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2002》 (一) 小镇真的很小，夸张点说，站在镇头说句悄悄话，背不住在镇尾都能听得清亮亮的。镇内的文化生活奇缺，没有书店，没有网吧，没有电影院，没有录象厅……在人类步入二十一世纪后，对于一个地处南方一座闻名中外的古城周郊的地方，居然会保存着这样一个异端，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妈的，又是假烟！”何成抽了一口刚买的烟随口骂道。这家小卖部的老板真够黑心的，当初第一次看见这个老板时，那肥腻腻的脸上露出的虚伪的笑容，何成感觉就像吃到了一只苍蝇似的。 没办法，虽然假烟的味道辛辣的狠，可总比没烟强。谁让自己白天忘了去买烟，现在时晚上八点多钟，马路上已是人烟稀少，镇里的小店除了这家以外，都打烊了。 走在这条贯穿于乡间的小柏油马路上，浓浓的夜色就像墨汁，渗透入整个空间，包括空间中的每一个物体。何成很喜欢在这样的夜晚散步，因为当漆黑流入了心里，浮躁就稀释为淡淡的咖啡，微微的苦涩变成了慰抚创伤的良药。 一棵树、两棵树、……，第三十六棵树旁边有一个汽车站台，这条马路对何成来说真是太熟悉了，就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要到哪个地方闭着眼都能摸到。 站台的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穿黑色衣衫身材窈窕的少女。披肩长发遮着半边脸颊，背后背着一个很精致的双挎肩小旅行包。 有没有搞错，现在还等车啊！何成心想她肯定是外地的，不知道这里的班车收工时间。 “喂，小姐，等车啊！” 那个女孩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不理他。 “哦，是一个哑巴！”何成小声咕哝着。 “你才是哑巴呢！”少女猛地转过身来大声而激烈地回应着，起伏地胸膛，怒瞪地双眼把何成吓了一大跳，似乎看到了一只被踩住尾巴发出“呜呜”警示声的猫。 “那刚才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您继续等吧，估计明天早上八点钟就来车了。”何成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使劲地踩了两脚，然后把两只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扮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姿态迈着逍遥步准备顺原路返回。 “呜呜呜……”忽然那个女孩发出了哭声，把何成刚才心中点燃地怒火给悄无声息地浇灭了。 “喂，别哭别哭，需要帮什么忙尽管说一声！”何成从小就怕听女孩哭，女孩一哭他就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揪地生疼。 “呜呜呜……”少女不但没有停止，反而哭的更凶了。 何成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劝，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烟，点上，蹲在女孩的旁边抽了起来。 “咳咳咳……”女孩剧烈地咳嗽起来，“喂，守点公德好不好，看人家哭得这么伤心，不劝也就罢了，还拿烟来熏人家。” “哦，”何成将烟掐灭，又从口袋中摸出口香糖放在嘴里，边嚼边说，“好了，没烟呛你了，不用管我，你接着哭。” “嘿，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又怎么了？”何成愣愣地看着她，心想女孩子的脾气真是像人们常说的一样不可琢磨。 “你吃口香糖，也不问问别人吃不吃啊！”说完将飘逸的长发甩在背后，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又瞪了何成一眼。 得，今晚真是碰到不可理喻的主了，何成有意装做没明白她的意思道：“这里就咱俩人，哪有什么别人，莫非有鬼？” “鬼你个大头啊，不理你了。”她跺了一下脚又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何成。 时间已经不早了，何成仰天打了一个哈欠，从兜中掏出一个口香糖递给女孩，说：“给你，我瞌睡了，要回去了，再见。” “呜……”少女又哭了起来，何成不得不再次驻足。 “喂，怎么又哭了，小声点，别让其他人误会我欺负你！你需要什么帮助拜托说出来好不好！” “我还没有吃晚饭，肚子很饿，你能不能请我吃一顿啊？” “都晚上十一点多了，还没吃饭？现在所有的饭店和商店都关门了，你还是忍忍吧，明天早上六点钟就有早餐卖了。” “呜……” “求你不要哭了，让我再想想办法。哦，对了，我的寝室里还有一包方便面，但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吃！” “好啊，好啊，”女孩的泪水刹时收了回去，一副急切的表情，紧紧拉住何成的袖子，“快带我去啊！” 这唯一的夜宵只能忍痛割爱了。 (二) 何成租的房子不是很大，三十多平米，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摆放着一张饭桌，几张凳子，以及一些炊具之类的东西。里面一间，有一张大双人床，一个柜子，靠近床头的窗子下摆放着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床对面有一个长沙发。在书桌之上放着一个索尼cd唱机，再有就是那桌子上、床上、沙发上随意堆放的一大堆的光碟和书籍。　　“啊，你有这么多碟子啊，太好了，我也很喜欢音乐。”她睁大兴奋的眼睛仔细翻看着何成的珍藏，“居然有《悲情城市》，快放放听一下。” 《悲情城市》的音乐声轻轻响起，那带有古色古香的悲伤旋律释放于空气中，发出馥郁的酒香，使她陶醉在梦幻的世界…… “嘿，方便面泡好了，你趁热吃吧，我去外面打点开水！” “恩！”她仍旧沉醉着。 水房离住处还是比较远的，来回需要十分钟左右，当何成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吃完了面，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在兰色的乐声中睡着了…… “喂，醒醒，这样睡会感冒的！”女孩睡的很香，一点都没有醒的意思，首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何成才发现，她真的长的很美。典型的娃娃脸，白皙的皮肤，修长的眉毛，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还有一个秀气的小嘴，似乎除了略瘦一点外，挑不出什么别的缺点。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否则会失眠的。他暗暗提醒着自己，小心地将女孩地鞋脱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床里面，盖上被子。自己则从柜子中又翻出一床被子，铺在床外面。在铺床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女孩子放在桌子上的背包撞在了地上，凌乱的小东西散落了一地。唉，忙中添乱，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不得不完成这上天安排的工作。 梳子、化妆盒、小玩具熊、香水、餐巾纸……天哪，带这么多没用的小东西也不觉得累啊！咦，学生证，何成像做贼似的先向床上看了看，女孩睡的正熟，偷偷地打开，了解到，她叫田丽丽，82年生，现在古城内某高校美术系三年级学习。 那好端端的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外干啥？何成一肚子疑惑。＃＃＃＃＃＃＃＃＃＃＃＃＃ “张明，别走啊，别不理我！”床上的她紧皱着眉头，说着朦朦胧胧的梦话，似乎给何成提示着问题的答案。 呀！一点多了，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关上灯，一轮上弦月透过玻璃窗，将银色的光芒洒泻在书桌上，闭上眼睛，梦的天使在何成的眼前飞翔…… (三) 凉爽的秋天是睡眠的大好季节，温柔的秋风能够熨平人们的忧伤，在安静的夜晚送上一台精彩的美梦。　　而何成则没有如此的幸运，他睡梦中梦见了剧烈地海啸声，地动山摇地晃动好象真的似的，将他的魂魄从遥远的天际拉了回来。使出最大的力气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才凌晨五点多，想接着睡，感觉到刺耳的海啸声和晃动还没停止，怎么回事？顺着声源眯着睡眼看去，只见昨晚带过来的女孩已经睡醒，跪在他旁边摇晃着他的肩膀并尖叫着。 “求求您了，才早上五点，你即使对我表示感激也不用这样啊！”何成懊恼的拿一只枕头蒙住了头。 “你怎么可以和我睡一张床？”女孩气愤地喊着。 “因为这里只有一张床！” “那不是还有沙发吗？” “拜托，丽丽小姐，这是我家啊，况且我们又不是盖一条被子！”何成懒洋洋地说。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是不是翻了我的东西？” “我才懒得翻呢，是昨天晚上你吃完饭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我好心怕你受凉，于是帮你脱了鞋，把你抱到……” “啊！你居然还抱了我！”丽丽的脸刹时红得像深秋的枫叶。 “那只是意外，你把我的床占的满满的，我只好如此。”哎，女人就是女人，往往舍本求末，明明问的是名字问题，还没了解清楚，却缠着“抱”的问题喋喋不休。 “呜呜……，我男友还没抱过我呢，却被你……” “好了好了，回去你让他多抱几次就是了！本来我还想为了让你睡的舒服一些，帮你脱掉衣服……”何成觉得她生气的模样挺有意思，有意逗她。 “啊！”她赶紧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一脸惊慌的表情好像何成现在就可能会行动似的，“大色狼！你后来还干了什么？” “哦，后来么，好像干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干，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班，回头再聊。”其实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何成知道这个觉是睡不成了，怕这个名叫丽丽的女孩罗嗦不完，赶紧穿衣服开溜。 (四) 秋天的早晨，屋子外面还是比较凉的，晨风往身上一灌，不禁打了几个冷颤，将脑子里的瞌睡虫赶了个精光。走到一个小吃摊前，何成要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随着热汤下肚，感觉暖和多了，这时大脑才开始了正常考虑问题。那个女孩早餐怎么办？又一想自己实在是多虑了，她又不是小孩子，都上大三了，应该会照顾自己的。　　周六的加班实际上是走走过程，混上一顿午餐和加班工资，单位的任务也不怎么紧，何成手上分的任务早在两天前无聊的时候干完了。这一天漫长的时间无所事事，不是那么好打发，今天的晨报只有五张，他泡上一杯茶水，边仔细地看边不时的抿上一口茶，包括平时不喜欢的股市行情、各种广告以及报纸中缝的寻人启事都阅读完毕，才消耗掉一个半小时。于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睡醒后偷偷溜到厂旁边的台球厅，和那里的老板打了几把台球…… 单位是下午四点半下班，何成在四点十五分左右回到岗位上的。盯着手表，开始读秒，四点十七分二十五秒、二十六、二十七……四点二十九分五十八秒、五十九、六十！！！哈哈，下班万岁！ 他下班时表现出的神采熠熠，浑身爆发出的青春活力，每每使领导惊诧不已。因为他上班时给人的感觉总是有气无力的，就像一只病得奄奄一息得骆驼。 管他们什么想法，何成向来就是我行我素，如果真的按照别人定的框子改变自己，那也就不是何成了。 回到住处，打开屋门，呀！何成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真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书本和光碟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床上的被子也叠得规规矩矩的。如此整洁的屋子，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来，正想点燃，忽然觉得弄脏了地面太可惜，只得又放了回去。 书桌上还放着一张留言条，字迹清秀工整： 何成： 我是在给你整理书籍的时候发现你的名字的，不会生气吧？哈哈，咱俩算是扯平了！ 非常感谢你昨晚的帮助，做为答谢，我帮你把房间收拾干净了，不知是否满意？千万不要感动的流泪噢！ 由于有事在身，原谅我不辞而别，以后再见！ 田丽丽 2001年11月5日 何成将留言条握在手上，读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泛起莫名的失落！ (五)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重演。何成像过去一样，上班混日子，下班打打台球，然后吃晚饭，晚上照例在那条冷清的柏油马路上散步，每次都在那个站台前驻留很长时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转眼已是二零零二年阳春三月，绿色已悄然点缀在枝头，着上春装的大地散发着阵阵清香。 一个细雨如烟的夜晚，冬的寒气还未褪尽，何成缩着脖子，将两只手插在口袋中，像往常一样漫步在那条路上。“千里莺啼绿映红，胡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多么有诗意的夜晚，遥想古代，那些质朴可爱的文人们一定也是在这样的夜晚，步出户外，昂首向天，让细雨落在自己的脸上，沁入肌肤，渐入心田，融化为无边的爱，再由爱转化为诗，所以能流传千古。 今晚，何成很兴奋，除了环境的影响外，似乎有什么喜事将要发生。抬头向那个站台望去，透过雨丝，朦朦胧胧的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是不是她？ 何成的心狂跳不已，激动的脚步开始颤抖。近了，近了，还有十二棵树，十一棵，…… “何成，是你吗？”还有两棵树的距离的时候，那穿红衣衫的女孩已将双手伸向空中向他致意。 果真是她，田丽丽！何成快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她的体温，和她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特有的幽香，久久不愿松手。谁也不会期待一位迷路的天使返回天堂后还能再到人间看看，你说是么？至少何成是这么认为的，他担心一松手，这个小可爱又会消失无踪。 (六) “嘿，谁准许你抱我了！快放开啊，会被别人看见的！”丽丽红着脸向外推着何成，想挣脱出怀抱。　　“哦！”何成这才从幸福的海洋中爬上岸，很不情愿地放开了丽丽。 “你怎么不到我的住处等，你看都被雨淋湿了，不怕得感冒啊！”说完想用手去擦丽丽脸上的水滴，丽丽慌慌张张地避开，娇嗔道：“喂，你再动手动脚的不理你了！” “我只是想帮你擦一下雨水，你在这里傻等，是不是把我的住址给忘了？” “才没有呢！”丽丽自己用衣袖抹了把脸，“我还没有老到记不住东西的地步。其实我站在这里，是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 “秘密，我不告诉你！”丽丽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你该不会一直和我在雨中聊天吧，我还没吃晚饭呢，还有方便面么？” 唉！何成无奈的苦笑着，真拿她没办法，怎么每次见她都像索马里难民似的！好在自丽丽上次走后，何成经常在房间里储藏一些食品，以备不时之需。 “哇，你又买了这么多碟子啊！《神秘园》、《英格玛》、《班得瑞》、《遥远的时光》，你的品位挺高的嘛！”丽丽随手抽出一盘，放进cd机中。《神秘园》的美妙音符缓缓流淌而出，温柔而又略带忧伤的女声很轻易地就将人们引入一个神秘的大森林之旅。 黄昏的森林，四周一片静谧，一位美丽的天使在远处不断地挥着手，引导着路人向森林深处前进，周围的景色不停的变换着，淡淡的伤感的基调使疲惫的心灵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也许，忧伤才是人们内心深处的永恒，否则为什么带有灰色调或兰色调的艺术之作往往流传久远？ (七) “喂，小饿猫，开饭了！”何成已在外屋做好了饭，叫着坐在里间书桌前陶醉在音乐里的丽丽。　　“不许给我乱起外号！”丽丽撅着嘴走出里屋，眼睛突然放出夺目的光彩，“哇，西红柿鸡蛋面，好香啊！”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对她来说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远比精神食粮更为使人振奋！ 何成坐在丽丽的对面，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这位不拘小节贪婪地向食物猛攻的天使。 “喂，你要饿了就再做一碗啊，不要这样口水流的老长的看着我！” “我才不饿呢，哪像你饮食没有规律！” “那你家里人过去有没有告诉你盯着别人看是没有礼貌的，尤其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 “哦，我不拿你当人看就不会违背原则了。” “你、你，人家好心好意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却这样待人家！”丽丽赌气把饭碗推到一边，嘴巴撅得老高。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把你当仙女来看，好了，你继续吃，我不看就是了。” “真是油嘴滑舌！”笑容出现在丽丽娇美的脸上，她又端过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何成则拿了一份《读者》进了里屋。 到丽丽的晚餐结束，已是十一点多钟。 “嘿，今晚咱俩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床，我是客人，又是女士，你总不会愿意让我睡沙发吧！” 得！好话坏话都让她说尽了，何成只能遵照执行。凉凉的秋夜，暖暖的被窝，实在是睡眠的最佳季节，丽丽带着迷人的微笑转瞬间就与周公见面了。这女孩倒真是洒脱，一点也不设防。何成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那个陈旧的沙发里面的弹簧早已变形，有的高有的低，硌的难受。激烈地思想斗争在他的脑海中悄然进行着，是偷偷上床睡还是在这里忆苦思甜？最终，邪恶战胜了正义！ 丽丽好象一个睡美人一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巧的小鼻子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清纯脱俗的面容肯定会使她拥有不少的追求者。何成默默的欣赏着，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果这个夜晚能够化为永恒，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去留恋的？ 突然，丽丽身子动了一下，眉头紧皱，发出梦语：“张明，我好累啊，咱们分手吧！” 这张明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深刻地印在她的心中？何成十分嫉妒这位没见过面的情敌，看着丽丽痛苦的表情，怜爱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抱着她入眠。 (八) “喂，小饿猫，开饭了！”何成已在外屋做好了饭，叫着坐在里间书桌前陶醉在音乐里的丽丽。　　“不许给我乱起外号！”丽丽撅着嘴走出里屋，眼睛突然放出夺目的光彩，“哇，西红柿鸡蛋面，好香啊！”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对她来说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远比精神食粮更为使人振奋！ 何成坐在丽丽的对面，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这位不拘小节贪婪地向食物猛攻的天使。 “喂，你要饿了就再做一碗啊，不要这样口水流的老长的看着我！” “我才不饿呢，哪像你饮食没有规律！” “那你家里人过去有没有告诉你盯着别人看是没有礼貌的，尤其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 “哦，我不拿你当人看就不会违背原则了。” “你、你，人家好心好意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却这样待人家！”丽丽赌气把饭碗推到一边，嘴巴撅得老高。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把你当仙女来看，好了，你继续吃，我不看就是了。” “真是油嘴滑舌！”笑容出现在丽丽娇美的脸上，她又端过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何成则拿了一份《读者》进了里屋。 到丽丽的晚餐结束，已是十一点多钟。 “嘿，今晚咱俩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床，我是客人，又是女士，你总不会愿意让我睡沙发吧！” 得！好话坏话都让她说尽了，何成只能遵照执行。凉凉的秋夜，暖暖的被窝，实在是睡眠的最佳季节，丽丽带着迷人的微笑转瞬间就与周公见面了。这女孩倒真是洒脱，一点也不设防。何成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那个陈旧的沙发里面的弹簧早已变形，有的高有的低，硌的难受。激烈地思想斗争在他的脑海中悄然进行着，是偷偷上床睡还是在这里忆苦思甜？最终，邪恶战胜了正义！ 丽丽好象一个睡美人一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巧的小鼻子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清纯脱俗的面容肯定会使她拥有不少的追求者。何成默默的欣赏着，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果这个夜晚能够化为永恒，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去留恋的？ 突然，丽丽身子动了一下，眉头紧皱，发出梦语：“张明，我好累啊，咱们分手吧！” 这张明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深刻地印在她的心中？何成十分嫉妒这位没见过面的情敌，看着丽丽痛苦的表情，怜爱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抱着她入眠。 (九) 何成满怀期待地快步向住处走去，这次她不会又不辞而别吧，满脑袋的疑问和担心使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哦，到家了！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炒菜的声音。她难道在炒菜？何成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丽丽很专业的围着围裙，头上遮着手帕，专心致志地做着晚饭，居然没有发现他。 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丽丽地背后，他猛地捂住丽丽的眼睛，就听见“啊！”的一声超过八十分贝的尖叫和锅铲掉进铁锅发出“铛”的声音。接着丽丽使劲扒开何成捂在自己眼上的双手，转过身来，不依不饶地举起粉拳对着何成一顿痛锤：“臭何成，好讨厌啊，人家好心帮你做饭，你却吓人家！” “哈哈，好了，我投降，不打扰‘人家’了，让‘人家’继续乖乖的做饭！”何成有意模仿着丽丽的话语，惹来了又一通粉拳！ 看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何成知趣地走进里屋，打开cd机，放了一盘欧美冠军金曲，一首轻松活泼的玛利亚凯丽的《bettery》，使人不知不觉的联想起身材苗条在舞台上载歌载舞的孙悦！打开新一期的《读者》，何成习惯性的先翻到幽默专栏，看到里面有这么一篇： 新警察吧 上班刚一周，刚穿上警服的汤姆决定犒劳犒劳自己，到剧院看电影。买票的队伍排得长长的，汤姆舒口气排到最后。 “新警察吧？”旁边一个人问。 汤姆纳闷：“你咋知道？” “咳，老警察哪有排队买票的。” “哦。”汤姆明白了，径直走到售票口前，递上钱说，“我买一张票。” “新警察吧？”窗口里的人笑了。 “你咋知道？” “老警察哪有掏钱买票的，你直接进去吧，没人敢拦。” “哦。”汤姆长了见识，一试，果然没人拦。进了剧场，汤姆到楼下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屁股还没坐稳，旁边就有人问：“新警察吧？”汤姆心里疑惑，嘴上还硬：“谁说的！” “人家老警察都在楼上看电影，楼下的都是你这样的新警察。” 汤姆到楼上一看，可不是嘛，那儿有不少警察呢。汤姆挑了个位置坐下，没多久，电影就开演了。 电影演了一半，汤姆有些内急，便往卫生间赶。在卫生间门口，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了：“新警察吧？” 汤姆还是纳闷：“我脑门上又没写字，你咋知道的？” “哪有警察还到这儿，人家都是从楼上往楼下尿，一看你就是新警察。” 汤姆好惭愧，自己差点给警察丢脸。他站在二楼边上，朝着楼下便滋出一股来…… “喂，楼上尿尿的是新警察吧！”楼下有人大声喊。 “……”汤姆探着身子往下看。 “看啥看，人家老警察一尿就是一片，哪像你这个新警察，就往我一个人头上浇。” 实在是太可乐了，何成爽朗的笑声将正做饭的丽丽给吸引了过来。 “笑什么呢？” “哈哈，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笑话！” “快让我看看！” “给！”何成将《读者》递过去，当丽丽正要接的时候，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将胳膊又缩了回去，“不行，你不能看！” “为什么？” “儿童不宜！” “讨厌！快给我！”丽丽伸手抢夺，何成逗了她几下也就有意放了水。 据说笑声会传染，或者说幽默本身就是一个传播很快的病毒。这时的丽丽笑得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忽然空气中传来了东西烧煳的味道。 “啊，都是你给害的，菜烧煳了！”丽丽急急忙忙地跑向正在火上炒的菜跑去。 (十) 如果有人认为美女天生就会做出可口的饭菜，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乐观的理想主义者!　　“何成，快准备一下碗筷，准备吃饭了！” 何成撂下书，到外间桌子上一瞅，总共四样菜，但是什么菜估计就是国家特级厨师也看不出来，整个都是黑糊糊的。 “呵呵，请问丽丽厨师，能否报一下菜名？” “你就不会猜猜吗？” “恩，”何成挨个用鼻子闻了闻，也没闻出所以然来，只好随口胡说，“这一盘好像是红烧黑乌鸦，这盘么可能是暴炒酱驴肉，这盘么，肯定是五香枯树枝了，……” “何成！”丽丽使劲的用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好讨厌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菜，多少应该鼓励一下吧！” “我好感动啊，”何成假装抹了一下眼睛，“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来，让我亲一下！” “啊！”丽丽笑着跳到危险范围之外，“你真是好痞呦！” “来，让咱们先祈祷一下，然后吃饭！”何成闭上眼睛，将双手合十，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 “哈哈，你原来相信基督教啊！” “不，我是今天才开始的！” “那你祈祷了些什么？” “我在祈祷但愿这些菜仅是没有看相，千万不要再失去了口味！” “喂，你的嘴好刻薄啊！”丽丽笑骂着。 何成尝的第一盘菜盐放了多少不清楚，反正一下舌头都木了，赶忙往嘴里拨了几口饭，结果怎么也咽不下去——夹生。第二盘菜煳的厉害，味道比黄莲还苦。第三盘估计里面放了至少半瓶醋，第四盘何成是打死也不尝了，他担心嘴里的味蕾会集体罢工。 丽丽看到何成愁眉苦脸的表情，猜测到肯定很难吃，所以就没有难为自己，还有意假装好心的往何成碗里添菜，“多吃一些，不要晚上饿着了！” 真是惟恐天下不乱，何成看到丽丽幸灾乐祸的坏笑，感觉牙根直痒痒，恨不得像狼外婆一样，一口将这眼前的小红帽吞下肚子。 这顿晚饭是无法咽下肚子了，可漫漫长夜总不能饿着肚子舔着手指熬过去吧！趁着天色未晚，赶忙和丽丽穿上外套，奔向最近的一家小餐馆。 (十一) 小餐馆是两个年轻人开的，不是很大，设施比较简陋，不过里面打扫的非常干净。何成和丽丽进来时，由于没有什么生意，餐馆正准备打烊。看到有客人来了，店老板急忙停止了收工，又是上烟，又是倒茶，殷勤备至。　　餐馆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张用木框子装裱过的静物写生，靠东墙的位置摆着二十一寸彩电和vcd机，正在放着歌曲《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点了几样菜，趁厨师正在做的功夫，何成和丽丽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时的随着电视屏幕上显现的歌词轻轻地唱着： 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所谓前生来世，只是年少无知，…… 优美的旋律，和着婉约的歌词，款款的深情，配上少许的惆怅，如同维纳斯一样，虽失去了臂膀，却越发震撼人们的心灵！ 菜陆续端了上来，何成又要了一大瓶雪碧，给丽丽和自己倒上。餐馆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那两个店主人上完菜后很识趣的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 “来，干杯！” “你不准备先说一段祝酒词吗？”丽丽偏着头问到。 “恩——”合成思考了一下说，“为我们偶然相遇，并迅速发展到同床共枕干杯！” “喂，小声点！”丽丽纯真皎洁的脸上泛起一抹红霞，用藏在桌底下的脚使劲地向何成的小腿踹了一下。 “哦——”何成发出夸张的叫声，“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啊，好心请你吃饭，你要谋杀我啊！” “谁让你这么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丽丽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要不请丽丽小姐说上几句开场白？” 丽丽微笑着想了一下，举起杯子 ，“那就祝我生日快乐吧！” “你的生日好象不是今天吧！”何成清清楚楚记得她的生日是六月份，还早着呢。 “我就不许提前过啊！” “傻丫头，别的女孩都怕自己变老，你可好，惟恐自己长不大！”何成笑着用指头点了一下丽丽的额头。 “我当然也怕啊，可是吃别人的嘴短，既然是你请客，那我只好也做出重大牺牲了！” “哈哈，好，祝你生日快乐！”何成举起杯子，和这位聪灵古怪的女孩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晚饭在欢声笑语中愉快地进行着…… (十二) 夜风轻拂，群星璀璨，一个安静祥和的晚上。　　吃完饭后，何成拉着丽丽的手沿着一个小巷子散步。 “你为什么大学毕业后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工作？”丽丽随意的问着。 何成眉毛皱了一下，这个问题触到了他几年以来一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受伤的心。 丽丽感到何成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何成忽然变得忧郁的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地问题？” “没什么，那些事情都已成了过去，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让我整理一下思路慢慢地告诉你。” 巷子很深，里面盘来绕去就像一座迷宫。他们转了一个弯，一派江南的小桥流水的景象出现在眼前。也不知是当年巷子依着河建的还是河依着巷子开的，使人为和自然和谐的统一了起来，河两畔种着杨柳，随风轻扬。 顺河前行，在一个比较有年头的名约“太平桥”的断桥边有一片开阔地。 他们在这里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夜风顺着河面吹来，带着水的气息，天上的星星与水中的星星遥相呼应，一些小虫子躲在黑暗中随着“哗哗”的流水声自在的唱着自己编的歌曲。 “好美啊！”丽丽望着星空，望着星空下的河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眼前的美景全部吸入腹中。 何成也呆呆地望着远方被夜色笼罩的房屋树木的轮廓，陷入了对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的回忆…… 何成一九九三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重点大学，位于一座临靠长江的省会城市里。从小就天资聪颖的他，才华横溢，涉猎面非常广泛。 步入了大学后，何成如鱼得水，参加了各种协会团体，他的特长和潜质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施展。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次湖心亭音乐会。那个夜晚，学校里的那个娇柔小巧的闭月湖畔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湖心亭更是呈现出惊人的魅力。许多老师和学生没到天黑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湖边，等待着音乐会的开始。 本来何成这个晚上有事，一位高中的同学在这座城市的另一所高校学习，邀他晚上喝酒叙旧。可是下午辅导员找到了他，告诉他今晚有湖心亭音乐会，每个系都要至少出一个节目，机械系作为全校的皇牌系，怎么也不能落在兄弟系的后面，问他是否发现本系有音乐特长的同学？何成身为系学生会主席，工作了将近半年的光景，还真没有发现出系中哪位同学有音乐特长来。这下可急坏了辅导员，她不停地搓着手道：“这可怎么办？作为全校人数最多的系，怎么没有一个有灵气一点的学生呢！” 这一句话使心高气傲的何成十分恼火，他尽量的压着火气说：“你别管了，我知道谁有特长，今晚保证出一个节目！” 实际上何成从小就受过钢琴训练，只是上大学后没地方练习，也就一直没有显露出来。为了赌一口气，他推掉了晚上的约会。 要说大学，真是卧虎藏龙，在何成前面的几个选手都表现的非常出色，尤其是紧排在何成前面的那个女孩子，长发齐肩，身上的白纱裙迎风飘摆，朦胧中仿佛一位即将飞起来的天使。她谦谦有礼的向大家鞠了一个躬，轻盈地做在亭子当中的椅子上，弹起了古筝曲《高山流水》。 (十三) “叮叮咚咚……”极富穿透力的声音，顷刻间迷住了在场的每一个听众，包括何成。何成望着那个女孩，不知怎么回事，心跳剧烈起来。直到那个女孩子表演结束，主持人宣布该何成表演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再看那个女孩子，可能已感觉到了他火辣辣的目光，红着脸，低着头从他身旁走过。　　何成走到亭子中央的刚摆放好的钢琴前，由于好长时间没有练习了，以及过去从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好在试了几下音，很快找到了感觉。他弹了一首李查德克莱德曼那风靡一时的钢琴曲《秋日丝语》，想到那个女孩一定在听自己演奏，他聚集了全部精力，将所有的深情浓缩在音符之中。出色的弹奏将音乐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演奏完后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湖周围的听众强烈要求何成再弹一曲。于是，何成又弹了一首《梁祝》，凄婉的曲调在皎洁的月光下，那种忧伤的意境更加浓烈了，曲终，四周静悄悄的，人们仍旧沉浸在对乐曲的回味中，接着，响起了更为空前的掌声。从此，钢琴王子成了何成大学期间的雅号。 演奏完毕，何成在对听众行礼时用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到在人群中那个白衣少女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害羞地躲在了人群里。 从那以后，何成的心已不再属于自己，满脑子飘的都是那女孩的身影…… 说到这里，何成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喂，后来怎么样了？快说啊！”丽丽被这段故事给迷住。 “后来嘛，”何成看到丽丽打了一个老大的哈欠，怜爱地伸过右手将丽丽揽在怀里，“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我再给你讲。” 他们相拥着沿着巷子往回返，丽丽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会弹钢琴？” “你说呢？”何成带着微笑望着丽丽。 “不知道。”丽丽很老实的回答，“你别指望用笑容来收买我，我可是实用主义者。” “哈哈……”何成为这个无厘头女孩不时说出来的妙语朗声笑着，他感觉和丽丽在一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十四) 这个晚上，丽丽终于开恩了，准许何成上床睡，但必须将后面的故事讲完。　　何成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将丽丽搂在怀中，又开始了对往事的回忆。 好的开始，并不总是预示着成功，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如同酿造失败的酒，充满了苦涩。 为了能够追到那个女孩，何成展开了激烈地爱情攻势。要知道在那所大学，男女生地比例是6.8：1，要说漂亮的女孩那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与何成竞争的对手有很多，其中最有竞争力的对手是一个外语系的男生。要说那个男生，何成也打过几次交道，是一个夸夸其谈、很会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家伙，满口的甜言蜜语，没有一句实话。据说那家伙是北京的一个高干子弟，手里面很有一些钱，为女孩子他花钱非常的大方。 何成的家境并不是太好，母亲下岗，妹妹也在上大学，全家靠父亲那点微薄的工资支撑着。他为了给女孩子买花，买礼物，不得不勤工助学。有一次在女孩子生日的时候，为了买一件昂贵的礼品，甚至偷偷地去卖血。 但最终，何成在这场角逐中失败了，他没有那个公子哥有钱，更不会像那个公子哥一样会说一些肉麻的甜言蜜语哄女孩子，由于经常勤工助学，也没有很多时间去花前月下。这次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各种社会活动不再那么热心了，沉言寡语的，十分消沉，经常一个人到学校的小酒馆去喝酒，不醉不归。毕业典礼的时候，何成没有参加，他不想再碰到那个女孩，让破碎的心再遭到无情的践踏。 后来何成找到了这家单位工作，主要原因就是它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情丝的纠缠，让自己的身心在这个淳朴的小镇里得到无为的解脱。 毕业后，何成再也没有摸过钢琴，他想将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深深地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 (十五) “哦，你好悲惨啊！”好半天，丽丽才从故事中回过神来。　　“没什么，都成陈年的往事了，现在我早已摆脱了这段阴影，它不再影响我的心情了。好了，故事听完了，你也该睡觉了！”何成说完闭上了眼睛，但根本没有了睡意。他轻轻转过头看了一眼丽丽，发现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怎么还不睡啊？”何成关心地问着。 “人家睡不着了嘛，你不是对音乐比较精通吗，唱一首轻柔的歌曲好么？” “我也是实用主义者，要看你给我什么奖励了？”何成笑着问。 丽丽微微想了一下，快速地在何成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不行！”何成两臂交叉放在胸前，摇着头，“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别得了便宜卖乖，快点唱嘛！”丽丽抱着何成的胳膊撒着娇。 “唉，好吧！”何成下床，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琴盒，打开，里面是一把半新的吉他。然后抱着吉他从新钻进被窝，试了一下琴弦后，一本正经地说：“下面演唱一首《白桦树》，演唱人——何成，这首歌谨献给唯一地听众丽丽小姐，愿她——” 何成说到这里有意卡了壳。 “愿我什么？”丽丽迫不及待地问。 “愿你今晚能梦到我！” “少来，我才不会梦到你这个小丑呢！” “演奏开始！” “好啊，好啊！”丽丽兴奋地拍着手。 《白桦树》的音乐声在何成的修长的手指弹奏下缓缓倾泻出来，回荡在屋子狭小的空间中。何成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轻轻地唱了起来：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歌曲唱完了，何成没听到丽丽有什么反应，扭过头来，发现丽丽已经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何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丽丽身上的被子盖好，又偷偷在丽丽的俏脸上吻了一下，也睡下了。 (十六) 这一夜何成睡的很塌实，没有再梦到海啸声，他做了另外一个梦。梦中，他到了多年没去的外婆家。外婆家处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田野中满眼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他又与儿时的小伙伴们相见了，一起在田头的树林里玩着捉迷藏。外婆在清澈透底的小河边洗着衣服，不时地回头向何成望着，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梦着梦着，不知怎么回事，梦境突然发生了改变。外婆到了猪圈旁喂猪，那猪懒洋洋地躺着，不理不睬，外婆有些急了，用木棍子敲着猪鼻子，何成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那只猪……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丽丽正捏着自己的鼻子，不停地叫着：“死猪，快起床啊，上班要迟到了！” 怪不得会做这么差劲的梦，何成将丽丽伸在外面的手拿进被窝，将她搂在怀中，说：“今天我决定翘班，咱们先睡好觉，然后我带你去外面玩。” “你不上班不怕被领导发现嘛？” “怕啥，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少来！”丽丽嘴上不在乎，可心里却甜蜜蜜的。她乖乖地躺在何成的怀中，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何成这会儿也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春天的清晨，万物都勃发出生机，他的体内更是奔腾着股股热流，难以驾御。他睁开眼，望着丽丽迷人的面容，忍不住亲了一口。丽丽的睫毛轻微的颤了一下，并没醒来。强烈的欲望在何成的周身盘旋着，但当他看到丽丽那平静柔美的脸上流露出对自己信任与坦然的神情，不禁感到有些羞愧。他为了平下欲火，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靠浓烈地烟味转移注意力。 何成在烟雾缭绕中头脑开始清醒，他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丽丽。原以为自上次的失恋打击后，他的心已经变冷，今生不会再爱任何人。而丽丽，恰在这时，在他人生的最低谷的时候，如同一位迷途的天使飘进了他的视野，也飘进了他的心…… (十七)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着，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丽丽的脸上。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了床上，丽丽长长的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黄色。何成忽然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想数数丽丽的睫毛到底是多少，于是将脸凑近，仔细地查着。　　“咳、咳、咳……”丽丽被烟呛醒，一睁眼，发现何成的脸就在自己上方很近的位置，下了一跳，“你要干嘛？” “哦，”何成看到丽丽醒后那受惊吓的样子，很是可爱，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说，“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眼睫毛！” “你好无聊啊，”丽丽赶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睫毛，“你是猫头鹰啊！” “是啊，不过我数完后不会像猫头鹰一样诅咒你！”何成笑着调侃道。 “不和你闹了，我要起床了。” 丽丽刚作势要起来，被何成一把搂住，“让我再抱你睡一会儿。”说完把嘴往丽丽的脸上凑。 “啊，不要啊，大色狼，你的嘴好臭啊！”丽丽用手挡住了何成胡子拉碴的嘴。 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又闹了半个小时，终于爬了起来。 这天实在是个好天气，万里晴空，不冷不热，正是出去游玩的好时候。 早餐过后，他们带着照相机、望远镜和一些零食到了那个小站台，搭了一辆到风景区的车出发了。 沿途，看着窗外的美景，丽丽很是兴奋，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何成一直微笑地看着她，有一种幸福的喜悦在心中震荡着，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十八) 风景区位于一个举世闻名的大湖边，那里有一座山，集聚了江南的山的特点，山廓柔缓，满山都是树，远观之，好像是谦逊有礼的学者，不像北方的山那样高大陡峭，怪石穿空，裸露着灰色的肌肤，如同豪放不羁的武生。　　何成牵着丽丽的手，穿过山脚下一片生机盎然的青草地，沿着山路拾阶而上。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旅游团体，漂亮的导游小姐用甜美的嗓音介绍着这里的历史文化。何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于是，和丽丽一起尾随着这个团体，参观沿途的景点。暖风柔柔地吹着，满山地树木花草掀起一波波绿浪，不时的有快乐的鸟儿欢鸣着在山林中捉着迷藏。 第一个景点是石马，据说是岳飞抗金时，一些爱国人士所赠，以鼓舞士气。如今圣人已去，空留石马，很有一些凄凉的滋味在心头。这使何成想起了刚才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石门，上面横书“将军街”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两侧的门柱上的对联令何成驻足了许久，上联写：茫茫大泽卧蛟龙；下联道：漠漠长空飞雄鹰，也许古之圣贤真的离凡人已远矣，黄鹤已逝，徒留遗迹，令人怀念。 行至半山腰的一个寺庙前，那个团体也就停止了前行。这个寺庙，不如说是一个不入流工艺品的商店，世俗的滚滚红尘已经将它深深地包围。几个眼睛滴溜直转的和尚，不时地向游客们叫卖着什么佛像、红腰带、经书等等，哈哈，现在的和尚真是入世的很哪！ 何成和丽丽相视而笑，“这里太呱燥，我们继续往上走好么？”何成征求丽丽的意见。 “好啊，无限美景在险峰，我们去看看。” 顺着山路再往上攀，就比较费劲了，上面没有铺石阶，黄土路面坑坑洼洼，曲曲折折，上面散落着一些碎石，走起来十分硌脚。正攀登的山峰名曰莫厘蜂，是这个山脉最高的峰。随着山路越爬越高，视野也就越发的开阔，山风势头更加的猛烈，张开双臂，迎着风向前倾，你会感到它在软软地托着你。仰望山顶，白云缠绕，隐约有一个小寺庙，好一派神仙居所，暗合了“白云深处有人家”的诗情画意。 (十九) 在离山顶还有二三十米处，有一个八角小亭子，在山体的映衬之下显得小巧玲珑，何成拉着丽丽进入亭中，在石凳上坐下，从包中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了丽丽一瓶。　　“累了吧！”何成看着丽丽红扑扑的脸，起伏的胸膛关心地问。 丽丽笑着摇摇头，可能由于兴奋的缘故，脸上没有显出一丝疲惫的神色。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小亭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你自己往柱子上看看啊！” 何成向红色的柱子看去，上面刻满了那些一无所能却想让世界记住的无聊者的拙劣的字“xxx到此一游”。不过这是每一个旅游胜地都司空见惯的现象，何成看不出有什么可乐，深出手摸了摸丽丽的脑门 “干什么！”丽丽将何成的手拂落。 “这有什么可乐之处？是不是你有点发烧感冒，造成思维短路啊！” “你才短路呢！我刚想起了在网上看的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个人名曰王二，遍游名山大川，他有一个坏癖好，到每一处都喜欢刻上‘王二到此一游’，一日他上厕所小便，一时高兴，在小便池前的墙上刻了‘王二到此一游’。第二天，王二上厕所，发现有人在他刻的字下批注了三个字‘好水性！’。” “哈哈……，你啊！”何成怜爱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丽丽的额头“不学好，净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哼！”丽丽向何成皱了一下鼻子。 二三十米的距离转眼就到了，站在山顶望山的另一边，那汪瓦蓝的湖水呈现在眼前，几只小船穿梭其中，湖的周围各种现代建筑物高高低低矗立着，真有点维多利亚港的味道。再向遥远的对岸望，影影绰绰的也有一个柔和的山形。 “嗨——，我们来了——”丽丽欢快地对着远处叫着，那不带一丝世俗气息的纯真神态让何成的心猛地一跳，那曾经多么熟悉，现如今却多么遥远的学生时代啊，总在不经意中给人以逝去的伤悲。 (二十) “何成，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啊？”丽丽扭头看着沉默不语的何成问道。　　“哦，”何成从思考中醒来，立刻恢复了调侃本色“我在考虑啊，在这么一个优美的景色下，我们除了照相外，还应该做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爱刨根问底的丽丽又一次落入了何成布置的圈套。 “你看接吻如何？”何成故做神秘靠近丽丽的耳畔说。 “你好坏啊，”丽丽红着脸拍打着何成的前胸，“满肚子的坏水。” “那我就坏给你看看，咦？那是什么？”何成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怪物似的。吃惊地望着丽丽的身后。 “怎么了？”丽丽扭过身顺着何成望的方向看去，忽然感觉身体腾空，惊恐地“啊！”的叫了一声，被何成给抱了起来。 “哈哈，你上当了，我的小狐狸！”何成看着怀中挣扎不已的猎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向丽丽微微张开的嘴唇吻去…… 时间似乎凝滞了，不知有多久，何成才从那片温馨中回过神来，再看怀中的丽丽，脸颊红红的，紧闭着双眼，娇羞的表情使何成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忍不住又向丽丽红润的唇贴去…… “丽丽，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何成由于激动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更加具有磁性。 “那你先把我放下来好么？”丽丽羞涩地小声说。 “不好，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你！”何成霸道的回答道。 “何成，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好么？也许你只是一时的冲动，过后会后悔的。” “不会，我永远不会后悔的！”何成非常坚定地说。 “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么？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何成想了一下，知道丽丽需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也就不再强求，“好，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过后你要答应我，不许反悔！” “你好霸道啊，一个星期时间也太短了，要不两个星期？”丽丽将两根洁白如玉的手指伸到何成的眼前讨价还价，何成一张口将丽丽的手指噙在嘴中，轻轻地咬着。 “啊！你是狼啊！好了，要不一个半星期？”何成还是不松口，“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快松口啊！” “这就对了，我的宝贝！”何成笑着说。 “谁是你的宝贝啊！”丽丽刚说完，见何成作势又要咬自己的手，赶忙将手背到后面，“现在该放我下来了吧，灰狼大哥！” (二十一)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餐后，何成和丽丽一起到了小站台，将丽丽送上开往市区去的车，因为丽丽今天下午有课。尽管知道这个离别不会很久，可何成还是感到心中有点不舒服。　　车已到了，何成还是拉着丽丽舍不得松手。 “喂，到底上不上啊，开车了！”司机已经不耐烦了。 何成这才放开丽丽，张开双臂，“来，拥吻！” “不，”丽丽笑着做了一个鬼脸，跳上了车。 “那来个飞吻好么？”何成向着丽丽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丽丽快速羞涩地回了一个，十分妩媚动人，使何成萌生想将她从车上抱下来的冲动。 丽丽走后，何成心里空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主心骨，变回了病骆驼状态。 晚上，丽丽打来了电话，何成立刻来了精神，激动地拿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向丽丽倾诉相思之苦。 丽丽俏皮地说：“太夸张了吧，我们分手还不到八个小时啊！” “你难道没有想我？” “恩——，好像想了一点点！”丽丽故意逗着何成。 “只是一点点么？也太不公平了吧！”何成假装不高兴。 “好了，好了，人家说着玩的，当然很想你了！” “那吻一个！”于是何成和丽丽通过电话传送了一个飞吻，“喂，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答应我是一星期时间嘛，这才几个小时就跟黄世仁似的！”丽丽抱怨着，心里却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我担心夜长梦多，万一你变卦怎么办！要不，我到学校陪着你？” “千万不要啊，让同学们知道好难堪啊，我保证严守承诺！” “真的？” “真的！你连我都不相信？” “唉，暂且信吧！” “我还要写作业，不和你聊了，再见！” “好吧，再见！记住多联系啊！” “知道了，大婶——”丽丽笑着回答。 (二十二) 自那天晚上打过电话后，已经三天过去了，丽丽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再也没有联系过，何成简直是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这天是星期四，晚上，外面下起了大雨。何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下班后，他连饭都没吃，就这样的盯着。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忽然铃声想起，何成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丽丽，是你么？”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却传过来了哭泣声。 “丽丽，怎么了？你说话啊！”何成急切地问。 电话被挂了，发出“嘀嘀……”的忙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成再也坐不住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这时马路上早已没有了汽车，于是他向邻居借了一辆自行车像疯了一样没命的在大雨中向市里奔去…… 丽丽今天的心情很差，挂了电话后回到了寝室，躲在被窝中哭泣。今天下午，在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约张明出来，想同他心平气和的分手。她原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张明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说什么也不肯分手，并动手打了她。 张明是一个比较好强要面子的人，很情绪化。他是独生子，从小就受尽宠爱，加上脑子比较好使，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所以在学校也得到老师的特别照顾，这就使他具有先天的优越感，自私心很重。他和丽丽是同班同学，交往有两年了。起初，丽丽被他玩世不恭、不拘小节的性格，以及才气所迷住。可是交往以后，发现他越来越多的坏品性，处处惟我独尊，霸道蛮横，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爱。丽丽曾一再的容忍他，给他无数次改过的机会，但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他不但一点没有改变，还将丽丽的忍让当做软弱，更加为所欲为。尤其最近，他在校外又谈了一个女友，妄想脚踏两只船，使丽丽彻底的失望了。 (二十三) 从小镇坐公共汽车到城里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何成在雨中疯狂地骑着，雨水早就湿透了全身，顺着裤脚往下流淌。晚上没有吃饭，身上的热量本就不多，冰冷的雨滴更使他不停地打战。对丽丽的强烈的关心，使他已经忘了这些，此刻的他只知道不停地骑着……　　就这样骑了五个多钟头，在早上六点多钟，到了丽丽的学校。通过打听，找到了丽丽住的宿舍楼。雨已经停了，风仍在吹着，浑身湿透的何成不停地发着抖，脑袋剧烈的疼痛。女生宿舍楼男生不给进入，考虑到马上就该上课了，何成就站在外面等着。 丽丽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出来了，何成的心激动地蹦到了嗓子眼，正想走过去，这时从旁边穿过去了一个留着一头长发、不饰篇幅的家伙，窜到丽丽跟前，先是和丽丽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后来丽丽好象不同意他的意见，他揪住丽丽的头发，使劲地朝丽丽打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何成的怒火“腾”地冒起，将自行车往旁边一扔，几步到了张明身后，搂着脖子将他放倒在地，用出全身的力气往他身上、脸上捶着。何成有一米八多的身高，长的比较结实，那拳头的力量自是不在话下。张明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打，被压在地上打得直学青蛙叫。 在丽丽的劝阻下何成终于松了手，张明一轱辘身从地上爬起，边跑边擦着鼻血，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小子，你等着瞧。” 何成平稳了一下心情，握着丽丽的手，抚摸了一下她受伤的脸，轻轻的问：“你没事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昨晚没吃饭，淋着雨骑了一夜的车，刚才的打架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何成醒来时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自己已躺在了医院里，丽丽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眼角还挂着泪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到何成醒来，丽丽埋怨了一句：“你真傻！”接着趴在何成的胸前哭了起来。 何成伸出手将她轻轻地揽在怀中，温柔地哄着：“乖，没事了，不要哭了！” 雨过天晴，阳光从明亮的玻璃窗倾洒而进，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将无尽的爱融入其中。 (二十四) 这是周六的早上，八点钟左右，丽丽到医院看望何成，发现他已经结帐走了。到哪里了，也不说一声！丽丽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学校，到了寝室坐在床上生气。忽然听见下面有人高喊自己的名字，从窗帘背后偷偷向下看，呀！只见何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坐在一架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钢琴前，在钢琴上放着用一大束红玫瑰编成的心，高喊着：“田丽丽，你在哪？我爱你，快下来！” 这时，几乎每个寝室的窗户都打开了，上面挤满了人头，在何成的周围也站满了人！ 天哪！他就不能含蓄一些么？丽丽的心“扑扑”地剧烈跳动着，红霞早已落上了面颊。 只听楼上比较大胆的女孩子高叫着：“快看啊，白马王子！” 何成继续喊道：“丽丽，下面我弹一首《love story》，献给你——我永远的爱！” “哦——”楼上楼下捧场的人闹声一片。 清脆的钢琴声响起，千回百转的旋律在闹声中穿透了出来，流畅优美的音符，再加上何成潇洒的动作，霎时间，整个场子静了下来，人们沉醉在爱的空气中…… 琴声嘎然终止，曲子在人们还没听过瘾的时候结束了，四周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何成扯着嗓子叫着：“丽丽，你下来啊！” 丽丽仍躲在窗子后面，不管室友如何拖她也不肯出来。 这时，有个女孩子也向楼上喊着：“丽丽，如果你再不下来，我们可就追这位帅哥了！” “哦——”楼上楼下又轰声一片。 这时，钢琴声又悄然响起，旋律竟是丽丽最喜欢的《悲情城市》！周围又安静了下来，何成在钢琴声中透过一个不知谁借给他的扩音器像配乐诗朗诵一样说道：“丽丽，虽然你没有钟丽缇一样美妙的身材，没有朱丽娅"罗伯兹一样性感的嘴唇，没有梅艳芳一样修长的腿，没有林心如一样大大的眼睛，没有奥戴丽"赫本一样高贵的气质，可我要对你说，你不要灰心失望，我依然是永远爱你——” 天哪，有这样求爱的吗，丽丽再也忍不住跑到了楼下，“喂，何成，既然我缺点这么多，你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随着漂亮的女主人公 “千呼万唤始出来”，寝室楼周围更是热闹非凡。 何成见丽丽站在了楼口，从钢琴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持鲜花，跑了过去，将丽丽紧紧地搂在了怀中，今生再也不愿放手！周围人群的气氛也推向了高潮，有的人甚至为如此的浪漫场景落了泪…… 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娇憨的春风轻摇着河岸边的绿柳，美丽的鸟儿在清新舒适的空气中展翅飞翔着，不时地唱几句带有浓郁田园气息的歌曲。春意正浓，闹意正浓，好一派南国美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