灰,就倒满了水。 另一张符折叠成一个正三角。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走到强公面前问道:“强公,干啥用的?” 强公看了我一眼,说道:“给你用的,无根之水冲服入梦离魂符,五分钟之内就能让你魂魄离体。而这张是平安符,或者说是挡煞符更为准确,你的魂魄不在的时候,能保证你的身体不会被煞气或者其他东西冲撞。” 我一听顿时就没了心情,哦了一声之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担心起自己来了。 每个人睡觉的时候都不免做梦,大部分的梦境只是大脑的潜意识反应。而某些特别真实,令人分辨不出真假的梦,或者明明知道自己做梦却醒不过来,预知梦之类,通常都可以称作入梦离魂,就是说你的灵魂出窍去干别的事了。你可以怀疑入梦离魂的真实性,却不能否认某些现象的存在。 例子一:你梦见自己在飞,可是飞着飞着就怎么也飞不起来了。 例子二:你突然明白一切都是梦,却依然醒不过来,还继续呆在梦境里完成一些冥冥中你必须完成的事情。 例子三:梦中经历的剧情具象化,发生在现实当中。 以此类推,如果说大脑完全支配着梦境,为何又会发生如此诡异之事?如果说梦境并不是由大脑控制,那么由谁控制?麻烦你给我一个科学的解释。 这种情况是自然而然,也可以人为。当然,这是后来强公对我说的。 时间在流逝,每过一分钟我的心跳就快上一拍。说不害怕是假的,等一下可是要和海兰祖奶奶的鬼魂打交道啊,光想想就有种窒息的感觉。不过在心底深处,我却隐约有股莫名其妙的渴望。 我正想得入神,三公和八公却搬来了一只大水缸,四公背着一捆干柴进来了。我看着他们把砖垒起来搭了个临时灶,然后把大水缸放上去就开始注水,而堂叔点燃了柴枝开始透火了。 看他们干脆利落有条不紊地忙乎着,我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想强公不会把我给炖了吧。 等到水差不多开了,强公把一大袋的艾叶,柚子叶,桃子叶,黄竹叶和黄皮叶,一起倒了进去。不一会儿,一股奇异却挺令人舒服的味道便涌进了鼻子。 煮开了五分钟后,便熄了火。这配方可以清洗掉一些无形的污秽,邪气,还可以治一些皮肤病,我是知道的,而且奇效。 过了差不多一小时,待水缸里的水降温,我都昏昏欲睡了,强公便让我脱了衣服进去清洗身体。 我二话没说就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干净,感受到他们暧昧不明的目光后,还得意地晃了晃那里,才大大咧咧地跳进了大水缸。 很快就清洗完毕,穿好衣服后强公让我把那杯符水喝了,还在我的手腕中绑了条红绳,再叮嘱了我一番,然后就横着躺在桌面上,十点,亥时。 又忙乎了一天,也许我真的困了,也许的确是符水起了作用,在四双期待中带着紧张的目光下,我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中发现有人呼喊着我的名字,还对我说是时候去找海兰祖奶奶了。 我突然想了起来,是啊,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于是坐了起来,发现强公正注视着我说道:“快去吧,别误了时间,半个时辰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拉你回来。” “哦。”我答应一声就往外走,不过还没走两步,我陡然回头一看,愕然地看见自己还躺在桌上呢,奶奶滴还真神了。除了强公的视线在我身上,堂叔他们都还看着我在桌上的身体。 原来他们都看不见我啊,也对,现在我是灵魂出窍了…… 看到三公那张依然令人生厌的面孔,我不禁玩性大发,溜到他后面对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哎哟喂……”三公突然捂着屁股惨叫了一声。 “老八,你怎么了?”四公见状连忙伸手一扶,关切地问道。 “唉,没多大事,可能站得太久,痔疮又复发了,我先去躺茅房。”八公痛得把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说完,八公就夹着大腿走了出去。看着他步伐不稳的样子,我相当解气。 本来想着跟上去再来两脚,强公这时却开口了:“不要胡闹,快去快回。” 我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才走出大门往张神婆家跑去。身后隐约还传来堂叔纳闷的声音:“强叔,你在和谁说话啊……” 我选了一条最近的路飞快地跑着,强公说了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回来,不然就回不来了。说也奇怪,虽然跑那么快,但是我不觉得累也不气喘,唯一不好的是,我经过的地方总会有狗吠叫。 平常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仅用了五分钟就到了。 站在张神婆的楼下,我大声地喊道:“海兰祖奶奶,你的儿子还没死!海兰祖奶奶,你的儿子还没死……” 按照强公的吩咐,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就等着海兰祖奶奶出来,粗略地告诉她详情了。谁料我喊了一阵子,还是没动静。 怎么搞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忽略什么了?我偏着头又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任何头绪。我正想着再喊下去,却毫无征兆从背后传过来冷冰冰的声音:“你说,我的儿子还没死?” 啊!我被吓得猛一转身,便看见了一张毕生难忘的脸孔。 前面我已经详细描述过海兰祖奶奶被焚烧过后的相貌,所以不想再重复一次,总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确实是把我给吓坏了。 “我儿子没死,那么他在哪里?”海兰祖奶奶走近了几分。 我吓得退了几步,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就栽倒在地。 “他,他……他死了……不对!他没死,也不对,他,那个他……”我惊魂未定,一下子也说不出个所然,只是看着她那一副无法让人直视的尊容,头脑便已经一片空白。 海兰祖奶奶再次走近几分,由上而下俯视着我。她咯咯地笑了两声,阴深深地道:“东方家的小子,你送上门来就是为了开一个玩笑?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快点了。” 我看她已处于爆发的边缘,再加上那一张让我心寒到仿若置身于地狱般的脸,瞬间就遏止不住从地上爬起来,二话没说就转身逃命! “哎妈呀!有鬼啊!” 我拼了老命拔腿跑了两三百米,回头一看,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海兰祖奶奶正离地二三十公分,凌空飘着追逐着我,而且就在我五步之内。 说真的,此时我突然相当感谢,那些纠缠了多年的梦魇,要不是它们,教我今日我如何是好? 熟悉的一幕幕掠过心头,我的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第十二章 一场追逐 http://..org/ 根据以往的经验,逃是没用的,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它们还是会紧跟着你寸步不离。 藏也藏不了,哪怕你跳进屎坑藏起来,一样能找得到。 以前在做噩梦的时候,就是从一开始就逃命,你追我逐一直到天亮醒来。 目前的情况和梦境不一样,要是盲目地逃跑,一个小时之内回不到祖宅,那么我就玩完了!要是被她抓住,我也玩完了!!!所以唯今之法,只能以原路迅速返回祖宅,才能脱离险境了。别问为什么一定要从原路返回,我来的时候就是抄最近的捷径来的。 可是很多事都远远不及想象中的简单,因为我根本跑不出方圆百米的范围! 每当我快要超出这个界限,双脚就好像加了二三十斤的铁坨,而且海兰祖奶奶就会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阻挡着我的前进。我只有换一个方向再跑,再次快要超过一百米的界限,她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逃也逃不掉,不逃就等死,我就像个无头苍蝇,胡乱地窜来窜去,除此之外还能怎么着?再一次体验到了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滋味。 “等等,祖奶奶我有话要说,停一下,拜托停一下,你停一下啊!”我一边盲目地乱窜一边大喊着。可是海兰祖奶奶根本就不听我的,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玩完了?不行!我不能死,写给校花的情书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啊。听说还没结婚的人要是死了,棺材都没一副,就简简单单用草席一卷挖个坑就埋了,坟都没一堆啊。最重要的是,劳资还是个处男啊~! 哎哎?处男…… 对啊,我还是处男,这不是有现成的童子尿吗? 回想起强公说的那段家族秘史,青云道长为了阻挡海兰祖奶奶谋害东方家的一众老小,不是说用童子尿绕个圈圈,再用什么绕个圈圈,,,其他的我忘记了,童子尿却是还记得一清二楚。 对,就是童子尿! 为什么童子尿能驱邪,前面已经说过类似的事情,就不再啰嗦了。你也别问为什么很多小孩子能见鬼,实在不懂找度娘科普一下。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陡然换个方向加速,双手扒开裤子(我穿的是没系皮带的休闲裤),把我还没长齐毛发的小小鸟掏出来,刹然站定一边撒尿一边转上一圈,尿液自然也就绕了一圈。 天衣无缝的计划,我真是个天才! 说干就干,我故意放慢了速度,冲到一堵围墙的转角,猛然加速,接着一二三就把小鸟掏出来转圈。 一圈……两圈…… 我突然停下来愣住了,因为,尿----不----出----来----!!! 而此时海兰奶奶已经飘到了我的前面,一人一鬼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很明显的她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 ………… 我当时的脑袋充满了一连串的问号----怎么会拉不出尿来? 傻x啊傻x,魂体怎么会拉尿?猪是笨死的,我特么连猪都不如! 一直到想通了关键所在,我才沮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默默的拉上了裤子。 千头万绪,一下子就涌上来,心里悲哀地想着我终于玩完了。更悲哀的是,我居然被看光了。 我正闭着眼睛等死,良久过后却没一丝动静,纳闷不已地睁眼一看,海兰祖奶奶还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由得又把眼睛闭上,她那副尊容真的让人无法直视。我想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电视里的剧情不都是这么发展的嘛。 “反正都逃不了了,祖奶奶你要杀要剐随便,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强撑着害怕得打软的双腿 ,底气不足地说道。 “你来就是为了来一个玩笑,然后送死?”海兰祖奶奶的声音空洞无比。 “我是专程来告诉你,现在的一房,其实是你儿子的后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扑通得厉害。因为,生怕万一再有一个字闪失,小命不保。 谁料海兰祖奶奶陡然一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忽悠我?” “不是,祖奶奶你听我说,那日东方老十给河水冲走后,在下游被青云道长救了起来。”我此时若不是魂体,估计早就吓尿了。 “青云道长?”海兰祖奶奶不由得放松了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疑惑地道。 “就是当年对你发闪电那位道长。” “你说我儿被他所救,那么他为何不把他送回来?”海兰祖奶奶的情绪终于有了些波动。 “青云道长救醒东方老十后,便为他算了一卦,卦中显示他命里该有此劫,若是此时回家,恐怕会再遭到毒手。因为那时祖奶奶你已经……化成了鬼,见到东方老十必定怨气顿消,而从此东方老十没人看照,十有八九会再遭横祸。” “你说下去。” “可以,不过海兰祖奶奶,你能先把手放下来吗?”我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还掐住我脖子的手。 “能不能把脸……那啥……不然我害怕,说不出来。”我看祖奶奶终于把手放下,我马上又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要求。 “依你。” 我本以为她会转过脸去,谁知她一个转身,竟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个年方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女子。虽然算不上美,但是却有着一份少见的贤惠端庄。 “哦,祖奶奶你原来的样子真漂亮。”我见状连忙赞美了一句。 天地良心,表面上看起来我确实有一点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她现在的模样和刚才比起来,真的至少差了一万倍。 “闲话少说!”海兰祖奶奶对我的褒赞不为所动。 “那件事之后的第四年,东方老十才被送回东方家,而那时候大房的另一个儿子因一场急病夭折。” “他……最后怎样?”海兰祖奶奶有些入神了。 “大房最后回到码头,再也没有回过东方家,一直孤独终老。”我当然知道海兰祖奶奶所说的他是谁。 “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海兰祖奶奶神情悲恸。 “强公让我来见你去祖宅一趟,他会施展一个叫鬼认亲的法术,到时便真相大白。” “哼,也不怕有谁能制得住我,你现在回去告诉那人,我稍后就到。”海兰祖奶奶说完冷笑一声便凭空消失了。 呼,终于得救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长长松了一口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谁爱谁来,我是打死都不再干了。今次是走了大运,下次恐怕就是小命不保。 我一刻也不敢耽误,一路飞奔了回去。 强公一见我进来,便大喜道:“时间刚刚好!” 他从我身上拿走挡煞符,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只铃铛摇了一下,发出啷铛一声,喝道:“东方木,回魂!” 我只感到一阵眩晕,接着就睁开了眼睛。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其他人围了过来,纷纷问起事情的经过。我粗略地说了一遍,当然,除了将自己说得英勇了些之外,还有忽略了被看光的事,其他方面倒是没有夸大。 看着听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几个长辈,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我道:“唉,为了你们的事差点把小命都丢了,幸亏我吉人天相……” “嗯,阿木,你辛苦了。”三公赞赏地拍了拍我肩膀。 我又叹了口气道:“确实有点辛苦,要不这么着吧,你们给一封红包给我压压惊就好了。不用多,每个人两百块意思意思就得了,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额,应该的应该的,这个回头再说吧,呵呵。”三公干笑了两声,尴尬地抽回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那先谢谢三位阿公了。”我心头大乐,整整六百块啊,我手上还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钱! 瞥了一眼八公,他的表情仿佛像吃了一堆屎一样难看,我就更乐了。 红包本来就是要给的,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想过我会狮子大开口。我在心里打了个小九九:强公有几百红包不奇怪,而我和堂叔每人能领个几十一百块也就差不多了,而现在我却有整整六百,爽,太爽了。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还是可以干一下的。 堂叔趁着大家没注意,暗暗地对我竖起了个大拇指。 我得意地一转身,还给他一个ok的手势。 第十三章 鬼认亲 http://..org/ 所有人都心事重重,除了我。虽然他们听了事情的经过,但是毕竟只是片言只语。 我反而想得简单许多,海兰祖奶奶的怨念不过就是没了儿子,让她知道真相,应该不会再害人了。 堂叔打了个喷嚏,嘟嚷了一句又有谁在背后骂他了之类的话。强公却突然站起了身,紧紧地盯着门外,一语不发。 三位阿公和堂叔互相对视了眼也随之跟着站起了身。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唯独心脏仿若擂鼓。 “恭迎祖奶奶。”强公朝门口方向鞠了个躬,整个人显得很谦卑。 其他人包括我,也有样学样地恭躬了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 我数了整整十秒,还是毫无动静,于是便偷偷抬起了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时,不由得纳闷起来。 “不必这么大礼。” 门外陡然传来一声,紧接着出现了一道人影,细看了看,原来是被海兰祖奶奶附身后的张神婆。我以为她会以鬼魂的状态来这里,谁知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礼多不怪。”强公说完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叫一声祖奶奶,我还消受得起。”海兰祖奶奶淡淡地四处环顾了一下便走了进来,找了张靠背椅子坐了下去。 强公摆摆手招呼大家坐下来,才徐徐说道:“想必祖奶奶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大概始末,此次我们的目的,就是由晚辈施展一个名为鬼认亲的小法,不知您老是否同意?” “一切依你。”海兰此时祖奶奶语气平静,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其实她的情绪相当不稳,甚至连我都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隐藏不住的焦虑。 万一强公施法失败,祖奶奶不会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活剥了吧。想起祖奶奶生气时冰寒彻骨的气息,我却不禁担心起来,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那我就开始了。” 强公说完,便拿起一只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桌底下的瓦罐,摆放在香炉正中。接着他抓起一把香灰撒了进去,再从他的随身肩包中拿出了一张黄纸,一把小刀,一袋米,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水。 “需要我做什么吗?”海兰祖奶奶看着强公忙碌的背影道。 “需要你的生辰八字。老三老四老八过来,你们每人向墨瓶滴一滴血。”强公头也不回地说道。 三公听罢走上前,一声不吭地用小刀划破了食指,往墨瓶挤出了一滴血。四公皱了皱眉头,也依次照样画葫芦。 “老八,还在愣着干嘛呢?”三公回头问道。 “呃,这个……”八公站在原地踌躇不前,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嘿嘿,一把年纪还怕疼?我一看就乐了。见到不受自己待见的人出糗,那种感觉该怎么说?对,幸灾乐祸。 “八公,你不会怕疼吧?要不等你事完了我帮你吹吹。”我有意要气一气他。 “闭嘴!我怕疼?哼哼,笑话!”八公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接着他走上前拿起小刀,比划了一下又犹豫了。 他红着老脸对四公低声嘀咕道:“四哥,我下不去手,你来吧。” 说着就把刀子递了过去。 四公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便接过了刀子和抓住了八公的食指。 “哈哈哈!”看着八公呲牙咧嘴的模样,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两声。 “阿木,严肃点,别嬉闹。”强公责怪地瞪了我一眼。 然而搞笑依然进行着,四公拿着刀子一个划拉,八公整个人惊颤了一下,发出“哎哟”一声,然后触电般抽回了手。 “四哥,你割得太深吧!”八公抓着自己的手叫起痛来。 “谁叫你急着抽手,快把血滴下去吧。”四公一脸的无可奈何。 八公极不情愿地往墨瓶里滴了一滴血,然后又迅速地把手指含在嘴巴里止血,生怕浪费了似的。 “阿木,你拿着纸笔墨,递给祖奶奶写下生辰八字。”强公叫了我一声,不过他还在忙碌着什么,手里没停下。 我闻声照办,走上前用一个小托盘,把纸笔墨都放上去,然后捧到海兰祖奶奶面前。 海兰祖奶奶也不说二话,挥毫洒墨写下了生辰八字,然后写上姓名。我一看才知道原来她姓李。 强公把生辰八字放进瓦罐,再把大米倒了进去。 所有事前工作都已准备妥当,强公此时也停了下来,突然说道:“其实,所谓的鬼认亲之法说白了很简单,说难也不容易。” “为何这么说?”海兰祖奶奶抬起头问道。 “先祖有灵,未入轮回,承接子孙香火,祖荫惠泽。偶有所求,便托得一梦,即使生死阻隔,也可逾越阴阳。这是师傅笔记中的一段话,也是鬼认亲的注释。”强公干咳了一声,接着道:“这段话说得很明白,如果如今的一房人的确是你的子孙,那么祖奶奶你便能接受他们的香火。不过,难点有二。” “有何难点,即管说就是。”海兰祖奶奶低垂着头淡淡说道,让人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祖奶奶你生前含恨而死,怨念太重,现在你是厉鬼之身,能否接承接到子孙香火,甚是难说。不过你的怨念刚好是对上了子孙香火,亦极有可能互相抵消,化解恨怨,成败是五五之数。其二,此法晚辈未曾用过,成败……依然是五五之数。”强公仿佛有些拿捏不准,用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 “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万一你施法失败,要让我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海兰祖奶奶冷笑一声。 “东方家确实是有愧于你,倘若祖奶奶一意孤行,也是果报。但是当年你儿未死,却是事实,不过你却要遗祸子孙了。” 气氛顿时压抑了下来,而三位阿公和堂叔一看就知道精神绷得老紧,肃起脸正留意着海兰祖奶奶的反应。尤其是堂叔,如临大敌的样子,估计是被揍的阴影还没散去。 我觉得此时应该有人打破这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氛,于是我站了起来说道:“两个五五之数,合起来不正是刚刚好嘛,强公不会失败的。” 强公听罢愣了一下,接着他就露出了莫名的笑容,欣喜地看了我一眼,道:“无知小儿说话灵!十有八九会得成。老三,点香!” 三公应了一声,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那三柱缠着头发的香,然后四公和八公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三人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嘴里一致念着:“一房子孙向李海兰先祖敬香。” 当时实在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一番话为何会给强公如此自信。前一秒还在思前顾后呢,下一秒就信心十足了。我真害怕要是弄巧反拙,所有责任会不会都落到我的头上。 三炷香稳稳地插在瓦罐正中,青烟袅袅上升,一切又安静了下来。除了强公的视线留连在点着的香上面,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海兰祖奶奶,不过她却闭着眼睛,安然地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真以为她睡着了。 随着时间流逝,三炷香平稳地燃烧到中间缠着头发的位置,此时气氛亦沉闷到了一个极限。 可能因为有外物阻隔,三颗光点也随之暗淡下来,强公的脸色黑得似墨汁。 三位阿公和堂叔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光看着强公的脸色,就知不妥,他们的脸上也跟着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纵然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我也不敢出声,甚至动都不敢动。我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瞬间打破这股令人窒息的沉寂。 当我怀疑世界末日是否要即将到来的时候,那三炷香明灭不定地闪了闪。在大家本以为会彻底断气的香头,却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陡然重新亮了起来。 “好!”强公见状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脸上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喜色。 大家也惊喜地跟着低呼起来,这时傻子都知道结果如何了。 第十四章 玉棋盘 http://..org/ “我儿当年果真未死,而且确实是开枝散叶,有了后人。” 海兰祖奶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浮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恭喜祖奶奶,能在未铸成大错前弥消恨怨!”强公终于神情一松,起身抱拳道。 “对我而言,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过大错早已酿成,如今怨念已消,也将是我魂飞魄散之时。”海兰祖奶奶深深地剔了一眼三位阿公,本伸出手想招他们过去,想了想后却又放了下来。 三位阿公也是支支吾吾不敢上前,虽说是先祖,但毕竟亦是鬼物啊。 海兰祖奶奶当然也尽收眼底,不过却没丝毫计较,只是笑笑便问道:“不知我儿一生如何?” 三公向前一步,三拜九叩后道:“一房先祖东方老十,十八成婚,育有三子三女,七十二岁,善终。” “如此,甚好。”海兰祖奶奶说完,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欣慰的泪水。 “祖奶奶一路走好。”这时强公却站出来,突兀地道。 话音刚落,海兰祖奶奶毫无征兆地脑袋一垂,便没有了反应。说走就走,一下子令所有人都无所适从。 良久之后,八公站出来问道:“走了?” “走了,魂飞魄散,再也不回来了。”强公若有所思地道。 听到强公说海兰祖奶奶走了,除了堂叔低声欢呼了一下,其他人只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借此表达劫后逢生的喜悦。 浅短简洁地交代了几番后,强公叫堂叔护送三位阿公回去,而叫我留下,陪他处理点手尾再回,比如弄醒张神婆。 我适时提出了红包的事,八公乌黑着脸,不得已只好给我和堂叔各自另封了六百块。看着他双手发抖地将钞票塞进红包的样子,我就暗爽莫名。三兄弟都是退休工人,儿女们又有出息,几百块对他们来说只是毛毛雨。人家拼死拼活呢,封个红包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太吝啬了。 此事已了,他们巴不得尽快离开,唠叨几句就走出了门,堂叔也随他们去了,只剩下我和强公两人,还有个依然昏迷不醒的张神婆。 “唉,让你留下来,其实另有嘱托。” 一声悠长的叹气冷不防钻进了我耳朵,把我硬生生地吓了一大跳,因为那是海兰祖奶奶的声音,她不是魂飞魄散了么? “海兰……祖……祖奶奶,你还没……没走?”我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原本我想说的是你还没死,幸亏半途改了口。 “我也预料到了。”强公语气淡然,仿佛他一直知道海兰祖奶奶未曾离去。 海兰祖奶奶此时已离开张神婆的身体,正以鬼魂的状态端坐在堂叔刚离开不久的椅子上。 “你就不想听听其中缘由?”海兰祖奶奶可能是因为怨恨已消,声音无比落寞。 好吧,都把我无视了。我也不敢说话,见他们不搭理,只好又乖乖地找了个椅子重新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愿闻其详。”强公抱拳道。 海兰祖奶奶点了点头,便说出了三百多年前,另一幕不为人知的隐秘。 清顺治元年,东方兄弟原本是一民间马戏班班主的儿子。某日兄弟俩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块玉棋盘,接着马戏班接二连三地遭到不明人士的暗杀,几乎惨遭灭门,唯独兄弟两人逃了出来。等到明白玉棋盘原来是一份长远得不知年月的藏宝图的时候,两人的名字已莫名其妙地上了通缉令的名单上。 于是两兄弟逃亡了七年的时间,总之是哪里偏僻就往哪里逃。适逢清顺治七年发生的大事,最终在这个地方落了脚。 之后,玉棋盘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东方家的镇家之宝。 随着岁月流逝,东方兄弟年纪渐老,玉棋盘传去哪房也成为了一个难题,总不能把玉棋盘摔成几块平摊了吧? 一房为人忠厚老实,两老本来有意将玉棋盘传承于他。岂料四兄弟其余三人闻之起了异心,一场勾心斗角也随之展开,海兰祖奶奶的悲剧,也只是争锋相斗的引子。 海兰祖奶奶被青云道长重创后,一缕残魂本该消散,却不知缘由地寄身于玉棋盘内。她在其内目睹了之后勾心斗角的全部过程,最后东方兄弟大怒之下摔碎了玉棋盘,最终深埋地下,一番争斗才走下了落幕。 “我在玉棋盘内沉睡了两百多年,直至听到她的传唤,我才醒来。”海兰祖奶奶指了指张神婆说道。 强公淡定地笑了笑,完全不被玉棋盘所惑:“晚辈有一个问题,既然你知道玉棋盘下落,为何不传于你的后人,却要说给我听?退一步说,你完全可以带着这个秘密,烟消云散。” 海兰祖奶奶听完也不生气,只是注视着强公幽幽地道:“我在里面多年,知道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不想自己后人再跟玉棋盘扯上任何关系,只有托付于你了。这是因果,也是宿命。” “强叔,我回来了!” 堂叔去得快回得也快,他兴匆匆地飞奔而入。半途突然立定了,接着怪叫一声转头拔腿逃命,却被强公喝道:“回来!” 这时堂叔早已跑了出去,半响后,他才又极不情愿地再度走了回来,哭丧着脸道:“祖奶奶,您老人家还没走啊。” “快了……你去拿一把圆铲,在这里挖坑。”海兰祖奶奶用手指指向了大棚右上角的位置。 堂叔一听,居然就瘫坐下来,他梨花带雨地道:“祖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冒犯您了,求你别埋了我啊!” 感情以为祖奶奶要将他活埋了,丢人啊,说好的兵哥呢,丢脸丢到祖奶奶家了。 “去吧,里面埋有东西。”强公出声了,对堂叔点了点头,好让堂叔放心。 堂叔转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对他做的鬼脸后,一骨碌站起身,走到角落里拿起一把圆铲,就走到海兰祖奶奶指示的位置挖了起来。 平日里有人下地干活,通常都会把锄头,耕黎之类的农用工具放在这里,所以有铲不足为奇。 由于海兰祖奶奶紧盯着工作进度,堂叔可算是爆发出了兵哥的所有潜能,三个小时不到,就挖出了一个一米宽,两米深的大坑,旁边的泥土垒老高。直到海兰祖奶奶说差不多了,堂叔才改用手挖,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在坑下喊到挖到东西了。 按照吩咐,我用一根绳子绑着一个菜篮子放了下去,等堂叔说齐了,我便手脚麻利地拉上来。其实我也很想看看玉棋盘是什么样的,因为它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当我把菜篮子拉起来后,愕然发现这副玉棋盘还真是碎得彻底,一共分裂成为大小不一的整整三十八块。可想而知,当年东方兄弟是得有多生气,才摔得如此用力。在昏黄的灯泡照射下,只能看得见些许翠绿,其余的都给泥垢遮住了。 我也没傻愣着,连忙又把堂叔拉上来。他一爬出坑,就像条死狗般赖在地上叫嚷着累得去了半条命。强公说了一句就你这出息,记得顺便将泥土回坑。 堂叔还就不动了,干脆躺在地面上装死。 我悄悄对他说看在红包和祖奶奶没把你埋了的份上,你就烧香还神吧。要是换做我肯定会马上把坑填好咯,不然祖奶奶一个不高兴,还有个现成的大坑,说不准就把你填了。 还想说几句吓唬吓唬他呢,谁知堂叔突然就站起身,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自动自觉地抄起铲子走向一边,扑哧扑哧地往里填土了。 暗爽一把,于是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强公和海兰祖奶奶的对话上。 “我年事已高,加上身体问题,怕是做不得你吩咐的事了。”强公苦笑着道。 “你大可以嘱托其他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一切因由?”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不敢继续追查下去。比方说身处昆仑修行的青云道长,为何就那么巧出现在龙泽村,当年这里可是算作边荒之地。就算是出外游历,也不可能从昆仑山来到这里,这是其一。据我所知,当人蒙受冤屈死后化为厉鬼,仅有的只是一股怨念,也就是说六亲不认,只为复仇而存在。可是我看祖奶奶你神智清明,并没有任何异常,这是闻所未闻的,可见这玉棋盘绝对来历不凡,甚至是重宝,这是其二。至于其三......通常身怀重宝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啊。”强公说完,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呵呵,你的意思是,想知道玉棋盘的真正来由吧。”海兰祖奶奶赞赏地看了强公一眼。 “确是如此。” “玉棋盘的来历我倒是知道一点,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海兰祖奶奶没点透,却打起了哑谜。 “诗?什么诗?”强公一脸疑惑地问道,他的好奇心已经被成功地吊起来了。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 第十五章 地图 http://..org/ “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不可信。”强公语气淡然,不过脸色却是变了数变。 “是不是传说,或许你也有了几分计较。玉棋盘你留着也好,扔了也罢,随你意了。”海兰祖奶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强公说道。 一声鸡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也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回过神。一晚没睡,又发生那么多事,精神头总好不了哪去,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看一下表,凌晨五点。 海兰祖奶奶看着逐渐发亮的天色,黯然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背负着双手,缓缓地走到大棚外面,自言自语地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多得一户农家收养才不至于饿死,十八岁那年养父养母也先后而去。其后遇上夫君,为他生得一子,本以为粗茶淡饭,朝九晚五,老来承膝下儿孙之欢,便别无所求。谁知因家中争斗,蒙受几年屈辱不说,小儿更是被推下河不知所踪,我心存死意,于当晚引火自焚,凭一股怨念化为厉鬼。而后被一道士重创,几乎魂飞魄散,机缘巧合之下得入棋盘修生养息,一睡便是两百多年。待我醒来想血洗东方家,却感受到至亲气息,才不至于马上下手,也亏得如此,才没酿成弥天大祸。” “祖奶奶……”我想提醒一下祖奶奶,因为我看见她落寞的背影,随着天际露出的一抹鱼肚白,渐渐变得浅淡稀薄。 不过这一举动马上就被强公制止了。 “如今得知我儿当年未死,还开枝散叶,子孙昌荣,当是甚感欣慰。我作孽太重,今日魂飞魄散,怨无所怨,亦无所惧。可是苍天啊,你为何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呢?唉……” 随着海兰祖奶奶最后的一声叹息,她接近透明的身体,彻底消失不见。 我的眼睛已蒙上了一层水雾,鼻子隐隐发酸。我不知是应该为祖奶奶感到不平,还是要同情她一生坎坷的遭遇。或许她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想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吧。 “阿木,想的话就叩拜一下吧,其实,四房早已绝,我们也是她的子孙。”强公这时缓缓开口了。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再也忍不住,不争气地流下了两滴泪水。 “我没对你说,并不代表祖奶奶不知道。叩拜一下,就收拾收拾一道回家吧。” 再不作他想,我无比郑重地施以一个祭拜先祖的三跪九叩之礼,心里虔诚地默念了几遍一路走好,便帮忙堂叔填土去了。 本来就已回填得差不多,两人合力下,很快就填好。 强公吩咐堂叔和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临走前他还暗示我,醒了就去他家一趟,我应允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 回到家里,老妈问我去了哪里,我说去同学家过夜了。接着一觉睡得天翻地覆,我梦见祖奶奶,她对我说她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去轮回了,还跟我说了很多话,不过醒过来后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倒是希望那个梦是真的,因为海兰祖奶奶的一生实在太惨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两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想起强公的嘱咐,我草草扒了几口饭,又踩着自行车去了他家。进门时他正摆弄着什么东西,听到我发出的声响,头也不回只是说了一句,过来帮帮忙。 我走到他身边一看,原来他已经把玉棋盘都拼接好了,此时正用一条铁皮想把玉棋盘从四边固定好。 两人忙乎了半个小时左右,玉棋盘也终于恢复了原样,除了上面那些不易察觉的裂缝和四面箍紧的铁皮,并未伤及碎裂前的精美。强公小心翼翼地把棋盘竖起,仔细端详着。 整块玉棋盘通体用碧玉打磨而成,翠绿欲滴而浑体通透,隐约有种灵气逼人之感。一面雕刻着纵横各十九条线,一看就知道是围棋的棋盘。另一面雕刻的东西我就看不懂了,在我眼中看来,就像被小孩胡乱涂鸦后凌乱的线条。 强公走回房间,不一会就拿出了一台照相机。装好胶卷后对着棋盘的正面和反面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才又细心地观察起来。 那时候照相机虽然不是人人有,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所以我的注意力一直在玉棋盘上面。 看着看着,我发现玉棋盘上面的云絮状和纹理组合起来,像极了一座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而背面杂乱无章的纹路,看似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耸立的山脊,最后贯连在一个点上。刚好我对地理课比较有兴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横看竖看都像极了一张地图。 “强公,玉棋盘好像一张地图啊。你看,这些是大山,还有那些纹理,看起来就是地图上面标记的路线。”我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也留意到了,而且,更像是昆仑山的地图。”强公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又是昆仑山啊。”我也不做多想,只不过这两天,左昆仑右昆仑的,总是时不时地飘入耳中。 “是啊,又是昆仑。”强公苦笑连连,一脸相当无奈的模样。 良久,强公把玉棋盘放回了房间,接着跟我扯上学习上面去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事没事干嘛戳我的痛处。我也唯有无奈地疲于应付,说一句没一句的,逐渐话题就冷了下来。 “你有什么梦想?”强公突兀地给我来了一句。 梦想,什么梦想,我压根做梦都没想过好吧?不过看着强公一副认真的表情,我只有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的梦想,嗯,我有的,梦想嘛,当然就是做个强公一样的高人!” 强公听完很满意,戳着下巴就问我为何这么想。我得意忘形地说道,如果能像他一样,那么不光有大红包收呐,还有啊,无论是人是鬼都要乖乖听话,指东谁敢向西,不然送他去投胎,多威风是不是。 谁知强公的脸马上就黑了,冷不防的我就被敲了一个疼得呲牙咧嘴的响头。 再一通训叱,我的脑袋都差不多埋到了膝盖,就待我羞愧得准备一头撞死算了的时候,强公才悠悠说道,你真想学? 想,怎么不想,我一听有戏,立马嬉皮笑脸地拍几个连环马屁过去,又是倒茶又是锤大腿一顿招呼之后,强公才有点不甘情愿地点头了。他的原话是:“要不是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不会挑了你这个给三分颜色上大梁的小混账。” 既然都答应传我本事,也就完全可以忽略那些难听的话了,我当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誓誓坦坦保证以后一定会将强公他老人家的本事发扬光大,造福苍生。 不过强公答应传我本事,却没允许我行拜师礼,他说一来年岁高了,没多大精力去收徒。二来,占卜算卦的法门数都数不过来,真正想学好一门天晓得多长时间,其实里面的真谛都万流归宗,只要你算得准,你就是大家。 还是传你几样实用的小术吧。 不是要教我放闪电和捉鬼的法门?算命先生,不就是电视剧里街头巷尾摆摊的徐半仙么?多丢身份啊……一时之间我愣了,前一秒我还想成为张天师一般的人物呢。 强公白眼一翻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会放闪电了,抓鬼法门没啥好学的,迟点再教你。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挖干净了耳朵,听他颠倒重复地说了无数次关于算卦的忌讳。七天过后本想着终于可以学真本事了,他又递给我一本书,里面全是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属性和时空关系,然后吩咐我背熟了。 背诵一直都是我的噩梦,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不,认了。意想不到的是我仅仅花了一个月时间,居然全部都背下来了,原本以为需要个一年半载的,看来求知欲的确实能令人爆发潜能啊。 余下六年,我都在孜孜不倦尽所能地吸收强公传授的知识。话说回来如果我读书有这么卖力,也不至于大学都没上。 曾有一段日子我神经兮兮的,随便遇上一个陌生人我都要来来回回看几眼,男女老少姑且不论。记得在读高一,我的不正常值到达了最顶点,一看到同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会走上去说,这位同学等一下,我看你最近不顺呐?来来来,我给你整一卦…… 高三,我迷茫了整整一年。因为我实在想不透,既然冥冥注定了一切,占卜算卦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我遇上的问题是,卦象和结果都准确,却扭转不了,学了几年这个又有个毛用。 加上本来就不算好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迫于上大学的压力,我迷失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干脆选择了光荣毕业。 我问过强公,以为他能解答我心中的疑问,谁知他来了一句,如果哪天你能自己找到答案,那么就学有小成了。你领悟不了,我说给你听也没用。 得了,你是高人。 闲置在家也不是办法,出去做了半年苦力,觉得终究不是出路,于是接连又换了几份工作,下场皆是如此,除了总结出了一条座右铭,毫无收获。那条座右铭是:出来闯荡江湖,要么名扬千里,要么遗臭万年。 我以为一辈子就这么平庸过去了,谁知却出了一件直接影响了我一生的大事! 第一章 玉棋盘被盗 http://..org/ 六年过去了,我现在在离家几百公里远的g市的某家地产公司做房地产中介,名字倒是好听,怎么也和房地产挂钩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收集,推销二手房源,带客户看房子收佣金之类。别以为看起来很厉害,其实这一行竞争特别激烈,要不是有底薪,就凭那点可怜的业绩,估计我早就饿死了。 没办法,得过且过是不是。 原本想着月底辞工,却被强公的一个电话临时改变了计划。 通话内容很简短:速回,玉棋盘被盗。 到底怎么回事?我右手下意识地把弄着脖子上的吊坠,隐隐约约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年里,强公一有时间都呆在他的房间里研究玉棋盘,有什么发现都会致电和我详细解说。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某一天里,强公将玉棋盘其中的一块碎块拿去给金店加工,在外表镶铸上一层银,再用一根银链穿起来,最后就成了我脖子上的吊坠。 他还神秘地对我说,玉棋盘的中枢就归我保管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呢?我实在想不出头绪。 我二话不说,直接致电老板辞工。就我那业绩,老板是不会强留的,还避免了他做坏人的尴尬,所以他很爽快答应了。匆忙收拾行李,于当晚就坐长途回到家。 玉棋盘被盗,那是大事。一来它是祖上传下来的,二来也是海兰祖奶奶魂飞魄散前的嘱咐,三来,那可是一张藏宝图。 有一次我还对强公开玩笑说,等将来找到宝藏,一定会在村子里大搞建设,起码得起一间五星级的老人疗养院,让他老人家以后患上老年痴呆时,有个照顾他吃喝拉撒的地方。 玩笑归玩笑,但是我知道,玉棋盘以后总归要落到我手上保管,甚至还得弄清背后的所有秘密,前提是强公没弄透彻的情况下。 玉棋盘不见了,就得找回来。 强公教我本事,就是为了在将来能遵照玉棋盘里面指定的路径,去寻找背后已尘封了多年的秘密。虽然不是命令,没人强制我去执行,但是我明白这是冥冥中的安排。宿命一说或许有人不屑一顾,可是无论信与不信,很多事它一直都在那里。 傍晚五点左右,我急如火燎地赶到强公家,却看见他在悠然地喝着茶,还问我吃饭了没。待我确认他不是开玩笑,玉棋盘是真的不见了,我才不得不感叹这份定力实属无人能比。 既然玉棋盘已经被盗,你再着急也改变不了事实。 强公白了我一眼。 “究竟是哪个混账干的?”我奇怪地问道。能在强公眼皮底下偷东西,总不是一般人吧。 谁知强公用手指了指我,才缓缓地道:“你堂叔,东方信。” “东方信?是他!”我心里的一股火气顿时就冒了起来。 东方信是我另一个堂叔,年纪十八,虽然比我小但毕竟辈分摆在那里。 他刚出生不久叔公就死了,也就是他老子。接着叔婆改嫁,所以他是孤儿,从小到大一直寄养在伯公家里。本家人在他小时候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谁知那小子狼心狗肺,整天偷鸡摸狗为人心术不正,歪念头特别多。大人想教训他一下,伯公又不愿意,就这么纵容着,搞得渐渐地就不招人待见了,他也开始变本加厉。 说最近的一次,伯公生病住院,他在本家人面前哭的那个稀里哗啦鼻涕横流,于是大家凑了一大笔医药费。 话说伯公一生无子无女,虽说帮他早死的弟弟养儿子,也还是属于孤寡老人,所以出院时会报销百分之八十。谁知那小子最后居然拿着钱去花天酒地花光了,这还不算,伯公住院时,他已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玉棋盘是他偷了,在我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前几天他上门,刚好碰见摆在厅上的玉棋盘,恐怕那时候他就动了歪心思了吧。”强公淡然地道。 “强公,有谁能在你眼皮底下偷东西啊,说出去谁相信。”我真有点怀疑他是成心的,那么大本事的一个人,咋能说家里被盗窃了就被盗窃了。我可不是盲目崇拜,强公的手段还真厉害着。 “怎么跟长辈说话,我还不是一时疏忽,既然玉棋盘不见了,唯有找回来才能解决问题。”强公瞪了我一眼,责怪地道。 得,我相信了。 “那么他在哪里?找回玉棋盘也得先找到人再说吧。”我两手一摊,白眼一翻,无可奈何地道。玉棋盘不见了,明摆着只有我去寻回,不然还能有谁。 “我问过你伯公,他去广州了。我问了一卦,他会往北而上,估计是想把玉棋盘易手换钱。”强公依然老神在在,仿佛不见东西的是我而不是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北上?那太远了。”我疑虑起来,毕竟从小到大我没出过省,不免有些胆怯,听说北方人很霸道,还不讲理一根筋…… “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不出去增长点见识,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路费我为你准备好了,这里是五千块,明天你就启程。出门在外多提防一下,钱不多,你省着点花吧。”强公说完就从他的单肩包中拿出了一踏红牛。 哦,原来有路费嘛。我暗暗呼了一口气,心头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有路费就不同了。我身上还剩下不够一千块,要是这么贸贸然北上,我不得做几年乞丐才回得来。再说强公孑然一身,平常一些富人起别墅盖房子什么的,请他帮忙看风水布局,没有一万也有几千,我还没必要为他在乎钱的问题。 唠叨了一会儿家常,主要是叮嘱我路上需要注意什么,有问题就给他打电话之类,末了还交给我当年给玉棋盘拍摄的两张相片。 又聊了一会儿我就起身告辞了,顺道还得去看望了堂叔一趟。 前几年经历了海兰祖奶奶一事,可能是吓得够呛,他现在对鬼神可是敬畏得不得了,初一十五杀鸡还神是必须的,过年过节就更不用说了,全村就属他家最大张旗鼓。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先坐一下,刚下班回来呢,我先去洗个澡。”他笑嘿嘿说完就直奔卫生间去了。 他前两年跟别人学汽车美容,听说他混得还可以,做大师傅了。目前他在市里工作,下班后还得赶回来,远是不远,可是挺不方便的,不过前一阵子听他说过迟点就搬出去了。 等了十分钟左右,他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给了一罐给我。 还没准备好开场白呢,他就嬉皮笑脸地坐下来,让我给他算一卦。 掰不过他,也就只有给他起了一卦。 说起算卦,我从来不旁敲侧击的问对方任何事,直接起卦解卦告知后,然后才让对方说他自己的疑惑,寻求化解的办法。 我已经不是逢人就说来来来,我给你算一卦的愣头青,深知其中因果的厉害关系。记得有一次,我给人算卦,另外一人看不惯,还说算命的都是忽悠,骗子。还说你既然那么厉害,你怎么不算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死?当时我就急了,跳起来和他发生了争执,来了一场口水大战。 真要让我算这个,那是万万不敢的,忌讳。不算我还活到九十九,算了可能今晚三更立马走。 再说算命,通常是报坏不报喜,不然又是犯了忌讳。比如又有一次,有个做老板的让我帮他算一下今年有没有横财,我看在卦金丰厚的份上,帮他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有横财,而且他今年运程特别好。 不过我是这么对他说的:“今年没多大坏事,努力做就行,钱财方面倒是不必过于担心。” …… 试想一下,如果我对他说,哎尼玛,你今年发大横财啊! 最直接导致的后果是,他今年要不就是什么都不干了,就坐在家里等天掉钱。要不就是做什么都没有了平日的谨慎顾忌,一通乱来。 好吧,横财在哪里? 所以有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报坏不报喜的含义是,报坏事,能帮你化解是积阴德。报喜,一个不好那就会真正打乱一个人的人生原本轨迹,这种事做得太多,对人对己没一丝好处,犯忌讳做不得。不过很多事不能一概而论,有时报喜只为了在已成定局的基础上加一股力,而这个就靠自己的判断和见仁见智了。 我学这个,却是不赞成算命的,算者损阴德,多算命薄也就是这个道理。泄了天机,打乱了人生轨迹,最后得不偿失。是人都有三灾六祸,起落跌宕,平常心渡之就可以了,实在需要算一卦,也无伤大雅。 所以外面那些算命先生,有真本事的往往不给你说实话,没本事的又有不少人听信了忽悠,来去都没多大意义。万一,我说万一,当你遇到死关,谁有那么大能耐救得了你。 “哎,不会吧?怎么回事?”我掐算了一会儿,不禁大惊。 “我滴个妈,好侄子你别吓我,怎么了?”堂叔也被我吓得面如土色。 不信邪的我以为算错了,又重新解了一遍,卦象毫无变化。 我一脸不相信地盯着堂叔道:“你快结婚了,而且还有人丁的意思,还有,你女朋友怀上孩子了。” “我快结婚?还有那个啥?”堂叔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吼道:“孩子是谁的?” “屁话,当然是你的,奉子成婚之卦。”我没好气地道。 都什么人啊,就他那样子就没有一点觉悟,当父亲了如何了得。 堂叔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才若有所思地道:“怪不得这两天阿丽有事没事就会反胃干呕。” “得了吧,十有八九了。”我哈哈一笑,幸灾乐祸地道。 接下来就冷场了,堂叔整个人心事重重,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狗不搭八的,我干脆一口把剩下不多的啤酒干了,把易拉罐往桌子一放,道:“我回家了,你好好想想人生大事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堂叔家,说实在的,我倒是挺想看看他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和他一样逗比。 第二章 北上 http://..org/ 回家后老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我敷衍说干不下去,朋友介绍了一份工作蛮好的,不过在北方,明天上。 之后她就不做声了。 农家孩子四处闯荡太平常,只要不是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没闯下大祸,去做什么父母都是比较支持的。 跟强公学本事的事情,她约摸也知道几分,也是不管不问。她知道我学习方面就那样了,再说算命,给死人做法事,在农村里很是吃香。是农村出来的别说你亲妈怎么能让你干那个之类的话。 城里人的话我就有必要解释一下,试问在农村没上过大学的有啥搞头?你有背景吗?你有学历吗?你家有钱吗? 除了家有一套房子,几亩地一头牛,外加一本农村户口,你什么也没有。 不认输归不认输,现实归现实,先天条件差太多了。城里的小学有几门功课,农村的除了语文就是数学。 当然,农村的学生也有很多成绩好的,然而没什么卵用,先天条件不够就是不够,混得有出息的幸运儿一只手掌数得过来。那么剩下的干嘛去了?我不想说,你也不想知道。硬是要我说,诺,就是你从来没正眼瞧过的那些小人物。 在家吃完晚饭,就没事可干了。家里没别人,两个弟弟留校。想了想,于是拿起电话致电给一位邻村挚友陈海,叫他过来痛快喝一场。 两人久未重逢,兴致有点高,一箱啤酒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半。我说明天远行出省找出路,真正的目的,除了我和强公,谁也不知道。 借着酒兴,陈海对我笑道:“这次你出远门,不给自己来一卦看看顺不顺利?” 我听了忙摇着头道:“不行不行,给自己占卦,会犯忌讳。” “就一次嘛,难道你就不想看看?难道你还怕你强公不成。” 一听他说我怕强公,我就不乐意了,我一脸不高兴地反驳道:“放你的狗屁!哼哼,当老子是谁啊,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强公?哈哈哈!”陈海抢了我的话头,乐不开支地哈哈大笑起来。 “谁怕谁啊,现在老子就来一卦!”也许是啤酒喝得有一点了,也许是一直都没尝试过,我脑子一热,当即就想给自己算一下。 谁知在我坐正的时候,一不留神就碰翻了酒杯,酒水洒了一地不说,杯子也碎了。 自打学会占卦,我就特别相信兆头一说。兆头的意思就是,在一个人遇上不吉利的事或者厄运之前,自身总会产生一些微妙的阻力,阻挡着你的脚步,比如现在。这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可惜很多人都忽视了。 到底继续好还是叫停呢,我犹豫了。 不过看着陈海露出一脸欠揍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就下定了决心,就起了一卦。 “勾陈临门,地下藏锋,这究竟怎么回事?”我不敢置信地怪叫一声,心里想着有没有搞错,这么倒霉? “怎么了?什么那么倒霉?”陈海惊愕地看着我,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勾陈临门,事主有难,阴人挡道,准有不详。地下藏锋,土掩金埋,防不胜防,恐有血光啊……”我已经没有了兴致,情绪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此行有凶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那咋办,再算一卦不就得了。”陈海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 “再算一卦,我又会犯一次忌讳,你还想害死我不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特么的都怪这小子的一张狗嘴。 “兄弟没事,你会大步跨过的,说不准你算错了。”陈海不在意地安慰我道。 他本来就不大相信算卦,认为这些事是封建迷信。 “承你贵言了。”我撇了撇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好不容易熬到一箱啤酒见底,我便将陈海打发走了。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继续推演着刚才那一卦的化解之法。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手机闹钟叫醒后已经到了八点。我打点了一下行李,就乘坐公共汽车去车站,m市十点~g市两点的长途。 到达g市后马上又赶到火车站买票,幸运的是当晚六点便坐上了开往l省s市的火车。没办法,g市消费太高,随便一家宾馆都要几百块以上一晚,便宜的又不敢去。 搭乘了两天一夜的火车,终于到达了s市。 下了火车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我婉拒了好几辆往来的出租,直接离开火车站往东走。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相当清楚外乡人打车最吃亏,还有住处问题,必须得远离车站,那个价格远远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约摸走了有两公里,顺便买了一份早餐,我就想着先找一间宾馆安顿下来。连续问了好几间,有空调和独立卫生间的,价钱要三百以上。便宜的就太那个了,房间根本没有窗户,电风扇都没一台。最后,我忍痛花了两百块订了一间单间。 可是,欲哭无泪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钱哪里去了? 出来时裤兜里装着自己的一千块作车费用,还有五千块我明明放进了唯一的旅行背包。 零六年时,银联卡还不普及,大部分人都是用着存折。 我顾虑到人生地不熟的,找银行太麻烦,就将五千块直接放进背包里了,可是钱呢? 我茫然地走出路边,看着人来车往的大马路,我想着是不是应该买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整整五千块啊,不用说,一定是在火车上遇上扒手了。我的背包都是挂在前面,肯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被偷了。 我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口袋里剩余的散钱和硬币,来回数了几遍,只剩下一百五十二块。 难不成英明一世,今天就得饿死在异乡?我猛地摇了摇头,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集中注意力开始想着解决的方案。 半个小时后,我绞尽脑汁,想出了三个计划,如下: 计划a,做乞丐行乞;找个好路段,写一篇简短的,悲情的故事,一天下来运气好可能有两三百块收入。风险是贸贸然在人家地盘抢别人饭碗,一个不好会有皮肉之苦、血光之灾。 计划b,找一份工作;做满一个月就有路费回家了。结果是回到家后给不了强公一个交代,也给不了自己交代,况且找不找得到工作,还得另说。 计划c,嗯……咳咳,我可以用学到的本事去找“财位”。问题是这样做的话,会触犯到忌讳,轻则损阴德,重则现世报。 把三者的厉害关系比对了一下,我倾向了后者。 有财我也不拿多,总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遗症吧?我暗示着自己,期望能壮壮胆量。 很多算卦的和看风水的大师,往往不重视因果关系,一通胡来。并不是说他们没真材实料,而是他们太过于自欺欺人,被**遮盖了双眼。他们认为自己本领高强,不会受此影响。可是反过来想一想,谁能逃脱一果一报? 你打我一巴掌我当然会还你一巴掌,难不成你厉害到揍我一顿还能让我当你是兄弟不成?既然你有那么大能力可以妄顾乾坤,你干脆做神仙得了,还留在这干嘛。 说干就干!不就是找财运么,还难不倒小爷啊。稍微思索了一下,我决定用“立棍法”去找财位。 翻遍了三个垃圾桶后,终于让我找到了一根一米长拇指粗细的实心塑料棍。我不知道它以前是干什么用的,不过我现在的确需要一根棍子,材质不限,唯一的要求就是足够笔直就行。 用纸巾仔细地把棍子擦得一干二净,我满意地端详一番,就开始了。 我双脚并拢,面向东方,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的指尖,以适当的力度捏住了塑料棍的一端,然后微微提高,让它的另一段离地约一公分,这样一来,我和塑料棍就形成了两条垂直的水平线。 然后整个人彻底平静放松下来,心里重复默念着财位。三秒之后,我松手,塑料棍和地面撞击,发出“啪”的一声,接着倾斜,往南边倒去。 “立棍整体落地声音急短促,财运不远,在南方!” 我两眼一亮,惊喜莫名地拿起棍子,快步向南跑了三百米,停下来,再次重复着刚才的步骤。 其实最怕的,就是财运出现在几十公里以外,走过去不实际,打出租又不够钱,要是司机半路扔你下车,回来都是个问题,不过这下完全放心了。 立棍法和灵摆,探测棒还有寻龙尺的原理差不多,都是运用人体内的能量去感应另一个未知事物的存在。前提是你要熟悉自如地去运用自己的感知,和潜意识的能量。不然,是没有任何准确性的。 我曾让不信邪的人度娘一下探测棒,寻龙尺的历史。这不是迷信,而是运用我们自身能量的其中一种方法。请对比上面所说的兆头,也算是一种。 还让他们度娘完了想一下,既然寻龙尺探测棒都没有一个合理解释,而它的功用却玄之又玄地存在着。 你又如何能保证,大千世界之中,没有人能摸清命运的脉络呢?m。 第三章 财位有鬼 http://..org/ 我重复地使用着立棍法,从刚开始的三百米一次,到两百米一次,一百米一次,五十米一次最后站在一个住宅小区外面。 考虑了一下,我就走了进去。当时是零几年,不像现在进大门要用电子钥匙开门或者登记什么的,那时的物业管理方面还处于宽松的阶段。 在小区转悠了半圈,我隐约嗅到一股烧纸的味道。按理来说,这个属于市三环的住宅区,住的都是非富则贵的人,物业不可能太差,是不应该乱烧东西的。我心里一边暗暗奇怪,一边跟着烧纸的味道走。 突然地我听到了两男一女的说话声,刚好我身处一栋楼房的转角,于是便停了下来,倾听着他们的交谈。 “张老板,不是我说你,出事的时候你就应该及时处理,目前来说就难办了。” “哎,事发时我身处外地,我老婆就一妇人,也不懂得处理。这不,我一回来不是找上你了嘛。”另一个男声说话了,应该是称为张老板的男人。 “大师,你有办法吗?愁死我了,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地出现怪事。就在昨晚,我婆婆上卫生间突然的就脑中风,人还躺在医院里,嘴里还不断的说着有鬼,有鬼,有鬼。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惊吓过度之下才导致旧病复发。”一个女声彷徨不安的道。 “我调查清楚了,两年前有一女子在此坠楼身亡,所以才有今日的鸡犬不宁。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今晚戌时我会过来为你们解决问题。” “那就谢谢赵大师了,至于报酬方面,我们是不会少的……”张老板激动地的搓着手说道。 “你们放心,我会尽力的。好吧,我先回了。”那个叫赵大师的男人说道。 听到此处,我便退了出去。 此时已正值中午,早上才吃了一根油条的我已经饥肠辘辘。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怎么干活。 进了一间附近的面馆,点了一份坤面吃着,脑子里全是刚才听到的一幕。 财位是不会有错的,而且刚才也听说了,那一栋楼闹鬼。 更值得令我注意的是,有报酬。 不过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我不可能冒然插手,抢了别人的饭碗。我又掐算了一卦,卦象上面显示有财,正南。 去了肯定会抢别人的饭碗了,可是为什么卦象还要指引着我去呢?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罢了,一分钱难倒多少英雄好汉,今晚我先去看一下情况,财位就在那里,不会有错的。 想通了这一环节,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于是我又点了一碗坤面。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算卦的能力,或者说是准确率。并不是盲目的自信。几年以来,有强公那样的高人去指导,还经常交流心得,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吃完了午饭,我便便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商场。虽然已入秋,但是天气还是和夏季差不多。商场里面有空调,还有坐的地方,又何乐而不为。 一直在商场坐到了九点半,中途还睡了一会儿,精神还是蛮足的。随便买了一点零吃凑合着当晚饭,我又来到了今天中午的那一栋楼房个人蹲点。 等了半个小时,我左顾右看,纳闷着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心里想着他们是不是都上去了。如果他们都已经上去,他们又在哪一层呢? 我抬起头观察这一栋二十几层的楼房,看见有百分之七十的住户都亮着灯,其余的都是黑漆漆的。留心的看了一会儿,发觉在二十层的一家住户里,紧拉着窗帘。怪就怪在里面透出的并不是白色的时候日光灯,而是好像点燃了蜡烛一般的摇拽烛光。 一个家庭在大晚上怎么会好端端的就点起了蜡烛?要不是电源开关跳闸了,要不,就是有怪事发生。 应该就是那里了! 大楼的大门是玻璃门,没有锁,我径直走到电梯那里,直接按下了通往二十层的按钮。 此时的我心里没有太过紧张,几年以来,跟着强公我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各种怪异的事件。很多事接触的多了,再也很难泛起波澜。说实话我只是个半吊子,精通的也只是几样粗浅的法门,要说到高深的术法,我还不是两眼一蹬,成了二愣子。 不过大道至简,往往一些粗浅的法门,它的实用性是无比强大的。就好像测算方位,如果用推卦,那就太过于繁杂,时间长不说,也会消耗不少的脑力。还远远不如直接用探测棒实际,它可以随时随地施展,运用快速,准确,简洁。 一阵短暂的失重感过后,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到了二十层。 四周很寂静,诺大的空间我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脚步声。一层一共有四套房。 我挨家挨户的走到门前,闭上眼睛,用右手触碰房门去感应阴崇的气息,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当我纳闷的转过身,怀疑着那个中年人究竟是不是骗子的时候,我却陡然的感觉到一股寒意直透背脊,一下子浑身的鸡皮嗖嗖嗖的倒竖起来。 “我呔!何方妖孽竟敢在阳间为非作歹,你不想活了不成!” 这道声音正是今日中午的那个赵大师的,他喝过一声后,随即就响起了一阵惊慌的吵杂声,看来张老板的两夫妇也在现场。 我走近发出声响的左侧的门前,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没锁! 推开门,我悄悄地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赵大师,此时他穿着一身醒目的黄色道袍,其次是整个房子都贴满了符籇,再次就是桌上一踏厚厚的黄符纸。 只见他左手持着一把铜钱剑,右手手抓住个铃铛,虎目生威地盯着他对面的那只女鬼。而张老板两夫妇,早就吓得龟缩到沙发上发抖了。 我也是给震住了,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正式的场面。无论是赵大师的衣着,还是他捉鬼的家伙,怎么看起来都有一股凛冽的威势。 在农村里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阴阳先生还有神婆之流无论身在何处都和农民没什么两样。大城市里就是不同啊,这道士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道士,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赵大师一看女鬼对他说的话并没有反应,也是二话没说。只见他手持铜钱剑竖于胸前,另一只手摆了个剑指,嘴里快速吟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斩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前后三秒不到的时间,赵大师就已经吟唱完毕,用手抓起了一把混合了朱砂的硝石,对着蜡烛往女鬼身上一撒,轰的一声就形成了一道火蛇,朝着女鬼直卷过去。 那女鬼痛呼一声飞快倒退,鬼影一闪了就消失在了墙面上。 看到此处,我不由得暗暗地道了一声好,赵大师就是赵大师,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房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赵大师,那只鬼被你收服了?”张老板正抱着他的老婆,惊魂未定的道。 赵大师拿起罗经盘,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没事了。” “不对,她还在这里。”我想到方才毫无预兆的寒意彻骨,表明那只厉鬼肯定会某种隐匿的手段。再说,能化成厉鬼,不可能只用朱砂就能灭了。 “你是谁?” 三人防备地看着我,很明显被我突然一句话吓了一大跳,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何时进来的。 “一个恰好经过的无名小辈。”我淡淡的说道。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满嘴胡言!”赵大师的脸色青红不定,他正怒目圆睁的看着我。 我明白是自己让他下不了台了,或许他认为我是来抢饭碗的,不过没办法,抛开金钱不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子不敢哗众取宠。赵大师,你想想,厉鬼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把朱砂就可以让它魂飞魄散的,虽然罗经盘上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并不代表它就魂飞魄散了。”我耐心的解释道。 “这个……”显而易见,赵大师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视,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是谁?” 此时再说是无名小辈的话,那就太没礼貌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但是我真的默默无名啊,无可奈何之下,我只有搬出江湖人的那一套:“鄙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木字,南方人。” 赵大师也没问其他的,只是行了一个道家礼,道:“那么请问道友,你有何方法,让那只厉鬼现身呢?” “按理来说,赵大师的符文已经封锁了整间房子,它是出不去的,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附身在人,或者某物件上面了。只要它未曾有所动作,罗经盘是勘察不了的。”我若有所思的道。 鬼魂只不过是一团游离的意识体,厉鬼也是如此。通常它们伤害人的方法有三种,一是幻觉,二是附身,三是怨念重得已经可以部分能量具现化。 第三种情况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遇上这种鬼物和中了彩票的概率差不多。 第一种对人的伤害不会具有实质性,所以第二种就是最常用的伎俩了。 “小道友说的有理,不过这个房子大大小小的物件过好几百,而人嘛……” 我和赵大师愕然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张老板的老婆。m。 第四章 报酬 http://..org/ “怎么了?”张老板感受到我俩的目光,神情不由得一紧。 “张老板,嫂夫人看来惊吓过度了,我来帮她探探脉。”赵大师不露声息地走了过去。 “哦,好,好。”张老板一听,又放松了下来,他摇了摇还把头埋在他胸口的老婆,道:“小玲,是不是不舒服?来给大师看看。” 接着他老婆缓缓抬起头来,由于我在她的背面,没能看见异状,但是我看到了张老板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骇。 果然附身在她身上! 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个叫小玲的女人,也就是张老板的老婆,作状就想一口往张老板的脖子咬去。要是咬断了大动脉,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防备的赵大师快速上前一步,手里的铜钱剑往前一送。 只听见“嘣”的一声,铜钱剑竟然被咬断了,铜钱散落一地,张老板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出现状况的时候,我和赵大师的动作是不分先后的,只不过我距离比较远,所以慢了半拍。但就在铜钱散落在地之时,我也已然窜到那个名为小玲的女人身后。 在动身前的那一秒,我就已经咬破了左手食指,冲到她背后,我马上使用了强公教给我那门克制厉鬼的震鬼决。 对付害人的鬼物,根本用不着留手。 我用带血的食指迅速点在她的大椎穴上,喝道:“封魂!” 再一闪身到她面前,在眉心,檀中,丹田上连点三下之后,双掌张开迅速并拢,狠狠地击在她两侧的太阳穴上。 “震魄!” “啊!”一声惨叫,女鬼顿时被弹了出来摔在地上,魂体黯淡了不少。 先前我在背后一指,是为了把她定住,点过眉心,檀中,丹田三穴之后就彻底把她困住,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她被逼出来时会带走事主的阳寿生机。 鬼属至阴,不能穿透至阳至刚之物。所以她弹出来时,穿过我在事主的背后留下的血点,无疑等于给子弹贯透,魂体会受到严重伤害。 而我双击事主两侧的太阳穴,名为醒阳。这招很讲究技巧,用力过大会伤人,过小没效果。诀窍在于,拍打在常人身上能让他感到头脑空白为宜。在短暂的失神后,全身血液会由脚下直冲大脑,有破邪之效。 “小道友好手段,且看本道!”赵大师看起来吃惊不小,却也没走神。他从腰间掏出一只小葫芦,在底下用剑指隔空刻画了个什么,然后吐出一个字:“收!” 那只厉鬼随着赵大师的话音降落,便身不由己地钻进了葫芦里。仿佛有一股吸力,把她吸了进去一样。 赵大师连忙把葫芦盖子塞上,才终于表情一缓。 “东方小友的本事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不知师承何处?”赵大师很是客气地说道,可能是我刚才的手段他闻所未闻。 “师傅只是一名不入流的阴阳先生,仅会点微末小技,实在入不得大师法眼,你太过奖了。”我不禁暗暗苦笑,震鬼决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了,强公我这么说实在是迫于无奈,你大人有大量别见怪,你老人家在我心中永远是天下第一的。 “哪里哪里,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东方小友你本事不凡,年轻有为,在如今的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苦笑着抱了抱拳,得了,都扯上皮条了。 “本道是茅山派弟子,姓赵名山。”赵大师也回敬地抱拳,十分客气。 “久仰久仰,久仰大名啊!”我叹了口气又抱了抱拳,唉,没完没了啊。 “哦?东方小友曾听过我的名讳?不过我在本地倒是还有些许名声……” “听过听过……”听过就有鬼,我暗地里都急得快跳脚了,大哥你就适可而止吧。 “呃,那个,赵大师,东方小兄弟,我的老婆还没醒过来……” 谢天谢地,救星来了! 我连忙走了过去,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没多大事,不过事后一场小病是在所难免的了。于是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风油精,刺激了一下她的人中,很快就悠悠转醒过来。 “放心吧,没事了。”我笑着对张老板说道。 “多谢小兄弟啊,多谢多谢!”张老板抓住我的双手捧到他胸前,紧紧抓住不放,激动之情洋溢于表。 大哥,麻烦你松手啊。 “那当然了,张老板你得好好谢谢东方小兄弟,要不是他封住了你老婆的生机,起码折寿二十年。”赵山在一旁搭腔道。 我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奋力地把手抽回来,站起身闪到赵山身边,干笑着抱拳道:“呵呵,赵山前辈,您太抬举我了。” 得,与其跟张老板手拖手的交流感激之情,我还是和赵山前辈继续客套客套好了。 我和赵山互相又是一阵好生吹捧,待张老板把他老婆安置好在房间,三个男人才终于坐下沙发上。 “今日要不是有两位出手相助,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张老板动情地说道,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令人感到非常舒服。 “举手之劳而已,除魔卫道是我修行之人的本分,张老板你太客气了。” “客气客气。”我也只有连声附和道。在这些老江湖面前,我有些无所适从,要让我一个人去应付,一两个回合就得败下阵来。 张老板把两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摆放在我们面前,说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小心意,希望两位收下。” “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赵山嘴巴上客气,可是手底下麻利地,把其中一个牛皮纸袋拿了过去,收入囊中。 我一见状,也连忙把剩下的那个牛皮纸袋拿了过来。我的乖乖,起码有两个五千块那么多。 “哎,对了,东方小兄弟是怎么知道此处有厉鬼作乱?”赵山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的问起我来。 “呃,我刚好经过此地,看见张老板的住户烛光明灭不定,而且鬼气冲天,于是便好奇的上来看看。”我当然不能说实话给他听,我是为了财位而来,不然会给别人小看了。 “原来如此。”赵山恍然大悟的道。 接下来又是一阵俗套的吹捧,令我暗暗直呼受不了。凌晨三点左右,赵山回去了,张老板得知我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豪爽的说今晚就住在我家吧,还安排我住进的一套客房。 半夜三更的不用为住处发愁,我当然乐意接受。 第二天八点左右,我接到了强公的一个电话,说东方信中途已转折去b市潘家园。 那小子就是不消停啊,找到了他非得狠狠收拾他一顿不可。 不久之后张老板也起床了,我便向他提出辞呈。又是客套几番后,他打了个电话帮我订好了车票,拉着我非得下馆子搓一顿再说。 对于张老板的热情,我也不好拒绝,就跟他下了馆子。 东北汉子的酒量还真不是盖的,几乎一瓶二锅头下肚了,还是神采飞扬,舌头都不带打结,让我这个只喝啤酒的主实在是无地自容。 之后谈起我要去潘家园找人,张老板说人海茫茫,想找到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没有个落脚之处怎么行。刚好,他有一位叔叔安居在那处,可以租住在他那里。 承了人家那么大的情,我又是连番道谢。 直到中午,他才将我送往车站候车。 真是热情的人啊,我心里想着。原本以为东北人横行霸道,会欺负我这种外乡人呢,看来是想错了,哪里都有好人坏人嘛。 六百多公里的路程,醉醺醺的我抵抗不了睡意,一觉醒来就已到达b市。一顿舟车劳顿之后我便到达潘家园。 根据地址上的指示我来到一家四合院,敲响了门。不一会儿,一位七十岁上下,穿着唐装的老头就开了门。 “你是?”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疑惑地问道。 “我是张老板介绍过来的,想必你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陈老了是吧。”我客气地回礼问道。 “嗯,是我,请进吧。” 陈老把我带到四合院里其中的一间侧房,说了一句,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还给了我一把钥匙。 我连忙问陈老租金要多少钱,他说不用了,张老板已经给过。 真是大好人呐,我感叹了一句。 送了陈老出去,我随后也出了门。 吃晚饭,买一点洗漱用品是必须的,还有就是,首先要熟悉熟悉一下地形。 东方信那个小子,拿着玉棋盘来到潘家园,想都不用想了,百分之二百是想把玉棋盘给卖了。就说他那个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揣着裤兜里的钱,我走进了一家烤肉店。 在吃烤肉的时候,我问过了老板潘家园的大概情况,他说星期六和星期日是闹市,其他时间就比较淡了。想来那个小子也不会在淡市的时候来,刚才我又占了一卦,发现他还人在途中,估计是慢悠悠的玩着来了。再说,他也知道,强公发现不见了玉棋盘之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他也清楚强公的手段,我想就算他要找个地方落脚,也不会在潘家园,那小子鬼精着。 干脆,我就来个守株待兔!m。 第五章 被揍一顿 http://..org/ 吃完了烤肉,天色已经全黑,我溜达在街上,看着遍地开花的古玩店,我的心里惊叹莫名。便宜的有一百几十,贵的一万八千往上,也不知是真是假。有些古玩看起来挺精美,挺合眼的,不过我也没有想过要买一件下来。虽然口袋里揣着万把块,但是现在明摆着坐山吃空,有出没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完,还是省着点用好点,再说我也没有收藏古玩的爱好。 逛了一阵子我就回去了,此时已是八点左右。人生地不熟的,太晚回去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正当我想拐进大门,岂料一道人影向我直冲而来,一不留神之下就撞了个满怀。 “哎呀,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呢,就听到了一道银铃般的声音。等我琢磨透字面的意思后,再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嘿,还是个大美女啊,吐到嘴边的那声对不起,马上就给我吞了回去。 “哎你怎么说话,明明是你把我撞了。”我毫不客气地对她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毛病,我一直对美女都很不感冒,因为他们身上的那种孤傲,清高和蛮不讲理的坏习惯,都是给他们自己的相貌给宠坏了的。 所以在平常我走到街上,看见美女有时候我会故意说一句,切,这个女人也就是长得一般般嘛。正所谓人无完人,就算一个女人再怎么美,大多数都有一点局部缺陷的,我会毫不客气地把那些缺点给指出来。 要是碰上长相一般的女孩,气质和脾气好的话,我会故意在她背后来一句,啊,仙女啊之类。然后我会挑她们身上的一些长处说道。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前者是为了打击一下那些自恋女孩的目中无人,得让她们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对她们自以为是的相貌不屑一顾的。而后者,则是让那些心地好却长相一般的女孩重新建立自信,抹除自卑,抬头做人。 一番话之后通常导致的结果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在此后的几天里,多多少少地在行为上会有所改变。 曾经有人问过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的回答是:匡扶正义,维护世界和平! 我又不是你的爸妈,没必要把你宠着,如果你哪天豁然悔悟,要来谢谢我,那就大可不必。如果你非要想知道我的名字,请叫我雷锋,谢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撞你了,你倒是说说。”美女一看我不赔礼道歉,气极反笑地道。 “好说,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看她气焰嚣张,我当然是寸步不让。要我认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点风度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美女气鼓鼓的,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样子。 “呵呵我发现你似乎很想看看我是不是男人,叫声帅哥就给你瞅瞅,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把头一撇,流里流气地说道。风度,我的风度才懒得挥霍在你身上。 女孩通常怕这个,可是大妈之流就不同了,她们会比你更扯,自古以来要说吵架,没有一个男人是妇人的对手,尤其是那招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耍出来后,全世界的人都会联手起来制裁你。 “哼哼,看怕你是看上我了吧,所以才故意找茬!”美女一甩头发,带着轻蔑的笑容看着我。 “对不起,我不喜欢刁蛮小公主的类型,因为她们结婚后,只会变成一个横不讲理的街头泼妇,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哼哼一声,轻蔑地看着她,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游离了一遍,才嘟嘟嚷嚷地说一句:“这屁股真垂,我老妈肯定不喜欢。” “你,行!你真行!你是住这的吧?今儿我张小茜记住了,你等着瞧!” 说完她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小溪,嘿嘿,还真是有趣的名字,怎么不叫小河呢。”我在她身后还不忘来一句。小样,跟我斗气死你。 张茜在我说完后右脚一崴,差点就摔倒地上,她也不回头,反倒是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 出门几天了,这还是我最痛快的一天,我看着她的背影吹了一声欢快的口哨,才得意洋洋地进了屋。 女人啊,就是惯不得。 回到房间,玩了半个小时的贪吃蛇,我就早早睡下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寻找东方信踪迹,可不能耽误了。 或许是暂时不必再担忧钱的问题,也许是几天以来的奔波,我实在是有点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天六点,我早早起来了,洗漱完后,打开门正想出去买早餐,却看见张老正在打太极。觉得有趣之下,我便兴致洋溢地看起来。 张老的一招一式颇有意境,虽动作看似缓慢,但一到停顿之处,所爆发出来的那股气势和隐藏的力量,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是打不出来的。 在农村里,差不多每一条村子都有醒狮队或者是民兵团之类的,所以很多孩子打小就经常在那里混。而那些武教头的学员们,就是那些半大的小子。我是极少数在民兵团里混到十六七岁的,所以因此有点基础,会一点花把式 。要说这些花把式,是伤不了人的,顶多也就是耍的好看。当然,偶尔惹得武教头们开心,也会传你几道具有杀伤力的,现在称之为国术。可是,往往人们只喜欢学些花哨架子,而不愿意去学习比较实际点的。 “怎么,我练得如何?” 张老打完了一套拳,收势完毕后问起我来。 “呃,很有意境,起码有三十年火候。”我不敢乱拍马屁,实话实说的道。 “五十年。”张老悠悠的对我说道。 “五十年?”我擦了一把冷汗,不敢想象,五十年耍一套太极得需要多大恒心。 年老了每天耍两遍养养身不奇怪,要说耍了五十年,只能用三个字形容----非常不简单! “呵呵没事,也算你小子有点眼力,你以前练过?”张老淡然一笑,却问起我有没有练过的问题。看得出来,他年轻时肯定干过与拳脚方面有关的活儿。 “也就跟村里的武教头混过几年,没多大用处。”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学武也没多大用处了。”张老神情之间有点缅怀。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那个侄子说起你帮了他一件大忙,问他他又不肯说,究竟是什么事?” “哦,他家闹鬼,我和赵山大师联手解决了,小忙而已。”我挠了挠脑袋,腼腆地呵呵一笑。 “看你年纪轻轻,不如踏踏实实地找份正经工作。整天招摇撞骗的,不是个好出路。”张老的脸色说变就变,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就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呃,呃,这个……”我本想说您老人家误会了,我不是骗子。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因为我突然了解到了他的想法。 张老想必当年也响应过打倒牛鬼蛇神的号召,再看看他对此的态度,也不足为奇了。从强公的口中,我知道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对风水算命界来说,几乎是一场灭顶之灾,偶有幸免,也只是幸存一二。 匆忙对张老说了我还有事,便犹如火烧屁股一般跑出了门。 昨天晚上瞎逛的时候,人流还少,看不出有什么端儿。今个一看,我滴个妈呀,简直和乡下的赶集有的一比,而且我还听说这只是往常,星期六日的人流,会比现在多出好几倍。 什么观念呐! 在街上有不为少数的外国人,甚至我看见外国人摆摊的也有,他们有那么了解中国文化吗?太牛比了,天哪。 去到哪一处,都会令我发出阵阵的惊叹,对于我这个农村小子来说,所有一切都无比的新奇,除了玲琅满目石头古玩,还有红毛绿发蓝眼睛,身高九尺黑白皮的鬼子,真真大开眼界了。 不知不觉的就逛了整整一天,我才余兴未尽地走了回去,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得买一台照相机,拍一点东西回家炫耀一下。 正当我走进一条胡同时,却看见昨晚那个张茜正和三个男的在争执什么,还不时地拉拉扯扯着。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不过想了想那丫头也姓张,估计十有**和张老有点关系。算了,就当卖个人情吧,希望能在他心目中纠正一下骗子的形象。 “张茜,你爷爷叫你回家吃饭了。”我走过去,叫唤了一声。 三人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是同龄人后,纷纷骂骂咧咧起来。 “张茜,跟我回家吧。”我走近张茜,牵着她的手就想往外走。 谁知一个男的猛的拍开了我的手,怒吼道:“你特么到底是谁啊你,敢多管老子闲事?” 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心想我一外乡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一个说不好惹他们有什么背景,说不准我就得蹲黑屋子去。 “走吧,张茜。”我兀自不顾他们的反应,拖着张茜的手又走了两步。 “嘿!挺牛掰啊哈,兄弟们给我上,今儿把他给开喽!” 那个男的大喊一声,接着三个人就扑了过来。 我只来得及推开张茜,整个人就被推倒在地。我圈成虾米状,紧紧抱着头,夹起了大腿。拳头和大脚板便像雨点一般的落在身上。 给他们殴了五分钟左右,才骂骂咧咧地停了手,他们还不忘在我身上吐了几口口水。 “特么的,原来是个胆小鬼,我还以为是谁呢……我们走!”那个男的振臂高呼一声,三个人一下子呼啦的散了,现场只留下我和张茜两人。m。 第六章 差点给卖了 http://..org/ “还没死吧,伤得怎么样?”张茜用脚推了推我说道。 “麻烦你老人家高抬贵脚,哎,咳咳,没多大事,我身子骨硬得很。”我狼狈地爬起来,咳出了刚才吸入肺部的灰尘。 马勒戈壁,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被打了就被打了,我没想过要讨回来。对方一看就是大学生,在国都这种地方要是得罪了人,怎么死都不知道。我虽处于年少轻狂的年纪,不过好歹接触过几年命理,明白其中的因果厉害。 “你真没用,给人打得忒狠了都不还手。”张茜一副恨铁不成钢地道,还顺便递给我几张纸巾。 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发觉没什么大碍,才对张茜笑道:“错,大错特错!你应该想,有谁会对自己那么狠,被人揍的连妈都不认得也不还手。” “就你厉害得了吧!”张茜看见我的确没事,恰好我的话又有点死鸭子嘴硬的嫌疑,逗得她捂着嘴咯咯直笑。 “要不要扶着你?”张茜说着就想靠近来。 “哎别,男女授受不亲,给你扶着的话,万一给人家撞见,还不知怎么想我呢。”我倒退一步避开了张茜搀扶的双手,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说道。 其实我是怕刚才那三人还没走远,看见后不得回来揍我一顿爽的。虽然大城市里的人力气并不比咱农村人的足,打架时也没农村人的那一股野性和狠劲,但是为了美人一抱又得平白无故地再挨一顿爆揍,除非我脑袋有问题了。 “你!”张茜气鼓鼓地将双手收回环抱胸前,道:“给你点颜色还蹭着脸上了,本姑娘才不愿意碰你!” “说要碰我的是你,说不想碰我的也是你,哦我记起来了,说起来昨天你还是把我给碰了。”我撇了撇嘴斜视着她,心里不屑地想着电视上说得果然没错,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突然我发觉,你的嘴巴真的挺欠抽啊?”张茜叉着腰,作势就要一巴刮过来。 “哎?你干嘛闭着眼睛?”张茜奇怪地问道。 “从小到大,我调皮的时候给老妈打,她总是说男人给女人打是一种福气,无论多痛都要受着。来吧,我顶得住。” “扑哧,哈哈哈……好吧,本姑娘就不和你计较了。要不,我请你吃顿晚饭怎么样?”张茜性情大好,对我的态度也好起来。 “行,什么时候?”说起吃饭,我也有点饿了,更何况有人请,不吃白不吃。再说为了救她被人揍了一顿,她请客吃饭太应该了。 张茜有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先回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出来这里集合。” “行,没问题。” 我和张茜交换了电话号码和扣扣,她就先走一步了。我等了五分钟,也走进了四合院回到房间。 麻利地洗了个澡,换上一套休闲装,再搓干净了弄脏的衣服,晾好了,来回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才出了门。 原本以为张茜比我还要迟,谁知她早就在等候多时了。牛仔裤白衬衫,干净利索,没有小女儿家的捏捏作态,我对她顿时提高了几分好感。 “你咋就那么慢呢,我都等了你二十分钟了,慢吞吞的就像个娘们儿!”张茜没好气地斥责我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动作会那么快,就像个爷们一样。”我也不甘服输地回了一句。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好好好,我不想和你斗嘴。”张茜白了我一眼,拽起我的手就走。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女孩子拖手,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都二十岁的人了,青春期也过了,我又不是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人家是大学生,户口又是在国都的,将来还得念研究生,硕士,博士,博士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得过去,可人家那是凤凰。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把不可能的念头浇熄,配合着她的速度紧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张茜还是嫌慢了,干脆打了个出租。 还没几分钟呢,就下车了,我心里想着做大小姐的就是金贵,路都舍不得走几步。 下了车,我就想带张茜往路对面的大排档走去,岂料张茜却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一张醒目招牌----长安大饭店。 “在这里吃?”我差点两只眼睛都掉下来。 当时张茜说想请吃饭,开始我答应了,后来一想,再怎么一大老爷们让一个女人请吃饭那得多丢脸,你说是不?于是我就打算她请客,我买单。忍着痛,我拿了两千块钱出来。就算国都消费再怎么高,两千块钱胡吃海喝一顿总够了吧! 看着这家五星级的大饭店,我艰难地蠕动了几下喉咙,才对张茜说道:“那啥,我,我没带够钱……不如……”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大排档。 “哈哈哈,瞧把你急的,本姑娘说了,今个儿我请。”张茜看见我这熊样,顿时乐不开支地笑得花枝乱颤。 “不行不行,一大老爷们让女人请吃饭算什么话。”我咬咬牙,一狠心,透出了一股绝然:“要不这样,万一钱不够的话你先垫付着,我回头给你!” “行了行了,我们进去吧。”张茜笑了笑,就想推着我走进去。 “不行,你先给我一个保证。”我注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道。 “我保证!”张茜一看我那么严肃,也板起脸认真的道。 或许,张茜很奇怪我当时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她不知道的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要么极度要强,要么极度自卑,尤其是在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 对天发誓,我一辈子都没进过如此奢华的地方。从书上虽然有看到过文豪们对此情此景的描写,但是当你身临其境,又如何是可以用一个金碧辉煌可以表达。 我死死地捏着口袋里的两千块钱,紧张得额头不断冒汗,我滴乖乖,皇帝居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吧? 站在一个包厢的门口时,我想,就两个人吃饭而已,用得着那么铺张吗?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啊。 走进了包厢,我几乎都站不稳了,因为我好害怕。 一张能坐二十几人的桌子,居然都坐满了人,请问这又是什么情况? 恍恍惚惚中,记得好像是被张茜强行把我拉到了桌子旁。 “孙浩,麻烦你让一下。”张茜冷冷地说道。 就这么一句不带温度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我低头一看,奶奶个熊,这不是刚才揍我的那个杂毛吗!我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发现其余两个也在。 “麻烦你让让,我们有两个人,我不想再说第三次。”张茜的也冷了下来,火药味是越来越重了。 那个叫孙浩的眼神不善地盯着我看了看,呼啦一下站起身,往他的两个死党走过去。 “坐吧。”张茜这才拉着我坐了下来。 感情是一场同学聚会啊! 我脸色发白地看着陆续端上来的酒菜,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卖了我都不值这一桌子酒菜钱啊,玩完了。 “张茜,你男朋友?”旁边一位穿着时髦的女孩子问道。 “不是,他是我救命恩人,我跟你说啊今天下午……” 很好,没我的事了。 我想静静。 一顿宴席从八点吃到十点半,整个过程我都是浑浑噩噩的,有人来敬酒我就喝,有人来跟我握手,我就机械地把手伸出去点点头。当然我不认识谁,所以也没有几个人来跟我敬酒。至于孙浩那三个小子就更不会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想追求张茜,可惜张茜看不上他。换作孙浩还没揍我一顿之前,或许他会上前来给我灌酒。 幸亏是下午的一场矛盾,他占了上风,因此他来敬我酒的话,反而会有**份,简单地说,我不配。 为什么我说幸亏呢?因为我的酒量并不好,在这个如此重大的场合我也不好拒绝,要是他把我灌醉了,保不准会发生一些更令我不愉快的事。强公说过,千万要在对手面前保持百分之一千的清醒,切记。 待张茜的同学一一散去,我才抬起头,两目无神地问道:“吃了多少钱?如果你的钱也不够,可以把我压在这里,你先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出糗我咋那么爽呢,笑死我了。”张茜弯着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还时不时夸张地拍打着桌子。 最后张茜说,同学聚会都是由男同学aa制出钱请客,因为你是我带过来的,所以不用你买单啦。 虽然我不懂得乱七八糟的规矩,但是不用我买单这句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等我想明白里面的含义,忍不住就差点流下了老泪。 走出大门,我的心情微微地好了一点,刚才差点就把我吓坏了。 “哎,对不起。”我也没看准是什么人,连忙道歉起来。今天真是出鬼了,撞人还带接二连三的。等我看清对方是什么人时,我又连连道歉了几句。 对面站着五个西装革服的男人,领头的大概四十岁左右,无形中我就能感受到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而其余四个三十岁上下,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因为在我撞到那位中年人的同时,就有一人快步上前轻轻一推,便出其不意地推开了我。 “没事。”中年人摆摆手,奇怪地打量了我两眼,便径直走了进去。 世上有很多偶然,但是一连串的偶然组成的,那就是必然。 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和那个中年人很快就再次相见,而且…… “要不我再请你吃点东西吧,张茜。”我挺不好意思的,况且在宴席上的菜式都是管看不管饱,起码我现在还是饥肠辘辘。 “行,今个儿难得本姑娘开心,你请客哦。”张茜说完就往先前我对她使眼色的那一家大排档走过去。 “行,我请!”我也快步跟上。m。 第七章 发现踪迹 http://..org/ 此后的三天,我都没见过张茜,听她说陪她父母去了。我也没闲着,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潘家园蹲点,晚上五六点回。 通常我守在旧货市场,听别人说交易真货的都在那里集中了。虽然直至今天我都没看到东方信的人影,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因为强公说了,他的话从来没出错过。 太阳西斜,街上的人流也渐少,正当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眼角却掠过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小子终于来了。 我敢肯定那道人影一定是他,因为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背影能比他更猥琐。 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好大一段路,由于街上的人流比较多,所以我不必担心给发现。他最后兜兜转转的进了一间spa休闲会所,临进门的时候,还转过头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一看。这下倒好,我把他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非东方信无疑。 那个小子离家两三千公里以外,怎么可能还会有钱,进出消费如此之高的地方?也不是我小看他,要是别人还好说,他的根底我是一清二楚的。顿时,我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进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只能在外面守候。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他才不急不缓的出来,悠哉悠哉的在街上溜达。 看着他那一股嘚瑟劲,我就不禁咬牙切齿。 转悠了一会儿,他就进了一间宾馆,我赶紧跟了上去。 他上电梯的时候,我紧紧盯着电梯门上的提示数字,当走到阿拉伯数字5时,就停了下来。 东方信,你死定了。 我面带冷笑地敲响了518的房门,g省人最是讲究意头,而他那种投机取巧的人,更没例外。 “谁?” 听见那道让我朝思梦想了一个多星期的声音,我的笑意更甚了:“客房服务。” “啪咔”一声,门开了,印入眼中的正是熟悉得令我恶心的面孔。 “大,大侄子,怎么会是你?”东方信看见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堂叔,好久不见啊,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个,大侄子,已经晚了,咱们改天再聚吧。”东方信惊慌失措地说完,就想关门。 “改天再聚?特么的现在我就想跟你好好聚聚!”我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抬起脚就冲着他的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整个人顿时倒飞了出去,我也在此时进入房间,关好了门。 “玉棋盘在哪里?”我冷冷问道。 “那,那个,小侄子,有话好好说,要不我先倒杯茶给你……”东方信虽然捂着肚子,五官扭曲,但是还在给我打马虎眼。 “玉棋盘,在哪里。”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心里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浓烈。 “不,不在我身上。”东方信看着我畏畏缩缩,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你把它给卖了?”我沉着脸问道。 “要不这样,我给你五十万,咱们拿着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龙泽村了,如何?”东方信看我的眼神又充满了希翼,他或许认为,这世上还有谁不为钱而动心的。 五十万?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别说五十万,不久之前我就连一万块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五十万是什么概念,我想象不出来。可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的一生吃多少用多少是注定的。有些人他是亿万富翁,他一辈子可以用几个亿,甚至是几十个亿,一百个亿,那是他的命。而有些人,一生中总共花销也不过几十万,那也是他的命。 你没有那个命,又用掉了那些钱,那绝对是灾祸而不是福气。 在欲望面前,也许没几个人能控制得住内心的贪婪,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的。 不信的话可以放眼去看,每个人都为了金钱物质而努力,可是又有几个人,能达成他心中所想?信念是一回事,命,往往又是一回事。 唉,我失望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才十八岁的人呐,脑袋里就净想些什么呢?没得救了。 “一共卖了多少钱?”我没有说要接受那五十万,我只想知道他一共卖了多少钱,而且我必须知道。 “一百万。”东方畏惧的看着我说道。 “啪!”我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说道:“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大侄子,我错了,其实他们给了两百万,大不了我分一百万给你,别打了,会死人的。”东方信捂着脸,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助,彷徨。不过我认识了他那么多年,我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天机可以窥探,人心不可揣测。从这句话的字面上就可以发现人性的丑陋,和多变狡诈。 “啪啪!”我又是两巴掌过去,而且更用力更狠。他转了两圈后,两腮已经肿得老高,血水和口涎抑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本身我就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实在是极度无奈之下才用此举。这世界上总有一类人,你不惹他,他反而觉得你好欺负。你要是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马上就会乖的像个孙子。简单的一句话说,遇到这种人的时候,你不教训他,他还以为他是你爹。你教训了他,他才知道原来你是他爹。 我抄起了旁边的烟灰缸,淡淡的对他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他给了你多少钱?” 东方信一看,惊骇的看了我一眼,顿时就跪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哭着说道:“都在这里了,我全都给你,求求你别打了。” 他之所以这么恐惧我,只因为他明白玉棋盘毕竟不是他的,现在人赃并获,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吐出来的了,与其被我教训一顿再给,还不如爽手点。 我放下椅子,接过了那张银行卡,淡淡地说道:“给我写下他的电话号码。” 等到他给了我那个神秘人的手机号码之后,就想离开。 谁知东方信跑过来,又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哭道:“大侄子,我的钱全部都给你了,起码你也给我留点路费回去吧?如果我饿死了,你伯公怎么办呐……” 伯公,你还好意思提伯公?本来我都已经不想管他了,可是他一提起伯公,我的怒火又噌噌噌的往上涨。我一脚把他揣了出去,发了狂地在他身上狂踢一通,把他踢的嗷嗷直叫。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想想也不能真由着他在外面自生自灭毕竟是自家人。我拿出三千块钱摔到他的脸上,说:“滚回去给强公认个错,你自个看着办吧!” 说完我就大步离开了宾馆,回了四合院。天色已晚,再说我总不能贸贸然上门,向那个神秘人讨回玉棋盘,得好好计划计划。 打了个电话给强公,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见机行事,一切小心。而且他会联系以前的一个朋友来帮助我。 听他老人家这么一说,我也放心不少,有帮手,总比一个人战斗好。我又不是超人,对方有那么多的钱,估计势力也不弱,要是盲目的往前冲,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过了半个小时,我都快要睡着了,强公却回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说他的那个朋友因为要处理一件紧要的事情,忙不开身,所以要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我说一个月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国都。强公的语气听起来无可奈何,说对方会一直在国都的范围出没,因为他的家就在b市。 好吧,我叹了口气,问他这个月我怎么办呐?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会饿死吧。或许你可以出去摆个地摊什么的,收入还是…… 骗吃骗喝的事我不干,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就这样吧。不等强公说完,我就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草草一句话就挂了线。 本身算卦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对方,前面都说过,那是泄露天机,打乱了别人原本的生活轨迹不说,说不准自己还会遭到报应。说假话吧,你就变成了一个大忽悠,别人发觉上当受骗来拆你的台不说了,分分钟那得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节奏,这些事情发生的够多了 。要是发生这样的事,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人?我才二十岁啊,老婆都还没有。 罢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口袋里的五千块钱应该还能撑一阵子。 正在这个时候,张茜发了一条扣扣信息给我,说她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撸串。 反正也没事,而且心情不怎样,我说行。 见面之后我发觉张茜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我打趣的说,哟,咱的大小姐失恋了啊?哎,你别看着我,没欠你钱呢。 欠你个大头鬼!张茜瞪了我一眼,语气消沉地道,她爸妈去欧洲了。 去欧洲而已,你都忒大个人了,离开父母还会不习惯啊。我开着玩笑想让她开心点,其实我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欧洲啊,对我来说是一个挺遥远的地方。 哎不说了,撸串去。她装作没事一般,把头发甩出了一道很美的扇形弧线。 我没问她爸妈因为何事去欧洲,她也没说。只是张茜喝了很多酒,最后还是我背着她回去的。 我小心翼翼地踏着步子,生怕走得太快,而被逆流的空气掩盖了她在我耳边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第八章 反找上门 http://..org/ 此后的三天,我都没见过张茜,听她说陪她父母去了。我也没闲着,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潘家园蹲点,晚上五六点回。 通常我守在旧货市场,听别人说交易真货的都在那里集中了。虽然直至今天我都没看到东方信的人影,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因为强公说了,他的话从来没出错过。 太阳西斜,街上的人流也渐少,正当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眼角却掠过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小子终于来了。 我敢肯定那道人影一定是他,因为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背影能比他更猥琐。 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好大一段路,由于街上的人流比较多,所以我不必担心给发现。他最后兜兜转转的进了一间spa休闲会所,临进门的时候,还转过头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一看。这下倒好,我把他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非东方信无疑。 那个小子离家两三千公里以外,怎么可能还会有钱,进出消费如此之高的地方?也不是我小看他,要是别人还好说,他的根底我是一清二楚的。顿时,我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进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只能在外面守候。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他才不急不缓的出来,悠哉悠哉的在街上溜达。 看着他那一股嘚瑟劲,我就不禁咬牙切齿。 转悠了一会儿,他就进了一间宾馆,我赶紧跟了上去。 他上电梯的时候,我紧紧盯着电梯门上的提示数字,当走到阿拉伯数字5时,就停了下来。 东方信,你死定了。 我面带冷笑地敲响了518的房门,g省人最是讲究意头,而他那种投机取巧的人,更没例外。 “谁?” 听见那道让我朝思梦想了一个多星期的声音,我的笑意更甚了:“客房服务。” “啪咔”一声,门开了,印入眼中的正是熟悉得令我恶心的面孔。 “大,大侄子,怎么会是你?”东方信看见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堂叔,好久不见啊,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个,大侄子,已经晚了,咱们改天再聚吧。”东方信惊慌失措地说完,就想关门。 “改天再聚?特么的现在我就想跟你好好聚聚!”我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抬起脚就冲着他的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整个人顿时倒飞了出去,我也在此时进入房间,关好了门。 “玉棋盘在哪里?”我冷冷问道。 “那,那个,小侄子,有话好好说,要不我先倒杯茶给你……”东方信虽然捂着肚子,五官扭曲,但是还在给我打马虎眼。 “玉棋盘,在哪里。”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心里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浓烈。 “不,不在我身上。”东方信看着我畏畏缩缩,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你把它给卖了?”我沉着脸问道。 “要不这样,我给你五十万,咱们拿着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龙泽村了,如何?”东方信看我的眼神又充满了希翼,他或许认为,这世上还有谁不为钱而动心的。 五十万?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别说五十万,不久之前我就连一万块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五十万是什么概念,我想象不出来。可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的一生吃多少用多少是注定的。有些人他是亿万富翁,他一辈子可以用几个亿,甚至是几十个亿,一百个亿,那是他的命。而有些人,一生中总共花销也不过几十万,那也是他的命。 你没有那个命,又用掉了那些钱,那绝对是灾祸而不是福气。 在**面前,也许没几个人能控制得住内心的贪婪,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的。 不信的话可以放眼去看,每个人都为了金钱物质而努力,可是又有几个人,能达成他心中所想?信念是一回事,命,往往又是一回事。 唉,我失望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才十八岁的人呐,脑袋里就净想些什么呢?没得救了。 “一共卖了多少钱?”我没有说要接受那五十万,我只想知道他一共卖了多少钱,而且我必须知道。 “一百万。”东方畏惧的看着我说道。 “啪!”我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说道:“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大侄子,我错了,其实他们给了两百万,大不了我分一百万给你,别打了,会死人的。”东方信捂着脸,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助,彷徨。不过我认识了他那么多年,我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天机可以窥探,人心不可揣测。从这句话的字面上就可以发现人性的丑陋,和多变狡诈。 “啪啪!”我又是两巴掌过去,而且更用力更狠。他转了两圈后,两腮已经肿得老高,血水和口涎抑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本身我就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实在是极度无奈之下才用此举。这世界上总有一类人,你不惹他,他反而觉得你好欺负。你要是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马上就会乖的像个孙子。简单的一句话说,遇到这种人的时候,你不教训他,他还以为他是你爹。你教训了他,他才知道原来你是他爹。 我抄起了旁边的椅子,淡淡的对他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他给了你多少钱?” 东方信一看,惊骇的看了我一眼,顿时就跪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哭着说道:“都在这里了,我全都给你,求求你别打了。” 我放下椅子,接过了那张银行卡,淡淡地说道:“给我写下他的电话号码。” 等到他给了我那个神秘人的手机号码之后,就想离开。 谁知东方信跑过来,又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哭道:“大侄子,我的钱全部都给你了,起码你也给我留点路费回去吧?如果我饿死了,你伯公怎么办呐……” 伯公,你还好意思提伯公?本来我都已经不想管他了,可是他一提起伯公,我的怒火又噌噌噌的往上涨。我一脚把他揣了出去,发了狂地在他身上狂踢一通,把他踢的嗷嗷直叫。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想想也不能真由着他在外面自生自灭毕竟是自家人。我拿出三千块钱摔到他的脸上,说:“滚回去给强公认个错,你自个看着办吧!” 说完我就大步离开了宾馆,回了四合院。天色已晚,再说我总不能贸贸然上门,向那个神秘人讨回玉棋盘,得好好计划计划。 打了个电话给强公,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见机行事,一切小心。而且他会联系以前的一个朋友来帮助我。 听他老人家这么一说,我也放心不少,有帮手,总比一个人战斗好。我又不是超人,对方有那么多的钱,估计势力也不弱,要是盲目的往前冲,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过了半个小时,我都快要睡着了,强公却回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说他的那个朋友因为要处理一件紧要的事情,忙不开身,所以要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我说一个月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国都。强公的语气听起来无可奈何,说对方会一直在国都的范围出没,因为他的家就在b市。 好吧,我叹了口气,问他这个月我怎么办呐?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会饿死吧。或许你可以出去摆个地摊什么的,收入还是…… 骗吃骗喝的事我不干,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就这样吧。不等强公说完,我就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草草一句话就挂了线。 本身算卦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对方,前面都说过,那是泄露天机,打乱了别人原本的生活轨迹不说,说不准自己还会遭到报应。说假话吧,你就变成了一个大忽悠,别人发觉上当受骗来拆你的台不说了,分分钟那得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节奏,这些事情发生的够多了 。要是发生这样的事,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人?我才二十岁啊,老婆都还没有。 罢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口袋里的五千块钱应该还能撑一阵子。 正在这个时候,张茜发了一条扣扣信息给我,说她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撸串。 反正也没事,而且心情不怎样,我说行。 见面之后我发觉张茜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我打趣的说,哟,咱的大小姐失恋了啊?哎,你别看着我,没欠你钱呢。 欠你个大头鬼!张茜瞪了我一眼,语气消沉地道,她爸妈去欧洲了。 去欧洲而已,你都忒大个人了,离开父母还会不习惯啊。我开着玩笑想让她开心点,其实我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欧洲啊,对我来说是一个挺遥远的地方。 哎不说了,撸串去。她装作没事一般,把头发甩出了一道很美的扇形弧线。 我没问她爸妈因为何事去欧洲,她也没说。只是张茜喝了很多酒,最后还是我背着她回去的。 我小心翼翼地踏着步子,生怕走得太快,而被逆流的空气掩盖了她在我耳边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m。 第九章 销声历迹 http://..org/ 幸亏大晚上的还有出租车回国都的,我叫了一辆指出了六合院的地址,赶回了潘家园。我想马上收拾行李打道回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车上致电给强公,我乐不开支的说道东西到手了,还说我马上就赶回去。由于我说的是家乡话,司机不可能听得懂,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岂料强公说,暂时你先别回,眼下之急是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我傻眼了,对他说东西既然都到手了,不走还留在这里干嘛,再说了,我上哪藏去啊我! 强公冷笑一声,道:“对方终于找上门了,现在不给你多说,你只要记住他们很不简单就行了。如果你这个时候去车站,肯定就会给堵上。而我会和我的朋友在一个月后动身上国都和你汇合。” 可是我往哪里藏去啊!一想到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完全没了辙。 双方沉默了一下,最后强公轻声安慰地对我说道:“阿木,受苦了。像你这种年纪,不应该背负那么多事情,可是……唉,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我听了不禁鼻子发酸,两眼朦胧,因为我有种预感,这件事绝对不会到此为止,而且事情的走向谁都控制不住了,而我的命运,也将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马不停蹄地回到四合院,付过车费,正想进去打包行李。谁知却碰上张茜,她也正好想回去休息。 “大晚上的匆匆忙忙干哈?是不是被人追杀了?”张茜一看我急忙忙的样子,挪喻地打趣说道。 “差不多。”我苦笑一下,无奈地说道。 “啥?你小子闯下什么大祸了?”张茜看我不是开玩笑,顿时也认真起来。 “我只是从坏人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东西,我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今晚,我就走。”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明知道没结果,明知道想太多对自己没好处,明知道到最后终须别离……可是又偏偏自欺欺人,该断不断,滥发空想…… 抬起头苦涩地对她笑了笑,我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语调,轻缓地道:“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顺便帮我向你爷爷转达一下我的谢意。有缘再见,张茜。” 缘?到此为止吧。 我转过身大步地走进房间,关好了门,然后快速地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前后不过十分钟,我就背着背包出了门。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我正在街口等出租,突然地从背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是张茜。 “是的,我要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转身对她说道。 “我家还有一套房子,在市中心的位置。刚好爸妈不在家,平常没一个人,要不你先去那里避几天再说。” 张茜一脸关切地看着我,说道。 “不行!那不是把你也拉下水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别说我,相信每个男人就算死也不会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卷入自己的恩怨情仇当中的。 当然,我说的是男人,并不是说那些不是男人的男人。 “你就放心好了,在市中心地区治安环境很好,你以为国都是什么地方?如果你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非市中心莫属,在那里谁都不敢乱来,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看着张茜信心十足,我不禁犹豫了起来。想想也是,非要说最安全的地方,的确是市中心了。一个十几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还是在国都的市中心,谁敢乱来?再说,最多我不出去,谁又知道我在哪里?。 “还犹豫个啥,走吧。”张茜也看出了我的踌躇,她开心地笑了笑,摆出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听从张茜的建议的时候,她已拦下一辆出租,推搡着我上了车。 在车上我一语不发,心情挺复杂的。一方面在暗地里很高兴,因为暂时又不用和她分别了,另一方面又想到,万一把张茜拉下水了,我又该怎么办?真要发生什么事,就是把我吊起来千刀万剐,我也原谅不了自己。 等到出租停下来,我才明白张茜家到底多有钱。在市中心里住得上公寓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想到这里我不禁张目结舌地问张茜:“你老子是干嘛的?” 她笑了笑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应该属于某企业高管之类的吧。” 额,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回想起张茜的叔叔张老板,他也挺有钱的,他大哥有钱,那也不是很奇怪了。 那时帮张老板处理事件,搭乘电梯上去,因为心无旁贷倒没觉得什么。 现在难得有闲情雅致,我才惊叹不已,心里激动地想着哎妈我要飞上天了。 再回头看看张茜的淡定,我也不想给她小看笑我乡巴佬什么的,也装作个没事的人一样。 电梯足足跑了四十三层才停了下来,进去后我第一时间跑到窗户面前往下看,哎真特么的高,脑子都有种眩晕的感觉。 “怎么样,还凑合吧?你住在这里他们绝对找不到。”张茜一脸得意地道。 “找不到是找不到,问题是太高了,我畏高。”说实话,我真没有处过那么高的地方,真担心一架飞机撞过来,还不知什么事就玩完了。 “慢慢的你就习惯了。”张茜看我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很几天没听过她银铃般的笑声了,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宁静。 “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张茜招招手,就打开了房间的门。 我当然住哪里都无所谓,不过正是她的提醒,我才观察起房子的格来。房子大约两百平方左右,四房一厅一厨房一卫生间,整体布局简洁干净,家具摆放有序,条理清晰。给我的感觉就像多一件东西就觉得碍眼,少一件东西的话又觉得不妥。身在其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安然和舒适。 “对了,你爸是学风水的?”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转头问起了张茜。除了风水大师,我不信一个普通人能布置得出此等高明的局势。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在强公的耳目渲染下,当然也学会了去区分其中差别。 “是的,风水学是他的业余爱好,每当一有时间,他就会钻进房间去研究他的风水书籍。对了,你可别乱进我爸的房间,平常我想进去他都不许的。” “哦,知道了。”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要学的话强公就可以教我,不过想到花几十年的时间去钻研风水,我就没什么兴趣了。无论是算命还是风水,两三年时间你就可以学会,要是说学精的话,真的得花一辈子时间。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我会隔天给你送生活用品和食材过来,直到事情过去为止,够朋友了吧!”张茜拍了拍我的肩膀,装作成熟的样子对我说道。 “谢谢,太谢谢你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我也很感动,甚至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肯为你冒那么大风险,谁还会无动于衷。 “嘘,收回你的那句谢谢。”张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我说错什么了?”我纳闷了,回想一下刚才说过的话,没错啊,说一声谢谢不是应该的吗? “这世界上最廉价的报答,是那一声谢谢。而最廉价的补偿,就是那一句对不起。如果有天我帮了你,不用说,因为那是我自愿的。如果有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也不必说,因为既然你做的出来,你当时就未曾想过我心中的感受。但是某一天你能用真心实意的行动来表示,我还是会考虑接受的。”张茜脸上带着笑意,审视着我的反应。 读的书多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我心里十分敬佩的感叹一声,嘴上却说:“我记得了,我会用行动报答你的。” 张茜看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希望你不会忘记今天说的话啊。” “是了,小的一定不会忘记您老人家今天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拍打着胸口,斩钉截铁地保证。 “好吧好吧,你先去洗个澡,都臭死了。”张茜夸张的捏住了鼻子对我说道。 “行,我马上就去。”我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从背包里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难得放松了心情,我哼着小曲从头到尾把自己搓了个一干二净。至少给强公教导,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要及时行乐,那才是男人大丈夫,如果给一点小事击垮了,做人还有什么用。 洗完了澡,然后就接着洗衣服。不过当我清洗裤子的时候,却从裤袋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我愣住了。 银行卡是那个中年人的,本想着有机会就给他还回去,可是在拿走玉棋盘的最后关头,我却忘记了给他留下。 我三下五除二地洗完了衣服,呆呆的走了出来,一声不吭的就坐在了沙发上。张茜发现了我的不妥,就走过来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银行卡。”我指着桌面上的银行卡,木然地回答道。 “银行卡?谁的?”张茜拿起那张银行卡,随即惊呼了一声:“黑金卡?有没有搞错,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第十章 隐居的日子 http://..org/ “不是我的,是那个神秘人的……”我抬头看了看张茜,便毫无保留的,把我来到国都的目的,包括玉棋盘,全盘托了出来。要说在国都里我最信任的人,也只有张茜无疑了。她要是转头把我给卖了,我也只有认了。 在讲述来由给张茜听时,我脑海中不断闪过张无忌他老爸是怎么死的。也想起了武大郎,他是给潘金莲害死的……吕布貂蝉,纣王妲己 ……一帮大老爷们都是栽在美女手里。 哎,我脑袋里想些什么呢! 张茜很有耐心地把我讲述的经历说完,说到惊险之处她时而低声惊呼,聊到东方信那小子时她又为我打抱不平,我觉得,有一位善解人意,又肯听你讲故事的女人陪在身边,真好。 当然,我忽略了海兰祖奶奶那部分,还有只说是帮了她叔叔一个忙,她也没有深究下去。 讲完了故事,她递给我一只装着清水的杯子。我喝过一口润润嗓子,就你眼看我眼,两个人都不做声了。 良久,还是张茜打破了沉默:“不如,我们……” 她看着我,不怀好意的,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你要干什么?”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一紧,全身的血液顿时倒流着冲向了大脑,心脏也像个调皮的兔子般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难道她想……不会的,不会的。她是一个好女孩,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可是,她要是真那样做,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如我们……”她笑得更坏了,而且摩拳擦掌。 “绝对不能!我们不能那样做,总之……绝对不能动银行卡里面的钱!谁也不能!”我气恼极了,不等她说完,我就正气凛然地大声喝道。 “怎么了?”张茜愕然地看着我,就像看个稀有动物一般,过了好一阵,她才说道:“这些本来就是不义之财,你不用掉还想亲手还给他?你脑子有病吧!” “总之我说了不行!”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桌子上的银行卡夺回手中。 “为什么不行,现在你玉棋盘到手了,卡也在你手里,难不成你真的想给他送回去?要是他来个瓮中捉鳖,玉棋盘和钱,还有你的小命说不准都没了!”张茜越说越激动,还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我吼道。 “那啥,张茜,我不跟你吵。再说了,就算我答应,强公也不会答应的,你别说了。”看她发飙,我的气势落了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卡放回口袋里。 “哼哼,错了!你强公一定会同意的。”张茜看着我,一副胸有成足。 “绝对不会!” “一定会!” “不会!” “会!” …… “要不我们打个赌!”张茜突然换了一个方式对我说道。 “打什么赌?” “你打电话给你强公,如果他同意你花这笔钱,那么你就送一份礼物给我。如果不同意,那么我找人帮你把钱还回去!” “赌就赌,谁怕谁啊!”我一想,自己又没吃亏,还可以打住张茜的想法,赌就赌呗,让她断了念头也好。虽然我知道她是完全为了我着想,但是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一阵铃声过后,那边的电话通了。 “喂,阿木,找到落脚地点了吗?”强公在电话那头问道。其实他是很关心我的安全的,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也早就习惯了。 “嗯,在一位朋友家,很安全。对了,强公是这样的,东方信把玉棋盘卖给那人后,得到了一大笔钱。现在玉棋盘找回来了,我却忘记了将卡还回去,我想……” “哦,那你就拿去用吧。一个人在外地买点好吃的,穿点好的,别委屈了自己。”强公一听我安全,语气更淡了。 “不是啊,那个……”我差点就被震惊得丢了魂,我正想说卡里面起码有几百万啊,不把钱还回去怎么行? 谁知强公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程家的钱不拿白不拿,你还想给他还回去?不管有多少钱,你努力给我花了!” “额……” “没什么事我睡觉了,一切注意安全……嘟……嘟……嘟……”手机那边传来了挂线了的声音。 …… 我的世界观要颠覆了。 “小东方,你强公是怎么说的?”张茜翘着二郎腿,一翘一翘的,颇有趣味地盯着我,仿佛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答案一样。 不可能,她又听不懂我说的家乡话,又怎么可能知道。 “额,强公,强公他说不管卡里有多少钱,努力花就行了……”我两眼木然地看着张茜,机械地回应着。 “哈哈哈,我早就说了,一切都在本姑娘意料之中啊。”张茜大笑了三声,得戚地看着我,一副看着了吧,早该听我的,这钱就得花的表情。 “我想静静。”我直直地站起来,往卫生间走了过去,关好门,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几分钟,我用力掐了掐脸蛋,好疼。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特么的小爷我今个儿就要来个咸鱼翻身,变成富翁了? 可是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 嗯?嗯。好的,我要适应适应…… “嘭!”的一声,我猛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冲了过去抱起张茜疯狂地转圈,还狂吼道:“老子要成为富翁了!” “将来回家,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家的王八蛋们睁大狗眼看看,我要买好几车的地瓜,我要吃一根,就拿两根砸到他们的狗头上!” “是啊,你要成为富翁了!”张茜也跟着我大笑着高喊起来,好像她比我更开心,好像她也跟着我成为了大富翁一样。 不对,她本来就是富翁,或者说她原本就出生在富豪之家。 两个人手足乱舞地疯狂到筋疲力尽,我躺在沙发上,盯着坐在对面的张茜说,张茜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小爷我有钱了,你要什么我买什么。 张茜摇摇头说,你送什么都行。 那好,你等我好好想想。我哈哈一笑,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想着回家后如何扬眉吐气的事情。 “不如我们去看看卡里面有多少钱?” 张茜提醒着我道。 “行,咱就去看看!” 当她拿出笔记本,输入卡号和密码的时候,我的脑袋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一千万!整整一千万!!! 此时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东方信那小子的能耐,居然一个人拿着玉棋盘碎片,就地起价的向对方要了一千万!他才十八岁啊,可惜他没走在正路上。 其实当时我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能要那么高的价仅仅是因为玉棋盘不全,还有一块在我身上。然而他向对方说,给了钱,回去再回寄最后一块给他们。 他就算再狡猾,也避免不了起了贪欲的人的共同点,就算给他一亿,他又能逃得掉吗? 随后我对张茜说要不这样吧,看x宝有什么买的,先买一件给你,等事情过去了,我再买一件最贵的给你,如何? 她笑着答应了。 于是两人就打开了x宝,挑选起东西来。 我想给她买一大堆衣服,想给她买化妆品,想给她买好吃的,最后我却愕然发现,她都不缺,而且她有的,还比x宝上的好一百倍。 她看出了我的尴尬,笑着说道我自己挑选吧。 最后她挑选了才不过几十块的水晶吊坠。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说以后我会补偿你,我要买一件一万块,不,十万块,还是不,我要买一件价值一百万块的吊坠给你。 以为她会很高兴呢,谁知张茜笑着对我说,以后再说吧。 哎,她不会以为我小气了吧。也是,他家那么有钱,这公寓,在国都的价格,起码也要过两千万一套,得,大不了我出一半的钱给她买一件。剩下的钱我就不花了,攒下来回去给强公盖一栋五星级的老人院,让他,还有我爷爷奶奶在晚年舒坦舒坦几天。 那一夜,我的嘴巴咧得都抽筋了,就没有合拢过,做梦都是被笑醒的。我的症状都是轻的了,有人中了大奖,变成神经病的都有。当然,要再给我一千万,不变成神经病也差不多了。 水晶邮寄过来后,我先没有给她,而是拿那串水晶吊坠,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诚心诚意地祈福了几天再送给了她。听强公说,祈福和诅咒一样,都是信念的累积,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用的。 此后的日子,我都是在张茜家呆着,没出过门。而她隔天的就买点菜啊蛋啊肉啊的放在冰箱里,那一整天,就只陪她说话聊天打打闹闹了。而她不在的时候,就上网查阅昆仑山的资料,我有种感觉,迟早我都要去那里的,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所以,我一直很珍惜有张茜陪伴的的每一天。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就会想:“以前没钱,所以不敢妄想。现在钱有了,是不是应该向她表白一下?暗示一下下?” 无论我下了多大决心,一看到她或者想到,她知道我对她的感觉之后,所有眼前的美好,会不会在那弹指之间,灰飞烟灭。 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家学问高,以后说不准还是博士后,而你在她眼前顶多就算个小暴发户。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泛起了强烈的自卑感。 睡梦之时,憧憬的,都有了。梦醒之后,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远…… 第十一章 再出意外 http://..org/ 今天是第三十天,也是整满一个月。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这话说的没错,当你解决了一件事情,就会有另一个问题在不远处等着你。 今天下午张茜没来,我就知道出现了问题。 起了一卦,卦象是人行在外,小人纠缠,无大凶,恐有恙。 我还没来得及解卦,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张茜的时候我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东方信还有你的小女友都在我手上,想救她就拿玉棋盘来换,城西郊。”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知道除了那个中年人,还能有谁?也就是强公所说的程家。 他怎么还没走?不过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装好玉棋盘碎块,我急如火燎地下楼,我打了一辆出租就往西郊而去。 虽然玉棋盘很重要,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她是我喜欢的人。而东方信……我叹了口气,们无论他再怎么坏,毕竟是自己的堂叔。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很难向家人交差。 刚刚到达了预定地点,我的手机又响起来,对方说玉棋盘带来了没有,我说见了人质再谈。 这是一间废旧的仓库,也不知以前是干什么的,不过现在杂草丛生,看来荒废了很久,恐怕平常也没人来。如果乖乖听话的把玉棋盘交了出来,他们动了杀念,荒无人烟的,倒也是一个藏尸之地。 趁着他们还没到,我顺手把玉棋盘 藏到了一块氧化了很久的铁皮下。 电视上都有得看,通常在绑匪面前乖乖听话的人,他们的下场都不是怎么的好。 不一会儿,四辆轿车投射出强烈的灯光,缓缓向仓库驶来。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我才二十岁岁,还是个农村小子,除了经历过屈指可数的几件灵异事件,哪里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四辆轿车列成一排,我的气势顿时就矮上了一截。 从指缝中,我看到从车上陆续走下十几道人影,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没办法,车灯太亮了。 “阿木!” 我一听到张茜激动的声音,整颗心就放下来了,人还活着就好。 他们把车子熄火,关上了车灯,我的视线才逐渐重新适应。 借着月色,我看见除了张茜和东方信,对方总共有十四个人。十个保镖,三个老头,还有一个就是中年人。 “玉棋盘在哪里?”中年人上前走的几步冷笑着问道,仿佛他吃定了我一样。 “我把它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你要先放我们走,然后我才告诉你们玉棋盘的位置。”我硬着头皮对他说道。 “带人过来!”中年人也不正面回我的话,他只是转头吩咐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保镖就押着张茜来到他身边。 “你别动她,不然我是不会把玉棋盘给你的。”我感觉到势头不妙,对着中年人大喝道。 “啪!啪!” 中年人对着张茜扇了两巴掌,才回过头对我说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给,要么……” 他身后的保镖,突然掏起了一把左轮手枪顶在张茜的脑壳上。 “大侄子你就给他吧,不然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回去跟堂哥,和堂嫂交代啊。”东方信这时走向前来,一脸难为地说道。 怪不得刚才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难怪张茜的手被反绑着,头发凌乱,他反而完完好好地站在那里。 特么的,又把我给卖了! “东方信!你还是我叔吗?”我失望地摇摇头,对他,我是完全失望了。对一个没良心的人讲亲情,无疑是对牛弹琴。他们永远只想着自己,不管任何人的死活,就算你对他再好都没用。 “大侄子你是知道的,打小我就无父无母,一直被所有人都看不起。每天我在村子里面活的就像狗一样窝囊,谁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好不容易发了一笔大财,你却来搞破坏,那么你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亲人?”东方信激动地说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我道:“乖乖的把玉棋盘,我会跟程老板求情放你一马的。那一笔钱我全部给你,够对得起你了吧。” “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是你偷走了玉棋盘,到头来却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还有理了?难道你就不想想今天之后的后果吗?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强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冷笑地看着东方信,他以为卖了玉棋盘远走高飞就可以了,他根本不知道玉棋盘对强公的重要性。或许他听说过强公很厉害,却不是他能想象得出来的。 “我呸!既然你不听说教,就别怪堂叔我狠心了!程老板,你看着办吧!”东方信说完,就侧身点起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既然谈不拢,那我只有说声对不起了。”中年人对保镖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保镖就立时板上了左轮的扳机,他要对张茜开枪了。 “住手!”我脑子一片空白,就要冲上去,谁也不许伤害张茜,不能! “嘭!” 保镖开枪了,不过他对准的并不是张茜,而是我的大腿。 我只感到左腿一阵麻痹,就跪倒在地。 万幸,他不是对着张茜开枪……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放松。 “阿木!”张茜大喊了一声就要跑过来,却被保镖一把扯住了头发。 我抬头看着泪眼朦胧的张茜,心里却感到了莫名的欣慰。 “你再不说,下一枪就真的要她的命了。”中年人的语气一如往常,看来他平时没少干这些事情。 “玉棋盘在那块铁皮下,你们不要开枪!”我急了,连忙喝止了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另一个保镖闻声就向铁丝走过去,翻找了一会儿,便找到了装着玉棋盘的袋子。他拿到中年人面前双手递了上去。 中年人打开一看,确实玉棋盘无疑后,笑了笑道:“把他们两个押到仓库去!” 我和张茜被押到仓库里面后,就把我俩扔到一块,让几个保镖守着。而中年人和那三个老头,在外面低声议论着,不过谁有心思想听他们说什么。解开了束缚在张茜手上的绳子,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没拿到最后一块玉棋盘碎片,应该不会拿我俩怎么样,谁又知道那块碎片,就在吊在我的脖子上。 “阿木你别动,我来帮你止血。”张茜流着眼泪拿起方才绑在她手腕的绳子,就低下头帮我处理伤口。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我内疚地看着她,心里后悔不已。当初就不应该听从张茜的建议,现在倒好,我的结局没改变,还平白搭上了一个重要的人。 “幸亏子弹不在里面,而且没击穿动脉。”张茜恍若没听见我的道歉,挺着哭红了的眼睛,对我说道:“你放心,我爸爸会过来救我们的。” 傻丫头,顶多她老爸报警罢了,电话都没通一个,谁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只能点点头说道:“强公也在国都的路上了,他本事大,可能比你老爸更早救我们出去也说不准。” 这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站到我们面前,低着头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姓东方?” “好说,小爷我就姓东方,想来你们就是强公口中所说的程家人了。”我直视着他毫不畏惧地说道,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哀求也没用,与其做只低声下气的狗熊,不如当个抬头挺胸的好汉。 “呵呵,有胆识。忘了介绍一下,老朽程渊,程家同辈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程三爷。” “没听过。”我瞪了一眼前的老头,很干脆地说道。明明是敌对关系,现在他却好声好气作自我介绍,没有别的目的才有鬼了。 程三爷对于我的回答也不意外,他笑了笑说道:“或许你不知道,当年玉棋盘从一道人手上遗失,风水界和算命界群雄抢夺,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谁知苍天弄人,最后竟流落到两个复姓东方的年轻人手上,最后不知所踪。程家遵照祖上遗训,足足寻觅了三百多年,今日终于不负所望。” “啰里啰嗦的,我根本没兴趣知道你程家的历史。”我嘴上是这么说,心下却是一突,原来东方家和程家的梁子在三百多年就已经结下了,不过追寻了整整三百年多年玉棋盘的下落,如今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我想向小兄弟你打探一下,玉棋盘最后一块碎片的下落。”程三爷对我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不知道。” “呵呵呵,如果小兄弟你今天不说出来,恐怕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程三爷双眼寒光一闪,冷笑着说道。 “好吧,我说给你听,你是不是就放了我们?”我心里拿定了主意,再说,眼下非得这么干不可了。 “对,你告诉我最后一块碎片的下落,马上就放了你们。”程三爷的眼中露出一丝遏制不住的热切。 你要是肯放了我们才有鬼了,老王八! 我心里不停地问候着他的祖宗十八代,嘴上却老实地说道:“玉棋盘最后一块在我强公手里。” “哦,那样。不如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送最后一块碎片过来,我就放了你们怎样?”程三爷又露出了那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 “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玉棋盘碎片到手后,你要放了我们。” “我答应你!” “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马勒戈壁,你要是肯放我们,老子从此以后倒过来走! m。 第十二章 强公来了 http://..org/ “强公,我被程家人劫持了,在城西郊,你快点拿那块玉棋盘碎片来救我,不然我就死定了!”我拿着手机,装作惊慌失措地说道。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下,强公发声了:“好的,我在飞机上,上午八点到。” 说完就挂机了。 强公一向沉默寡言,我也早就习惯了,通话时常虽短,但他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强公说他上午八点会带着玉棋盘碎片过来找你。” “很好,很好。那么就只有再委屈小兄弟一夜了,玉棋盘一到手我马上放了你。”他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抽身走出了仓库。 不到五分钟,车子的引擎声响了起来,渐渐远去,只留下两个保镖在门口守着。 “阿木,他们都走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保镖,不如我们现在想办法逃出去?”张茜低声地对我说道。 “不要!”我想了想,说道:“这里四下荒无人烟,又有伤在身。再说他们手上还有真家伙,我们逃不了多远。” 而且,他们训练有素,虽然看起来不强壮,但是表情坚毅,举手投足之间干练精悍,走路毫不拖泥带水,说不准还是特种兵。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来的时候,他们没说不许报警。打电话给强公时,也未曾提醒,估计在军方势力很大。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对张茜说的,免得她徒增忧心。 不过我却是担心起强公来了,程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我们招惹得起吗? 此时放松下来,腿上枪伤的痛感也逐渐强烈,我疼得大汗淋漓,浑身不断地冒着冷汗。 这是贯穿伤,虽然没有伤及骨头和大动脉,但是挨了一枪,真不是开玩笑的。 张茜发觉了异样,她帮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关切地道:“很疼吗?疼的话叫出来就好受一点了。” “你是什么思维,让一个男人老狗叫?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我龇牙咧嘴地说道。 “噗。”张茜被我逗笑了,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刚才你傻乎乎地冲出来救我,就不怕死吗?” “那种情况想不了那么多,再说玉棋盘一天没完整,他们就不敢杀了我。” “嗯。” 可能是失血过多,我的意识迷迷糊糊的,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被一大群人追着,于是我拼了命地逃,最后没路可逃了。我站在悬崖峭壁之上,顶着凛冽的寒风,悲伤地大喊着强公的名字,可是嗓子都喊破了,回应我的,仅是狂风的呜咽。 那群人围了上来,逼着要我交出玉棋盘残片。我不给,他们越走越近。我流着泪大声说道:“你们不是要玉棋盘吗?你们不是要长生吗?你们不是要成仙吗?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悬挂在我脖子上的银吊坠,也同时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扣下了扳机。 “嘭!” …… 吊坠被击穿了,镶铸在里面的玉棋盘碎片也粉碎了,他们的梦,也随着这声枪响而彻底破灭。我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的一片血红,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些因此而绝望得扭曲的五官。我得意地笑了笑,我想说着什么,却发觉鲜血已经灌满了喉咙,不可抑制地从嘴巴涌出。 我的身体缓慢地往后倒去,耳边的风声越来越震耳欲聋,仿佛随着我渐渐消逝的生机,和心中越来越强盛的愤怒,化成了撕裂天地的万道雷霆…… ………… 如若变成厉鬼,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如若变成厉鬼,我要将你们所有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 …… “阿木,醒醒,你醒醒……” 一道熟悉的声音不断地叫唤着我的名字,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咧了咧嘴,沙哑地对张茜说道:“在啊,不过快被你吵死了。”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张茜一下子紧紧地抱着我,喜极而泣。 “放,放手。”被张茜拥入怀中,我只觉得两眼昏花,气都差点喘不上来,我太虚弱了。 “你昨晚发了一晚上的高烧,嘴里还不断地说着胡话,我以为……” “说什么了。”我咧了咧嘴,嗓子干得发痛,现在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喝一口水。可是我明白在这个鬼地方,那只是一种奢望。 “很乱,我听不懂,不过你喊了很多次强公。” “哦。”我想起了那个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的梦境,心里更是沉闷。 “几点了?”我突然又问道。 “还差一分,八点正。”张茜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道:“你还在发烧,别说太多话了,好好休息吧。” “不用了,扶我起来。”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到浑身发软,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起来干什么,你流了那么多血,还在发烧,现在太虚弱了。”张茜说着就像把我摁回去。 “快点,强公来了。”我看着仓库大门 ,对张茜说道。 强公平日沉默寡言,却一言九鼎。他说八点到,就一定八点到,从来没例外过。 我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被张茜承担了去,但是走起路来依然费力,而且每迈开一步,伤口就钻心的痛。 强撑着走出大门,我刚好看到一台越野车缓缓驶了过来。 程三爷他们,一个不少地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而保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手枪,脸上透露着萧杀的气息,冷冷地注视着驶来的越野,完全无视了我俩的存在。也是,现在就算给我插上翅膀也飞不了了。 “咦?这不是我爸爸的车子么?”张茜惊叫一声,随后发出一声欢呼:“我爸爸来救我们了!” “一定是强公和他说的帮手来了。”我对张茜的反应嗤之以鼻,或许她由于紧张过度,而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是你强公,我爸爸的车牌是三六五一,肯定是了。”张茜马上就反驳了我说的话。 难道不是强公?我看着三六五一的车牌号有点怀疑不定。 再猜下去也没用,无论是谁,很快就知道了。 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中年人。 “爸爸!”张茜欢愉地叫了一声。 车后门打开了,强公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强公?”我愕然了,张茜也愕然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认识?” 有时候这个世界也太小了点。 强公和张茜的老爸径直地向我们走过来,看都不看程家人一眼,那种在千军万马中当中也唯我独尊的气势,让我不禁心旷神驰。 在印象中的强公,平日里对什么事都非常淡然,我本以为是一种高深的人生态度。 今天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我也才是今天才发觉,强公身上有着太多看不透的地方。 强公走到我面前,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道:“阿木,没事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嗯,好。”我看着强公,差点掉出了眼泪,随着他富有感染力的声调,我整个人也彻底地放松了下来。是啊,在同龄人追星的时候,我的偶像就是他。到了青春期,大家都沉迷着古惑仔的时候,我的偶像还是他。强公在我的印象当中,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不过这里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因为此时保镖们一拥而上,把我们团团包围住了。 “老朽程渊,敢问先生名号?”程三爷上前一步,对着强公拱了拱手问道。 “东方强。”强公目光平静地看着程三爷,语气淡然地道。 “呵呵,想来我们两家有三百多年的渊源,倒也可以免去一番客套,我只想问,玉棋盘残片带来了没有?” “没有。”强公回答得很干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程三爷脸色一沉,最后冷笑地道:“呵呵呵呵,既然老弟那么不识抬举,只怕要受点苦头了。” “随便。”接着强公撇过头对张茜的老爸说道:“师侄,交给你处理了。” “是的师叔,那就在您老面前献丑一番了。”张茜老爸恭恭敬敬地抱拳鞠了一个躬。 他们还是师叔侄关系,什么情况?我不由得好奇起来。 “很好,一段时间没出来走走,居然被一个驼子给耍了,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程三爷气极反笑,他大半辈子身处高位,哪里受过此等窝囊,只见他他挥了挥手,说道:“给我拿下他们!” 张茜他老爸这时慢慢地往前走了十几步,腾出到一个让我们波受不及的地方,然后对那群保镖说道:“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十个保镖便若心有灵犀一般飞扑而上,他们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突兀地爆发出一股杀伐的气息。 好家伙,都是硬茬子!不是特种兵出身,鬼都不信。我看他们如狼似虎,却丝毫不为他担心。既然强公说行,那就一定行。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张茜老爸的身手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冲到他面前的保镖无一例外,被他一巴掌扇飞出去,躺在地上不知死活。m。 第十三章 得救 http://..org/ “不是说你老爸是企业高管之类的吗?咋那么厉害?!”我讶然地看着张茜,却发现张茜眼睛里的吃惊并不比我少。 “我不清楚。”张茜明显也一头雾水,她满是疑问地反问我道:“你说我爸爸是不是某个隐姓埋名的武林高手?” “你就连自己老爸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咱们还是接着看好戏吧。”我困难地吞咽了一下,笑了笑对张茜说道。 看着躺了一地的保镖,程三爷的表情就像吃了死耗子一般难看。这时另一个我从没看见过他发声的老头,走到他跟前,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程三爷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过了良久,才一句一顿地对着张茜老爸说道:“看朋友身手不凡,料想不是默默无名之辈,斗胆请问高姓大名,何许人也?” “欲知人根底,先自报家门的规矩,难道你不懂?”张茜老爸的语气不疾不徐,但其中轻视的意味显而易见。 “额……”程三爷听完,就好比在胸口长了根顶心杉,被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神色不定,踌躇了两分钟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哼了一声,突然挺直了腰,眼神陡然变得锋锐凌厉霸道,哪里还有方才的暮气,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人:“原本我不想公开身份,怕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别以为你是灵异界的人,我的手就触及不到,程家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确认还要知道我的真是身份吗?” “一个身份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本事将我灭口了不成?”张茜老爸斜着眼睛扫了程三爷一眼,轻蔑地道。 “好,很好。”程三爷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冷笑地说道:“本人是陆军三星上将司令员,程渊!” “不认识。”张茜老爸吐出三个字,干脆背着双手转过了身。 任凭程三爷的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接二连三地受到轻蔑,他发出了一道洪亮的大笑,问道:“那么敢问朋友高姓大名,何许人也!” “灵异民事调查局,正局,张天成。”张茜老爸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他还是头也不回,仿佛这些事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灵异民事调查局?这又是什么部门……”程三爷疑惑不已地道,估计他的脑袋里现在正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当程三爷在疑惑的时候,先前在他耳边嘀咕的那个老头顿时脸色大变,他又赶忙上前对程三爷低声地说些什么,不过他嘴巴张合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上不少。而程三爷的眼神从迷茫到不可置信,再到敬畏,最后到惊骇。 好生一会儿后,程三爷才憋红着脸站了出来,再也没有了前一刻的气势:“失,失礼了。请张局长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方才的莽撞。” 程三爷话音刚落,那个老头就站出来抱拳说道:“张局长,老夫姓程名志远,风水门弟子。请您高抬贵手,万望原谅我三哥的冒失。” 这时最后一位老头也站出来为程三爷求情了:“张局长,鄙人姓程名海,只是个混江湖的大老粗,我三哥他……” 张天成摆摆手,制止了程海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笑了笑道:“程家的手还真长啊,各行各业都大有人才,张某今天见识到了。” 成家三人听罢顿时大惊失色,其中的程志远向前一步,忙不迭地拱了拱手,道:“张局长,程家家业虽大,但一直以来循规蹈矩,安守本份,并没有做过什么逾越规矩的事情。还请张局长你明察秋毫啊。” “呵呵,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今天我女儿和师弟,为何会在你们手里?”张天成用手指着我和张茜的的方向,不待他们说话,冷笑一声又接着道:“正所谓礼尚往来,既然程家如此客气,那不妨我也做一次东,请你们回局子里作客几天?” “张局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也是老糊涂了,您……” “师侄,算了。”强公这时走到张家三人面前停下来说道:“你们回去告诉程家的几个老鬼。区区二十年不见,他们是否以为,东方强会死得比他们早。” 程家三老对视一眼,程三爷很默契地上前一步,道:“我们一定会转告,后会有期!” “等等,玉棋盘呢?”强公淡淡地道。 程家三老刚想离开,听见强公的话后,不约而同地身形一顿。 “志远,你去把玉棋盘拿过来,交给东方前辈!”程三爷不甘心地喝了一声。 “三哥……”程志远那张老脸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着,仿佛割了他身上的肉一般。 最终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车门,提起一只牛皮箱子放在强公面前。 “张局长,我们的几个下属……”这时一直没发过话的程海开口了。 “他们没事。”张天成右手随意一招,也不见怎么着,一道黑光就钻入了他的手里。 与此同时一连串的呻吟声响起,那十个保镖醒了过来,不过一时之间还是爬不起来。 程家三老看着张天成的眼神,更是敬畏了不少。 张天成走过去提起了箱子,又走过来扶着我,对强公说道:“师叔,我们走吧。” 开了几分钟的车程,我终于忍不住对强公问道:“强公,为什么你不叫张叔叔顺便教训一下那三个程家人,是不是他们太老了你下不去手?” “师弟,程家三老我们还没放在眼里,师叔有所顾忌的是,程家背后的那五个老不死。”张天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我,淡淡地笑道。 “张叔叔,其实我不算强公的弟子。”我咧了咧嘴,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我承认给张天成左一声师弟右一句师弟地叫着,其实蛮爽的。虽然不知道灵异局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谁都看到了,程三爷堂堂一位陆军司令员,在张天成面前还不是得低声下气像个孙子一样。有一位那么牛逼哄哄的师兄,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在外头你就叫天成为师兄吧。我不让你叫我作师傅,是怕在村子里的辈份乱了套。”强公坐在副驾驶上,一副老神在在的地说道。 “强公,那么说你承认我是你弟子了?”要不是腿上有伤,我真想手舞足蹈一番,来表达自己的欢欣雀跃。 “师弟你有所不知,从师叔传你本事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他弟子了。” “如果阿木是爸爸的师弟,辈分就比我高一个等级了,这不公平!”张茜苦恼地拍了一下额头。 “行了,还是各叫各的吧,不然就全乱套了。”最终,强公一锤定音。 在张茜的再三强烈要求下,我去医院住了十几天。自从在程家三老的魔爪中逃出来,张茜就对我特别好,又是送饭又是帮忙换药,就差点没二十四小时睡在病房里照顾我了。不过,抛开他老爸是我师兄不说,就算换做是其他人,我都不敢再像以前一般打打闹闹了。 等到腿伤好了个七七八八,我便又回到了张茜在国都的那套房子里住了下来。强公和张师兄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在干些什么。偶尔见一次面,他们也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一天,张师兄支开了张茜,现场只有我们三个人。 “强公,有啥事搞得那么神秘?”看着一脸严肃的两人,我想用轻松一点的语调去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 “今天我们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说关于玉棋盘的事情。”一直沉默不言的强公说话了,不过他皱着眉头犹豫不决的样子,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 “玉棋盘?”感觉到强公要说的事非同一般,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说句老实话,一直以来我都不曾正视过玉棋盘的事情,我总觉得和它没有直接关系。强公叫我做什么去做了就是,那是源自于对他的崇敬。所以他交代下来的事,必须百分之百去完成,而且要漂漂亮亮,就那么简单。 或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潜意识里,我相当抗拒和玉棋盘扯上 关系,它的来历太神秘了。况且能让强公如此上心,它除了那个古老的传说,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天大秘密。 “程家把玉棋盘在我们手上的事,在灵异界传开了,现在各大门正赶往的途中,所以我和你师兄做了个决定,将玉棋盘送出去。”强公双肘撑在支撑上,微微低着头,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缓缓地来回摩擦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什么?那怎么可以!”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强公。 “师弟你别急,好好听师叔说下去。”张天成打着手势,让我坐下去,还给我倒上了一杯水。 看到他们还能如此镇定,一定有别的打算!我想到这处,也耐着性子坐了下来,继续听了下去。 强公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缓缓地说道:“几年以来,我一直研究着玉棋盘,可是你知道我为何对它如此着迷?” “不知道。”摇了摇头,其实我想说的,是不想知道。 本来我就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因为小时候被梦魇缠身的经历使我明白到,秘密在很多时候,就像潘多拉魔盒。 “很多年前,我的师傅上了昆仑山一去不回,下落不明。后来我们三个师兄弟花了两年的时间去寻找线索,最后除了我和天成,还有二师师姐的弟子小慧,都死于非命。”强公的眼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惫,还有着隐藏不住的一丝凄凉。m。 第十四章 搅动风云 http://..org/ “此后我遵从师兄的遗愿,教导了天成和小慧六年,才回到了龙泽村。”强公突然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接着说道:“直到后来又发生了祖奶奶的事情,得到了玉棋盘,我在背面上发现其中一条线路,就是当年走过的路径。唉,我们都走错了。” “程家把玉棋盘的消息泄露出去,在各大派别中都引起了轰动。所以我和师叔来了个将计就计,干脆把玉棋盘送出去,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张师兄说完,两眼闪过一道精光。 “张师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有点糊涂了。 “昆仑山太大了,很多东西无法想象。想要走进无人区,我们需要很多帮手。” 强公和张师兄相视一笑。 “哦,问题是怎么把它送出去?”我虽然似懂非懂,但是我明白,只要最后一块残片还在手里,就算他们杀个你死我活,也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想要解开这个秘密,最后唯有大家把自己手中的残片贡献出来,重新组成一张完整的玉棋盘,才能共享这个秘密。不过在他们达成共识之前,恐怕要出人命了。我们如何跟玉棋盘撇清关系,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哈哈哈哈,师弟你看!”张师兄将一块玉棋盘残片,摆在了桌子上。 “什么?这不是我身上的那块吗?”我惊讶地把它拿在手中反复细看,无论色泽大小还是纹路都别无二致,太神奇了。要不是脖子上的残片吊坠还稳稳地挂在胸前,我都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 “我找到了一位做傭品的大师,他的手艺不愧巧夺天工,我就给了一张照片他看,才花了几天时间就做出来了。”张师兄此时就像个老狐狸,怎么都透着一股奸狡的味道。 “张师兄,你真是神了!”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接下来,等各大门的人都到齐了以后,你就把玉棋盘给送出去,我和阿木明天启程回龙泽村。”强公突然冒出了一句,让我防不胜防。 “什么?那么急着回去?”我吃惊地站了起来,强公的计划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我要和张茜分开了。 “再过几天各大门就会云集在此地,到时国都将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强公淡淡地说道,似乎所有事情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云卷云舒,不值一提。 “哦,知道了。”我失落地坐回到沙发上,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师叔,咳咳,那个……”张师兄突然吞吞吐吐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让他难以开口。 “说吧。”强公悠然地喝了一口水。 张师兄嘿嘿一笑,道:“您老人家也知道,我两口子都在局里工作,平时对孩子也是疏于照顾。如今国都将乱,茜茜是我女儿这事也不再算是秘密,你看……”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别有所指。 “你我情同父子,不用说客套话。就让那丫头跟着我回龙泽村暂避几天吧。”强公微微一笑,示意张师兄把残片收起来。 “那好,那好。小慧得知您老人家要走,说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抽空回来给师叔您做一顿饯行宴。” “行,我也很久没尝过小慧的厨艺了,她从小就会做菜。”强公呵呵一笑,仿佛在缅怀着什么。 听到张师兄说要让张茜和我们一起回龙泽村的时候,当时我就狂喜得差点蹦起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公作美啊,我真的太高兴了。 “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强公说完就起身走回了房间,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张师兄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尴尬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虽然张天成是我师兄没错,但是谁让我喜欢上了他的女儿,每次见到他其实都挺心虚的,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 “师弟啊,我今天有两件事想跟你说说。”张师兄思量了半刻,终于开口了。 “师兄有事直说就得了,不见外。”我心里一突,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难不成都被他发现了? 张师兄从怀里掏出一本黑皮小本,递给了我,说道:“今后的路不太平,多一重身份,对手们也就多了一重顾忌。证件拿好,从此你就是灵异局的人,还有你的资料我都记录在档案里了,希望不要见怪。” 我拿起本子打开,黑皮小本的左侧镶着一个五角星的大徽章,右侧上方是我的照片,下方仅仅写着姓名,年岁,还有一句注明:民事灵异调查局第五小队成员。最后是一个醒目的鲜红印章。 “师兄,那啥,我一技之长都没有,做不得这个啊。”我赶紧的把这本黑皮小本推了回去,大大地吞了一口唾沫。 张师兄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又把黑皮本子推了回来,说:“别小看自己,师叔能收你做徒弟,就肯定有你的过人之处。相信我,你以后一定能成为灵异界的大人物的。” “不行不行,你真的太抬举了。”我吓得赶忙又把黑皮小本推回去。我对自己可是知根知底,再说了,没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顶帽子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要真戴上了,只会压断脖子,没丝毫好处。 说到底除了几样粗浅的法门,我什么都不会,灵异界的事,强公多多少少给我透露过一点。那是一个令常人无法端度的世界,没那个本事还在灵异局做事,说不准哪天我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谁抬举谁了?师叔谈起过你的事情,师弟,你可是离魂之体……” “咳咳咳……” 强公在房间里咳了几下,打断了张师兄的话,他也好像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就不再往下说下去了。 “总之啊,我是不会看错的,师弟你要相信师兄的眼光。”张师兄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将黑皮小本塞到我手上,才坐了下来,接着道:“待遇问题就放心好了,该有的福利全有,新人嘛,年薪二十万,出勤另算。” “额,好吧,既然师兄看得起,那我就收下了。”说完我就把黑皮本子放进口袋里,心里美滋滋的。二十万呐,前不久我的保底工资还是一千块呢。虽然卡里有一大笔钱,但毕竟是不义之财,花也花得不踏实,可是这二十万年薪就不同了,起码心安理得啊,而且回去也可以光宗耀祖了。 “那个,师弟啊,你是不是喜欢小茜?”张师兄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当时我心里正美着呢,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是啊。”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了? “啊,那个,师兄……”我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下可是玩完了,难怪说人老精鬼老灵,一点都没错啊,一个个狡猾的就像个老狐狸。 就在我满头大汗思如电转想着怎么补救时,张师兄说话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你师嫂当年还不是走到一起了。你们的事我们倒是愿意乐见其成,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对了,你师姐回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 “好啊,好……”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反转会如此离奇,那一刻真的无法找到任何词语去形容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当时的感觉又是尴尬又是高兴,只觉得脸上滚烫无比。 “师弟,我还有事回局里一趟,那就今晚见了。”张师兄说完呵呵地笑了一声,就起身出了门。 张师兄走后不久,我也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乱成浆糊。一会儿想到自己带回了一个美女,家人不知有多高兴,一会儿又想到万一张茜的妈妈也就是师嫂……师姐对我不满意该怎么办。 混混沌沌地睡了一觉,最后我是被菜香味叫醒的。穿好鞋子打开房门,却撞见一位和张茜有六七分相像的妇人正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和二十七八差不多,身材玲珑有致,而且有着一种普通女人没有的恬静气质,她看见了我便微微一笑:“师弟,你醒了?” “是啊,醒了。师姐,你真美。”我刚说完就想给自己来两巴掌,特么的东方木你脑袋装的是什么狗屎啊! “师姐,世界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面红耳赤地想解释清楚,可是却找不到适合的语句,急得我的心里犹如热锅里的蚂蚁团团乱转。 她放下菜盘子捂嘴一笑,温婉地说道:“我姓巫,咱一家人不必拘束,过来吃饭吧。” “东方木,我都听见了,你竟然敢调戏你师姐,我等一会而告诉爸爸听!”张茜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她站在房门口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姑奶奶,你别冲动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哭丧着脸,都不知怎么办了。 “小茜,好了别闹了。”巫师姐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转而道:“师弟稍等一下,饭菜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喝口茶吧。” 巫师姐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那么干,不然误会就大了。”我一脸哀求地看着张茜,低声下气地道。 张茜看着我的反应,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开玩笑啦,看把你吓得。对了,我听说,要跟着你回你的老家住上一阵子,是不是真的?” “额,应该是吧。”我放下了心,想了想心中的顾虑,问道:“我老家不比国都,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到时候可别喊无聊就行。” “没事,到时大不了你陪着我玩就行!”张茜说完就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她想到哪里去了。m。 第十五章 归程 http://..org/ “此后我遵从师兄的遗愿,教导了天成和小慧六年,才回到了龙泽村。”强公突然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接着说道:“直到后来又发生了祖奶奶的事情,得到了玉棋盘,我在背面上发现其中一条线路,就是当年走过的路径。唉,我们都走错了。” “程家把玉棋盘的消息泄露出去,在各大派别中都引起了轰动。所以我和师叔来了个将计就计,干脆把玉棋盘送出去,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张师兄说完,两眼闪过一道精光。 “张师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有点糊涂了。 “昆仑山太大了,很多东西无法想象。想要走进无人区,我们需要很多帮手。” 强公和张师兄相视一笑。 “哦,问题是怎么把它送出去?”我虽然似懂非懂,但是我明白,只要最后一块残片还在手里,就算他们杀个你死我活,也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想要解开这个秘密,最后唯有大家把自己手中的残片贡献出来,重新组成一张完整的玉棋盘,才能共享这个秘密。不过在他们达成共识之前,恐怕要出人命了。我们如何跟玉棋盘撇清关系,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哈哈哈哈,师弟你看!”张师兄将一块玉棋盘残片,摆在了桌子上。 “什么?这不是我身上的那块吗?”我惊讶地把它拿在手中反复细看,无论色泽大小还是纹路都别无二致,太神奇了。要不是脖子上的残片吊坠还稳稳地挂在胸前,我都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 “我找到了一位做傭品的大师,他的手艺不愧巧夺天工,我就给了一张照片他看,才花了几天时间就做出来了。”张师兄此时就像个老狐狸,怎么都透着一股奸狡的味道。 “张师兄,你真是神了!”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接下来,等各大门的人都到齐了以后,你就把玉棋盘给送出去,我和阿木明天启程回龙泽村。”强公突然冒出了一句,让我防不胜防。 “什么?那么急着回去?”我吃惊地站了起来,强公的计划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我要和张茜分开了。 “再过几天各大门就会云集在此地,到时国都将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强公淡淡地说道,似乎所有事情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云卷云舒,不值一提。 “哦,知道了。”我失落地坐回到沙发上,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师叔,咳咳,那个……”张师兄突然吞吞吐吐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让他难以开口。 “说吧。”强公悠然地喝了一口水。 张师兄嘿嘿一笑,道:“您老人家也知道,我两口子都在局里工作,平时对孩子也是疏于照顾。如今国都将乱,茜茜是我女儿这事也不再算是秘密,你看……”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别有所指。 “你我情同父子,不用说客套话。就让那丫头跟着我回龙泽村暂避几天吧。”强公微微一笑,示意张师兄把残片收起来。 “那好,那好。小慧得知您老人家要走,说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抽空回来给师叔您做一顿饯行宴。” “行,我也很久没尝过小慧的厨艺了,她从小就会做菜。”强公呵呵一笑,仿佛在缅怀着什么。 听到张师兄说要让张茜和我们一起回龙泽村的时候,当时我就狂喜得差点蹦起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公作美啊,我真的太高兴了。 “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强公说完就起身走回了房间,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张师兄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尴尬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虽然张天成是我师兄没错,但是谁让我喜欢上了他的女儿,每次见到他其实都挺心虚的,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 “师弟啊,我今天有两件事想跟你说说。”张师兄思量了半刻,终于开口了。 “师兄有事直说就得了,不见外。”我心里一突,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难不成都被他发现了? 张师兄从怀里掏出一本黑皮小本,递给了我,说道:“今后的路不太平,多一重身份,对手们也就多了一重顾忌。证件拿好,从此你就是灵异局的人,还有你的资料我都记录在档案里了,希望不要见怪。” 我拿起本子打开,黑皮小本的左侧镶着一个五角星的大徽章,右侧上方是我的照片,下方仅仅写着姓名,年岁,还有一句注明:民事灵异调查局第五小队成员。最后是一个醒目的鲜红印章。 “师兄,那啥,我一技之长都没有,做不得这个啊。”我赶紧的把这本黑皮小本推了回去,大大地吞了一口唾沫。 张师兄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又把黑皮本子推了回来,说:“别小看自己,师叔能收你做徒弟,就肯定有你的过人之处。相信我,你以后一定能成为灵异界的大人物的。” “不行不行,你真的太抬举了。”我吓得赶忙又把黑皮小本推回去。我对自己可是知根知底,再说了,没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顶帽子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要真戴上了,只会压断脖子,没丝毫好处。 说到底除了几样粗浅的法门,我什么都不会,灵异界的事,强公多多少少给我透露过一点。那是一个令常人无法端度的世界,没那个本事还在灵异局做事,说不准哪天我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谁抬举谁了?师叔谈起过你的事情,师弟,你可是离魂之体……” “咳咳咳……” 强公在房间里咳了几下,打断了张师兄的话,他也好像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就不再往下说下去了。 “总之啊,我是不会看错的,师弟你要相信师兄的眼光。”张师兄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将黑皮小本塞到我手上,才坐了下来,接着道:“待遇问题就放心好了,该有的福利全有,新人嘛,年薪二十万,出勤另算。” “额,好吧,既然师兄看得起,那我就收下了。”说完我就把黑皮本子放进口袋里,心里美滋滋的。二十万呐,前不久我的保底工资还是一千块呢。虽然卡里有一大笔钱,但毕竟是不义之财,花也花得不踏实,可是这二十万年薪就不同了,起码心安理得啊,而且回去也可以光宗耀祖了。 “那个,师弟啊,你是不是喜欢小茜?”张师兄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当时我心里正美着呢,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是啊。”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了? “啊,那个,师兄……”我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下可是玩完了,难怪说人老精鬼老灵,一点都没错啊,一个个狡猾的就像个老狐狸。 就在我满头大汗思如电转想着怎么补救时,张师兄说话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你师嫂当年还不是走到一起了。你们的事我们倒是愿意乐见其成,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对了,你师姐回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 “好啊,好……”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反转会如此离奇,那一刻真的无法找到任何词语去形容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当时的感觉又是尴尬又是高兴,只觉得脸上滚烫无比。 “师弟,我还有事回局里一趟,那就今晚见了。”张师兄说完呵呵地笑了一声,就起身出了门。 张师兄走后不久,我也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乱成浆糊。一会儿想到自己带回了一个美女,家人不知有多高兴,一会儿又想到万一张茜的妈妈也就是师嫂……师姐对我不满意该怎么办。 混混沌沌地睡了一觉,最后我是被菜香味叫醒的。穿好鞋子打开房门,却撞见一位和张茜有六七分相像的妇人正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和二十七八差不多,身材玲珑有致,而且有着一种普通女人没有的恬静气质,她看见了我便微微一笑:“师弟,你醒了?” “是啊,醒了。师姐,你真美。”我刚说完就想给自己来两巴掌,特么的东方木你脑袋装的是什么狗屎啊! “师姐,世界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面红耳赤地想解释清楚,可是却找不到适合的语句,急得我的心里犹如热锅里的蚂蚁团团乱转。 她放下菜盘子捂嘴一笑,温婉地说道:“我姓巫,咱一家人不必拘束,过来吃饭吧。” “东方木,我都听见了,你竟然敢调戏你师姐,我等一会而告诉爸爸听!”张茜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她站在房门口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姑奶奶,你别冲动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哭丧着脸,都不知怎么办了。 “小茜,好了别闹了。”巫师姐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转而道:“师弟稍等一下,饭菜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喝口茶吧。” 巫师姐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那么干,不然误会就大了。”我一脸哀求地看着张茜,低声下气地道。 张茜看着我的反应,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开玩笑啦,看把你吓得。对了,我听说,要跟着你回你的老家住上一阵子,是不是真的?” “额,应该是吧。”我放下了心,想了想心中的顾虑,问道:“我老家不比国都,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到时候可别喊无聊就行。” “没事,到时大不了你陪着我玩就行!”张茜说完就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她想到哪里去了。m。 第十六章 回家 http://..org/ 曾有个人对我说过:无论一个人一辈子多风光,多辉煌,都是在走向回家的路。 如果去时还有心情欣赏沿途的景色,那么现在的我,已经是归心似箭。 g市下机,又搭乘了几个小时的长途,回到m市已经是大晚上。开了三间房好好睡了一觉。上午十点,我终于到家了。 在村口就和强公分别,他一路上有点沉默,只说这几天你就带着张丫头去玩玩吧,他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了。我要送,他笑着摆摆手,村口你还怕我迷路了不成。 我一看见强公的笑容,心里就放心了不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看来是多心了。 在大门外找到了备用钥匙,我就开锁进了门,家里空无一人。很正常,两个弟弟都留校读书,老子应该是出镇上做生意去了,老妈还在地里干农活。 招呼着四处张望的张茜进了屋,连哄带骗让她上了楼,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老子:“我回来了。” “回来了?不是我想说你,书不读工作也干不长,你这孩子到底想啥?我可以养你,但总不可能养一辈子吧?” “我有一份正当工作了,还不是请假回来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行不?” “有事没事别跑来跑去的,家里都很好,用不着你挂心!” 得了,所有兴致都被坏了。 我老子沉默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语气过重了一些,又道:“今晚要吃什么菜,我买一点回去。” “咳咳,爸,我觉得你中午就应该回了。”我心里有点忐忑,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带了个女朋友回来了是不。 “有事么?” 踌躇了一下,觉得东扯西扯的也还不如直奔主题,于是我说道:“没多大事,就是这趟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回了个未来的儿媳妇。” “那么早?”我老子不禁失声大吼。 “可不可以回来再说,我的耳朵都被你震聋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时间还早,我开着摩托车载张茜下了旧村,去了阿公阿婆家。 张茜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一路上村里人纷纷侧目。我本应该骄傲地昂着头,雄赳赳地拉风的慢慢开,来满足一下虚荣的。谁知道张茜一见人就用普通话打招呼问好。 西南部老一辈的乡里人,哪里懂得普通话是啥意思,我只有把刚才的念头收了回来,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一路疾驰而过。 她还有点责怪地问我:“哎你就那么没礼貌啊。” 哎,张茜,你是不了解这里的民风啊。 开到旧村时,张茜冷不防冒了一句你长大的村子真怪。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刚来当然觉得怪,过几天就不怪了。 不是…… 她欲言欲止,就不说话了。 到了爷爷家,他一看见我,或者说一看见我身边的张茜,便腾的一下站起来,惊讶地说道:“阿木,这位姑娘是谁?” “还能有谁,可能她以后就是你的孙媳妇了。”我得意无比地说道。张茜却在我说完的时候,狠狠地掐了我一下腰间的嫩肉,使得我忍不住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不对啊,她又听不懂我们说的家乡话,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 爷爷一听差点就乐得蹦了个跟斗,他跑回屋不一会儿,就牵着奶奶出来了,他说:“阿木带回来了个媳妇,满俊俏了!” 因为之前就跟张茜说过我奶奶是个瞎子,所以也不觉得意外,她上前抓住了奶奶的手,亲热地叫唤了一声爷爷奶奶好。 好好好都好,我马上去杀个鸡带你们去庙里还神,祖上积德了! “哎别,阿公你等等。”我不好意思地喊住了他老人家,跟他说没过门就还不是东方家的人,烧香还神不适合。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不拜神。 从小到大,受到了强公的影响,所以我不拜神。 强公有一次对我说,在他的眼里,神和人一样,没有任何差别,所以满天神佛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路人。谁对他好,他就敬谁,不然也只不过是形同陌路。如果神佛真有如同天地般的胸怀,我不去朝拜当也自得庇佑。 我胆怯地说,不拜神的话,神会怪罪的。 谁知他哈哈一笑:“若是不去朝拜便会怪罪,如此小心眼的神仙,我拜了又有什么用?” 我不服气强辩,起码他不会保佑你。 “你又见过哪个朝拜的人真正得到过神的庇佑?”他转过身背负着双手,悠悠地道:“一切自有天数。” 从那一刻起,强公成为了我一生中唯一的偶像,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信神,却不再敬神。 通知了爷爷奶奶,我又开着摩托车载着张茜回家了。爷爷说你们先走,等会儿你叔回来,我叫他载我们上去。 经过屋旁的那棵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桂圆树,张茜问起了我:“阿木,那棵树年纪多大了。” “哦,这树叫桂圆树,龙泽村的历史有多长,它就应该有多大了。” “怪不得。”张茜若有所思,也没有再问下去。 张茜的反应在我看来是,大城里的女孩子没到过乡下,感到什么都新新鲜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回到家,老子已比我们先一步回来,他一看到张茜就呆了一下,其后才兴奋地招呼着她进屋,却是直接把我忽略掉了。 老妈回来也当然是惊喜莫名,拉扯着张茜问东问西,当他们知道张茜是国都长大的女孩时,可不得了了。在乡下,一个农村小伙小子找了个大城市的女朋友,那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四邻看见我家如此热闹,也好奇地串门瞧瞧,一个小时不到,全村就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东方国家的孙子长出息了,讨了个大城市的女朋友。 一直到傍晚,看热闹的村民们逐渐散去,一家人才好不容易地坐到了饭桌上。 一顿饭下来皆大欢喜。 有句俗话叫做风水轮流转,一点都没错。一大家子人对着张茜问东问西的,我在一旁看得直乐。想起那日被巫师姐抄家底时一副小心翼翼如覆薄冰的尴尬,如今是几倍奉还了。 吃完了饭我和张茜在楼顶闲聊。 “阿木,你有没有发觉村子里有点怪异?” “怪异?哎我说是你神经过敏了,农村就是这样,唯一比大城市好的就是空气清新,你看星星多大,月亮多圆。” 说起月亮,我也有了兴致。就跟她说起了张神婆的故事,一直说到祖奶奶最后令人唏嘘的结局。 令我大出意料的事,张茜没有质疑故事的真假,也没露出恐惧的情绪,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我说的故事,对她而言仅仅是个故事那么简单。 后来我就问了,她为什么不害怕。 她一脸神秘地对我说,其实她可以算得上是我巫师姐的弟子,学的是巫门的本事。 巫门?巫师姐?我的脑袋大了不少。我说好吧,你既然也是奇异界的人,为何又不知道张师兄是民事灵异调查局局长呢。她眨眨眼睛说,她爸爸也不知道她学了巫门的本事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懂不懂。 我说那么好吧张茜大师,龙泽村究竟有啥奇怪的地方。 她突然变得慎重无比地对我说道,龙泽村好像被诅咒了。 不能吧,刚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真当起了大师了。我对她开起了玩笑,心里却是一突,张茜不可能对我空口说大话,她既然能说得出,就有一定的凭据,后来我们商议好明天一起找强公问问。 聊得差不多,张茜说困了,就回到了特地为她准备的一间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张茜走路来到了强公家,至于为什么不开车而非得走路,是张茜一再要求的。她说慢点走或许能看得出端儿。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倒是消磨了不少时间,最后她又回到我爷爷奶奶家里人附近的那棵老桂圆树停了下来。 “一路上我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我一直都觉得很不对劲,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这棵古树。”张茜仰着头,出神地看着桂圆树上的一只鸟巢说道。 “就是它?回头我叫阿公发动人手把它给锯了。”我一听,原来是它在作怪,那还了得?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说,树木的年龄大了会成精,通常他们都会拿上几枚用朱砂浸泡过的长钉子直接钉入树心,免得树精出来害人。再说以前那帮老妇人在树底下讲鬼故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我老早就看这棵老桂圆不顺眼了。 张茜脸色一变,连忙对我说:“你脑袋想着什么呢,这是一根定海神针,它要是没了,村子会有大祸!” “啥?定海神针?你以为是孙猴子闹龙宫呢?定海神针都出来了。”一时之间我被她逗乐了,心底下却不敢再有砍伐的念头。 “千万别动,不然就麻烦大了……我们还是先去给爷爷奶奶请个早安去吧。”张茜说到爷爷奶奶,脸色不禁一红。 “好嘛好嘛,不砍了。”我回头看了看老桂圆树,心想着真有那么灵吗?m。 第十七章 风水局坏了 http://..org/ 去给了爷爷奶奶请了早安,我和张茜两人直奔强公家里。不管张茜说的可信度是多少,起码她是不会拿这么大的一件事开玩笑的,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 “强公,强公,张茜有个很重要的发现……”我还没进门,就大声呼叫起来。 走到正厅,才发现强公正在对着祖师爷上香,我对张茜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也上前虔诚地拜了拜。 侧头看了一眼强公,他的脸色阴沉无比。我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淡然,硬是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杀气。对,就是杀气。可是一个阴阳先生,身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杀气?他又想杀了谁?我没见过,所以也不敢肯定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是没事发生的话,打死我都不信。 强公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瞳孔里似乎隐藏着一股即将爆发熔岩,他听我一问,好像就点燃了一根导火索。他的双拳随着我的话音降落猛地一收,十指关节顿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整个人也僵硬了一下。随后,他才脸色铁青,嘶哑着嗓子一句一顿地说道:“东方家祖坟,的风水局,被----坏----了----!” 我的心里一寒,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我不懂什么风水,也不清楚祖坟还有什么风水局。可是我知道,村子的西边有一座岭,上面埋葬了几百年来所有死去的东方家的人。可以说那座领密密麻麻的都是坟墓,我们统称祖坟。 祖坟朝东的下方,建有一座戏台,每年农历四月份村里都会请一班戏班去唱几个晚上的戏。在唱戏之前,庙里的几个一米多高的菩萨,会抬上祖坟的最高处,还会杀掉几只黑狗,然后在戏台周围淋上黑狗血,最后把黑狗埋在戏台下下面。 村里的传说是这样的:祖上原本就是戏班出身,现在和平年代了,每年做几场戏给祖宗看也无可非厚。每年四月份,东方家无论生人还是阴人都在一起看戏,其乐融融也。至于黑狗血,是为了提防祖上不会一时兴起,走上去也即兴来上一场。而菩萨坐镇,一来感谢他们了庇佑村子几百年;二来,也维持一下治安。 而如今的情况是,风水局坏了,祖坟和村子,岂不是要乱了套? “强公,照你的意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由得一阵惶恐。 “到时方圆百里,将鸡犬不剩!” “怎么会那么严重?”我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突然我想到区区一个风水局哪里会有那么大能量,又问道:“祖坟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东方家族的传说吗?”强公走回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拿起水杯想喝一口水,却发现杯子已空。 “记得。”我连忙帮他倒满一杯水,耐心着等待他说下去。 强公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才说出了另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他说当初不讲给我们听,是因为知道太多没好处。如今我长大成人,再出了眼前这一码事,不说不行了。 当时大房大媳妇她的魂魄给海兰祖奶奶吞了。 可能需要唤回大家的一点记忆----海兰祖奶奶上了大房媳妇的身,再把大房媳妇的魂魄吞了,没过多长时间,海兰祖奶奶就被青云道长收拾了,海兰祖奶奶的残魂依附在玉棋盘身上。 问题就出在这里。 海兰祖奶奶的那口怨念进入不了玉棋盘,还没来得及消化完毕的,大房大媳妇的一丝魂,也进入不了,于是它们就又一起钻到了大房大媳妇的遗体里。 话说青云道长走了七天之后,大房大媳妇下葬了,就葬在祖坟的位置正中。大房两个老婆,海兰祖奶奶死后被烧成了灰,大媳妇还有个儿子东方老大,总不能也一把火烧了,毕竟得给后人留下一点念想。 原本一切相安无事,东方家族表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安宁。逝者已逝,生者,还得过下去是不? 暗地里,四兄弟因为海兰祖奶奶的事已经撕破了脸皮,慢慢的矛盾也逐渐升级,目的只有一个----玉棋盘。 东方二老看见家道没落,心知即将要散。你们不是都要玉棋盘吗?行!一个气不过,就把玉棋盘摔了个粉碎,最后不知所踪。 直到大房大媳妇死后一个多月,来了一位陌生人,他直接找上了东方二老,问起他们玉棋盘的下落。 几番说道后东方二老才知道,玉棋盘的正主寻来了! 造物弄人,他要是早来几天,东方二老也就干脆送出去得了。再说那人一脸邪里邪气,明显不好惹。要是让他得知玉棋盘已经碎成了几十块,那还了得? 没有;这就是东方二老的答复。 那个人听了大发雷霆,在正厅就是一顿乱摔乱砸,疯了似的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追踪了那么久,为什么一到这里,玉棋盘的线索就没了?” 他兀自不信地拿出罗经盘,走出屋外又转了几圈,最后他竭力呼嚎了一声,良久后才走回东方二老面前,疯疯癫癫地说道:“你们断了我的仙缘,我就要让你们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说完他走了十几步,转头对着东方二老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你们家死了人不久?有趣,有趣。” 直到那人不见,东方二老才赶忙召集了所有家人,通知邻村的壮丁赶来帮忙。他们是这样说的:有强盗过来龙泽村,不来帮忙改晚或许就是你们村了。 大家一想,有钱拿还有饭吃,来就来呗! 古时的人可不比现在,尤其是在偏僻地方,愚昧得紧。只要一位有点威望的人出来说:河伯要娶亲罗,不然庄稼全没了! 过两天保不准就有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推了下河,做了冤魂。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当晚来的不是那人,而是死去多时的,大房的大媳妇,回来了。 不过她已经彻底大变样,铁青的脸,灰白色的眼珠子,十公分长的指甲,嘴巴还长着一对獠牙。 她见人就扑逢人就咬,一晚上下来就死了二三十人。天差不多亮,她就不见了,留下了一地被撕咬得破败不堪的尸体。 第二天清点人数,二三四房都死了,大房还活着,留下一大堆孩子。看着尸横遍野,东方二老欲哭无泪。后来死在龙泽村的几个外村人的遗孤,东方家抚养了成人,这也是外姓的由来了。 与此同时,又有一位阴阳先生追寻玉棋盘到龙泽村,刚好看到这一幕如此悲惨的场面。再得知一切都因玉棋盘而起,他长叹一声说道,欲求仙缘不是缘,是大劫难啊。他最后运用了**门,制服了大房大媳妇化成的尸煞,最后镇压回原处,不过他命人把墓坑加挖了足足二十米深,石棺封煞,背天而葬,深埋地下。并亲自点了九个穴,嘱托以后东方家族中人,日后凡有死者必须葬于此地,若干年后自可化煞。 前提是不能毁掉风水局,一旦被毁,后果不言而喻。 “不是僵尸?”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 张茜这时却开声了:“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以血为食。”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而尸煞是集怨念死气与诅咒而生,它不以血为食,却与诅咒共存,东方家血脉一天不绝,诅咒便一日不散,就算你摧毁它的肉身也毫无用处。” “那怎么办,乖乖等死吗?”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两步冲到张茜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摇晃了两下,道:“你不是巫门的弟子吗?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诅咒的威力我知道一二,强公对我提起过。它要是认准了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我不敢想象到时整个东方家族,包括自己的至亲,都死于非命,我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绝对不能! “办法不是没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怀疑当年那个人的后人知道东方家血脉还存于世上,找上门了。”强公此时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今晚,上祖坟。” “我也去!”张茜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道。 “你不用去。”我心底里不由来的一阵感动,不过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东方家的事情,掺和什么!” “张丫头也去吧,说不准你能帮得上忙,现在你就去准备准备。”强公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可是我发现强公肯定忘记了一些事情,于是我问道:“那我呢,我要干些什么?” “协助张丫头的事前工作,今晚保护好她,这就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回吧。” 对于强公的安排,虽然心存不满,却不敢有任何异议。说白了,我学的那些粗浅的法门,对上这事是完全没辙。保护好张茜的人身安全,确实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强公自有他的计划,用不着我操心,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还没问强公,老桂圆树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对张茜说道:“刚才一时之间忘记问那棵树有什么名堂了,要不我们再回去问问,说不准对今晚的事有帮助也不一定。” “不用,我已经知道了。”张茜对我温婉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m。 第十八章 离奇死亡 http://..org/ “你知道了?那是怎么回事?”我吃惊不少,看来张茜懂得的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前看怕是小看她了。 张茜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说过,桂圆树也叫做龙眼树,那时候我就觉得挺有意思。后来听强公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啥?姑奶奶你就快说吧!”我看张茜故意卖起了关子便急得个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吊人胃口,真是要人命。 “地下龙脉的眼睛上面种了一棵龙眼树,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龙气由东游向西,除了可以镇住尸煞的煞气,还可以逐渐化解诅咒之力的负面影响。龙脉的眼睛上有棵龙眼树……那个风水先生好像故意留下了一些信息给东方家后人。”张茜看似若有所指,她推了推太阳穴,就不说话了,她应该遇到了想不通的问题,我也不好再问下去。 回到家里,我问张茜有什么好帮忙的,她说找十几个密封的玻璃瓶过来就行了,最好里面还有液体的。 十几个玻璃瓶,密封,里面还有液体的?这事当然难不倒我。刚好我家离一间诊所不远,我骑着摩托车就去买了整整一箱玻璃瓶瓶装葡萄糖口服液。 张茜打开纸箱子的外皮后,一下子看见了满满一箱的葡萄糖口服液之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看我,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冒出了一句:“不得不说,有时候我真是服得你不行!” “是不是不合要求?你说说我再给你找去。”我心虚地看着张茜,心里想着你又不给我得具体一点,哪知道你要什么要求的瓶子。 “不……我说的是真心话,学了几年巫门的本事,今天突然发觉以前都白学了,我怎么没想到用葡萄糖口服液的玻璃瓶做载体!”张茜用瞪着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呵呵,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听着张茜的夸赞,感觉美得快要飞起来了,任谁给女朋友这么夸奖一番,都会一阵飘然是不是。 “好了好了,你快点出去,我要下咒了。”张茜娇嗔地看了我一眼,说着就要推我出房间。 “别别,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下咒的,别赶我走。”我一脸哀求地看着张茜,心里打定了主意,为了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诅咒术,就算今个儿要跪下来抱她的大腿我也干了。 张茜面有难色地,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下定了很大的一个决心似的对我说道:“不是不给你看,你我原本就属同一个师门,只是……好吧,你得给我保证,在一旁看着就好,千万别出声好吗?” “行!我一定不出声!”我拍着胸口大大地给了一个保证。 我不知道的是,施咒者在下咒的时候是不能有任何的干扰的,一个差错,就会遭到诅咒的反噬。至于会受到什么样的反噬,就看施咒者施什么咒了。 当时要是明白到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就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打死我都不会这么做的。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想起来,都后怕得不得了。万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呢? 张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嫣然一笑,说道:“我相信你!” 接着她坐下盘起了腿,就开始下咒了。我也有样学样坐下盘腿,睁大了眼睛看着张茜的一举一动,试试能否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谁知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把所有的葡萄糖口服液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排成一个密密麻麻的正方形,她就没有了动作。 除了双手打了个奇怪的印决,眼睛就一直定定地盯着前面那一大堆葡萄糖口服液。 下咒就这么简单?我不相信地看着张茜,她却已经盯着那堆葡萄糖口服液入了神,久久才眨一下眼睛。 下咒的仪式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我也呆呆地坐了那么久。刚开始觉得没有什么,慢慢的我感觉到了周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一会儿阴冷蚀骨,一会而又情不自禁地鸡皮倒竖,最为奇怪的是,我的内心非常安详,就好像泡到了温水澡里面,舒适而宁静。真的好想好想,一觉睡过去,永远都不愿再醒来。 “阿木,你醒一下!” 耳边由远和而近的传来了张茜的声音,也把我从那种状态之中拉回了现实。 “哦!”我晃了晃头,想借此清醒一点,可是脑子里就像有一团雾笼罩着挥之不去,吃惊之余不禁暗叹诅咒术的厉害。 诅咒术的来源已经无可考究,不过在外国比较有名气,通常施咒者会用到泥娃娃或者雕像之类做载体。而且此术不止可以用来诅咒,还可以用作祈福之用。 众所周知的打小人,就是诅咒术最为经典的一种。用剪刀剪一只纸人儿,写上某个人的名字和生辰,用最恶毒的话天天诅咒它,用鞋底打,用针扎。轻者在身体上会出现问题,重则丧命,所以甚为恶毒,令许多人闻风丧胆,因为被下咒者一直到死都不会知道中招了。 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不容易。就像我们用筷子,无论夹青菜还是夹绿豆,它仿佛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念头下来,菜就送进了嘴巴。换一位外国人试试,就知道其中区别。 “小茜,你的这个诅咒有啥用?”我凑了上去拿起了一瓶葡萄糖左看右看,想看出点什么,不过我却失望了,和以前没啥两样。 到底怎么用呢?难不成跑上去跟对方说:“来,哥请你喝一瓶葡萄糖口服液吧……” 当然,我也将自己的疑问转达了给张茜。 谁知她听了就一直笑个不停,而且看着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本来还想和她理论一番,电话却在这时醒了,强公打开的。 意思很简单,村西那边有个人去世了。不过死得相当蹊跷,让我去看一下,他暂时走不开。 还没出去工作之前,遇上红白事强公都带着我一起,村里村外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恐怕以后我就得是他的接班人了。所以他让我过去看一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由于开着免提,张茜自然也听见了,她也要一起去看看。我说晦气的事你就别去了,有啥好看的。 村子里的某些忌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遵守着,比如遇上白事,除了至亲以外,其他女性是不可以靠近的,不吉利。尤其是有些人的生辰八字属阴命,撞在一起相当不好。 张茜气鼓鼓地瞪着我说不行,她就得去,她觉得,有人死不奇怪,但却死的太凑巧了一点。 一连串的偶然,碰到一起那就是必然,她说要去,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对她说了不行。 为啥?还能有为啥?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无端端说要去处理白事,说出去那得多惊世骇俗知道不。村里人的见识少,会被吓一大跳,何况还有句话经久不衰:神婆没老公。 总之,你要是去了,你以后就很难进我的家门了。谁家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找个神婆做老婆,不要儿子了不成。 看我说得那么认真,她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说好吧,那我不去了,你一切小心。完了还递给我六瓶葡萄糖口服液,说或许用得上。 回到房间从衣橱里拿出了一只单肩包,我用纸巾把那六瓶葡萄糖包好,一同还放了几样白事用的东西进去。 好了,想不到我也是个阴阳先生了。我美滋滋地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那如何是个帅字了得!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比如有的人家里小时候很穷,于是想着长大后要做个有钱人。有的人天生就有热血心肠,所以他想着长大以后要做个匡扶正义的人民警察。而我自小的梦想,就是做个阴阳先生。 究其原因,是小时候见过不干净的东西,还有那纠缠了我十年已久的梦魇。 所谓的阴阳先生,在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的透,一个行走在阴阳路的人,因为有着常人没有的一些本事,谓之先生。好吧,虽然我是个半吊子。 又是一番叮呤嘱咐,我开玩笑的对张茜说了一句:“妈,我知道了。没过门就啰哩啰嗦,整得你好像找的不是老公,而是儿子。” “你信不信,你回来我削你一顿!” 我抱头窜鼠嘻嘻哈哈的就出了门。 多年以来,阴阳先生的规矩从来没变动过,本村的白事要走着去。外村的也走着去,除非那家人有牛车,或者现在的搭乘工具,但是一到村口就必须双脚着地,一直走进正门。那是对死者的尊重,更是对自我的一种思考,和修行。 死者赵姓名胜水。因患有小二麻痹,无配偶儿女。与亲生弟弟一家同住。生辰暂时不详,年方五十左右,冥辰农历六月二十四日申时。 在屋外围转了一圈,察觉不到异常后,我正了正形,渡步走了进去。 “先生来了。” 刚进门就有一人向我疾步而来,他面带惶恐,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认识他,他是死者亲弟,姓名赵子高。 赵子高来到我面前,就惊慌失措地说道:“阿木……先生,我大哥死了,他死得好惨啊!” “带我进去看看再说。”我对他点点头示意,眼下并不是客套的时候。 可是当我一进厅门,就有点后悔了。一股厚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掺杂着一股怪味儿,进到房间一看,胃里一阵抽搐,我差点就吐了出来。m。 第十九章 警察办案 http://..org/ 我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房子,从裤袋里拿出一瓶风油精狠狠地搓了几下人中,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准确的说,是让痉挛不已的胃平静下来。 那个场面太惨了! 赵胜水光着上身斜躺在床边,他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睛正死死地瞪着从胸前几乎划拉到下阴的,触目惊心的创口。而且透过往里塌陷的创口里面的腔壁,能清楚地看见脊椎,整体而言就像一只被剥开了内脏的猪。 在他对面的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肠子和内脏被切成了数十段,混合着鲜血和粪便,撒满了一地。 等等,感情是他把自己开膛破肚了?这不是自杀,也不可能是他杀,极有可能是撞了邪煞! 可是,究竟撞了什么邪煞?那么惨无人道,别说我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 正当我往人中又搓了几下风油精,想着再回去看看的时候,却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我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赵子高。虽然出那么大事是必须得报警,但是警察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赵子高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听了我的话,茫然地看着我,六神无主地说道:“打完电话给神陀,就打给了警察……” “嗯,那好,你的老婆儿女呢?”我连忙对他问道。死得那么怪异,我不相信是自杀和谋杀那么简单。 “我不让她们进屋,直接叫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赵子高惊慌地看着我说道。 我心下不由得一突,因为我方才捕捉到了他的嘴角诡异地露出了一丝一闪而末的微笑。 在我还没有想出个所然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警察办案。” 紧接着八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站到了我面前,其中一位带头目光威严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谁是死者家属?” “是我。”赵子高畏畏缩缩地回答了一句,他低着头,紧张得双肩都提了起来,站在那里扭扭捏捏的就像个姑娘。也难怪他有这种反应,平时他就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更何况是好几个警察站在他面前。 “你呢,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赵子高被带去一旁问话了,那个带头的警察接着转头问起我来。 “我和死者是同村人,刚才赵子高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 “他为什么要你过来看?”那个警察再次打量了我一眼,脸上流露出了一种不理解的神情。 “因为我是村里一位阴阳先生的弟子,平时附近红白事都要到场的,今天师傅有事,就让我来了。”我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看得出这警察也是本地人,应该知晓本土的习俗。 “你现在被列为嫌疑人之一,先站到一边,等一下再问你话!”他说完就带着大队进屋了。 啥?前后不到五分钟我还成了嫌疑人了!我哭笑不得地瞄了一下赵子高,他还在跟一位警察对话。可能是因为他是死者家属,又是当时死者死亡时唯一在现场的人,所以问题自然就少不了了。 “卧槽!” “呕!” “特么的这是变态凶杀案!打电话叫市里面的人来,呕,加快封锁现场!” 刚才进去的五六个警察面色苍白脚步不稳地跑出来,看怕是谁也没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 看着他们的狼狈样,我不由得也替着忧心了一把。镇上的警察哪里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平时顶多也就捉几个古惑仔,吸毒份子之类,顶尽天也只是哪里有人溺死了处理一下罢了。眼下像被杀猪一般被活剥了的,只要还是个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良反应。 “警官,案发当时我并没有在现场,问题也问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我看着那个带头警察脸色还算正常,看来是没受到多少影响,于是就问了出来。 警民是一家,赵胜水的死因太不正常了。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等一下还有着更为重要的是要干。天色渐黑,强公约好了我和张茜,八点上祖坟。 “不行,你现在是嫌疑人,等一会儿得跟我回所里一趟录口供!” “哥,我真的还有事,再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我干的。您就让我先走吧,大不了回头我再到所里给您录口供去。”我暗地里大喊不妙,要是耽误了时间,可不是失约的问题了。跟他回镇上派出所录口供,怎么也要明天才回得来,那时候蚊子都睡醒了。 “让你别唧歪,给我找个地方蹲着!”他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又道:“叫我王sir,别攀亲攀戚的,你小子老实点!” …… 这回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了。我颓丧地在院子里面找了树桩子坐了下来,彻底没辙了。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强公:死者像是被自己开膛破肚而死。警察已经来到,可能我要被带回所里录口供,今晚恐怕无法准时到达了。 唉,遇上的都是什么事啊。我叹了口气,又想发一条短信给张茜,谁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强公打来的。 “阿木,赵胜水的死状是怎样的,详细给我说说。” 强公的声音有点急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当下我也不敢怠慢,转过身子低声快速的说了一遍。最后他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到,多留意一下赵子高。 说得云里云雾的,我还想问问为何要留意赵子高,谁料他那头已挂了电话。 “你刚才和谁打电话?”王警官冷不防的在身后喝了一句,吓得我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妈呀,大晚上的在背后吓人很容易出人命的! 不过我却不敢那么说,除非想蹲黑屋子了。 “王警官,没事,只是给我强公打了个电话,说今晚要协助警察办案,所以不能准时回了。”我连忙陪着笑脸,生怕他一个不开心,那就遭罪受了。 王警官兀自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掺和着一种说不出的嫌恶,他的语气里几乎能挑出刺来:“别跟我耍花招,乖乖的给我呆着,还有,不许再打电话!” 听到这里,任凭是哪个人都忍不住了,办案归办案,作为一名守法公民理所应当全力配合。可是目前看来怎么看都像是私人意见了吧,我脸上又没沾着屎,摆着一副官威给谁看啊?我顿时就不愿意了:“王警官,虽然我被你列为嫌疑人,但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恶声恶语吧,打一个电话都不行,那是什么规定!” 原本已经转身走开了的王警官,一下子就转过身来,他瞪着一对虎目对我喝道:“你说什么?” “做为人民公仆的你就应该秉公办案,为什么我发觉你对我好像有私人意见?”我着他摆着那副官威相当的不爽,自然也是寸步不让。 王警官看我还敢顶嘴,顿时怒不可遏:“抗拒执法人员办案,你现在被拘捕了!” 说完就掏出了腰间的手铐,走上来就想把我给拷住了。 我看情势不妙就慌了,一连退了好几步:“我又没犯法,你不能拘捕我!” 谁都清楚被警察请进去,几乎都没有好果子吃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不好说话的王警官。被拷进去不管你有没有犯法,一顿皮肉之苦是绝对逃不掉的。 “老子就是王法!”他狰狞地笑着,脚步却是毫不停留。 眼看他就要抓住我的手了,我本能反应地往左边一闪,他就扑了个空。他又向我扑来,我又一闪,他又扑了个空。 “来人呐!帮我把这小子给抓了!”王警官恼羞成怒,一声大喝之下,四周的警员们都围了过来。 之前他们已经注意到我和王警官发生的争执,这下经王警官这么一喊,纷纷摩拳擦掌的就想把我拿下再说。此时的我好比一个重犯,他们抓住我就能立上一件大功似的。 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想着小爷今天总算栽了一回了。就在束手就擒之际,我突然想到张师兄给我颁发的那本黑皮小本,不知道对警察有用不? 想到这里,我连忙打开挂在身上的单肩包,从暗格里拿出了黑皮小本,伸到刚好冲到我面前的王警官面前,抱着死了就死了的心态,也大喝了一声:“住手!我是民事灵异调查局的人,你们不可以拘捕我!” 听我一喊,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王警官从我的手上抢过了黑皮小本,打开看了一看,嘲笑地说了一声:“做的还挺像模像样的,不过老子还从来没听过什么狗屁调查局。”然后他把黑皮小本一扔,不问缘由的一拳向我的左脸打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他撂倒在地上。 其他警员上前把我反手摁住,随即便带上手铐。 这一拳也把我的火气打了出来,我用力的吐了一口唾沫,愤愤地对他说道:“依仗着一身制服就可以胡作非为?老子一定让你好看!” “恐吓执法人员,你不想活了你!”他冷笑一声,一脚就往我的肚子踢过来。 他那一脚毫不留手,我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天昏地暗的剧痛,便身不由己的卷成了虾米状。 他还想朝我再踢两脚,却被旁边的一位警员叫住了:“所长,证件好像不是假的,要不要打电话去问一问?” “就一个干死人活的白事佬,怎么可能是某个部门的?再说什么民事调查局?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不用查了,他一定是从哪个办假证的弄回来的。”王警官嘴里是说着,却也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 “谨慎起见,不如还是查一查吧。”那个警员看着我,有点犹豫的说道。 “行,你就打个电话去查一下,市局里面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其他人保护好现场。”王警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顺便的还在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还臭骂了一声“白事佬,晦气!” 感情他是嫌弃我是干这一行的啊,我似乎找到了原因。而另一头,那个警员已经拨通了电话。m。 第二十章 又再死人 http://..org/ “请帮我查一下有没有民事灵异调查局这个部门,对对对,行。”那个警员客气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不过很快他就变了脸色:“什么?是这样的,在一桩凶杀现场出现了一个自称是里面的人,对,你帮我转达一下,我的警号是……。” 随即他就挂了机,急匆匆走到王警官,不,王所长面前,低声地咬着耳朵。时不时的,王所长皱着眉头往我身上瞄一下,显然他还是不相信,我一个农村小子,还是他眼中的白事佬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不一会儿,那位警员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没拨通王所长就抢过了了手机。因为此时我已经被拖拽着往警车那边去了,所以就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了。 没想到刚走近警车的门前,就听见王所长在身后大喊一声:“等一下!” 我愕然地转过头,正看见王所长大步地向我走来。 看着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我心底里吃惊不少。想不到黑皮本子真管用,更想不到民事灵异调查局会有那么大能量。 “领,领导,您您的电话。”王所长此时再也没有了方才的那身王八气势,他低眉顺眼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只是维维是诺地递上了手机。 “我的手正给你们拷着,所以没办法拿,麻烦你调成免提。”我冷冷地笑了一声,眼下还有正事要干,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 王警官巍巍颤颤地将手机调成免提,递到离我面前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身后的两名警员喝道:“还不快点帮领导松了手铐!” “喂,你是?”我揉着解放了的双手,却不想接过手机,就让他拿着吧。 “我是市局里的,叫我吴局……不,叫我老吴就可以了。听说手底下有人对东方先生产生了误会,造成了不必要的误解,……” “好说,我看怕不是误会。这事就先搁下,先处理正事要紧。” “对对对对,还是东方先生的目光长远,看得明白。要多少人手尽管说就是,上头吩咐过了,一定要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那好吧,有需要我直接致电给你可以吗?” “行行行行,到时尽管吩咐,鞍前马后一定照办。” “呵呵,没事了,挂了吧。”我满意笑了两声,有了警方的介入,强公所说的那些未知敌人,估计得头疼了,最起码也有所顾忌。大天朝人才济济,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就不信他们敢翻了天。 “还愣着干什么,做事去!”王所长对着那两位警员假意地呵斥道,还暗暗地使了一个眼色。 接着那两位警员对我说,领导,那我们去忙了。说完就像火燎屁股似的走开了,头都不敢回。 “没事的话,我也回去忙了,王所长。”我的心里冷冷一笑,他斥退两位属下,无非是想私下对我赔礼道歉之类。不过得罪都得罪了,难道还想我接受他的道歉吗? “领导,真对不住了,您看我刚才不是被这桩凶杀案弄得失了方寸,也不至于看走了眼。您真是年轻有为唉,谁能想到你是上面派下来的……” 王所长面红耳赤,想解释却说不出个所然来,急得挠头搔脑浑身不自在。 他平日作威作福惯了,或许打死他都想不到某天会碰上硬钉子。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仕途没了好说,一个说不好连自己都会搭进去,大概他也想得到今天是不能善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有警笛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他们出警的速度也够快的了,从打电话到现在,还不够半个小时,就从市里跑了二十多公里。 车子熄火后,随即走下来了五男三女,而救护车也下来了两个人,他们抬着担架和尸袋,走了进去。 从警车下来的八个人,他们来到我和王所长的面前说道:“刚接到最新指示,请问哪位是民事灵异调查局的领导?” 当他们知道是我之后,一同齐齐地对我敬了个礼,还让我指示下一步工作。 “指示什么指示,干平常该干的活就是了,对了,女的留下,爷们跟我走起。”我有意无意地瞄了一下心虚得大汗淋漓的王所长,威风凛凛地大手一挥,就要带队进去。 我又没当过官,哪里知道怎么指示和安排,我的打算是把他们带到现场,再看一看赵胜水的起因究竟是什么邪煞引起的,然后就上祖坟。再说,两件事走在一起,巧合得实在是让我心里有点不安。 谁知其中一位二十五左右的女警员这时却跑上前来,冲着我道:“编号00968要求一起进场处理凶杀案。” 其实刚才的安排就是为了照顾女同志的胃口,既然她都一再强调要进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她迟早也会碰上这一类事情,终究是避免不了的。看了看她那双坚定的眼睛,得了,我挥了挥手说你就进去吧。 顺便我还问了有没有口罩,因为我看见走在前面的一位男同志拿出口罩带上了。一想到那股味道,我就不由得看了看身边这位看似彪悍干练的女警员,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干哪行不好啊。 戴上她递给我的口罩,便加快了两步走进屋子。在经过赵子高身旁的时候,我见到他表情木木的,嘴角微微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是目前时间不多了,一想到等等还要和强公汇合,去面对那些未知的敌人,就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赵子高身上发生不合常理的反应。我以为他痛失了亲哥,才表现的不正常罢了。 据我所知,邪煞害人弄死一个就会隐藏起来一段日子,也许几天,也许个把月甚至几年才会再跑出来害人。就目前来说,人都已经死了,除了看看现场还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确定了是什么邪煞,等今晚过后就让强公处理了它。 再进去到房间,地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血腥味和那股异味更为浓烈,我不留意被呛了一口,胃部一阵闹腾差点没吐出来,而那个女警员,刚进房间马上就跑出去吐了。 强忍着不适,我招手致意那几个警察先退到一边,还令王所长给我拿一只碗,装一碗清水给我,吩咐完后便蹲下仔细地观察起来。 按理来说被邪崇祸害的人,死状也是凄惨无比,而且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丝煞气或者是邪气,可是什么我都感觉不到。 一直以来,凡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周围,我都会出现异常,眼前这种现象真是怪事了。 越看赵胜水那张诡笑的脸,就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好像疏漏了什么一样。一般出现这种情形,就一定意味着死者在死前,精神上是被外力控制从而导致死状异常,就比如附身之类。 接过王所长递过来的水,我就打开单肩包拿出一片竹叶子平摆在水面上。如果有邪崇或者煞,它会飘在水面打转,令我失望的是,竹叶子毫无反应。 让他们先别移动尸体,便大步走了出去,一切等强公来了再说。 走到院子一看,天色已全黑,不过警察们打上了屋前的日光灯,所以院子中的事物都能看得个八九成。 看着那个女警还在干呕,我走过去给她递上了风油精,说:“涂一点在人中,会好受点。”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接了过去,一涂就是半瓶,完了后她觉得好受点了,便支起了身子,尴尬地说:“这位弟弟,谢谢了……不,领导。” 我摆摆手就不管那个女警了,因为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赵子高好像在接受警察问话的时候,就未曾离开过原地,他就一直站在那里,而且他此时正咧开嘴无声地笑着,和里面的赵胜水的笑容同出一撤。 好像,找到了原因了。 “美女,你有没有练过擒拿手什么的?功夫到家不?”我小声地对旁边的女警员说道,同时双手提了提裤子。 “练过,还行。” “嗯,你有看见那位死者亲属吗?就是前面那位。” “看到了。” “等一下我数到三,咱们一起冲上去把他制服,千万别让他逃了。” “……行。” “好,那么我数了,1……2……” “……3!” 话音刚落,我和女警员两人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如狮子扑兔般,往赵子高的方向冲上去。 本以为满满在握的事情,岂料却在中途发生了变数! 赵子高猛然抬头看着我俩,脸上的诡笑越加明显,我暗暗大呼不妙,脚步更不敢有丝毫停顿,反而加快了半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离赵子高还不及两步之距,他动了。 他陡然地向我撞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只感觉到一股大力把我撞了出去,而紧随我其后的女警,也被撞飞在一边。 “抓住他!”刚好有两名警察从屋子出来,我忙不迭大喊了一声。 两名警察的执行能力真的没得说,前后不到一秒钟就领悟到了我的意思,他们快步上前就要把赵子高就地制服。但是怪事又发生了,两位身高一米八,身材彪悍的警察居然也被撞飞了。而赵子高,却一闪身进了厨房。 二十一章 封锁线 http://..org/ 我连忙爬起来,喝了一声“跟上!”包括我在内四个人,不分先后地冲进了厨房。 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我们鱼贯而入之时,映入眼帘的是,赵子高手里持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尖刀,一声不吭地插入胸口,接着由上而下用力一划,“噗啦”一声,花花绿绿的肠子就撒了一地。然而由始至终,赵子高脸上的表情,就没变动过,依然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 紧接着他又调转刀锋,把肝脏和肾脏迅速剐了出来,然后双膝跪地,疯狂地用刀子狠狠地剁着掉在地上肠子和脏腑。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最后他瘫坐在地斜靠在墙边,举起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头也不回地在他背后头顶的墙上,写上一个死字,才停止了呼吸。 整个过程没有一人发出任何动静,因为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狠狠地震住了。任凭是谁遇上这种情况,谁又反应得过来? 如果说赵胜水的尸体给人的感觉是视觉的冲击,那么赵子高的刚才的疯狂举动,给我们带来的感觉绝对是从灵魂层面上发出的颤抖。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而赵子高脸上的诡笑仿佛正讽刺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好像还想告诉我,噩梦才刚刚开始。 耳边陡然传来那位女警理智崩溃的嘶嚎,我却浑然未觉。 我木然地转头环顾四周,看着那三位警察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惊骇和茫然的眼睛,剧烈起伏的胸膛。对,这种情绪叫恐惧,极致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呢? 一脚一步地走出厨房,又来到了院子里,我木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鞋子留下的血脚印,那是赵子高的血。 “阿木,清醒一下,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强公?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收回了扩散的焦距,定神一看,的确是强公来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强公却说了一句让我天旋地转的话。 “又死人了。” “谁死了?”当时我只觉得两边的太阳穴跳动得快要炸裂。 “东方家族的本家人,东方洪南。”强公依旧阴沉着脸,不过眼神里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刚才被赵子高开膛破肚的一幕震得三魂丢了七魄,没想到刚定下心,却又死了人。这一刻,我真的无比渴望地要知道其中的原因。 强公眼神复杂,最后才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诅咒。” “不是说找到暗中的黑手,就能避免诅咒的祸乱吗?”我一下子醒悟了,是啊,除了诅咒,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来解释赵家两兄弟如此蹊跷诡异的死因了。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却又冒出了无数个疑问,祖坟的风水局只是坏了一小部分,怎么就会应咒了? “刚才我又上了祖坟一趟,才发现他们早一步做了手脚,逆转了地下龙脉的走向。龙气逆流,老桂圆树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诅咒才弥漫了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坐着等死?”我的心里充满了暴戾,似乎要把胸膛撑爆炸,我也终于理解,强公今天的杀气从何而来。这种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事,根本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 “天成给你的那个证件,可以派上用场了。你马上致电给高层,通知他们出动兵力,务必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把龙泽村彻底封锁起来。”强公紧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后,最后咬着牙齿狠声的道:“顺便叫他们拉几台最大功率的钻井机过来,等一会儿我给你报些材料,也一同送过来!” 此时也不管强公的葫芦里买什么药了,刻不容缓,我连忙用手机拨通了市局老吴的电话,转达了强公的要求。 听着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犹豫不决,我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耐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手机就吼了起来:“特么的你刚才说的都是屁话?要是整个村子都没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在一连串的唯唯是诺中,我挂了电话,紧接着又向强公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办。 “用广播通知村民今晚不要外出,就说凶手可能还潜伏在本村,一切等天亮再说!”强公说完就走了进屋,去察看赵家兄弟的尸体了。 村里面又没广播,大喇叭都没一个,又怎么去通知呢?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难住了。 站在远处一直留意着我和强公聊天的王所长不失时机地跑过来,说道:“领导,刚才你们的话题我听到了一点,要不这样,警车上有扩音设备,不如今晚留两辆警车在龙泽村戒严,那样一来村民们就能听到信息了,而且有警车通宵游村,谅那些猖獗极端的邪教份子也不敢乱来!” 邪教份子?倒也形容的贴切,不过他口中的邪教份子,恐怕是和眼前对上的未知敌人有着很大的出入了。 “你真的清楚,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我深深地看着他,善意地给了一句提醒。他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铁饭碗罢了。 虽然我和王所长在私底下有过节,但是我也不想他平白无故地送了命。谁也不知道谁会在下一刻沾上诅咒,而且应咒的对象不仅此于东方家族的人。不过现在的确缺乏人手,有了他们的帮忙,肯定会少了很多难题。 “是什么?”王所长心虚地伸了伸头,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会是鬼怪闹的吧?” “差不多,不过比你想的更严重,而且我还不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万一你们不走运撞上了,下场……你也看到了,所以离开还是留下,属个人意愿。”我有意无意地瞟了一下厨房和大厅的方向,然后静静地看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如果他不敢留下帮忙,那么我也不会强求。因为我不可能强迫着别人去干一些分分钟送命的事,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十有**会能走多远是多远。 王所长脸色出现了挣扎和犹豫,看得出他正在思想上做着一场去与留的较量。看着他那么纠结,我想到了他可能有老婆儿女,可能还有父母双亲,我明面上说是给他们选择,实质上他们真的就有选择了吗?没有。 正当我叹了一口气,想对他说算了,你们还是回去吧的时候,王所长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把我吓了一大跳:“警察的天职是保卫民众的生命安全和私人财产不受到任何不法份子的侵害,我留下!” 他现在哪里还有刚才的附炎趋势和目中无人,此刻他浑身散发出的,是只有真正的警察才能拥有的一种特质,那就是公正和无私。 突然间我明白了,也想通了,只要还是个人,都有七情六欲喜好嫌恶,圣人也不能例外。 现实当中的确有些品行不好的警察,平常还可能存在滥用权力的情况。可是一当遇上大事,他们身上背负的神圣天职就会促使着他们去覆行世间的正义。哪怕是有去无回,他们也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地用自己的生命去充填心中所信仰的最高荣誉。 看到王所长的反应,令我出乎意料的同时也让我肃然起敬,这才是人民警察。 “行,那么你们留下吧,有劳了。” “不过属下有个要求。”他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我得征求每个人的意愿,如果不同意留下的,就让他们回吧。” 我正想说同意,谁知强公这时候却走了出来说道:“未来几天,恐怕谁都不能离开了。” “强公,为什么?”我愣了一下,不理解强公为何要说出这么一番话。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军队就会到达,围着龙泽村建起一道严密的封锁线,到时候再让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场了吧。 “今天在龙泽村的人都沾染上了诅咒,如果离开必然丧命。” 强公背负着双手缓缓走来,日光灯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的面孔憔悴了不少,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精光四射,剩下的,只是深深的疲惫。 从几年前祖奶奶的那次事件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放松过,每日每夜都在探寻着玉棋盘背后的秘密。 再说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玉棋盘引起的,我想不明白,为何区区一张玉棋盘,会引发那么多的事情,就像连锁反应,难道在其中真的会有什么惊天宝藏吗。我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不过我清楚的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在此刻我真的很想上前对强公说上一句,把真相一下子全部都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吧。 可是回头想想自己的斤两,却不禁悲哀地暗暗叹了一口气。就凭我那点微末的本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是我不想学**门,也不是强公不想教我**门,那时我还在读书,总不能抛弃学业只学这个吧?再说,没有二三十年的火候,学了也是白学。相对比起来,能学会几样粗浅的法门,那才是最划算的。 “没有那么邪乎吧?还真的有鬼怪?”王所长质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有点不敢确定地说道。 “你就听强公的,今晚所有人都留下吧。”我拍了拍王所长的肩膀,有心想解释一下今天的几桩离奇自杀事件,却又无从说起。 “对了,王所长,村南边也死了一个,等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就再去看一下吧。”强公说完就走了出去。 “等等,老先生,几天之内都不可以离开不是大问题,问题是目前有三具尸体,要怎么处理?”王所长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着强公的背影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收拾完了之后,今晚把尸体全部运上祖坟,阿木你带路,我在上面等着你们。” 强公留下一句话之后,他已经走出了院子,黑暗,也随即吞噬了他的身形。m。 第二十二章 祖坟晾尸 http://..org/ 现场很快就收拾好了,我率领着一众十八个人,分别坐上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殓尸车,去到了最后一个死者,东方洪南的家里。 东方洪南和之前赵家兄弟的死状别无二致,没有任何出入。 最先是一位市局里来的,三十多岁的左右的女警,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连带着另外两位女警,也呜呜咽咽地哭声连成一遍,她们的心理防线,终于再一次崩溃了。 因为死状真的太惨了,而且那个大大的死字,怎么看都散发着阴深深的寒气,而那一成不变的,挂在嘴角的诡笑,在灯光的映射下同样显得恐怖无比。 东方洪南,他死在了家门前。 而他的妻子直至现在还昏迷不醒,他儿子和媳妇,正抱着孩子蜷缩在一个角落,脸上的恐慌还未曾消退,泪水无声地流淌着,痴痴呆呆的。很明显,惊吓过度精神失常了。 年终六十八,横死,还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横死,是应咒而死。 这样的情况是不能送往祖坟的,不然东方家族只会更为不详,强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又有什么打算呢? 其实大家都处于半麻木的状态,活生生在我们面前开膛破肚的都已经看过了,再多也多不了多少心理阻碍,所以就当作收拾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花不了多长时间。有一位警察要做笔录什么的,被我阻止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迅速清理了现场,尸体很快就被装进了殓尸袋,安慰了一下东方洪南的儿子和他媳妇几句,我们也退了出去。 我指引着车子往祖坟的方向驶去,很快就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往祖坟的最高点一看,一道畸妪的人影正被月色衬托着,孤立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却知道,那是强公。 下了车,我叫他们都在原地侯着,然后走了上去站到了强公身边。 祖坟是一座几乎光秃的岭,全部都是由红泥土和一种外表赤红质地坚硬,里面是沙质的石头组成的,我们的地方方言说不明白,通俗一点的翻译,就是鬼馍馍。 说起来也有点怪异,我们这里是一望无垠的平原,一年四季雨水充足没有洪涝,想不明白为何如此突兀地有一座红土岭。 常人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如何天设地造,在字面上就很显而易见了。倒过来翻译的话工是工作,神是有乎其神,斧是峭壁,鬼,就是像这般的突然,就好像在一副靓丽的山水画中,硬生生地多出来了一笔。 “强公,尸体都运到了,接下来怎么安排?”我小声地问道。我怕打扰了陈眠在此地的祖先,更怕惊动了镇压在地底下几百年了的尸煞。 “让他们把尸体都抬上来吧。”强公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东方,从他的眼神深处,能看得出他埋藏了太多的心事。 “好的,我去了。”我说完转身就往岭下而去。 祖上有灵,尤其是在家族的群葬墓之中。所以遇上小邪小晦之类,上得祖坟,在直系祖先的坟前点上三炷香祈求庇佑,终能化劫消难,前提是没有横死之人。 如今,唉…… 走到王所长面前,让他安排一下由谁负责抬尸体上去,和今晚巡夜的人员。其实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快到了极限,尤其是两个殓尸的工作人员,腿都有点发抖了。也是,任由谁经历了那么诡异的自杀场面以后,再上来一座那么光秃秃的,还有几千座坟墓的岭,谁都会有点受不了。 最后决定由八位男警员今晚开车巡夜,打个招呼让他们出发后,剩下的所有人,都随着我登上了祖坟。 摊开殓尸袋,三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所有人面前。月光照射在那三张依旧带着诡笑的脸上,引起了众人一阵阵的吸气声。而那三位女同志,早就抓住了男同志的胳膊。 可能我比较年轻的缘故,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年轻女警,此时正死死地抱着我的手臂不肯放开。看到她如此害怕,我也不好拒绝了。换做平常还可能有些念头,可目前的情况,一点心情都没有。 “领,领导,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以前我是不相信的,但是今天……” 抓住我的手的女警正用着蚊子般的低语问着我。 “有。” 我刚说完,就发觉手臂上传来了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感。本来想说没有给大家壮壮胆,可是一想到未来的几天有极大可能会再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我也只能无奈地实话实说了。 毫无意外的,我说的话又引起了一片吸气声。 “世人认为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纯属迷信,可是既然人人都不愿相信,那又为何人人敬畏鬼神?”强公的声音有点落寞和苍凉,他转头对我说道:“捆尸索带了吗?” 拍了拍单肩包,我说带了。 捆尸索是用麻绳浸泡了朱砂和桐油的混合物后晾干而成,虽然制造简单,但是对付不老实的尸体,有奇效。记得有一次在十里以外的一个村子,一位老人不堪被儿媳妇虐待,吊死在一棵老榕树上。他在头七那天晚上诈尸,强公就是用捆尸索捆住了,才老实了下来。 难道说,眼前这三具尸体也会…… “诸位,等一下见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叫,劳烦了。”强公扫视了一遍众人,待他们都纷纷点头后,才又失望地摇摇头说道你们还是把嘴巴捂上吧。接着他来回渡了几步,左手快速掐算着什么,最后停下来转头对我说了一句:“阿木,准备好了吗?” 我听罢从单肩包中拿出了捆尸索,紧张地点了点头。捆尸索的使用方法强公教过,我担心的是两三年没使用,不知还能不能和以前一般干净利索。 强公看我已经准备好了,他右手猛然往上一抬,同时喝道:“起!” 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三具尸体随着强公的喝声毫无预兆地,齐齐的站了起来,接着尸体的背后有什么吸力一样,背靠背直挺挺地靠在了一起,呈出一个三角形。 在场的八个警察包括那两个殓尸人员,纵然是在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呼。 一旁等候多时的我看见时机已到,便如脱兔般扑了过去,用半个小指粗的捆尸索在三具尸体的脖子绕上三圈打结,然后依次将三具尸体的手交互并拢绕上九圈再打结,再在身体上绕九圈,最后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后,我往其中一具尸体的膝关节踢了一脚,三具尸体便整齐地坐到了地上。 看他们还没从强公的手段中清醒过来,我走到王所长面前咳了两声,说道:“喂,该醒醒了。” 我这么做并不是多此一举,因为等一会儿尸体不老实的时候,他们要再出神,肯定会被吓得大声尖叫,弄不好会发生惊尸现象。 所谓的惊尸,就是尸体尸变后不老实时,受到外来的刺激发狂。虽然它们现在被绑住了倒是不怕,但是看到三具尸体满地打滚,被坚硬的石头划破得面目全非,也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领导,你没看到吗?赶尸,赶尸啊!”市局里那个带队,叫陈大海的吃惊地叫了起来。 其余人也都被惊得呆若木鸡,完全不知所措。或许今天的经历对他们来说,是一辈子都再难遇上的。或许,未来几天,就是他们的一辈子了。 “大家镇定点,如果等一下惊尸就不太好玩了。”我不得不再次出声制止,惊尸了倒不可怕,万一吵醒了地下的尸煞,那就真的玩完了。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繁星满天,下一秒远方就传来几道雷鸣,一阵凉风过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除了偶尔惊现天际的几道火蛇,照映出一张张惨白慌乱的面孔,谁,也再看不见谁。 一滴雨落在我的鼻尖,紧接着又是一滴雨,还没从那种清凉带着微微刺痛的感觉中回神,便已然大雨傾盘。 强公任由密集的雨水洒落在他身上,毫无反应,而我也是动也不动。纵然一个人再厉害,也必须得有人让他知道,他并不孤独。 不知是谁终于忍受不了黑暗的孤寂,打开了手电筒,而那一束光好巧不巧地落到了,赵胜水那张诡笑的脸上。他,不,是它,是它抬起了头,发出了一声非人的低吼。 赵子高和东方洪南的尸体,也在此刻嚎叫了起来。它们想挣脱,却只能勉力地扭动着,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肢体。 又是一道火蛇划过,让所有人在那一刹纷纷退后几步,因为在那短短的零点几秒,大家终于看清了尸体的异象。 看着即将又引起不必要的慌乱,我想出声让他们冷静下来,谁知又是一声雷鸣,淹没了我接下来的话语。 不过,好像我的担心有点多余,他们退了几步后就再没有其它动作,三位女警发抖得厉害,也一动不动。毕竟没一身过硬的心理素质,又怎么当警察。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停了雨。月亮也重新揭开了遮羞布,清盈的月光,把一切都映射得寒渗渗的,尤其是那三张狰狞诡异的脸。 “强公,怎么处理?”我看着依旧还在扭动挣扎的三具尸体,不由得问道。 “碎天灵,再把张丫头给你的化咒水倒进去。”强公从他的单肩包里翻出一根桃木芯削成的三棱刺递给了我。 拿着手里长达三十公分的桃木锥,我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它们已经不是人了,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但是要让我把桃木锥钉入它们的天灵盖,这……m。 第二十三章 军队来援 http://..org/ 说一句实在话,虽然我铁定了要干阴阳先生这一行,也想到了会跟尸体有接触,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某一天我会在尸体的脑袋上开瓢。 一想到桃木锥在脑瓜子上凿一个洞,豆腐花混合着鲜血溢出来,还不小心溅到手上,我的胃里就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强公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淡淡地说道:“迟早你都要独自面对,开始吧。” 听到强公的话,我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既然你踏上了这条路,而且还和玉棋盘扯上了瓜葛,那么迟早你都会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万一某天强公不在你身边,你又该怎么办呢? 感受到了强公期待的目光,我也不再踌躇。 我走到东方洪南的尸体面前,左手将桃木锥移到他的天灵盖上,强行压抑住了心灵上的颤抖,右手慢慢抬起,然后狠狠地往桃木锥的末端一拍。 “噗”的一声闷响,桃木锥一下子就插入了二十公分,只剩下一截手持的把柄。 惘然不顾尸体的痉挛,我从单肩包里拿出一支张茜加持过的化咒水,掰断了一端,然后拔出桃木锥,对着头顶的窟窿倒了进去。 一阵“嗞嗞”声响起,东方洪南的尸体陡然剧烈抽搐起来,不过眨眼就没了动静。我转头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艰难地咧了咧嘴。我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除了强公,其余众人都被这一幕又震惊了一次。我想,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可能抓过谋杀犯,可是应该没见过现场谋杀吧,况且是在谋杀一具尸体。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处理剩余的两具尸体就显得干脆利落得多了,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都解决掉了。 眼睁睁的看着沾满了本家人鲜血的双手,不由得呆了。 那一刻的心情无法形容,简直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人生轨迹就已经截然不同了。我告诉自己,不管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今晚过后,我还会继续用这双手,去清洗你们的罪孽。 从市局里来的带队,叫陈大海的那个警察看三具尸体变得老实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好奇地捡起我用过的瓶子看了看,随即惊呼一声:“葡萄糖口服液还可以杀鬼?怎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陈大海的话语,把我从失神的状态拉了回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面对的终须要面对,既然避不了,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清醒过后的我感到了一阵莫名的轻松,看见陈大海像捡到了宝似的拿着葡萄糖的玻璃瓶反复察看,我怕他以后真的拿葡萄糖去乱来,便好心的对他说:“这不是一瓶寻常意义上的葡萄糖,你去药店买的对付鬼怪根本没用。” “那这是什么?”陈大海举起手中的玻璃瓶子,吃惊地问道。 “专门对付这类灵异现象的,超级葡萄糖。”我看他也挺顺眼的,便从单肩包里又掏出了一支送给了他。 陈大海喜出望外地接过之后,一顿马屁就要往我拍过来,不过他只开了个头就给我制止了。拍马这玩意早几年前都玩烂了,不是我不喜欢听,而是他说的太俗套。 不过看着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朝着我看,无奈之下叫陈大海把那支葡萄糖要了回来,凑够三支先送给了三位女警,因为我考虑到诅咒无形,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应咒的是谁。 送都送开了,我承诺一定一人送一支,大家才放松了下来,保命的东西谁不要呢。 想到张茜的化咒水挺管用,我琢磨着是不是要让她多弄一点的时候,强公说都散了吧,一切等支援到来再说。 接着强公安排了所有的警务人员都回我家休息,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干,他就独自回了。 王所长跑上去说要护送,强公说不必了,你们走吧。 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之中,一众人也上了警车,回到了我家。 老妈开门的时候,一下子看到那么多的警察,连忙问我是犯了什么事情了。我说没有,村里发生了命案,警察警察叔叔没地方落脚,今晚就住咱家里了。 她一听便放下了心,然后热情地招呼所有人进去坐。趁着老妈斟茶递水的功夫,我就对他们说别让我家人知道,他们儿子是干嘛的,这是机密。 其实机密倒是算不上,也不是说怕吓着了他们,主要原因是要是传开了,四邻八乡的今个儿要你帮忙明个儿要你帮忙的,你说咋办? 招呼他们上了二楼,我妈也拿上来了几套衣服,说警察同志,浑身湿漉漉的怎么行,快来换上一套干净的吧,我帮你们洗洗拿去晾一下。 王所长赶紧看了我一眼,连忙摇了摇头说衣服就暂时借穿就行,洗就不劳烦了。 连骗带哄的让我妈下了楼休息,张茜此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城市的姑娘气度就是不同,淡定得紧。她问我今天如何了,我说很棘手,然后说出了今天的大概,还告诉了她接下来的计划。半响后她又跟我说起今晚为何不去祖坟,原来是强公让她呆在家里弄那个化咒水去了。 走进她的房间一看,我也是被惊呆了,估计在我出门后,她不止把那个药店的瓶装的药类都搬空了,甚至连士多的矿泉水都搬了回来。房间里包括床上密密麻麻的都遍布了瓶子。我瞪目结舌地看着她,不得不佩服地说了牛字。 家里有两层楼,八间房,挤一挤是够住了的。我出来时他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于是安排让女警们挤一间房,男警员用两间,两个收拾现场的医务人员一间房。顺手每人一盒葡萄糖派发了,三个小时后他们要换班值夜,就让他们先睡。剩余的化咒水,准备明天让他们都派出去,张茜说了,喝下去效果更好。 …… 可能是因为承受的刺激太大,不一会儿我也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恍惚中看见张茜帮我盖了被子,我嗯了一声,转过身又昏睡过去。 当我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张茜说警员们吃完老妈做的早饭,都出去协助强公,把村民集中到祖宅去了,无论男女老少。当然,我爸妈也去了,不过陈大海说了要我和张茜帮忙协助破案,并一再保证我们是守法公民,让他们放心地先去了。 警民是一家,更何况是闹了连环凶杀案,听说村民们都很主动去配合。官方解释是用地毯式搜索去逮捕凶手,既然们村民都已经集合,那么村里再出现外人,那确是凶手无疑。 王所长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又有三个人死于非命,死因相同。我一看那还了得,胡乱地刷了牙吞了两口饭菜就和张茜飞奔出了门。 我没有带张茜去现场看血腥场面,既然死因一样,再看下去也没意义,所以径直去了祖宅找强公去了。 刚去到祖宅,发现强公正站在一个临时高台说着话,也不知是哪家贡献出来的音响功放和麦克风,效果还蛮好。他主要是说让大家不要过于担心之类,配合好揪出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平时强公在村里就是颇有声望的一位阴阳先生,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抱怨,发生了这等事,谁又不想好好配合然后睡个安稳觉呢。 此时有位警员急匆匆向我跑来,说支援部队到了,一个团。强公也明显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他草草地交代了村长几句,也向我走了过来。 事不宜迟,我和强公还有张茜登上了警车,向着祖坟开了过去。在部队赶到龙泽村之后就马上封锁了整条村子,估计对方想不到我们还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吧。 强公上前问过谁是主事之后,一名铁血方刚的军人走了出来,大声报告他是这个团的团长,姓郑。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安排,强公就让郑团长安排了一个排的人手,在他指定的位置开始钻井。 怎么,强公想在祖坟上干嘛?我隐约有了种不太好的感觉,于是我上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强公犹豫了一番后,他告诉我说,最彻底解决诅咒的方法,就是天雷镇煞。只要在祖坟中按照他所指定的位置打下九根铁管,招来天雷就能把尸煞给灭了,那么诅咒也就自然没了。 “那么祖灵呢?”我彷徨地问道。 每个家族的古老墓葬群都有祖灵,它不是魂,也不是鬼,它是介于血脉传承更新换代后,逐渐形成的一股意志,它能庇佑本家人后代昌盛,更是一个大家族凝聚力的根源。这是强公对我说过的话,而如今,他却要把祖坟给掀了?那是对祖先的大不敬! 如果有罪,那么都让我来承担吧。强公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的说你终于长大了。 虽然我不清楚强公说的我终于长大了代表着什么,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得到他的神色闪过一丝轻松的意味。 不知怎么的,我不由得挺直了身体。我说,解决了这件事以后,未来几年你就传我大本事吧,以后都让我扛着就是了。强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不急。 可是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气:“恐怕是没时间了。” 我忽然转过头了,发现强公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不过是我的幻觉。m。 第二十四章 钻井 http://..org/ 军人的效率是相当高的,在完全不熟悉钻井设备的情况下,经过快速有序的安排,九点就开始动工了。 他们自带了三天的行军粮,也就地搭了帐篷,所以伙食住宿方面倒是不用操心。而且对外统一了口径,是龙泽村所有村民配合解放军的一次军事演习。 听说祖宅那头,村民们都在周围的人家里住下了,虽然挤了一点,但是胜在人多安全,万一又有人应咒,其他人还能帮忙阻止,不失为一个好对策。 工程进展得很快,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一半,那可是要足足打下三十米深的地底。 就在大家停下吃干粮的期间,强公把我叫了过去。他对我说,咱们脚下二十米就是尸煞的埋藏之地,待其余八根铁管打到三十米深的时候,才会钻最后这个位置。 我静静地留心听着强公说的每一句话,他叫我来,不会是想跟我扯大道理的。 终于,他说到了正题。强公让我带领五十个兵哥,去把全村的公鸡黑狗全捉过来,还得搬三只大瓦缸。我应了一声,马上就去找郑团长安排人手。 郑团长对着通信设备下达了指令,还没过十分钟,五十个精神抖擞的兵哥就已就位。我把手一挥,扫荡就开始了。 村中几乎每家每户都养了土狗,而土狗的毛色无非是黑白黄,估算一下,起码能有一百条黑狗。公鸡的话能有四五十只就不错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有时钟和手机,又不像是在古时候依靠公鸡叫鸣。 五辆军用车浩浩荡荡地在每家每户搜罗着公鸡和黑狗,看着兵哥们的奇怪神情,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当然他们也不会问,服从命令是军人第一准则。或许,这是他们的军旅生涯中最为疯狂的一次任务了吧。 扫荡行动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下午六点就已经结束。因为有养狗的人家,靠近去狗就会吠,倒不用说要花费很大功夫,而农村人嘛,养家禽一般都会放养,或者在院子用小篱笆围起来圈养,所以往往一走进去就能一目了然。 最后统计出来的数目让我有点失望,黑狗才五十八只,公鸡三十二只。大瓦缸不难找,家家户户的厨房都有一只用作蓄水,随便搬三只上车就完事了。 在兵哥向强公报告的时候,我在一旁有点心虚,还真怕不够什么的。不过幸亏在报告完毕后,强公只是点点头就不再说话,只是命人搭建了一个简易篱笆将公鸡围起来。黑狗就简单得多了,用铁链子直接拴在车子,钻井机等等的工具上面就行。 天色渐黑,所有人都已停工,我看见还有几位兵哥在挖坑,不禁觉得有点奇怪,问过之后才知道原因。昨天的三具尸体由于天气关系开始发臭了,而今天的三具也被强公处理过,所以不会不老实。 今晚的戒严相比昨晚完全是不同日语,郑团长下令每时每刻都必须有五个排在村子内不间断巡逻,遇到可疑人物一律逮捕。现在所有人在祖宅周边了,晚上更不会出去,再说外村的人也进不来,所以要是有人夜间还在村子里游荡的话,不是元凶也十有**是同谋了。 看出了张茜的疲惫,我不由得一阵心疼。好端端的一个城市姑娘跟着你来到穷乡僻,还遇上了这码事,还不说昨天弄了那么多的化咒水,损耗了多少的心力,接下来说不准分分钟都有生命危险,而你却若事无暏…… 一想到此处,我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对张茜说咱们今天也累了,不如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再呆下去也不是个事。 不过很明显张茜曲解了我的意思,她把头都埋到了胸前,用蚊吶般的细语扭扭捏捏地说道:“咱们还没结婚,不能干那样的事的……” “……不是,哎张茜你听我说,你曲解了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咱们回去……分别,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我把分别两个字拉得老长,真害怕再次被误解了。我在一个传统家庭长大,对天发誓,我本身也认为婚后才干那个才是最为正确的。要是她把我理解成为了那种人,再一不小心让爸妈知道的话,不把我往死里整一顿就奇怪了。 “好,好吧。”张茜似乎也发觉自己的确是误解了,脸上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为了避免两个人再继续尴尬下去,我说我先去给郑团长汇报一下,万一他找不到人又免不了大动干戈一场。 说完我就走了过去郑团长休息的帐篷里,跟他说明了大概情况。谁知他居然要安排一个班的人来保证我们的安全,当然这也是我乐于所见的。我出了事不要紧,万一张茜出了什么差错,得怎么向张师兄和巫师姐交代啊。 一再谢过了郑团长,一行人就坐上了一辆军用车回到了家里。看着那些兵哥还在外面站岗,我的心里挺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让他们进屋坐。他们执意不肯之下,我万不得已致电了郑团长说明了情况。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用得着全副武装的站岗保护,大晚上的给那么多人守着,睡也睡得不心安。经我一再请求之下,郑团长终于答应了。 那个班长接听了电话过后,马上就传达了郑团长的意思。这就对了嘛,怎么说人家是从三十多公里外的军区跑过来帮忙的,啃的是干粮干的是劳力,还让人守着你睡觉,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我琢磨了一下,家里还养着七八只鸡,足够他们搓一顿的,于是我招呼他们杀鸡煮宵夜去。农村人要啥没有,米倒是不用愁。 一大锅泛着黄油星的鸡粥端上来的时候,十个兵哥的双眼都冒起了精光。 本身大家的年纪也差不多,所以很快就打成了一遍,整个村子里静悄悄的,就只有我家热闹得像个集市,显得格外突出。 一顿宵夜下来大家都聊得很畅快,不过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龙泽村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自觉的洗干净了碗碗碟碟,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又是再聊了一会儿,那个班长命令了两个兵哥出去站岗。我也不再劝,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其余人都在大厅上席地而睡,等待着下一轮的轮值。 明天就能见分晓了,再担心也没用,倒不如养足精神去应对明天的事情。我不在做多想,跟张茜说了一声晚安,也回房间睡了过去。 整个晚上都睡得特别沉,或许是长这么大我都从来没有遇上过那么多的事情,白天忙东忙西的,也只有睡过去,才能在生理和心理上找到片刻的解脱。 起了床看了看表,都快到八点了,洗漱过后吃了一点兵哥给的压缩饼干,一众人又赶往了祖坟。 最后一根铁管已往下钻了一小部分,不过好像是钻头坏了,士兵们正把那台钻井机往外拖,准备换上一台左转正常的继续往下探。 钻井机在打井时会向下延伸一根铁管,等铁管都打进去了,就会卸开加长一根,再接着往下钻,如此往返重复,一直钻到预定深度。因此铁管是还留在深洞里面的,只要在末端加长二三十米,那就是一根很好的引雷针。 今天的天气闷热异常,一丝风也没有,估计在中午的时候会有雷雨,但是,他们能及时完工吗?我不敢确定了。 钻井机的底下二十米就是就是尸煞的的埋尸之所,不用想就知道当初东方家人掩埋大房大媳妇尸身的时候,就没想过能让它再出来,所以在泥土里大石块之类的障碍物就肯定少不了了。 四处张望了一下寻找强公的身影,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走到郑团长身边问他怎么没看见强公,他说他带了几个人去封锁线外围拿材料去了,听罢我也只好耐心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兵哥们忙碌的身影。 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他们本来就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和明确目的的安排,你要是上前掺和一手,只会拖慢了工程进度。现在只剩下一台钻井机工作,人手分配都满了,所以我上去也只是瞎忙。 临近十点的时候,强公终于带着人马回来了,我好奇地走上去一看,所谓的材料居然是满满几百斤的朱砂! 他叫人把朱砂和大瓦缸都抬到钻井机的接水处,就开始杀死了狗和公鸡,一下子几十条黑狗濒死发出的哀嚎声便陆续响彻了整个祖坟。 祖坟下方有一张半亩水面的小水潭,钻井用水都是来自这里,在那个时候所有的钻井机都是用水钻,没有水,你打不破一百几十米的地层到达地下河。 黑狗血和公鸡血都倒进了一只大水缸,强公让一位兵哥上前用一根棍子卖力地搅动着水缸里的血液,又叫了一位兵哥在一旁将朱砂粉倒进去,一直搅合到有点稠和的状态才住了手。而剩余的朱砂,都撒到了钻井用的水源里,一潭水顿时就变得赤红如血。m。 第二十五章 天雷镇煞 http://..org/ 渐渐地,钻井机排出来的水变成了赤红色,越来越浓稠。朱砂水混合着泥浆顺着祖坟的顶端缓缓地流向了岭下,显像出了一种触目惊心的狰狞,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祖坟流血了。 由于最后一口井,工程进展得特别快,而其他八根铁管已经立了起来,因为在地面上还安装了一只固定支架,所以它们才能稳稳地往天空上延伸了十几米。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钻井机一根接着一根地轮换着铁管,心里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快,马上将要到达二十米了,马上,将要到达尸煞的位置! 而此时的天气越来越闷热,汗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也浑然未觉。 突然,钻井机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一位兵哥跑过去向郑团长报告,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着,再也钻不下去。 强公适时地走了上来说:“没事,继续钻!” 然后他回到了接水处的位置,将抽水的管子直接放到了那只盛满了黑狗血和公鸡血还有朱砂混合的大水缸里面。他打了个手势,钻井机再次发动了。 说来也奇怪,这次钻头毫不费力地就钻了进去。 但是其余的八根铁管却出现了异常,明明没有一丝风,铁管的尾端却不由自主的颤动着,颤动的频率很高,甚至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呜呜声。兵哥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看什么看,快点继续钻!”郑团长发话了,他瞪圆了虎目,猛地喝了一声,就像在平地上响起了一声炸雷。 大约过了五分钟,强公说可以了,都停手吧。 剩下的工作,只要把铁管加长往高空延伸上二十米就可以了。不过顾虑到铁管太高了会弯折,强公让他们把铁管升上去之前,都缠上了粗铁线。升上去之后就像拉钢缆一般,把粗铁线的另一头都缠在了八根铁管底下支架的位置。 雨,终究是要来了,天边那处突兀地出现了一天条横跨天际的黑线,不消一会儿,黑线化成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它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千军万马之势碾压过来。 云层里四处游走的电蛇和震撼了天地的雷鸣声,仿佛是在警告着所有的生灵,大自然的威力谁都不可以抵抗。 风,起了,当你刚刚感受到一丝丝袭来的凉意,它就已经带起了远处漫天飘飞的落叶,向你席卷而至。 “所有人员,马上往后撤离一百米规避!”郑团长拿着扩音设备突然吼了起来,他好像也知道了这场雷雨的不寻常,更何况,让士兵们站在九根高达十多二十米的引雷针下,是非常危险的。 军令如山,随着郑团长的一声令下,几十个兵哥们迅速地撤离了祖坟。 眼看着一场雷雨即将来临,我上前了一步,紧靠着这位已经开始步入暮年的老人,不禁黯然神伤。 “强公,回车上坐吧,淋雨对身体不好。” “不了,我要亲眼看着纠缠了东方家族三百多年的诅咒,会在这一场雷暴雨之后,彻底灰飞烟灭。”强公神色平静,他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九根铁管的方位上。 “嗯,那好。” 我也不再劝,换做是自己,也不会错过这个最为重大的时刻。三百多年的诅咒啊,今天过后,东方家族的所有人,才能真正算得上解脱了,也自由了。 狂风越加猛烈,九根铁管随着狂风晃动着,发出的呜呜声也更加凄厉。黑稠的云层压了下来,天,更黑了。 毫无预兆的,一条粗大的电蛇在万分之一秒内,不偏不倚击中了最长的那根铁管。 “呲啦”一声巨响,在我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无法形容的惨嚎。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有在意。 可是转眼一看,那些兵哥们纷纷的都被吓了一大跳,他们在惊慌中迷茫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刚才是谁叫得那么惨,你听到了吗?” “不知道,但是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又是一声巨大的雷鸣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雨更大了,用手挡住了打得眼睛发疼的雨水,我看了一眼强公,他仿佛对此并未受到任何影响,还是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位置。但是我注意到他的太阳穴鼓起了青筋,背负着的双手也已经攒起了拳头。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难道雷电还不够猛烈吗?要是雷暴不能把尸煞毁掉,那就不用等下一次了,因为在今晚,它将会上演一场无比血腥的饕餮盛宴。 似乎老天知道了我的心中所想,也看见了在铁管下面,掩埋着一只连天地都不能容的大罪孽! 于是,第二道火蛇再次击中了高高地矗立在半空中的铁管。一道刺眼夺目的亮光过后,耳边又传来了一声更为凄惨的嚎叫。 雷鸣声越发震耳欲聋,仿佛苍天正在积蓄着他的戾气与力量,势必要将祖坟下面的大罪孽彻底湮灭,才能平息他的滔天怒火。 第三道电蛇接踵而来,它比前两道更粗壮,更刺目。 我死死地睁大着眼睛,任由轰天震地的雷鸣牵动着心跳,我要看着,直到尸煞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因为那道惨嚎,还在我耳边久久回荡不散。 终于,老天貌似都感到了不耐烦,它觉得这是尸煞对他的挑衅,它感到了自己的威严被践踏了,他,也厌倦了这个游戏。 眼前陡然一亮,我只觉得天地间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空白。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无数道编织成了一张大网的闪电,一下子笼罩了祖坟上的九根铁管。 等我好不容易从那种魂飞天外的状态中脱离开来,雨,也变小了。 在场的除了强公,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狼狈的以各种姿势躺倒在地,就连郑团长这位有着钢铁意志的军人,也毫不例外。 大家从失神中惊醒后,一个个就像喝醉了酒的大汉,摔在地上胡乱地爬趴着,一时半刻站不起来。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眼逐渐恢复了焦距,才发现强公正一步一步地向祖坟上面走去。我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强公身后。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不一定有多大权力,他也不一定有着犹如传说中圣人般的思想。他有的,只是看透世间一切的淡然。 他一个眼神能让你的心灵触动,他的一句平常至极的话语,就能让你自愿地默默跟随在他身后一生。 对我而言,强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好多年之后我也问过自己,强公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特质,就那么让我像一条小尾巴似的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紧紧地追随着。我不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也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过就连我在叛逆期,甚至在精神上,都从没忤逆过他一次。 连跌带撞,好不容易赶到了强公身后,他也在九根铁管面前停了下来。 雷暴雨过后,祖坟上被朱砂渲染的颜色也已经褪去,除了几台钻井机和那九根依旧矗立的铁管,一切恢复了正常。 “强公,尸煞毁了吗?”我忐忑不安地问道,万一没有毁掉,那么整个东方家族都会为之陪葬,包括我的至亲,甚至方圆百里都不可幸免。 “毁了。”强公的语气依旧如常。 听到了强公的肯定,我几乎雀跃得蹦了起来,可是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有问道:“那么祖灵还在吗?” …… “不在了。” “不在了……祖灵不在了,东方家族以后怎么办?”我忍不住又问道。 “祖灵虽然不在了,但是东方家族还在。一个家族的繁荣昌盛,靠的只能是自身,况且,如今尸煞连也毁了,它的夙愿,也该了了。”强公沉默了一下又对我说道:“祖坟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能向其他人透露半个字。” “哦。”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大家的精神都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强公才下了祖坟。他找到郑团长,让他多排人手过来,把祖坟的所有工具迅速清走。 钻井耗费时间,清场却快了许多倍,郑团长再次叫来了五十个兵哥和几辆军用车,在晚饭时间,祖坟才真正恢复了原样,宛如这几天的所有变故,都不过是迷迷糊糊的一场梦。 很快,部队也撤离了祖坟。 强公再次请求了郑团长下军令,让所有的士兵缩小包围圈,来一次地毯式搜索,去寻找真凶。 强公对我说过,他一定匿藏在了村子里某个地方,不过对方也是精通易理的高手,他蒙蔽了天机,所以卦象上根本算不出来。 天色已晚了,计划,就定在明天! 就为了一张玉棋盘,居然想灭了人家的全族,而且还想了几百年。要不是有强公在,此时的龙泽村早就变成了一条死村了。 此时的我相当愤恨,这天底下还有如此冷血无情之人,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眼都不眨一下,视人命如草芥。m。 第二十六章 天罗地网 http://..org/ 尸煞被毁的那一刻我的确很高兴,可是一想到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我却又高兴不起来了。对方的凶残和冷血无情,是我以前远远不能想象的,再往深处想想,东方家族的敌人就只有一个吗?我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整个东方家族里,只有强公默默地肩负着这一切,可能再过不久,这副担子就要落到我的身上,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涌起了阵阵的无力感。 张师兄的电话过来了,他问一切是否安好,我说还可以。 他为了帮我们的忙请了一个团的援军,我是知道的。其中花了多少功夫和欠下了多少人情,我是还不起了,最起码现在的我是还不起。 国都现在乱套了,灵异界的所有门派都出动了高手争夺玉棋盘,因此还死了不少人。张师兄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巫师姐也每天忙东忙西的,顾不上给张茜一个电话。 末了,张师兄问起张茜的近况,我说可以,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他呵呵地笑了两句,说她像她老妈,学巫门本事的天赋挺高。 我还没问他怎么就知道张茜会巫门的本事了,他就挂断了电话。 得了,你是大忙人。 暂时没什么事,我去祖宅那里向我老子和老妈说很快就捉到凶手了,让他们不必担心。更不用担心家里的鸡没人喂,因为都已经吃了。 之后就和张茜一起去了强公家里,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除非凶手被揪出来。 说起那个凶手,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都坏了风水局了,为什么还不走,他到底还有什么目的?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居然还有蒙蔽天机的**门,能抓得住他吗? 带着以上的疑问,我来到了强公家里,也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转达了给强公。 强公说,对方抱着什么目的留下来他暂时不清楚,可是蒙蔽天机也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在短时间之内再也推不了卦了。就像那个帮别人推卦是否发横财一样,如果你泄露了,他不仅没有横财,其中衍生出来的变数,谁也阻挡不了。 趁着这个时间,军队就已封锁了龙泽村。 张茜就像个好奇宝宝,她突然问道为什么他在来龙泽村之前,不一次性把所有的事情都推衍一遍再来?那样他不就万事无忧了嘛。我耐心对她解释,哪个傻子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天天推卦啊,无论多高明的卦者都不会这么干,犯了大忌讳不说还得乱了天数,下场是必然会横死。 她吓得坐直了身子,事后才弱弱地说一句不会吧? 什么会不会,没听说过多算者命薄吗?帮自己算更是忌讳,要是每天你都算出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成神仙了都,天不收你收谁!我无奈地告诉张茜,要是能乱来这世间就乱套了。 看见她似懂非懂地掉了点头,我说你不要乱想了,行不通的。浅白来说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平衡的支点,当天平向你倾斜,那么在另一端的无论好的坏的变数,都会向你倾倒过来,在那个时候你还能真飞上天了。 给祖师爷上了香,我们就告别了强公回家,由于在家里住下,郑团长顾及到我和张茜的人身安全,早就派了五个士兵在家里守候着了。我一看不是先前的熟悉面孔,心里就有点好笑,他们不能是回去之后被训叱一顿了吧。果然,在我叫那五位兵哥进来坐的时候,他们板着脸毫无反应,只能让张茜烧水泡茶,分别在他们身旁都放了一大杯。 难得放松一下,我躺在大厅的沙发上,拿起手机玩起贪吃蛇。平常没啥娱乐,我这人又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可以说贪吃蛇这个游戏几乎成了唯一的消遣方式。 隐约间一阵若有若无的掺杂着沐浴乳的香味飘进了鼻间,我抬头一看,顿时就惊呆了。张茜刚洗完澡,她正俯下身子看着我玩贪吃蛇呢,最要命的是,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发丝搭在左边的脖子上,胸前的雪白露出了一大片。 “哎,你怎么不玩了。”张茜看了我一眼说道,她好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姑奶奶,你穿那么少就别靠的太近,男女授受不亲啊。”我苦笑地坐了起来屈着身体,遮盖住了生理上的反应,要是被看到那就太尴尬了。 “你还能把我怎样?”张茜脸上带着坏笑,还故意地咬了一下嘴唇。 “把你怎样,我还能把你怎样,你是张师兄和巫师姐的心肝宝贝,除非我不想活了。”我大大地吞了几口唾沫,视线好不容易地从那片雪白上转移,就要起身回房间,再呆下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邪念。 谁知张茜用手一推就把我推回沙发,接着就坐到了我的大腿上,她用双手搭住了我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你……想把我怎样?”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她是故意逗我呢,把我挑逗得浑身燥热,她就会志得意满地回房锁上门,明摆着就是女人抓住男人的手段之一嘛,那个叫啥?对,欲擒故纵!电视上这种桥段太多了,还跟我玩? 行,你要玩那小爷我就奉陪奉陪了。 双手缠着张茜的腰,一下就把她拽了过来,刚好腹部紧贴着腹部,而小老二也似乎顶到了某个三角地带,我坏坏地笑着说:“小美人,那么你又想怎么办呢?” 张茜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抱弄得慌了,她用搭在我肩膀的双手反力一推,发现推不掉后,她惊慌地看着说道:“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就想闻闻香不香。”我说完就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她的胸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抱着她一下子站了起身,才把头伸出来,陶醉地说了一句:“好软好滑,好香呀……”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把她放回了沙发上,一溜烟地跑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果然紧接着就传来了张茜的一声吼:“东方木,你的胆子长毛了!你给我滚出来,老娘保证不削你!” 保证不削我?还是免了吧,你骗谁呢你。我在门边也喊了声:“我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房门外,张茜气极反笑的道:“行,你行,你真行!” 接下来就没有了动静,不过我也不管了,嘿嘿地傻笑两声抱头就睡。不过睡着后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张茜那啥了。 早上五点一觉醒来,才发现身下湿黏黏的,我苦笑着起床悄悄地洗了内裤晾了,顺便还洗了个澡。几天以来我的衣服都是张茜帮忙洗的,不过这条内裤就算了,自己洗吧。 刚煮好早餐,张茜也醒了过来,她白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这种情况让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万一她又哭又闹,还让家人知道了的话,我还不得把老命都搭上去。 早餐才吃到一半,强公就打电话来说,大部队开始搜索了,今天务必要将他揪出来。我说吃完早餐马上过去,强公说不用了,过来也没什么用,就在家等消息吧。 细想一下也有道理,一个团的兵力在一条村子搜捕一个人,我去了也是白搭,还不如静候佳音。 匆忙扒完了碗里的食物,我从衣柜里拿出以前花了一百多块买的二十倍望远镜,冲上了楼顶观察起远处的动静。 确实正如强公所说,封锁线的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按照正常速度的话,用不了一天就可以把龙泽村翻了个底朝天。对方要藏匿起来的话,会藏在哪里呢? 现在搜捕行动开始了,那么大的动静相信他也已经察觉,他又会做出什么应对的方法?我手持望远镜,转往另一边调焦距,想看看那边的的进度如何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却在三百米外的一栋楼房的阳台之中发现了一道人影。 刚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后,我又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没错!那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陌生人!虽然我记不住村子里所有人的名字,但是要说每一张脸孔,多多少少都会有印象的。 那栋楼房的原主人叫做东方雄,是做大生意的大老板,在市里面买了房子,所以全家人都搬出去住了,一年回来不了一两次。这么说来,他隐匿在那里也就不奇怪了。 我马上蹲了下来避免也被对方发现,同时拿出手机拨通了强公的电话。 “强公,我想我找到了那个人的藏身之处了,他就在东方雄的家里,你快点带人赶过来。” 强公说了一句你继续观察他的动向,我马上就到,就挂断了电话。 苍天有眼,终于要抓住你了!我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在护栏上锤了一拳。抓住了他,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为过啊。 整整六条人命,要不是强公想出了办法去应对,真不敢想象此时的龙泽村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在我想着抓住他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那道身影转身就走了回去。m。 第二十七章 大强敌 http://..org/ 不行,我不能让他溜了! 见到他走了回去,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万一让他跑了,不亚于放虎归山。我连忙扔下了望远镜飞一般地下了楼,招呼上五个兵哥就往东方雄的家里赶过去,张茜在身后叫喊着我要去干什么也不搭理了。奇人异事的传闻我听过不少,别的不说,金蝉脱壳的手段多了海去,从望远镜中看到他依然老神在在的样子,难保他没有别的逃命法子。 在距离他的藏身之处二十米外,我就让兵哥们隐蔽起来。我的打算是先包围着他,等援军到来再一起冲上去把他给抓住了。 就在此时,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我一看,是张茜的电话。 “有事快说,我没空。”我压低了声音对张茜说道。 “我现在在楼顶,你别说话,有一个人向你们走过来了。” 难道被发觉了?看来对方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如果他还是要过来也只有先把他制服了再说,无论是不是对手,硬抗了! 咬了咬牙,就对着在我旁边的那个带队的兵哥点了点头,接着他就对着所有人打了一连串的手势。 大家都各就各位,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也在此时响了起来。我紧张到额头挂满了汗珠,心脏仿若雷鼓。 对方不知道有何手段,可是能面对一个团的兵力还无所畏惧的,要不是他死意已决,要不就是没把我们放在心上,不过他再怎么厉害,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人类总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我也不例外。看着兵哥们都拿起了武器,我不止没有放下心来,反而在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脚步声已然来到跟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兵哥们冲了出去把那道人影包围了起来。 “不许动!” 紧随其后地我也冲了上去,但是在下一秒,我愣住了。 “怎么是你!”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打死我都想不到的人物,东方信!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说其中没有蹊跷,说出去谁信?我的脑袋在一瞬间就闪过了无数念头。 “大侄子?啊,哈,我这不是刚回来不久吗,在家里闷得慌……那个,就出来走走……”东方信明显也被我吓了一大跳,再看到有五支黑黝黝的手枪顶着他的脑袋,他的脚都打崴了。 糟糕!调虎离山!我马上叫一个士兵控制住了东方信,其余四个跟着我冲进了东方雄的家里。 一百多平方,三层的房子搜索起来不困难,一层在一阵翻箱倒柜之下搜索完毕,四位士兵立刻就冲上了二楼。我在大厅中央没有上去,因为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应该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才故意让东方信当诱饵来引我们现身的,而让我们现身的目的……想到这里,我的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嗖嗖嗖的都竖了起来。 “别动,不然你会死。”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冷冷地说道,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有一锋利尖锐的硬物正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一凉,心里想着小爷今天恐怕是劫数难逃了。 我想转头看一下对方是谁,却不料脖子处传来一股大力,我的脖子被他粗壮的手臂勒住,就这样把我拖了出去。 有一位士兵在楼上的窗户上看到情况,就把头缩了回去,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三五秒的时间,四位兵哥就把我们给包围了起来。 “你是谁?”我尝试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感觉到脖子上流下了不明液体,我压抑不住语气的颤抖。如果割开了大动脉,那么小爷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我没有丝毫的侥幸心理,特么的东方家族的六条人命还没算得过来,保不准他情绪一激动,手里加大一点力气,那就万事大吉。我才不相信他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变态。 “恐怕你也猜到了我是谁,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一番了。”他冷笑一声,拖拽着我就慢慢地往后退,脱离了包围圈,然后慢慢地又往着东方雄的家中走了进去。 此时我毫无办法,被人用家伙顶住脖子还面不改色,我是没那个心理素质了。 他挟持着我往楼梯走去,在四个兵哥亦步亦趋之下走上了楼顶。摆明了就是想把我当作人质,和即将赶过来的强公讲条件。这有可能吗?在龙泽村杀了六个人,还让他光明正大地走去出,谁能允许,我都不能。 就在他挟持着我登上楼顶的时候,强公带着士兵们赶到了,而远方的部队也正快速地向这边围拢过来。 不过一分钟左右,强公就一个人登上了楼顶。他阴沉着脸色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在还有五步之遥的距离,他停下了。强公静静地注视了我身后那人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就是几百年前,在龙泽村种下尸煞的后人了吧。” 我明显感到身后那人的身体一僵,片刻之后他才冷笑地道:“没想到在东方家,居然有大能耐之人,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独自一人前来。”他哼了一声,突然放高了语调,道:“想必你们也接收到了信息,难不成你今天还能把我留在这里?” “留得下留不下实在是不好说,想不到你身后的家族能量那么大,还能动用军方的最高指令,不像东方家,世世代代为农为商。不过,我倒是算到了,今天你会有死劫。”强公也冷笑一声语气依然淡然,他的眼神里也仿佛嘲笑着某人的最终结局。 “胡说八道,我承认蒙蔽天机而导致短时间内推不了卦,不过你认为就凭你区区一番话,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吗?”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很快就知道了。”强公说完,就再上前了一步。 那人有点慌了,再加上强公突如其来地逼近,他拿着家伙顶住我脖子的手一用力,我只觉得脖子一疼,血液就哗啦啦地往下流,一下子就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 看着胸前还在继续弥漫的鲜血,寻思着今天恐怕是真的活不了了,脑子一热,抱着要死大不了就一起死的想法,我大声地喊道:“强公,绝对不能让他逃了!我不怕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记得帮我转告老爸老妈,我死了不要紧,还有两个弟弟可以传宗接代。还有那张银行卡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突突突突突”的声音,还越来越近,我愕然地抬头望去,远处居然飞来了一架直升机,它飞得太低了,我不认为它只是恰巧路过的。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那人的救兵到了。 看着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个彻底的大部队,我的心里一沉,难不成今天他还真的能飞上天了? 直升机最后在我的头顶上方停下,放下了吊桥,有个人还冒出了个头,对着我身后那人打了个手势。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碎了,先前我一直祈祷,是我们的人,一定是我们的人。而如今,摆明了就是他的救兵。我强行撑住了直升机刮下来的大风和大脑里剧烈的眩晕感,心中悲哀地想到,难道他真的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血都流到大腿了,我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得成,干脆,死了也要把他留下来! 下定了决心,我却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本来我想叫强公在我死后帮忙照顾一下爸妈的,可是一想到他的年纪那么老了,让我爸妈照顾他还差不多。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身边根本就没有熟悉的人,难道在死前,我最后的一点夙愿都完成不了吗? 就在此时,我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开了。那时我死意已决,往前冲了两三步我就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身就朝那人冲了过去。那人也发觉了我的动作,不过他明显预料不到我会濒死反扑,就在他一愣神之间,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持着军刀的右手,也不知我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顺势抓住刀子之后,就径直地往着他的喉咙捅了过去。 “噗”的一声,军刀毫无阻碍地插入了他的脖子。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怪声,对我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双眼,可能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生命会终结得如此突然,如此的意外。更想不到我一个二十岁的农村小伙子,有勇气拿着刀去捅人吧。 我此时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顺带的,把军刀也抽了出来。在陷入黑暗之前,我看到了一抹鲜艳的血红,它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混混沌沌一直在持续着,恍惚中好像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不过我也不管了,只是觉得好累,好想一觉睡过去再也不再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不耐烦地醒过来站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哎?躺在床上的是我,那么我又是谁? 还没等我研究透彻这个问题,就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我转过头问你是谁?咱们认识吗? 他说不认识,只不过他马上就要去阴间报道了,想找个伴一起去。我说小爷我还没活够,要去你先去,别唧唧歪歪的找打。他又说你都死了,不去投胎你还想做孤魂野鬼不成?m。 第二十八章 醒了? http://..org/ 我死了?哎我说哥们你是不是眼花了,你看,你看哪里去,我让你看那个心电图,这不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吗?你看看多平稳多有力气,就怎么就死了。 我说你爱投胎投胎去,别在我面前瞎比比。 可是你灵魂都出窍了,怎么可能还没死,没理由啊。他奇怪了绕着我转了几圈,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那是植物人懂不懂,植物人!你不是赶着去投胎吗?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走吧走吧不送。我心烦意乱地赶了他出去,顺便关好了门。 神经病,我不是还好好地躺着吗?只不过成植物人了而已…… 看着依然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事我都记得,也知道为什么我躺在医院里,不过失血过会变成了植物人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还有一点就是,我现在是个病夫却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越想越是烦躁,我想干脆倒不如出去走走,再呆在这里恐怕会疯掉。 就在开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是灵魂状态了,不是会穿墙过壁的吗,还开个屁房门。 等等,话说灵魂状态怎么会移动物件了?鬼魂与人交流或者害人,无非是靠幻觉,附身,怨念滔天的厉鬼才可能部分能量具现化。 不可能啊,我又不是含恨而死,不对不对小爷还没死呢,又怎么可能变成厉鬼了?我不信邪地握住门把手扭动了一下,门开了。 哎尼玛还真神了!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亦乐乎地玩了起来。 以前也试过一次灵魂出窍的经历,不过那是有任务在身,去张神婆家叫海兰祖奶奶做鬼认亲去了。现在倒是没有了时间限制,所以玩心就上来了。 往上走了几层,再走过一条长廊,我来到了像是会议室之类的地方。走进去一瞧,嘿,有两个人在那里亲热呢。我走过去拍了一下那个老男人的后背,那个老男人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又继续他的工作了。 不一会儿他就脱开了裤子,我一看,正戏快要上场了。 一对下流无耻的狗男女!我有心惩戒一下他们,于是在他们浑然忘我的时候,我悄悄地抽离了那条裤子的皮带折叠起来,然后对着那个老男人的光秃秃的屁股,狠狠地接连抽了三下,每一下都发出了响亮清脆的“啪”的一声。 那个老男人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大声呼喝道:“谁?特么的是谁?” 都这个时候了还嚣张,是你爷爷我!我一看那个女的才二十二左右,而那个老男人都已经快七十了,心下更是气愤,不用说是滥用权力去谋私利了,年龄相距几十年,哪里有什么狗屁真爱啊。我故意的想弄出大一点的动静吓唬吓唬他们,于是拿起桌上的一支还没开过的矿泉水,就那么咕噜噜地朝着他们滚过去,顺便还掀翻了几张椅子。 这下乐子就闹大了。 “啊有鬼呀!”那个女的白眼一翻,挺利索的晕了过去。 老男人一看情势不妙,想弯腰拿起裤子就跑。我哪里能随了他的愿,先一步的就把裤子抢了过来,接着冲出了会议室。我也没想过后果如何,只是觉得乐了就做了。怪不得那些鬼灵精怪喜欢整蛊人,原来还真挺有趣啊哈哈。 随便将老男人的裤子扔进了垃圾桶就下了楼,不过看见有电梯之后,想着还是搭乘电梯方便,就往着电梯口走了过去。 谁知电梯开门的时候,有一只鬼正站在里面呢。反正现在我都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也没有说谁怕过谁是不?于是就走了进去。它还挺识趣,当我走进电梯后,它就按下了按钮。 哎?不对啊哥们,我要回四楼你别乱按呀! 谁知它看了我一眼,“咯咯”地笑着,又是一阵乱点乱按,完全把我说的话当成了放屁了。 得了,你牛是不?不揍你一顿你还不知道我是你爹!我气得当场就跳了起来,朝着它的脑袋敲了一记响头。没想到它当场就认怂了。我还想多敲两下呢,它马上抱着头说大哥别打了,再打下去我就魂飞魄散了。 看它那副怂样我就来气,不过却是停下了手。我问他为什么要捉弄我,它说它很久之前就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电梯里面。那天要不是太多人挤电梯,它就不会死了。所以在人少或者没人的时候,它就无聊地瞎按一通,偶尔捉弄一下人,也偶尔捉弄一下新鬼。 刚才说了,只有怨念太重的厉鬼才能部分具象化,也就是说能抓住实物之类。它虽然多多少少的有一点怨念,可是也不足以能移动实物啊。我告诉了它自己的疑问,对此它也很不理解,他说他只能按下这一栋电梯的按钮,其他地方和物件它是动不了的。 听它那么一说,我好像也懂了。可能是它临死之前,注意力一直在电梯的按钮上面,念叨着快点上快点上的,所以死后,它也只能具象化在这里了。 电梯在四楼停下了,跟它道了别,还告诉它既然死都死了,还有啥看不开的,趁早去投胎吧。别有事没事的整天乱来,万一哪天来了高人会死得很难看。它说大哥啊,不是我不想去投胎呀,而是喝了孟婆汤就真的要和这一辈子说永别了,好多事他放不下啊。 特么的你放不下就整天吓唬人欺负鬼的,连带着小爷我都被你捉弄了一回,哪天你吓死了人犯下了罪孽,到时你就知错。看不开看得开是一回事,你不去投胎又怎么能过上新生活呢。我拍了拍它的肩膀,就走出了电梯门。 回到了病房,却发现强公正坐在一旁削着苹果,他一看见我走进来,便淡然地说了一句:“醒了?” 本来想答应一声是的,可是我不是正昏迷着嘛,于是就把几乎脱口而出的那句是的收了回来。我黯然地说道:“强公,我不是醒了,是灵魂出窍了,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弄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强公的双手也不停,继续削着苹果皮,他对我说道:“其实不用我帮忙,你只要用手指顶住自己**的眉心,感受一下两者相连的状态,然后说一声东方木,回魂就可以了。” 虽然对强公说的话感到疑惑,但是他的命令我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于是我走到了自己**前面用手指顶住眉心,闭上眼睛就感知了起来。 不一会儿,我就感受到了自己**里血液的流动,同时有一种两者合一的感觉。 谁都知道其实人与魂之间是有联系的,只要还活着。那种联系对于生命而言息息相关,无论是哪一方受到了严重影响,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后果。所以有些人受到惊吓丢了魂,只要给一位有本事的先生叫唤一下就可以恢复正常。 许多人做梦在梦境中醒不了,只要身旁有人叫唤一下你的名字,你就会脱离梦境醒过来,一切都似乎理所当然。不过,很多人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叫唤你的名字而是有两个人在交谈,甚至放鞭炮你都毫无知觉。从这一点,侧面上就可以反映出,名字的力量有多大。它不仅是一个人的代号,它更是一个人,和灵魂密不可分的纽带。 慢慢地我感觉到了一股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吸引力,而且慢慢变强,在这个时候,我说了一声:“东方木,回魂。” 一阵时空错乱之下,我睁开了眼睛。而强公手上那只刚削好的苹果,正好递到我的前面。 那种回归自身的感觉很好,很充实,不像灵魂状态那般空虚,宛如无根的浮萍。我接过苹果咬上一口,那种甘甜中带着一丝酸爽的味道,让我忍不住叹了一声还是做人好。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那只苹果,就问起了强公我身上发生的异象。 他审视了我好一会儿,才向我说道你真的有心理准备了吗。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刚活过来,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接受不了的,于是我坦然地点点头。 强公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就算不告诉你也是纸包不住火了,不过你要记得千万不要告诉第三个人,谁都不能。 我说没问题,保管会把秘密烂在心底里。 强公听了我的保证,才说出了一件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 在二十年前,也就是我出生那年,祖坟的风水局被松动了一次。 究其原因是有一户人家死了人,那户人家没经过强公择地,就擅自请了九个做白事的将死者埋在了祖坟,乱了风水局。幸亏强公及时赶到才让龙泽村幸免于难,但是那九个人被晦气缠身,虽然没有被诅咒所影响,但是过后回到家里却发现,都死了一个老人。那天,也是我出生的日子。 所以说我是不幸的,当天晚上强公正在重布风水局的时候,我出生了,也因此被祖坟里的尸煞惊了魂。m。 第二十九章 离魂之体 http://..org/ 小孩子被惊了魂,通常是请一位先生叫唤着他的名字,就能把他的魂魄给唤回来。所以说名字不仅是一个代号,它还是**与灵魂的一根纽带。比如一个人睡着了,无论环境多吵杂,甚至在旁边放鞭炮都不会醒,可是只要你轻轻地叫唤着他的名字,他就醒了。 我在十二岁之前都还被梦魇纠缠着的原因,是因为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惊飞过魂魄,所以在阳气不足的情况下,每天晚上都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想附生在我身上。可是强公是什么人,他的法门高明着,既然他能有本事让我的魂魄重新在**上扎下了根,就有本事能不让我被其他的孤魂野鬼附生。 附身和附生不同,附身的意思是鬼魂暂时借用着你的身体,无论结果是死是活,它们最终都会离开。而附生就是鬼魂找一个惊飞了魂的婴儿,进去扎根在婴儿体内从而形成的一种共存状态。小孩子的魂儿和**在先天中是纯净的,所以才能附生。而成年人就不同了,惊飞了魂要是不找回来的下场就是死,没有附生之说。 由于我在刚出生的时候被惊飞魂魄,因此在生死边缘徘徊时或者在大受刺激之下,就会进入离魂状态。本身我的魂魄是被强公强行定住的,如今再次分离就意味着可以随时进入那种状态了。而魂魄经过肉身多年的滋养,所以才有具象化移动实物之类的能力,大体来说和常人无异。 得知这个信息我高兴得几乎蹦了起来,话说这不就是传说中仙人的神游了嘛,睡着了以后天大地大哪里去不成。强公说你别想过头了,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如果保存不好肉身,下场就和铁拐李一样,被毁了你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怪不得强公让我不说给第三个人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又聊起了我那个堂叔东方信,我捅死了那个罗家的人之后,他就对着直升机拼命地招手,可能那些人也知道他和罗家人有一腿吧,就让他上了直升机跑了。我问强公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怎么说东方家死了六个人,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上他都逃脱不了关系。强公叹了一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是劫不是劫,一切都得看天数。 如果那个时候我明白强公的意思,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如强公所说的,是劫不是劫,一切都得看天数。 又住了大半个月的院,在我要死要活非得离开的情况下,家人才无奈地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没办法,那只电梯里的鬼不知怎么的走漏了口风,对其他鬼说我能看得见他们,还能灵魂出窍。于是每天都有一两只鬼来找我聊天,畅谈人生大道理。刚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渐渐地我就失去了耐心,都死了还找我谈人生,特么的脑子抽风了不是。 原本我是挺高兴的,自从回魂后就能看见鬼了。一直以来别的大本事不求,只巴望着有一天我能拥有一双阴阳眼,那么就能装叉了。可是强公说你的根本就不是阴阳眼,而是一双鬼眼,阴阳眼可以随时控制开合,而你的鬼眼一睁眼就能看见鬼。 回到家后又休息了几天,直到强公给了我一个电话。 他让我去h省调查罗家的根底,同时这也是张师兄的意思。 而他要上国都与张师兄回合,玉棋盘的事越发不可控制,终须有人主持大局。我虽然不知道强公以前在灵异界有着多大声望,但是他绝对不仅仅是龙泽村里的一位阴阳先生那么简单。 灵异界有两大派别,一是民事灵异调查局,二就是罗家。前者隶属于官方部门,后者是集合了民间所有派别的一股力量。 罗家的原身是赶尸匠,虽说社会日渐发展,赶尸人已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那只是表面,只要罗家还在,宗族就不可能消失,只能是隐世了。况且,除此之外罗家在军方占据了半边天的势力,在商业和医业的幕后都遍布了他们的身影,能量实在是不可小窥。 再说罗家一直以来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东方家今次的灾难就是最好的征兆,能在几百年前就如此毫无人性,几百年后更是变本加厉,上面是有心要斩草除根了。 晚上,跟张茜说起我要去h省,她非要跟着一起去。我说那是强公已经安排好的了,再说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你就不想张师兄和巫师姐吗?听我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沉默了。 我又趁热打铁地劝着她,你跟强公一起上国都,说不准还能帮得上他们的忙。你跟着我的话,万一身份暴露要逃命目标也太大。 她想了想,终于答应了,我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张茜不断地在我面前重复着只身在外一切要小心,人心险恶,还要注意身体千万别暴露了自己等等。 末了,我说将来的一段日子都不能再见面了,不如咱现在就亲一个。她听了直接就一个响头敲了过来,臭骂我不正经,整天就知道动歪脑筋。我还想说几句话来反驳她一下,谁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她就已经吻上了我的双唇。 第二天我老早就醒了过来,行李倒是简单,就两三套衣服而已。 匆匆跟老爸老妈道了别,一行三人就赶上了去往g市的长途,由于是在网上订购的机票,所以倒是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在分别时张茜眼睛红红的又重复了数遍昨晚的嘱咐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和强公登上了飞机。我在候机室等了一个小时以后,也踏上了去往h省的征程,第一站是c市。 张师兄的计划是这样的,第一步在c市落脚,他会安排一位经验丰富的一线人员过来和我接头。第二步就是通过罗家的外围人员深入去接触罗家的内部情况,第三步,见机行事。 最后,张师兄说了我这次任务的搭档挺不简单,传闻远祖是先秦练气士,而他深得真传,是个人物。 我唯唯是诺地连忙答应,他才不甘心地挂了电话。毕竟第一次执行任务,我是他的师弟又是内定女婿,担心很正常,我也相当理解他的心思。 下了飞机之后我在机场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因为有着前一次上国都的悲惨遭遇,还差点露宿街头,所以说今次是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了。再说用的又不是自己的钱,在外执行公务的经费是局里出的,不花白不花。 洗完澡打了个电话给张茜,说我找到地方落脚了让她不必担心。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张师兄作报告顺便问了我那个搭档什么时候来,他说明天早上可能就到了。 早上,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刚一按下拨通键,手机那头就传来了一声吼:“说好的接应呢?我都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没到?” “谁跟你说有接应了,你来宾馆304号房就得了,我先睡个回笼觉挂了啊。” 记得堂叔跟我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骑上了你的头顶,想让他下来就难了。学会忍耐是一件好事,但却得看情况。尊重是相互的,如果你对我不客气,我还对你像老爹一样,那不是忍耐,那是犯贱。 过了半个小时,房门被敲响了。懒懒地起身打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年纪比我大上五岁的年青人,他板着个脸一声不出,就这么站在那里。 “哎你谁啊?你找错人了。”我一看他就是欠教训的节奏,于是干脆就转身关门。特么的给你开门还要看脸色,小爷我不奉陪了。 “等等!我是民事灵异调查局第一小队的一线战斗人员,你可以叫我白伟奇队长” “小白是吧,来来来进来坐,刚睡醒两眼昏花的看不准,不好意思啊。”我一脸微笑地拉着他进房,心底里却是骂开了,特么的我知道自己是第五小队的,用身份压小爷我做梦吧你! 白伟奇明显被我呛得不轻,他走进房间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看起来有多憋屈要多憋屈。 我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干咳一下后对白伟奇说道:“小白,在我这里别客气啊,当作自己家一样就行,舟车劳顿了那么久渴了吧快去倒杯水喝喝,对了顺便把我的杯子也满上。” “东方木,你太过份了!”白伟奇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太阳穴的青筋都撑了起来。 “小白,既然你都说开了,那么咱就好好聊聊以后合作的规矩。”我一见他失控了,便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悠悠地说道。 “规矩?什么规矩?我是队长,你就应该听我的。”白伟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又找回了自信。 “张局长没对我说过要让谁听谁的,只是说给我找了个搭档,你要想合作的话那就别摆谱,要摆谱的话就滚回你的第一小队去。”我挑衅地看着白伟奇,毫不示弱地说道。 “第五小队目前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得意个什么劲!”白奇伟斜着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饰他心中对我的轻蔑。 “这么说我好歹也是队长”我美滋滋地想着才执行第一次任务就当了个官,张师兄对我还真不错啊。 白奇伟一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不乐意了:“别唧唧歪歪,要不咱比一比本事看谁强,谁赢了听谁的。”m。 第三十章 罗家外围 http://..org/ “谁本事强谁做老大?你不会傻了吧,还没执行公务就开始内斗,张局长知道吗?”我对白伟奇的建议呲之以鼻,一来我没啥本事,人家的远祖好歹也是先秦练气士,俗话说烂船都有三根钉,我不会那么傻傻地去鸡蛋碰石头。二来也太幼稚了,就算我赢了他能心服口服吗?要是真的和他比试过了,无论输赢他会更为不满。 电视上愿赌服输的剧情,我不认为会发生在现实上。 白伟奇看着我的眼神更轻蔑了,他不屑地说道:“哼,胆小如鼠的人永远上不得台面。” 明明互相合作互利互惠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看别人不顺眼,影响了工作不说还浪费时间,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就为了在同僚和上司面前刷存在感。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想闹得太僵,于是对白伟奇说道:“对对对,我上不了台面,你是大人物。要不还是各干各的吧,你和我分两路去调查罗家的情况,到时统一汇报给张局长就行。”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伟奇低着头想了想,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道。 “你先说。”我无奈地朝他摆摆手,他说的条件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天之内,谁手里的线报少就得听掌握线报多的那个人,你觉得如何?”白伟奇胸有成足地看着我,一副吃定了你的样子。 感情他还是没放弃当老大的想法啊,兜来兜去转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控制欲还是强得够可以了。我无力地看了白伟奇一眼,寻思着是不是得趁机会一脚把他踩到底,不然没完没了的何时是个头。 有些人就是这样,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夸赞他有本事,于是就不断地踩踏着别人的头顶来成就他的虚荣,如果没人出来让他知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只会得寸进尺让你寸步难行。 “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万一我赢了也不需要你听我的,只需要你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摆谱就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比试其他的我还要考虑一下,但若要说收集线报,应该也不会输给他。 “那就说定了,谁都不能反悔!”白伟奇有点诧异我的爽快,不过很快地一闪而逝,接着他从行李箱的外皮隔层里抽出了一份文档扔给了我,说这是你的新身份! 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就转身出了房门。 哎,他的自我存在感就那么好啊。拿过文档打开,里面有一张身份证,姓名黄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起资料,大意是说新身份是一位刚毕业来c市旅游的年青人还申明了执行公务期间不能用老电话卡,我细看一下,原来有张电话卡粘在文件档的一角。摸了摸发出叫声的肚子,饿了,于是拿起茶几上面的订餐卡片就直接订了一份外卖。 今天是不准备出去了,或者说白天不出去。我想先在网上查查罗家有多少家业在c市再说,说不准能看出点端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出去瞎逛也就是瞎逛了,说到探别人的底,我又不是专业间谍。 拿到外卖后我就坐到了电脑桌前看起了电子版c市地图,一边吃一边一边过滤着无用的信息。很偶然地,一个名字突然映入了我的眼帘,罗氏地产。 一看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莫名一喜,马上打开浏览器搜索。如我所料,罗氏地产十有**是罗家的产业了,而且连带着把罗家在c市的产业链都收罗了出来。我看得目瞪口呆,单在c市就有五家规模不小的大型商场,两家房地产公司,和两家著名的私立医院。 得了,今晚小爷就踩点去!我意得志满地捧着茶杯走到窗口想看看这座繁荣的城市,一个身影却出现了在我眼中。 哈哈,那不是小白吗?我打开窗户对着白奇伟喊了起来:“小白,那么早就出去啊?” 白奇伟闻声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愤愤地吐了一口唾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看得出来我帮他起的外号让他相当不满,不过也没事,我有信心长此下去,叫着叫着他就习惯了。 其后打了个电话给张茜,跟她说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能通话了,一切行动都得保密。不过我让她放心,保证完完整整地回到她身边,绝对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大概聊了两三个小时,估摸着话费快没了,就挂了手机。顺便又点了一份外卖吃过之后玩起贪吃蛇。拖拖拉拉的好不容易到了下午五点,我睡觉了。 还在住院期间,强公天天指导着我练习离魂的窍门,甚至都在医院旁边的宾馆住下了。进入离魂状态说难不难,说易也很难。怎么说?他要求在我睡着的那一瞬间,要想象着自己离开身体走出去。说一句容易理解的就是,谁还记得昨天晚上在睡着之前五分钟内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在睡着的那一瞬间。 当然,强公自然有他的办法,他在我马上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喝一声“离魂”。我立时就惊得一跳,就在一刹那我就进入离魂状态了。再经过无数次重复地锤炼之后,我就能随意掌控了,不过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在睡觉时,偶尔会被自己吓一大跳然后离魂。 进入离魂状态以后我直接穿墙跳了出去,在魂体的状态下是摔不死的,而且还可以飞一会儿。就像做梦那般,不过飞着飞着就竭力了,得再等一时半刻之后才能重新来过。 鬼魂也是如此,所以说自古以来只有孤魂野鬼飘来飘去的传说,而满天飞的只有神佛。 我从宾馆的房间内穿墙跳下着地之后,就飞速地朝着罗氏地产的方向跑了过去,此时我的速度比跑车的速度还要快,周边的景物就像电影倒带一般往后退。其他的游魂野鬼没这个本事的,只是飘啊飘的飘着,非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它们是无萍的阴魂,而我是有体的阳神。 住处与罗氏地产的距离有十多公里,不过在我无以伦比的速度下,也就是七八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 现在才是下午五点多,天色还早得很,我来到罗氏地产公司就直接窜了上楼直达经理室。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的,何况我又不是想怎样,而是打算静静地跟着这个子公司的话事人,说不准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他在忙着手里头的文件之类的东西,我看了两眼后就失去了好奇心,无聊归无聊,在还没得到我需要的信息之前,是不会乱来的。 一直等到我无所事事的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他接的一个电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喂,罗经理吗,对方出价很高,起码要一个亿才肯脱手。” “钱不是问题,那块地皮务必要拿下,因为它对我罗家太重要了。”罗经理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墙面上的一张c市地图前停下来,拿起一支红笔就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那行,我马上就去办。” “今天买下地皮后明天马上 “叫施工队进场开工,各种证照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就在罗经理用红笔在地图上画圈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虽然说罗家财大势大,但是总不能在c市的边界以外卖地起楼盘吧?那块地做生态公园不够大,建楼盘也太偏僻,罗家要买这块地皮干嘛呢?真是太奇怪了。刚才他还说了那块地对罗家非常重要,重要在哪里,难不成要在那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建一座养老院?其中要是没古怪的话,那就出鬼了。 不行,明天我要跟着他,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我就退了出去,今天第一天,我也没指望能查得出什么来,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就不用叫两个人来了,有一个还是一线人员。 接下来要去哪里看看除了房地产那就只有医院了,商场方面倒是不在考虑的范围内我寻思着一切的可能性,发觉那两家私立医院是个好去处。罗家的原身是赶尸匠,如今又开着私立医院,难保不会让人想到某个点上。 打定主意,我凭着记忆中c市地图的其中一家私立医院的位置,又飞速地奔跑起来。那种感觉特别好,似乎在世间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着你,只要心念一动,周边的景物就嗖嗖嗖地往后倒,如同穿过时空隧道,不一会儿就到了你想要去的地方,非常奇妙。 到了以后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看了起来。来医院踩点是刚才临时决定的,来时来到了,可是却没有任何计划。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吧。 医院这个地方或许有人会认为有很多鬼魂,其实和想象中是有点出入的。它就像是一座中转站,活人不会长期逗留,死者更不会滞留不走,总体来说,它不是生与死的最终归处。好比先前我住院,除了电梯里的那只鬼比较例外以外,其他找我聊天的都是附近的游魂。 进入到医院里面后,我发觉地下某个位置的阴气很重,不用说那就是医院的太平间了,我要去的正是那里。m。 第三十一章 鬼老大 http://..org/ 医院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地方,尤其是在太平间。 当我刚刚到达,就看到有一个老头的游魂飘到我面前对我说它家人来了没有,它呆在这里很久了。我大为好奇之下就问起了它到底呆了多长时间,因为它呆的时间越长,就意味着它对医院的一切就知道的越多。谁知道它一把抓住我的手,又要开始畅谈人生大道理,我惶恐地挣脱了它的手,忙不迭地说道今个儿小爷没时间,改天再说。 鬼话连篇这个成语通常给人曲解为一个人经常说谎没一句真话其实是不对的,正确的语法应该是谎话连篇。而鬼话连篇就是我目前遇上的情况了,当一只无根的游魂确实挺无聊,常年日复一复年复一年地飘荡着,孤苦伶仃还寂寞空虚冷,要是不幸的它将你当作成了一个不错的谈话对象,那就是一篇接着一篇的说个没完没了。说到最后的结局就是既然咱们那么投缘,你也别走了,继续和我说下去吧。 有很多游魂在憋得无处发泄的情况下,或许会出现在阳间寻找着活人作为沟通的对象。这也是大多数人见鬼的来由,你看见了它,给它吓一大跳那是在所难免的了。人吓鬼鬼吓人,当它们把你吓着了的同时,你也会把它们吓着。要是碰上没给你吓着的,找先生吧。 我往太平间里面瞅了瞅,看见还有三只游魂站在一个角落里在说着什么,于是就走了过去。突然有一只横眉狞目的游魂瞪着吼道:“看什么看,你要再靠近点惹老子不高兴,一口把你吞了!” 一看到他那么嚣张我就来气了,平白无故的给糟气受谁心里舒服,更何况对方是一只鬼。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也就算了,跟鬼斗气纯属是浪费时间。想到这里我看了它一眼转身就走,打算上去看看还能碰上什么鬼的再问问。 岂料它居然不想算了,它在我身后喝道:“你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吧,给老子说说你生前是混哪条道上的。” 张口是老子闭口又是老子,果然做人做鬼都不能太软弱啊,今天我要不把你教训一顿,小爷 从今往后就当你孙子!一只阴魂能奈我何?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阳神。 有了一番计较,我转过头对它嘿嘿一笑,对它说道皮痒了不是,是的话快快过来让小爷帮你挠挠。 果然,他一听顿时怒不可竭,对其他两只游魂说兄弟们给我上,就一下子呼啦的冲了上来。 游魂属阴,阳神属阳,所以说我没有怕他们的道理,看着他们不知死活地冲上来,我也冲了上去。久没打架了,尤其是必赢的一场架,想想就觉得浑身酸爽。 任由拳头如雨点落在身上我也不闪不躲,因为根本一点都不疼,反而是它们打中我了以后,却嗷嗷地叫了起来。我狠狠地擂了那只恶鬼几拳,一把抓住它的头发,咧着嘴对它说叫声爷爷听听,想不到它还挺有骨气,说不叫就是不叫。 得了,今天不把你们这三个鳖孙揍得叫我一声,就算你们有本事!我狞笑着扯断了那只恶鬼的一只大腿,狠狠地就往着它的身上抡了起来。刚才是它还叫的挺有力气,不过叫着叫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叫爷爷!” 不叫是吧,今个儿就弄死你这鳖孙。 其他两只鬼也不例外地被我狠揍了起来,它们倒是想溜,可是有我快吗?一大腿抡过去就飞回了原地。打着打着我也打上了瘾,刚开始那两只鬼看老大不吭声,它们也咬着牙齿死撑着,不过不消一会儿它们就扛不住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叫爷爷了,我才不甘情愿地再抡了两大腿才停了下来。 “你真不打算叫?要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给吞了,或者等明天拉你出去晒晒太阳。”我转过身对着那只恶鬼淡淡地说道,还把手里的大腿拿起来闻了闻,陶醉地说了一声好香。 好吧,说实话的确有点香,要不是顾及到这是一只鬼腿,还有不知吃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的话,我真不介意一口啃下去。 恶鬼一看见我的表情浑身打了个激灵,终于软了下来,它哭丧着脸对我道:“爷爷爷。” “嗯,乖孙子。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死的,在这里又呆了多久了?”得饶鬼处且饶鬼,它们也不容易,所以我也没打算真要他们投不了胎,我原本的目的就是把它们弄得服服帖帖后,探听一点事情。 “爷爷,我们三个昨天刚死,来到也有一天时间了。”恶鬼眼巴巴地看着我说道,那种眼神就像即将要和新郎洞房了的新娘子一般幽怨。 “得了,你别看着我,特么的费了一顿力气啥鸟屎也没找到你还看?”看到那只恶鬼还幽怨地盯着我,一个来气就想再给它来两大腿。 “别,别打了,爷爷我叫大牛,生前也是个在道上喝一声,c市就抖上那么一抖的人物,你要想探听什么事的话,我可能帮得上忙。” “你既然那么厉害,为啥就死了。”我不由得多看了它几眼,说实话大牛透出来的气势和狠劲,确实不是平常人能拥有的。 大牛苦笑地看着我,说道:“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就在昨天我三哥俩不就是被人用枪打死了。” 思量着大牛确实不像是在说假话,我灵机一动,一个计划就计上心头。不过我还是板着脸对它说道:“你说你能帮我探听消息,怎么探听个法?” 大牛想了想,它抬起头对我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可以帮你出去打探一下。” “行不通,那太慢了。要不这样,你纠集所有c市的游魂,让它们来一起帮我打听,那就快多了,任凭罗家藏都藏不住,我也省下不少功夫。”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慢慢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刚开始大牛听了两眼一亮,其后面有难色,当我说到最后的那两句,它突然恨声的道:“罗家?昨天我们兄弟三人就是死在罗家人手里!” 哦?哦!那就更好办了! 果然是多行不义仇人遍地啊,倒好,今个儿找到正主了。 “原来你也与罗家有仇?那好啊大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才是男人大丈夫所为,要是你一声不吭地去投了胎,那得多不值是不是?看怕你也死不瞑目啊!”我当然不会放弃大牛这个给力的帮手,如果它肯帮忙,我能预料到接下来调查的进展会非常顺利。 “报仇那是一定的,刚才我三兄弟不就是正在商量着怎么回去找他们索命,谁知道你”大牛说到最后就停了下来,它有点畏惧地看了看我的反应,察觉到我没异常的情绪后,才接着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去报仇,而是罗家的奇人太多。就在我们死的那一刻要不是走得快一点,就被他们拘了魂。” “放心得了,你们只需要帮我打探情报,其他的事都包在我身上。”我一看有戏,连忙拍着胸口保证。 “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我爽快地挥挥手,只要他们肯帮忙,一切都好说啊。 “虽然我在生前是个人物,但是死后才发现在c市有很多恶鬼正盘踞着地盘,帮手我看怕是难找啊,在今天就有鬼来通报,要我们哥仨去跟这块地盘的鬼老大那里报道了。”大牛面有难色的看着我,眼神里却有着一种隐隐的期待。 无论是人是鬼都逃脱不了对权力的沉迷啊,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东西,为何就有无数人飞蛾扑火似的奋不顾身扑上去呢?不过也正是如此,在历史上才出现那么多的枭雄吧。 我收回了无须有的感叹,胸有成足地对着大牛说道:“放心吧大牛,让小爷我帮你出马一一搞定了,再让你当一回威风八面的鬼老大!” “谢谢爷爷了,到时候还是你当鬼老大,我做鬼老二就可以了。”大牛听我说完,满脸兴奋地叩谢着我的大恩大德。 我一看它的那副德性,果然是一代枭雄的本质,但是它叫我鬼老大的时候,就忍不住再给它抡上两腿,最终我没好气地说道:“特么的小爷我还没死,你爱做鬼老大你做。不过我希望此事一过,夙了你死前的愿望之后,还是安安心心地去投胎吧,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遇上高人,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之后,就知道错了。” “你还没有死?怎么可能!”大牛和它的两个弟兄突然异口同声,满脸不可置信地对我吼道。 “我,咒小爷我死,你们仨还想再死一次是不是!就不能用你们的脑袋想想,我是个活神仙吗?”我一听顿时大怒起来,忍不住就要发飙。 大牛哥仨一看情势不妙,马上倒在地上抱着头蜷缩着,一副你爱来就来我听命受死的模样。 “好了,明天晚上天一黑,你们过来机场附近的那个宾馆找我,今晚你哥仨就再琢磨一下吧,我先回去了。”说完我就转身想走,既然都已经说好了,那还不如回去休息一下。毕竟离魂状态太久,对自身的元气也是有点损耗的。 就在我快要走出太平间门口的时候,大牛又从我身后来了一句:“爷爷,你手上还拿着我的腿”m。 第三十二章 追踪 http://..org/ 医院里没有任何异常,不过走运的是遇上了大牛哥仨,有了它们的帮忙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罗家不能见人的秘密。 既然成为了敌人,那就永远别奢望能在某天能成为朋友,更好何况那是灭族之恨的仇敌。对于敌人的态度,我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你不先一步弄死他,难道要等对方下手了你才懂得反击?我不会再给罗家有任何机会对东方家族下手的。 回到宾馆想去看看小白回来了没有,于是就悄悄溜进了他的房间。在离魂状态下阴阳眼是看不到我的,除非有人开了天眼,不过在灵异界开天眼的人是屈指可数,非得有大本事的人不可,所以我才安安心心地走进去。 进去一看我才知道,他开的是套房,而我开的是单间。原本以为自己在用钱方面已经很大花洒了,想不到他更**。房间里空无一人,卫生间里却传来沥沥的流水声,不用说他是在洗澡。我有心捉弄他一下,便又玩起了老把戏,把他的内裤都扔下了楼。接着拨通了个内线电话叫了客房服务,临走的时候还帮他打开了房门。 等一下有好戏看了吧,哈哈哈。我溜回自己的房间回魂后,倒了一杯茶美美地喝了起来。不能怪我缺德,谁让我从小就受到堂叔的捉弄,借用他说的话,小孩子不经常被捉弄的话又怎么会变得聪明呢?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打开门朝着小白的住处走过去看戏,顺便看看他今天有何收获。刚才在离魂状态下我也可以翻看他的手机或者笔记之类的,可是捉弄归捉弄,察看别人**就不对了。 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我纳闷不已,门锁上了,还没有动静,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了。 半响过后小白开了门,没等他同意我就走了进去。原本两人就有矛盾,既然我能来找他,就没想过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进门,更何况我还要看好戏来着。 当我走进去发现没有异常,唯一的问题就是小白的脸色相当难看,我心下不由得叹气,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啊。既然好戏看不成,那就只有谈正事了。 白奇伟黑着脸坐了下来,问我那么晚了还找他干嘛。我说没干嘛,只是交流一下今日的工作进度。 他说没多大收获,只是摸清了罗家在c市的产业链,表面上一切正常,暗地里就不知道了。 我一看他人还挺实诚,态度上不由得对他好上了两分。原本我以为他会藏着掖着,没想到他都对我说了,至于他说了几分出来,我不认为他能瞒着多少,都说出来了还有隐瞒的必要吗?再说在一天之内能查清楚罗家所有的产业链,也听不简单了,起码比我强,我只是调查出了几个表面上的产业。 接着他问起我又查出了什么,我说和你差不多,不过罗氏地产会在近期内买下一块地皮起楼盘,那里荒山野岭的很是令人怀疑。他听完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迟迟才吐出一句现在只是开始而已,做不得数,总之你在第一回合赢了就想让我听你的想都别想。 我早就知道他会赖皮,却也没说什么,本来我就不想跟他争这个幼稚的老大位置,是他非要如此,看在刚才我把他内裤全扔了的份上,也就懒得计较了。 该说的说了,白奇伟站起身就要送客,我也觉得再留下也没意思,两个大男人的半夜三更在同一间房,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临出门前我突然响起了一件事,回头对白奇伟说了一句你晚上没有穿内裤的习惯吗就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精神得紧,就打开了电脑搜索了一下湘西赶尸的历史。虽然网上的东西没有啥真实性,却是利于打发时间。一直玩到五点,我又睡了下去。 那个罗经理今天要去那块地皮视察,我得早点去候着。 来到罗氏地产大门前我发现有十几只游魂正在来回飘荡着,大为好奇之下就走过去问它们在这里干啥,问过了才知道它们都是被罗家害死的冤魂。我说你们直接上去找他们啊,在门口守着干什么,它们说罗家人都有附身符,近不得身,而且罗氏地产里面摆着开了光加持了法力的关二爷,杀气太重,进不得去。 我说要么这样吧,今晚我会叫很多帮手探听罗家人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也来帮帮忙,到时候再想办法怎么去弄死那帮鳖孙。它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最后有只冤魂说,天快亮了,要走了,不过每天晚上它们都会在的。 打过了招呼,它们也都散去,而我径直上了经理室。 一直侯到八点钟,罗经理才姗姗来迟,在他忙了一会儿,又开了个会之后,才带上四个人坐上了一辆商务车离开了公司。 那四个人身份不简单,一个是道士,一个是风水师,一个阴阳先生,还有一个应该是罗家的本家人。他们和罗经理在商量,打开了墓处理好问题后给多少报酬之类的。尽管在场的没外人,他们也还是遮遮掩掩的不说到我想听的正事上,也没事,去到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接下来的话我也没听,就坐在车顶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又是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才到达了目的地。虽然我很想跳起来直骂娘,但是也知道只要耐着性子,才有好果子吃。 工程队应该在昨天就来了,因为我到的时候看见大卡车挖掘机和驻扎地什么的都已经动工了,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施工人员。 他们一行四人下车后就走进了一间工地简易房,我倒是不跟着进去,就在周围瞎逛起来。 h省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最不缺的就是山,而这块地皮就在山里,我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 转悠了几圈没发觉有其他异常,就不禁纳闷起来,难不成下面埋藏的是宝藏?想是这么想,不过我却是知道深土能掩盖住很多气息,不到挖出来的那一刻是感知不了的。 这块地皮大约有个四五亩的样子,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能进来。奇怪的是空地上不见任何积水,细看才发现这块地呈凸状,雨水都往着四周排出去了。我来的时候那条路扩阔了,两边的山岭和灌木都铲除了一部分,而且在外面的路边立起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 前后渺无人烟,感情这是向zf买地啊。 看不出什么来,我又溜进了罗经理他们身处的那间工地简易房,原以为他们在议论或者聊天的,谁知道进去之后发现他们四个人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悠然地喝着茶看着报纸。不过想深一层就明白了,在灵异界,各门各派的成见素来很大,谁都不服谁,相熟的人见面后至多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得了,不熟的正眼都不瞧一下。 看着他们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我也乐得个空闲,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躺了下来睡上一会儿。 一直到了下午,罗经理说我先回,就拜托你们守着了。说完就叫上司机走了,我倒是不急,不过既然罗经理都回了,我想着不如一起回就算了,反正今天是没有结果的了,再说今晚也有事。再来的话,清楚了路线,我完全可以随时过来。 由于车上少了三个人,空出了位置,我干脆就坐了进来。根据大牛的描述,枪杀它们的幕后主使人,十有**是眼前的这位罗经理了。 看来罗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凶残霸道毫无人性,最重要的是草菅人命。我越看他就越不顺眼,本来打算弄死他的,不过还是留给大牛它们好了。 回到c市后我直接奔往医院找大牛哥仨,那样能更快地把事情解决了,要等他们飘到我的住处,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关于我的身体,眼下游魂野鬼是上不了我的身的,除非遭到人力破坏,其他的倒是不用担心。 “爷爷,您老人家来了?”大牛一看见我顿时惊喜莫名,它两个兄弟也围了过来长一声爷爷短一声爷爷的叫的不亦乐乎。 “咳咳,怎么不见那个老鬼了?”我四周瞄了瞄,故作深沉地说道。 爷爷都叫开了,我也不打算去改回来,再说有了上下阶级的等级观念,才能把事情处理得顺畅一点。要是不让它们叫我爷爷,那得叫什么? “爷爷,昨天晚上阴差上来接它投胎去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万一它再上来跟我扯人生大道理,也是不知如何才好了,一把年纪动粗不行,不动粗也不行。 “长话短说,大牛,你直接把我带到那些鬼老大面前,肯听话的就给我们办事,不听话的都全做了。”我嘿嘿一笑,一时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其实平时我是个挺平和的人,就是嘴有点贱和有点孩子气,不过对于鬼鬼怪怪来说,似乎天生就有种不对待。没办法,小时候的经历使得我对这些东西相当不感冒,有机会能欺负一下,是绝对不会放过的。m。 第三十三章 挖到了 http://..org/ 前面是一片墓园。 看着竖立着密密麻麻的墓碑,我疑惑地转头问起了大牛确实是这个地方?大牛惊魂未定地连忙点头说是。它刚被我拽着飞奔,一时半刻还不能缓过来。 若果能收服这里的鬼老大,真是一股大助力啊。我满意地点点头,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墓园,大牛就扯开嗓门大喝起来:“丁海!刘壮!快点滚出来,你们爷爷来了!” 话音刚落,顿时就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墓碑前的供品胡乱打滚,还吹起了漫天落叶。看架势恐怕又是个难以驾驭的主。 “大牛,上次叫你没来,今次却带了帮手,你还想抢了我这块地不成?” 一道乖戾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回过头一看,哎尼玛原来是两只厉鬼,怪不得大牛第一站就带我来到这里。 厉鬼和冤魂不同,虽然说冤魂时间长了有可能变化成厉鬼,比如大牛那样。但是一开始就成了厉鬼的却是怨气深重,根本就没有了投胎的可能性,早晚下去都会成为一个祸害,况且,眼前的两只,怨气缭绕,恐怕是有了一点年头。如果实在是不能收服,干脆都做了,也当作算是替天行道。 心底下下了决定,我也不想文绉绉的来弄个先礼后兵了,我冷笑一声的道:“丁海和刘壮是吧,今晚我来的目的是要为了收服你们,听话的就乖乖叫声爷爷,不听话的话,就别怪小爷我将你们打得魂飞魄散了。” 丁海和刘壮愕然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夸张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在原地静静地看它们像个傻比一样发笑,等你们笑完了,有的是哭的时候。 良久,丁海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指着我猖狂地说道:“好一个无知小儿,我丁某做了四十多年的鬼,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的,既然你都来了,那也别想走了。” 忍着心里的失望,我不甘心地对丁海问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只要你肯帮忙,我可以不杀你。” “哈哈哈哈哈!”丁海仰天狂笑了几声,接着吼了一句:“全部都给我上,把他一块一块的撕成碎片!” 经它那么一喊,墓园中顿时阴风大作万鬼齐嚎,一个接着一个的游魂从地下冒了出来,一眼过去看之不尽。我明白了大概,原来这两只厉鬼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墓园,然后拘禁了墓园里所有的游魂为它们办事,说不准时不时的还吃上一两只来加深自身的怨气。要是我今天没来,迟早会出大乱子。 大牛看着那么多的游魂,怕怕地扯了我一下,说爷爷咱不然马上就走罢。我斥了它一声软骨头,就不管它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有什么可说的?趁着一大群游魂还没扑上来之时,我就朝着丁海扑了上去。 很显然丁海没想到我有此一举,不过就算它想到了又怎么样,它能跟得上我的速度吗?在丁海还没有反应得过来之时我便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丁海的魂体被我无以伦比的速度冲撞下,化成了无数碎片。其他游魂一看到情势逆转,不由得同时停下了住了脚步。 开玩笑,从来都没有说阳神之体害怕阴崇之物的。 不过两秒,碎片慢慢地重新聚合,又化成了陈海的模样,但是魂体却是暗淡不少。它一看见我又弓起了身子准备冲刺,连忙慌张地摆着手,说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 “特么的自以为胳膊硬就不给人活路,打不过了就好好说?你当我是傻比还是你把自己当成了精比了?免谈!”我说完就又撞了过去,连带着刘壮一起撞了。 再一次聚合后,刘壮它惊慌失措地对我说:“别,别,别来了,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难道是我的事不成?我也没啥好力气再跟它们聊上一句,于是又冲刺了起来。 每一次冲刺过后,它们的魂体都会淡上几分,而且恢复起来也更慢。不过它们没真正的魂飞魄散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冲刺了三十多次之后,渐渐的丁海和刘壮的魂体几乎透明起来,我知道,最后一击的时候到了。这一次我把速度提高到了极限,在其他鬼看来我化成了一条灵魅一闪而没,接着丁海和大壮的魂体化成了点点星光般的尘埃,其后消失不见,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了。 此时我的阳神之体也暗淡不少,自身也感到了力竭,毕竟在人世还是在阴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无敌之躯,能量守恒更是万古不变的真理。不过我还是挺直了身躯站在那里,说道:“谁还想把我们留下的,统统站出来。” 一阵沉默之后,就是一遍沉寂。 看到所有的游魂都震慑于我的暴力,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们肯帮我做一件事情,那么我就答应让你们安心的去投胎。” 墓园中一下子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虽然事情都成了定局,结果也在预料之中,但是我现在是相当的疲乏了,再由得它们商量下去,万一漏了馅,被它们看穿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个纸老虎的话,那就不好玩了。于是我不耐烦地大喝了一声:“商量好了没有,不答应的也都给我全部站出来!” 看着都不敢吱声了,我便走到大牛面前,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安排了,记得把我跟你说的做好就行,剩下还有什么势力要处理的话,明晚再告诉我。” 大牛兴奋地看着我,一脸崇拜地道:“爷爷,都交给我吧,有了那么一大批帮手,就不必再劳烦您老人家了,给我一个星期,不,三天的时间,我有信心把所有的势力都集中起来。” “行,那么三天后,我会再来到这里与你会合,先走了。”我说完转身就走,实在是太疲乏了,整个魂好像被抽干一样,再不走万一被察觉出来,看怕是没好果子吃。人心难测,鬼心思更难琢磨,还是快快地走为上策啊。 一路上我强撑着跑了回去,速度比不上以前,却是比一般游魂的快多了。 回到宾馆后,虽然马上就回魂了,但是透支的感觉还没消失,所以我又倒头便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和敲门声弄醒的。开了门看见白奇伟又黑着脸站在门前,我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东方木队员,上头派你来是要工作的,你都睡了一整天了是怎么回事!难道给你经费是让你旅游来了吗?”白奇伟指着我的鼻子义正严辞地说道。 “我我昨天晚上出去了,所以睡得晚了一点,今晚还得出去,嗯,对。”我无辜地看着白奇伟,肚子里却诽腹不断。 特么的小爷我整了一晚上,累的不行。你却在唧唧歪歪,谁说谁拿经费旅游呢,我开个单人间你还开了个套房,怎么说也不及你享受吧。 “哼!那么你调查出了什么事情了?”白奇伟一看我要打马虎眼,便打破沙锅问到底。 “调查?对,很快就有头绪了,你别急嘛,说不准到时还要你帮忙呢。” “整天呆在房里能调查出什么,晚上出去又能调查出什么?你再这样下去,别怪我到时给张局长打报告!” “没事的话我还要多睡一会儿,小白啊,你先去忙吧。”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紧接着房外传了来白奇伟的吼声:“老子叫白奇伟,我警告你别再叫我小白,不然对你不客气!” 我也不管他大喊大叫,喝了一口水后,感觉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马上打了个电话订了一份外卖。 吃完午饭之后,我又睡下了。还得离魂去看看罗家的地皮,到底发现了什么鬼。 离魂状态后发觉魂体恢复了**成,我知道那都是胸前佩戴的那块玉棋盘残片的功劳。玉养人,亦养魂,更能破邪除晦气,消灾弥难。老祖宗们一代接着一代传下来的话,不会是无故放矢的,更何况玉棋盘的来历不简单,说不准还和虚无的仙人挂上了勾。 当我赶到的时候,地皮已经挖了五米深,看着八台挖掘机和二三十辆来来回回地搬运着废土,不由得暗暗咂舌,他们不会是二十四小时连夜开工了吧?那么拼命,看来肯定是埋了好东西啊。 看着罗经理他们并不在外头,我溜回了屋子里面。一看,嘿,除了罗经理,都一个不少地在里面打坐呢。我有点理解他们,在其他派别的人的面前,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蛋定,不然就会被别人笑话上不了台面了。其实呀,他们的心里一个比一个急,等一会儿真挖出点什么来,保管比兔子跑的还要快。 呆呆地坐了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他们那群人的比性了。反正无事,我又去看正在施工的那个大坑了,不是站在边上看,而是下去下面巡查。 侥有趣味地看了一阵子,我的心里却突然感到了一阵不舒服,那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压抑,有点沉闷,又带有点不安。 正当我想着去寻找这种感觉的源头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挖到了!”m。 第三十四章 棺椁 http://..org/ 挖到了?我心里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当我跑过去一看,入眼的是在大坑之中,一块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裸露在外面,正想着蹲下来瞧瞧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罗经理他们一行就到了。 “走开,让我看看!”罗经理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他俯下身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从那位阴阳先生要了一把小尖锤,用力地朝着那块东西敲了几下,好不容易敲下了一小块。他拿进鼻子用力嗅了嗅,又递给了那位阴阳先生。四个人轮番地验证了一番,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工头,工头呢?清场!”罗经理大声呼喝起来,由于太兴奋导致声音都变尖锐了几分。 接下来的就是大清场了,那个工头忙着通知着搬运泥土的大卡车和指挥着施工人员将机器撤离场地,罗经理则在走到了坑外打电话,不断地汇报着什么,那三个灵异界的家伙却又回到了屋子里。 趁着没人注意,我捡起了他们扔掉的那块碎块,细细地端详起来。不看不要紧,细看之下使得我的心就是一沉。 棺椁包浆! 而且是不寻常的棺椁包浆。 手中这块有如石头般坚硬的材料是包浆的一部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里面肯定掺杂了泥土,石灰,朱砂,糯米,还有糖作为主要成分制作而成的包浆。而这样做的目的,往往是为了封住棺椁里不干净的东西。 棺椁包浆在外而葬,目的是为了镇压棺材里的尸体,我没有见过,却听过强公说过几次。通常来说就是棺材封上一层包浆,放入棺椁之后,在棺椁的外皮再封一层,最后就直接藏到深土之下,若干年后便可化尸。前提是除了棺材以外,棺椁和包浆都要在上下各留九个小孔,以便水分和地下龙气渗浸进去,腐化棺材和冲洗煞气。 比如东方家族祖坟里的尸煞,就是依样葬下的。 要是早已化尸了就好了,他们挖出来的也不过是一具空壳。若是挖出来后发现里面还有东西的话,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搞破坏才行,我不相信他们花了那么大代价把它挖出来,仅仅是为了放到博物馆里展览做慈善的。 一个小时过后,所有的施工人员已然离场,只留下两台挖掘机和一台炮钻机。没过多久,又有三辆越野款款而来,接着从车上下来了十二个人。罗经理他们四人忙不迭地迎了上去,说你们终于来了。 经过了简短的招呼和安排,有两个人走上了挖掘机,继续如火如荼地挖了起来。 本来就已经挖掘到了包浆的位置,在两台挖掘机不断地在四边深挖下去的状况下,很快,一块长三米半,宽三米,高两米的包浆就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接着炮钻机上场了,在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噪音之后,包浆已经剔除,露出了一具三米长两米见宽的石椁。它也不停歇,继续轰碎了石椁,又露出了一块包浆。再一次轰鸣过后,一副两米长一米半宽的铜棺暴露在空气之中。 铜棺的上下左右总共有十个扣环,一根粗大的长铁链横竖穿梭地栓着,还用一把锁扣得紧紧的。或许是包浆完好密封性强,所以无论是铜棺还是铁链,都呈现出一种金属特有的光泽,好像刚埋下去的一般。 不对! 我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铜棺上没留下孔洞,先前的包浆和石椁也没有。好家伙,感情不是化尸而是在存尸我用屁股都想得到,这副铜棺,一定是罗家的祖先在很多年前就埋下的。 那个道人此时走了出来,叫上了一位搭乘越野车来的年青人帮忙,两人用墨斗给铜棺弹上了用朱砂混合墨水的墨线,其后又贴上了几道符籇。 “李道长,有劳了。”罗经理对那位道人躬了躬身,同时还不动声色地递上去一张支票。 “罗经理不必客气。”李道长很是自然地接过支票收进道袍之中后,说道:“铜棺要及时处理,若果要运送回罗家宗族,最好明早启程莫要拖延,不然迟则生变。” “多谢李道长提醒,明天一早我便命人将铜棺运回湘西。”罗经理再次抱拳后,转身就向一旁站着的风水师和阴阳先生各送上了一张支票,连声说有劳二位了。 待他们三人回到屋子后,现场当中还剩下罗经理和另外一位罗家人。罗经理上前两步低声地问道:“罗长老,铜棺里究竟是” “走影。”罗长老看了一眼铜棺,淡淡地说道。 罗经理“哦”了一下,就没出声了。 我一听是走影,吓得差点没惊叫出来。走影和僵尸不太一样,简单地说它是更高级的僵尸,比走尸还要高上一个级别。走影它和走尸一样会走路移动,可是它不止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而且奔跑起来迅速无比,就如一道影子掠过,跳跃能力更强,传闻一跃可达百丈。古时候闹僵尸,晚上家家户户锁上门不外出通常不会出大事,要是走影的话那就拦不住了,你有十米高的围墙,它也能轻松跳过去。 再说,就算有法力高强的道士想制服走影也不容易,它打不过你难道不可以逃吗?你法力再怎么高强也追不上吧。所以说神出鬼没,了无踪迹这八个字就是形容走影的最佳写照。僵尸的等级要是达到了走影阶段,除非你事前布置好天罗地网,还得不让它有所察觉,不然你想抓住走影,无异是难比登天。 “今次回到宗族,我会如实上报,你立了大功一件。” “那就多谢罗长老了!”罗经理兴奋得脸色潮红,又是叩谢又是搓手。 “可以了,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吧,明早等车子一来,马上装车运回宗族。” 看着罗经理和罗长老走回屋子之后,我开始琢磨起来了。 僵尸一类都是邪煞,要是眼睁睁地看着连棺带尸被运回罗家宗族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可是眼下又没有解决的方法,难道真的要就此罢休?不行不行。 时间就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渐明的天色,我简直要急出鸟来了。 在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办法,那就是跟着他们回罗家宗族。离魂状态下至多可以持续三天三夜,算算时间也应该够了。虽然太过冒险,但是万一能找到罗家的大本营,就赚大发了。打定了主意,已经差不多到了六点。 早晨七点,一辆集装箱车和两辆大吊车过来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一个小时之内就已经顺利地将铜棺装车出发了,我当然也跟着一起去。 集装箱卡车转出来后直接上了高速,那三辆越野在前方开路。车子开得很快,因为高速上所有的车子都被越野和集装箱车子给超越了。我坐在车顶上思如电转地想着对策,俗话说计划远远及不上变化快,但总比没计划好。 我的大概计划是这样的,去到罗家宗族就找机会把铜棺里的走影给毁掉,然后跑回来。 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动静弄得太大的话,罗家人有所察觉那就麻烦了。阳神之体并不是无敌的,离魂状态的时间越长就越是虚弱,到时要是赶不回去,小爷我就一命呜呼了,弄不好也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但是形势逼人,我要是不去,谁知道又弄出什么冬瓜豆腐来,万一这具走影是给东方家族准备的,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自小以来常年受到梦魇的恐吓,我一直认为不变成疯子就是最大的走运,也是因为如此,我相当有危机感,还有患有不轻的神经质,通常是骑着自行车上马路,我就会想到会不会有一辆大车失灵撞过来。你可以认为是胆小如鼠,而我也无言以对。 罗家与东方家的恩怨,既然都开始了,是不可能停止的,更何况前不久我还杀了一位罗家人。那么久都不见任何动静,我的心里越是不安,沉默得越久,爆发的就越厉害。退一万步来讲,东方家族大多数人是农民,最有出息的也不过是身价有几千万的老板;对上罗家这个庞然大物,能存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奇迹。 所以说,不把铜棺里面的走影给毁了,我是不会甘心的。罗家是赶尸匠出身,说不准在他们的大本营里还有其他僵尸,凡是对东方家有威胁的,毁掉一个我就心安一分,不然睡觉都不踏实。我老爸老妈,还有两个弟弟,爷爷奶奶,一个傻叔叔。要是他们出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或许没有一辈子了,罗家真要对付东方家族,我也幸免不了。 自从大难不死以来,见识到了罗家的凶残开始,或许我就不把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了。都死过一次,很多事都看得开了。并不是说我不怕死,恰恰相反,每当一想到死亡我就很恐惧,能活着谁又想死?m。 第三十五章 存尸地 http://..org/ 临近下午经过j市,车子离开高速路就往着山里开去,车速也慢了下来。看到这个情况我不禁苦笑不已,兜兜转转了一天,万一找不到路回去该怎么办啊。 又再开了两个多小时,车子已经完全驶进了大山里了,兜兜转转之中,一座规模不小的村庄霍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村庄给我第一个感觉就相当不舒服,虽然大晚上了还华灯闪烁,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死气。到达村口之后更甚,我也终于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确实是死气无疑,而且还掺杂着浓郁的煞气。 能在村子里生活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常人绝对不会生活在此地,不然,不消几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横死。村子里得有多少邪煞才能汇聚起那么一股死气啊,只有天晓得。 从越野车走下来的其中一人吆喝了一声,村里就走出来了十几位大汉,他们要不拿着粗绳索,要不扛着两米见长的粗圆木。他们利索地打开集装箱门,也不见怎么的,就把重达两吨的铜棺给卸下来了,由此见得平常没少干这些工作。 铜棺卸下来后刚好给几根粗圆木垫着,他们麻利地将绳索把铜棺上的扣环套住了以后,就齐齐用力往村子的另一头拖过去。 总共有六个大汉拽着两条绳索拖着铜棺,四周回荡着粗圆木受到重压移动时骨碌碌的沉闷声,气氛显得更加瘆人。看着他们拖起来并不是很费力气,我留心观察后才发现,原来村子地面铺垫的石板,是从村口就往着村子的对面倾斜着的。再细看村子里的房屋,恐怕至少得有五百年历史了,平日可能不少翻修,才得如此完整。不过不难发现,墙面上的青砖和地板散发出来的沧桑气息,证实了它们渡过了多少漫长的岁月。 村尽头是一间横陈的大宅,为什么说是大宅呢,因为它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宅子连带着院子,恐怕得有十亩以上,它傍着大山而建,刷着黑漆的两扇大门早已打开,里面虽点着灯火,可是看上去,还是黑黝黝的仿佛没有尽头。 四位大汉扛着粗圆木放进门内后,又用一段很长的粗绳索绞了铜棺好几圈,就着铜棺上的扣环,一起用力将铜棺抬过了门槛,然后朝着正屋滚过去。经过了像足球场般大的院子,到了正屋又重复了以上的一遍步骤跨过门槛,好不容易才到达正厅。接下来他们就放下了手里的绳索与粗圆木,走出院子静静的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在正厅里,我用鼻子努力地嗅了嗅,死气好像就数这间大宅最为浓郁了,可是我找不到源头。因为呆在屋里,上下前后左右仿佛都已经被死气给填满了,除了让我浑身发寒,就是周身不舒服。没有发现其他情况之后,我也走了出去。怪不得他们把铜棺放下来后第一时间都走到屋外的院子之中了,谁没事会呆在屋子里面。 趁着某个未知的大人物还没来,我走出去溜进了其他房子里面。不走进去还好,一走进去,我脑子被眼前的情况震惊的完全转不过弯来。每间房子里都摆放着几具棺材,它们阵阵的散发着邪煞之气和死气,表明了里面都躺着个真家伙。想想村落里的气息与面前的别无二致,难不成所有的房子中,都存放着装着粽子的棺材?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感情罗家这数百年来都在养尸和炼尸?不然的话单靠在外收集,就算搜罗了全天下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粽子。而且他们究竟想干嘛? 惊惧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村落,我突然浑身发冷,手脚也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抱着万中存一的希望,我展开全速冲向村落,穿过了所有的房屋察看着里面的状况。 最后的希望破碎了,心底里仅存的一丝侥幸也化作齑粉。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保守估计拢总有差不多三千具棺材 罗家这是要逆天而行! 胆大包天!真的是胆大包天! 我想象不出要是全部的粽子都苏醒过来,会引发一场怎样的灾难。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毁掉这里! 天空中传来了“突突突突”的机桨螺旋声,我抬头一看,一架直升机正准备降落在大宅的院子中。很好,很好,他们终于来了。此时我的大脑一片杂乱如麻,只是想着怎么彻底地除掉这里所有的粽子,还有,所有的人。要是放过了他们,要是某天把矛头对准了东方家族,那就是灭族的大劫难! 直升机降落到院子后,我才走了过去。我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因为道法高强的人,看不见我并不代表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直升机降落后,出来了五位老者,他们对罗长老说了些什么之后,就一同走了进去。 其中一位老者围着铜棺走了一圈,手持一把铁锤敲了几下,发出叮叮的响声。他满意地点点头,说了一句棺壁很厚。 棺壁很厚? 我想到了一种情况,又是一阵通体发寒,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走影尸的确很厉害,却也不至于用铜棺锁上,至多石棺包浆即可。再说铜棺那么大,十有**棺中有棺,准确的说,这只是一副铜椁! 接下来他们的动作印证了我的猜想,又有一位老者拿着一把铜钥匙走出来以后,打开了粗铁链的那把铜锁,几个大汉松开了那根缠绕着的粗铁链之后,最后合力地把铜椁的盖子慢慢打开了。 冷不及防地,一股浓烈的死气与煞气铺面而来,我虽阳神之体,也感到了一阵窒息。 “咣当”! 铜椁棺盖被放在地上,他们尽量轻放了,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可想而知有多重。 “起棺!” 随着那位老者大吼了一声,八位大汉从偏房推出了一辆滑轮减重的架子装置,把它移动到铜椁的中间后,拽下两条绳索挂在了里面棺材的八个铁环上,搅动轴承,一副触目惊心的棺材随之上升,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副棺材通体漆黑,上面雕刻着深邃繁杂的猩红纹路,看上去好像是什么玄奥的符文,陡然四周的气温骤然急降,就连那五位老者都情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宗文里说的不错,果然是后卿!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位老者突然像疯了一般狂笑起来,他跑过去抱着那副狰狞得瘆人的棺材,忘我地大吼大叫起来,其余四位老者们也老泪纵横。 此时的我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闪过了脑海。 不可能! 后卿不是只有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四大僵尸始祖之一么? 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上? 纵然大脑闪过无数个不可能,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 在我还没回过神之时,棺材放上了一架四个轮子的手推车。那位方才近乎癫狂的老者大步向前,往厅正中的墙壁走过去,捣鼓了几秒钟,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棺材被推了进去,我也浑浑噩噩地跟着走了进去。 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完全被后卿两个字所占据。后卿意味着什么?我突然想明白罗家为什么擅长炼尸煞了,因为后卿本来就是尸煞的原型! 祖坟里的那只尸煞,不就是和后卿一样么?不吸血,却拥有着诅咒之力。 后卿,在神话时代就是一代魔星!它虽然不吸血,**和力量也并不强悍,但是它却能飞天遁地,诅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尸横遍野。 它和旱魅,是同一个级别的僵尸! 可是,后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神话能与现实挂钩吗?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强迫让自己清醒过来。 “轰隆”一声,暗门被关上了。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现密室是建立在大宅后面的那座大山里面,这又得话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不过我都已经麻木了,自从听到了后卿的名字开始。 棺盖被打开了,我木然地走过去看了一眼,这次一股从灵魂深处散发的寒意顿时占据全身。它没有想象中的青面獠牙,看上去就像一位常人一般,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分明,身材削瘦,披着凌乱的长发,浑身只裹着一块遮羞的兽皮,它没有魂。对了,在神话传说里,后卿被赶来的女娲娘娘打散了三魂,肉身封印在了某处。虽然目前它只是一具无魂之尸,但是它终究是上古十大魔神之一,我单看着它,就有一种跪下来的冲动。 “嘿嘿嘿嘿,我罗飞今天真是喜事成双。不仅得到了个僵尸始祖,还得到了一个阳神!” 阳神?什么阳神?我陡然惊醒过来,猛地转过头对那五位老者看去,我看见了刚才那位癫狂老者,正用着一双贪婪的眼神盯着我。 对方是开了天眼的大人物!一下子我犹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了脚,我暴露了! 什么也不想了,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我展开了全速往着暗门处冲了过去,宛如一道闪电。可是在一瞬间我却被狠狠地反弹了回来,想都不用想,密室的四周下了禁制了!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走进这里,难道还想出去吗!”罗飞狂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雕刻着古文的尖锥。 不好,那把尖锥能对我的阳神之体造成伤害!我怕了,于是我在密室中横穿直撞,每一次都撞得我全身酸痛,渐渐的我力竭了,直至最后,终于跑不动了。我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一脸灰败地看着罗飞,不甘心地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下机的时候,我就已发现你了,好不容易一步一步将你引进密室,你还是乖乖就擒吧。”罗飞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阴沉的微笑向我走了过来。 一时间我万念俱灰,前不久刚死里逃生,眼下又陷入了如此死局,用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来形容此时的我,一点也不为过。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要死的话,能多拉两个人陪葬才好 爸妈,阿公阿婆,强公,还有张师兄巫师姐,张茜这次,真的要说永别了 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更对不起你们的厚望。 下辈子,再报答你们吧 可是魂飞魄散之后,还有下辈子吗?看着逐渐逼近的罗飞,我咧了咧嘴角。 此时此刻,我没有活路了,多拉几个垫背的,也就赚了。 “哎我说罗老头,今天要不我死,要不咱们一起死,你,信不信?”我对罗飞露出了一个不知表情的微笑,接着转头决然地看向了,那副装着后卿之尸的棺材m。 第三十六章 九死一生 http://..org/ 甲和乙在打架,旁边有一堆熊熊大火,火里有一把手枪。当乙方不敌的时候,他不顾高温冲进火里拿起那把手枪,对着甲方扣动扳机。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甲方,会有什么反应? 这就是万万没想到。 罗飞也万万没想到我接下来的动作。甚至我一脚踏进了棺材,用手指点住了后卿的眉心,他也是愕然地看着,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所以正是如此,才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我和后卿之尸建立起了联络。罗飞回过神后向我冲过来,他的双眼依然茫然,带着疑问。 “回魂。”我面带冷笑,看着罗飞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渡过了短暂的时空错乱感之后,我只感觉到魂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痛得被刀扎一样。那种剧痛无法形容,导致我浑身抽搐,把棺材踢得“咣咣”响。 “糟糕!他上了后卿的尸身!”一位老者跑到棺材边,看到我的异常后,惊喝了起来。 能杀一个是一个,因为我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还活着。我强忍着遮天蔽日的剧痛,一把抓住了那位老者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惊愕中,全身迅速化成了灰白色,下一秒,脸上便泛起了大小不一的尸斑。他瞪大着着无神的眼睛看着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已停止了呼吸。 感觉到好受了一点,我用双手抓住了棺材的边沿,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我看见罗飞带着其余三个老者打开了暗门走了出去,他对着十几个大汉恨恨地大喝了一声,都给我上,灭了它!然后就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那十几个大汉闻声后纷纷闪身进了侧间,不一会儿就各自手持着一把暗红色的大砍刀向我冲来。我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了头,紧接着砍刀像雨点一般“叮叮叮叮”地落到我身上。 一点都不疼我看了看双手,除了有一点点白痕,皮都没划破。不过下一刻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轻微痉挛起来,我被电了。 看着他们对着我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我很烦,也很愤怒,因为那种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疼痛还曾消退。于是我不厌其烦地怒喝了一声:“死!” 一股异样的波动以我为中心像波浪一样扩散了出去,他们突然间静止不动了,和刚才的老者一样,脸色在眨眼间变成了灰白,随后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我好像,又觉得好受了一点。我艰难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密室,直升机已经起飞了。我看着越来越远的直升机本想去追,可是一想到此地还有三千只僵尸,我只有不甘心地大吼一声,然后朝着前方的村落跑去。 每打开一副棺材,我都把里面的粽子扒拉几下撕个稀巴烂,每遇上一个活人,我都捏爆他的头。直至我杀掉最后一个粽子,天色已渐明。 此时我再也忍受不住滔天的剧痛,强迫地将自己的阳神和后卿分离开来。僵尸之体只能容纳三魂,不能容下七魄,这可能就是我上身后遭受痛苦的来由。阴魂厉鬼是上不了僵尸的身的,因为僵尸是邪煞,而阳神镇煞,所以能短暂上身。 可是离魂后却发现,我的阳神已经被后卿身上的煞气污染。就好像在一杯清水中滴下了一滴墨汁,完全混合在了一起,分离不了了,而且要命的是此时魂体虚弱,煞气侵浸了阳神的大半部分。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强公,趁着我没有被煞气完全侵占之前,必须得告诉他罗家逆天而为。 我不知道被煞气彻底占据了阳神的后果,不过邪煞侵身,结局总好不了哪里去。我必须在还没有被煞气完全侵占之前回到c市,致电告诉他。强公和张师兄他们的手机号,陌生号码是打不进去的,如果能早就打了。而打给张茜转告的话,怕是会有遗漏。 念及如此也不再拖延,我凭借着脑海中的路线,模糊地指定了一个方向飞奔了起来直线总比绕弯路快。虽然要翻山越岭,但是怎么说我也能飞翔一会儿,相对起来还是走直线更快一点。 疯狂地飞奔了十几公里后,我突然感到身后有点异常,转头一看差点没吓得栽倒在地。因为我看见后卿正在距一百多米的位置紧紧地跟着我,我加快速度它也加快速度,我减慢速度它也减慢速度。最后我停了下来走到它身边,对它说道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它没有反应,只是傻傻地看着我。 上古有云:人死后尸身数百年不腐,逐生灵智。心不动亦呼吸全无,却与常人无异,以天地之精所生,以雨露为食,此为灵尸。 难道说我刚才上了他的身,受到了刺激之后就产生了灵智,而我身上的煞气与他的气息别无二致,再者他苏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难不成 “你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刚好给强公带回一位帮手,不过我得帮你找一套衣服才行。”我苦笑地摇摇头,带着他就继续赶路了。 沿途经过一小村庄,我偷偷摸摸地偷了一套衣服,好不容易教他穿上后,又飞速地往c市飞驰而去。时间不多,我感觉到昏昏沉沉的,魂体越来越虚弱,心中的暴戾也逐步强,长此下去,我怕自己会失控。 现在是白天时分,市区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就不能再像在山区里那般飞奔了。没人看得见我,可后卿要是展开那非人速度的话,乐子就大了。迫不得已之下我又偷了别人两百块钱,凑了车费,然后让后卿站在路边,出租车经过的时候我就抬一下他的手。 到达宾馆后我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看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又重复地告诉了他几遍,千万别乱来。然后我快速地上楼,回魂。 阳神归体之后我痛得浑身欲裂,几度爬不起来。但我还是强撑着出了门,跟前台说了声他是我朋友,然后带着他进了房间。 来回了一趟几乎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挣扎着爬到床边,艰难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强公的号码,很快就接通了。我把几天以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毫无隐瞒地说了一遍,还让他可以的话赶紧过来,因为后卿在我身边。我没有说的是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至于为什么我要强公赶过来,就是为了防止我失去意识后,后卿会弄出什么乱子。万一他要是恢复了以前的记忆,谁都不知道会引起什么灾难。 打完了电话我忍不住了,躺在在床上呻吟起来。太痛了,那种感觉就像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你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身处在一间独立病房里,强公正坐在床边,张师兄也来了,他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我。看来这次,他的未来女婿是逃不过此劫了,横竖都是死,总得交代一下什么吧。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张师兄说道:“张师兄,恐怕我是做不了你的女婿了。我死了以后张茜肯定会难过一段时间的,等过去一段日子,你就叫她再找一个吧,我是没这个福分了。” 谁知张师兄安慰了我一句:“师弟,别说不吉利的话,师叔有办法救你,放心吧,你很快就会好了。” 唉,这安慰人的话怎么都和一声同出一撤呢,睁着眼睛说瞎话只会让病人更不好受啊。翻了个白眼,我向张师兄问道:“这是哪里?” “民事灵异调查局的总部,欢迎你归队。”张师兄故作轻松地对我说道,还露出了个大笑脸。 “欢迎归队看怕小爷我也即将要归西了。”没等张师兄做出反应,我又对他说道:“张茜知道我回国都了嘛?” “还不知道。” “嗯,那就好,别告诉她我来国都了。”我一听便轻松了不少,顺手接过了强公递过来的一只苹果吃了起来。 哪个男人想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他面前哭泣?我也不例外。既然要死,那就让我安静点死去吧。其后我又叮嘱了张师兄,我死了以后,他必须要送一面光荣家属之类的锦旗到我家,咱不能白死,得让老爸老妈也骄傲骄傲,让他们知道没白生我这个儿子。 人在死前都不过如此,多多少少总要交代一些放心不下的东西,死后才能毫无遗憾地喝下那一碗孟婆汤,与今生说永别。 又是一阵啰里啰唆的交代了一番,终于没话说了。我想打破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于是我说道后卿呢?张师兄说在外面呢,要不我叫他进来,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可是看到后卿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懂事了不少,起码他的眼神灵动了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好事一件。不过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出去走走,又恰好需要个人扶一把罢了。 “好孩子,你快过来扶你老子一把,我要出去看看民事灵异调查局是个什么样子。”我对着后卿无力地招招手,带着点恶意说道。今天弄成这个样子还不是托你的福气,现在你倒好,吃好喝好的,而小爷我快要一命呜呼了。m。 第三十七章 死不了了 http://..org/ 民事灵异调查局位置在东区的其中一座大厦的地下室,下面整整三层,每一层面积多达上千平方。 看似虽小,但留驻人员不多,所以看起来就相当的空旷了。 中层是队员住宿吃饭的地方,下层是资料库,而上层则是办公处。与其说是办公,还没见几张办公桌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娱乐设施。不过想来也是,每个奇异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桀骜不驯,你要让他们整天向白领一样,执行公务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处理公文之类,那是不切实际的。 资料库就厉害了,那一千平方都摆满了书架,上面放的书大都是一些全世界各地的民间奇闻异事,其余的都是民事灵异调查局所有机密事件的文档。不过我没想过去翻看一下,都不知还有几天可活,我才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书本上面。 后卿搀扶着我从三层一直参观到了一层,在办公处有十几个人,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着我行礼,这大概就是英雄的待遇。但是我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情更差,特么的今天我是英雄,过几天都得变成烈士了。 其实我很想回家,正所谓落叶归根,哪里长大的就得埋在哪里,相信每个人都会有着这么一种归属感。可是我不能回,我无法在临死前还要面对至亲的悲伤,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 表面上看起来我很平静,实际上是非常不甘心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与其痛哭流涕地对周围的人说我不想死,倒不如平静地去面对,说不准临死前我会说上一句:我先去下面看看情况,好混的话就带你们一起去之类的笑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都呆在局里面,无聊的时候就四处走走,要不然就坐在一张懒人椅上静静地喝着茶。 到后来干脆走都懒得走了,就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偶尔让后卿摇几下。 好吧,其实是我太过虚弱,走不动了。 几天以来我的脑海里都冒起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总的一句来说,我并不想死。 要是身体受损,倒是可以喝上后卿的两口血,大不了也做个僵尸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惜我现在是三魂七魄受损,除非可以找到连神话传说中都极少出现的,能滋补神魂的东西,不然是好不了了。除非,哪里有那么多的除非。 没有经历过死亡,根本不懂得那种恐惧,在死神的脚步还没到达之前,它就可以轻松地击溃一个人的求生意志。从刚开始的希翼,到如今的绝望,我无话可说了。本来抱着一点点希望,以为强公还有办法的,可是那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声息。我没问他有没有办法,因为他真有办法一定会对我说的,再说我如今的状况,恐怕再也撑不了两天了。 关于大牛哥仨的调查工作,张师兄已经安排好人手去交接,我让那人不要太过难为它们,毕竟都听你卖命了是不,总得给条活路。要是事完了,想投胎就去投胎,不想的话任由自生自灭好了,要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再去收拾它们就另说。 晚上,后卿过来,他用尖指甲划破了指尖伸到我面前,露出了单纯的笑容:“喝,可以活。” 我费力地摇了摇头,对他说没用的,我要是喝了,魂飞魄散之后只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我不想。 至于后卿为何会在此时过来,说要给我喝血,可能是他也嗅出了我身上的死气了吧。 很多人认为厉鬼,包括我的阳神之体几乎都等于无敌了,其实是错误的。好比如烈火可以轻易烧死人,水也可以轻易灭火一样,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才能趋于平衡,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没有任何生命能打破束缚。 后卿走后不久,张师兄也来了。我以为他也是来跟我作最后告别的,谁知他却带来了一条消息,让我这个本已绝望的人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强公的意思是,不是不可以活,但是要付出代价,就算是他也不可预测的代价。他让张师兄来转告,就是让我好好考虑清楚。 有得活,谁想死?我忙不迭地答应了。张师兄说,天亮前他会和强公过来帮我治,让我今晚好好休息。 怀着劫后重生的喜悦,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若是今次大难不死,罗家,我要亲手将他们连根拔起。 在浑浑噩噩中,有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好像是张师兄的声音,他来了吗,强公也来了?我费了好大劲,才动了动眼皮。 我知道自己已经在弥留之际,但是强公还没来得及用**门救我,此时绝对不能睡了过去,要不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凭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我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强公脱开了衣服,正**着精悍的上身,不过他背后的的那个大驼竟然青紫得发黑,像是摔跤后留下的青淤,那团肉驼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凸出得非常夸张的静脉血管,仿佛要撑爆了一般。 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强公裸露过上身,估计其他人也没见过吧?太恐怖了。 眼皮很累,我瞌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的时候,这次我看见了张师兄居然正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尖刀,朝着强公的大驼背扎了进去。 青红色的血液飞溅,而张师兄还没停手,他用刀子正在肉驼上剔除着某些东西,接着,他就从强公的驼背上挖出了一颗拳头般大的,红色的蛋,而且它好像有着生命迹象,正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强公的驼背上究竟长着什么东西啊…… 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心跳快了两下,我又感到了两眼发黑。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往我嘴巴里强硬地灌了一些腥甜粘稠的液体。不过那时我已进入了弥留的状态,就算灌给我的是屎,吃了也就吃了。 当我悠悠醒过来时,我发觉自己能站起来了,于是我推开房门走上了一层,虽然很费力气,但是无异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位办公人员走了过来,还向我打了个招呼,我连忙拦住他问张局长去哪里了。他说平时张局长都不在局里,眼下国都大乱更是极少回来。我又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位驼背的老人,他摇了摇头,说陪着张局长一起出去了。 昨天晚上的最后一幕还历历在目,印象甚深,我只想找到强公问他是否安好。还有,他的驼背是怎么一回事,我敢保证那驼背绝对不是天生的,更何况我见到张师兄剥开了强公后背的肉驼,还掏出了一颗蛋!如果有人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幻觉的话,我会揍得他母亲都认不出来。 我发觉一直以来都看不透强公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当你以为全部摸清了他的所有,却又会马上发现你接触的才不过是区区的冰山一角。 晃悠了一阵来发泄劫后重生的喜悦,我又慢吞吞地挪着下了二层准备回房休息。就在此时我很意外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嘿!那不是小白吗?”我朝着那道背影大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挪了过去。 果其不然,白奇伟愤怒地转过了身,几乎跑了起来的走到了我身边,压低着声音低吼道:“我警告过你,别再叫我小白。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呵呵,小白啊,私底下叫你小白,在外人面前就叫你白队长行不行?”我心情很好,看什么都很顺眼,所以我也不和白奇伟斗嘴了,只不过以后再也不能叫小白的话,未免太过可惜。 “哼!”白奇伟翻着白眼憋过了头,应该也算是默认了。 “你回来多久了?”玩笑也开完了,也是到了谈一点正事的时候。玩心重归玩心重,有正事还抱着玩的心态是干不好的,我挺明白这条道理。 “今早刚回,就碰上了你。” “c市的事情都办完了吗?结果如何”我好奇地问道。 罗家的是由不得我不操心,它就像我喉咙的一根鱼刺,一天不除掉,就一天不会舒服。况且两次大难不死都是拜罗家所赐,等养好了身体,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他们的。 接下来白奇伟对我说起了之后的事情,原来在我出事之后,大牛哥仨就找上了门,可是那个时候我已被强公和张师兄护送回了国都,所以很偶然的它们就碰上了白奇伟,一人三鬼大打出手。大牛不敌,逃回去找了一大票帮手又来找场子,这下倒好了,换做是白奇伟被修理了一顿,正在此时张师兄派的人来了,简要地说明了情况,然后请白奇伟回到了国都。 我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笑得不轻,要是当时我在场就好了,肯定不会错过小白被一群有游魂修理的场景。 “哎我说小白,c市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赌局?”趁着好心情,我饶有兴致地问起了白奇伟。 “你想怎么样?”白奇伟明显有点心虚了,他的语气也软了不少。 “目前不想怎样,都是朋友嘛对不对?”我笑嘻嘻地拍了拍白奇伟肩膀,亲热地说道。让他吃个瘪就行,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白奇伟又板起了脸,转身走了出去。m。 第三十八章 阳煞 http://..org/ 此后三天,我的身体恢复得飞快,不止饭量大了了很多,而且非常嗜睡,通常一睡就是大半天。张师兄回来过一次,不过我没问他任何事情。因为我打过电话给强公,他一切安好,就是有点忙而已,国都的乱局难以控制,为了争夺玉棋盘残片,各门各派的高手们全都出来了。 捣了罗家老巢的事情,可谓是让我切切实实地当了一回英雄,就连小白见到我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留驻局里的队员时不时的都送点水果来,更甚有女队员送了几束花给我,可是第二天就枯萎了,水果也干瘪得很快,我以为是地下二层没有太阳的问题。 大难不死后我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通常是一头钻进三层,直到困乏不已时才回房间睡觉。我在神话传说中实实在在地走上一遭,不得不正视起民间奇闻异事的真实性。 资料库里的秘闻也让我长了很多见识,尤其是民事灵异调查局,从建局以来所经手的案件,千奇百怪。在里面我也了解到了,出去执行公务时的风险性是很高的,一个不慎就会死掉,甚至灵异局里还有过几个牺牲了老队员,被人炼成了尸傀。 那么多的资料,我也只是粗略的挑选了比较重大的事件浏览了一遍,上面记录的三件事情让我提起了好奇心。 第一件事是罗家的,在战争时期倭寇侵略天朝,屠村的事可没少干。在某天小日又屠了一个村子,恰好那个村子是罗家的祖地。接下来的就不必细说,总之那一大队鬼子兵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第二队人马去找,又是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倭寇们都怕了。 第二件事是建国前的,第一代民事灵异调查局局长,组织了一批人马上昆仑山执行秘密任务,仅有一位队员存活。四十多年前那位队员当上了局长,他这回在灵异界上发布了一条信息,于是纠集了数百位身怀**门的,高手之中的高手一同上了昆仑。 这一去持续了整整两年,活着回来的只有八人,强公赫然在列,他是第一代局长的徒弟之一。其余五位是程家人,两位是罗家人。 第三件事是强公回来后,又当了几年的代理局长,直至第三代局长上任。 话说在小时候就对强公的事情略有耳闻,因为天生驼背,很小的时候帮地主养了两年鹅,某天他太饿了,就杀了一只来吃。地主大怒本想打死这个小驼背,却来了一位阴阳先生,他替强公赔偿过后,就带着他离开了。直至三十年前,他才回到东方家族。 三件事串联起来很有趣,首先是罗家,建国前后直到至今,罗家人的身影都频繁出现。其次是强公和张师兄的师叔侄关系,按照事件的发展说来,我们一门在当年几乎灭门,当时只有强公一人,他拉扯大了张师兄和巫师姐,其后应该也动用了一点权力让张师兄上位,才能让本门在灵异界有了立足之处。 最后是昆仑,为什么灵异界的人从建国之后就一直往昆仑山跑呢?那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倾巢而出。我想到前两次上昆仑相距五十年左右,而第三次五十年马上快要到来了,如果他们上昆仑上是为了找什么东西的话,显而易见前两次都是失败的,那么第三次即将要去,几乎是必然的了。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今次的玉棋盘事件,尤为可能是触发上昆仑山的契机。因为它上面的线索,也指向了昆仑山。 很多时候好奇心太重不是一件好事,该知道的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我只能把种种疑问都埋在心底,耐心等待它真正浮出水面的那天,况且,貌似也不遥远了。 强公回来时我正在睡大觉,当醒过来后看到他留给我的便条才知道。 上面写着醒后下三层资料库找我。 一看到这张便条,我急匆匆地就跑下了三层。 到达资料库后,我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档案管理处的书桌旁做着笔录,于是就走了过去。但是那道身影在熟悉的同时,也显得有点陌生。待真正走进那人之时,我不禁惊叫起来:“强公,你!” 眼前之人的确是强公无疑,可是他的模样大变样了,准确的说,好像几天不见就老了二十岁。以前乌黑的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更明显了。 “没事,你过来坐。”强公抬头看了一下我,然后示意我做到他面前的那张椅子上。 我下意识的就坐了下来,不过我默不作声,就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以后,他终于放下了笔,回看着我笑了笑,道:“叫你下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本来下来之前我想把问题留到最后,但是看到了强公的模样,我忍不住了:“强公,在三天前,我将要死去的那一刻,不经意看到了张师兄拿着刀子从你的背后掏出了一颗蛋,我很想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与当时的事情有没有着关系” 强公沉默了一下,他才缓缓说道:“今天叫你下来的目的,也是要把一些秘密告诉你,这只是其中之一。” 我听罢顿时坐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准备聆听他即将要说出的秘密。 谁知道强公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吓得够呛。 “阿木,你现在是阳煞之体。” “什么?阳煞?”当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我惊得跳了起来。 阳煞是大凶之煞,通常用作风水凶局方面的一个词。但是我知道强公口中的阳煞,指的是我的魂体,不过阳神之体被后卿的煞气污染了,只会变成邪煞,怎么又变成了阳煞了?阴煞可以形容厉鬼,邪煞代表了僵尸之类的邪崇。而阳煞的可怕之处就是杀人于无形,比如在风水局里,某栋房子正门对着尖锐之物那是顶心煞,不及时处理,房子主人会有血光之灾。如果门前或窗前正对两个高大的建筑物的空隙,那就是天斩巨煞。建筑物越高,杀气就越大;建筑物的空隙越小,杀气就越重。 以上说的就是阳煞的其中两种,可是阳煞这个词要是应用在魂体上面,那可不得了了。 或许想象一下,阴煞和邪煞是针对性的,而阳煞是呈辐射状的,他去到哪里,哪里就会有血光之灾,送命之危,严重的话甚至连一只狗也幸存不了,所以谓之煞星一点都不为过。 冷汗很快就打湿了我的脊梁,听到这个消息对我来讲无疑等于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要是哪天不经意地进入离魂状态,靠近我的人又将会有如何下场?就算不进入那种状态,平常跟我有亲密接触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的影响的,这么说来,以后我就只能搬去深山老林做寡人一个了? 以前还在上学,就碰见过一个人冲撞了阳煞的现象。刚开始是被开水烫伤了手,第二天就摔断了手臂,第三天从医院回来又出了车祸弄断了腿骨。后来叫强公去看了,仅仅是因为邻居家不知何时无意地将一把杀猪刀对正了他的窗口。 “那怎么办?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和家人见面,不能结婚生子了?”我大惊失色地看着强公,心口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捶了一下。 “还有关于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既然想知道,那还得从昆仑山说起。”强公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跟我说起了关于昆仑山的惊天之秘。 强公的师傅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祖,他上昆仑是为了寻找那虚无的仙人。那时不知是谁传了出来一条信息--昆仑有仙。 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可以想想在当时的灵异界,掀起了多大的一场动荡。于是无数人踏上了寻仙之旅,去寻找那漂渺无踪的仙人。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失败了,以无数条人命作为代价。可是后人不死心,第二次征途开始了,也是以失败为告终,有某些原因从而导致了震怒,下令去破除牛鬼蛇神,扫荡了整个灵异界。 强公当年是跟着他的师傅去的,还有几位师兄师姐。 神仙没碰上,倒是遇上了一条真龙和一只麒麟,最终全军覆没,死伤无数。他的师傅没死,但是下落不明,失踪了。师祖临走前嘱托了强公回去照顾好他师兄弟的后人,然后他独自进了昆仑山深处一去不回。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一行人碰上了一条传说中的龙,与一只麒麟在搏斗,那场大战是打的天翻地覆乾坤颠倒,最后麒麟战败,死掉了。 真龙身受重伤,腾云驾雾而去,战场上只剩下了一只麒麟兽的尸体。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在分配麒麟尸体不均匀的情况下,发生了内斗,最终罗家,程家,和师祖建立了联盟,夺了麒麟尸。剥开一看,里面却只有几只还没发育完整的麒麟蛋。 罗家想独吞,又被程家和师祖他们联手驱赶了。 最终的分配是这样的,麒麟蛋和麒麟血归师祖,剩余的都归程家了。 为了保存好麒麟蛋,更为了某种原因,师祖用**门,将麒麟血与强公身上的血给置换了,麒麟蛋就埋进了强公的驼背上。他说这样的话就可以让麒麟蛋继续保存,还能让强公活着走出昆仑山,更能以后回来之时多了一些保命的手段。 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执念,让师祖硬生生地把强公变成了一只非人的怪物,而强公也甘心情愿,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吗?m。 第三十九章 昆仑山之秘 http://..org/ “这么说你给我吃的,是从你背上剐下来得麒麟蛋?”我的眼睛几乎没掉下来,麒麟是什么?那是上古神兽,我居然吃了它的蛋?还是从强公身上剐下来的! 看见强公点了点头,我不由得揪心起来,想了一会儿,我问出了个挺幼稚的问题:“疼不?” “有点,经过了那么多年,麒麟蛋早已经和我血肉相连,不过因为我体内得麒麟血,所以伤口好得很快,没什么大碍了。”强公苦笑了一下,接着对我道:“你的魂体原本会转化为邪煞,失去神智。麒麟蛋虽有固魂之效,但却是至阳之物。常人吃了会神魂坚固,力大无穷。但是你本已被煞气侵魂,所以阳神之体就转化成了阳煞,以后随着你的离魂次数增多,阳煞之体的煞气也会随之增长,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我是预料不到了。” “有没有办法解决?”我不死心,凡事都有解决之法,关乎有没有找到而已。我打算好了,无论那个方法有多难,我也必须祛除掉魂体的煞气。不然老婆找不找得到还好说,伤害了身边的人,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时候还没到,到时再说吧。目前你体内的煞气还不重,应该可以压制一段时间。” 一听到强公说有解决办法,我顿时就放下心来,他说的话从来就没出过差错,突然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么剩余的麒麟蛋,还有几个只?” “当年你张师兄和巫师姐各吃了一只,前几天你又吃了三只,还剩下一只吧。”强公说完转过身,让我看他的驼背。 果然,强公的那个大驼背缩小了很多,就是不知道还像不像我看的那样,布满了青筋。我没问强公说自己是个怪物,究竟是怎么的一个怪物,问的太多只会引起尴尬,再说谁没有属于自己的**呢。 “是不是很快又要上昆仑山了?我查阅过资料,五十年的期限也快到了。”我把心中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然后忐忑地看着强公的反应。 “是的,几年前玉棋盘残片在东方家族出现,就已注定了我还要上一趟昆仑山,去寻找你师祖。当时我和你张师兄决定了把玉棋盘残片流落出去,就是为了能在不久后,在灵异界再组织一个联盟。如果凭区区几个人,是不成事的,我们需要的人手太多了。” 听到强公这么说,我深深地感到了一种无力感,好像在冥冥之中有着一股力量,推动着所有事情的发展,我们根本就逆转不了。当初要是张师兄不把玉棋盘残片流放出去,程家人肯定也会放出风声,到头来东方家族就真的走到了风口浪尖,区区几千个平常人,怎么跟整个灵异界抗争啊。 收回了杂念,我将心中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强公,罗家很多年前就开始炼养僵尸,他们的目的是想干什么,难道说他们还真想翻天了不成?” 四周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窒,良久后强公才说道:“刚才跟你说了,当年那具麒麟尸被师祖和程家分了,罗家什么都没得到。至于炼养僵尸的目的,一来是罗家的前身是赶尸匠,二来是为了增加手中的筹码,准备着第三次上昆仑的时候不会处于下风。程家有五个老怪物,加上我,罗家没有任何胜算。所以说罗家此举,是剑走偏锋。这次你捣了他们的一个老巢,我和你得知早在几百年前,罗家祖上不知在哪里挖出了后卿的尸身。多亏了你,要不后卿给他们得到,一定会后患无穷。” “你说程家有五个老怪物,难道他们也动了麒麟尸?”我想师祖能用麒麟蛋和血让强公脱胎换骨,那么程家人说不准也会用麒麟尸捣鼓出其他杀手锏。 “你想得没错,程家的五个大长老当年不知用了何种手法,也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怪物,但是用不着太过担心,我跟他们打过交道,能力方面远远及不上我。” “那么强公你的能力是啥?”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强公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你想不想知道青云道长的道观坐落于昆仑山哪里?” “想!”我知道强公不说一定有他的原因,也不勉强,说白了我的好奇心其实真的没多少,既然还不想让我知道,那么还是不知道为好。 “青云道长的道观在昆仑山深处外沿,平常人是找不到的,最重要的是,那座道观的存在只是为了守住一扇门。据说那扇门打开后,只要走进去,便能成仙。”强公说完站起身,走到他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了一张地图,然后拿起一支大头笔在上面画上了八个交叉,再剔了一个钩。 放下笔后,他指着那八个交叉说道:“这几条路走不通,死了很多人。”然后又指着那个勾说道:“青云道长的道观,就在这里。你用心记好了以后万一迷失在昆仑山,要是找不到回来的路,就是有死无生。” “嗯,好的。”我接过地图小心地折叠好放进了口袋,静等着他再交代些什么。 但是强公对我摆摆手说道:“今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后可能有任务交给你做。” 我知道他是不想往下说了,只能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也要注意身体,就走出了资料库。 几天以来在局里真是闷得够可以,身体方面又不允许我出去走走,整天要不是房间就是在一层和三层瞎逛。怪不得平时根本见不着一线队员的身影,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幸运的是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也不会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的身体状况也是以肉眼的速度恢复,一个星期过后,就已经完全复原。 张师兄也适时地致电过来了,他先是祝贺了我一番,然后让我回c市处理好收尾工作。谁负责的事件谁负责收尾,一直是局里的规定,这样就避免了抢功劳的事情发生。任务是分配好的,何时完成看个人能力,除非主责队员出了事故牺牲了以外,还没有说完成不了的先例。 能进来的都是精英级别的,还要通过层层考核,无数次任务才能当上队长。遇上重大事件一支小队处理不过来,其他小队也会协助。不过我一个光棍司令,要是处理不了要让其他小队帮忙的话,摆明了是要占别人便宜。刚进来就一家独大,谁愿意啊,到头来要是遇上向小白那样的刺头儿,嘴服心不服的,那就闹笑话了。 所以我对张师兄说,能不能安排几个队员给我,他说没必要,而且又抽调不了人手,暂时还是让我一个人。 机票都预订好了,我收拾好行李,又坐上了去往c市的飞机。 下机后还是回到那家宾馆落脚,等晚上到来,我就去找大牛哥仨了。 虽然c市很大,但是想要找到它们却是不难,只要去那个墓园里问问就知道了,说不准还在那里碰上,除非它们并不想撞见我。 显然我的顾虑是多余的,回到墓园,大牛哥仨一看见我来了,忙不迭地来到我跟前,亲热地叫了几声爷爷。我看得出它们对我的敬畏更重了,我知道是阳煞之体的原因。在经由他们口中陈述后,我大致了解了罗家在c市的势力。 最为蹊跷的一点是,大牛派人去调查罗家底细的时候,在同一个地方陆续地失踪了几只游魂,看来我想要找的,终于找到了。 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不干,要干就大闹一场!我让大牛哥仨准备好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准备明天晚上玩一场大的,交代完后我就回去了。 第二天我去了大牛所说的那个商场踩点,我没有使用离魂状态。经过前一次的大难不死,我学会了谨慎。因为阳煞之体的煞气太强了,万一里面还有什么高人的话,无疑是自投罗网。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我不认为自己还能走上狗屎运。 此时要是后卿在就好了,保管没人是他的对手。可是后卿被张师兄诱拐去帮忙了,国都可是风云四起,我也不好意思挖墙脚。 由于是白天去,我也没啥好忌惮的,人来人往,只有鬼知道你是谁。在商场里很正常,就是在商场里有一架升降电梯不对外开放,听保安说那是经理级别的专属电梯,除非经过上头同意,不然是不可以进去的。 有古怪,大大的古怪,不过一切都等到今晚再说。 打定了注意,我又辗转去了其他几个商场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明面上的生意是不能动的,不然就犯了规矩。灵异界的事,得用灵异界的方法去解决,要是殃连了其他,在灵异界就会被人围而攻之。 不过那个罗经理,我是不打算放过了。 逛了整整一天我都不觉得累,可能是因为闷了太久的缘故。傍晚六点钟,我吃过了晚饭,就回到宾馆里躺在了床上。 罗家,今晚我要把你在c市的势力连根拔起。 我有种预感,在上昆仑之前,要不尽最大的努力去清除干净罗家的民间势力,到时候将会成为心腹大患。这一次,极有可能要比之前两次声势更大了。我虽然没有看过国都乱成了何种程度,但是张师兄处理了那么久都没见任何成效,大概就有了个底了。m。 第四十章 连根拔起 http://..org/ 天黑了,还下起了小雨。 我让大牛带着所有的游魂,都登上了商场上的楼顶静候着,而我独自一人走向了那一架不对外开放的电梯之中。 电梯需要磁卡才能开动的,不过我是阳煞之体的状态,穿墙过壁不在话下。 地下一层是停车场,我仔细看留意了一下,没有别的发现。 接着我又往下一层走去,也是停车场,不过这回有蹊跷了,因为我嗅到了阴魂的气息。 可是电梯的楼层显示中,到这一层就没有了,如果说这一层有异常,那么又在哪里呢?我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四周的墙面上严严实实,也不可能有暗门密室之类的存在。 奇怪了,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我带着种种疑问正要上电梯时,不经意地看见了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只瓦罐。好端端的放只瓦罐在这里干嘛?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就走了过去。谁想到刚一靠近,瓦罐就传出了一股诡异的吸力。要是普通的游魂,恐怕就被吸进去了,多亏了是阳煞之体,才没有中标。 灵异界里抓鬼的方法千奇百怪,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瓦罐捉鬼我不清楚,但是瓦罐确实是游魂最佳的藏身之处。还有一点就是,阴魂最喜欢呆在房子的角落,因为阴气重。 果然是好心思,不过罗家捉游魂有屁用,他们擅长的是炼尸。 既然他们在这里抓鬼,那么就一定会来“收货”的,反正眼下还早,还是等等吧。 现在不到八点,时间早的很,再说商场里还人来人往的,要是整出了什么幺蛾子,上头问罪下来那就不好了。 时间流逝得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十点。我在停车场晃荡着消磨时间,那几个瓦罐我没想过打开,免得打草惊蛇,万一他们过来发现不妥,那就得不偿失。 那扇电梯门上面的楼层数字突然跳动起来,我心里一突,心想着终于来了。 电梯里走出两个人,我都认识,他们就是跟在罗经理身边的道士和阴阳先生。他们依次更换了墙脚的瓦罐后,拿着替换掉了的瓦罐准备离开了,而我也跟了上去。 原本以为他们会离开商场去别的地方的,谁知道直接上了六层。上下八层我都看过了,不可能有疏漏的地方啊?奇了怪了。 谁曾想到上了六层后,那个道士在一张桌子按下了一个按钮,一阵响动过后,一块地板就打开了。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罗家在建商场的时候,在五层和六层之间分开了隔层,商场的楼层本来就很高,中间隔开一个三米高的独立空间,确实是察觉不了。怪就怪在我方才是直接穿过上下楼层的,却毫无知觉,难道是有奇门遁甲的高手?我进去后一看到那个风水师,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罗家不愧是号称网罗了天下的民间高手,大能之辈大有人在。不过看他们为虎作张,平时也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等一会儿就别怪小爷我心狠手辣了。 我倒是不急,就想看看他们抓了那么多的游魂,究竟是想干嘛来着。以前他们都发现不了我,更何况是现在。阳煞杀人于无形,被它缠上的人到最后死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正因为数量极少,所以也是自古以来,几乎没有记载过阳煞秘闻的原因,只有在风水局势中普遍运用。彼阳煞非此阳煞,虽然都是至阳至煞,但是在风水中,阳煞说的是天地大势,另一个则代表了真正的无形之煞。 接下来那个道士的动作让我头皮发麻,他居然活生生地把罐子里的游魂抽出了魄,只剩下三魂在罐子里面。 那种无以伦比的痛苦,在我上后卿尸身的时候经历过,至今回想起来还毛骨悚然。然而抽魄留魂,难道是为了炼尸?回想一下罗家宗族的三千具粽子,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了,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冤死之人,更遑论是法制社会。要是我想得没错的话,抽出来的三魂都装进一只大瓦缸里,然后将瓦缸摆在装着僵尸的棺材底下,就像养蛊一般,让游魂们自相残杀吸收煞气,最后就会得到一只暴戾的僵魂。至于尸身从哪里来,似乎在医院中,都有着无人认领的尸体。 最后,罗家就会持续不断地得到一具又一具的,高级别的僵尸。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十有**是为了上昆仑做准备了。 怪不得听强公的语气,罗家似乎不止一个存放粽子的地址,张师兄派我来,或许并不仅仅是处理收尾工作那么简单的,或许是让我顺藤摸瓜,连根拔起? 想想也是,罗家的势力庞大,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被我一个人一锅端了。好比我在他们宗族大闹一场后,张师兄肯定上报了的,事实却是他们依然安然无恙。等等,等等罗家宗族里存放的都是普通僵尸,但是眼前的架势,若是炼出一具,必定是走影以上级数的。这么说来,那里会不会只是罗家宗族的一个中转站,直升机来的目的,是为了运走那具装着后卿之尸的棺材? 不用想了,怪不得那里根本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五位长老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小爷我几乎搭上了老命,本以为拆了罗家宗族,原来只不过是区区一个中转站。个人英雄主义只会出现在电影之中,现实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我就说太简单了,就凭我一人又怎么可能挑翻罗家这个庞然大物。 我退了出去,回到楼顶与大牛它们汇合,简要地说明了等一下的行动计划后,商场也打烊了。 计划是这样的,我先只身进去,吞了所有已经被抽了魄的残魂,免得那些残魂出去寄生在其他尸体上面化作了僵尸害人。其后再打碎所有的瓦罐,预防两百多只冤魂都被收了。最后我发一个信号,让大牛它们一涌而上钻进他们身体,就算道士三人再怎么了不起,冷不防地遭到如此暗算,不死也去半条命。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他们还活着,我又不是在旁边看戏的。 我又重复地跟所有冤魂说了几次,这次行动我保证不了其他的,分分钟都可能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要是改变主意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岂料一众冤魂都说报不了仇就投不了胎,与其将来做个厉鬼,还不如解决掉他们散了怨气争取早日做人,实在是运气不好的话,也能瞑目了。 还是俗话说得好啊,多行不义仇人遍地,听到它们一说,行,咱们就下去吧。 虽然两百多只冤魂鬼气冲天,但是那间隔层是内外隔绝气息的,也正好了来个瓮中捉鳖。估计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隔层做的确实能瞒天过海,今天却是要自掘坟墓了吧。 让它们安静地在外头侯着,我就溜了进去。 道士那三人还在忙着抽魄,我便走进了一间房,里面全部都是抽了魄的残魂。一只只瓦罐被打开,一道道的残魂滋养着我的阳煞之体,半刻之后,所有的残魂已经全部都被我消化。以前是阳神之体,不敢吸纳游魂就是害怕被污染了,眼下既然都成了阳煞,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至多平白增添了一些煞气而已。彻底搞定了罗家,到时强公自然有办法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了。 我出去一看,他们还在捣鼓着,心下冷笑了一番。接着我围绕着隔层的边缘奔跑起来,因为那些瓦罐都摆在墙边,所以每走一步我都会碰翻几只瓦罐。 他们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那位道士反应倒是很快,从口袋中摸索出了两片柳叶,低声念叨了几句咒语之后往两眼一抹,大喝的道:“开眼!” 也就在此时,我已经踢翻了所有的瓦罐,张开嘴尖厉了一声,与此同时,大牛带着两百多只冤魂一涌而进。 那道士惊骇地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失声惊叫道:“天哪” 他也只来得及说上那么一句,惊慌失措的三人就被如狼似虎的冤魂钻进了身体。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道士和风水师都倒在地上抽搐了,那位阴阳先生却好像没事的人一样,拿起了他的随身挂包就跑了出去。这也是我想看到的,如果不留下一个活口,又怎能顺藤摸瓜呢。 其实也不难明白,功力应该还是道士最为高深,不过道士普遍都要用到咒语才能施法。阴阳先生就不同了,不讲功力,讲的是**门,平日里随时随地都有应急的手段。所以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我意料之外。 说到底还是运气,要不是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恐怕所有的冤魂加上我,都不是轻易能搞定他们的。 简短地交代了大牛一下,此处搞定了,就上门找那个罗经理,随后我就追了出去。 他想逃命的话,或许会寻求罗家庇佑,或许,他会回到自己私人的藏身之所。 很不幸的,被我猜中了,他居然没去找罗家。m。 第四十一章 逼问 http://..org/ 他兜兜转转地跑进了一条巷子里,从单肩包中掏出了一枚戒指戴在了食指上,身上的阳气顿时被压制了下去,然后从巷子中出来,截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市中心开去。 话说阴阳先生总会挂着一只单肩包,也可以说是百宝袋,其实没啥好奇怪的,就像常人背着个背包出去一样平常。 看着他带上了戒指后,阳气被压制了下去,我就知道他的那只戒指是冥器之类的物件。长期佩戴对人体的伤害非常之大,可是冥器有一个用途,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压制身上的阳气,在厉鬼游魂面前掩盖气息,让它们发现不了你的踪迹。 但是他想错了,我不是游魂野鬼,而是阳煞,他这样做的后果,就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只能让我更容易发现他而已。 最后他回到居住的一家酒店里,麻利地打包好衣服准备扯乎了。原本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的,刚好临行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要回师门求助。 如果他要去罗家的某个地方还好,可他要是想回师门,那就由不得他了。万一他带来了帮手,也是个麻烦事,此情此景,我不想节外生枝。 其实鬼想让人看见并不难,只要精神波动与那人对上号了就可以。况且那阴阳先生手上还戴着冥器,对我而言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哎我说,你不去罗家,回师门干什么。”迫于无奈之下,我现身了。 他被我的话吓了一大跳,不过看见只有我,一下子就镇定了不少,他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何方妖孽,居然敢在我面前嚣张,你难道不想活了不成。” “要不这么着吧,你告诉我罗家在灵异界的其他据点,我给你有个投胎的机会。”看到如此情况我耐心地对他说道,只有他一条渠道了,他要是个刺头儿,就意味会失去追寻下去的线索了。罗经理虽说是罗家人,但毕竟是个外围人员,上次看他对眼前这位阴阳先生还挺客气的,所以我相信罗经理知道的并不比他知道的多。 “哼!我秦耀国绝对不会跟你此等厉鬼同流合污的,拿命来!”他说着就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网,往我撒了过来,企图能把我给束缚住。 那张网是用艾叶搓剩的那一层毛毛精制出来的细绳,再经过朱砂和公鸡血浸泡过后编织而成的,对一般厉鬼还有用,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只是用手轻轻一拨,就像扔垃圾一般甩向了一边。 “怎,怎么可能!”他兀自不信地看了看那张网,又看了看我,脸上充满了疑问。 我哪里管他那么多,既然不肯说,那就只有把他给吃了。一闪身来到他面前,伸手一拽,他的魂魄就给我揪了出来,正待我想一口把他吞了的时候,他求饶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冤有头债有主,您老人家要擦亮眼哇。”他惊骇欲裂地看着我,浑身瑟瑟发抖。 还以为是个硬汉,原来只是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我冷冷地对他说道:“要么把知道的说出来,要么我就让你鬼都做不成。” “我说,我都说,不过我说了之后,能不能放过我?”他的眼神里净是乞怜,巴不得跪下来给我磕头了。 “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提供的信息能令我满意,我保证你完好无损地离开c市。”听他要说了,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接下来他给我提供了罗家另外五个据点。 一个在s省,两个在y省,三个在g省。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你想想是否真的说齐了。如果疏漏了一点,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说罢龇起了牙,想吓唬吓唬他。 “据我所知真的没有了,求求你别吃了我。”他一看见我凶恶的模样,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都软了下来。 “我听说罗家还有个宗族的,具体位置又在哪里?” “额,宗族我没去过只有个别内围的本家人知道,我保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可能也发觉自己疏漏了这个地方,连忙地向我解释地道。 “唔,那好,我问完了。”我寻思了一下,估计他说的也差不多了,都说了是宗族,又怎么可能会让一外人知道。无论他为罗家立了多大的功劳,毕竟不是罗姓的。 “咔嚓!” 既然问完了,也是处理他的时候了,再说原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要是放过他,转头就会把我给卖了,他要不会那么干,我情愿切下人头给他当凳子坐。 “啊!好痛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说话不算话,只是你的回答让我相当不满意。”我翻了翻白眼,又是接连啃了几口,想不到他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幼稚,就算他真不懂,电影桥段里的都上演了无数回了吧?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他不断地求饶着,甚至说出了若是能放他一马他就认我做他爹之类的话,不过声音逐渐变小,直到我把最后一口给吞下了肚,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处理掉他,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墓园,跟大牛它们说好了事完之后在那里集合的。 当我来到墓园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 罗经理的魂魄正像一只狗一样跪在地上,被大牛大牛它们轮番地揉蹋着。 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如此下场,也算得上是苍天有眼了。围着它面前晃悠,还时不时来一脚的,可都是正主呢,挺好的一块滚刀肉啊。 我上前去对它们说别弄坏,玩够了就给我吃。一想到罗家对东方家族做的事情,我就恨不得把罗家的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一个都不要剩下。 看着罗经理被折磨着,我的脑袋也不禁活络开了。 今晚一了,就得去下一个据点。单凭我一个人手是不够的,要不打电话给张师兄让小白来帮帮忙?一来我只认识白奇伟一人,其他小队的队员我都没见过;二来小白他人其实还蛮可爱,最重要的是被我吃的死死的,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三来我想借此机会拉拢一个小队的队员们,将来某天上昆仑的话,说不准还能多找几个得力的帮手。 罗家和程家的势力太强了,说不准还会有其他的隐世家族加入到寻仙的热潮之中,而灵异局里虽然人才济济,但是却是说不准他们到时候会帮自己的家族,还是会维护灵异局。先熟络一下,到时万一真枪实弹的干上了,有一段交情在,说不准还会讲个人情,不会下死手。 况且,s,y,g三个省在灵异界水深的很,是巫门和蛊门管辖的地带,就我一个人贸贸然上去,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罗家势力分布太广,要是说他们在那里没有其他盟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想到此处,大牛那边也差不多了,我走过去跟它们说得了,把它交给我吧,然后不顾罗经理的求饶声,几口就吞了下肚。 对于不共戴天的仇人,有的选择的话,谁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了才是最解恨的。 “爷爷,谢谢您帮我们完成了最后的夙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了。”墓园中其中一只鬼站了出来,对我感激涕零地说道。它生前是被罗经理害死的,如今大仇得报,也是想着去投胎了。 “没事,帮了你们其实也是帮了我自己,祝你们一路顺风哈。”我挺欣慰地,恶人有恶报,真希望老天继续开眼下去就好了,待我真正的铲除了罗家,世上得有多少人得救,又有多少人能脱离魔爪。 很多事不能因为心中泛滥的怜悯和仁慈,而做出错误的抉择。无论当时有多么的不忍心也好,但若你要放过了坏人,那么你的死期也到了。 所以说对于罗家来讲,我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人的,要是到了最后杀戮太重而招至恶果的话,我也认了。 很久以后问过一位濒死的罗家人,我是否记仇,他说是吧,是有记仇,他还劝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什么的。 我笑了笑说,没有仇,何来记?我没死是因为机灵,你们本身就不打算着放过我。今天要是留了你一条活路,你还会对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他哑口无言,最后举枪自尽。 此时大牛也走了过来,在激动的道谢中还不动声色地偶尔拍几个马屁,弄得我飘飘然的。 它把我描绘成了一位盖世高人,还有着一副菩萨心肠,不仅帮助它们这帮孤魂野鬼脱离了苦海,还几乎搭上了老命。其他鬼听罢不禁惊呼出生,看着我的眼神更是崇拜了。 估计是来接手的人员透露了风声,不然大牛又怎么会知道。 享受归享受,有些话虽难听,但还是要说的。 “我说大牛啊,如今万事皆了,你也应该去投胎了。权好是好,不过你都死了,还留恋着干啥呢?今次帮了灵异局才放过了你们,若是放在在平时拉帮结派的,早晚都没好果子吃哎,你认为长久下去,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我不忍心看它走了弯路,便好心的劝导着他,说到底帮了自己一大忙。该劝的还是得劝,它若是不听,也由得它了。 大牛沉吟了一会儿,它郑重地对我说道:“您说得对,我听了。” “很好很好,祝愿你也投胎顺利,来世做个好人。”我微笑着拍了拍它的肩膀,随之便对群鬼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各位好走,有缘,来世再见。 随后,就转身走出了墓园。m。 第四十二章 小白来了 http://..org/ 我打电话给张师兄说明了情况,下一步行动靠我一人的话是完成不了,让他派遣一支小队过来支援,最好是白奇伟。他想了想,说好吧。不过张师兄让我先去s省,可是这与我的目标相悖,原本我是想去g省的。他说g省先等等,一口吃不了那么多的,得一步一步来。 关于s省的传说我也略有耳闻,当时闹的很大,都上新闻了。好像是在零几年,cd市闹僵尸,弄得人心彷徨,家家户户每晚都不敢出家门,天一黑外头就几乎没了人影。罗家养尸在灵异界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如果说当年那头僵尸不是他家养的,鬼也不信。 虽然多山的地方会有龙脉,但是相应的,也必定存在着阴脉;而所谓的阴脉,就是众所周知的养尸地。阴阳相生相克,万物才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说风水师要是帮人寻龙点穴的本事不过关,龙穴点偏了就会点到阴穴上,可想而知会为那家人招致多大的灾难。 半刻我不敢停留,直接就飞往了s省的cd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还留下来等枪响啊,我才没那么笨。罗家得知了这件事,肯定会第一时间飞过来弄清楚情况的,所有的可疑人士都会被列入重点的调查名单上,我若是暴露了,以后就别想干什么了。 到达sd市后,还是在机场附近订的宾馆。订好房间后本想出去逛逛的,谁曾想白奇伟也带着人马到了。这次他没让我去接机,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我在哪里,告诉他具体地址后,大概过了一小时,才姗姗来迟。 一打开门,我愕然发现门前站了五个人,两女四男,白奇伟也在众人之列。 “小白不,白队长,您的小队队员都到齐了?”我已经惊呆了,大脑在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都到齐了。”白奇伟说完就带队走进了我房里。 “哎我说,一支小队不是应该有一个排的人吗,怎么才几个人啊。”我忙关上门,招呼都顾不上打,就走到白奇伟面前问了起来。 其中一个胖子嘿嘿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哈哈,阿木队长,想当年咱小队在大中原杀个七进七出也能全身而退,你可别小看我们五个人啊。对了我叫张弛,龙虎山第一百零八代弟子,你也可以叫我张道长。” “嗯,那啥,你好。”我木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自来熟的张胖子,硬是挤出了一个笑脸。 两位女队员的姓名分别是杨紫和花小小,杨紫的五官和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的,美中不足的是性情比较高冷,是巫门中人。 而花小小长得就像个可爱的邻家小妹,一张娃娃脸,面容清秀声音甜美,扎着两条小辫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她却擅长蛊术,极其危险,若是被她外在的气质迷惑而放松了警惕,可能就离死不远了。 最后一位是个中年人,叫钱武,古铜色的皮肤配上菱角分明的脸,再加上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显得特别扎眼。据说他精通命理与奇门遁甲,还懂得拳脚功夫,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 听着白奇伟一一介绍,脸上还带着一种看吧,老子的手下就是那么牛的傻样,我失望得真想一脚往他屁股踹过去,然后送他一个字--滚!但是想回来蚊子腿小也是肉,总比自己一个人单挑罗家好,我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都是高人矣,可是不有一句俗话么:双拳难敌四手,武功再高,也怕群殴啊。就算罗家全部都是吃闲饭的,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我们了。 白奇伟介绍完毕之后,就眉飞色舞地说起了他的宏伟大计,看他的样子,仿佛按照他的法子去执行的话,罗家明天就能从灵异界中除名了。更令我无话可说的是,除了那位中年人默不作声以外,张胖子,杨紫,花小小都非常赞他的同的的计划,还时不时兴奋地附和几句。 说完了之后,白奇伟貌似才想到了我的存在似的,他转过头来问道:“我的计划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的计划要是对付一个人还行,可是我们即将要对付的,说不准是整个罗家啊。一个据点被我毁掉了,在c市也大闹了一场,难道罗家秀逗了没有做出相应的措施吗? 我脸色苍白地对他们说了声肚子不舒服,就往卫生间走过去。关上门后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张师兄:“喂,张师兄,我就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支援?” “师弟,目前就只有白奇伟小队,你也不是不要知道,目前灵异界局势紧张,所有小队都出去执行人去了。你们作为先头部队,先扎驻下来作为临时基地,调查好罗家在s市的实力分布范围。等我这边的人手松动开了,马上就调配支援过去。” “行,好吧,我没事了。” 末了,张师兄叮嘱了我一番不要贸然行事,一定要步步谨慎之类的。我也没心情听下去了,心不在焉地应了几下就挂断了电话。 出到外面,我打断了他们还在继续畅谈的大计划,我说:“张局长说了,不要贸然行事。从明天起我们要成立一个临时基地,方便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所以我决定了,刚才那个计划,作废!” “阿木队长,我们拟定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来你坐过来,刚才你进了卫生间没听到后面的,我再重复说给你听听。”张胖子意犹未尽地拖着我的手,兴高采烈地又要说起白奇伟的那个超级大计划。 他的那个计划是这样的:抓住一个罗家人问出罗家在s省的据点,然后让花小小往从水源里下蛊,再然后冲进去将他们一一制服,反抗的都做了。最后打道回府,轻轻松松的又是大功一件。 “你们有没有想过罗家高手如云,就凭咱几个人去了,说不准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我只感觉到有心无力,刚认识又不能明着说不行,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不然关系闹僵了不好办。 况且在c市的时候,我也想得挺简单,谁又知道在罗家的那个据点会有三千具僵尸。上次走运而已,要是他们有所防备,把所有的僵尸都放出来,别说只有六个人,就算你有六十个人,也就交代在那里了。 花小小侧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东方队长,你也太小看咱们的本事了,有我和杨紫姐姐在,就算他们的人手再多,也不是个事儿。” 谁都清楚遇上蛊门的对手,是不能用人数的多少来衡量的,蛊毒一散,那就是千军万马都挡不住。可是罗家不是人最多,而是僵尸啊,你说你要是不小心下蛊弄死了控制僵尸的那个人,又得是如何个处理法。再说蛊毒对人有用而已,对上僵尸有用吗? 在无可奈何之下,我挣脱了张胖子还牵住我的手,坐了下来,就跟他们耐心地聊起了上次在c市执行任务的情况,也跟他们说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除了后卿的事没说以外,三千具僵尸的事,包括里面高手如云,都说了。 事后我还郑重声明了真的只是走了狗屎运,才毁了罗家的那个据点,还几乎搭上了老命。如果他们认为今次还有如此运气的话,那就是在做梦! 一众人目瞪结舌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最后张胖子对我说了:“阿木队长,这么说你一个人就干翻了三千只僵尸?要是真的你就成了灵异界第一人了。” “运气懂吗?趁着他们全部都没有醒过来,我就一把火都烧了。目前罗家肯定有所准备,如果出了状况,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起尸,到时候就是瓮中捉鳖。”我看他们都有点畏畏缩缩了,于是乘机加了一把火:“张弛同志,别看你现在一身膘,要是真的给尸群堵住了,第二天渣都找不着。” 果其不然,张胖子听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后怕连连地拍着胸口,说道:“哎我的妈呀,原来罗家那么猛!” 看着一脸惊悸的众人,我满意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怪不得强公跟我每次聊天时都要喝水,原来跟无知的人去解释一件事情,真够渴得可以。 “哼,罗家又如何,对上了灵异局他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白奇伟白了我一眼,死鸭子嘴硬地说道。 大概是我扫了他的兴,相当的不爽吧,不过他的牢骚自动被我忽略了。 “东方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蛊毒对僵尸也没任何用处。”花小小嘟着嘴巴,整个脸蛋都布满了愁云。 “咳咳,这个,就得再和大家商议商议了,其实我也还没有个大概计划。”我尴尬地看了看众人,老脸不禁发烫得厉害,队长不好当哎,动不动的就要指出个大致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钱武开口了:“各位,鄙人倒是有点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老钱你说。”我双眼一亮,终于有个想法的人出来了,都说姜是老的辣,拟定计划肯定比我们这帮毛头小子周全。m。 第四十三章 分头行动 http://..org/ “我建议兵分三路,s省范围不小,我们集中在一起得花费不少时间,况且目标太大也容易暴露。”钱武沉吟了一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接着说道:“资料库里的留底文档有罗家势力的备案,也不是很难查得出来,我们只要前去核实一下,再顺藤摸瓜就行了。” “钱武,那人手方面怎么安排?”白奇伟紧接着问道。 “我和你一路往北,张弛和花小小向南,两队错开刚好兜一个圈。东方队长和杨紫就在cd市周边开始搜索,逐渐扩大范围。谨记一点就是别擅自行动,遇到情况马上联络其他两组队员,集合到一起后再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就是这样,谁有异议的举手。” 全场没一个举手的,大家都默许了钱武的办法,可见他平时在白奇伟小队的威信是很高的。 约定了好了之后,也都散去开房睡觉了,并且说好了明天开始行动。 身边跟着个大美女不是说不好,可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可就把我给难住了,说明了两人一起行动,就意味着不能像前一次和白奇伟的协助调查一样的随意了,得两人同出同住。原来我的计划是还得按照老样子,晚上离魂去寻找cd市的游魂帮忙的,现在倒好了,白天一起行动,晚上虽然我还是能离魂出去,但是离魂状态过后还得休息休息的。再说不走运的话,又撞上需要追踪的情况,我又不能及时回来,咋办。 总不能我行动时让杨紫晾着,一边又不能解释,另一边又会有意见。真要两人一起慢慢找,那也太慢了。 哎,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见路行路吧。 第二天六点,白奇伟和钱武就过来告别了,直到八点,张弛才拖拖拉拉地被花小小挖了起床,匆忙说过一声后,也走了,只剩下我和杨紫二人。 点了早餐吃过了以后,杨紫说出去走走,我便无奈地跟了上去。她一早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实在是难以沟通。 整整逛了一天,几乎一无所获。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罗家在cd市并没有任何一家明面上的产业。经杨紫打了个电话回局里,叫人查阅了资料库才知道,罗家和整个cd市殡仪馆有着道不清理不明的关系。 贩卖尸体! 一看到有戏,我和杨紫就像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在一家最大的殡仪馆附近不分昼夜连续踩点了几天,最后证实了确有其事。但是那些运尸车并不是本市车牌,看样子他们也不像是将尸体运送去别的市里面的,十有**还得往深山老林里面走。 我和杨紫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向局里申请了两套野外生存的装备和卫星电话。三天后所有装备都到齐了,晚上我便悄悄地溜过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上了运尸车,将追踪器扔进了一具尸体的喉咙里面,还用随身携带的一根木棍往下捅了捅。我也想过装在车底盘就可以了,不过想到万一山路难行,说不准会被颠掉,还是放进尸体的肚子中最为保险。 回到宾馆我对杨紫说装上了,她便拿出了一台手提电脑,噼里啪啦地弄了一阵,一幅3d卫星地图就出现在画面之中。对于电脑我只懂得基本操作,哪里看过这么高端的玩意,所以我很好奇地向杨紫请教其中的名堂。 杨紫看了一眼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懂。” 好吧,我确实不懂,但不正是向你请教么,唉,看你一大美女的份上,也懒得跟你计较了。暗暗地腹诽了一会儿,我只有转移注意力,盯着屏幕上缓缓移动的红点,来消除心中的不爽。 等了四五个小时,红点终于停了下来,我惊喜地对杨紫说道:“到了!” 从地图的画面上看到,车子果然停在了一片深山区域,距离cd市大概有四百多公里。而且在目的地的方圆五十公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去,还真的要翻山越岭了。我不由得看了一眼杨紫,心里想到她这位娇滴滴的大美女,能不能受得了那苦还是两说啊。 直接承包了一辆私家车,让司机开到指定位置之后,都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两人往山里走了一段路,发觉四处没有人烟之后,就分开换上了迷彩套装和登山鞋,原来身上的都扔掉了,再放回背包里只会增加没必要的重量。 我的手里只有一张标明了记号的地图,还有一个指南针。而杨紫手上的那个定位器就牛逼得多了,我也下定了决心,下次再出来做任务的时候,怎么说也得搞个玩玩。 深山野林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走惯了平坦的路面,再爬山就感到了相当的不适应。虽然吃过了麒麟蛋,体质好上了不少,但是走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把身上的力气花了个七七八八。我就像一只狗一般,吐着大舌头对杨紫说:“杨紫同志,山路崎岖难走,不如我们停下来歇歇如何。” “原定目标一天二十五公里,也得两天才能到达,现在是三点五十分,咱们再走走吧。”杨紫对我说完。擦了擦鼻子上的汗珠,又走了出去。 看到一个女子都那么要强,我不甘愿落了下风,也咬着牙跟了上去。开玩笑,要是在体能上比不过女人,那就太伤自尊了,而且看杨紫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走就走呗,怕谁。 直到临近天黑的时候,杨紫才叫我停了下来扎营。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旁边有一口清澈的泉水,周围都长着高大的桐树,没有灌木林,视野也不错。 正当我想搭建帐篷,杨紫却对我说道:“不能在地上搭帐篷,我们得睡在树上面。” “怎么个睡法啊,难道挂在树杈上?”我吃惊地看着杨紫,心里想道哎尼玛,女强人都那么变态吗? “噗!”杨紫被我逗乐了,她笑的时候露出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平时的高冷荡漾无存,她笑着对我说:“谁让你挂树杈睡了,砍几根小树过来,搭建在上面不就可以了。” “额我只是逗你玩而已,那啥,我懂,我都懂。”我憋红了老脸,尴尬地走了出去,掏出一把军刀就朝着一根碗口大的树砍了起来。 “东方队长,树干不用太粗,直径有五公分的就可以了。”杨紫在我身后叫了一句,还呵呵地笑了几声,明显被乐的不轻。 此时的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的确比男人强。 由于军刀相当锋利,半个小时后就砍了二十多根。接着我和杨紫合作,把树干削干净丫枝之后,都架上了三米高的地方,搭建了一座三四平方左右的平台,然后在地下铺上了丫枝和树叶,再在上面搭了一帐篷。 等干完所有的工作,天色已经全黑。 其实我的心里特别的紧张的,想想今晚和一位美女就睡在一张帐篷里面,就特别的激动。 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六月天给我兜头泼了一桶冷水。 “今晚我们轮流值夜,每人睡三小时就替换另一人,我先开始。”杨紫面带微笑看着我说道,仿佛她已经看穿了我的心中所想。 “行,我完全同意,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让你先说了。”我正气凛然地说道,内心却不免有点失落,但是想想张茜还在等着我呢,又怎能有如此下流的念头?想到此处我恨不得给自己刮两巴掌,真特么不是人,太花心了。 其后杨紫让我往外走二三十米,她说她要洗个澡再睡,我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走在一边等。 十多分钟后她说行了,我也让她一边去,小爷浑身都黏黏的,也得洗个澡啊。 清洁了身体之后,两人马马虎虎吃了些干粮和肉干,杨紫就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帐篷之外,留心着四周的动静。深山野林里也不知有啥野兽出没,有野猪狗熊之类的也丝毫不奇怪,所以我也不敢偷懒打瞌睡。野猪还好说,狗熊可是会爬树的。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杨紫醒了过来换班了。今天爬了一天,我也是累的够呛,刚一躺下就睡着了。感觉都还没睡五分钟,就被杨紫叫醒了。我迷糊地问道:“到点了?” “嘘,别出声,你仔细听听。”杨紫靠近我压低了声音,一脸郑重地对我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屏息留心地倾听起来,不一会儿,远处就隐约传来了嗷呜的嚎叫声,随着微风时隐时现。 “狼嚎?”我狐疑地盯着杨紫,小声地问道。不过狼嚎也不必那么紧张吧,它们又不会爬树。 “是僵尸的叫声,你看头顶的月亮。” 嗅着杨紫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我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但是一想到僵尸这词,却精神不由得一振。顺着她的指示我抬头看去,今晚的月亮真的又圆又大。 月圆之夜? “说实话我还真没听过僵尸唱歌,你确定真是?”我的心也紧绷了起来,要是在这片深山里,僵尸遍地走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不会有错。”杨紫直视着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m。 第四十四章 圈养 http://..org/ “听起来不止有一两只啊,你确实没有听错?”我艰难地咽了两口唾沫,心中没底了。 s省群山密布,鬼魅魉魍的传闻更是多不胜数,当地居民打猎采药,上了山被精怪吃掉的事件更是偶有发生。僵尸啸月,就意味着它们正出来觅食,不小心撞上了,我不认为自己能逃得掉。 杨紫从背包上拿出一副军用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就像只猴子一般灵活,爬上了桐树的树顶上观察起来。我在下面等了急不可耐地等待了五分钟之后,她才爬了下来,将望远镜递给了我,严肃地说道:“你也上去看看。” 爬上了树顶的一树桠上摆好了位置,我也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方的山林。露营的位置就在山顶,视野开阔得紧,杨紫带来的望远镜具有夜视功能,调好焦距以后能看得到十几公里外的景象。虽然是大晚上,透过望远镜入目的都是绿蒙蒙的一片,不过也够了,我看到了远处几道正在游弋的身影。那一定不是人,也不可能是人,无论按照常理判断,或者是从它们的移动速度来看。 小心翼翼地爬下了树,把望远镜交还给了杨紫,我忧心地问道:“怎么办?再往前走的话肯定会暴露的。” 换做是阳煞之体倒是不怕,问题是我整个人都在这个鬼地方,若是被发现了分分钟都会变作僵尸的口中粮。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不就先撤退好了,待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进入离魂状态,再来打探也不迟,若是在深山里被尸群堵住,后果不堪设想。 “对面的尸物恐怕是给罗家圈养起来的,只要不越过范围,它们就察觉不了。我们先呆到天亮,明天再做打算。”杨紫紧锁眉头,她也感到棘手无比。 “圈养?那就难办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再商议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我一听见都是被圈养的,那还了得,光想想c市的三千具棺材我就头皮发麻,何况在s省,罗家的根底还没摸清楚就贸然行事,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好了,我们就在此地好好观察一下,情况不对路马上就撤。” 唉,回去以后我来调查岂不是更安全更快。我现在的心里真是纳闷无比,话又不能直说,对上的不是人,是僵尸啊,只有罗家人想和它们交朋友。不过看到杨紫一意孤行,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抛下她不管就走人吧,回去得怎么向小白交代。 接着我钻进帐篷里呼呼大睡,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轮换杨紫睡了下去。 天色大亮了以后,她又决定上前去勘察一番。我说咱不是说好了吗,留在原地看看就行,再往前太危险了,僵尸的嗅觉很灵敏,留下体味的话,今晚它们就会顺着味道追踪到底了。 杨紫说不必忧虑,接着给我递上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我问她是什么,她说是吃了可以遮盖身上的体味,尸物就察觉不到了。 此时我才记起来,杨紫是巫门中人,有着一身大本事,况且平常之辈又怎么进得了灵异局。如果把她当作一名普通的女子看待,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二话不说就接过了杨紫手中的药丸,我像吃糖豆一般扔进了嘴巴就咀嚼起来,还对她说了一句小爷的老命就交给你了,我上有老下未娶,每走一步都千万要慎重啊。谁知她一脸正经地对我说不必有所顾虑,牺牲之后不仅授予一级烈士称号,局里的抚恤金还丰厚得紧,所以身后事是完全不必担心的。 听着杨紫异常认真地说完后,我傻傻地看着她,脑海中仿佛被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那不是关乎抚恤金的事啊。 “哎不是,杨紫同志,我要是死掉了,家里人会很伤心的,难道你没有亲人吗?” 我实在难以理解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了工作性命都不要了。至于我是为了保全家人才涉足灵异界的,就算最后不幸丧命,也有个妥帖的理由,她活着的目的好像是只为了执行任务,生死完全抛却脑后。 “我只有一个哥哥,不过在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中牺牲了。”杨紫神色一黯,情绪也随之低落了起来。 “呃,不好意思。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安息吧,做人总得往前看是不,能活着比什么都强。”说实在的我并不懂得怎么去安慰人,更遑论是个女人了。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我正琢磨着说几句话,杨紫却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她露出微笑对我说道:“走吧,我们往前走一段看看,行不通的话就回去。” “行!”我忙不迭答应道,能有选择的话,我情愿面对一只僵尸,也不愿意看着一个女人伤心垂泪。更何况人家跟你又不熟,安慰两句不是,不安慰也不是,难以做人。 收拾好行装后我们就爬下了树,小心翼翼地往昨晚僵尸出没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眼下是白天,倒是不怕撞到僵尸,就怕万一撞上罗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情。 大山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两只飞禽飞过,就是双脚踩着枯枝烂叶发出的咔嚓声。为了防止被发现,每走上一段路杨紫就拿出望远镜侦察一番,速度被拖慢了不少。但是目前而言我们不是为了赶路,而是寻找着僵尸的踪迹。 突然,杨紫蹲了下来,我连忙冲上前,看见她拿起一片树叶正在留心观察着。凑上前一看,我凝重地说道:“血迹?” “嗯,是血迹。我们分头找找,说不准在附近能发现什么线索。”她想了一下,抬起头对我说:“一个小时后回扎营的地点集合,千万别走远了,有特殊情况打卫星电话。” “好吧,你要小心。”我觉得也只有如此了,分开走确实比两个人在一起晃悠的强。 告别了杨紫后,摸索了一段路看到她走远了,我马上转身跑回了扎营的位置,爬上树回到帐篷就躺下了,看了看表,过去了十五分钟。我的打算就是离魂去搜索,那样快捷得多了,好不容易分头行动,我又怎么能错过机会。再说成了阳煞之体后,我发觉自己可以随时进入离魂状态,细想了一下,应该是自从魂体更加坚固后的副作用吧。 躺下之后我定了定神,深深地吐纳了几口,想象着三魂七魄都集中到眉心上,然后心里默念一句:离魂。紧接着我的魂体和肉身,就像产生了一股排斥力一般,阳煞之体顿时就被弹了出来。我得瑟地看着自己还躺在原处,感觉所有的自信全部都回复过来了。 没有离魂状态之时只是个普通人,离魂之后我就是个灵异界中谈虎色变的阳煞了,与其说我是为了更有效率地查找线索,才迫不得已离魂,倒不如说是,对这种能随意决定别人生死的状态,上了瘾。 就好像有着多年烟瘾的人一样,明知道吸烟最终会得肺癌,可就是忍不住一支接着一支去挥霍着自己的寿命。 纵身跳下地上,我闭上眼睛嗅了嗅,四周还弥漫着一丝丝邪煞之气未曾褪去。无论你道行有多高深,有着**的束缚终究有很多东西是感知不了的,而在魂体状态下,那就不一样了。我知道只要跟着走,就能找到罗家所在的据点。 咧着嘴笑了笑,我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暴戾,不过我也没想过去抑制,罗家人都不是好东西,碰上一个,就杀一个!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只死掉多时的野猪,尸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我知道那是僵尸的獠牙插入的痕迹。很快了,很快就找到你们了。 正在此时,我听见了一声惊呼,那道声音很熟悉,是杨紫的,她被暴露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在大山里回荡着久久不散,无数的飞禽被惊动了,它们慌张地拍打着双翅,欲要逃离。 不救她就会死!念及如此我展开了全速,化成了一道灵魅一闪而末,朝着声音的来源之处疾驰而去。 一个眨眼的时间我就到了,但是我没有立即动手。杨紫左边的锁骨下面中枪了,血涌如泉,不过看起来一时半会死不了,因为她的神魂还相当稳固。 两个大汉的手里一人拿着一支手枪,正站在杨紫的正前方,狞笑着问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过她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大哥,要不带咱哥俩今天就开开荤,尝尝小美人的味道如何?”其中一个大汉舔了舔嘴唇,一脸淫笑地说道。 “先将他带回去给罗长老拷问一下,不然被他老人家知道了,我们兄弟二人担当不起后果。”另一个大汉也面露淫光,不过却比他弟要冷静上几分,他说完后就朝着杨紫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下巴说道:“美女,要是你在罗长老的手段下能撑得过来,就服侍服侍咱们吧。若是死掉了也没关系,皮娇肉嫩的还能玩几把。” “呵呵,恐怕你们没机会了。”杨紫突然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m。 第四十五章 尸乱 http://..org/ “哼哼,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呃呃呃”那个大汉突然毫无预兆地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咙,两个眼睛仿佛要爆出来,整张脸也变成了青紫色,他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怪叫,就一轱辘地倒了下去。 “大哥,你怎么了!”另一个大汉还没上前几步,就跪倒在地,好像四肢都没有了知觉。他就跪在那里惊骇地看着杨紫叫到:“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杨紫右手捂住伤口爬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大哥已经死了,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带我去罗家养尸的地方。” 大汉也是个硬桩子,他目露凶光地盯着杨紫,大声喝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带你去,做梦!” “去不去就有不得你了。” 杨紫放开了右手,搭在大汉的天灵盖上,然后快速无比地念叨着什么咒语。很快,大汉眼里的凶光就变成了惊惧,然后眼睛就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无神。 因为我就在不远处,很清楚的看到杨紫不知用了何种法门,将大汉的两魂六魄强行抽了出来,只剩下一魂一魄留在体内。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意识,成为了一个唯命是从的木偶人。 巫门的法门相当的诡异,除了可以下咒以外,还可以降神,祈雨治病。其中的巫舞更是玄妙无穷,那是一种最古老的舞蹈,巫舞的步法甚至被后来的道门引用了过去,作为沟通鬼神的手段之一,巫,以舞降神者也。 当然了,除了以上说的手段以外,其他法门更是不胜枚举。所谓的巫门,它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派别之称。就像天下道门只有一家,派别则多如过江之鲫。 看来真的不能小窥灵异局的人啊,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能呆在局里的人绝对不是徒有虚名混口饭吃的。我在一旁暗暗咂舌不已,之前是轻看她了,想不到随便露一手就解决了两个肉墩子,换做是我没有阳煞离魂的话,给他们一拳就扑街了,更不用说挨了枪子还能有还手之力。 不过,不是说好了只是调查一下就行了吗,她怎么还走下去,再说她中枪了,不及时止血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想回头也是,杀了两个人,这次机会错过了等于宣布了行动彻底失败,没有下次再来可说了。计划远远没有变化快啊,也罢,冒险就冒险吧,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挺身一博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杨紫到达之前先帮她清除路上的障碍了。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到最后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并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进入据点之后,我连自己都保证不了能活着出去。罗家高人太多,我是深有体会的,她是太大意了。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展开速度往前方冲去。但逢附近的哨子我一个都不放过,以便留出一条退路。 循着气味我追踪到了一个山洞前面,想也不想地一头走了进去。等杨紫过来她会怎么办呢,还不是要进去送死,不说她是小白队员,就算她是个普通人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山洞往里走十米就有一扇厚达半米的不锈钢大门,里面全部都是由现代化工艺铸造出来的钢铁牢笼,坚固得很,每个牢笼里都有一具獠牙突出,脸色发青渗人的僵尸直直地挺在那里。僵尸纵然再钢筋铁骨力大无穷也有个限度,被一根根成人胳膊粗的不锈钢实心管困住,能耐再大都出不来。 迅速地在山洞里转了一圈,里面的场景让我毛骨悚然,因为走影尸足足多达两百多头,还有几十头的白毛僵。要是放出去的话,一座几百万人口的城市,也不消两天就能全部毁了个彻底。虽然我知道罗家是为了上昆仑才设下据点去研究僵尸,是为了能制造更高级别的僵尸出来,但是一个弄不好,就会成为致命的生化武器。 看到如此情况,我胆量再大也震慑于罗家不顾后果的疯狂,为了寻找那些说不准根本就不存在的仙人,就那么重要?要是最后发觉一切都不过黄粱一梦,他们在绝望之余,会不会用手中的僵尸去毁灭全世界?他们对东方家族所做的事情,好像也肯定种种的可能性。 活人的气息在上面,于是我走上了上一层,溜到一个控制室后,粗略地看了一遍控制台上的按钮,也知道了大概的的操作方式。 其实说白了不难,按下去不是打开就是关闭,大不了乱按一通就是。 控制室里有两个人留守,我不动声息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之后,确认了开关的按钮,就全部一通按了下去。关着僵尸的钢铁牢笼都打开了,我马上冲了下去,上了一头最高级的白毛僵的身。 和之前还没转化的阳神不同,阳煞已经没有了三魂七魄之分,就是一整体。因此我现在没有任何的排斥性了,或许有,也不在我身上。 上了身后,白毛僵的身上就冒起了丝丝轻烟,我知道是阳煞之体正逐渐破坏着这头白毛僵的尸身了,得快点行动。 白毛僵的速度虽然没有走影尸的快,但是就铜皮铁骨而言,还是它更胜一筹,所以我才挑选了它。每走进一座牢笼,我都扭断一头白毛僵的脖子,很快的就清除了个干净,紧接着我又飞快地毁掉一头头的走影尸。 不过正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钢铁笼子的闸门都渐渐地合拢起来,我知道是被人发觉了。 闪身出了笼子,我又向控制室跑去,先杀了他们才能通畅无阻地清理手尾了。可是当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一道钢闸落下,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还以为是尸体失控了吧,遗憾的是想错了。瞬间我就离开了白毛僵体内,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钢闸,来到控制室时看见了场中有七个人正在焦急地讨论了着无端端怎么会尸变了。 当下冷笑了一声,我就上了其中一人的身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拿起了控制台上的一支圆珠笔,就往着对面的一人的脖子上插过去。也来不及看他临死前的反映,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又杀了三个。剩余两个人在惊慌失措中带着茫然,很明显他们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中有一个人回神得快,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顿时整个山洞里都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我也不浪费时间,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掉了他们。再次按下牢笼升起的按钮,我便脱离了附身状态,飞速回到原地,又上了白毛僵的尸身继续毁着走影。 可能是警报声太过于刺耳了,山洞里剩余的一百多头走影尸都苏醒了过来。我心中苦笑不已,这下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整个山洞中都响起了走影尸的嚎叫声,掺杂着刺耳的警报,宛如身处地狱看到了百鬼横行。我当下也是毫不留手,可是走影尸苏醒过后,可不是动都不动的任由你糊弄的,它们会反抗。一时之间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逐渐地所有的走影尸都留意到了我的异常,它们不约而同地都冲了上来,对着我就是一阵疯狂的撕咬,而白毛僵的尸身很快就溅出了黑红色的血液。 趁着它们一时半刻还未能对白毛僵尸身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我也换了个方式下了死手,伸展直五指就朝着它们的天灵盖直接插了进去,效率比刚才的还快了更多。 毕竟是经验不足啊,若是再遇上两次,我可是要成为屠尸专业户了。 就在我杀个忘乎所以之时,眼角却无意扫到杨紫正站在山洞里的一角,她仿佛也被此情此景震惊地回不过神来。 糟糕!她怎么来得那么快!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一头走影尸也发现了杨紫,它正朝着她移动。 小心!我对着杨紫大喊着,发出的却是一声深幽的嚎叫。 别说她是个大活人,更何况中了枪流了血,身上的血腥味重得很,她是不要命了吗! 刻不容缓,几下杀掉了缠在身上撕咬的走影,我把移动速度提到了最高。而此时所有的走影尸都发现了这个贸然的闯入者,它们也朝着杨紫的方向嚎叫着冲了上去。 可能是看着她生死攸关,我爆发出了走影尸都没有的身速,先一步地冲到了杨紫面前抱住了她,飞也似的往山洞外冲去。 短短的几十米,仿佛被我走上了一百年,我甚至感到后背被走影尸的指甲划上了一道又一道深入骨头的伤痕,可是我不敢慢上一丝一毫,不然杨紫就保不住了。 距离洞口只有两三米了,走影尸怕阳光,白毛僵也不例外,它们是不敢走出去的。而正在此时,一只走影尸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最后关头,我奋力将杨紫朝着洞外一扔,也不管是不是力气太大扔过了头了。 看到杨紫的身线终于飞出了洞外,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从后而来的走影尸扑倒在地。m。 第四十六章 大逃亡 http://..org/ 看见杨紫被我抛飞到山洞外,我也放心了,走影尸不敢走出去。看着她已经走远,我奋起余力,将剩余的十几头走影毁了,有一头也给我扔出了洞外,经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嗤嗤”的声音,还不断地冒起轻烟,它痉挛了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副干尸。 处理完了之后,我也从白毛僵的体内脱离开来。此时的我很虚弱,耗损了不少的精气神。 回头看了看山洞,对此行的收获还是相当满意的,有惊无险地又清除了罗家一个据点。恢复了一点元气,我迅速地从原路返回。杨紫的步伐虽然踉踉跄跄,但是应该能支持回到安营扎寨的地方,再说我也要先一步地回到那里,不然会令她起疑心。 回魂后手忙脚乱地爬下树,我在树干上一个抓不住掉了下来,差点没把屁股摔成四瓣。往外绕了一段路再回来,杨紫回到了。 “杨紫,我在那边看见一只野猪被僵尸啃了个乱七八糟的,哎?你是怎么了。”我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待看见她锁骨下方的枪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后,我惊呼道:“伤得那么严重!” 这不是我的做作,子弹没有打个对穿,应该是卡在骨头里了。如果没有及时取出来,感染了的话,说不准还会来个并发症就糟糕了。不过在那之前她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可是我根本就不懂得挖子弹的技术活,乱弄一个不好挑破了动脉,只会让她死得更快,何况根本没有手术用的工具,难不成还用手挖,为今之计只能先出了山区再说。 慌忙地从应急包里拿出止血带胡乱地帮她绑上,此时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话说在这种情况谁还对她穿着什么内衣感兴趣,行装也不要了,搀扶着她就往原路返回。 “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看了一眼杨紫泛着病态苍白的脸庞,我问道:“看见什么了?” “看见一头僵尸王正在屠杀很多的走影尸,它还救了我。”杨紫看着我一笑,其中包含着不清不楚的意味。 “呃,那就太奇怪了,你别说太多话,省点力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连忙转移了话题,心里惊叹着女人的第六感真强,差点就露陷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能再见到那头僵尸王,我得当面谢谢它。” “不用了,它早就死掉了。” “你说什么?”杨紫诧异地转过头看我,其中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更强了。 “没有,你听错了,咱们专心赶路吧。”我慌忙地掩饰着,心底下却不由得暗暗叫苦,哎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 跌跌撞撞地走了两公里,我只感觉到肩膀一重,杨紫晕过去了。小心翼翼地把杨紫放下地上,我弯下腰喘得像只狗,她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倾了过来,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耐力了。问题是眼下该怎么办啊,难道要我背着她走出大山?那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想都别想。来来去去都行不通,我又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铁人也得休息休息啊,总之我是走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杨紫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我跑出去拔了几颗野草,又跑回来解开她胸前的的止血带,将野草放进嘴巴嚼烂了之后就给她轻轻地敷了上去。 杨紫无意识地痛哼了一声,又没有了反应。这是个多要强的女人啊,我叹了口气,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句实在话我根本不懂得照顾人,难听点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眼下要让我照顾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出去,我也是茫然了。 手表上显示中午两点,却还有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要走,再让我长两只腿也是走不赢的,唉你倒是醒醒,你倒是醒醒啊!我看着昏迷不醒的杨紫,无意识地用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嗯。” 杨紫紧锁着眉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顿时吓得我把手抽了回来,等了两分钟看她原来是伤口把她弄痛了的,我才放心下来。想想刚才的感觉挺不错的,顿时玩心大起,又伸手去捏着她的双颊变幻着不同的形状,还在一边嘟囔着的道:“醒醒,你给我醒醒。” “你在干嘛?” “呃,没啥,看你昏了过去,我不是在叫醒你嘛。”我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暗中流下了各种瀑布汗,唉叫你醒你不醒,为啥就在这个时候偏偏醒了呢,整得多尴尬。 “扶我起来,继续接着走。”杨紫咬着银牙,努力挣扎着要坐起来,努力几番未果之后,对我说道。 做贼心虚,当下我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扶她起来接着往前走。唉,丢人丢大发了,要是她回去对小白他们说我非礼了她,那还用不用做人啊。 山路真的很难行,树木多就不说了,路都是给我们踩出来的,高低不平,还滑溜,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上一跤。磨蹭了三个小时,才走出了十公里,在这个时候,也完全消耗光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杨紫也不好过,她几乎都动不了了,停下来后她马上就睡了过去。我不知道是何种信念,让她撑了那么久,换作是我也不行。 天马上要黑了,也不知罗家的人到达据点没有,如果他们展开搜索,对于我们而言是相当危险的。但是眼下真的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再走吧,就算是连夜赶路,也得尽快走出去。 吃了几口肉干,我也睡了过去,不让身体和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一下,谁也受不了的。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五十分,不知怎么的在睡觉那会儿,睡着睡着就靠上了杨紫的大腿,怪不得睡得那么香,原来有她的大腿做枕头。要命的是醒过来之时,她还轻轻地拨弄着我的寸许头发,就让我睡得更沉了。小时候枕在妈妈和奶奶的大腿上,只要她们挠着我的头皮,就很快能睡过去,想不到今天我的脑袋居然被杨紫挠了。 醒过来后我猛地坐了起来,老脸滚烫的厉害,四周黑漆漆的,我也不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尴尬,干咳了两声,我说道:“杨紫同志,你醒了多久了。” “也是刚醒不久,觉得大腿发麻,就醒了过来。”杨紫依旧虚弱,发出的声音也是细如蚊蚋。 “咳咳,嗯,你身上的伤耽误不得,我得赶紧把你送出去。”我转移了话题来遮掩尴尬,睡了一觉,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除了浑身还有点酸软,又是龙精虎猛了。 我说要不我背你一段吧,等我觉得累了再一起走。不过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谁知她点了点头。其实要不是情侣关系的话,男人背着女人是一件很那啥的事情,不过她都答应了,我也只能如此了。人在外,江湖男女不计较得太多。 她的身高几乎与我齐平,人却是不重,杨紫上了我的背之后,双手绕过她的大腿,就在腹部十指交缠扣上了。深山中的夜风拂动着她的发丝,时不时刮过我的脸上,使我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与背着张茜时一样。 暗骂了一声自己真不是人,就加快了速度,她的胸部随着我的脚步一颠一颠的,使得我的心跳更是快了不少,由此消耗的体力也成倍增加。我暗暗叫苦不迭,老天哪,你到底有完没完。 原以为起码能走上两公里的,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崎岖的山路与杨紫的魅力,刚走一公里我就已经气喘如牛。迫不得已我将她放下,又休息起来。 夜幕笼罩了整个大地,有些生命陷入了沉睡,也有些生命苏醒了过来。比如虫儿的悉悉声,比如远处传来的狼嚎。 狼嚎?我心底一沉,看向了杨紫,她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由此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怎么办?”杨紫挺着苍白的脸,向我问道,她的神色是如此的无助和绝望,她快要放弃了。 原本我还想问她怎么办呢,岂料被她先说了出口了。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杨紫同志,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嗯,今天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不惜把这个关乎于自己的生死的秘密,暴露在你的面前。今晚过后你要是还活着,我也不求你回报了,只希望你能把我的秘密烂在肚子里,永远永远,起码在我死之前。”我一脸郑重地看着杨紫,无比严肃地对她说道。 其实无论事后她是否说出去,接下来我也要做的了,不仅是为了救她,更是为了救自己。我不能死,起码在罗家人还没死光之前,我不能!要是就此死去,我的家人怎么办。 “好的,我答应你。”杨紫直视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照顾好我,等上一会儿,马上就来救你出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借着此举来证明接受了她的保证,也肯定了对她的信任。 将着一地的枯枝烂叶,我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十秒后,我念出了两个字。 “离魂!”m。 第四十七章 大追杀 http://..org/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要不知死活死缠烂打?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东方家族,为什么你们不能放过我们既然你们要找死,那就只有一个不留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呀! 我的笑意越来越重,我心中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杨紫四处张望着,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并不是她的感知能力强,而是我身上的阳煞气息又壮大了不少了。 原地刮过一阵旋风,我早已经飞掠了几十米远。我不急,我要他们睁大着绝望的双眼,去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 到达了一座山顶,用力一跃,就腾空了二十多米高,我看到了远处手电筒散发的灯光,正循着我来时的路上飞速而来。迎着夜风,我从高而下滑翔而去。 几十头走影尸和三头白毛僵正奔跑着,时而停下来嗅嗅空气中遗留的血腥味,找准了又是往前飞奔一段路。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找到我和杨紫的栖身之处。在半空中回旋了几圈,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原来每头走影尸的背后,都背着一个人,三头白毛僵,也不例外。难道在深山里,还隐藏着另一个养尸的据点?有可能,极其有可能。 还是老样子,我挑选了一头最迅猛,邪煞之气最浓郁的白毛僵,上了身。身后那人才说了一句奇怪,怎么不动了。我反手就抓烂了他的头,脑浆迸射,弄得四处都是。 “到底怎么回事,又有一头白毛僵失控了!”有个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了起来。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所有人都从僵尸的背上下来了,一副严阵以待。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闪身缠上了一头白毛僵,将它的头扭了个三百六十度,然后拔了下来。随后我又缠上了另一头向我扑来的白毛僵,也是依旧重复先前的一套动作,扯断了头。虽然赶尸匠们反应了过来,但是根本没用,他控制的速度又怎么能跟得上我的意识。 看着几十头走影尸都扑了过来,我哈哈大笑,不过声音一经过喉咙,却化成了一道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深幽的咆哮。 余下的走影尸,又怎么做我的对手呢?所以我杀得不快,也不慢,合拢起手刀,直接捣毁它们的头部。杀着杀着,就这样只剩下了十几头走影和几十个罗家人。他们用一种惊惧到了极致的目光看着我,甚至五官都因此而扭曲了。 真美啊,多么美妙的生魂。我桀桀地笑着,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却舔到了几颗暴露在外的獠牙。 他们看到此状,脸上露出了更为惊骇欲裂的神情,连连后退,都忘记驱动走影尸攻击了。 犹如鬼魅一般,我窜到一人的身后,张开了大嘴一口就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接着就是一顿乱啃,待我连血带魂吞了个干净,他的脖子几乎都断了,只剩下一块皮粘连着脑袋晃悠着。随意地将尸体扔到一边,我又挑选着下一位即将要中大奖的幸运儿,究竟会是谁呢? 桀桀,是你了。我用手指指向一个人,他一下子就瘫了下来,我兀自不顾扑上去又是一通撕咬。 爽,太爽了,太过瘾了,这种感觉让我有种不可自拔的陶醉。 “啊!救命啊!” “逃!” “快回研究所!我们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 顺手扯断了几头走影尸的脖子,他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没事,不急啊,我慢慢追,还得靠他们带着我去呢,杀光了就不好玩了。 由于吸了人血,我附身的白毛僵速度大增,又怎么是他们用几根针和符咒控制的僵尸能比得上的?所以一路上我就像猫捉老鼠,一个接着一个地杀着,每个人我都吸干了他们的魂魄与血液,每头僵尸我都毁了个稀巴烂。 又穿过两座大山,我走进了更深处,奇怪的是没有动静了,他们仿佛人间蒸发不见。换一个角度说,另一个隐秘的据点就在此处了。 可是难得住我吗?难不住我,罗家人所在之处,都会有一股邪煞之气。我嗅着那股气味,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直径两米的洞口。 桀桀桀桀,你们玩完了。 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附近转了一圈,挑了很大的一块石头。奋力一推,它就滚动了起来,没错,我想来一个关门杀狗。 “轰隆”一声,大石头就把洞口完全堵住了。 离了魂,我穿过那块石头进入了内洞,警报已经拉起,三百余人与上七八百头走影尸严阵以待。我进去后也大大地吃了一惊,并不是震慑于僵尸的数量,而是我发现了,在尸群中竟然有一头尸魇! 它不能飞天遁地,不过也离其不远了,是即将要进化为飞僵的种类。它极度凶残嗜血,就算没日没夜地喝血,它也永远处于饥饿状态,根本喂不饱。最重要的是它已经拥有了一点神智,罗家居然也能把它给控制住了。 没错,就选它了。 我强行附身在它身上,顺便把那三缕残魂也吞了。冷冷地看了看四周,我又忍不住桀桀地笑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尸魇也失控了!”一人绝望地尖叫了起来,他的叫声在我耳朵里不亚于像尖刀刮玻璃一般刺耳。 今晚就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不,落在我手上,你们连地狱都下不了了! 这是一场绽放着鲜血与绝望的盛宴,一边还有着高亢而凄厉的奏乐,猩红而迷离的警示灯在闪烁着,让我痴迷过后,便彻底地陷入了癫狂。刚开始我还喝人血,后来人血没了,我又转头看向了那几百头走影尸。 还没过瘾呢,味道并不如何,凑合着喝吧。 一直到了没有一个活物,而死的也死得不能再死,我傻傻地坐在地上,用手指沾起一点地板上还没凝固的血液,陶醉地享受着最后的一点残羹剩饭。 久久失神之下,霍然惊醒,对了,杨紫不知死了没有,我得去救她。 推开了顶在洞口的大石块,我走了出去,天已蒙蒙亮。在走上一座山头后,我脱离了附身状态,暗道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头尸魇,用来对付罗家多好啊。给自己养的僵尸弄死,始作俑者还是我,想想就激动莫名,恨不得马上去下一个据点再杀个七进七出。 红艳而晶莹欲滴,是那么饱满,腥舔腥甜的,还带有一股醉人的气息。唉,下次再喝个痛快,可惜活人太少了。罗家人倒也会想,不用挖坑了,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坟墓啊。我意犹未尽地冷笑了一番,闪身就往着原路返回。 杨紫一进入我的视线,她突然就整个人如临大敌地紧绷了起来,我笑了笑,马上就选择了回魂。 “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吧。”我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垢,诧异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头挺足的,力气也由内而外洋溢着,充盈无比。 “嗯,走吧。”杨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像看透了某些东西一样。 看到了此等情况,我没打算解释,她也很聪明地没问我什么,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还是由我背着你好点,上来。”我笑嘻嘻地扎了个马步,还拍了拍大腿证明自己很有力气。 她倒也是不矫情,整个身体就搭上了我的背后,双手缠上了我的脖子。 “走起!”我喝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却发现脖子被勒得太紧了:“姑奶奶,放松点,不然没走两步就没气了。” 她一听,手上的力道马上就卸了不少。 “得嘞!”我呵呵地笑了一下,整个人就如脱缰了的野马,窜了出去。 自从这趟离魂过后,我的气力足了不少,背着杨紫一边走着还能一边聊着家常。我问她的师傅是谁,她居然说出了一个人名,张局长的妻子巫琴。 “巫师姐?”我惊呆了,理清了其中的关系之后,我惊讶地对杨紫说道:“哎,说起来我还成了你的师叔了?” “师叔?”杨紫明显也吃惊不少。 我得瑟地乐呵呵道:“乖,乖师侄,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啊。” 一趟五公里走了下来,休息了一下,终于出到了大路。 好不容易拦截了一辆货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对司机大哥解释清楚,我们是进山旅游遭到打劫了以后,才掏出了两张湿漉漉皱巴巴的大红牛当作车费交了上去。谁知司机大哥倒是挺讲道义,他拍了拍胸口说道:“你娃抓子嘞,背时帮个忙应该的。” 得了,够仗义,我二话没说就扶着杨紫上了后座让她躺着,而我上了副驾驶。 在车上我捏造了一个惊险万分的故事,说着我们是怎么进山,又倒霉地遇上了劫匪,后来多亏了绑匪们都睡着了才逃了出来。 司机大哥听得惊呼连连,信以为真,我才暗暗地擦了一下由于心虚整出来的满头大汗,而杨紫正捂着嘴在后面偷笑。 哎特么的我真是个编故事的天才,以前倒是没发觉有这个天赋啊,将来万事皆了倒是要去好莱坞做个大编剧才行! 又清理掉了罗家的一个势力据点,心情也大好起来,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等待着我,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放过罗家的。 一路上跟司机大哥聊得挺不错,他还将我们送到了医院门前,临别时更是掏出了几百块说先挂个号啥的,被我婉拒了。m。 第四十八章 封城 http://..org/ 进了医院医生一看是受了枪伤,马上就安排了手术。 看着杨紫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就急不可耐地干等了起来。 从手术室门前上方的灯亮了开始,直到灭了,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一看见医生走出来后,我便冲了上去抓住了手术医生的双肩用力地晃起来:“怎么样?手术成功吗?她是不是还活着?” 站在他身边的四个护士见状忙上前想将我拉开,可是我硬是不放手,那位医生被我晃得头晕眼花撑不住了,只能连连说道:“病人失血太多,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手术是相当成功的。” 接下来的话我也听不进去,跑进了手术室去看杨紫怎么样了。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毫无血色,胜在呼吸平稳,魂体也没有脱离的迹象。我终于放下了一直悬吊的心,没事就好啊,可以向白奇伟交代了。 去了前台找人给杨紫安排换了一间独立病房,我也是累的够可以了,躺在另一张床上就睡了下去。本身就嗜睡了,又经过了一番奔波,这一觉竟然足足睡了两天,醒来后杨紫也早就醒了。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说很饿,要找东西吃。杨紫微微地对我一笑,说去吧。 出去转了一圈,点了两份外卖就回到了病房,和杨紫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打开了电视一边看着一边吃。我正在吃得不亦乐乎呢,电视上突然就播出了一条新闻,说要通缉一名女子,她涉嫌故意杀人罪,身上患了枪伤,现在怀疑她落脚cd市,希望广大市民可以协助警方工作,提供有用的信息什么的,有重酬。 “好好一个女人不学好学杀人,真是不要命了。”我嘟嚷地抬头一看,顿时就被雷到了,因为画面中的人正是杨紫。 图片是经过后期加工过的,背景全部p掉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山洞里被电子眼拍到,再加上后期剪辑而成。虽然不太清晰,但是足够了。谁又想得到山洞里装了摄像头,怪就怪在我没留意,不然第一时间就会毁掉。 我愕然地看着杨紫,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半响之后才悠悠说道:“杨紫同志,你被通缉了。” “不用害怕,我留了一手。”杨紫镇定无比,她沉吟了一下后对我说道:“出院手续就不必办理了,我们先悄悄溜出去,再想办法离开cd市。” “问题是你的相片都发了出去,还登上了新闻,估计现在医院里都有人注意到了。”我挠了挠脑袋,头疼无比,一时疏忽真的害死人哪。 杨紫舒颜一笑,从她的迷彩裤里拿出两支小指大的,玻璃瓶装的液体,对着我摇了摇。然后挑了一支拧开了盖子,用手沾上一点后在脸上涂抹起来,不一会她放下了手,问我:“怎么样?” “易容术?”我把眼睛差点没掉下来,杨紫涂过易容的液体后,脸双颊变得削瘦了不少,单眼皮也变成双眼皮,整个人简直是换了个模样,而且变得更美了。 “这两支药水,一支能拉紧皮肤,一支能恢复原样。我们把相貌稍微改一下,就出去吧。” “究竟哪个是你啊,刚才那个还是?”我心底里暗暗惊呼,巫门的本事真是千奇百怪,今天能见到传说中的易容术,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现在的相貌才是我本来面目。”杨紫淡淡地说道。 “太厉害了,太牛逼了。” 我不敢置信地用手捏了捏杨紫的脸蛋,依旧嫩滑得像果冻一般,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哎尼玛这药水真是太神奇了,转头给我两支玩玩啊,强公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 “坐下,我来帮你易容。”杨紫打开了另一瓶药水,拖着我坐下就用手在我的脸上抚摸了起来。 药水涂在脸上冰凉冰凉的,脸上的皮肤随着她轻柔的动作逐渐紧缩了起来,杨紫的手很柔软,所以那种触觉特别舒服。当她停止了动作,我才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手,心想着要是能永远给她摸下去我也愿意啊。 杨紫帮我涂抹完了之后,又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起来,不一会儿,一张平凡的脸孔就呈现在我的眼前,她抬头对我一笑,问道:“怎么样,认不出了吧?” “认倒是认不出了,不过你能不能化得漂亮点,我有点不适应。”我看着杨紫失望无比,她到底怎么回事嘛,弄成这个样子,以后就不能养眼了。 “不能。”杨紫回答得很干脆,接着她对我说道:“化得难看点就能减少别人的注意,而且也能更容易脱身。” “听你一说,也有点道理。”我失落地站起来,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撒完尿之后想洗手,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我的手都顾不上洗了,冲出来对杨紫哭丧着脸道:“你能不能把我弄得再帅点!” 我的要求她自然也不同意的,两人也没什么好收拾,出院手续都没办理,就直接就出了医院。当我们搭乘长途离开cd市时,路上设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每过一道关卡都会有警察上来排查可疑人员,弄得我情不自禁的也紧张起来,不过看到杨紫一脸的淡定,我也发觉是庸人自扰了。怕啥啊,就算是站在老妈面前她都认不出我来了。 半路上杨紫接到了花小小的电话,说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张胖子和当地的苗族人发生了摩擦,中蛊了,她没办法解,才向我们求助的。她说她在syg三省交错地带的一个村落里,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好奇地问杨紫,张胖子中了蛊毒好像咱并不能帮上忙吧,打电话给我们干啥来着。不是说我不去帮忙,去终须要去的。不过中了蛊应该找会解蛊的蛊师,等我们过去只会浪费时间而已。 杨紫说她打电话来的目的,是让她联络上花小小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花灼骨。她是一位精通蛊术的蛊师,名气很大却为人低调,不过解蛊相当厉害。她曾方言灵异界,说没有她解不开的蛊,于是陆陆续续有其他蛊师上去跟她斗蛊,都输得一败涂地。 苗女是很专情的,她们的老妈当年被那个男人背叛,都殉情了。而她们的老爸由于被同时种下了两只情蛊,最终也无可奈何地挂掉了。有这个啼笑皆非的家庭不幸在前,所以两姐妹的感情并不好,都认为是对方的妈妈害死了自己的爸妈的。 毕竟血浓于水,没有仇,却老死不相往来。 “你跟那个花灼骨很熟?”我好奇地问道。 “有过几次接触,说起来她还欠我一个人情。”杨紫拨动了一下头发,看着车窗外,似乎是想起某事出了神。 看她进入了状态,我也不好再问其他的问题,于是就闭目养神起来。不知怎么的最近是越来越嗜睡了,只要坐着不动眼皮就打架,很快就能睡过去。 醒过来车子已经到站了,让我感到脸红的是,我居然又枕到了杨紫的大腿上,而且她也如前一次一样挠着我的头。 我通红着脸对杨紫说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你的大腿太舒服了。但是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刮自己两巴掌。我忙摆着手慌张的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下次再遇上这种事,你一定要把我叫醒。谁知杨紫宛然一笑,说没事,还说我的头发毛毛的,摸上去特别舒服,她就忍不住拨弄着玩来着。 呃,她不会对我动了心思了吧?她都二十四五了,又怎么看得上我这个才二十一岁的毛头小子,女人不是都喜欢找年纪大的有安全感嘛。不过她确实挺美的,都能比得上那个l姓女明星了,她要是对我有意思,我也不好拒绝啊,可是张茜又怎么办,她还等着我呢。 偏头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发觉她也正看着我,一下子我的心跳提升到了一百八,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哎尼玛,难办了啊。 转了一次车才到达了一座小镇上,杨紫说花灼骨就在小镇,今晚先找旅馆投宿,明天再去找她。 想是想的美,现实却会总爱跟你开玩笑,问过了本地人才知道,全镇上下只有一家旅馆。本来想开两间房的,老板说了只剩下最后一间了,还是单间,一张床。 当时一听见老板这么说,我的大脑一下子就当机了。在车上的时候正想着,今晚得好好反省反省,别再对杨紫想入非非了,眼下的情况,还反省个屁啊! “开不开?”我木然地转头看着杨紫,心虚地问道。 “开。” 好吧,开就开,只是开房睡觉而已,又不干别的事。我安慰着自己别紧张,没什么好害怕的,睡觉而已,又不会大肚子啊是不。 进去房间一看,我也是跪了,那张床刚好睡得上两个人。小镇上的房间也就这样了,没啥好说的,拿好钥匙后就和杨紫出去了,赶在天黑之前先买几套衣服。m。 第四十九章 浑身是虫 http://..org/ 在外面吃过了晚饭,又回到了房间好好地洗了个澡,看着这张小床我却犹豫了。方才在外头本来想买点东西打地铺的,杨紫说不必了,太麻烦。 好吧,麻烦。问题是我的睡姿特别的不雅观,就这张小床还不够我翻几圈的,咋办啊? 看见杨紫已经上床了,我站在那里左右为难,都不知干些什么好。她拍了拍被子,对着我说还在那里愣着干嘛,上来睡觉啊。 我忐忑不安地上了床,对杨紫说我的睡姿是很烂的,万一睡着了要是胡来的话,一定要将我弄醒。杨紫笑着说行,我胡来一定将我弄醒。 听过了她的保证,我才放心地睡下了,闻着她身上若隐若无的体香,我很快地睡了过去。再睡之前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胡来,不然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奇迹并没有发生,第二天我醒过来发现,我的大腿搭在杨紫的腿上,双手竟然放在了她的右胸。最最最要命的是,小阿木精神抖擞地坚挺着,还贴着她的大腿。 特么的造孽啊,我慌失失地看了一眼杨紫,发觉她还没醒过来,我小心翼翼地挪开了大腿和右手,悄悄地下了床,走进卫生间脱开了衣服打开淋浴开关,让凉水从头冲到了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下次一定不能同一张床睡了,不然迟早出事。 洗完冷水澡又洗漱好了,小阿木才恢复了正常,因此我也松了一口气。麻利地穿好衣服走出来后,杨紫也醒了。 她脱掉了上衣,只穿着黑色吊带,甚至左侧的吊带都放下来了,她正在给自己上药。 “呃。”我马上就想又进卫生间,以逃避眼前的春色无边。杨紫却叫住了我,让我上去帮她敷药。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杨紫面前,对她说能不能躺下,这样我更方便点,她闻言就躺下了。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更尴尬,因为小阿木又苏醒了。 她的伤口没有继续感染,有了愈合的迹象,不过那个子弹造成的洞口依然触目惊心,看得我也揪心起来,歪念头也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很小心地跟她敷上了药,直到用医用绷带和胶带帮她封好伤口之后,我才重重地吐出了憋在胸腔的一口气。 待她穿好衣服,我们就出门去找花灼骨了,看着杨紫脚步虚浮,我赶紧上去搀扶着她。心下想着她得多坚强,刚才给她上药,哼都没哼一声,换作是我早就叫出来了。 这是一家杂货店,门面不大,生意也是清淡。我走进去后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位少女从内间走了出来,她大概有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和花小小倒是有几分相似,脑后扎着一条长辫,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俏皮可爱的气质。她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要买什么东西,随便挑就是。” “花妹妹,忘记了故人了吗?”杨紫这时出声了,她上前微微一笑,接着就对那个女孩伸出了右手。 “原来是杨姐姐,两年没见,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女孩恍然大悟,她惊喜地握住了杨紫的手,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嗯,有两年了。我易了容,所以你认不出来不奇怪。”杨紫也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病态白也有了些许红润。 花灼骨突然对着空气嗅了嗅,然后关切地对杨紫说:“血腥味,你受伤了?” “中了一枪,没大碍,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有什么好药,能让伤口恢复得快一点嘛。” 得了,两个女人拉家常,我可以滚一边了。 “他是谁?”花灼骨看了我一眼,便问起了杨紫。 “咳咳那个,先自我介绍一下啊,我是杨紫的师叔,东方木,你叫我阿木就行。”我咧开嘴对花灼骨笑了笑,示意友好。 谁知花灼骨看着我就看得着了迷,她围着我转了几圈,啧啧了几声,对我说你这人不正常,有大问题。 卧槽,一见面就说人家不正常,你特么才不正常呢!我刚想开口反驳,但又想到对方可是有大本事的女孩儿,总不可能无故放矢,于是按下了性子问道:“我哪里有问题了?” “煞气,很浓郁的煞气。要不是有巫门高手在你身边帮你化解了不少,你早就出问题了。”花灼骨盯着我煞有其事地说道,而后她想了想,转头看向了杨紫,惊道:“杨姐姐,该不会是你帮了他吧?” “呵呵,站了这么久,就不清我进去坐坐?”杨紫没有正面回答花灼骨的问题,反而还有意地兜了过去。 我听了心里一沉,杨紫帮了我化解身上的煞气,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花灼骨居然能嗅得出煞气,那么代表了其他人也能,再这样下去,被灵异界的高人发觉就有危险了,一定会把我当作是邪魔外道去消灭掉的。 “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忍不住出声了,因为不弄清楚自身的状况,不止是自己有危险,可能还会连累队友。 “天哪,原来你还不知道?杨姐姐这几天时间一定是用祝由术清理你身上的煞气,要不你早就变成了天煞孤星了,谁靠近谁倒霉。”花灼骨说完就不理我了,她转过头对杨紫惊讶地说道:“杨姐姐,你化解得了一时化解不了一辈子,除非,不会当真想救他吧?” “看情况吧,毕竟他也曾救了我一命。”杨紫淡淡地说道,仿佛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唉,杨姐姐你人真好,这小子哪里来的福气。”花灼骨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碎碎念叨着什么,然后说道:“跟我来吧,咱们去内屋坐坐。” 心中纵然有千百个疑问,我知道就算问出来了她们也是不肯说的,只有回头去问问强公,看他怎么说了。而此时我也已经明白,甚至昨天晚上她主动地要和我同床共枕,也是为了帮我化解身上的煞气。唉,她既然要帮我,怎么就不对我明说呢,那里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啊。 内屋很别致,也很简洁,一张方形的大桌子,上面摆了一套茶具,还有几张椅子。之所以说是别致,是因为内屋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给房子增添了不少生机,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坐下后不久,花灼骨就泡好了一壶花茶,一人奉上了一杯。我双眼一亮,忙端过来一口喝掉,味道相当不错。 当我再想倒上一杯时,花灼骨却一把将茶壶抢了过去,说道:“哪里有像你这般喝茶的,你知道我做的花茶出去买多少钱一杯吗?暴殄天物!” 自打她知道是杨紫帮我梳理体内的煞气后,花灼骨好像就对我相当的不感冒,做啥在她眼里都能挑出骨头来。我又没惹着她,发什么火啊,一想到是来找她帮忙的,我硬是忍了下来。别说我小肚鸡肠,所谓的男人风度都是装出来的,那个叫伪君子,喜欢被美女践踏的都是变态,所以我一直都秉承着做真小人的心态,去跟难以招待的女人打交道。 “行吧,那我不喝了,你这里开水总有吧,没开水自来水也行。” “没有!” 我没好气地两眼一番,双手一摊,对她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今天我惹谁了我。 “杨姐姐,虽然咱们姐妹感情好,但是你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有什么难题就说,能帮得上的小妹一定帮。”花灼骨无视了我的存在,她轻轻地啅了一口茶,微笑地对杨紫说道。 “被小妹你说中了,今次我来确实是有求于你。”杨紫正了正容,看着花灼骨缓缓地说道。 “说吧。” “我有个同伴在syg三省的一个小村落,被当地人下了蛊,无药可解。所以想请小妹你走上一趟,救他一命。原本不必太过难为的,只不过小妹的那个妹妹,花小小也在那里,所以” 果然,花灼骨一听到花小小的名字,整个人就僵了一下,她闭上了眼睛想了想,良久后她才说道:“没事,既然是杨姐姐的伙伴中了蛊,我必定会全力权利帮忙的。再说很久也没有和妹妹见脸上一面了,毕竟是亲姐妹,再如何也血浓于水。”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花灼骨当即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就和我们一起坐上了去bj市的车。中途又转了几次,才来到了花小小与张胖子所在的小村庄。 在外奔波,四处转车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过就算再繁琐,也得遵循着一步步的来是不是。灵异局不给队员们配车是有缘由的,因为一线队员要经常出入危险地带,开着车有着诸多的不便,还是孑然一身的更为妥当。 打了个电话联络上了花小小,她很快就出现在了村口。 花小小看见了我们,一脸急切地说道:“咱们赶快过去吧,张弛已经命悬一线了。” 听罢之后,一行四人马上就赶往了张弛的栖息之处。 以前我除了畏高,就没有其他好怕的事情了,不过今天注定要让我增添多了一样,密集恐惧症。 张胖子两眼无神地躺在那里,我走过去一看,鸡皮顿时就掉了一地。 因为他此时全身的表皮皮层下,有无数条虫子在一下一下地蠕动着,而且眼睛里貌似也有好几条虫子在游着泳。 “我了个去!到底什么情况!”我被吓得连退了几步,心理作用之下浑身都觉得奇痒难耐起来。m。 第五十章 水煮胖子 http://..org/ “让我来看看。” 花灼骨走了上来,她也不避惧,用手撑开了张胖子的眼球观察了一阵,又从小腰包里拿出几根银针挑破了张胖子的皮肤。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捏着银针转了十几圈,抽出来之后一脸凝重。 “姐姐,张弛到底还有没有救?”花小小在一旁问道,脸上的关切洋溢于表。 “这个胖子本来早就应该死去,不过对方下蛊的手法相当高明。五种蛊在他身体里形成了平衡,如果解开了一种蛊,其他四种就会马上侵蚀五脏六腑,最后化为一摊血水。”花灼骨闭上眼睛思量了一下,才对花小小缓缓地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啊,我和张弛这里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叫着肚子疼了。我知道他是中了蛊,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好像都没有用处,第二天蛊虫就已经遍布了他的全身。”花小小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张胖子,后怕不已地道。 “怪了怪了。”花灼骨背着右手,左手却举到胸前念念有词地掐算了起来,渡了几步后,她才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对方要找的人不是你们,而是我,胖子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看见此状我相当惊讶,上前两步走近了杨紫,小声地对她说道:“那个花灼骨会卦术?她不是只会玩虫子吗?” 自从看到了张胖子身上长满了虫子,我就对所谓的蛊师特别害怕,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必须离得花灼骨远远的,本来她就看我不爽,要是不小心让她弄把虫子弄到我的身体里面,光是想想,鸡皮就又掉了一地。至于我为何对她身怀卦术感到奇怪,原由灵异界虽然门派林立,但是各门各派成见很深,她学的明明是蛊术,又怎么可能会算卦。 算卦一门学术没有得到名师指点,单靠个人领悟几乎是不可能的,无数人学了一辈子,就因为学错了一点,那么他一辈子也只能靠蒙,永远达不到神断的阶段。再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不懂得高深的卦术,可是她掐算之时从身上透出来的那种神韵,是江湖先生学不来的。 “她死去的父亲在当年是一位卦门高手,所以她会卦术并不奇怪。”杨紫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花灼骨的反应,却依然耐心地回答着我的疑问。 “哦,原来如此。”我忽然间恍然大悟,花灼骨那女人也算是好运气,同时掌握了两门的精髓,换做旁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要是出去闯荡江湖,凭着一身杀人不见血的蛊术,再加上一门能预测吉凶的卦术,必定能闯得出一片天地来。 话说花灼骨冷笑了一番后,她拿出了纸和笔刷刷地书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页白纸就被她写得满满的,上面的药名我只认得一味硫磺,其他的就不知是啥了,听都没听过。 她将那张纸递给了花小小,说道:“你尽快收集里面所写的所有药物,送过来。” “嗯。”花小小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地向门外跑了出去。 “至于你,对,就是你,想办法弄一只大水缸过来。”花灼骨的手指都点到了我的鼻尖,嘲弄地说道。 我说要水缸干嘛,花灼骨竟然嫌我啰嗦,还说要把张胖子给炖了。 行,你是师傅,你最大。我白了她一眼,也跑了出门。 话说在一个小村落里,哪里有大水缸买啊?我郁闷地走在村道上,头皮都几乎被我挠破了,都还是想不出买瓦缸的地方。对了,不知在农户家有没有,应该家家户户都备有储水的用具。 想到此处,我当即就走进了一户农家的门。不过不到一分钟我就灰溜溜地跑了出来,因为村里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叔伯,他们一辈子都没出过外头,根本不懂得普通话。 但是我留意到了,他家里的确有只大水缸,眼下的问题就是找到一个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来给我做翻译。 可是哪里找啊,村里一家学校都没有,看怕村里的小孩子都跑到村外去上学。我苦恼地走到村口,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看着时不时出入村子的村民,苦恼无比。 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亦临近中午,下地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兀自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道:“外地来的?” “哎?嗯。”听闻有人问,我也抬头打量起对面的中年人。 他**着脚,两边的裤腿卷到了膝盖,上身穿着一件土绿色的背心,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看得出来是刚下地回来的。他古铜色的皮肤泌出的丝丝汗水,在阳光下显得噌噌发亮,肌肉的线条也尤为明显,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他的气质与村子里的村民显得格格不入。 “穷山恶水的地方,没啥好看的,要是没什么事,就尽早回吧。”他对着我咧开嘴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纳闷地看了一下他的背影,感觉这人说话也太怪了,啥跟啥呢。突然想到他不是会说普通话吗?我正想跑上去追问一下大水缸的事,村口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吱吱喳喳的说话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学生哥放学了,心下一喜,救星到了!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走上前去涎着笑脸问道哪位小弟弟小妹妹会说普通话,我请他当个翻译,不多,一百块钱。 一帮小孩子指着我笑着,又是吱吱喳喳地说了些什么,然后一脸不信任地跑开了。原地只剩下一位梳着牛角辫,眨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的小女孩,正盯着我,哦不,准确的说是盯着我手里的大红牛。 “小妹妹,你会说普通话吗?”我满怀期望地看着她,还晃了晃手中的钞票,尽量露出了一个熙和的微笑对她说道。 “是不是给你做一回翻译,你就会把手中的一百块给我呀?”小女孩挺着个童真未褪的小脸,认真地问着我道。 “是的是的,如果你肯帮忙,这一百块就是你的了。”我高兴得差点飞起来,她甜甜的嗓子在此时对我而言无疑是天籁之音。哎尼玛,张胖子你终于有救了。 “那么好吧,就答应你了,我叫云苗。”小女孩说着,就将右手递在了我的面前。 “一言为定啊。”我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很爽快地就把大红牛递给了云苗。 接着我跟她说了,要在村民当中买一只大水缸。谁知云苗说不需要那么麻烦,她家就有一只,需要的话,再让我给她四百块,她就会将水缸卖给我。 救人如救火,就算她要一千块,我咬咬牙也就给了。同时心里也不禁暗叹,现在的小孩子也太见钱眼开了,特么的比我小时候还狠,宰人都面不改色的。唉,时代在进步啊。 又掏出了四百块递给了云苗,她高高兴兴地接过了钱,小心地放在她的旧书包里面,才对我说道:“来吧,到我家去。” 这是一间相当破旧的泥瓦屋,只有一厅两房。屋内除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凳子都不见一张,我正想问云苗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的时候,房内传来了一声咳嗽,和一道微弱的女人的声音:“苗苗回来了?是有客人上门了吗?” 云苗进了屋子,就拿起一只崩了角的碗,打了一碗稀粥,还在上面放了一根咸菜,才端进了房里,说道:“妈妈,有一个哥哥来咱们这里买水缸来了。” 上门总是客,不能说钱给了,抬着水缸就走人吧?闻声后我也随着云苗的后脚走了进去:“阿姨,我是上来买一只水缸急用的那个” 房内只有一张床,一位面黄肌瘦的女人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破旧的,还有几个窟窿的单薄被子,她看见了我之后,对着我微微一笑:“小伙子,你要用水缸就拿去用吧,完了送回来就行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啊,一时之间我好像明白了很多,包括云苗为何那么喜欢钱。 母亲重病在身,家里的重任都交托在了云苗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肩上,想必男人应该不在了,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如何,看看房子便一目了然。 “阿姨,行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把水缸拿上走了。”我轻轻地鞠了个躬,就退出了房间。任由谁看见此景,都不免会动恻隐之心,当然我也不例外。 走出房间之后,云苗也跟了上来,她带着我走进了另一间房,水缸就摆放在一角落里。原本我以为是云苗的房间,岂料是一间厨房。一只水缸,一个灶头,两只锑煲,如此简单的一个家,两母女却靠它赖以生存。 舀干了缸里的水,我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云苗,因为村子里根本就没接上自来水,傻子也能想得出水是怎么来的。 她说没事,我来帮你把水缸滚回去吧。本来我想说自己就可以了,可是一看到那只水缸,足足有两百多斤,我能抗得动,也走不了几步啊,所以只能点头应允了。 一路上两人小心翼翼地滚着大水缸,生怕一个颠簸,就弄碎了。村道上走过两人,应该也是刚从地里回来的,他们一看见云苗,就热情地用当地话打起了招呼,在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后,一人走到我面前,笑呵呵地锤了一下我的胸膛,然后招呼起了另一人,两人扎起马步一用力,就抬了起来。我感激地看了一眼云苗,知道是她叫人帮忙来了。 兴冲冲地走进了厅子里,我大呼一声小爷完成任务了! 哎真特么不容易,差点给只水缸难倒了,多亏老天有眼福星临门啊。m。 第五十一章 何方高人 http://..org/ 我的前脚刚进,那两位村民和云苗就跟了上来。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们放下水缸后一看到张胖子的模样,顿时吓得连跌带撞地飞奔了出门,嘴里还大声地叽里呱啦的喊着什么。 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只有无辜地摊了摊手。 “小姑娘哪里来的,她胆子也真够大。”花灼骨看了云苗一眼,又向我问道。 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的头来尾去说了,花灼骨才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接下来我就按照花灼骨的要求架起了临时灶头,再把大水缸放了上去,又在十几二十趟的来回奔波后,才帮水缸倒上了大半缸的水。而此时,云苗却很自动自觉地帮忙升起了火。 不一会儿花小小也背着个大袋子回到了,她把所有的药材都倒进了缸里之后,一伙人就静等着花灼骨的动作。 她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刀,走近张胖子身旁,几刀下去就把张胖子身上的衣服都剥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内裤。看着张胖子浑身的表皮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黑色的,突出来不断蠕动的细线,我的鸡皮又是掉了一地,甚至牙齿也打架了。 花灼骨手起刀落,在张胖子的前胸后背还有四肢,脸上,划上了无数道小口屁股也没放过。她的刀功很好,也很快,只是伤及表皮,并没有造成大出血。可是这也足够了,真真足够了,张胖子身上成千上万的小虫子,从破损的表皮上冒出了半厘米左右的一截,在空气中摆动着,摇晃着,就好像一个人身上长满了小线头,摇曳不停。 妈呀,他还是人吗?更像是一个由虫子组成的人型生物!我真的受不住了,看到眼前这种情况,我还没发疯都算了不起了! 看见没有我什么事,就想走出去吹吹风。要是再呆在这个地方,迟早会变成神经病的。 “等等,你要去哪里?” 花灼骨的声音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愕然地转过头,看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我心中大感不妙,嘴上却说道:“别拦着我,小爷要出去拉屎!” 她摆明了没好事,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她对在这个时候对我说,刚才失礼了,来来来我给你颗糖吃吃。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看小爷我用屎遁! “那么大块的一只胖子,难道要让我们几个弱女子抬进缸里不成?”花灼骨的笑容更是灿烂了,看起来就像一支盛开的百合花一样。 不过她的笑容在我此时看来,不亚于在屎坑里放了一枚炸弹,而我偏偏在拉着屎更为恐怖。 “想都别想!”我惊得差点尿了出来,下一秒我发觉前一句话还是不够坚定立场,又是正气凛然地喝了一句:“你做梦!” 可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在场的只有我一个大老爷们。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地向我电射而来,她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同一表情----不是你还有谁! 我无助地环顾了一眼,最后落在了杨紫的脸上,希望她能对我说上一句公道话。可是我失望了,那是一双鼓励的眼神。 反正跟那死胖子不熟,他是死是活管我屁事。再说了,局里的的烈士墙很久都没有添置新头像了,他横看竖看都再合适不过啊,不如就让他光荣牺牲好了,最多每年的今日我帮他烧烧纸钱。 “还等着干啥呢,再愣下去水都要开了。”花灼骨又催了我一句,她激动得双颊粉红粉红的,幸灾乐祸的心情不言而喻。 “要是虫子都爬到了我身上来,那该怎么办?”我两眼泛着泪花,乞怜地看着花灼骨说道。 “你就大可放心好了,蛊毒对你不起作用,快去吧。” “得了!你行啊花灼骨,今个儿就栽在你手里了,俗话说山水有相逢,你给小爷记着!”反正结局都不可避免了,我也横了一条心,死就死吧! 三五步就走到了张胖子前面,我紧紧闭上了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扯,一转身,他整个人就搭在了我的背上。我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张胖子身上的虫子正穿过我的衣服,挠着我的皮肤。 张胖子,你今天过了姓花那个女人的手还能活下来,你可是要记着我对你的好啊。 强忍着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把他背到了水缸旁,双手一松,后背一顶,他整个块头就倒在水缸里了,还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感觉到右手酸酸的,我连忙睁开眼睛看了看手,特么的还有一截虫子混合着血液粘在我的手上,扭来扭去呢!我怪叫了一声妈呀,就飞一般冲出了门,朝着村口狂奔而去。我知道那里那里有一条河,得马上洗干净身上的虫子再说。 还没冲到河边我就脱开了衣服,随手一扔就不要了,虽然我知道那虫子离体以后也活不成了,但是那件衣服打死我也不要了,因为心理的阴影面积已经是超出了我所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跳下河后我就像个疯子似地拼命地擦洗着身体各处,满脑子都是张胖子浑身是虫的模样。不过越是擦洗着就越是感觉到全身瘙痒,一直感到身上的皮肤都快要被擦掉了,我才挺着红通通的身体走上了岸边。 马勒戈壁!我讨厌虫子,讨厌蛊师,养虫子的都是变态!我站在河边大声地发泄着自己的恐惧,刚才那一下把我吓得不轻,差点把胆子都吓没了。我情愿被僵尸吃了,也不愿意让虫子在身上繁殖,最后弄得里里外外都是虫。 洗过了澡,发泄完了之后,也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琢磨着花灼骨那边也应该差不多弄完了,我才心有余悸地一步一步往村里走了回去。 屋里飘着一股奇怪的药香味,胖子已经醒了过来,不过还泡在水缸里,他见了我龇牙咧嘴地打了个招呼,又在拨弄着缸里的虫子玩了起来。我近身一看,妈蛋!缸里都是死去的虫子,在水里浮浮沉沉,筷子长短的有,牙签一般大小的也有,张胖子还在叽咕的道真像面条啊,我差点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特么的他的口味太重,我受不了了。 走过去花小小身边问了张胖子的情况,她说他体内的虫子还没有完全排干净,还要等上一会儿才行。好吧,到时缸内的水,还有水缸怎么个处理法,我是完全不管了,你们爱咋就爱咋。 花小小捂着嘴,笑着对我说剩下的事情她们处理就可以,就不用劳烦队长你了。 听到了她的保证,我也完全地放下心来。唉,以后得离花灼骨远远的,给她整两条活蹦乱跳的虫子进肚子里,还不是要死的节奏,仇也不报了,惹不起。 也是到了散场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云苗还在,就拉住了花小小和杨紫,问她们身上还有多少现金,先全部借给我,转头再还。杨紫问我有什么事情,我就简略地把云苗的家境情况给说了。结果全部都掏了出来,一看,才三千多一点。花小小说张胖子可能也还有点,就跑过去翻起了行李。 结果到最后闹得连花灼骨也知道了,她也拿出了几百,清点了一下,刚好五千块。 我把钱都捆到了一起,拿到了云苗面前,说拿着吧,给你母亲治病去。 谁知云苗说钱太多了,不敢要。我说傻孩子,这都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你就拿起来吧,没事的,她们每个人都不缺钱,都是富婆来着。 来回推让了几次,我是没辙了,就把钱交给了杨紫处理。不知她说了什么话,最后云苗红着眼睛接受了。 本来我还想给多一点的,可是从小到大我也是个穷鬼,口袋里能有好几百就不错了,如今帮局里做事,金钱方面才宽松了一点。思来想去五千块也太少,陪她妈妈去一趟医院几千块都不够几天的,于是我又拿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叫她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就行。 世上每时每刻都发生着不幸,能帮得上忙就帮,尽自己的一点能力。我不是菩萨心肠,没有太多的慈悲之心,更没想过某天会有啥回报的,只不过是遵从着本心做人。觉得有人真的需要帮助,帮了,也就是帮了。 天色渐晚,哄着云苗回家后,胖子也爬了上来。五个人就聚在一起,开起了一个简单的会议。 根据花灼骨所说,下蛊的是个高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就在村子里面。他是看到了花小小与她有几分相像,所以本来应该将蛊下到花小小身上。不过花小小也是个蛊师,身上佩戴着她妈妈传给她的一样驱蛊的物品,因此张胖子就成了替罪羊。 “五行蛊,我知道是谁了。”花灼骨哼了一声,胸有成足地说道。 “是谁?那么狠毒!劳资不把他挖出来生炖,以后见着他就倒着走了!”张胖子躺在椅子上大呼小叫磨刀霍霍的,一副恨不得把那蛊师生吃了的模样。 “别急,今次斗蛊他又输了,不出所料的话,他马上就会上门答应我一个要求。”花灼骨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门外。m。 第五十二章 五行蛊师 http://..org/ “不错,我又输了。” 一声长叹从门外传来,紧随着一道人影进入了我们的视线。我睁大眼睛一看,哎,他不是今天在村口问我事的那位中年人吗? “今次是第三次了,你得按照约定从此退出灵异界,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花灼骨微笑着看向那个中年人,眼神深邃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坏心思。 “行,鄙某从今天起就正式退出灵异界,再也不涉足半步。那么多年过去,我也心灰意冷,要不是碰见你妹妹,我也打算就此归隐山林了。”中年人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一脸轻松地道:“说出你的那个条件吧。”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想。”花灼骨看了我一眼,又对我说道:“东方木,你有啥条件?” 啥啊,管我啥事了,我纳闷地看着花灼骨,转而一想,忽然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我也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啊哈,那个,玩虫子的高手,在村子里有一家人只有两母女相依为命,日子倒是过得挺艰难的,你能不能在我们走了以后,帮忙照顾一下。” “鄙人姓王,名庆。小兄弟可以称呼我王叔就可以了。”中年人向我抱了抱拳,接下来他皱起来眉头,道:“那家母女的男人在几年前进山一去不回,其后又有人上门提亲,再后那个女人就中了蛊。本来我想帮她们一把,解了蛊去,不过后来又想到不知何人所为,鄙某懒得与人结怨,也就算了。好吧,我就应承这个条件。” 其实我挺理解王庆的想法,他是高手没错,可是无端端的得罪了一位蛊师,可能就会牵涉到那蛊师背后的势力,相当麻烦。试问谁又不是各自清扫门前雪,无缘无故地招惹麻烦,除非那人脑抽了,要不是不会干的。 花灼骨却不干了,她冷笑一声的道:“空有一身大本事,也未免太无能了。按你说来,就是欺负我身后无人了?” 唉女人啊,总是得理不饶人,要是给她们抓住了把柄,不死也脱一身皮。我有点怜悯地看着王庆一脸苦笑和无奈的样子,不由得看了一眼花灼骨,那女人还是少惹为妙,就算是她惹的我,也只有忍了。 王庆下在张胖子体内的五行蛊都解得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更厉害的蛊术,要是不小心中了她的阴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此处,我的鸡皮又刷刷地倒竖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也不追究你的过失了,只要能办得到我的要求,咱们的过节就两清,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花灼骨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看到花灼骨的目光移向了我,那还了得?有啥好事都轮不到我身上啊,于是我赶忙走了几步,走到了王庆身边说:“王叔,咳咳,天都黑了,来来来我送你回家。”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发现花灼骨没追上来,我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艾玛,谢天谢地,此事已了,明天就到分别的时候,到时我有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见那个玩虫子的巫婆了。 还没来得及跟王庆扯两句呢,他倒是先开口了:“小兄弟,我看你有点不妥啊。” “啥,啥?不妥?啥地方不妥?”我楞了一下,然后木然地看着王庆,整个人犹如坠入了云雾里,完全不知所然。 “你身上有煞气,还有点血腥味,而且中午我下给你的蛊种,都已经死掉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又是嗅了嗅,点着头说没错没错,是有血腥味。 “王叔,那个,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我知道是遇上高人了,而他本身也是个高人,说不准还真有法子。 几乎人人都说我身上有煞气,可是自己偏偏感受不到。和罗家还有大仗要干呢,要是再这样下去,还干个鸟啊,干脆让他们拿起枪,然后说来,朝我来就得了。 “还不知道,要不你去我家帮你瞧瞧?”王庆试探地问着我道,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疑惑,完全是理解不了的样子。 我连忙点头应允,便跟着他往他家方向走去。他要加害于我也不用麻烦,再说他都说了,他下给我的蛊种都死了,退一万步来讲还有花灼骨呢,怕啥。 到了之后,王庆让我先坐,他便走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拿出了几只竹筒子。接着他拿出一把小刀,让我放一滴血进去。我依他所言划破了手指,然后他打开了盖子,说道:“快!” 忙伸过手指,把血滴了进去,而王庆也马上盖上了盖子。他对我说是蜈蚣蛊,和一般蜈蚣蛊不同,养了好几年了,凶猛得很。 我也不懂其中的厉害,只知道他是个高人,玩虫子的大师就是。王庆出品,必属精品对不。 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竹筒里面就响起了一阵沙沙声,不过很快就没了动静。王庆揭开盖子一看,对我说死了。 接着他又让我依次滴了几滴血进了其余的竹筒之中,结果不出所料,里面的蛊虫也全都玩完。他惊讶地自言自语的道:“太邪门了。” 对,是很邪门,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邪门在什么地方啊。 谁知他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说滴一滴血在他手上看看。我深深地看了王庆一眼,感情他还把我当作实验品,还上瘾了都。 令我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我在他手臂滴了一滴血之后,马上的他手臂的肌肤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不停乱窜,他大惊失色地冲出去用水冲洗干净了我的血液,回来后诧异地说道我怀疑你小子不是人啊。 艰难地吞了良口唾沫,我问王庆他手上的是什么,他说是任何一位蛊师都有的,以自身精血饲养的本命蛊。 “照你这么说,花灼骨她们身上也养着了?”我心底发毛,弱弱地问道。 “当然也有,不过斗蛊的时候要是把本命蛊放出来,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蛊师会遭到反噬而死。”王庆理所当然地对我说道,他皱着眉头,明显还为我身上的事情郁闷不已。 最后他说对我身上的煞气是毫无办法了,起码他是帮不上忙。原本王庆还想用身上的本命蛊将我体内的煞气都吸去一点,可是眼下大家都看到了,不奏效。 告别了王庆,我就回到了那间给花小小租下来的屋子里,大家都已睡了过去。唯独杨紫还坐在厅里坐着,似乎在等我回来。 “还不去睡觉?在愣着干什么。”我明知故问地道,嘴上排斥和她靠在一起,其实心底下还是相当愿意的,矛盾相交,甚是煎熬无比。 “等你一起。” “呃,好吧,也不早了,得好好休息明天启程。”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兀自转身就走进了一间空房。 一夜无话,我也幸亏难得老实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王庆就帮我们联络上了一辆车,他再三对花灼骨说了冒失了之类的话,却唯独忽略了向张胖子道歉。我好奇地问了一声张胖子,他不是要报仇吗,都要走人了,再不报仇就来不及了。他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巴,说大哥求你别说了,咱们惹不起养虫子的,大不了永世不再见他不就得了,他也用不着倒着走了。 呵呵地笑了一声,我说理解的,经过了这次,小爷也怕养虫子的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就先上了那辆车的后面的卡斗上。 这辆车和工程机车相似,前面只能坐四个人,后面就一大卡斗,装卸用的。作为男士在此时当然要拿出一点适当的风度出来,哪怕张胖子的身上还浑身都是刀口。若是不然,几个女人激动起来,耳朵还不得遭多少罪。 在车子发动了的时候,云苗才背着书包奔了过来,她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招着手。不过她却是被王庆拉住了,对她说了点什么。 希望她接下来的人生能一帆风顺吧,也希望王庆能遵守诺言,好好照顾她母女二人。 车子很快地就离开了村子,朝着小镇的原路返回。 在路上我倒是很开心的,也和张胖子瞎扯了起来。男人的关系真的挺简单,只要两人臭味相投,很快就能成为好基友好兄弟,若是不对口味,当即翻脸撸起袖子就干。 颠簸了好一阵子,终于是出到了镇上了,我高兴地从车子的卡斗上一跃而下。特么的终于要离开这个到处是虫子的鬼地方,也要和花灼骨那个脑袋不正常的婆娘说拜拜了,哎尼玛真是爽啊。 “你在想什么呢?” 花灼骨的声音悠悠地从我身后传来,我的肩膀也给她搭住了。 “姑奶奶,麻烦你离我远点。”我整个人都蹦了起来,神经质地不断地拍打着被花灼骨接触过的位置,刚才差点就爆粗了,可是我不敢啊,那个女人我惹不起。 “干嘛呢,你怕我干啥”花灼骨露出了一副妩媚的笑容,看着我无辜地说道。 “没干嘛啊,你快快回家去吧,就不用你送了。”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挤出了自认为很依依不舍的笑脸。 “嗯,我的确要回去一趟,不过打包好行装就和你们一起上路了,咱们不用分开了,你是不是相当的高兴?” “呃,你跟着我们干嘛,爬山涉水的太辛苦,您老人家会受不了的。”我哭丧着脸对她说完便转过了头,想寻找着杨紫的身影。 “唉,昨晚我跟杨姐姐说好了,这阵子玉棋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不是想着要出山也凑凑热闹去吗。正好,我也想加入民事灵异调查局,通报已经申请了。”花灼骨一脸得戚地看着我,笑得那一个灿烂。m。 第五十三章 养尸地 http://..org/ “我懒得跟你开玩笑,骗鬼吃豆腐去。”我心慌意乱地往杨紫走去,一边还喊着:“杨紫同志,我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杨紫抚了抚长发,看着我奇怪地问道。 “听说花灼骨要加入灵异局?” “嗯,是的,因为她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很有用的线报,而且局里现在相当缺乏人手,她是个有真本事的蛊师,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我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要和她一起公事,岂不是折磨人么。 听我说完杨紫微微楞了一下,随即她仿佛就释然了,微笑着对我说道:“其实花妹妹为人挺好的,热心善良,慢慢相处下来你就会了解了。” 她热心善良?怎么我看到的是刻薄尖酸心胸狭窄啊! 既然杨紫都那么说了,我也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还能咋办来着,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泼妇,就怕有着一身大本事还恶搅蛮缠的女人,偏偏她的本事还是养虫子,妈蛋,让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心不在焉地上了长途,就连目的地是要通往哪里的我都没有留意,不过在车上花灼骨聊起的话题吸引了我。那是关于s省的一段民间秘闻,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根据她口中所说,s省的nc南部地势低洼,是天然的养尸地。 在很多年前,有人曾经在某个小乡村挖出过清尸,贴了符籇还捆了墨斗线的。按照我的猜想,那具尸体说不准也是罗家蓄养的,只不过是碰巧让人给挖着了。 上面说的那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真假不予评论,可是接下来花灼骨说的一件怪事,却是她的外婆亲身经历过。 话说花灼骨的外婆是被抱养,在nc长大的。她外婆嫁出去以后,还经常回去看看。有一次,她外婆带着她才**岁的妈妈回到了娘家,当时出了一件事,附近的一个孩子走丢了,报了警了没找到。家里的大人无可奈何之下,也放弃了再继续寻找下去,因为山上的野兽多。 过了一两年以后,同村的一个猎户上山打柴,才发现了小孩子的尸体。那个时候,小孩子尸体的脸上没有正常尸体的尸斑和黑紫,只是惨白得吓人,还有两颗发黄了的獠牙,指甲黑长,嘴唇也是乌紫色。当时那位猎户也没多想,就把那具尸体运了回村子里。他只是觉得相当怪异,因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还有一点就是,小孩子有时间的肯定跑上山玩,但是从来不敢进入深山的。 村子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中毒了,有的人说是被毒物咬了。不过人都死了,再吵下去也没用是不,下葬才是正理。谁知找先生来一看,顿时吓得那个五颜六色啊,他说小孩不能下葬,必须得一把火烧了,越快越好。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处理的方式简单粗暴,却避免了一次大祸。 如果说nc南部是绝佳的养尸地,那么罗家是必定不会放过那个地方的。何况花灼骨说得有条有理,那就必须是得走上一趟了。 赶到那条村子,最开心的莫过于花灼骨了,在和她外婆家那边的亲戚打过招呼之后,很快就为我们找到了住所。张胖子还是一脸的不在乎,花小小天真无邪,却不知道她心底里真正的在想着什么。杨紫倒是很坦然,一切都不急不缓;而我,当第一时间到达这里,我就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对付尸物,花灼骨两姐妹是派不上用场了,张胖子那人怎么看就怎么不靠谱,信不过。至于杨紫的手段,我是见识过了总的一句来说,并不是作战能力不行,而是情况不一样。以前她们或许经历了很多险恶,可是对付罗家不同,那是整整一大堆的尸群,成百上千。一个人的能力再大,能同时对付几只十几只的话也牛上天了。 有时候也觉得相当奇怪,我还是不是人了,准确的说在阳煞之体的状态下,简直就是有种天下第一的感觉。这个问题在我心中也有考虑了一段时间,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说区区离魂之体就那么厉害,是怎么说也说不通的。 其实在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想法,不过我害怕再想下去的话,就越是接近真相。而最终那个答案,是相当残酷的,虽然我脑袋有点不好使,但是绝不是个傻子。若一切都是真的,那就太过于严重了,无论后果如何,我绝对不会责怪任何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或许这才是东方家族真正的诅咒,自从祖上得到了玉棋盘之日起,就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今日这场纷争里。就像强公所说的,都是天数。 要是想的没错,所有的真相都在我身上。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哪怕是没有回头路也要走到底,所以能不想就尽量不去想,将来的事,将来说吧。 花灼骨的亲戚刚好有一套无人居住的二层空房,那亲戚有钱,全家都搬出去市区里了。住宿的分配是这样的,花灼骨两姐妹一间,张弛一间,我和杨紫一间。 当然那个要求不是我提出来的,而是杨紫。花小小和张胖子眼神里的古怪就不说了,花灼骨她简直恨不得要杀了我一样。 张胖子将我拉到一边,说你小子啥福气,灵异局里的女神都被你泡上了,而且还是第一小队的作战人员。试问哪个男人没有虚荣,我一听当然是昂头挺胸说那是当然,实则心底里苦笑不已。 其实我也是想明白了,张茜,我不能辜负她。杨紫,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好吧,我承认对她确实挺有好感的。 可是摆在眼前的现实是,杨紫能帮我梳理体内的煞气,我需要她,只有她能帮我撑到那个时候。她的祝由术经我确认了,很有疗效。在王庆所在的村子那晚,我悄悄地离魂,发现自己的意识相当清醒,没有了嗜血的**。至于身上透出来的煞气,也应该减弱了很多。 无论以后如何,我是不能和她们走到一起的了,最终的我,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了,我有预感。可笑的是,就是在与王庆长聊之后,才隐约有了个大概。 唉,就算我年纪小,你们直接说给我听又如何,不能因为怕我接受不了,而害了别人啊。 不想了不想了,见步行步,见路行路。 两人躺在床上。 “杨紫,你的法门的确很有效,不知能帮我梳理多长时间?”我闭上眼睛任由着杨紫挠着脑袋,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此时的我已经不再抗拒她的动作,因为只有她能帮得了我了。她是个明白人,应该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不知道,可能两年,也许三五年。”杨紫的声音一贯平静,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她放在心上。 “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还是有人安排你这么干的?”我两眼朦胧,快要睡着了,她挠我的头皮的时候,动作非常轻柔,很是舒服。 “嗯,睡吧。” 杨紫给了我一个凌模两可的回答,而此时的我也不介意了。答案是哪个都不重要,或许两者皆有吧,管他呢。三五年之后,时间也赶得上了,年纪逐渐见长,我也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也更为重大。 -------- 调查罗家的底细,上头没限定多长时间,那是理所当然的,哪里有像电视做的一样,几天就能破了案。张胖子中了五行蛊当真是元气大伤,杨紫也枪伤未愈,就算我的心再急,能怎么着?休养整顿。 这一整顿,就是两个月的时间。 期间我没有再离魂,因为我从杨紫口中知道了每一次离魂都意味着什么。身边有帮手了,不必处处要自己玩命,悠着点来总是没错。花灼骨成了我的队员,分配到了我这一小队,很好,我终于不是光棍司令了。而且张师兄好像有意将五个小队都整合一下,组成两支队伍,一支是没任何家族背景的,一支是有家族门派背景的。 他的用意是对上罗家要是被暴露了,有家族背景的只会被牵连进去,不好。而没有背景的队员却大可以放手去干,没有任何顾虑了。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是,将来上昆仑之日,各门各派到时都会争个你死我活,而我们需要一支齐心的精干;他还告诉我,遇上那类人才,得适当招揽一下,争取得到一个就是一个。 他说难为你了,很多事你还小,不方便告诉你,不过再过两年他和强公会全盘托出的。我说大概的事情自己都想了个七七八八了,世上哪里有傻子,只有装糊涂的人。 我知道怎么做,还让他转告强公,就像师祖当年对他做的一切,他从不后悔一样,我也没怪过你们,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那是命运,更是天数。 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逃避和退缩,因为,我好像已经准备好了。 张师兄听罢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很是欣慰地呵呵大笑道师叔当真没看错人。 特么的,真要如此,我就只能当你一辈子的师弟了。m。 对,是上架了,进来看一下吧,朋友们。 http://..org/ 此书成绩很差,追根究底,是刚开始不懂得先给编辑老大过目,过了之后才发上去,所以一直到了八万多字才签约,之前就没有过推荐。签约之后,只在封面的免费精品推了一星期,成效微乎其微。其二,题材太老了,读者朋友们的口味变化得太快,跟不上。其三,唉,新人嘛。 早之前有朋友也叫我切了,写新书,因为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也想过,真的,没回报,没意义。 可是,这本书毕竟都开了头,我还没让东方木上昆仑呢,他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完,怎么能说切就切。再说了,还是有一两个朋友追我的书的吧?也不能让他们失望啊。 刚才统计了一下,一百三十九个朋友追书,创高新记录了。嗯,说实话我很欣慰,虽然不知上架后还有多少朋友追着看,但是我必须让阿木上昆仑。 灵异界倾巢出动是为了寻仙,可能朋友们认为是玄幻的,实则不然,不是玄幻。世上既然有鬼,那又为何不能有神?鬼是什么,所谓的神仙又是什么,我也想给书里的灵异界一个答案,因为他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做白日梦。 强公和阿木起初是为了保护东方家族,才不得不去抵抗罗家与程家,强公还有着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去看看他师傅还有没有在世而已。如果此时阿木和强公还在龙泽村,那么等待他们的恐怕将是灭族之灾,兔子都会为了保护幼崽而牺牲自己去转移苍鹰的注意力,何况是人。 上昆仑是天数使然,不可避免,无论任何理由。 预料得到昆仑山上血漫四野,而此时杀戮也亦已经开始,东方木将何去何从,他的结局会怎么样,强公还没出手过,就凭他们几人就能撼动两大家族?这里没有所谓的英雄主义,阿木看似厉害也就那样了,他还能飞上天不成?命运之神不会眷顾他,我也不会。 他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生死何从,而我还没决定好。 女主是谁,我也没有决定好。 呵呵,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一个结局。 它会完整,却有残缺。 最后我感谢一直追到这里的好朋友们,跪谢了。 我的心里挺复杂,呵呵,不说了,码字去。 都是天数。 m。 第五十四章 进山 http://..org/ nc市的山并没有多高,村落也多。可是地势低洼,群山绵绵,实乃聚阴之地。 六几年以后那边大开荒,又是打倒牛鬼蛇神,传闻就逐渐少了。不过还有个别的山头没有开发过,有人上去一去不回的事件在十几年前也还屡有发生。现在这里的村落中,大多数都搬出去县城了,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老人。花灼骨说村里也曾有传闻深山里有基地,有兵工厂,因此有人无意中走进去,就一去无回。 出去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谣言,要是真的会传得那么远吗?又怎么可能是机密。所有的谣言实则起了一个保护作用,一般人听到这么说都会敬而远之,不会深入追究,灵异界的人也一样。那么一来,某些人要庇护的东西也就安全无恙。 休整了两个月,杨紫和张胖子的伤势都好了。 花灼骨的计划是,爬山涉水,靠我们几人扫荡一遍整个南部县的山脉,沿途在村落中进行补给。我没有意见,也发表不了任何意见,因为只有这个办法。 临行前的那一晚,我依旧躺在杨紫身边,嗅着她的体香安稳地入睡。经过那么长时间,我习惯了,也依赖上了。我不是圣人,同床共枕之下试问哪个男人没色心?不过就像花灼骨所说的,我也是个病人,所以只是普普通通的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不知怎么的,刚开始还有点反应,后来一点邪念都没有了,躺在她身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睡觉,也不用担心会自主离魂的事情发生。 前几天张胖子就已经从县里取回了野营装备,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原定计划是一个月的时间。至于中途会拖延多久,就看路上会遇上什么事。 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由花灼骨和张胖子带队。 花灼骨小时候来过几次,自小听说过哪山头有啥传说。张胖子是龙虎山传人,真本事我还不知道,但是手上的那只罗经盘却是玩得出神入化。话说花灼骨和花小小姐妹在两个月以来,不止感情拉近了很多,而且时常神经叨叨的出去就是一整天,最后说弄出了几只吸食脑浆的蛊种,对僵尸有用。我说对人呢?花灼骨阴笑地对我说要不要试试。 得了,离她远点总没错。 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发现,在山里兜兜转转的,唯一叫苦连天的就是张胖子了。有好几次他含情脉脉地递过来一只手,跟我说东方队长,小的有点累,你要不要过来扶一把。 路上倒也不会无趣,往往打打闹闹的又是一天,晚上露营说各自在灵异界上稀奇古怪的经历,也算是在无形中增长了不少见识。女孩子多,也爱干净,寻找有水源的落脚处的重任就落到了张胖子身上。此时他玩罗经盘的技术活就出来了,逢找必中,还是大泉眼。就连花灼骨对他都刮目相看,一个劲说不简单。 不知不觉走了半个月,大家都玩得乐不思蜀的时候,张胖子拿着罗经盘皱着眉头说有反应了。 有反应? 张胖子大手一挥,很是牛比地说一句跟道爷走!于是一众人就跟着他来到了一座山坳里。树林很茂盛,应该是一处未曾开发过的山区。因为这里长着兰花,灵芝,甚至还有羊角菇,确实是一片原生态。 转了一圈,张胖子在一小丘上停了下来,神神化化地自言自语了半天,他失望地说没啥,是空穴,下面的东西应该被挖走很久了。 私底下我跟杨紫说过,要不就再离魂一次,让我去找的话说不准一两个晚上就能翻个底朝天。不过她说不行,从今往后不到万分危急,坚决不能用,如果我想撑到那天的话。 唉,不在离魂状态,我就是个废物啊。 苦恼地折了一根木棍无聊地把玩,抽打着山里的花花草草来发泄心中的不快,岂料一个抓不稳,棍子就在半空打了几个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张胖子的后脑上。 “哎呀!”张胖子惨叫一声,便抱着头蹲了下来,拼命地揉着砸中的地方。 “东方队长,你不会是想用投石问路那一招吧?”花小小捂着肚子笑得很夸张,仿佛张胖子的不幸就是她的快乐的源泉。 投石问路?等等,我好好想想。 首先张胖子用的罗经盘主要是勘测山河地势,得靠近了才可以感知得到,一到远处就不行了。 能感应得到万里之遥的,无非是卦,寻龙尺之类的法门。 特么的整天接触的高手多了,都忘记自己会什么了。寻龙尺没有,可不是有现成的棍子吗?用立棍法来寻,岂不是要轻松一百倍。自打从在国都用立棍法寻找财位以来,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哈哈,花小小谢谢你啊!对了张胖子,你玩罗经盘不是很厉害吗,要不咱们来比比谁先找到真正的养尸地?” 我不禁大乐,道门是正统没错,可是据我所知那真的太正统了,所以看不上阴阳先生用的简易法门,咋不知往往越简单的东西就越是实用无比。 对于立棍法我是相当有信心的,说一句狂妄的话,**门不会,小术自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找回队长威严的时刻,到了! 张胖子抱着脑袋转过身,斜着看了我一眼幽怨地道:“东方队长,我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和我比什么不好,偏偏要比寻龙点穴?赢了胜之不武,输了又怕你不服气啊。” “你哪里来的自信,就必定能赢了?须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没试过都还不知道谁输谁赢,莫非你怕了?”我心底下暗暗一笑,决定用出激将法,就不信他不上当。 果然,张胖子听罢虎躯一震,随即就像打了公鸡血,一下子气宇轩昂起来:“嘿!我堂堂龙虎山一百零八代弟子,难道还是孬种不成?我决定为了光大龙虎山的门楣,赌局我就接下了,比就比啊谁怕谁来着。” “什么赌局?我也来加入。” “卧槽!花大姐,麻烦你不要在人家后背突然出现啊!”我被吓得向前蹦了几步,差点和张胖子撞了个满怀。 “东方队长要和我比比,谁能先一步找到传说中的养尸地,花灼骨同志,你也想加入比试比试?”张胖子看见又有人要加入,顿时就来了精神头,他志得意满地晃了晃罗经盘,才缓缓说道:“道爷用罗经盘,你们又用啥法门来比?” 花灼骨微微一笑道:“罗经盘的确是好东西,那我便用卦术来测算方位,今天就跟你们比一下高低。” “那么东方队长,你又用何法门?”张胖子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个遍,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究竟能拿出何种手段。 其实也不怪他们,罗经盘和卦术在自古以来,都是勘察方位的不二法门,在高手的手中更是玩得惊天地泣鬼神。可是张胖子和花灼骨的想法却走进了牛角尖,平日里都认为自己的法门是最正统的,从而忽略了很多简洁高效的小法门。罗经盘不是不行,卦术也不是不好,就是太麻烦了一点,花费的心力的确是太多了。 “我?就用它!”我得意地抄起木棍,耍了个漂亮的棍花。 “噗!” “哈哈哈哈你逗我们来着?凭一根木棍儿?”张胖子笑得眼泪都顾不上擦,一手抱着他的肚腩,一手指着我手中的木棍乐不开支地道。 “不懂就别乱说话,当年孙悟空还用一根棍子闹了个天翻地覆来着。”我故作高深地揣摩着木棍,悠悠地说道:“道家有云一元初始,万象更新。亦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所以别小看那个一字,更别小看我手中之物。在你看来它就是一根棍子,在我眼中,它就是那个一,其中的玄奥,又岂是你们两个俗人所领悟得到的。” “呸,神棍!我真怀疑你这个队长是不是偷蒙拐骗得来的。”花灼骨对此嗤之以鼻,她眼中的轻蔑如实地显露出了内心的想法。 “花灼骨同志,你说的这番话并不是侮辱了我,而是污蔑了张局长的眼光,你们得明白,我这个队长的位置,是真材实料” “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来就来,谁怕谁来着!为了彰显我身为队长的风度,你们先一步来。”我微笑着弯下九十度,做了个绅士礼节。 年少气盛,哪个人没试过好勇斗狠,攀比之心人皆有之嘛,更遑论是我这个大俗人。不过他们两个今次是输定了,卦术我也会一点,罗经盘不会原理却是懂得的,孰优孰劣在心底里也有个数。再说小爷我英明一世,又怎么可能会打没把握的仗。 张胖子瞄了一下我和花灼骨,怪笑一声说道爷先走一步,拿着罗经盘大步走了出去。花灼骨也挑衅地抬高了下巴,原地踏上几步,左手快速地掐算着什么,很快她也估算出了方位,招呼上花笑笑,朝着张胖子离去的方向而去。 “你真的有信心赢他俩?就,木棍?”杨紫来到我身边,略带疑问地轻声说了一句。m。 第五十五章 打赌 http://..org/ “嗯,放心吧,赌局我肯定是赢了。”我拍了拍胸口,自信十足地说道。 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再让他们走远点可能赶不上。我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木棍的一端,让它平正地垂直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僵尸在哪里。为了慎重起见,我念叨了好几遍,然后手指一松,“啪”的一声,木棍立了一秒,就掉在了地上,它的一头正好指着张胖子和花灼骨离去的方向。 “落地有延,贴地数次,大概在七八公里外,我们走!”我拾起了木棍,高兴地一把拉住了杨紫的手,迈开步子就冲了出去。 估计他们两个还在理卦和观察山河大势吧哈哈!想想到时花灼骨不得不认输的憋样,就觉得浑身舒爽。 “哎?你怎么也跟上来了?”张胖子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到我的身影,顿时就惊讶地怪叫起来。 “目的地只有一个,当然朝着同一方向走了,难道你还要让我换一条路走?不说了,你们队长先走一步,赶紧跟上啊。”我咧了咧嘴看了一眼张胖子,又是轻蔑地剔了一眼花灼骨,才昂首挺胸地从他们身边一穿而过。 在路上杨紫问了好几次,说真是这个方向?我说当然是了,你要是信不过,回头跟着他们走就是,不过肯定没有我到达地点的速度快。她沉默了一下,说我相信你。 杨紫的信任让我感到非常高兴,于是就跟她讲起了立棍法的原理。 如果世界是一个整体,那么所有的物体都是这个整体的一个局部,所以都包含了所有整体里的全部信息。当你心无杂念的时候,就以棍子为媒介和你想知道的东西建立了联系,那么从而言之就确定了方位。其实与寻龙尺的原理差不了多少,人的潜意识能力是很强大的,只不过不懂得运用罢了。 听着我头头是道地说着大道理,杨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而去考虑我说的理论的真实性了。 当我走到另一座山头,转身一看,还能依稀看到张胖子打转的身影,花灼骨还好,比他快了一点,却也相差不多。 好胜之火熊熊燃烧,我哈哈一笑,拉着杨紫飞也似的往目的地狂奔而去。我想着到达那里之后,得在附近吃点干粮再睡上一觉,气死他们才得,敢小窥强公传授给我的小法门,该! 又是运用几次立棍法确定了方位,翻过两座山头后,我和杨紫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了下来,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了。我怕万一撞上了罗家放哨的人,那就倒霉了,分分钟遭到枪杀的危险啊。 看了看四处没有动静,一切正常的很,我再次使用了一次立棍法。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棍子居然垂直地悬立着不倒下,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一次也没有。 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挠了挠后脑,实在想不出出现了什么问题。说不准是碰巧的?我想着就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定定地立在了中央,仿佛接触地面的那一头有磁铁似地被吸住了一般。 “会不会是在地下?”杨紫适时地出声了,不过她的目光却是盯住了眼前的大石头。 “对呀,我怎么想不到!”我乐得一蹦三尺,肯定是错不了了,立地不倒,不是在下面还在哪里,但是在下面的话,出口又在哪里呢? 我环顾着四周,却并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说出口在别的地方?想到此处我再用了一次立棍法,心中默默问着入口在哪里,谁知棍子倒下,正向着大石头。我穿过大石头又来,它还是朝着大石头的位置。 莫非入口就在石头下面?可是那么一大块的石头,又怎能靠得开啊。我看了看杨紫欲言欲止,不知道说什么。而杨紫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等他们都到了再说吧。 唉,等就等吧。我赌气地踹了石头一脚,就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要是能离魂多好,我直接就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玄虚,就算他们来了又如何,如果下面又是罗家的一个据点,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花灼骨三人才姗姗来迟。张胖子现身的第一时间就是喊着累死道爷我了,就躺在了我旁边。而花灼骨却在原地掐算了一下,绕着周围转了几圈,才说道地下有古怪。 “当然有古怪,我不是等你们来搬大石头嘛。”我站起身踢了张胖子一脚,说还不起来,再让你歇息下去天都要黑了。其实此时才中午十二点多,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出出气。 队长你就让我再躺一会儿吧,张胖子说完翻了个身,还是死赖在地上不起来。半个月以来也是苦了他了,不是翻山就是越岭,我都能看得出他身上的肥膘都缩水了一圈。他要歇就让他歇一会儿吧。 “杨姐姐,你说有什么法子可以移开石头?”花小小向杨紫问道,她手里正拿着一串野花把弄着。 “既然地点都已经找到了,余下的事才是最难办的,不可以贸然行事,罗家据点的尸物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然恐有性命之危。”杨紫沉吟了一下,才抬起头平静地说道:“不如我们就在附近扎营,再详细地考虑接下来的计划吧。” 杨紫此话一出,大家纷纷赞同起来。 于是大家原地坐了下来,一边吃着干粮做午饭,一边商议着如何才能将石头挪开的方法。其中张胖子的建议最为奇葩,他说倒不如打电话回总部,安排人手送点炸药过来,马上就可以把这座山头翻个底朝天。 是啊,就你最聪明!我听后恨不得一响头就敲过去,啥跟啥呢。特么要是用上了炸药,动静那么大,罗家的人察觉到了以后,还不把你给撕了,谁知道在附近有没有他们的人留守? 叽叽喳喳地拖了整整一下午,都想不出一个合理方法。最后还是杨紫敲定了计划,那就是用杠杆原理,把石头撬开就得了。虽然不知行不行得通,但是总得试试。在大山里要啥没有,木头倒是少不了。 下了决定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此处,回到来时的一座山上扎营。一来方便观察,二来也能防止被人发现的可能。晚上是不敢点篝火的,开灯都不能,还安排了轮流放哨,有情况可以及时扯乎。 我觉得他们是多虑了,入口都被堵上了,而且看石头与泥土之间都长满了苔藓和青草,说明已经封上了很长的时间。我倒是不怀疑在下面有东西,养尸地养尸地,当然是为了养尸之用,既然是养尸了,那当然得封个严严密密。至于附近有没有罗家的据点,当真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地底下的僵尸,绝非一般就是了。 运用立棍法的时候,我很明确地问哪里有僵尸,所以木棍指的地方,是绝对没错的。 第二天醒过来,除了我,每个人都对张胖子的呼噜声相当的不满,简直是惊天动地。接下来就是分配工作了,砍木头的工具就是随身军刀。 军刀锋利是锋利,可是终究抵不上斧头,我和张胖子幽怨地对视了一眼,就自动自觉地跑了出去,挑上一根大腿粗的树木就拿起军刀按住树干,另一人就用上一块石头敲了起来。砍木头的粗重活,谁都下不去口叫女孩子干的,男人在必要的时候就得有男人的样。 好不容易地凿下一棵大树,又清理好了树桠,就已经过去了三小时。看着足足五米长的树干,我和张胖子正发愁着如何将它抬回去呢,花小小却喊着我们过去帮忙。 帮啥忙啊,女人就是喜欢有事没事就大呼小叫来着。待一脸纳闷地跟着花小小走到山的另一边,我差点没当即就跪下。你猜猜我看到啥来着?三根树干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地上,口径也不比我们砍的那棵小,马勒戈壁,特么的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女人能撑起半边天,果真没错啊,还真神了去了,我和张胖子辛辛苦苦的凿了三个小时,她们竟然 ????? “三位女侠,我对你们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道爷我是服气了。” 张胖子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就想跪下,我一看赶忙就抓住了他的手,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啥跪啊! “队长,你别拦着我,道爷要膜拜一下眼前这三位大侠。”张胖子想挣脱开我的双手,就要献上他的诚意。 此时花灼骨却不耐烦地挥挥手,牛比哄哄地说道:“还愣着干嘛,赶快上来一起合力把树干给抬回去。” “女侠,你还没说是如何办到的呢?”张胖子涎着脸,像个哈巴狗一样对着花灼骨说道。 “挺简单啊,刚好我出门时带了一把线锯。”花灼骨得意地掏出卷成一圈的线锯,炫耀地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转而对我说道:“队长,昨天你胜了,今天我赢了,算打和,别指望我会对你说了不起。” “女侠,原来就是这样宝物?能否让道爷参详一下下啊。”张胖子估计没见过线锯,他双眼一亮,就想伸手去拿。 岂料花灼骨一个灵活的闪身,就绕到了张胖子身后,迅速地抬起脚往他的八月十五就是一脚,嘴里没好气地说道:“给老娘滚去干活!”m。 第五十六章 大石头 http://..org/ 三女两男艰难地将三根树干搬到了大石底下,又搬来一块石头作为支点,承上杠杆后就开始一同发力。问题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大石头还是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就在众人快要放弃的时候,杨紫说还有一个办法。 她让我们去寻找山里的粗藤蔓,有多少砍多少回来,我和张胖子一听就快马加鞭地跑了出去。没别的,丢脸都丢死人了,总得卖力点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要不然还不得在她们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五人分工合作之下,很快就砍回了很多藤蔓,堆成了小山似的。其实也不太难寻,灌木林有的是。我知道今天也是耽搁了,移动那块大石头,还得等明天。 感觉好像没干多少工作,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我和张胖子站在大石头的上面放哨,三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就在石头底下开了露营灯编织大网。本来一个人放哨就足够了,无奈那等精工细活的东西大老爷们根本就干不了,粗手粗脚不说,还弄得乱七八糟的。气得花灼骨蹦起来一人一脚,臭骂了一声滚蛋,抱头窜鼠过后,就落得了一身休闲。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天圆地方人生理想,而后没啥可聊的了,就开始吹牛打屁起来,逗得花小小笑声不停。至于花灼骨的态度就太令人不适应了,咱们聊得热乎呢,她就笑骂着不可能,好吧我们停下了,她又顿喝着怎么不说下去。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有两个意思,一个说的是男人永远不会懂得女人的心底里在想些什么;再一个就是女人的心眼,就像针孔一般小,心胸狭窄还特别记仇。跟花灼骨一路走来,在杨紫口中所说的热心肠和善良我没见着,倒是觉得这句话的两个意思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地诠释得淋漓尽致。 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我的困意也涌了上头,很快就睡了过去。恍惚中有人叫唤着我的名字,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杨紫,我问她大网都编织好了吗,她说好了。 她也没叫我回帐篷里面睡,只是躺在我身旁,轻轻地拨动着我的头发,温柔地对我说,睡吧。 以前我是个很容易就醒过来的人,非常警觉。自从上一次一连捣毁了罗家两个据点之后,我就开始变得嗜睡。喜欢睡觉没问题,可是一当我睡过去,就不愿再醒过来。我没有想过是杨紫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也不可能,自己身体里的状况,只有自己清楚。 一定是出了问题,才会这样的,幸亏的事,好像并没有恶化的迹象,或许是自我恢复的一种本能吧。 还有一点,我也发现了,自己变得越来越小孩子气,比如杨紫不准我使用离魂去勘察地下有什么东西,我赌气地踢了石头一脚。明明知道成年了,有很多事情都得用成年人的方式去处理与对待,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念头一转,就做出来了。这是不是三魂七魄都聚在了一起的副作用呢? 迷蒙的月光下,我就像个孩子一般依偎她的怀里,甜甜地睡着。浑然忘记了大石头之下,还有着一头,或者两头,再或者更多的尸物。 我不清楚对杨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说张茜吧,我很喜欢她,喜欢得付出生命也愿意。而对于杨紫,好像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有点像小孩子对母亲的依赖,也有种建立了生命的纽带一般不可分离。 要是有人问我,你会为她为之付出生命吗? 我会。 是爱吗?我不知道。就如同某个名人所说的:爱情就像鬼魂,人人都在谈论它,却从来没人见过。 区区二十一岁的家伙,考虑爱情,也未免太过于沉重了。本来我就已经身负千斤重,又怎能再戴上一副枷锁。 不知有没有人试过,在梦中考虑着纠结的事情。前路茫茫,悲从心来,我很累了。 两颗泪珠从滚烫迅速化作冰凉,不过很快就有一只轻柔温润的手帮我抹去,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再次陷入了沉睡。 我是被张胖子那把恼人的声音给吵醒的,他扯着嗓子喝喊着该开工了。不止惊醒了我,还惊起好几只大鸟。 跑到山泉处漱了口,吃了点肉干后就和胖子搬起了大石头,而杨紫和花灼骨,花小小三个女孩将藤蔓编织成的大网挂上杠杆后,就在大石底下休息乘凉了。 山藤蔓还挺结实,待我和张胖子二人往网里放满了石头,还是稳稳的悬吊在那里,没有半点要崩破的迹象,问题是大石头还是巍然不动。 接着又从山体倾斜的另一端开挖,我想不到装备那么齐全,兵工铲也带来了。张胖子挖两下就抬头看一看,生怕石头会滚下来。我笑着对他说你怕啥,不是有三个女人盯着呢!他木木地看着我道,万一她们不说呢? 就在我停下手愕然地看着张胖子期间,花小小突然朝着我们大声喊道:“石头动了,快闪开!” 这下可差点没把我吓得胆子都飞了,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就滚出了大石头的碾压范围。张胖子吓得更得亡魂皆冒,他整个人瘫坐在地,四肢用力支撑着身体后退,还喊着妈呀要做肉饼了。 大石头没滚下来,却把那三个女人逗得不轻,就连杨紫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吓死本道爷了,你三个妖孽,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张胖子发现原来是被糊弄了,顿时气得活蹦乱跳。 “不是的,你看看底下,石头真的动了。”花小小用手指了指我们松动泥土的地方,认真地说道。 张胖子听罢走上前去,细看之后擦了一把冷汗,惊讶地道:“我滴乖乖,还真动了!” “还愣着干嘛,过来加把劲!”花灼骨走到三根杠杆面前,缠着我大声喝道。 特么的张胖子的吨位大,你不对他呼喝对我大吼个啥啊!我心下腹诽,却也不敢多说一句,忙不迭跑上去双腿一蹬,整个人就挂在了杠杆上面。 待三个女人都上来后,张胖子站在杠杆中央,看着我们失望地摇了摇头,道:“看来还得道爷来压压场啊。” 说完他就是腾身一跳,整个体重就完全地搭在了杠杆上面。 “摇,一起用力摇!”张胖子坐在杠杆上,意气风发地喊道,仿佛此时他是正坐在马鞍上的大将军,大屁股还扭来扭去的,别提多恶心了。 在五人共同的努力下,大石头终于出现了动静,慢慢地往一边倾斜。 “轰隆”一声,大石头掉进了我和张胖子辛辛苦苦挖出的坑带上,接着就是由慢到快,轰隆隆不绝于耳,大石很快就滚到了山下,路上碾压着阻挡着它的树木和灌草,硬生生地碾出了一条道。 正当我感叹着要是被它碾过,肯定会变成肉泥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张胖子的惨叫连连。 原来在大石头滚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机灵地离开了三根粗大的杠杆,张胖子是坐在杠杆上面的,所以树干的那头失重,他整个人也随之摔下来了。 也怪我们太过心急,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截。 看着张胖子一只手捂着前面,一只手捂着后面,躺在地下打滚哀嚎的样子,在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失笑。 叫你装比啊,会遭报应的。 大石头撬开了,笑也笑过了,我和三个女人就走到大石头定立的原处观察起来,由着张胖子在那耍疯。 “挖!”我举起铲子想挖开表层的泥土,却不料发出叮的一声,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不用猜,铲到硬物了。 斜着铲子铲开了二十公分厚的泥土,一块不锈钢盖子就赫然暴露在了我们面前。 “找到了,张胖子快过来帮忙。”我惊喜地转头朝着张胖子叫了一声,然后就蹲下用双手在钢板外皮就摸索起来。 很好,有两只用力的把手,要是滑溜溜的就很难打开了。 张胖子过来后,我和他合力抬起钢板盖子,低头一看,哎尼玛,咋就上锁了呢!没有钥匙怎么开啊。我问张胖子有办法不,他说区区一只锁又怎么能难得倒道爷我啊。 龙虎山弟子那么厉害?我惊愕地看着张胖子,心底下惊得那个叫慌张,难不成道家还有开锁的法术啊? 想不到张胖子伸手一掏,就从一格暗袋里掏出了好几根铁丝之类的玩意。这时傻子都知道,胖子手中的铁丝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哎,原来是用这种手段……我顿时哑然。不过很快我又吃惊起来,特么的手脚也太快了吧! 见到此情此景,我木然地向他问道:“张胖子,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由不得我不惊讶,钢板上的锁不是在外的,而是暗锁,好像还不是一般的暗锁。出去找个技术高明的开锁师傅来开,恐怕也得花费不少功夫,所以不能怪我怀疑张胖子是不是还兼职着其他,额,工作。 “嘿嘿,当年从一高人手上学到的,你觉得如何?道爷的本事还多着呢。哎别羡慕地看着我,学这一行得讲究天赋,天赋懂吗?”张胖子感受到我惊异的目光,便又开始牛比了起来。m。 第五十七章 尸王 http://..org/ 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让他嘚瑟了个够。 打开锁后掀开钢门,一只黑幽幽的洞口就呈现在了我们眼前。张胖子经验老道地掏出一只煤油打火机,打着了放下去十多秒,接着他收了回来,嘿嘿地笑道没事,咱们准备下去吧。 他从大背包中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单肩包。与其说是单肩包,倒不如说是道家的乾坤袋。因为阴阳先生的包不讲究,布质大多数是用粗麻,而张胖子的包用的是上等丝绸,上面还刺绣着一龙一虎。 我看了不禁无语,要是茅山是不是还得绣一支长矛和一座山。 “咱们就这么下去?”我看着两手空空的四人,一时头大。 如果下面僵尸太多,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我不认为他们能以一敌百;不走运跑出来个大家伙,那感情好,一定是死翘翘了。 “队长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里应该是罗家据点,可也只是个养尸的据点,既然都说是养尸了,尸物就不可能多。再说下面的僵尸也一定是被镇封起来的,时值中午,阳气重,就算在它们耳边放炮,也很难苏醒过来。”张胖子解释完了,大手一挥,说道爷先下去一步,整个人就顺着垂直的梯子爬了下去。 特么的我该说他大胆的好,还是该说他头脑简单不知死活啊!很快张胖子的声音就从底下传了上来,一切安全,让我们下去。 我询问的看了一眼杨紫,她点了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也只有身先士卒,拿出一根荧光棒,硬着头皮爬了下去。 洞里是混凝土镶嵌着厚钢板的格局,和罗家的据点相差无几。无视了张胖子打着手电筒晃来晃去,还啧啧声不断的**样,凭借着以往的记忆,我轻车熟路地走到山洞的一侧,打开电闸。一下子砰砰砰砰的响声响起,洞里悬挂着的灯都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钢铁囚笼,我放心不少,于是便往上面喊了一声你们都下来吧。 “队长,你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啊。”张胖子又涎着脸跑过来呵呵笑道。 “废话,我跟罗家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懒得理会张胖子,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待所有人都下来了之后,我带着一众人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控制室。虽然灯光都亮了,但那应该是备用电源,想要让整个据点运作,还得找着发电机,我记得有个按钮的。 那些标着英文字母的按钮我也看不懂,就让杨紫来找了。果然她看了一会儿,就按下了一只按钮,过了一阵后,就是一通按来按去的,接着那十几个屏幕亮了起来。 细心地看了一下屏幕里的画面,发现有两处不正常的地方。 一个屏幕里,电子眼的镜头对着一扇厚重的钢门,钢门上写着危险两只大字。另一个屏幕上是一片雪花絮状物,很明显的电子眼是被毁了。 参照了一下贴在墙上的密室地图,当即就确认了被毁的电子眼,正是那扇门里面的。门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们愕然地对视了一眼,其后便商量起要不要打开那扇门。 打开之后要是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该怎么办?罗家据点里空空如也,非要说有尸物的话,肯定就在门后了。但若要是不打开由着的话,又与我们的目的相悖。 最后的商议结果是这样的:花小小和杨紫留守在控制室,而我和张胖子,还有花灼骨三人,过去开门。 五个人当中,处理僵尸的经验就属我最为丰富,张胖子是道门中人就不必说了,还是有几招克制邪崇之法。至于花灼骨,她跃跃欲试,因为她手里养了几只食脑蛊。 决定好了,大家都没有意见,杨紫再三叮嘱我务必小心,我说好,知道了。 大门很厚实,张胖子走来之时捡到了一把锤子,他往大门敲了敲,发出的声音如同金石交鸣。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电子眼打了个手势,我随即就弓起了腰蓄势待发。 大门扎扎地向两边打开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尸群一涌而出的画面。而里面也一目了然,五十平方米左右的面积,除了一张木制的床,床上有一只枕头,啥也没有。 “吓了道爷一跳,原来是一间空房间。”张胖子神色一松,拍着胸口喃喃地道无量天尊保佑。 “别大意,我觉得非常不妥!”我压低声音,严肃地对张胖子说道。 张胖子问咋了,啥都没有啊,不妥在什么地方。花灼骨这次却出乎意料地站在了我这一边,她也慎重地道确实不对劲,她用力敲了一下张胖子的脑袋臭骂了一句蠢猪,便简短地分析了起来。 首先她的卦象中也显示出此处有邪崇之物,可是据点里空荡荡的,那东西哪里去了?其次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床,危险重地里的床是不是给人睡的还是两说,如今床上空空如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人或尸物呢?再者,按照常理来说钢门没有被打开过,那么东西应该还在房间里。 “你们也太神经过敏了吧。”张胖子回头对我们哈哈一笑,伸手就要拍我的肩膀。 偏偏就在在此时,房门侧掠过了一道身影。 “小心!”花灼骨大惊失色地喊道。 我当然也看见了,不过事情发展得太快,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而张胖子看见了我们的脸色后,也自然反应地回过了头。 “糊你们一脸!” 那道身影怪叫了一声,随手一扬,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一下子我们的视线都出现了遮天盖地的白色,那粉末进眼睛了。 “哎呀卧槽!”张胖子首当其冲,拼命地揉着双眼。 我和花灼骨也不例外,三人都低着头狠狠地揉着,不过那个粉末应该没毒,只是有点刺痛感,并没有别的。 过了两三分钟,三人终于恢复了视力,杨紫和花小小也赶到了我们的身边。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要是给道爷抓住,非得将他骨头拆了不可!”张胖子气得呱呱大叫,瞪着揉得发红的双眼,四处地搜寻着刚才的罪魁祸首。 “不用找了,他已经跑出去了。”花小小对张胖子说道。 “那个恐怕不是人,速度太快了,而且力气也相当大,他跑出去的时候竟然把一道铁栅门给扭开了。”杨紫用手指了指她身后的那道铁门,严肃地对着我们说道。 那道铁门的铁柱不大,只有三公分直径。紧急闸门通常都做得轻便,关上的速度也快,所以铁栅门最重要的用途是能阻挡一下房间里那东西的速度,好争取时间关上重钢门。回想起来,应该是出现状况的时候,杨紫第一时间就按下了那道铁门的按钮。可是几公分的铁柱子啊,绝对不是人力可以能办到的,傻子都能想得出来。 “不是人还能是啥,刚才他还说话了,说什么糊你们一脸,然后道爷我就着了道。”张胖子犹不死心,他还真把那东西当作人了。 我却不那么认为,谁说尸物就不能口吐人言了?我就见过一个,后卿!他是一具灵尸,能说话,也有智商,几乎与常人无异。不过,不可能是后卿级别的尸类,我上过他的身体,才知道他体内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他可能是一头活尸,也就是传说中的尸王!”我吃惊地叫了出来,奶奶地可不得了了。 活尸可以说是尸类的变异体,通常僵尸要具备神智,要修行无数岁月才行,更遑论是说人话,要到那个时候都上天遁地无所不能了。但是活尸不同,你可以说他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没死,他三魂七魄齐全,是介于活人与死人之间的一种生命体,没吸人血的时候与常人无异,若是吸了血,则会变成一头力大无穷的怪物。类似于西方的吸血鬼,却也不一样。 “尸王?尸王是个什么东西?”花灼骨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好奇地问道。 “别问了,咱们必须在他没有吸血之前找到他,不然就酿成大祸了!”时间万分紧迫,我懒得解释,大步就往洞外冲了出去。 若是你要抓住一头僵尸,它打不过你当然会逃命,那是本能。可也仅仅是逃命,盲目地乱撞,毫无目的性。活尸不一样,他具备常人的智商,会跟你玩心计,再依仗着体内的无穷的怪力,和强大的自愈功能,一个不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他并不像僵尸一般有尸毒,咬了活人后只会把那人弄死,并不会让那人转化为尸傀。 可是要让他吸了血,那就万事皆休了。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应该从来都没有吸过血,要不刚才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跑出了山洞之后,看着茫茫的大山,心中焦灼无比。刻不容缓,我安排了两人一组,分头去搜索尸王的踪迹。待打发了他们离去后,我看着杨紫,认真地说道:“那是一头尸王,万一让他吸了血,就会变成嗜血狂魔,到时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杨紫注视了我一会儿,说好吧,一切小心。 “嗯,好的。” 她知道我要干什么,所以拉着我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让我枕在她的大腿上。 看着她满怀关切的的目光,我激动地闭上了眼睛。m。 第五十八章 好朋友 http://..org/ 嘿嘿,终于自由了!长久以来的压抑,在今日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由不得我不兴奋。 “快去快回。”杨紫虽然看不见我,但却能感应得到阳煞的气息。她看着我站立的方向,悠悠地说道。 唉好吧,啰嗦的女人。我无奈地看了一眼杨紫,转头就走。可是还没走几步,我脑袋便涌上了一个念头——亲她一口试试! 念及至此,我大胆而又心虚地俯下身,如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她的侧脸。谁知她心有感应地摸了摸我亲过的地方,脸上涌起了一阵潮红。 特么的她知道了?我吓得忙不迭地飞奔了出去。 处于阳煞状态下的我,感知能力是非常的强的,虽然具体来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强,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大山里很多生命体的气息。呐,就比如那头活尸的气息,就被我抓住了。 逃?你是逃不掉了。我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只是感觉得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 飞掠上了一座山顶,我纵身一跃,就像一只牟翔于天空的苍鹰一般,在天空上优雅而迅速地划过。 南部县的村落通常都在山里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活尸很容易便会找到人烟之处,要是他凶性大发,造成的灾难是不可想象的。要如何阻止他,真得好好琢磨一下。有可能的话我是不愿意杀了他的,如果能收服了他,说不准就是一位大帮手。当然,这就要看情况了。 而此时的他,正赤身**地蹲在一猪栏里,和一头母猪说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唉,先自我介绍一下,劳资叫凌辉,活了有好七八十年了。”他嘿嘿地傻笑了一声,又道:“好久都没说过人话了,你不要见怪啊。” “唔,唔。”母猪用它的鼻子顶了顶活尸的屁股。 “对了,你又不懂说人话,可是我真的好想聊聊天啊。” “唔唔,哼。” 凌辉摸了摸肚子,他叹了一声后,道:“想起来也好久都没吃过东西了,你,能不能赏一块肉吃吃?” “唔唔唔。” “好吧,我就当你答应了。”凌辉双眼一亮,搓着双手激动地龇起了牙,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靠!这样也行?我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特么的这头活尸是煞笔么?脑袋一定是磕到了什么弄傻了,不过貌似心地也还不错。说不准以前还是个好人。 活尸是具备生前的意识的,嗯。或许说得不够准确,是以前。他没有死,也没有活,后卿转化为灵尸之后喝雨露就能生存,而他还得吃肉喝血。但是总体来说,活尸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心性如何,今后也差不了多少。 想来在七八十年前,他可能是个老实人,要是诡计多端的恶人,不会对一头母猪如此长舌。不过他说的一番话也太逗比了,我才想了那么多。 可是眼下的情况再也容不得我想入非非,因为他正抱着母猪的臀部,张大着嘴巴就想一口啃下去了。 “咳咳,朋友你先等一下。”无可奈何之下,我现身了。 “你别管我,先让我吃一口肉填填肚皮再”他还没说完呢,就反应了过来,顿时就愣住了。 就在他愣住的两秒钟之内,我就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妈呀有鬼!”凌辉的肩膀给我一搭,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就想跑出去。 此时的他恐怕是被我吓得浑身发软,出乎意料的我居然轻轻松松就按住他了。 “你别怕,我不是鬼。”我奇怪着为啥好端端的一头活尸就成了逗比了,开玩笑吗。 “你不是鬼是啥,我根本都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问题是,你好像也不是人啊大哥。”我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想着要怎么和他沟通才得, “对啊,你说得很有道理。”他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你找我干嘛来着。” “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吃东西得煮熟了再吃,要不和野蛮人有什么不同。” “生火多麻烦,我想生吃的味道更好。”他此时也不怕我了,拨开了我的手,又龇起了牙齿,双眼冒着绿光盯着硕大的猪屁股。 “你要真吃了血腥之食,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已泛起了杀机,在他未曾下口之前,我就必须解决掉他。 活尸不仅吸血,还能像我一般噬魂,本来他的三魂七魄就齐全,要是噬了魂,长久下去就会变成一头嗜血狂魔。而鲜血,则能让他犹如吸了毒一般上瘾,无药可救。 出乎意料的是,他听过我的话以后没有继续动作,只是转过头问我此话怎讲。不厌其烦地,我啰嗦了一遍给他听,还说明了真要想做正常人,就永远不能沾生食。 他纠结地看了看那头母猪,又无奈地看了看我,说道好吧,可总得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啊。我松了口气,微笑地对他说跟我来,带你找吃的。 山林里的鸟兽还是有的,以我目前的状态抓几个也不是难事。不消一个小时,就走运地碰上了一头野猪,他两眼发光地说让他来,我说别了,万一你扑过去的时候一个控制不住,咬了一口,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冲过去伸手穿过野猪的脑袋,一个搅动,野猪一阵痉挛,就倒在地下不动了。飘出的一缕残魂,也给我顺手搅了个粉碎。这一幕被凌辉看在眼里,就是一下不可控制的颤抖。其实我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目的是为了暗示他,要是哪天他做了不好的事情,下场也会如此。 他机灵得很,方才在猪栏里肯定是察觉了他不是我的对手,说不准还感受到了我的杀机,所以才那么听话,要不然又凭什么乖乖地跟着我。所以眼下我就是要震慑震慑他,不然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想到此处,我觉得还是相当有必要再唬唬他的,于是咧起嘴便道:“活抽生魂对我根本就不是个事,哪天你要是吃了生食,我会亲手杀了你,别想着投胎,地狱你都去不了。” “呃!不会的不会的,我记住了。”他又打了个冷颤,赶紧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着天空举起右手道:“我凌辉对天发誓,以后要是吃上一口生食,就让我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嗯,我相信你的誓言。那么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我开心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有好几十岁,甚至过百岁了,相貌却还保持在了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份方面也令人忧心,本应不能把他留下。但是在师祖的笔记里,我看过一条趣闻,有一具活尸一生都生活在一条村子里,从来没害过人和吃过生食,甚至他还娶了老婆。不过后来一赶尸匠过来把他捉走了,没一两年他老婆也抑郁成疾,死掉了。 上面所说的不会是他吧?我看着他乐呵呵地抱起了那只野猪的模样,心下有点怀疑。活尸是很稀有的,我不认为能有几只。想到以后有的是机会,改日再问也行。 带着凌辉就回到了罗家据点那座山头,我让他先在这里等一等,得回去拿一套衣服给他穿穿。 回魂过后,我睁眼看着杨紫,笑着说没事了。杨紫嗯了一声,脸上又是一红。 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多说话,赶紧地起身从行装上翻找出一套衣服,就朝着凌辉的位置狂奔过去。哎原来她真能感应到啊,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吓了一头冷汗,也不知咋搞的,也就想想而已,居然就亲了。 待凌辉穿好了衣服,我才把他带到杨紫跟前,而他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 其实很多人都想错了,一直以为僵尸会穿着清装,不会的。放个脑子想想,僵尸力大无比,还在深山野林里跳来跳去的,多好质量的衣服没几天也就烂了,到头来还不是光着屁股是不。 接下来我给花灼骨打了个电话,让她带花小小回来,说都解决掉了,其后又致电给了张胖子。 在听过我简短的解释后,杨紫也终于接受了一头活尸成为了我们朋友的事实。我乐呵呵地道先去处理一下野猪,你们先聊一下,继而转头冷笑地盯了一眼凌辉,就走了出去。因为刚才在我说处理野猪的时候,我听见了唾沫撞击喉咙发出的响声,不时常震一下他,还真的不行。 三下五除二地剥了皮,又在泉眼旁清洗了一下,砍了根树杈就叉起了野猪的的躯体。猪头和猪手都扔了,剩下那么大的一块,也够六个人的份量了。 招呼着凌辉过来帮忙,便把它抬到了杨紫立好的支架上,升起火就烤了起来。 不多时张胖子和花灼骨姐妹也回了,张胖子是人未到声先至,他老远就呼喝道好香,今晚有肉吃,可馋死道爷我了。 “卧槽尼玛!妖孽你纳命来!”张胖子见到凌辉的第一反应,就是吓得一蹦三尺高,他从乾坤袋里慌乱地掏出了一把三十厘米的铜钱剑,就要冲上来。 而花灼骨的速度更是快捷,她脸色变了数遍,左手一抖,两道黑色的流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中了凌辉。 “好好说话,别动手,都是自己人啊!”我赶忙站了出来做和事佬。m。 第五十九章 小白出事 http://..org/ “怎么了?”凌辉愕然地摸着脖子,同时将冲上前来的张胖子一脚踹了出去。 “哎呀!”张胖子摔到一边喊起疼来,明显被踹得不轻。 也真难为他了,从遇上他那一日起就没消停过,倒霉的总是他。 “哼!尸物!你已经中了我食脑蛊的蛊种,要是敢乱动一下,我马上让你躺尸在此!”花灼骨将花小小护在身后,厉声地喝道。 “啥?我种蛊了?”这一下把凌辉吓得不可谓不慌张,他惊骇地看了一眼花灼骨,便一溜烟来到我面前,哭丧着脸道:“老大,我中蛊了,快救救我吧,不然就没命了!” “咳咳,那个花灼骨同志啊,你先别冲动,他已经是我们的战友了,有话好好说嘛。”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出声了,平时我都不敢惹那女人。可是凌辉眼下不是求助来了,也不能刚认识就让他寒了心是不,于是就装模作样地打起了官腔。 “战友?你居然要我和一头尸物做战友?东方木你脑子有病吧!”花灼骨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大声地吼道。 “呃,别激动嘛,伤了和气,伤了和气……”我爱莫能助地转过头,剔了一眼凌辉,跟他打着口语说这个女人我搞不定,不好意思啊。 此时杨紫走了出来,牵着花灼骨姐妹的手,就走到一边去窃窃私语起来。 我见状忙不迭跑过去招呼了一下刚缓过气的张胖子,两人一尸就又解释了一番。最后张胖子怪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队长你真了不起,居然能收服了一头尸物。其后又对凌辉正义凛然地道:“道爷我从不与尸物为伍,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哼哼!” 说完他就昂首挺胸地走到了烤野猪的篝火旁,流着口水看着已经烤的开始金黄的野猪肉。 “凌辉哎,他们脾气的确有点古怪,你别介意啊。当时你撒了一把灰进了张胖子的眼睛,刚才又踢了他一脚,心里肯定有点不舒服,再接触几天就好了。”我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大,我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我体内的蛊虫,它,它好像钻到我脑袋了。”凌辉两眼泛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道。 “哼!本姑娘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想取出我的食脑蛊,想都别想。要是你哪天出去害人,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花灼骨双手环顾胸前,冷冷地道。 “我发誓,打死我都不害人啊,求你先把蛊虫取出来吧大姐。”凌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了花灼骨的裤管痛哭流涕。 本来我还想帮忙劝劝花灼骨,不必太过份的,可是一看到凌辉拿发誓当饭吃的态度,吐到嘴边的话我又咽了回去。能有多一个人牵制他可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特么的那老小子太滑头了。 “扯着本姑娘的裤腿干嘛?滚一边去!”花灼骨勃然大怒,一脚就伸了凌辉一跟斗,她还不肯罢休,冲上前就一脚接着一脚踹个不停。嘴里还骂着看你就不顺眼,今个儿老娘就踹个够。 张胖子砸了砸嘴巴,叹道这哪里是女人,说不准是哪座山头里跑下来的。 好不容易等花灼骨把气撒完了的同时,烤猪肉也熟了,一伙人就热热闹闹地吃了开来。 三个女孩子吃猪肋骨,我们只能吃其他部位,凌辉狼吞虎咽一口气吞了两只猪大腿。我愕然地问道他这么多年吃的是啥,他说吃的是撒给你们的那些粉末。 张胖子说怪不得甜甜的。 …… 晚饭过后我打电话给张师兄汇报了情况,凌辉的事也说了,反正都有一个后卿,也没多大事。再说那家伙也挺孤独的,给他接了电话之后,我说给你找了个兄弟,这下有伴了。果然他兴奋不已,说有时间一定要见见。 接下来说正事,张师兄说小白和钱武在距我们不远的b市,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暗算,还差点被枪杀。他怀疑是鬼门中人。 鬼门?我没听过。不过根据张师兄介绍,鬼门在灵异界里的名号并不太响亮,在世俗界也几乎无人可知,但是鬼门却在灵异界和世俗界贯通无阻。究其原因是他们经常给予灵异界的高手们方便,比如买卖魂魄;同时也在世俗界帮一些大人物处理事情,触手不可谓不长。 买卖魂魄?那就意味着他们要搜罗孤魂野鬼,如此罔顾天道的门派为何还不群而攻之剿灭了他们。张师兄却说了一句让我无法反驳的话: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市场。你剿灭了一个之后,就会有两个冒起来。 我想想也是,也不再想下去了,于是就问道要如何处理。张师兄说去支援一下,把针对灵异局的人都给做了。 鬼门也是和道门一样,派别众多,所以占着大道理的情况下,做了一个小门派,谁都不会有意见。就算有,还能与大天朝对抗不成。 挂了手机,又和他们瞎聊了一下,当然在期间也没忘记讨好一下花灼骨,万一哪天不小心惹恼了她,说不准还有点情份可讲,自从她捣鼓出了食脑蛊,我在她面前就更是如覆薄冰了。互相道别过后,就回各自的帐篷里面睡了过去。 —— 出到南部县用了两天时间,还是在拦截了一辆农用车的情况下,说尽了好话再给了一千钞票,司机才勉强答应了。紧接着就是马不停蹄地赶往b市,到达见面的地点后我却大吃一惊,问题比想象中的严重。 小白两只大腿都中了枪伤,更被人勾去了一魂三魄,眼下倒好,成了植物人。 在场的只有两位正常人,一是钱武,二是他侄子钱志鹏。 他的侄子也是鬼门中人,就因为小白出了事,钱武才叫他过来帮忙的。不过也是刚来到不久,我们也就到了。 钱志鹏说,其实想找出对方很简单,只要晚上放一只魂出去,它嗅到招魂香的味道之后,只要我们跟着走就能找到了。问题在于对方的底细还没摸透,万一势力很大的话,弄不好会全军覆没。 看着钱志鹏一脸肃穆,我满不在乎地道鬼门能有多厉害,还不是豢养着一帮孤魂野鬼作威作福的纸老虎,惹小爷不高兴就把他们都做了。钱志鹏说你错了,他们并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鬼门中人的势力渗透特别厉害,甚至能与罗家和程家相提并论。因为他们懂得一个**门,就是附生。 很多有钱人大人物不想死,就找上他们,然后挑选一个合适的母胎,就让魂魄附生在还没出生的婴儿身上。最后那些附生之后的人,长大后也就成为了他们的傀儡。 我愕然惊道再这样下去,整个大天朝岂不是都到了他们手上。钱志鹏摇头说道哪里会有那么简单,会那种附生之术的人寥寥无几,而且挑选母胎方面千难万难。每一次施展附生之术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要是能毫无节制地使用,天下早就打乱了,钱志鹏的师傅就是这么死掉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每个魂只能附生一次。 既然人都到齐了,事情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今晚就开始行动了。 张胖子站在小白面前誓誓坦坦地说道,队长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第三小队的那个妞你还没泡上呢,别这么就死掉了。 行动安排很简单,钱武守着小白,其他人一起行动。 天色一黑,钱志鹏就拿出了一只瓦罐,打开盖子之后,一只游魂就飘了出来。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只游魂一出来就哀嚎了一声,径直就跑到了一角落里。钱志鹏问怎么了,游魂浑身颤抖地指着我说,它不敢靠近那人,靠的太近会魂飞魄散的。 卧槽,怪不得那么长时间以来都没见过鬼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肯定是煞气太重了的缘故。我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鼻尖,说要不我就不去了。 杨紫此时走上来,牵住了我的手,说没事,咱们就一起去吧,总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说来也怪,我的手被杨紫牵住了以后,那只游魂顿时就放松了下来,好像感应不到我的煞气了。 其他人都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张胖子却说道队长你和杨紫真天设地造的一对啊。花灼骨一听就不愿意了,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恐怕是人品差得鬼都不待见吧。 “花灼骨同志,你说话咋就处处针对我呢。”我暗叹了一下,看来要和她消除成见,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最后还是钱志鹏打破了冷场,他先让游魂出去逛上一圈,我们跟在它的身后溜达就行。 走在大街上,还牵着杨紫的手,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小情侣。尤其是杨紫的相貌和身材,引来了不少回头率。我看到这种情况,却叹了一口气,都那么久了,我都不敢打电话给张茜,就是因为和杨紫纠缠不清的关系。终究纸包不住火,迟早张茜都会发现的,到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是好啊。 我和她相处的日子越长,就越是发觉离不开杨紫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想。再这样下去,后果将会不可收拾。 正当我心乱如麻,前面的游魂突然就不见了。钱志鹏这时快步从我身边走过,还低声跟我说了一句,跟着我。 终于找到了?我心里一紧,手也不由得用大了力气。杨紫不是普通的女人,当然不会给我抓疼了,她感觉到我的异常后,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拐过了几个弯,就远离了灯火通明的街道。在一条幽暗的巷子里,一辆黑色的宝马正停在那里。我贴着墙角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正有四五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站在车子旁瞎聊着,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群二世祖在闲聊着今晚的节目。 那只游魂飘到他们面前后,其中一位年轻人捏了一个法决,念念有词了几秒,游魂就身不由己地钻进了他手上佩戴的戒指之中。 卧槽,撞见高手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既然鬼门中人会附生之术,会不会也有年轻一辈的人是被附生了的?如果是两辈子的修行加起来,那么鬼门,绝对不可小窥。 还有,若是跟他们相斗,会不会也是两句咒语,魂魄就到了他们手上? 必须通知花灼骨他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我一想到此处,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m。 第六十章 鬼门 http://..org/ 钱志鹏也肯定是看到了,他脸色凝重地朝着我打了个后退的手势。而在此时,花灼骨姐妹与张胖子也出现在我们身后。我拉着杨紫的手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后退,也不顾他们的疑问,推搡着他们出去,还不断做出嘘声的动作。 远离了那条巷子,钱志鹏才对他们解释了刚才看到的一幕。我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钱志鹏说的确是这样的。鬼门大有活了两辈子的高手,一身**门出神入化,简直就是令人防不胜防。你本领多高也好,对上会活抽生魂的鬼门中人,一个大意就栽了。 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后,我们走进了一家酒吧,每人都点了一杯酒。不过在座的都不是嗜酒之人,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比较热闹罢了,临时有事商量,不可能又回去一趟。 之前真的太冒失了,再有一点就是,都是年轻人,你说心智有多成熟都是假的。没有相应的阅历,靠空想就能想出个天下第一,无非是做白日梦。就说钱武,他本身就是个老队员,在第一小队的身份几乎等同军师参谋一类的。你说要都是年轻人,只能是胡闹而已,怎么可能斗得过老狐狸。你要是真的认为劳资天下第一,只能说那些老狐狸比你吃了那么多年的,不是米,是屎。 “怎么办?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们要是贸贸然露出水面,肯定会有伤亡。”我环顾了一下众人,对钱志鹏问道。他也是鬼门的,若是能想得出办法,也只能是他了。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几乎不可能。只要请一位更为厉害的高手,将他们的三魂七魄从**上驱赶出来,就构不成威胁了。”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找人把他们都做了呗!”张胖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 “呃,杀人嘛,总不太好的。”凌辉心虚地看了一眼我们,小声的说道。 “你这个尸物,难道手上沾的鲜血还少?”花灼骨不满地白了一眼凌辉,恶声恶气地说道。 “我真没杀过啊。” 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的,我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在阳煞之体的状态下,依仗着无以伦比的速度,我完全可以将那几个鬼门中人打个措手不及。眼下救回小白才是最重要的,就不知杨紫肯不肯让我再一次离魂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杨紫,暗叹着在大义面前,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思来想去的,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凑近了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杨紫,你说我能不能,那啥?” 杨紫皱了皱眉,考虑了一会儿后说道:“你经过一段日子的调理,煞气减弱了很多,再连续几次离魂的话,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可是现在大家也没啥法子,时间不等人,要是去的迟了,小白就真的完蛋了。” 说一句实在话,我真不是沉迷于离魂状态,而是我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心里只想着赶快搞定眼前的这个威胁。撇开众人的安危来说,还有一点让我感到焦虑不安,那就是附生。 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总差一点点,硬是想不出来。 “行吧,那我们先去开一间房。” “行!” 心如火燎的说了一声有点事,就牵着杨紫风风火火地赶了出去,也管不了他们是怎么想的了,救人要紧,而且我还要寻找那个不对劲,究竟出于哪里。 开好了房间,躺在床上,杨紫一如既往地嘱咐我要小心之类,我匆匆忙忙地应了一声后,就进入了离魂状态。 我跃上高楼,回到了方才那条巷子附近,看见他们还在那里收集着游魂。我不敢靠的太紧,不然吓跑了孤魂野鬼,他们恐怕会生疑。 心急总没好果子吃,我有的是耐心,只要他们一回,就会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将近凌晨的时候他们又换了一个地方。最后那五个年轻人都回车里面等了,偶尔飘来的游魂一进车里,就再也没有出来。 天空昏暗了起来,随后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凌晨三点左右,车子终于发动了,在这座仿佛空无一人的城市,缓缓地提速,疾驰而去。 我不紧不慢地跟在车子后面,在楼层的上方纵跃着。后来车子驶出了市区,再走过一段路之后,就在一憧别墅边停了下来。五个年轻人下车后撑起了伞,就走进了别墅。 看到这种情况我发了愁,进去是肯定不行的,阳煞之气太重,我怕还没进门就被人察觉了。回去搬救兵来也行不通,要是有用,还不如在那条巷子就把他们给做了。 换做以前,我也就进去了。可是现在我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 正在我愣神的期间,别墅的门再次打开了,五个年轻人,再加一个女的,被七个手下之类的人物陪同着走了出来,上了车走了。那八个人目送车子走了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别墅里面。 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跟着车子,二是进屋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考虑了一会儿,我选择了去别墅里看看。 因为那五个年轻人步伐稳重,举手投足之间带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威严。所以他们极有可能都是附生的人,还是活了两辈子的高手,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对付阳煞的法门。再者,高手走了,别墅里剩下的应该是保镖,或者是外围人员。就算还剩下一两个高手,也总比对上五个强。按照我的猜想,他们是收集了游魂之后,存放在此处,然后再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的。 鬼门不是一个高调的派别,不讲究什么排场,尽一切所能的低调就是他们的作风。偏偏是这样,我才觉得他们更为危险。 等了一会儿,感觉他们不会回来了,我便走进了别墅。 一层里面的布局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说句难听点的就是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但是有四个保镖一言不发地站在了四个角落,动也不动,腰间鼓鼓的,明显是佩戴了手枪。常人晚上进来,不开灯的话是很难发觉他们的,或者说在发现他们之前,你已经被枪杀了。 看来这里有蹊跷啊!我集中了注意力,慢慢地摸上去。 二层的正厅摆放着一张桌子,几张沙发,也没别的了,不过房间里面有人气,而且亮着灯。我没有进去,只是竭力屏住了气息,站在门外倾听起来。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他正在通着电话。电话里的内容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与罗家有关。原来罗家正在向鬼门大量收购游魂,准确的说是加工过后,剔除了七魄的三魂。看来罗家是不顾一切地要炼出更高等级的僵尸了,而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房间里那人说完了正事,再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机会来了! 我稍微泄漏出了一丝气息,里面没有反应,再泄出大一点,他还是没有任何异象,这下完全地放心下来了。他的心跳和呼吸的韵律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用不着害怕,要是他有一个不妥,我马上就冲进去生吞了他的魂。当然,他的下场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了,我只是想弄清楚里面的是不是高手,若是不敌,那就逃命。 走进去后,他已经开始有点感觉,正四处地张望着。见到此状我闪身进去掐住了他的喉咙,然后在他面前现身。我微笑地对他说道:“你要是还是要活?” 岂料他根本就听不进我说的是什么,只见他惊骇欲裂地睁大着眼睛,说了一句让我感到极度不安的话:“阳,阳煞!” “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阳煞?”我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呵,呵,呃阳煞终于现身了,呵,呵”他惘然不顾我的威胁,脸上被憋成了酱紫色,却盯着我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最后问你一次,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时我恨不得马上生吞了他的魂。 一直视为最重要的秘密,竟然被识破了,在他的话中似乎有人还等了我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了,你也不可能放过我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了呵呵”他的眼神中已没有了求生的**,可是却充满了热切,仿佛看见我,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一般。 “那好,我就生吞了你!”我伸出另一只手,活活扯出了他的生魂,两口就吞了下去。 正当我把他的尸体放下椅子,他的右手却掉出了一只打火机般大小,通体漆黑,一头还有个按钮的东西。没等它掉在地下,我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红色的按钮一闪一闪的,显然就在刚才趁我没留意的时候,他就已经按下。 我拿着端详起来,看样子像是信号发射器一类的电子仪器,这么说,我此时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想必我的身份也即将要泄漏了!要是他们驱使着一群游魂野鬼来一场大规模的搜索,我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耀眼无比。再说他们知道了阳煞的存在,难道就没有对付的方法?鬼门鬼门,又何谓鬼门? 这件别墅我也懒得处理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逃!m。 第六十一章 至阴之煞 http://..org/ 想也不想,我从窗户中一跃而出,展开了全速往回跑,我要在回魂后,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马上撤离,有多快要多块。至于小白,只有对不起了,我不能为了救他而牺牲了所有人。 毫无预兆地,我感觉到煞气涌动得很厉害,好像沸腾了的开水一般,也好像有一颗炸弹在体内爆炸了,甚至我看到了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冒起了丝丝煞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失措的停了下来,不敢再动了,我以为是自己跑得太快,或者是心中纷乱如麻的原因。 不过很快之后我就知道不是了,我感觉到,远方的某处有一股气息,仿佛在呼唤着我,让我过去。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股气息无疑,必定是感应到了那股气息,才会引发身上的煞气暴乱的。 换了个与那股气息相反的方向我亡命地跑了下去,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可不认为是好事一件,所谓事出异常必有妖,无论如何都得离它远远的。更不能将它带回小队的汇合之处,要不然我怕会殃及鱼池。 纵然我展开了全速,那股气息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在两三公里后,怎么甩也甩不掉。比耐力是吧?那么咱就比上一比!我又掉了个头,往深山里冲去。 冲进了山里,我就兜起了圈子,同时也细心地感应着那股气息的异样。渐渐地我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令我无法接受的答案,那股气息与我的刚好相反。如果我的气息属于至阳之煞,那么身后的气息,就属于至阴之煞! 如此说来,世上还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而截然相反的人?他为何要找上我,找我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越想我就越是害怕,阴阳相冲,死无可死啊。不能,我不能让他接近我!想到这里,我的速度又是加快了两分,飞也似的掠了出去。 可是我也想得太过简单了,这场你追我逐的游戏一直持续到了中午,竟然还是没有半分能摆脱得掉他的迹象。我知道再逃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也消磨掉了所有的耐心。既然你穷追不舍,我也想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于是逐渐减速,最后停在了一座山顶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到来。或许是他也感应到了我停了下来,速度更是快速了不少,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 “你这人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道声音悄然而至,令我吃惊的是,对方竟然是个女的。待她飞驰到达我的面前,一看之下惊为天人,她也太美了点,传说中的沉鱼落雁,也不过如此了。还有一句该怎么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本来以为杨紫和花灼骨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再也没有更字可说的了,谁知道她的相貌居然还比她们更是胜了两分。 不过是敌是友还不甚分明,我不可能看她长得美就失去了戒心。自古以来有多少好汉都糊里糊涂地死在女人的脚下,我可是一直都引以为戒的。 “说吧,你也追了我那么久了,究竟想干嘛?”我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地退了两步,以防她突然发难。 “没想干嘛,只不过我找了你很多年了。”她微微一笑,徐徐地说道。 “放屁!有话直说,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心烦不已,不禁对她大喝了一句,就因为她的靠近,我体内的阳煞之气翻腾得更为厉害了。虽然没有失控的迹象,但是那种感觉让我感到极度的焦虑不安。 找了很多年?开玩笑吗!看着她身上的气息与我一样,都处于翻滚不停的阶段,还有心中那种隐隐抗拒不了的,想融为一体的**,我更是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别急,耐心地听我解释一下。”她叹了口气,接着给我说起了其中的缘故。 我不得不听下去,跑也跑不了,还不如等她把该说的说完,说不准还能和和气气地一拍两散。要是两人相斗起来,我也想不到会孰强孰弱,弄不好就交代在这里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敌对关系,既然她要说,我就听听吧。 原来灵异界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传闻,至阳出现,必定伴随着至阴相生。到时天下动荡,抑或天下太平,就看那对阴阳至煞何去何从了。我知道她口中说的天下,指的是灵异界,而不是大天朝。不过那也够了,要是灵异界发生了大动荡,确实能间接影响许多事情。 几年以来,她爷爷带着她,为了躲避鬼门的追捕,就在前几天突遭横死。原本她是被活捉了的,不过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她杀掉了里面的所有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浪荡了几天之后,突然感应到了我的气息,才离魂追逐着我。 看她说得头头是道,还梨花带雨的,看样子甚是可怜。可是我心底下是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的,她是至阴之煞没错,可是理由呢?追了我那么久的理由是什么?总不能说哎呀,你属阳我属阴,所以我就追着你了吧? 心下的想法,我也如实对她说了,为了避免和她纠缠不清,一下子说清楚比较好。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我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啊!”她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天真地说道。 我心底里冷笑了一下,骗鬼吧你还天设地造,如果没有别的目的,打死我也不想信。特么的跟我玩心思,还嫩了点。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对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要回去了,就这样吧拜拜。” 对于莫名其妙贴上来的女人,我相信是个男人在事后都会觉得恐惧的,不过我想得长远了一步,还有点先见之明。既然她对我没有敌意,那么也就不陪她在这里瞎扯蛋了,倒不如尽早回去,免得杨紫担心。出来太久了,说不准她还以为我出事了。 “等等!” “干嘛啊大姐,没事的话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在哪的上哪去,别烦我!”我脚步不停,展开了全速往b市飞掠而回。 谁知她也紧紧地跟在了我的身后,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我唯有停下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你还要怎样?有完没完啊!” 看着她想说不想说的样子,我想今天真是日了狗去了我,碰上了一朵奇葩。弄得虚惊一场不说,还打算赖着不走了。 “现在鬼门中人四处追寻着我的下落,我真的无处可去了,要不你收留我?” “你做梦!”我斜斜地剔了她一眼,特么的还打蛇随棍上了,看得出来她心思多得很。要是真的给她缠上了,恐怕就得永无宁日。 “好吧,想不到我居然令你这么膈应。不过,我有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理由。”她刚才还可怜巴巴的,现在倒是换上了一副,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无所谓啊的态度。 看到她转变的那么快,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突,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道:“哦?我倒是想听听你有啥理由。” “鬼门中人要是抓住了我,你猜他们会不会劫持我去寻找你的所在之处?” “呃!” “还有,本小姐都被追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那就说明了他们掌握了克制阴阳至煞的方法,你就那么有信心能逃脱得了他们的天罗地网?” “呃呃” “要是他们真的抓到了我,我想你一定会比我更加狼狈,你信不信?” “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所谓人在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对不对,那行,你就跟我一起吧。” 她说得挺有道理,若是我们其中一方被活捉了,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还是老话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唉,毕竟咱们刚认识,我想你还是对我有所怀疑。但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阴阳相济才能维持平衡,不信你握着我的手,你就清楚了。”她看着我微微一叹,说着就把手伸了出来。 我犹自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该不会她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不过想想怕个球啊,看得出来我和她实力对等,就不信她能拿我怎样。握个手都不敢,那也太怂了。 “行,那咱们就握个手。”我皮笑肉不笑地,也伸出了手。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两只手刚一接触,就像有什么吸力似地,就这么吸住了。无论我怎么发力都扯不掉,而且她的阴气和我的阳气相互着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各自的体内。在一霎那间,我感觉到自己与她好像建立起了一种不可分割的奇怪的联系,似乎两人原本就是一个整体一般。 “妈蛋!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像触电一般抽回了手,惊悚地看着她怪叫道。 “唉,你留意一下体内的气息,是不是平稳下来了?”她上下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我,好像在看待一件货物一般。m。 第六十二章 杨紫的态度 http://..org/ “呃,确实是平稳下来了。”我留心了一下体内的状况,的确是恢复了平静。 可那是表象,我发觉自己的阳煞之体变得更为充溢,煞气更是重了不少,它只是内敛了起来。如果说以前的阳煞之体就像太阳般,散发着热量,那么现在就好比正在蓄势之中,它正在积蓄着所有的煞气,仿佛正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出问题了! “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我大惊失色地看着她,心里想着终究还是上了她的老当了。 “你别紧张,阴阳互补之下,能力当然会上涨了。而我们从此就有了联系,谁都不能离开谁,若是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也活不成了。”她说罢又叹了一口气,眼神也迷茫了起来。 “契约?你对我下了契约?”我蹬蹬蹬蹬地一连退了好几步,心里想着玩完了,这回真的栽大跟斗了。古人说得没错,最毒妇人心啊! “我跟你说过,咱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就算今天我没遇上你,冥冥之中也会走到一起的。”她看着我失落地说道,脸上还带有一股黯然的神伤。 “放你的狗屁,我才不相信玄之又玄的玩意,你要求庇护,好,我给你了。可是你居然恩将仇报,把我的命与你连在了一起,你真特么不是个东西。”我气恼至极,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 由不得我不气,无端端地和一陌生人性命相连,谁能接受得了。耽误了人家不好,要是在我正在做着什么的话,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挂掉了,那也太憋屈了!说点恶心的,万一正在拉着屎就嗝屁了呢?死了也没脸见人啊,我犯了谁了我? “你真的太过分了!”她也突然激动了起来,冲着我悲伤地嘶吼道:“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爷爷死了,单单依靠我一人之力无法报仇,我会这么干吗?要不是我无处藏身,我会那么不要脸地搭上来吗?很早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为何在那个时候我没有来找你,要不是爷爷嘱咐我必须找到你,我才不想见到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她竭斯底里地大声地吼着,搞得我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说得也的确句句在理,谁又没有自己的难处呢?或许她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才找上我的,也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说的话也太过份了。 本来还有一肚子气的,一看到她发飙我就不知干啥好了,想了想,我上前两步安慰着她道:“唉,是我的话冲一些,不过你也不至于一声不响地将我与你的性命连在一起啊,你不知道我时时刻刻地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要是一个不好耽搁了你,那我也太内疚了你说是不是。” “如果我跟你说,一切都是天数,你相不相信?”她定定地看着我,一脸认真的地说道。 天数?她怎么说天数?她为何不说命运呢?哪怕说上天安排也行啊 我愕然地看着她,顿时思绪万千,久久都说不去一句话来,这不是强公一直在我面前强调的一个词么。 或许是因为天数这个词给了我某种认同感,或许是她的身世和遭遇太过令人觉得同情,我突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的碍眼了。 “我信了。”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事实都已经不可改变,信与不信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叫李小美,你叫甚?”她破涕为笑,又伸出了手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她的手,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道:“嗯,我叫东方木,对了,跟你握手没有啥事了吧?” 人家手都伸出来了,不伸手吧没礼貌,若是再像刚才那般我是打死都不会握了。 “嘿嘿,没事。” “那好吧,就轻轻地握一下行了啊。”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没辙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一起回b市了,我不敢走得那么快,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根本没想出应该如何去面对杨紫。你说出来一趟,就带回了个娇滴滴的一位大美女,换做是你会怎么想啊,更何况有花灼骨那女人在捣乱,一想到此处我就头疼万分。 尤其是逐渐靠近b市,我的心也更为不安起来。 李小美对我说,她先回去回魂,再来找我。让我也回去,她很快就会到的。我还没说上地址呢,她就飞驰出去了。很快我就苦笑了起来,原来在方才那次握手之后,与她建立起的联系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能感知到她的距离和动向,很好,再也不怕走丢了。 回魂过后杨紫第一时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支支吾吾了半天都答不出来,考虑了半饷,还是决定对她如实禀告的好,欺瞒得了一时,能欺骗一辈子吗?日夜相对的,背着个思想包袱也太累了,倒不如爽快点说出来。 看了看手表,默算了一下,趁着还有时间,我就一一地向她如实地说了从昨晚到今天中午的情况。虽然语速很快,但是一丝细节都没有错漏,全都都坦白了。当说到我和李小美的阴阳至煞的关系之后,她的脸庞明显地苍白了一下,接着又回复到了原先的状态。 “那个,杨紫同志,真的对不起啊,我也想不到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我内疚地低下了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没事,阴阳至煞的事情,张局长先前就对我说过,你不必说对不起。” “张师兄一早就知道了?”我抬起头,讶然地看着杨紫,她知道为啥也不对我说啊!突然间我又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于是问道:“哎,对了那啥,你以后还会不会陪我,睡觉?” “会,我会一直陪着你。她虽然可以帮你壮大神魂,但是却不可以帮你梳理体内的煞气。说起来,她也要我的帮忙。”她宛然一笑,不知怎么的她就伸出了手,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感觉到鼻子一酸,差点就没掉下了老泪。特么的上天你究竟玩够了没有,两个不算再来一个,眼下可怎么办呀。那个李小美看怕是撇不掉了,可是对张茜和杨紫,一点都不公平啊。 三妻四妾哪个男人不想,可也得有那个福份。见多了出去包了个二奶就吵得天翻地覆的,我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不多时,房间的门被敲响,是李小美到了。我对着杨紫强笑了一下,就出去开了门。李小美倒是不见生,很是自然地就对杨紫打起了招呼,而杨紫也像个无事的人一样,很快两人就拉起了家常。 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恐是暗流汹涌啊。我头疼地挠了挠脑袋,正想退出去,却被杨紫叫住了。咋?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谁知杨紫根本就没提这桩,只是问我小白的魂魄知道放在哪里了没。我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说知道大概地点,不过还得去查看一下。问题是我在那里杀了一个人,现在他们肯定也知道了,再去的话说不准就是自投罗网。 杨紫沉吟了一下,跟我说不必害怕,还叫我今晚和李小美两人一同回到那里。她说阴阳至煞走到一起了,天下之间几乎没有不可去的地方,能让我们受伤的人也少之又少,就算他们发觉了,真正的高手也不会那么快能赶得到的。 她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去营救小白的残魂,她马上订好机票,待回来之后就一起直接回国都,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我看了一眼李小美,就不知她的反应如何。 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说行,今晚就一起去。 既然没啥事了,我就退了出去。就让她们两个女人唠叨唠叨吧,就希望别扯我身上来就好了。 刚出到阳台上,还没来得及透一下新鲜空气,花灼骨就在我身后冷冷地道:“果真被我猜中了,你就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哎尼玛,我的姑奶奶,别在人家背后突然说话啊,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我被吓得差点就一个站不稳掉了下去,回过神时已是一身冷汗。 “哼,摔死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活该!”她双手叉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看来今天她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唉。 我正了正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花灼骨同志,很多事情你没了解清楚,别总污蔑在我身上好吗?” 我真的很不理解,她为何处处都针对我,正好,今天挑着明说了,不然整天都被她拿一根顶心杉顶着,谁受得了啊。万一她哪天气过头,在我身上下了蛊,那就死得太冤屈了。 “那好,你都说白了,本小姐今天就告诉你。”花灼骨不由得一顿,明显是在考虑些什么。 “你倒是给我说啊,别吞吞吐吐的,你就是要让我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我一见花灼骨想说不想说的样子,马上就添了一把火,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她对我的成见为何那么大。 “哼!你要是想用阳煞之体而又不被反噬,真正的解决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和杨紫姐姐做夫妻之间做的事情,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花灼骨咬牙切齿地说完,一巴掌就刮到我的脸上。 而我,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直接就蒙了。甚至花灼骨的那一巴掌,我都毫无察觉。m。 第六十三章 营救 http://..org/ “你,你说的是真的?”我茫然地看着花灼骨,脑海一片空白。 “你看着办吧,哼!”花灼骨冷冷地对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特么的我遇上的都是些什么鬼事啊,怪不得她对我的态度那么差,还真的一点都不过份。别的不说,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无论是于公于私为了你名声都不要了,最后还要干啥来着?那不行,我可不能做那种事。 现在我的心郁闷得很,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强公。我不是为了闲聊,而是想问问,那个李小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着,倒贴大活人的戏码总觉得怪怪的。 “喂强公吗,是。对了,我想问问阴阳至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一拨通电话便开门见山,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怪异了,让人无可适从。 接下来我又详细地将事情的头来尾去都说了一遍,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强公的回答很是让我值得耐人寻味,他说,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行,你觉得理所当然,就理所当然,你觉得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灵异界的确有阴阳至煞的传说,万事万物也确实有两个极端,可是那两个极端,并不代表冰与火,也许是水与火更为妥当呢?至于性命相连,并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个所然,如强公说的,我觉得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明摆着非常有问题。可是,问题出在哪里,我暂时还没看得出来。尤其是他说的阴阳至煞并不代表冰与火,我和李小美不就是两个极端吗?若是火与水,倒是暗喻我和杨紫更为妥当。照他的意思,就是说李小美有问题?可是为什么又不直说呢?难不成是因为我和李小美之间有着那种联系,所以强公不便直说? 看来就是如此了,不然强公不会说得那么婉转。她有问题,她的问题又出在哪里?我满头雾水,想不明白也不再想下去,只要提防着点,就没错了。 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六点,我转身回了房间。看到杨紫的时候我脸色不太自然,她为了我在暗地里做了很多,真的是挺感激的,一想到自己瞒在鼓里那么久,说不准到了那天,她又那啥,我就暗暗下了决心,那时绝对不会连累了她。 我和李小美相继离魂后,就往着别墅的方向飞疾,救回小白的一魂一魄要紧。 到达那里,发现别墅中明显增加了不少人,还有着好几位高手。可是自从和李小美有过接触后,我和她体内的煞气都内敛了起来,所以根本用不着怕被察觉。 别墅的一二层我都看过了,没有存放魂魄的地方,我观察了一下别墅的地板,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又仔细地留心了一下并没有禁制之后,就下了去。 果然,地下室里有很多瓦罐,而且里面都存放着游魂。在我翻找了一阵子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小白的一魂一魄。说着看得挺轻松,实则不然;之前刚认识小白的时候,因为恰好在离魂状态下捉弄了一下他,所以很偶然地记住了他的气息,要不然的,上面又没写着名字,想找到他好比难如登天。 小白的一魂一魄到手了,我让李小美先回去,第一时间就得把它交给钱志鹏。她问我干啥去,我说清场。她一听就不说话了,打开了瓦罐,抓住了那两条外形像蝌蚪一般的残魂,就闪身出了去。 感觉到李小美走远了,我开心地咧开了嘴。 其实,偶尔吃几条生魂尝尝鲜,还是不错的。他们都不是好人,我可没有任何的愧疚感。 若是将他们的魂魄打散,多多少少的都会留下一点线索,要是生吞,等救援来了,说不准还认为是其他的门派干的。鬼门派别很多,哪年哪月可以查到我的头上? 在我小心翼翼的动作下,悄无声息地收割着一条接着一条的性命。不知从何时起,我对待其他生命的态度渐渐地变得漠然,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真的失去了人性。 终于,有人察觉到了异常,而我也加快了速度。 “开闸!” 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别墅里的消防喷头开了,水雾一下子喷了下来。刚开始我不在意,可是在下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妥,被水雾穿过魂体,我感到了疼痛! 也是在那一瞬间,我霍然惊醒了,鬼门有法门对付阳煞?不作停留,我飞也似的走出了别墅。站在别墅外,看到了自己的魂体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我不由得大惊。 那个水雾到底是什么,又如何能对我的魂体造成了伤害?怪不得李小美被他们追得无处可逃,原来一切他们早就有方法对付阳煞。想想也是,自古以来在世上肯定不止出现我一个阳煞之物,鬼门的传承更不知累积了多少年,他们一直也在摸索着克制各种魂类的法门,而我,还是着了道了。 可是正是如此,我才更留不得他们,跟罗家有关系的人,都得死! 如果速度更快点,就可以在水雾未曾对我受到更大的伤害之前,杀了他们。 我也是乱了心,明知前面有危险,就不应该再回去的,而我还是回了。 再次回到别墅,我展开了全速大开杀戒,遭受到疼痛的影响下,我就像屠戮罗家的僵尸一样,把他们都扯断了头。而在此时,忽然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难道他们要用手枪来对付我吗?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我竟然被击中了!来不及多看,我冲到那人面前,迅速地扭断了他的脖子,顺便生嚼了他的生魂,根据以往的经验,吃多点生魂有助于魂体的恢复。 问题是这一次我错了,一直杀到了别墅里空无一人,魂体被击中的地方仍旧传来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才知道,胸腔的里面,密密麻麻地镶入了一百多个黑红色的点状物,感情手枪里射出来的不是弹头,而是这些东西? 糟糕了,必须赶快回去才行! 强忍着巨痛,我发了疯一般往回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然恐怕真的死了。谁知道鬼门真的掌握了对付阳煞的方法?我一直都懂得一条道理,世间没有真正的无敌,好比五行相生相克,一物克一物,总有克制你的东西。 回到房间只有杨紫一个人在,李小美估计是出去找钱志鹏了。我也不停顿,马上就回魂。 “咳咳,咳咳咳”我猛地一低头,就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难道伤及了魂体,还会影响到身体不成?鬼门,他们还真不是盖的啊,不知小爷我还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没? 这一幕明显也把杨紫吓得不清,她通红着眼睛,抱着我脸色大变,问发生了什么事了。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强公的电话。 他一听我是被鬼门伤了,也一改往日的淡定,他急促地让杨紫接了电话。强公说想不到鬼门一早就设计好了对应阳煞的局,都怪他大意了。他叫杨紫带着我,还有花灼骨,凌辉,李小美,改签去往长白山的机票,其余人等马上回国都。 挂了电话之后,杨紫又给花灼骨和钱武拨通了电话,简要地说明了情况。之后,她竟然看着我,默默地流泪了。我硬撑着,挺起了笑脸,笑着说道杨紫同志,你那么美,一哭就不好看了。说完我就昏死了过去,对接下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飞机上。换做常人昏迷不醒是不能登机的,也多得了那黑皮小本带来的好处,才得以畅通无阻。据说是给凌辉一路背着我的,我有心开一下玩笑,抓住了凌辉的手,说了一句好同志,辛苦你了。 他很是别扭地抽回了手,别过头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老大,我从来不知你还好这玩意。特么的我逗着你玩呢!臭骂了他一句我就笑了起来,不过却又咳出了一口血。 我不知道强公要一行人去长白山干嘛,还是老话一句,他没有出错过。所以说在世上我最信任谁的话,就非他莫属了。 花灼骨此时也不对我冷眼相看了,只是默不作声地坐着,我倒乐得耳根清净。而李小美,她脸上的担心不像是假的,不过强公对我说的话,还是让我不免对她起了几分戒心。 跟杨紫瞎聊了一会儿,我又昏迷了过去。人魂受损,就会精神颓萎,甚至还会出现幻觉,发失心疯;而我三魂七魄都是一整体,所以也仅仅是昏迷了而已。 “阿木,醒醒,你看谁来了” 耳边传来了杨紫的呼唤,我睁开了眼睛。 “强公?真的是你?”我的精神不由得一震,一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 犹自不信地环顾了四周,发现是在长白山的机场里,难道说强公他也来到了长白山?我是在做梦么?m。 第六十四章 长白山 http://..org/ 长白山的传说很玄乎,如同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传说为何成为传说,而经久不衰,一来是还有很多没有解释得清的谜团,某天要是全部都解开了,传说也就不复存在。二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久不久的有人遇上了,于是乎就口口相传,为某个传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为重要的,它从侧面证明了长白山的深处,似乎确有其事。 无数人进山了,有很多人回不来,也有个别人大获而归。他们最为热衷的,就是长白山参精的传说。 它能变幻为娃娃,它能一天跑九个山头,它还有安神固魂,起死回生之效。 所以无论在世俗界还是灵异界,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它也是我续命的神药。 六个人,三套很齐全的登山装备,在耽搁了两天后,我们进山了。 强公和凌辉孜然一身,什么都没带,而我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杨紫,李小美,还有花灼骨,她们都背上了一只大大的登山包,我给凌辉背着。 进山前,强公对他们说了一句,我或许保证不了你们每个人都能活着回来。 很好,走吧。强公点了点头,背负着手率先往山里头走了进去。 长白山的空气非常好,吸入一口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前方群山环绕,山顶白雪皑皑,本应开心一下的,我却有点闷闷不乐。能否找到传说中的參精还是两话,强公临行前说的那一句话,好像并不安全? 一行中最不放心的就是杨紫和花灼骨二人,凌辉是活尸,不必为他忧心,强公我知道他很厉害的,那是直觉。李小美就不用说了,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突然间有点好笑,都叫什么事啊,要不就是没伤没痛,一有事就是命悬一线,为了救我千万别把其他人搭上来了。 往来的游客惊异地看着凌辉,背着一个病人,怎么还往深山里走?呵呵,还真由不得别人不奇怪。 不过很快强公就带领着我们往人烟罕至的地方走,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我不禁奇怪难道他以前来过?转头一想到他那一身大本事,我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进山走了四五个小时都没停顿,杨紫和花灼骨,还有李小美也坚持了下来,这不是一般的山路,她们也算是毅力惊人了。我让凌辉靠近了她们一点,说起了笑话,还扯上了黄段子,花灼骨没好气地对我说了一句,身体不好就少废话。 自讨没趣的我只有闭嘴了,唯有叫凌辉加快两步跟上强公。 中途休息了两次,很快就到了傍晚,强公说今天不走了,扎营吧。 一堆篝火生了起来,我和三个女人蹲在篝火旁边取暖,凌辉和强公去打猎了。 每人的屁股下都垫了一大块皮制的毛毯,挺暖和的,而我躺下依偎在杨紫身边,枕在她的大腿上。大家都出神地盯着篝火出神,一言不发,想想也是,咱们是来找參精治我这病人的,又不是来旅游,谁能开心得起来。 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我找起了话题,问起了李小美以前的事情。 她爷爷是个有本事守墓人,而她从小就跟爷爷相依为命,她和我一样都是被惊飞了魂,成了离魂之体。而后长年累月的受到墓园的气息影响,她才成为了至阴之煞。我问她既然她爷爷有大本事,为何不换个地方居住,弄得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也奇怪地偏着头,说不清楚。我又问她,她爷爷是哪个派别的,她还是回答不上来。 要不是她真不知,要不就是假不知,若是她能把演技发挥得那么淋漓尽致,我也无话可说了;若是她真的不知情,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她爷爷故意要把她养成阴煞的呢?如果想法成立的话,她爷爷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我和杨紫心有灵犀地对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疑惑,明显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点到即止,我也不好再问下去,一句话就把话题转到了长白山的传说上。说着说着,就连花灼骨都津津有味地倾听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是东扯西扯胡编乱造,看花灼骨的样子还信以为真了,我也乐得扯下去。再说到山上的精怪时,她还傻乎乎地问我该不会是真的吧,我挺认真地说,是真的。 正在我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扯圆盘呢,凌辉的吆喝声就从远处传来,看起来有大收获。不多时就看见他乐呵呵地抗着一头野猪走向我们,感情他上次吃野猪肉吃上了瘾。 他很快扛着野猪去到溪流,很快就又抗了回来一块除头除脚了的大肉,支架已经做好,凌辉一脸馋样地将大肉挂了上去。我打趣地问道你就不想吃一口生的?他斜斜地剔了我一眼说,还是熟的肉好吃,够香,俺是文明人。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文明人了,看怕几天以来,他从电视上还学了不少。 无论在何时何地,没有什么比得上在享用食物的时候的兴致高涨了。在吃食野猪肉之时,趁着兴致我又问起了凌辉的来历。他听后整个人一顿,就说起了他以前的经历,我不是个喜欢扯是非的人,可是既然都走到了一起,以后还要同生共死,问清底细我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 沉默了良久,他说在很多年前,被山上的毒虫咬了一口,他告诉自己,一定,必须活着走出去,他还有年老的母亲要赡养。失去意识了几天几夜之后,就醒了过来。他当时还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头活尸,回到村子里继续按照正常人的方式去生活,可是慢慢的,他身上的异常就显露无遗。 凌辉在很偶然的一天,发现自己竟然力大无穷,还奔走如风。一时间上门相亲的媒婆络绎不绝,用一句老话来形容,真是门栏都被踏平了,四邻也纷纷夸赞他是个好孩子,还有出息。在那个时候的农村,一位年轻人要是力气足,是很让人看得起的,因为那代表了家里有个生猛的劳动力,日子也必然会富足。 很快地他就和一女子成婚,日子过得也相当美满。慢慢地消息就传开了,说某村子有个年轻人很了不起,能抗起一头活牛。那可是爆炸性的新闻,他一时之间就成了万众瞩目的人物。 好景不长,他的身份还是被一阴阳先生发现了,奈何他收服不了凌辉,就找上了罗家。结果大家都想得到,罗家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把火烧死了他的妻子还有老母亲,便将他活捉了,一直到被我们放了出来。 听到此处就连花灼骨也是啧啧感叹,说天公不作美,好人没好报之类,还对凌辉说当初是看错了他了,想不到他还有那么一段悲惨的经历。 唉,女人的同情心真的泛滥无比啊。我对她说凌辉惨,那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咋不怜悯怜悯一下小爷我呢,我的经历也很惨哪。她听罢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不理我了。 再后来我问凌辉难道就不恨罗家么?他才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悲哀的神情。他说几十年都过去了,恨,当然也恨,他只是将仇恨埋在了心底里。只要他不死,总有一天会找上罗家报血海深仇的。 此时此刻,我也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师祖笔记里所说的,那一头活尸。当你觉得世界很小,其实是缘在撮合;你觉得人海茫茫天水一方,也是那个缘字在作怪。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其实我在好几年前就知道你了,不管他惊疑的目光,我走进了帐篷。 刚破晓,一行人又往着深山里走去。不过我发觉今天的强公有点不同,他偶尔会回过头,看两眼来时的路。我问他啥情况,他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直到中午停下来休息,他叫上了凌辉,对我们说有点事就走了出去,也不知他去干嘛了。待两个小时后,他带着凌辉回来,脸色凝重了不少。更令我奇怪的是,凌辉好像对强公更为敬重了,甚至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的,都不敢直起身子。 奇了怪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事情?强公不说,我也不好问凌辉他们上哪去了。人的好奇心不能强,不然就会给人一种多事的感觉。 一直走到下午,确定了扎营的地点,强公对着凌辉点了点头,他一看,马上又屁颠颠地跟在强公身后,两人往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许久没见他们回,我也有点担心了,对杨紫说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咋了。杨紫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不用。 好吧,不用就算了,想来有凌辉在,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 晚上九点,他们才回来,强公的神态看上去貌似也轻松了不少。凌辉就不必说了,跟在强公身后整天咧着个嘴就像个哈巴狗,特么的那是小爷的偶像好不好。是个人都有占有欲,我也不例外,看着两天以来凌辉巴结强公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m。 第六十五章 追兵 http://..org/ “凌辉你来,过来。”我微笑地对他招招手,叫他过来的原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 凌辉一看我在叫他赶忙就跑了过来,问道:“老大,有啥事?” “没,我就是想向你请教一下,你的拍马技术是怎么学来的。” 是的,虽然很淡,但是我还是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不属于野兽的血气,是人血。那种味道在近距离闻起来,就像身体在大面积沾上了血,又用清水冲刷过后残留的味道。 “嘿嘿,老大你就别损我了。”他呵呵地冲我傻笑了一个,就又像个大姑娘一般扭捏起来。 “老小子,马屁精,滚!”我笑骂着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心里却沉了下来。 原来强公带着凌辉出去不是为别的,而是去杀人了。到底是杀了谁?难道是鬼门,他们跟上来了?有可能。不过看强公的样子,好像都解决了,不然他不会如此轻松。 想到这里,我也微微地一松,可是他们会就此罢休吗?不会的。第一批追兵全军覆没,第二批追兵肯定会赶上来。鬼门是怎么感应到我的位置的?我想了想,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把手枪射入我魂体的玩意。 强公跟我说过,我的魂体是被一种噬魂草的植物孢子打穿了,那是一种在古时候的战场上,死尸遍野的地方才生长的植物。不知是谁发现了它奇异的功效,后来才成为了鬼门对付鬼物的重宝。那种植物很难养活,人工养殖的话,得需要秘法。当时我就问过强公,会不会噬魂草的孢子在我的体内也发芽了?他没做声,等于是默认了。 那些孢子很小,能依附在魂体上。当我回魂的时候,孢子也挤破了我的皮肤和肌肉,扎根到了体内,从而也导致了肺部受损,所以我才断断续续地吐血。强公也说了,以后再遇上被噬魂草的孢子击穿魂体,第一时间就是将它们给弄下来再回魂。 区区噬魂草的孢子,就把几乎无敌的阳煞之体击垮了,我也不禁感叹万物的相生相克的神奇。 我想象不出,要是找不到法子把噬魂草的孢子弄出来的话,最后噬魂草会不会真从我体内长出来,要是那样,还是自杀死算了。自杀的人不能投胎谁都听说过,真正的原因是,在人死之时,那一股求生的念想留存了下来;而自杀的人成为游魂后,是没有了那丝念想的,所以就不能走上轮回路,永远成为一只孤魂野鬼。 要是那样的话,还是做一只孤魂野鬼算了。孢子能给魂体带来损伤没错,可是孢子发了芽,就扎根在了**内,魂魄飘出来还是一干二净。 为今之计,就是先一步得到參精,等强公用法门治好了我,剔除了噬魂草的孢子,往深山里面一转谁也找不着了。 接下来的三天相安无事,一路行走得很顺利。我才不相信鬼门就此停手了,他们肯定是谋划着大动作。而强公带领着我们行走的速度,也刚好证实了我的想法,原来每日五停,晚上扎营,现在减缩到了每日两停。 看到杨紫都有点守不住了,我有点心疼,但是没办法啊,停下来若是给他们赶上了,那就不得了了。只能奢望早日能寻到參精,让我尽快恢复,然后再出去杀个片甲不留。 然而事与愿违,鬼门中人赶脚的速度完胜了我们,在第六天的晚上,还是被赶上了。在迷蒙中我被杨紫叫醒,她说强公让我们连夜赶路,而他和凌辉留下断后。 匆忙之中我和杨紫,花灼骨,李小美四人,按照强公示意的路线先走一步。 还不到一个小时的脚程,身后便传来了依稀的人声与狼嚎。我与杨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想不到罗家和鬼门联合起来了。 三个女子,带着我这个病夫是走不快的,一路上都需要有人搀扶着一个小时能走两公里都算可以的了。不过辛亏的是,直到天亮,他们都没有追上来,说明是被强公和凌辉给拖住了,但是他二人也没回。 我们等到了第二天傍晚,他们才姗姗迟到。 强公看上去没怎么,凌辉倒是浑身血迹,衣服也破烂得像布条一般。还好有备用的衣服,他才不至于裸身露体。我问他活尸也会感到冷吗?凌辉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架,他啰啰嗦嗦地对我说活尸也是活的,怎么会感觉不到冷,我又不是那些死物。 本以为会继续赶路,强公却说道今天不走了,扎营,一切明天再说,他们不会来了。我问为什么不会来了,凌辉一下子兴高采烈地站起来,甚至都摆好了姿势准备说点什么了,谁知被强公咳了两声,他便乖乖地闭嘴了。 唉,还差一点啊。 几天来我们都是在林子扎营,今天也不例外,看了一会儿长白山的景色,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虽然还时不时咳血,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但是有强公在,他又说了有办法,那么我肯定会好起来的。杨紫刚开始也很担心,不过在我拍着胸口的保证下,杨紫才放松了一点。看着她那么关心我,心底里是很感动的。 李小美倒是一如往常,安安静静的,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晚上强公和凌辉依旧去打猎,而我们则推起了篝火,和架起了烧烤用的支架,瞎扯聊天。 正聊到兴头上呢,花灼骨从帐篷里了出来,气冲冲地抬起脚,朝着我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她大声地喝道:“东方木,我真不知你是个那么下流的胚子。” “哎呀,我说你又咋了,没惹你啊。”我摸着被踹疼的屁股爬回了杨紫身边,一脸委屈地对花灼骨说道。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拿走了我的内衣?”花灼骨气鼓鼓地双手叉腰,准备发飙了。 “没有啊大姐,我不都一直在这里么?老天作证,我没进过你的帐篷。” 我了个去,你内衣不见了管我啥事,别动不动就找上我啊,对了。 “会不会是凌辉那个变态?”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除了他还有谁,强公根本不可能干这种事,而我,我还不清楚自己干了啥啊。 “胡说八道,他们出去之前我的登山包还是封得紧紧的,就刚才你出去撒了泡尿,后脚我就回了帐篷,不是你还有谁?”花灼骨越说越气,抬起脚又要踹。 “别啊你等等,脚下留人!”我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还是理不清一个头绪,于是抬头对她弱弱地说道:“呃,我有伤在身啊!花灼骨同志,会不会是你落在了其他地方?” “开玩笑!那套内衣我都没穿过,能落到哪里去?” “我可以用人格发誓,真的没拿过啊,撒完尿我就回来了,前后都不超过两分钟。你看看帐篷离火堆也只有两米远,我要是爬进了你的帐篷,你会看不到吗?冤枉啊。”我都快被她雷晕了,内衣不见管我啥事呀。 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没事找事,有成见就直接说出来,也不用拐弯抹角的来玷污我的名声啊,偷内衣的小贼这名号好听吗?今个儿要是解释不清楚,那真是黄泥沾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花灼骨疑惑地朝我横竖扫了两眼,犹自不信地说道:“真不是你?” “还真不是。” “不是你还有谁会那么下流?” “凌辉啊,对,一定是他。你有没有想过,他可是一头活尸,动作迅猛得很,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你的帐篷,再悄悄地溜出去,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对于这码事,我是能撇清就先撇清了再说,至于是不是他,等他回来那就是他的问题了,先自保再说啊。 其实想起来也不可能是凌辉,他跟着强公去打猎了,哪里有闲工夫偷内衣去。但是兄弟唯有牺牲你了,卑鄙是卑鄙了点,却保得住名声。再说你都死过一次了,要脸皮也没啥用对不对,还不如成全了我,小爷会感激你的。 “哼!等他回来一问就知。”花灼骨看着我冷冷地一笑,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是你还有谁的意思。 六月飘雪,窦娥冤哪。唉,我又上哪诉苦去。 过了不久,强公和凌辉一起回来了。花灼骨顿时就冲了上去,捏住了凌辉的耳朵,大声吼道是不是你偷了本姑娘的内衣? 凌辉倒是乖巧,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一脸惊惶地双膝跪地连声冤枉,他说根本就没离开过强公身边,怎么可能是他啊,再说他也还没活够,脑袋里还爬着两条食脑蛊呢。 这时,强公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强公,就在你们去打猎的期间,我的登山包被人翻了不说,内衣也被人偷去了,你说不是他们两个还能有谁?” “应该不是阿木,我坐在他的对面,他去方便和回来的时候,我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李小美走近花灼骨旁边,小声地说道。 “那就奇怪了。”强公摸了摸他嘴唇的胡渣子走了几步,他问起了花灼骨一个暧昧的问题:“你的内衣是不是红色的?” “嗯,强公你怎么知道?”花灼骨说完,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不可置信地看着强公说道:“该不会是你?” “呵呵,不是我,但是我知道是谁了。”强公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随即,他的目光转向林子的深处。m。 第六十六章 参精 http://..org/ “是谁?特么的是谁那么下流?”我气得咬牙切齿,也顺着着强公的目光看往林子的深处。 哪个王八蛋,差点让小爷我坐实了头内衣小贼的骂名?我估计是哪个猎户进山,趁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就偷了花灼骨的内衣。 “都安静下来,其实并不是人偷的。”强公招呼了一下凌辉处理猎物,便快慰地坐在篝火旁烤起了火。 “不是人偷的?”花灼骨也是目瞪口呆。 听见强公这么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出人意料。不是人偷的,难道还是深山里的精怪偷了不成?我倒是没听说过有啥精怪会那么好色下流的。 “我们是遇上参精了。”强公一脸愉悦,顺手将一截干木扔进了火堆里,就说起了参精为何偷内衣的缘由。 据传人参上了年份,就会拥有神智,最后幻化成人形,也是人们所说的参精。在传说里的参精都是穿着红肚兜的,而人们擒获参精后,也习惯地用红绳绑起来。为什么呢?原来参精很喜欢红颜色,于是人类根据它的这个习惯,就用红绳去做陷阱,捉住了再缠上红绳,它就逃不掉了。 花灼骨的内衣被偷,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她的内衣是红色的。 “原来参精就在我们的附近,强公,要不现在咱就活捉了它。”我站起来兴致高涨,磨刀霍霍地就想炖参汤了。 “别急,今晚我们下套,明天应该就捉住了。”强公又扔了一截木头进火堆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股红绳,笑着对我们说道:“只要知道它出没在附近,十有**它是逃不掉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是去别处布陷阱了,也不阻拦。虽然天色已然全黑,但是就凭强公的本事,根本就不算啥。一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便兴奋得手舞足蹈,又是大难不死啊,谁又不高兴呢。看着杨紫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我就更是觉得开心了。 凌辉此时也处理好了的大肉挂在了火堆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便吹嘘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惊险经历。花灼骨听了之后,却给我泼了一头冷水,她说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每一次都冒冒失失的,玩完也不知道。 她说的很是在理,不过此时我是心服口不服啊。我就对她说了,还不知刚才是谁冤枉我偷内衣来着,事后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小爷是伤心得紧哪。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花灼骨居然红着脸对我道歉了,不过话音一转,她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花心大萝卜,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好吧,我也是无语了,扯来扯去咋又扯回了我的痛处,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 正在此时,强公也回来了,他叫上花灼骨到一边,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我也不管不顾,因为烤肉好了,正在吃得不亦乐乎。 当她走回来的时候,双眼时不时盯着我,脸上还挂着一种让我发毛的笑容,仿佛我已经成为了她的盘中食一般。 最后我忍不住了,问道:“花灼骨同志,我说那啥,你干嘛盯着我笑得那么诡异,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也没啥事,我想在你的体内下血蛊。”花灼骨捡起了一颗石头朝我扔了过来。 “切,吓我?小爷百蛊不侵你不信试试。”我伸手接住,就随意往火力一扔,顿时溅起了无数火星。 对她的恐吓也是服气了,王庆告诉过我,我身上的煞气能克制蛊物,来多少死多少的说。 “血蛊以血为食,你身上的煞气可弄不死它的,它本来就是蛊煞。”花灼骨笑得更灿烂了,仿佛她等这个机会,等了无数年了一般。 听起来还是真的?我有点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突然没信心了:“花大姐,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慢慢说,有问题好好解决嘛对不,干嘛要整条血蛊出来呢。” “强公让我给你下的,它能帮你清出体内噬魂草的孢子。” “啥?强公让你下的?”我胆颤心惊地想起张胖子浑身是虫的那个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啰嗦:“呃,那也让我考虑一下啊,你看看,我啥心理准备都没有。” “没事啊,你就慢慢考虑吧,反正蛊种在刚才就已经给你下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发作了吧。”花灼骨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的幸灾乐祸。 “你!算你狠!”我突然感觉到了刚才接过她扔的石头的左手有些异常,便大惊失色地撸起了手臂上的袖子猛瞅。 这一瞅可把我吓得魂飞天外,只见几百条细如针线,长约一厘米左右,像虫子般的东西在我左手手腕的表皮里往上游走,在一两个呼吸之间就游走到了肘关节处。 “想不到还是着了你这娘们的道!”我惊慌失措胡乱地拍打着手臂,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在原地活蹦乱跳着。 明知道她下的血蛊是为了帮我清理体内的孢子,可就是禁不住毛骨悚然,特么的太可怕了。当初听王庆说我能克制蛊物的时候,心里那个庆幸和放松啊,现在我却想马上站在他的面前破口大骂。 然而在下一刻我很快就跳不起来了,我感觉到它们跑进了我的胸腔,进入了肺部。一时之间我就颓然地瘫倒在地,猛烈地咳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也随之而出。由于整个人都趴了下来,距离地面比较近,我看到了很多虫子在吐出来的血液上蠕动着,我还看到了它们的肚子里都装着一些白白的东西。奶奶滴才多长时间,就长到了牙签大小,简直比蚂蟥还要牛逼。 想到此处,我突然觉得口腔里到处都是蠕动的血蛊。 干!干!干! 于是乎我一边咳着血,一边狂吐着嘴里的蛊虫。那种感觉特么的太过瘾了,想象一下虫子随着鲜血从你的肺部涌上,然后它们在你的口腔里扭来扭去的,你一张口,它们就被你吐出来。有些还顺着血液涌进了你的鼻腔,还伸出一截尾巴在鼻孔和人中的位置晃来晃去。 那个时候,真是眼泪鼻涕口水血液都一涌而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花灼骨走过来给我递上了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说差不多了,先吃了它吧。不然血蛊又跑回你的身体里,出了人命我可不负责任。 听她那么一说还了得,我忙不迭接过她给的驱虫药,顾不上恶心混合着鲜血与虫子,一起吞了下肚。咕噜的一声,还没等我缓过一口气,一股异常辛辣的味道好像冲进了我的五脏六腑,紧接着感觉到身体里的蛊虫都涌上了我的肺部的创口,顺着喉咙爬向我的嘴巴。 我了个去! 李小美见状也起身来到我的旁边,和杨紫二人一个抚着我的前胸,一个拍打着我的后背,简直是皇帝一般的享受,不过我是没心情去胡思乱想了。吐到最后也不吐了,因为全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我就侧身躺在地上,时不时的咳一下,任由着虫子不要命地涌出嘴巴,挣扎地掉在地上爬来爬去。 良久后我觉得没有虫子爬出来了,无力地吐出一口血,就翻过身枕在杨紫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着。杨紫在此时也将一颗药丸送到我嘴边,轻声地说吃吧,对你伤很有好处。 吃过了药丸之后,我便困乏地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凌辉在这时却溜了过来,握住了我的双手,两眼泪汪汪一脸惶恐地,带着哭音对我说,老大,好恐怖哦,你说我脑袋里的两条食脑蛊,会不会在哪天把脑子都啃光了哇。 “滚!你爱找,找她去!”我气若游丝地说完,便两眼一翻,双手一摊,直挺挺地昏死了过去。 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凌辉的背上。问过了才知道,三天过去了。 可是,为啥还朝深山里走啊,我不是都吃过了参精了么。 凌辉说老大啊你睡过去了不知道,身后有很大一群追兵,厉鬼僵尸多不胜数,眼下正在逃命呢。三天来打了好几场了,花灼骨和李小美也负了伤的说。 什么,还有这么一回事?我连忙转头寻找花灼骨和李小美的身影,发现她们在手臂和大腿外侧上血迹斑斑,但是应该都是皮外伤,不太严重。 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又向凌辉问道强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凌辉说不知道,只是听见强公说了一句啥瓮中捉鳖的话。我一听,才放下了心,既然强公有计划,应该是妥妥的了。 其实在心里也明白,就凭强公和凌辉二人,再加上一个李小美,是能处理得好的,问题是有我们几个累赘,那就束手束脚了。话说回来,每个人的战斗能力都不差,但是对上的可是尸物和鬼物,还不是一个个的来,而是一大群,谁顶得住啊。 说真的我从小到大都没看过强公出手过,还真不知他会啥武功还是用**门对付那些东西来着,因此不免有了点好奇。我问凌辉,他敬畏地看了强公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看了看手表,早上八点,看来还真是无休止啊。m。 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 http://..org/ 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就连我也听见了身后索索的脚步声。强公带我们拐了一个弯,然后让凌辉放我下来,让我和三个女人都下到陡坡下面,他俩就一个闪身不见了。 很快就接连响起了枪声,随后又是一阵惨叫。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多分钟,山林里又恢复了平静。我很担心强公出事,他本领是高强,也抵不过对方有枪是不,突突来两下不是闹着玩的,分分钟出人命。 现在是白天,僵尸和厉鬼大部队不会出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雇佣的亡命之徒了。想了想罗家,或许还是雇佣兵也说不准。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发动了那么多的人手,其目的不过是想杀了我。 想起来就憋屈,若非是受了伤,哪里轮得到他们在我面前跳来跳去。我突然悔恨起自己的冒失,要是当初谨慎再谨慎,就不会拉着一大票人来长白山,被人家当做猫捉老鼠来玩弄了。在此时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没有强大的背景势力,就凭区区几人就想和他们斗,无疑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摸了摸我胸前的银吊坠,我也不禁迷茫起来,说不准玉棋盘残片的事,最终会把我们推向末路,与整个灵异界为敌。到那时,又将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呢? 我挺理解强公的做法,自从东方信将玉棋盘偷走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过不成安稳的日子了。有人或许会问,既然你说强公那么厉害,还能未卜先知,不如把所有的灾难都扼杀在苗头之中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折腾呢。 若是能这样用卦,我还会中了别人的套吗?干脆让强公帮我算算何时会有灾祸,不就轻轻松松地避过了。有些可以算,有些是不可以算的,不然扰乱了天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在龙泽村被我杀死的那个罗家人一样,罔顾天道,最终弄死了自己。说得好听点是被我杀的,说难听的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偷窥天机,是有果报的。 凌辉回来的时候,竟然扛着一把步枪几把手枪回来,还拿了二三十个弹夹。他乐呵呵地递给了我们一人一把,还平均分配好了弹夹,他说他喜欢大家伙,步枪就归他玩了。 愕然地接过手枪,我也是愣住了。虽然在阳煞之体的状态下,不错,我是杀过人,还不止一两个,但是那就好象在梦中一般,手起刀落的很是爽快,因为我在那种状态下没有生死观念。可是这次竟然要用手枪?打中了别人还好说,万一给别人打中了,那不就完蛋了。 我顿时明白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论强公和凌辉的本领多高强,对上了手持枪械的亡命之徒,他俩生命安全不用忧心,我们却是手无寸铁,毫无自保之力。难不成他们出动了大部队,进山搜罗来了? 说真的我还以为是几个人而已,顶多也就是僵尸厉鬼之类多了一点,谁知他们竟然出动了那么多人手。他们还真是不达目的不会甘休了。用那么多人命来换取我们一行人的命,值得吗? 待强公回来后,凌辉背起了我,又赶起路来。我好了很多,身体也正在逐渐恢复。可是强公说了,如果让我走路的话,身体缺氧而导致加重呼吸,恐怕肺部还会出血,以后不免落下病根。所以我也由着凌辉背着了,对他而言我的重量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中途停下来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又是接着赶路。我问花灼骨和李小美的伤没啥事吧,李小美微笑着对我说没事,而花灼骨则是冷哼了一声。 只要还没事就好,我也打算好了,今晚他们若是再来,我会试着离魂,将他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我不能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要是有人因此为我而送命,那么我会内疚上一辈子的。花灼骨我也是看出来了,主要原因是知道杨紫对我意味着什么,才对我有所偏见,她人本身还不错,还用血蛊救了我一命。正是如此,我才更看不得任由着罗家和鬼门紧追不放了,长久下去一定会有伤亡的。 下午,我们终于走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盘地,强公让我们在石头后面隐秘好,就地吃一点干粮,等他们上门。看着一场大战即将要一触即发,我紧张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动了起来。枪战啊,能不紧张吗?我笨拙地拿着手枪遵循着杨紫交给我的步骤一下一下地换弹夹,上膛,打开保险。 子弹不长眼睛,若是不信被击中致命位置,比如说头部,那会是当场死亡的。我不怕死,可是不能让身边的人陪我去送死。 我匍匐到花灼骨藏身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她问我干嘛来着,敌人随时会到,可能还有狙击手,你还嫌不够扎眼吗。我说花灼骨同志,是我连累你了,今晚也不知道谁死谁活,我过来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要是咱们能活下来,以后你怎么对我撒气,我都不会顶嘴了。 说完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又往凌辉那里爬了过去。 “老大,啥事?”他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紧张与不安。 “哎,我说,这几天辛苦你了,背着我一个大活人的在山里窜,要不是你的帮忙,我早就死翘翘了。虽然咱们是萍水相逢,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过了今晚要是不死,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我看着他有感而发,情深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嘿,我年纪比你大,这么说你以后得叫我辉哥了?”凌辉一听,双目一亮。 “你就想得美,你还是得叫我老大!”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兀自不管凌辉翻起白眼嘀咕着那又有啥差别,朝着李小美的方向爬过去。 “李小美,虽然不知你是敌是友,但是,注意安全。”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让她小心,毕竟人家都陪着你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了是不。敌友未明,却得一桩分一桩,别搞混了才是。 “嗯,好的。”李小美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人挺安静,却让人琢磨不准她的想法,每天好像没事的人一样,细看下去,又像心事重重。再说她爷爷有心将她培养成了至阴之煞,也不知是不是冲着我来的,以后若是兵刃相见,也是个麻烦事。 兜了一圈,好不容易爬回了杨紫那里,因为我是病人,所以位置是靠在最后的,她陪着我,照顾着我的安全。 至于强公,就不必跟他说什么心里话了,我和他都是为了东方家族而拼命着,关系也情同父子。对我没有养育之恩,却救了我几次性命,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紫同志,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吞吞吐吐着,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说吧。”杨紫对我宛然一笑。 “嗯,我和张局长的女儿,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最后还是决定了说出来,不然心里不好过,面对她也总抬不起头。 “这个我知道。”杨紫神色一黯,随即详装没事的人一样,脸上微笑如旧。 “唉,我说完了。”我也不禁默然,事已至此,还能说啥啊。 时近傍晚,山谷入口处的草丛中出现了动静,没风,草丛却摇摆着,晃动着,我知道是他们的部队到了。 不知是哪一方先开了火,枪声顿时在山谷里响成了一遍,火光四射。 我也壮着胆子胡乱地射了几枪,就躲回了原处。杨紫则不同,在灵异局里应该设有射击的课程,看着她一板一眼专业有素地射击着,我却不知怎么办才好。长那么大弹弓就玩过,手枪在我手里,没多大用处啊,盲目地扣下扳机就能打死人了?我想都没想过。 两方一直僵持着,渐渐地我们这一方的枪声少了下来,我知道大概是子弹不多。再说,只有凌辉手中有一把步枪,而我们的都是手枪,怎么斗得过人家的火力。 一声接着一声的尖锐啸声陡然了加入了枪声的行列,我探出头一看,原来是花灼骨正在吹口哨。正纳闷着她咋还有兴致玩呢,杨紫就在我耳边说,她是在叫唤着山谷里的毒虫,攻击对方来着。 果然,仿佛是为了回应杨紫的话,对面的人马突然地慌乱了起来,还传出了几声惊呼大声喝喊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紧握手枪就是一顿乱扫,对面一下子就倒了好几个人。正在我再想开几枪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着一股气浪伴随着杂草和泥土,兜头兜脸地向我盖了过来。 卧槽!火箭筒都用上了?我大吃一惊,忙看着周围的人有没有事。让我稍稍放心的是,所有人都还在各自的位置隐秘着。 又是轰隆的一声,弹头在距离凌辉不远的地方爆炸,他直接就被炸飞了出去。我还以为他嗝屁了的时候,他却坐了起来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泥土。 “我干尼乃乃的,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劳资用步枪你杂能用火箭筒,不公平!”他吐干净了嘴里的泥土,却指着对面破口大骂了起来。 特么的他是不是炸傻了,在逗比呢?我愕然地看着那道指手画脚,嘴喷粗言污语的凌辉。 “干死这帮孙子!,你们爷爷发火了!”凌辉骂骂咧咧地呸了一下,随即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那块红布,将他颧骨以下的脸都蒙了起来,只露出两只渗着寒光的眼睛。m。 第六十八章 强公出手 http://..org/ 之前我还取笑他腰间缠着一块布,就像个娘们,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用来蒙脸的。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蒙脸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血液溅到嘴巴里。 他低头四处环顾了一下,然后冲了几步,就捡起了一块长三十多公分,锥形的石块。正当我纳闷他这是要干嘛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如同鬼魅一般,贴着地面窜了出去。 一个眨眼的时间都没到,对面就传来了惨叫声。我偏过头一看,凌辉正用那一块石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对面的亡命之徒开瓢呢。只见揪住了一人的衣领,抄起石头二话没说就朝着对方的脑袋狠狠地砸一下,仅此一下,脑袋就开了花,人也死翘翘了。惨叫声,还是他们濒死前叫出来的。 哎尼玛,看不出来整天嬉皮笑脸的,干起来那么猛。 尽管凌辉身手灵活得令人眼花缭乱,也不免挨了枪子,不过我看他一点事也没有,依然迅速无比地狂砸着他们的脑袋,砸一下一条命,省时省力,暴力而简洁。 砸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是慌了,对着凌辉就是胡乱地开枪。也不知是谁带的头,顿时就是火光一片。而凌辉忽地消失不见,又出现在了另一人的身旁,举起石头又是一下。 对面的亡命之徒在胡乱射击之下,错杀了很多自己人,凌辉还是活奔乱跳着,在人群里窜来窜去。 “,妈的,他不是人!” 有人喊了一声,顿时,场面更是慌乱了。 也正是此时,一声接着一声,如波浪起伏的狼嚎由远而近。 卧槽!罗家的僵尸大军来了!我的心不由得一沉,要是它们群而攻之,谁逃得掉?花灼骨,李小美,杨紫,我,恐怕是不能幸免了。就算我和李小美离魂了又怎么样,它们的眼中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两个目标,在场的所有鲜肉,都是它们啃食的对象。 无论我的阳煞之体和李小美的阴煞之体有多强,加上强公与凌辉,也不可能如小说里说的,一把刀挥舞的滴水不进,一个疏漏,就会有人沦为食物,包括我的身体。 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我绝望地看了一眼杨紫,她的脸色惨白,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决然,看来她也想象得到结局了。 唉,说起来,都是我连累了她啊。我抓住了她的手,鼻子一酸,差点就留下了泪。 并不是我不够坚强,相反,我的心智与同龄人相比,已经是用天和地的差距也形容不了的了。可是现在压在我身上的,是好几条熟悉的人的命啊,里面还有我喜欢的人,杨紫。试问看着眼前的朋友,还有她,一个接一个地死在我面前,谁接受得了,更何况是我拖累了她们。要不是我,就不会遇上如今的这个局面。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上去搏杀一番了,早一步或许还有点机会,吃一点,那就去阴间相见吧。事已至此,我好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而有些话,不说的话再也没有机会了。 “杨紫同志,我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我抓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山谷的入口处,急切地说道。 “嗯,你说吧。”杨紫很平静,她目光闪闪地直视着我,似乎也预料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好害羞还是不好意思的了,鼓足了勇气,我看着她那一张连日来休息不好而导致有点憔悴,而依旧让我眷恋的脸庞,道:“我喜欢张茜,我也喜欢你,或许你觉得我很花心,可是这真的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曾经我也想和你划清界限,但是,我发觉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杨紫听了之后,双颊涌上了一片红晕,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紧紧地盯着我,继而徐徐地道:“可能,我也过不了今晚,人在死之前,总得给个机会自己,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突然,温婉地一笑:“刚开始我照顾你,只当作是任务,而后来我才逐渐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焦急地又看了一眼山谷的入口处,问道。 “我爱你。” “你爱我爱什么?”我转头疑惑地地看着杨紫,以为是在炮火连天之下,我产生了幻听了。 我还没有回过神,眼前便是一暗,嘴里传来了果冻般的触觉,还有一股醉人的香甜气息。 等等,我是不是被吻了?被杨紫吻了?一时之间,我的大脑直接当机了。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子弹爆破时的闪光,还有一浪接着一浪的,如同死神催命般的狼嚎,似乎就在那一刹,和我完完全全地分离开来。我的眼中此时只有杨紫,在这个生与死的关头,周遭发生的一切,都离我很远,很远,耳边回荡着她说的那三个字,我爱你。而唇间,还残留着她淡淡的香气。 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在那短短的一秒钟,我清醒了过来。 我没说什么,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僵尸群终于来了,它们正不分敌我地啃食着那帮亡命之徒。 时下来不及多想,我躺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想马上离魂。在阳煞之体的状态下,我才是近乎无敌的,至于鬼门的手段,让我栽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你在干什么?” “我想离魂,去杀光那帮王八蛋!” 强公来到我的身边问道,而我也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身体和神魂还没完全恢复,暂时还是不必用了。” “可是强公,你看看,罗家的僵尸群都来了,鬼门驱使的厉鬼恐怕也在附近,再不动手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我急切地对强公大声地喊了出来,这也是我一辈子第一次对强公说了那么重的话。 “谁跟你说没有机会了,只要强公还在,你不必怕。”强公目光如炬地看着不远处的僵尸群,淡淡地说道。 “强公”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的天,在他的身边,我无时无刻都觉得,天永远是晴的。纵然眼前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他在,我也坚信前方有光。许多年过去了,他已白发苍苍,却依然如同我小时候一样,有他在,不怕。 “嗯。”我狠狠地点头应了一声,猛地擦干了眼泪,也站起了身,紧紧地盯着前面的尸群。 枪声已然歇止,因为用枪的都死光了。眼前,就是凌辉与尸群的近身肉搏。 他的上衣已经被扯光,**着精悍的上身,他出手如电,身形如风。纵然僵尸再如何铜皮铁骨,拳头到处,哪里就被他的拳头绞得稀巴烂。他现在的状态好像我离体之时的样子,嗜杀无比。可我倒是不怕,因为他是为了我们而杀,不是为杀而杀。说到底,他是活尸,终归也没有丧失掉善良的本性。 不出多久,僵尸都被凌辉屠戮的差不多了。 不过,那只是开始,三百多头走影,和一百多头的白毛僵,或许更多,密密麻麻地出现在山谷的入口前面,而罗家人的身影,则隐藏在了尸群里面。 至于吗?我就区区一个阳煞,对了,还有个阴煞,至于出动那么多的尸群吗?还有,很多厉鬼。 是的,我看到了,在尸群后面,飘荡着很多狰狞无比的厉鬼。整个山谷,都被它们弄得阴风阵阵,阴寒彻骨。 凌辉开始吃力了,他是活尸而已,又不是神,面对潮水一般的尸群,他也有力竭的时候。就在此时,他哀嚎了一句:“强公,再不来我就得给分尸了!” 强公?强公面对如此庞大的尸群,又如何能发挥他的**门?你叫他有什么用。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强公。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就开始脱起了衣服。最后他只剩下一条保暖的贴身裤。 杨紫,花灼骨,还有李小美,看到强公背后的那个冒着黑色青筋的大驼背,不禁都捂住了嘴。是的,是有点吓人,不过我倒是没觉得有不自在的地方。当你敬仰上一个人,把他当作是神的时候,就算他满目苍夷又是如何,总之我不嫌弃。 我小心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依次地折叠好,便站在了一旁。 他回过头对我一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被你师祖置换了麒麟血之后,变成了一个什么养的怪物吗?” 看着他的笑容,我不知说点什么,不过也就是在那一秒钟,我感觉到了热,不对,是高温。 他回过头,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后背,然后,令我们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强公的大驼背慢慢地红亮起来,他的全身都散发出高热。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响声过后,他的大驼背竟然伸直了。他的身形依然削瘦,可是他伸直了腰后,竟然比我都高上了一个头。更有一点的是,他的肌肉变得像钢筋铁骨一般。 接着他昂着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非人非龙的咆哮,颤抖了整个山谷。m。 第六十九章 不堪一击 http://..org/ 一声高亢的吼声过后,原地刮起了一阵旋风。强公犹如一发出膛的炮弹,嘭的一声过后,又是一股热浪刮过。原地只留下一只十公分深的凹坑,他在一瞬间就已冲了出去,路上的尸群凡是被他撞上的,似乎都遭受了重击似地,横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了之后都没有了反应。我睁大眼睛看,原来它们的胸部都被捣烂了。 我被震惊得膛目结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事情的转折超出了我的预想,感觉就好像做梦了一样。我知道强公很厉害,却不知厉害到了这种程度,那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称之为一头人形怪物一点也不为过。原本我以为阳煞之体就是无敌了,真是大错特错,强公现在的状态,才是真正无敌的。 凌辉看强公也加入了,也发出了一声长啸,下手的动作也更快,更狠。可是论起厮杀的速度,他比强公却慢上了不少。因为白毛僵在强公的面前就像纸糊的一般,他的手貌似随意一划,就有一头白毛僵断成了两截,一拳下去,就轰碎了个七八块。 对面罗家的人开始惊慌了,他们指挥着尸群一起涌了上去,还斥骂着鬼门的人怎么还不出手。于是,那些厉鬼也厉叫着扑了上去。它们缠上了凌辉的手脚,让他动不了,白毛僵和走影都扑了上来,一个接着一个往上叠垒着,很快就成了一座小山。 随后它们也想用同样的方式去对付强公,谁知它们一接触到强公的身体,都惨嚎不断地,飞也一般地逃离了强公方圆三米的范围。然而强公发出了一声长吼,然后猛地一个琼吸,那些厉鬼陡然地惨叫连连,似乎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怪力吸扯住了,都不约而同地吸进了强公的体内。 “这是什么怪物!” “我们完全制不住他!” “快逃!” 对面终于慌乱了,他们也看得出来,就算他们的尸群和厉鬼的数量再多,也不够强公一匹之敌。 可是一切都晚了,强公腾空跃起,就扎进了尸群之后的人堆中。一阵绝望的惨叫过后,强公又扑回了凌辉被压住尸山上,他出手很快,双手化为手刀不断地插爆了一头又一头僵尸的胸腔,随后又被他像扔破烂地扔到了一边。 凌辉脱身了,他第一时间爬起来,抱住了强公的大腿,颤抖地说我好怕哦。强公随手一巴把他扇飞了三米远,低吼着道:“追,抓住主事者,其他若干一个不留。” 凌辉站起身委屈地点了点头,便化作了一道残影,飞驰出了山谷之外。 看到罗家和鬼门中人都撤退了,看着强公孤立的身影,我便想向他走过去。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摆摆手示意别让我过去,然后转过头。他仰着头又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底下了头,朝着尸堆张开了大口。顿时,一道散发出炽热高温的火舌,竟然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一时之间,山谷中火光连天,而强公这时,穿过了重重火海,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脊椎都发出一声啪啪的响声,当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我木然地睇过他的衣服,看着眼前崎岖的老人,我感觉方才发生的一幕,就好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打小我就知道他很厉害,在我小时候的想象里他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大法门层出不穷,鬼煞邪魅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就像个坠落凡尘的活神仙。可是就在今晚,他又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他还算是个人类吗?他简直就是个魔神一般的存在,完全违背了自然定律,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实在是令我难以置信。不过在灵异界里又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别说只有我回不过神,杨紫,花灼骨,和李小美也和我一样,久久反应不过来。强公兀自不顾我们惊异的目光,淡定地重新穿好了衣服。随后他从行装上拿出了一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后,才对我们一笑。 他难得打趣地问是不是被吓着了,我们都不约而同木然地点了点头。他说程家还有五个这样的老怪物,早点适应也是好事的。 花灼骨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惊呼地问强公是怎么办到的。还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一下强公的手,陡然地她就像触电了般抽了回来,说好烫,原来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她并不是在做梦。 我也忍不住问了强公,置换了麒麟血就那么厉害吗?那么程家的五个老怪物也都有他一样的本事了?强公说不是,程家五个老怪物合起来才能与他势均力敌,因为在强公的体内,还有一道麒麟的残魂。听他一说我才放心不少,若是程家五个老怪物都和强公一般厉害,也不用打了,直接认输就行,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正在花灼骨追问强公的期间,我尴尬地看了一眼杨紫,而她也有所感应地回望了一眼,两个人很快地又转过了头。我想这下没死成,反而一切都坦白了,以后我们又如何去面对对方啊,张茜那边又怎么办才好? 两个女人若是让我选择,真不知选哪一个才好,俗话说得好,情关难过啊。我也万万没想到,杨紫原来一早也对我有了感觉,想想也是,两人都同床共枕了那么久,虽然没发生过任何事,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好比如我,习惯了她的气味,不跟她一起睡总觉得会缺少了什么,想到若是某天真的要分开,人生似乎也变得不完整了。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凌辉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他的双手,还提着两个人。 “爷爷!” 我愕然地回过头,看着李小美,她惊呼一声后,就像凌辉跑了过去,或者说,她是朝着凌辉手中的一位老头跑了过去。她让凌辉放了手,然后跪倒在地,眼泪也流了下来,说爷爷,原来你还没死? 那老头看了一眼李小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让你和阳煞结合,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失策,失策啊。” 他是李小美的爷爷?她爷爷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在那短短的一秒钟,我的脑海里涌起了无数个问号,同时也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哼,李立,想不到你会拿自己的孙女养成了阴煞,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本性还是没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强公冷哼了一声,看着那个老头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屑。 “东方强,你还不是一样,用自己的侄孙,养成了阳煞。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自命清高,你也比我好不了哪去!”那老头的反应很激烈,虎着眼睛就对强公破口大骂。 “唉,我那是命数使然,罢了,跟你解释也不懂。”强公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即便对上另一老头说道:“罗长老,多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呸!你当年只不过走了好运,得到了麒麟血。今个儿我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便!” “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强公说完,就对凌辉打了个手势,意思就是全杀了。 那罗长老我认识,在h省那个据点,罗家五长老其中的一位,如今他落到我们手里,要放过他简直就是做梦,就算强公不说,我也会把他杀了。 “等等!”李立大惊失色。 “慢着!我有话要说!”罗长老也是惊骇无比。 他们估计不会想到,强公说杀就杀。而我也想不到,他们在各自的派别手握重权,在生死关头还是免不了贪生怕死,苟活残喘。 “你有什么话要说?”强公看了罗长老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今天要是杀了我,罗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罗长老声色俱厉地说完,又换了一副软和的口气说道:“只要我活着回去,我会与其他长老说,不会跟你再计较这件事情,所有的事一笔勾销。” “老罗,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罗家,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 “我可以拿一条信息交换,只要你让他别杀我,我马上就告诉你。”罗长老也真的是怕了,他惊惧地看了一眼凌辉,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强公说道。 “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有所价值,我会放过你。”强公背着双手,转过了身悠悠地说道。 “行,传闻东方强一言九鼎,我相信了。”罗长老咬咬牙,仿佛经过了一番挣扎之后,才抬起头对强公说道:“罗家还有一具将臣之尸,它就藏在大兴安岭的一个据点里面。” 罗长老说完,满是期待地看着强公:“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将臣?我冷冷地一笑,僵尸四大始祖之一的将臣也出来了。我信,他说的话我为何不信,后卿不是也被罗家找到了么?问题是,大兴安岭那么大,难不成要让我们大海捞针?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我想问一句,将臣在大兴安岭的某处?”我走到他面前,抽出了军刀冷冷地笑道。 “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就说给你听具体的地点!”罗长老惊骇地盯着我手中明晃晃的军刀,大惊失色地说道。 “不必了,我们会找到的。”我舔了舔嘴唇,绕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挎住了他的额头,然后用军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不是说好了么,我只要提供一条信息,就放过我。东方强,你说话不算话!”罗长老想站起来,可是他被我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对他说道强公只是答应了不让凌辉杀你,并没说过不许我动手。 说完,我就用军刀慢慢地锯开了他的喉咙。 罗长老猛烈地抽搐了一阵,就颓然地倒了下来,睁大着惊惧到了极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有一阵没一阵地痉挛着。我有意蹲了下来,好让他记住我的容貌,好让他一直到死去,都要看着我的脸去死。他很快就没了动静,魂魄飘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给我吞了下肚。想投胎?做梦去吧! 转而,我站起身对着李立,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七十章 回家看看 http://..org/ “别!求你不要杀了我爷爷!”李小美这个时候扑通一下跪在我的前面,眼泪如泪珠般滚落,她一脸惨容地对我说道,只要肯放过她爷爷,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长远得失,我很遗憾地对李小美摇了摇头,说不能。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放了他,要不然,我身边的人就有生命危险了。惘然不顾他的哭声,我抬起了紧握着军刀的右手,就想给他个痛快,岂料李小美也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军刀抵住了自己的心脏,对我厉声说道,她爷爷对她有养育之恩,恳请我绕他一命,若不然,她会在我下刀之时,先了结自己的性命。她死了,我也就死了,她是在威胁我吗? 我踌躇了,为了区区一个李立而死去,我感到非常不值。 “我可以答应饶你爷爷一命,不过从此以后,你要寸步不离地跟在阿木身边。”强公这时发话了,他走过来按下了我持着军刀的手,缓缓地说道。 “只要你不杀我爷爷,什么都答应你!”李小美梨花带泪地说完,又是一连给强公磕了几个头。 “你走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强公转过了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立听罢站起了身,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狠毒的眼神来回扫视了我们一众,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强公,为何放了他?”我甚是不解地看着强公说道,因为我们完全可以趁其不备打昏李小美,然后杀了李立一了百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不说强公也明白。 “没事,就由他去吧,他要是再执迷不悟,用不着我们出手。”然后他看了凌辉一眼,说道:“出去看看还有甚可吃的,顺便弄一些干柴回来。” 背负好了行装,我们跟着强公走出了山谷。话说要吃宵夜,也不能在此地进食,好几百具烧焦了的尸体,我倒是无所谓,却有人会倒胃口。 打起强光手电摸索着走出了两公里的位置,强公便安排我们扎营,他带着李小美到另一边去了,想来是为了交代点什么。凌辉很快就抗了一块清理好的大肉赶了回来,升起篝火,他便乐呵呵地流着口水,烧烤起了大肉,没心没肺,一点都没有劫后重生应有的喜悦。 花灼骨臭骂着凌辉的技术不行,也凑了上去帮起了忙。我看了一眼杨紫,似乎感觉两人的距离坐的有点远了,我便向她的位置挪了挪,然后顺势地躺在她的大腿上。她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很困了?我说不困,就是图个舒服而已,习惯了。 沉默了一下,她说,万一有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得学会习惯的。 她是个平和的人,我理解她并不想卷入这场三角恋之中。可是我又怎么能抛弃张茜呢?两个都要了不行,只选一个也不是。来来去去我都要做花灼骨口中的忘恩负义之辈,只选其一,只会对不住一个人,两个都选,那么对她们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杨紫我老实跟你说吧,或许我不一定会活到最后,要是到了最后不幸死掉,也就没这个烦恼了。”我呵呵地傻笑一声,舒坦地翻了个身。 我也想通了很多,一切随缘吧。阳煞之体看似很牛逼,可谁都想得到三魂七魄都揉捏到了一起了,是极为不正常的,也就是说出了毛病了。他们每个人都没跟我说过,而我也没问过阳煞之体到了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其实也不用他们说了,肯定不会好了就是,而且说不准某天就会突然猝死,毫无预兆。 人道尚杀伐,以杀为杀,天道则不然,天道以生生之气为杀。而我就是那一道生生之气了吧,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变数而已,迟早上天都会清除这个失误。我不信命,却也信命,听起来很矛盾,实则说得过去的。我不信命,是因为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我信命,确是明白到一条道理,冥冥之中,天数使然。 总的来说,是小局可改,大不可改。 强公和李小美回来了,一众人吃喝过之后,就回到了帐篷休息,天一亮就下山。 回时倒是快了很多,走到了一个景点,搭上了便车,三天后就到达了机场。途中我问强公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要不咱们回家看看。 强公的意思,是应该回龙泽村看看了。 听他那么一说,我也不禁默然。是啊,很久没回家看过了,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知家里的父母过得如何,两个弟弟的学业又怎样了,希望别像我一般的就好。再说,如果不趁此机会回去一趟,也不知还能不能回了,或许,回到去的,只是一捧骨灰。 决定了路线,在机场和花灼骨和凌辉告别。他们二人直接回国都,凌辉也说得去见见后卿,而李小美与杨紫,则与我和强公一起回龙泽村。 在回时的路上,我问杨紫会不会很忐忑不安,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对我说有点吧。李小美自从经历了长白山一役之后,话就更少了,毕竟她知道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真相,至于跟着我们而回,也只是她承诺的一部分。强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李小美不会再被鬼门中人利用,从而将矛头对着我们这边。虽然她还是跟着我,但是意味却是完全变了。那晚强公对她说了什么话,我不得而知,都为了大局着想就是。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需要调理,马上执行任务无疑是异想天开。局里再如何紧缺人手,也不会强逼着我拿着老命去拼的,再怎么说,局里的老大还是我师兄来着。 转折了几趟,回到了市里,是堂叔来接的我们。他混的还不错,开了一辆日产过来,他一看见我的身边还陪着两位娇滴滴的大美女,他的眼睛差点没掉下来。 所以当晚就没有回去,堂叔给我们接风洗尘了,还替我们订好了房间,两间。我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干啥来着,难不成要三个人同床共枕啊。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是的,都是还说了都是侄媳妇的意思。 ??? 愕然地看着杨紫,她还点了头,我是没什么话说了。其实她想的,就是用祝由术帮我和李小美梳理煞气罢了,没别的意思。 堂叔临走之前还啧啧有声地对我说,小子你加油啊。 待他走后我马上换了一间套房,再怎么说也得掩人耳目是不是,我在前台换房的时候,那两个前台看着我的眼神不知有多怪了去。 至于同床共枕,还是不可避免的了。那一个晚上睡得特别不好,杨紫躺在中间,而我和李小美则睡在她的两侧,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第二天天一亮,我马上又去交了好几天的房钱,原本想回去住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都算什么事啊。 早上杨紫和我,还有李小美三人经过打听一番后,就租赁了一台车,又是买了一大堆礼物,杨紫有牌照,她开。也是没办法的是,唯有每天来回跑了,反正我家离市区也仅有十几公里而已。之后接上强公,就一同回到了龙泽村,先送他回家后,才由着杨紫驱车,我指路,回到了家里。 可是,打死我都想不到的是,进门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张茜! 特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晕过去。 “张茜,想不到你比我们早到了,还以为你会晚上一两天。”杨紫走上几步,亲切地和张茜握上了手。 “杨姐姐,我一听到你们要回,我马上就订好机票赶过来了。”张茜脸上也洋溢着笑意,还招呼着杨紫和李小美进去坐。 搞什么啊,感情在下山的途中,杨紫就联系上了张茜了?现在是在干嘛? 老妈子在一旁示意我过去,我只有木然地走到她面前,问有什么事吗。她扭住了我的耳朵,说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呢,那两个美女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疼得几乎都掉下了眼泪,连忙让她赶快松手再说。 其实,那个叫李小美的和我是朋友关系,那个叫杨紫的,好像是,是男女朋友关系啊。一看老妈又要发飙,我忙不迭地跑了三个女人那里。 我知道张茜俨然已成为了老妈的内定媳妇了,而如今又带回了一个,还希望她老人家别对着杨紫恶言相向就好。 杨紫发现我的耳朵红得透亮,便摸着我的耳朵问道怎么了。 “那小子不老实,我教训了他一下。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老妈走向前,说起一腔不搭调的普通话,和气地向杨紫问道。 “阿姨,我姓杨,单名一个紫字,叫我杨紫就行。” “嗯,好姑娘啊,我家那小子真的太不像话了。”老妈抓着杨紫的手,又是惋惜又是叹气,患得患失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一看也心安了不少,起码她没有乱来。农家妇女对待小三的态度,那可是厉害得要紧,不扒下一层皮不肯罢休的。 第七十一章 过两年 http://..org/ 晚上吃团圆饭,桌上的人,爷爷,老爸,两个弟弟,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恨不得劲。他们是不敢帮我说话的,尤其是我老子。想当年他的一初恋情人给他写了一封情书,我老妈还差点不得把他拆了。 唉,难办。如同嚼白蜡一般吃过晚饭,就匆忙地带着她们回了市里面,张茜说她也要跟着去,我也由得她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要不恐怕我得掉一层皮。 不过一出到市区,才发现还倒不如在家里的好。三个女人坐在套房的厅里,悠然地喝着茶,不见说什么话,而我则坐在那里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惹恼了其中一方,若是大哭大闹的话,恐怕明天就成为新闻人物了,这年头的记者正愁着没有头条呢。 最终还是张茜先发话了:“阿木,不是我们想逼你的,而是你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就是想等你的一个答复。” “张茜,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我退出吧。”杨紫默然,她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杨姐姐,这话就不必说了,如果他的心在你身上,就算我跟他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呢。”张茜看着我微微地叹了口气,看不出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虽然爷爷曾经欺骗了我,但是他说的没错,我和阿木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嫁任何人。” 李小美突然也开口了,她说的话让我狠狠地大吃一惊,都他吗的怎么回事,还嫌我不够烦吗。 “阿木,你是怎么想的?”张茜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别问我是怎么想的,要不一起娶了吧!”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便站起身走了出门。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就想找个人喝酒,大醉一场。 想来想去也没认识几个人,就致电给了堂叔,他听说是喝酒,马上就说行啊,咱们两叔侄喝个痛快去。 酒吧里开了个包间,酒水像不要钱似地轮着上。本身我就喝不了多少,喝完了吐,吐完了又喝。有人说一醉解千愁,我却越喝越烦闷,直到最后我醉的不省人事,听说还是堂叔送我回去的。 第二天醒来过后便头疼欲裂,发觉少了一人,问过了才知道,张茜一早就回国都了,她让杨紫转告我,过两年。 两年之后,如果我要想跟她在一起,就去找她,她会在她爷爷的四合院等我。 为什么她会走得那么突然?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喝了点水,倒头便又睡了过去。两年?两年过后,我不知还有没有活着,若是还活着,就再作打算吧。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每天都回家一趟,晚上再回市里,杨紫和李小美没有再提过那件事,而张茜也没给过我电话。 一个月后,强公说差不多该启程了。当天在家煮了很大的一桌子菜,在吃喝期间,我给每人一封大红包,然后让爷爷奶奶照顾好身体。那晚聊了很晚,都是说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我又将要去远方,都尽量挑着开心的话题,爷爷奶奶还叮嘱下次回来是不是就该结婚抱孙子了,我笑了笑,没说话。这一趟,我也不知自己会何时回来,或者,也回不来了。 在生活中很多事都逼迫着我们不断地做出选择,然而很多人都选择了逃避,不敢去面对。但是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必须得做出选择,无论你愿不愿意。再说,遇上与我相同的选择的人,我相信他们的决定一定是和我一致的。 牺牲掉自己,保全一家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个问题,我不想信有人会逃避。 酒足饭饱了后,我又轮番地每人各自都敬了一杯酒,才对一大家子人淡淡地说道,我要走了。 一一道别过后,我又让杨紫驱车,顺便将爷爷奶奶送了回家,我们也一同下了旧村,因为要接强公。 路上,瞎了眼睛的奶奶问起我,哪个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啊,爷爷却顿喝了一句,说咱孙有本事来着,你就省省心吧。转头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人兴丁旺之象啊。 爷爷不会算命,不过我理解他的意思。他认为三个都是我的女朋友,还长得国色天香的,他老人家咋能不高兴。他的观念其实很简单的,在他身下,多多子多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这么一来,本家人多嘛,其他三房的人都骑不到咱家头上了。他被人奚落了一辈子,难得长孙有出息,他怎么又会不高兴。 跟爷爷奶奶分别后,我和杨紫还有李小美三人就来到了强公家里,他正站在神案上,看着师祖的画像出神。我见状也虔诚地走过去上了香,叩拜。 我陪着强公站了一个多小时,在他的眼神里,仿佛在缅怀着什么。我不敢问,也不必问,他站着,我就陪在他身边好了。 不知是哪家的狗吠了起来,也打断了强公的回忆,他叹了口气,便对我说道,要是此行他不回了,而我回。那么,便把师祖的画像交给我了。我心里不免一紧,却不说什么,只是应了一个字,好。 此行的凶险,谁都预料不到,或许我能回,或许,也回不了了。 上了车,正往新村驶去,大路在新村,想出市区得往回走。在经过老龙眼树的时候,强公叫停了车子,我陪着他下车,一起站在了树下。强公背着左手,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上的老皮,轻叹道此行要是除掉了罗家和程家,东方家族才真正地摆脱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棵百年古树,心里默然,我知道,他是说给我听的。 “上车吧。”强公收回了思绪,便带着我上了车,驶向了市区。 回到了宾馆,已经是凌晨,帮强公开好了一间房,我也回房睡去了。说来也怪,自从那晚醉酒了以后,莫名其妙地我就睡到了中间,两侧则是杨紫和李小美。最为奇怪的一点就是,她们的睡姿,和衣着都开放了很多,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 本想开口让她们穿上的,不过转头想了想,你要是说了,不明摆着说人家不自重么。只要心无杂念,她们爱咋样咋样去。 乘坐飞机回到了国都,我并没有去找张茜,遇上她我又该说什么好,两年,那就等两年吧。 三天后所有的作战成员都回来了,局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还没等我和他们熟络熟络,张师兄就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 他说,要成立一支特别小队,去大兴安岭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随后他便点了名字。 “杨紫、花灼骨、凌辉、钱志鹏、东方木;五位队员留下,其他的都散了。”张师兄对着会议席上的麦克风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其他的队员很快离场,张胖子经过我身边时很遗憾地对我说,本以为能和你一队呢,下次吧。白奇伟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过去。 待所有人都散去,关上了门之后,张师兄才缓缓说道,罗家拥有将臣的消息他考虑了很久,虽然冒险但必须是除去的。没有派别背景的就是在座的几位了,其他队员未免不会走漏了消息,而且,他还怀疑局里出现了内鬼。 此行,花灼骨对毒虫熟悉,在大兴安岭可保无恙,钱志鹏精通命理,还会鬼门的法门,凌辉是活尸就不必说了。而杨紫,她处事冷静,随机应变能力强,还是巫门中人,最重要的是,她会祝由术,到时会帮上大忙。张师兄还申明了两个人,一是后卿,二就是李小美,两人会陪同我们一起去。在他说李小美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因为面对的是将臣之尸,是个吸血狂魔,非后卿不能制服,所以后卿是我们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 最后,他还嘱咐我们一切小心,明天启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我以为他有话要对我说的,谁知一个屁都不放。大概是我如此对待他的女儿,心有芥蒂了吧,唉,都怪我。 散会了之后,我让杨紫先走一步,然后自己一个人找上了强公,去看看他有什么要交代的。 敲了敲房门,待里面传来了一句,进来吧,我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去了才发现,房间里,后卿也在,他看见了我,便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微笑,还对我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我嗯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说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活得挺滋润的啊。他沉思了一下说,你不在旁,很是无聊。我说傻叉啊,我又不是你爹,都那么大个人,还跟着我作甚。简短地招呼过后,我就坐到了一旁,聆听着强公的交代。 他只是偏重嘱托了后卿,要尽力保护好我们一众,在生死攸关之时,必须保住我。 我一听不愿意了,跟强公说道其他人又该怎么办,不能只保我一个啊。 强公严肃地对我说,为了大局着想,有时候必须要做出取舍与牺牲,他不能死,我也不能。我一听无法挽回,便默不作声了,暗自也打算好,尽量避免那种情况发生,万一真遇上了,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出事,大不了离魂,拼死一搏。自己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我是不能过了那一关了,强公,就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吧。 之后强公又给我说明了,他不能离开国都。因为他上长白山与罗家公开敌对的消息传开了,程家那五个老怪物发话出来,强公要是再一意孤行,他们也将会踏足灵异界,所以,他不能跟我们一行。 一切都交代完毕后,我与后卿便退出了强公的房间。后卿的智商虽然增长了不少,但是对我还是很依恋,就像个小孩子对待着父亲一样。拿他没辙,也由着他了,我跟他申明,睡觉的时候必须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可不能陪着他一起睡的,他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趁着还有时间,我呼叫了执行这次任务的所有人,都出去聚一聚,开心开心。 岂料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后卿见了凌辉的第一时间,便高兴地跑到了他面前规规矩矩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还一板正经地叫了声老大。 特么的,才一段时间没见,凌辉那老小子居然带后卿混社会去了? 看到此状,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第一章 启程之前 http://..org/ “凌辉,你带后卿混社会去了?”我怒火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就想一脚往他的八月十五踹过去。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话说后卿根本就不是人,是灵尸,而且心性还没定。就像青春期的后生哥,若是跟着那些社会上的混混,不消几天就会来个大变样。学坏了该怎么办?给他做个枭雄来着?万一他真的学坏了,后果得有多严重。 “嘿嘿,老大。我怎么敢带他混社会,只是教会他一些规矩而已。”凌辉闪过我的脚,嬉皮笑脸地说道。 “来来来,你把屁股伸过来,对,你要是敢躲,今天这事就没完。”我气极反笑,教他规矩?看小爷今天教教你规矩。 “老大,你是认真的?”凌辉愁眉苦脸地瞄了瞄我,不好意思地道:“我皮粗肉厚的,就怕磕疼了你的脚。” “用不着你操心那个,先把你的屁股扭过来再说。” 有后卿在,还用得着我出手吗?我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屁股别了过来,然后大声地对后卿喊道:“给我踹他的屁股!” “哎呀!” 凌辉直接就被踹了个狗吃屎,知道理亏他也不敢吱声,忙捂着屁股走到花灼骨后面,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看着他的熊样,要多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我冷笑着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很不服气啊,是的话就大声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身体。 “嘿嘿,老大我哪里敢呢,我刚才只是褒赞你很有远见,英武不凡。” “我希望没有下次了,后卿的心智还没成熟,你要是教坏了他,我跟你没玩完。” 经过商议之后,大伙都说吃火锅去,心下想到去了大兴安岭就得天天吃干粮了烧烤了,我也就随了他们的建议,其实吃啥都无所谓,只要开心就行。在场的人大多数都与我有着过命的交情了,没有的很快也就会有,此行路途凶险,慰劳一下大家,便当作是一点心意吧。 花灼骨说有吃没喝的不尽兴,她点了一打啤酒。我想反对的,不过看在大家情绪高涨,也就由着了,但也向他们申明了,适量就行。看着忙不迭点头的众人,我才没了意见,想着就喝一点点,无所谓。 岂料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真是错得离谱,一打喝完后,凌辉说不过瘾,老板再来一打。好吧,我默认了,七个成年人两打啤酒,其实也不多是不。 可是喝着喝着,经钱志鹏提议之后,大家便又划起了拳。场中,只有我和杨紫一杯几口,慢慢地来,其余人等,都开始了大杯大杯地猛灌,后卿觉得好玩,也加入了其中。 “人在江湖漂呀,哪有不喝高呀。三杯喝倒你呀,五杯喝倒你呀......” 听着他们面红耳赤地叫喊着,我也不好再扫他们的兴致,心里想着总得有人保持清醒,最多他们喝醉,送他们回去就是。 在场的除了后卿和凌辉,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几乎天天都出生入死的压力不可谓不大,总得有个发泄的途径,不然很容易就会心性大乱。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既然都是队长了,也得应该照顾一下队员们的感受是不是。 待他们都喝得七七八八,我起身结账后,大伙们就一起走回去。酒后散散步,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们也都是五六分酒意,还能保持清醒,不碍事。 就在走到一转角的时候,刺眼的灯光亮起,然后便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好死不死的凌辉正走在我们面前,眉飞色舞地吹着牛比,车子撞到他面前,他都没反应得过来。 “嘭”的一声,凌辉便直直地摔了十多米远,可想而知车子究竟有多快了。 这是一辆红色法拉利,前面的挡风玻璃全碎了,车头也凹下去一大块。 “卧槽,撞人了!” 车子里坐着两男两女,坐在主驾驶位置的年轻人探出头看了一眼,不满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他又发动了车子径直往前方开去。 其实在第一时间我们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再说这里又不是大道,有车子也不应该开那么快啊,再看车子撞了凌辉后,居然还想往前碾压过去,那还得了了?我们马上冲上前去拦住了车子。 “多管闲事,滚!”车主不耐烦地朝着我们骂了一句,还按了几下喇叭。 “他是我们的朋友,你什么态度啊,撞了人还有理了?”李小美站了出来,勃然变色地对着那年轻人喊了起来。 “你们再不闪到一边,劳资连你们一块撞了。”那年轻人不耐烦地轰了几下油门,车子便顿了几下,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撞过来的样子,嚣张得够可以。 我转过头看去,凌辉已经站了起身,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他的裤子和衣服都摩擦得破损了,外表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伤势,我知道他是活尸,愈合能力快倒也没啥忧心的,不过无端端的被撞了,车里的年轻人还不肯下车道歉,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到哪去。 在他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叮嘱了他一句,别闹出人命。他嗯了一声,说知道了,脚步也不停顿,就直直地走到车门旁边,问道:“你撞了我不算,还要碾死我?出来!” 看到凌辉像没事的人一样,那几个年轻人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主驾驶那年轻人悠然地点燃了一支烟,才打开车门站在凌辉面前,毫不为意地说道:“既然没死人,我赔点药费就算了,说吧,你要多少?” 说完,他还回头对着车里的男女开了一句玩笑,说什么虚惊一场之类。 “奶奶的,我让你跪下,向劳资道歉!”凌辉沉着脸,突然就搭上了那年轻人的肩膀,暗自使了力气。 紧接着那年轻人脸色大变,他双腿颤抖,咬着牙想挺立着,经过两秒钟的抗拒后,却身不由己地跪在地上。他仰着头厉声地喝道:“敢让我下跪,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孙子,你爸除了是我儿子还能是谁。”凌辉顿时怒不可竭,骂骂咧咧地抬手,就是啪啪两大嘴巴呼了过去。 “呢......呢管打喔?”那年轻人被刮掉了几颗牙齿,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满嘴血水含糊不清地对着凌辉道。 “奶奶滴长了那么大的人,说话都说不清楚,还学开车撞人?” 凌辉又是两巴掌过去,那年轻人痛嚎着捂着嘴巴,噗噗地又是吐出了十几颗牙齿。车上的一男两女惊慌了,其中那男的拿起手机就打起了电话。 我看事情越闹越大,本来想叫他们算了的,正想说两句话的时候,杨紫拉住了我说,想闹就由着他们闹吧,占着道理不出一口气,只会让大家不愉快。我想想也觉得在理,再说有着灵异局这个保护伞,还真没怕过什么,搞得再大也有人帮忙擦屁股,啥事也没有。 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说要不一边撸串一边等吧,站在这里挺碍眼的。凌辉喜出望外地大呼队长英明,说罢就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将另外一男的也拽了出来,一手一个像拖死狗似地,往不远处的一家撸串店面走了过去。两个女的看见情况不对路就想溜,却被凌辉喝住了,说不给个交代谁也别想走。 他们四个跪着,而我们就坐在一张大桌子上点了菜,老板不敢啰嗦,拿着菜单赶快回到了柜台,偷偷地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吃吃喝喝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的援军才姗姗来迟。我朝门口处一看,哎尼玛,五六辆名贵跑车带头,后面还跟着五六十辆摩托车,气势汹汹地停在了撸串店的门口。 排场也太大了吧?我纳闷地问杨紫那些车都是什么牌子,杨紫说那是兰博基尼,还有一辆劳斯莱斯。 我了个去,都是有钱人?我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心底下已经默算开了到底要存几年的工资才能买上一辆了。 这时烤串店的老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让我们出去外面解决成不,我说成,说完就带着所有人往外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人,有些还是打着鼻钉穿着耳环,身穿奇异服饰的青年。而有些则穿着背心,雕龙画凤的雕刻着纹身,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混子。 我们都站在了凌辉身后,而他则揪着那两个男的衣领,往前走了过去。 对面一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他一看见凌辉好像很屌的样子,朝着他走过来。他也从一个混混手中接过了一根一米一二长的钢管往凌辉走过去。 全场都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炽热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 本以为会先谈判一下才开干的,谁曾想到那位青年人喝了一句竟然敢动我的人,便是狠狠地一钢管往凌辉的天灵盖敲了过去。而这一钢管,顿时让他们那群人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声与哨声。 “铛!” ...... “你干嘛一上来就开干,不合规矩啊。” ...... 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他手中已然折弯了一点的钢管,又看了看凌辉完好如初的头,犹自不想信地又是猛敲了几下。 “铛!铛!铛!铛!铛!” ...... 第二章 援军? http://..org/ “你,你不疼?”年青人犹不相信地看了一眼几乎凹成了九十度的钢管,傻乎乎地问起了凌辉。 “你,说,呢?”凌辉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他也不多废话,直接夺过了那根钢管,稍一用劲就把它掰直了,道:“来,你过来给我敲一下看看。” “你别乱来——啊!” 年青人直接就被凌辉一钢管撂倒在地,动也不会动了。 也正在这时,警笛声响起,二十几辆警车迅速包围了现场。对面见机得快的,及时突围了包围圈。反应得慢的,走也走不了了。 救星终于到了,我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要是闹大了,也不好办是不是。 “警官,我是xxx的儿子,就是他们闹事,对。” 方才那两个男的,一个被凌辉抽掉了牙,另一个倒是没事,就是那个没有被收拾过的,倒是向着警察恶人先告状来了。 那小子又拿出身份证件,又是说了些什么之后,警察看着我们的眼神都不同了。 “全部都带回去再说!”那警官来回瞄了我们几眼,并不轻举妄动,只是大喝了一声后,就想走回警车。 “这位警官,你等等。”凌辉叫住了那位警官,接着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黑皮小本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我们就不用去了吧?要不然你承担得起妨碍公务的责任吗?” 那警官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数遍,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大汗淋漓地对着对凌辉说:“领导,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先回去,手尾工作交给我们就行了。” “嗯对了,我们没有交通工具,你能不能安排一辆警车送一送?”凌辉背负着双手,稍稍露出了一点不耐烦。 “行行行行,我亲自开车送你们回。” 哎尼玛,打得一手好官腔啊。看到此情此景,我不得不服气了,同时也不禁纳闷这一个月来凌辉在国都都干嘛去了。真担心他迟早会不会因为滥用私权作威作福,而被局里炒了鱿鱼。 事情已了,凌辉志得意满地迈着八爷步登上了警车,对那些混混瞄也不瞄一眼。 回到了局里,互相道别了大家早点休息了以后,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我就看见了三个大行李包,随即一想就明白了,是上面配给的装备。 大兴安岭有虎豹熊狼,没有点硬件去到那里探险简直就是找死。所幸的是上面想的相当周到,给我配备了步枪,望远镜,指北针;杨紫的有弓箭等等的野外生存的装备。凌辉和后卿是活尸,去到那里倒是不用怕被野兽吃了,可是除了他俩,剩下的六人都是凡人,稍微受重一点伤,就死掉了。 死后若是要变成尸物,还不如真真正正地死去。因为死后还有轮回,变成尸物的话,就永世不得翻身了,一辈子都在世间沉沦。说不准哪天忍受不了孤独和寂寞,心性全失变成一头嗜血狂魔,下场不必说。所以,纵然出现意外后还有别的选择,可万一真到了那种地步,还不如安心去死比较划算。 局里的安排是乘坐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到达漠河,之后,自由行动。 所谓的自由行动,其实也只能这样了,能进入到灵异局里的都是精英。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找到罗家的那个最重要的据点,然后尽可能地摧毁,包括那一头僵尸始祖,将臣。 钱志鹏是鬼门中人,可以驱使游魂寻找,他还精通命理卦术,寻找据点位置非他莫属。花灼骨是个蛊师,对毒虫那方面了如指掌。杨紫的职位等于是作战参谋,队伍里的灵魂人物。而后卿和凌辉,是两个强大的战力;至于我和李小美,就看情况行事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离魂作战。 张师兄的安排不可谓不深谋远虑,每个人都缺一不可,少了一个人,任务的难度系数将会呈几何倍数增加。大兴安岭拥有大片面积的原始森林,里面的毒虫猛兽何其多,何况还要面对罗家的那个未知之数。谁也不知道罗家会不会派重兵把守,或者拥有多少尸群,但是这支队伍,也可以说是最为强大的战力了。 到达漠河之后,我们并不急着行动,而是好好地玩上了三天。与其说是玩,倒不如说是明察暗访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还有作为战前整顿更为贴切。 比如调查一下这十多二十年来,哪里失踪的人口最多,有几个禁区,还有钱志鹏对路线的规划安排等等。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繁琐得要命,我是负责调查失踪人口的,拿着黑皮小本就找上了当地的公安局。然后再拿着失踪人员最后失去联络的数据,对照地图上标记好,最后再给钱志鹏做分析研究。 所有的筹划结果,其实不能当作主要线索,只能当作是佐证。真正要依靠的,还是钱志鹏的本事,他从钱武身上学到了不少,听说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三天后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一村庄落脚,明天启程。 虽然大家都整装待发,但是气氛并不沉闷,吃过晚饭,说笑了一阵,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而我,耸了耸鼻子,好像提前就已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大兴安岭的日照长达十六七个小时,时下八月中旬,天气还行。不过却是要尽早找到那个据点,不然搜寻个两三个月的,那时候都大雪封山了。 有钱志鹏在,倒是心安不少。 七人坐车到达了某一原始森林的边缘,便步行往里走去。待走上了一段路之后,钱志鹏便拿出了寻龙尺和罗经盘。我问他有信心找到不,他回头一笑,说了一句找到不难,路途遥远。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能进灵异局,又怎么能没两分本事。 确定了大体方向,我们就依靠指北针行走在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中。路上谁都沉默了起来,或许是长白山一行还历历在目,大家都相当的小心谨慎,野兽倒是不怕,就怕给蝮蛇咬上一口,带着那几管血清也不知有没有用。同时我也叮嘱了凌辉和后卿,要留心四周的动静,若是一时大意,整个觅食的老虎出来咬上一口,差不多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大件行李都让后卿和凌辉背着,我们背着小件的,行装多也就体现在了武器上面。我就一把步枪,杨紫一把长弓,花灼骨和李小美的是两把手枪。其实遇上尸物也没什么大用,只是行走在森林之处,多多少少也增强了一点安全感而已。 幸好的是一天下来都相安无事,众人扎营打猎,可谓是相当熟络了,几乎都可以担当得起资深猎户。 在吃饭时间,我看见钱志鹏正在掐算着什么,便走了过去。想必他是预测此行凶吉了,正好也听听他能否看出点迹象没。我一站就站了十多分钟,最后忍不住了,我问他咋要那么久。 因为每个先生算卦时,都会独门的掌中决,每个派别的都不尽相同,可也没听过掐算了十多分钟还没看得出一个所然的,所以我就问了。 “我算到了这趟是群雄盘踞之局,没理由啊。”钱志鹏皱着眉头对我说道,但是他却不转头,依旧在掐算着。 通常占卦在卦象出来的那一刻就可以直接解卦,不过在卦象模糊不清或者还带有疑问的地方,就得使用推命决了。每个门派的都不尽相同,却是能窥见天机的秘法,所以从不轻传。 看着他快要走火入魔了,我对他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暂时看不清,就别推下去了。他嗯了一声,对我的建议毫不在意。 劝不听,我也没再劝,他觉得有必要推下去,那就肯定有他的原因。于是我又走回了篝火旁,一起跟众人吹着牛比。 等到大家都快吃饱了的时候,钱志鹏才走过来拿起一块烤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他就吃完了,又拿起了一块啃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吞下肚之后,才说道:“从明天起我们就得小心行事了,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有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除掉将臣而进入了大兴安岭。” “这不是好事一件嘛,怎么从你嘴里就变成了坏事了。”凌辉打着饱嗝,用一根小树枝剔着牙,懒洋洋地瘫在一棵大树底下说道。 “问题是那些人对我们来说是敌非友,到时也免不了兵刃相见。”钱志鹏摇着头苦笑,顺手把骨头扔到了篝火中。 “怕啥,有劳资罩着,保你安全。”凌辉满不在乎,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屌样。 “没理由啊,我们在长白山一役,从罗家长老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机密,不可能有人走漏风声,除非......李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李小美的爷爷李立。如果是他,为何又要这么做呢?若是他们的目的与我们的一样,摆明了要和罗家敌对了。 “他们不是盟友吗?难不成闹翻了?”我奇怪地将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第三章 一起同行 http://..org/ “其实不难想透,罗家与鬼门明面上是盟友关系,但是他们也在互相制约着,谁都不会允许对方的筹码比自己的多。就像在长白山,与其说罗家支援鬼门,倒不如说是为了先一步清除掉阴阳至煞。”杨紫沉吟了一下,又缓缓地说道:“如今鬼门知道了罗家竟然有将臣的存在,肯定也来搞破坏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禁恍然大悟,想想也是,盟友归盟友,那只是建立在平等的情况下才能通力合作。若是其中一方实力强盛过头,还合作个鬼,我胳膊比你粗,你跟我合作个啥是不?再说弱势的那一方不单止失去了一大助力,还可能成为对方的附庸,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按照这么说来,处理的好我们就可以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花灼骨若有所思,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狡猾。 “嗯。” 接下来我们又各自交流了一下意见,投票赞同了几个想法的实用性,便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一于就来个坐收渔翁之利。交代完毕之后,大家就抓紧时间睡觉去了。 由于日照时间长,我们也起身得比较早,打点好行装,就继续往钱志鹏指定的方向徒步前行。果然,临近中午之时,凌辉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带着我们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堆熄灭了的篝火,与周围密麻而杂乱的脚印。 由种种的迹象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一步了? 对于这种状况,我们是相当满意的。杨紫在留心观察了一阵后,说对方起码有五六十人。 人少是少了点,就先让他们在前方先拼个你死我活,到时跟上捡漏就得了。想必鬼门也是出动了高手,就不知能不能把僵尸的三魂强行抽出来,若是能,就等着看好戏吧。 想起来也不是说不能的,鬼门不是一直帮罗家收集游魂吗,想必是有方法对付罗家的尸物的啊。我不禁幸灾乐祸起来了,更恨不得马上就看上一场龙虎斗。 事与愿违,自从知道前方有鬼门高手之后,杨紫就让我们的行军速度慢了下来。她说跟得太紧恐怕对方会有所察觉,为了保险妥当,还是稳着点比较好。 听她说得挺有道理,我也按捺住了躁动的心。慢点就慢点吧,一路上养精蓄锐也好,免得赶到那里,都累的不行了,到时怎么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 接下来几天就有了兴致,一路上走走停停,别提多写意了。 又是一天的早上,我们吃罢干粮后便赶起了路,事情却又发生了转折。 正当我们沿着河流边上走着,凌辉还想下去捉鱼呢,他突然就停下了说话声。我问他脑抽了还是咋样,他说别吵,有动静! 探听了一会儿,凌辉对我说,咱身后有不少人跟着。我转头看向后卿,问他怎么看,他便对我们说道,前两天他就发现了,有十几个人跟在身后。 我了个去,你当时为啥不说啊?我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地问道。 后卿说我们又没问,所以就不说了。 也懒得搭理他了,我问杨紫该怎么办才好。她说既然跟上了,那么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再等等他们吧。鬼门组织了一队人马,应该不可能还有第二队,分开来走对他们而言没任何好处。 中午时分,我们停下来歇息,那队人终于赶上了。 “前面的小哥,你们走得好快啊。”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拄着一根登山的拐杖,笑吟吟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看他的一身装束,倒像是个阴阳先生,一身洗刷得灰白的蓝色粗布衫裤,还挂着个单肩包。我纳闷地看了一眼杨紫,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让我先别着急。 “老先生,您来旅游?”钱志鹏对着那名老者,施了一个灵异界晚辈对长辈的礼。 看到钱志鹏那么会做人,我在心下赞叹了一声厉害。他这一手摆明了是从侧面证明我们这一伙是灵异界的人,从另一面,也让那老者有话明说,不必拐弯抹角。想来他们发现踪迹之后赶上来,不是跟我们畅谈大好河山的,而是另有目的。 那老者楞了一下,随即拱了拱手道:“老朽姓陈,名四海。” 接下来他就介绍起他们一众,还说出了此行的缘由。 原来他们是一帮民间散勇,不属于任何一个派别的灵异界人士。他们是听闻了罗家如此大逆不道,藏匿了将臣的尸身,所以才自发组织起好几个团体,前来替天行道的。 我听罢哭笑不得,同时也不禁感概民间还是有很多正义之士的,以前都忽略了。若是能纠合起来,那也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想到如此,我也对他们客气地打起了招呼。 “嘿!那不是东方木小兄弟吗?” 人群中一位道士装束的中年人喜出望外地向我打了个招呼,我愕然抬头一看,只觉得眼前之人特别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我挠了挠脑袋,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究竟是在何时见过此人。 “哈哈,小兄弟贵人多忘事,鄙某赵山啊,当日一别后就没再得相见,甚是挂念。看来是上天看出了我的诚意了,怪不得今早一觉醒来,就有一泡鸟屎拉在了我头上,原来是要遇上故人了。”赵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满脸都是情深意切。 他点明了之后,我也记起来了,当初刚北上的时候,在s市遇上的那个抓鬼的茅山道长,说来他还是张茜家的亲戚呢。 “哦,原来是赵道长,久违了久违了。”我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然后按照江湖规矩拱了拱。 原来是他啊,那个客套话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抓鬼道长。我一想到这里额头全是冷汗,于是趁热打铁地介绍了自己的伙伴一番后,又是着重地介绍了钱志鹏给他认识,差点没把他说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五好青年。见到他们两个终于聊到了一起,我才赶忙找上那位陈四海说起了正事。 他们的想法跟我的一样,都是想结伴同行,而且在身后还有几支队伍,都属于民间力量。我听了两眼一亮,那好啊是不,正愁着人少呢,老天就送上来了一票子人,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啊。 当下我也不隐瞒了,说明了自己一伙是隶属于民事灵异调查局的。陈四海陡然猛击双掌,喝道好啊,我们也想师出有名为国家办点事呢!原来你是灵异局执行任务的一线队长啊,失敬失敬,真是年少有为啊!说着说着,他还想把他们这支队伍的带头人让给我。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难道我不懂?我连忙摆手推却,忙说领头人还是他,甚至我们这支小队的指挥权都交给他了。姜还是老的辣,有经验丰富的领头羊,除非我脑子抽筋了才呈威风。有句俗话说得好,出门被人乱喊哥,迟早挨枪子儿,既然都有更好的人选了,我才懒得带队,多累是不是。 陈四海一看我是充满了诚意的,他一时间老脸通红两眼亮晶晶,陡然一只大手掌就往我的肩膀狠狠地拍过来,差点没把我打趴下,还激动得连声大喝道好好好好,老夫就承了你的好意了! 哎尼玛,一把年纪还忒不蛋定,要是犯了高血压或是心脏病,小爷我可赔不起啊。我心底一边猛擦着冷汗,一边连连说过谦了,您老阅历丰富,领头羊非你莫属啊是不是。 客套了一番后,陈四海虎躯一震,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那么老朽也发挥发挥余热,同罗家一战到底! 其实陈四海的反常并不令人奇怪,无数的奇人异士,一辈子却活在了郁郁不得志当中,谁有两分本事,谁又不想出人头地?不是说民间没有高人,恰恰相反,大部分的高人都在世俗,默默地为为灵异界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默默地保护着一方的平安。只不过时也命也,不强求罢了。 别说他能为国办事兴奋得不得了,换作是任何人,都会当作是一种至高荣誉,所以我很理解陈四海的反应。 其余人等一听是为国办事,顿时一个个都容光焕发磨拳擦掌,犹如像发情的公牛一般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就大干一场。 “东方木,看不出你还真有点领导者的气质啊。”花灼骨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还啧啧有声地赞叹道。 “我了个去!”我被吓得连蹦带跳,神经过敏地拨弄了一阵全身上下,看是不是又中蛊了。 “哈哈哈哈哈,东方木,看你的怂样,难道本小姐就那么可怕吗?”花灼骨笑得花枝招展,几乎都伸不直腰了。 “唉,老骨啊,你一声不响地从人家背后突然冒出来,会吓破胆的知不知道。”我心想着你这个虫女,一言不合就放虫子,你不可怕谁可怕啊。 其实这几天以来,花灼骨的态度对我明显好了不少,只不过在她的余威下,我还是相当有阴影的。记得在长白山那血蛊,从嘴巴和鼻子里钻出来的情景,我就忍不住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杨紫跟陈四海说出了我们的计划后,陈四海赞同不已,说就这么办了。 于是,小队从七个人增加到二十五人,又不紧不慢的启程了。身后还有着陆续赶来的几支民间小队,我的底气又壮实了不少。 第四章 诡 http://..org/ 在陈四海的提议下,让四个人先在前方两三公里外探路,沿途留下标记,其他人等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人数有限,除了清楚罗家在大兴安岭有一个据点,里面还有一具将臣之尸,其他的一无所知。所以,安排的计划再天衣无缝都是虚的,只能拟定好大体的方向,到时见招拆招了。 第二天,当我们走到鬼门留下来的篝火余烬里,发现早就没有了温热,就知道他们加快了行军速度。我征求其他人的意见,罗四海说不急,我们按照常的速度就行。他们应该在前方二三十公里,不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给他们察觉了不好,去到那里后正碰上鬼门与罗家恶战就更不好了。 赵山找上了我,他所有所思地对我说,他发觉后卿与凌辉两人有点不寻常,至于不寻常在什么地方,他暂时还没看得出来。这两天我也看出来了,陈四海与赵山的目光看向后卿与凌辉两人,总是怪怪的,我也没说什么。 不过,赵山既然都已经开口问了,我也不好再隐瞒下去,毕竟在日后不可避免的与罗家正面交锋,他们也会明白的。对此我也坦言,凌辉和后卿不是人,是活尸,咱们手中的秘密武器。后卿是灵尸的事我可不敢说出去,那是以后有人传开了,那就不得了了。 灵尸是有灵之尸,简单的说,一具尸体经过无数年天地润养,偶然经受外界刺激,遂生灵智的新生命。听起来很玄乎,实则上,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着相同的一套做法,以期人死后,能转化为灵尸。不信大可以想想,为何在人死后追求尸身不腐?还不是期望某天能活过来。 也有些例证,比方说有些尸体下葬很多年后,头发和指甲还在生长,可是子孙们一开棺,整个家族顿时就不好了?那是因为它们在经受天地的润养,还没成为灵尸。待他们润养得非常成熟了,须一个契机,说不准他们就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走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去了。 僵尸仅有三魂,而灵尸则三魂七魄齐全,活尸却是介于半死半活之间,说白了,根本就是不同的物种。更何况,后卿是僵尸始祖之身化为的灵尸,若是让外界知道,得惹出多大的乱子。 即便是如此,活尸这个名头在赵山和陈四海听了之后,也是震惊得膛目结舌,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因为几乎所有的法门对于活尸来讲,是没有用处的,若是活尸作恶,除非得将他毁成千八百块,再一把火烧干净,才能彻底根除后患。要不然,还是有复生的可能。 我对他们说不需要有太多顾虑,其实活尸与人差不多,为善为恶就在一念之间。再说两活尸都是伙伴,能进入灵异局,在心性方面肯定是过得去的,大大放心好了。 或许他们觉得我说得也蛮在理,脸色一松马上就恢复如常。 夜幕刚一降临,我就叫凌辉往前追踪鬼门中人的气息,赶上去看看他们到达了哪里,还嘱咐他万望小心,千万别露出了马脚,还有,速去速回。他表面上虽然老不正经,但是在办事能力方面还是可以的,老奸巨猾也相当谨慎,总比派后卿去强多了。 他应了一声,闪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扎营后吃了点干粮,我就躺在篝火的旁边静等了起来,十点过后大多数人都回帐篷休息了,气氛也沉闷了很多。陈四海与赵山都知道了我让凌辉去前方探路的事情,他俩借口守夜,也还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等着,以期凌辉能带回什么消息。岂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三点,他还是没回,我便让他俩先去睡觉,自己也走进了帐篷里。 心急无用,唯等而已。凌辉,他肯定会回来的,我毫不怀疑。 生活在森林里最大的好处就是用不上闹钟,鸟一叫,你就知道天亮了。我不管不顾,依旧酿睡不醒,凌辉没回大部队不会向前,说好了的。过不了多久,我听见帐篷外热闹了起来,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凌辉的嗓门,我才打开帐篷走了出去,问前方如何了。 凌辉身上的衣着有点惨不忍睹,由于奔跑得太快,都成了碎步条,一丝丝的挂在身上。他挺着个苍白的脸对我说,老大,我很饿了。 待他吃饱喝足后,才娓娓向我们道来了他看见的情况。 昨晚,他狂奔了四五十公里后,终于赶到了鬼门众人的地点,凌辉凭借着过人的听力,知道了再过前方两三公里,就是将臣之尸的所在地。所以他们埋伏在了那里,准备打个出其不意。可是等了又等,也没见他们有何动作,所以凌辉就决定先一步上前看看。 当他到了那里,只有一间七八十平米的木屋,左右没看出任何动静,四周也毫无人气,凌辉就悄悄接近了那间木屋。他走进屋子,却看见横放着一副巨大的铜棺。当时他也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定眼一看,铜棺的棺盖已被打开,里面别说尸体了,一点灰尘都没有。棺盖还有蜘蛛网呢,里面却还是新新的,平滑的棺壁亮堂得都能照出花来。 突然的凌辉想到了一种情况,会不会是棺材里的原本之物,刚被移走不久?想到这种情况,凌辉往回就跑,想把信息传达给我们,罗家可能有所察觉,所以把将臣之尸转移地点了。无论处于任何原因,凌辉都觉得应该及时把信息转达给我们,所以他比来时更快了两分地往回跑。 跑了三十多公里后,凌辉却渐渐地感到了不对劲,相当不对劲。陡然地,他想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了。 不对,鬼门中人呢? 他回时是按照原路返回的,可是在他回来的路上,一只人影都不见着,整整五六十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咬了咬牙,于是决定再次返回。他以为,在他去木屋期间,鬼门中人发现了罗家的蛛丝马迹,整体转移了路线,而他回时太过匆忙从而忽略了。 当凌辉再次回到鬼门中人当初的埋伏之地搜索了一遍,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见了,就像在原地忽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一根毛都找不到。他不死心,然后以失踪地点为中心逐渐扩大了搜索范围,直到,他又回到了那间木屋。五六十具鬼门中人的尸体,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屋里。 每一具尸体都眼眶塌陷,面容惨白身材干瘪,处于一种脱水之后的状态。凌辉还看见了,尸体的脖子上都有着四个很深的窟窿,从窟窿往里看,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红色的血迹。所有尸体的血液,似乎都被吸得一干二净,一点不剩。 凌辉吓得瘫倒在地,久久不能回神。他是活尸,他喝血吃生肉,他被困在罗家据点的那几十年,也见过不少僵尸吸人血的场面。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还能把一大活人的血液吸取得干干净净的。 于是他慌不择路,拼了命地跑了回来,还以为我们也遭到了不幸了。直到他回来看见人还在,才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场针落有声,仿佛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凌辉环顾了所有人一眼,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干哑着出声了:“怎么办?” “我想,应该往前走,如果它不放过我们,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它走了,我说不准还能发现一点线索,还有,那些尸体,必须烧了。”陈四海面容肃穆地对我们说道,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说明了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反而,他也相当恐惧。 没有谁不怕死的,可是明知道再走下去极有可能会死,陈四海他们也依旧还要往前。这种勇气令我对他们肃然起敬,谁说民间力量是散沙一盘,甚无大用,总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派别要可敬得多了。 众人收拾好行李,由凌辉带队,马不停蹄地出发了。没有之前的拖延懒散,这次是全速前进,谁都知道,务必尽早赶到那里,一把火烧光了那些尸体才得,不然以后要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我估摸着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几乎不可能,又叫凌辉过来,让他再去一趟,把那里尸体的头都扭下来,以防尸变。凌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嗯了一声,又展开了他的极限身速,往前疾驰而去。 一行人也不敢停下休息,都硬撑着往前走,我们只是肉身凡胎,跟凌辉和后卿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走多了会累,会疲乏。若是正规部队一天行军几十公里没有问题,可是我们这支队伍有年纪老的,也有女人,能在晚上赶到就很不错了。 幸亏的是,杨紫,花灼骨,李小美三人也没落下,真不知她们的耐力从哪里来的。 赶路期间,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强公,将凌辉看到的事都说了。强公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在生死关头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我们的命,就是让我和李小美离魂,像进入后卿的体内一般,我和她一起挤进将臣的体内,吞噬掉他的魂魄。 第五章 猫捉老鼠 http://..org/ 匆忙地答应了强公,我便挂了电话。在我的心里,有种相当不好的感觉,太诡异了。 这一路出乎意料的顺利,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们就赶到了凌辉所说的那间木屋的前面。 四周沉寂得渗人,鸟兽虫鸣都没有,相当的不正常。我的心也不禁提了起来,凌辉哪里去了?我转头看了一眼后卿,他的脸色也从未有过的凝重,他指了指木屋,说:“凌辉在里面。” 我让所有人都留在原地,然后自己把着步枪,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其实我也知道,对上将臣用步枪毫无用处,但总比没有的好,起码能给我增添一点安全感。如今凌辉在屋里不知什么情况,万一有难,我不可能见死不救。他无亲无故,又是我威逼利诱之下让他跟我走到一起的,他要是真的死了,我还退缩,那么这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用力一脚就踢开了门,马上就抬起了步枪,若是有异动我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屋里摆满了尸体,铜棺也亦然横放着。而,凌辉正背对着我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凌辉!”我大喊一声,便几步冲到他的身边,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 看他依旧没有反应,我用强光手电照了一下他的侧脸。他正瞪着一双惶恐的眼睛,看着木制的地板,好像丢了魂。我看他还是没清醒过来,便走到他面前,用尽了全力甩了他几个耳光。 “老......大?”凌辉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中带着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必定是他来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我们逃不了了,他让我转告你们,谁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所有人在此时都已经陆续进屋,看到这种情况后,都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还有人失声叫了出来。不怪他们,除了个别几人,谁又看过如此一番人间炼狱的景象。 “你先起身,我们到外面聊聊。”我搀扶着他的胳膊,就想扶他起来。 “等等,我的腿骨断了,还没接驳上。”凌辉惨白着脸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接着双手支撑着身体,瘫倒在地。 我惊得连退了两步,这哪里是断了?凌辉膝盖以下的骨头全部粉碎,两只小腿完全被一股巨力碾扁了,就像两条面皮粘在他的身体上。 “还能复原不?”我定了定神,向他问道。 “能。”凌辉说完便惨嚎了一声,紧接着他粉碎的腿骨的位置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他还没算,坐着以后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小腿,拧捏着原来的形状。 听着凌辉的惨叫一波高过一波,我能想象出他在经受着怎样的一种痛楚。在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揉捏过后,骨碎的声音停止了,他的双腿也恢复了原状。不过他整个人都颓萎了下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我知道此时的他,与常人无异了,再也不能提供强大的战力。 在此我也意识到了,我们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严峻的境地。 毫无预料地,后卿动了,或许说他移动的太快,消失了,紧接着在屋外就传来了猛烈的拳脚碰撞肉体之声。 我慌忙地站起身走出去一看,两道快到了极点的身影,以几乎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在不断地相撞与分开。他们的速度太快,以致周围都刮起了风。此时此刻谁都知道与后卿战斗的是谁,它是将臣! 所有人都全身戒备,我苦笑了一下,明白都是徒劳。万一将臣脱身针对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杨紫,我要离魂。”我走近杨紫的身边,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要。”李小美也无比认真地看着杨紫。 杨紫点了点头。她同意了,也由不得不同意,看状况后卿根本就不是将臣的对手。 此时也顾不得阴阳至煞的秘密了,再说罗家与鬼门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和李小美背对而坐,默念了一声回魂。 就在我的魂体弹出来的哪一顺眼,后卿与将臣也已然停手。 他的外表看上去四十多岁,两米多高,赤裸着体毛丰满身体,下身只裹着一层兽皮。他身形彪悍,国字脸,满脸的胡渣子。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四个獠牙,还有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球。他正越过人群,看着我和李小美,咧着嘴呵呵呵呵地低沉地笑着。 “想不到阴阳至煞也在,今天失策了。”他又呵呵地笑了几声,才道:“不如我们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们能走出大兴安岭,就算我输。而你们输的代价,就是成为我的口中食,如何?” 他那双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而后双脚一蹬,就消失在丛林里。我想上去追,屋里却传来了渗人的嘶鸣声,我转过头一看,屋子里的尸体,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同时它们的手和脸,长出了白毛。 看见此状,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一个接一个地将它们的头都扭断,扯下来。我放弃了追上去与将臣交手的机会,若是尸体都转化为白毛僵,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够杀的。 李小美也过来帮忙,很快地就把所有的尸身都毁掉了。 回魂后,陈四海那帮人都用忌惮的眼神,看着我和李小美。我苦笑了一下,道:“各位,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怎么讲都是民事灵异调查局的,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危而战斗。你们必须明白,我俩对大家都没有恶意,咱们是战友对不对?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如何走出去。” 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后,陈四海走了出来,对我拱拱手,转头对大家说道:“老朽相信东方木小友的为人,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并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就有了偏见。正如同小友所说的,都是为了国家出一份力,就别介怀了。” 陈四海的这番话很在理,再说他的声望本来就高,他一说,大家就没有了意见,眼神也缓和了下来。 “各位,我们先烧了屋内的尸体,今晚且过一晚再说吧。”钱志鹏走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 看着众人都忙开了,我搀扶着凌辉走了出去,先让他好好歇着,便起身去找后卿。 “刚才和将臣交手,你是怎么看的?”我走到他身后,看他还是直直地站着,便开声发问。此时我真的很想听听他的意见,看他有没有什么对策去对付将臣。 “他,太强了......噗!”后卿说着就狂吐了一口血,然后就颓然倒地。 “后卿,你怎么了?”我大惊之下,忙顺势托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一下子就摔在地上,我现在才知道,他受伤了。 “心脏被打爆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好。”后卿对我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不过鲜血挂在他口中实在是太过刺眼了,我的心莫名地一痛。 都是我连累了他,若不是后卿有不死之身,将臣那一拳就会要了他的命。也多亏有了他,所有人才得以幸存。而他纯真的心性,让我深深地感到了负罪感。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如此之重的伤。”我不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只能黯然。 “他好像并不是将臣。” “什么?他不是?”我失声惊叫了起来,他不是将臣,又怎么会如此厉害? 后卿似乎感觉好多了,就坐了起来,对我说道:“自从我知道自己是后卿之后,就努力地回想着以前的经历,将臣,我还有一点零星的片段。准确的说,他的魂不是将臣的。肉身却是将臣无疑。” “你是说,将臣的尸身被人附生了?”我感觉在听着天方夜谭,当初阳神之体的我都不能依附在后卿身上多久,怎么就有人能附生在将臣的体内? “是的,我确认无疑。” “你......”我吃惊地看着后卿,突然想起他说话的语气与以前如同判若两人。 “自从和他交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恢复了一部分以前的记忆。”后卿看着我吃惊的脸,倏的一笑,道:“我已经成为了灵尸,就算把以前的全部都记起来,我们也还是朋友。” “嗯,那就好,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知怎么办了。”我的心头松了一块大石,深深地呼出了一口郁气。 屋子已然火光冲天,我们往回走了一段路,决定就此扎营,后卿担负起守夜的重责,他就盘坐在营地中间。自打从他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开始,他的气质浑然不同了。如果说往日的他的心性如同十多岁的孩子,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掌握重权的高位者,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形容不出的气度。 将臣,它是被附生了,附生之魂又是谁?看起来好像并不像鬼门中人。虽然他们都擅长抽魂,个别高手确实有附生的大法门,但是没必要残杀同门啊,到底是谁还有这等本事?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爆开了,想不通还是不想了吧,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走出大兴安岭! 第六章 接连失踪 http://..org/ 一晚下来没有任何异常,天还没亮我们就早早赶路了。我让花灼骨和李小美,杨紫三人跟紧在我身边,而我走在最前。有人提议让女人走在人群中间的,被我拒绝了。那是傻子的做法,走在中间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所有人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陈四海更是不断催促着加快加快再加快!因为他想到了一点我们都忽略了的,跟在我们身后的民间组织小队,恐怕会遭难,而目前,他联络上了三支队伍。可是据他所知,起码有七八支队伍的,互相通电后证实,其余五支队伍,都失联了。 整整一百多人,人间蒸发。 陈四海让他们继续往前赶路,而我们往回走,这样就能尽早接头。大家一起抱团的生还几率要大得多,不然百分之百会全军覆没,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将臣的厉害,谁又不心惊胆颤。 行装之类没用的东西全部都扔掉了,就是为了加快行走速度,就连我携带的步枪,也扔在了路上。能快上一秒的时间,就多上一分存活的可能性。 逃! 甚至有人惊吓过度,跑了起来。陈四海喝住了他们,那样做只会更快地消耗体力,只有匀速不停地走,才是最快的方法。所幸在场的都是灵异界的奇人异士,意志力过人,诡异的事也见过不少,听罢陈四海的顿喝,都规规矩矩地步行了起来。 这一天过得特别快,太阳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西斜,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后,我们比来时多走了十公里路。帐篷没有了,也不需要搭了,在靠近河边的一片空地上,点燃了五六堆篝火,地为床,天为被的就睡了起来。经过我强烈的建议后,后卿终于答应了轮流换班。铁打的都需要休息,我想,灵尸也不例外。 十个人一班,轮着上,篝火不能停,有异常马上发信号。将臣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放倒所有人。 杨紫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阿木,万一我要是被将臣吸干了血。你也必须毁掉我的身体,不能有任何的犹豫。我默然了,真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后来我对她说道,你要是被咬了,我也叫将臣来一口,咱们就能一起做僵尸了。李小美此时也小声地说,那我也来一口。 都啥跟啥啊,还有人排队做僵尸的?我哭笑不得之余,同时也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怎么去应对将臣的手段。他在暗,我们在明,玩阴的根本没用,明着来又不够他塞牙缝,到底要怎么办才能除得掉他? 考虑了一会儿,我强逼自己睡了过去,空想并不能解决问题,有足够的精力,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清晨起来清点人数,整支队伍完好无损。我不觉得是个好事,反而想内心深处更为不安了。 换做我是将臣,我会怎么做? 我会先解决掉实力最弱的,再慢慢吞并更强的。很快,陈四海的好几个电话,似乎都认定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又有一支队伍失联了。 而其余两支队伍,已经汇合在了一起,他们距离我们的路程,只有一天时间。得赶快赶过去,要不,今晚过后除了我们,将再也没有活人。将臣其实可以在一个晚上就杀光三支队伍的人,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的目的很简单,猫捉老鼠;让幸存者慢慢地从恐惧中死去。 紧张与恐惧,让我们落下的每一步,都在沿途的路上留下了一个个疲乏的脚印。但是死亡的味道,却又督促着每一个人必须压榨着所有的潜能继续前进。 没有人说要放弃,起码,目前没有。我真的害怕,如果到最后,某个人承受不住压力,那么将会在一下子击溃所有人的求生欲望。 将近傍晚时分,三支队伍终于汇合到了一起,其中的喜悦是旁人不能领悟的,有个别人还哭了出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陈四海清点了一轮,五十四个人。 营地的需求也同时增加了不少,我看的出来,他们谁都想睡在中间,不想睡在外围。我很理解他们的想法,现实的问题是,总得有人睡在外围的。在一番辛苦的劝说下,陈四海和我们还打了头阵,睡在营地的边缘上,他们躁动的心,才平稳了下来。 人数多了,轮班站岗的人也同步增多,我特意安排了凌辉与后卿,每人守半夜。活尸与灵尸的听觉与嗅觉,都比常人强上了太多太多,若是他们都守不住,再挣扎也是枉然。 醒过来后人数还是一个不少,我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了。因为将臣说过,不让我们走出大兴安岭,那么他肯定会有所谋划。暴风雨不是不来,而是在酝酿之中,眼下,纵然全速赶路,也还有将近五天的路程。 “陈前辈,陈前辈,大事不好了!” 队伍前头,一位充当前哨的先头人员,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跑了过来,还没等到他跑到队伍前面,我和后卿对视了一眼,就往前冲了上去。待冲前了一里路,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二十多具尸体正被绳索悬吊在树桠上,微风一吹,树下便发出莎莎的摩擦声,而那二十多具尸体,就随着风的律动晃来晃去。从装束上看,他们都是民间组织的灵异界人士,如今,只是一具具死相凄惨的尸体。 不消两分钟,陈四海带领着几十个人也赶到了现场,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竟有人痛哭失声。陈四海大声喝道:“先放他们下来再说。” “慢着!”钱志鹏向前一步,出声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钱老弟你又是为何?”陈四海疑惑中带着凄凉,他理解不了钱志鹏的做法。 “陈老前辈,放下来是要的,可是我怕其中有诈。”钱志鹏沉吟了一下,又把视线转向了树桠上的那二十多具尸体,徐徐地说道:“这些同僚们并非是被吊死的,你看看他们的舌头并没有伸出来,颈椎骨亦没折断,死法相当蹊跷。” 钱志鹏拿出了罗经盘,来回渡起了步,霎那间他的脸色大变,又是用掌中决推算了一番,才铁青着脸道:“此地乃大凶阴地,你看树木遮天蔽日没有阳光,林子里树冠茂盛,地上却寸草不生,方才要是将它们放了下来,极有可能造成惊尸。你再看看悬吊在树上之人,指甲发黑,獠牙隐现,想来一早就已经尸变了。” “多谢钱老弟提醒,老朽是大意了。”陈四海他眯起了眼看了看,脸色也是变了数变,斟酌一番后,他问道:“那么钱老弟的意思,应当如何解决?” “这就有劳后卿队友了。”钱志鹏说着便看了一眼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我转头向后卿说道:“你去把树上的尸体都毁了吧。” 后卿对我点点头,便走上前去。岂料后卿刚一走近,树上的尸体陡然都齐刷刷地睁开了眼,发出了令人汗毛倒竖的嘶吼声。它们手脚划动着,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一副饥饿之相。不过当下是白天,阳气重,它们的力气也削减了许多,才不至于一下子挣断了绳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惊胆颤,杨紫和李小美也吓得紧紧握住了我的肩膀。 “快点把它们的头都扭下来!”我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再不快点的话恐怕会有伤亡。 后卿的动作很粗暴直接,腾空一跃,化掌为刀左右开弓一划,两具尸体当即就脑袋分家掉了下来。他一手抓住绳索一晃,便又飞向了下一具尸体。在他动作利索的速度之下,很快便把树上的尸体都给毁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下地,就有人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一时间队伍便纷乱起来,都四散而逃。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忙冲上前一看,一位队友的后背竟然出现了五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大家马上退出这个不祥之地!”陈四海大喝了一声,提起脚步就往林子外面跑。 在纷乱的人群中,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也大喝:“所有灵异局小队人员,都向我集合!” 怪不得我自私,在第一时间只想到了自己的战友。 待所有队员都集中后,我才和大家一起冲出了林子,临行前我还让后卿扭断了那位伤员的脖子。要是弃之不顾,他很快就会变成僵尸,再说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是活不了了,我都能透过伤口看见他的肺部和心脏了。 惊魂未定地又清点了一遍人数,少了三个,我让后卿回头处理干净再说。 一切都搞定了之后,一众又开始赶路,哪怕我时常出生入死,也未从没感觉到死神的脚步是如此之近。在先前一幕的刺激下,又一次狠狠地压榨了所有人的潜能。 夜色降临,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也挑选了一片空旷地带扎了营。 可是,今晚真的还会安全吗?刚刚清点了人数,竟然少了八个人。 而我们,包括后卿,都没有察觉。 将臣好像越来越强了。 第七章 生还希望 http://..org/ 昨晚开始有人,向陈四海呈交了一封家书。 陆陆续续的,就积了很厚的一踏。陈四海他也写了一封,他当着我的面,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封上了外皮,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我。 “小友,如果你能出去,劳烦请交给我们的家人。”陈四海笑了笑,道:“生死有命,怨不得谁,能为百姓做点事,也算是尽了一点绵力。” 灵异界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如此吗,若是都有陈四海的想法,今时今日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陈老前辈,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走出大兴安岭的。”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自欺欺人罢了。将臣吸了血,越加强悍,刚开始后卿就不是对手,如今。 唉。 接过重若泰山的一踏家书,我的手仿佛也经不起它的重量,微微颤抖着。上面是整整四十三条人命,换做是谁,也不能无动于衷。我寻思着自己是否也加一封进去,但是,我若这么做了,只会让更多心存死志的人绝望。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为了还活着的人,我必须抓住那一线生机。 走回杨紫身边,我问杨紫有何对策。她说的很简单,只要能防住将臣的偷袭,就可以保众人不死。 是的,没错。 “要不,我和李小美轮流着离魂。”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在阳煞之体的状态之下,我相信将臣也会顾忌三分。 挺简单的道理,它打不中我,而我,却能进入到他的体内,搞搞破坏什么的。再说,离魂以后,我的速度跟它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它是邪煞,我是阳煞,从先天上来讲,我能克制邪煞。 “一切要小心。” 她没有再阻止我,在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后卿背着我赶路,晚上李小美守夜,她是阴煞,夜晚的感知能力更是能番几番。 或许真如李小美所说,我和她真是天设地造。 队伍在赶路,而我跟在他们身后,时而盘旋在半空,以方便观察远处的风吹草动。我知道,将臣并不会因为我离魂了,就不会来。要是这么简单,走出大兴安岭指日可待,他不允许,所以他会忍不住出手试探,我等的,就是他现身的那一刻。 下雪了,听说九月份大兴安岭开始下雪,想不到如期而至。对正在跋涉的他们,或许增添了一点困难,大体上来讲,却是个好消息。 我问过后卿,飞僵是不是真的会飞,四大僵尸师祖会不会飞? 他说不会,只不过是腾跃得更高,更远,更快罢了,常人看起来就像在飞一样。 很好,既然不会飞,那么就会在雪地里留下脚印。 想想也很有道理,违反万有引力,那不科学。 我有种很奇妙的预感,在雪还没大之前,将臣必定会现身。 临近傍晚时分,雪花开始由小转大。在丛林边缘,一道身影疾射而出。不过它停顿了下来,是将臣,他看见我了。 他对着我咧了咧嘴,随即隐没在丛林之中。 追!我不想告知正在跋涉的大部队,孤身追了上去。 似乎它没打算逃,也没这个必要。 “阳煞,桀桀桀,我也正好试试,孰强孰弱。”将臣双手十指猛地一收,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 僵尸在吸血时,也会吞噬猎物的七魄,想来它以为,还能将我吞了。它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我的三魂七魄已连接成一个整体,它若吞了我,必然会将我整个吞下去,如此一来,与附身无异。 “你有本事,便试试看。”我想了想,说道:“开打之前,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桀桀桀,罗飞。” 正当我还在想来着罗飞是谁之时,它就已经犹如出膛的炮弹,扑了上来。 “咦,两股气息冲撞,对我而言还是有点影响的。” 我暗暗吃惊,却很快就释然了。 它一拳落空,转身便张开大嘴欲图想吞了我。 很不幸的是,它的想法落空了,而此时,我的右手已透过它的胸腔,凝实后便抓住了它的心脏。我想试试,自己的想法有没有效,若是能,必定能伤它。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将臣停手了,它微微有点意外,随即抬起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也懒得再跟废话,我猛地发力,它的心脏就被我的五指深深地插入其中。我没想过一举能杀死它,我想的是,尽可能让它受伤,才能让它的实力下降,逐渐与后卿持平。 而在此时,我也想起罗飞是谁。 在第一个据点,罗家五位长老之首,几乎要了我的小命的那位老头。他的三魂附生在将臣的尸身上?脑筋一转我便摸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我带着后卿离开,还捣毁了罗家的一个据点,他们就预料到了惹上了强敌。后卿可是僵尸始祖,罗家炼养的僵尸纵然很厉害,却是远远都比不上的。后来他们应该是找上了鬼门。其中内情我不清楚,但是经鬼门的大法门,将罗飞的三魂七魄抽离后,又将三魂附生在将臣的尸身里,于是乎,才成就了今天,站在我面前的将臣。 “失算了,桀桀,不过你们还是走不出大兴安岭的。”将臣狞笑着说完,便往后飞驰而去。 穷寇莫追,就算追上了又如何,除非以强公所说,进入它的体内,与罗飞的三魂来一次真正的较量。若不然,谁都奈何不了谁,它诡计多端,独身跟它纠缠,不知会不会中了它的圈套。 由于下了雪,虽然众人的衣着很厚实,但是晚上露天而睡,肯定抵挡不了寒风彻骨。篝火,堆得再大了些,还摘了许多树枝树叶,将就着树林的树干,搭建了好几个大型的简易草庐。冰天雪地就地而卧,除非是不要命了。纵然如此,寒风吹过还是禁不住打了两个冷颤。 将臣受伤也不能稍有松懈,晚上轮值的人数没变,李小美也离魂,保护着众人的安全。我在篝火旁挖了个浅坑,放上了几块未燃烧透彻的大木碳,然后再在上面铺垫了厚厚的树叶,才悠然地坐下来,与陈四海说起了话。 陈四海说还有三天的路程,便能走出去了。他是如此说,却没半点高兴的意思,反而紧锁了眉头。 接下来的路,肯定不会像之前那般太平。将臣有所顾忌,别忘了还有一百多头转化了的白毛僵,只要它们一拥而上,必定会有伤亡。后卿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制服,一波冲击过后,极有可能会丧生大半数人。 而我们讨论的正是,如何能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 在场的都是灵异界的高手,我不容置疑,他们都拥有着自己的法门与手段。在乡村市里的对付几只恶鬼僵尸自然是绰绰有余,问题是白毛僵可不是普通的僵尸,估计若是没有我们这一伙人,就凭陈四海那四十多人,一头白毛僵都够他们受的了。 花灼骨此时也走了上来,她说或许能帮的上忙,种在凌辉脑袋的那两条食脑蛊已长成熟,要下蛋了。 食脑蛊?半饷后陈四海双掌一击,他说有办法了。 方法是这样的,先擒住几只沿途上的大型动物,放血。然后血水混上朱砂,再用棉球浸透,最后在里面放上食脑蛊的蛊种。只要尸群来袭,第一时间就把浸血的棉球扔出去。 只要白毛僵吃了混上朱砂的棉球,就会中毒,这样一来就能延迟它们的动作。到时只要花灼骨用秘法催动蛊虫,那么就万事大吉了。 经过一番商议后,都觉得这个方法是唯一的生还希望。除掉了尸群,只剩下将臣一个的话,后卿,我和李小美,差不多能应付得住了。 看到陈四海兴高采烈的,我便把凌辉叫了过来。 他的伤势已好,只不过不吃血食,还是很虚弱,却也胜了许多了。他走到我们面前,问有啥事。我说你快快坐过来,肯定是有好事才叫你。 “花灼骨同志说,看你表现的还可以,所以决定了要将你脑袋里的虫子取出来。” 这个消息,得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吧。 “真......真的?老大你没骗我?”凌辉高兴得弹了起来,随即可怜巴巴地看着花灼骨:“姑奶奶,你要把我脑袋的虫子取出,以后你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你不信我可以发誓的。” 这家伙,又来了。我有点无语,誓言是最大的忽悠,难道这个道理花灼骨不懂? “你别动,对了,用你的指甲划破一点皮肤。”花灼骨说着,就掏出了一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还装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 “要,要放血?”凌辉忐忑不安地看着花灼骨,有点犹豫。 我知道他并不是怜惜那几滴血,而是怕花灼骨又有什么手段罢了。蛊女的手法层出不穷,再说她那爱捉弄人的个性,啧啧啧。别的不说,我是给她整怕了。 “你不愿意也没事,我只想给食脑蛊找到一个出口而已,要不你闻闻也行。”花灼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罢就要站起身:“既然你不舍得让食脑蛊出来,就让它们在你脑袋上生一窝蛋好了。” 第八章 引诱 http://..org/ “姑奶奶,别。我愿意,马上就给你弄。”凌辉二话没说,就狠狠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也不说什么,手里拿着那个玻璃瓶凑上了凌辉手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脑勺。等了两三分钟,两条白花花的肉虫子,就游走在凌辉的手臂上,很快就从伤口里爬了出来,钻进瓶子里。 唉,本来我还以为凌辉会选择闻一闻的,可惜了。 “我马上就用秘法让它们产卵,明天你们准备好。”花灼骨说完就走到了一边。 法门不轻传,我理解她的做法。 “陈老前辈,接下来,棉球与朱砂又如何解决?”我猜测得到两样物品从哪里来,只不过经由他口中转达,更能提高众人的求胜欲望。 “哈哈哈,小友放心吧,老朽会安排妥当。”陈四海豪爽地一笑,转而站起身,提高声调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同僚,请你们每人都贡献出一件内衣出来,老夫自有用处!” 继而沉思了一下,又道:“咳咳,女孩子的,就不必了。” 唉,你不是越抹越黑么。 陈四海很是振奋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顿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 其实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求生的欲望都没了,到时尸群来袭,我怕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那么辛苦筹划的一切,都是徒劳。 众人三下五除二地脱起了衣服,又用刀子将内衣都割成了碎布条。而花灼骨那边也准备好了,她拿着玻璃瓶在我面前得意地晃了晃,说你要怎么谢我。看着瓶子里密密麻麻的蛊卵,我强忍着恶心,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道:“以后花灼骨同志,叫我干啥干啥去,唯你马首是瞻。” “很好。” 花灼骨得意地一笑,就从我身旁走过去。 她用一把细小的银勺子,从瓶子里舀出蛊卵,然后依次放到布条上,便叫他们包成了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团。 每人的行装丢了,可是混江湖的单肩包还在,那是坚决不仍的。或许说出来有些死板,但是包在人在,包亡人亡这句话,用在灵异界人士的身上,是无比贴切的。因为包里面装着吃饭的家伙,若是没有了,也只能等死了。 瓶瓶罐罐之类,也还是有的,比如必要时用到的童子尿之类,通常都会随身携带一点。总不能在关键时刻才想到那个,自己还是不是童子是一码,能不能拉出来,又是另一码了。 后卿和凌辉在一两个小时之后,也捉了好几只狍子回来,放血过后,每个人也能分上一点肉。血液就另有用处了。还有狍子,也从侧面说明了此地暂时是安全的。 将一堆瓶瓶罐罐整齐地码放在地上,便穿喉取血,用朱砂混合之后,就扔棉球下去,封合盖口完事。 瓶罐装了血液,得贴身携带,要不然就会冻住了。到时扔出的,就是冰坨,谁都不认为僵尸会吃冰棍。 血液在常温下很容易变坏,而僵尸不喜欢坏血。可是我总觉得它们不应该在最后一天来,或许下一刻,就到了。陈四海也赞同我的想法,所谓有备无患是没错的。 雪没有停,天色也阴沉得可怕,没有日照,白毛僵很可能会在白天出没。它们得进食,运动,才不至于被冻僵,除非打个洞钻进去沉眠。不过在将臣的驱使下,它们就是猎狗,亦步亦趋地追踪着鲜血的味道。 有了应对的方法,所有人都信心大增,一改昨日的死气沉沉,行走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我倒是希望它们早点来到,早点解决,也早点少了一块心病。 不出所料地,临近中午的时候,它们出现在了前方,挤挤攘攘的一群。有人与它们的生前是挚友,不过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应该没人会心慈手软。陈四海叫大家别慌张,还命令众人都拿出血瓶向它们投掷过去。 一时之间半空中出现了一阵抛物线雨,随后那些瓶罐摔到尸群面前。 有一头白毛僵嗅了嗅,就趴下来像只狗一样,舔着地上的血液,其他白毛僵纷纷仿效,争抢起地面上的血棉球。 “把剩下的都扔出去!” 陈四海大喝一声,所有人都更卖力地扔向尸群的后方,担心后面的白毛僵抢不到。 想象一下恶狗抢食的情景,眼前就是这幅摸样。不过却比狗更凶狠很多倍,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看见了吧,我不让你吃生食,是为了你好。”我若有所指地对凌辉说道,让他也好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接下来该怎么办?”凌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尸群,傻乎乎地问道。 “逃。”花灼骨淡淡地说了一句,却倏地转身往反方向奔跑。 卧槽,太狡猾了! 我愕然地看了一眼花灼骨飘逸的背影,拉起杨紫也飞奔起来。 “姑奶奶,你跑那么快干嘛?”凌辉也跟着我们拔腿就逃,他身子还虚弱,经不起一场大战。 谁还有功夫管凌辉的疑问,我大喊了一句后卿断后,也屏住呼吸专注起地面上的坑坑洼洼。 差不多跑出了一千多米,花灼骨停了下来,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便厉啸了一声。 而此时,二十多头白毛僵已然追到我们身后不足几米。 白毛僵听见啸声之后,浑身一颤,当即就抱着脑袋发出了痛苦的惨嚎。谁都知道是食脑蛊有所动作了,当下也不再害怕,都停了下来观看。很快后卿也赶了上来,不管它们是死是活,一个不落地扭断了脑袋。 有惊无险啊。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不到计划如此成功,本来以为避免不了有伤亡的。 “刚好,对得上失踪人数。”后卿笑了笑,一脸轻松地对我说道。 看来他的伤势也恢复了,不知我和李小美二人离魂之后,加上后卿,能否与将臣势均力敌。 所有人都异常振奋,谁能想得到这法子那么管用,一百多头白毛僵啊,就此无比窝囊地死去了。 队伍的行走速度更快了,一天下来竟然赶了五十公里路,或许明天,再有如此脚程的话,说不准就能出去了。当然,要排除将臣这个变数,他怎么都想不到,白毛僵都被我们弄死了,他会忍不住的,今晚不能大意,十有八九它会过来。 停下休整后,天色一黑,我和李小美马上离魂进入备战状态。后卿也是一脸凝重地盘坐在人群的中央,我走了过去,问起他若是三对一的话,胜算是多少。 后卿斟酌了一下,说大约有四成吧,除非。 除非他还能有着诅咒的力量,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具灵尸,那股力量也就消散了。 “难道他就没有任何的弱点?” 我想起了强公说的那个方法,可是将臣太狡猾了,不知会不会上当。要是它避开正面交战而去杀其他人,我们也只能在后面追赶罢了。 “没有。” “好吧,到时麻烦你缠住它,我和李小美想办法进入它的体内,将罗飞的三魂都赶出来。”我思前想后,唯有把握好那个机会了,务必求一击即中,不然以后它都不会再上当了。 “也许可以试试。”后卿说完这一句,就不再作声。 唉,自从他恢复了记忆,就没以前那么好玩了。我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地想着,就想站起身再巡逻一下。 “等等,我感应到将臣的气息了,它正向我们走过来,方位在我身后。” “它来了?还有多远?”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如果它愿意收敛气息,后卿也发觉不了它的存在,如今他毫无顾及的代表了什么?肯定是想跟我们光明正大的大战一场了。 “有点远,不过他的速度很快,两公里......一公里......” “大家立即集合!”我吓得马上跳了起来,撕破了嗓子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后卿身影消失,犹如一支离玄的箭,飞疾了出去。我见状也紧紧地跟了上去,在阳煞之体的状态下,论速度甚至还略胜后卿一筹。 前面已经交起了手,我站在一边等待着机会,李小美此时也来到了我的身边。 “把你的手给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一把就拉住了李小美的手。 等后卿锁住将臣的那一瞬间,我将和李小美一起附身在将臣的体内,所以牵着手才能保持速度一致。 虽然后卿仍然处以下风,但是他恢复了部分记忆,搏杀的经验也随之增长,勉强还能扯平战线。两具超强肉体相撼的视觉,是相当刺激的,看得我也不禁斗志昂然了起来。 “进入将臣的体内,可能你会感到异常的痛苦,不过万望要坚持住。”我将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免得等一会儿李小美受不了,跑出来了。 “没事,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好吧。”我不知说啥好了,如果当初认识她开头,可能我喜欢上的人是她,不过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就在此时,机会到了。 后卿灵活地绕到将臣的身后,锁住了它的脖子。 “走!” 我拉着李小美的手,两人仿佛化成了一道闪电,撞入了将臣体内。 令我意外的是,进入它体内后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或许是阴阳至煞在一起的原因,或许是成长了那么久,魂体更是凝实了不少,或许两者皆有。 可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和李小美马上就被反弹了出来。 “桀桀桀,早就预料到你们会有这一手,当初你不就是这样附身在后卿身上吗?”它大吼一声,挣脱了束缚,继而转身连续轰了后卿几拳。 后卿顿时倒飞了出去,摔在十几米外的地上,一时之间没有了反应。 第九章 逃出生天 http://..org/ “怎么办?对它完全没用!”李小美神色大变,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有用,再来!” 我方才进入它的体内之时,罗飞的三魂貌似被下了锁魂之类的秘法。这种秘法通常用作与将死之人的身上,将魂魄困在体内,以成为活死人,不过魂魄虽在,可肉身也免不了要腐烂。因此我和李小美想附身在它身上的时候,才被弹出来了。 但是我发现了,在进入将臣体内的那一刻,罗飞的三魂动荡了一下,证明还是对它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的。如果再往复几次,说不准就能把三魂给冲溃了,水滴石穿就是这个道理,我就不相信它的魂,比阴阳至煞的魂还要强悍。换做是真正的将臣的魂,我不敢说是对手,不过将臣体内的,是罗飞的魂而已。 我和李小美化为一道流光,钻进了它的体内,依旧被弹了出来。李小美也发觉了其中的蹊跷了。我与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再次朝着将臣冲了过去。这次没再在它体内停留,而是直接穿了过去,果其不然,将臣浑身微微一颤,我知道是在冲击之下起作用了。 再接再厉,我就不信搞不定它。 看着将臣的眼神越来越迷茫,我不禁大喜过望,只要再往复数十次,罗飞的三魂孱弱下来,我就可以把它给吞了,到时将臣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为了避免它与后卿一般产生灵智,毁了我也不会觉得可惜,嗜血是将臣的本性,我不敢冒险,唯有斩草除根。 可是我忽略了一点,三魂皆有损伤,那就会变得神志不清,将臣也将会变成一头真正的行尸走肉。 “吼!”将臣仰天大吼一声,它两只猩红色的眼睛简直要射出两道红芒,它失去理智了。 也正在此时,一道身影扑了上去,与将臣扭打了起来。由于将臣失去了理智,动作比方才更有威势,却失去了搏杀经验,剩下的只是野兽的本能。 原来后卿也恢复了过来,他看见将臣神志受创,又怎么可能会错失这个机会。于是场中就出现了一个景象,一个人专往对方身上的致命点猛烈地击打,而另一个则胡乱地撕咬着,仿佛要将阻挡着它的生命都咬死。 场上的厮杀越来越激烈,都开始见红了。李小美担忧地道:“不上去帮忙吗?” “不用了,再说我们也帮不上忙。”我皱着眉头,看着将臣逐渐变得疯狂,有点担心它会不会往回冲,对我们身后的人群下手。若真是那样,我也不能幸免。 离魂最大的弊病就是自己的身体,若是遭到破坏,那也就死翘翘了。 还在寻思着如何才能阻止,将臣要是暴起发难该怎么办的时候,情况有出现了新的转折。只见后卿抓住它的手臂,用力地一瓣,竟活生生地扯断了将臣的右手,齐肩而断。可想而知涌上了多大的巨力。 而将臣吃痛,也挣脱了后卿的纠缠,他闪身到了一旁。摇了摇头,竟然眼神清澈,很明显清醒了过来,他转而看向自己身上的创口,不禁愣了一下。 “桀桀桀桀,想不到还是失算了。”它看了一眼还被后卿抓在手上的断臂,似乎有点惋惜,默然了一下后,它双目凶光一闪,道:“来日方长,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说罢,它就闪入了丛林深处。 看见将臣溃逃,我身形一动就想乘胜追击,后卿却叫住了我。 “别追了,它已被我折断一臂,再追上去,狗也免不了跳墙的时候。到时它凶性大发,我们不是对手。” “难道就让它这么眼睁睁地从眼皮底下逃了?此时若不除去,将来相见之日,也不知它成长到了哪个地步。”我看了一眼将臣逃离的方向,心有不甘。 它的实力以日剧增,由着它发展下去,恐怕最后谁都不是它的对手,若是它再出去祸害四方,那就成了我们的罪过了。再说它现在是被罗飞的三魂附生,万一让它回到罗家,那么罗家就等于了获得一大助力。 我知道罗家的心思,他们炼养高级僵尸的目的,是为了将来在上昆仑之时,可以力争上游。前一次所有的收获都被师祖与程家活得,他们才有此想法。想不到他们炼尸不成,竟然用活人的三魂附生在将臣之尸身上,可见罗家的丧心病狂。对自己都如此狠毒的家族,光想想也毛骨悚然,此时若是放过它,将来上昆仑之日,又有谁会是罗家的对手。 “它的肉体的确很强悍,几乎无敌,但是,大脑却是与常人无异。刚才我在它的断臂之处,放上了几颗食脑蛊的卵,再见到它之日,只要花灼骨催动食脑蛊,也就到了它的丧命之时。”后卿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便转身走了回去。 卧槽!还有这么一着?我大喜过望,忙不迭追上去问道:“你怎么想得到这个法子的?” “食脑蛊的作用不正是噬人大脑么,听花灼骨一说,当时我就有了想法。将臣肉体强悍,只能从内部入手了。” 后卿背负着手,一脸从容,他深邃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看到这种情况,我真是又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从此以后多了一个强大无比,脑瓜又好用的伙伴。可惜的是,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个纯真的后卿了。转过头想想,似乎自己好像他再继续傻下去啊,我又忍不住有点好笑。 “对了,你的伤没多大事吧。” 直到现在我才记起来,他被将臣轰了几拳胸口,光听着声音都牙齿发酸了。此时我留心一看,他胸口上的羽绒都已经爆开了,有衣服的遮挡下,根本看不出他伤得有多严重。灵尸的恢复能力亦是一流,却不知具体有多快。 “没多大事,断了几根胸骨,过两天就好了。”后卿对他身上的伤势毫不在意,仿佛就是小事一般。他双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吧,我也服气了,其实挺羡慕他和凌辉的体质的,致命伤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事,如他所说的,过两天就好了。不过若是让我变成不人不鬼,那也就算了。曾经也有过机会是不是,我还不是拒绝了后卿的好意。 回到队伍的扎营地,就看到陈四海带着一大票子人涌到后卿面前,问起了与将臣的决斗如何。当后卿说出将臣负伤溃逃的时候,众人顿时发起了一声高亢的欢呼。我笑了笑,近日的压抑也一扫而空,是的,终于安全了。万般侥幸,逃出了生天。 当我和李小美回魂过来,陈四海和赵山二人便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双手,说好样的,他们承了我们的这份人情了。以后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对他们笑了笑,说别见外,这是本分之事,他们的大义才是更让值得人尊重的,我还得代替灵异局好好谢谢灵异局的民间组织。 虽然大兴安岭一行死了不少人,但是问题暂时解决了,劫后余生的众人的兴奋之情是可想而知的。高兴归高兴,天亮了还得赶路,热闹了好一阵子后,就都各自睡下了。 叫上了灵异局小队的所有成员,简短地开了一个小会议,还说明了后卿在将臣身上种下了食脑蛊的事情。还让花灼骨注意,万一以后见到了将臣,第一时间就催动食脑蛊,去啃食它的大脑,以便除去后患。 所有人对后卿的行为都刮目相看,同时也责怪自己怎么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法子。 其实也难怪他们的,遇上一个不可想象的强敌,往往会使人失去了常理的判断能力。你一紧张,就难免会乱了分寸,从而忽略了许多细节,也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说到底,还是阅历不足,毕竟我们的年纪太轻了,没有真正的深谋远虑。或许钱志鹏的叔叔在这里,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可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道理大家都懂得,每天跟在长辈背后,学到的东西有限。没有独自经历过血雨腥风,又怎能在将来独当一面?这也算作是老一辈的用心良苦了。无论踏上那一条路,都要经受得住层层的淘汰,最后生存下来的,才是至强者。 第二天,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路,不过氛围却是完全的不一样了。激动和兴奋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整得就像一支旅游团队,谁又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在生死徘徊的恶战。 根据陈四海口述,在民间十里八村的,都会有一个阴阳先生镇守着一方的安宁,他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旦遇上大事,就会自发性团结起来,共同合作去应对。 且不说个人道行高深与浅否,那也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本来我有心让他们和灵异局结盟上昆仑的,但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强公和张师兄肯定也会想到了,但是他们为何不那么做呢?想来想去,我还是将念头压了下来。 第十章 回头一枪 http://..org/ 经过一天的跋涉过后,我们终于出了原始森林的范围。而不远处,则有一个小村庄,众人爆发出一声热烈的欢呼,便一个个欢喜雀跃地跑向了村子。我也挺高兴的,将臣说我们出不了大兴安岭,而如今,我们活着出来了。 他们跑下去,一来是为了要借宿,二来是为了买酒。 经过一天的跋涉过后,我们终于出了原始森林的范围。而不远处,则有一个小村庄,众人爆发出一声热烈的欢呼,便一个个欢喜雀跃地跑向了村子。我也挺高兴的,将臣说我们出不了大兴安岭,而如今,我们活着出来了。他们跑下去,一来是为了要借宿,二来是为了买酒。 确实,是要好好喝上一杯酒暖和暖和身子,还要好好的庆祝一番。在生死边缘走上了一圈,不喝一口酒,又如何能说得过去。 天寒地冻,借宿倒是不难,腾出一间空房子,足够七八个人打地铺了,虽说是打地铺,也总比睡在野外强。村民们也挺热心,你要借宿?行,欢迎之至。可是要买酒的话,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难色,天气开始转冷,他们也要喝酒驱寒是不是。 大家经过一番商议,出多了好几倍的钱,每家每户的都买上了二斤酒。还应允了所有的村民都能来大喝一场,食物的事,就包在凌辉和后卿身上了。他俩的鼻子,比猎狗都还要灵敏,我倒是不愁在林子里找不到吃的。 我不是个嗜酒之人,此情此景的我也想喝上一点,怪不得人在遇上好事的时候都得喝酒。 猎物很快就被弄了回来,两头野猪,三头狍子。在村民的帮助下,很快就开膛破肚,他们分成大份拿回家做好了再端出来。那感情好,省下很多时间不说,还能尝尝本土风味,总比吃烤肉强上太多了。 桌椅摆在四周,中间依旧堆上了一堆大篝火,以方便照明,与暖和身子。酒菜陆续上桌,一众人和村民就在兴致高涨的情况下开吃开来。 趁着大家吃喝期间,我把心里的担忧给后卿说了出来。将臣如今还藏匿在大兴安岭,它会不会下来找人类进食? 后卿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应该不会,因为它的魂是罗飞,老奸巨猾。它身负重伤,少了一只手,它目前要做的就是静悄悄地溜回罗家,休生养息。它若是敢乱来,就真正落下了口实和证据,灵异界高手众多,如果引发众怒围而攻之,不止是它,罗家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泱泱大国,十几亿人,高手何其多,它就算真能飞天入地,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想想挺有道理,也放下了心,跟众人一起纵情喝酒起来。不过我还是挺有分寸的,因为备受瞩目的原因,陈四海他们每个人都上来与我们七个人敬酒,要是一杯一轮,不消几杯就倒了。最北的酒,那个度数不是我这南方人能消受得起的。 就算是这样,很快的我也醉醺醺了,大口吃了几口肉,就回去睡了过去,让他们继续乐着去。 半夜我醒来一次,怕的是将臣它会过来偷袭,看到篝火旁,凌辉和后卿两个还在喝着,我也就真正的放心下来。原来他们也提防着这个呢。我也不再担心了,招呼了几句又回去睡了。 清晨,道谢过村民之后,就继续踏上了归途。再往前走上十几公里,据说就有个小镇,到时一起包车回到漠河,就得分开了。原本村子是有车的,可是装不下所有人,所以我们挺愿意跟着大伙一起走完这段路,反正更远的路程也走过了是不是。相识一场,又同生共死,总会有点惺惺相惜。 还剩下几公里的时候,我让后卿加快了脚程,赶去小镇买好车票,免得众人又是一阵空等。若是说他们来时还有心情欣赏沿途上的景色,那么此时,肯定都已经归心似箭。再说一大票子人涌进车站,动静太大了,尽量不引人注目,或许就少招惹上了一点麻烦。 “小友,很快我们就要分别了,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次相见。若是有缘,定当再好好聚聚。”陈四海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舍。 “呵呵,陈老前辈,要不是赶着回去汇报,我肯定会留下来和您老人家再畅谈几天。”我的心里何尝又不是如此,只不过天下没不散之宴席,该到分别之时,也还是需要分别的。儿女情长拖拖拉拉,别的也不用干了。 “小兄弟啊,想不到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你的实力就提升到了这般境地,后生可畏啊,说不准下一届灵异局局长,就是你的了。张兄弟果然目光如炬,找到了如此之好的苗子。”赵山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无限感概地道。 “赵道长抬举了,小子阅历尚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于灵异局局长的位置,我是想都没想过的。”我拱了拱手,不疾不徐地说道。 这是实在话,什么灵异局局长,看张师兄整天忙的几乎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换做是我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我嘛,还是逍遥点好,过两年找个老婆生两孩子什么的,那就得了。不过一想到女人,我的脑袋又是一疼,终身大事看来也难以解决啊,终究是个问题。 “队长,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 我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花灼骨,想不通她此时叫我过去做什么,她过来不就得了。但是想想她的性格,我还是走了过去。 “想办法打个电话给后卿,让他赶回来一趟。”花灼骨的两道秀眉已经快要皱到了一起,她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 “呃,他现在正买车票呢......”我说是这么说,不过却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后卿的号码。 “喂,后卿啊,老骨让你回来说有事找你。” “嗯,对,你快回吧。” 我挂断了手机,莫名其妙地又看了她一眼,心底下却微微一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如......我们边走边说?”我试探性地问道,嘴巴却打上了口语,问她有啥问题了。 不过她拿过了我的手机,按了一阵便又递给了我。接过来一看,我浑身的血液都感觉要涌上了脑袋。因为上面打了一句话:食脑蛊母蛊有反应,将臣就在我们附近! 难道你不可以马上催动食脑蛊弄死它? 我努力屏住自己的呼吸,打了一句话又递给了她。 花灼骨摇了摇头,按了几下又递回了给我。 食脑蛊一经催发,我不敢保证将臣会不会濒死一击。 怎么办? 等后卿回来牵制它,才万无一失。 我和花灼骨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镇定,必须保持镇定!我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背脊上已被冷汗浸透。没有后卿在场,碰上将臣必死无疑。此时我只希望将臣能快点赶到,只要他牵制住将臣一会儿,我和李小美就能马上离魂。 怎么也想不到,将臣会不死心,在半路埋伏我们。还是疏忽大意了,这下怎么办才好?想了想,我又给后卿发了一条信息:将臣埋伏,救命! 跟上了众人的脚步,我走到杨紫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祈求着千万千万,后卿要及时赶到的好。我不敢表露出异常,万一被将臣有所察觉,这里所有人都会在短短半刻内命丧黄泉。 “杨紫,几天以来辛苦你了。” “嗯?”杨紫微微一愣,转头看着我,似乎有点意外我此时说这些煽情的话。 “来,我给你看看沿途拍下的照片。”我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将手机递给了杨紫。 上面有我打出的一行字:将臣,随时离魂。 平时情况若是自己离魂,得要上一点时间,不过经由杨紫使用祝由术,我却可以马上进入到离魂的状态。时间不等人,在短短的十秒时间之内,将臣如果暴起发难,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此时李小美也将脑袋伸了过来,她脸上瞬间变了数变,最终嘴里却吐出了两个字:“真好看。” 绞尽了脑子,我都想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一群人,刚逃出生天不久,难道就又要让他们乐极生悲吗?今早每个人都打了电话回去报平安,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送回去的只是一个噩耗。 远处,出现了一个点,接着很快就变成了一道小小的人影,我知道那是后卿赶来了,不消两分钟,他就会赶上来,那时大家都得救了。我看着那道人影越来越大,我的心跳也逐渐增快,简直要跳出胸膛。 “哎?前面那不是后卿朋友吗,他怎么跑得如此之快?”陈四海此时也发觉了远处后卿的身影,便向我说了出来。 坏了!我感觉到血液一下子就涌上了脑袋,马上就想回魂,可是来不及了。 一道快到无以伦比的人影出现在陈四海身后,接着就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将臣!它终于下手了! 凌辉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冲上去一脚就想往将臣身上踢去,可是它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人群当中。狼入羊群,不过如此,就在短短的一刹那,惨叫声就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鲜血如泼墨般四溅开来。 我惊骇欲裂,当下只能大喝了一声:“离魂!” 第十一章 死伤殆尽 http://..org/ 我只想马上让将臣停手,可是离魂过后任凭我对它拳打脚踢都没用,它还是屠戮着在场的人,下手迅速。除了陈四海,它并不再吸血,双手过处,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就像纸糊的那般脆弱,要不身首异处,要不四肢分家。耳边充斥着他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我仿佛置身在炼狱。 很快的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我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周围,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声息。 花灼骨她怎么不催动食脑蛊?对了,杨紫还好吗?大伙又在哪里?我失神地寻找着她们的身影,才愕然发现在场的人都躺下了,生死全然不知。 “嘿嘿嘿,我说过谁都不能离开大兴安岭。”将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便慢悠悠地走向了远方。 其实我很想追上去与它同归于尽,尽管那是不可能,怎么也得撕下一块肉来。可是我发觉自己浑身都没有了力气,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还是全军覆没了。 “队员们还有救。”后卿走近我的身边,淡淡地说道。 没死?我似乎微微地活了过来,匆忙一闪身到杨紫身边。是的,还有气,其后我又走到花灼骨身边,她也处于重伤昏迷状态,凌辉也是,钱志鹏。李小美还没来得及离魂,便已重伤。 “他们都怎么了?”我的脑袋还是无法正常思考,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 “很奇怪,将臣只是将他们击伤,并没有性命之危。” 都没事的话,那就好。我注视着将臣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后卿也没有,因为我知道那都是徒劳。灵异小队的队员们一个没死,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它?当然,我不会向它道谢,更不会对它说今天你不杀死我,以后你会后悔的话。要是它听了之后改变主意,在场的人将会一个不剩。 “咳咳,陈前辈,你还好吗?” 那是赵山的声音,他也没死,陈四海还活着?我转过头,看见赵山正跪坐在地,而陈四海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我看见他被将臣咬了一口,想必,已是活不成。 “陈老前辈,对不起。”我走到他身边也跪了下来,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望了一眼场上的尸体,我却黯然。 前一刻还想将所有的家书都返还给他们,看来现在是没必要了,该送的还是要送。 陈四海气若如丝,他对我笑了笑,道:“小友不必责怪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是想不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脱将臣的魔爪。在我死后,还得麻烦小友帮我们这一伙人处理好后事。” 我明白他的意思,陈四海是担心死去之人会尸变,祸害四方,才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抱着一腔浩然正气,最后却落得客死异乡,实在是让人不禁唏嘘。 “嗯,好的。不知陈老前辈还有何事要交代?”我看得出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他若是有未了的心愿,我希望能代他去完成,什么都好。 “老朽孜然一身,一生未娶,倒是没甚交代。不过还请小友将家书送回去,也好给个交代。横死之人,不吉利,万望小友把这几十人的骨灰,洒在这片土地上,也算是,了了夙愿。” 陈四海说道最后,双目的焦距已经涣散,待我答应之后,他便断了气。 “走好。” 我站起身对着他,对着这些甚至有些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英雄们鞠了个躬,才走去观察起众人的伤势。还好,不知为何将臣并没有对我们七个下杀手,只是重掌击伤,我倒是不认为他在手下留情,如果没有活着的理由,他不可能让我们还存在于世上。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因为我打了电话。他们到达了现场,都震惊莫名,我和后卿的答案是被野兽袭击。拿出了那本黑皮小本在一位带头警官面前晃了晃,他就不敢吱声了,我让殓尸车装上尸体后,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免得节外生枝。当然,我和后卿,凌辉是一路陪同的。杨紫他们都送去了医院救治,想必不会有生命危险,将臣它放过了我们,它就不会再下手的了。 遵照陈四海的遗愿,我和后卿拿到了骨灰的第一时间,就是乘车回到了那处,将骨灰都洒在了那个地方,才返回医院看望队友们。 此时他们都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却也多多少少受了内伤,要好好调养。有伤在身自然不能再劳累颠簸,回程一再被搁置,我也只能静下心来好好照顾所有人的起居饮食。 期间我致电给强公和张师兄汇报了大兴安岭一行的具体情况,他俩让我想开点,都是天数使然,我们阻挡不了。至于,陈四海那伙人,张师兄说懂得怎么做的。 一个月之后,大家的伤势都好了七七八八,却一个人都没回,而是陪同着我,不辞劳苦地乘车辗转各地,送上家书,还有一块为国捐躯的牌匾。有些没来得及写上家书就已牺牲了的,经过调查之后,到达了他们事前最后一次汇合地点,也获得了大概资料。 一路上看到了太多的哭声,只有极少部分的处之淡然。这也更坚定了,我必须要走到底,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从程家获得的那一千万也拿了出来,每家十万块,不够的每人自发性从存款中拨出来一部分,好不容易凑够了。不多,却也代表了我们的一点心意。他们生前师出无名,死后,当然也得不到任何的抚恤金与赔偿。 处理完所有事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直到此时,我们才乘坐飞机回到了国都。 灵异局的大多数队员都已被各自的家族召回,而玉棋盘残片事件,经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日子,各大派别争抢到手,也都回到了他们的老巢。张师兄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着那一天的到来了。期间所有队员,都不再出去执行任何任务。 还剩下一年,七个队员都要进行一场残酷的集训。不过,一切都要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因为我们在此时,无论在心理上与生理上的压力,都达到了顶点。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每个星期两次的心理评估,其余时间都自由支配。 有一点相当怪异,张师兄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味道,只要给他的双眼一扫,就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我估计大概是因为张茜的事情,而他又看到我和杨紫出双入对的,恐怕他都认为我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吧,但是,事实好像也是这样,我没话好说,只有装傻充愣。 该做的还是要做,比如,每天晚上我和杨紫还是如常,睡在一张床上。还得加上一个李小美,三人一床。别说是他,其实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女的咬牙切齿,男的羡慕妒忌恨。 对此我都一一笑纳了,以沉默去应对,平时没啥事,我都躲在房间里离魂。我和李小美的特训就这样,出去寻找一些厉鬼什么的,觅食,以增强魂体的韧性和实力。 一个月过去后,我又被安排了两项训练项目,体能训练和枪械训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除了强公时不时来检验一次我魂体的凝实程度,还是相当轻松的。我算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一点点苦,算不得什么,相反,我还觉得挺享受。没有生与死的压力,没有血腥,我就很满足了。 对于罗家,还有将臣,我发现自己完全提不起恨意了。只不过,罗家的每一个人,我都不准备放过,那股执念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精神上。或许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存东方家族,杀了罗家所有人。 至于上昆仑,说一句老实话,从强公和张师兄的语气里,到时免不了经受一场残酷无比的淘汰游戏,输了的人就是死,活下来的人才能走到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我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地方一定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目的地。 杨紫很好,白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起居饮食,晚上帮我驱散掉体内的煞气。我的魂体是阳煞之体没错,肉体却是肉身凡躯,若是不及时驱散,我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所以在我看来,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却更胜夫妻。如果上昆仑我没有死去,万事皆了,最后应该会跟她在一起了。始终我都要做出一个选择,不能伤害了所有人。 她说过,她爱我。而张茜还年轻,过去几年时间冲淡了一切,她会霍然醒悟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说没有了谁,谁就活不了了。地球依旧会不停地转,并不会因一人而停留。花开花落,缘聚缘散,祝福她能幸福快乐就好。 更何况我活下来的几率相当渺茫,那是我的直觉,不幸的是,我的直觉素来挺准的。 记得在我的生日那天晚上,杨紫枕在我的胸膛,她问我不准备干点什么吗?我说不能,我保证不了任何的事情,承诺不了你的一生。 就在那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 我站在昆仑山的悬崖峭壁之上,狂风刮得疲惫不堪的我摇摇欲坠,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无尽的欲望与贪婪,他们逼迫着我交出最后一块玉棋盘残片。我癫狂地长笑着,大声地呼嚎着强公,声音却传不了多远,就弥散了。绝望无比的我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胸膛,还有那一块玉棋盘残片,我扣下了扳机。 第十二章 联盟 http://..org/ 一直以来我都未曾忘记这个梦魇,只是不能说,不许说,所以我把一切都埋藏在最深处。一方面我不敢相信,另一方面我怕说出来之后,会影响到许多的人。 这一次噩梦过后我没有马上醒过来,而是以阳煞之体的状态,回到了东方家族的那棵老龙眼树下。当我清醒之时,就已经在那里了。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几千公里外回到这里的,期间的事情我完全记不起来了。 强公说过,只有守住了那棵老龙眼树,才能守得住整个东方家族的命脉。我回到东方家族,可能是因为他的那番话吧,可是我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抬起头看着婆娑的树叶,就忍不住想摸摸树干。岂料在我一碰之下,心里就涌起一种特别的感觉,我觉得,树根下应该埋藏着什么东西,于是我就动手挖了起来。处于阳煞状态的我,说不上力大无穷,徒手挖个洞倒不是什么难事。 挖了半个小时,一只四十公分左右直径,长达几近一米五深的洞就被我挖了出来,为什么我没继续往下挖的原因,是因为我挖到了一只玉匣子。我马上回填了泥土后,便紧张莫名地打开了玉匣子,谁知里面只有一块缕空了的玉牌。 也没来得及细看,将玉匣子拿回家后放在了茶几底下。 得马上回去,免得所有人担心。我定下了念头,展开无以伦比的速度又赶往了g市,那里有机场。想回去只有乘坐飞机最快,我相信不会有人介意,飞机上多出了一个搭顺风车的阳煞的。好吧,前提是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 看来我是太想家了,才离魂回到了老家,却又机缘巧合地发现,老龙眼树下有个玉匣子。 第二天傍晚,我回魂过后,问了杨紫我这一趟过去了几天,她说过一星期了。还是靠她喂流质食物补充养分来着,要不都成人干了。我听了心底下微微吃惊,难不成我真的跑回去的?幸亏她也没问我干嘛去了。 支开了杨紫,让她给我买点水果回来,我就打了个电话给老爸,让他想办法把茶几底下的那个玉匣子给我邮寄过来,越快越好。她答应了后又唠叨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过了不久,杨紫就回来了。她告诉我强公和张师兄也是好几天没回来,听说正在与各大派别商议上昆仑的事宜,其中包括罗家与程家。与其说是为了建立同盟关系,倒不如说是互相合作,到了此时我才明白将臣没杀我们的重要原因,原来是还要依靠灵异局的人手,去寻找那个地方。 话说罗家的祖辈都死光了,如果只依靠程家那五个老怪物,太过于冒险,多了一家,就多了一分把握。算盘打的倒是很好,就不知将臣放过了我们,下次见面之时它会不会后悔当日的抉择。 没过两天,强公和张师兄也回来了,联盟也建立了起来。 罗家,程家,鬼门,灵异局带头,其余的都属于他们三家的附属门派。总共有八百多人,还不算自发组织的派别在内。 灵异局七个队员,加上强公和张师兄才一共九个人,又怎能跟他们斗?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强公淡淡地一笑,他说灵异局有上头的人撑着,几个人也就够了,再说程家,罗家与鬼门,他们招呼了那么多人同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消耗掉对方的实力。 说到底都是鬼门的实力偏弱,才带头申请了两百多个同行。可是答应了你的要求,我总不能只带几个人去吧?所以另外两家也要带上相应的人数,一来多了一层保险,二来,也有很多附属门派想上昆仑,去分上一口羹。总的来说,玉棋盘碎片都是被他们的人平均分配好了。手上有筹码,当然都想去冒一下险,怪不得谁,试问哪个人又没有赌徒心态。 而我们这支小队伍,不到最后他们是绝对不会敢动上一人的,很简单,因为我的师祖曾经进入过昆仑山那条路的最深处。保护好我们都来不及,所以在那之前绝对不可能有意外的。 还剩下三个月的时间,每个人都抓紧了时间训练。组装枪支我倒是学会了,准头却是马马虎虎,算不得是过关,或许我对枪械没有天赋,怎么学都是差了那么一点。后来也不学了,纯属浪费时间,有时间还不如跟着凌辉去瞎混。 几天过后我收到了一件包裹,是家里邮寄过来的,里面除了一点土特产,就是那个玉匣子。我回到了房间,和杨紫,李小美三人打开之后,就拿起那块玉牌研究起来。 玉牌长十公分,宽七公分,厚一公分,整体淡青色,圆润透明。上面缕空了那部分,关上灯用手电一照,透过光线映照在墙面上的是几个古老的文字,全然不认识。接下来在经过杨紫几天的查证以后,证实了上面的文字是甲骨文,里面的意思大概是,通天之门。 通天之门?我考虑了一会儿,才不得不把玉牌拿给强公,问问他究竟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玉牌又有什么用。埋在龙眼树底下,我怀疑是哪个先人在种那棵树的时候一起埋下去的。不是我不想给强公知道,而是。 那个梦魇连续发生了三次,我有种感觉,不做出一点改变的话,梦里的情况或许真的会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就意味着强公将会,死去。本来我想隐瞒住一部分,比如玉牌,想着将来手里多一点筹码,或许到时强公不用亲力亲为,或许梦里的结局就会有所改变。但是这块玉牌我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万一弄巧成拙,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人,有想法的确是一件好事,不过自作聪明的话,那就是误人误己。 敲了两下房门,里面回应了一声,我就走了进去。房里只有强公一人,他正在看一本古籍,文言文我不懂,也懒得凑上去看一眼,所以直接的就把玉牌递给了他。 强公接过后,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才抬起头问我,玉牌是哪里来的。 刻意隐瞒了我做的那个噩梦,其他的都如实地回答了。我就说是自己想家了,离魂回去看了看,走到龙眼古树的树下,我才偶然地发现这块玉牌,得到了之后就把它拿过来了的说。 “嗯,看来应该是青云道长留下来的,先人种树的时候,就把它顺便埋在了那里。”强公沉吟了一下,便对我说道:“玉牌我先研究研究,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得知道它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的拿到了玉牌,怎能上交了就没我的事了,要是这样我还拿来干嘛。 “唉,也好。”强公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了一丝悲伤的神情,他站起身就从书橱里拿出了一瓶酒,对我说:“咱们两个喝上一杯。” 强公怎么想起了喝酒?我心下一震,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斟满了两杯酒,强公拿起一杯一饮而尽,又倒满了一杯,才缓缓地对我说道:“如果我想得没错,这块玉牌,是一把钥匙。看来,你师祖并没有走进去。” “钥匙?什么钥匙!”我满脑子都是一连串的问号,不知强公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强公失落地摇了摇头,才对我说起了缘由。 当年第一支队伍上昆仑,死伤无数,最后走到了一扇门前,未果,就返了回来。五十年后,也就是师祖那帮人,半途中遇上了一龙一麒麟争斗,只余下一条麒麟尸。跟程家分配好了之后,师祖让强公回,他独自进入了昆仑山深处,去寻找那道门。强公一直以来都以为师祖进入了那道门了,谁曾想,我却在这个时候递给了他一块玉牌。 这块玉牌,与其说是钥匙,倒不如说是通行证。如此说来,只有玉牌持有者,才能进入那一道门。而那道门正如玉牌上雕刻的甲骨文那般,那是通天之门。 “你的意思是说,师祖根本就进不了那道门了?”我终于知道强公的反应为何这么失魂落魄了,师祖根本就没进去,要是没有进去的话,他也一早就死了。 几十年的念想,一朝落空,换做谁谁也受不了。我更想不到师祖站在门前,万念俱灰,是何等的凄凉。 “玉牌在你手上,他又怎能进得去。”强公说完,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红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空杯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么这趟昆仑之行,还去不去?” 我有点希望强公说不去的,那就避免了许多事情,可是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可能。果然,强公摇了摇头,说了一个字:“去。” 其实没有理由不去的,罗家与程家肯定倾巢而出,我怎么能错失大好机会。强公的目的是找师祖,无论是死是活。而我的目的,却是要斩草除根,他们明争暗斗的我总会有机会,再说有李小美在,阴阳至煞。除了将臣与程家那五个老怪物,其他人还没放在眼里。 强公要去,那么我就想尽办法让他进入那道门,以了师祖的遗志。他进不去,徒弟进去了,他死也瞑目了。 至于剩下的,都交给我吧,程家与罗家,大不了到时候拼个玉石俱焚。 第十三章 孩子 http://..org/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你觉得每一天都是日夜煎熬,却从未想过几百个日夜后,你会看着墙上的日历,感叹上一句时间过得真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一年。 准确地说,我二十三了。要不是家里打电话来催婚,我也没想过要去看看张茜,本以为该放下的就放下,只要我上了昆仑,那就一切万事大吉。死了很好说,丰厚的抚恤金与一点存款,还够给家里个交代的。万一还活着,她说不准也嫁人了是不是,就算没有,她也应该将我忘记个七七八八。 跟杨紫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一起悄悄地去看一下张茜,了了心愿,毕竟上昆仑,还剩下几天时间。就像走一个过场,给自己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自己,并没有白来世间走一回。许多人都不曾正视过死亡,总觉得离自己挺远的,只懂得玩乐,或者忙于其他事情。却偏偏忽略了一件事情,其实生死于一线之间,谁都不能幸免,你无病无痛又如何,一言不合老天就让你撒手人寰。所以我很明白一条道理,每做一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不能半途而废,得给上自己一个交代,无论好与不好,都有了一个圆满。 当我把去看望张茜的想法告诉杨紫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为的神色。我不认为她是嫉妒或者是吃醋什么的,就算有,她也不会以这种形式表现出来。刚好李小美也走了进来,我随即又对她说了这码事,谁知李小美的反应居然也一模一样。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俩一眼,心里想着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是大大的问题。 “我说,是不是她有男朋友了?就看一眼而已,又不影响她的生活。”心里有点空空的,也在意料之中,都过去一年多了是不,你总不能妨碍着人家如何。 至于那两年为期的保证,我从来不较真,大家都太年轻了,别说是她,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杨紫说过她爱我是一回事,张茜还小,我不认为她懂。喜欢,或许那只是一种单纯的好感而已,说不准她想明白了,找个男朋友也不足为奇。她人长得漂亮,身边定当不缺追求者,太平常了。 “好嘛,既然是这样,不去就不去了。”我郁闷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胡乱地按着台,却找不到一个中意的节目。 “阿木,你听我说,我们不是不让你去,也不是想刻意瞒着你的,唉,你去了就知道了。”李小美有点心虚地看了我一眼,便又低着头玩着手指。 “该不会她出什么事了?”我吃惊地跳了起来,心里突然间烦躁无比。 “也不是出事,很难解释的清楚,你要去,就去看看吧。”杨紫拍了拍我的后背,平静地说道。 我越看她俩就越觉得诡异,不行,我还真得去看看了。 拿起外套我就想出门,杨紫却叫住了我,她说都那么晚了,张茜也早就睡下了,不好去打扰。要去的话,明天她二人都陪同我们一起去看看。 又不明着说,又不能马上去瞅瞅,可想而知我究竟有多郁闷无比。搞得我整整一个晚上都心神不宁,睡都睡不安稳。 好不容易呆到了天亮,我就想马上出门,又被李小美叫住,她说这个时候张茜恐怕也还没回呢。要去,也得临近中午时分吧。 啥跟啥啊,玩什么神秘。总之我在局里是呆不下去了,就想出去透透气,不然我都快疯了。 三人打的四处逛了逛,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一点,我说总该能去了吧,李小美低着头不说话,微微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强公才让杨紫寸步不离。阳煞之体,如果脱离了杨紫的照顾,我会很快失去神智,变成一神经病。李小美也是一般,她也不能离开杨紫,所以直到今时今日,都还保留着如此怪异的一个组合,出行睡觉都在一起。 对此我也无可奈何,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不想出来办事,半路就成了一神经病发疯。要是那样,青山就成了我家了。 到了潘家园,我就下了车。一路上就走着,看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我也不禁缅怀起了刚来国都的日子。那时候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不知该说是无知的好,还是该说天不怕地不怕,或许若干年后,我也会像今日这般看待今日的自己吧。 若干年...... 站在四合院大门,我却不敢走进去了,踌躇不已地傻傻站在那里,一脸憨相。李小美说进去呀,我说要不你们进吧,我就在外面看看就好,还有,别说我来了就行。我知道有好几次杨紫和李小美都抽时间来看望张茜的,只不过女人之间的事男人别瞎掺和,我才不闻不问。 “那行,我给大门留上一条缝。”李小美说着就敲响了大门。 我吓得忙不迭闪在一边,屏住了呼吸,生怕让发现了。 有点失望的是,依旧是张茜的爷爷开了门,李小美递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后,又甜甜地叫上了几句爷爷,才进去。待她们都走远了,没有了脚步声,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起里面的情况。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张茜竟然抱着一团棉袄走了出来,用屁股都想得到是个婴儿。 她她她结婚了?我整个人直接当机了,满脑子都是浆糊。说不难过是假的,心里简直就是打翻了五味杂陈一般难受,谁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了别人的?别跟我说祝她幸福之类的话,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若是真有那种人,可以做圣人了,他怎么不上天去。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对话,却让我留下了两行眼泪。 李小美说:“瞧瞧这小子的眼睛,挺像阿木的。” 张茜娇嗔地埋怨了一句:“他的孩子,不像他像谁。” 杨紫羡慕地说:“真的好像,你看看他的嘴巴,和耳朵,鼻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做爸爸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满脑子的问号,眼泪却依旧制止不住,泊泊地往下流淌着,很快就打湿了胸襟。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是要干那种事情才能怀上孩子吗?我特么的什么都没干过好不好,咋就莫名其妙地做人家的爹了。 此时我真的好想好想冲进去瞅瞅,张茜怀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如她们所说,有那么的像我。可是张老哼了一声,让我止住了脚步。 他说:“要让我逮住那个不负责任的小子,我得把他剥下几层皮!” 我不是怕了,才不敢进去。而是进去以后又能如何呢?昆仑,还是要上的。生死未卜,不对,应该有很大可能我回不来了,我从来都不是个悲观的人,还得有如此结论,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这么说罢,昆仑山有多大?背上满满的行军粮能支撑几天?天寒地冻,难道就区区一帐篷和简单的保暖设备就能取暖了?对手那么多,受伤了该怎么办?难不成还有直升机过来救援?就算有,那么多的对手,会让你安然离开?做白日梦。 前期还好,万一找到了那一道门,将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战斗,剩下的人有几个,我不清楚。不过看看前两次就知道,倾巢出动,仅剩一两人,我不敢奢求运气,抱着侥幸的心理。正如花灼骨所说,再好的运气,也有你用完的时候。 再说那个梦境,是我心头最大的一块心病。 我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看见她们俩要出来了,我马上擦干了眼泪,闪到一个转角里。一路上三人一言不发,我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路,上车后我闭上了眼睛,心想着杨紫或者李小美总该交代点什么吧。岂料直至回到了局里,回到了房间,她们还是不打算说。 我忍不住了,就问道难道你们不打算解释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杨紫和李小美相对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小爷还没死呢,要说赶快说,要是上昆仑死掉了,我是不是得下地狱问阎王大老爷!我终于按耐不住,吼了出来。莫名其妙做了爹,该让我有什么反应来着? “其实,就在你回老家,醉酒的那个晚上,就那啥了,而我们......” 李小美还想说,话头却被杨紫接了过去:“我们当时在逛街,回来后才发现此事。” 哎尼玛!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啊! “你们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我急的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来回走了几趟,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责怪她们,于是颓然地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们二人,说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能由于你罪得太厉害了,不省人事了吧。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想太多。”杨紫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地说道。 “可是你们为啥当作没事的人一样啊?”我真的太奇怪了,虽然明白了事件的缘由,可是怎么也想不通,杨紫怎么当作没事的人一样。 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强的,要是谁动了谁的男人,当街抓小三脱衣服打人,啥的都有,她们怎么就能如此平静? “别想太多了,其实这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杨紫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我道。 是啊,的确挺让人开心的,就算我一去不回,也总算给家里留了个后人。 我真不知此时,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十四章 出发 http://..org/ 做了孩子他爹,确实让人挺高兴的是不是? 可是,那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再说一女人未婚先孕,别人该怎么看待她啊。怪不得张师兄看我的眼神咋就怪怪的,我了个去,换做是自己,看见女儿有了别人的孩子,而那人还天天跟着别的女人睡觉,还不气得要死。不把我剥皮拆骨,那份忍耐力也够强了。 唉,以后她们母子俩该怎么生活。再说了,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恐怕只有我成了傻子。若不是突发奇想地去看看,我都不知道这码事。 我苦笑地抓了抓头发,就走了回房关上了门,现在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一连几天我都沉默不言,直到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问杨紫,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杨紫说孩子的名字是强公取的,东方继。 后继有人哎,得了。 得知此事时,其实我的心里很是开心的,很多人都说心里有所牵挂,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我不那么认为。就好比我现在有了个儿子,反而更是放下了所有,一心想着上昆仑了。我没想过孩子以后有没有父亲之类的事情,只是觉得,留下了一丝血脉,我一辈子没白活,回不来又如何?不如何,我看开了。还有,为了那素未谋面的孩子,我更是必须除掉罗家与程家。 那块玉牌,强公让我用一铁盒子装上,放在暗袋当中贴身携带着,谁都不能告知。我应允,那可是一把钥匙,没有它就算走到那道大门的前面又怎样,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为了防止意外,我是不能让人发觉的。 临行之时我担忧地对杨紫和李小美说,要不你们就别去了,此行凶多吉少。她俩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说这是任务在身,不得不去。我知道她们是为了我,不过对她们来说,太不公平了,我苦笑了一下,就不说话了。说点实在话觉得煽情,罗哩罗嗦的又觉得矫情,其中的凶险她们自有分寸,既然都决定了,我再僵持不下,也不是个解决的办法。 而我心中,却另有打算,只不过,到时见机行事好了。 打点好了一切,我们一行就来到了一军区。 此行上昆仑的人员是强公,张师兄,我,杨紫,李小美,后卿,凌辉,花灼骨,钱志鹏,一共九个人。人数虽少,却也倾尽全力了。局里,巫师姐留守,暂时代理局长一职,直到张师兄回来,或者局长的位置,就真的交给她了。 乘坐直升机到达灵异界联盟相约好的进山地点,我才愕然发现,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几处扎营,看起来我们一伙人算是迟到的了。 先头部队是十几位随从的军人,他们一早就特我们搭建好了一间大帐篷,我们到达之后,就敬了一个军礼,转头就上了飞机。交接任务完成,也是时候返回了。 来时我看见许多的盯着我们的目光都不怀好意,所以也不便在外久留。强公注重申明过一点,除了自己人可以相信,其他人一概是敌非友,尽可能地避免与人搭话之类的,没有好处。该有的信息我们都有,也不必要去探听别人口中的东西,那样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能不出去,尽量就不出去好了,所有的事情就交由强公与张师兄打理就是。他们江湖经验老到,很多事都应付得来。 最不方便的就是女孩子,比如上厕所。虽然有专为女人设立的公厕,但是不讲究卫生的女人总还是有的,污秽得要命,不过却也只能将就了。在外办事,比不得家里。 其实我们都低估了此行的残酷,第二天一醒来,就听说有好几个人突然失去了联系,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天呢?又不见了几个人。想不到还没启程,就开始了明争暗斗,这使得我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叮嘱后卿和凌辉寸步不离地跟紧我们,无论是出去方便,还是别的。 接下来好几天,陆陆续续的都有人上门问东问西的,幸亏我们事先统一了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纵使如此,还是有人不死心,甚至有人打着关心女同志的旗号来探口风。强公和张师兄一来到没两天就和其他派别的领头人开会去了,商议的内容无非是玉棋盘上显示的路径,该怎么走。 人身安全最重要,我可不想身边的其中一人莫名其妙地遭到别人的刺杀。尤其是看到有的人上门未果,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凶戾之色,更是让我胆颤心惊。明着来倒是不怕,怕就怕在他们玩阴的,暗地里给你一枪,也就交代了。 所幸,大队伍很快就出发了,而且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其后是程家,罗家,最后是其他派别的人。说是先头部队也不太准确,只是单纯地走到大队伍的前方,并没有距离多远,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只会看到一条长蛇往前突进。 不知强公和他们商议的结果是什么,看上去好像是我们带队,想想也是理所当然,谁让师祖之前的收获最多。而强公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时下七月份,昆仑山很快就会下雪,我想不明白强公为何挑在这个时间上去,听说路途遥远,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到达。我的问题太多了,明明有捷径可走,为何要如此兜兜转转。后来问过了才知道,就好比喇嘛,都是抱着朝圣的心态,还有一点就是,走捷径是走不到那个地方的,必须按照规定的路线来。 崎岖的山路让脚程根本快不了,所有人也都闷头闷脑地走着,时不时我回过头看一下,看看罗家人中,有没有熟悉的身影。不过很遗憾的是,我没有任何发现。而且都是平常人,没有尸物一类。不过我敢肯定他们都已来到,包括将臣,就不知他们藏匿在哪个地方。 就这样走了一个星期,很偶然地,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喝水,看着山下的长龙,我似乎感觉到人数少了一点。我们在队伍的前方,不清楚后面的情形,队列排得太长,点人头也点不了。我想出一个笨方法,就是拿出一截小绳子,比对队伍的长度,打了个结。 观察得到的异常情况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生怕他们担心,或许那只是我神经过敏造成的错觉。 食物方面倒是不用愁,后卿与凌辉都可以搞定,而我们的背包里主要是带着行军粮。下方的人到底有什么配给我就不知道了,话说回来他们是敌人,我倒不担心他们的死活。除了一点,那就是我们摸不清状况的死亡。 过了三天,我拿出绳子一比对,就确认了问题,人数,真的少了。二十公分长的一截绳子,三天后却整整少了三公分,我一看大事不妙,就找上了强公把我的发现都说了出来。岂料他神色如常,说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杀戮只会越来越激烈,不过暂时来说咱们还是安全的。 强公不让我离魂,许多派别不乏奇才,高手数不胜数,可以说灵异界的精英都在这支队伍里面了,身份提前暴露出去没有好处。 我是个危机感很强的人,自从有了发现后,便天天抽时间拿着那根绳子比对。二十公分长代表了八百人,如果这个说法成立,少了三公分,短短时间内竟然消失了上百人。可是接下来几天,失踪人数似乎有所下降,我看到如此也不禁松了口气,别还没到,人就死光了。 走了半个月,强公却在中午时分停了下来,他让我们歇息一下就往回走,一直到了晚上才回来。所有人都好奇到底遇上了什么问题,岂料还没问出口,强公就说了出来。前方就是一个转折点,进去以后就卫星都探测不了,里面很危险,所以让后方作一下安排。我问怎么个危险法,强公却对我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隔天队伍阵形就换了,分成了几支大队,我们走在了最后。目的很明显,让他们开路去。这样一来,行程就更慢了,通常是走走停停,前面一停下来,就在原地休息。强公和张师兄惯例走在队伍前方,只剩下我们包尾,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安全。 若是我们安全了,那么前方的人呢?希望强公和张师兄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渐渐的,沿途上我们看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还有剧烈的搏斗迹象。而且我还注意到了,在一块岩石上,有几道兽爪的痕迹。前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战斗得那么激烈,却没有留下一具尸体?晚上凌辉和后卿更是自觉地放起了哨,想必他俩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了。 分成了几个大队后,每个大队相隔一两公里,走在最后的我们根本无法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让大家别太担心,自己却焦虑不安,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又往前走了两天后,地上出现了残肢碎肉。 昆仑山只有区区几处开发出来当作旅游景点,很多地方甚至是无人区和禁区,没人敢进去。有人进去的,也没见回来,我想,应该是走到禁区了。很快的,我们看到了路上的一具壮如牛犊,叫不出名字,却残缺了一大半的尸体。 第十五章 死亡谷 http://..org/ 终于,队伍停下来了,又重新汇聚到了一起。 强公与张师兄毫发无伤地走到我们跟前,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欢呼,强公就沉着脸让众人扎营。由于人数较多,我们的帐篷很大,有五六平米,搭建好后,天色也已全黑,大家都走了进去,开会。 等所有人都到齐坐落后,支起了灯,都静了下来,看强公会说什么。 “这段日子各位辛苦了,不过路程才刚刚开始,希望你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接下来的路,将会凶险万分了。”强公喝了口水,淡淡地说道。 我们都耐心倾听着,生怕错漏了一个字,一路走来也看见了血迹和那具兽尸。他说咱们安全了才出人意料,危险才是正常的。不过他以下说的事,却让我震惊万分。 强公说明天将要进入死亡谷的中心。 死亡谷,是昆仑山最为神秘的禁区,人畜进去后,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里面不止有雷暴,而且地下还有暗河,有人不小心走在上面,就会掉入其中,被暗河的吸力吸进去,想活也活不了了。 死亡谷成为雷区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死亡谷内磁异常,越往中心走,磁异常的数值就会越高。而我们要做的是,到达中心地带后,等待下雨,到时将会有一场雷暴。只要没有被雷劈中,能成功穿过,那么第二段路程才算是开始。 花灼骨倒是成了好奇宝宝,她问为何要等雷暴的时候进去,那不是找劈吗?这时却轮到张师兄开口了,他说磁异常与雷暴结合后,趁着那个时间穿过去,昆仑山还是昆仑山,却不是原来的昆仑山了。那时越往里走,就越是不同。 正在我们听得犹如坠入云雾里之时,钱志鹏却惊呼一声:“别有洞天?” “嗯,看来钱志鹏同志做足了功课,确实是别有洞天。”张师兄赞赏地看了钱志鹏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这里我似乎也有点明白了,应该是趁着雷暴之机通过死亡谷,就会到达一处外观一样,里面截然不同的异空间当中。特么的也太玄幻了,我忍不住暗自埋怨了两句。 其实世界上未解之谜多不胜数,看上去大多数都好像解释得很清楚,实则是胡乱编造一通,给上一个看上去非常合理的解释而已。于是所有人都以讹传讹,信以为真,实际上是与不是,还得另当别论。 “可是,有没有避雷的法子?”我心虚地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于是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各安天命?” 张师兄沉默了一会儿,道:“是的,各安天命。” 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那可是雷暴,人在地面上走,四周又没有引雷的高物,走过去的希望微乎其微。怪不得强公说人手不够,想想也是,一个人穿越雷暴那几乎不可能,多了几百人,讲究的就是运气了。人数多的情况下,总有人能穿过去。 想及于此,我不禁抓住了杨紫的手,心想着穿越雷暴的时候,我一定要和杨紫在一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杨紫好像也感受了我的心思,两个人的手便相握在了一起。 好死不死的,这一幕被张师兄看到了,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就是一跳。此时我松开不是,不松开也不是,只能装傻充愣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唉,便宜岳父的确不好当。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地睡下了,明天谁死谁活,纯属讲究运气,机会五五平摊,可能也没有,谁知道呢。 那一晚,杨紫把我抱的特别紧,生怕我走丢了似地。嗅着她的醉人体香,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还不能死,也不会死,我必须要穿过雷区,纵然要死,也必须活到最后。 天色刚亮,外头便闹闹闹嚷嚷起来,我起身一看,强公与张师兄不知何时已然出去。我忙着叫大家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其实我们一早就进入到了死亡谷,而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到中心地带就行,听说还有十多公里路,很快就到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就叫后卿与凌辉过来,给他们密谈了一番。原本以为他们很好说话,谁知道这次竟然敢说不同意了,气得我急得差点破口大骂,后来他们终于勉强应承了我才放下了心。那种感觉很怪,总觉得自己不会死,能很走运地从雷暴中活下来。 就在中午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已经到了中心地带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雷暴的来临。我把队员们都纠集过来,简单地说了一点交代的话,主要是说无论谁活了下来,都要好好跟着强公与张局长,完成这趟昆仑山之行,还让他们特别提防罗家和程家,别不小心年着了道。 看着他们脸上都抱着决然的神色,我不禁暗叹了口气。都什么啊,神仙在何处还不知道,却得事先搭上性命,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他们。 “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同一方向望去。确实是来了,而且来势汹涌。 乌云压得很低,大有盖顶之势,我知道不是云层低了,而是我们站得高的原因。中途的高原反应就不说了,在天威面前,现在的我只感到窒息。 看见所有人都匍匐在了地下,我们也有样学样地躺了下来,谁都不想做第一个烈士。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远处的电蛇直直地打在地上,还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有人喊着不要乱动,不要后退,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不过很快的,雷声就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我从来没想象过,一道道的电蛇从你的前方逐渐逼近,却还在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的状况。 一道闪电落下,似乎还真劈中了一个人。于是乎,有人带头站起身了,他正往前不要命地冲去,又是一道落雷,他弹飞了出去。没有人在此时想去看他是死是活,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往前跑,当然也有惊吓不住,往后跑的,我知道他们都死定了,除非能比雷电更快的速度冲出死亡谷。 此时我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处于暂时性耳聋的状态,只觉得两耳朵嗡嗡直响。后卿和凌辉就在我的身旁,说话没用了,我对着他们做了个手势,两道身影便一手抓住一个人,像颗炮弹一般冲了上去。 这就是我的计划。 我让凌辉与后卿在雷暴到来之时,先一步带走杨紫,李小美,钱志鹏,花灼骨四人。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太自私,他俩跑得快,动作灵敏,感知力又强,纵然手里提着两个人,速度也不会落下多少。就算如此也不知能不能顺利通过,几率却比自己跑要快得多了。强公在前头,他应该会照顾好我的便宜岳父,张师兄的。 大部分的人都不要命了似地向前亡命地奔逃着,我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位比我高上一个头的大汉身后,两人距离大约有一米远。要是换做以前的体质,我肯定跟不上前面那高个子的速度,可是一直以来都翻山越岭的,别的没啥变化,腿上的力气却增长了不少,因此才能紧紧地做着他的尾巴。 话说回来我昨晚想到过一个更不靠谱的法子,就是以阳煞状态抱着自己的身体跑,只不过念头闪了闪,我就知道行不通,阳煞之体暴露在雷暴之下,自杀也不带这个法子的。 突然眼前白芒一闪,我灵活地侧了一下身体,险险避过了追尾的发生。方才那大汉,被雷劈中了。我不敢转移视线,稍微压低着身体窜过人群,又看上了一位高个子,我加快了脚步赶忙跟了上去。这种做法虽然很无耻,但是没别的方法,懂得找保护伞的人,才能长命一些是不是,生死攸关,礼义廉耻之类的有个屁用。 还没冲上几十米呢,我前面的大汉又被闪电撂倒了,我大叹倒霉,又低下身子跑着,寻找着下一个庇护。我知道不是倒霉的问题,而是闪电越来越密集了。陡然,有人撞了一下我,把我撞得摔了一跤,顾不上疼痛,赶忙一个懒驴打滚顺势站起身接着跑起来。 我扫了一眼那人,他肯定是知道了我的方法,所以在找不到高个子的情况下来抢我的。不过在此时我却顾不上要找他报仇去,逃命才是最为紧要的。 又找上了一高个子后,我的左手摸上了腰间,那是挂着军刀的位置,要是有人再过来抢,就怪不得我了。 雷声更大了,震得我耳膜生疼,眼前全是电光四射,直晃得人要闭上双眼。我不敢闭上,只有死死地睁着双眼,生怕被前方遗留的尸体或者是石头绊倒,那就真玩完了。前一次我机灵,避开了踩踏,下一次我就没那么好机会了。人们开始聚拢,这是普遍的群体性现象,却不知这样做会大大增加了被雷劈中的风险。 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努力地往边上靠,中心位置此时已经变得异常凶险。 第十六章 血光初现 http://..org/ 果其不然地被我预料中了,中心位置被连续几道雷电击下,人群就像炸开了花,霎那间倒下了一大片人。正在我走神的时候,一道雷就落到了我的脚尖。 我了个去! 当下我也不敢四处张望了,继续弯着腰寻找着高个子。我还发现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有意无意地靠近了我这边。不用想了,肯定是方才那个撞翻我的人。 你胆敢来,我就让你没命。念及于此,我便放下了左手,换上右手摸上了腰间的右侧,那是一把手枪。 看着他慢慢毕竟,我咧了咧嘴角,想阴小爷,还嫩得很! 他靠近我的右上侧,突然转头给了我一个冷笑。 笑?我让你笑!我知道下一秒他就要撞过来了,便马上掏出了手枪指向了他。 峰回路转,他一看见我掏出了手枪,脸上的表情就从冷笑迅速转为了惊愕,不敢置信。 我听不见枪声,但是却实实在在地扣下了扳机。接着,他惊骇地瞪着我倒下了。我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总之他活不成就是,纵使落雷没劈中他,后来的人也没踩踏到他又怎样,他还能长上翅膀飞昆仑山? 高原反应是很激烈的,我的肺部在此时仿佛要炸开了一般,可是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停,起码在穿过雷暴之前。 到后来入眼看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眼睛也不管用了,跑着跑着,我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不过在事前,我跑到了最边缘,免除了被踩死的厄运。 紧闭着不断流淌着眼泪的眼睛,慌忙从解下了背包,从里面摸索出了一只很小的氧气瓶,罩住鼻孔和嘴巴按下去,就狠狠地大口吸气起来,要不然没被雷劈死,缺氧也会要了我的小命。 躺尸一般躺了半个小时,恢复了一点力气,自我感觉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才站起了身寻找着杨紫她们的身影。 “老大,我们在这里!”凌辉在距离我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招着手,他好像没多大事情。 睁着极度不适的双眼,默数了一下人数,不多不少,刚刚好。 幸亏在上昆仑的一年有过特训,而且还吃过了一颗麒麟蛋,体质好上不少,不然还真就交代了。其他派别的人就没那么走运,几乎没有一个是站着的,都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自带的氧气。若是此时下手,定当能杀死所有罗家与程家的人啊。 在走回凌辉那边之时,我特地留意了一眼站着的人,没错,的确有五个老者。他们此时正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位老者扫了一眼我,便又转移了目光。我知道他们那些老江湖号,看一个人用不了一秒的时间,就能看得出很多事情,当下我也不想引起注意,便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刚想说一句原来大家都还没死啊来开开玩笑,杨紫却一把抱住了我,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我说没事,我还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哭啥子呢。杨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以后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我连声地说好好好,下不为例。心里却想若是再有下一次,我还会是这样的选择的,男人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个什么东西。 “东方队长,我欠你一条命。” 我愕然地看着花灼骨,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弄得我觉得挺肉麻的,于是就打着哈哈说道:“你别往心里去,咱都是好兄弟嘛是不是。” 花灼骨听后楞了一下,随即两眼蒙蒙地对我肯定地说:“嗯,好兄弟。” “也是,我也没把她当女人看过。”凌辉在我身旁嘀咕着,还不忘偷瞄了一下。 “凌辉,我都听到了!今晚我得看看,我还有几颗食脑蛊的卵。”花灼骨气极反笑,她看着我又道:“队长,你刚才是不是这意思?” “冤枉啊,是你想多了好不好,哎我说刚救你一命呢,千万别恩将仇报啊,不然我看不起你。对了,话是凌辉说的,你爱找找他去。”我忙闪到杨紫背后,生怕她又对我下蛊了。 那个女人真不好对付,一言不合就乱下蛊,让我怎么说?都怪凌辉那小子,特么的说啥话不好,哪壶不开揭哪壶,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把小爷搭进去。最好花灼骨把他弄得浑身都是虫,像张胖子那样就爽了。 哎?张胖子? 我的眼角突然看到了张胖子的身影,我以为眼花了,擦了擦眼,嘿,那正不是他吗?开心得我就要上前打个招呼,谁知却被杨紫拉住。 “他现在属于龙虎山的人,别过去,他已经不是灵异局的人了。” “呃,也是。” 经杨紫一点透,我也回味了过来,此时昆仑山一行,大家都为自己背后的势力效命,此时过去只会难为了他而已。对此我也停下了打招呼的心思,想着最后别弄成了兵锋相对的敌人就好。 此时他也看见了我,对我点点头,却没再表示什么,转头就照顾起他身边的一行人了。 在人群中观望着,我也发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比如白奇伟,以及其他昔日效忠灵异局,我也有缘见上一两次面的队员们。以前同生共死,想不到今时今日却是敌友未明,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怕许多人都有我这个想法吧。 强公和张师兄走过来,看了看都没事之后,说了一句很好,叫我们原地扎营休息之后,他俩又走开了,想必是找领头的商议其他事情去了。 “哎?老大,天怎么黑了,明明刚才还是中午啊。”凌辉突然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 此时我才发觉,天色真的完全黑了下来了,难不成穿越雷区跑了好几个小时?没理由啊。我也是纳闷不已,抬起左手看了看军用手表。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让我震惊得目瞪口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手表失灵了,忙叫着其他人也看手表,岂料大家的计时是一样的,整整跨越十个月。难道刚才穿越了雷区,时间就这么溜走了? 留意了一下其他派别的人的反应,发现有很多人都如我们这般震惊莫名。 我问杨紫是怎么回事,她说可能维度不同,所以时间就发生了变化了吧,她也不敢肯定。 既来之则安之,当下也不想太多了,强公让我们扎营,那就扎营吧。 搭好了帐篷,就都进了帐篷聊起了穿越雷区时的惊心动魄。正谈得热烈,陡然地却听到了一声从远处传来的高亢的啸声。这一声,让我们所有人都停止了话题,沉默了下来,静心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我们没有出去,若是引起了动乱的话,出去就太冒险了,外面的人是敌非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半刻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是什么叫声?”钱志鹏看着我,凝重地问道。 “不清楚,没听过,不过敢肯定的是大型动物的嚎叫。”我不安地往门口的方向瞧了瞧,无奈拉链已被拉上,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等强公和张局长回来再说。” 后卿一出声,大家都没有了意见,也失去了聊天的欲望,都钻进睡袋里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我不得不想得长远了一些。 强公说过五十年前,他们一行碰上了一条龙和一头麒麟相斗,难不成刚才的吼声是龙或者麒麟的?想想也不可能,若真是真龙遍地走,麒麟多如狗的话,也不会只碰上一次。但是那吼声,是大型动物的没错了,从声音估断,那头不明生物,或许有两三米高大。 要真的如此,接下来的路程,那就凶险万分了。别看灵异界的人天天跟鬼斗跟精怪斗,好像很厉害似地,突如其来地碰上一只老虎,也是只有被吃的份。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强公和张师兄第二天才回来,我问昨晚发生了啥事,张师兄说碰上了一只野兽的袭击,死伤了十几个人,才堪堪将它杀了。我又问是什么怪兽,他默然地摇摇头。我也真正的明白了,正如强公所说的,人手不够,还真到达不了那个地方。 张师兄还跟我们解释说,每逢雷暴天气,此地的野兽和其他的生命体是很少的。不过有些生物依仗着自己强悍的身体,也偶有经过雷区,进入到凡尘世界。比如营口坠龙事件,比如,昆仑山野人,或许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大概是看到人烟多,不适合它们生存,才又跑了回去。 经他一说出口,大家就嘘声一片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它们出现的时候有人看见了,要寻觅它们的踪迹,却又似乎凭空蒸发了一般,哪怕是掘地三尺都找不着。 就在准备出发之时,有人突然轰动起来,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模糊间看得出,是一头巨兽的影子,它也正注视着我们这边。正待有人抽出望远镜的时候,它就闪身进了石的背面消失不见了。 我们又走到了队伍的前面,而这支原本上千人的队伍,我默算了一下,还剩下大约四百多人。路程才刚刚开始,人数却少了一半,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天空飞过几只叫不出名的大鸟,它们直入云霄,却还有半个手掌般大,我实在想象不出,要是近距离观看的话,究竟会大到什么程度,如果是食肉动物,那就...... 第十七章 欺人太甚 http://..org/ 所幸那些大鸟并没有飞下来觅食,才让我们送了一口气,路还是要走下去的,都走到这里了,谁也不想着要回头。听说几天以内死亡谷里还有超强的大雷暴,也不知什么时候要来,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离开死亡谷,才算得减少一点危险。 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就是行军粮。没有后勤补给,每个人都是背包里背着的行军粮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就意味着得要捕猎,才能补充食物。于是我们一边赶着路,一边商量着应该怎么找吃的。 昆仑山上不见可食用的草茎植物和果子,仅靠背包里的那一点果干是不够的,而且肉干也不多了。身处高原当中,又是长途跋涉,不补充足够的能量是走不下去的了。我把算盘打到了后卿与凌辉的头上,让他们二人去捕获一些小型动物,不然还没到,就饿死在了半路上。 后卿答应了一声,就先走出去,依靠后卿灵敏的嗅觉和强悍的战斗能力,应该没别的危险。不过进入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超乎常识,我还是让他再三小心一点,遇上大型野兽就躲开,别硬碰,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队伍还是继续前进,更深入了昆仑山的腹地,我不知道最终会走向哪里,却敢肯定的是,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地球,万事都要小心。两三天过后,后卿才施施然地归来,看着他两手空空,李小美问道一点收获都没有吗?后卿露出了微笑,随即拍了拍他胀得鼓鼓的大背包,说有收获,还不差。 听他那么一说,所有人顿时心安了下来,终于不愁吃的了。整支队伍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不用猜,肯定是他们贮备的干粮不够用了,体力也逐渐地跟不上,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人饿死。而我们可做不了善人,后卿可是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弄回来的一点肉,自己的小队伍都不够吃呢。若是朋友还好说一点,若不是,就不好意思了。 终于有人支撑不住,被大队伍抛弃在路上,看着那人绝望的眼神,我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既然他选择了上昆仑,就得有今天的心理准备。 仅靠后卿大背包里的肉干,也支撑不了多久,一个星期后,我让后卿再出去找吃的。申明他捕获了猎物之后,还是像前一次那样,先弄成肉干再拿回来。财不露白,若是给他们那群饿得两眼发青光的人发现了,那就不好说话了。走上了绝路,在人性面前,所有的道德底线,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后卿这次回来快了不少,他也没令我们失望,凌辉把自己的背包也贡献了出去,他包里的行军粮和果干,被我们分摊了下去。所以,我们就有了两个大背包的干肉。路程不知还有多远,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就得小心万分了。 果然,我们最不喜欢看到的一幕发生了。昨晚少了几个人,我担心安全问题就让凌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出去搜索了一番。他回来后告诉我,那几个人不是被野兽吃了,而是被人剔干净了身上所有的肉,只剩下一副骨头。看着凌辉一脸平常的神色,我却紧张了起来。心想着人吃人的现象,还是无可避免。我让所有人要更加小心,出外方便必须有后卿和凌辉二人陪同,别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别人的口中食。还有,能不外出,就尽量别外出。 目的地还是遥不可及,而此时貌似已到了冬季,下雪了。正当我以为整支队伍就会如此,从内部不断地损耗着的时候,却出现了转机。某天,在路上走着走着,前方竟然出现了两头身高三米左右,似熊非熊的野兽。说真的,以前有心查阅网站上的信息,昆仑山上的动物我都了如指掌,这样的野兽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不过此昆仑非彼昆仑,就算跑出来一头牛,我都不感觉到奇怪。 可想而知,饥寒交迫的人们看到这两头野兽,会是如何的反应。所有人一早就忘却了恐惧,极度的饥饿,使得他们也变成了一头头丧失了理智的饿狼。人群围拢了起来,两眼发着青光,想要捕获这五头野兽。 有十几个人大喊着冲了上去,却被几巴掌扇飞了出去。也有人开了枪,却激怒了两头野兽,一下子血肉横飞了起来。迫于无奈之下,我让凌辉动手,先把它们杀了再说。凌辉也是两眼发光地掏出了尖刀,便身如闪电般冲了上去,与那两头野兽搏斗了起来。 它们虽说浑身蛮力,可又怎么比得上凌辉如同鬼魅般的身手,缠斗了一分钟后,野兽失去了耐心,大吼着举起两只大手掌就朝着凌辉拍去。谁知他灵活避过之后,便跃上了一头野兽的头顶,锋利坚硬的军刀朝着它的后脑狠狠地插了进去,随后那野兽就无力地倒在地上。 另一头野兽看见同伴惨死,也发了飙,它狂吼了一声,就四肢着地,张开着大嘴往凌辉冲了上去。凌辉照旧,也是简简单单地一刀落下,就结束掉了它的性命。 场上所有人都疯狂地欢呼了起来,不过他们不是为凌辉的英勇壮举而欢腾,而是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两头野兽的尸体,发出了震颤天地的吼声:“肉!——肉!——肉......” 凌辉一看情况不对,三下五除二地调转着刀锋,割掉了好大的一支大腿,快速地回到了我们的身边。而他们此时真的犹如一群狼群,三百多个人疯狂地扑了上去,争抢着两头野兽的尸体。我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小队的人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向前走了好几公里,沿途又拾起路上的柴火,架好了火堆。又把那只大腿弄成了十几份,就开始烘烤了起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肉熟了,我们分而食之。其余的,就摊在一块岩石上晾晒,生肉干也能入口,撇去心理上的负担,味道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那群人一时半刻都赶不上的了,为了争抢一份尸物,看怕还会弄出人命,所以我才带着众人远远地走开。待他们赶到,我们也吃完的吃完,剩余的也打包好了。 临近傍晚,他们才赶了上来,又走出了一段路,才开始扎营。 帐篷刚搭建好,意外就出现了,说真的,我也预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哥,中午之时要不是你的同伴解决掉了那两只野兽,才避免了重大的伤亡,先谢谢了。”一位汉子带着二三十个人站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地道。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若是没什么事你们也就先回吧,我们准备休息了。”我一看来者不善,便也客套了几番。 他不点破,我也不便说其他的,只是在与他打哈哈期间,对着后卿和凌辉打了个眼色。一路上他们两个鞍前马后的,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他两人的能力最大,也是难为了。不过他俩也没啥怨言,叫啥做啥,挺是仗义。要不是这样,恐怕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必定会少了几个。 “呵呵,今天我们一伙人只分配到了每人几斤肉,还不够吃两天的,就不知道小哥的手里,还有没有余粮?”他说着,眼神却瞄到了帐篷里的背包上。 这不看还好,他一看见鼓鼓的背包,便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还露出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好说好说,余量还是有一点的,不过太少了,我也在为食物发愁呢。”一看来者不善,我也就收起了和善的表情,冷冷地对他说道。 “其实不光我注意到了这点,相信很多人都发现了。所有人都饿的面黄肌瘦,而你们却吃的肥肥胖胖,想必不缺食物的来源。别的也不多说了,今天你伙伴卸下的那只兽腿,我想跟你谈谈分配的事情。”他也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地对我说道。 笑话,什么混蛋逻辑,要不是吃了今个儿凌辉杀的那两头野兽,你们恐怕也没力气在我面前猖狂吧?就整一群白眼狼!知恩图报也不求了,还想把我们的手头上的食物都抢过去,做梦去! 思念一转,我咧了咧嘴,便道:“不知大哥又是想怎么分配呢?” “嗯,我们有二十几个人,你们总共才十个,要不然五五分了吧?不对,三七......二八吧,你看我们食量大,到手的肉还没过几口,也就没了。天寒地冻的,我们的身手可不如你的伙伴好,找吃难。”他明显感到有些意外,想不到我会如此的合作,他兴奋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便想走进去拿了。 “等等,我有说过给你们了吗?”我冷笑了一声,接着道:“要不是我的伙伴今天帮了你们弄到了食物,恐怕都已经饿死在路上了,做人,还是知足点好。” 凌辉和后卿此时也来到了我的身边,都冷冷地盯着眼前这群人。 如果他们想硬来,我是不会客气的,特么的一群白眼狼! 第十八章 冲突 http://..org/ “今天你们的壮举确实是感激不禁,不过一码归一码,我现在是跟你谈分配食物的事情。”他嘿嘿地冷笑一声,双眼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光。 想来今天我要是不肯合作,是不能善了的了,可是要我把所有人的食物都贡献出去,有可能吗?滑天下之大稽!再说,硬碰他们玩得起,难道我就玩不起?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盯着我好一会儿后,怪笑一声道:“行,既然不肯合作,那也没办法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硬碰我们不敢,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们有着充足的食物,你想想,下场会如何?” 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弄得好像我们反倒受了他们的恩惠一样,更让人激愤的是,居然威胁我?别说方才不想给,现在就更不会妥协了,就算他们说给所有人听了又怎样,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就不信离开了他们,就会生存不下去,相反的,说不准会活得更好一点。 “呵呵,你想错了,我们从不惧怕任何威胁。” 此时所有队员都来到了我的身旁,也都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真要闹起来,我相信谁都不会留手的。凌辉和后卿的身手,我信得过。不怕说一句猖狂的话,惹恼了我们,谁都讨不到好果子吃。要不是顾忌藏在暗处的罗家和程家,还有一直未曾露面的将臣,他们早就死翘翘了。 他对着我冷笑了一番,也不见任何动作,便退了开去。我不认为他们是识了好歹,肯定会干点别的。不出所料,我站在门口,看见他一伙人都分散了开来,找上了其他人,然后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不用猜了,一定是把我们有食物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很快地,所有人都目光不善地看着我们几个,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地瞄来瞄去。终于,有人走了过来,其他人见状,也一同陆陆续续地逼近。 “凌辉,后卿,等一下他们要是敢硬来,不必留手。最好来个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我转头向他俩叮嘱了一句,便看着眼前这群白眼狼,逼近的步伐。 “听说你们有肉,还数量不少?”有个人来到我面前,叉起了腰,不屑一顾地说道。 “是的,还是很多,而且我也有找到食物的方法。”我的笑意越来越浓,心里却想着对付他们的好方法。 “哦?还有这个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把食物都贡献出来,太自私了。我对你们这群人相当不满意,真是羞于与你们为伍!”那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手指都点到我的鼻尖了。 所有的人此时都围了过来,我看了看,很好。 轻轻地拨开了他的手,我好整以暇地摸了摸被他戳得痒痒的鼻尖,才不急不缓地大声问道:“少数服从多数,我今个儿就想听听大伙们的意见,是不是非得要将自己的食物贡献出来给你们?” 以这句话引起的反应,就大了。 一时间三百多个人,轰的一声就爆开了锅,一人一句的就使得宁静的夜晚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他们说得无非是本应该要如此,还是赶快把食物都贡献出来了的话语。而且人人的表情,是那个大义凛然,我反倒成了千古罪人一般。此时我手里要是有一把刀,说不准还真的自裁在他们面前,说一句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着头大声地笑着,最后都笑出了眼泪,不是生气,就觉得好笑。我见过混账的人,还真没见过如此混账。我想不明白一个个装着道貌岸然的,站在道德线的最顶点去批判我的人,还要不要脸不?既然事态都发展成这般了,我也只有奉陪到底。 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像个傻子一般笑着。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刚想说一句话,却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泪水,咳了两声,才缓缓地道:“如果我要说,我不会把食物给你们呢?” “不给?特么的这小子太猖狂了!” “我还从没见过如此不仁不义之辈,灵异界的不幸啊!” “要我说,干脆把食物都抢过来,然后让他们滚出这个队伍,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对!就要如此......” “我也赞同,奶奶滴几个小子太不讲道义,留着只会祸害了大家。” “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 ...... “等等,你们先静一静!”我无奈地等他们完全冷静了下来,才又大声说道:“既然我们如此罪不可赦了,那好,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我们滚,滚得越远越好!” “队员们都听到了,是他们让我们滚,那么咱们赶快收拾行李,脱离大队,也好让各位前辈顺点心!”我大喝一声,右手一摆就走进了帐篷。 其余人等跟着我进帐篷后,都一声不响地麻利的收拾着行装,然后又拆下了帐篷打包好后,背着背包就想去强公和张师兄开会的位置。其实分开挺好,现在的他们都没有了利用价值,留下来,还得防着他们开冷枪,想来想去都相当不划算,自己走,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看着眼神复杂的众人,我摇摇头笑了几下,就想越过人墙走出去。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先头那找上门向我索要食物的带头人走了出来,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各位,他们有法子弄到食物,而且有一人身手相当不错。如果放他们走了,我们最后也免不了还要遭受到饥饿的情况。” 他顿了顿,想了一下,于是又说道:“我建议他们可以走,不过要把那个身手好的人留下来,帮我们寻找食物如何?这样就可以避免了各位同僚再遭到饥饿之苦。” “好,提议不错,我同意了!” “我也同意了!” “朋友说得在理,深谋远虑,我也赞同这个意见!” 于是,又是一人一句地决定了我们的未来的去向。好像还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是服气了。 “不好意思,我们要走一起走,滚开!” 看着眼前的人又找到了个好理由,我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有个人冲着我张开了双手,就想网鱼似地困住我们,我一脚就飞了出去,把他踢得整个人都凌空倒飞了两米。不是我的脚力太重了,而是饿了那么多天,除了我们,其余人都瘦了不下二十斤了。 “打人啦,他打人啦!” 那人倒在地上,喘过气后便大声地叫了起来,就像一泼妇一般,爬回来抓住我的裤管,就再也不肯松开手了。 特么的想玩这一套,可惜找错对象了啊,是不是看我们一伙年轻人,觉得容易欺负了不成。我很懒得跟他们纠缠下去,纯属浪费时间。对着那人就是连下几脚,他躺倒在地就失去了意识。我是用了力气的,他要是承受得住我接连几脚往他的胸口和肋骨踹下去的力道,那就很不一般了。 带头那人和最先头向我索要食物两人一看到发生了状况,顿时就像咬住了耗子尾巴的猫,紧咬着不放了。他俩走到我面前,就抓住了我的双肩和手臂,吆喝道大逆不道的小子,今天你想走也是走不了了。而人群也激动了起来,纷纷吆喝着要把我处决在此地。 我咧开了嘴,无声地笑着,然后对着凌辉说了一句,动手。 骨头碎裂的声音想了起来,随即就是两声惨嚎。凌辉把他俩手脚的骨头都弄碎了,注意,是碎了,不是断了。 又有人想冲过来,后卿与凌辉却比他们先一步冲了上去,于是乎,又是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啪啪脆响,十几道痛不欲生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夜空。 “闭嘴,谁再叫喊我就先弄死谁!”凌辉杀气腾腾地大喝了一声,一脚就踩上了其中一人的断口之上。 一阵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后,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噤若寒蝉,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地瞪着我们一伙人胆敢如此的猖獗。 还是老话一句,有些人不揍他,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让他们怕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才会知道什么是该干的,什么是不该干的。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只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 “走吧,找强公和张师兄去。”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就想往那顶大帐篷中走过去,谁知又被人叫住了。 “小友等等!” “还有什么事?”我转过头冷笑着看着他们,小丑一般的闹剧我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玩这些毫无意义的把戏。 “我想了想,觉得小友们应该留下来......”他话一出口可能就意识到了不妥,于是马上澄清地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外面太不安全了,动不动则有生命危险,还是留下来比较有保障。” “呵呵,留下帮你们寻找食物?我怎么觉得若是留下的话,反而会更有生命危险。”花灼骨也忍不住出声了,她嘲讽地看眼前的众人,阴阳怪气地道:“假惺惺地作甚,心里想什么自己还不明白。”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钱志武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便催促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凌辉横横地蹬了了一眼,臭骂了一声白眼狼,还呸了一口口水。 “我还有点话要说。”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大笑脸:“诸位实在是饿极了,你们看看,地上躺着的,可不要浪费了。” 哈哈大小了两声之后,我才率领着六人走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了,不过沿途上,我感觉到了很多择人而噬的目光。似乎我跟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第十九章 妥协吗 http://..org/ 我们刚好走到帐篷门口,强公与张师兄却刚好走了出来。张师兄有点惊讶,问怎么了,我想开口就说出来,强公说等等,先离开再说。他又带着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路,远离了人群,才停了下来,背负着双手说,是不是出了矛盾了。 那还用说,我把其中的矛盾都简短地说了一遍,还着重说了他们强词夺理狼心狗肺。强公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吐出了一句怪不得你们。我又说出了众人一起离开的意愿,让那帮人自生自灭好了,反正现在都用不着他们。这时强公却说了个不字,他叹了口气,于是就给我们一伙人解释了其中的难题。 往前走,还需要一关要过,如果就凭我们区区九个人,就算过得去也会引起重大伤亡,这是其一。 刚开始我用绳子打结来衡量人数,发现有人陆续不断消失,他们不是死了,而是退到一旁隐匿了起来。那个才是罗家与程家的主力,而我们眼前的,大多数都是其他派别的力量。若是我们现在就离开,就等于和罗家,程家提前闹翻了,那样就更不好了。因为有约定在先,同盟关系不能擅自脱离队伍,不然就会视为敌对对象;这是其二。 哎尼玛,太狡猾了,把自己真正的实力保留下来,最后剩下的一些死鱼烂虾又怎么斗得过两大家族。我牙疼地说道,那岂不是与虎谋皮,风险太大了,不划算啊。 强公叹了一口气,注视了我们一眼说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但是此行一路凶险,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随即强公便让张师兄回去跟罗家与程家说,我们要脱离大队前行三百米,免得矛盾升级得更加厉害,若是现在闹翻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张师兄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凌晨时分张师兄才回来,他说罗家与程家同意了,强公应允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天亮了再赶路,那帮人可恶是可恶,不过还是再忍忍吧。 眼不见为净是不是,脱离了大队,才不至于那么碍眼,话是说三百米距离,我们却有意拉开了整整一公里。我们遇上事也求不到他们帮忙,若是他们出事了,那最好。 接下来三天都风平浪静,强公让我们千万不要大意,因为最危险的危险,是不知道危险会何时出现。有点拗口,却是正理。第四天,危机果然就来临了。可惜不是冲着身后那群人的,而是冲着我们。 上次遇上的似熊非熊的野兽出现了,而且一来就是六头,还没等我紧绷的心放下来,却又来了二十多头。如果说还能应付得过来的话,那就错了,因为紧随其身后出现了几十个,身上长满红棕色毛发的野人。它们个子有一米八以上,手持岩石打磨成的石棒,在对我们指手画脚叽叽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看来是到了昆仑山野人生存的族群附近了,我们不敢乱动,生怕它们身后会有更多的援军。 “怎么办,硬闯还是后退?”我对强公说道,却不敢转移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野兽和野人们。 硬闯不知能不能闯得过,后退却能有着一群替死鬼,我觉得没啥心理负担的。问题是距离有点远,我怕还没跑到大队面前,就被追上了,纵然与它们相距几百米。 “硬闯,它们好像是出来游牧的团体。”强公环顾了一下附近的地理环境,淡淡地说道。 “凌辉,后卿,拜托你们了。”我说着就牵上杨紫的手后退了几步,寻思着是不是得找个庇护所,可是周围并没有可以当作遮掩物的大石头。 话音刚落,那些野人跳上野兽的背后,大呼了几声,二十多头的野兽便飞奔着向我们冲了过来。它们在上,我们在下,威势看起来甚是浩大无比。 凌辉与后卿此时也毫无惧色地冲了上去,大战一触即发。看着他两个迎上逼近的兽群,我的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就像步兵对上骑兵,要是给它们越过防线,就得遭殃了。 枪声响了起来,接着就有一头野兽倒下了,我正奇怪用枪也行吗?第二枪也如期而至,子弹击中了野兽的眼睛,直穿大脑。怪不得一枪倒,原来是这样。 一连倒下了好几头野兽后,那些野人看上去怕了,后来的喝停了兽群的躁动,然后四散溃逃。 “尽快取上一点肉,我们得马上离开。”强公紧盯着野人们离开的方向说道。 我知道强公顾忌的是什么,怕野人招来援军。 当下后卿与凌辉也不停歇,手脚麻利地剥下了一只兽腿,一众人便马上按照强公指明的方向加快了速度前进。临行前我看了一眼身后,奶奶滴,刚才遇险的时候不来,看见野人和兽群都散了,他们却冲过来了。 往前走了几公里,身后传来了稀落的枪声,我们都知道是野人的援军到了。也好,帮我们挡了一下,也算是做出了贡献。想必他们是在分配兽肉期间,被野人追上,于是便发生了一场大战。谁胜谁负不是我所能关心的,强公说再走几公里,就能脱离野人袭击的范围,那时就可以扎营了。因为那个地方是下一个险地的交际,没有兽类胆敢轻易越界。 当我们赶到那里,已经到了傍晚。生火扎营吃过了晚饭,大队伍才姗姗来迟,或许已经称不上是大队伍,原先的三百多人,走到这里仅剩下一百人不到,而且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鲜血,可见方才那一场大战是何等激烈。 有好十几个人站在我们帐篷面前破口大骂,还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我听不惯,就走了出去。 “哎各位英雄,晚上嚷嚷得那么大声,招来野兽就不妙了。没事的话爱上哪去就哪去,我管不着,要是再吵闹的,我让那伙伴再弄断你们的骨头。”我懒懒地依在帐篷的门前,一边用草芯剔着牙,一边冷冷地说道。 “不仗义的东西,你知道我们方才损失了多少人吗?你们的队伍战力那么强,为什么不赶来支援?”有个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责问我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和野人第一次交锋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来人啊。”我忍不住失笑,特么跟这群人讲道理,真是讲不通。 “胡说,我们后来不是赶上来了吗,想不到你们溜得比兔子还快!”那人脸红耳赤,怒目圆睁地喝道。 “我看你们是赶上来分肉的吧,说得像真的一样。” “不想跟你做无谓之争,总之,从明天起你们得和大部队走到一起,若不然不公平。” 看到前面之人说得面不改色的,我也是彻底服了气,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对白来对上去。 他说完了转身就要走,我才迟迟回过味来,于是叫住了他:“你等等,等等。” “怎么,还有事?”那人回过头,瞪着我说道。 “呵呵,我突然记起来,当初是你们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的,现在死伤惨重,又想让我们回来保护你们?”我歪着头想了想,又继续补充地道:“所有矛盾的缘由,都是你们闹起来的吧,你爱来说,麻烦就用求人的语气,别说的理直气壮的。要不是你们来抢肉,又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自作孽,不可活啊。” “由得你说得天花乱坠,总之我们已经向上面汇报过,并且一致同意这个决定了。”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往外面走过去。 上面?哪个上面,难道是罗家和程家的人?一想到如此,我就走进了帐篷,问强公知道不。 强公皱了皱眉头,才对我说罗家与程家并没有向他申明这一点。话还没说完,帐篷外就有人又喊话了。 “里面的东方强,罗家长老与程家长老叫你过去商议一些事情。” “什么时候?”强公沉吟一下,才缓缓地道。 “马上。” 之后外面就没有了声息,应该是外面的人走了。 “我也要去!”我冷冷一笑,特么的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说得大言不惭,好像反倒成了我们欠了似地。不好好跟他们理论理论,还真以为是软柿子了。 “所有队员,都随我过去。”强公沉着脸,站起了身子率先走了出去。 看得出来他也相当不爽,任凭哪个人被人家踩到了头上,心情都不会好得起来。 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其他的姑且不说,就说那一个理字是怎么来的?是从嘴巴上说出来的,不论你是歪理还是正理。人家的人数比你多,多歪的道理,别人一人一句,就可以把你整得哑口无言,你有正理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无言以对。 一群人很快就走到那顶搭帐篷面前,强公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背负着双手,淡淡地说了一声,我来了。 前一秒听见里面还有人声,被强公一句话,就没有了任何声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才传来了脚步声。 我冷笑地想着,架子还真特么的大,同时也为强公的行为暗暗赞叹了一下,阅历丰富就是不一样,来个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太爽了。 第二十章 不妥协 http://..org/ “呵呵呵,东方强,开会嘛,不必带其他的无关人员过来。”一位年轻人走了出来,朝着强公拱了拱手,笑吟吟地道,完全忽略了我们几个人的存在。 “原来是鬼门的老鬼,我还以为是谁。”我气不过,也呵呵了一声。 眼前之人不是别的,就是在遇上李小美那个晚上的几个年轻人之一。说是说年轻人,实则是被附生过后的老鬼一个,看着他阴阳怪气目中无人的,我就想损他一下。单打独斗我都不怕,更何况有强公在身边,不在言语上占点便宜,可不是我的风格。 “怎么?你认识我?”那年轻人明显显得有些错愕,向我问道。 鬼门中人一向低调,更不必说是老一辈的人物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能认识他们的人少之又少。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三年前的某天晚上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追踪了很久,还偷回了白奇伟的魂魄。 心下冷笑了一下,我却不屑地说道:“不认识。” 他一看见我如此态度,也不再过问,只是呵呵地又对强公说道:“既然来了,那么就请进吧,不过闲杂人等,就在外面守着好了。” “何老鬼,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闲杂人,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话,全部滚出来说。”强公的语气冰冷,根本就不把眼前的鬼门老鬼放在眼内。 “东方强,你是不是刚吃过火药,说话很伤人啊。” 帐篷里传来了说话声,随即帐篷的挡风布就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十五个人,其中十三个是老者,只有两个是年轻人。不过我一看,就知道那两个年轻人也是鬼门的老鬼无疑,阴阳怪气的,光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不舒服。程家那五位老者也在,而其余八位,应该是罗家,与其他派别中的领导人了, “有话明说,别扯一些没用的。”强公的眼神环顾了一圈众人,淡淡地说道。 “其实也没别的,看着东方强兄弟带着一帮毛头小孩,一路上走在前面诸多危险,我们有此打算,让你们重归队列之中。”一老者呵呵一笑,露出一副看吧你看我们多大度,还不赶快感谢我的表情。 强公冷笑了一下,随即对那些人道:“别张口闭口毛头小子,若是想继续合作下去,就别想着拿我们当靶子。从今日起,所有的全权事宜,都交给他,有什么事就对他说吧。” 我?我愕然地看着强公,没错,他的手指正指着自己呢。有没有搞错啊,别的事情还好说,眼前的可是一堆吃人不吐骨头的老鬼,呈呈口舌之能还可以,若是跟他们勾心斗角,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东方强,我看不合适吧。”那老者的脸成了猪肝色,他也想到了,强公明摆着看不起他们。 “达者为先这句话在灵异界也适用。”强公顿了顿,接着指着我们一一说道:“此子是阳煞之体,而她是阴煞之体。难道,他还没本钱在你们这帮老鬼面前说上一句话?” “你们之间的会议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强公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定了定神,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心正,啥都不怕的心态,也开口了:“对,有啥事就跟我说,还有别动什么歪脑筋,我们不是好惹的。” 事已至此也明白了,强公是想让我独当一面,让我学会如何去应对这帮老鬼。人心险恶,光是庇护在老一辈的光环下,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再说我一早也有心去为强公挡下一切的事情,如今,未尝不是个好机会。第一仗,要打,就要打的漂亮,不能让任何人失望了。若是想让我妥协,免谈,要不就开干,总之迟早都要来的。 “既然东方强都说了,那么有请你们进来再说吧。”那老者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却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必了,外面空气好,进到里面我怕受不了你们身上的尸味和渗人的鬼气。”我没想过客气,要如何跟他们周旋之类,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啰啰嗦嗦的一不小心就中了套,我可没有那么傻。 “好吧,那是关于让你们重新回到大部队......” “免谈,你们是死是活,用不着我们上心,想找个免费的打手和挡箭牌,找错人了。”我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小兄弟又是何苦呢,外面野兽多,很多事情都超越了以往的常识。要是你们有个什么不测的话,大家的心里都会过意不去。”那老者一脸关切地对我说道,脸上挂着那一丝慈祥的笑意,看起来还真是个活菩萨。 不过在我看来,他就像个看着主人手里那根骨头的哈巴狗,摇头摆尾的,有多剑要多剑。 “呵呵,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心知肚明。”我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众人,冷冷地一笑:“狼子野心,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也走了。” “给脸不要脸,难道惹恼了我们,你们会有好果子吃?”那老者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阴鸾,一字一顿地说道。 “本来就不是朋友,真当还怕你们不成?想来硬的,不妨试试。”看着逐渐围拢的众人,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罗家前一阵子挖起了一具了不得的尸体,大家有所耳闻吧?那是将臣之尸,是一头嗜血狂魔。我想不到在场的诸位,有哪位是它的对手。眼看着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你们不应当提防我,而是另有其人,万一那天晚上将臣现身,没有意外的话全部都会沦为其口中之食。” 哗的一声,人群中就暴起了纷纷的议论声。我说的,其实也是他们一直所担心的问题,只不过他们不明说,暗自猜想罢了,如今给我挑明,就藏不住了。想在昆仑山上分一杯羹,也得能应付得了将臣再说。听闻灵异界的精英都在此了,经过层层淘汰过后,剩下的不用说,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到时如果有他们帮忙挡一下将臣,想必会轻松很多。再说,我怕他们太多团结了,对我们反而就不利了。 “大家先别吵!”我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静了下来,才接着说道:“在场的诸位,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大部分都是别派的同盟。不知还记不记得,在刚上昆仑那一会儿,有很多人都失踪了?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明争暗斗杀人灭口来着,可是想想也没道理,无论有多大的仇怨,也不应该在起点就兵刃相见吧?” 一时之间,全场又闹哄哄起来,我冷笑地盯着眼前这帮老狐狸,又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安静点。待全场都没一个声音之后,我才又道:“其实那些失踪的人,都是鬼门,罗家,与程家的人,他们正在身后紧吊。所以你们以为巴结好了他们就没事了嘛?想得太天真了。看看你们损耗了多少人?想必都成了他们垫脚石了吧。”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那就是,你们再这样下去维护罗家与程家,我敢保证,到最后,一人不剩。” 也不想看罗家与程家人的反应,我转身就走了,身后一片闹哄哄的,还有很多声音责问是不是这样一回事。 让他们内斗也好,有内斗就有死人。哪怕罗家与程家,死上一个人,我都心满意足了。强公的意思也应该如此。他和张师兄年长,身在高位,做不得这些有下身份的事情,没事,我来做,想一致针对我们,那么我就先给你们闹个鸡犬不宁。 也不抱着有啥好结果,想得没错的话,接下来罗家与程家应该会组织大家开一场会议,稳定一下军心,最后又会达成新的协议。不过那已经代表不了什么了,本来就各怀心思,今天那层窗户纸被我挑破,就更是貌合神离了。有人想对我们下手,也得掂量掂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若是不懂,我也没话可说。 回到帐篷里,强公和张师兄正喝着水,他剔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一句:“谈妥了?” 我说:“妥了,明天继续走我们的,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此时张师兄却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师弟,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我微笑地对杨紫点点头,让她留下,我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空地,就停了下来,我站在他身后,静等他先开口。其实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是什么,无非是张茜的事情。 “咳咳,师弟。关于张茜的事,嗯......” “师兄,我已经知道,张茜有了我的儿子,临行前我去四合院,偷偷看了一眼。”我不禁黯然,其实在此时说这些儿女情长有害无益,不过不说的话,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 “哦?你知道了?”张师兄惊愕地看了我一眼,很明显他想不到我早就知道了。 “嗯,是我对不起你们的厚爱,对不起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他爱打爱骂尽管来吧,无缘无故地做了人家的便宜岳父,谁都不爽。 “唉,一开始我知道了以后,也很生气。不过想想都是一家人,也就没什么了,至于你和杨紫......” “她对我很好,我不能离开她的。”我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说的话,但是要我和杨紫分开,那根本不可能。 “好吧,我也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了。师弟,此行一路凶险,我和师兄会尽力保住你的安全的,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照顾一下你的师姐,和小茜。”张师兄转过了头,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师兄,路还长得很,说不准我们都能活着回去。”我哑然一笑,却不得不说点好听的。 正当此时,高空中却传来了一声高亢无比的鸟叫。 我猛地抬头一看,夜空划过了一道庞大的黑影。没有月亮,看不清楚,但是它的身影,遮挡住了天上明亮的星星。 “那是什么?”我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若是肉食性动物,那么就危险了。 张师兄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地对我说:“快敢回去集合!” 第二十一章 大鹏鸟 http://..org/ 张师兄跑得飞快,我也是脚下生风,一路跑回了帐篷里。 “师叔,大鹏鸟来袭了!”张师兄面无血色,一脚踏进帐篷就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没见张师兄如此慌张过,好像末日来临了一样。他说大鹏鸟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了为何会如此惊慌失措。大鹏属于神话传说中,是一种奇大无比的肉食性猛禽,因体形庞大,生性凶猛,据传能与真龙相博,可见它有多厉害。 “大鹏?”强公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马上对我们道:“收拾行李,帐篷也不要了,记得要紧跟着我!” 所有人都快速而麻利地收拾着行装,一分钟不到就打点好了。除了帐篷,其实拿出来的东西不多,需要什么的时候,就拿出来,用完了放回去。因为在此地,不可能像旅游,铺个满地的。 当我走出去,看见营地上的人群慌乱地在奔跑着,就像个无头苍蝇。强公让我们不要发太大的动静,然后向前一路走了下去,他不让开灯,大鹏眼睛特别锐利,晚上正是摆脱它的大好时机。想起来,应该是大鹏给这一带的灯火给吸引了过来,看见有猎物,不吃饱不可能停手。 走出了一大段路,我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营地也都把所有的灯光都完全地关上了,黑漆漆的一片,而且寂静无声,除了大鹏的鸣叫。想必是罗家人与程家人给指点了,才会有此动作。一看见我慢下了脚步,一伙人也回头看了起来,强公的声音依旧急促,他让我们加快脚程继续赶,不然等到天亮,就无处可藏了。 大脑不发达的只能吃草,具备高智慧的一定是猎食者,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并不是说吃了肉就会聪明,而是食肉动物,它们得无时无刻地要开动脑筋,怎么去捕猎,于是世世代代地繁衍,传承了下来,随着岁月的累积,也已成为了刻入骨髓般的本能。 听强公这么一说,我们倒是跑得更欢了。跑累了就走上一段路,然后接着跑,总之不能停了下来,若不然天一亮还没找到安全的地方,就得成为大鹏的食物。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有的只是粗重的喘气声和脚步声。大鹏的鸣声还在继续着,谁也不敢停下来。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强公带着我们走到一处半人高的洞口,然后说了声进去,一众人便一涌而进,进入了山洞之内。这处山洞里面很大,足足有几十平方,打开了手电,发觉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看着一堆灰烬与不知何年何月留下来的骨头残骸,我惊愕地看了一眼强公。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说这里是前一次,师祖带着他居住的庇护所。或许是第一次就发现了的山洞,于是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吃了点肉干补充能量,才渐渐有了心情说话。 花灼骨:“强公,刚才那个是大鹏?” “嗯,它是大鹏。” “想不到连大鹏这种传说中的物种,也出现了。”凌辉目瞪口呆,他啧舌道:“就不知味道如何。” “别想着吃了,正面对上,你也不是对手。”张师兄制止了他的想法。 队伍里就两个高强的战力,若是少了一个,我们可经受不住如此严重的损失。听说强公不能随意进入那种狂怒的状态,而我和李小美,也得需要离魂,很多意外毫无预兆,等你准备好也不知死了几回了。大鹏可是能与真龙搏杀的生物,所以还是暂避其锋的好。 “就不知身后那些人的下场会如何了,唉,毕竟也是人命。”钱志鹏叹了口气,一时多愁善感起来。 “死有余辜,你还想回去救他们不成?”花灼骨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想法相当不感冒。 “呃,我就想问问,咱们距离通天之门还有多远?”别的我不关心,唯独这件事让我耿耿于怀。 一大票人走着走着就没了,而前路仿佛没有尽头,我怕再迟一点,自己都会撑不住。再说路上凶险异常,眼下只剩下区区九个人,若是还走个一年半载的,就算最后活着又如何,很可能也患上了失心疯。 “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强公沉默了一下,还没等我们欢呼,他又徐徐说道:“明后天我们都不走了,等后面的人赶上来再说。” 我知道强公所说的后面的人,并不是指和我们一队的,而是一直紧吊在身后的,另一队人。里面全都是罗家与程家的精英部队,极有可能将臣也在,一想到将臣,我便咬牙切齿起来,如果撞上它,那么它的末日也到了。我看了一眼花灼骨,她也默契地对我点点头。 既然接下来两天都停下来休整,我便没有睡下,在场的除了强公和张师兄闭目养神以外,全都在洞口旁蹲着。没别的,等天亮看看身后的部队都怎样了。昆仑山上很远的地方都可以一目了然,别看我们走出了那么远的距离,只要有望远镜,还是能看见的,况且我们正处于山腰之上。 假寐了一会而,杨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便清醒了过来,连忙拿起军用望远镜,去遵照来程的路线逐一观察起来。此时已然破晓,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其实我把望远镜送到眼睛上调试焦距之时,就看到了那只大鹏鸟,它正在高空中盘旋着。忙把视线往下转移,看见那些人都开始赶路了,似乎不知道大鹏鸟就在他们的头顶。或许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毫无办法。一你不能把它弄下来,二又不知逃往哪里去,只有不断地向前行。 将望远镜递给了花灼骨,我就走回了内洞,从背包上翻找出了随身装备。那时候没戴上,是因为没多大必要,还会增加不必要的碰嗑。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没有人给你做替死鬼,一切都得看自己。 首先拿出的是一只金属护腕,它是用坚硬的合金铸造的,里面藏有一卷长五十米的钢丝,细如头发,韧性十足,本身的强度据说可以悬吊起一辆汽车。在紧要关头,可以用来自救,也可以用来杀人。 其次的是两个弹夹,随身佩戴的手枪需要用上。远程射击我的准头不行,可是近距离的话,闭上眼睛也可以命中目标。再最后,就是一副护目镜,我把它挂在脖子之处。紧了紧头上的帽子,我又回到了洞口,问怎么样了。 花灼骨把望远镜递给我,凝重地道幸亏跑快了一步,若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接过望远镜一看,远处,大鹏不知何时已经飞了下来,它正站立在地,低着头进食。此时有了参照物,我才真真确确地知道,大鹏究竟有多大。人类在它面前,就好比一只打火机般大小,它用尖喙一口下去,就伸长脖子嚼两口,一个人就被它吞进了肚子。 看到这种情况我也是后怕不已,正如花灼骨所说,幸亏跑快了一步,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不消一会儿,地面上的人就少了一大半。不过它貌似也吃饱了,煽动着翅膀,刮起了一阵大风,把幸存的人刮得滚了出去。它身如奔雷,飞向了天空,很快就飞过了山的那边,消失不见。 该看的也看完了,剩下的人是死是活,是不关心的。所有人都回到了内洞,铺上了防潮垫,然后钻进睡袋进入了梦乡。我和杨紫,还有李小美三人的睡袋是特制的,有点大,足够三人钻进去而不显得紧凑。不好意思和尴尬老早就被我扔到了一边,反正也没外人,若是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好了。而花灼骨好像也理解了这种行为,没有再跟我闹过。 接下来的两年天就是吃了就睡,醒了就吃。谁都没有出去逛逛的念头,除了在附近找个隐蔽之处方便,都呆在了山洞里。 那几十个还活着的人,也早就越过山峰,往前去了。里面有程家五个老鬼,他们知道路线,所以不停歇,继续往下走。山洞是师祖发现的,除了强公,没人知道这个隐秘之处。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经望远镜观察后发现,果然还真有后来部队,人数还不少,粗略地算了一下,竟然高达两百多人。我把所看到的告诉给了强公,他对此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让他们先走,我们跟在后面就是了。 每个人都想前头的人做开路先锋,替死鬼,就看谁能棋高一着。 可能这些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我们出发了之后才补充上来的,听强公说每隔五十年,仅有几天通过死亡谷才能进入此地。几天时间啊,足够了,或许第二批人的人数更多一点,才能剩下那么多的人。没看见第一批的,几乎都全军覆没了。 钱志鹏有点担心我们沿途留下来的气味,会不会给将臣发现了。我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山上风大,啥味道吹了两三天的,也吹开了是不是,再说,就算遇上将臣,还有强公在。比对了一下,强公与将臣对上的话,还是觉得强公更胜一筹。 第二十二章 分别 http://..org/ 坐着也是没事,于是就聊起了天。 想不到强公与张师兄也加入了进来,一伙人说得兴高采烈的,完全把洞外的凶险抛了个一干二净。我觉得有点意外,也觉得有点不妥,因为这次聊天的发起人,是强公。我悄悄地留意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发觉都是受宠若惊的,就连张师兄,也是如此。 大概他们认为,是战前的放松吧,开心一下,然后重新上路?不过根据我对强公的了解,肯定是有蹊跷的,根本瞒不住我,或许,他也不想瞒我。 说到兴致最高的时候,强公却叫上了我,一起去尿尿。 尿尿?于是又是热得一阵哄笑。而此时,张师兄一脸神秘地掏出了一瓶五斤装的白酒,天寒地冻,酒啊,这下不得了了,气氛又更是上了一个层次。 夜风很冷,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啰嗦,我知道强公拉我出来,不是为了撒尿的。 果然,他递给了我一颗药丸,让我吃了再说。我不多疑,便吞了下去。 “酒里有药,能让他们睡上三天三夜的。”强公淡淡地道,他的目光看向了茫茫的夜空。 “为什么?”我有点错愕,不理解强公为何要这样做。 “其实,再过一天路程就到了五十年前,那头巨龙与麒麟的搏斗之地。也就是说,再走下去就会到达那道门。”强公沉吟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想去昆仑的人我不阻挡,但是陪同的人,我不想他们牵连进去。” “可是天寒地冻的,他们又如何能走得出去?” 我还是很不理解,就算让他们在这里睡死过去,醒来之后又怎么出了此地啊。若是出不去,还不是一个死字。 “没问题,待他们昏迷后,我会留下一封书信,说出另一条路线,不用经过死亡谷的雷暴区。” “要是有这么一条路,为何不从那里进来?”我的脑袋此时就像灌满了浆糊,没有任何想法了。 “那条路只能出,不能进。而且,只有我一人知道。”强公摇了摇头,,才又说道:“阿木,如果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 “不退出,你走到你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再说张茜也给我留了个后,也没啥好遗憾的了。”我直视着强公,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的,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好了的,而我,也老早就准备着了。上昆仑,我一直把它当作是自身的宿命,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我不会逃避。 原本只是单纯的,要灭了程家与罗家之人,而现在多了一个目标,就是要护送强公走到那道门前。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义不容辞,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太煽情了,不合适。 “嗯,好。”强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率先走了回去。 看着他走远,我哈哈地笑了两声,心里感到无比畅快。说真的,我最后的顾虑,也没有了。想了想,我还是扒拉下了裤子,忍着凛凛的寒风,撒了一泡尿。 回到山洞,我也加入了喝酒的行列。 今天的确是让人开心的日子,撇开了陪同着的人,也真正的没有了后顾之忧。 一边喝着,我一边留心地看着他们,考虑着谁会留下来,谁又会继续往前走。 最后我得出的名单是:后卿,凌辉,强公,张师兄,李小美,还有我会继续走下去,而杨紫花灼骨,钱志鹏三人,不出意外的话会留下来。 阴阳至煞,应该不会分开的吧? 后卿与凌辉,他俩是灵尸与活尸,人世间在他们看来没啥可留恋的。就说凌辉,他每天看上去都玩得没心没肺的,其实我知道他的心里平日心不在焉,直到他得知上昆仑一事,才有活跃了起来,后卿就更不必说了。总的来说,两个原本不会存在尘世间的生命,他们的目标与心中所向往的,或许就是那里了。 而张师兄和强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找到师祖,所以他应该也一起同行。 玩闹到了凌晨时分,此时酒也喝光了,酒意也上了头,也就差不多了。于是所有人都躺下睡了过去。我躺在杨紫身边,小声地对她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多得你的照顾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笑了笑,让我别想太多,无论今后如何,她都会陪在我身边的。 嗯,那感情好,不过,恐怕我又要失约了。我无奈地苦笑一下,纳闷着药力怎么还没上来。 抓紧时间,我也睡了过去,直到第一缕晨曦照射到了山洞处。 清醒过来后,我摇了摇杨紫,发现她睡得死死的,气息很均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又摇了摇李小美,也一样如此。看到这种情况,我感觉有点意外,李小美居然没有醒过来。 最后我愕然发现,还清醒着的,只有后卿,强公,凌辉,我,还有张师兄五人。看着大家都毫不意外的表情,我也没说什么。吃过了肉干与一点果干,强公让我们轻装上阵,至于食物,就拿上一点,其余的都留给他们。 凌辉应了一声,只拿了四人三天的干粮。我看到了心里莫名一紧,那些肉干都是分配好的,一人一顿是多少,一份够吃一天的,而他只拿了四份,明明有五个人啊。 我看了看凌辉和后卿,不动声息地退了几步,我想,他们该不会是想把我留下来吧?若是如此,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六人走出洞口的时候,我是走在最后的,特么的后卿和凌辉身手太好,我扛不住。 令我意外的一幕却发生了,后卿和凌辉兀地动了,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两人按住了张师兄的关节处,一只手还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凌辉不是想杀了他,而是要让他昏迷过去。 “师侄,此后的路你就不必跟着了,你还有小巫和小茜要照顾,灵异界也离不开你的重整。此去十有八九一去无回,你,还是留下吧。”强公叹了一口气,对张师兄淡淡地说道。 张师兄什么也不说,只是睁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强公,脸上浮上了一丝悲恸的神情。他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舍,不过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随后强公又给他喂服了一颗药丸,然后又将他整个人塞进了睡袋。太阳能电热我放出了外面有日晒的地方,又把所有人的睡袋都弄得暖暖的之后,才走出了山洞。 而在这时,后卿抗回了一块大石头,轰隆的一声堵上了洞口。看见此情此景我有点想笑,那不是我对付罗家时惯用的招数吗,想不到有一天会用来对付自己人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杨紫陪伴了我那么久,也是时候该说再见了。至于李小美,我还是很难想象她就为了那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跟着我了。不过林林总总,也终是落幕了。 “走吧。”强公招呼了一声,就径直地走了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被大石头堵上的山洞,鼻子不禁有些发酸,此次,极有可能是生离死别了,我才二十多岁,多多少少也有点接受不了。想想也有点可笑,真不知张师兄醒过来后,有没有办法从里面出来。 山上的积雪很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奏响着一首离别的曲调。我忍住了心中的伤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第二批部队可能在凌晨五点多就已经出发,沿途余留着他们的脚印。我们只要跟着脚印走,就可以了。我走得很快,总觉得走得越远,伤感就会逐渐平息,而事实上正是如此。 走到中午,我才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花灼骨没来,那么将臣脑子上的食脑蛊,就催发不了了。我慢下脚步,待强公他们跟上了以后,我将问题说了出来。 谁知凌辉奸狡地嘿嘿了一声,说道老大放心,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娘皮那里偷学了过来,再遇上将臣,有的是方法对付。再说万一食脑蛊不管用,不是还有强公嘛。 我吃惊地看着他一眼,特么的知道这老小子,想不到还狡猾到了这种程度。应该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还是应该说一直都见不着他的真面目啊。 与此同时,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帐篷都没有了,只带着最基本的保暖设备和防潮垫。晚上露营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才行?总不能睡在空地上吧,晚上寒冷彻骨,估计第二天没人能醒过来。强公听罢便让我放心,只要加紧脚步,沿途会有庇护所,那些都是第一批人留下的,而师祖也找到了。 师祖,是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很小的时候从强公的嘴里就听过不少。不过他身具什么大法门,却是一概不知了,但是他能教导出强公这般人物,心想也不简单,肯定是高人中的高人。可是他能在昆仑山上找到那么多的山洞当作驿站,我就想象不出来得要多大的法门了。 晚上七点多,也终于赶到了强公所说的那个山洞,洞内的空间不大,只有十几平方,也足够了。看着冷清清的山洞,没有了往昔的热闹和熟悉的人,我心里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适应感。 而我也知道,接下来,都得是这样了,不适应也得适应下来。 吃过了肉干后,强公和我们一起确认了明天行走的路线,便睡了过去。孤单一人躺在睡袋里,我想起了杨紫身上的味道。 第二十三章 与虎谋皮 http://..org/ 醒来过后,强公带领着我们继续往前行。山顶有积雪,却未曾下过,所以前方部队留下的脚印还是很清晰的。 走了一段路,凌辉蹲了下来,看了看积雪上脚印的厚度,他说队伍前行的速度貌似加快了不少。强公说那是当然,因为快到了五十年前,大部队走到的终点。所以强公也让我们加快脚步,追上第二批队伍,以其和他们汇合。以下的路谁都没有走过,除了师祖,因此更是凶吉难料,我们区区四人,的确是太少了。 我一听便觉得不妥,罗家与程家老谋深算,再与他们一起走,无异是与虎谋皮。何况,强公说到达五十年前那条真龙与麒麟搏杀的位置,再走下去就到了最终目的地。那么问题就来了,万一真到了那里,罗家与程家肯定会第一时间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之后才是他们两大家族的事情,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也是看不到了。 他们决不允许蚌鹤相争渔翁得利的情况发生的,既然跟上去会是这个结果,强公为什么还要追上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想及于此,我当下就问了出来,在这里没有外人,没啥不可以说的。我不认为是强公糊涂了乱作的主意,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可是我知道若是不问清楚,到时一头雾水的,恐怕就成了拖累。 我们人力单薄,不可以有任何的失误,若不然将会把自己推到万丈深渊之下。 强公说那倒不至于,在找到那道门之前,罗家与程家是不会动手的,除非最后找不到。其次,虽然和他们是对手更是敌人,但是大家的方向一样,站在同一个立场面前,再区分敌我便太过于斤斤计较,遇上这种情况应该不拘小节,找到那道门才是主要目的。 “那么找到了以后又该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办法脱身,毕竟给他们两大家族围殴的话,谁都不敢奢望会占到多少便宜。 “找到了的话,就用你的玉牌趁其不备走进去。”强公微微一笑,说得挺理所当然似地。 我却不那么想,如果能这么顺利倒是好说,可是万一其中出现了什么令人预想不到的问题,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不怕死,而是怕死在那道门的前面,明明身上有玉牌却不得其门而入,那样会死不瞑目的。 “此时已经没有退路,最后肯定会有搏杀,到时死伤在所难免。在场的人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挑选过来的,我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哪里有万全之策,再高深的谋略都有疏漏,见步行步,见路行路吧。”后卿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道:“我会保护好你的周全的,放心。” 唉,谁又知道,我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而是那个噩梦给我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如今越趋越近,我心里不好的预感便越来越浓烈。而那一切我不知怎么去说,也不能开口,因为说了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原本我的打算,就是远远地吊着大部队的尾巴,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的,最后的赢家,就是我们了。 我坳不过强公,只能同意他的计划,一切,都等到那时再说吧。 想想也是,此行本来就凶多吉少,能让杨紫她们留下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喜讯,我也不好再奢求别的了。后卿说得对,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到时见机行事吧。想通了这点,我心里莫名地一松,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实在是庸人自扰。 根据第二批部队的脚程来看,他们如此匆忙的原因,看怕是想与先头部队汇合,走到此地,谁都清楚很快就到达终点了。 所幸我们与第二批部队相差的路程,亦不过三四个小时,不远,抓紧时间的话一天之内就可以赶上。背包上的行装也不多,我突然地就想起了罗家当初用白毛僵赶路的法子,眼睛也不由得往后卿与凌辉身上乱瞄。 “凌辉,后卿,我跟你们说个事。” “老大,有啥事你说。”凌辉看着我嘿嘿一笑,便虎头虎脑地凑了上来。 “嗯,是这样的,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人。你们力气大,赶路又快,可不可以背着我们走?”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明摆着让人家当坐骑了,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小问题嘛,老大你的脑瓜子真聪明,来吧。”凌辉恍然大悟,随即就表露出了敬仰的神态,他扎了个屙屎马,拍了拍大腿,就想让我上去。 “马屁精!”我笑骂了一句,也不惺惺作态,当即便跳上了凌辉的背。 看了一眼强公,刚才也没征求过他意见,就不知道他同意与否了。 强公沉吟了一下,说:“也好。” 接着四道身影化为了两道,朝着雪地上的脚印迅速地追寻而去。下午时分的时候,就赶上了第二批部队。看着前方已经在搭建帐篷,我问强公怎么那么早就扎营了,强公冷笑着说道,停下来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等我们的到来。 我想想也是如此,若然有卦门的高手,随便一卦就知道我们是在前面还是后方了。下了凌辉的背,一行四人便悠然地向营地之中,最大的那顶帐篷走过去。 帐篷门前有两个人在站岗,强公没有硬闯,而是站在他们面前说道:“进去通报一声,东方强来了。”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咧开了嘴笑了笑,其中一人道:“进去吧,家主等你们很久了。” 他俩的口腔咋那么红,就好像吃了辣椒给辣的一样。我纳闷地又看了两位守卫一眼,才走了进去。帐篷里只有八个人,五位程家长老,三位罗家长老,我都见过,所以自然认识。 罗家长老也的确只有三位了,其中一位在很早之前就给我弄死了,罗飞大长老附生在了将臣之尸上面。话说从刚才走进来到现在,怎么都没听后卿与凌辉提起过将臣的事情?若然将臣在此地,他们应该会感应得到它的气息的,莫非,它不在? 很明显,强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待众人都一一地打过招呼之后,强公和带着我们坐在一边,明知故问地道:“罗家大长老,怎么不在?” “唉,大哥在两年前因身体不好,驾鹤西去了。”罗家其中一位长老悲戚地长叹了一声,便闭口不言了。 看着他装得那么逼真的模样,我心底下冷笑不已,不给他颁发一枚奥斯卡真是太可惜了,就这演技,要是进娱乐圈发展,还真能闯下一片天地。 又是唠唠叨叨了一阵子,大家一致同意拿出玉棋盘残片,来参详以下的路线。我一看没我别的事,就找了个借口和凌辉,后卿退了出来。 玉棋盘残片本来就分别在各大派别的人手里,而如今竟然都落在了罗家与程家手上,其中的猫腻就可想而知了。再说先前开会时,都还有个别其他派别的人,现在倒好,一个都没有了,必定是全军覆没,渣都不剩。 此地是五十年前,真龙与麒麟的搏杀之地,我想出来看看,顺便也问问后卿一些问题。出来以后我并没有马上把问题问出来,而是绕着营地走了几圈,没发现有什么后,才对后卿问起了将臣的事情。 后卿沉默了一下,便道:“来到这里那么久,我确实没察觉到将臣的气息。它身上那一股血腥味是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了的,按道理说,它也不可能不上昆仑。” “那么你对此何想法?”我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个猜想,就不知后卿的想法是否和我一样,于是就问了出来。 “那还用怎么想,肯定是将臣还在咱们身后。” 凌辉这时忍不住插嘴了,我和后卿对视了一眼,发觉他心中的想法也是如此。想不到,三人都想到一块去了。确实,将臣虽说是嗜血狂魔,但也是有足够的理智的,不像那些行尸走肉一般。通天之门,灵异界倾巢出动,我也不信他会无动于衷。它若是来了,这里又不见人,想必是跟在我们身后。 想及于此,我有点为杨紫所处的位置担心了起来,她们都还在沉睡,万一将臣来到,还没清醒过来,岂不是成了它的口中之食? 带着这个疑问,我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强公出来,早就没有了再闲逛下去的兴致。反倒是后卿与凌辉,饶有趣味地走来走去,还主动地与一些人攀谈了起来。 幸亏不多时,强公出来了。我连忙迎了上去,将心中的猜测与杨紫她们的安全状况低声地说了一遍。强公说不必担心,将臣再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地方的。刚来之时他也察觉了,将臣并不在此,他也想到了它还在咱们身后。 他担心的是,会不会身后并不止将臣一人,或许还有第三批部队。而那支部队,则是罗家真正的实力,僵尸大军。 若是那样问题就大了。 我听了也是心里一沉,忙问该如何是好。我确实是有点慌了,罗家的尸群我是见识过的,虽有后卿和凌辉,强公也在,不必畏惧,但是却还有程家五位老鬼,都是不稳定因素,贸然出手,反倒让别人捡了便宜。 第二十四章 尸傀 http://..org/ 随机应变吧,一切都要看天数了。强公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叫上了凌辉与后卿,朝着一顶帐篷走了过去,听说是程家那五个老怪物安排的。 回到帐篷以后,吃过了一点东西,强公便打坐闭目养神起来。 我一看就觉得不寻常,因为我并不认为强公打坐是为了修炼什么的,实际上在灵异界,修行不需要打坐。他这个样子,肯定是碰上什么事情需要考虑的了。我不敢做声,铺上防潮垫就躺了下来,也考虑起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多一人思考,就等于多了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以前,什么都不想,总以为强公可以为我挡下一切,随着年纪增长,也逐渐了解到强公本事是大,却也不是天下无敌的。 还没躺下有十分钟,凌辉就鬼鬼祟祟地叫我起身,说要跟他出去一趟。平时没啥事他是不会如此的,而他此时叫我出去,那必定是有问题了。 重新穿好了鞋子,我就走了出去,问他怎么了。 “老大,我和后卿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凌辉一边说着,一边对我挤眉弄眼。 我压低了声音,道:“说重点。” 凌辉四处张望了一下,贴近了我的身体,咬着耳朵说出了一件令我相当吃惊的事。 “第二批部队之中,有很多都不是正常人,而是尸傀。” “尸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尸傀是一头尸王,往死去的人身上注入一点自己的血液和尸气,使得那些死人变成了活死人。通常它们不认为自己已经死去,可是,只要尸王愿意,它们就会化成彻头彻尾的僵尸。如果它们出自将臣之手,极有可能会化成僵尸,而且是具备神智的白毛僵! 怪不得方才我觉得怪异,原来问题出自这里。想必强公也应该发现了,可他为何置之不理呢? “尸傀一共有多少?”我紧绷着脸,用蚊蚋般细小的声音对凌辉问道。 由不得我不紧张,那是拥有常人智力的白毛僵。就算你杀死了将臣,白毛僵马上跑进深山隐匿起来,然后再出其不意地袭击你,根本就防不胜防。除非将它们在没变成白毛僵之时杀了,才能一了百了。 “好像,除了程家的人,罗家人都已经成为了尸傀。大概,有两百人左右吧。” “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脑袋也处于一片空白。 两百头有着自主意识的白毛僵作乱,杀伤力究竟有多大?长远的就不说了,近距离搏杀凌辉和后卿完全可以搞定,问题是,将臣要是叫它们在远处朝着我们狂扔石头,任凭你再牛逼哄哄,也会成为一滩肉酱。更何况将臣老奸巨猾得紧,谁都不清楚它会想出个什么样的法子来。 “麻烦你继续留意一下它们的动向,我回去问问强公该怎么办。” 我说完就转头走了回去,这件事拖延不得,谁也不知将臣会在何时发飙。万一它今晚觉得不爽,那么乐子就大了去了,程家那五个老怪物自保可以,其余人等就保护不了了。我不是担心他们手底下人的性命,而是被僵尸杀了,肯定又会变成僵尸,这不是平白给将臣增添了实力么? 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将臣竟然会把罗家上昆仑的队伍都变成了尸傀。更让我担心的是,罗家外面的人员,会不会也是这般?若是如此那就糟糕了。尸门,从此以后就真真正正地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尸门,里面将会一个活人都没有,全部都是僵尸在主事。我想不到若是真成了那般,会不会天下大乱?换一句话说,天下将会成为它们的了。 一走进帐篷,我就急匆匆地开了口:“强公,罗家的人成了尸傀,该要怎么办?” “我以为你想到办法了。”强公睁开了双眼,却没有起身,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对我说道:“今晚,你离魂出去,把它们全毁了不就得了。切记不要动程家三位长老,留着还有用。” 对啊,我怎么想不到!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真该打。不过随后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毁了不是问题,可是程家那边?” 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不会阻挠。话说是我清理了尸傀,也算是帮了程家的忙,却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打算,万一到时站出来就不好说话了。那些老狐狸,走一步算几步的,还是敌非友,我摸不清它们的想法。 “没事,我相信他们也会乐于见得的。”强公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做声了。 那好,既然强公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必再顾虑太多。那么今天晚上,就直接开干吧。我又走出了帐篷,在外面转了起来,确定具体人数和它们的休息之处。其实经凌辉一说,我细心观察之后发现,尸傀也不难辨认。它们的眼神和常人总归有些差异,而且口腔的颜色相当的红艳,就像刚吃过槟榔一样。 不过转了两圈之后,我却哑然失笑起来,只要处于离魂状态之中,辨认出是不是正常人还不是小事一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又返回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让凌辉和后卿不要再出去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切都等我回魂过后再说。凌辉听了两只眼睛就亮了起来,缠着我问东问西的不胜其烦,我说你要是想试试,我大可以把你的魂魄给扯出来弄弄,他听了惊慌地摇摇头,说还是不了,才安静了下来。 一直等到了凌晨时分,我才离魂溜了出去。要做,就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以免让别人落下口实。罗家人,除了罗飞,没人认识我,如今罗飞都附身在了将臣身上,我就更是不怕了。话说也挺简单的,走进去悄悄地吞噬掉它们的魂魄,那就万事大吉。 而我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且尽量地避开了罗家那三位长老的帐篷。 为了避免它们之后变成行尸走肉,在吞噬掉每一个的时候,我都会有意地附身一下,经过我的阳煞之气入体,将臣也奈何不了。它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让阳煞侵体的尸体转变成僵尸。 趁着它们轮班的期间,搞定好了帐篷内的一切,接下来就是在外面放哨的尸傀了。这有点难办,程家人也有人在外面值夜放哨,无论如何小心,也总会让人发觉。除非先跟程家的五位老鬼做做思想工作,不然办不了。 念及如此,我便闪身出来,朝着程家老鬼那帐篷中跑了过去。 或许是跟麒麟沾上关系的人,直觉都相当灵敏。我刚走入帐篷,他们五人便已经察觉。 “既然来了,就显露真身让我们看看吧。” 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是我会如他们所愿吗?不可能的。经过杨紫长期以来的梳理,还有与李小美的气息融合,我身上体内的阳煞之气早就消除得一干二净,只要我不现身,他们是怎么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看见帐篷内有纸笔,于是就拿了起来,在上面写上:我正在清理罗家的尸傀,叫你手底下的人等会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两分钟就好。 写完了,放下了笔,我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反应。 “嗯,还不见得高人是何面目,不妨现身出来,咱们再好好聊聊?”程家五老的其中一人开了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马勒戈壁,装啥装!我冷笑了一下,又拿起笔写下了一句:闲话少说,不答应我马上走人。 程家五老相互对视了一眼,盯着门外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沉着脸说了一声:“既然高人不愿相见,也就不便强求,那好,我们答应了。” 任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都不爽,可是我总不可能为了表达自己的英雄气概就让他们认出了我的真容。其实细想一下,就三伙人,除了我们这一队人还能有谁是不是,不过我却偏偏不想,让他们瞎猜猜也好,起码事后不会想着马上动手,怕弄错了人打草惊蛇。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除非他们能确认身份,第一时间就清除我这个不稳定因素,若不然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谁都怕半夜睡着了以后,被莫名其妙地摘下了脑袋。 随后他就喝了一声来人,站在门口站岗的一人就走了进来。 “告诉外面站岗的人,等一下无论外面罗家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装作什么都看机不见即可。” 那人应诺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帐篷。我自然也跟了上去,还呆在这里干嘛?毫无意义,再说他们知道了这事,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出防备的法子。我就像一把无形的尖刀,他们非要说不害怕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那人急冲冲地向站岗放哨的程家人都说了个遍,之后就回到了帐篷门口。 我笑了笑,然后挑选了一角落的几个罗家尸傀动了手,试试程家人的反应。果然,他们只是睁着惊骇的眼睛看了看,然后装作不知地走了过去。 那很好,这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第二十五章 勃然大怒 http://..org/ 这些工作对我而言可以说得算是功多手熟,麻利得要紧。外面罗家站岗的只有三十个尸傀,搞定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到了最后一拨的时候,它们正好在罗家三老的帐篷面前,我也没啥好顾忌的了,就当着两个站在帐篷前放哨的两个尸傀,统统放倒。 一看见异常,那两个尸傀就惊呼了起来,我迅速冲到它俩身旁,硬生生地就把魂魄抽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就吞下了肚子。这时帐篷里传出了声音:“什么情况?” 嘿嘿,若不是强公说留着你们,肯定一锅端了。我冷笑了一番,马上回了帐篷回魂。 睁开了双眼,我悠然地坐起身子喝了口水,外头已经传来了惊慌的吆喝声。看见强公依然老神在在,我却坐不住了。于是站起了身,招呼上后卿与凌辉便向外面走去,有戏不看是傻子。 两大家族的主事人都围了起来,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一看见如此,也走了过去,总得表个态度是不是,不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家队伍集合!还有活着的人吗?有就马上给我滚过来!” 罗家三老又是气又是骂,急的直跺脚,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了。 “唉,三位长老节哀,恐怕除了你们,罗家的其他人都死了。”程家一位长老装作悲恸地道,不过脸上的幸灾乐祸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 “究竟是谁下的手?”罗家一长老瞪着通红的眼睛,注视着围过来的人大声地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用手指逐个指着在场的人,他此时好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我?不是我们,刚才还在帐篷里睡得好好的。”看着他点到了我的鼻子,我忙做慌张状掩饰了过去。 “说不准,是鬼门的人干的也不一定,他们神出鬼没,手段看起来也别无二致。”程家一长老也开口了,他紧锁着眉头自个脑补了起来。 哈哈人才啊,我还想着怎么撒谎转移注意力呢,想不到还让我省事了不少,我掩饰着心中的窃喜,也装作一副悲恸的模样,道:“就不是嘛,我就说了那么多轮守的人,咋能说死就死了呢,想想看,我也觉得是鬼门干的。” “不可能,鬼门中人都死绝了,怎么可能是他们!”罗家长老苦恼无比地抓了抓脑袋上那几根稀疏的头发,急的几乎要跳起来抓狂了。 “事已至此,我看八成是了,谁说鬼门中人非要活着才可以对我们下手?”程家其中一位长老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他随即转头向着手下的人说道:“从现在起加强防备,改为两班轮值。还有,都散了!” “是!”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应了一声,便纷纷散开了去。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去之后,原地只剩下程家五老,罗家三老,与我们三人。本来我也想走的,不过我现在身为主事人,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们不走,我怎么也得奉陪奉陪,不然只会惹得别人怀疑。 “不可能啊,为什么只有我们有事,而你们却一点问题都没有?”罗家一长老疑惑地看了看我们一眼,眼神中暗藏不住那一丝深深的忌惮。 听他那么一说,我心中大呼不妙,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去撇清的时候,程家大长老开口了:“罗老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鬼门和你罗家合作无间,在灵异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上昆仑之后,你们两家的过节不清不楚的,我却也看到了你罗家与鬼门积怨甚深,最后鬼门仅存的一点人,也给你们见死不救从而弄得全军覆没,所以罗老弟,你要想清楚啊。” 程家大长老脸上流露出了强烈的不满,而且语气中也没有了往常的客气。 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当你手中筹码不够的时候,全世界都会将你排挤在外。不过程家不知道的是,罗家还有第三批部队紧跟在身后,到时他们知道了,又不知是一副什么样的脸色。现在嘛,他们闹得越僵越好,我是乐见其成。 “哼,我罗家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提醒!”罗家长老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盯着程家大长老的眼神凶光乍现。 “原本我也不想提,就是怕你罗老弟年纪大了,一时糊涂,平白冤枉了好人。”程家大长老冷冷地一笑,接着道:“狗急了会乱咬人,古人说得没错。长路漫漫,我说若是撑不住了,回头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你!” 罗家长老的一张老脸憋成了酱紫色,举着手指颤抖点指着程家大长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哥,别动气,” 此时罗家的另一位长老走了上来,按住了他的肩膀,转身向我们说道:“我家三哥一时气急,贸然说出了不敬的话语,还请各位见谅。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退下,明天再详谈。” 说完他招呼上另一位罗家长老,一人一手牵着罗三长老便要往回走。 “等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难不成道歉都没一句,就这么走了?”程大长老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地提升了几个档次。 程家原本就在军区顶得上半边天,罗大长老就更不必说,长期身居高位。经过几十年的积蓄,此时他爆发了出来,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反应,就连我也不禁心神一震。 罗家三位长老听罢身子一顿,罗三长老沉默了一下,悠悠才转过来,冷笑地盯着程家大长老道:“不知程老哥还想怎样?” “方才我等好心出来,却被你们冤枉了一番,你说我要怎样?难不成,罗老弟就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起吗。” “呵呵,不知程老哥是不是以为,眼下我罗家无人了,就觉得我三兄弟好欺负了不成?”罗三长老阴沉着脸,他冷笑了一下,也争锋相对了起来。 每个人平日都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若是在世俗里,还可能避忌程家的军队,可是眼下却是在一泡鸟屎都能砸死人的昆仑,无论你的身份有多大,在这个鬼地方,死了也就死了。试问此时罗老三又怎能受得了程家大长老的鸟气?只见他的脸色阴鸾无比,变幻不定,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样子。 此时啊,我心里的那个舒坦,用任何的言语都形容不出来。表面上我的脸上还是那一副惋惜的表情,实则心底里却爽翻天。打,两家给我拼命了的打啊,我正等着看好戏呢,最好打得两败俱伤,小爷我到时就在你们的脖子上一人一刀子,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惜事与愿违,天公不作美。大概是程家大长老恨不得再热闹点,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站在一旁无事可干,于是把我也拖下了水。 “东方小友,你对罗老弟这么没礼貌的行为,有什么看法?”程家大长老笑呵呵地看着我,慈祥得就像个和善的老爷爷。 “看法?”我一听便愣住了,我能有啥看法,小爷还巴不得你们几个老鬼大打出手,然后在一旁落井下石来着。特么的现在是你们的事情,还把我扯进去,看尼玛个头啊。 暗地里我把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可明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丝毫。我干脆就来个装傻充愣,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祸水东引这一招,真是打得小爷防不胜防啊。 “嗯,我啥都不清楚,睡得糊里糊涂地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就出来瞅瞅。”我装作懵懵懂懂地侧着脑袋想了想,道:“不过罗家三位长老此举也是气昏了头,实属无奈之举,双方体谅一番就是了嘛对不?没啥事我又回去休息了。” 程家死老鬼,你想得倒美,想让我跟罗家人闹起来,你好来个清闲自在捡便宜。估计你们还不知道罗家还有将臣在后面吧,到时我看你哭也哭不出来。 我打定了主意,等将臣来了之后,我先不让凌辉催动食脑蛊,先让他们打个天翻地覆嘿嘿。特么的阴我,不加倍奉还是王八蛋,真尼玛的,程家没一个好东西!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当初我和张茜被程家老头绑架的那件事情,都一副德行。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陈家人一个个都长得像个笑面虎,杀人不见血,方才要是说错了一句话,罗家三老的矛头就指向我了。 当我走出了十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拳脚相交的动静,我转头一看,愣住了。罗家三老被程家大长老一人干翻在地,都来了个狗啃泥。我心里不免有点失望,罗家三老虽说已经变成了尸傀,却还未经将臣的转化,还成不了白毛僵。最重要的是,程家五老可都是吃过麒麟肉的,浑身铜皮铁骨不说,部队出身的拳脚功夫自然小不了哪里去,得了,还以为会擦出点火花呢,原来屁都没有。 “程老鬼,你竟敢如此对待我们!”罗三长老趴在地上,满嘴都是泥土,他龇目欲裂地喊道。 呵呵,程家大长老,要是知道了将臣的事情,会不会还如此嚣张呢。 第二十六章 将臣至 http://..org/ “是三位无理在先,我若是不把你们制服,受伤的便是程某人。所以,我又有何不敢。”程家大长老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罗家三位长老没有了手下众多的尸傀,也就等于没有了羽翼,程家人又怎么可能错过机会踩上一脚。再说,站在第三个角度来看,罗家三老的确是怒火攻心,做得过份;可是程大长老要不是有意为之,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他是成心的想落井下石,说不准接下来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此时,罗三长老却是反常地桀桀地笑了起来,阴森的笑声顿时在夜风中,传遍了整个营地。 “哼,罗家整天与尸物打交道,最后还把自己弄成不人不鬼的。就算你此时转化为尸物又如何,难道我就会怕了不成。”罗家大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抬起脚就把罗三长老的脑袋踩了下去。 看着罗三长老还是阴森森地笑个不停,程大长老的脚下又加大几分力气,却仍然竭止不了。 “大哥!大哥!你再不出现,罗家的颜面就被丢尽了!”罗家另一长老陡然撕开嗓门,悲愤欲绝地大喊了起来,凄凉的叫喊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夜空。 “大哥?”程家大长老皱了皱眉,随即他便冷笑地说道:“就算你们的大哥来了,也阻挡不了任何事情。” “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到时你可别后悔了。”罗家那为长老嘶哑着声音,瞪着赤红的双眼程大长老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继续喊,我等着。”程大长老对此毫不在意,他偏过头又对其余四位程家长老说了几句侮辱性的话,引来了一片嘲笑。 罗家长老不管不顾,仰着头拼命地喊着:“大哥,大哥,大哥......” 到最后老泪都流了出来了。 晚上寂静无比,今晚偏又没有太大的风,我一看不妥,就招呼上后卿与凌辉快步走回了帐篷。其他人不知罗长老喊的大哥是谁,可是我知道,那是将臣!声音会传得很远,估计将臣也会听到的,它来不来是两说,不过事前总得有所准备。 一回到帐篷,强公便让我们都坐下。我把帐篷门口的拉链拉上一大半以后,就听话地坐到了强公的身旁。 接着强公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了四颗小药丸,分发给了我们,道:“这颗药丸可以暂时消除一切气息,放进嘴里含着。” 我一听就知道强公的名堂,他也打算看好戏了,如此说来,将臣马上就会到了。我连忙把药丸放进嘴里,不顾那股辛辣的味道,便又跑到帐篷门口,透过未曾闭合拉链接口看了起来。 帐篷的位置距离事发地点有四十多米,借着月光与附近帐篷内的灯光,视线上没有什么阻碍,所以看得一清二楚。那位罗长老还是大喊着,而罗三长老,依旧被程大长老踩在地上。 觉得这么看得不过瘾,我又返回背包那拿出了望远镜看了起来,难得好戏,不看白不看了。 那位未曾出声的罗家长老陡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程大长老,他大声吼道:“程老鬼,你再不放脚,就别怪子弹不长眼睛了。” “哦?你以为,区区一把手枪就能伤得了我吗?你不妨试试。”程大长老咧开嘴哈哈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一件荒诞至极的笑话一般。 五十年前,上昆仑的罗家人都死光了。虽然现在的罗家人知道程家五老和强公都得到了奇遇,但却不知究竟是如何,因为所知之人寥寥无几。而我看到过强公进入过那种状态,自然知道其中的恐怖,不过我也不清楚置换了麒麟血的强公,和得了麒麟尸的程家五老,到底有何不同。今日难得,当然要比对一番。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大吃一惊,只见程家五位长老的脸上和手上,都泊泊地冒出了血丝,汇流成一片,乍一看都成了红人。我知道那是血造成的,连忙调试了望远镜的焦距,我才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上都像是被锋利的剃刀划了无数刀一样,紧接着,就从里面长出来了无数片状的东西,黑红黑红的,好像,是鳞片! 特么的,把麒麟肉炖了吃,根本造不成这样的效果,若是如此,我吃过麒麟蛋,还不变成一头麒麟崽了。极有可能是程家仗着财大势大,捣鼓出了那啥基因技术,让自己的身体和麒麟的基因融合了,才会产生这种情况。 那项技术早就不是啥新鲜事,只不过被禁止了而已,想不到啊,程家的胆子也是够大的。其实罗家与程家一样,为了上昆仑,都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也是豁出去了。我就想不明白,通天之门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整个灵异界都为止不顾一切,搭上了无数的性命。 正当我想入非非呢,罗家长老开枪了。 “砰”的一声,在夜幕中传得老远,然后回声又荡了回来。 我还以为眼花了,只见程大长老胸前闪过几串火星,他人却安然无恙。奶奶滴好坚硬的鳞甲,简直比防弹衣还要牛比嘛! 看得入神,凌辉与后卿也凑了上来,他们的视力好,用不着望远镜,就睁着眼睛也看了起来。 “后卿,你说要是对上了程老鬼,是不是对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了出来。 并不是说什么好勇斗狠,而是处于敌对立场,总得估量估量对手的实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老祖宗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对的。 “鳞甲倒是很坚硬,速度和力量却是显得有些不足,估计我略占上风,不过五人合攻的话,威力恐怕要呈几何倍数增长。那时谁胜谁负,不好说。” 还没来得及发问,后卿却打住了我,他说别出声,仔细听听。 我偏头看了一眼他凝重的脸,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也认真地倾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嘭”的一声,就像是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响,不过距离太远了,很是微弱。大概过了十秒钟,又是一道声响传来,这时更是近了不少。 “将臣来了。”后卿严肃无比地说道。 啥?将臣来了?那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我有点纳闷,却不敢再出声,平息静气地有把眼睛凑近望远镜的镜片看了起来。 此时罗家五位长老也是如临大敌地看着同一个方向,他们走到了一起,也都像豪猪似地从身体里长出了鳞甲,成了五头人形怪物。 风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仿若流星一般,坠落到罗家五位长老面前,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时间烟尘滚滚,看不清状况。 待烟尘散去,场上多了一道身影,那是将臣。而它脚下的岩石表层,都碎散了开来,形成了一个微凹的浅坑。由此可见它是腾跃而来,而且一跃恐怕就是十多二十公里,那已经不是人了,我也想象不出何等的力量,才能有此之巨威。 “想不到,将臣的力量又提升了几个等级,今日不除,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是它的对手了。” 听着后卿的话,我的心也沉了下来,他说得对,不除掉它,留下也是个大灾祸。此时我也没心情看了,走到强公面前说道:“强公,你说要不要让凌辉出去,催动食脑蛊把它给办了。” “可以,现在就去吧。”强公点了点头,赞同了我的做法。 “现在?不妨等程家五老和将臣打个两败俱伤再说?”我不解地看着强公,有点摸不清他的做法。 “将臣与程家五老的恢复能力很强,趁他们打得兴起之时催动即可。若是让将臣知道你也在此处,万一败露,程家五老和它不会放过你这个威胁。况且,若是让他们统一了阵线,情况就不妙了。”强公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将臣不知食脑蛊,却肯定也感到了不妥之处,总的来说,你是程家与将臣的威胁,别节外生枝。至于程家五老,我也想见个高下。” “那咋办?”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可不能让将臣有机会反击,今天必须弄死它。 “叫凌辉与后卿出去,你就呆在此处就好。”强公站起了身,不紧不慢地脱起了衣服。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不宜迟,我忙跑过去帐篷门口,让凌辉施展花灼骨催动食脑蛊的法门。凌辉连声说好,却小跑走回了他的行李包,打开了拉链正找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后,他兴高采烈地拿出了一部手机和一台蓝牙小喇叭。 “特么的,你这老小子玩我是不是,叫你干正事呢,玩个屁手机啊卧槽!” 他捣鼓着行李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拿出啥秘宝呢,他娘的居然拿出了手机,他要干嘛这是。我几乎被他气晕过去,伸起右脚就想踹过去。 “老大,脚下留情啊,我不是把花灼骨同志催发食脑蛊的声音给录下来了嘛,只要走上去放上一曲,将臣不就玩完了。”凌辉一脸委屈地看着我,眼神别提有多幽怨了。 第二十七章 强公断后 http://..org/ “呃......早说嘛,确实是好方法。”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也不知该说啥了。 “那么我去了。”凌辉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走到帐篷门口,拉开了拉链走了出去。 后卿自然也跟了上去,而我则留在帐篷之内,继续拿起望远镜观看着前方的状况。 程家五老与将臣已经打了起来,那是肉体与肉体之间强硬的对撞,简单而直接,粗暴而蛮横。肉体相交的沉闷声和拳脚上对撞的清脆声,令人牙酸不已。场上飞沙走石,在他们非人的速度之下,带起了一股股的旋风。 程家的其余人等不敢靠近,都站在远处观望,甚至有人还找上了石块当作护体,只伸出半只脑袋看着。他们都拿出了随身佩戴的手枪,如临大敌地紧盯着场中的厮杀,若是有个不妥,不管有没有用处,我相信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扣动扳机。 凌辉就像个窃贼,左闪右避地借着帐篷的遮掩,悄悄地走了上去。而后卿则好像不屑于这种做法,他就坦然地,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从气度上看,高低立判。 “哈哈,将臣!好久不见了,你猜猜今次你还有没有命活着离开?” 听着凌辉得意无比的小声,我痛苦地拍了一下额头。那老小子,既然想悄悄的干活,为何要大喊出来;若是想光明正大地干,特么的你倒是用不着整的像个贼啊。 六道人影一错,都停了下来,程家五老胸膛起伏,有点气喘。而将臣却面不改色,一副从容,按照明面上看来,谁占了上风不言而喻。其实我也想不到,短短一年多时间,它的实力竟然增长到了如此地步,幸亏后卿有先见之明,那时在它的断臂上放了食脑蛊的卵,要不今时今日,恐怕也没人能制得了它了。而它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另寻接上,在它的血液同化了以后,想必也是刀枪不入了。 “呵呵,原来是你,当初看在你本是同一类的份上,放了你一马,以其将来你考虑清楚了以后能替我尽忠。看来是我想错了,你还是执迷不悟啊。”将臣桀桀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地看着凌辉道:“怎么,你现在特地过来是为了送死不成。” “谁送死还是两说。”凌辉啧啧了两声,接着道:“你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就举起了手机和蓝牙喇叭,一脸得戚地向着将臣炫耀着。 “那是什么?”将臣接口问道。 逗比的威力强大,通常会吊住所有人的胃口,他肯定也莫名其妙。 “哈哈哈,过了那么长时间,我猜,现在你的脑袋里,一定长满了虫卵了吧?” 正在我着急不已的时候,强公走过我的身边,径直往前走了出去。看见此状,我也忙不迭地跟上,他们都站在了第一线,我不可能退后的。 凌辉还在逗比显摆,我不由得大喊了一声:“老小子你还等个球,奏乐!”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刚好也看见了赤裸着上身的强公,于是连声说道:“好嘛好嘛。” 花灼骨那古怪而尖厉的啸声从蓝牙喇叭里传出,虽不大,但无疑等于平地的一声惊雷。 随后就是将臣一声痛苦的惨嚎,它抱着脑袋跪在地上。此时距离搏杀的现场还有十几米,所以看得清清楚楚,食脑蛊的确是对将臣起了作用,不过,我却感到了一丝不妙。 白毛僵被食脑蛊啃食脑袋的时候,都会濒死反抗,它,怎么不会有一击之力? “小心!”我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 听见我的声音,凌辉愕然回头。与此同时,将臣动了,它的速度快得我都看不清楚,好像它在原地消失了,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凌辉的面前。紧接着凌辉就犹如一颗坠落的流星,向后倒飞而去。 定睛一看,手机和蓝牙喇叭被将臣夺了过去,一把就抓了个稀巴烂。 食脑蛊一经催发,是再也停止不了了,可是在期间,是免不了要发狂的。而这个时候的将臣,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正想着跑过去看看凌辉究竟伤成什么样了,我却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高温,耳边也传来了强公的话语。 “带着凌辉先走一步,我和后卿断后。” 强公的声音不大,但是后卿也应该听到了,两人一前一后,像颗脱膛了的炮弹,往前急射而去。 我知道此时帮不上忙,阳煞之体对上程家五老和将臣,用处不大。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号着说不走,如此矫情的事我做不出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离开,以免增加强公和后卿的后顾之忧。 跑到了凌辉身旁,蹲下身子一看,他伤得很严重,胸骨完全塌陷了,嘴巴也挂着鲜血。他没死,就是伤势过重了些。 “凌辉,凌辉,快醒醒,我们要离开了。”我很着急,于是用手拍打起了他的两腮。 不会真的死了吧,不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应该是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的,活尸么。想着他是昏迷了,我下手也更加用力。 “别,别打了。” 凌辉终于慢悠悠地张开了眼,说道:“草泥马,一时大意,着了道了。” “闲话少说,快点弄好你的胸骨,咱们扯乎。” 说完我就把视线转移到了战场之上。 后卿缠斗着将臣,此时的将臣已经是神智大乱,落了下风。食脑蛊不会一下子就会把它弄死,不过它落败是迟早的事情。而强公以一敌五看似有点吃力,却也没有败像,还处于着胶的僵持状态。想必只要后卿处理了将臣,就会扳平战局,倒是不用担心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是凌辉在接骨,他硬气了很多,起码不发出惨叫了。 过了好一会儿,战况依旧丝毫没有改变,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此时凌辉的胸骨已经接驳好。问他有没大碍,他笑了一声说,只恢复了个五六成。 那得了,也应该走了。我看了一眼还在持续的战斗,便狠了心,与凌辉趁人不注意之时走了开去。 接下来的路线,和强公研究过了,大概知道怎么走。我只要沿途走着,他们搞定了一切之后自然会跟上。也许,也许强公会战败?我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会的,我也只能跟自己这么说。留下来毫无用处,万一,强公真的遭到不幸,我也要替他完成心愿。 在紧要关头,终须拿出抉择,拖拖拉拉犹豫不决算个什么事。以大局为重,这道理谁都明白。杨紫我都抛下半路了,此时我更不可能儿女情长,那是师门几代以来的夙愿。 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一边赶着路,一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天黑赶路快不了,给凌辉牵着碰碰撞撞的,很快我的脚指头就被石头碰磕得疼痛无比。凌辉见状,说老大要不我背着你走吧。我略带疑问地问了一句你行吗你,他说行。 行,我也不客气。 他的视觉晚上很好,力气大,速度也快。虽说他只恢复了个几成,也比自个跑快多了。路线他也知道,用不着我提醒。就这么颠簸着,我竟然也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在一处山洞里,这恐怕也是师祖当年一路走下来的一处驿站了。凌辉他睡得很香,我也没去叫醒,只是走出了山洞看了看。景色的确很美,不过看多了,也就腻了,甚至的我还有种烦厌的感觉。 一座连着一座的高山,对我而言就是一座天地牢笼,一想到此处,心里就莫名的压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悄悄地走了出去,寻找雪地里的蛛丝马迹。一个小时以后,我失望地返回,没有人经过。 而且我和凌辉身处驿站当中,强公如果赶上来,不可能不来此处找寻找我们。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 我若是回头,强公一定会责怪的,无论他是死是活。 不行,得马上启程了。迟则生变,再拖延下去恐怕会节外生枝。 赶回山洞,我叫醒了凌辉,他背着我回到主道上。正想继续往前走,却看见山脚下有一条黑点组成的一段,正在移动之中,不用想,那肯定是程家的队伍。 看到如此状况,我的心一瞬间就沉到了谷底。程家人还在赶路,强公又在哪里? 现在回过头一想我才明白,若是强公有必胜的把我,又为何要叫我先走一步?难道他在那时就已经知道结果...... 我红着眼瞪着山下的队伍,恨不得马上跑下去杀得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最终,我却颤抖着声带对凌辉说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快!” 说完,两行泪水就淌了下来,我用力地抹去了泪水,连声催促着凌辉快点快点再快点。我怕脑子一热,就得跑回去和他们拼命。 想死倒是容易,不过必须是打开那扇门以后,我得走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整个灵异界拼死拼活地争抢了那么多年。 然后,我再出来将他们杀得一个不剩,哪怕是玉石俱焚。 第二十八章 抉择 http://..org/ 凌辉背着我拼了命的跑,他想必也想到了强公和后卿到底怎么了。凌辉也如同我一般,很是尊敬强公,说他没有别的想法是假的,恐怕他也和我想的一样,回去找程家人拼命。不过我们都很好地将这个念头抑止了下来。 一路上我和凌辉都再也没有说过话,两人都闭口不出声。只有我时不时地回头看一下,奢望着突然的强公和后卿就出现在身后,可是我失望了,身后是皑皑白雪,除此之外只有裸露的,冰冷的石块。 难道那个噩梦成真了吗? 强公死了......我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包括凌辉也...... 最后我也站在了悬崖,活活被他们逼得开枪自杀,堕崖而亡...... 不能,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得想个办法,应该怎么办呢?得好好想想...... 我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个噩梦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首先,程家人肯定是发现了我和凌辉的踪迹,比如说脚印,对了,就是脚印。 然后呢,然后? 以凌辉的脚程,大部队不可能追得上,肯定是凌辉出事了的,嗯,的确如此。凌辉出事,这么说来,是有人的脚力比凌辉还快了,程家五老?还是将臣? 无论是任何一方,还是两伙,和强公,后卿的搏杀中,不可能毫发无伤。身上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创伤的,说不定身负重伤,若是如此,大可以赌一把。 赌对了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不赌,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下了决定,我问起了凌辉:“强公给我们的那颗掩盖气息的药丸,还在不在身上?” “在。” “那很好,我们含在嘴里,然后一边清除地面上的脚印,一边走下去。” “哦。” 凌辉没有问我想干什么,我也没打算说出来,其实只要他细想一下,就能明白。当务之急,就是要隐匿踪迹。 我让凌辉放我下来,然后两人一起边走边填上脚印。一直走出了大约两公里,才停了手,走到一块大岩石背后藏了起来。 吃了点肉干,拿起望远镜就观察起远处的动静。我是和凌辉交替着看的,一刻都不敢放松,随即我也说出了心中的计划。 赶上来的人若是受了重伤,那就杀了。我问凌辉敢不敢,他咧了咧嘴,说敢。我对着他感激地一笑,也没说别的,尽在不言中。 很快,在我俩最后的位置出现了一道影子,我调试好焦距一看,是将臣,它居然真的还没死。而我对强公与后卿的生还希望,也彻底破灭。 我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却也硬生生地强忍了下来。放下望远镜,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对凌辉说道:“将臣我来对付,你背着我的身体继续走下去。” “你一个人行不行?”凌辉略带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它此时已经神智大乱,只要我吞噬了罗飞的三魂,它也就没救了。食脑蛊自然会吃掉它的脑子,成为一句彻头彻尾的尸体。”我笑了笑,心中却一片惨然,只不过来不及悲伤了,解决掉它,还有程家长老。 说了一句别让我的身体弄僵了,便闭上了眼睛。 它的确是处于半疯半傻的状态,我从山腰上飞掠而来,它也没有发现。只是来回地重复着:“人呢,在哪里了?人呢?快出来把我的脑袋弄好。” 直到我站在它的面前,它才愣愣地盯着我,道:“桀桀桀,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 “不要紧了,你很快就没事了。” 我说完就钻进了它的身体里。 罗飞的三魂看见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善恶到头终有报,罗飞,今日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张开了嘴巴,我狞笑着就向它扑了过去。将臣的肉身无愧与天下第一,魂,却是一个凡夫俗子的魂,只要让我近身,罗飞将会不堪一击。 吞噬了罗飞的三魂后,我就顺带的附身在了将臣身上,举起双手,借着将臣举世无双的距离,拧下了它的脑袋。 从今以后,将臣将会永远成为神话传说,它永远也不能再作恶了。 处理完了以后,我又朝着山下掠去,程家五老,我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令强公与后卿战败,但是将臣还活着,这让我联想到了许多。极有可能是程家五老利用将臣打前锋,所以我不能让他们有所反应,得杀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行。可是务必得小心,鬼门众人是死绝了,不过也不知他们是否会翻找到对付阳煞之体的东西,比如噬魂草的孢子,还有那些液体。 离魂状态下我的感知能力和目力都增强了许多倍,我回头看了一眼,凌辉正背着我的身体正朝着山顶跑上去。 很多年前,强公和我就研究过玉棋盘残片,那是完整的一副地图。而交给灵异界的,参杂了一块冒牌货,真的在我身上。也就是说,没有我身上这一块,他们永远也找不到通天之门具体的位置,现在回忆起来,貌似,就在这一带了。 我没想过现在能将他们击败,只是要暂时性阻挡一下程家人的脚步。一来可以耗损他们的实力,说不准还能杀一两位程家长老;二来给凌辉争取点时间,待差不多了,我的速度程家长老是跟不上的。进了通天之门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出来决一死战,那就是再好不过。 我在空中,而他们在下方。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不过,王太多了,我只能先除掉无关要紧的人。那么噩梦里,我被很多人围着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了。 盘旋了几圈,观察到并没有什么异象后,我便像只捕猎的苍鹰,扑了下来。 一下子杀死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那般做法,只会让程家五老没了牵绊而已,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我的优势就是知道何处是终点,而程家长老不清楚,所以就离不开大队。若是能把所有人都弄伤了...... 还剩下不到一百人而已,只要能找到一把刀子,那么就好办了。 军刀有的是,目标却太大了,应该有人带着刮胡刀之类的刀片的。 我耐心地在人群里穿梭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查看着每个人的背包。很快的我就找到了,于是悄悄地拉开了一点拉链,那人回头一看,没发觉什么,又回过头走路了。 慢慢地抽出来后,我就把刀片扔到地上,待他们走远,我便拿起刀片折成了两片。 日间阳气重,而我是阳煞,程家五老应该发现不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我像个幽灵般跟了上去,然后展开了无以伦比的速度,闪到队伍的末端。 其后,我将刀片伸到其中一人的衣服里面,在他的背后一个划拉,一道深达两公分的伤口,便从他的后颈延伸到了腰眼的位置。他还能走,却走不快了。 若是一个还可以抛弃,可要是很多个呢? 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在程家五老赶过来之前,我已经伤了二十个人。就算要抛弃包袱,也得看看手下人愿不愿意。 程家五老脸色铁青地四周观望了一下,其中一位长老大声喝道:“何方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偷偷摸摸地做着见不得人的手脚,算什么本事!” 我没有做声,只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冷笑地盯着程家五老,待会儿会有什么动作。 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半个小时以后,程家大长老对着众人道:“既然都走不动了,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活着迟早也被野兽吃了。” 枪声响起,那二十个人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死不瞑目。而开枪的人,面不改色。 果真够狠心,咱们等着瞧。 等他们走上了一段路,我又在两个人的背后划下了两道深深的伤痕。 我留意到,处决的人握住手枪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了。 “砰”!砰! 两声枪响,又有两个人死不甘心。 不知处决“包袱”的人,他们受伤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这下我挑了那两个处决别人的人下了手,而且故意划深了一公分。 “不,不要,不要杀我,我还有用的。”一人惊慌失措地瘫坐在雪地上,猩红的血液把积雪都染上了颜色。 “我不会给你们增加负担的,我,我会跟上的。”另一人脸色苍白,有点语无伦次了。 确实,我相信他们两个跟得上的,疼是疼,伤也伤了,却也不太过严重,只会拖累行军速度而已。 “兄弟,对不起了。” 一位看似是带队的人走了出来,咬着牙,掏出军刀抹了他俩的脖子。 行,你是硬汉是不。 一个小时之后,待所有人都完全放松了下来,我又准备动手了。他们正在低声讨论着究竟是什么怪物在作怪,还是冤魂?可惜鬼门中人都死翘翘了,没法给出个合理的答案。 找上了那个带队的,还抹了兄弟脖子的那人,我割断了他左手手筋。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觉得理所当然。 出人意料的是,他强忍了下来,硬是不哼声。脸上却煞白煞白的,紧紧抿住了双唇。 原来他也怕死,呵呵。 他的血液,也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地上,刺眼夺目。 第二十九章 前方无路 http://..org/ 有人陆陆续续地看见了,却都不敢说出来。不是因为感情好,而是想到说了出来,下一个是自己该怎么办? 没有人出声说话,却瞪着惊骇的眼神偶尔对望一眼,足够了,也表明了很多意思。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又挑断了他另一只手的手筋。 走着走着,他失血过多,终于走不动了,跪了下来。 这下,在他身边走着的人就像避瘟神似地,四散地跳了开来,惊骇莫名地看着那带队的。 他也的确是个硬汉,他竭力地喝了一句:“我走不下去了,哪个兄弟来给我个痛快的!” 低声商议了一下,有个人大步地走了出来,咔嚓一声,手枪就上了膛对准了带队的脑袋。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而后才下定了决心似地,道:“大哥,对不起了。” “啊!” 枪响没如期到来,他却惨叫出声了。 既然都是硬汉,相当好,我就看看还有几个。是的,他握枪的手,手筋也给我挑断了。他弯下身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枪,就想给自己来一枪,我顺便也挑断了。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手腕处流出的血液慢慢地,渗入了雪里。毫无预兆的他就抬起了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绝望地嘶吼道:“你到底是谁?你究竟要怎样!” 说完,他竟然哭了,准确的说,他崩溃了。 其他人的意志也终于支撑不住,都瘫了下来绝望地留出了眼泪,甚至有些相拥而哭。对此我是相当满意的,想不到结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程家五老走到了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我把刀片插进了雪堆了,也凑了上去,看看他们有何打算。 “大哥,这情况太诡异了,该怎么办?” “要不要,将他们都......” 罗家一长老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 刀片对付不了程家五老的钢筋铁骨,可是,眼睛呢?刚好我看着他的眼睛不舒服。 于是我抬起手,顺势朝着他的双眼,狠狠地插了进去。 “啊!” 那位不知是程家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抱着眼睛跪了下来,惨叫声直入云霄。 有着麒麟基因的他们,恢复能力的确强,不知能否连视力都能恢复呢? “戴上眼罩!”程家大长老大喝了一声,他便第一时间戴上了挂在胸前的护目镜。 倒是机灵,不过有用吗?我狠狠地朝着眼罩一戳。 戳不进去?估计这也是鬼门中人的玩意了。想不到还真有一套,能隔绝灵体的攻击。 他们戴上了护目镜之后,又各自拿出一副灰色的手套替换上。我知道那肯定也不是凡物,谁会在此时干一些无用之事?不会的。 念及如此,我后退了几步。 谁料程家四位长老不约而同地向我闪电般扑了上来。 护目镜还有这等效果? 我躲闪不及,被轰上了几拳,差点魂体都散掉了。 好重的力道,好霸道的法宝! 思如电转,在短短的一秒钟我就决定了先撤退再说,可不能平白把性命搭在了这里,他们若能杀了我,那么凌辉也就逃不了了。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我又中了几拳。 顺着拳势,我闪身而退,他们追不上的。 飞驰了一公里,我藏匿在了一块岩石背后,他们果然没有追上来。有伤的人都被杀死了,却没杀那个瞎了眼的程家长老。 想想也是,毕竟都是好几十年的兄弟了,再怎么冷血无情也是血脉相连。就算没别的,情份也摆在那里,又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得掉呢?我还发现,他们的攻击不如以前般威猛,想必是受了伤了,再说也没见长出鳞甲。 如今我也受伤,只能等到晚上了。魂体受伤,只能生魂补了,还好,生魂也还有几十条。我看着远处的一行人,眯起了眼睛。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夜幕很快就把昆仑山给笼罩了起来,而他们也开始扎营了。程家长老的护目镜还是没有脱掉,我想他们也不会脱下去了,睡觉也得戴着。 不过,只要他们还需要睡觉,我就有的是机会补充所损耗的。 一个字,等! 凌晨时分,我准备行动了。我的计划是打掉所有的照明器具,黑漆漆的,就算程家长老能发现我又能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也捉我不着是不是。 所以也没啥好顾忌的,选了一队五人一班的轮值,我走了上去。不动声息地放倒了他们之后,我的动作开始快了起来,而此时营地上的人也察觉了,一时兵荒马乱。 区区几十人而已,按照我的速度,还不是一分钟上下的事情。与此同时,我也打掉了露营灯。 一个接着一个地杀着,我的心里相当有快感,而且魂体的创伤也得到了补充。 程家长老的狂吼声响了起来,想必他们也快被我弄得失去了理智了,紧接着,一座帐篷就燃起了大火。 聪明,不过人我也已经杀光了,而你们,呵呵。 在火光中,我现身走了出来,盯着他们就是一阵冷笑。 “原来是你搞的鬼!”程家大长老龇目欲裂,脸上涌起了潮红。 “说,你把我的强公怎样了。”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想,现在我只想确认强公是死是活。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那个驼背?他被我们暗下杀手,还有那一头灵尸,都弄死了,说起来还多得将臣的帮忙。掏出了灵尸的心脏以后,东方驼背也让我们五兄弟打得粉身碎骨,最后就将他们推下了悬崖。”程家大长老意犹未尽地冷笑着,抬起脚就向我走了过来。 他想刺激我,让我失去理智,然后被他杀死。 可是他想错了,我难受是难受,可是更让我难受的,就是目前还没有办法杀死程家五老。 “那好,就算是耗,我也要把你们五人耗死在昆仑秘境,若是不信,咱们不妨试试。”我也冷笑地回了一句,便闪身飞疾进了夜幕之中。 我是打不赢他们,可是,就算翻遍整个昆仑秘境,我都要找上一头凶猛无比的野兽,或者猛禽,比如大鹏鸟。然后引到他们面前,我就不信,他们死不了。为今之计,先回魂再说,然后进入通天之门,或者里面还有啥天材地宝,吃了就能打赢他们了。 想是这么想,我现在也只能在yy上过过瘾了。但是杀死强公的罪魁祸首,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我都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结果怎么样?” 回魂过后的第一时间,凌辉就对着我问道。 “除了程家五老,其余人等都死光了。也有个长老,给我弄瞎了眼睛。”我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敌人太强,无法与之匹敌。 “哦。”凌辉应诺了一声,也沉默了下来。 冷场了很久,我又说道:“没错的话,那道门也快到了。我打算和你进去看上一圈,然后再出来与程家五老周旋。” “也好。” “凌辉,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若不是你,我不会走到这里。振作点吧,毕竟我们还没死去。”我强笑着拍了拍凌辉的肩膀。 自从得知强公和后卿的死去的消息以来,凌辉便变得沉默了下来,似乎每时每刻地都在考虑什么事情。我怕他想不开,才适时安慰一下。其实我的情绪也相当的低落,想不到我坠崖不成,反倒是强公与后卿...... “没多大事,其实我此次前来,也是想进入那道门,而且也不想回去了。世俗界毕竟容不下我,再说也有太多令我触景伤情的事情。” 凌辉哈哈一笑,呼出了胸口的闷气,继续道:“万一程家五老追上来,大不了跟他们死磕了,有你的帮忙,说不准还真能来个玉石俱焚。” “做白日梦,他们相当厉害,我的魂体几乎被他们打裂了。”我叹息了一声,打开背包拿出一包肉干分成两份,递了一份过去。 “那还囎嗦布尊。”凌辉咀嚼着肉干,口齿不清地说道。 “啥?” “没啥,吃吧。”凌辉撕下一条肉干,扔进了嘴巴。 “哼。”我膈应地看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声老小子,也闷头满脑地吃了起来。 吃过了以后就抓紧时间补充睡眠,足足睡了五个小时,才醒了过来。凌辉又背着我出发了,此时他的速度更是快上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伤势好了不少,也许是快到了,心中急切吧。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倒想快一点赶到那里。 凌辉背着我跑着跑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跑得太快了,风驰电掣不能形容,他仿佛动用了全身的力量。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大幅度消耗体力吗?估计跑不了多久就得累坏了。 渐渐地,我听到了他的喘气声。 “我说,你不必跑那么快,急不来的。要不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开口说道。 怎么说,要不是他背着自己,老早就到那道门前了。有我这个拖累,实在是慢了不少。 “我也想停,可是老大你看看身后,程家五老追上来了。”凌辉气喘吁吁地苦笑道。 什么? 我震惊了一下,转头一看,距离身后一公里的位置,确实有四道影子。而其中一道影子有点怪异,想必是有人背着那个瞎子了。轮流替换着,速度肯定比我们快上一点,在这样下去,迟早都会被追上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凌辉却陡然来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我转头一看,脑袋一片空白。 前方是悬崖,没路了。 第三十章 凌辉 http://..org/ 想不到,还真的到了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情况。 本以为可以避免了的,岂料还是天数难违。 逃不掉了,最终还是他们赢了,而我输了,连带着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去了。 我觉得没什么可惜的,唯一遗憾的是,再也帮不了强公和后卿报仇。纵然不甘心,那又如何? “放我下来。”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实则已然心如死灰。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通天之门就在附近了,可是为何,就断了路? 扔了一颗石头,却毫无阻碍地掉了下去。还以为有透明的阶梯什么的,失望的是,并没有。 横竖都是一死,我就看程家五老要如何。惨然地对凌辉笑了一下,他也无可奈何地对我笑了笑。 凌辉说:“老大,别担心,说不准天无绝人之路。” 我:“还是你比我乐观,可是身后没路可走了。” 凌辉:“别太早放弃,老天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幼稚!我看他的眼中,也是死意已决。他还真不放过最后一丝能耍嘴皮子的机会啊。 我:“若是有来生,我们再做兄弟吧。” 凌辉:“也行,但是,下次我要做老大。” 我:“做老大很辛苦,还是我来吧。” 凌辉:“难道就连最后一个愿望都完成不了,老大,你太不仗义。” 想想也是,他叫我老大那么久,帮了那么多忙,我又给过人家什么东西,最后命也搭上了。若是再拒绝,还真太不够意思了点。 我:“好吧,暂时答应你,下辈子再反悔也不迟。” 凌辉:“唉,都怪我当初没带眼识人,糊里糊涂地就跟你混了。” 能胡扯,就再胡扯一下吧。其实凌辉和我想的一样,肉麻的话说不出来,只能以这种方式作告别了。 而此时程家五老,也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冷笑着一声不出,应该是想看看我们还能弄出啥幺蛾子来,更是防备着我们还有什么后手。不过他们想错了,我在此时,真的绝望了。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不过我不打算引颈就戮,杀个鸡,鸡都要挣扎一番才死,更何况我是个人。 我的打算是不死在任何人手上,而是死在自己手里。 死后魂体不是和身体分离了吗,如果那时我还是阳煞之体,不顾一切大概也可以拼个同归于尽。强公叫我不要附身在程家五老身上,因为他们是麒麟之体,附身后我将会遭受焚魂之苦。可是他没说,进去了就得湮灭了,后卿我都附身过,如今死意已决,还真不在乎那些。 “老大,我先上。”凌辉说道。 “好吧,注意点。” 离魂需要一点时间,只能由他先上去挡着了。我微微一笑,便身手到了腰间。 轰的一声,凌辉身处的位置刮过一阵狂风,他的身子往前扑了出去。 起码在死的时候也是不孤独的,还有人陪着。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个男的,唉,要是个美女就好了。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就把手枪掏了出来,指向了太阳穴。 以前发生过的一幕幕,都如同走马灯似地划过我的脑海,最后定格在了杨紫的微笑上面。 还没等我扣动扳机,凌辉却惨叫了一声,我定睛一看,刚好看到凌辉被罗家长老一脚踹飞了出去,而方向正好是我这边。力道太过刚猛了,他的身形飞了十多米还是没掉下来,在这样下去,恐怕就得掉下悬崖了。 潜意识的本能让我扔掉了手枪,扎了个弓步,双手向前推,好准备接住他。 一股巨力传来,我抵挡不住,然后凌辉的身体砸到了我的胸部,却也好刚好有半秒的停顿。正在这时,凌辉抓住了我的手,转了一圈,不知怎么的他就在了我的背后。 不好,他要掉下去!那一刻我没想别的,只想着紧紧抓住他的手,别让他掉下悬崖去了。 连滚带爬的滑动之下,凌辉整个身子都悬空到了悬崖下,只有我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另一只手。 “别放手!”我大惊失色地喝道。 我就怕他失去了意识,我可支撑不了那么久,再说,我的身体,从胸口以上也都露出了悬崖外面。 “老大,你别寻死啊,那么大个人,还想着开枪自杀的老一套。”凌辉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没死就快点上来。”我两只手使劲地抓着他的手,大声地喝道。 “唉,老大,你的肉......看上去不错,借一口吃吃吧。” “什么?肉?”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情况。 这老小子骗我,恐怕掉下悬崖都是他设计好的一出戏!他的目的,是为了要吃我的肉! “你敢!”我瞪大着双眼声色俱厉地道,转而我又换上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凌辉,你要是那样做,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没事,我也想明白了,两个人死,不如死一个。”凌辉嘿嘿地对我一笑,然后张大了嘴巴,朝着我的手臂上咬上了一口。 “特么的小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惊骇欲裂地喝道。 可是一切都迟了,我只感觉到手臂一痛,待凌辉抬起了头,我看见手臂上真真确确地少了一大块。连皮带肉的,凌辉咀嚼着,还抬起头对我笑了笑。看着他满嘴是血的样子,我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地扎了一下。 凌辉另一只手攀上了岩石,一用力,就越过了我的头顶,重新返回了悬崖之上。 我木然地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任由手臂上鲜血横流,我也浑然未觉。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嗯,好吃,好吃,原来生肉的味道那么过瘾。” 凌辉点着头,啧了啧嘴巴喃喃自语地道。 “你行,你够狠!”我用力地擦了擦双眼,却又马上朦胧了起来。 因为在视线清晰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手背,正长出红色的毛发。而他的头发,也逐渐转化成了红色。 “不知麒麟肉的味道如何,今天也得尝尝鲜了。” 他说完,便向程家五老扑了过去。 程家其中一位长老一个冲拳,威势甚猛。岂料凌辉却灵活地一转身,绕到他的背后,四肢缠上了他的躯干,他张开大嘴,就往程家长老的后颈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程家长老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挣扎了起来。 可是凌辉还是不松手,张开大口也不停,拼了命地啃食着新鲜的血肉。 其余四位罗家长老一看,怒吼一声,浑身都长出了鳞片,朝着凌辉的身体狠狠地,就像踢皮球般踢了起来。 最后凌辉似乎终于承受不住,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老三,老三,你怎么样了?” “老三!”程家大长老陡然地发出了一声嘶声裂肺的怒吼。 接着其余三位和悲呼了起来。 我看了看,明明还流淌着眼泪,却咧开了嘴。 那位罗家长老的脖子被凌辉啃食了一大半,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明摆着活不成了。他可能也想不到,坚固如斯的肉身,竟然被凌辉的牙齿破了吧,还没来得及进入麒麟之体的状态。 该死!都他吗该死! 我无声地笑着,心中的愤恨,也仿佛越来越强盛。 不行,我得马上进入离魂状态去帮忙,要不凌辉恐怕也不是对手,分分钟让人给分尸了。若是如此,凌辉的一番苦心也白费了。 我躺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默念了一声,离魂。 就在我的魂体脱离身体的同时,凌辉的笑声也响了起来。 “嘎嘎嘎嘎嘎,麒麟肉硬是硬了点,不过味道,还真不错。” 凌辉站起了身。 此时的他身形足足大了一圈,衣服被扯掉了,全身红毛覆盖,猩红的眼睛,嘴巴上也露出了四颗特别锋利的犬齿。那不是吸血僵尸的獠牙,因为他的其他牙齿,也变得尖锐无比,那是为食肉而生的武器。 从这一刻起,凌辉已经死了,而眼前的,则是一具尸王。将臣进食还留下全尸,而他啃食过后的,只怕剩下一点残缺的大腿骨。 “以前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头尸王。”程家大长老阴沉得铁青的脸,怒目圆睁地说道。 “嘎嘎嘎嘎嘎,或许你更不知道的是,吃过了你一位兄弟,我好像也有了点麒麟之力。”凌辉笑着道。 此时我注意到,他的全身,除了红毛以外,也长出了黑红色的鳞片。 “大哥,别跟他废话,我们要为老三报仇!” “对!为三个报仇!” “杀了他!” 凌辉摇了摇头,又说道:“我也想不到会有如此变化,不过,你们现在想杀我无疑是做梦了。” 程家长老还没来得及说话,凌辉便已经又扑了上去。 他们很快就打成了一团,他们已经不是用一招一式去搏杀,而是好像回归了本能,像猛兽般互相撕咬着。 凌辉大手一拍,就拍倒一个,一脚踩上去后,又抓住了一个,大嘴一张,就向对方的脖子咬了过去。而倒地那罗家长老翻过身,也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还有一罗家长老也绕到了他的身后,一口也朝着凌辉的脖子咬下去。 问题是突变过后的凌辉实力大增,而罗家长老身上还带着伤,又怎能是对手。 我一看情况不妙,也闪身到了那位想咬住凌辉脖子的那位罗家长老身后,伸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抓住了他的心脏用力一捏。 那位罗家长老浑身一颤,就倒了下来翻腾着,嚎叫着。我知道这样弄他不死,还得靠凌辉,但是其他三位,我也一一照办了,包括那瞎子。 凌辉趁着罗家四位长老还没复原,便扑上去撕咬了起来。 就在这个悬崖之上,鲜血四溅,雪地里满目腥红。 第三十一章 不进门 http://..org/ 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濒死一击的威力,是相当恐怖的。程家长老也不例外,凌辉在他们身上乱啃一通之时,也狂乱地挣扎起来拼命了。 一人按住了凌辉的脖子,两人抓住了他的双手,而程家大长老趁着他空门大开,威猛绝伦的拳头正如雨点般密集,攻击着他的前胸和腹部。 纵然肉身再刀枪不入,也抵不住如此狂暴的拳头,更何况对方也是麒麟之体。凌辉吃痛不住,大吼了起来。程家四长老一看他落了下风,又怎能错过了如此之好的机会?他们一个个的也像个疯狗,对着凌辉的身体下口了,顿时,五道身影是真正地缠斗在了一团。 你咬我一块肉,我就咬你一块肉! 搏杀的场面我见过,自身也经历过不少,可是如此残暴的,还是平生第一次入目。他们在生死面前,只剩下本能,和野兽一般无异。 失神了几秒钟,我再次冲了上去。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能让凌辉单打独斗。 赤手空拳,又是在阳煞的状态之下,在这种战斗面前几乎是毫无用处的。为今之计,只能上身了。强公的劝告,早就被我扔到了一边,什么焚魂之苦,是计较不得了。 于是我挑选了程大长老,他的实力最强,附身在他身上就算动弹不得,也大大地减轻了凌辉的负担。 在进入他的身体那一刻,我的魂体就像被烈火焚烧似地。 看来,强公诚不欺我啊! 真的好疼。 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我也因疼痛而进入了疯狂的状态。我左手一伸,就抓住了一罗家长老的脖子。右手又是一身,那一罗家长老反应了过来,他惊骇地长大着嘴巴躲闪着我的擒拿,大概他是想说大哥你怎么回事吧。 可惜程家大长老的战力是最强的,他并不能完全躲得开。我化爪为掌刀,四个手指直刺进他长大的口腔,大拇指却扣住了他的下巴。我大吼一声,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往下一拉,再往回一抽,他的下颚就与头部分离了。 他发出一声古怪的哀嚎,便躺在地上打滚。我一见他没有了反击的能力,扔掉了那一块粘连着血肉的下颚,右拳便拼了命地抡起,朝着我左手抓住的那位罗家长老的正脸,狂暴地轰击了过去。一开始他还剧烈地挣扎和惨叫,很快地他就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叫,接着他就没了声息。 我没有停手,一下接着一下抡起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击打着他的正脸,直到整个头部都变作一团浆糊。 其后我看了看凌辉,他也把罗家长老的性命一一了结了,我看了一眼右手,几乎都已经碎烂了,一片血肉模糊。狞笑了一下,我也离魂了。 奇怪的是我离魂了以后,却再也感受不到烈火焚身的疼痛。可能,强公所说的焚魂,是建立在阳神的前提下吧,我是阳煞,因此才免疫了。同时也不禁万幸,若不是刚才附身在罗家大长老身上,战败的极有可能是凌辉了。上了他的身体我才知道,麒麟之体的威能究竟有多大。 程家大长老也茫然地坐了起来,我没有马上杀了他。强公的死,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结束了他的老命?若不是能力有限,我还想把程家五老,每个人都慢慢折磨,让他们生不如死。 “二弟,三弟,四弟,五弟!” 待他看见罗家四位长老的身体,都被凌辉啃食得支离破碎,而且凌辉还趴在地上继续进食着,他不敢置信地悲嚎了起来,两道血泪也泊泊而出。 “刚才借用了一下你的身体,可以说,你的两位兄弟是你亲手杀死的。”我冷冷地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大长老说道。 “你这个邪魔外道,你不得好死!”程大长老颓然地坐在地上,龇目欲裂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活生生给吞了。 可惜他才被我附身不久,三魂七魄不稳,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哈哈哈哈,笑话!这场生死的较量本身就不分正邪。你是为了找到通天之门,而我是为了根除后患,还有替强公报仇。” 我剔见了其余四位罗家长老的魂魄正想逃逸,我一个闪身都逮住,随即一口一个吞了下肚。 程大长老见状,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我,悲愤地道:“想不到你如此歹毒,人死了,魂也不放过!” “放心,你的魂魄,很快也会成为我的腹中之食,肉体也不能幸免,有他包了。”我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说罢,还有什么心愿,我倒是可以替你完成。” 并不是我好心,而是,我知道他的心愿是什么。或许说,上昆仑的人,心愿不都是同一个么? “我想亲眼看看,先辈们苦苦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来了两次,两次都竹篮打水,我不甘心。若是能得一见,我死也瞑目了。” 程家大长老的眼神突然焕发出了一丝神采,突兀地对着我跪了下来,语气急促地道:“我求求你了,就让我看上一眼,一直以来我们要找的是什么吧。带上我,就看一眼,然后,我可以自绝在你面前。” 我苦恼地想了想,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对他说道:“那个地方,我也没有任何头绪,路都断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自己知道的东西。” “你说,你说。”程家大长老对着我,磕了几个头。 他现在是心如死灰,完全的崩溃了,他也知道今日不能活着离开此地。人就是这样,在临死前,若是能完成他的心愿,什么都愿意干,何况是磕头。 “你们要找的是不是仙人?”我看着他忙不迭地点了几下头,才又说道:“而我和强公要找的,是一道门。” “门?什么门?”程家大长老迷茫地看着我,一副疑惑不解。 “姓程的,此时此刻告诉你也无妨,那道门,名为通天之门!” 一道熟悉的声音冉冉响起。 强公? 我愕然地抬起头,那不正是强公的身影么? “强,强公,你,你没,没......”我已经胡言乱语了,认真地看了几眼,我又狠狠地擦了擦眼睛。 没错,强公正在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东方强!你还没死?!”程大长老明显比我更震惊一万倍,他啰啰嗦嗦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将你粉身碎骨了,你怎么还有理由活着!” 强公却兀自不顾程大长老的反应,他看了已化成尸王的凌辉一眼,叹了口气,道:“唉,还是来迟了一步。” 迟,就迟了,事实已不可改。我眼尖,看见了站在强公身旁的后卿。 “后卿?”我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也没死,这令我更是振奋了。 正想跑过去狠狠地给他一个拥抱,我的目光却剔见了他身后的一人,顿时,我好像被雷霆击中了一般,呆若木鸡。 这,这不是......? 我身不由主地越过程大长老,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颤抖着开了口:“师......祖......” 一下子我明白了过来。 师祖还没死,他还是和五十年前一般年轻。想必,是他用大法门治好了强公和后卿。 “孩子,起来吧,你受苦了。”师祖微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郑重地对着师祖,来了个三拜九叩。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我终于能给了个交代。 站起身后,我走回自己的身体,从脖子上摘下那块玉棋盘残片,又掏出了藏在内袋的玉牌。然后走到师祖面前,双手奉上,恭恭敬敬地交给了他。 “师祖,这是通天之门的玉牌,和最后一块玉棋盘残片。” “很好,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进去了。”师祖也微微激动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可是路断了。”我默然,前方已无路可走,通天之门在哪里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傻孩子,你不懂,有了此玉牌,通天之门才会出现。”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啊。我说怎么路就没了,原来还有那般玄机。 师祖将玉牌举到胸前,无声地念叨着什么。紧接着悬崖边上便笼罩上了浓浓的云雾,他将玉牌往悬崖一抛,玉牌便不见了踪影。随即,一条阶梯组成的大道出现,延伸着通向了浓雾的深处。 “孩子,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师祖微微一笑,看着我说道。 我激动万分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我又摇了摇头。 “不行,师祖,强公,恐怕我不能跟着你们走了。”我在一霎那想通了很多,也释然一笑,道:“我还有牵挂着的人,我要回去,不能走。” 是的,比如我未曾认真看过一眼的儿子,比如张茜,杨紫,比如父母。 我得留下来,哪怕进入通天之门,也是我期待已久的。 “阿木,如今有些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了。”沉默已久的强公这时出声了。 “嗯?什么事?”我微笑着说道。 其实,能看到本以为死去的人还活着,我就很开心了,如今强公与师祖能进入通天之门,我更是开心得要命,笑容,总是收不回来。 “如果你不跟我们走,你离开了昆仑密境的话,你就会成为真正的阳煞。”强公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时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你,而你再也进入不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你会产生第二人格,继承你所有的记忆,活下去。” 第三十二章 约定(终) http://..org/ “哦,也没什么,只要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好。道:“要是同行,就意味着要抛下一切,我真的做不到。” “好孩子,唉,要不这样吧。这块玉棋盘残片你先收好,五十年后,你再过来,到时我会和你的师傅,在此处等你。”师祖叹息了一声,便将吊坠递还了给我。 “嗯,好。”我接过了玉棋盘残片,对着师祖鞠了个躬。 “对了,师祖,你能不能把凌辉也带上?” 我看见凌辉也站起了身,浑身是血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的对话。我看见他的眼神清明,没有入魔的迹象。想着能带走的人,都一起让他们进去吧,能来到此处的,也太不容易了。 “此子已经生啖了血肉,恐为害。此去亦不知情况如何。”师祖踌躇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吧,五十年后你来,他若不再茹毛饮血,慢慢地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和本性。到时,我便带它进去。” “你,同意吗?”师祖问道。 “同意,谢过师祖了。”凌辉说罢就跪了下来,亦是三拜九叩了一番。 “谢过师祖。”我苦笑的,也鞠了个躬。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再说我还不知有没有那么长命,就算有,到时儿孙满堂的,还不知舍不舍得来。如今看来,是不来不行了,再艰难,也得活到那个时候啊。亏欠了凌辉的,哪怕是用十辈子,都还不清。 “时间不等人,该进来的,就都先进来吧。”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人声响起,我转头一看,纵然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呆了呆。 那不是青云道长吗?他正站在悬崖峭壁之上,刚好距离我的身体不远。他还是那么的仙风道骨,就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神仙了。 “孩子,我们要走了,你保重。记得五十年后的约定。还有,别再乱造杀孽。”师祖再次叹息了一声,便向青云道长走了过去。 “阿木,到时我也会在此等你。还有,程大长老,能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吧。”强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了一声难为你了,也走了过去。 我的鼻子一酸,拼命地点了点头,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也要走了,谢谢你给了我全新的生命。若是到那时,我也会来此接你。”后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也走到了悬崖边上。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着我招了招手,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云雾深处,消失不见。随后,阶梯也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等,我也要进去。” 程家大长老双眼紧紧地盯着悬崖,就像爬过去。 “程大长老,你去哪里呢?”我冷笑着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淡淡地说道。 师祖说得对,别再乱造杀孽。 可是既然都杀了那么多了,也不差剩下的这一个。哦,还有,回去以后,罗家与程家,剩下的余党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鬼门,凡是心术不正,害人者,一律清理得干净。那是我的心结,不然我睡,也睡得不安稳。 “唉,我,我......” 程大长老也清醒了过来,他绝望地看着我,最终吐出了一句话:“能不能把我的魂魄留下来,给我一个投胎的机会?” “没得商量。”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把你塞进肚子里保险一点。” 说完我也不再唧唧歪歪,从他的大椎穴插了进去,抽出了他的魂魄,三两口就吃了个一干二净。 给对手留下一条生路,那是不要命的做法。他们不会对你感激涕零,反而会把仇恨提上一个新的高度。较量就是如此,当决斗开始,就要有着输得一败涂地的心理准备。较量之时没想过放别人一条生路,自己输的时候,却开口哀求这啊那啊的,特么的,神经病。 末了,我看着凌辉说道:“你怎么办?” “你先去和老骨她们汇合,然后出去,世俗世界不适合我的存在了,我就留在此处吧。”凌辉苦笑地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红毛,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记得可别再进食生肉了,要烤熟了再吃,知道不?”我担忧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又道:“程大长老的尸体,你也不要浪费了,烤着吃了吧。” “嗯,也是。” 我沉默了一下,就回了魂。然后走过去和他抱了抱,这一别,就得五十年后才能再次相见了。我嘱咐他一定好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不能再吃生食,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凌辉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还是背着你下去吧,杨紫和李小美都等急了。我也没拒绝,就由得他了。 风驰电掣地赶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到达了附近,他放了我下来,拍了拍我肩膀,一个闪身就已经走远。我看着他飞速离去的背影,心里落空空的,是的,再见他们,得五十年后了。 “哎?东方木?你,就是你,快快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愕然地转头,看见花灼骨领头,向我飞速地跑了过来。 哎尼玛,要命! “我说花灼骨同志,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再乱来我就喊救命了。”我脚下却是不停,跟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玩闹了一阵后,也再三郑重地对杨紫说了对不起,然后就一起回程了。 张师兄知道一条单程,不必经过死亡谷。 我也跟他说了,强公和后卿,凌辉的早已进去,让他不必担心。程家人,罗家人,鬼门,此次上来的人,除了我们都已死绝,还有,师祖也现身了,他们一起进了去。 别的不说,包括五十年后的约定。不过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是会对所有人说的,现在皆大欢喜,别让那个约定扫了兴致。 一个月后。 张师兄说,只要走过前面,就能出昆仑密境了。 我的心微微一震。 “杨紫,在此刻,我想好好抱你一下。”我看着杨紫,认真地说道。 这一个月以来,我非常珍惜每个晚上,和她睡在一起的时间,而无论如何,没人能留住时间的脚步。我没法说出要不出去以后,咱们一起结婚吧的话,真的,说不出口。 “来,李小美你也来。”我呵呵一笑,转头就给了李小美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知道,出去了以后我就不再是我,而我,依旧是我。 我的一生,或许就是如此,感叹太多亦无用处。 相拥完毕,我牵着李小美和杨紫的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刚踏出第一步,我就昏迷了过去。很快,我又清醒了过来。 她们围着我说怎么样了,而钱志鹏皱了皱眉头,掐算了一下,若有所思,却不做声。 “没事,可能出来太久,饮食不习惯,缺了营养。”我让所有人都不必担心,却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物。 转而,一行人飞回了国都。 张师兄让我继续呆在灵异局,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一来,他有心在不远的将来,将局长的位置给我。二来,想让我多接近一下张茜。 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回绝了,只是挂着灵异局的名头,足以。 还说了,有啥事随时呼叫我,随叫随到。为灵异局办事,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只想回家,安安分分做个阴阳先生,还有,开一个养老院。强公不在了,我却不能食言,开在那里让东方家族的人养老也好,给自己的家人用也罢,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张师兄没有回绝,同意了。 花灼骨留在局里做事,钱志鹏,也没什么变动。不过花灼骨说,或许她还有兴趣当局长来着。 第二天,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四合院。 两手空空的去了,当然,礼物,杨紫不会落下,她要跟着来。 天公作美,张茜的爷爷不在家,倒是让我省了不少事情。 当我站在张茜面前,她很平静。 她问道:“三年过去了,你想通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对她微微一笑,道:“我来看看孩子,然后回龙泽村。” 她嗯了一声,然后叫唤了一下:“东方继,出来一下。” 一个稚嫩的声音应诺,紧接着一道小身影走了出来。 “哈罗,你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我尽量摆出一副慈祥的笑容,蹲下身子,把手伸了过去。 他看了我一眼,不理。 得。 “对了,东方小子,我给你带了礼物来。”我给杨紫打了个眼色。 她会意,从一大堆礼物里挑出了一只高仿真的变形金刚。 “喜不喜欢?咳咳,我好辛苦买到的。” 好吧,当我说谎了,其实都是杨紫买的。 “不要,我有。”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变形金刚,转而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我。 “嗯,好,那么这个呢?”我心里一突,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眼神,于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卷卷起来的红牛。 “还行,这个我没有。”他动作极快地伸出了手,抢了过去。 我翻了翻白眼,想着还真是小爷的种,怪不得那眼神那么熟悉,感情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跟他玩了一会儿,而杨紫和李小美陪着张茜在一旁说话。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我起身辞行。跟杨紫,李小美,张茜说了再见了以后,背起背包,我孤身一人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对了,以后,要经常回来看看。”张茜说道。 “嗯。”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直接转到机场,上了飞机,看着下方的云彩,我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暂时了了。 我只是回去一段日子,接下来的,那就是清除计划。 咧了咧嘴,我拿起手机,按下了一行字:想不到啊想不到,到头来还是孤身一人啊,回去,我得怎么交差!!!!!!!!!!!! 每个叹号,都是我每一次五味杂陈的叹息。唉,回去以后,还真是那啥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按键自动按了起来,很快就显示出一行字:或许叫她们其中一人,回龙泽村跟你举行一场婚礼,就交代过去了。 我又按下一句:行得通? :行得通。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放下手机,便看着窗外的云彩出神。 跟我交流的,是我的魂,而我,是第二人格。说起来我和他是两位一体的,可是,他却是他,我却是我。 如果要和他合二为一,要等到四十七年后,进入昆仑密境才行,中间的这段时间,就是如此这般了。 我此行,是要回去做个阴阳先生。他此行,只是单纯地看望一下父母兄弟,爷爷奶奶。然后,他就会去执行清除计划。 而他是我,我又是他。 入梦离魂,一体,两位。 本章(终)。 完本感言! http://..org/ _inlinerun(fun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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