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成婚》 第一回 席幕天大步走出酒店大门,淡漠的表情,凌人的气势,帅气的五官和挺拔的身姿,那么出色,可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生人勿进气息,令人不敢轻易靠近,无论男人女人,只要不傻,都知道这样的男人不能惹,可事情也不是绝对的,或许就有些不长眼的。 司机老刘把车停在了他跟前,并恭敬的打开了车门,席幕天微微弯身坐进了后座,宾利车缓缓驶出,他轻轻皱了皱眉头,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额头,喝得真有点多…… 老刘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了老板一眼,恭敬的开口询问: “席总要不要解酒药” 席幕天摆摆手: “不用了,车窗落下来,我过过风” 车窗应声滑落,迎面扑来一阵和煦的夜风,带着几片嫩粉花瓣钻进车里,席幕天侧目望去,眉头不禁缓缓展开,路边开的正盛的粉樱,随着夜风徐徐飘落,洋溢起刹那风情妩媚惊艳,粉樱外灯光璀璨下是粼粼闪闪的河水,灯光沿着河道蜿蜒而下,远远看去,仿佛一条晶莹剔透的项链,串缀而过,美丽的不可思议。 “停车,我下去散散酒” 老刘有些讶异的扫了老板一眼,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席幕天下车,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淡声道: “你在车里等我就好” 说完,沿着路边的台阶向河道下面走去,下面沿着河水植了柳树,如今正嫩芽垂绦的时节,随着微风缓缓飘来荡起,即便夜色阑珊,依然挡不住盎然春意。 河边隔几步就放置了供游人歇坐的长凳,席幕天坐在上面,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悠闲,感觉头疼仿佛好了很多,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荒腔走板的歌声夹杂着咒骂,由远及近,越发清晰: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呃……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呃……什么叫情……什么叫意……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呃是男人我都抛奔不怕你再有魔力……周航你他妈的去死吧,你个贱男,老娘找个比你好一千倍的男人,气死你这个混蛋,呃……” 席幕天睁眼望过去,侧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人,身体左右摇摆,仿佛喝醉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席幕天眉头重新皱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对于这种半夜在外面游荡,还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异常反感,尤其她还打破了他难得清静的时间。 席幕天站起来,步子刚迈开,女人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仿佛跟本没看见他一样直直撞了过来,席幕天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下,女人却仿佛终于找到了支撑点一样,整个身体倾倒过来,像个无尾熊一样缠住他,咯咯咯笑了几声: “男人,呃……你也是个男人……太好了,我告诉你,呃……男人都他妈是混蛋,是混蛋……” 小手一把拽住席幕天的领带,席幕天真想直接把这个醉女人扔进河里去,实际上,即使不这么做,他也会直接甩开她,在席幕天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惜香怜玉这四个字,而且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这女人还真是第一个。 席幕天伸手钳住她的手腕,一颗颗掰开她死死揪住自己领带的手指头,重重一推,甩了开去,女人本来已经喝瞎了,站都站不稳,席幕天这一推,直接就摔在地上,索性也不起来,就趴在地上。 席幕天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仿佛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席幕天低咒了一声,走回来,微微弯腰打量她,还没看清女人的状态,小腿就忽然被醉女人抱住: “哈哈!抓住了,你个死男人,再也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这简直是……席幕天额头的青筋都突突的蹦,也暗暗懊恼自己多管闲事,一向冷心冷情的自己,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眼中冷光一闪,蹲□体,用力掰开她的胳膊,女人被他毫不留情的再次推开,身体一翻,仰躺在地上,长发散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曝露在路灯下…… 席幕天微微一愕,不禁眯起眼睛打量她,很年轻的一张脸,目测也就二十出头,清汤寡水,毫无装饰,不算很美,却很清秀,一点不像深夜醉酒游荡街头的女人,突然女人睁开眼,目光迷迷蒙蒙,仿佛隔着数层雾霭,却瞬间点亮了她只能称清秀的五官。 突然女人手臂一抬,死死圈住他的脖颈,撑起头……席幕天还没回神,带着酒气的唇已经贴在了他嘴上,他皱着眉目光直直看着她,一眨不眨,眼中连丝毫波澜都没起,薄唇紧紧闭着,却也没有再推开她。 女人显然不满意,勾着他的脖子狠狠拉下,张开嘴用牙齿开始啃咬,席幕天眼中轻薄的笑意微微闪过,瞬间隐没在黑沉的眸底,手臂伸出抱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提起来,扣在怀里,薄唇张开,有些冰凉的舌头,钻进她嘴里深入,搅动……直到怀里女人呜呜推他,才放开,这女人的滋味,竟然出乎意外的好。 夏子衿本就被酒精冲混的大脑,被这个吻搅的更昏沉起来,今天是她夏子衿人生最倒霉的一天, 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样的狗血倒霉的事情,就发生在了她身上。 她和周航是在大二认识的,周航个子高,长的不差,家境也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性格开朗健谈,因此在大学里颇有人气,这样有人气的风云人物,最后竟然和夏子衿走在一起,当时跌破了众多眼睛,祝福者少,唱衰者众。 不过两人却一路磕磕绊绊直到大学毕业,出社会工作了也没分手,毕业以后,周航进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出版社工作,而夏子衿,一直在家里靠在网络上写点东西过活。 用周航的话说,就是胸无大志,为此两人没少吵架,夏子衿从来都不觉得网络写手是个多么没出息的职业,不偷不抢,靠着自己劳力赚钱吃饭,怎么就胸无大志,怎么就不思进取了,难道曹雪芹不是写文章的,一部红楼延唱至今,仍是不朽的经典。 这话她和周航也说过,可那男人一脸不屑的瞪着她: “夏子衿,你是曹雪芹吗?即使你是曹雪芹,你知道曹雪芹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他是饿死的,穷死的,举家食粥酒常赊,你认头过这种没出息的穷日子,对不起,我不奉陪” 那是两人争吵最厉害的一次,吵完了,周航一直没露面,甚至连个电话短信也没有,出于面子,夏子衿也没有主动找周航,可是不过半个月,他再来找她,就是给她送结婚请帖。 鲜红的请帖,新郎:周航,新娘却不是她,也是个熟人,赵佳琪,他们的大学同学,也是周航顶头上司的外甥女,夏子衿当时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傻x的女人了。 从大学开始,她就知道周航和赵佳琪关系不错,可周航和她解释说,两人不过是一般同学,谈得来而已,这个谈得来里面有多少水分,夏子衿不用猜也能知道。 赵佳琪跟周航谈得来,跟自己却始终不对盘,那种淡淡的敌意,从大一直到大四,夏子衿都能清晰感觉出来,尤其周航,这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给她最后的解释竟然是: “琪琪怀孕了,所以,子衿对不起,琪琪说,让你一定来参加婚礼,咱们的同学都去” 夏子衿怒到极致都想仰天长啸,琪琪,这才多长时间,谈得来变成了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变成了他的新娘琪琪,怪不得人家说过,红颜知己什么的,红着红着就黄了。 而且夏子衿非常清楚,赵佳琪哪个女人就是故意让她难堪,她要告诉所有的同学,最后的胜利者是她赵佳琪,这种可笑的心理, 夏子衿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周航这个渣男人还貌似体贴,虚伪迟疑的开口: “如果太为难的话……”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夏子衿已经蹭站了起来,她夏子衿或许碌碌无为胸无大志,可唯一一点是院长妈妈教给她的,就是做人可以什么都没有,最基本的骄傲却不能失去,这是堂堂正正立足于天地间的人格。 所以夏子衿挺着脊背勇敢的去了,即便面对各种可怜看笑话的目光,她始终坚持到了最后,可惜强撑的勇敢,最终也抵挡不住那种失败和难过,从礼堂出来,她就感觉自己几乎一无是处。 也是生平第一次喝到酩酊大醉,从大排档出来,沿着河边乱走,却不想遇上了席幕天,即使醉的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夏子衿心里也明白,席幕天是她至今为止见过的最极品男人,至少比周航强太多了。 用好友麦子的话来说,夏子衿这女人,别看平常中规中矩的胆小如鼠,有时候干出点儿啥事来,还真是惊心动魄,能吓死人。 不知是被席幕天的男色所迷,还是心里那点不甘心作祟,夏子衿喘了几口气,再次揪住席幕天的领带,理所当然的开口: “我们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有啥意见,欢迎指教,明天开始仍然晚上六点更新,尽量日更,童鞋们不要抛弃偶啊!!! 第二回 夜风拂开轻软如烟的窗纱,颇具中国传统风的奢华大床上,男女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席幕天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如此荒唐的时候,冲动之下把这个醉醺醺的女人带了回来,而且一进门,两人就直奔主题。 而此时她的反应却令席幕天微微诧异了,她的身体纤柔敏感却也异常青涩,他的手轻轻划过,便带起一连串不自禁的颤栗,就着从上落下的灯光,几乎可以清晰看见白皙肌肤上泛起的细小颗粒…… 这女人即便外表上只能算清秀,可此时却不得不承认很美,即便一向挑嘴的席幕天都有点控制不住那股子腾然窜起的欲/望,尤其她此时醉的一塌糊涂,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眼睛紧紧闭着,小嘴红润亮泽,微微张开,娇弱细碎的声音溢出唇边,钻进任何一个男人耳朵里,都会难以自持……青涩,妩媚,妖冶,清纯,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矛盾综合体…… 激情如一波波滔天巨浪携带着熏熏醉意席卷而过,情动之极,两人都不禁深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不知过了多久才彻底沉寂下来,席幕天低头看去,女人已经昏睡过去,脸上红扑扑粉嫩粉嫩的,还带着激/情的余韵,眼脸下浅淡的泪痕却宛然如新。 席幕天仰躺在一边,拉过被子遮住两人的身体,手扬起,贴在额头上,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仿佛遇上这个醉猫开始,一切就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床头电话响起来,在寂静空旷的空间里,尤其刺耳,席幕天靠坐起来,点了一根烟放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烟雾中窗外已是晨光熹微,电话又响了几声,席幕天捻熄了烟,皱着眉接起电话: “什么事?” 行政秘书小杨跟了席幕天多年,对于席总的一切习惯,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中肯的说,他是个非常冷清的男人,席太太死后,他有固定的床伴,从不会乱来,即便他拥有肆意胡来的资本。 这男人很自制,同时也非常强势,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他说的话,都不容反对和质疑,即便当年他刚进席氏的时候,也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天生就是一个王者。 可是这样的男人,却在深夜时分突然带回来一个女人,直接带进他房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而且此时从他声音的低哑和满足程度,小杨就知道,他有多满意今晚的女人,而对他打电话的行为显然颇感不满,可事情紧急,小杨也不得不打扰老板的好事: “席总,荣老爷子出事了……” 席幕天目光一闪: “让老刘备车,十五分钟后出发” 席幕天利落的起身,洗澡换衣服,不过十分钟已经挺拔的站在门前,扣住门把手不禁回头,越过中间相隔的镂空汉字屏风,落在里面隐约大床上,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转身出门,直奔机场,登机之前,对小杨交代了几句。 夏子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眨了眨眼,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入目既是一览无余的城市远景,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外高楼林立视野开阔。 略一动,不禁嘶一声,身体就像被碾子碾过无数遍一样,稍微一动就又酸又疼,昨夜的情景断断续续在脑子里滑过,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放着的电影,即便模糊却清晰可见。 夏子衿飞快掀开被子,瞄了一眼,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她身上遍布青紫凄惨无比,令她想当昨晚是一场梦都不可能,抬手抱着脑袋乱揉了一通,又用力敲了敲,懊恼的嘟囔: “夏子衿这头猪,闯祸了吧!都不知道男人是谁,就和人家上床了,麦子如果知道,还不剥了你的皮,哎呦……嘶……” “铃……” 夏子衿还没想出怎么应付麦子,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把夏子衿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扫了一眼四周,眼睛瞬间睁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小嘴都成了o形。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奢华,颇具中国风的装潢,处处留露出一种超牛的质感和奢华,夏子衿眼睛还没从前面镂空的汉字屏风错开,就被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吵的烦不胜烦。 她想了想,一手抓过电话,小心翼翼的放在耳边,心里七转八转,不知道电话里是谁,索性先不说话,可是她这些小心眼完全多余,电话里响起一个年轻沉稳的声音: “夏小姐,我是席总的行政助理杨小峰,一小时后我过去……”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夏子衿都想明白,什么席总,又是什么助理来着,不过却撑着起床洗澡,又被豪华的洗澡间震惊半天,才裹着浴袍出来。 穿着光鲜笔挺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坐在同样奢华的不可思议的餐厅用餐,夏子衿没有一点真实感,服务生送过来一套衣服,淡淡的蓝色小洋装,穿在她身上出奇的合身,脚下高跟鞋也正是她的size。 刚收拾齐整,就走进来一个男人,五官帅气,个子 也不矮,目测不到三十岁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干练,站在那里客气恭敬,这显然不是昨天的男人,他是谁?夏子衿不禁暗暗猜测。 即便跟在席总身边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可看到这位和席总一度春宵的女人,小杨还是忍不住讶异了一下。 很年轻的女孩儿,她身份证上显示的年龄是二十四岁,本人看起来还要小一些,黑白分明的目光纯净如一汪清水,无论如何不像出来玩的女人。 小杨把夏子衿的包递过去,并且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餐桌上: “夏小姐,卡里有十万现金,密码是夏小姐的生日,如果夏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提出来,席总交代过,尽量达成夏小姐的要求。” 夏子衿楞了好半天,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目光落在桌上崭新的银行卡上,十万,对于她来说,真算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想不到她的贞操能值这么多钱。 昨夜的男人即使有些面目模糊,也依稀记得是个极品大帅哥,虽说过后她有点后悔,可夏子衿却又觉得从心里开始轻松起来,就像甩掉这层没用的处/女膜一样,她也彻底甩掉了周航哪个混蛋,把那个男人从心至脑彻底摈除在外,算起来她还赚了。 不过夏子衿虽然少根筋,可也不是傻瓜,这个什么行政助理,她貌似在那些小言里看到过,好像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们身边的标配,好听的叫行政助理,其实就是负责老板吃喝拉撒兼拉皮条的大管家。 她夏子衿这辈子能遇上这样的事,还真不得不说太稀奇了,估摸就是她和麦子直接坦白从宽了,麦子也不相信,没准还会念叨她写小说写魔怔了。 夏子衿嘴角翘了翘歪头想了想,貌似如果是小言里的女主,此时该小脸煞白的把钱直接扔到对方脸上,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脊背挺直,非常有骨气的扭头就走。如果是狐媚的女配,就该翘起二郎腿,不屑的一笑说:太少了吧,后面加个零等等…… 夏子衿脑子里开始胡乱yy起来,眼珠子直直盯着桌上的银行卡,嘴角挂起一个诡异的傻兮兮的笑容,小杨不禁有些狐疑起来,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嫌钱少,或者这个女人也不自量力,想贴上他们席总。 目光眼中光芒一闪,刚要开口,夏子衿已经回过神来,小手一伸,飞快的把桌上的卡拿起来,塞进她的大包里,抬起头眨眨眼问: “我昨天的衣服呢?” “呃!啊……” 小杨一愣,幸亏平常训练有素反应机敏,直接按铃让酒店的服务生把昨天的衣服拿进来,已经清洗干净熨烫平整。 夏子衿接过来,胡乱一卷顺手塞进她的大包里,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真有点不怎么习惯,越过小杨走到门边,拉开鞋柜,果然,她的鞋端端正正摆在里面。 夏子衿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也塞到包里,踩上她的平底休闲鞋,大包往肩膀上一背,回头冲小杨摆摆手: “呃!嗯!那个席总是吧!请帮我转达对你们席总的谢意,他服务的很好,拜拜……”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小杨都还在发愣,这女人说实话,真有点邋遢,她那个大包,他都怀疑是百宝袋,好像什么东西都能塞进去,说不爱钱吧!钱,衣服,鞋子,都毫不推拒的收下了,说爱钱吧!连扫听一下席总都没有,尤其最后那句啥意思?和着,昨个晚上她把席总当牛郎了。 牛郎,席总……小杨急忙摇摇头,这根本是两种不可能的生物,不过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女人挺好打发的,没让他费什么事儿,若她狮子大开口,有前面席总交代的话,他也得毫无异义的照办。 小杨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恭敬的汇报: “席总,夏小姐收下钱和衣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终于修改成完整的一章,明天继续日更,最近河蟹的好厉害,肉神马的只能要等到以后炖了,呜呜呜! 第三回 手机放下,席幕天拿出一只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对于刚才刹那陡然而生却又瞬间寂灭的失望,微微摇头失笑,一个小丫头罢了!竟然让他惦记到现在。 “席总,老爷子醒了,请您过去” 席幕天捻熄夹在手指的烟,转身行去。 荣宏盛靠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这个女婿走进来,心情真有点复杂难辨,当初和席幕天的父亲斗了半辈子,也难说谁胜谁负,直到席家出事,席老头一蹬腿走了,荣宏盛才发现斗了大半辈子都是空,一闭眼一蹬腿什么都带不走。 因此当时并未听麾下智囊团的建议,趁机收购席氏,反而把自己的长女荣飞鸾嫁给席家独子席幕天,另一方面他非常看好席幕天,遭逢巨变,终止学业从国外匆匆而回接手席氏,别看年纪轻轻,却锋芒毕露,犹如一柄名剑,一出鞘就不同凡响,让那些企图颠覆席氏的董事会元老们,一个个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荣宏盛自认看人精准,即便当时自己不伸手相助,相信席幕天这个可谓的后生,依然会稳住席氏江山。 一贯的深谋远虑的荣宏盛,当初毫不犹豫援手,就是期望席幕天能记住自己这点滴之恩,也是为了今天。 荣宏盛不禁暗暗叹息,自己膝下不过一儿一女,大女儿飞鸾先天不足,出生时医生就曾断言她活不过三十岁,飞鸾二十五岁嫁给席幕天,一年后病逝。 这些年虽说席幕天没有再娶,可说句透底的话,席荣两家也早没什么关系了,席幕天帮扶荣氏是情谊,撒手不管也绝对说得过去,不是飞麟那混小子不着调,何至于自己如今六十多了,还跟一帮后生们拼杀。 荣宏盛心里倒是不得开始羡慕席老头,老婆死的早,儿子就一个,可就这一个儿子争气,就足以让他死了都是笑着的,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席幕天开口问候: “岳父,身体好点了吗?” 荣宏盛点点头: “放心吧,我没事,来,幕天坐这边,这大半年都忙,咱们爷俩倒是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进了医院也有好处” 荣宏盛的心脏一直不很好,这次发病医生说是因为劳累过度,席幕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劝道: “您老心脏不好,平常该好好保养” 荣宏盛挥挥手: “唉!不行了,老了,真的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啊,不是荣氏这一大摊子没 人接着,我早就该退休了” 席暮天挑挑眉: “飞麟……” 他这才起了个头,就见荣宏盛脸一沉: “别提那混小子了,我这都住院了,这小子就打了个电话回来,听说我还没死,就连个影子都没露,白养了这混小子,成天和一帮狐朋狗友满世界胡混……” 席幕天明白,荣宏盛虽说嘴里时不时的骂,可心里其实最宠这个儿子,不是他宠着,那小子也不能到现在还这么自在轻松,今儿个玩赛车,明儿去登山探险,那天去北极溜达一圈,席暮天都毫不意外,飞麟是匹信马由缰的野马,荣老爷子想套上羁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句实话,席幕天真不想管荣氏的事儿,虽说是岳父,可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尤其席氏旗下如今以地产房产为主,荣氏却是传媒起家,两边的生意虽说也时有交集,如今却已经不多了,渐渐变成了两个领域里的支柱企业。 尤其荣氏底下那帮老臣子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接过玉玺也不是皇帝,而且席幕天很明白,容宏盛的目的是想让他先帮着稳住荣氏,给飞麟占住位置,以免变数一生,荣氏就彻底改弦易张了。 说白了,就是利用他的地位和能力,进驻荣氏敲山震虎,从哪儿说,也是件受累不讨好的事儿,商人重利,他席幕天也不是什么慈善家,因此他避开话题: “岳父身体无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的” 荣宏盛目光一闪: “幕天,你别和他们一样,尽说这些话哄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说飞鸾去了,可你还是我荣氏的姑爷,今儿我也不藏着掖着,你就看在飞鸾的面子上帮岳父一阵,如今几个大项目刚刚启动,即便现在让飞麟回来,他也拿不起来,我打了一辈子的江山,可不想毁在那混小子手里” 说着,冲那边站了半天的荣氏代表律师林博云挥挥手,林博云立刻从手上的文件夹里取出一个文件递给席幕天: “席总,这是荣总裁新立的遗嘱,荣总裁故去后,身后荣氏的股份一分为二,您和荣少各占一半……” 夏子衿抬头看了看正上方的招牌,拉开包的拉链,拽出衣服内测的商标比对了一下,不禁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真赚死了,本来对这些名牌啥的,她是真稀里糊涂的,可是拜麦子的工作性质决定,耳濡目染,她多少知道几个,这件衣服正是其中之一。 想来她就穿 了一小会儿,即使没有发票也能退货吧!毕竟这家品牌虽说贵的要死,可服务态度也有口皆碑。 夏子衿把包抱在怀里踏进通透光亮的玻璃门,导购小姐已经迎上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这里刚进来当季春装,请这边……” 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态度不卑不亢,不过于热情也不冷淡,也没有因为夏子衿一身牛仔裤体恤衫的衣着,而露出丝毫轻蔑,颇有职业素养。 夏子衿心里松了口气,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 “那个,这是你们这里的吗?” 导购小姐只看了一眼,就肯定的回答: “是的,这是今年当季的新品,限量版春装” 夏子衿笑了: “那好,我想退货……” 导购小姐一愣,随即颇为难的开口: “这个需要请示店长,您这边坐,请稍等” 导购小姐引着夏子衿坐到落地窗边的休息区里,休息区的欧式大沙发上靠坐着一个男人,夏子衿的目光扫过他,不禁怔愣一下,继而失笑,自己最近这是走的什么运气,帅哥一个个遇上,眼前这个也不遑多让。 五官俊美,衣着光鲜,大咧咧坐在那里,自在的翘起二郎腿,眼睛毫不避讳直直打量着自己,不过想让夏子衿含羞带怯什么的,也绝对不可能,用麦子的话说,这丫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少根筋儿。 夏子衿白了他一眼,你看着我干嘛?“ 荣飞麟一愕,眼里染上一丝兴味,戏谑的挑挑眉: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衣服上,一伸手勾在手里: “这件衣服是你的?” 语气非常肯定的怀疑,夏子衿没想到这男的长的挺帅,却是个讨嫌的性子,直接抓回来: “就是我的,怎么了?” 荣飞麟笑了两声,目光在她身上轻轻一转,突然身体趋近低声道: “男朋友送的?” 夏子衿又白了他一眼,不打算再搭理他,这男人简直是鸡妈妈的妈妈,荣飞麟低低笑了两声,貌似颇不经意的开口: “据我所知,这家店不接受退货的” 坏心的扫过夏子衿失望的小脸,继续道: “不过我和这里的老板倒是有点交情,如果你 答应一会儿请我吃饭,我帮你如何?” 夏子衿狐疑的目光扫过他,帅是挺帅,就是看着有点不着调,荣飞麟手一摊: “怎么,不相信我?” 两人正说着,那边走过来一个三十多岁大美女,欠身道: “您好,我是这里的店长,我们店里可以退货……” 夏子衿不禁瞟里对面的男人一眼,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美女店长继续道: “请你出示一下购货发票,我们即时帮您办理退货手续” 夏子衿眨眨眼: “那个,我的发票丢了,能不能直接退?” 美女店长摇摇头: “抱歉,小姐如果没有发票,我们是不接受退货的。 夏子衿正在懊恼之际,忽听对面的男人有条不紊的开口了: “既然确定是你们店里的衣服,又毫无损坏,既是这位小姐说发票丢失,出于信誉和考量,也该予以退货吧,以免流失掉客源,就得不偿失了” 店长见得人多了,一眼就看出夏子衿这件衣服的来路不正,且是个不懂行的,就是想先打压一下她,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收回来,这一进一出,就是一笔巨大的利润,哪想到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荣少这时候插了进来。 荣少是他们店里钻石级的vip大客户,她绝对开罪不起,他既然想管这事而,店长就明白,自己的如意算盘今儿势必要落空,倒不如卖他一个面子。 想到此,店长微微欠身道: “既然荣少开口,就破例一次好了,小姐请跟我去那边办理退货手续” 夏子衿哪想到这个痞子似的男人真这么厉害,不过几句话,就把事儿办成了,不禁眨眨眼瞄了他好半天,才跟着店长过去退货。 荣飞麟不禁笑了起来,不过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眼巴巴看着这妞儿,拿了钱转身就走,根本就没搭理他这个茬,敢情这妞儿是个忘恩负义的丫头。 荣飞麟蹭站起来,后面他的女伴从试衣间出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急的直跺脚: “飞麟,喂!荣飞麟,你怎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篇文笔超好的现言: 《预约爱情》 第四回 夏子衿好梦正酣,却被一阵阵不停不歇的门铃声吵的烦不胜烦,手臂伸出被子外划拉半天,摸到一个大抱枕直接扣在脑袋上,依然挡不住不绝于耳的噪音: “啊……” 夏子衿大叫一声,蹭的坐起来,两只手抱着脑袋揉了揉,这时门铃声已经改成了咚咚的砸门声,随之而来是荣飞麟那小子的叫喊: “夏子衿,开门,开门,我买了早餐……” 夏子衿忽而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抱枕抓过来狠狠咬了一口,把抱枕想象成荣飞麟那厮的肉,恨得不行。 到底怎么被荣飞麟这痞子缠上的,夏子衿到今天都没想明白,这小子完全一个没脸没皮的牛皮糖。 出于被她家麦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抠门节俭传统,对于荣飞麟挟以小惠逼她请客的行为,不齿之余,直接带着这小子回家凑乎了一顿,哪想到这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搭错了,从那天起就开始天天来她这里报道,一大早就来,半夜才走。这对于一向黑白颠倒的夏子衿来说,简直是迄今为止最大的痛苦。 顶着脑袋上一团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夏子衿没好气的拉开门: “荣飞麟你就这么闲是不是,你把我来我这儿当上班了?” 荣飞麟斜斜倚着门框,手里提着豆浆油条,对于夏子衿疯婆子一样的形象,已经由最初的吓一跳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看惯了,荣飞麟觉得,这丫头的鸟窝头,细看之下颇具几分艺术性。 荣飞麟伸出纤长的手指,把她头顶的头发揪起几根拽了拽: “该洗头了,都出油了” 夏子衿抬手挥开他,也不再理会他,转身直接向厕所兼洗澡间走去,咣当一声摔上门,不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荣飞麟不禁翘起嘴角笑了,这丫头是他长这么大从没遇上过的怪胎,亏了那天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觉得她长的清秀干净,追上来让她请客,她倒很痛快的答应了,当荣飞麟跟着她进到这间跟狗窝差不多的小屋里,小丫头不知从哪儿翻出两桶方便面来放在他眼前,热水一冲,咬着筷子告诉他: “吃罢” 荣飞麟当时就觉得眼前一排乌鸦呱呱的飞过,然后最奇怪的是,看见她西里呼噜毫无形象,饿死鬼一样的吃泡面,荣飞麟也跟着西里呼噜吃了个精光,过后还觉得泡面也挺好吃的,比那些燕窝翅鲍毫不逊色。 而且这丫头太有意思了,尤其对他 ,一点不客气呼来喝去,荣飞麟反而觉得她真实的可爱,和她在一起,荣飞麟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愉悦,因此荣飞麟也不是成心要缠着她,而是这丫头太有趣了,和他过去所有的女朋友都不是一类。 就想现在,把他一个大男人放进门,转身就去洗澡,然后套着件宽宽大大的家居服出来,用一条大毛巾裹住头发,就这样大喇喇的坐到桌子边上,吸溜一口豆浆,吧嗒一口油条,吃的香甜欢实。 说真的,对夏子衿,荣飞麟突然生出一种喂养宠物的奇异满足感,而且和这丫头熟了,荣飞麟才知道这妞是靠写网络小说活着的人类,属于那种家里只要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出门的重度宅女。 每天只要填饱了肚子就一头扎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有时候,还皱着眉头,下死力的揪自己的头发,痛苦纠结的程度,荣飞麟好几次都看不下去。 荣飞麟把另一杯豆浆也插上吸管推过去: “昨天怎么样?顺利吗?” 夏子衿顿时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刺溜一声撒了气,把剩下的油条全部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从上到下打量荣飞麟三圈开口: “荣飞麟,你跟我说实话,你天天来找我到底什么目的?” 咽下嘴里的油条,掰着手指头说: “首先,千万别说你看上我了,我很有自知之名,其次,我家无恒产,存款至多四位数,我想荣少还不至于把这微不足道的几千块放在眼里,综上所述,就剩下最后一个,你丫无聊,跑我这人找乐子来了” 荣飞麟低低笑了两声,伸手弹了下她光洁的脑门: “宾果,认识你到现在,今天最聪明,值得表扬,用不用我送上个帅哥的初吻以资奖励” “噗……” 夏子衿刚喝进去的豆浆一口全喷了出来,不是荣飞麟闪得快,就直接被豆浆洗脸了,夏子衿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初吻?估摸你的处男的贞操早八百年就没了,还不知道过了多少女人的手呢,恶心” 荣飞麟目光戏谑一闪,趋前身体直直盯着她: “那你呢?初吻?初夜?是哪个送你衣服的男人?” 夏子衿脸一红,推开他的脸: “起开,不许烦我,我要构思新文,我觉得我的灵感好像枯竭了啊……” 刚要晃到电脑桌前,被荣飞麟一把拉住: “总在家里呆着,能有什么灵感?走,我们出去转转,我保证你回来后文思泉涌” 荣飞麟几步走进卧室打开角落的衣柜,不禁摇头叹息,这女人已经邋遢到无可救药了,一色的t恤衫牛仔裤,就没有第二样,拽住一件粉蓝色低腰牛仔裤和一件白色水钻图案的t恤,塞到她怀里,推着她转身: “快,换衣服……” 夏子衿这个人从根本上说有点太随和,可到了扣结上,又是个死拧的别扭女人,麦子有时候都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傻的都出圈了。 站到儿童乐园门口,夏子衿有些不可思议的大大张开嘴巴,扭过头看着荣飞麟: “这就是你说带我找灵感的地方,荣飞麟,你到底多大了岁数了?” 荣飞麟不禁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现在这里是大人来的地方,走啦!很好玩的……” 夏子衿是个孤儿,她的童年虽然贫瘠,却一点不孤单,她一直不觉得孤儿没什么不好,她有院长妈妈和麦子这个好姐妹,胜过抛弃她的亲生父母,不过这样的地方她和麦子就玩过两回。 当时孤儿院虽然划在城郊地段,距离孤儿院最近的有一个迷你小花园,里面有滑梯和秋千等,一些简易的娱乐器械,她和麦子两个人逃学出来,在哪里一直玩到了天黑才回去。 那是院长妈妈第一次生气,也是她和麦子第一次被罚,不过到了周六的时候,院长妈妈特意带着她和麦子去了城里最大的游乐场玩了整整一天,因此直到如今都记忆深刻。 可是记忆中的游乐场和这里根本不是一回事,夏子衿觉得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荣飞麟拽着,从这边玩到那边,最后峡谷漂流的时候,夏子衿像个八爪鱼,死死抱着荣飞麟尖叫,下来以后,夏子衿觉得腿还是软的。 荣飞麟哭笑不得,敲敲她的额头: “你真的很没用!这算什么,回头有机会我带你去真正的峡谷漂流,比这刺激一百倍不止” “得了吧!” 夏子衿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 “我还想好好活几年呢!” 荣飞麟笑着拉起她: “走了,我们去吃饭,消耗了体力,饿死了” 两人跑到外面一家拉面馆,一人吃了一大碗加肉的拉面,从里面出来,夏子衿走了几步,才发现荣飞麟没跟 上来,脚步倒回去,却发现他站在街边的小报亭外面,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表情诡异。 夏子衿探头过去,不禁吓了一跳,报纸的头版一个偌大的相片几乎站了大半个版面,显然拍摄的角度不是很好,却也算清晰。 男人侧身从仿佛机场走出来,半边脸隐在阴影里,身姿挺拔,步履坚定,男人的五官很深,侧面看去,眉毛粗黑,眉头仿佛习惯皱着,眼睛微眯,显得有些狭长,鼻子挺而直,薄薄的唇紧紧抿着,使得他侧面线条和棱角尤其鲜明。 这男人即便没有露出正脸,可那种挥洒出来的霸气强势轻易跃然纸上。上面大大的黑体字写着: “地产界巨头,神秘的席氏掌舵人席幕天,将跨刀以传媒称霸的荣氏,暂代执行总裁,这次强强联合,将会带给传媒界怎样颠覆性变化,我们拭目以待” 下面还有长篇累牍的这位席总的详细介绍,夏子衿不过瞄了几行,那冷汗都下来了,即便那夜喝的酩酊大醉,她也一眼就认出来,照片上的人正是那夜的男人,还有,席总?呃!夏子衿低低哼了两声。 不过这样的男人,有必要和一个陌生且醉的一沓糊涂的女人上床吗,而且,夏子衿忽然想起,貌似那夜是自己主动拉着他的啊…… 不过定定神,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一夜情罢了,乘兴而做,兴尽后一拍两散,如今的社会,这样貌似也没什么吧!反正那男人付出了金钱,她付出了贞操,公平交易。 而且,那些钱她已经全数寄回了孤儿院,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夏子衿正在这里翻来覆去的忐忑着,忽然荣飞麟拍拍她头: “你自己回家吧,我有急事,先走了,别忘了吃早饭啊……” “喂!荣飞麟……” 那还抓的到他的影子,不过转瞬,荣飞麟的身影就隐没在熙攘的人潮中。 第五回 席幕天从荣氏大楼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坐上车,抬手捏捏眉心: “明天的会议交代下去了吗?” 小杨急忙回答: “是的,已经通知各楼层高管,明天顶楼开会” 说着,顿了一下,略有些迟疑的道: “席总,真要免除那几个人的职务吗,荣氏毕竟不比咱们席氏,那些老臣子都是跟着荣老爷子一点点拼杀出来的,资格都摆在哪里,您一上任就动他们,恐怕不妥” 席幕天眼中冷光一闪: “资格?企业要的是能力以及利益,资格这个东西毫无用处,荣氏的文件我看了整整三天,外头看上去光鲜,实际上每年真正盈余的利润微乎其微,既然岳父把荣氏交给我打理,就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荣氏不是福利机构,不养白吃饭的员工。” 目光不经意落在窗外,手一抬: “停车” 老刘把车子稳稳靠在边上,席幕天迈步下车,路边的粉樱簌簌而落,和着夜风拂过,令席幕天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夜的醉猫,她醉言醉语缠着自己,还有那温软青涩颤抖的身体,也如这樱花一样在他怀里绽放开来,刹那的风情,竟让他至今难忘。 席幕天不禁暗暗讶异,难道是最近没怎么找女人过夜的缘故,欲望不得疏解的生理反应,或许该考虑忙过这阵,休息一下,好好去度个假。 车子拐进私人车道,别墅的电子雕花们刚刚打开,席幕天就看见靠在门灯柱子上的荣飞麟,不禁挑挑眉,车窗落下,席幕天从上到下打量他几眼: “你还真是稀客,上车吧” 席幕天在吧台上倒了两杯酒走过来,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荣飞麟,颇有几分戏谑的开口: “怎么,最近这么老实,我还以为你又跑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老爷子可说了,等你回去直接打断你的腿,省的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荣飞麟目光掠过冷清的客厅,不禁摇摇头,这里即便跟皇宫一样奢华,却毫无人气,每次来都觉得像个冰窖一样冰冷,在这里呆着,也就席幕天受得了。对于这个姐夫,荣飞麟从心眼里佩服的,和席幕天比起来,自己真算是不折不扣的纨绔。 荣飞麟颇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就不是块经商的料,即便被他家老爷子押回去,也是于事无补,他没有姐夫的能力,更加没有姐夫的野心,因此他就安逸的当他的荣少挺好。 席幕天打量他片刻: “怎么,最近又有什么艳遇了” “艳遇?” 荣飞麟脑子里下意识划过夏子衿,顶着鸟窝头,打着哈气,一副邋里邋遢凶巴巴的模样,不禁哧一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认真的开口: “不能算艳遇吧!不过是一个有趣的小妞” 席幕天挑挑眉: “怎么,真不打算回荣氏,岳父的身体越发不好,你作为荣家的独子,早晚都要接手,这是你逃避不了的责任,考虑考虑来帮帮我吧!” “谁说我逃避不了,除了我这个荣家的独子,不是还有你这个荣家的姑爷吗,你喜欢赚钱,我喜欢花钱,咱俩正好各得其所” 席幕天不禁摇头失笑: “说吧,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是岳父冻结了你的信用卡,还是惹了什么麻烦,需要姐夫帮你出面摆平” 荣飞麟不禁笑了: “本来我自己还不觉得,现在听姐夫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个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看见姐夫的状态,我就知道我们家老爷子身体没问题了” 把手里的酒杯递还给席幕天: “我先走了” 脚步迈到大门边上,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回来在桌上的果盘里拿了颗苹果,抛上去接在手里咔嚓咬了一口: “姐夫,我有个朋友是写小说的,我瞧着稿子不错,发到你邮箱了,你看看,能不能帮下忙” 席幕天一愣,继而笑了: “新交的小女朋友?怎么?最近口味变了?” 荣飞麟挠挠头: “总之姐夫帮帮忙吧!那丫头写的挺好,就是缺一个机会,这并不妨碍姐夫的做事原则” 说完,挥挥手,消失在门边。 席幕天洗好澡,裹着浴袍坐在书房,刚打开电脑就想起了飞麟的话,登陆自己邮箱,果然有一篇推荐出版的电子稿在那边,鼠标双击了一下展开,不禁微微一愣,名字是《爱情正当时》,令席幕天怔愣的不是名字,而是笔名那一栏上的四个字“青青子衿”。 这令席幕天不得不想起那只醉猫,当初拿着她的身份证他就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她有一个这么诗意的名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名字噙在嘴里,就仿佛带着一股缠绵和牵挂的味道。 席幕天下拉鼠标,最后一页有作者的详细资料 ,当看到真实姓名一栏写着夏子衿的时候,一刹那,涌上席幕天心头的竟然是恼怒和莫名的酸意。 印象中,那个醉猫仿佛并没有这么深的心机,可就是这个没心机的醉猫,和他上床以后,转身就钓上荣氏的大少爷,想起那些钱和衣服她都痛快的收了,席幕天又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只是没想到那个醉猫的手腕这么高,或许是同名同姓的女人? 席幕天目光冷冷落在下面身份证一栏,一个一个数字划过去,最后的一丝奢望也消失贻尽,身体向后靠坐在椅子上,仿佛为了平息心里莫名的躁动和愤怒,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拿起一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小杨给我整理一份夏子衿的详细资料,明天给我,记得,要详细资料” 放下电话,目光带着戾气落在夏子衿三个字上: “该怎么发落你,嗯?你这只大胆的醉猫。” 夏子衿洗澡出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扭头发现厅里的窗户忘了关上,一阵阵夜风钻进屋里,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刚走过去关上窗户,就听见门锁轻轻响了一声,夏子衿吓了一跳,侧头看看墙上的米奇挂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了,难道是小偷? 夏子衿脑子瞬间划过入室盗窃,杀人分尸,先奸后杀,先杀后奸等……越想越害怕,直接冲进厨房,随手拿了一只平底锅出来,高高举起,站在门后,门刚被推开,她一锅子就砸了下去: “哎呦!我的头,死子衿,你要死啦!干吗砸我……” 这分明是麦子的声音…… 夏子衿手里拿着一只剥了壳的热鸡蛋,在麦子红肿的额头上小心的滚动着,麦子嘴里直哼哼: “嘶……你慢点啦!疼,哎呦!疼啦!子衿你傻缺啊,小偷有用钥匙开门的吗?有钥匙的除了你和我还能是谁” 麦子恨上来,推开她的手,抬手敲了敲她的头: “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东西?是不是写小说写傻了” 夏子衿把鸡蛋掰开,一半递给麦子,一半直接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心虚的眨眨眼,吱吱呜呜的反驳: “你不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我哪知道你大半夜就蹦跶回来了” 麦子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眯着眼打量夏子衿半天: “夏子衿,我怎么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呢,老实交代,是不是让周航那小子得手了?” 夏子衿表情一黯, 继而小脸扬起淡淡的粉色: “麦子,周航结婚了,新娘是赵佳琪” “什么?” 麦子蹭的站起来: “他结婚了,那你算怎么回事,你俩不是都谈了四年了吗?他妈的,我就说那赵佳琪那贱女人,没按什么好心,有事没事就和周航凑乎,不行,走,姐带着你去找他,看我抽不死丫这对奸夫淫妇” 说着,怒气冲冲来拽夏子衿,夏子衿按住她的手: “麦子,我和周航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再见他” 胡麦看了她好一会儿,张开手臂紧紧抱着她: “傻丫头,好,咱不见他,结婚前认清楚,总比结婚后强多了,诅咒那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生孩子没□……” “噗……” 夏子衿撑不住笑了出来: “麦子你好恶毒” 胡麦敲敲她的背: “这还便宜他们了呢。” “麦子,有你真好” 胡麦粗声粗气的推开她: “行了,别跟我这儿灌迷魂汤,你这套就在院长妈妈那里管用” 夏子衿从小心身体不好,小时候整个人瘦成个皮包骨的模样,看上去可怜非常,胡麦和夏子衿一起进的孤儿院,因此两人的关系也最好,胡麦几乎习惯性的照顾夏子衿,吃药,吃饭,上学,感情比亲姐妹还亲。 即便后来两人大学毕业了,也不想分开,就在本城租了间小房子住在一起,胡麦的工作比较特殊,在影视公司做宣传,工作虽不轻松还时常天南海北的跑,好在薪水不低,不然,指望着夏子衿那时有时无的稿费,两人早饿死了。 尤其在胡麦心里,夏子衿就是一个天下最傻的女人,因此即使她和周航恋爱了四年,胡麦也跟个老妈子一样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让周航得逞。 为了这个,周航对胡麦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不过现在却真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胡麦哪里知道,和周航那渣男分了的夏子衿,转身就惹上了席幕天,所以说院长妈妈说夏子衿是个惹祸精,这话真是句至理名言。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个朋友的小店 第六回 “席幕天,老子和你老丈人打江山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你想让老子让位就让位,没门……” 席幕天眉头皱了皱,放下手里的笔,小杨急忙转身就要出去处理,席幕天摆摆手: “让他进来” 韩忠坤怒气勃发的走进来,保安大概畏惧他先前的职位和威信,也不敢上前拉扯阻止他,才让他一路畅通的闯到了三十楼来。 韩忠坤是容宏盛的老臣子,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当年一起拼杀出来的荣氏江山,可是当功臣成了蛀虫,就必须毫不留情铲除,不然祸患无穷,而岳父之所以把荣氏交在自己手上,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个白脸,无论如何自己的唱下去。 韩忠坤把手里的调令文件啪一声摔在席幕天面前: “席幕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老子调到越南分公司,这不明摆着是给老子小鞋穿吗,这调令我不接受” 席幕天眼中冷光一闪挑挑眉: “不接受可以,我看韩老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回家含饴弄孙享享天伦之乐,或许更妥当” “席幕天你……” 韩忠坤气的老脸通红,席幕天从手边抽屉抽出一摞文件扔在桌子上: “或者韩老想把这些都吐出来?” 韩忠坤拿起文件翻开只扫了一眼,老脸就不禁惨白,狠狠的咬咬牙: “席幕天你够狠,老子认栽” 说完,转身向外走,走到门边突然说了句: “你老丈人最善于使得就是这招卸磨杀驴,席幕天,老子等着看你这个荣家姑爷的下场。” 席幕天头都没抬对小杨吩咐: “今天负责三十楼的安保全部辞退” “是” 小杨答应一声,把手里的另一份资料递过来: “这是夏小姐的资料” 席幕天眉头略杨,翻开大略看了看看: “圣心孤儿院?我怎么觉的有些眼熟?” 小杨急忙道: “咱们席氏去年收购的那块近郊地皮,就是打算启动综合医院项目的那块地,动迁了这么久,别的都搬走了,只有这家孤儿院不好办,非国办的,咱们给的拆迁补偿,远远不够再撑起一家新的圣心,因此耗到今天仍然僵持着,咱们的人去谈过几次,都被院长哄了出来,夏小姐也是这里收容的孤儿之一,另 外……” 小杨说到这里,略有几分迟疑,席幕天抬头扫了他一眼,小杨才继续道: “您给夏小姐的十万,她都匿名转到了圣心孤儿院的账户上,因为直接从您户头转出去的,所以去处也一清二楚” 席幕天微微点头,后面是胡麦的简短资料,小杨继续解说: “这位胡麦小姐是夏小姐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好友,两人至今仍住在一起,目前在荣氏旗下的影视传媒公司当小宣传” 资料最后是个还算清秀帅气的男人,小杨略觑了席总一眼: “这是夏小姐之前的男友……” 敏感的觉察气氛有些冰冷,小杨快速解释: “日前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也是她们的大学同学” 席幕天不由想起那晚上的醉猫,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男人不是好东西什么的,想来这就是原因。 席幕天阖上资料: “飞麟怎么和她认识的?” 小杨摇摇头: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按说凑不到一块儿去的” 席幕天修长的手指敲了几下桌面: “你去安排,让她明天上我这里来,就说商谈关于她小说出版的相关事宜” 夏子衿接到电话的时候,惊喜之余都有些傻了,也根本没听出来,电话里就是那天杨助理的声音,放下电话,才想起来那边只说了地址,根本就没说是哪家出版社,仔细想想,自己投了哪家,貌似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管它呢,反正出版了,就算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这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夏子衿高兴的手舞足蹈了半天,才发现屋里怎么这么安静,麦子呢?一眼瞥见茶几上压着一张纸条,打开,上面是麦子潦草的笔体: “睡猪,公司有事,我又得出差了,这次估摸一个月就能回来,你自己记得好好吃饭,别总吃泡面,少熬夜,心脏不舒服,记得去找大夫看——麦子。” 夏子衿嘟嘟嘴,自己的心脏小时候是不怎么好,可大夫也说过,随着长大,会慢慢转好的,严格说,她并不算先天心脏患儿的一个,这些年也从没犯过,即便那天和荣飞麟去玩了那么刺激的娱乐设施,她也没觉得怎样,就是麦子和院长妈妈总是喜欢唠叨她,从小到大已经成了习惯。 放下麦子的纸条,夏子衿拿着明天手里的出版公司地址,转了三 圈,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计,能给自己多少钱,更甚者,从此以后,自己也许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也未可知。 每次从书店过,看到那些排着长龙去找作家签名售书的场景,夏子衿都羡慕非常,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有一天自己也坐在那里,现在仿佛看到了点滴曙光。 即便想过一万次,夏子衿也没想过,是这样的情景,眼前的摩天大楼直直插入云霄,如水晶的镜面外沿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华,荣氏集团几个大字刻在楼侧,彰显着气韵和傲人的实力。 夏子衿很宅,宅的几乎和外界有些脱节,可因为麦子和周航,她对荣氏还是知道一些的,实力雄厚的上市集团,以传媒起家发展起来的巨鳄,周航所在的出版社和麦子的影视传媒公司都隶属荣氏,只不过是荣氏旗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分支罢了。 夏子衿展开手里的地址,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对照了好几遍,都确认无误,觉得这没准是恶搞或者是乌龙,有心掉头回家,可心里着实存着一丝侥幸,毕竟出版对于夏子衿来说意义非常。 夏子衿深深吸口气,决定去撞撞运气,低头瞄了瞄自己的打扮,一贯的牛仔裤t恤衫和身边偶尔经过的精英人类完全是两个世界。 夏子衿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前台的接待小姐短暂的讶异过后,并未露出丝毫轻蔑的神色,待到夏子衿说明来意,不知是不是夏子衿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位小姐盯着她的目光,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小姐的服务周到,直接带着她走向电梯,按开电梯门躬身说了声: “请夏小姐直接上三十楼” “三十楼?” 夏子衿看着电梯显示灯一层一层亮起熄灭,心里的紧张也如这电梯指示灯一样节节攀升,叮一声,电梯门一开,夏子衿刚迈出电梯,抬头就看见那什么杨助理,不禁大惊。 说真的,小杨脸上虽仍维持着平常的淡定,其实看到夏子衿那跟看见鬼一样表情的时候,心里真想大笑,而且她下意识转身去按电梯,那意思是要回去,这着实有些太过可笑,难道她自己不知道那晚上她招惹的席总是什么人吗,现在想跑不嫌太晚了点。 小杨上前微微躬身: “夏小姐,席总正在等你,请跟我来” 这席总从他嘴里蹦出来,夏子衿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瞬间落空,而且她突然明白过来,她跑什么,她也不欠哪个男的,当晚两人你情我愿,那男人不会这么没风度,过了 这么多天找她来倒后账。 又一琢磨自己是来谈出版问题的,公事公办,怕什么?傻缺的夏子衿就不想想,她一本小言情用得着人家日理万机的总裁出马吗,所以说麦子的担心一点不多余,这孩子有时候傻的没边了。 夏子衿深深吸了口气,极力摈除心里急速上涌的莫名怯意,鼓起勇气故作淡定的跟着小杨向前走,站在两扇豪华的橡木门前,小杨轻轻敲了两下推开: “夏小姐请进” 夏子衿有些迟疑的缓慢挪了进去,刚进去,身后的大门就阖上了,夏子衿吓了一跳,说真的,即便记忆模糊,她也非常深刻的记得,那夜男人身上那份凌人的强势气息,就如现在一模一样。 采光太好,偌大的空间通透明亮,一尘不染,装饰古朴,却也有一股难言的低调奢华蕴含其中,席幕天并没有坐在窗边的老板台后面,而是坐在侧面的沙发里,长腿悠闲的翘起,嘴里叼着一支烟,脸色深沉,目光幽暗的望着她,令夏子衿不由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手指紧紧扣着肩上的背包带子,目光闪闪烁烁,一秒都不敢和这男人对视。 夏子衿也不傻,非常清楚,这男人绝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那类。席幕天目光沉沉落在这小女人身上,嫌恶的目光划过她身上的衣服,这女人邋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那张小脸却依然光洁干净,看着甚为舒服,席幕天捻熄手里的烟,直接开口: “过来” “啊!哦!” 当夏子衿走到他身前的时候,才懊恼的发现,自己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小脸一红,刚要退后,已经被席幕天伸出的大手钳住手臂。 夏子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席幕天压在沙发上,小嘴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一点缝隙都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感冒发烧真是好难过,从来没这么长时间过,都想死了,不过今天的确好多了,至少可以坐下来写文,以后会继续日更啦!! 第七回 夏子衿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完全罩在席幕天霸道的气息之下,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瞪着他,明显的惊慌失措从她眸光中倾泻而出…… 她真的很年轻,如此近的距离,席幕天甚至能看到她脸上轻轻颤动的绒毛,可是味道却如记忆中一样可口。 直到此刻,席幕天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惦记着这丫头的,虽然青嫩,却令他席幕天丢不开手,席幕天并不想逼她太紧,而且显然自己已经吓到了她,因此,不过片刻就放开了她,却仍然把她拢在自己怀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想知道的: “你和飞麟什么关系?” “啊?啥?” 夏子衿脑子还有点发懵,喘匀了气,说话仍然有些磕磕巴巴的不顺畅: “飞麟?荣飞麟?你也认识他?” 席幕天忽然发现,这丫头清醒的时候依然不怎么好沟通,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允许她闪避: “我问你和他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大约席幕天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说出来,总有那么点酸溜溜斤斤计较的意味。 夏子衿童鞋却突然清醒过来,自己明明是来谈出版的,被这男人乱亲了一通也就算了,现在盘问这些私事简直莫名其妙。 夏子衿想挣开他,刚动了两下,席幕天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来你也蛮想我的,嗯?” 夏子衿立刻敏感的觉察到身下有个硬邦邦的物体,迅速顶上来,夏子衿脸红的快滴出血了: “你先放开我。” 席幕天这次倒没坚持,刚一松手,夏子衿蹭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包转头就跑,到了门边拉了半天,也拉不开门,回头却发现席幕天仍然在沙发上姿态优雅闲适的坐着,那目光,夏子衿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大灰狼盯着急于逃跑的小白兔。 深吸几口气,夏子衿壮了壮胆开口: “那个,席总,我想我和您没什么关系吧!因此我的私事不方便向你透露,再有,如果不是商谈出版事宜,没必要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了。” 席幕天目光一闪,颇有几分玩味的道: “没关系?为什么我清楚记得,我和夏小姐的关系匪浅呢?嗯?” 夏子衿脸一红,呐呐的道: “那个,那个,不是都过去了吗,我喝醉了,再说银 货两讫……” 最后四个字一出口,夏只衿不由的闭了嘴巴,因为席幕天的脸色已经黑沉下来,眼里迸发出的冷光令夏子衿知道,如果自己再开口说下去,没准这男人会干出点什么来。 夏子衿或许少根筋,可有时候也相当会看眼色,席幕天脸色略缓,虽然她说的不错,可席幕天就是不想听到她把他们俩那次的关系,界定成银货两讫,而且,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和她银货两讫。 席幕天站起来,向夏子衿走过去,夏子衿眨眨眼,向后挪动了两步,可后面是大门,她也出不去,席幕天过来牵着她走到自己的老板椅哪里,把她抱上去,把桌上的笔记本打开: “在这里写你的东西,我去开会儿” 夏子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席幕天已经转身出去了,偌大的空间就留下了她一个人,夏子衿楞了好半天,直到门轻轻响了两声,她才回神,进来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估摸是秘书什么的,手里端着个精致的托盘,对夏子衿坐在老板的位置上只讶异一瞬,把托盘里热腾腾的牛奶和一盒提拉米苏放在夏子衿面前,冲她笑笑转身出去了。 夏子衿盯着散发着扑鼻香味的提拉米苏,连着吞咽了几口口水,忽然想起来她早晨还没吃早点儿呢,管他呢?美食当前,先填饱肚子是正经,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咕咚咕咚把牛奶也喝了,才满意的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就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毕竟对于她一个日夜颠倒的人种,这么一大早起来,还真不习惯,尤其这里阳光这么充足,夏子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索性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席幕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丫头睡得正美,说实话,睡姿和优雅规矩一点沾不上边,甚至还打着小呼噜,小嘴微微张着,口水顺着嘴角滴下去,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却令席幕天头一次感觉到可爱。 或许人就是如此,总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什么样,无论做什么,你都觉得可爱。席幕天小心的把她抱起来,小丫头睡得很熟,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过蹭了蹭席幕天的胸膛,又呼呼睡了过去。 席幕天把她抱到里面供自己休息的房间,放在床上帮她拉好被子,小丫头非常随遇而安,迅速翻个身,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麦子就曾经说:子衿是睡猪转世,睡着了,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席幕天伸手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露出她清秀的小脸,仔细端详了好半 响,才转身出去。 说句实话,这次即便小杨都不了解席总这是要干啥了,难道经过了丧妻的席总终于被爱情捕获,可对象是毫不起眼的夏子衿,小杨又觉得实在不真实,可即便那一晚,现在想来,对于席总来说也绝无仅有的例外。 虽不能说守身如玉,可对女色上,席总从来不会胡来,更别提一夜情了,而如今一夜情不仅发生了,这后面的后续更厉害,小杨偷偷猜测,难道夏子衿会是下任席太太吗? 大概是床太舒服,夏子衿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阳光早已没落,墙上精巧的壁灯氤氲出温暖的光线,令周围的布置隐约却清晰可见,夏子衿揉揉眼再揉揉眼,蹭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 “这是我家,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晨了” 夏子衿这才看见落地窗前的圈椅里坐着的席幕天,夏子衿的脑子从头到尾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自己明明去谈出版事宜,怎么就成了现在这种境况,夏子衿恨不得撕扯自己的头发。 而且就算她再傻,此时也明白,席幕天这男人肯定目的不单纯,不过她有什么值得堂堂大老板谋的吗,财,可笑,色,更可笑,夏子衿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索性不费脑子了,直接问他: “那个,席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幕天,叫我幕天” 夏子衿小脸一红,幕天两个字她还是觉得叫不出口,干脆直接叫他席幕天: “呃,席幕天,我可以问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席幕天的目光在暗夜里闪闪烁烁,却答非所问: “我是席幕天,三十六岁,丧妻,父母早逝,略有资产,夏子衿我想娶你” “啊……” 夏子衿觉得,就算地球此时毁灭,都不会比席幕天这几句话具有震撼力,而且这男人是不是太谦虚了,他如果算略有资产,她算什么,连乞丐都够不上,而且他竟然想娶她…… 席幕天已经非常了解夏子衿了,而且他这话说出来也并不是求婚,他的字典里,认准了就是我的,这不过是例行告知一下,而且他也不会让夏子衿有反抗的余地: “你嫁给我,可以继续写你的小说,我保证觉不干涉,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解决圣心孤儿院的事” 夏子衿一愣,几乎立刻反问: “你怎么知道?” 话一 出口,就想起来麦子和她说过几次,圣心孤儿院那块地皮正是席氏开发要盖什么医院的项目。 其实席幕天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堂堂席幕天,竟然用这种手段来诱惑这小女人嫁给他,不过对付这个糊涂的醉猫,席幕天觉得这样的手段直接有效,而且他不想浪费时间。 想到此,席幕天站起来,身材在灯影中更显高大,缓步走过来,凑近夏子衿,用颇具诱惑的口气道: “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无条件捐助圣心孤儿院,席氏旗下医院可以免费为那些孤儿提供医疗援助” 夏子衿不禁有些愣愣的看着他: “为什么?我不认为我嫁给你有这么大的价值?” 席幕天低低笑了两声: “有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声音低沉暧昧,令夏子衿脸不禁又烧灼起来,况且他已经坐到床上来,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呼吸可闻,夏子衿下意识向后躲了躲,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在前面好,遂呐呐开口: “可是,可是,我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婚后宠文,纠结会有,也会在婚后,身世神马的也都在婚后一一揭开,本文超级狗血哈哈!!! ☆、第八回 夏子衿这句话说出来,席幕天额头的青筋都蹦了两蹦,这只醉猫看着糊里糊涂的,这时候偏要拎个清楚明白不可,你说气不气人,从她那张小嘴里蹦出这句话,席幕天都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一向引令席幕天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土崩瓦解,席幕天第一次领教到夏子衿有把圣人气疯的潜质。 席幕天半天都没说话,夏子衿有些怯怯的抬头,还没看清席幕天的表情,就被他伸出的大掌扣住后脑,兜头一个吻落下来。 这个吻显然不似白天的浅尝即止,带着明显汹涌的怒意,又似不甘,深入,纠缠,搅动的夏子衿呼吸连着心一起乱了起来,大脑又开始晕晕乎乎的…… 直到席幕天再次放开她,她的小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了,喘着气瞪着他,席幕天心里那股火气不知怎的突然就散了。 咕噜咕噜,夏子衿的肚子叫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席幕天不禁低低笑了两声,摸摸她的头: “我就当你答应了,现在席太太,我们下去吃饭吧” “席太太?” 这 个称呼钻进夏子衿耳朵里颇不自在,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新头衔,已经被席幕天一伸手抱了起来,夏子衿脸一红: “席幕天,你,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很快她就发现,只要席幕天决定的事,她说啥都是白费唇舌,走出卧室穿过铺设着轻柔长毛地毯的长廊,站在楼梯口,夏子衿已经没心思计较这些了。 因为这里简直像个奢华的城堡,围绕着楼梯中空垂下偌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迷离的光华,夏子衿有点被震慑住了,直到席幕天把她放在长长的餐桌一头,夏子衿才回神,眨眨眼,面前烛光氤氲,跳跃的烛火映着席幕天深沉的眸光,夏子衿觉得,这一切仿佛一场最奢华的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穿着制服的仆人端上精心烹调的食物,面对桌上的刀刀叉叉,夏子衿这样一个连西餐都没吃过的土老帽彻底无语,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现在再次怀疑,席幕天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要不然干嘛非得娶她。 席幕天仿佛看出了她的窘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微微弯腰圈着她,手把手教她握刀叉,他的手大而温暖,握住自己的手有种妥帖的触感,很奇怪,很安心。 席幕天并无一丝不耐烦,而是一样一样解说教导,仿佛夏子衿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教的很认真,教了很久,夏子衿才勉强学会,虽远远比不上他的动作娴熟优雅,毕竟是能吃饭了,好容易吃完费时费力的一餐,夏子衿放下刀叉,长长吐了口气,有些磕磕巴巴的问: “那个,你天天都吃这个?” 席幕天挑眉: “怎么?你不喜欢西餐,或者你更喜欢中餐,你喜欢什么菜系?鲁菜?粤菜还是杭菜?” 夏子衿忽然发现,自己和席幕天的距离,根本已经是无法沟通的地步,不过,如果必须嫁给他的话,装腔作势那是难为自己,所以夏子衿还是直接开口坦诚: “我喜欢吃最家常的小菜,鱼香肉丝,米饭,番茄汤” 席幕天微楞一下笑了: “这简单,以后我保证你每顿饭都吃这个” 子衿不禁傻眼,急忙道: “我的意思是偶尔吃一顿可以,平常也可以吃别的” 开玩笑,每顿都吃一种,再好吃也得吃恶心了。席幕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的点点头: “你太瘦了,膳食营养必须均衡才好,你的身份证拿给我,明天 去注册” “啊?” 衿哪想到这么快,这时候突然觉得这么大的事,她自己决定,貌似不怎么妥当,至少要和麦子商量商量,夏子衿也知道自己脑子不大够用,所以对麦子是习惯性依赖。 想到此,小声开口: “那个,席幕天,我想最好和我朋友说一下” 席幕天嘴角弯了弯,走上来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出餐厅,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把电话递给她: “现在说,我不习惯等待” “呃” 夏子衿眨眨眼,抱着电话,缓慢的按了麦子的手机,话筒小心的搁在耳朵边上,听筒里响了两声,麦子就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胡麦” 声音娇柔好听,和胡麦平常的大嗓门判若两人,夏子衿咽了两口口水,扫了眼异常闲适坐在对面看她打电话的席幕天,懦懦开口: “麦子,是我子衿” “夏子衿,这个时间你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你抽风了,有什么事快说,我这边忙死了,是不是钱不够用了,还是周航那混蛋又找你去了,这他妈欠抽的贱男……” 声线顿时提了八度,声音大的夏子衿小手死命捂着都捂不住,夏子衿脸上有些尴尬,急忙拦住麦子滔滔不绝的想象: “麦子不是这件事,是,我要结婚了” 胡麦那边突然静默下来,再次出音,声调温和和很多: “子衿你是不是病了,试试表,如果发烧,床底下的急救箱里有退烧药,你先吃了,明天去医院看医生” “呃” 夏子衿脸都红: “我没病,也没发烧,我是说真的麦子” 那边又沉默半天: “夏子衿,你是不是写小说写魔怔了,谁,谁这么不长眼,要娶你这只猪” 夏子衿不禁嘟嘟嘴,偷眼见对面席幕天已经拿起报纸,貌似没听见麦子的胡说八道,才暗暗松口气,含含糊糊的应付麦子: “总之这是真的麦子” 麦子呵呵笑了好几声: “子衿你别告诉我,要娶你的男人,帅的惨绝人寰,有钱到人神共愤啊!” 夏子衿有点囧,这形容貌似挺贴切的,胡麦那边又大笑了两声,接着就听见一阵噪杂声响起,胡麦几乎飞快的说: “夏子 衿,麻烦以后别把你小说的情节当真事和我商量,ok?话说,如果真有个这样的男人,并且眼睛瞎了非要娶你的话,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现在我有急事,明天给你电话,拜拜” 话筒里传来忙音,夏子衿有些发愣,席幕天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 “打完了” “呃!嗯!打完了” “身份证” 席幕天直奔主题,夏子衿左右看看: “我的包呢?” 席幕天站起来走出去,不一会儿提留过来一个簇新的背包: “原来的我扔了,你的东西都在这里,我让小杨临时买的” “什么?扔了?” 夏子衿眉头都竖了起来: “席幕天,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整个人蹭一下跳起来,直接站在沙发上,小小的个子,颇有几分气势,可惜落在席幕天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扎了毛的小母猫,眼睛瞪得溜圆,叉着腰,娇憨可爱。 席幕天心里那股火压了又压,再也压不住了,扔下手里的包,上前直接扛起她转身上楼: “席幕天,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席幕天,我要回家,快放开我……” 幕天根本不理她的挣扎,扛着她穿过卧室大门,踢开浴室门,站在热气腾腾的大浴缸前,一松手,把不停挣扎的夏子衿直接扔进浴缸里: “你邋遢死了,小野猫,得好好洗洗” 说着,不由分说几下就把夏子衿扒了精光,夏子衿又羞又气,可席幕天这男人根本不管你羞不羞,在夏子衿还在纠结的时候,已经身上的家居服脱了扔在一边: “啊……” 夏子衿掩耳盗铃的捂着眼睛,头恨不得扎进水里去: “席幕天,我们还没结婚呢” 这丫头太可笑了,席幕天低笑两声,非常理所当然的回到: “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我想抱你” 夏子衿忽然觉得身后一暖,已经被这男人整个抱在怀里,顺着温热滑腻的水流,两人交叠躺在偌大的浴缸里…… 夏子衿鸵鸟的闭上眼睛,就当着一切是一场诡异迷离的梦算了,可这场梦渐渐向春梦发展起来也就容不得她再装下去了。 其实说起来,两人虽不是第一次,可如此毫无隐秘的亲热,却只有现在,而且那次 夏子衿童鞋喝的迷迷糊糊,印象感受都大打折扣,哪像现在这样。 席幕天的大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或轻或重的摩挲,配合温热的水流,每经过一处,都令夏子衿止不住颤栗,那种感觉清晰到纤毫毕现的地步。 她紧紧闭着眼睛,偏偏感官反而越加敏感,从耳后喷薄而出独属于席幕天的气息,把夏子衿团团拢住,根本不容她有丝毫挣扎: “小醉猫,现在睁开眼看着我,我是你的男人席幕天” 席幕天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微微逐渐粗重的气息,却也充斥着不容夏子衿拒绝的霸道,夏子衿睁开眼,瞬间便落入他深邃幽暗洞藏着明火的眸中,他眸中跳跃的火焰中,夏子衿清晰看见了自己的影像。 而席幕天双手撑起她的腰侧,轻松抬起,缓缓落下,啊…… 第九回 对于夏子衿来说,结婚的意义仿佛不大,至少目前除了床事,她觉得她的生活没什么根本性的改变,还是一样宅,只不过日夜颠倒的作息习惯,被席幕天这男人强势扭转了过来。 夏子衿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席幕天这男人精力有点过于旺盛了,亦或是她对男人这方面了解的不足,仿佛除了吃饭就是这种事,不折腾到夏子衿一点气力没有就不算完。 不过这男人也有优点,嫁给他以后,夏子衿发现衣食住行,一夕之间,全部可以交给这个男人负责打理,而她真正成了一头被圈养的猪。 有时候夏子衿半夜醒来,也会疑惑的抓心挠肝,席幕天这男人为什么会娶她,从任何一方面讲,都透着十万分匪夷所思,可这些实在太费脑细胞,尤其就夏子衿的脑容量来说,这么高深技术型的问题,简直不可能解答的出来,因此也没必要非和自己过不去,反正有吃有喝随遇而安,一向是夏子衿的人生态度。 而且夏子衿很快发现,席幕天这男人如果要知道什么,那就必须知道,就如荣飞麟和她的关系,直到现在夏子衿才弄清楚他们的关系,荣飞麟竟然是席幕天的小舅子,席幕天死去的老婆是荣飞麟的亲姐姐,也是荣氏集团的大小姐,荣飞麟也是荣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他缠上自己的目的,夏子衿还是没想明白。 后来琢磨,或许是有钱人的无聊游戏,逗弄她一个小老板姓玩的,更或许人家看惯了名门淑女,明星美女,对于她这样清汤挂面邋里邋遢类型的女人,觉得新鲜无比,反正让她相信荣飞麟看上她了,打死夏子衿都不可能。 就如同席幕天,他对她很好,好的几乎没挑,以席幕天的忙碌程度,几乎每天坚持回来陪她吃晚饭,也从不强迫她跟着他去应酬,她的小说也已经正式签约出版,好运仿佛在这一年春天,呼啦一下全部降临到她身上。 婚姻,爱情,她可以忽略,可席幕天促成了她小说的出版,这对于夏子衿来说,始终存着一份感激,虽然两人已经亲密无间,可夏子衿真正记住席幕天好的,也就是这份知遇之恩。 夏子衿清楚,如果没有席幕天这个大靠山,即便她写的再好,再感人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出版,更别提,正在商议改成剧本,由荣氏传媒投资影视了,夏子衿做梦也没想到,在她二十四岁这一年会功成名就,即便还没实现,可是也相去不远了。 可惜却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和欣喜,婚姻事业以及男人,对夏子衿来说,这一切都仿佛偷来的一样,没 有丝毫真实感。 席幕天心里也有着淡淡的遗憾,那种遗憾就仿佛差一点就满溢的水,可是没这点水,就无法彻底解渴一样,就如夏子衿那晚上和他说的,她不爱他,一点不爱,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迷迷糊糊的,可在这方面却吝啬如葛朗台,或许,她心里还有之前男人的影子,更或许这丫头天生凉薄。 她不是飞鸾,飞鸾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他后面,即使身体不好,也会用目光追逐着他,席幕天很早就知道飞鸾喜欢自己,可那时候他并没想过娶她。 席幕天站在露台上,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下面偌大的花房,有专人打理,里面种着飞鸾最喜欢的迷迭香,以前飞鸾活着的时候,客厅卧室随处可见,味道浓郁,却不令人讨厌,后来飞鸾去了,看到她的日记,席幕天才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记住她,即使记不住人,记住那种随着她不时飘动的幽香也好。 现在空气中缓缓飘过那种熟悉的味道,竟然令席幕天不由自主想起了她,席幕天坐在露台一侧的摇椅上,有些出神。 夏子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席幕天难得没在床上等她,不禁偷偷松口气,虽说这种事做了,她也挺享受的,可没完没了的做,腰也非常疼的。 迟疑片刻,夏子衿小步挪到露台边上,席幕天抬头扫了她一眼,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这丫头是块璞玉,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藏在牛仔裤体恤衫之下,是一副多么诱人的身体,女人脸固然重要,对于男人,身子比脸更重要。 至少席幕天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和性福,这种性福拥有多了,席幕天觉得几乎可以和幸福划等号,抱着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令席幕天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幸福,这种幸福当初他娶飞鸾,都没感受过。 她穿着一件黑色蕾丝的睡衣,质地轻软薄透,尤其今夜月光正好,落在她身上,几乎曲线毕露,这丫头虽然瘦却相当有料,当然,这也是席幕天规定的,在卧室里不许她穿任何带有卡通图案的睡衣,因为影响兴致。 还有一个不可说的原因,席幕天不想时刻被提醒自己比她大那么多,宠着她可以,前提是她的定位必须是老婆而不是女儿,席幕天眸色略沉,深处一只手: “过来” 夏子衿眨眨眼走过去,被席幕天牵着手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蛋: “嗯!好香” 夏子衿也点点头: “对啊!这 里好香,什么味道?和浴室里的沐浴乳,仿佛一样,但更浓一些” “迷迭香” 席幕天揽着她,凑到她耳边低低解说: “下面的花房里种了很多,你喜欢,明天摘来放在房间里” 夏子衿一愣,摇摇头: “我不大喜欢迷迭香的味道,我喜欢茉莉” 夏子衿敏感的发现身下男人僵了一下,她也没在意,继续滔滔不绝的道: “圣心孤儿院的院子里,种了两棵木本的茉莉,长的足有半人高,每到夏天,就会开出白色的茉莉花,香远益清,我和麦子会摘下一两朵,偷偷放在院长妈妈的茶杯里泡茶喝,清香扑鼻,再开的多了,我和麦子会一人串一个手串,不敢戴,偷偷藏在枕头下面,梦里都是茉莉香……” 席幕天沉默听着,夏子衿絮叨了半天,发现身后没动静,回头才发现席幕天仿佛出神一样盯着露台外面的花园,不知道听没听她说话。 其实夏子衿觉得这里太大了,而她如非必要,她绝不下楼,因为一下楼她就容易迷路,这里大的像个迷宫,完全不是一个家的感觉,而且,夏子衿也觉得这里成不了她的家,即便她嫁给了席幕天,依然不是她的家,很笃定的感觉: “席幕天,既然你明天去法国出差,我想回家住几天?” “回家?” 席幕天脸色有些阴沉: “这里不是你的家嘛” 夏子衿低下头: “我是说麦子快回来了,结婚的事,上次没说太清楚,这次……” 夏子衿的话没说完,就被席幕天捏住下颚转过来和他对视: “子衿你已经嫁给我了,记得吗,我是你的丈夫,这里是你的家,或者说你不喜欢这里?” 夏子衿急忙摆手,她又不傻,看得出来,席幕天对这里的感情不一般: “不,不是不喜欢,就是,这里太大了,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害怕?” 席幕天脸色略缓,亲了她的唇一下: “这里是大了些,这次出差日程比较赶,下次我带着你一起去好好玩玩,算起来,我们的蜜月还没过呢,这样好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住进市区的公寓,距离你朋友那里很近,不过记得要乖,嗯?答应我?” 夏子衿脸红的不行,某些时候,她总觉得 席幕天把她当小孩子一样,虽然宠着腻着,可也管着,约束着,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夏子衿象征性的轻微点头,不过显然席幕天不满意她敷衍的态度,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拉近: “嗯?听见我的话了吗” 夏子衿小脾气有点上来,拨开他就要站起来,席幕天身子一翻,就把她压在身下,大手已经沿着裙摆探了进去,瞬间就挑乱了夏子衿的呼吸,手指轻车熟路,在沟壑里穿梭深入,唇却沿着她细白□的颈项,时轻时重的啃噬: “小醉猫,不耐烦了,跟我使唤你的小脾气,嗯?” 夏子衿伸手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妥协: “嗯,我答应你,我会很乖” 夏子衿有时候觉得,席幕天这男人有极其变态的恶趣味,能把她折腾的上不来下不去的难过,几次过来,夏子衿发现,这或许是这男人对她的一种惩罚。 她不爱席幕天,同时夏子衿也觉得,席幕天也并不爱她,即便两人此时抵死缠绵,那种距离依然仿佛天堑相隔。 作者有话要说:肉神马的,现在不能写啊,等着吧,亲们唉!!只能弄点肉渣先解解渴。 ps:昨天做了一个关于胡军童鞋的梦,醒过来急忙先列了个大纲,写完落笔成婚,下本写大家希望的胡军吧!!! 10 第十回 ... (1) 从偌大的席宅搬出来的夏子衿,总有几分说不出的轻松之感,很奇怪,比起席宅,夏子衿更喜欢这间错层公寓,三房两厅的格局,装饰的依旧考究,位于高层之上,可俯瞰整个城市远景,最主要这里没有仆人,没有厨师,也没有席幕天,只有夏子衿一个人,自在随意。 从根本上说,夏子衿一点不了解席幕天这个男人,而哪个男人的心思,以夏子衿的智商,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白费力气去猜,他们的婚姻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仿佛一场闹剧,夏子衿压根没当一回事,所以对于席幕天恍如金屋藏娇般的做法,也没怎样,可是胡麦则不然。 在胡麦的人生里,夏子衿占了至少一半还多的份量,她习惯去照顾她,像个姐姐照顾妹妹那样,在她心里,夏子衿是世界上最天真傻气的女人,没有她看管着不行,因此对于她电话里说结婚的事情,胡麦习惯当成耳边风耳,可是这一回来才发现,夏子衿竟然玩真的,而且对方竟然是席幕天。 胡麦觉得天下红雨也不过如此了,席幕天这个人,谁不知道,席氏的掌舵人,荣氏的女婿,手里握着两个世界级财团的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整个商场闻名遐迩。而他的上一段婚姻虽过去了几年,至今依旧被人津津乐道,金童玉女,青梅竹马,可惜佳人早逝,情深不寿。 比起那些在明星名媛中朝秦暮楚的纨绔,席幕天硬是一位难得洁身自好的极品男人,绯闻几乎绝迹,可胡麦觉得,这样的男人不是对亡妻怀着一份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深情,便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 无论席幕天是哪种男人,可以肯定的一点,都不是夏子衿这傻女人玩的转的,不过也着实奇怪,这两人怎么会认识,进而闪婚了: “夏子衿,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和席幕天认识的?” 夏子衿遮遮掩掩就怕麦子问她这个,这时候还想着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那个,就那么认识了” “怎么认识了?” 显然麦子对于夏子衿的小计俩看的非常清楚,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审问她,夏子衿心虚了,挥挥手: “反正我嫁给他了,登记了,结婚证都在他那边,说什么都晚了” 抢过麦子手里的苹果咔咬了一口,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麦子不禁气乐了,把苹果从她嘴里夺过来: “你猪啊,就知道吃,你还吃,你知道席幕天是什么人吗,你就嫁, 你动动脑子成不,那男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娶你肯定有问题” 夏子衿对对手指,自以为聪明的辩驳: “这个我早想过了,反正我要色没色要财没财,他不嫌弃非得娶,还答应帮咱们搞定圣心孤儿院的事,嫁就嫁吧,我觉得他至少比周航强吧” “强个屁” 麦子气的不行: “你要是嫁给周航,将来不如意可以离婚,席幕天成吗,只要他不答应,这辈子你都是席太太” 夏子衿无辜的眨眨眼: “结婚前我给你电话了,你说让我赶紧嫁的” 胡麦气的心头血都恨不得喷出来,敲敲她的脑袋: “真话和玩笑话你都听不出来了,不过孤儿院的事情,的确已经解决了,院长妈妈前天给我打的电话,你结婚这么大事都不告诉院长妈妈,夏子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贼大胆呢” 夏子衿嚼着苹果: “我是觉得,没准哪天席幕天清醒了,就离婚了,索性就别知会院长妈妈了” 胡麦突然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他对你不好吗” 夏子衿一愣: “不,挺好的” 胡麦端详她好半天: “子衿,他爱你吗?” 夏子衿手里的苹果核啪一下扔进旁边的纸篓里,脸色有些淡,摇摇头: “他很宠我” 胡麦目光一软: “子衿,宠不是爱,你分得清吗” “分得清吗?” 夏子衿不禁有些微出神,宠爱,宠爱,这个词一向连在一起,原先她都以为是一个意思了,现在才发现,这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字,夏子衿现在也有点拿不准了,在席幕天无条件的宠溺呵护中,她最后能否全身而退。 就算再凉薄的女人,如果有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对你好,天长日久,估计也会动心吧,何况她夏子衿自认是个凡人,日日在身边还没什么感觉,可席幕天走了,夏子衿发现,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尤其晚上,仿佛有那么点孤枕难眠的味道,没有他抱着自己,她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清冷,这才多久的日子,她竟然已经开始习惯席幕天了。 胡麦坐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叮嘱: “子衿记得避孕” “避孕?” 夏子衿讶异的看着胡麦: “你是怕我的心脏……” 胡麦敲了敲她的头: “医生说没事,可怀孕生孩子仍然对于心脏的负荷过重,有一定危险,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夏子衿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脏是个负担,小时候身体经常不好,可是随着长大,她几乎一次病都没犯过,只是麦子习小题大做。 不过怀孕,夏子衿头一次意识到,她和席幕天还有孩子的问题,仿佛事情并不像她原来想的那样简单,她嫁给了席幕天,两人之间的联系仿佛逐渐多了起来,除了一纸婚书,还可能有孩子 。即使夏子衿再傻也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对于孩子是个多大的伤害。夏子衿开始有点烦了,她其实是个最简单的女人,向往最简单的生活,可自从搭上席幕天,她的生活仿佛日趋复杂起来,这种复杂包含着一种不知名的危险,仿佛等待最恰当的时机就爆发开来,而这种危险,夏子衿并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才知道,可以炸的她体无完肤。 麦子跟了当前的一线的歌星冯小山当他的宣传,需要跟着冯小山进行为期一年的巡回演出,因此这里的房子便空了下来,却没退,毕竟这里还是两人的窝,夏子衿把暂时不用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用胶带封好,整齐的码放在角落里。 刚收拾完,砸门声就响了起来: 、 “夏子衿,开门,我来了……” 对于荣飞麟的神出鬼没,夏子衿已经习惯了,尤其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对于他随性的做法,夏子衿已经非常能理解,没好气的打开门: “你又来干嘛?” 荣飞麟有些被惊艳到,围着夏子衿转了好几圈: “喂!喂!这还是我认识的,哪个邋遢女人吗,你确定你是夏子衿” 除了第一次,荣飞麟每次见夏子衿几乎都是一副刚睡醒,不修边幅的模样,因此对于今天利落干净的夏子衿,觉得分外惊艳。 夏子衿如今就是想太邋遢也不可能了,席幕天那男人有轻微洁癖,你邋遢,他能直接抱着你扔到浴缸里,帮着你洗,那就不是洗澡那么简单了,受过无数次教训的夏子衿,如今非常知道在席幕天面前保持清新干净乖巧的形象,逐渐养成了习惯。 她自己大概没察觉,对于荣飞麟来说,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她长发乌黑顺滑,没 有任何装饰,就这么随意披在身后,却显得她一张干净的小脸愈加清透,一条低腰阔脚牛仔裤,上面紧身斜肩带的t恤,配上小羊皮的高跟鞋,淑女又不失活泼,时尚度立马飙升,说她脱胎换骨一点不夸张。 最重要的,她浑身上下去除了那份青涩,有股子不知名的妩媚从她举手投足轻易挥洒出来,很诱人。 夏子衿是个懒散的女人,那么会有时间配搭衣服,这些都是席幕天让人送来的,这么一套一套配搭好,整套来,整套放进衣帽间,她穿过以后扔在里面,自然有人来收走,好看不好看的,对于一个终日不出门的宅女来说,实在没什么太大意义,不过女孩子吗,被荣飞麟这样的帅哥称赞,心里还是有些小虚荣。 荣飞麟的目光落在墙角的箱子里,又在有些空旷的屋里兜转了一圈,从后面圈住夏子衿低声道: “这是要搬家了,需要我帮忙吗” 夏子衿甩开他,忽然觉得自己再和荣飞麟有什么牵扯,不大说得过去,尤其她很清楚,席幕天那男人很在意这些,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荣飞麟说清楚,她已经嫁给了席幕天,关系上仿佛有些扯不清。 咬着手指甲,想了想开口: “荣飞麟,你现在没事吧,没事我话,我请你吃饭。” ☆、十一回 荣飞麟之所以被夏子衿吸引,究根结底就是因为简单,夏子衿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简单的人类,生活,说话,甚至想法,都简单的一目了然,没那么多复杂的道道和心机。 同样,对于荣飞麟来说,婚姻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事情,复杂到他的智商都无法理解的程度,即便他姐夫席幕天,当年和他姐那段人人称羡的婚姻背后,也有现实庞大的经济利益支撑着,席幕天或许是喜欢他姐的,但绝对没有喜欢到,可以不在乎她的病而娶她回家的地步。 如果当初席氏的老爷子不是突然倒头,席氏陷入困境,恐怕凭他姐从小暗恋席幕天那点情分,也进不了席家门,席幕天那男人现实冷漠的可怕,而且是个太复杂的男人。 荣飞麟有时候觉得,姐姐荣飞鸾这么早就去了,未免不是一种幸运,不然后面这段婚姻或许就是图穷匕见。 所以,鉴于姐姐的婚姻,荣飞麟对爱情对婚姻始终持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因此对于受夏子衿的吸引,一开始也并未往这方面琢磨,可当夏子衿直截了当和他说:荣飞麟我结婚了的时候,荣飞麟忽然就感觉心里怎 么这么别扭。 那种酸酸涩涩涌上来的遗憾和怒意,再也不容他忽视,荣飞麟手里的烤肉架子哐当就掉在桌子上,脸上一贯玩味的笑容瞬间退去: “夏子衿,别开这样的玩笑” 夏子衿抿抿唇,放下筷子,灌了一口大麦茶,很认真的重复: “真的,荣飞麟我闪婚了,一个月前,你走了没几天” 荣飞麟愣了一会儿,直接拽过她干净的左手,仿佛松口气般的笑了: “夏子衿,差点被你骗过去,既然结婚了,戒指呢?” 夏子衿抽回手,叹口气: “荣飞麟,不是每个女人结婚都有戒指,这不过是形式罢了,我不在意,而事实就是,我已经结婚了,登记了,我是已婚妇女,因此,荣飞麟这是我们最后一顿午餐,以后你继续玩你的,不要管我了……” 夏子衿的话还没说完,荣飞麟已经蹭一下站了起来,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夏子衿你真可笑,知道吗?真可笑,我荣飞麟什么人,至于缠着你吗,用得着你用这样的方式来驱逐吗,夏子衿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一个打发无聊时光的女人罢了,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荣飞麟冲出去的身影,几乎一瞬就隐没在街角,倒令夏子衿愕然了很久,不明白一向嬉皮笑脸的男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夏子衿就不想掺和进他们姐夫和小舅子之间去。 夏子衿无精打采的走出韩餐厅,手机就响了起来,夏子衿掏出看了看,接起来,话筒那边传来席幕天低沉的声音: “在哪儿?” 夏子衿左右看了看,这是哪儿还真闹不清,是荣飞麟带着她过来的,只含糊说了声: “嗯!在外面” “外面是哪儿?” 显然席幕天不接受这样模糊的答案,夏子衿只得又看了看四周,说了一个类似地标的建筑物,席幕天直接说了句: “在哪儿等我” 下完命令就撂了电话,夏子衿只得把手机塞到背包里,侧面走了几步,坐在花池子边的台阶上等着。 侧面一棵偌大的樱花树,粉嫩如雪的樱花早已落尽,枝桠间簪满了翠绿的枝叶,不知不觉中,暮春早过,初夏已临。 夏子衿向来有些小矫情,用麦子的话说,就是蛋疼的难受,那点小文艺腔 调,估摸是写小说磨出来的职业病,总之,有时候夏子衿这女人神经大条的跟电线杆子有一拼,有时候,纤细的又跟头发丝一样,说白了,就是跟神经病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席幕天坐在车后面,远远就看到了他家小娇妻,傻不拉几坐在路边上,皱着眉,侧头看着树叶发呆,那种神情看上去仿佛有些寂寥,这样的夏子衿竟然令席幕天心里一揪。 席幕天这次会议本来要半个月的,可是紧缩了行程,一个礼拜就回来了,究其原因,席幕天竟然有点放不下夏子衿,这种莫名而起的牵肠挂肚那么陌生,却有那么理所当然。 席幕天是理智冷漠且骄傲的,因此一见钟情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几率几乎等于零,尤其对象是夏子衿,仿佛更不可能,对于自己非要娶她进门,席幕天也想了很久没想明白,和夏子衿结婚,大约是席幕天人生中唯一一次无厘头的冲动。 可是当时就跟中邪了一样,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即使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因为席幕天觉得自己也不会爱她,所以很公平。 可是从夏子衿小嘴里明明白白说出不爱他,当时那种隐隐冲出的失望,还是令席幕天颇有几分不悦,因为不悦,令席幕天忽而有了一种争强好胜的执着情绪,他想让她爱上自己,必须让她爱上自己,至于爱上以后怎么办,席幕天根本就没想过。 夏子衿感觉一阵阴影遮过来,抬头就看见到席幕天的脸,午后的夏阳穿过枝桠照在他的侧脸上,晕起一圈淡淡的阴影,阴影使得他的轮廓线条更加清晰张扬,这男人简直帅的没天理,虽然总喜欢板着脸,却丝毫无损他的魅力,直到现在这一刻,夏子衿都纳闷,他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对于席幕天来说,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或许是夏子衿花痴般的表情取悦了他,席幕天的心情忽而转好,微微弯腰,揽着她的臂膀站起来,圈在自己怀里,一个吻轻轻落在她脸上打趣她,: “怎么,看傻了,短短一周就不认识你老公了” 夏子衿回神,小脸涌上淡淡的粉色,目光闪烁,老公,即使两人已经结婚,这个称呼还是令夏子衿有些适应不良。 席幕天圈着她坐进车里,直接吩咐老刘去机场,夏子衿一愣: “去机场干嘛?” 席幕天看着她笑了: “陪我去山里住几天,算是度假吧,以后时间空了,我带你去欧洲” 夏子衿窝在席幕天怀里有些呆,欧洲那么远的地方,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如同近郊一样简单,而这一切对于夏子衿来说,仍然没有丁点真实感。 席幕天的度假别墅在山里,背倚着山麓,引了山泉穿墙而过,是一个颇有中国韵味古香古色的庭院式建筑,到处弥漫着一种陶冶在山水间的悠然情致,在这里的席幕天就像古代那些寄情于山水的隐士,穿着一件宽松质地轻软的大褂,或在桐荫里品茗,或在山溪外垂钓,抑或兴致来时,手把手教夏子衿对弈,颇有情调的男人。 围棋对于夏子衿来说和天书的分别不大,她自认没有天分和耐性,每次都被席幕天嫌弃太笨,夏子衿喜欢这种生活,远离都市的喧嚣,仿佛连心都沉静下来,去领略大自然的美丽,不过夏子衿有时候也有点仇富的叹息,这样的生活背后,需要多么庞大的经济实力来支持,只这座与世隔绝的山间别墅,就不知要耗费多少金钱搭建维护。 当然两人之间也迅速熟悉和谐起来,在卧室奢华的拔步床上,在书房窗下的贵妃榻上……处处都有两人缠绵的痕迹,夏子衿发现在别墅的席幕天变得很不一样,去除掉那份冷厉戾气的棱角,这个男人流露出难得的温情。 夏子衿总觉得,他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目光过于温和,温和的似水,也似这初夏的暖阳,夏子衿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以一种过山车的速度飞快沦陷着,只要这男人愿意,爱上他仿佛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夏子衿只是个最平凡的小女人,怎么可能免俗。 只不过任何情爱落在红尘中,或许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和感觉,染上层层迷障,令相爱的人彼此看不清晰罢了。 席幕天揽着夏子衿走出别墅,夏子衿不禁留恋的回头,席幕天倒是笑了: “以后有空的话,咱们再好好住上一阵。” 回到现实中,席幕天又开始重新忙碌起来,仿佛知道夏子衿不喜欢席宅,席幕天也住进了公寓里,两人渐渐蜕变接近成最寻常的夫妻那样生活。 近半个月,荣席两家的事情几乎堆积如山,席幕天不禁摇头暗叹,古人说红颜祸水,这话貌似真有几分道理,本来就打算陪着子衿住三天的,谁知道这一住就是七天。 席幕天把手里签好字的公文递给小杨,看看腕表,差不多也该下班了,心里竟然有几分淡淡莫名的雀跃,席幕天略沉吟半响,一抬头就看见荣飞麟倚在半开的门边上: “姐夫,晚上请我喝酒吧!我失恋了…… ”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搞的小店,充值有赠送,据说比较划算: ☆、十二回 “失恋?” 席幕天目光微闪,颇为玩味的牵牵唇角: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我们纵横花丛的荣少失恋,这倒是件新鲜事。” 荣飞麟一笑,晃进来,拍了拍小杨的肩膀: “杨哥,这么多年了,还兢兢业业的给我姐夫干呢?” 小杨笑了笑,欠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荣飞麟斜坐在席幕天的老板台上,微微倾身,打量席幕天半天,半真半假的开口: “姐夫,我觉的你好像不一样了?” 席幕天挑挑眉: “哦!哪里不一样?” 荣飞麟颇为认真地说: “像是恋爱了,怎么样?姐夫我猜的准不准?” “恋爱?” 席幕天不禁轻笑出声,站起来把外套拿过来搭在臂弯里,开口: “恋爱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你当姐夫是你啊!走吧!” “姐夫,相信我,爱情不分年龄的……” 荣飞麟摇摇头,随后跟了出去。 荣飞麟在灯光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侵在酒液里的冰块叮叮当当,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煞是好听。 荣飞麟一手搭在吧台上,目光颇赋兴味的落在对面的席幕天身上,一个穿着性感火辣的小妞正和席幕天搭讪,小妞很靓,美丽的五官,身姿修长,微曲着波浪的长发错落有致垂在肩头,颇有几分妩媚,抹胸的小可爱露出精致的蝴蝶骨和细腻白嫩的肌肤,以及胸前的波涛汹涌,蜂腰肥臀,前凸后翘,可以想见脱了衣服肯定是个销魂的尤物。 而美女弃自己而选席幕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次荣飞麟和姐夫出来,这种情景都屡见不鲜,荣飞麟撑着额头,笑眯眯看着席幕天,他姐夫这个人看似优雅,其实是个颇为冷漠的男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惜香怜玉,因此这小妞美则美矣,实在没什么眼光。 席幕天皱皱眉,直接甚至有些不耐的拒绝: “我没有兴趣,请不要打扰我和朋友” 美女愕然,大概没想到瞧着这么体面英俊的男人,竟然如此不解风情,悻悻然走了,荣飞麟从上到下打量席幕天很久,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道: “ 姐夫,这男人憋的时间太长了,可容易阳/痿啊!” 席幕天摇摇头: “我这是宁缺毋滥,随便一个女人都上,你姐夫又不是禽兽,再说,我结婚了” “啥?” 荣飞麟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姐夫,你不是哄着我玩呢吧!你结婚?” 不怪荣飞麟新鲜,他姐刚死那阵,他和他们家老头子都以为,席幕天会很快再娶,哪知道,这一晃十年过去了,都没一点苗头,这会儿蔫不出溜突然就说结婚了,而且以席幕天如今的地位,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点风声露出来,只能说明两点。 其一是席幕天不怎么稀罕他的新婚妻子,娶了也不过是为了背后所携带的某种利益,其二,就是他太在意这个女人,在意到,不想让她暴露在大众媒体下,那么是哪一种? 荣飞麟凑过去,很有几分八卦的扫听: “是哪家财团政要的闺秀?” “闺秀?” 席幕天不禁想起家里的小妻子,这辈子甭想和闺秀靠上边了,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罢了,你也认识,子衿,夏子衿……” 荣飞麟脸上的笑容一瞬几乎僵在脸上,好半天都上不来也下不去,夏子衿和席幕天这两个人,是打死荣飞麟都不会联系在一起的男女,两人无论背景条件以及性格,都是完全的南辕北辙,而且席幕天怎么会瞧上哪个邋遢的丫头,他一贯有洁癖的不是吗? 荣飞麟脸上的嬉皮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可席幕天只不过轻描淡写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想提一样岔开话题: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荣氏?要不你先回来,从你感兴趣的影视传媒做起” 荣飞麟却蹭一下站起来,仿佛根本没听见席幕天的话一样,直接开口: “你爱她吗,你爱夏子衿吗?” 席幕天目光微冷: “爱不爱,她都是我的老婆,有什么区别吗?” 荣飞麟突然伸手揪住席幕天的领口,脸色有些灰白难看,目光里的偏执带着些许难言的克制情绪: “不爱就离她远远的,她不是你原来那些女人,她玩不起,她就是个傻丫头……” 席幕天抬手挥开荣飞麟,眼睛微眯,盯了荣飞麟片刻,淡然开口: “飞麟,你激动的 第十回 ... (2) 你怎么会认识他?” 声音有些闷,有些燥,还有些明显的小别扭,席幕天微微抬头,嘴唇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一贯淡定平和,可说出的话却令夏子衿更郁闷了: “夏子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你那晚上和我絮叨了些什么,难道一点印象都没了吗?” 席幕天这一句话,就让夏子衿乖乖闭上了嘴巴,这男人向来知道她的七寸在哪里。回家这一路,夏子衿挠着头想啊!那晚上到底和席幕天说了啥?那纠结的样子,落在席幕天眼里,奇异的,刚才萦绕在心头的不爽,瞬间散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席幕天也早忘了那晚上夏子衿和他说了什么?美色当前,他哪会记得她嘟囔些什么,而且到了床上,她小嘴里不是喊疼,就是软糯的哼唧,那还有什么逻辑可言,只是席幕天很了解夏子衿,这是堵住她刨根问底的最直接方法,很有用不是吗?。 席幕天都没察觉,潜移默化的又何止是生活品味,夏子衿已经渐渐成了他生活的重心,她的事情,她的生日,她的喜好,她的口味,以及她的个性,席幕天几乎一清二楚。 席幕天的骄傲由来已久,几乎从出生就拥有,所以周航那样卑微的男人,根本就进不了他的眼,他和那男人唯一的交叉点是,夏子衿这个傻丫头。 对于以前的事,席幕天心里并不十分在意,毕竟都过去了,纠结过去太没风度,但刚才那一瞬的不舒服也在所难免,从决定娶夏子衿回家那一刻,席幕天就把她划进了自己所有物里,也因此,对于荣飞麟远比这个莫名其妙的前男友更在意。 回到家,夏子衿就钻进露台举着手机给胡麦打电话: “麦子,我喝醉了是不是喜欢乱说话” 话筒那边传来麦子的冷哼: “你才知道啊!你喝醉了就是一话痨,前五百年后五百载的事情,你都要唠叨一遍,甚至小时候,我弄坏了你洋娃娃的衣服,你都记得,夏子衿,你就是个小肚鸡肠喜欢记仇的小气鬼,我都不稀的说你,什么?夏子衿你又喝酒了,你找死是不是……” 后面的话直接高了八度,刺的夏子衿耳膜直痒痒,赶紧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些,一时竟然忘了,自从上大学那会儿因为喝酒犯过一次心脏,麦子就严禁她沾酒。 夏子衿吐吐舌头,小心把手机放在耳边睁眼说瞎话: “谁喝酒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问 问?” 麦子不怎么相信的哼了一声: “总之,夏子衿你不许给我碰酒,知不知道?我一点不想等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你在医院里躺着,虽然你闪婚了,可还得归我管……” 夏子衿急忙找个借口撂了电话,麦子有时候比席幕天还要精明,尤其对她太了解,什么事都瞒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胡麦乌鸦嘴,半夜夏子衿就被肠胃疼醒了,一开始丝丝拉拉那么疼,她想着没准趴会儿就好了,于是忍着。 席幕天一直在书房看评估文件,对席氏最近投资的项目进行最后把关,这个项目上马,初步估算,不仅能使得席氏今年的利润翻番,最重要所占的市场份额也会提高几个百分点,这代表了他席幕天的商业王国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一直忙到半夜,席幕天才回卧室,却夏子衿整个团成了一个虾子的形状,满头脸都是冷汗,席幕天真有点吓住了,也顾不上帮她换衣服,裹上浴袍抱着她直接去了医院。 突发性胃肠炎,躺在席氏医院顶级vip病房里,夏子衿整个人就像打蔫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她侧侧头扫了眼以异常缓慢速度滴下的输液管,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输完。 刚动了一下手腕,就被席幕天一把按住,皱着眉望着她。夏子衿飞快的眨眨眼,颇有几分愧疚的小声说: “席幕天我想去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欣欣向荣的架空穿越古言,为啥这么冷捏,难道是写得差,亲们提提意见啦!爱你们: 《宛若一梦》 ps:本文也不会很长,下个文写胡军,还想写方振东女儿小萌萌的文,打算再写个军人楠竹试试,不过还在构思中…… ☆、十七回 席幕天这辈子就没想过,会遇上夏子衿这么个磨人的女人,在家里好好呆着,就能把他本来规律的生活,搅成一团乱。 席幕天不自觉的想,她到底怎么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的,还欢蹦乱跳,简直就是奇迹。 面对院长楚伯伯意外带着明显促狭的目光,席幕天都有点脸红,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先吃了一大盒冰激凌,半个冰西瓜,还吃了什么?她死活不说,目光闪烁,嘴硬非常,加上晚上一顿无节制的烧烤,又是肉,又是海鲜,她不得胃肠炎都对不起医生。 而自己……一向冷静自制着名的席幕天,竟然被她可怜巴巴的目光蛊惑,不由自主毫无原 则的宠着她,依着她,造成现在的后果,席幕天觉得,自己真有那么点自作自受。 席幕天颇有几分没辙的看着她,就是躺在床上,这丫头也没消停过一会儿,偏偏血管比常人纤细,她一动就容易回流出血,还得让护士重扎,这么大人了还怕扎针。 席幕天想到前天晚上,都觉分外好笑,护士那里扎针,她一只小手死死扣着他的胳膊,小脸埋在他怀里,浑身都是僵硬的,甚至微微哆嗦着,护士一叠声让她放松放松,可她就好像听都没不见,那摸样像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好容易扎好了,她一动又重新来一次,几次下来,她那对大眼睛里转动着泪花,委委屈屈,不时偷瞄他,让席幕天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可心里竟然有些微微心疼。 暗暗叹了口气,席幕天把笔电放到一边,叫了护士进来,自己转过去,一手从她背后伸过去,固定住她的手,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抱起她,护士急忙有眼色的推着挂水的架子,挪到洗手间里。 席幕天摆摆手让她出去,把夏子衿放在马桶前面,伸手要褪她的裤子,夏子衿一阵慌乱,急忙说: “不,不用了,呃!我自己能行……” “不许乱动。” 席幕天根本不相信她,强硬开口,直接褪下她宽大的病号服裤子,还有小裤裤……夏子衿脸红的连脖子都充血了,坐在马桶上呐呐开口: “那个,席幕天你出去好不好,你在这里。我,我不习惯。” 席幕天淡淡瞥了她一眼: “好了,叫我” 又重申一次: “不许乱动” 说完才转身出去,还算体贴的关上了门,等洗手间就剩下自己,夏子衿头一低,恨不得扎进马桶里死了算了,竟然像个残废一样,让席幕天帮她脱裤子,还有……啊…… 最尴尬的是席幕天这男人冷着一张冰脸,做这样的事,却仿佛顺理成章理所当然,这让夏子衿非常之尴尬。 尿完了,刚一站起来,自动冲水一响,席幕天就推门进来,夏子衿只来得及提上她的小裤裤,就这么劈着腿露出半截大腿,对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还没回神,席幕天已经帮她把裤子提好,夏子衿觉得,平生糗事都选在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真是对她人生的一大挑战,索性脸一抹随它去,反正已经这样了。 所以说,麦子说夏子衿神经粗不 是没道理的,不仅神经粗,还脸皮厚。 席幕天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这大概是夏子衿这次住院最大的收获,相反,他很细心,细心到令夏子衿都非常不适应。 她心脏不好,点滴打的慢,几乎一天都在吊着输液瓶子,明明请了特护,席幕天却基本不用,凡是夏子衿的事,他都势必亲力亲为,喂饭,喝水,甚至洗澡,方便,总之吃喝拉撒,都伺候着夏子衿。 令夏子衿偶尔错觉,自己是不是已经全身瘫痪,只有嘴能动了,不过心里却有些热辣辣,这种热辣辣的感觉,从冰冷的席幕天身上传到她心里迅速过度到四肢百合,说不出的温暖。 夏子衿从没想过席幕天会是这么一个温暖的男人,可现在,夏子衿却突然觉得,或许嫁给他,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运气,说不定她家坟头都冒青烟了,不过她家坟头在哪儿?就有待考证了。 夏子衿嘴角弯了弯,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席幕天正在开会,因为她住院,席氏和荣氏的高管们,几乎每天都要跑一趟医院,外面几乎成了席幕天的会议室,好在地方足够大。 他干脆果断的说话声夹在各色声线里分外明显,夏子衿轻易就能分辨出来,霸道强势而磁性,听久了,有些性感,其实席幕天私下里挺性感的,尤其床上…… 夏子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低低嘟囔了一句: “夏子衿你胡思乱想什么?” 在医院这两天,晚上席幕天依旧会挤上来抱着她睡,早晨身后那明显张扬的生理变化,夏子衿每每觉得不自在。 席幕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妻子,一手捂着脸发愣,唇边浅浅的笑意,竟然令席幕天短暂失神。 夏子衿抬起头来,颇为懂事的建议: “席幕天,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你去上班啦!这里有护士就成了,你事情那么多……” 席幕天走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捧着她的脸扳起来,答非所问: “不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夏子衿小脸唰的又红了一层,目光闪烁,呐呐的回答: “呃!有点热……” 席幕天侧头瞟眼温度计,指着25上下,遂轻轻皱眉,端详她几秒: “不热,正好,还有,真知道我事情多的话,以后就照顾好自己,尤其冰的东西,以后不许吃” 夏子衿嘟 嘟嘴,却真的不敢反驳他,反正她以后偷偷吃,席幕天也不可能知道,心思刚一活动,就听席幕天警告的声音传来: “让我知道,你自己掂量” 语气颇具威胁。护士进来说院长有事找席总,席幕天扫了眼夏子衿的点滴瓶子,转身走了出去。 席氏的院长和席幕天的父亲是挚友,两家颇有交情,算是席幕天的长辈,看着席幕天长起来的,自然与别人不同,席幕天也非常尊敬这位长者。 说真的,对于席幕天大半夜有些慌张,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出现在医院,楚院长颇为惊诧,大概因为母亲早逝,幕天从小就是个冷静早熟的孩子,轻易没什么情绪波动。 就是他父亲临死的时候,虽然悲痛难掩,却也远没有像这次这样慌乱,该怎么说呢? 楚院长觉得,那晚上的席幕天终于走下了神坛,更像一个活生生,有着鲜明喜怒哀乐的人,一个因为妻子生病而着急慌乱的男人。 也因此,比起他闪婚,更让楚院长好奇的是他这位小妻子,说小妻子,真是一点不夸张,还是个没长大小丫头,不是看过她的病例,楚院长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个刚迈出校门的小女生。 虽然在病中,那种洋溢青春的小脸儿,还是令楚院长意外了一把,而且幕天大概都不知道,他望着自己小妻子的眼神有多温柔,因此,有些事楚院长觉得还是有些棘手的。 抬头见席幕天进来,摆摆手: “幕天来了,坐……” 楚院长阖上手里的病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你知不知道子衿心脏有问题?” 席幕天一愣,微微点头,当初小杨给他夏子衿的资料里提过,仿佛不怎么严重,而且看她这么欢蹦乱跳的,席幕天也从来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问题。而此时楚伯伯如此严肃的提出来,却令席幕天的心跳错乱了几拍。很清楚,如果不严重,楚伯伯也不会提起这个。 楚院长盯着他: “子衿的病我们学术名称叫心室间隔缺损,就是说,左右心室的间隔存在小的孔。所以当心脏收缩时,血液从压力高的左室逆流入压力低的右室,如缺损较大,长期右室负荷增大,中年左右会出现心衰。严重者可能导致主动脉瓣关闭不全或合并亚急性细菌性心内膜炎……” 楚院长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最重要的,这种病如果怀孕,有一定危 险性……” “危险?” 席幕天脸色已经明显有点变: “危险是指对孩子还是母体?” 楚院长深深看了他一眼: “主要是母体,孩子很大几率是健康的,对于母亲却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死亡……” 席幕天从院长室出来,并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下了楼,坐在医院后面的长凳上,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手指上半天没动,直到烟烧过了,烫到他的皮肤,才略略回神。 孩子对于席幕天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或许他有些传统,可是他穷尽平生之力打拼出来的商业王国,如果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这还有何意义。 记得当初娶飞鸾的时候,岳父就提前说过,可以试管婴儿,如果不行,也不反对借腹生子。席幕天当时还年轻,再说,还没等他想这些,飞鸾就走了,现在这个问题重新摆在他面前,席幕天突然发现,这竟然成了他人生颇大的难题。 夏子衿刚喝了口水,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边,手里提着一大束花的荣飞麟,夏子衿眨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两天功夫,荣飞麟仿佛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令夏子衿震惊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心脏病,其实没这么严重啦,不过为了剧情,还是要杜撰一下,请亲们自动无视哈哈!!! ☆、十八回 褪去那份独特的痞气和懒散,荣飞麟给了子衿太大震撼,而且,有前面的争吵,夏子衿也着实不知道现在怎么去面对他,除了尴尬,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本来夏子衿觉得那天两人都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难听了,想来就没必要见面,她的想法简单,却忘了荣飞麟的身份,还有荣飞麟的执拗,某些方面,其实俩人真有点像。 夏子衿就这么直直盯着荣飞麟,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他进来不合适,让他出去也不行,荣飞麟却没等她回应,异常大方的走进来,把手里偌大的花束放在她怀里,抬眼看了看侧面,输液瓶子快要空了。 颇熟悉的拉开床头的抽屉,翻找出酒精棉球,飞快帮夏子衿拔了针,他的动作迅速熟练,夏子衿一愣的功夫,输液的针头已经离开了手腕,只能睁大眼张着嘴傻乎乎的盯着荣飞麟,形象古怪却可爱。 荣飞麟不禁笑了笑: “嘴张这么大,小心苍蝇飞进去” 夏子衿下意识阖上,手迅速抬起捂着嘴巴,荣飞麟大笑起来,夏子衿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看走眼了,这家伙根本还是原来那样儿,一点都没变,只不过穿上这身人皮,令她有刹那的错觉罢了。 夏子衿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移开,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荣飞麟非常惹眼,西裤白衬衫,和席幕天总是规矩整齐不同,荣飞麟衬衣前的扣子敞开了好几颗,若隐若现的,有些莫名颓废的性感。 扣子是黑色水晶材质,和他单侧的耳钉搭在一起,颇为时尚帅气,而且,他仿佛忘了两人的争执,对她的态度自动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夏子衿暗暗松了口气,虽说有那么点掩耳盗铃之嫌,可总好过尴尬相对。 荣飞麟拉开床边的椅子,翘着腿坐上去: “真有这么严重吗?刚才我问了外面的美女小护士,说是急性胃肠炎……” 说着,突然凑近她的脸: “夏子衿,是不是你胡吃海塞造成了?” 他的脸距离她很近,近到夏子衿能清晰嗅到他身上的柑橘香,夹带着特有的男性气息,清淡却不容忽视。 夏子衿别扭的刚想向后挪动,席幕天就走了进来。席幕天本来就有些不好看的脸上,划过一丝明显的厉色,低头看看腕表: “这个时间你该在公司上班,怎么跑这里来了?” 荣飞麟侧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来这里正是我的工作行程之一,姐夫你难道忘了,夏子衿如今也算我的人了……” 席幕天脸色一沉,那种凛冽的寒气直接透体而出,荣飞麟却丝毫不受影响,吊儿郎当的摆摆手: “说错了,说错了,姐夫别介意啊!我的意思是子衿如今也算我们公司的新锐编剧了,做为上级总管,我来探探手下员工的病,关心一下员工的身体,也无可厚非吧!” “编剧?什么编剧?” 夏子衿有些激动的一把拽住荣飞麟的胳膊摇着: “荣飞麟,你的意思?难道是我的小说要拍电视剧了?真的吗?真的吗?你快说啊!快告诉我……” 荣飞麟转过身,颇不拘小节的拍拍她的头: “真的,姐夫没告诉你吗?早就定了的事,具体合同下个月就可以签订,定位,选角,这些一步步上马,最晚明年初,就可杀青播出,从昨天起,我就是你的上司了,所以,夏子衿你以 后要对我多多奉承,知道吗?” 夏子衿已经被这个突然而来惊天霹雳好消息,震的忘了一切,哪还会看到席幕天的脸色已经黑沉到了极点,拉着荣飞麟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荣飞麟也不烦她,她问什么?他答什么?显然功课做得足够。 “怎么都定了,我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兴奋过后,夏子衿开始纳闷,荣飞麟扫了眼那边一言不发的席幕天,帮她解惑: “你的小说不是早就签给了荣氏,荣氏旗下的文化公司对于这些流程是自主运作的,所以夏子衿小童鞋,你成功了” 眼睛里闪过促狭之色,伸手捧着她的脑袋端详了几秒: “凭你这等姿色,怎么也能混个美女作家了吧!” 夏子衿的角度却正好瞄见荣飞麟后面的席幕天,不禁彻底清醒过来,急忙拨拉开荣飞麟的手坐好: “呃……总之,谢谢你来看我,还有,告诉我这样一个大好消息……” 颠三倒四,说了些没什么用的场面话,荣飞麟脸上的笑渐渐褪去,定定看了她很久,站了起来,目光闪了闪,身体趋前俯近她: “夏子衿,你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还有,上次的话我收回,比起我姐,你一点都不差,最后祝你早日出院,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开门走了,病房里寂静下来,仿佛有一种绷紧的东西急促不停滋长,夏子衿根本不敢抬头看席幕天,就这么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她的小脸,看不清表情,只是从她不停互相搓揉的手指上,能看出她颇有几分紧张。 夏子衿心里的忐忑指数几乎破表,她很清楚席幕天对荣飞麟和她关系的在意,从当初第一次她就知道,那时候还因为他在意自己,心里有几分诡异莫名的高兴,现在却是怕,究竟怕什么?其实夏子衿自己也不清不楚的,可就是本能的有些怕。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席幕天这次会怎么定义她和荣飞麟,一时高兴竟然忘形,令夏子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夏子衿闭闭眼,决定自救: “那个,席幕天,我和荣飞麟,我,我,他,我……” 越紧张,越着急,越是前言不搭后语,夏子衿连着说了几个我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去。 席幕天却走了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声音低沉而寒意逼人: “夏子 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嗯?” 夏子衿真有些吓住,此时的席幕天脸色何止阴沉,目光仿佛刀一般锋利,落在她身上有种凛冽的疼。 席幕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刚才进来看到两人亲密暧昧的状态,还有两人之间那种随意却异常亲密自然的互动,都令席幕天又一次品尝了嫉妒的滋味。 嫉妒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甚至猜测,或许两人真有过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地点……这令他忽然有一种被背叛的强烈愤怒,愤怒几乎令他口不择言: “夏子衿,难道我满足不了你?非得这么勾三搭四,你和他之前无论是什么关系,我都可以忽略,但是,你别忘了,现在你是席太太,我席幕天丢不起这个脸……” 夏子衿脸色瞬间惨白,死死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仿佛想穿过这男人的皮肉看到他骨子里去,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冤枉她这么难听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在这个男人心底,自己始终就是个卑微随便的女人。 即使她第一次明明白白给了他,因为太轻易,因为前男友,或许还有荣飞麟,这男人最善于用冠冕堂皇的话轻贱她,这几天的温柔体贴不过眨眼便无踪无迹。 难过愤怒委屈这些情绪堆积在一起瞬间爆发开来,夏子衿忽然感觉心里一阵疼,那种她都快忘记的疼,瞬间席卷而来…… 席幕天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她的唇已经成了黑紫色,小手捂着胸口,脸色白的几乎没有半点血色,胸前剧烈起伏,急促喘息着仿佛马上就要窒息…… 席幕天有些慌乱的去按铃……一连串忙碌的急救过后,终于稳住……这是席幕天第一次见到夏子衿发病,直到现在,她已经睡着了,他仍心有余悸。 刚才那一刻如此真实,如此令他恐惧,不知不觉,这个女人对他已经太重要了,重要到刚才那一瞬,他竟会怕永远失去她。 飞鸾的死,当初都没给过他这么大触动,而现在这个不起眼不出色的小女人,竟然让怕了。席幕天下意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紧到惊醒了夏子衿。 病房里没有开灯,灯光从窗外透进来,依旧有些暗,想起自己发病时,席幕天明显慌张失色的样子,夏子衿轻易就原谅了他,连夏子衿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 她爱他,看似不过几月,在她心里却仿佛已经经年之久。 第十回 ... (3) 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开机了,作为兼职编剧,她必须出席开机仪式,庆幸之余,同时也有几分无奈,有些人,有些事,她还是必须去面对,就像荣飞麟。 夏子衿走进荣氏的时候,在大厅就看到了站在电梯边上的荣飞麟,夏子衿低下头,想就这么从他身边过去,却被他直接抓住胳膊。 夏子衿想都没想,用力甩开他: “荣飞麟你烦不烦?” 荣飞麟玩味的笑了: “子衿好大的火气,你这是迁怒吗?” 他们俩立在电梯口,正是上班的时段,过往员工甚多,虽然都装着没注意这边,可是耳朵都竖着听这边的八卦,令夏子衿的脸色相当难看,压低嗓子道: “我迁怒什么?荣飞麟我就是烦你,算我求你,你离我远点成不?” 荣飞麟脸色一变,眼看电梯门开了,伸手攥住她的胳膊直接拖进电梯里,两人之间明显不怎么和谐的气场,令站在外面的员工,一个都没敢动。 荣飞麟死死拖住夏子衿,伸手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阖上的一瞬,夏子衿正好看见那边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的席幕天。 二十三回 他的小妻子清减了,一件米白色半长风衣套在身上,显的不怎么合身,逛逛荡荡的,从地铁站出来,一路向荣氏大楼这边过来,秋风扬起她的衣摆和长发,显出几分别样的萧瑟。 席幕天让老刘把车开慢,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她。那天过后,席幕天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说出那么不留情面的狠话,可他真气死了,气急了,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事儿,她竟然和他提离婚。 离婚,当时这两个字钻进他耳朵里,炸的席幕天脑袋嗡嗡直响,这丫头多没良心,没良心到他当时都恨不得掐死她,他不善于解释这些,也不善于经营婚姻,即使前后有两段婚姻,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手。 而且她不会也不屑说谎,他的小妻子却直接质问他,当初带她回酒店,还有娶她,是不是因为她像飞鸾…… 席幕天无法否认,以他的性格,那晚如果不是觉得她有点像飞鸾,早就把她甩进河里清醒清醒了,深夜一个喝的烂醉的邋遢女人,不会引动他丝毫怜惜。 娶她,席幕天更无法否认,主要原因也是她和飞鸾像,可即便当初和飞鸾新婚的时候,他也没费过这么大心力,除了五官某些地方有那么点儿像,她哪里像飞鸾了? 飞鸾即使身体不好,却非常自制,从来不用他操心,她行吗?只要一会儿没注意,她就给他出状况,惯着她也管着他,不知不觉,竟已经成了席幕天的习惯。 这十几天清净了,反而令他觉得极度不适应,席幕天知道孤儿院对她的重要,一怒之下,甩出那些话转身走了,他想分别给两人冷静的时间,这是必要的,省的因为听她口口声声离婚,再说些难听不可挽回的过激言辞,也让她好好想想,这么长的时间,他何时真把她当成过飞鸾。 即使一开始有几分移情作用,可她这么闹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把她当成飞鸾看待,她是他席幕天的老婆,真心疼到心坎里去的老婆,她怎么就感觉不出来。 可这丫头平常糊涂没个性,到了这时候,却出奇的固执起来,知道她从席宅出来,席幕天还想着等她回来,放□段好好哄哄她,再不说气话,虽然这对他来说,相当有难度,可席幕天真打定主意要试试,毕竟追究起来,他刚才那些话也真有些过分,把小丫头的面子一点不剩的扫在了地上。 谁知道左等不见人,右等也没影子,最后小杨打电话来说,太太出了席宅,叫了辆出租,直接回她原来租住的房子了。 席幕天气的把手机都摔了出去,咬咬牙恨的不行: “行,夏子衿你跟我硬气是吧!我就看看你究竟硬气到几时。” 心里这么想着,这一晚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她什么都没拿,就这么走了,衣服鞋子都是小事,药,她的药,虽然手术成功,可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恢复期,这个时候,这丫头偏和自己赌气离婚。 恨上来,席幕天真不想管她了,可第二天一早,还是让小杨亲自给她送了几件衣服,和她日常吃的药过去。 席幕天不想逼她,想等着她自己想想明白,可就忘了,他老婆本就是个稀里糊涂的性子,你要是不管她,她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不仅想不明白,还偏会找牛角尖死命的钻,这还是好的,说不准,还给你整出点别的,直接气死你。 席幕天就这么看着她和荣飞麟拉拉扯扯上了电梯,修炼多年的风度和克制,差点土崩瓦解,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直接把那丫头拖出来,可目光划过飞麟,席幕天最终选择暂时隐忍。 说实话,他从没把飞麟当成过对手,飞麟懒散不羁,胸无大志,可席幕天真没想到,为了一个夏子衿,荣飞麟竟然整个变了个样儿,他经手的几个合约,从洽谈到完成,出奇的漂亮, 不经意间,展露出他出色的经营理念和商业天赋,令席幕天终于明白,这个他一向忽略的小舅子,其实是条藏在水底的蛟龙,而他的心计,也头一次令席幕天开始正视他的存在。 据他后来知道,子衿之所以那天中午去找他,完全是临时起意,他并不知道飞麟怎么会能把时机掐的如此精准,但他很肯定的知道,那天中午飞麟是故意的,故意说那些没头没尾引人误会的话,他设定的听众,本来就不是他,而是门外的子衿,他只是利用自己演了一幕戏。 如果他费劲心思布置这些,最终目的是子衿的话,席幕天很清楚,他这次不会轻易罢手,对子衿他势在必得,一个男人一旦起了争夺之心,往往他的潜能会被无限激发出来,尤其这个争夺涉及女人,涉及江山。 身后的小杨悄悄扫了眼席总有些难看的脸色,小声提醒: “席总,开机仪式十点开始,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五分” 小杨其实一点不明白席总和太太这都瞎折腾什么?前一阵还好好的,其实自打席总闪婚,虽然太太隔三差五就出点小情况,搅乱了席总一向中规中矩的生活,可也给席总带来了鲜活的生机。 跟在太太身后,时不时帮她处理这些小状况,虽然看上去席总好像烦不胜烦,可小杨很清楚,席总是多么心甘情愿,甚至是快乐去应对这些小麻烦,这种转变,席总自己大概毫无所觉,可在他身边的自己乃至老刘,都非常门清。 太太在美国休养那一阵,正赶上席氏医院的项目奠基,还有荣氏几个大笔的生意,也正在洽谈中,席总几乎每天都会忙到深夜,甚至是日夜连着转,就是为了能空出周末的时间飞去美国。 那时候老刘还感叹: “这可真人的命天注定,想当年,前面太太巴巴等着少爷,少爷忙起来,几天几夜也看不见影儿,现如今的太太,一句话不用说,少爷紧赶着处理完公司的事儿飞过去,这媳妇娶回家来,就成了心窝子上的一块肉了” 老刘这话说的有意思,可仔细想来真不是瞎说。就是他们一边的人都能知道,席总多紧张太太,偏偏太太稀里糊涂的。 不过小杨觉得这事儿也怨他们席总,女人吗?哄哄不就得了,有些时候原则这个东西不适用,尤其在女人面前,可他们席总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守着自己的原则,咬死口的不解释,不解释还罢了,怒极攻心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所以说事情闹到现在这个程度,也真有那么点自作自受。 当然这些打死小杨也不敢和他们冰着脸的席总说,他又不是嫌命太长。可这荣氏大厅,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席总这一张明显的嫉夫脸,也真有点不好看。 可太太和席总夫妻闹别扭,却牵扯上前小舅子,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难道一贯风流的飞麟这次玩真的。 还真让小杨猜着了,荣飞麟这回就是玩真的,无论如何他都放不下子衿,他说过子衿是他命里的劫数,劫数到了,是死是活都是她了,躲也躲不开,再说了,他根本就不想躲。 他执着的认为,席幕天给不了子衿幸福,他荣飞麟可以,他想过很多,以后他陪着子衿上山下海,四处采风,疲倦了,就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她写她的小说,他就伺候着她,给她做饭洗衣服,心情好了,她的病自然就好了,病好了,他们可以生一两个小罗卜头来解闷…… 荣飞麟就跟走火入魔一样,不停想这些,想着想着就真入了魔。 夏子衿去美国做手术的事情,席幕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始终认为子衿是他的妻子,没必要让别人知道这些私事,因此子衿从住院到过了最初的康复期,除了子衿打电话知会了麦子,其他人真是一无所知。 就在荣飞麟几乎怀疑席幕天把子衿藏起来的时候,子衿回国了,荣飞麟整整在席幕天公寓外面蹲了两天,才看见夏子衿和胡麦从里面出来,胡麦先走了,他就在后面远远跟着子衿。 看着她像个游魂一样瞎逛,他好几次都想上去陪着她,可荣飞麟也知道,他上去了,子衿也不会理她,这丫头迷糊归迷糊,有些地方却固执的厉害。 荣飞麟看着他走进一家一家男装专卖店,心里那股子嫉火越烧越旺,最终在看到夏子衿美滋滋去礼品柜台包装礼物的时候,嫉火彻底化成了毒,先她一步进了席氏,先她一步到了顶楼,并且故意留下半掩的门,一切天时地利人和,荣飞麟的目的轻易就达到了,他在等待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等不来就得自己去创造。 可他没想到,子衿连他一起迁怒了。电梯门一合上,荣飞麟扣住她的胳膊,就把夏子衿紧紧压在电梯壁上: “荣飞麟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夏子衿激烈挣扎起来,抬起脚狠狠踹向他,荣飞麟根本没想到她这么泼辣,闷哼一声放开她,捂着裤裆弯下腰: “夏子衿,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二十四回 夏子衿这一脚踹出去,才觉得自己使了力气好像大了点,抱着包包,嘟着嘴,有几分担心的瞪着荣飞麟: “谁让你抓着我不放的……呃,那个,你怎么样?” 荣飞麟弯着腰,抬起脑袋来看她: “夏子衿,我再一次确定,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冤家……” 电梯叮一声打开,荣飞麟已经以最快速度恢复成原来风度翩翩的样子,夏子衿还没来得及愕然,就看见电梯外的麦子,也不再管荣飞麟,几步冲过去,抱着她转了一圈: “麦子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也过来这里,你来干嘛?” 麦子好笑的抬手敲敲她的脑袋: “你傻啊!自己的小说都不上心,《爱情正当时》的男主角是谁你都不知道吗” “谁啊?” 夏子衿刚问出来,还没等到麦子回答,目光飞快闪了一下,低头开始和大理石相面,那边专属电梯里,席幕天大步走了出来。 席幕天的目光划过夏子衿那一瞬,夏子衿的心跳忍不住乱了好几拍,心里也恨自己不争气,对席幕天本能有些怕怕,还有些想要逃避的心理,令她甚至不敢直视他。 荣飞麟过来牵她的手,夏子衿吓了一跳,手一抬刚甩开他,就见中间电梯一开,呼啦一下被突然钻出的一帮记者围了起来,霎时就喧闹起来,镁光灯闪的夏子衿眼睛都快瞎了,被记者群推挤到一边,踉跄下一下,眼看就要跌倒,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在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夏子衿发现自己竟有几分想念的,如果她诚实的话,就该承认岂止几分,她几乎贪恋的想念着。 怔愣不过一刻,她就开始歇斯底里的推拒起来,却被席幕天直接扣住腰身,低头凑近她耳际,颇有几分警告的道: “给我乖儿点,你要是再不乖,我就在这里亲你……” 夏子衿浑身一僵,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因为席幕天说这话的语气颇为暧昧,夏子衿很清楚,席幕天这个人从来不会开玩笑,如果她此时再挣扎,他真会亲她,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此时有众多的八卦记者。 其实夏子衿真有点神经过粗,即便席幕天没有亲她,可谁见过席总如此亲昵的搂着一个女人,还低头偶尔细语,那摸样比当众拥吻也不差什么,对于媒体的威力,那也是核弹级别的。 就在夏子衿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记者团团包围在中间 ,席总的绯闻显然比刚蹿红的玉女红星和麦子家的骚包大明星更有爆点。 几乎迅速,子衿就被席幕天严严实实按在怀里,只能感觉到镁光灯不停闪过和快门的咔咔声,还有杂乱的八卦问题: “请问席总,您紧紧护在怀里不知名女子是您什么人?有消息说,席总已经秘密闪婚,席总对此能否澄清一下?您这么大张旗鼓斥巨资,捧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潜规则?有人爆料,曾见过您和一个年轻女子吃饭,且态度极其亲密,您能否证实一下这个消息准确性……”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夏子衿真是头一次领教了记者的厉害,问题犀利而不留情面,直指核心,夏子衿真有点被吓住了,死死扎进席幕天怀里,小手下意识抱着他的腰,就听席幕天低沉磁性却强势的声音响起: “今天既然请各位媒体记者进了荣氏,就会满足大家的期望,涉及公事的问题,开机仪式后的记者会上,我们的荣总监会一一作答,保证让大家满意而归,对于我私人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是的,我已经结婚了,我怀里就是我的妻子,席氏的总裁夫人,同时也是《爱情正当时》的原作者和兼职编剧,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但我很负责任的说,她的成功并不是因为她是我太太,而是她自己努力和才气换来的,而《爱情正当时》这本作品,早就和荣氏旗下的文化公司签订了一系列合约,在我们结婚之前,所以希望大家看到的不是席太太的头衔,而是真正的她,一个才气纵横的作者。另外,我太太身体不大好,对于媒体更是陌生,所以请大家体谅,剩下的问题由荣总监作答” 说完,半抱着夏子衿快步走进电梯,电梯门一阖上,记者群更跟炸了营一样,一下团团围住荣飞麟,七嘴八舌的打听。 荣飞麟目光定在电梯门好久,才回神,安抚了记者,把他们请到大会议厅里去。本来开机仪式并不一定需要夏子衿过来,毕竟子衿也不过是个兼职编剧,另外有几个编剧主管这个本子,对于和原着出入太大的情节,只要和子衿沟通明白就可以了。 让子衿过来是荣飞麟的私心,他没想到的是席幕天这么阴险,他没拦着他,却在关键时刻渔翁得利,寥寥几句话就塑造了一个深情爱妻的好丈夫形象,对于企业形象的提升起了重要推动作用,最重要的,他这一番类似表白的话,听在任何女人耳朵里都是最动听的情话,尤其子衿这么个心软傻气的 丫头。 麦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半天都还没阖上,耳边突然想起赵小岳一贯戏谑的声音: “臭丫头,你这个妹妹别看长的傻傻,挺有点本事的,不仅嫁给了席氏总裁,你瞧瞧那边荣家大少那一副明显吃醋的表情,啧啧啧……豪门恩怨啊!比你妹妹的小说还精彩万分。” 麦子抬起头想瞪他一眼,却发现就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跑到那边和饰演女猪脚的玉女红星安妮打得火热,麦子恨恨跺脚,在心里诅咒他: “死花蝴蝶,回头让你得花柳,得梅毒,得艾滋,让你没事儿就发骚。” 再说这边,夏子衿被席幕天连拖带抱直接弄上了顶楼,进了办公室席幕天就放开了她,一副冷冷不再搭理她的模样,直接走到老板台后面处理公事,把夏子衿直接晾了起来。 夏子衿孤零零的站在中间,脑子里却控制不住一遍一遍回响着刚才席幕天的话,心里温温暖暖的,仿佛温泉流过,她抬眼偷偷打量他一眼,他低头看着文件,薄唇习惯性抿成一条线,棱角分明的轮廓隐在阴影里,显得更为英俊立体。 “他是喜欢她,在意她的,他没把她当成荣飞鸾的替身,他护着她,那么严严实实的护着她,对于一个替身,他仿佛没有这种必要。” 这种念头迅速冒出来,夏子衿咬着唇摇摇头: “不,不对,他已经亲口承认了” 夏子衿小脸儿一黯,低着头,脚一下一下磨着地板。小杨端着牛奶和三明治进来,就看到席总头都不抬的坐在那里处理公事,太太傻傻站在中间,低着头,有点可怜巴巴的。 小杨不禁暗暗摇头,就他们家席总这样是挺爷们,什么都挡在前头,把自己女人护了个严实,可光爷们了,私下里也得会哄不是,这个硬邦邦不知变通的性子,太太又不是那种善解人意的女人,这样下去,岂不是误会没解开,说不准还更僵了。 不过两口子的事儿也难说,说不准私下里,席总也想哄来着,就是缺个台阶,想到此,小杨冲夏子衿笑了笑: “这是席总让我给您准备的早餐,您这边用吧” 说着,没放到那边茶几上,而是直接放在席幕天老板台的一侧,拉了把椅子过来,请夏子衿过去用餐。 夏子衿眨眨眼,瞄了席幕天一眼,别扭的一小步一小步挪了过去,坐在椅子上。小杨嘴角轻轻扬了扬,转身出去了。 夏子衿却看着眼前的早餐直愣愣发呆,直到席幕天没什么好气的开口: “看能看饱吗?” 席幕天是真没辙了,就知道这丫头不会照顾自己,想到刚才她和荣飞麟哪个近乎样儿,席幕天额头的青筋都一蹦一蹦的,这丫头就是没事得给他找点事,荣飞麟根本就对她不怀好意,她还傻傻的跟他凑乎,想起来席幕天就冒火。 侧头瞥了她一眼,皱皱眉: “把剩下的牛奶喝了。” 夏子衿瘪瘪嘴,最后还是听话的喝了牛奶,刚放下杯子,就听席幕天继续说: “你考虑的怎样了?这么久了,你该给我答案了吧!” 夏子衿抬头死死盯着他,本来夏子衿就想,离婚咱离不起,可在一起她也受不了,就这么稀里糊涂混着过得了,可现在才明白,她想混着过,席幕天不想,他就要一切清清出出明明白白的,他就是要难为她,逼她。 刚才萦绕在心底的感动,瞬间全部褪去: “席幕天你想怎么样?” 好久,夏子衿才有些赌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席幕天放下手里的文件,挑挑眉: “我想怎么样?非要离婚的是你,夏子衿” 夏子衿咬着嘴唇: “席幕天你别欺人太甚……” 语调已经带着一丝隐约的哭音,煞是可怜,席眸天长长叹口气,伸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长腿夹住她,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 “子衿我不是怪物,我是个男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对飞鸾,我抱着一份沉重的遗憾和愧疚,但和你不同,或许一开始是因为你有些像她,可我分得清你和她,而且你自己说说,你和她哪儿像?子衿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我很清楚你是我的小邋遢,小迷糊,小丫头,怎么可能当成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这本书写的像台言,总结教训觉得自己是被出版编的影响了。唉,下一本还是按照咱原来的风格写吧,出不出版不重要了!!!这本大家表打击我了呜呜呜 二十五回 “这算解释吗?” 夏子衿瘪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有点小别扭小矫情,席幕天仰着脸看着她,窗外的光线打在她脸上,晕起一弯淡淡晶莹的弧度,有些清瘦的小脸上,眼睛睁得大大,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光影里,映出自己的影子,如此清晰。 席幕天几乎有些贪婪的看着她,究竟有多想她,究竟心里有多惦记她,直到此时此刻,他都衡量不出。 席幕天伸手揽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里低低吐出两句话,最后贴在她的唇上辗转…… 他说的有些含糊,夏子衿却听清了,他说的是: “你还让我怎么解释?你这死良心的丫头……” 声音低低,带着几分磁性的嘶哑,仿佛妥协,仿佛无奈,也仿佛宠溺,这样的席幕天陌生又熟悉,太过温柔,温柔的贴心入骨,温柔的,夏子衿都开始忍不住自省,是不是自己错怪了他,忍不住去相信,他想她,他爱她,这一刻的席幕天如此真实。 显然席幕天不容她走神想这些有的没得,他几乎饥渴强悍的侵入她的唇齿,勾住她的舌翻搅起来,或许还有一丝丝不满,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夏子衿的风衣滑落在地板上,轻薄的衬衫扣子也逐颗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衣,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轻微瑟缩。 夏子衿清醒了几分,想推开他,却被席幕天整个抱起来,几乎迫切急躁的向里面套房走去…… 夏子衿双颊如火烧一样烫热难耐,比双颊更烫热的,是被席幕天薄唇轻轻掠过的肌肤,他沿着她细白的颈项或轻或重的亲吻,仿佛一个饥渴了千年的吸血鬼,终于找到了最新鲜香甜的血液,沿着颈侧动脉不断啃噬。 随着他的动作,腻白的肌肤上泛起一粒粒淡红的小疙瘩,微微颤抖着,仿佛春风中摇曳的花,沾染上一层淡淡□味道的夏子衿,美得惊心动魄。 在性/事上,夏子衿从来都是个被动的生手,在他手里,在他身下,在他唇边……忽而上天,瞬间入地…… 席幕天并不着急品尝眼前的美味,仿佛惩罚一样,动作放缓,手指挑开她前面的内衣扣,唇落下,在那春风过处最艳的两朵桃红上,留恋往返。 他的小妻子很勾人,勾的人三魂七魄都快散了,尤其现在动情的时刻,迷糊着,呻/吟着……红唇微张,仰着细长而弧度优美的脖颈,身体随着他的啃噬,忽而弓起,忽而落下…… 席幕天的手沿着她腰侧的曲线缓缓下滑……低腰的牛仔裤被他扔在床边,夏子衿却紧张的摒/住双/腿,把他的手死死夹在中间,睁开有些迷蒙的大眼,有些祈求的看着席幕天。 席幕天低笑了一声: “听话,乖,放松,让我爱你……” 第十回 ... (4) 个全新美丽的子衿。 头上斜斜带着个白色兔毛的帽子,围巾也是毛绒绒的,乌黑亮泽的秀发垂在后面,已长及腰,被风拂起一个美好的弧度,看上去就像一幅人物剪影画,鲜明生动。 可飞麟还是喜欢以前的子衿,因此那时她离他很近,近到触手可及。荣飞麟一开始并不想这么做,可一步一步,他甚至无法阻止自己,她就站在那里,他想抱她,想要她……这种渴望仿佛一个沟壑不停下陷扩张,直至深不见底。 荣飞麟根本没想到席幕天这次会如此大度,席幕天太骄傲,骄傲的几乎容不得丝毫瑕疵,也许对其他一切都可以冷漠淡然,但对于属于他的东西,从来不容亵渎,何况子衿是她的妻子。 他这次没有为难子衿,并且把她藏在美国避开风头的举动,荣飞麟想不明白,或者他自己不敢想明白。 子衿一进来就看到荣飞麟,说真的,她现在真有些烦他,他就像一块甩不掉的膏药一样,粘在她后面,而且每次出现都令她心惊肉跳,就像潘多拉的盒子。 看到她明显有几分厌烦的表情,荣飞麟有点受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那种轻松自在快乐的相处,渐渐消失不见,甚至连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天真傻气的子衿,在他面前也学会了防备。荣飞麟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涩然的笑意,抬头看着她: “坐,不会连和我坐一会儿,都不乐意了吧!” 子衿咬咬唇,略迟疑几秒,还是坐了下来,荣飞麟帮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盯着泡泡上面美丽梦幻的图案,夏子衿总是不忍去品尝,每次席幕天看她这样都会笑她傻。 她嘴角不由自主翘起一朵温暖的笑容,但很快就被荣飞麟推过来的报纸拉回到现实。夏子衿死死盯着那份报纸,是国内的报纸,头版上偌大醒目的标题: “席氏继总裁夫人的前男友丑闻,又爆出惊人绯闻” 小标题是:“席氏总裁席幕天的私生子曝光……” 夏子衿还没看清下面的小字,就觉脑袋嗡一下,怪不得自己死缠活缠,席幕天都不让她回国,怪不得,昨天偷偷看到他在书房打电话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 夏子衿没继续看下去,却努力平息心中翻起的惊涛,缓缓抬头,瞪着荣飞麟: “你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她的语气过于平淡,几乎毫无起伏,如果 不是太了解她,看见她手上的小动作,荣飞麟险些被她骗过去,她变聪明了,却也学会了虚伪。 荣飞麟目光一闪,颇有几分讽刺的笑了几声: “子衿,在我面前装这样坚强的模样,有必要吗,我早说过,姐夫不适合你,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的过去,他的历史并不清白,除了我姐,他有几个女人你知道吗?现在其中一个怀了他的孩子,子衿你是想当个忍气吞声的后母,还是想当个委曲求全的贤妻,我姐夫对孩子的在意,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觉得我姐夫这次会如何选择?” 子衿缓缓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可目光却变得异常犀利: “无论我和他怎么选择,都是我们俩的事,和你荣飞麟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荣飞麟,我求你,我拜托你,远远滚出我的世界,再也不要出现” 说完,头也不回跑了出去,荣飞麟愣怔一刻,继而就是受伤,从没想过,有一天子衿会用如此嫌恶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看一个蟑螂,她嘴里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钝刀,在他身上一刀一刀的凌迟。 他迅速起身追了出去,拽住她的胳膊: “子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就看不到我吗,你眼里除了席幕天还有别人吗?我这么喜欢你,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夏子衿回身面对他: “荣飞麟,在你心中眼里,我就是个傻瓜一样的女人是不是?我的智商还不如一个孩子,我一直以为,最起码我们还是朋友,你还是那个我曾经认识的飞麟,可我错了,荣飞麟,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认识了你,如果时光能倒回去,我会虔诚祈祷满天神佛,这辈子都别认识你。” 荣飞麟松开钳制她的手臂,有些踉跄的退后两步,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狠,这么绝情。夏子衿吼完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跑了,她跑的那么急,仿佛背后有鬼追她一样。 回到别墅,她一头钻进书房,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了筋一样,全身软绵绵,再没有丝毫支撑的力气。好半天才把手里已经快被她捏烂的报纸摊在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 照片并没有打马赛克,女人很美,即使大腹便便,有几分脂粉掩不住的憔悴,依然美得令人嫉妒,盯着她的肚子,夏子衿不由自主想起那晚席幕天的话,给我生一个孩子…… 荣飞麟说的不错,席幕天对孩子很在意,所以对于这个孩子,席幕天接受与否,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 的是它存在了,他是席幕天的孩子,席幕天和别的女人共同孕育的孩子,没她夏子衿什么事。 这已经不是嫉妒不嫉妒的问题了,夏子衿觉得,自己真像麦子说的那样,就是个沙拉吧唧的糊涂女人,席幕天那个段数的男人根本不用说什么甜言蜜语,就把她哄得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爱他。 对于席幕天的过去,夏子衿真想表现的大度一些,可看见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夏子衿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最小心眼的女人,还有周航…… 他突然跳出来,装出一脸可怜相控诉她攀上席幕天劈腿,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胡说八道,简直莫名其妙。 夏子衿买了当晚的飞机票,席幕天还没下飞机,她也搭上了回国的航班,席幕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刚走出来就看到焦灼非常的小杨。 小杨急的都快火上房了,哪想到事情就这么巧,那边席总上飞机没多久,美国那边就来了消息,太太也回国了,说太太出去散步回来,脸色就不对劲儿了,进书房呆了一个小时,晚饭都没吃,就直奔机场了。 不用猜小杨也知道一准是飞麟的事,几个小时前才查出来,飞麟搭了前天的航班也飞去了美国。 小杨就纳闷了,你说人家席总两口子亲亲热热的,你荣飞麟跟着穷搅合啥?整出这些有的没的烂事,都为一个夏子衿,以前就没看出来,夏子衿这么个平常的女人,竟有红颜祸水的潜质。 荣飞麟那边死乞白赖的想抢,席总这边紧着慢着护在怀里,就怕有个闪失,偏偏夏子衿是个有点小糊涂的女人,说好听点叫糊涂,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简单的小事到了她哪儿,都能整成大事,所以说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还不定弄出什么麻烦。 小杨突然觉得,把夏子衿这么个女人娶回家,就跟娶了个惹祸精回来没两样,没事能整出的点事来,偏偏有时候贼有主意。 席幕天快步走过来,低声询问: “出了什么事?” 小杨急忙把子衿上飞机回国的事情说了,席幕天脸色一沉,一个字都没说,掉头就往回走。 夏子衿一出来,远远就看见前面席幕天,他还穿着走时候的羊绒大衣,站在那里,显得异常挺拔,下巴上新生出的胡茬,使他有几分颓废的性感。 席幕天也不上来接她,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走到身边,什么话也没说,牵着她的手就向外走。 小杨苦哈哈的跟着,他们席总竟然在机场等了十个小时,整整十个小时,就在这儿等着,小杨本来还想劝他回去,可还没张嘴,就被席总的目光挡了回来。 跟着席总这么多年,小杨非常清楚,只要是席总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反对。 三十回 他的手大而温暖,一牵住她就握的牢牢紧紧的,紧到有些微疼,其实夏子衿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她回来能怎么样?事实就是事实,她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让他放弃那个孩子,即便他肯,她也做不到,自己就是个孤儿,难道忍心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别的孩子也成为孤儿吗,而让她和他分开,她同样也做不到。 夏子衿头一次意识到,爱原来可以如此卑微,她爱他,那个女人是他的旧账,甚至那个孩子……可让夏子衿毫无隔阂的接受这一切,她更做不到,她仿佛一个被装在玻璃瓶子里飞蛾,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出口。 夏子衿发现,她的爱情真想爬山一样,过了一山还有一山,无休无止,无穷无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攀到顶峰,到了那时候,身边是不是还跟着他,席幕天,或者说,早已孜然一身。 席幕天牵着她的手走到车旁,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拽了她两下,她都一动不动,微微低着头,也不看他,那个别扭的样子,令席幕天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 席幕天伸手执起她的下颚,她眉眼低垂,眸子在微微下垂的睫毛内不停闪烁,就是不看他,席幕天微微叹口气,低声道: “至少该给我个机会解释……” 这句话说出来,席幕天自己都觉得别扭,从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可在子衿面前,他要骨气有什么用? 在机场的这十个小时里,他始终在想,荣飞麟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会不会直接判定韩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从而和他闹别扭闹离婚,会不会想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自己钻牛角尖。 上次的事过后,席幕天才算想明白,这丫头就是个糊涂丫头,你放她自己在那里想,这辈子都明白不了,而且入了死扣,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和她说清楚,在她没钻牛角尖之前,把她脑子里的疙瘩解开,不然以后受罪的还是他,毕竟他舍不得,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伤心,所以没别的路,即使太没骨气,也得解释。 显然夏子衿也颇为 意外,有几分愕然的抬起头,他暗沉的目光中有遮不住的温软和妥协,这哪还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冷淡漠然的席幕天,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最平常的男人,她夏子衿的男人…… 夏子衿愣神的功夫,就被塞进后座里,席幕天坐进去,手臂伸开把她裹在怀里: “怎么穿这么少?这里比美国气温低,你没注意国内的天气吗?感冒了输液扎针,你又别扭……” 夏子衿缩在他怀里,好半响闷闷说了一句: “席幕天,这是你的策略吗?先用糖衣炮弹腐蚀我,等我头昏脑胀的时候,你就可以说什么是什么了。” 席幕天脸色一滞,把她从自己怀里剥出来,语气有些严厉: “在你心中,我是这么狡猾卑鄙的男人吗?” 这要搁以前,席幕天这个脸色,夏子衿早就歇菜了,现在则不然,所以说女人不能宠,你宠着宠着,她就上天了,你送了梯子,她都不下来,咱们夏子衿同学就是典型的恃宠而骄。 这时候心里也隐约明白了大半,估摸那女人即便是他的老情人,那个孩子也不见得就真是他的,因此,虽然此时席幕天脸黑,可夏子衿却一点也不害怕。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反正不像我这么直白,有一说一的……” 席幕天真是恨上来,恨不得咬她一口,这丫头有时候说出的话,能气死活人,即便他涵养再好,遇上她也没辙。 席幕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算明白了,这老婆就不能惯着,就得教育,至于怎么教育,那就是他的事了,低头扫了眼占了上风,明显有些得意的夏子衿,目光微暗。不过,首要是把这丫头的毛捋顺了,不然,她呛着毛和他别扭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夏子衿同学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趾高气昂,跟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被席幕天牵回了公寓,一进门,夏子衿就装模作样甩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席幕天嘴角不禁牵了牵,这丫头有时候傻气的可恨,可有时候也幼稚的可爱,席幕天就瞥了她一眼,淡淡问了句: “饿不饿?” 夏子衿这才发现自己真饿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他不提还好,这一提连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来。 在美国听了飞麟那些话,她怎么可能还吃得下去饭,在飞机这十几个小时也没吃,可家里有东西吗?她都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她不信她不在家,席幕 天自己还开火做饭吃。 低头瞄了眼腕表,现在是早晨九点,她不仅饿还困,仰起头看着他试探的提议: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没送外卖的吧,要不肯德基?” 席幕天拍了她的头一下: “我让小杨买了饺子,你喜欢的豆角馅儿,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吃饺子……” 夏子衿洗了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了两大碗热腾腾的饺子,连香醋都倒好了,夏子衿一口一个,一会儿就吞进去好几个,腮帮子鼓着,手里的筷子还去夹碗里的饺子,被席幕天一下扒拉下去: “我说过几次了,吃饭不能太快,不利于消化,对心脏也容易造成压力……” 基本上,夏子衿童鞋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可席幕天这时候绝不会姑息她,把饺子端一边儿,夹了一颗放在她的醋碟里,等她吃下去,再给她夹第二颗…… 等夏子衿吃饱了,也困得睁不开眼了,刷了牙出来,捂着嘴直打哈气,人都迷瞪了,席幕天摇摇头,抱起她: “先睡觉嗯,?等你睡醒了,解释给你听,我保证……” 没心没肺的夏子衿,脑袋一沾上枕头就再难抑制睡神的召唤,嘟囔两句,翻个身睡了过去,席幕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有些潮乎乎的,遂出去拿了条干净的大浴巾,坐在她身边给她一点一点的擦…… 她的头发很密,却分外顺滑,大概因为有段时间没修了,发梢有些分叉,席幕天把她轻轻翻了个身,让她背着窗侧躺在床上,头发垂下来,拉开一边的窗帘,在地毯上摊开一本杂志,找出把剪刀,细细帮她剪发梢的分叉。 他干的异常认真,仿佛是一项了不得的大工程,初冬的日光从通透的玻璃透进来,落在他脸上,镀上一层亮白清冷的边,他的表情却异常温暖,温暖的,仿佛直接跨过了寒冷,抵达了和风细雨的春天…… 夏子衿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霓虹闪烁,鼻息间充溢着席幕天的气息和味道,他的一边胳膊垫在她脖颈下,把她勾在怀里,令一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成了两人习惯的睡姿,只要他在,夏子衿就会被她严实的抱在怀里,就像抱一个孩子,因此,他不在的夜晚,她就有些失眠,即便睡着了,也不踏实,总觉得少点什么。 夏子衿微微抬头,他睡着了,结婚这么久,夏子衿几乎从没如此清晰的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一般情况都是她睡了,他还在忙,她醒的时候,他依然再忙,即便度假的时候,他也习惯晚睡早起,仿佛一个超人,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其实很勤奋,光彩夺目的席氏总裁背后,除了卓绝的能力外,他是一个勤勉认真的男人……他真的很帅,眉骨有些高,显得眼窝很深,鼻梁挺直,唇很薄,抿起的时候,会成一条线,显得有些凉薄…… 夏子衿盯着他的唇,脸突然有些诡异的红,垂下眼睛急促眨了两下: “想什么呢?嗯……” 席幕天的声音响起,有些沙哑,却有股子慵懒的性感。夏子衿抬眼,有几分心虚的不好意思: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席幕天低低笑了两声,难得戏谑的道: “就在刚才,有个小色女直直盯着我看的时候……” 说着,突然一翻身把夏子衿压在身下,头俯下,凑近他的耳边: “刚才你小脑袋里转的什么念头嗯?” 他的气息打在她耳际,痒痒的,热热的……夏子衿忽然觉得浑身开始发热,脑袋里瞬间就成了一团浆糊: “没,没想什么……” 席幕天张嘴轻轻咬了她的耳肉一下: “知不知道?说谎的后果,可要受惩罚的……” 嘴里说着,大手已经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探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同时两个文真的太忙,有错字亲们提出来,咱改啊!! 三十一回 夏子衿抓住他作乱的大手,嘟嘟嘴别扭的提醒: “你还没解释呢?” 席幕天忽而笑了一声: “这时候才想起来问?” 语气浓浓戏谑,夏子衿脸一红,席幕天低头,一个吻落在她唇上: “如果早知道这辈子遇上你这么个折腾的丫头,我会记得,对任何女人都敬而远之。” 夏子衿推开他,十分精明起来: “席幕天,现在是顾左右而言他吗?” 席幕天低头咬了她微皱的鼻尖一下: “斤斤计较的小丫头,如果我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你信我吗?” 他的目光深深,直直盯着夏子衿,仿佛有几分隐约的期待,子衿一愣,好半响才点点头,异常坚定的回答: “ 我信,你从来不屑说谎” 谁说他家这丫头傻来着,现在看起来,有几分大智若愚的聪明,席幕天嘴角微弯,大手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法式舌吻,他的吻热烈而激情,夏子衿被他亲的开始迷糊起来,身体大脑迅速燃起一把火,瞬间就把理智焚毁…… 席幕天放开她的唇,却没离开,沿着她的颈项辗转,如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她的身体很美,这个席幕天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而此时更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肌肤异常白皙,仿佛婴儿,在她那么多年不良生活习惯的糟蹋下,依然能保持成这样,简直是奇迹…… 他的舌在她秀气的蝴蝶骨留恋片刻,继而向下……这里仿佛大了很多,他的手扣上去正好一手掌握,软绵绵腻滑触感,令他爱不释手,顶端一点粉红迅速挺立起来,仿佛一颗正熟的樱桃,期待着他来品尝那绝美的味道…… 唇含住,轻轻啃咬……一阵颤栗伴着细细柔柔动情的呻/吟从她嘴里溢出来……嗯……席幕天……席幕天…… 夏子衿根本无意识的这么喊着,她就是觉得,仿佛身上从里到外都空了,只有他的舌如此清晰,令她舒服又难过,想放弃却又渴望着什么…… 他的小妻子非常敏感,依然有些生涩的反应,令席幕天心里的怜惜无限扩张,他乐意伺候她,心甘情愿伺候着她,毫无怨言,他想让她快乐,和他一起体验极致的快乐…… 席幕天的唇逗留了片刻,滑过她的平坦的小腹继续向下……当他的唇贴在她最私密的花园上,夏子衿浑身止不住剧烈战栗,腿下意识的阖上,却被他霸道固定住,就这么毫无隐秘的敞开自己,迎接他…… 夏子衿感觉从身体最深处渐渐涌上一股快意,逐渐堆积上升,她几乎控住不住嘴里滑出的呻/吟和叫喊,仿佛混沌初开最原始的冲动……身体早就不属于她了,在席幕天这个男人唇边舌上,她欲生欲死…… 啊……她弓起身子高高撑起瞬间落下,颤抖两下,以为激情平息,殊不知这才是开始……席幕天迅速捕获她的唇,深深的吻她,身下撑开/挺进……节奏从慢到快,从缓到急,一瞬便把子衿重新带入激情的洪流中沉浮…… 夏子衿都不知道现在是今夕何夕了,结婚这么久,这男人从没像今天这样不知节制的做过,而且持久……他为什么这么持久…… 夏子衿有些抱怨不满的像着,觉得小说里写的那些一夜几次,还是有些不真实的,这男人一 次就快把她折腾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没自尊的求过他几次了,可这男人就跟吃了伟哥一样,毫不理会…… 夏子衿以为自己就要晕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她…… 她躺在他怀里,剧烈喘息着,仿佛一条搁浅在海滩上憋气的鱼,浑身根本一丝力气都没了,腰酸腿软浑身无力,明显纵欲过度的下场……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犯倔,更不许瞎跑,答应我?” 席幕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餍足的慵懒有些沙哑却性感。 夏子衿喘匀了气儿才想明白,今天这顿折腾,还真是为了惩罚她,谁说这男人大度,根本出奇的小心眼儿,而且霸道,有超级变态的控制欲。 显然夏子衿的腹诽,并不能影响席幕天,他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和他对视,异常认真的要他的答案: “子衿答应我,什么事情都不许瞒着我,任何时候都记住,我是你男人” “你是我男人?” 子衿忽而觉得有些滑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看到他有些阴沉下来的脸色,子衿急忙举起手讨好他: “我发誓,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席幕天是夏子衿的男人” 席幕天目光一闪,轻轻咳嗽了两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记住就好” 声音有些闷闷的别扭,子衿撑不住又笑了几声,突然想起一件事,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先说好,我不回美国” 席幕天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哄她: “乖,现在这边太乱,你再回去呆一阵,我保证一个月内平息这些绯闻” “我就不回去。” 夏子衿执拗的重复: “席幕天,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柔弱,经不起风雨,你忘了吗,我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周围人或可怜或嘲笑的目光中长大的孤儿,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许胡说。” 即便他能一手遮天,可有些事情依然改变不了,例如他的子衿被抛弃的事实,困苦中成长的经历……现在想起来,席幕天都有些酸酸涨涨的疼。 好半响,才试着道: “如果你在意,我们可以寻找你的父母……” 席幕天的话没说完, 第十回 ... (5) 边走过来,到了近处看,夏子衿觉得,这女人简直美得令人眩晕。 女人的一双明眸扫过麦子落在夏子衿身上,把夏子衿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开口却是一嘴流利地道的中文: “你好,席太太,我是jennifer,riza在哈佛的同学,他没提过我吗?” 夏子衿一愣继而摇摇头,只知道riza是席幕天的英文名,jennifer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伸手从包的侧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子衿面前: “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今天正好碰上席太太,请帮我还给他……” 夏子衿目光有些发直的落在桌上,是一只袖扣,黑水晶材质,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清冷的光晕。 麦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反应极快的拿起那只袖扣,直接塞回到混血美女手里: “没必要耍这样的心机吧!如果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和席幕天上过床,我想,这个小小的袖口还不能说明什么?” jennifer瞄了眼挡在席太太跟前,明显以保护者自居的麦子,挑了挑眉: “我的确和他上过床,而且不止一次,我很喜欢他的能力,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床上,他都是一个令女人难忘的男人,还有……” 女人掏出一个扁扁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他的品位仿佛变差了……” 目光在夏子衿的身上划过: “我认为,男人的钱包就像他的妻子一样,最重要是匹配……” 麦子瞪着她的身影走出休息区,恨恨的骂了一句:“老女人,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颇有几分担心的回头看子衿。 子衿已经拆开了桌上的盒子,是个皮夹子,她的脸色很难看,麦子摸摸她的脸: “子衿,这是那莫名其妙女人,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你自己别瞎想啊!以你家男人的地位,这样的事情也必不可免,这女人找上你,就说明在你男人哪儿,没得到她想要的,才狗急跳墙,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麦子都有些语无伦次,平心而论,就是她,如果面对这样的事,也会信了七八分,何况傻气天真的子衿。 麦子陪着她回家,整整劝了她一下午,吃了晚饭,那边赵小岳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她才走了。 麦子走了,家里更显清冷,夏子衿缩在 落地窗前的沙发里,看着外面出神。这大概是视觉最好的一处,路灯很亮,从这里能清晰看到河里的流水,和岸边的盛开的樱花,夜风拂过,花瓣飘落在河水里,有些落花春去似水流年的感伤。 不知道坐了多久,夏子衿伸手把小桌上的话筒抓起来,按了熟悉的号码,迟疑片刻,拨了出去,手机响了七八声,接起来,却是个熟悉的女声,只听了一个音节,夏子衿就飞快挂断,就这一个音节,夏子衿就清晰分辨出是白天那个叫jennife的混血美女。 昨天她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说在法国,今天就已经回来了,夏子衿忽然都想不起来,两人多久没有亲热了,仿佛有一个多月了,其实说起来,这一个多月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从热到冷,仿佛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夏子衿忽然觉得过去那种甜蜜,竟然仿佛梦一样不真实。她爱他,也很想相信他,可这种相信的基础,现在却如此薄弱。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在暗夜里有些刺耳,一声一声执着的响着,响了很久才停歇,接着是她的是手机…… 夏子衿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喂……”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那边传来席幕天低沉霸道的声音,夏子衿甚至能想象出,他拿着手机皱着眉的样子,估计挺烦她的。 “子衿,子衿……” 席幕天喊了两声: “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了?” 夏子衿嗯了一声: “没事,我想给麦子打,按错了号。” 那边沉默几秒,从话筒中隐约传来男女的喧闹和音乐声,夏子衿咬咬唇: “席幕天,明天我想回去看看院长妈妈,估计要在那边住几天,你忙吧!我先睡了。” 手机里传来忙音,席幕天皱着眉,小丫头不对劲儿,正要打回去,jennifer从包厢里出来: “riza,快进来,你怎么跑外面来了” 不由分说,把他拖了进去,做生意难免遇上脱不开身的应酬,尤其现在,席幕天手上刚启动的项目,如果没有这个要紧的批文,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如果项目在此时搁浅,人力,时间,甚至金钱,损失不可估量。 找到jennifer帮忙,也纯属凑巧。jennifer是他哈佛时期的同学,漂亮有风情,两人曾交往 过一段时间。 jennifer是在美国长大的女生,某些方面看的很开,尤其性,席幕天后来发现,在和自己的同时,jennifer还和其他几个男人维系着关系,他自认没这么大的度量,便提出了分手,分开没多久,席幕天家里出事,辍学回家,这段就放下了。 想不到时隔多年,竟然在c城重逢,而且直到此刻,席幕天才知道jennifer母亲的背景相当厉害。她主动帮忙,而且席幕天也的确有意向把她拉进席氏效力,毕竟jennifer除了私生活乱了点,的确是个有能力的女人。 至于他们那段,早已经成了过去,至少席幕天这么认为,却忘了jennifer是个好胜心多强的女人,席幕天更想不到,就是这段他认为无关紧要的过去,差点令他彻底失去子衿。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插播炖肉来着,童鞋们都觉得慢,好吧加快进度,争取下周完结,呜呜呜…… 三十六回 直到天亮,席幕天还没回来,夏子衿也辗转了一宿没睡着,老早起来,收拾收拾,就出了门,打辆出租到车站,直接上了去城郊的车。 要说c城真是个挺好的地方,城区里面高楼林立,喧嚣热闹,到了城郊也有那么点山清水秀的味道。 圣心孤儿院并没有搬迁,席幕天的意思,综合医院旁边有这么一家孤儿院也好,对于席氏的企业形象提升,有很大好处,因此不仅没挪动,还在原基础上,翻盖扩建了一下,条件好了很多。 不远处席氏综合医院的地基都起来了,夏子衿有些怔,看门的张伯从里面张望了半天,才看清,急忙开了小门出来: “是子衿回来了,看我这老眼昏花的,差点没认出来,可真是大姑娘了,漂亮多了,听院长说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夏子衿脸有些红: “婚结的匆忙,也没办酒席……” 夏子衿有些吱吱呜呜,当初和席幕天结婚根本就是条件交换,无论她还是席幕天,都没有操办的意思,反正不知道哪天就离了,也省的惊动太多人,不好收场,因此即便院长妈妈,也是后来,夏子衿在电话里说的。 院长妈妈当时没说什么,可夏子衿还是能感觉的出,院长妈妈有些遗憾,夏子衿乃至麦子都知道,院长妈妈最疼的就是子衿,从小到大都是。 小时候夏子衿发个烧,院长妈妈能在床边守上一夜,直到她退了烧 才休息,麦子有时候还说: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是院长的亲闺女呢。 子衿进孤儿院的时候,不像麦子还有个姓儿,就跟了院长妈妈姓夏,夏子衿的印象中,院长妈妈一直是个很慈祥很温柔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做的饭也分外好吃,子衿最喜欢喝她煲的汤。 子衿他们一起的孩子,如今都各有各的生活,偶尔回来看看,和孤儿院已经没什么太多联系了,只有麦子和夏子衿,一直把这里当成她们的家。 现在的孩子其实也没多少,听麦子说院长妈妈有意向把孤儿院并进国办,麦子和夏子衿早就希望这样了,毕竟院长妈妈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照顾这些孩子,尤其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有先天性疾病。 院长住在后院的平房里,子衿进来的时候,院长妈妈正和孩子们把洗好的床单被罩抖开,拉平,一条条搭在院子里扯开的绳子上晾晒。 夏子衿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也是这样,把床单放在大盆里,脱了鞋,一个个小脚丫进去踩来踩去,洗好了,弄平整晾起来,一排一排和天空一个颜色,纯净湛蓝。 她和麦子最喜欢穿插在里面玩捉迷藏,小手不小心拍在新洗的床单上,就会留下小黑手印,院长妈妈就罚她和麦子重新洗,现在想起来,那时竟那么快乐,快乐的无忧无虑,长大了就有了这样那样的烦恼,再难找回那种简单的快乐。 “子衿姐姐……” 呼啦一声,孩子们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话: “子衿姐姐,院长妈妈说你结婚了,结婚是什么?” 小树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问她,旁边的小娜娜撇撇嘴: “笨蛋小树,结婚都不知道,结婚就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小树眨眨眼: “那我和娜娜也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我们也结婚了吗?” 童言童语,煞是可爱,院长妈妈走过来摸摸两个孩子的头: “结婚可不止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有相爱,忠诚,最重要的是信任” “就像昨天我怀疑娜娜偷吃了我的饼干,就是不信任了对吗?” 院长妈妈莞尔,夏子衿拍拍自己的行李箱,这里面都是姐姐给你们带来的礼物,每个人都有份哦!把行李箱交给那边帮忙的阿姨,阿姨接过去拍拍手: “现在回屋去咱们拆礼物了 ” 孩子们哄一声跟着阿姨走了,院长妈妈接过子衿手里的包,拉着她的手进了屋,院长妈妈的住处很简单,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 夏淑娴拉着子衿按坐在床上,给她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夏子衿咕咚咕咚喝下去,抹抹嘴: “还是咱们这里的水甜” 夏淑娴笑了,点点她的额头: “少灌迷汤,水甜,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 夏子衿一把抱住院长妈妈的腰,撒娇般的蹭了蹭: “人家不是回来了吗?这次我保证好好住一阵子” 夏淑娴抬手摸摸她的头,好半响才轻声问: “是不是吵架了?是他欺负你了吗?” 夏淑娴问的小心翼翼,夏子衿在她怀里摇摇头,闷闷的回答: “没吵架,他也没欺负我,您不要瞎操心。” 夏淑娴板起她的小脸端详了半响: “子衿,你从小就不会说谎的,你忘了吗?” 夏子衿瘪瘪嘴,重新扑进院长妈妈怀里,小声道: “爱上很容易,可真正做到信任很难。” 夏淑娴目光一黯,顺着她的背轻轻拍抚着,嘴里安慰着: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子衿一定能做的很好……” 院长妈妈的声音就像小时候一样,轻缓柔和,夏子衿觉得自己又困又累,趴在院长妈妈怀里仿佛一切烦恼都可暂时抛开,她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夏淑娴把她轻轻挪到床上躺下,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好,坐在床边定定望着她,真是长大了,小时候瘦瘦弱弱,跟个豆芽似的小丫头,这一晃神的功夫,就长成了大姑娘,恋爱,结婚,从无忧无虑到为了爱情家庭烦恼。 夏淑娴现在都觉得,真像一场梦,过去的事情影影绰绰在脑子里划过,仿佛经年的旧照片,镀上了一层岁月的痕迹,模模糊糊却依然不能完全忘记,彻底释然。 她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子衿能披上白纱,嫁给一个她爱且爱着她的男人,然后平凡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惜命运总是难以预料,某些人,某些事,即便你极力想躲开,却仍然紧紧绕在一起。 夏子衿睡醒的时,外面已经黑了,她一坐起来,就闻见一股浓浓猪骨莲藕汤的清香,这是她和麦子的最爱,那时候,院长妈妈经常给两人开小灶,只要煲了这个汤,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能喝掉一锅,还有鱼香肉丝…… 夏子衿口水都流下来了,跳下床,穿着院长妈妈的旧拖鞋踢里塔拉的跑出去,顺着香味找到厨房: “好香,勾的我馋虫都跳出来了” ,夏淑娴回头: “小馋猫,快去洗脸刷牙,马上就吃饭了” 夏子衿走过来从后面抱住院长妈妈的腰,蹭了蹭: “妈妈,你真好” 夏淑娴身体有些僵:“妈妈”这还是第一次子衿这么叫她,以前都是院长妈妈,院长妈妈的喊,虽然少了两个字,子衿出去后,夏淑娴发现自己眼角有些潮湿了,心里也**辣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夏子衿吃了饭,把碗刷好,刚走出小厨房,院长妈妈就把手机递给她: “差点忘了,你刚睡着,你的手机就响了,我怕吵到你,就帮你关机了,你现在打回去吧!说不准有什么事,省的人家找不到你着急” 夏子衿接过来,略迟疑还是开机,刚开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夏子衿望着屏幕上显示的席幕天三个字发了一会儿呆: “怎么不接?” 夏淑娴开口提醒她,夏子衿嗯了一声,拿着手机走到院子外面的树下,才接起来: “喂……” “怎么关机了?” 席幕天揉揉太阳穴,酒喝的有点高,这一天差点没把他急死,除了一开头打通了一次,剩下的时间都是关机,不是今天的会议实在重要,他恨不得现在就开车过去,这丫头就不让他省半点心,尤其她现在的身体…… 夏子衿把手机换了一边,贴在耳朵上,开口解释: “我睡着了,院长妈妈怕吵到我,就关机了” 席幕天那边沉默一会儿,语气缓和温柔的开口: “怎么想起回去了?” “嗯!想吃院长妈妈烧的菜了” 夏子衿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脚无意识的磨着地面,从嘴里吐出的话,非常平心静气,仿佛有了主心骨,心里也不那么慌了。 “晚上吃的什么?吃了多少?” 席幕天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或许是手机的关系,听起来异常温暖,温暖的有些絮叨,夏子衿咬了咬嘴唇,好半响才蹦出一句话: “席幕天,你不忙吗?” “riza,你怎么 又出来了,进去,进去,就等你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话筒那边传来,席幕天好像冲那边说了句什么,继而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让老刘过去接你.” 夏子衿沉默了片刻: “我想多住几天,你去忙吧!而且我有脚,我会自己回去”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席幕天微楞了几秒,这丫头好像有点赌气的成分,是因为他这阵子忙起来,疏忽她的缘故吗,等忙过可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亲们都说落笔不好看,胡军的文提前开了,大家看看满意不? 《你敢娶我敢嫁》 三十七回 夏子衿看着手机发了半天呆,直到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才回神,夏淑娴轻轻叹口气: “虽说到了春天,这边晚上还是挺凉的,别在这里傻坐着了,进屋去吧!” 夏子衿点点头,站起来,头一歪靠在院长妈妈肩头: “以后我就在这里陪您好不好?” 夏淑娴一愣,拍了她的额头一下: “傻话,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一辈子跟在妈妈身边,你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无论如何,妈妈都希望你能幸福平安,只是有的时候,难免不如意,不如意了,就尽量保持平常心,得起泰然,失其淡然,能做到这些就能否极泰来。” 夏子衿侧头看着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从来都有一种智慧,化腐朽为神奇的智慧: “妈妈,我觉得你真聪明,我却很傻,如果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就好了,或许能继承你一半聪明才智。” 夏淑娴脊背僵直了一下,拉着她进屋,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顺顺子衿耳边的发丝: “我们子衿一点儿不傻,就是主意太正,结婚,甚至开刀动手术的事,都瞒着妈妈,实在该打。” 夏子衿愧疚上来,一头扎在院长妈妈怀里: “您这是秋后算账吗?” 夏淑娴摇摇头: “就是觉得我这个妈妈当的很失职,其实小时候发现你有心脏病的时候,就该尽早动手术的……” 说着,长长叹口气,夏子衿踢开脚下的拖鞋,直接躺在沙发上,头枕着院长妈妈的腿,仰着头看着她: “那时候咱们孤儿院正难的时候,哪有钱给 我做手术,其实真的不严重,就是席幕天瞎紧张” 夏淑娴低头端详她半响,这丫头来了一整天,到现在才稍微提这么一次,目光就暗淡了一下: “席幕天的前妻好像是荣氏的千金?” 夏子衿闷闷的回答: “嗯,荣飞鸾,非常美丽优雅出色的千金小姐” 时过境迁,提起荣飞鸾,夏子衿依旧有些酸溜溜的,忽然想起商场里见到的混血美女,夏子衿咬了咬唇。以前从不知道席幕天有这么多风流帐,那个女人说的如此言之凿凿,而且席幕天的袖扣…… 夏子衿翻了个身,脸儿朝里,伸手抱住院长妈妈的腰: “他从来没说过爱我,虽然他对我很好,可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他工作很忙,他习惯了不和我解释很多事,他嫌我胡思乱想瞎猜疑,其实我自己也烦这点,可是,有些事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我自认这辈子也做不来,我就是个斤斤计较,爱吃醋,爱嫉妒的烦人精,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怀里的子衿,和小时候一样,委屈了,难过了,就会扎在她怀里,说些有的没得,声音娇气软糯,只不过内容从过去的小女儿琐事,变成了现在的爱情婚姻家庭的烦恼,仿佛就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从不大点的小娃娃,长成了大姑娘。 夏淑娴有些粗劣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怕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就听夏子衿没完没了的絮叨: “还有烦人的荣飞麟,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招惹他了,他三天两头找我麻烦,这是我想破头都没想通的事儿,他就像是我的背后灵,我刚觉得日子平顺了几天,他就会跳出来添堵,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喜欢他,难道也错了吗,他就这么见不得我幸福,非得破坏不可。” 夏淑娴一愣: “你说荣飞麟是……荣氏集团的……” “大少爷!” 夏子衿仰起头撅着嘴: “烦人的大少爷,以前我还觉得他挺好的,后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夏淑娴定定看着她,目光复杂难辨: “他喜欢你?男女那种喜欢?” 夏子衿脸有些红: “他是这么说的,可我觉得他很讨厌,听席幕天说,他从小就没妈妈,跟着姐姐长大的,以前是恋姐,现在是偏执,不可理喻。” 夏子衿说的飞快,把肚子里这些日子积累的所有委屈和难过,像倒豆子一样,稀里哗啦倒了出来,倒完了,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一点没注意到夏淑娴的不对劲儿。 半夜的时候,夏子衿被尿憋醒了,这一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总想去厕所,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来发现身边是空的,院长妈妈呢? 她揉了揉眼,下地,踩上拖鞋,刚把卧室门打开,就看见院长妈妈坐在沙发上,弯着腰,手里拿着暖壶,往茶几上的杯子里倒开水,手却哆嗦着,大半都洒了出来,放下暖壶,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个小药瓶,倒了几粒药,塞进嘴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妈妈你吃的什么药?” 夏淑娴下意识就要藏起手里的药瓶,可手还有点哆嗦不吃劲儿,啪一声,药瓶掉在地上,小小的白药片洒了一地,她伸手去捡,手却止不住轻颤,捡了几次都没捡起来。 夏子衿冲过去,拿起药瓶就着灯光看了看,都是外国字,但是最上面一行中文她还是认识的,盐酸曲马多,她曾因为写小说找过这方面的资料,这个药她并不陌生,强烈镇痛药,一般用于癌症末期患者。 “癌症”这个词一钻进夏子衿的脑子里,夏子衿全身都凉了,这两字代表的什么,恐怕无人不知。 夏子衿掉头往屋里跑,以最快速度套上衣服,拿着院长妈妈的外套出来: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声音惊慌的都有些颤,夏淑娴按住她坐在沙发上,有些费力却还在劝她: “现在大半夜了,这边也不好叫车,子衿你别自己吓自己,妈妈没事,真的没事” 夏子衿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什么没事,您还骗我,这个药根本不是一般病人吃的,没有车,对了,有车” 夏子衿把手机掏出来的,哆哆嗦嗦给老刘打了过去。夏淑娴很清楚,子衿这孩子平常看着挺天真温和,可一旦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包括她,实际上她也没法去拦她了,老刘来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 麦子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直接上了急诊这边来,推开观察室的门,就看见子衿坐在靠窗的病床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床上的院长妈妈,仿佛傻了一样,窗外的天空染上一层轻薄的晨曦,穿过玻璃映在她脸上,镀上了淡淡清冷的银白,蓦一看上去,仿佛一具蜡像娃娃,毫无生命力。 麦子 第十回 ... (6) 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 胡麦扶着夏淑娴站在孤儿院后面的山坡上,夏淑娴指了指上面: “那上面有个小山洞,子衿小时候受了委屈,都喜欢缩在里面一整天……” 席幕天没听她说完,已经顺着小山坡爬了上去,是个缓坡,不很陡峭,山洞也不算太隐蔽,就在山路边上,席幕天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子衿的确来过,席幕天找到了她的丝巾,可人却没有。 席幕天急的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子衿要是执拗起来,真能躲他一辈子,这一点和她母亲真有点像,可夏淑娴当初是心灰意冷的离开,而自己这边却是实打实的误会。 席幕天决定,以后去哪儿都带着她,就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但前提是得找到她。 到了下午两点,因为子衿开了手机,卫星定位直接定到她的位置,就在这片山里的东南方,具体位置无法确定。 这片山只开发了一半,靠近孤儿院这边还没有开发,海拔高,也没有正经山路,不过却备受登山驴友的追捧,每年总有几起遇险救援事件,何况子衿,平常连运动都懒的丫头,又没带任何登山工具,不用说,肯定是怕他找到,自己瞎跑进山的。 席幕天跟着救援队,进山寻找,半道上遇上一个自发组织的驴友团,说中午的时候在东北边的山路上见过子衿。 席幕天又跟着救援队直接去了东北边,沿着山路找,到了下午四点天就变了,刚才还阳光明媚,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开始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 救援队原地休息避雨,席幕天不顾队长的劝阻,冒着雨,继续顺着山路往上找,越往上走,雨越大,温度越低,雨水打在他脸上,寒气逼人,却怎么也寒不过席幕天的心。 他现在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知道子衿的性子,也没提前和她解释清楚,后悔为了生意,冷落了她,后悔,晚上出去见了jennifer,他有太多后悔,现在席幕天终于明白,没有子衿,他事业做得再大,也毫无意义,再多的金钱都比不过小妻子一个温柔羞涩的笑意。 “子衿,你在哪儿?子衿,你应我一声……子衿,求求你……” 席幕天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恐惧和脆弱,哪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事尽在手中的席氏总裁。 天彻底黑了下来,在席幕天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恍惚听见了子衿的声音: “席幕天…… 席幕天……” 声音纤细柔弱隐隐约约,席幕天精神一震,入了夜的山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可席幕天还是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找到了子衿。 他手里的电筒照过去,看到子衿浑身发抖的缩在哪里的时候,席幕天心里始终紧绷的那根弦顿时一松,险些瘫软在地上。…… 四十二回 席幕天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迅速把夏子衿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衬衣,牛仔裤,甚至内衣……夏子衿也由着他折腾,她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她冷的浑身都僵了,仿佛一条即将冻死在山洞里的蛇。 席幕天从背包里拿出毯子,把光溜溜的夏子衿严严实实裹起来,把自己的登山服的外套解开,把她整个抱在自己怀里,他的身体很暖,夏子衿却依然冷的浑身发抖。 夏子衿根本没力气别扭了,实际上,从她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一开始她躲在孤儿院后山的洞里呆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怕席幕天他们找过来,毕竟这里院长妈妈很清楚,不,或者该说妈妈…… 夏子衿始终认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妈妈就在眼前,她不能理解,她天天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就那么狠心的不认她。 院长妈妈很疼她,很宠她,可就是不认她,夏子衿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因此,她不想见他们,她也不知道去哪儿,下了山,肯定会被找到,然后席幕天对她一好,一解释,她又傻傻的信了他。 夏子衿觉得周围的人都太聪明了,越发显得她傻的不可救药。赌气的夏子衿直接进了深山,一开始毫无目的性的往山里走,走了不知多久才发现迷路了,眼前七拐八绕的山路,根本辨不清方向。 她开始焦急慌张,而且越走越冷,外面已经是春天,山里面却仿佛初冬,她穿的太单薄,衣服也被荆棘挂破,小腿上和脚肯定破了,有些生疼生疼的。 而且下起了大雨,慌乱间,她钻进了这个山洞里避雨,可衣服已经湿了大半,山洞很浅,她紧紧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又饿,又累,又冷,又痛…… 席幕天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发烧了,烧的有些迷糊,嘴里完全下意识的喊着席幕天,并不是听见了他在外面的呼喊。 此刻席幕天把她抱在怀里,她依然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呢喃着席幕天,席幕天……席幕天觉得,自己说不准上一辈子欠了她的债,这辈子她来找他要债,顺带折腾 他来了。 可席幕天又发现,只要她好好在自己怀里,他宁愿她折腾他一辈子……席幕天把退热贴,贴在她额头上,药也不能乱用,毕竟还要顾虑到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孩子很结实懂事,他妈妈这么折腾,仍然好好呆在妈妈肚子里…… 这一晚上是席幕天,度过的,人生最长最忐忑焦虑的一晚,过几秒,他就用自己额头去试试她的温度,嘴对嘴把水喂进她嘴里,还喂了一点补充体力的电解质饮料,天快亮的时候,子衿的烧才退了,在他怀里睡得安稳起来,席幕天的心也算落了地,背靠着山壁,席幕天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席幕天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睁开眼,下意识低头看怀里,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试了试,凉森森的,不烧了,只是她嘴唇有些干裂。 席幕天拿出一瓶矿泉水,对着她的嘴: “喝点水?” 直接点破夏子衿已经醒了,却装睡的行径,夏子衿脸有些红,可嗓子眼实在渴的厉害,想自己喝水,发现自己的手都被裹在毯子里,实际上,此时的她更像一个大蚕蛹,被他抱在怀里,里面却是光溜溜的,□,因此只能像个残废一样让他伺候。 席幕天给她吃了一些饼干,又强迫她喝下去一小瓶牛奶,救援队才找到他们……席幕天一路抱着她,下山,上车,去医院,始终没放开她…… 躺在医院检查室做详尽的检查的时候,他也在她身边,自始至终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薄唇蹦出一条直直的线,看上去颇为冷肃。 一系列检查过后,夏子衿就被席幕天直接抱进了病房,给她重新洗澡换好小杨送过来的衣服,却还是不理她。 夏子衿向来有点怕他,即使觉得他理亏在前,还是怕这样的席幕天……楚院长拿着检查报告进来的时候,就见,病床上的小丫头眉眼闪烁,时不时看一眼床边的幕天,时不时又低下头去,不知道想什么,而幕天就坐在床边,笔电支在床头柜上,浏览网页,表情异常冷淡。 楚院长不禁暗笑,幕天这个模样,也就能糊弄糊弄他的小妻子,就他抱着人进医院时,那个慌乱的模样,旁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多紧张他的小妻子,不过这丫头也太能折腾了。 席幕天站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声音还是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楚院长摇摇头: “你们年轻人啊!真能瞎折腾,好在孩子没 事……” “孩子?什么孩子?” 夏子衿愕然,楚院长也是一愣,席幕天道: “谢谢楚伯伯,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根本就没搭理夏子衿的意思,楚院长点点头: “当然,子衿身体的各项指标均正常,要记得注意饮食营养,多吃新鲜的蔬菜水果,可以适当吃些坚果类,孕期补给的叶酸按时吃,定期过来产检就可以了。” 席幕天送了楚院长出去,回来的时候,夏子衿已经自己穿好鞋子,站在床边上,手放在小腹上,眼巴巴看着他: “席幕天,我怀孕了,真的吗?” 席幕天过来牵着她的手,终于说了句话: “回家。” 夏子衿觉得很郁闷,她和席幕天之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他还是不理她,虽然把她照顾的很好,早晨的营养早餐,晚上的蜂蜜牛奶,按时的妊娠补给药,他都送到她嘴边上,甚至帮她洗澡…… 夏子衿脸一红,继而又是一暗,可就是不理她,一句话不和她说…… “想什么呢?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都成三花脸了” 麦子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胖了,自打从山里回来,才几天的功夫,子衿就跟吹气球一样胖了,其实还远远称不上胖,却圆润起来,脸颊都圆鼓鼓的,消失很久的婴儿肥,又重新回来了,头发顺顺的披在身后,刘海有点长了,遮住的两道弯弯的细眉,却更显得下面一双大眼睛,晶莹璀璨。 这丫头真是越活越小了,就她这样的,穿一身校服,高中门口一站,一准没人怀疑她不是高中生。 胡麦其实也理解夏子衿的别扭,毕竟谁当了二十六年孤儿,忽然发现,自己亲妈就在眼前,亲爹还是个大财阀,还有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这个亲哥哥,还怀着一种禁忌的爱恋,还嫁给了自己的姐夫…… 胡麦忽然觉得,夏子衿还写什么小说,她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本最曲折狗血的小说,几乎所有狗血桥段,都在她身上汇聚起来。 她不是孤儿,而是荣氏实实在在的大小姐,真是应了童话故事里的设定,灰姑娘本来就是公主啊! 胡麦从小就觉得,子衿身上有一种属于公主的娇气,可她很善良,胡麦甚至不自由自主的去保护她,就像保护自己的亲妹妹。 她就像一朵娇弱的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被她和院长妈妈 护在玻璃罩里,看着她盛开绽放,好在遇上了席幕天,懂得惜花护花,以前或许还有迟疑,可当那天看到席幕天从山上下来,即使脸上的疲惫已经遮都遮不住了,依然不放开怀里的子衿,胡麦就知道,自己和院长妈妈可以彻底放心了,这个男人靠得住,他爱子衿,胜过一切。 夏子衿瘪瘪嘴: “麦子,他不理我,都一星期了,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 麦子噗笑了,挑挑眉,有几分戏谑的道: “这可是家庭冷暴力啊,你可以告他的。” 子衿拍了她一下: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麦子收起笑容,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夫妻之间有什么误会,就直直白白说出来,总放在心里,以你的小性子一定会胡思乱想,胡思了乱想的结果,就是疑神疑鬼,婚姻和恋爱不一样,除了彼此相爱,最重要的是信任,信任了才能幸福,子衿,婚姻需要你用心去经营啊!” 夏子衿忽然笑了: “麦子,你好像电视里的两性专家一样,怎么?你也想结婚了,和谁?你的大明星吗?” “他?”麦子嗤一声,不屑且恶毒的道: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宁愿当尼姑去也不嫁给他,花花大少,小**早晚烂掉的臭种马。” 夏子衿咯咯笑了起来: “麦子,你这个诅咒太毒了” 麦子也笑了起来,低头看看腕表: “你家男人快回来了,我该走了,还要去医院呢?” 夏子衿的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麦子站起来,盯了她很久,拍拍她的肩膀: “虽然也能理解你心里的疙瘩,可子衿,这么多年来,除了没告诉你真相,院长妈妈也尽到了一个当妈妈的责任,而且,我不希望看到你将来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待,院长妈妈已时日无多,她虽然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她想见你,很想……” 四十三回 麦子把自己的包勾在手里,走到门边换了鞋,回头冲子衿笑眯眯的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很确定,席幕天很在乎你,子衿,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把爱挂在嘴上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爱你,以我观察,他很爱你,所以,既然那个男人爱你,你还怕什么,他不搭理你,你搭理他就好了,拿出你小时候磨我的 无赖劲儿,我保证,你家男人再也冷不下去,实在不行,你就勾引他,虽然你现在怀孕初期,不能实打实的干啥,可这样效果更好,想想,他想把你扑到,却又要顾及到孩子,嘿嘿,想想都热血沸腾,禁欲的男人最有爱了……” 子衿手里的抱枕直接扔了出去,门也阖上了,子衿小脸红红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角落的一大盆绿萝发呆,也不知道琢磨什么事儿呢,不过眼睛贼亮贼亮的闪着光。{}!.] 席幕天一进门,下意识看了眼沙发,平常他回来的时候,子衿都会坐在沙发里等他,一看见他,就那么眼巴巴嘟着嘴望着她,仿佛受了极大委屈,可怜的不行。 其实席幕天的心早就软了,男人在自己喜欢在意的女人面前,根本就做不到真正的强硬,可席幕天这次必须给小妻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可以任她折腾,在不涉及危险的前提下,怎么折腾都行,可她这次差点小命都没了。席幕天很早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之于他的重要性,因此,他不能想象失去她以后该怎么办。 既然不能承受失去,那么只有一条路选择,就是让她永远呆在自己怀里,安身立命,她是他的,他不允许她有丝毫闪失,即便她自己也不行。 沙发上没有她的影子,帮佣阿姨也没在,席幕天一皱眉,几步就上了楼,推开卧室门,才松了一口气,她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席幕天把脖子的领带拉松,走过去,坐在床上,手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额头,凉凉的,手刚要放下来,子衿的手突然伸出小手,一把攥住他的大手,用力拽进了被子里…… 当滑腻柔软的触感,经由手反映到他大脑的时候,席幕天不禁楞了一愣,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线,屋里没开灯,只有顶上的四个小射灯亮着,柔和温暖的光线倾泻而下,丝丝缕缕落在她身上…… 她已经掀开了被子,平常套头套脚的睡衣已不知去向,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完全不能称作衣服的薄纱,布料很少,只堪堪遮住重要部位,其他大面积的肌肤曝露在灯光下,晕染起一层鲜活温润的光泽。{}!.]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目光中明显有几分紧张的局促,她的两颊有些胖嘟嘟的粉色,粉色经由他的小脸逐渐蔓延,颈项,锁骨…… 他的大手依旧被她的小手拽着,贴在她柔软的胸/前,怀孕的关系,她的那里大了一些,且那种温温滑腻绵软的触感…… 席幕天眼里的幽光闪了 闪,火苗迅速跳跃出来,又瞬间泯灭而去,深深吸了几口气,又觉此情此景,有些可笑。 即便诱惑,他的小妻子也勉强只能算幼稚园的级别,她的动作生疏,表情羞涩缺少魅惑,目光也太过清澈直白,即便这样,却令自制力向来引以为傲的席幕天,依然险些控制不住…… 席幕天把手缩回去,夏子衿小脸暗了暗,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咬咬牙,蹭一下坐起来,直接扑了过去,手臂缠上席幕天的颈项,嘴直接堵住他的唇,她啃咬着他的唇,有几分生涩和不得其门而入的急躁,像个小兽一样啃咬着,有些刺刺的疼…… 席幕天好容易压制下去的欲火再次点燃,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两人之间的主从关系,迅速翻转,他加深这个吻,舌探进到她嘴里翻搅……大手向下沿着她的曲线按揉……直到摸到他的小腹,席幕天的理智才重新回笼,有些费力的推开她: “不许胡闹……” 子衿有些挫败,书里面不是说,男人经不住诱惑吗,何况仔细算算,他足有两个月没碰过她了,以此类推,一个禁/欲达两个月的男人,面对一个几乎光溜的女人依然能坐怀不乱,只有两种情况。 一个是他不举,第二个是他讨厌她,讨厌到她送上门,都不屑一顾的程度,那么他是那种? 子衿咬着唇,就这么跪在床上,定定望着席幕天,足有一分钟之久,看的席幕天都有点寒毛直竖的感觉,这丫头的眼神怎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子衿已经飞快伸出小手,直接探到他身/下,席幕天从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子衿却在这时候问了句: “为什么?你明明有反应,为什么不碰我?” 小脸儿绷着,有些执拗,有些难过: “或者你根本就烦我。” 她收回小手,身子一缩,就缩紧被子里,翻个身背对他,也不再理他,席幕天忽然觉得哭笑不得,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现在怀孕才两个月,这些会伤到孩子……”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极力忍住什么一样带着压抑,夏子衿本已落寞的心,因为他的解释重新活络了起来,她重新翻身坐起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你是因为我怀孕了才不碰我的?” 席幕天微微点点头,夏子衿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又嘟嘟嘴: “从山上回来,你就不理我了,麦子 说你这是家庭冷暴力。” “冷暴力?” 席幕天冷哼了一声,坐在床上,把她重新塞进被子里: “如果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真想直接打你一顿屁股,我说过很多次,有什么事都来问我,你偏自己胡思乱想,脑子还一根筋儿,这次如果不是侥幸,说不定你就冻死在山上了,什么大事比你的小命儿还重要,我是让你好好反省一下……” 席幕天好几天不搭理她,这一开闸,就是一大顿劈头盖脸的数落,夏子衿缩在被窝里,越听越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忽然想起那个混血美女,仿佛找到了反驳的借口,打断他道: “席幕天,我看见那个女人亲你了,而且光溜溜的……” 语气里的醋意藏都藏不住,席眸天忽然轻笑了一声: “脱衣服对她来说,跟吃饭睡觉一样容易,不止我,任何男人面前都一样,但不能否认,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账了,子衿,翻丈夫的旧账,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子衿瘪瘪嘴: “我从来也不聪明,尤其在你面前更傻。”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释然了,因为他的解释,因为他语气里的宠溺和温暖,虽然他并没有解释的很仔细,但子衿也有聪明的时候,他提起哪个女人的语气,及淡写的程度,子衿知道,那女人之于他微不足道。 席幕天伸手探进被子里,把她身上的薄纱布料脱下来,勾在手指上看了看,皱着眉问她: “哪来的” 夏子衿脸一红: “呃,网上买的……” “以后不许买这些东西,粗制滥造的,而且,一点不好看……” 夏子衿忽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没吸引力,这么光溜溜的,他都没怎样,尤其他明明有反应的…… 念头刚转到这里,就发现,席幕天正在床前一件件脱衣服,领带,衬衫,袖扣,皮带,裤子,以及…… 当他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夏子衿才有些磕磕巴巴的道: “席,席幕天,你不说我怀孕了,不,不能……” 后面的话被席幕天直接吞进肚子里,席幕天的吻带着饥渴和继续宣泄的欲/望,知道夏子衿差点窒息才放开她,子衿好容易从晕晕乎乎中找回些许理智,却感觉他正在沿着自己的耳朵轻轻啃噬,低哑的声音,也钻进她的耳朵里: “既然是你点着了火,就得负责灭掉,嗯……” 当他攥着她的手住按个坚硬喷张如烙铁一样热的地方……夏子衿才明白他的意思……动一动……嗯……别太快……子衿下意识按照他的指令,红着脸开始动作…… 在子衿觉得自己的小手快要抽筋断掉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她……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房间里有短暂的静谧,过了好半响,忽然子衿的声音响起来: “席幕天,这两个月,嗯,你都是用这种,呃,方法,处理的……” 席幕天脸上有些可疑的暗红,但是没回答她……夏子衿咯咯笑了几声,好半天才说了句: “席幕天,以后我帮你,嗯,在我不方便的时候……” 席幕天撑不住笑了一声,低头看她,她的小脸依然带着些许未褪的情潮,双颊有些淡淡的粉色和藏不住的羞涩,眼睛却看着他,坚定而勇敢。 被她这样望着,就仿佛一缕阳光忽然照进心里,暖洋洋热乎乎的,席幕天情不自禁低头,吻住她,吻的轻缓缠绵,从他舌尖蹦出几个字模糊的字眼: “子衿,我爱你……” 四十四回 夏子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容宏盛,对于这个半道突然蹦出来的父亲,比院长妈妈更难适应,对于她来说,容宏盛太陌生,陌生的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路人,或许比路人强那么一点,而这个路人忽然就摇身一变,成了她的父亲,亲生父亲。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血管里留着他的血,她和荣飞鸾是姐妹和飞麟是兄妹,血缘牵扯,令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人成了兄弟姐妹,这里还有个席幕天。 就像麦子说的,围绕在子衿身边就是一幕最狗血的戏,而她人在戏中,身不由己。 夏子衿轻轻绞着自己的手指,从开始坐在这里,就一句话没说过,甚至连头都不抬,对面的容宏盛也没说话,古香古色的茶轩里,只闻轻缓隐约的琴声,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水滚了,席幕天挑了茶叶放在手边的紫砂壶中,用滚水洗茶淋壶,清冽的茶香,随着他熟练的动作袅袅升腾,沁人心脾,好茶,好水,正宗的冻顶乌龙,容宏盛的最爱,此时却无心品茶。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子衿身上,有些悠悠远远,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亲生女儿,淑娴给他生的女儿,一个健康的女儿,或者说,比起飞鸾算非常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