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读书人》 第一章:距离死亡,还有十二个时辰 是夜。 大魏王朝,平安县。 刺骨的寒冷,让许清宵瞬间清醒。 还不等许清宵反应,各种信息如洪流一般涌入脑海当中。 大魏王朝,女帝登基。 朝野动荡,妖魔乱世。 修仙异术,锦衣天卫。 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信息涌入脑海当中,许清宵再次陷入了昏睡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一阵阵轻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许清宵缓缓醒来。 “大夫,清宵他伤势到底严重不严重啊?” “是啊大夫,你从看完清宵的伤势,就一直摇头不说话,您就直说吧。” 伴随着略显好奇的声音响起。 一道苍老声不由回应。 “这孩子被妖邪所伤,体内进了阴冥气,这是极寒之物,一旦入体,将会伤至筋脉,而后引起气血凝固,命丧黄泉。” 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沉默不语。 “那清宵还能活多久啊?” 另一道声音响起,询问着大夫。 片刻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至多十二时辰。” 声音落下,门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房内。 许清宵也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的意识彻底恢复,而眸子当中充满着郁闷。 不仅仅是因为刚被判了死刑。 最主要的是,自己这才刚刚穿越,结果寿命不足十二个时辰? 这如何不让人难受? 是的,许清宵是一名穿越者。 而通过脑海中的记忆,许清宵得知自己穿越到同名同姓之人。 生活在一个妖魔横行的世界。 乃是大魏王朝,平安县一名衙役。 年仅二十岁,原本过得还算不错,甚至再熬几年,就能转正成为捕快,属于正儿八经的官家饭。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两天前,一名凶恶逃犯,一路逃窜到了平安县。 上面下令彻查排访,结果原主人极其倒霉,刚好发现逃犯,结果被一掌拍飞,体内中了阴冥气,即将要死。 用大夫的话来说,还有十二个时 辰可以活。 但许清宵自我感觉,可能活不到十二个时辰。 因为体内一阵冰寒,血液似乎僵住了一般,无法流通。 这种地狱开局,让许清宵怎么不惆怅。 “脑阔疼。” “就算是废柴开局,我许某人也认了,开局只能活十二个时辰?这还怎么玩?” 许清宵牙疼的很。 因为通过记忆,许清宵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纯粹就是一个普通衙役,平安县孤儿背景,无父无母是标配,也没有个亲属。 若不是县老爷看自己可怜,给自己一份差事,估计就是给人打杂的命。 这样的身份背景,就算是知道怎么破解也有心无力啊。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说是地狱开局一点都不为过。 吱嘎! 也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几道人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县里的同僚,皆是衙役,为首的是陈捕快,穿着蓝衣四方帽,腰配着一柄刀,四十多岁,满脸胡渣,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沉默。 其余同僚也皆是如此。 毕竟许清宵至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自然也笑不起来,更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安慰。 “清宵,你好生休息,大夫说你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即可,莫要劳神。” 陈捕快强行挤出一张笑脸,他实在是无法将实情说出口,只能这样安慰,希望许清宵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但床榻上,逐渐醒来的许清宵有些苦笑。 “陈大人,你们方才在外面说的,我已经听到了。” 许清宵开口,有些苦笑,让众人无需安慰。 只是这话一说,众人顿时尴尬起来了。 房间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不等陈捕快继续出言安慰,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大夫身上。 “大夫,当真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吗?” 许清宵不喜欢坐以待毙,虽然开局如此恶劣,可若是有机会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不然就这样死去,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随着许清宵的询问。 年过六十的大夫愣了一下,他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略加思索,随后叹了口气道。 “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相反办法有三条,只是这三个办法,都难以完成。” 大夫沉思,说出这番话来,前半句话让人升起希望,但后半句话又让人绝望。 “大夫,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说一下,或许真有奇迹发生呢。” 许清宵继续开口。 既然有办法,那么就代表着有一线生机,所以许清宵不打算放弃。 看许清宵如此执着,大夫叹了口气,他明白人的求生欲有多强,想想也是,许清宵年仅二十岁,正值青春,换做是任何人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大夫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三个办法,说也简单,但做起来极难。” “其一,你体内有阴冥之气,此乃极阴极邪之物,想要去除,就需要至刚至阳之物,老朽知晓有一种丹药,名为金刚琉璃丹,这枚丹药乃是雷音寺特制,六十年才能炼制一炉,用许多妙用,每一颗价值连城,纵然是平安县首富倾尽家产,也换不来十之一。” 他出声,道出第一个办法。 的确,这个办法还没说完,许清宵就知道没戏。 雷音寺可是三大佛门之一,高高在上,即便是佛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也不可能拿出一枚如此珍贵的丹药,送给自己这种底层。 “其二呢?” 许清宵继续问道。 “其二也简单,这种阴邪之物,怕的就是纯阳之气,若你在十二个时辰内,突破至武者八品境,增强体魄,活血强神,可以剔除干净。” 大夫说出第二个办法。 这第二个办法一说,在场众人皆然摇头。 如果说第一个办法很困难,那第二个办法更加困难。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现在还是一个不入品的武者,从不入品到八品,这是一口气跨越三个品级啊。 嗑药也做不到。 要知道,武道八品,足可以去南豫府做首席捕快,这个办法不是行不通,是根本行不通,只存在于理论。 “那第三个办法呢?” 许清宵还是有些不死心。 他继续问道,清秀的面容上露出坚毅之色。 “这第三个办法,就是异......” 大夫开口,正准备说明第 三个办法时,陈捕快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夫,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陈捕快似乎知道大夫要说什么,立刻出声打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让众人有些好奇。 “陈大人......是老朽唐突了,有些胡言乱语,还望陈大人莫要怪罪。” 大夫的脸色有些变得难看,他也意识到说错话了,立刻朝着陈捕快一拜。 而后者摇了摇头,扫了一眼许清宵,不由叹声道:“我明白赵大夫救人心切,只是救人也有规矩,来人送赵大夫离开,时辰不早了。” “还有,给清宵煎点药。” 陈捕快下令,让人送走赵大夫,随后坐在许清宵床头道。 “清宵,世事无绝对,我待会去找县太爷一番,金刚琉璃丹弄不到,但你这也算得上是因公而伤,无论如何帮你弄些补血丹药还是没问题。” “或许一切都有转机,你也别太灰心。” 他出声,依旧是再安慰着许清宵。 而床榻上的许清宵,所有心神都落在了赵大夫还未说完的第三个办法上。 很显然这第三个办法牵扯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不能乱说。 但这第三个办法,对比前面两个办法相较更容易一些。 不过许清宵没有追问。 他知道陈捕快的性子,而且若是追问下去,赵大夫估计也不敢继续乱说。 故此,许清宵忍住心中疑惑,但希望的种子已经埋在了心中。 他不可能就这样自暴自弃。 天知道死了以后,会不会继续穿越,若是不会的话,那岂不是血亏? 很快。 赵大夫走了。 陈捕快等药煎好后,也带着人离开了。 随着众人离开。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基本上空无一物的房内,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除了一盏枯灯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 过了片刻钟。 许清宵端起床头上的灰碗,一股极其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没有任何犹豫,为了活命,许清宵一口饮下这碗药。 或许是因为良药苦口,也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 随着汤药入腹,一丝丝暖意从腹部扩散开来,让 许清宵更为精神了。 “呕。” 剧苦遍布味蕾,许清宵忍不住干呕,但最终他忍下来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许清宵起身,他扭动着身子,根据脑海当中的正阳拳操练起来,尽可能地让自己身子柔软起来,不至于如此僵硬。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天下起了小雨,许清宵也稍稍好转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难以动弹。 披上一件长衣,配上一柄短刀,许清宵将挂在墙壁上的斗笠摘下。 推开了房门。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天穹。 大夜弥天,月明星稀。 丝丝小雨连绵落下。 许清宵离开了家中。 距离死亡倒计时,还有十一个时辰。 第二章:破局之法,旁门异术 轰轰! 雷鸣声炸响。 已是丑时。 平安县一片漆黑,又逢雷雨,更显寂静。 雨落如珠,拍打在屋檐之上,垂檐角而落。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出现在寂静的街道之中。 人影步伐不算快,顶着斗笠,来到一处民宅之外。 此人正是许清宵。 得知自己生命不足十二个时辰,许清宵既是沉闷又是无奈。 可得知还有办法解救自己,许清宵说什么也不想放弃。 他虽不知陈捕快为何阻止自己了解解救之法,但许清宵也不想自暴自弃。 冒雨前来,许清宵目的也很明确,他是来找赵大夫的。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问到解救之法。 轰。 又是一道雷鸣声。 许清宵已经来到赵大夫家门之外,他轻微敲了敲门,立在门下静心等待。 “谁?” 半响后。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略带警惕。 “衙门的人,转告你家老爷,有要事。” 许清宵自报家门,十分直接。 “请大人稍等。” 听到是衙门的人,后者立刻喊了一声。 大约三十个呼吸。 赵大夫的声音响起,不过并未开门。 “敢问是哪位大人?” 如今是深夜,突然官差拜访,是真是假也无人知晓,虽说平安郡县太平,但提防一番肯定没错。 “赵大夫,是我。” 许清宵出声。 当下,赵大夫没有迟疑了,立刻让人拆开门板。 “清宵小友,快快入内,你身体有恙,本身就寒气入体,若是再冷着了,麻烦更大。” “二明,快点准备火炉,去,快去。” 待看到的确是许清宵,赵大夫立刻拉着许清宵入内,有些急忙道,同时也让学徒为许清宵准备火炉。 “赵大夫,深夜拜访,有些唐突,火炉就不必了。” 许清宵摆了摆手,他体内的确寒冷刺骨,但暂时还是能扛得住,用不上火炉。 “无妨,小事而已,快快落座。” 赵大夫为许清宵摘下头上的斗笠,而后又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想要披在许清宵身上。 只是许清宵心有感激,但还是摆手拒绝。 “赵大夫,突然拜访,想来您应该明白我的意图,还望大夫医者仁心,见我可怜,为我指点迷津。” 许清宵开门见山,说罢朝着赵大夫深深一拜。 已到生死关头,许清宵没有任何心思,也不想拖泥带水,不如直接了当更好。 是的。 其实一听到是许清宵的声音,赵大夫心中就已经明白许清宵是为何而来了。 药房内有些安静。 油灯滋滋作响,赵大夫有些沉默,他有些后悔方才乱说话。 “老爷,火炉来了。” 也就在此时,学徒提来了火炉,这是用来煎药的炉子,偶尔也可以直接当火炉用,烤烤身子取取暖。 “行了,你上去休息吧。” 赵大夫点了点头,将火炉接过,放置许清宵面前。 深红色的煤球散发热量,但许清宵却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体内的寒气让他只觉冰寒。 “赵大夫,我已是将死之人,没多少时间了,还望赵大夫可怜。”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目光有些平静。 这句话虽是乞求,但也蕴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自己快要死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希望你可怜我,指出一条明路,未来是生是死,也怨不得阁下。 许清宵不想如此。 但眼下他没有办法,赵大夫似乎很顾忌什么,迟迟不肯说,许清宵也只能出此下策。 果然。 此话一说,赵大夫神色微变,他看向许清宵,目光中有些愠怒,人到六十,他岂能听不出许清宵这句话蕴含着什么? 但很快他平复了怒意,最终深吸一口气,摇头叹道。 “罢,罢,罢,既然是老朽乱语之因,那老朽也承担这乱语之果。” 权衡之下,他做出了选择。 赵大夫的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随后开口道。 “老朽知道你求生心切,不过这第三个办法,其难度可能不亚于前面两种,但也有可能比前面两种要简单的多。” “清宵小友,你可听说过异术?” 赵大 夫开口,道出第三个办法。 “异术?” 许清宵抬起头来,眉头微皱。 脑海也在不断搜寻这个词汇。 很快,许清宵有些记忆了。 “大夫说的是,朝廷严禁的异术?” 许清宵有些疑惑道。 “是。” 赵大夫点了点头,确定了许清宵的猜想。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为何之前赵大夫提到第三个办法时,陈捕快直接打断的原因了。 异术。 不仅仅是朝廷严禁之法,更是各大名门正道都严禁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有仙,有妖,有魔,有邪,有佛,有武。 仙有仙法,武有武道。 但无论是仙道还是武道,修炼起来都极其困难,越到后面越为困难。 而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快速变强。 这种东西就是‘异术’。 这种异术一旦修行起来,可以瞬间让人某一种能力变得极强。 比如说修仙者主修的是元神,但想要提升元神不仅仅需要日复一日的淬炼,而且还需要红尘历练,悟道人生。 而武道修炼,则是提升气血体魄,需要日复一日的淬炼体魄,操练武功。 但借助异术之法,可以在一瞬间增强元神,亦或者提升气血体魄。 一口气节省几十年甚至长达百年苦修。 可这种异术却拥有极其可怕的副作用,动不动就让人迷失心智,甚至一些可怕的异术,会让人变成妖魔,为祸人间。 其概率高达十之八九。 就是说十个修炼异术之人,有八九个化为妖魔,为祸人间。 自然而然,天下名门正道,乃至于妖魔两道都禁止修行异术。 足矣明白,这异术的可怕。 这一刻,许清宵的确愣住了。 他没想到赵大夫所说的第三个办法,竟然是异术。 不过回过神来。 许清宵还是直接问道。 “赵大夫,异术能救我的命吗?” 他目光如炬,看向赵大夫。 “要看什么异术,你身中阴冥之气,属极阴之毒,如若你能找到至阳异术,倒是可以自救。” 赵大夫如此说道。 “异术还有至阳之法?”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这不是歪门邪功吗? “自然,异术分多类,而且异术初始,也的确是为了辅佐修行,只是后来被各种心术不正之人弄坏罢了。” “毕竟人性贪婪,不过清宵小友,这异术之路老朽劝你还是莫要尝试,毕竟修行异术,十有八九都会迷失心智,亦或者化魔成妖,为祸人间啊。” 赵大夫忍不住劝道。 异术这种东西,算不上是什么辛秘,赵大夫知晓其中凶险,所以出言相劝。 “至阳异术?” 许清宵没有理会赵大夫的劝阻。 自己都快死了。 还担心什么凶险不凶险,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许清宵也会尝试,毕竟不尝试就是死。 “赵大夫,哪里可以得到异术?” 许清宵继续问道。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赵大夫直接摇了摇头,他对异术有些了解,是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辛秘,再者人活到六十岁,阅历丰富罢了。 至于哪里有异术,这他怎么知晓。 “当真不知道吗?” 许清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后者有些苦笑。 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小友,我就是一个大夫,这异术之说,也不是什么辛秘,能说上一点,可你问我哪里有异术,我怎可能知晓?” 赵大夫有些哭笑不得。 异术是天下禁书,无论是朝廷还是名门正派,只要发现有人私藏异术,全家问斩,这可不带任何一点含糊的。 所以寻常百姓自然不晓。 赵大夫知道这么多东西,一半是道听途说,另外一半是职业特性,毕竟做大夫的人脉自然宽广,知晓的事情也比常人多一些。 听到赵大夫如此回答,许清宵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赵大夫,今日前来,无论如何都唐突了,我许某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今日之恩情,铭记于心,若是侥幸活下来了,必会偿还解惑之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朝着赵大夫作揖一拜,行大礼。 “无妨,无妨。” 赵大夫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明白许清宵是逼不得已,所以之前的一 点矛盾,倒也算不上什么。 当下,许清宵不在多说什么,他基本上是个将死之人,没心情闲聊,打算就此离开。 只是待许清宵准备离开之时,赵大夫的声音又忽然响起。 “清宵小友,稍等。” 他开口拦住许清宵。 当下,许清宵有些好奇,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赵大夫起身,来到药柜面前,一阵翻箱倒柜,过了一会拿着一个木盒走来。 “清宵小友,这盒子当中有一枚上等补血丹,你体内有阴冥气,吞服这枚补血丹,可以活血强身,至少可以免去一些痛苦,也能让身子骨灵活一些,权当做是老朽的一点心意了。” 赵大夫将盒子递给许清宵。 “这......” 许清宵有些感触,他看着对方递来的盒子,有些惊讶,但许清宵没有时间矫情,因为他确实需要这种东西。 “赵大夫,多谢了。” 许清宵再次真诚致谢,接过盒子后,转身离去。 此刻。 雨小连绵,天穹依旧如墨。 第三章:案牍库,藏有异术 寅时。 天还未亮。 住处当中。 许清宵打开了盒子。 一枚褐红色的丹药浮现在眼前。 丹丸不大,许清宵直接吞服,也不管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了。 体内的寒气愈发浓烈,说实话能坚持走回来已经算是体魄不错。 很快,随着丹药入喉,不到片刻钟就起了反应。 似一团火焰,在腹部燃烧,让许清宵浑身舒坦了许多。 火焰蔓延四肢躯干,如同浸泡在温泉之中,快活无比。 待过了一小会,许清宵起身又操练了一遍正阳拳法,将浑身筋骨彻底舒展开后,便开始思索解救之法了。 “异术?” 眼下赵大夫给的三个自救方法,前两个根本行不通。 唯独异术这条路可以尝试一番。 但异术这种东西,极其难寻,更何况区区一个平安县,怎可能会有异术? 有些脑阔疼。 房间内,许清宵没有点起油灯,漆黑一片。 黑暗之中,许清宵闭上双眼,脑海当中只有两个字。 【异术】 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一些信息,但或许是因为刚穿越,信息接受的不是很完全,所以想不起来。 如今生命只剩下最后十个时辰,许清宵不想耽搁。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然而越是如此,人越是心烦意乱,也越是容易心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已到辰时。 天早已经亮起来了,房屋内许清宵坐在凳子上,依旧闭目思索。 也就在此时,一阵轻微地脚步声缓缓响起。 睁开眸子,当下敲门声出现。 “清宵哥,是我。” 一道声音响起,许清宵起身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男子。 也是平安县的衙役同僚,只是许清宵不太记得此人名字。 “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询问对方来访何意。 “清宵哥,我来给你送药了,这是衙门里给你准备的良药,可以缓解你体内的寒气。” 对方开口,提着几包药材。 “这种药可以救我命吗?” 许清宵问道。 后者顿时有些尴尬,他手中提的药材,怎可能直接救许清宵的命。 这东西勉强只能缓解一下痛楚。 看到对方表情,许清宵也明白这药材的作用了。 他没有说什么,回到位置上继续沉思着。 见许清宵不搭理自己,后者也不置气,毕竟已是将死之人,任谁都有些可怜,哪里会去计较这个。 “清宵哥,药我帮你煎了吧,虽说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有些作用。” “而且清宵哥,其实也不是一定没有解救的办法,我听说上面派了人下来,特意去抓伤你的逃犯。” “若是抓到了他,指不定就能找到解救之法。” “不过我也很纳闷,这个逃犯从南豫府大牢逃出来,明明往北行可以逃出生天,非要往南行,好死不死来我们平安县,等真抓到他,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体验一下我们县衙的酷刑。” 来的衙役有些话痨,本意还是想安慰安慰许清宵,也免得许清宵太过于消沉。 只是这一番话,让许清宵突然愣住了。 可以北行?却往南行? 是啊,南豫府朝北是连绵大山,荒无人烟,即便是府差亲自捉拿,想要在连绵大山中找到一个活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往平安县跑,到处都是人,极其容易暴露。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啊? 他为什么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难道是有什么目的吗? 这一刻,许清宵大脑运转的飞快,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可眼下也没什么可以去值得思索了。 “等等!” 许清宵运转着大脑,努力地回忆受伤之前的记忆画面。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却很模糊,无法连贯。 “南豫府!” “北行南下?” “平安县!” 一个个词汇在脑海当中闪烁,可始终没有眉目。 “冷静。” “许清宵,冷静下来。” 心急如焚之下,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乱了心神,否则的话,越急越乱,越乱越 急,陷入死循环那就真没得救了。 一刻钟后。 许清宵的心神稳下来了。 他开始回忆,搜索记忆。 又是一个时辰,到了巳时。 突兀之间,破碎的记忆恢复如初,一幅幅画面出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两天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正常巡逻郡县。 只是在一间民房中察觉到了异样,只是敲了敲门,还没有真正走进去时,一道人影便冲了出来。 这道人影难以看清楚容貌,可让许清宵记忆深刻的是。 这道人影浑身弥漫着寒气,身体仿佛结冰了一般,随意拍了自己一掌,就导致阴冥气入体。 寒气! 寒气! 也就在一瞬间,仿佛是一道闪电在脑海当中划过。 所有的信息也连串起来了。 “这个人是武者,而且还是修炼了异术的武者。” “他缠绕阴冥之气,显然是遭到了异术反噬,估计情况比我还要恶劣。” “他不去北行逃生,反倒是南行,而且偏偏选平安县,肯定是有所图谋。” “他在找解决阴冥气的办法。” 许清宵思绪豁然开朗,根据仅有的信息,一点一点推理出来。 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 明知道北行可以逃生,即便是朝廷再重视,也总比来平安县强百倍。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来平安县? 走投无路?神志不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平安郡县对他来说很重要,对于一个修炼异术之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自己的命,毕竟修炼异术会遭到极其可怕的反噬。 所以他是来找化解之法的。 平安县,极有可能有化解之法。 只是,这个化解之法是什么? 许清宵运转着大脑,他疯狂思索。 可问题卡在了这里。 一个小小的平安郡县,有什么化解之法? 地势?宝物?还是......其他异术? 许清宵一个一个设想,一直到异术的出现。 砰! 刹那间,许清宵站起身来,他目光中露出震撼之色。 区区一个平安郡县,肯定是没有什么洞天福地,若是有的话早就被朝廷征走了,怎可能等到现在? 至于宝物就更别说了,平安县就算真有宝物,早就献了上去,私自藏起来,也不可能被一个逃犯知晓。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平安郡县藏有异术。 而这个异术极有可能是至阳异术,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阴冥之气。 是的。 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没错。 只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倘若真有异术。 这异术在何处? 也就在许清宵苦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声音打断了许清宵的沉思。 “清宵哥,药我已经煎好了,过了半个时辰你记得喝,可别忘记,不然烧干了就麻烦了。” 是方才来的同僚,提醒自己喝药。 听到对方声音,许清宵不由询问道。 “小兄弟,我不在的这两日,县衙有没有特别古怪的事情?比如说那里加防了?” 许清宵开口问道。 “特别古怪的事情?除了那个逃犯以外,那里还有什么古怪的事情。” “不过加防倒是有些,咱们县衙的案牍库加防了好几人,也不知道为何。” 对方如此说道,让许清宵来了精神。 “案牍库?” 案牍库乃是存放卷宗之处,自女帝登基,为稳定天下,各地城池下至郡县村镇都必须要设立案牍库,所有衙役捕快办案行事,必须要有人记录每一个细节。 以卷宗记载,藏于案牍库,若有人平反冤屈,无有卷宗,当地县官轻则摘帽,重则发配,大型案卷都需要备好一份,送往府城,倒也不担心有人烧毁案牍库,以此蒙混过关。 “清宵哥,你问这个作甚?” 对方好奇问道。 “没什么,只是问问,那如今谁在案牍库守着?领头之人是谁?” 许清宵问道。 “领头的是陈捕。” 后者老实回答。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清 宵哥,保重身体,我就先走了。” 眼见许清宵不说什么,后者也拱手告别,许清宵回之一礼,随后便关上房门。 “案牍库中有异术。” “虽不完全肯定,但十之八九。” “只是如何潜入其中,又是个麻烦啊。” 许清宵有些苦笑。 他感觉老天爷再捉弄自己,给了个希望,又设置一道难关。 平日里案牍库就不能随意出入,需要有相关令箭,更何况如今被加防一道的案牍库,自己想要潜入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领队的还是陈捕快。 这可是十品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力大如牛,身经百战,玩硬的十个自己打不过人家一只手。 玩软的,以陈捕快的性格脾气,只怕更不可能了。 难。 难。 难。 许清宵头都是大的。 想活命当真就这么难吗? 有些郁闷的许清宵不由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只是嘴唇刚碰到茶水之时。 忽然之间,许清宵眼中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四章:调虎离山,金乌淬体术 房内。 随着脑海当中灵光一闪,许清宵想到了办法。 调虎离山。 如今平安县头号大事是什么? 那就是南豫府跑来的逃犯,如今南豫府都派人前来抓捕逃犯,平安县自然要全力配合。 一旦让逃犯溜了,县太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案牍库中即便真有异术,也比不上这个逃犯。 而许清宵的办法,就是放出假消息,只有这样才能将人骗走。 只是这样做被发现的话,下场也很惨。 轻则杖刑三十,重则视为通敌,要下大牢。 但事到如今,许清宵还有什么担心罚不罚的。 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担心那么多都是空谈。 想到这里,许清宵打算立刻动身。 但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 “不行,直接去的话,有些太唐突了,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许清宵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突然过去,容易引人疑惑,万一陈捕快多了个心眼,那岂不是麻烦了? 思索一番,许清宵有了主意。 他要演一场苦肉戏。 就如此时间流逝,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辰时。 平安县衙。 正阳洒落在县衙当中,因为逃犯的原因,县衙的差役比以往严谨了许多。 毕竟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有半点出错,那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案牍库的位置,就在县衙旁。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案牍库门外。 他浑身湿漉漉的,寒气从体内扩散而出,太阳高照但依旧显得有些瘆人。 “谁?” “是清宵。” “清宵,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许清宵的出现,案牍库的守卫一个个紧张起来,不过当看到来人是许清宵后,稍微松了口气。 为首的陈捕快最先回过神,看着如此瘆人的许清宵,立刻上前搀扶。 “陈大哥,出事了,我自知死路一条,打算给自己选个风水宝地,却不曾想在往北十里左右的山头,看见了那日的逃犯。” “我不慎被他发现,但好在的是这人估计也受了严重的伤势,没有追赶我,只是我 一时心慌,体内寒气破了出来,估计是快活不长了。” “陈大哥,你快快带人去搜查,那贼子估计没有逃远,若是能活捉他,也是大功一件,也能替我报仇啊。” 许清宵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他浑身寒气逼人,甚至凝气化水,滴落在地面上。 这就是许清宵的苦肉计。 为了能调虎离山成功,许清宵不再压抑体内的寒气,任其而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寒气出体之后,竟然影响如此之大。 此时此刻,许清宵浑身僵硬,仿佛在冰窖内待了三天三夜一般。 如果说赵大夫之前给自己判命十二个时辰,许清宵感觉自己最多只能再撑两个时辰了。 “什么?逃犯在北山头?” 陈捕快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许清宵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发现了逃犯踪迹。 而且联想到上面曾经交代过,这个逃犯修炼过异术,遭到反噬,所以伤势很重。 可以说找到了逃犯的踪迹,基本上就可以拿下。 若是能拿下这种逃犯,对他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功劳,甚至还可能因此进入南豫府当差? 一想到这里,陈捕快有些蠢蠢欲动了。 “陈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那贼子伤势很重,他见着了我,却没有伤我,显然是伤势严重。” 许清宵看陈捕快还犹豫不定,当下不禁继续下猛料,企图引走陈捕快。 的确,再听完许清宵的话,陈捕快按捺不住了。 “行,清宵老弟,你先去衙门好好修养一番,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陈捕快开口,随后看着众人道:“留下两人守案牍库,再派人去衙门,告知逃犯下落,其余人随我走。” 陈捕快有些激动了。 南豫府跑来的逃犯,目前可是重犯,一旦抓住这可就是五等功劳啊。 大魏律例,功分五等,提职获爵靠的就是功勋,一个五等功,足可以让他坐上平安郡县捕头之位。 当然他也不傻,不可能一个人过去,带几个兄弟一同调查,若真发现了逃犯,也不会直接上手,毕竟官职虽好,但也得有命享啊。 “陈大哥,你快快去,莫要管我,再拖延的话,贼子真要跑了。” 许清宵让陈捕快赶紧去,不要管他,毕竟送自己去衙门休息 ,那这处心积虑的调虎离山就白设计了。 “行!” 陈捕快也知晓其中的利害,他没有多说,带着数十人离开。 当下,案牍库内就只剩两人了。 “清宵兄弟,走,我带你去衙门里休息。” 两人搀扶着许清宵,打算送他去衙门休息。 然而许清宵当即摇了摇头道:“不用,随便找个地方给我就好,我走不动了,要是死在衙门里,也惹人嫌弃,倒不如把我放进案牍库里吧。” 许清宵连忙拒绝,让两人随便给自己找个地方。 当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的确,许清宵浑身寒气逼人,阴气凝水,看起来极度虚弱,给人一种随时嗝屁的感觉。 要是带到衙门里,真死了也麻烦,毕竟死在衙门就妥妥的工伤殉职,到时候赔偿的银子可就多了,而且影响不好。 县老爷估计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倒不如放进案牍库内,若是真死了,回头好好下葬就行。 想到这里,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左右搀扶许清宵走进案牍库内。 平安郡县的案牍库不算很大。 随着两人搀扶,许清宵进入了案牍库。 库内有几十座书架,上面皆然摆放着一些卷宗。 “清宵兄弟,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事你喊一声就行,我们听到就进来。” “是啊,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们听得见。” 两人开口,只因许清宵身上的寒气太过于逼人,导致两人感到身寒,这要是寻常之事,他们到不在乎什么,可许清宵毕竟是中了寒毒。 若是自己也染上了,他们可不愿白送人头。 “行,劳烦两位兄弟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待两人走后,许清宵缓缓吐出一口寒气,随后强打起精神,尽可能的稳住体内气脉,随后立刻起身,开始翻阅卷宗。 他没有多少时间,北行十里路,按照陈捕快等人的脚力,来回最多三刻钟,毕竟是入了品的武者,步行速度肯定快。 不过加上一点喊人和搜查,自己的时间最多就是五刻钟,一刻钟十五分钟,也就是说自己只有七十五分钟的时间。 若是在这个时间内找不到的话,那就麻烦了。 很快, 一份份卷宗被许清宵展开,他速度极快,只要看到是卷宗就直接省略,其目的是异术。 一刻钟后。 许清宵放下手中卷宗,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能这么找,这书架三四十座,一个个找,莫说五刻钟,就算是五个时辰也难以找到。” “异术这种东西,显然不可能放在卷宗案牍之上,应该是单独放置。” 许清宵有些心急,一时糊涂了。 想清楚这点后,许清宵没有在书架上寻找,而是往里面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单独置放的地方,亦或者寻找柜子。 异术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架上肯定不可能。 必然是放在柜子内,或者是比较隐蔽的地方。 按照这个思路,许清宵认真寻找。 又是一刻钟过去,依旧没有任何线索,他已将所有柜子全部翻开,还是没找到异术。 但许清宵没有着急,反倒更加冷静。 “不在书架之中,也不在柜子内,这房间也就这么大,难不成藏在角落当中了?” 许清宵微微皱眉。 闷着头找肯定是最不好的办法,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东西,就必须要用推理。 等等! 就在刹那间,许清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将目光看向房顶。 四横八纵的房梁设计出现在眼中,很快一个盒子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果然。” 许清宵有些苦笑不得,怎么古代人都喜欢将贵重的东西放在房梁上啊? 不过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搬来一张椅子,踩在椅子上,而后压制体内的寒气,鼓足一口气奋力一跃。 地面与房梁大约两丈高,椅子也有半米左右,想要跳上房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现在还被寒气侵蚀,身体僵硬的不行。 许清宵也不蠢,手中拿着一块木板,奋力一跃,对准房梁上的盒子一砸。 砰!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下一刻,盒子落地,许清宵虽想要抓住盒子,可惜身体僵硬可怕,有心无力,只能看着木盒摔落在地,发出响声。 “清宵兄弟,怎么了?” 只一刹那间,门外的两名差役顿时听见动静,不由出声询问,想要进来看看。 “不要进来,我寒气出体了,难以控制,怕伤到你们,我先运功压一下。” 许清宵立刻出声,这要是两人进来,那就麻烦了。 果然此话一说,门外两人不敢入内了。 毕竟小命重要啊。 “那行,清宵兄弟,你稳住,等陈头来了,就没事了。” 两人不敢入内,也只敢站在外面安慰一句。 待两人不说话了,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捡起木板,放到原位,又将椅子移开,随后才捡起木盒。 木盒上有锁,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找钥匙几乎做不到。 强行开锁,必会被察觉。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了。 咔! 随着许清宵鼓足全力,铜锁瞬间扭断,当下木盒打开,一本蓝色小册映在眼内。 而小册上也赫然写着五个字。 【金乌淬体术】 第五章:一刻入品,逃犯杀来 金乌淬体决。 随着映入眼前的文字出现,许清宵瞬间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异术。 不过这是摘抄版,用的大魏文字。 许清宵按住心中的激动,将小册缓缓打开,开始认真阅读。 “心观太阳,神化金乌,至阳之气,金乌淬体。” 晦涩的开篇出现,让许清宵有些不明,但好在后面略显白话一些,没有这么晦涩。 许清宵看的津津有味,整篇异术不足千字,可却仿佛为许清宵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许清宵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仙有魔有佛有术有武。 而最主要的两大体系,分别是武道与仙道。 武道修体,仙道修神,皆分十品,由十至一。 体魄修行,讲究稳扎稳打,凝血养身。 元神修炼,就更讲究稳定,毕竟身体出了差错,可以通过丹药来调理,但元神出了差错,神仙来了也没用。 这篇异术,虽然名称金乌淬体术,看起来好像就是普通淬体之法。 可随着许清宵阅读完后,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异术会被天下严厉禁止了。 金乌淬体术,心观太阳,神化金乌,气凝至阳,淬炼肉体。 换句话来说就是,心中观想太阳,幻想自己是一只金乌,天地之气凝聚为至阳之气,用来淬炼肉身。 只要淬炼一遍,就可以蜕变肉身,增强气血。 这是什么概念? 正常修行武道,需要强身健体,勤学武功,再搭配各种药物才能一点一点增强体魄与气血。 而且最重要的还得看功法。 修炼的功法是不是上乘功法,若是上乘功法还好,若不是的话,就更难修行了。 这金乌淬体术,无需功法,无需稳扎稳打,也无需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只要淬体一次,就能增强体魄,提升气血。 这就等同于是开挂一样。 只要修炼一次,就能增强一次,相当于一次节省数年甚至是十几年的苦修。 但好处虽然很多,可真正让许清宵咂舌的是最后一段。 【修炼此术,每次淬体可脱胎换骨,增其体魄,凝其精血,直至熬炼出大日圣体,但每次修行,都会引阳气入体,轻则肉身自焚而死,重则衍生金乌杀念,沦为妖魔 】 这才是许清宵真正咂舌的地方。 这篇异术可直接熬炼出大日圣体,凝聚金阳气血,可每一次修炼都有可能引火自焚,甚至诞生金乌杀念,沦为妖魔。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 而且每一次都是一半的概率,这几乎就是必死。 正常情况谁敢尝试? 除非必死之人。 刚好的是,许清宵就是这种必死之人。 深吸一口气,许清宵没有再胡思乱想了,他收起心神,将其目光落在异术上。 异术最后一页,是一张观想图。 三足金乌大阳图。 许清宵将观想图牢牢记下,随后开始闭目。 心观太阳。 神化金乌。 气凝至阳。 随着许清宵的观想,脑海当中浮现一颗金色的太阳。 也就在此时,一缕缕的金色微光覆盖在许清宵身上,刹那间寒气凝水,瞬间浸湿了衣裳。 这就是异术的恐怖之处。 无需资质,也无需任何要求,只要修行就能成功,无论是人还是妖。 随着许清宵不断观想。 脑海当中的太阳,刹那间化作一只金乌,而后破茧而出一般,振翅高飞。 噗。 这一刻,许清宵的肉身沐浴金光,如同一颗小太阳一般,闪耀发光。 他的气血快速运转,体内的寒气在一瞬间驱逐而出。 寒气出体,整个案牍库如同冰窖一般。 一道道至阳之气从体内孕育而出,体魄筋脉也在这一刻蜕变。 咔咔咔。 清脆声响起,许清宵金光闪烁,他这是在淬体,到了关键时刻。 这一刻,仿佛是一团火焰在腹部而生,随后游走全身上下,可怕的灼烧感袭来,让许清宵感到巨疼。 但在生死面前,许清宵没有喊疼,反而硬着头皮熬着。 一丝丝黑色污垢从毛孔中排斥而出,但刹那间被金光燃烧化作黑烟。 “噗。” 一刻钟后。 许清宵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这口黑血浓稠黝黑,是体内的寒毒以及肉体杂质。 也就随着许清宵吐出这口 黑血,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 筋脉通常,气血翻滚,筋骨有韧,精神抖擞,更主要的是整个人仿佛力大无穷一般,体内孕生出一层皮膜。 “入品!” 只一瞬间,许清宵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入品了。 武者十品,入品就是踏入第十品。 而第十品名为‘养身’。 蕴养肉身之意,常人想要入品,需要自幼习练武功,蕴养气血,增强体魄,同时配合一些药材,使气血之精凝聚出一层皮膜。 拥有这一层皮膜,普通刀枪可划伤表层皮肤,但无法刺入其中,相当于穿了一件金丝甲一般,可以做到刀枪不入。 同时体能还会增强数倍,力气,速度,反应都可以得到提升,以一敌十轻而易举。 所以皮膜,这就是入品的代表。 甚至这不是普通的入品,这是一步到位,全身凝聚皮膜,刚刚入品最多只能在腹部凝膜,保护重要器官等,但自己修炼一番异术,全身凝聚皮膜。 一口气抵达十品大圆满之境。 这异术,也当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但还不等许清宵开心,这一刻一只金乌神兽出现在脑海当中。 这只金乌浑身染血,目光凌厉可怕,充满着杀意。 “不好,金乌杀念。” 许清宵明白这是什么东西,金乌杀念,可让人精神崩溃,沦为只知杀戮的妖魔。 该死。 第一次修行就凝聚出金乌杀念,要这么倒霉吗? 许清宵是真的有些郁闷。 第一次修炼异术,竟然直接凝聚出金乌杀念,这种东西根本无法阻挡。 之前是必死之局。 眼下也还是必死之局啊。 “怪不得无论是天下名门正派,还是王朝都极度禁止异术,入魔的概率太大了,而且即便是没有入魔也可怕,修炼一次就能入品,节省数十年乃至几十年的苦修。” “换谁能顶得住?” 许清宵有些绝望,但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异术被严令禁止了。 让一个寻常武者,两刻钟内入品,直接省去十几年的苦修,先不说会不会入魔。 就算侥幸逃过一劫,没有入魔,等正常修行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会忍不住 继续修练异术。 如同赌博一般。 辛辛苦苦打工一月俸禄,在赌桌上只需要不到十个呼吸就能翻倍或者赔光。 颠覆价值观。 而这异术则颠覆修行观。 可许清宵难受的是,自己第一次修练就凝聚出金乌杀念。 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哪怕是来个真火自焚许清宵都能接受,用金乌杀念来对付自己,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了吧? 不过想想也正常,境界越弱,意志越弱,自然风险越大。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劫吧。 “淦。” 心头怒骂一句后,许清宵彻底放弃了,现在除非是来了个神仙,不然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而金乌杀念也的确恐怖,染血的金乌振翅而飞,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控制许清宵。 莫名的杀意出现,许清宵呼吸变得急促,大脑仿佛充血似的。 血液沸腾。 狂躁,不安,愤怒,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全部出现。 只是就在许清宵即将入魔的刹那间。 突兀。 一道惊雷之声在脑海当中炸开。 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脑海之中,这座宫殿宏伟壮观,星辰环绕其上,光芒冲天,仿佛是太古神殿一般。 宫殿呈现青灰色,一阵阵古老的声音自宫殿内响起。 声音铿锵有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 一道道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 这些都是儒道圣言。 充满着浩然正气。 恐怖的浩然正气,几乎在一瞬间将这只染血的金乌镇杀。 可怕的杀念,瞬间消失,各种负面情绪也在这一刻全部退去。 案牍库内。 许清宵就如同走了一遭鬼门关一般。 他浑身湿透,额头上大汗淋漓。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许清宵大概也猜得出 什么。 金乌杀念没了。 被突如其来的宫殿镇杀。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吗?” “可以抵挡杀念?” “还是说,可以抵消异术的副作用?” 许清宵大脑运转的极快。 他不傻也不蠢,瞬间便知晓这宫殿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其效果要么就是可以镇压这种邪祟杀念,要么就是可以抵消异术带来的副作用。 如果是前者的话,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简直就是......神技啊。 异术之可怕,许清宵算是领悟到了。 这东西太诡异了,如同魔盒一般,是福是祸都说不准,但恰好又能勾起人心中的贪欲。 若是可以抵消异术带来的副作用。 那简直就是无敌。 别人视为毒蛇猛兽的异术,到了自己手上,比神书还要珍贵百倍。 也就在许清宵琢磨之时。 几道恐慌声响起。 “逃犯杀来了,快去衙门喊人过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砰。 下一刻,案牍库的大门被一道人影直接轰开。 是方才守门的差役。 而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南豫府......逃犯。 第六章:交易,南豫府来人 平安县。 案牍库。 随着房门被轰碎。 许清宵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得罪了老天爷,开局只剩下十二个时辰的寿命就不算,千辛万苦,绞尽脑汁得到了异术。 结果第一次修练异术就凝聚出金乌杀念,若不是金手指出现只怕也已经死了。 死里逃生两次,现在又把逃犯弄到自己面前来。 这是要玩死自己的节奏啊? 节奏快点许清宵能理解,可这也太快了吧? 案牍库门外。 一个中年男子阴冷无比地站在许清宵面前,男子穿着黑色麻衣,面容极其消瘦,身体也散发出可怕的寒气。 对比许清宵之前的寒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直接使地面开始结冰,两者之间相差很大。 阴冷的目光,布满寒霜的躯体,如同一个怪人一般。 对方实力很强,能从南豫府大牢逃出来的狠人,肯定弱不到哪里去。 再者光是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寒气,让许清宵有些畏惧。 好在的是,随着许清宵运转体内气血,这种冰寒感瞬间驱逐。 许清宵体内已经有一道至阳之气,专克阴寒邪祟。 若是再往前进一品,许清宵甚至感觉自己可以跨品杀人,不过现在许清宵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至少是八品五脏境的武者。 相差两品,等同于两个鸿沟之宽。 冲动就是找死。 “你居然还没死?” 男子开口,他第一眼看向许清宵就觉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便记起来许清宵是谁了。 他有些好奇,毕竟中了他的阴冥寒气,还能坚持到现在有些不可思议。 仔细端详,刹那间男子动容了。 “你体内的阴冥寒气已经没了,气血很旺盛,似一团火焰,你修炼了至阳异术,而且还入了品。” “将异术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只一瞬间,他便猜出许清宵修炼了至阳异术,不然的话区区一个衙役,中了自己的阴冥寒气,不但不死而且还入了品。 只有这一种可能性,所以他主动开口,让许清宵交出至阳异术,可以放他一马。 可惜的是,这种糊弄三岁孩童的言 语,许清宵显然不信。 但他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看向对方道。 “我可以将异术交给你,不过一物换一物,将你的异术给我。” “还有,不要想着杀我,我已经修炼至阳异术,领悟至阳神通,虽杀不死你,但足可以拖你一段时间,等到衙门里的人来了,你就算能逃也别想活着离开县内。” 这个时刻,许清宵怎可能直接交出金乌淬体术。 他要得到对方的异术,然后再吓唬对方,让其有所顾忌。 “就凭你?” “一个刚刚入品的人?” 后者冷笑一声,目光中尽是不屑。 “可以试试。” 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显得底气十足。 没办法,这个时候就不能怂,怂直接死,不怂最起码能骗过去,再不济拖他点时间,大不了一起死,同归于尽。 看谁亏。 果然,随着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中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行,这是我的异术,将你的异术给我,我立刻离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很果断,直接将一本小册丢给许清宵,也不担心许清宵耍计。 “拿去。” 许清宵将金乌淬体术丢给对方。 没有耍心机,也不敢耍心机,敌强我弱,吓唬住了就行,乱秀操作死的快。 接过金乌淬体术,后者直接翻开,只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或许真是被吓唬住了,但许清宵更认为是因为对方不想继续逗留,毕竟都杀到县衙案牍库来了,再耽误一会,衙门里的人可就真来了。 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中年男子离开了。 许清宵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第三次死里逃生啊。 这才刚开局就这么紧张刺激,可想而知后面得多凶险,以后无论如何得谨慎得稳健,一定不能浪。 待人走后,许清宵也没闲着。 立刻来到受伤的差役面前,检查一下呼吸。 死了。 莫名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许清宵再看了一眼另一人,也死了。 或许这就是人命如草芥吧。 如若不是自己吓唬住了对方,可能自己也成了一具尸体 。 只是不等悲伤弥漫,许清宵神色变得冷冽起来。 他走进案牍库,将烛火取下,而后点燃案牍库内所有的卷宗,包括木盒。 卷宗不厚,所以燃烧速度极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十几座书架被点着,大火吞没整个案牍库。 同时许清宵翻开异术,依旧是大魏文字,写着【太阴凝脉术】。 快速阅读,许清宵以最短的时间内,记下异术上所有内容,而后放在火架上燃烧,直至化成灰尘,这才心满意足。 待大火浓烈起来,许清宵走出案牍库,随后朝着自己心脏旁狠狠拍了一掌。 噗。 强大的劲力,让许清宵体内五脏一颤,气血更是涌动,一口映红色的鲜血吐出,染红了衣襟。 这样做是为了洗清所有嫌疑,自己中了阴冥之气的事情整个县衙都知道,无缘无故痊愈,换谁谁信? 这逃犯的出现,可谓是天赐良机,让许清宵有了一个完美说辞,而这个说辞的建立之下,必须要自己给自己一掌,否则圆不过去。 自残过后,当下许清宵开始演戏了。 “来人啊。” “救命啊。” “逃犯杀回来了。” 许清宵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同时倒在地上,一来是将戏演好,二来是这戏演过头了,因为真的很痛,所以表情很真实。 大脑更是晕乎乎的,让许清宵觉得自己有点脑瘫。 没控制不住力道,真伤到了。 此时案牍库大火弥漫,浓烟滚滚,这一刻县衙的人总算是来了。 县衙距离案牍库相隔不到几十米,但因为陈捕快调遣了不少人离开,只剩下几个普通差役。 方才他们就听到动静,可愣是不敢过来啊。 南豫府的逃犯来了,他们过去就是送死,所以躲在县衙迟迟不敢出来。 也就在陈捕快带着人火速赶回时,他们这才敢来。 许清宵脑袋晕乎乎的,不过在晕厥之前,倒也听到了陈捕快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家都被偷了?” 声音响起,许清宵也不强撑着了。 当场晕死过去。 亥时。 大夜遮天。 黑穹似墨。 随 着一阵阵声音响起,许清宵的意识逐渐恢复。 “当真是奇迹啊,清宵小友体内的寒毒全部被祛除了,虽然五脏有些损伤,但开一副良药,修养数日就能痊愈,这当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赵大夫的声音充满着惊愕,也带着一些喜悦。 “痊愈了?这怎么可能?清宵可是中了阴冥之气啊,怎么好端端的痊愈了?” 陈捕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言语当中满是震惊。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可以等清宵小友醒来问问。” 房门外的声音很大,但在许清宵耳中有些微弱。 此时此刻,许清宵头有些晕,但还是能发出点声音。 “陈大哥。” 随着声音响起,房门瞬间被打开。 几道人影也立刻走了进来,为首的便是陈捕快,他眼神依旧带着震惊,不过也很关切,走来第一时间就是询问许清宵身体如何。 “陈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怎么感觉浑身有气无力?” 许清宵开口,说出早已编好的谎言。 “清宵,你这次真是命大啊,你没事了,体内的阴寒全部没了,能活下来了。” 不等陈捕快开口,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个差役就已经开口了。 这是一件喜庆事,自然忍不住说出来。 “阴寒没了?陈大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县老爷给我找了灵药来吗?” 许清宵依旧明知故问,还假意是县老爷给自己找来了灵丹妙药。 “不是。” “清宵,我问你,案牍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晕死在地上?” 陈捕快摇了摇头,而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案牍库?” “晕死?” 许清宵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急着回答,陈捕快可不是愣头青,反而聪明的很,做了几十年的捕快,破案能力是有的。 自己要是直接就回答,反而露出马脚,因为这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 所以他假装思索了一番,随后才开口道。 “陈大哥,我只记得,我在案牍库休息时,那逃犯突然又杀回来了,我当时半死不活,他没有管我,而是在案牍库内翻找着什么。” “最后在房梁上找到了一个木盒 ,随后狂笑大喜,再然后打开木盒就拿出一本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完那书后,浑身冒热气,身上金光闪闪的。” “我本想趁他如此怪异时,拉他同归于尽,却没想到被他反应过来,拍了我一掌,还烧了整个案牍库就走了。” “剩下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陈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他这番说辞其实就是要告诉众人,逃犯学会了金乌淬体术,然后打出至阳掌法,虽伤了自己五脏六腑,可误打误撞之间,将自己体内的寒毒逼出。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谋。 只是还不等陈捕快继续多问时,一阵脚步声出现。 很快房门外,一名差役的声音响起。 “陈捕快,南豫府来人了,县老爷请您快快过去。”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声音响起。 房内众人纷纷不由神色一变。 南豫府? 第七章:审问,危机再现 房内。 众人的神色纷纷一变。 上面两个字,对众人来说都莫名有压迫感。 平安郡县的上面,就只有一个南豫府。 大魏王朝,以郡、府、县、镇、村划分而定。 南豫府相当于前世的‘市’,平安县就是下至的县城。 府里派了人下来,那就是大官,随便一个也得压县太爷一个头。 陈捕快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起身,也没有多留下什么话,带着人干净利落地离开。 待陈捕快等人离开后。 房间内只剩下赵大夫和许清宵两人了。 屋内十分安静。 赵大夫没有说话,只是为许清宵煎着药。 许清宵也没有说话,而是平静地思索着事。 大约过了一刻钟。 等外面彻彻底底安静了许久后,赵大夫的声音响起。 “老朽难以相信,这样的困局,你都能破解,小友当真是人中龙凤啊。” 赵大夫的声音响起。 他忍不住感慨道。 许清宵体内寒毒尽散,或许在别人眼中难以解释,可他却比谁都清楚。 听到赵大夫所言。 许清宵没有遮掩什么,赵大夫是个聪明人,若是继续蒙骗反倒是有些小人。 “一切还是多谢您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许清宵缓缓起身,他虽有伤,不过休息了半日倒也还行,至少起身还是没问题的。 “唉。” 只是赵大夫没有承下这份情,而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清宵小友,你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但还有一劫估计很麻烦。” 赵大夫出声,算是提醒一句。 许清宵顿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寒毒解除了,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平安县来说,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一个必死之人,突然痊愈。 任谁不有所怀疑? 如果是县衙处理这件事情,或许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南豫府派人过来,怎可能会善罢甘休? 异术,是禁忌。 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怕南豫府的 人,很快就要找上门,如若圆不过去的话,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赵大夫说的劫。 “赵大夫,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但还望赵大夫能出手搭救。” 许清宵出声,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否则也不会留在这里,完全可以随着逃犯一同逃离。 但那样做只怕危险更大。 大魏王朝可不是吃干饭的,南豫府精兵无数,能人异士也不少,自己一个刚刚入品的武者,能逃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估计都要被抓回来,倒不如留下来殊死一拼。 毕竟只要找不出自己修炼异术的证据,南豫府也不敢真做什么,无非是重点看守罢了。 许清宵是在赌。 赌对了,一切危机全部化解。 赌输了,反正横竖也是一死。 至少自己拼过。 “唉,老朽有心却无力,此番涉及的东西太大,动辄便是株连九族,老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言,其余......” 赵大夫端起药壶,倒在了旧碗内,他后半段话没有说出来,可意思许清宵明白。 是的,牵扯到异术的事情,知情不报也是同罪,一旦发现就是株连九族。 赵大夫什么都不说,已经是天大的帮助,否则的话,只要赵大夫将那日见面的事情说出来,基本上自己就难以翻身。 故此,许清宵心中十分感激。 “多谢赵大夫,此等恩情,没齿难忘。” 许清宵由心感谢。 “无妨了,老朽已经六十,年轻时争强好斗,伤了气脉,活不了多长时间,若是再早十年,老朽恐怕已经报官。” “这碗药你等他凉一些再喝,有活血功效,你喝完后好生休息。” 赵大夫留下汤药,随后带着药盒离开。 “大夫慢走。” 许清宵送赵大夫离开门外后,便回到了房内。 他平静地看着桌上的药汤,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将药汤倒掉。 并非是不相信赵大夫,只是许清宵更愿意相信自己。 房内安静无比。 许清宵静静坐着。 他知道,南豫府一定会派人来审问自己。 而审问的问题,无非是三个。 其一 ,自己见到逃犯,为何没死? 其二,自己寒毒如何驱散而出? 其三,自己怎么入的品? 这三个问题,最为关键,任何一个没解释清楚,就是天大的麻烦。 不过既然敢留在这里,许清宵倒也有些把握。 收回心神。 许清宵脑海当中开始回忆第二卷异术。 太阴凝脉术。 这是逃犯给自己的异术,以金乌淬体术交易而来。 许清宵有些好奇,想要研究。 南豫府派人来了,估计至少要等一会才能找自己,先抓逃犯才是首要任务。 自己的事情,应该不急。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思索时,一阵阵脚步声出现。 “这么快?” 许清宵皱眉,他没想到县衙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愈发靠近。 房门再次被打开。 不过让许清宵惊讶的是,来人不是县衙官差,而是一群穿着蓝衣官差。 官差胸前,绣着‘南豫’二字。 这是南豫府的官差。 每一个都显得冷峻,产生莫名的压迫。 “许清宵!” “奉程大人口谕,抓你前去县衙大牢审讯。” 为首的官差开口,他鹰钩鼻,目光冷冽,右手搭在刀柄上,做出一副随时出手的姿态。 面对这等情况,许清宵没有反抗。 这群人没有一个低于十品,尤其是为首的官差,至少是九品武者。 自己要是敢出手,估计当场毙命。 所以没有任何挣扎,许清宵伸出手来。 当下两名官差走出,直接上了刑具。 重十斤的枷锁以及脚锁。 脚锁牵着一颗铁球,至少二十斤重。 若不是入了品,这种刑具加持在身上,别说走路了,坐着都累。 “敢问大人,我犯了何事?要上刑具?” 许清宵开口询问,毕竟演戏要演全套,刑具都上了,要是沉默不言,不是不问自招? 然而后者没有回答,只是带着许清宵离开此地。 从许清宵家中,再到县衙,平日一刻钟便能到,但戴上枷锁,足 足花费了三刻钟的时间,许清宵才来到县衙。 此时此刻。 县衙灯火通明,透过大门依稀可以看到不少官差在内。 不过许清宵去的不是县衙内,而是直接去大牢。 这区别很大。 在县衙审问,属于没有切确的证据。 而在大牢审问,要么就是有足够的证据,要么就是准备严刑逼供,不然不需要去大牢。 一路上许清宵都表现得有些慌张,不过内心十分冷静。 他知道南豫府派下来的人不会轻而易举放过自己。 只是没想到如此重视自己。 逃犯都不抓,先来审问自己,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南豫府,也轻视了朝廷对异术的重视。 县衙大牢。 入口不是很大,反倒是显得有些矮小简陋,毕竟平安县这种地方没有多少银两可以放在大牢内。 整个大牢内也弥漫着古怪的味道,很难说得上,脏乱差是基本的,屎尿味也不少。 不过平安县的大牢基本上都是扣押一些小偷小摸,很少会有重犯。 许清宵戴着枷锁,还有脚锁,已经算得上是重犯了。 故此大牢内两旁关押的犯人,都带着惊讶的目光扫来。 昏暗的大牢,只有简单几盏灯油照亮。 许清宵跟随着前面的官差一路走进去,很快便来到了审讯之处。 一张凳子,还有一张桌子,以及老旧的刑具,就别无他物。 “程大人,罪犯已经带来。” 鹰钩鼻的官差忽然开口,他抱拳弯腰,朝着无人的地方一拜,恭敬无比道。 下一刻。 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在门外等候。” 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但散发出来的威严,却让人莫名心悸。 没有任何废话,扣押许清宵前来的官差,纷纷倒退离开。 整个审讯之地,就只剩下许清宵和一个没有露面的程大人了。 “程大人,在下实在不知犯了何罪,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啊。” 许清宵第一时间开口,他在为自己澄清。 这是一个正常犯人的行为举止。 能从南豫府下来的人,绝非是草包,不去抓拿逃犯,而是直 接来审讯自己,就足以证明这个人很有手段。 所以许清宵不希望在这种细节上,被他看穿。 “先不用急着澄清。” “本官也不是那种颠倒是非黑白之人。” “你只需回答本官三个问题,若是答的上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与你无关。” “明白吗?” 黑暗中,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显得懒洋洋,可许清宵更加警惕和严谨了。 “还请大人提问,属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清宵显得惶恐道。 “武昌一年,三月三日,丑时三刻,你被朝廷逃犯所伤,中了阴冥寒毒,是与不是?” 对方的声音响起,这是第一个问题。 “是。” 许清宵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武昌一年,三月四日,未时二刻,你突然出现在案牍库,说在北行山头,见到朝廷逃犯,是与不是?” 对方再次询问道。 “是。” 许清宵依旧回答。 “同年,同月,同日,待人走后,你被搀扶至案牍库内时,是否窃取异术,自行修炼?” 第三个问题出现。 刹那间,一道人影缓缓走出,出现在油灯之下。 第八章:赵大夫招供 随着声音响起。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只是肤色很白,白的有些吓人,给人一种极其虚弱的感觉,他戴着一顶乌黑色长帽,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石。 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一件蓝绿色的锦衣,腰系蟠龙玉带,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可目光当中,却蕴含着冷酷,这就是程大人。 第三个问题,让许清宵一怔。 但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的回答也响起。 “大人,何为异术?属下听不明白。” 他没有否认,而是用这种方式回答,审讯是一门有讲究的学问。 可以从神色、神态、以及说话方式来判断。 许清宵早已经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如果直接否认的话,就意味着自己知晓什么是异术,因为对于一个正常差役来说。 异术这种东西,太过于遥远。 只是,许清宵的回答,并没有让对方打消怀疑。 反倒是引来进一步的询问。 “没有修炼?你体内的寒毒是如何驱散?” “而你又是如何入品的?” “许清宵,我看过你的卷宗档案,你修行武道数十载,也没有入品,甚至说距离入品还相差甚远,一夜入品,你还说你没有修行异术?” 程大人的声音愈发冷冽。 直接指出关键问题。 这一刻,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眼神充满着惶恐与不安,先前所准备的所有说辞,他都舍弃了。 “大人,我当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被贼人拍了一掌,就晕死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清宵原先的说辞,其实就是逃犯修炼金乌淬体术,而后给了自己一掌,至阳之气入体,逼出了阴冥寒毒,而后自己因祸得福,入了品。 可当看到这个程大人之后,许清宵就明白自己不能这么说。 这个人,并非等闲之辈。 如果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恐怕适得其反。 谎言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可以不断找漏洞,而你要不断的去圆谎,想要弥补一个谎言,就需要另外一个谎言,反反复复几次,你难以自圆其说。 所以不明不白的回答,胜过编造谎言。 “不知道?” 后者忽然收敛气息,面容略显得温和,看向许清宵道。 “其实你莫要慌张。” “修炼异术,的确是重罪,但你是因伤修行,情理上可以饶恕,再者我见你气血旺盛,似火焰一般,而你目光有神,无入魔化妖的可能性。” “你大可直接承认,南豫府也需要你这种人才,毕竟你不过二十岁就已经入品,又修行过异术,未来也有不少好处。” “我今日找你,也并非是找你麻烦,主要还是追捕凶犯,你修炼的异术,恰好可以克制他,若你能帮本官抓到凶犯,本官升职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许清宵,莫要错过这次机会啊。” 对方的声音响起。 他语气温和,仿佛是肺腑之言,十分诚恳。 但这番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真会上当。 许清宵两世为人,不说是个老狐狸,但也没这么愚蠢,这种哄骗之言,他一个字都不信。 “大人,属下当真不知异术是何物,也根本没有修行过这种东西,属下真的迷糊。” “不过,若是大人需要我帮忙,属下也不是不可以承认,只是抓凶犯有些困难。” 许清宵露出谄笑,继续装糊涂。 “唉。”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惨白的面容上,露出失望之色。 他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下一刻,隔壁牢房当中瞬间响起了惨叫之声。 “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许清宵顿时动容。 因为这声音是赵大夫的。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内心燃起怒意。 这家伙有点狠,也聪明的很。 整件事情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大夫,只要稍稍盘问一番,就能得知那天赵大夫与自己说过的三个解救之法。 想来陈捕快之前被召过去,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所以这个姓程的第一时间抓来了赵大夫。 但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等自己死不承认时才动手,形成一种压迫感。 让人恐慌。 这审讯手段很高明,但也很卑劣。 一切事情要讲究证据,这个姓程的根本不讲究章法,直接动私刑,不按套路出牌,是个狠人啊。 这一刻,许清宵满心的愧疚,但他更加明白一点的是。 如果赵大夫说出实情,自己只怕要倒大霉了。 而且赵大夫也要倒大霉。 大魏律法,知情不报,视为同罪。 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十息,许清宵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刑具,但无论是任何一种刑具都很残酷,他心中愧疚,但更担心赵大夫因刑而言。 “赵大夫。” “本官只是奉命行事。” “异术之事,涉嫌太大,本官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 “只要你能说出实情,本官以性命起誓,恕你知情不报之罪。” “你只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本官完全可以理解,绝不会加害于你,甚至还会禀告上头,对你嘉赏。” “可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可以保证,你走不出这大牢。” 程大人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严问,相反他在攻心,甚至不惜以性命起誓。 这一刻,许清宵的确有些心悸了。 因为换他是赵大夫,估计已经招出来了。 毕竟自己与赵大夫非亲非故,没必要搭上性命来帮自己。 许清宵沉默,他不语不言,也努力地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望大人明鉴,饶草民贱命啊。” 赵大夫虚弱无比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乞求道。 “冥顽不灵。” 冰冷无比的声音落下。 刹那间,又是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撕心裂肺,伴随着一阵阵挣扎铁链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 每一道声音,都死死地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大人!我当真不知道啊。” “大人,求你放过草民啊。” 求饶声刺耳。 许清宵内心饱受煎熬。 他的确想要活命。 但如果牺牲别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许清宵做不到。 再者自己是穿越者,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一人死就算了,没必要拉上无辜之人。 这一刻,许清宵内心有些动摇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 赵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招,我招,大人,我全招,许清宵找我询问过自救之法,是我告诉他异术可以自救,我根本就没想到他当真会去修行异术。” “大人,草民也是受到牵连,此事与草民无关啊。” 赵大夫的哭声响起。 他受了刑罚,普通壮汉都难以抗住,何况他一个花甲老人? 果然,随着此话落下。 程大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行,招了就好,本官说了,放你一条生路。” 声音落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许清宵身上。 “许清宵,你还有何辩解?” 一瞬间。 人证已经出现,种种线索都指向自己,想要抵赖否认几乎不可能。 整件事情最大的破绽,就是在赵大夫身上。 换句话来说,赵大夫招了,那么自己百口莫辩。 但就在一刹那间,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一道光。 一瞬间意识到不对。 是的。 不对。 这人是不是赵大夫? 如果是赵大夫的话,为何要分隔两个牢房? 怕自己见不得血腥吗? 这显然不可能的,反倒是在一个牢房,还可以用酷刑吓唬自己。 可为什么要弄两个牢房? 有诈。 另一个牢房内的人,不是赵大夫。 是模仿赵大夫的声音。 这不是普通世界,这可是有仙魔的世界,就算是古代,也有易容术。 模仿别人的声音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对! 他在诈我。 许清宵在一刹那间想到了许多事情。 虽说此人来自南豫府,可南豫府的人也不能私自动刑,要是问出了什么东西还好说,问不出什么东西,你私自用刑就是大罪。 自大魏王朝,女帝登基后,对各方官员都给予了极大的限制,为的就是稳固朝廷。 而且无论自己猜的对不对,没有见到赵大夫,就绝对不能承认。 “大人!赵大夫污蔑我!” “我要与他对质!” “属下真的没有修炼异术,要是大人非要将罪名加在属下身上,那属下也无话可说。” “大不了就当个替罪羊,能为大人升官做出贡献,也是属下的荣幸。” 许清宵开口,不但说话,而且还讥讽了一句。 反正好话不听,不如直接点。 此话一说,牢内的程大人笑了。 惨白的面容露出浓烈地笑意,显得有些违和。 “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县,竟然能有两个意志坚定之人。” “当真是本官失算了。” “既然如此,就当做是本官多虑了,还望李县令恕罪。” 他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牢房门被打开了。 一行人出现在门外。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穿着蓝衣官服,镀金银鹊,头顶官帽,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身后站着平安县的捕快衙役。 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程大人为府君大人办事,严厉一些自然正常,下官也清楚,只要能调查清楚,证人清白最好。” 李县令的声音响起,不温不火,同时来到许清宵身旁。 “既然已经查清了,下官可否将他带走?” 他继续问道,面容依旧是平静。 “行,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跟这位小友说说。” 程大人笑了笑。 众人一愣,但也没有多说,只是看向许清宵。 第九章:异术真正可怕之处 众人有些好奇。 不知道南豫府下来的大人还要问什么。 但没有人阻止。 李县令也没有说什么。 当下,程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他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清宵兄弟莫要怪罪本官。” “异术之事,对朝廷来说是大事,天大的事情。” “你没有修行异术,其实本官很开心。” “毕竟修行异术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开了这个头,就是无尽深渊。” “你可知为何?” 他开口,依旧是谈论异术的事情。 但这番话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不过许清宵没有蠢到接话询问,而是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证明清白,属下就已经开心了。” 许清宵不上当,这个程大人绝非小人物,鬼知道是不是挖坑等自己跳。 而对方似乎已经料到许清宵是这样回答。 他温和一笑,如果脸上有点血色,说不定还挺好看的,但如此惨白的肤色,就显得怪异的很。 “没事,就当做是本官告诫大家,给各位提个醒。” 程大人轻笑一声。 随后开口道。 “异术之恐怖,在于每一种异术,都可让人入魔化妖,失去理智从而制造杀孽。” “但也有一些人运气极好,没有入魔和化妖,只是这样更加可怕。” “只要修行了异术,就一定会凝聚魔种,侥幸逃过第一次,即便是你不再去碰异术,可这个魔种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强。” “哪怕你这一辈子再也不碰异术,可只要给予魔种一定时间,将会彻底爆发出来,也就是说早晚有一天会入魔化妖,而那个时候实力越强,魔性也越强。” 他出声,将异术的可怕之处告知众人。 但众人却皱眉,似乎有些听不懂。 或许是因为太深奥。 后者没有尴尬,相反继续说道。 “换个意思来说。” “任何人修炼异术,等同于体内产生心魔,这个心魔会自动修炼,一旦等心魔的实力超越了你的实力,将会直接夺舍,从而只知杀戮。” “而心魔的修炼速度,是远超正常修炼速度,所以魔性越来越强 时,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修炼异术,因为只有异术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变强。” 他用简单的比喻,说出异术真正的可怕之处。 众人这次听明白了,一个个露出惊愕之色。 “可,如果再修炼异术,假如运气好,又没有入魔呢?是不是镇压住了?” 有人忍不住提问。 “愚蠢。” 下一刻,不等程大人开口,李县令的声音响起。 “魔种无法斩灭,即使你运气再好,连续逃过两劫,但蕴藏的危险更大,你提升实力,只能说暂时压制了魔种,等过一段时间,它依旧会出现,而你依旧要面临着生死选择。” “并且越到后面,魔性越强,大魏王朝立国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诞生一尊大魔头,一念之间便是百万浮尸,这就是为何天下正道严禁异术的原因。” 李县令的解释,让众人不由咂舌。 但最为心惊的便是许清宵。 他没有想到异术竟然如此恐怖。 他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而且还打算以后不修炼异术。 可现在看来,自己不是逃过了一劫,而是陷入了一个长期死循环。 不修炼异术,修行速度缓慢,早晚有一天会被魔种给超越,从而沦为妖魔。 修炼异术,每次都是生死选择,渡过去了,危机更大,渡不过去,当场回家。 好家伙。 当真是好家伙啊。 许清宵彻底意识到异术的可怕了。 自己还真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吗?” 有人继续开口,问出了许清宵想问的问题。 这一刻,依旧是李县令的声音。 “异术之祸,从古至今都难以解决,若能解决的话,也不会如此严禁。” “你们自己想想,若是可以解决魔种问题,完全可以让人修行异术,若是入魔化妖,只需要请强者在一旁镇守,入魔当场格杀,没有入魔就能为朝廷所用。” “何须天下严禁?” 李县令这番话更加说的明白。 是啊,要是有解决办法,大不了喊来一批死士,请强者在一旁镇守,有人入魔直接杀,没入魔留下来重用,假以时日天下高手如云。 一统山河还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这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许清宵的确有些慌了。 自己不会拿了反派剧本吧? 开局就修练异术邪功,到最后一刻爆发,成为最后魔头,然后被天命之子击杀? 有点脑阔疼。 但心中的各种疑惑,许清宵都憋着。 因为现在还没有彻底解除危机,不管如何,先活着再说吧。 “呵呵,既然都是一场误会自然最好,清宵兄弟,我见你心智不错,而且也因祸得福,体内融入至阳之气,既入了品,又有些纯阳之气。” “若是不想待在县内,大可来南豫府找我,过些日子南豫府就要新招一批捕快,可以试试。” 对方开口,热情招揽许清宵,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还真让许清宵以为他是在招揽自己。 “大人高看了。” 许清宵说了句场面话。 “行了,李大人,今日有些唐突,事情调查清楚了,本官还要处理逃犯的事情,若有任何情报,及时传达。” 说完这话,他直接离开大牢内。 “程大人慢走。” 李县令喊了一声,而后目送对方离开。 待对方离开后,李县令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看了一眼许清宵道。 “快给他松绑吧,送他回去好生休息。” 说完此话,李县令也离开大牢内了。 待李县令离开后,留下来的几名同僚顿时激动起来了。 “清宵啊清宵,你可差点把我们都吓死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清宵肯定没有偷学异术。” “清宵哥,你是不知道,你要是承认自己偷学异术,咱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啊。” 几人叽叽喳喳开口,同时也快速为许清宵解锁,一个个都显得心有余悸。 “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迷迷糊糊的啊。” 许清宵这话不假,整件事情他有些迷,虽然大概能猜到一些,可具体详情却不明不白的。 “我跟你说,是这样的,一个时辰前,南豫府的人来了,就是刚才那个程大人,他把整件事情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审讯你。” “不过再审讯你之前,这个程大人已经审讯了赵大夫,不过苦了赵大夫,白白挨了一顿打,花甲之年无缘无故受了罚。” “县太爷一开始还好,看到赵大夫受罚了,就有些不满,然后跟这个程大人迂回几番,否则的话你也得上刑。” 年轻同僚如此说道,将事情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番。 “赵大夫上刑了?” 许清宵皱眉。 “废话,南豫府下来的人,一个个心狠手辣,我算是看明白了,能爬上去的没有一个不狠。” “如果不是赵大夫上刑,你估计也要上刑,还好县太爷对咱们都不错,没让你上刑。” “但话说回来,如果你真修炼了异术,县太爷的乌纱帽肯定没了,咱们也都要受到牵连,所以你是不知道,在牢外的时候,我们一个比一个紧张,生怕你真修炼了。” “但万幸没有。” 三人你一言我一言,让许清宵彻底明白了。 看来自己当真是运气好。 差一点就出事了。 还好灵光一闪。 现在想起来的确后怕,一旦自己承认了,县太爷的官位肯定不保,这帮同僚估计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自己修练异术,难保他们不修练。 连坐虽然不人道,但通过李县令方才所说,许清宵彻底明白异术有多可怕了。 也彻底明白,朝廷对异术的严禁程度有多夸张了。 之前许清宵还觉得,自己以后不修炼就没事了。 现在想来,还真是自己太年轻了。 “走走走,清宵,咱们去酒楼喝点,给你压压惊。” 他们开口,拉着许清宵去压压惊。 许清宵没有拒绝。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还没结束。 那个程大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尤其是最后那一番话,看似是在警惕众人。 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现在最好是什么都不要乱说,也什么都不要去想,当个普通人,等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唯一让许清宵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是。 赵大夫受了刑。 这是被自己牵连的。 许清宵有些惭愧。 而与此同时。 是夜。 平安县附近山脉中。 程立东骑在一匹马上,静静注视着夜色。 身后跟随着数十名官差。 他极其安静,散发出一种威严。 而此时。 身后的鹰钩鼻下属忽然开口。 “大人,这个许清宵太过于可疑,要不要安插两人在身旁?或者说直接杀了,也免得留有祸患?” 他是程立东的下属,跟了几十年,自然知晓程立东在想些什么,所以主动开口,为其排忧。 然而程立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无比道。 “不行!” “若是在其他县,杀一个差役自然无妨。” “可惜,李县令上面有人,我们这番强势,已经引他不满,若是再强杀一名差役,告到府君哪里是小事,但要是到了朝廷里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新朝刚立,陛下严法,朝堂当中波涛汹涌,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影响到府君。” “再者,一个刚刚入品的武者,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就算他真的修炼异术,第一次侥幸活了过去,第二次也必然原形毕露。” “到时无非是麻烦一些,眼下的事情,是尽快抓捕那名逃犯。” “此人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大了,府君不能等。” 他出声。 一番话,冷酷且有凌厉。 第十章:天地文宫,七座雕像 是夜。 已是丑时。 天穹漆黑如墨。 许清宵浑身酒气的回到家中。 在酒楼足足喝了两个时辰的酒,许清宵没有喝太多,甚至喝一回还要去外面催吐一些。 好在的是,已经入品了,身体素质好了不少,酒精免疫也增强了一些。 许清宵不敢喝醉,生怕自己酒后胡言。 吱。 回到家中,许清宵第一件事情便是洗了把冷水脸。 过了片刻,待简单洗漱一番后,许清宵便坐在家中沉思着一些事情。 李县令的每一句话,还在脑海当中回荡。 许清宵真没想到,这异术竟然如此可怕。 只要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 修炼是死。 不修死的更快。 这不是明摆着把人逼上邪路吗? 自己好说歹说也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五好青年,让自己修炼邪功,许清宵万万不愿意。 如果不是为了救命,许清宵碰都不想碰一下这个鬼异术。 但没有办法。 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希望自己脑海当中那座宫殿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闭上双眼。 他开始沟通脑海当中的宫殿。 随着许清宵心逐渐安宁下来,下一刻昏昏欲睡感袭来。 许清宵没有抵抗。 刹那间,意识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等许清宵醒来时,一座宏伟气派的宫殿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宫殿宏伟。 白玉砌成,但格局不同的是,寻常宫殿理应该是雕龙画凤。 然而这座宫殿雕刻的图案,皆是笔墨书画,充满着文雅。 带着所有的好奇,许清宵来到了宫殿之外。 足足九丈之高的玉门敞开着,牌匾之上写着四个大字。 【天地文宫】 这是四个古字,许清宵看不懂,但却能瞬间理解,显得十分古怪。 “天地文宫?” 站在门外,许清宵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座文宫。 儒家? 即便是再不懂,许清宵也猜得到这东西跟儒家有关。 “难不成我适合当读书人?” 许清宵心中满是好奇。 但皱了皱眉,他脑海当中对儒家一点信息资料都没有。 想了一会,许清宵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故此便收回心神,朝着殿内看去。 大殿内,十分空旷,不过两旁皆有雕像立于文宫之内。 细细数来,左三右四,一共七座雕像。 皆栩栩如生,手持书卷,亦或毛笔,或古琴,不过也有几座比较特殊的。 譬如手握长剑,或端坐王椅,有文有武,甚至还有女子,这让人更加好奇了。 走进文宫内。 许清宵观摩着这些雕像。 这些雕像栩栩如生,但许清宵一个都不认识,雕像底座上也没有名字。 许清宵对于儒道没有任何信息。 也不清楚这七人是谁。 只能往前继续行走,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获。 而随着许清宵继续前行,很快大殿之中,一块块石壁印在其中,石壁之上赫然写着四个古字。 【妖魔图录】 将目光扫去,每一块石壁都是玉石打造而成。 石壁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文字或者是图案。 但一直往左边看去,第一块石壁上有东西。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 一瞬间,神色有些惊讶了。 是一只怪异的鸟,有着三足,周围有火焰图案。 而在石壁的下方,有一行古字。 如牌匾上的文字一般,不认识但能看懂其意思。 【三足金乌,天地妖神,身化太阳,映照诸天,至刚至阳,性格凶残,曾有十日当空之景,后被绝世大能射杀,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杀念无穷】 【当前境界:十品后期,三个月内将突破至九品】 【若能镇压,可凝聚金乌真火】 三行古字出现,许清宵有些咂舌。 他没想到这文宫当中竟然会有妖魔图录,更没想到的是,这妖魔图录居然能详细介绍妖魔的信息,包括境界信息都能显露出来。 但很快,许清宵苦闷了。 这金乌杀念,三个月就能突破至九品,根据李县 令所说,一旦魔种境界超越自己,将会被夺舍。 也就是说,自己眼下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在三个月内突破至九品。 要么好好享受这三个月,然后等死。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自己能镇压住金乌杀念,可以凝聚金乌真火。 虽不知金乌真火是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就很不错。 “九品。” 许清宵脑阔有点疼。 武者第十品是【养身境】,蕴养肉身,强身健体,内养五脏,外练筋骨。 自己通过金乌淬体术,完成第一次淬体,得到了巨大的增幅,一刻入品,但还没有达到圆满境。 现在要让自己在三个月内突破到九品【气脉】境,这就有些搞事了。 十品是养身。 九品则是气脉。 身强体壮,淬炼五脏筋脉之后,便要凝脉,所谓凝脉是凝聚武者气脉。 十品武者,身强体壮,可以随意举起百斤重物,刀枪不入,而且还能抵抗一些水火之伤。 而下一个境界,则是凝聚‘气脉’,拥有气脉便可以蕴养出‘内气’。 一旦踏入气脉境,拳脚之间,不需要打中敌人,就能击伤敌人。 可以理解为气功。 但这个世界的人,更愿意称之为‘内气’ 有内气和没内气区别很大,一个九品武者,照面之间就可以击败数十名十品武者。 平安县的捕头,也仅仅只是十品大圆满,例如陈捕快估计也就是十品后期。 他们资质还不错,平日偶尔也会用一些药膳,调养身体。 但他们如今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十岁,想要突破到九品,估计至少还要十年。 自己刚刚入了品。 想要突破到九品,二三十年都不足为奇,当然这前提是不修炼异术的情况下。 “这不是逼人上梁山吗?” 说实话,许清宵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为何朝廷严禁异术了。 依靠异术入了品,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必须突破到九品。 说实话给三年许清宵都觉得有点急促,何况三个月? “三个月肯定不够。” “只能继续修炼异术。” “但再修炼异术的话 ,文宫能不能继续压制?” 许清宵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很尴尬。 唯一的好处就是,之前只有十二个时辰,现在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相比较之下还是有些充裕。 但对比现实,还是很难。 “必须要想办法,不能被异术牵着鼻子走,能依靠自己最好还是依靠自己,如若不能的话,只能再动用异术了。” 许清宵心中暗道。 他手头上还有一卷异术。 太阴凝脉决。 这卷异术,记载的恰好就是气脉之术,只是许清宵不敢尝试修练,先不说文宫能不能继续压制,即便是能继续压制,回过头又诞生一头妖魔杀念。 那就得爽死了。 一头妖魔就有些顶不住,两头妖魔更顶不住。 收回心神。 许清宵继续研究这座文宫。 文宫外面看起来宏伟无比,但里面却显得有些简陋。 七座雕像。 妖魔图录。 除了这两样东西以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非要说的话,还有一个池子。 池子不算很大,大约三尺深,三尺宽,呈现正方形。 立于大殿左方,里面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但能出现在这文宫内,肯定是有用的东西,或许是一种机关,不过许清宵猜不出来这个池子的作用。 或许注满东西进去有用。 只是宫殿内没有清水之类的东西。 总不能凭空注射东西进去吧? 再仔细巡视了一遍,依旧是一无所获。 许清宵这才离开文宫,但临走之时,许清宵将七座雕像认认真真印在脑海当中。 若是有机会,他打算去调查一番,若是能调查清楚,或许有所帮助。 退出宫殿后。 没过多长时间,许清宵缓缓醒来了。 房内一片漆黑。 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下意识看向窗外,依是大夜弥天。 扫了一眼月色,呃......掐算不出现在什么时辰。 不过看这个夜色,应该没有过太长时间。 当下,许清宵躺床上休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大起大落,精神一直紧绷,得好好休息了。 随着许清宵闭目。 很快便入睡下去。 一转眼,便过去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 随着阳光折射而来,许清宵逐渐睁开了眸子。 看向窗外,晴空万里。 睡两个时辰已经可以了。 对于一个入品武者来说,每日能睡一两个时辰就可以保持精神充沛。 到了九品,甚至可以不需要睡眠。 这就是习武的好处。 简单洗漱一番后。 许清宵走出房内,沐浴着金阳,操练一番拳脚,舒展筋骨。 而后便离开家门。 他要去找赵大夫一趟。 昨日听同僚说赵大夫受了刑罚,许清宵心中有些愧疚。 一切的事情,都是因自己牵扯出来的。 若是不闻不问,显得自己忘恩负义。 路上,许清宵拿出仅剩不多的银两,买了不少东西,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是心意。 就如此。 三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药铺。 只是对比以往,赵大夫家的药铺算是热闹。 今日却有些萧条。 平安县不大,好事坏事都能快速被传出去。 赵大夫被衙门抓去严刑逼供一番的事情,肯定被传出去了。 平民百姓最怕的就是惹上什么官司,所以来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越是如此,许清宵心情越是愧疚自责。 有些犹豫,不知该进不该进。 但也就在这时,药铺内的学徒看到了许清宵。 立刻迎了上来。 “清宵大人,您还真来了,掌柜的有请。” 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第十一章:周秀才,儒家之说 平安县。 赵氏药铺。 随着店里的伙计喊了一声,许清宵有些惊讶。 “掌柜的请我?” 许清宵有些好奇,他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是啊,掌柜的料事如神啊,说您今天会来,没想到真的来了。” 伙计开口,接过许清宵手中的礼物,恭敬说道。 “掌柜在何处?” 许清宵问道。 “掌柜正在楼上养伤,您随我来。” 伙计领着许清宵上楼。 后者跟了过去。 很快,便来到了二楼。 “先生,清宵大人来了。” 来到房门口,伙计喊了一声,禁闭的房门内传来了一道虚弱声。 “请他进来。” 声音很虚弱,许清宵更加有些愧疚。 推开房门,病榻上的赵大夫便出现在眼前。 他很虚弱,躺在床上,头上束着一根白布,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起身。 “赵大夫,莫要起身。” 许清宵快步走了过去,搀扶着他。 “无妨。” 走近一看,赵大夫的脸色有些惨白,看起来也十分虚弱。 但稍稍看去,赵大夫胸口上有烙痕。 这是铁烙所伤,虽有包扎,但依稀能看到一点点,白布上侵满了黑血,可以想象到赵大夫遭受了怎样的拷打。 只一瞬间,许清宵又是愧疚又是愤怒。 “王八蛋。” 许清宵攥紧拳头,他由心怒骂一声,赵大夫乃是医者,口碑极好,平日里救死扶伤,如今年过六十,却还被严刑拷打。 这如何让许清宵不怒。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赵大夫当下按住了许清宵的手,摇了摇头道。 “过去了,都过去了,活下来就很好了。” 赵大夫有些虚弱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也稍稍冷静了一些。 “赵大夫,此事是我许某人亏欠了您,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当下,许清宵开口,满是歉意。 “莫要觉得亏欠什么,其实我没有招供你出来,是知道一旦招供出来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包庇罪可不是什么小罪,口头上的许诺,永远只是白纸一张,我并非是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再者,你没有做错什么,想活命,这很正常,不过好的是,这一劫我们都撑过去了。” 赵大夫摆了摆手,他看得很开,活下来就是好事。 至于没有招供出来,其实主要是为了自己。 他不是三岁孩童,自然不信南豫府来人说的话。 “无论如何,也得感谢您。”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由心感谢。 不过很快,赵大夫的声音继续响起。 “程大人应该与你说过异术的弊端吧?” 他忽然开口,提到了这件事情。 许清宵知道赵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算了,人都有自己的劫,你为求生,走上这条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清宵,若是有朝一日,你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为了无辜百姓,有时候要做好抉择,否则这将是我毕生的过错。” 赵大夫开口,他内心也纠结的很。 实际上他原本是想要供出许清宵,可若不是医者仁心,再者怕牵累到更多无辜之人,否则已经说了。 尤其是知道异术真正可怕之处,赵大夫却开始纠结起来了。 若是有一天,许清宵真正化妖入魔,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许清宵一人了。 而是许许多多的无辜百姓。 就因为如此,他彻夜未眠。 毕竟医人不医心。 “赵大夫,你放心,若真有那个时候,我不会伤害无辜的。”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他明白赵大夫担心什么。 但若是有一天,自己当真把控不住,不会任凭自己这样化魔的。 伤及无辜,许清宵做不出来。 得到许清宵答复,赵大夫点了点头,虽然不知许清宵是真是假,但能有这样的回答,已经可以了。 不过很快,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赵大夫,我问你个事情,你了解儒家吗?” 许清宵开口,询问赵大夫。 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或许能够镇压住魔种,但自己不知道开启的方式。 不过许清宵猜测,与儒家有关系,所以才会询问。 “儒家?” 赵大夫有些好奇。 “是的,儒家。” 许清宵点了点头。 紧接着赵大夫摇了摇头道。 “我对儒家不算了解,不过县私塾先生应该知道,他好歹也是咱们县有名的秀才,虽说没有中举,但也是个读书人。” “你问这个作甚?” 赵大夫好奇道。 “赵大夫,我体内有异术魔种,属于邪祟,而儒家是浩然正气,或许可以压制体内的魔性,当然这是我的猜测。” 面对赵大夫,许清宵没有撒谎,事实就是道。 此话一说,赵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稍稍思考一番不由缓缓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我时常听周秀才说过,什么读书人蕴气,可百邪不侵之类的。” “这样,你找我店里的伙计,让他准备一份补气药,周秀才的妻子有些气虚,你替我送过去,再顺便问问,银两就不收了,权当做是学费。” 赵大夫很是激动,直接帮许清宵想好了一切。 “这就不用,药材的银两我出,赵大夫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许清宵不想继续亏欠赵大夫,他起身拿出仅剩的银子,虽然不多但却是一种心意。 “唉。” 赵大夫明白许清宵的想法,他没有多说,只是轻叹一声。 “赵大夫,你好生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代劳的,尽管吩咐。” 过了片刻,许清宵不想继续打扰赵大夫,他起身告别,一番话也很真诚。 “恩,去吧。” 赵大夫点了点头,而后目送许清宵离开。 不多时,许清宵提着一包药材,走出赵氏药铺。 平安县不大,九村二十四街,周秀才居住的地方也不算远,以如今许清宵入了品的体质,快步起来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了周秀才家中。 简单的院子,房屋有些平矮。 门外有人在扫地,是一个妇人,约莫四十岁左右。 “敢问周先生是否在内?在下衙门差役许清宵,赵大夫让我给他送些药材。” 许清宵提着药材走来,上前询问。 “官差?” 听到许清宵是官差,妇人有些惊讶,但听完后半句话后,当下露出温和笑容道。 “他正在里面读书,大人快进屋休息。” 妇人开口,邀请许清宵入内休息。 大魏王朝,无论是旧朝还是新朝,百姓对官差都比较敬畏,哪怕是个差役,也得尊称一声大人,尤其是许清宵这种差役。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再者许清宵是过来送药的,自然要显得客气一些。 “恰好有些事要找周先生问问,还望见谅。” 许清宵随着妇人走了进去。 “这是哪里话,大人当真是生疏了。” 接过药材,妇人拎着许清宵走进院内,而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手握一本书,在院内细细阅读。 男子年龄也约莫四十岁左右,有些清瘦,穿着青衣,显得十分朴素,一根青布束发,树下看书时弥漫着一种文人气质。 “周凌,有客人来了。” 妇人开口喊了一声,当下正在树下看书的周凌回过神了。 “客人?” 周凌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目光中充满着好奇,但也立刻起身以示尊重。 “这是咱们县的官差大人,叫......” 妇人开口,只是一下子忘记许清宵叫什么。 “许清宵。” 许清宵提醒了一句,后者当下讪笑一声,随后继续说道:“是老赵让他给咱们送药来的。” 妇人如此说道。 一听此话,周凌顿时明白,朝着许清宵温和一笑:“原来是官府的人,来来来,请入内休息。” 周凌十分温和,倒不是官差身份,他是大魏的秀才,在平安县开私塾,地位不差,平日里捕快见到了他也得喊一声周先生。 许清宵不敢托大。 “先生客气了,只是小小差役而已。” 许清宵如此说道。 周凌笑了笑,带着许清宵走进大堂内。 随后直接开口道。 “清宵小友,想来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找我吧?” 周凌虽是读书人,但也不是书呆子,看得出许清宵找他还有另事。 “倒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请教先生几个问题。” 许 清宵微笑道。 “恩,你说。” 走进堂内,周凌为许清宵倒茶。 “如今大魏新朝,女帝登基,对官员管制越来越严格,而且重用读书人,我虽小小差役,但也有一些梦想,若是未来能当上个捕快,可连一点文化都没有,岂不是显得太过于庸碌。” 许清宵略显讪笑道,让人感觉很憨厚。 此话一说,周凌顿时笑了笑。 “不错,很不错。” “你想的很对,如今女帝登基,重用读书人,你虽从事衙役,可你想的一点都没错,未来想要升官,必须腹内有才气。” 许清宵一番连夸带捧,让周凌很是受用。 而许清宵也顺势问道。 “那敢问先生,儒道一脉,是怎么划分的?” 他直接问道。 “儒道一脉?” 周凌缓缓开口道。 “儒道一脉,如武者一般,划分十品,只是儒道想要提升品级,依靠的不是打坐修练,也不是强身健骨,而是才气。” 周凌回答。 “才气?” 许清宵有些好奇。 “恩。” 周凌点了点头。 “那如何才能拥有才气?” 许清宵继续问道。 “儒者想要获得才气,有三种办法,第一种便是读书,所谓读万卷书,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种办法,则是书写文章,诗词歌赋,不过需要得到天下人观摩,所以一般来说都是要著书,当然还有个地方可以积攒才气,那就是科举之地。” “至于这第三种方法,就很高深了,是悟道,若能顿悟,一朝半圣,若不能顿悟,一生于此。” 周凌说出儒道体系。 许清宵有些明白了。 第十二章:圣言,异变出现 儒道十品。 才气入品。 读书,写文章,悟道。 这三个许清宵都能理解。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许清宵想问的问题。 “先生,这儒道一脉,若是修炼到后面,是不是就可以唇枪舌战,口绽莲花,言出法随,一篇文章斩杀千军万马啊?” 许清宵询问道。 此话一说,顿时引来周凌哈哈大笑。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儒道怎可能如此至强,还唇枪舌战,口绽莲花,言出法随。” “若能有这般威力,那天下人都去修炼儒道了。” 周凌笑道。 毕竟许清宵说的太夸张了。 “不是吗?那儒道的作用是什么?”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他真以为儒道是那种才高八斗,一诗镇国这种的,没想到竟然不是? 毕竟这个世界有仙有佛。 “非也非也。” “儒道一脉,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蕴养浩然正气,延年益寿还是可以,但打打杀杀不行,一诗镇国,更是天方奇谭。” 周凌摆了摆手。 而后继续说道。 “那敢问先生,若是儒道一脉,只能修身养性,若是遇到妖魔邪祟该怎么办?” 许清宵继续问道。 说到这里,周凌显得有些自信道。 “儒者,蕴养浩然正气,偶尔也会强身健骨,有一定实力,当然一品大儒论实力,是打不过一名四品武者,可面对妖魔邪祟就不一样了。” “清宵小友,别看我连入品都没有入,但也养了一部分浩然正气,前些日子县不是来了一名逃犯吗?据说修炼了异术,属于邪道之人。” “他若是在我面前,根本无法靠近我三丈内。” 周凌很是自信,尤其说到邪祟之事。 “无法靠近三丈内?” 许清宵有些惊讶。 南豫府的逃犯有多强,他是见识过的,周凌看起来只能说正常,但许清宵只要愿意的话,一拳就可以轰死他。 所以许清宵有些怀疑。 似乎是感受到许清宵的怀疑,周凌继续开口道。 “浩然正气,乃是天地至阳之气,先天可以克制 一切妖魔。” “我这种还算一般,若是那种能将文气化形的存在,一句话便可镇杀妖魔,当然只能镇杀妖魔邪祟。” 周凌很认真地说道,甚至搬出儒道大家来哄抬自己。 许清宵不由点了点头,他虽然不完全相信周凌说的话,但也认同这个观点。 儒者为天地,修身养性,凝聚浩然正气,邪魔歪道,怕的不就是这种至刚至阳之物吗? “那先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听说过文宫吗?” 许清宵没有说出天地文宫这四个字,只是简单的说文宫二字。 此话一说,周凌有些沉思了。 “文宫?” 他沉吟一声,过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有一点点印象,但不记得了,不过我查查资料,或许能找到。” 周凌的回答,让许清宵心头一喜,不过面上许清宵表现得很平静。 “那就劳烦先生了。” 许清宵回答道。 “小事,不过要等我查查,也不确定是否真能找到。” 周凌笑了笑。 而很快,之前在门外扫地的妇人,也就是周凌的妻子,此时此刻端来了几盘热菜,一脸笑容道。 “大人,我做了几个小菜,尝尝。” 周凌妻子将菜肴摆在桌上,盛情许清宵吃饭。 “不用了,不用了,这已经打扰了先生和夫人,怎还劳烦夫人为我做饭,也莫要叫我什么大人,叫我清宵就行。” 许清宵开口,这一口一口的大人,有些承受不起。 “没事,吃顿粗茶淡饭而已,既然不见外,就留下来吃。” 对方笑呵呵地说道。 周凌也点了点头道:“没事,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聊。” 两人既然都这样说了。 许清宵也只能顺命了。 一顿饭许清宵吃了一个时辰,大多时间还是在听周凌谈论儒道。 周凌是秀才,对儒道自然了解,不过太过于深度的东西,周凌就不知道,这也在理解范围内。 一直聊到了酉时,尽管周凌夫妇二人还拉着自己吃饭,许清宵是没这个脸皮。 这才认识人家多久啊,硬蹭两顿饭有点过意不去。 临别时。 周凌从书房中拿了数十本书,厚厚一叠,递给许清宵。 “清宵小友,这些都是一些大儒著作,你仔细看看,尝试着理解,说不定可以因此凝聚才气,从而入品,即便是不入品,平日里多看看书,修身养性也是好事。” “也不急着还我,看完再说。” 周凌是个爱读书的人,如今见到许清宵对读书有兴趣,自然心有好感,备好一份藏书,借阅给许清宵。 “多谢先生。” 许清宵接过这些书籍,满是感激道。 “无妨,我乃读书人,本就有义务传道授业,若是有朝一日,清宵小友能成为真正的读书人,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周凌笑道。 这番话虽然是客气之语,但也有道理,他身为夫子,传道受业,倘若有朝一日,他门下弟子有人成为读书人,他也可以获得文气。 若是有人能成为大儒,对他来说好处极大,当然这概率很低很低罢了。 许清宵告别周凌。 心中满是感激。 县的人都很不错,性格善良,也十分淳朴。 带着书籍,许清宵往家中走去。 待目送许清宵走后。 周凌的妻子走来道。 “这人还不错,礼貌的很,不像其他官差,流里流气。” “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成为个读书人。” 她夸赞许清宵道。 “恩,这年头县里少有这种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了。” “不过能不能成为读书人,还是要看悟性,哪里是个人都像为夫这么优秀?” 周凌自信道。 “瞧你得意的,连入品都没入,还觉得自己很优秀,指不定人家明天就入了品。” 周凌妻子笑骂了一声。 “明天入品?娘子,清宵小友看起来是不错,但一日入品?你这是羞辱为夫这些年的努力啊,要是清宵能一日入品,从今往后家里的杂活我来做。” 周凌有些不服气了。 只是后者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去处理其他事情。 就如此,两刻钟后。 许清宵也回到家了。 不过此时,一个差役同僚出现在家门口。 “清宵哥。” 见到许清 宵,后者立刻走来,喊了一声。 “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 “没什么大事,就是县老爷让你最近休息好来,养养伤,给你放月假,不过每日得去衙门里点卯。” 他开口,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点卯?” 许清宵顿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李县令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谁敢保证自己真没修炼异术。 一个将死之人,突然好了,谁敢相信? “行,这没事。” 许清宵点了点头,笑着答应。 “恩,清宵哥,你也别觉得什么,其实县老爷也是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这南豫府下来的人,一个个铁血无情,压根就瞧不上咱们。” “为了没必要的争吵,你就委屈点。” 他继续出声,安慰许清宵。 “明白,你回去告诉县老爷,我受委屈无所谓,关键是咱们县衙不能受委屈,县老爷也不能受委屈。” 许清宵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行,还是清宵哥聪明,来,清宵哥,这是衙门给你准备的药材,都是补血养身的。” “还有这是十两银子,是衙门的补偿。” 得到许清宵这番话,对方也笑颜逐开,将一袋银子交给许清宵。 十两银子半斤多重,垫在手中有些沉。 差役月俸是一两银子。 大魏王朝的经济体系还是比较稳定,最小的货币是铜钱,一两银子等同于一千文钱,而一文钱可以购买两张饼。 等同于前世两千块左右。 差役的身份其实就是临时工,所以一两银子也差不多,转正之后月俸二两,逢年过节有点其他福利,也还算不错。 衙门一口气补偿十两银子,等同于是一年的俸禄,还算是厚道,当然死了的话补偿更多。 “多谢县老爷。” 辛辛苦苦赚来的银两,许清宵自然接下,这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啊。 过来通信的同僚走了。 许清宵推开了房门,将书籍放在屋内,随后关上房门,开始挑灯看书。 天色渐晚。 许清宵拿出第一本书。 【圣言】 书籍不算特别厚,但也不薄,许清宵翻开第一页,上面标注着著书者。 ‘文圣’ 编著者。 ‘言北斗’ 通过今天与周凌的对话,许清宵知道文圣是谁,天地之间第一位以儒入圣之人。 儒道圣人。 基本上所有读书人都要读他的书,从而树立自己的观念,明白自己的路。 而文圣没有名字,准确点来说,即便是有名字也不能直呼,必须要以文圣尊称。 读书人,无论是在大魏还是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受人尊重的存在。 但奈何读书这种东西需要天赋,毕竟不是人人会读书,再者太平年间,百姓丰衣足食,有吃有喝,娱乐项目也多。 什么勾栏听曲,什么赌牌蹴鞠,还能修仙问道,能静下心读书的人很少。 这就是许清宵主动上门询问,周凌很开心的原因。 翻开书籍第二页,前言浮现。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草木一生,不过一瞬,人生苦短,所为几何?】 【应如钱权,不得其意,应如美色,不得其悦,应如饕餮,不得其心。】 简简单单的前言,许清宵逐渐沉下心神。 他一页又一页的翻开。 每一个字都认真阅读,每一句话也都会认真去理解。 就如此,足足两个时辰过去。 已是深夜。 许清宵将圣言第一卷第一篇全部看完。 洋洋洒洒数万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道理,同时每一个字都让许清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就在这一瞬间。 突兀之间,脑海当中的文宫忽然震颤。 而与此同时,宏伟的声音响起。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草木一生,不过一瞬,人生苦短,所为几何?” “应如钱权,不得其意,应如美色,不得其悦,应如饕餮,不得其心。” 宏伟的声音响起。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让许清宵觉醒智慧。 刹那间。 许清宵晕了过去。 第十三章:再次入品,儒道十品 再次睁开眼睛。 是天地文宫。 整座文宫,传来了宏伟之声。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草木一生,不过一瞬,人生苦短,所为几何?】 【应如钱权,不得其意,应如美色,不得其悦,应如饕餮,不得其心。】 这是圣言。 许清宵恢复意识,他有些惊讶,同时也笃定这座天地文宫与‘儒道’有着密切关系。 没有多想,许清宵走进文宫当中。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便发现不同的地方。 池子里弥漫着大量白色气体。 如同氤氲一般。 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足足过了好一会,整个池子灌满了大量氤氲之气。 下一刻,所有的白色烟雾,全部朝着大殿当中第一座雕像涌去。 白雾缠绕雕像,显得朦胧而神秘。 许清宵目光紧盯在其中。 自己必须要在三个月内突破到九品,对于许清宵来说,他压根不想继续修炼异术,眼下能不能压制住魔种,就全得靠这座天地文宫了。 所以文宫任何变化,几乎都关系着自己未来命运。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到最后,栩栩如生的雕像,开始龟裂,一寸寸的裂开,传来了响声。 许清宵不敢发出声音,而是静静看着。 他没有任何妄动,生怕引来什么破坏。 最终,雕像从头到脚全部裂开,一块块的白色碎片落下,而后又化作淡淡的白雾,如同水流一般,涌进原先的池中。 而雕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人。 是的。 一个活人。 许清宵有些咂舌。 他没想到,这雕像之中居然还藏着人? 不过想想,这天地文宫也并非是实体,倒也能理解。 “是绝世大能吗?” 许清宵心中又产生好奇。 作为一名穿越者,这种套路许清宵还是能够理解的。 老爷爷一类的金手指,许清宵更加熟知。 但可惜的是,这不是老爷爷,反倒是一个年轻人,而且相貌极其英俊。 五官精致,面容细腻,肤色如雪,一袭长发,以淡 青色的玉冠束发,上面还有一根青色发簪。 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仙人气质。 似谪仙。 看模样就知道很不凡。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率先开口。 俊美男子的目光已经落了过来。 他有些迷茫,看向许清宵。 “我是谁?” 声音悦耳,温润如玉。 但这个问题,许清宵愣了愣。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上来就问我是谁? 我哪里知道你是谁啊? 按理说不应该是直接问这是什么年代?然后低声沉吟一句,没想到我居然沉睡了这么多年,小友多谢你救我出来,为了报答你这卷无上心法便传授于你。 许清宵有点难受了。 本来看到有个人出现,还以为是老爷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局。 可不管内心再怎么难受,许清宵还是立刻上前道。 “晚辈许清宵,见过前辈。” 许清宵开口,礼仪十分到位,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肯定比自己一个差役好十万八千倍。 能塑雕像在这种地方,来头怎可能会小? “许清宵?” “我叫许清宵吗?” 俊美男子有些好奇问道。 完了。 是个傻子。 许清宵心头凉了半截,还想着对方带自己起飞,可没想到这人不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反而听不懂人话。 “前辈,晚辈叫做许清宵,晚辈并不知前辈是谁。” “不过前辈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可能刚刚复苏,记忆尘封。” 许清宵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开口。 心中期盼着这人只是短暂失忆,待会就能想起来一些事情。 果然,这话一说,后者点了点头,有些呢喃道。 “你叫许清宵。” “记忆尘封?” 他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不断的回忆和思考。 许清宵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静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终于,这俊美男子出声。 “我想起来了一些。” “是一场大战,赤地无垠,鲜血染红了大地,天穹落下血雨,很多哭声,还有嚎哭声,很惨,很惨,是人间炼狱。” “其他的,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仔细思考一番,根据这几个关键词,有一些猜测。 看着沉思的许清宵,俊美男子不由好奇道。 “这位兄台,你将我复苏,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 他现在脑海当中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唯一的记忆,还是十分破碎,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只能将希望放在许清宵身上。 “前辈,晚辈也不清楚,而且这座宫殿是在晚辈的脑海当中。” 许清宵有些尴尬,说明情况。 “脑海?” 后者沉思,似乎不太理解什么是脑海。 “呃,或许用元神来形容,前辈更好理解。” 许清宵换了个词汇。 “元神?” 后者依旧是有些迷糊。 行吧。 许清宵不纠结这个东西了。 “前辈,晚辈虽然不知您的身份,但根据前辈的记忆,有些猜测。” 许清宵如此说道。 “猜测?还请兄台解惑。” 对方没有居高,反倒是十分温和儒雅。 “前辈言重,晚辈有些惶恐,喊我一声清宵即可。” 许清宵可不敢托大,人家现在处于失忆状态,自己要是占人家便宜,回头等记忆恢复,一个不开心可能自己就要倒霉了。 还是稳重点好。 “前辈,您刚才说唯一能想起来的是一场大战,赤地无垠,天穹血雨,世人悲哭,显然是一场大战。” “一场旷世大战,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如此恐怖。” “而这座宫殿名为天地文宫,与儒家有关,或许您是儒家修士,在千百年前,甚至更早,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您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从而牺牲自己。” “此番壮举,可歌可泣,大仁大义,受万民敬仰,世人尊敬,以至于后来被其他前辈,塑造真身雕像,立于文宫之中,滋润其神,蕴养出新的生命,您想想有没有这个可能?” 许清宵连吹带夸推测了一番。 不过这番推测,也并无道理。 能被立雕像的人,绝对不是小人物,也不是随便做了几件好事就能塑像。 所以这个推测有一定可能。 许清宵这番推测说完,俊美男子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口中一直呢喃着几句话。 “天下苍生,牺牲自我,可歌可泣,万民敬仰,世人尊敬。” “可歌可泣,万民敬仰。” 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随后眼中一亮,露出欣喜之色。 “前辈想起来了什么?” 许清宵一看,也不由跟着欢喜,而后询问道。 “没想起什么,不过我觉得你推测的很对。” 俊美男子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觉得许清宵说的很有道理。 许清宵:“......” 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什么,但许清宵依旧保持着微笑,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坏的印象。 两人无言。 略显尴尬。 不过尴尬一会后,许清宵便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询问俊美男子。 “前辈,晚辈想问个事,就是这个池子是什么东西?” 许清宵指着不远处的池子,询问这个俊美男子。 他始终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或许眼前的人懂。 但让许清宵失望的是,俊美男子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道。 “兄台见谅,我不清楚。” 还在失忆中。 见对方也不明白,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池子。 池子内白雾弥漫。 有一种云起云落的感觉,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变化了。 得了,估计还要慢慢挖掘。 许清宵有些无奈。 因为没有多少时间了,三个月可能一转眼就过去了。 如果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自己就只能继续冒险,修行异术。 不过虽然没有任何信息,但许清宵大约猜到了一些。 这池中的氤氲气,应该跟自己读书有关系。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 但至少明确的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氤氲气越多,殿内其他六个雕像也会复苏。 眼下许清宵只期盼两件 事情。 第一,这个俊美男子早点恢复记忆。 第二,其他雕像复苏后,不能失忆。 否则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再等待了一会,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后,许清宵打算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时间,若是一直昏睡着,万一有什么事错过就不太好。 当下许清宵来到俊美男子面前道。 “前辈,您慢慢想,晚辈还有些事情,要先行告退,等过些时候再来找你。” “好,兄台慢走。” 俊美男子很明显处于非常懵的状态,听到许清宵要走,也并无阻拦。 当下,许清宵没有多说,身影逐渐消失。 少许。 等到许清宵醒来时,天色有些明亮,约莫一下时间,大概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不过在宫殿内待的时间,明显不止两个时辰。 “宫殿与外界时间流逝不一致?” 许清宵敏锐地发现这个信息。 这是一个有用的信息,若是两者有时间差,自己可以好好利用,或许有效果。 不过接下来,许清宵没有多想什么。 而是拿起桌上第二本书,开始继续阅读。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在文宫之中,所以不能停止读书。 一本本书被许清宵认真翻阅。 周凌一共给了十六本书。 也不知为何,许清宵感觉大脑一片清明,思维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一些比较晦涩难读的行文,许清宵一眼便能领悟其中意思。 十六本书。 许清宵只花费了不到五个时辰便全部阅完。 而就在这一刻。 淡淡的微光覆盖在许清宵周围。 刹那间,似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般。 一道道白色气体从书中涌入体内。 这是。 浩然正气。 许清宵目光露出惊愕之色。 凝聚浩然正气代表着......入品了。 儒道十品。 养气境。 第十四章:你入品了?你唬我? 许清宵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夜入品了。 儒道十品。 第十品名为【养气】 蕴养浩然正气之意。 心有浩然气,下笔如有神。 这十六本书当中,有一本是专门讲解养气境的,所以许清宵知道养气境的重要性。 儒者养气,心有浩然之气,可体现文骨,下笔之时也会有浩然之气。 这种浩然之气,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感触,但修为越深之人,越能感应到其中的非凡。 尤其是妖魔,浩然正气乃是天地之间最为至阳之气,比雷霆之力还要至阳。 所以昨日周凌说邪祟不敢靠他三丈,也不是完全吹嘘。 三丈或许夸张了一点,但一丈应该是有的。 这还是周凌没有入品的原因。 苦读数十年圣贤书,外加上教书育人,却还没能入品,足可见儒道入品有多难。 而自己仅仅只是看了十六本书,居然就能入品? 这......有些离谱啊。 “难道我应该走儒道路线?只是被武道耽误了?” 许清宵心中产生了好奇。 修炼武道数十年,愣是没有入品,还是借助异术才能入品。 可修行儒道,甚至说自己压根就没想过入品的事情,结果一夜入品。 两者的差距有些过大啊。 这如何不让许清宵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线? 但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有些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跟文宫有关系。” 许清宵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主要是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特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优点,把自己想的太优秀也不好。 再者天地文宫这东西,本身就与儒家有关系,两者相连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无论如何,儒道这条路应该是适合我,但武道不可荒废。” “只可惜这不是儒道世界,否则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主修儒道。” 许清宵很快便确定了想法。 既然自己儒道有天赋,那就好好学,但武道是主要的。 毕竟这不是儒道世界,做不到那种念一首诗就能凝聚异象攻击别人,也无法一篇文章镇国。 但儒道一脉也是有好处的,修生养性,延年益寿是基础,强大的儒者,秉承天地气运,克制邪祟,镇压妖魔,甚至还可以弹劾一切。 换句话来说,看谁不爽就可以喷谁,你还不能拿我怎么着。 毕竟承天地气运,皇帝也只是天子,胆敢杀儒,会导致国运不昌。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方方面面都还不错,尤其适合混迹朝堂。 但前提是要成为大儒,有威望有名声,而且得天地认可,不然的话普通儒者,真要敢指着皇帝鼻子臭骂一顿,明天就会因为左脚踏入朝堂而被流放。 许清宵自然不做这种春秋大梦,也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大儒。 说来说去踏上儒道还是希望能镇压体内的邪祟魔种。 “今日还是要去找一趟周先生啊。” 沉思一会,许清宵决定今天还是去找一趟周凌。 毕竟整个平安县唯一的儒生就是周凌。 许清宵知道,很多事情尽可能不要去找别人,自己多想想,免得引来麻烦。 可很多东西自己也不懂不明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许清宵也不敢轻易离开平安县,万一离开,坐实畏罪潜逃那岂不是倒了血霉? 所以许清宵还是打算去找一趟周凌,麻烦归麻烦一点,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但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过去打扰不太好。 故此,许清宵开始正儿八经的修炼。 虽然前几日踏入武道十品,可一直没有时间真正开始修炼。 眼下衙门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长假,没什么事做,许清宵可以安心修炼了。 走出房门,沐浴着金阳。 许清宵先是打了一套拳法。 拳法无名,是衙门里传出来的,用来强身健体,格斗防身,同时也能让血气沸腾起来。 武者修炼,主要修炼的就是肉身。 气血最为关键。 武道十品,据说越往后气血越可怕,据说七品之后是质变,每一滴血都如同灵丹妙药,可以为普通人续命。 但这只是据说,至于七品,距离许清宵太遥远了。 如果不是异术,可能连十品都需要再耗费十几年的时间。 如今入品了。 许清宵操练这套无名拳法也有不同反 应。 通过记忆得知,以前修炼拳法,也就是招式看起来凶猛一些。 然而现在操练拳法,拳风阵阵,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十分霸道凶狠。 随着打了几套拳,许清宵浑身有些燥热,气血翻滚。 当下许清宵盘腿而坐,开始修炼正阳功。 拳法无名。 但正阳功可是朝廷给予的功法,有名有姓,而且来头也很大。 是天下最为上乘的武道功法之一。 当然指的是原版,差役能修炼的正阳功,自然被阉割过,属于基础版,等你有了功勋,升迁晋级之后会给你新的功法。 有点影响,但问题不大,毕竟出身于微末就这样,肯定要吃点亏,但也能为后代子孙造福。 许清宵开始修炼正阳功。 沐浴着金阳。 体内气血翻滚,一道道血气在运转周天,蕴养肉身,等肉身达到圆满之时,便可化血为气,开拓气脉。 想要踏入第九品,凝脉境。 需要引气血冲击气脉,而血气冲击气脉将会消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就是用气血转换成养分,先滋润气脉,然后一鼓作气开拓。 所以这个过程叫做‘化气养脉’ 一条气脉,都需要百道气血来蕴养。 许清宵修炼金乌淬体术,已经蕴养出十道气血。 还差九十道。 然而足足两个时辰,莫说一道气血,就连一缕气血都凝聚不出来。 想要快速凝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进食补血药材或者是一些妖兽肉。 但这种东西价格都极贵,许清宵没钱,有钱也不见得舍得买。 毕竟这种东西也不是说快速提升,还是需要长期进补。 不如买套大宅子,以后等升值。 老话说的好,早买一套房,胜读十年书吗。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武道修行没什么限制,你要是愿意,一整天坐在这里练功都行。 无非就是随着不断练功效果越来越差罢了。 “相比之下,修炼一次异术估计就能凝聚数十道血气,怪不得有人敢冒险修炼异术。” 心中对比一番,许清宵更加明白异术的好处了。 正常修炼,十年不见的入九品。 然而异术修炼,一次节省几年苦修,换谁谁不心动?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许清宵便没有继续乱想了。 眼看着天色不早。 许清宵起身,回房收拾一下,将书籍打包好便离开了房内。 朝着周凌家走去。 路上许清宵也买了些东西,屡次打扰也总要买点东西表示表示。 戌时两刻。 许清宵来到了周凌家门外。 天已经暗沉下来了。 房内点着灯火,大门紧闭着。 随着许清宵敲了敲门,很快周凌的妻子吴氏的声音响起。 “谁啊?” “是我,清宵。” 许清宵喊了一声,当下脚步声临近,院子的门被打开了。 “清宵,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快些进来。” 吴氏见到是许清宵后,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请许清宵入内。 “这是给先生买的一些东西,还望笑纳。” 许清宵将手中之物交给对方,有些客气道。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清宵,下次可别这样了。” 吴氏有些惊讶,不过虽然说是这样,可别人上门送礼,自然心中高兴,对许清宵好感倍增。 待接过礼物,吴氏有些关心问道。 “吃过了吗?我给你做两个菜吧。” “不用不用,今日前来是找先生问些事情,先生在忙吗?” 许清宵问道。 “没忙什么,在看书呢,你直接去找他就好,我给你热两个菜。” 吴氏摆了摆手,也不顾许清宵说什么,直接走向厨房去热菜。 而许清宵苦笑一声,但也没有多耽误,立刻去书房找周凌。 书房灯火通明。 周凌正在阅书,外面的动静没有扰到他。 只是随着许清宵进来,周凌才发现有人来了。 “你怎么来了?” 周凌有些惊讶,现在都已经戌时,一般来说没什么要事都不会去串门的。 “先生,学生今天来是找先生问些事情。” “哦,还有.......学生入品了。” 许清宵开口,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说出自 己入品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入品,许清宵自称学生,毕竟周凌是他的引路人,自称学生到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原来是入品了,这个我懂。” “什么?” “你入品了?” “你唬我?” 听到许清宵入品,周凌还很淡然,但下意识回答一句后,周凌顿时反应过来了。 入品? 儒道入品? 他读书数十载也差临门一脚,许清宵昨天还对儒道一窍不通,今天就入品了? 周凌不敢相信。 下一刻,他凝聚体内几乎没有的浩然正气,加持在双目之中。 而后仔仔细细端详许清宵。 果然,就在这一刻,许清宵周围环淡淡的白气。 这是浩然正气,做不了假。 这种才气,普通人看不出来,唯有读书人或修道之人或武者开天目,否则无法看到。 而当才气浮现时。 周凌愣住了。 他痴痴地愣在原地,浑身僵硬,手中书籍掉落在地也没有任何动静。 第十五章:大圣人! 周凌是真的懵。 一夜入品。 这倒不是说破天荒的事情。 但对于平安县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平安县也有不少读书人,可近些年来唯一参加过科举的就是自己。 落榜归落榜,但好歹参加过啊。 再者自己也养气十年,距离儒道十品就差临门一脚了。 然而今天许清宵出现,告知自己他入品了。 等同于说自己几十载的苦读,还不如人家一天? 换谁谁不心态炸裂? 最最最最最绝了的是,许清宵一天前还是个武夫,衙门差役,这是什么概念? 用文盲来形容是最为贴切的。 也就是说,一个文盲随便看了点书就入品了。 自己自幼读书,看圣人言,读大儒卷,还要等待三年五载才能入品,怎么能让人心里平衡。 可几乎是一瞬间。 周凌冷静下来了。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一夜入品是一点,但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昨天还是个文盲,今天就入品,这种反差让他震惊。 如若是换个儒道世家的人一夜入品,震惊依旧震惊,只是不会这么大。 现在镇定下来后,周凌脑海飞快运转。 “此子天生就是个读书的料啊。” “一夜入品,未来至少是个六品正儒,是个可塑之才。”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周凌竟然可以培养出一位正儒出来,这当真是我周凌一生之光啊。” 镇定过后,周凌第一反应就是喜悦。 他不但是读书人,而且还是先生,许清宵是他引路的学生,若是没入品,担当不起许清宵老师之称,可如今许清宵入了品,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老师二字。 所以许清宵自称学生也不足为过。 而对于一名教书夫子来说,最大的荣耀是什么?桃李满天下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学生成就。 自己是不是儒者无所谓,重点是教出儒者,毕竟读书和教书又是两码事。 但很快,周凌又想到一些事情。 “糟了,我方才太过于失态,只怕会影响我在清宵心中的形象。” “哎呀,周凌啊周凌,你活了四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一下 子失了神啊,这要是在学生心中留下一个不好印象,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不行吗?” “不行,不行,我要镇定,一定要镇定,要拿出先生的气派,不能让清宵看不起我。” 周凌脑子飞快运转。 他终究是人,也好面子,所以自然有些担心,怕许清宵瞧不起自己。 故此,周凌冷静下来后,轻咳了一声道。 “清宵,你这天赋当真是绝佳,一夜入品,着实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意,并非仅仅只是入品,而是你出身于微末,却能一夜入品,难得,难得啊。” 周凌感慨了一声,算是为自己稍稍解释一番。 “先生夸奖了,这一切还是得拜先生所赐,若不是学生借我儒书,领学生入门,只怕多少年学生都入不了品。” 许清宵连忙开口,他心里有数,如若不是周凌,自己想要入品,或许真要等些日子,甚至有可能死之前都接触不到儒道。 “非也,非也,我借你儒书,也只是尽责而已,主要还是你的天赋不错。” “不过,清宵,我厚些颜面,自称一句老师,有些话还是要提点你一二。” 周凌开口,有些严肃。 “哪里,先生领悟入门,老师二字担当的起,谈不上厚颜,还请老师指点。” 许清宵由心而言。 听许清宵这般开口,周凌心情愉悦了很多,至少许清宵记得恩情,也尊师重道,人品上佳。 “一夜入品是好事,放眼整个平安县,或许百年难得一遇。” “但若是放在南豫府,说十年难得一遇也不算夸张,可若是再往上的省地,就只能算得上悟性绝佳,再往上放眼整个大魏,你并非第一人,称不上绝佳,但也不会太差。” “至于放眼天下,一夜入品,就数不胜数了。” “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要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个道理,这件事情是好事情,值得庆祝,你也可以自豪,只是一定要切记,这只是一个开始,只能证明你天赋很好,适合读书,却不能证明你未来一定有多高的成就。” 周凌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认真。 说实话,他羡慕许清宵的天赋,也没有贬低许清宵的成就。 但方才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他都是肺腑之言,也是警醒之语。 担心许清宵因 为自己一夜入品,就觉得自己绝世聪明,从而心生狂傲,眼观短浅。 这番话说出,许清宵明悟,他心里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请先生放心,学生不会将平安县视为天下。” 许清宵很明白这点,毕竟天下之大无穷也,自己所在的环境,无非是一口井,即便是去了南豫府,也不过是换了一口大点的井。 他不想当蛤蟆,自然也不会坐井观天。 “恩,很好,其实老师说这么多,也是提醒提醒你。” “毕竟儒道这一脉与其他体系不一样,若是有朝一日能大彻大悟,一夜成圣,跨越十品都不是不可能的。” “平日还是要多读书,多去感悟这红尘,从而领悟儒家真谛。” 周凌认真说道,但这番话的意思就有些夹杂私货。 想告诉许清宵,别看自己还没入品,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一夜成圣。 弯道超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个概率之小,周凌没说。 “一夜成圣?” 许清宵还当真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 儒道顿悟,一夜跨十品,这个就有些恐怖了。 “恩,此话乃是文圣亲口说过,哦,对了,你还记得昨日找我问的事情吗?” 周凌点了点头,他没撒谎,一夜成圣的确是文圣亲自说过,写在言圣卷内。 不过提到了文圣,周凌忽然开口,提到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 许清宵瞬间便想到文宫。 不过他没有直接开口,反倒是略有些讪笑道。 “呃......先生,昨日畅谈太多了,学生一下子不知道具体问了什么。” 许清宵开口。 他虽然很想要了解文宫,但却不能详问,不然容易引人怀疑。 毕竟若是假意不是特别在乎,问自己为什么知道文宫,完全可以回答自己道听途说来的,就顺口一问,鬼知道真有。 如果特别在乎。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一个文盲,去询问这种东西,多少有些猫腻吧? 而看到许清宵有些迷茫,周凌当下开口提醒。 “就是文宫。” 周凌开口。 然后还不等许清宵说什么,周凌便继 续开口道。 “我昨日翻阅了不少资料,算是找到了一些相关资料。” “你看。” 周凌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籍,交给许清宵。 书籍上面赫然写着【圣行】 “这是古籍,不知真假,其内容是记载圣人的言行举止以及一些生活,其中文宫一词在里面出现过两三次。” “所谓文宫,便是圣人居住的地方,后世人称之为文宫。” 周凌耐心解释道。 而许清宵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住,明面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平静姿态,并没有显得自己特别急迫,怕引来猜忌。 “懂了。” 许清宵随意回答,其实他想继续询问关于文宫其他信息的,譬如说有没有七座雕像之类的话。 但这番话许清宵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先按捺住。 “对了,你是从何处知道文宫的?” 周凌也有些好奇地询问许清宵。 毕竟文宫这个词汇,常人说不出来,他身为读书人,也需要翻查资料。 “回先生,只是前些时候,听说书先生提到过,所以就好奇问问。” 许清宵随便扯个谎掩盖过去。 果然,此话一说,周凌不由失笑。 “少去听说书先生的话,他们虽说阅读不少古籍传记,但都会自行修改,编造故事,供世人消遣,当不得真。” 提到说书先生,周凌便不由想到昨日许清宵提到的儒道体系,什么唇枪舌剑,什么一诗镇国,有些离谱。 “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许清宵继续开口。 “先生,这文圣是谁啊?厉不厉害?现在还活着吗?” 许清宵开口询问,这个问题到没有什么不妥,毕竟文圣,天下文人之圣,常人有些好奇很正常,更何况许清宵现在也正式入品,除了没有功名以外,算得上是读书人。 所以听到许清宵这般询问,周凌也认真回答了。 “清宵,圣人不能用厉害来形容。” “这是天下文人之圣,是我辈读书人一生的追求。” “而且每一位文圣,都是经天纬地之存在,古今往来都罕见,尤其是第一代文圣,文武双全,武道通神,儒道至圣,只可惜生于至暗时代,没有留 下太多东西。” 周凌很严肃,提到圣人,自然不能怠慢,哪怕圣人已经逝去许多年,但这种敬畏是天然的。 “第一代文圣?文武双全?” 许清宵眼神中兴趣浓郁。 “恩,从古至今,这天地之间一共有五位圣人,上一位圣人七千年前仙逝,而第一代文圣相隔太远,传闻诞于至暗时代,人族最为羸弱之时。” “据说那个时代,人族差一点就要灭绝,若不是文圣出世,力挽狂澜,解救天下苍生,只怕就没有当世之繁华了,也正是如此,第一位圣人我辈读书人也敬称大圣人。” 周凌所说,让许清宵更加好奇。 尤其提到的......至暗时代。 第十六章:逃犯再现 至暗时代。 妖魔乱世,苍茫大地,到处都是灾难,人族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 然而在这个时代,出现了一位惊天动地之人,那便是第一代文圣,也就是大圣人。 武道镇压八荒,儒道教化天下。 文武通神,为绝世之人。 房间内,吴氏摆放的菜肴没有被动过一下,周凌讲解大圣人的传闻,令许清宵既是震撼又充满着向往。 已是子时。 许清宵依旧待在周凌家中,再听完大圣人的传闻后,许清宵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不过我所能知道的事情,都极为片面,毕竟大圣人距离我们太过于遥远,很多事迹都记录在古籍中,若是你感兴趣的话,去各地府省书院或许有相关书籍。” 说完大圣人的一些相关信息后,周凌告知许清宵,可以去各地府省有书院查阅书籍。 “明白了先生。”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大圣人的事情,周凌自然不是很懂。 不过许清宵心中也有其他思索。 “我脑海当中的文宫,属于那一代文圣的?” 文圣从古至今有五人,自己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是那一代文圣,这个就不好判定。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继续询问周凌,不过许清宵还是压下来了。 其一是周凌不见地知道。 其二是没必要问太多东西。 实际上昨日回去之后,许清宵就有些后悔询问关于文宫的事情,虽然可以随便扯个谎掩饰过去,可这是面对周凌。 如若是被南豫府那位程大人听到了,那就麻烦了。 往后还是得依靠自己,尽可能的不要去过多询问,我现在是非太多,不怕被人出卖,就怕把别人害了。 许清宵心中有思量。 就好比赵大夫,仅仅只是与自己说过些话,却受到无妄之灾,这样的事情许清宵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了。 “清宵,闲聊过去,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想法。” 周凌出声,温了一杯茶,询问道。 “什么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 “你已经儒道入品,算得上是真正的读书人,若是你想更好的发展,可以去参加府试科举,不知你愿不愿意 ?” 周凌缓缓开口,说完此话,又喝了口茶。 “参加科举?” 许清宵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想过参加科举,毕竟自己是差役,也是一名武者,按理说未来的升迁路不应该是捕快,捕头,金牌捕头吗? 做到顶,估计就是锦衣卫这种机构的老大。 读书?科举?这貌似有些遥远。 “恩,科举。” 周凌点了点头,语气十分笃定道。 “可先生,我毕竟只是一个差役,去科举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 许清宵想了想,给予这个回答。 他倒不是不想去科举,只是觉得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读书不问出处,你是差役或不是差役又能如何?你心有浩然气,无非就是少读了两年书罢了。” “再者,下个月十五,就是南豫府府试科举,倒不是希望你能一次中举,而是在儒林内露个面,南豫府有不少读书人,你能结识也算是积攒人脉。” “清宵,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待在这个郡县?” 周凌前两句话没有让许清宵触动,但最后一句话却让许清宵触动了。 是啊。 自己难道一辈子待在这个县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清宵不奢求成王作祖,但也不甘心在一个小县渡过余生。 再者,有异术的威胁在,许清宵更不可能待在这里。 去外面的世界,的确可以。 只是许清宵本想着苟一段时间,他性子比较稳健谨慎一些,所以不想毫无根底的离开平安县。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同样的也会吃人。 如今周凌开口,让自己去参加科举,让许清宵感到有些不适,没做好准备。 不过许清宵倒也明白周凌的意图。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去参加府试,明显不可能通过,但主要目的是让自己多认识人,有自己的人脉,算是未雨绸缪。 “参加府试,不是要先参加乡试吗?而且学生也没有任何功名,直接参加府试,应该不可以吧?” 许清宵开口,他虽入品,但科举之路不应该是按部就班吗? 自己连童试都没参加,直接参加府试,有点夸张 啊。 “寻常人的确需要按部就班,不过你不一样,你已经入品了,可以省去童试,再加上有我的推举,可以省去乡试。” “清宵,我看你年龄也不超过二十,二十岁就入品了,到了南豫府,估计不少人愿意与你结交,到时候就能顺其自然跳出郡县这个小池子了。” 周凌摇了摇头。 直接参加府试的确不可以,但许清宵入了品,可以直接省去童试,毕竟参加府试的人也不是所有都能入品。 再加上有他的举荐,问题不大。 儒道一脉,功名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品级。 毕竟功名是朝廷给的,而品级乃是天地认可,朝廷哪里有天地大? 大不了换个朝廷。 可你总不能换个世界修炼儒道吧? 周凌的一番说辞,让许清宵有些心动。 仔细想想也对,要是没有异术的危机,许清宵还真无所谓,苟成大儒再去参加科举就很不错。 可有异术的危机,自己的世界必须要快速扩张起来。 一直待在平安县,始终感觉信息压制。 就好比一个儒道问题,必须要来找周凌询问,问东问西总会惹来怀疑。 若是去了南豫府,多读书自然而然什么都了解了。 环境影响格局。 确定这点后,许清宵也没有纠结了,点了点头道。 “那就劳烦先生为我举荐了。” 得到许清宵的回答,周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恩,举荐是小。” “不过参加府试,也不仅仅只是让你真的走个过场,该读书还是要读书。” “这些日子,你要常来,我给你备好一些书籍,万一通过府试也是意外之喜。” 周凌开口说道。 不过实际上,让周凌过来的原因,倒不是通过复试,而是不希望许清宵名次太差。 通过复试? 周凌肯定知道是不可能的,许清宵入品,只能说他适合儒道,但第一次参加科举就通过? 这本身就很难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许清宵就没读过什么书。 这要是能考过府试。 他周凌这辈子都不入十品。 “行,那这些日子,学生要经常打扰先生 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 “无妨,无妨,时辰不早了,要不就在这里歇息?” 周凌笑了笑。 白白捡个一夜入品的学生,他周凌已经乐开花了。 毕竟许清宵只要稍加指点一二,通过府试,再去京城科考,说不准就能中举,万一成为前三甲,那他就得乐开花了。 自己中不了举,但自己学生高中,那名气不得响彻十里八乡?甚至南豫府都得尊自己为座上宾了。 这波啊,这波就叫做曲线救国。 当然私心归私心,爱才也是爱才,周凌好说歹说也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过格。 “先生客气了,我回家休息,对学生来说,这个时辰也不晚。” 许清宵委婉拒绝。 在别人家住,他不习惯,还不如回家算了。 听到许清宵这样说,周凌也没多说什么了。 起身告别周凌,许清宵就要走。 周凌也跟着起身送许清宵出去,不过末了,周凌压低声音道:“对了,你入品的事情,不要乱说,尤其是不要跟你师母说。” 他莫名的来了一句,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不过这也没什么,许清宵点了点头。 很快,周凌与吴氏将许清宵送出门外,这才回到宅内。 许清宵没有多想,直奔家中。 是夜。 从周先生家中回自己家,必须要抄小路,走大路的话远就不说,而且容易碰到同僚,到时候一番寒暄,总是麻烦。 所以许清宵一如既往走小路回去。 然而随着许清宵走着走着。 莫名,许清宵感觉有些不对劲。 身体有些燥热。 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只停顿一小会。 许清宵继续前行,打算快点回去,怕出现什么状况。 半刻钟后。 许清宵停在原地。 因为身体太过于燥热了。 仿佛站在烈阳之下一般,浑身又痒又热,十分难受。 “怎么回事?” 许清宵皱眉,他立刻盘腿坐下来,运转正阳功,想要稍稍压制一番。 可惜正阳功没有任何一点作用,甚至有一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好在许清宵没有慌神。 他立刻调动体内的浩然正气,看看能不能压住。 而随着浩然正气的出现,就如同一道寒泉涌入体内。 所有的燥热和不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凉快。 爽。 很爽。 这种感觉让许清宵忍不住身子轻颤。 然而,就在许清宵还在体悟这种爽感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你竟然可以压制住金乌之力。” “同时修炼两种异术吗?” “你胆子真大啊。” 声音响起,很快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那个南豫府逃犯! 刹那间,许清宵快速起身,目光极其戒备地看向对方。 第十七章:交易 许清宵有点郁闷了。 怎么这个家伙阴魂不散啊? 南豫府的官差就是废物吗?连个逃犯都抓不住? 不对,他受伤了。 心中有些郁闷的许清宵,突然之间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伤势。 很严重,气血紊乱就不说,手臂上全是血,已经渗透出来了。 看来上面的官差还是有点作用。 既然受伤了,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自己好说歹说也入品了,不至于连个伤患都打不过吧? 后者似乎一眼看穿许清宵的想法。 他从阴暗处走出来,披头散发,显得有些狼狈,其目光盯着自己,但眼神中没有杀意和凶意,反而十分平静。 “劝你收起愚蠢的想法。” “你不过刚刚入品。” “我早已经踏入八品,虽然受了重伤,不过想要杀你的话,太容易了。” “就好像象和蚂蚁一般,受伤的大象也能轻易踩死一只蚂蚁。” 他语气很冷漠,眼神中也闪过轻蔑。 不过话虽霸气,但许清宵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说你强你就很强? 唬我? 许清宵不上当,依旧保持戒备。 砰。 只是下一刻,中年男子面前的一块石头崩碎,这块石头至少有半米宽,如今化为一堆粉末,被风吹动。 “现在信了吗?” 后者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内心咂舌。 一脚把这么大块的石头踩成齑粉,这不是什么难事,但许清宵做不到。 很显然他没有撒谎,有些脑阔疼。 “你找我有什么事?” 许清宵没有继续戒备了,反正戒备也没用,倒不如直接点。 看得出来,对方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然自己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跟我来。” 他没有多说,要带许清宵离开这里。 不过不等许清宵想什么,他继续开口道。 “你敢耍心机,我可以保证在你蹦跶之前杀了你。” 这句话一说,许清宵所有想法没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为鱼肉的下场。 实力。 还是实力啊。 有实力自己何须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许清宵倒也不是真的没有底牌,对方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内有浩然正气,所以要是对方敢乱来,许清宵也不介意露出底牌。 大不了一起死。 当然如果有言和的可能性,许清宵还是愿意的,毕竟两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即便是有,许清宵也不会主动出击。 当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此。 过了两刻钟后。 一处荒山当中,明月洒落,林间有些幽静,男子没有继续前行了。 他停下脚步,将目光看向许清宵道。 “你想不想摆脱异术麻烦?” 他的声音响起,让跟在身后的许清宵有些惊讶。 “什么意思?” 许清宵好奇。 “就是这个意思。” “你应该知道异术的危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你体内的金乌杀念,将会彻底爆发出来。” “到时候,你不想死也得死。” “但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他平静开口,而且猜的很准,说出许清宵现在的处境,同时也说出自己有办法解决。 只是许清宵不蠢,直接开口道。 “阁下当我蠢吗?若你能解决异术的麻烦,只怕朝廷第一时间就要供你为国师了,你还会沦为逃犯?” 许清宵又不蠢。 异术的副作用是成妖入魔,如果单纯只是说损害身体,相信朝廷也会培养出一支精锐部队,大不了就玩概率,一百万人哪怕有一百人活着都赚。 毕竟武者品阶,一品一重天,越到后面越是强大。 所以当对方说能解决自己麻烦时,许清宵死活不信。 有这本事还会沦为逃犯? 大魏王朝恨不得供着你,天下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把你当爹来养着。 糊弄谁呢? 只是随着许清宵这番话说出,后者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尴尬。 “你理解错了。” “根源麻烦,我肯定无法解决,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让你再不依靠异术的情况下,快速突破到九品,甚至八品,七品。” “这样一来,算不算解决麻烦?” 他开口解释清楚。 这样解释,许清宵就信了。 要说根治,许清宵死活不信。 但要说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许清宵还真信。 毕竟异术带来的危机,不就是比赛修炼速度吗,如果自己能比魔种境界高,就能压制住,可以多活几年。 可自己比不过魔种,那自己就得死。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如果是说帮你逃出去,那就别想了,我现在也被盯着。” 许清宵直接开口。 对方显然是有求于自己,总不可能是看自己长得帅吧? 但如果是想让自己帮他逃出去,这个就免谈。 带他出去,不如他自己大摇大摆出去,说不定遇到脸盲还真逃了。 “不需要。” “我出不去,即便是出去了,也活不了几天。” 他摇了摇头,告知许清宵不是逃离。 而许清宵没有说话,等对方开口。 “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帮我带一句话和一样东西给一个人就行。” 他出声,说出自己的目的。 “带给谁?” 许清宵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管,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后者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告知许清宵太多事情。 “可以。” 少知道点东西是一件好事,许清宵答应下来了。 倒不是许清宵愿意干这份事,主要是看对方的态度,显然自己不答应的下场就是死,不如直接点,也别浪费时间。 “好,是个聪明人。” 对方有些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这么干脆,但他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取出一本小册,交给许清宵。 “三个月内,你一定要前往长平县,然后在你住的客栈,不管用什么画一件衣服就行,什么衣服都可以。”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 “而你也只需要将这件东西给他就好,再帮我传一句话,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 他一字一句说道,显得极其严肃。 许清宵微微皱眉,在沉思着什么。 “ 有什么不妥吗?” 见许清宵在沉思什么,后者不由问道。 “这是两句话。” 许清宵认真道。 逃犯:“......” 他有些懵,这么严肃的时候,许清宵纠结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很好玩吗? 他有些生气,但许清宵的声音继续响起。 “行,一句两句无所谓,不过我的好处呢?” 既然事情确定了,就要谈谈好处了。 “只要将事情办好,到时他们会给你好处,你放心不会少,无论是灵丹妙药亦或者是道术神通,都可以给你。” 后者自信道。 但许清宵有些不舒服了。 哦,说了半天,原来是空头支票啊。 看到许清宵的表情,后者也有些莫名尴尬。 “我从南豫府逃出来,你觉得会带什么宝物吗?” 他解释一句。 这话一说,倒也合情合理。 “银两有吗?” 白干活肯定没动力啊,最起码你给点银两吧? 后者沉默。 意思很简单。 “我现在去抢点,你要多少?” 沉默一会,他开口,想出这个办法。 “算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平安县都是苦命人,抢穷人的钱没意义。 “事我会做好,你放心吧。” 许清宵答应下来了,不过这是口头答应,至于做不做另说,最起码现在情势所迫,必须要答应下来。 “我自然放心,以你的资质和有限资源,半年内想要踏入九品,不亚于登天难,你继续修练异术,也是死路一条,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对了,我提醒你一句。” “你修炼的金乌淬体术,极其霸道,如果你不继续修练的话,魔念会时时刻刻出现,就好像刚才,若不是另外一种异术帮你压制,将会短暂时期失去理智。” “而且魔种还好,只是让你短暂失去理智,真正可怕的是,你不修炼,他就吞噬你的气血。” “换句话来说,如果你的体魄不强,每日修炼都是在帮它修炼,甚至到最后你十日的苦修,还不够它一天吞噬的多,” “ 你自己要好好衡量,虽然修练是死路一条,但不修,死的可能更快。” 说完这话,男子已经朝着暗中走去,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了。 许清宵听完这话后,有些惊讶。 对这异术更加感到郁闷。 不过乘对方没有消失,许清宵快速开口道。 “你没什么好处给我,帮我做件事情。” 他出声,喊了一句。 “什么事?” 后者背对着许清宵。 “南豫府来的人,有一个姓程,他对我威胁很大。” 许清宵开口,多余的话没说,点到为止,相信对方明白什么意思。 “明白了。” 对方点了点头,而后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当下,许清宵独自一人站在树林间。 他沉思了接近半个时辰,最后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十八章:儒道刻诗 回到家中。 许清宵第一时间便将小册取出。 他翻开小册,阅读其中内容。 一个逃犯,死都不怕,却非要将这东西送出去,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许清宵肯定要研究一番。 只是一刻钟后。 许清宵眉头不由紧皱了。 这书很古怪,是一些名言名句,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反派也读这种书的吗?” 油灯下。 许清宵皱着眉头。 书的内容没有任何信息,就是纯粹的名言名句,这东西到处都有。 “拼死也托我带出去,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但其中有加密手段,或许这是个密码本。” 许清宵猜想这是密码本,需要密码数字,然后对应页数和字数,就可以得其奥秘。 想到这里许清宵有些来气了。 既然把东西交给自己,就说明看重自己是个守信之人,结果还藏了一手? 防小人许清宵没话说。 正人君子都防就有些过分了。 有些无奈,许清宵再看了一遍,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全部记在脑海中后,许清宵将小册放在油灯之上。 没错,许清宵烧书。 他没那么蠢。 南豫府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无非是目前腾不出手,这玩意是不是密码本许清宵不确定,但若是带在身上,万一南豫府的官差发现了。 自己怎么解释? 直接烧了,等离开了平安县,再临摹一遍问题也不大。 儒道入品后,许清宵记忆也得到了增强,过目不忘是基操,倒也不怕出错。 退一万步来说。 真出错了又能怎样? 你又不知道原本,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那这就是真品。 小册被点燃,许清宵丢进盆子里,随后开始思索今天的事情了。 南豫府逃犯说的话,依旧在耳边响起。 不修炼异术,魔种会吞噬自己的气血,还会时不时扰乱心境。 这异术也太恐怖了吧。 这两个麻烦,让许清宵有些寝食难安啊。 吞噬气血, 阻碍修行,这让本就修炼速度一般的自己,岂不是变得更拉跨? 还时不时的会侵蚀心智,进入短暂疯魔期,这个就更麻烦了,一旦平安郡县出现什么怪事,肯定会算到自己头上。 如果被逮到现场,那想不死都难。 这是比定时炸弹还要恐怖。 所以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修练异术。 可继续修练异术,文宫能不能继续压制?这又是一个问题。 能压住,一切好说。 压不住,当场等死。 捏着指骨,许清宵认真衡量。 “不过,方才我体内气血涌动,但浩然正气却可以压制住魔念。” “看来儒道还是有用的,只是我体内的魔念不算强,到了后面就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 “这很冒险,不能完全寄托在浩然正气上。” 许清宵思索着。 这就是选择困难,许清宵其实也想着一鼓作气,莽一次。 但莽错的后果就是死,让许清宵极其纠结。 毕竟小命要紧啊。 可就在此时,脑海当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令许清宵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清宵兄台,在吗?” 随着声音响起,许清宵顿时知道是谁的声音。 美男子的声音。 当下,许清宵闭上眼睛,刹那间便意识便来到了文宫之外了。 天地文宫。 无论多少次观看,都能给人不一样的震撼。 踏入文宫内。 俊美男子便快速走到面前,一脸兴奋道。 “清宵兄,我大概知道我是谁了。” 他开口,让许清宵也激动起来了。 “是谁?” 许清宵有些迫不及待道。 “人族大英雄。” 后者激动无比道。 “大英雄?” 许清宵有些好奇。 “你昨日说的话,我反复思考了许久,突然之间我灵光一闪,想起了一部分曾经的事情。” “日月沉沦,赤月临空,妖魔出世,为祸人间,我记得我是在封印这尊大魔,但记忆太过于破碎,详细的事情我不知道。” “不过通过昨日 说的,我大概推测的出来,我应该是与妖魔同归于尽,但有人将我的神魂放置在文宫内,等待复苏。” 俊美男子将自己破碎的记忆串联在一起,告知许清宵。 只是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作用。 “敢问前辈,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许清宵问道。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叫什么,他还可以去找找相关资料,不然凭借这一段描述,压根就找不到任何信息。 “不知道。” 俊美男子摇了摇头。 得,又是白费功夫。 许清宵有些难受了,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觉醒系统就是来个简单易懂的金手指。 自己觉醒金手指,还整的跟探秘一样,这种节奏写法,真不怕扑吗? 许清宵心中吐槽。 “清宵兄,我能给的信息就是这些,其他的估计要慢慢想,如果可以的话,还需要麻烦清宵兄帮我调查一番,在下感激不尽。” 俊美男子朝着许清宵抱拳感谢。 只是许清宵有些苦笑道。 “前辈,倒不是许某不愿,只是许某也摊上了麻烦,恐怕命不久矣,有心无力啊。” 许清宵有些诉苦道。 他现在也是心烦意乱的很。 异术当真是个毒瘤,一旦接触就是无尽深渊,让你寝食难安。 说实话许清宵真有一种直接莽起来的冲动了。 大不了就死,总比这样慢性死亡要好一万倍,至少自己拼了,无悔! “许兄有何麻烦?” 俊美男子好奇问道。 许清宵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给对方听了。 半个时辰后。 随着许清宵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完后,俊美男子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怪不得妖魔图鉴上会有三足金乌的信息。” “不过许兄,你莫要担心,这座文宫可以压制魔念,你大可直接修炼,莫要担心。” 俊美男子开口,说出一则让许清宵惊讶的信息。 “文宫可以完全压制住魔念吗?” 许清宵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修炼异术的副作用。 若是文宫可以完全压制,那岂不是可以无止境的修炼 ? “非也。” “妖魔之念,难以根除,我唯一知道的是,这座文宫来头很大,可以镇压魔念。” “而且许兄不是已经入品了吗,以文宫镇压自身,便可以让你修行异术,从而不至于被反超。” “当然若是魔念晋级九品,儒道也要晋级九品,否则的话,无法镇压。” 俊美男子解释道,同时也告知池中的东西是什么。 “同品可修行异术?” 许清宵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异术这种东西,只要修行就会产生副作用,无非是说第一次更危险,后面要好一点,但依旧存在着危险。 而现在借助文宫的力量,自己可以修行异术,只要儒道品级跟得上自己武道品级,那就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喜讯。 许清宵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修练,提心吊胆。 现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那也是说,我还可以修炼其他异术了?” 突兀之间,许清宵思维启发道。 “可以。” 后者直接回答。 “同时修炼两种异术,会怎么样?” 许清宵问道。 “不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就算有的话,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反正又解决不了。” 后者的回答很简单,但说的很有道理。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赐教。” 许清宵拱手道。 “无妨,区区小事而已。” “而且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镇压住魔念。” 他摆了摆手,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 同时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只是暂时想不到。 许清宵很有耐心,站在一旁静心等待。 此时此刻,俊美男子在许清宵眼中就如同一座宝藏一般。 “我有些记忆,十分杂乱,需要时间想想。” 他开口,认真思索着。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敢打扰他,静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 他露出喜色。 “我想起来了。” “儒道一脉,每提升一品,都可以用才气刻印一篇文章或者是诗词在 体内。” “而且无论是诗词还是文章,都有奇效,你要不尝试一下?” 俊美男子开口,说出儒道之法。 “刻印诗词或者文章在体内?” 许清宵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恩,我记忆中是有的。” “你可以尝试一下,试一试又不要紧。” “你有诗词吗?没有我帮你想一首?” 俊美男子出声,还担心许清宵没有诗词,打算自己临时作一首诗。 “那就多谢前辈了。” 还能白嫖到一首诗,许清宵肯定开心啊。 不要白不要。 此人来头极大,不是大圣人也跟大圣人有关联,他作的诗词,至少也是半圣诗吧? 白捡啊! 许清宵心中大喜。 “好,等我酝酿一下,许兄,你也莫要一口一口前辈,叫我美男子就好。”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同时让许清宵不要喊他前辈,叫他美男子。 许清宵:“......” “辈分不可逾越,晚辈不敢。” 叫美男子? 这话许清宵喊不出来,还不如叫前辈。 当下,许清宵立在一旁,静待佳诗。 一刻钟后。 俊美男子忽然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道。 “有了。” 说完此话,他下一刻缓缓开口道。 “许兄命在夕。” “好在还有我。” “绝境取生机。” “一波就起飞。” “许兄,如何?” 俊美男子深情无比地念完这首诗。 念完之后,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许清宵,问好不好。 许清宵:“......” 如何你妹啊。 这是诗吗? 这是数来宝啊。 不对,数来宝最起码押韵,你这个连韵脚都没有。 文圣? 就这? 许清宵满腔的郁闷,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只能硬着头皮道。 “好诗。” -- 先说下,大家别猜了,不是谁谁谁的小号,虽然沉默不说话,可以引导大家误解。 但这种事情还是要站出来澄清的,没必要蹭别人热度,万一写的不好,害的其他作者朋友背锅,这不就是害人吗? 七月是个新人。 恩,纯新。 第十九章:绝世诗词,凝圣器,铸神通 许清宵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读书人,但起码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是上过。 俊美男子念的诗,这能叫诗吗? 但没办法啊,人家失去了记忆,能一刻钟作一首诗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清宵能理解。 但拿这首诗刻在自己体内,许清宵死活都不肯。 “前辈,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作一首诗吧,毕竟您身份太高了,我怕我压不住。” 许清宵找了个委婉的理由,如此说道。 “这倒也是,忽略了这点。” 俊美男子丝毫没听出来这是许清宵找的理由,反倒是点了点头。 “那你刻吧,我在一旁帮你看着点。”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让许清宵刻印。 “呃......前辈,怎么刻?” 许清宵也想刻啊,只是不知道怎么操作。 “你跳进池子里,调动才气,以神化笔,观想诗词文字即可。” “不过有两点你切莫要记住,无论是诗词还是文章,一旦刻印就必须要贯通。” “不能有迟钝,否则会刻印失败,十品刻印,只有三次机会,一旦错过这三次机会,就需要等到下次了。” “而且你刚入品,才气不足,最好不要刻印文章之类,诗词就好。” “明白吗?” 俊美男子认真说道,让许清宵千万注意这点。 “多谢前辈指点。” 许清宵点了点头,同时大脑当中开始搜索诗词文章。 有一点很不错的是,许清宵前世就是文科生,而且对古华夏的诗词文章特别感兴趣,所以读过许多,也背过不少。 唐宋诗词五百首就先不说了。 文章赋序,许清宵也都略懂一二。 只是考虑到才气问题,所以只能刻诗词。 这第一篇诗词该刻什么好呢? 许清宵认真思索。 过了半响。 许清宵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篇诗词。 当下,许清宵在脑海当中反反复复背诵,毕竟要一气呵成,万一出错了岂不麻烦? “全文很长,前半段不需要完全刻印进去,取之部分即可。”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池中的才气,他衡量了一 番,决定去掉前段,只要精华。 当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许清宵跳进池中。 池子不算很大,也就勉强能够盘腿坐下,想要舒展一下都不行。 随着跳进池内。 这一刻,所有的才气涌上前来。 许清宵闭上眼睛,以神化笔。 才气凝聚,化作一支毛笔,浮现在许清宵头顶。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 此时,许清宵脑海当中响起一道宏伟之声。 这是正气歌。 为千古诗章。 乃是古人文天祥对浩然正气的理解。 许清宵思考了很久,自己第一篇文章刻印什么,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这篇诗词。 正气歌。 儒道不是修练浩然正气的吗? 正气歌最适合浩然正气啊。 有句话说的好,不找最好的,只找最合适的。 正气歌理论上应该挺适合的。 然而许清宵不知道的是,正气歌不仅仅是合适这么简单。 轰!轰!轰! 随着许清宵头悬的文笔落下,出现在他身后刻印文字时,整座文宫开始震颤起来了。 一束束炽烈的光芒在文宫内交织。 仿佛秩序之链一般,不断交织,诞生各种道。 “绝世诗词?” “此子不凡啊。” “而且看样子,这篇诗词比较适合刚入品,能打下牢固的根基。” “怪不得他不要我的诗词,看来是有所准备。” “的确这首诗,比我的要好一些。” 俊美男子几乎在一瞬间便察觉到这是什么,他失去了记忆,可有些东西是天生就知道的。 当看到许清宵竟然赋诗绝世,他忍不住露出震撼之色,也比较了一番自己作的诗词。 文池内。 许清宵刻印的诗词,乃是正气歌。 这是绝世诗词,刻印在体内,有莫大的好处。 随着一个个古字出现,烙印在许清宵背部,这些文字蕴含着才气,也蕴含着道与理。 “哲人日已远。” “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 “古道照颜色。” 正气歌,全文三百多字,池内的才气全部干涸,用的刚刚好。 而随着这篇诗词刻完。 刹那间,文宫静止了。 但许清宵盘坐的文池,却在不断扩张。 六尺。 一丈。 三丈。 六丈。 九丈。 十二丈。 十八丈。 二十四丈。 三十六丈。 足足扩充到三十六丈,文池最终停止扩张。 只是更大的变数出现。 池中涌入一缕缕紫色的浩然正气。 紫为极色,这是最高品质的浩然正气,每一缕都胜过许清宵之前一池子的浩然正气。 “这不可能!紫色的浩然正气。” “古今往来不曾有过。” 俊美男子彻底绷不住了。 有些记忆印在灵魂之中,他瞬间就明白这紫色浩然正气有多可怕。 “文池三十六丈,有天罡之数,儒圣之资啊。” “能拥有文宫之人,看来他真的很不凡。” 俊美男子自言自语。 这座文宫内的文池,是许清宵的文池,也正是因为这个文池,他才能复苏。 而正常儒生,刚入十品,文池三尺,许清宵之前就是三尺。 可如今许清宵的文池,足足有三十六丈,不仅仅大而且还符合天罡三十六之数。 这是一种象征,代表着未来极有可能踏到儒圣之境。 而且还能孕生出儒道神通。 也就在此时,俊美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他立刻开口道。 “文池过十丈,可以凝聚文器。” “许兄,快点幻想一种器物,可以打造出你的儒道文器,有大用。” 俊美男子想到一件事情,他立刻出声,提醒许清宵,怕他错过。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顿时就有些懵了。 啥? 幻想器物? 幻想 什么器物啊? 能不能早点说啊。 我现在哪里能想出来啊。 许清宵有点懵了。 他哪里知道幻想什么啊。 “不要胡思乱想,快,不能拖延,聚气阶段若是错过,就只能等下次了。” “笔墨纸砚都可以,只要与儒道有关系的,你尽管想。” 俊美男子的声音响起。 让许清宵快点想一个出来,不能耽误,一旦耽误的话,等同于失去一次机会。 “笔墨纸砚。” 许清宵闭着眼睛,脑海当中顿时浮现一根毛笔,毛笔通体翠绿色。 但忽然之间,许清宵灵光一闪。 当下翠绿色的毛笔身上,出现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捏脸技术哪家强? 许清宵最擅长的就是捏脸了,虽然现在是捏笔,但差不多一个意思。 笔长二十四厘米,宽四厘米,通体翠色玉石而铸,有日月星辰,依有山川草木,笔头缠凤,笔尖有凤。 您还别说,带上龙凤,土是土了一点,但架不住炫酷啊。 龙凤都加上了,再来点霞光不过分吧? 等等! 再加点诗词啊。 许清宵顿时来了精神,当下他尝试性的刻印诗词看看。 刻什么诗词呢。 笔就这么长,不能写太多,写太多就不美观了。 一两句话就好。 想到这里,许清宵又灵光一闪。 今天灵光还真多。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没错,就是这句话,易经开场白。 也符合儒道。 而随着文字烙印在文笔上,一道道浩然之气凝聚。 刹那间文宫再次震颤。 文宫内。 俊美男子再一次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圣器!” “好家伙,这家伙是文圣转世吧?” 俊美男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站在那里,稍显沉思,可惜一点其他记忆都没有。 感觉很厉害,还是因为本能反应。 到最后,一根翠绿色的文笔,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而许清宵也缓缓醒来,睁开了眸子。 但刹那间,许清宵皱眉了。 “谁把我的文器换了?” 看着落在面前的文笔,许清宵有情绪了。 这根文笔与自己幻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龙凤呢? 日月星辰图呢? 没有日月星辰图,我的山川草木图呢? 就算都没有,我自己写的字怎么都没了? 许清宵皱着眉头,坐在文池内思索着。 而与此同时,俊美男子的声音响起。 “这是你的初生文器,与你观想的不一样,需要你不断提升儒道品级,文器才会随之变化。” 随着对方声音响起。 许清宵这才明白了。 “许兄,先不要动,感悟一下体内的浩然正气,文池三十六丈,符合天罡之数,或许能诞生儒道天赋神通,你试试看。” 俊美男子开口。 许清宵也不开玩笑了,立刻感应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 果然。 体内的浩然正气,形成了一个古字。 【言】 同时相应的信息也出现。 过了片刻,许清宵明白这是什么天赋神通了。 这个言字,是言语的意思。 自己的言语,加持浩然正气,有奇异效果。 至于具体是什么效果,那就不知道了。 要等以后慢慢挖掘。 挥了挥手,翠绿色的文笔化作浩然正气消失。 看着三十六丈宽,约莫两丈高的文池,许清宵有些艰辛地爬了上来。 “多谢前辈。” 爬上来后,许清宵朝着俊美男子恭敬一拜。 但这一次,后者摆了摆手道。 “许兄,你随手一作,便是绝世诗词,文池三十六丈,更是能凝聚圣器胚胎,只怕来历也绝对不凡。” “你我还是同辈吧,莫要再坚持了,否则在下受不起。” 俊美男子不再托大了,之前许清宵一口一口前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可看到许清宵天资如此可怕,万一真是大圣人转世呢? 那自己怎么顶得住? 所以同辈不亏,甚至还有点小赚 。 “这.......” 许清宵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莫要坚持了。” “许兄,你文池三十六丈,打下极其牢固的根基,如今儒道一脉,你将不会遇到任何瓶颈,想要晋品也不是难事,要多多读书,然后好好去理解。” “只要凝聚的才气越多,晋级速度就越快。” “儒道一脉,不像武道仙道,提升太快怕根基不稳,所以许兄也莫要压着,该升就升,说不定儒道品级高了,可以完全压制魔念。” 俊美男子出声,这话倒是让许清宵一喜。 “明白了,前辈。” 许清宵拱手谢道。 “都说了,不用再喊前辈了......” 后者有些无奈。 然而许清宵已经离开了殿内。 “前辈,再没有弄清楚您的身份之前,我还是这样叫着吧,咱们各论各的。” “对了,前辈,若想到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事,您直接喊我,我马上来。” 许清宵的声音逐渐消失。 下一刻。 再睁开眼时。 窗外已经亮起来了。 房间内安静无比。 时辰不算很晚,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去周凌家读书,故此打算洗漱一番。 可就在这一刻。 盆内的东西吸引住了许清宵。 【安县平】 不对。 是【平安县】 第二十章:陈星河 盆内满是灰烬。 但灰烬中有几个字,字体烫金,字是魏字。 【平安县】 “原来玄机藏在这里啊,不是密码本。”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瞬间明白了。 南豫府逃犯给自己的小册有玄机,得用火烧。 这下子许清宵有些郁闷了。 本来还打算临摹一份给接头人的,可没想到其玄机就在原本上。 到时候把临摹版的交给别人,人家拿回去一烧,一看发现不是,那自己岂不是倒霉了? 而且平安县又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又一个问题出现,让许清宵有点想不明白。 将盆内的烫金字取出,许清宵用力揉碎,化成淡淡的金粉,紧接着装一盆水倒进杂草中。 不管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接了一盆水,许清宵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已是辰时。 许清宵来到书桌面前,取出一张白纸,随后在纸上写字。 这是许清宵的习惯,当事情变得复杂和多了以后,许清宵便习惯把事情列清楚,然后一件一件去做,严格执行。 除非发生意外。 许清宵在纸上动笔,大脑也在飞快运转。 首先第一件事情,武道提升,有儒道压制着,所以可以继续修练异术,三个月内必须要抓紧时间突破到九品,这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第二件事情,离开平安县,去南豫府,参加府试,无论府试通过还是不通过,不能继续待在平安县了,地方太小,想要获取一些信息都难。 第三件事情,调查南豫府逃犯真正目的,查清其中真相。 随着许清宵在纸上不断落墨,所有的事情顿时变得清清楚楚。 理清楚就舒服多了。 眼下的三件事情都比较急,至于其他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 确定好后,许清宵起身,将笔随意一放。 随后,许清宵在房内开始练功。 或许是因为修炼的是异术,不敢抛头露面,所以没有出房。 盘腿坐在床榻上。 许清宵开始第二次修炼金乌淬体术。 或许是有文宫的镇压,再加上自己已经达到养气境 。 许清宵倒也不怂,直接开始修练。 心观金乌,身化太阳。 至阳之气一缕缕地涌入体内,虽然是一缕缕增加,但每一缕都胜过之前一道气。 至阳炼金身。 许清宵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了,这种感觉很畅快。 筋骨皮肉都得到了熬炼。 金乌吼声也在脑海当中阵阵响起。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出现,同时暴虐之意也浮上心头。 但不等这暴虐之意弥漫开来,体内的浩然正气直接镇压,如同寒水遇火苗一般,当场浇灭。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放下心来了。 许清宵肉身有一层淡金色光芒,如同朝阳沐浴一般,筋骨肉身熬炼,让许清宵的体质越来越强。 金乌淬体术,如若修炼到大乘,可以凝聚出大日圣体。 那是一种极其强大的体质,每一滴血液都可以镇杀妖魔。 若不是异术的副作用,只怕这种东西将会无比珍贵。 但回头想想,如果没有副作用,是个人都能修炼,还能变强,那这方世界的人早就进军宇宙了。 许清宵抛开脑海当中的杂念。 随着一个时辰的修行后,许清宵心情畅通,实力有明显的提升,就好像一个饿了数几天的人,饱餐一顿似的。 最主要的是,仅仅只是一个时辰的修行,体内便凝聚出五道金乌气血。 每一道金乌气血都胜过之前十道。 换句话来说,一天的修行等同于之前五十倍有余,甚至按照质量换算的话,说是百倍也不足为过。 按照这个修炼速度,三个月内踏入九品,并不是一件难事,可能都用不上三个月。 此情此景,许清宵忍不住感慨。 “异术,永远滴神。” 修炼完后,许清宵起身,他要去找周凌。 起身离开后,许清宵扫了一眼书桌上的白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东西,看了看时间有点晚,许清宵没有烧毁,就放置在桌上。 随着许清宵离开家中后,不过临走之前,许清宵锁门时耽误了一会。 一刻钟。 一道人影跃墙而入,是一个三十岁的男子。 身影十分敏捷,而且动作也干练,直接开门 ,房门上了锁,但对方仅仅用一根铁丝便开启。 待入内之后,男子的目光直接落在书桌上。 白纸染墨。 他将目光看去,当下眉头紧锁。 此人是程立东的手下,今日过来是程立东交代,让他过来查一查许清宵的底细。 之所以安排在今天,是不想要打草惊蛇,想要等待许清宵露出马脚。 恰好今日许清宵在书桌面前待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他才忍不住过来一探究竟。 但让他皱眉的是,这纸上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文字啊?” 他有些郁闷,纸上的文字根本就不是大魏文字,从来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十分简单。 他没有抽走这张纸,而是取出一支小笔和一本蓝册,照着上面的文字写下来。 写完之后,他悄然无息地离开,门窗依旧是关好,不希望许清宵发现有人闯入,十分谨慎。 巳时。 金阳当头,三月有这样的天气算是很不错。 阳光洒落在树林中,一道青色身影缓缓出现。 是一名男子,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束发戴冠,长相十分俊俏,一举一动都显得儒雅。 陈星河走在林间小道中,顶着金阳,但额头上没有汗珠,有一定的养气。 他气质不错,长得也俊俏,眉目更是清秀,带着一点少许冷峻,显得极其君子。 过了半响。 陈星河稍稍止步,从背后的书篓中取出灰色水袋,淡淡地浅尝一口之后,这才继续赶路。 “先生连夜送信让我来他家,到底是什么事?” 一路前行,陈星河有些好奇。 他是周凌的学生,也是隔壁县有名的才子,三代人都是读书人,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今年二十四岁足,正在预备府试。 只是就在昨日,自己老师派人送信,让自己赶来,这就让陈星河有些好奇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来,大魏王朝,儒道礼乐,天地君亲师。 老师是第五位,仅次于父母,老师有事,做学生的不可不来。 陈星河倒没什么,就是很好奇自己老师急忙忙的招呼自己过来做什么。 好在的是,距离周凌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 再加把劲就到了。 而此时。 周凌家中。 许清宵一刻钟前便来了,如果不是路上买了不少东西,只怕会更早到。 再次送礼,吴氏依旧是各种责备,就连周凌也说了几句。 不过许清宵倒也说的直接,周凌领他入儒道,这就是师父,学生给老师也的确要送礼,就当做是束脩之礼。 这样一说,周凌接收下来了,如此一来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以后许清宵走出去,别人问家门的时候,可以说一声师承周凌。 非要讲究的话,其实就差一个拜师礼,但这个倒无所谓,穷乡之地也不需要这么繁琐。 书房内,师娘吴氏去做饭了,只剩下许清宵和周凌二人。 “清宵,昨日我为你备好了一些相关书籍,下个月十五就是府试,这里一共有一百五十七本书。” “每一本书你都要细细去看,好好体悟,切莫因晦涩而略过,也莫要心浮气躁,读书需要耐心,不像习武,你可明白?” 周凌开口,指着第一个书柜上的书籍如此说道。 看着书柜上摆放整齐的书籍,许清宵心生感动,周凌藏书几千卷,整理出一百多本,估计耗费了一个晚上,瞧了瞧周凌略显疲倦的面容,显然一夜未睡。 如何不让许清宵心生感动。 还是古人心地善良啊,育人子弟,无有内外。 “多谢老师。” 许清宵拱手行礼,由心感谢。 周凌点了点头,紧接着继续说道。 “清宵,这趟让你参加府试,为师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所以连夜写信,找了我一位学生过来,叫陈星河,算起来你与他是同门,你到时见他,喊他一声师兄即可。” “他今年也要去参加府试,不过你这师兄出生比你好,书香门第,而且略有才华,虽说他还没入品,但也快了,比为师要好一些。” “除了性子有些清冷,还有些高傲以外,其实为人还是很不错,心肠不坏,若他说了你几句,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周凌开口,说出这件事情。 “学生明白,请老师放心,学生初入儒道,很多方面还需要学习,不会有什么记恨不适。”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人嘛总有高傲的,再加上读书人在这世界地位也算不错,尤其 是在穷苦之地,更受尊重。 所以有点心高气傲能理解,自己两世为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也就在许清宵刚说完此话。 突兀之间,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学生陈星河,拜见老师。” 声音响起,周凌不由露出笑容。 “刚说就到,走,清宵,我带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说完此话,便走出书房,而许清宵也跟在身后。 第二十一章:老师,你酸我? 随着周凌来到玄关处。 吴氏已经打开了院门。 只见一个俊俏男子正立在门外,书生穿着青衣,束发戴冠,背着一个书篓,却没有任何一点别扭,相反更显儒气。 而且此人缠绕浩然正气,才气横溢,差不多快要入品了。 许清宵如今已经入品,而且文池三十六丈,有文圣之资,自然能看到其他儒生的养气实力。 “学生陈星河,见过老师。” 当看到周凌,陈星河立刻行礼,或许是有外人在,所以更显得十分庄重。 “恩。” 周凌点了点头,随后立刻开口道。 “星河,这是为师刚刚收的新学生,名叫许清宵,是你的同门,此番南豫府科举,他与你同去。” “让你过来也是要与你讲讲这次府试的事情,顺便你与他结伴同读。” 周凌指着许清宵这番说道。 而许清宵立刻拱手一拜。 “师弟见过陈师兄。” 许清宵十分客气。 而陈星河的目光不由落在许清宵身上。 陈星河没有想到自己老师喊自己回来是为了让自己与别人同读。 但看了看许清宵。 恩,长相还算不错,十分清秀,就是穿着打扮一般。 比之前那几个要好太多了。 想到这里,陈星河点了点头,比较清冷的面容稍缓了一些。 “恩,许师弟客气了。” 他淡然回了一句,在常人看来似乎有些冷淡,可在周凌眼中却有些不一样。 因为以前也有些学生与陈星河见过,但陈星河给人的态度很傲,回个恩字已经算不错了,却没想到还会多说一句。 这就有些奇怪了。 周凌略显不解,可实际上陈星河倒不是不懂礼数,只是他十分在乎容貌,对于长相普通之人,实在是不愿搭理。 许清宵长得还算不错,称得上英俊,虽不如自己,但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换上一身衣服,或许能与自己比之。 所以陈星河对许清宵略有好感。 “进去说吧。” 周凌开口,带两人入了书房。 书房阴凉,陈星河将书篓脱了下来,而后落座下来,许清宵也跟着坐了下来,不 过目光是落在周凌身上。 “星河,老师喊你过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同读之事。” “这次府试,老师多方打探也知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连夜派人找你。” 见陈星河到来,周凌直接开口,说出找他来的根本原因。 “今年府试不一样了吗?” 陈星河开口,从这句话就能判断得出陈星河不止一次参加过府试。 许清宵不说话,他只是静静听着,毕竟对于儒道以及科举他根本没有任何信息来源,也没有任何底子,所以认真听要好一些。 “恩,今年府试不一样了。” “新朝第一年,大魏陛下极其看重的就是科举,以往府试都是由府君审阅,前三甲者送往京城,由大学院进行复查。” “而今年府试所有文章试卷,都必须要直接送到大学院,由大学院审查,取之各地府三甲,交予当今陛下,由陛下批阅。” 周凌缓缓说道,讲解今年的不同。 此话一说,陈星河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陛下亲自批阅?” 他开口,显得惊讶。 许清宵也有些惊讶了,府试并非是京城科举,大魏王朝大大小小也有四五百个府,每个府前三算起来的话,也有一千五百多篇文章。 皇帝日理万机,每日批阅奏折的时间可能都不足,怎可能去看府试文章? 京科文章还好说,毕竟代表着大魏三年内读书人的最高水平,府试一年一次,这看得来吗? “君王勤政。” 许清宵心中嘀咕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恩,新朝已至,女帝登基,这是古今往来没有的变数,陛下勤政也理所当然,至于具体是为何,这是圣意,我们接触不到也莫要去妄加猜测。” “但对于我等读书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你们来说,若是写的文章被选为前三甲,能被圣上批阅,是天大的好事。” 周凌也不知道为什么,唯一能知道的是,皇帝如此重视读书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明白了,既如此的话,那学生今年就不藏拙了。” 陈星河开口,他点了点头,说出一句极其装逼的话。 此话一说,许清宵和周凌不由一愣,周凌还好不是第一次接触,许清宵就有些愣了。 这话听起来很有逼味十足啊。 “行了,这几天你们先好好读书,为师也帮你想想,看看这次府题会出什么,若是押中了的话,事半功倍。” “先去吃饭吧。” 周凌没说什么了,稍加休息后,便喊上两人吃饭。 “我不是很饿,看书即可。” 陈星河摇了摇头,他起身从书篓中取出一本书,独自阅读。 周凌知晓他的性格,便喊许清宵去吃饭。 “清宵,你去吃饭,习武之人不能饿着。” “恩。” 许清宵也不矫情什么,他的确有些饿了,所以起身离开。 只是听到周凌说的话,陈星河有些好奇了。 待许清宵离开后,陈星河不由开口。 “老师,清宵什么来历?” 陈星河语气平淡道。 “没什么来历,是县里的衙役,不过是读书的料,为师起了爱才之心。” 周凌回答道。 “衙役?” 陈星河这回惊讶了。 若说是什么穷苦读书人,还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衙役? 并非是陈星河瞧不起许清宵,而是读书不是识字就行,门门道道太多,诗词歌赋,文章论策,这些东西那个不是需要积累数十年甚至是几十年的知识? 而且许清宵是衙役,那么就意味着没有太多时间读书。 所谓寒窗苦读,大部分的读书人,基本上孩童时期就要识字,然后开始看各类书籍,不得分心,有些穷苦读书人更是不去务农,妻子养家。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故此陈星河才会惊讶。 当然最主要的是,许清宵还要去参加府试,这才是其根本。 “恩,衙役不能读书吗?” 周凌问道。 “倒也不是,清宵师弟学了多少年?” 陈星河并不会瞧不起许清宵,他虽然傲,但不会歧视他人,只是颜控清冷罢了。 “算起来,三四日应该有了。” 周凌细算一番,给予出这个答案。 “三四日?老师,您这是在跟学生玩笑吗?” 听到这个回答,陈星河这下子平静不下来了。 学了三四天, 就要去参加府试? 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要激动。” “为师有自己的打算,总而言之,你只需记住,你这师弟天赋异禀,是一块璞玉,这趟让他参加府试,并非是希望他入选,而是认识一些人,为以后做打算。” 周凌拍了拍陈星河的肩膀,他不好说出许清宵一夜入品的事情,不是怕打击陈星河,而是 后者瞬间明白周凌的意思了。 “明白了。” 陈星河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了。 “行了,为师去用膳,我让你师娘给你端来一些。” 周凌说完此话,负手离开。 不过临走时,陈星河再次出声。 “师父,我快入品了,最迟下月。” 陈星河很淡然,他看着手中的书,显得清冷英俊,而且很有逼格。 然而负手而离的周凌,再听到这话后,只是淡然道。 “哦。” 说完此话,便去食房了。 留下有些懵的陈星河。 ??? 这什么意思? 师父,你耳背吗? 我说我快入品了。 你给我这个反应?你不应该是震惊吗? 哦是什么意思啊? 假装淡定?你以为你这样很帅吗? 好啊,你酸我。 周凌的回答,让陈星河无法淡定,可满肚子的牢骚他也不敢说,只能低着头努力看书,势必要在府试之前入品。 而与此同时。 平安县一处无人山脉。 一群人聚集,面前的是三具尸体。 为首之人是程立东。 他面色依旧惨白,仿佛病入膏肓一般,拿着一块手帕,捂住嘴鼻,但其目光却阴冷可怕。 “程大人,我们已经损失七个兄弟了,再这样被他耗着,只怕兄弟们都要死在这里。” 有人开口,低着头神色尴尬,但又不得不说。 “我需要你告诉我吗?” 程立东冷冷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身子微颤,头低的更深一些了。 “他修炼了第二卷异术,应该就是平安县藏的异术,解决了他体内的阴毒,突破了品阶,不然在我 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不过无需担心,我差人送信给府君,三日内上面会派真正的高手缉拿他。” “眼下唯一让你们做的事情,便是看守好来,不要让他逃了。” 程立东开口,他背对着众人,语气森冷道。 “是。” 众人听令。 而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快速赶来。 “大人。” 他飞奔而来,跪在程立东面前道。 “大人,属下今日发现许清宵在家中书写什么,待许清宵离家之后,便潜入其中,将他书写内容摘抄下来,请大人过目。” 对方开口,同时将自己的册子递了上去。 “书写?” 程立东沉吟一声,随后接过册子,缓缓翻开,很快几行字出现。 但很快程立东皱眉了。 因为这些字不是大魏古字,十分古怪。 他拔出长剑,在地上照着小册一笔一划对着写。 字体古怪。 程立东根本不懂,尝试性写了写,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等回去后找府君,让府君大人请一位儒师前来,以文心通来书写这些文字,或许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立东心中暗道。 “走。” 下一刻,程立东开口,带着人马离开。 而地面上,则留下简体字痕迹。 其内容是。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 【第二,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 【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 第二十二章:押题,程大人再请 大魏王朝。 武昌一年。 三月二十五。 平安县。 一连十天,许清宵在周凌家中待了足足十天。 这十天来,每日就是看书还有练字。 看书还好,对于许清宵来说可以疯狂吸收各类的知识,补充盲区。 但这个练字就让许清宵有些难受了。 他写的字不算难看,但问题是不工整,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大忌,尤其是即将要去参加府试。 大魏王朝各类科举,不仅仅对你个人才华看中,写字也是一个硬标准。 所谓字如其人,如果一篇文章交上去,歪歪扭扭,乱七八糟,这对审稿批阅的考官来说是一种折磨,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当然若是你的文章真能惊天地泣鬼神,那就没事了。 许清宵能写出这种文章吗? 许清宵自己都不信。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练字。 只是过程痛苦不堪。 先是练握力,两指捏筷,筷头筷尾各系着一块石头,各自重两斤左右,然后维持平衡,不能有一丝颤抖,持续两个时辰。 而后便是练字体,如同写字帖一般,一个字写一千遍,以此类推。 好在的是,许清宵身为武者,架得住折腾,这要换做是一个普通书生,如此高强度的练字,别说两个时辰了,半个时辰手腕就要断掉。 但许清宵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四月十五日,便是南豫府试之日,前前后后二十七天的时间,许清宵必须要抓紧时间去练习。 用周凌的话来说,不奢求能把字练好来,但最起码工整简洁就行,印象分不能丢。 好在的是,练字过程虽然痛苦,可十天的时间,许清宵已经能做到工整了。 字体还行,至少自己看起来还不错。 而且如今也可以做到一边练握力,一边看书,不耽误进程。 这十日来,陈星河则一直在书房内写文章,写好了就给周凌看,周凌看完就开始讲解。 日子过的比较枯燥,但又显得十分安详。 读书就是这样,枯燥且无味,但这也是寒门摆脱阶级的唯一捷径。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读书是最快的捷径,也是唯一的捷径。 至少比起从商来说,读书人的地位先天就压制富人,别看有些财主请读书人为他做事,可说到底接触到了最上面,再有钱也比不过一个夫子的地位高。 许清宵明白这点,前世吃过一次不读书的苦头,这一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侧房内。 许清宵收回心神,开始练字。 提笔挥毫,字体不大,却又十分工整。 一连十个字,许清宵一气呵成,而后再写十个字。 连写的十个字,极其工整,后面写的也工整。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练到手腕酸痛这才作罢,将毛笔放置一旁,许清宵活动了一下筋骨,舒展腰肢,再揉了揉手腕。 也就在此时,周凌的声音响起。 “清宵。” 听到喊声,许清宵立刻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当中,周凌准备好了一块板子,上面夹着一张白纸,陈星河坐在书桌上,见到许清宵点了点头。 许清宵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两人相处十日,关系还算可以,不过陈星河的确比较清冷一些,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有问必答,十分尽责。 “清宵,先坐。” 周凌让许清宵先坐下来。 待许清宵落座下来后,周凌手握毛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词汇。 【安国】 【兴国】 【藩王】 【边境】 【妖魔】 五个词汇出现,许清宵有些好奇,但没有说话等待着周凌下文。 “清宵,星河,此番为师研究了数十日,前些日子更是与几位同窗探讨过,今年的府试之题,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五个问题了。” 周凌颇有些自信道。 押题这种东西,其实是个技术活,押中了事半功倍,押不中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没押过。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这五题上。 而周凌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 “女帝登基,创千古之奇谈,大魏王朝建国七百四十三年,国运昌盛,然而新朝出现,却是变数。” “自古以来,未曾有过女子称帝,朝廷上下皆有不服,庙堂之外,也出现许多反对之声,尤其是民间百姓 ,更是容易被调控。” “如今妖魔乱世,世人皆道是女帝登基,带来的不详,故此对于当今陛下来说,需要安国之策,来管控国家,否则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国运不通。” “为师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此番府试卷文,都必须要呈现京都,这种待遇唯独京科才有,然而京科还需要等待半年之久。” “陛下等不及了,所以才会这样。” 周凌开口,字字珠玑。 他站在国家的角度,来思考皇帝的想法,同时又从府试进京这个角度来推测府试之题。 可以说,这个观点合情合理。 许清宵点头,认可周凌所说的每一句话。 姜不愧是老的辣,思路清晰。 “兴国之策,是备题,自上位陛下七征边关,国库空虚,百业待兴,安国虽重要,但兴国依旧重要,这一点你们也要注意。” 周凌说道,兴国是他的备选,按照顺序来说,自然比不过安国重要,如今皇帝需要的是安定国家,若不安定怎可能兴盛起来? 许清宵望着兴国,这段时间他也熟读了许多史书,尤其是关于近代的史书。 大魏王朝建国七百四十三年,太祖开国,连出三代武帝,连年征伐,奠基大魏之威,外伐内攻,管你仙道魔道,王道之下统统臣服。 而后又连出五代文帝,治理国家,安国兴商,使得经济飞快发展,也正是因为五代文帝的诞生,导致大魏王朝武将被压,文官突出。 崇文抑武的下场,永远是不好的,边关屡屡造次,五代文帝皆以宽仁之法,意图同化,可惜狼是喂不熟的。 边关侵入,闹出‘靖城之耻’,北方蛮夷差一点打到京都来,若不是大魏王朝底蕴雄厚,再者加上蛮族屠城,引起神人共愤,各方宗门也纷纷援手,只怕当真要杀入京都。 而随着靖城之耻一年后,大魏王朝第八位皇帝,建康帝驾崩,迎来第九位皇帝,也是一位充满着奇迹的皇帝。 因为这位皇帝是庶出,并非是皇后所生,反而是一名姬妾所生。 理论上根本当不成皇帝,可就是因为靖城之耻,建康帝明白大魏需要一位武帝了,天下百姓也知道,大魏需要一位武帝,文武百官也清楚大魏需要一位武帝。 所以这位庶出的皇子,奇迹般的继承了皇位,国号武元。 以武字为国号,就 足以彰显他的气魄。 接下来五十年,武元帝确确实实撑起了大魏骨气,御驾亲征七次,北伐了七次,杀了不知多少蛮族,铁血手段,被誉为马上的皇帝。 然而可惜的是,因长年累月征伐,不知受了多少伤,而且离开朝堂许久,第七次北伐大败而归后,变得疑神疑鬼。 再者大魏王朝七次北伐,骨气是有了,可钱没了,国库空虚,税收年年上涨,以致于民不聊生。 最直接的就是官员俸禄,衙役月俸一两银子,是除了大魏开国以来最低俸禄。 也就在一年前,武元帝驾崩,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撒手走了。 武帝前半生可谓是丰功伟绩,七次北伐是何等热血?又是何等气魄? 但后半生让人惋惜,忠奸不分,疑心四起,乱杀无辜,刚愎自用,最终谥号武伐。 有北伐之意,也有凶恶之意,总而言之,事后事,后人评。 而武元帝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没有子嗣,准确点来说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本以为朝廷重臣会从其他藩王哪里,或者是从皇室中挑选一位继承皇位。 可令天下人没有想到的是,年刚过二十四岁的武元帝独女,登基称帝。 引来天下纷纷。 而周凌以【兴国】备选的原因就是在于,武元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国库。 所以很有可能会以这个为题。 对应最近看的史书,许清宵明白周凌为何以这个为备题。 随后,周凌指着后面三题道。 “藩王,边关,妖魔,这三题出现的概率不会很大,但也有可能会出现。” “自武元帝登基,各地藩王培养后代崇武,如今引发一系列问题,或许会出现在试题之中。” “边关就无需多说什么了,边关之乱,永恒不变,不灭其族,难以平乱,但灭其族,难如登天。” “这妖魔之乱,与异术有关,不过理论上不会以这个为题。” 周凌指着最后三道题。 实际上他是想要好好讲解这三题,只是有心无力。 无论是藩王还是边关,亦或者是妖魔,与他相隔比较远,朝堂政事,军机重事,他一个读书人知晓一二已经算不错了,到底是怎样的他肯定不知。 至于妖魔就更别说了,有专门 的机构去处理,也不懂。 他终究只是一个教书人,知道很多国家大事,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能凭借这点信息量推测出五个题目,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许清宵认真吸收着这些信息点。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敢问许清宵是否在内?” “南豫府程大人有请。” 声音响起。 打破了这方宁静。 第二十三章:师弟,你为何不问,程立东惧我否? 突然响起的声音,扰乱了这方安静。 周凌微微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许清宵眉头有些紧锁。 “这家伙还没死吗?” 许清宵心中嘀咕,还以为这个程大人会死在平安县,没想到还活着。 看来南豫府逃犯不过如此嘛。 收起心中的想法,许清宵走了出去,不过周凌与陈星河也跟着一同出来了。 走到房门外。 许清宵将大门打开。 果然,南豫府的捕快整齐地站在门外,一共八人,穿着捕衣,系着长刀,目光冷峻,而为首之人,是那个鹰钩鼻男子。 他神色亦如之前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很阴狠,不是个善茬。 “见过阁下。” “不知程大人找我有何事?” 许清宵朝着对方作礼问道。 “大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怎么可能知晓,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后者显然不想透露什么,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可否让我先回家一趟?” 许清宵缓缓开口,提出一个要求。 “大人还在等,就不要耽搁了。” 后者语气冰冷,一点面子都不给。 许清宵有些尴尬,只是还没继续开口,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了。 “是哪一位大人有请?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陈星河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许清宵身旁,目光盯着鹰钩鼻,神色清冷,略显倨傲,似乎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听到陈星河的声音,鹰钩鼻这才注意到许清宵身后的两人。 他扫了一眼陈星河,锦衣儒袍,是读书人。 但并没显得特别惊讶,而是平静道。 “南豫府,试百户,程立东,程大人。” 鹰钩鼻开口,道出程立东的身份。 准百户? 这是从七品的官职,放在南豫府也算得上是大人物,在平安县也是可以横行霸道的存在。 县令老爷正七品,官职上要比程立东高一些,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县令负责管理的,而程立东这种是特派机构,负责办案抓人。 品级是差了半级,但权力上比县令大一些,上面办案自然 是有特权的。 许清宵还真没想到,这程大人竟然是一位准百户,他之前还猜测是个捕头,没想到是个准百户。 “准百户?” 陈星河喃喃自语一句,而后看向许清宵道:“清宵,师兄陪你一同去。” 他开口,对准百户没有丝毫畏惧,相反还要主动与许清宵一同前去,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此话一说,许清宵心头一暖,陈星河陪同自己过去,无非是给自己撑场面,也免得受人欺负。 但程立东找自己牵扯到了异术,许清宵还是不希望陈星河蹚浑水,故此有些委婉道。 “星河师兄,我一人去就行,对方是衙门的人,不好对付。” 许清宵善意开口,陈星河毕竟是一介书生,平时动动笔墨还是可以的,真去了衙门怕他接受不了。 只是此话一说,陈星河显得十分淡然道。 “师弟是觉得我怕他们吗?” 他语气平静,如此问道。 许清宵没有回答,倒不是怕不怕吧,毕竟人家是准百户,实打实从七品的官员,而且还是执法官职,一个个都是狠人。 陈星河只是一个书生,连功名都没有,自然担心。 见许清宵不说话,陈星河有些不愉了。 “清宵,师兄问你,程立东是人吗?” 陈星河问道。 只是这话一说,鹰钩鼻几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话什么意思?骂人吗? 但他们又不好发怒,毕竟也没有实质性的辱骂。 “是。” 许清宵也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位师兄要做什么。 这十天的接触,许清宵对自己这位师兄唯一的感觉就是,比较清冷高傲,心肠是好的,但傲意也遮掩不住。 “那不就行了吗。” “他程立东是人,我陈星河也是人,他程立东是官,我陈星河是读书人,师弟何不问问,他程立东惧我否?” 陈星河面容清冷,眉宇之间更是傲然无比道。 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对方来势汹汹便知道来者不善,所以才会出头帮帮自己这位师弟。 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师弟竟然担心自己害怕这区区程立东。 倒不是陈星河自大,而是身为读书人, 只要有理在手,何惧一切? 他今日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给许清宵上一堂课。 此话说出。 许清宵有些发愣。 好家伙。 自己这师兄当真有点东西啊。 我许某人佩服。 而鹰钩鼻等人再听完这番话后,也有些发懵。 他们倒不是没有接触过读书人,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当真是好胆啊。 不过惊讶归惊讶,该办事还是要办事。 “时辰不早了,还望两位不要拖延。” 后者开口,不过比起之前来说要尊重了一些。 “师弟,走吧。” 陈星河淡然开口,许清宵也没有拖延什么,跟着对方离开。 不过临走之前,周凌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早些时辰回来,不要拖太久,为师明日请了徐青徐夫子过来,可别怠慢了徐夫子。” 周凌的声音响起,将徐青徐夫子这几个字说的很重。 鹰钩鼻几人一听,神色微微一变,显然他们知道徐青是谁。 七品儒家。 曾经在皇都翰林院待过,如今告老还乡,是个大人物,虽没有权势,可话语权很重。 周凌这番话是再警告,过去查事可以,配合调查也行,但人不能出事,要是回不来就要闹了。 鹰钩鼻扫了一眼许清宵,他心中有些好奇和惊讶。 怎么短短十天内,这个无名之辈巴结上了读书人? 还有这年头读书人这么喜欢管闲事吗? 虽心中好奇,但明面上却一句话不说,沉声带人离开这里。 三刻钟后。 平安县衙。 县衙有大门和侧门,一般大门都是禁闭,唯独有人击鼓鸣冤才会打开,否则都是走侧门。 许清宵跟着对方,跨过侧门,一步步走向内堂。 越过衙门审案之地,内堂当中程立东坐在左边第一位,上座自然是李县令。 双方各自的捕快差役都站在身后,一个个面色平静,倒是这两位大人,喝着茶有说有笑着。 待许清宵到来后,两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他身上。 “许清宵,见过县老爷,见过 程大人。” 见到李县令时候,许清宵满是笑容,而喊程立东时,笑容收敛了不少,只是浅笑。 “书生陈星河,见过李县令,见过程百户。” 对比许清宵的表情,陈星河就显得傲然一点,他身为读书人,虽无功名与官职,但好说歹说也是即将要入品的儒生。 未来成就不见地会比这两位差,喊一声李县令和程百户,也只是尽礼罢了。 “陈星河!你便是陈星河吗?哈哈,本官听过你的事迹,遂城县第一才子啊。” 听到陈星河自报家门,李县令当下露出惊讶之色,随后满是夸赞。 “李大人夸奖了。” 陈星河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显得清冷。 至于程立东却有些好奇,瞥了一眼陈星河,又看了一眼许清宵,有些好奇许清宵一个差役,怎么好端端跟读书人攀上关系了? 鹰钩鼻来到程立东身旁,微微低下头,耳语了几句后,程立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了。 “清宵,今日本官来找你,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要看看你伤势如何,再问些小事。” 程立东开口,他看向许清宵,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许清宵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短短十几天没见,可许清宵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说不上来。 是异术吗? 不是。 程立东瞬间做出判断,不是异术。 “伤势还好,没什么大碍,程大人有什么想问的?” 程立东再打量许清宵,许清宵也在偷瞄程立东,他想看看程立东有没有受伤,只可惜看不出来。 “没大碍就好,清宵,本官想问下,那日在案牍库,逃犯有做了什么事,或者是拿了什么东西走吗?” 程立东随意问道。 “这个.......让属下好好想想。” 许清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假装苦思。 少许,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大人,此事我就不清楚了,当时逃犯出现,我已经晕了过去,哪里知晓这些。” 许清宵看的出来,程立东压根就不是想来问这个,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异样,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 也正是因为 如此,许清宵继续装傻,反正说多错多,少说点话对自己有好处。 “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话,就只能等府君派人来了,这个逃犯早晚会被抓,无非就是死捉和活捉罢了。” “行了,那就不麻烦清宵小兄弟了。” 程立东又喝了口茶,十分平静道。 “大人言重了,配合调查是职责之内的事情。”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李县令的声音不由响起。 “清宵啊,既然你伤势痊愈,何时回来归职?” 声音响起。 许清宵当下开口。 “大人,属下可能无法归职了,周夫子收我为徒,如今正在潜心读书,差不多下个月就要去南豫府参加府试,还望大人见谅。” 许清宵说出自己读书的事情。 这一刻,内堂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露出惊愕之色。 尤其是那些差役捕快,一个个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读书? 就你? 第二十四章:五天内离开平安县 整个内堂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谁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说要去参加府试? 这不是离天下之谱吗? “清宵,你这是在玩笑吗?”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陈捕头,他认识许清宵四五年了,虽说许清宵长得清秀英俊,可问题是许清宵是什么货色他知道啊。 让他去练练武还可以,让他去读书?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还直接去参加府试? 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吧? 李县令也懵圈了。 府试。 这是什么概念? 正常读书人,想要考取功名,必须要经历童试、会试、县试。 然后才能到府试,府试过后便是郡试,最后便是京科。 有道是童试有名,会试文才,县试举荐,府试扬名,郡试跃门,京科化龙。 许清宵一个衙役,说去读书也不足为过,哪怕说去参加童试,众人也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 可许清宵直接说要去参加府试。 能参加府试的人,那个不是有名有望的秀才。 许清宵? 他参加府试?怎可能不惊。 只是不等许清宵回答,陈星河先开口了。 “清宵师弟资质不错,是块璞玉,老师在我面前多番美赞他,读书看的是悟性,若有资质,读书一日,胜过他人苦读一年。” 陈星河淡然的声音响起,算是帮许清宵解答了一切,也顺便证实许清宵没有说谎。 当下,众人不得不信了。 陈星河没必要为许清宵撒这个谎,能不能参加府试,查一下就能查到。 当下,李县令不由开口。 “没想到我这小小一个县衙,居然出了一位读书人,陈贤,你从衙里取二十两银子,权当做是给清宵府试盘缠。” “清宵,莫觉得少,衙里的经济条件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钱不多心意在。” 李县令会做人,证实许清宵真的要去府试,也不管能不能通过,二十两银子先送过来,以表心意也算是对读书人的支持。 二十两银子不少。 眼下虽然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不过不代表银子没用。 “多谢县老爷。” 许清宵谢道。 “无妨,清宵,好好读书,好好科举,要真是能中个府试,便有功名在身,可以进咱们县里的文祠,光宗耀祖。” 李县令笑呵呵地说道。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武者,读书人少,尤其是地方读书人,当然这种读书人指的是有功名,随便读点书的肯定没用。 李县令自然不觉得许清宵能中府试,只是客气一二,当然只要许清宵现在坚持,说不定有一天能腾飞。 “程大人,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可以走了吗?” 许清宵看着程立东,面色平静道。 他可不想待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不舒服。 “恩。” 程立东淡淡然地嗯了一声,面上依旧是温笑,若不是脸色过于惨白,看起来是挺温和的。 告别众人了,许清宵与陈星河告退。 走出衙门外。 许清宵开口。 “星河师兄,我打算回家一趟,收拾点东西,直接去老师家中,也免得东西跑动。” 许清宵打算回去一趟,收拾行李没骗人,但还要看些东西。 “行,师兄在老师家等你,不过注意安全,若你晚上没来,师兄知道怎么做。” 陈星河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给许清宵兜个底,若是清宵晚上没回来的话,他会去衙门找人的。 “劳烦师兄记挂。” 许清宵作礼,而后一人离开。 回家的路上,许清宵走的不急,反倒是有些慢,原本一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程,花费了接近一刻半。 待回到家中后,许清宵来到房门前。 拿起铜锁,仔细看了一下锁孔,果然出了问题。 走之前许清宵放了两根头发进去,若是无人动锁里面的发丝自然不会消失。 “果然在监视我。” 许清宵很自然地推开房门,知道程立东监视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多说什么,留个心眼就好。 走进房内,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白纸。 白纸上的字,都是简体字,而且上面的内容都是乱写的。 许清宵没蠢到把未来计划写在纸上,写东西只是习惯,但写的内容就不一定是想法了。 想到程立东已经派人来过,许清宵现在很期待程立东看到 这些内容是什么表情。 只可惜程立东不认识简体字,不然这三句话估计能让程立东郁闷好一段时间吧。 不过想到程立东,有一件事情让许清宵很好奇。 怎么程立东还活着好好的? 按理说,不应该的啊。 就算活着,最起码也得受点伤吧?怎么还有空来找自己? 南豫府跑出来的逃犯,是不是打不过啊? 许清宵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房内,推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立刻回过头。 是南豫府的逃犯。 “你怎么来了?” 许清宵神色一变。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家伙怎么来了? 这要是被程立东的手下看到了,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这不是害人吗? “别慌,我跟在你后面很久了,没有人跟踪你。” 后者不以为然,甚至还坐下来喝了口茶。 “有什么事?” “速说。”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许清宵也迅速镇定下来,但还是让对方有事说事。 他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尤其现在程立东还对自己产生戒备。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平安县。” 后者开口,说出找许清宵的目的。 “四月十我就会走,参加府试。” 许清宵回答,干净利落。 “府试?” 后者有些惊讶,显然他也不相信许清宵能参加府试。 “瞧不起人?” 许清宵看向后者,有点不开心了。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对了,东西还在你那里吗?” 对方有些尴尬,随意问了一句。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心头一咯噔,但明面上很平静道。 “我藏得很隐秘,要我给你看吗?” 许清宵硬着头皮道。 “不用,藏好了就行,你一定要记住,此物必须要交给他们,若是出了差错,我可以保证你的麻烦会很大。” 他开口,语 气带着威胁,但很快又继续开口。 “当然,若是你送到他们手中,你想要的一切,他们都会给你。”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早些日子出发,不要拖太久。” 他提醒许清宵道。 “为什么?有什么麻烦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 “我准备动手了。” 他出声道。 “动手?” 许清宵微微皱眉。 “你在这里,我不好出手,这个程立东是准百户,朝廷命官,死在这里麻烦会很大,尤其是对你来说。” “你走了,我动手,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你的。” 对方语气很严肃,也让许清宵明白他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之前还以为是他打不过程立东,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人还行,能为自己考虑,是个好人。 “好,我尽快离开,争取在四月五日之前离开平安县。” 许清宵思索一会,给予了这个回答。 现在是三月二十五日,四月五日之前,十天之内走也差不多了。 “五天内,不要拖延,我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出手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就帮不了你。”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将时间缩短到五日内。 “好,我争取五天内离开,不过你有信心吗?” 许清宵问道。 他对这家伙的实力还是有些怀疑,毕竟程立东看起来不是善茬,还是一位准百户。 “三七开。” 对方给予回答。 “你七他三?” 许清宵有些疑惑。 “不,他七我三。” 后者摇了摇头,给出一个让许清宵有些失望的答案。 “那你还去?” “不是送死吗?” 许清宵有些想不明白。 “不去也是死,总而言之,你放心,我不可能会被他们活捉,五天内,要么我死,要么他死,剩下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的声音有些坚决。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问这么多其实就是担心被活捉,若是被活捉,严刑拷打之下,可没有什么真汉子。 “行,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许清宵一直没问此人的名字。 “吴言。” 后者微微一愣,但还是说出自己的名字。 “吴言?” 心头念了一声这个名字,有一些古怪,但等许清宵再抬起头时,后者已经走出门外了。 他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 待对方离开后,许清宵也没有做什么逗留。 将房内的东西收拾一番,其实要带的东西不多,两三套衣服就没什么了。 收拾完后,许清宵离开家中,朝着县内走去。 来到赵大夫药铺中,许清宵将家中的钥匙以及五十两银票交给了伙计,让伙计转交给赵大夫。 之前的恩情,许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报,索性就送银子吧。 放二十两银子在自己身上,剩下五十两银子给赵大夫,当做了却恩情。 而此时。 平安县衙中。 程立东站在庭院内,他仰望着白云,眼中尽是沉思。 过了许久,程立东目光露出坚定之色。 “许清宵。” “定然修炼了异术。” 他捏着指骨,低声自语。 声音响起,身后的鹰钩鼻神色一变。 第二十五章:周凌赐字 平安县衙。 程立东站在庭院中。 神色笃定。 “大人,既然可以确定,那为何不直接缉拿他?修炼异术不是小罪,哪怕只是怀疑,都可以抓他去大牢。” 鹰钩鼻走上前来,他看向程立东忍不住出声道。 “不用。” “我虽然笃定他修炼了异术,但没有实质证据。” “说来说去还是与新朝有关,异术要除,可不能像以前一般。” 程立东摇了摇头。 紧接着继续开口道。 “你派两个人去盯着他们,就说是府试之路比较辛苦,担心他们安危,护送他们去南豫府。” “等他到了南豫府,有没有修炼异术,请一位儒者亲自来鉴就能知晓真假。” “习异术者,体内有魔种,我等看不出来,但儒者修炼浩然正气,天生便克制这种邪祟,他们一眼便能察觉。” “只要他去了南豫府,对我等来说便是瓮中捉鳖。” 程立东交代下去。 不抓拿许清宵,说来说去还是担心给府君引来麻烦,但只要许清宵不离开他的视野就没有任何问题。 无非是时间早晚罢了。 “是,大人。” 鹰钩鼻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快速出现。 “报!程大人,我等发现逃犯踪迹。” 随着声音响起,庭院当中程立东神色瞬间一变。 “带路。” 他十分冷漠地喊出这句话,而后众人快速离开。 而此时。 周凌家中。 已是戌时二刻。 天色早已暗沉下来。 内堂中,吴氏将饭菜摆放好在桌上,热腾腾的菜肴散发出香味,周凌,陈星河,许清宵三人分别落座。 “饭菜好了,你们赶紧吃。” 吴氏招呼了一声,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很快,房间内便只剩下三人。 不过周凌有些沉默,陈星河也在思量着什么,许清宵则显得很平静。 他两个时辰便来到周凌家中,然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当然修行异术的事情不会说出。 大概意思就是, 自己中了阴冥之毒,而后毒发之时恰好遇到逃犯,对方窃取平安县异术,简单修行一番之后,给了自己一掌,却没想到以毒攻毒奇迹般的恢复了。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些不可思议,但至少道理和逻辑上是能说通的。 不过事情说完了,周凌和陈星河却一言不发,让许清宵有些沉默。 “先生,师兄。” “学生牵扯异术之事,涉及太大,或许会影响两位,若是先生担忧的话,清宵绝不会坑害先生,也不会牵扯到师兄。” 许清宵开口,他说话很平静,毕竟这种事情牵扯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的确确修炼了异术。 若是以后真的查出来了,陈星河与周凌也会受到审讯,所以许清宵说这话倒不是什么以退为进,而是真心实意。 “莫要胡言。” 周凌摆了摆手,他直接打消了许清宵这个念头。 “老师,异术之事牵扯太大,学生并非做作,而是由心而言,尤其是对于星河师兄来说,若是真牵扯到了,可能影响仕途,清宵担当不起。” 许清宵很认真,他担心牵连,倒不如现在撇清干系,这样一来的话,也不会坑了别人。 至于接下来的路,大不了就自己一个人走得了,反正天大地大还怕没口饭吃吗。 “清宵,胡言了。” “你放心,为师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个,你有没有修炼异术,我与星河一眼便看的出来。” “为师主要担心,这个程立东会对你不利。” 周凌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因为许清宵招惹麻烦而沉默,反倒是担心程立东对许清宵不利而沉默,在想办法。 并且周凌语气很坚定,相信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有何惧之?此番府试,学生定能高中,到时候有功名加身,他若是敢对师弟不利,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陈星河出声,一句话显得十分霸气。 “不。” 周凌又摇了摇头。 “星河,你还是太年轻了。” “异术之罪,远远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自古以来,异术都是各朝各代的禁忌之物,莫说朝廷了,整个仙道也严令禁止。” “私藏异术,满门抄斩,修炼异术,株连九族,从古至今,因异术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好在的是,新朝当立,陛下登基之后对各方进行打压,削弱权力,朝堂涌动,否则的话,换做是武帝在世之时,只要清宵被怀疑,至少要遭受牢狱之灾。”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周凌认真解释异术之祸,这一番话让许清宵有些庆幸生在了对的年代。 “那如何才能化解?总不可能一辈子蒙受冤屈吧?” 陈星河替许清宵问道。 “为师就是在思考如何化解。” “不过刚才想到了化解的办法。” 周凌如此说道,引来许清宵注意。 “想要化解,其实办法无非两个。” “其一,清宵这次参加府试中举,有功名在身,除非是府君出手,否则的话,任凭程立东如何怀疑,拿不出绝对性的证据,也不敢动弹清宵。” “其二,请一位六品的正儒,凝聚浩然正气,睁开儒道法眼,鉴别魔性,若无魔性,就算是府君出手也不行,但想请一位六品正儒帮忙很难。” “整个南豫府就一位正儒,而且目前并不在南豫府内,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为师一定会出面,想尽办法找到这位正儒,请他为清宵证白。” 周凌说出两个解决办法。 而这两个办法说出之后,无论是许清宵还是陈星河都觉得有些难度。 中府试。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许清宵连书都没有读多少,参加一次府试怎可能直接中举? 至于请正儒来也有些牵强,六品正儒是什么概念?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人,各地读书人都要参拜的存在。 在往上一品,就是大儒啊,名扬一国的存在。 一个六品正儒,可能连府君都请不来,周凌虽是读书人,有一定人脉,可请一位正儒来帮忙,牵强的很。 但无论如何,至少还是有办法的,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异术如此害人,为何不焚烧毁之?” “弄得人心惶惶。” 陈星河出声,略显得好奇,觉得这种东西这么害人,为什么不烧毁得了。 “异术如洪水,堵不如疏,焚烧之法,也存在许多麻烦,复刻抄录难以解决,再者烧毁一卷异术,并不代表这是孤本。” “大魏王朝收集异术,会让儒道大家去研究,从而想出克制之 法,并且若是有人修炼其异术,也好分辨出来,单纯的烧毁并不能解决根源麻烦。” 周凌给予回答。 但说完这句话,他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你莫要有什么负担,总而言之,若是你真没修炼过异术,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遇到麻烦,为师想尽办法也会帮你渡过难关。” 周凌神色笃定。 声音说完,许清宵点了点头,但心情莫名有些异样。 因为他修炼过异术。 可这番话他说不出口,并不是害怕周凌会举发自己,而是许清宵担心将周凌与陈星河牵扯进来。 “行了,先吃饭吧,清宵,这几日你好好读书,莫要乱了神。” 见许清宵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周凌开口,让两人不要在想些什么,先吃饭再说吧。 许清宵没有多说,低头吃饭。 子时。 大夜弥天,月明星稀。 书房内。 许清宵缓缓将笔放下,白纸上已经落满数百字,字体工整,简而干净。 可许清宵的心,却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他已经练字一个时辰了。 可越练,字越乱。 心不静,字不平。 放下手中毛笔,许清宵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着黑穹明月。 心情莫名复杂。 晚饭过后,许清宵心情一直静不下来。 尤其是得知修行异术者,株连九族就更加静不下心了。 曾经一直以为,修行异术无非是自己倒霉,可今日才明白朝廷对异术到底有多严厉。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被发现修炼异术,岂不是牵连到了周凌,甚至包括陈星河。 周凌为自己先生,尽心尽力,也没有嫌弃,可若是自己坑害了他,这道坎许清宵内心过不去。 是夜。 许清宵沉默了许久,他脑海当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他想要离开。 自己一个人前往南豫府。 甚至他想要逃离南豫府,这样一来即便当真被发现了,也与周凌无关。 没有正式拜过师,算不上师父,可若是拿着师父的举荐信去参加府试,这层关系就定下来了。 也就在 许清宵思前想后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是周凌。 他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先生。”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时辰周凌还没入睡。 “清宵。” “时辰不早了,要休息了。” 周凌开口,他提醒许清宵休息。 “哦。” 许清宵点了点头,只是想了想,他微微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周凌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宵,我今日见你有些心事,为师虽然不懂,但也能猜到一些。” “不过,你听为师先说。” “圣人言,差而不教,非师也,慧而不教,自学也。” “这天底下没有好与坏之分,一切遵循本心,为师看的出,你是一块璞玉,虽你我只有数十日的交集。” “但为师不会看错人,你心肠极好,懂得是非,善明辨恶,无论发生了什么,为师都相信你,也明白你有苦衷。” “你莫要担心什么,好好读书,但一定要勿忘本心之善。” “为师来找你,一是醒你早些休息,二是来为你赐字,你愿意否?” 周凌一番话让许清宵有些发愣。 显然,周凌察觉到了什么。 是啊,许清宵今日的表现,的确有些古怪,周凌教书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自然熟练,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隐约猜到了一些。 但让许清宵发愣的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凌还愿收自己为徒,并且以圣言教诲自己。 让许清宵着实感动。 足足过了半响。 许清宵回过神来,他看着周凌,随后缓缓跪拜在地。 “学生许清宵,请先生赐字。” 第二十六章:启程,南豫府 是夜。 周凌家中。 望着跪拜在地的许清宵,周凌没有去扶,而是缓缓开口。 “清宵,为师思来想去,赐你守仁二字,希望你守有常德,仁义为先。” 周凌所有的言语,都汇聚在这赐字之上。 守仁? 许清宵心中咀嚼这二字,他明白其意,但还未彻底明白,不过依旧是朝着周凌一拜。 “多谢老师赐字,学生铭记于心。” 许清宵出声,由心而谢。 “早些休息吧,这些日子还是要多去读书,其余事其余说。” 周凌点了点头,来到许清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老师指点迷津。” “老师,学生打算过几日就出发,去南豫府。” 许清宵起身,他看向周凌说道。 “急吗?” 周凌问道,他虽然不知许清宵为何要提前走,但并没有多问,只是问了句急不急。 “恩。” 许清宵应了一声,没有给予正面回答。 当下,周凌想了想,随后提着油灯道。 “早些时辰出发也好,可以熟悉熟悉南豫府,什么时候走?” 周凌问道。 “月底三十。” 许清宵说出时间,他与吴言商量好了时间,越早越好。 “行,我让你师娘为你准备好行李。” “清宵,好些休息。” 周凌没有多说什么了,手中的油灯晃动,朝着门外走去。 许清宵望着周凌的背影不语,待周凌走后,他缓缓回到书桌面前。 一切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 脑中只有周凌说的六个字。 其余事,其余说。 深吸一口气,许清宵看着书桌,随后重新换上一张白纸,取来毛笔,沾染点墨,在白纸上写下两字。 【守仁】 一遍遍的练字,一遍遍的思索,直至天明,许清宵这才收笔,但也没有入睡,而是开始练功。 读书要读。 但练功也要练。 好在的是,异术修炼起来,并非是那种邪祟功法,修炼起来有淡金色微光环绕,反倒是像 纯阳功法。 气血沸腾,金乌淬体,又是一道道金乌气血在体内凝聚。 十品为养身。 九品位凝脉。 金乌淬体术,淬炼过一次肉身,如今凝聚金乌气血,可以尝试性的凝脉。 打破桎梏,凝聚气脉,如此一来便可以产生‘内气’,产生巨大的变化。 拥有内气之后,就可以做一些寻常武者几乎不可能做的事情,譬如说踏水而行,亦或者是说凝聚剑气等等,一品一重天。 不过许清宵没有打算现在凝脉,自己才刚刚踏入十品武者,如果再突破到九品,难免不引起他人怀疑。 所以许清宵打算离开平安县,去了南豫府再提升品级,再者还有一点便是,能不能凝脉成功也是一个问题,不如好好蕴养一下身体,等有足够的信心再说。 一个时辰后。 待许清宵修炼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夜未睡的疲倦一扫而空。 他尝试性的挥舞几拳,拳风阵阵,身体也结实了许多,细细感悟一番,自己一拳的力量,至少有五百斤左右,在平安县不敢说第一,但进前三不足为过。 甚至许清宵明显感觉得到,自己每修炼一次金乌淬体术,身体都会得到改善,如此长期下去的话,或许有朝一日能凝聚出大日圣体。 就不知道这大日圣体有多强了。 练功完毕,许清宵简单洗漱一番,便从书架中取出一本书籍开始认真阅读。 读书过程中,体内的燥热也逐渐冷却,浩然正气也在运转,全方位地压制魔性,这种感觉很直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许清宵将手中书籍放下,他如今已达养气境,说不上过目不忘,但记忆超群还是能做到。 一本书籍,看过一遍大概也能记住。 然而读书并非是死记硬背,重点的是‘理’与‘解’,理是明理,明白书中文字阐述的道理是什么。 解是解开自己的思维,用自己的想法,去解释文字,让自己更好的明白与领悟。 许清宵手中的这本书籍,名为人欲论。 所谓人欲论,指的便是人**望,书籍内容让许清宵有些不太适应。 圣人也,灭人欲而存天理。 世界为何有那么多战争纷乱,为何有那么多无辜屠杀,在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君王如此,百姓亦如此,读书之人应当克制这种人欲。 克己善我,时时刻刻保持一种理智,不得纵欲。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仔细一想,人无欲则自亡,一个人没有欲望,没有追求,只知道追求缥缈虚无的大道,若人人如此,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没了? 这种极端思想的儒书,让许清宵有些不敢苟同。 可让许清宵好奇的是,这本人欲论却摆在书架上端第一位上,足以证明这本人欲论的重要性。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时,陈星河出现。 他也是来取书。 见许清宵面前摆放的人欲论,不由询问道。 “师弟看过这本书?” “刚刚看完。” 许清宵点了点头回答道。 “有何感触?” 陈星河直接出声问道。 “有些严厉,不太理解。” 许清宵不敢乱点评,古代读书人思想十分固执,将一些大儒或者是圣人立为目标或者偶像,要是敢乱说几句话,轻则翻脸,重则老死不相往来都有可能。 “恩。” “人欲论,乃是朱圣所写,第五代文圣,虽有些严厉,但字字珠玑。” “我辈读书人初看时的确会有些不适,毕竟人皆有欲,克制己欲本身就是一件极难之事,但多看几遍,细细领悟,便会发现其中之精妙。” 果然,陈星河推崇这篇人欲论。 “师兄,欲为人性,克己人欲,否为人也?” 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欲望是人性质根本,若是克制自己的欲望,那还是不是人? 然而陈星河摇了摇头。 “师弟,你理解错了,这人欲论,并非是说要灭绝人欲,其根本是不要过度释放欲望,譬如娶妻生子视为天理,但三妻四妾则为人欲。” “三餐而食,视为天理,山珍海味,视为人欲。” “欲望太大,则无穷也,古今往来,烽火连天,尸骨如山,皆因人欲,若能克制,便绝人祸。” 陈星河阐述朱圣之理。 许清宵明白这番话,但还是继续问道。 “敢问师兄,天理又是如何划分?人欲又是如何划分?” 许清宵问道。 “朱圣已经在 天理策中所写,不过老师家中应该没有天理策,等去了南豫府,师兄为你找来。” 陈星河无法完全回答许清宵这个问题,但书中记载,所以打算等去了南豫府给许清宵找来相关书籍解答。 “劳烦师兄了。” 许清宵客气一声,同时又忍不住继续问道。 “师兄,朱圣之论,是当下文坛的主流吗?” 许清宵问道。 “这是自然,朱圣为天下第五位圣人,后世文人受其影响,主流是必然的,不过也并非只有朱圣之论,上四代圣人以及近代也有一些其他思想。” “而且文坛哪里有什么主流之分,只要思想是对的,既可百家争鸣,也可百花齐放,只是朱圣之言在大魏极其盛行,朝廷半壁江山都学朱圣言论。” 陈星河解释一番。 许清宵算是明白了。 他之所以问这个,其主要原因就是担心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尤其是党派之争,还有思想之争,党派之争还好说,争的是利益,而且要根据大局来定,彼此之间还不会直接撕破脸。 而且圣上最讨厌的便是党派,故此也不敢显露的太直白。 可思想之争不一样,你要是侮辱我的信仰,我就要想方设法的除掉你,拳打脚踢是常事,碰到几个极端的,那可不是闹着玩。 所以许清宵就担心,自己不太喜欢这种言论,万一说错点话,那岂不是平白无故得罪人?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故此,明白这点后,许清宵心中暗暗告诫,无论如何思想之争不要去参与,反正谁势力大就跟着谁,其他的闷头读书就好。 陈星河取书离开了。 过了一会,门外来了人,是两个捕快,程立东的人,不过这次过来两人没有嚣张跋扈,反倒是有些客气的说明来意。 要护送两人去南豫府,怕许清宵和陈星河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众人明白程立东的意思,而且这个理由也不好推辞,故此也就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五天。 已是月底。 许清宵要提前走的事情,周凌告知了陈星河,对此陈星河倒无所谓,毕竟早点去也有好处。 平安县到南豫府,一路上就算不遇到什么事,也要差不多五日左右的 行程。 四月三十。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程立东手下准备的,这还不错至少省了一笔路费。 院外。 周凌与吴氏将东西交给许清宵与陈星河。 行李不算多,一份干粮一份衣裳,干粮用来应急。 周凌的话不多,只是说了几句勤勉之话。 吴氏则各种叮嘱,虽相处时间不长,但许清宵的品行和善,一段日子下来自然有些感情,多番叮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已是辰时。 金阳高照。 许清宵与陈星河朝着周凌与吴氏恭敬一拜,而后坐进了马车当中。 程立东的捕快手下,左右牵马,一语不发地护送两人。 驾! 随着一道喝声。 马蹄绝尘。 滚滚黄沙掀起。 人睹物,物思人,十年寒窗望高中。 【大魏读书人】 【风起平安】 【第一卷完】 第一卷自我感言 首先是给各位读者老爷们致歉。 更新不稳定就算了,又少又慢,七月自己都看不下去,给自己弟弟锤一拳先。 其次感谢到目前为还在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给大家鞠个躬。 然后说一下第一卷的一些事情,以及第二卷的故事。 第一卷取名为【风起平安】 其实意思跟主题内容基本上达到七月的预想。 主角许清宵,遇到必死之局,为解局再入局,然后将世界背景以及体系说出来。 【异术体系】,这个是看了【长生志异,开局菜市口被斩首】这本书而有感,两者的相似度一致,不过七月有自己的一些其他设定,取得是【修行得付出代价】这个设定。 厚着脸皮喊一句大佬牛批吧。 剧情设定,目前八万两千字,基本上都是在描述世界背景,大部分的剧情还没有展开,说慢热也慢,说不慢那就是违心话了。 因为转换风格问题,七月写这本书太太太太费劲了,用绞尽脑汁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用词方面,还有人设方面,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会说什么话,都要仔细思考。 就好像【赵大夫】、【周凌】、【程立东】、【陈星河】、【许清宵】 七月得不断切换人物思维,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说话,去做事,去写剧情,不然的话就特别尬。 这五个人物,剧情戏份不多,但七月个人还是比较满意,至少性格方面做的还行。 至于七月的文笔,呃......的确很稚嫩,说难听点,比较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新人嘛,大家多多理解。 风起平安的剧情,到这里结束了。 【死局】-【破局】-【入局】-【换地图】 与大纲百分之九十五相似。 至于成绩方面,恩,毫无疑问,差的令人发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七月心态很好,写这本书的时候就知道前期成绩不会特别好。 但也不至于差到不能写。 4900个收藏,距离5000还差100。 虽然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追读,但感觉还算挺活跃的,至少每天有一两个打赏,不少读者老爷给我送推荐票,甚至还有月票,荣幸万分。 接下来第二卷,则是【南豫扬名】 本书目前两条线,一条是异术修行,一条读书科举。 第二卷肯定不会跟第一卷一样慢吞吞的去讲故事,应该会加快点速度,并且制造的剧情也会贴切网文,毕竟爽文是王道,又不是什么名著。 好了,第一卷感言说完。 接下来到了感谢读者老爷的环节了。 感谢彼岸星空的另一边、年华不染尘、我不识书2020、书友2021...178、流火望月、昨日死、一只小晨曦吖、友书书友书书、陈棂eye等书友的打赏。 也感谢pedo1235、不曾去过倒悬山、书友2018...463、王九十八、心彩自然、书友2018...606、peter730524、黑色21、哈雷彗星、江南彦语、观小白、瞌睡马、北风的王子、夏目贵志、风岚天龙、书友2021...746、书友2020...792、帝都小马、青石啊啊、巫马行、杨华峰、萧骑天蝎、握拳11等人的月票支持! 也谢谢所有目前还在支持我的读者老爷们! 鞠躬! 下周一开始,每天固定两更!!!!! 爆发爆发!!!!!! 第二十七章:死战 平安县。 子时。 轰。 雷鸣声炸响。 大夜遮天,乌云笼罩整个平安县。 这是四月第一场大雨,已是子时,整个平安县早已经安静下来了。 而在平安县外。 一处荒山当中。 大雨倾盆,拍打着树枝,雷雨声轰鸣,让人莫名感到不安。 雨中。 程立东浑身湿透,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发丝沾在脸庞上,惨白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 他目光中毫无波澜,任凭雨水打落在身。 锵。 轰。 伴随着一道雷鸣之声,取而代之的还有一道刀鸣之声响起。 是一道影子,速度很快,白色的刀背在雷光之下折射刺目。 吴言的身影出现,他握紧手中大刀,以极快的速度杀出,刀影重重,夹杂可怕的杀念。 唰。 只是刹那间,程立东手中短剑飞出,与大刀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吴言,与府君合作可以护你周全,你虽修炼异术,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解救,至少让你快速入品没有问题。” “合作,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程立东没有真正出招。 大雨倾盆之下,他手中的短剑寒芒四起,其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吴言,进行劝阻。 只是这番劝阻之言,在吴言眼中有些似曾相似。 “程立东,你莫不是觉得我傻?” “修炼了异术,已是必死之局,你糊弄别人还好说,骗我没有任何意义。” 吴言的声音更加冰冷。 手中的大刀在微颤。 “好,我不以这个来与你交易。” “我和你单独交易。” “告诉我武帝遗宝在何处,我放你一条生路。” 程立东出声,这里没有其他人,一些话可以说出来。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只是放我一条生路吗?” 吴言问道。 “一人一半,武帝遗宝,价值连城,我们二人各分一半,至少你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我也可以借此机会飞黄腾达。” “吴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 知道你心中有许多屈辱与不甘,但若你死了,一切都是空谈,无论你恨谁,也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活着就有希望。” 不得不说,程立东这一番话很有说服力。 吴言沉默了。 他静静地站在雨中,似乎真的在衡量。 见到此景,程立东继续开口。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甚至立下投名状都行,我程立东不是好人,但我有野性,你也有目的,我们可以合作。” “我会一步一步爬上高位,到时候无论你有什么心愿想法,我都可以帮你。” 程立东继续说道,这番话很现实,也说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态度诚恳,眼神之中是渴望。 后者沉思不语。 “吴言,你我联手,必可闯出一番事业,我不屈于他人之下,但我看的出来,你有心事,一定要完成。” “我现在可以放你离开,只要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但你不要企图逃离,平安县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逃不走的。” “府君派了更厉害的高手,他们若是出现,不会活捉,合作,当真是你的出路。” 程立东见吴言一直不说话,他忍不住再次开口,期盼可以打动吴言。 “好,我可以与你合作,但我有三个要求。” 大雨之下,吴言终于开口,他答应合作,不过提出三个要求。 “莫说三个,三十个都可以。” 见吴言开口,程立东大喜过望,惨白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要答应的太早。” “我要活着离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离开。” “我要南豫府府君的首级。” “我还需要一枚玲珑七窍丹,你可以弄到吗?” 吴言提出三个要求。 但这三个要求都很苛刻。 “放你走,这个可以做到。” “南豫府府君的首级,不是不可以,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做不到,需要得到武帝遗宝,蛰伏数年,我可以帮你完成。” “至于玲珑七窍丹,十年内我会帮你弄到,如何?” 程立东给予回答。 “十年的时间太长,三年,三年内你必须要弄到。” 吴言摇了摇头,将时间限制到三年。 “好。” 程立东毫不犹豫答应,而后开口道。 “告诉我武帝遗宝的秘密,三年内我会帮你弄到玲珑七窍丹。” 他看向对方,目光斩钉截铁。 “直接告诉你,你当我蠢吗?” 吴言笑了笑,眼中满是轻蔑。 “你不告诉我,我如何相信你?” 程立东反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相关信息,但核心还在我手中,等我活着离开,我会联系你,如何?” 对方说出一个办法。 “可以。” 程立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两人都有顾忌,交易谨慎也很正常。 “武帝遗宝,需要阴阳之力才能开启,里面藏着丹神古经。” “这个信息,够吗?” 吴言缓缓出声,道出一些程立东急迫想要知道的事情。 “丹神古经?” 只一瞬间,程立东瞳孔一缩,眼神中满是震撼。 他知道丹神古经是什么。 丹道第一神书,传闻当中丹神古经记载着武道破境之法。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想要突破难如登天,资质,天赋,毅力,气运,缺一不可。 尤其是越到后面,其品阶越是恐怖。 一生卡在一个境界,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得到了丹神古经,就可以无止境的突破,只需要找到丹方所需要的药材,便可炼制出破境丹。 吞服之后,直接突破其境界,根本不需要等待。 所以程立东如何不激动? 又如何不兴奋? 他如今是八品丹田境武者,想要突破至七品,可能一生无望,但有了丹神古经,自己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突破到七品。 有生之年甚至有可能达到一品境。 堂堂南豫府府君,也不过是六品武者,自己一旦得到丹神古经,超越府君太简单了。 “这点不够,武帝遗宝在何处?” “还有,阴阳之力意味着什么?” 他询问道,觉得这些信息不够,让对方再说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武帝遗宝在何处,你觉得我会说 吗?” “不过阴阳之力我可以告诉你,所谓阴阳之力,便是......” 吴言开口,他第一句话倒没什么。 可第二句话,却牵引着程立东的心神。 程立东知道吴言不会这么说出宝物藏在何处,但阴阳之力他不清楚,所以有些分神。 可就在刹那间。 锵。 刀影再次杀来,刀气割开了雨水,杀意浓烈,直接朝着程立东脑门劈去。 “该死。” 程立东大吼一声,以极快的反应能力,抬手出剑。 短剑与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下一刻,程立东浑身颤抖,可怕的刀气扰乱了他内气流动,虎口开裂,鲜血迸裂。 唰。 被突然偷袭,程立东反应极快,他有一定的戒备,只是吴言所说的话,让他实在难以凝聚心神。 否则的话,不会吃这个大亏。 噗。 一口鲜血吐出。 程立东目光瞬间变得极其阴冷。 他知道吴言方才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刀,他根本就不想与自己合作。 只是为了杀自己,所以抛出诱饵引自己上当。 好心机。 明白一切后,程立东再无犹豫,他运转内气,步伐迅捷,短剑杀出。 雷光之下,剑影快如闪电,直接斩断吴言手筋脚筋,更是一剑刺在吴言肺部。 他招式凶猛狠毒。 吴言虽已踏入八品,可受了重伤,再者也是刚刚踏入八品。 程立东早些年便入了八品,且没有任何伤势,两者之间悬殊极大。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说出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吴言,莫要做无谓挣扎。” 可短剑刺肺,程立东将吴言钉在了树桩上,却依旧没有杀他。 丹神古经,对他诱惑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吴言一心想杀他,他也舍不得杀了吴言。 “狗贼。” “你当我信你吗?” “哈哈哈哈,给我死。” 被钉在树桩上的吴言,不但没有任何一丝恐惧与绝望,反而露出一种疯狂的神情 。 下一刻,他伤口凝聚阴冥寒气,可怕的寒气瞬间弥漫在短剑之上,而后又直接覆盖在程立东双手中。 唰。 只一刹那间,程立东倒退数十步,体内内气涌动,他看着双手,青筋暴跳。 他又上当了。 吴言拔刀,根本不是想要乘自己不备,而是故意激怒自己,以自己生命为代价,释放出阴冥寒毒,毒杀自己。 这人太狠了。 比自己还要狠。 程立东怒急之下,却没有慌了阵脚,而是在第一时间逼出寒毒。 可寒毒太可怕,一缕缕寒气覆盖在双手中,难以逼退。 到最后程立东以指凝气,直接划开手腕筋脉,散发寒气的血液喷涌而出,虽然有损身体,但至少不至于让寒气彻底蔓延入体。 “你与我无大仇。” “却敢露面,而且故意卖出破绽,” “为的就是想要杀我。” “你不想杀我。” “正常情况下,你也不会杀我。” “因为你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太大。” “有人指使你一定杀我。” “是谁?” 解毒过程之中,程立东脑海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他一句句问出,目光冷冰冰地看着吴言。 然而对方寒气弥漫全身,早已经冻僵,绝了生机。 “谁在指使?” “杀我?” “是交易吗?” “他敢露面,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所有关键的东西,都交给别人了。” “接头人换了,秘密不在他身上。” “而对方想让我死。” “是谁?” 程立东不断思考,大脑飞快运转。 咔嚓。 轰! 随着一道雷霆炸响。 程立东脑海当中浮现一张清秀的面容。 “许清宵.......” 低沉的呢喃声响起。 程立东冷着脸,撕开袖子包扎自己的伤口,他身子剧烈颤抖,寒气还是入了体,不过不会致死,只是麻烦很大。 可在这一刻,他知道是谁想要让自己死了。 也知道武帝遗宝的线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猖狂的笑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咳嗽。 再然后,程立东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吃人妖魔,危机 四月五。 通往南豫府的官道。 天穹一洗如碧,几朵白云悬挂,不算刺眼的阳光洒落地面。 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南豫府走去。 “距离南豫府还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前面有个茶铺,有南豫府地道的凉茶,两位府试辛苦,我们哥俩打算请你们喝口茶,稍作歇息,不知意下如何?” 马车上,赶车人开口,这是程立东的手下。 这几日接触,陈星河虽然清冷高傲,不太与这两人交谈,可许清宵是个人精,最开始互相有些提防,但到后面许清宵时不时搭话,再为两人讲解一些事情,偶尔没事的时候也说点故事,解解一路的乏味。 也正是这一番言语交谈之下,两人对许清宵放下了戒备,甚至关系还算不错。 毕竟他们只是下属,程立东的属下罢了,跟许清宵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者程立东就算怀疑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可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许清宵没什么问题啊。 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 “行啊,早就听闻南豫府凉茶极其出名,肯定要尝一尝,不过茶钱我来付,两位兄弟一路护送,还让你们付茶钱,岂不是显得我等没有礼数。” 许清宵将车帘掀开,满是笑容道。 “客气,客气,不就是两茶钱吗,清宵老弟,我们哥俩好歹也是个捕快,月俸还行,茶钱还是我们来。” 后者开口。 他叫杨豹,另一人叫杨虎,是两兄弟。 性格不错,也善谈,再者许清宵和陈星河是过来府试的,不说中不中,至少是个读书人,这年头基本上都尊重读书人,尤其是这种当差的。 指不定某一天许清宵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客气一番也正常。 没有为茶钱去争什么。 许清宵笑着点了点头。 末了又回到车厢内,陈星河依旧是在读书,这几天许清宵也经常读书,只是读到一半都会停下来思索。 主要是晕车,古代道路建设一般般,即便是官道也有些陡坡,马车稍微行快一点,整体就摇摇晃晃,让许清宵一阵反胃恶心。 这还是身体素质好,要换常人估计已经吐了。 反倒是陈星河,纹丝不动,让许清宵不得不服。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 终于,马车来到一处茶铺 。 然而,茶铺十分荒凉,虽然铺子还在,不过没有一个客人,并且铺子外也干干净净,也就一个老汉,正在收拾着东西。 “掌柜的,怎么大白天收拾东西?不做生意了?” 赶车的杨豹看到这一幕,不由喊了一声,询问老汉。 正在收拾的老汉,看到杨豹穿着官服,当下不由恭敬起来。 “回官大人,不是老汉不做生意,南豫府最近出了些怪事,有妖魔吃人,府里贴了告示,我哪里敢继续做生意啊,只能先回去歇息歇息,等事结束后再来。” “不过两位官老爷要是想喝点凉茶,我现在给您弄去。” 看到官差,老汉很是恭敬。 “妖魔吃人?什么胡话?这里距离南豫府都不过三十里路,当真有妖魔,府都早就有人过来镇压了。” 杨豹开口,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虽说天下妖魔乱出,但不代表妖魔多如牛毛,就如同偷盗抢劫一般,哪里都有这种事情,但不代表时时刻刻,到处都有偷盗抢劫。 无非是问题的严重性罢了。 听到杨豹这样开口,老汉顿时哭着张脸道。 “官老爷,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没办法啊,府里的通知都下来了,您看这是告示,我准备待会贴上,再离开这地。” “几位官老爷稍等,我去准备凉茶。” 老汉将府里的告示摆在桌前,他也难受啊,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家的凉茶好喝,每日至少有好几两银子收入,可如今一个吃人的妖魔,搞得人心惶惶。 他也难受啊。 “行,劳烦店家了。” 杨豹倒不是那种欺负百姓之人,只不过一路上的确口渴难耐,再者说好请许清宵喝口凉茶,若是扫了兴致岂不是丢人? 待老汉去准备凉茶时。 许清宵也从马车中走下来了。 他见外面没什么动静,索性下车看看。 “豹哥,虎哥,怎么了?” 许清宵走下马车,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人。 “倒没什么,茶铺的掌柜说,南豫府出了个吃人妖魔,府都下了告示,警惕百姓。” 杨豹指着桌上的告示说道。 “吃人妖魔?” 许清宵有些惊奇,他将目光落在告示上。 【告示】 武昌一年。 三月二十五。 有妖魔乱法,目前官府正在紧密调查,望各地行商贩旅,游客行人多加注意。 一旦察觉异样,立即报官,不可逗留。 南豫府,府都衙门告示。 章印:大魏南豫府府君李广新。 --- 告示十分简单。 两世为人的许清宵知道一个道理,字越少事越大。 “妖魔乱世,在穷乡僻壤之地也就算了,敢在南豫府周围作恶,这不是找死吗?” 许清宵收回目光,他有些好奇。 妖魔害人,不算是什么极其稀罕的事情,但一般作案地点都会选择一些穷乡僻壤,毕竟天高皇帝远,小地方出了事也很难调查。 朝廷虽然一度派兵镇守,也建立了许多机构组织,但效果很差。 选择府都这种地方,还是比较少的。 就好像皇都基本上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那可就是有辱国体。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的百姓都希望去城里住。 “是啊,南豫府下大大小小几百个县乡,发生妖物袭人的事情不少,但府都可从未听说过,这妖魔胆子太大了。” 杨豹点了点头,认同许清宵所说的话。 “妖魔之祸,早晚会被朝廷肃清,我听人说,陛下已经派人设立新机构,名为锦衣天卫,打算从各地选拔俊杰,而且与道门合作。” “专门就是解决这些妖魔,还有修炼异术之人。” 杨虎出声,他听闻过一些信息,故此直接说出来。 “锦衣天卫?” 许清宵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称,有点像锦衣卫,不过锦衣天卫听起来有些高大上。 “恩,锦衣天卫,直接听命于陛下,掌握天大的权力。” “据说锦衣天卫去大魏各郡府县镇乡,各地官员必须要全力配合,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杨豹也跟着出声,道出更多的信息。 “各地官员全力配合,先斩后奏?” 许清宵咂舌,这权力还真是大到离谱。 光是全力配合就意味着朝廷有多重视,这个先斩后奏就更绝了。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司法是脊梁骨 ,任何事情无论大大小小,必须要走一套流程。 是杀是放,由各地各府层层上报,最终由大理寺一一审查。 终身制担责,而且层层留名。 一旦发现冤案,最倒霉的就是大理寺官员,然后一层一层都要倒霉。 司法,是国之根本。 而先斩后奏就是凌驾于司法之上,这是一把双利剑,毕竟人无完人,真做错了什么事,或者是杀错了什么人,你无法掌控。 自古以来,最大的权力,无非就是先斩后奏。 好家伙。 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这种人打好交道,不然被这种人盯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许清宵心中留了一个心眼。 他修炼异术,不管会不会被查出来,可倘若被人发现一些,奏报上去,这帮人可不像程立东一般,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一刀劈了再说。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时,老汉端来了几碗凉茶。 杨豹放了几枚铜钱,热情地招呼许清宵饮茶。 凉茶清澈,呈现淡绿色,许清宵端着茶正准备喝下时,突兀之间,体内浩然正气涌动。 只一刹那间,眼眸有些清凉,再看向手中凉茶发现淡淡白雾腾起。 “有古怪!” “不要喝。” 许清宵直接出手,极其迅速,打掉杨豹与杨虎手中茶碗。 砰。 茶碗落地破碎。 两人有些不解,但他们不蠢,几乎是一瞬间将手放在刀柄上,警惕周围。 马车内的陈星河有所感应,当即走了出来。 “茶有问题。” 许清宵没有浪费口舌,四个字说清楚问题。 嘶。 杨豹杨虎兄弟顿时惊愕,同时将目光死死地盯着老汉,眼中满是杀机。 “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老汉哪里敢乱来。” “大人,这凉茶是我亲自熬制,不可能有问题啊。” 老汉直接吓蒙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恐不已。 “豹哥,你看住他,虎哥,劳烦你护着我师兄,我进去看看。” 许清宵皱着眉头,这茶一定有问题,体内的浩然正气察觉出诡异,所以自我保护。 如若不然的话,他也察觉不出什么。 至于这个老汉,他有没有问题许清宵不知道,至少要进去调查一番。 “清宵兄弟,我陪你一同进去。” 杨虎开口,他紧握长刀,担心许清宵一个人遇到危险。 “不用,对方用毒,就不会很强,而且我许某好歹也入了品,无惧邪祟。”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如今好歹也是十品武者,体内更是有浩然正气。 对方用毒,就强不到哪里去,不然还需要用毒? 简单的逻辑,让许清宵做出最好的判断。 “行,若是半刻钟内许兄没出来,我们先杀此人,然后再杀进去。” 杨豹拔刀,落在老汉脖子上,认真说道。 此话一说,老汉当场晕死。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顾及什么。 “师弟,我陪你一同进去。” 陈星河开口,他不想待在这里受人保护。 “不用,师兄稍等。” 许清宵不等陈星河继续说什么,直接走进茶铺之中。 第二十九章:砸缸 茶铺内。 许清宵的步伐缓慢,他神色警惕,浩然之气运转。 对付邪祟运用浩然正气最为妥当,至于刀枪一类估计没什么作用。 虽然知道对方用毒,实力强不到哪里去,但许清宵还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茶铺内部不大,铺子里就两张桌子,大部分的桌子都是摆在外面。 一些熬制凉茶的工具摆放着。 没什么大问题。 许清宵走进内部看看,几口大缸出现,运转浩然正气,大缸周围弥漫淡淡的绿光。 打量周围,许清宵挪移着步伐,待来到水缸面前,许清宵揭开盖子。 一缸缸的凉茶晃荡着。 所有凉茶上都漂浮着一层绿光,常人无法看清,唯独拥有浩然正气的儒者。 “凉茶内早已经放了毒。” “其余地方没有邪祟。” “下手的地方不是这里。” “是在前面。” 许清宵暗自思索着,茶铺内除了缸里的凉茶有毒以外,就没有任何异样。 而且这不是某种毒药,应该是一种秘术,与邪祟有关系。 至于喝了这凉茶的毒性是什么,许清宵不知道。 但大概知晓了一些信息。 想到这里,许清宵走出茶铺,朝着杨豹杨虎两兄弟点了点头,让他们安心。 的确,看到许清宵出现后,两兄弟松了口气,不过不等他们询问什么,许清宵来到车厢内,取出两个水袋,再折返其中灌凉茶。 灌满两个水袋之后,许清宵再一次走了出来。 “老哥,把他弄醒。” 许清宵喊了一声,杨豹点了点头,稍稍晃了一下老汉。 后者闭着双眼,还在昏迷状态。 不过许清宵看的出,这老汉在装死。 “醒不来就杀了,再找个地方埋了,回头去府里邀功,两位老哥得记我一份功劳。” 许清宵开口,笑着说道。 此话一说,杨豹杨虎两兄弟有点懵了,这种事情他们哪里敢做啊,放以前都是大罪,更何况现在。 只是下一刻,老汉猛地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哭喊道。 “大人,几位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了,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卖茶佬。 ”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要是下了毒,我不得不好死,我绝子绝孙,大人您一定要明鉴啊。” 老汉是真的慌,他鬼知道自己送两碗凉茶就发生这种事情,早知道这样就不送了。 都怪自己,太人情世故了。 “掌柜的,我知道你没有下毒,你也没这个胆。” “我问你几件事情,你好好说,说不定还能得到点赏银。” 许清宵来到老汉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听到许清宵这番话,茶铺的店家更加激动。 “行了,先冷静,听我说。” 许清宵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凉茶什么时候熬制出来的?” “谁来过你铺内?” 许清宵神色严肃问道,这种冷静的盘问,让杨豹与杨虎兄弟两人眼中一亮。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清宵是捕快。 不过想想,许清宵之前好像就是衙役,所以倒也能接受。 “回大人,铺里面有三缸凉茶,都是三日前熬制出来的,一般熬茶一天,散茶一天,凉茶一天。” “至于谁来过我铺子,大人,自前日告示下来之后,老汉我就没做什么生意了,前天来的人多,非要说谁进过铺子,我.......我......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老汉哭丧着脸说道。 他这话没有撒谎,许清宵看得出来,合情合理。 毕竟三天前的事情,有几个能记住?电视剧里面动不动出现那种记忆力超群的路人甲,全是假的。 别说店家了,随便拉个寻常人过来,问问三天前未时三刻在做什么,有几个能记的? 除非你去一条龙,不然不可能记住。 “三天前。” 许清宵心中思索,很快他继续开口问道。 “那我问你,这两日卖的凉茶多吗?” “或者是说,我们之前有没有人来这里喝茶?” 许清宵继续问道。 老汉想了想,而后回答。 “昨天有些人,不过不多,十人不到,今日就您几位大人了。” 老汉回答。 “就我们?” 许清宵 微微皱眉。 “怎么了?清宵老弟,有什么问题?” 杨豹看许清宵皱眉,不由询问。 “没什么。” “行了,掌柜的,方才有些打扰,但事出有因,您多多包涵,回头若是有什么好事,府里会派人给你赏银的。” 许清宵笑了笑,扶起老汉,给杨豹和杨虎两人一个眼色,后者顿时收起刀刃。 “无妨,无妨,赏银什么的,老汉不在乎,只要能早些将凶手抓拿归案就是好事。” 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老汉哪里还会惦记什么赏银不赏银。 “两位老哥,劳烦你们二人将缸里的茶水倒了,也免得出什么事。” 许清宵出声。 “行。” 两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走进茶铺内。 哐!哐! 两道砸缸声响起,许清宵有些愣,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倒掉就好啊。 很快,杨豹杨虎两兄弟走出来,面上还带着笑意。 “清宵老弟,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两人询问许清宵。 而许清宵有些苦笑,从钱袋子里取出一点碎银,摆在老汉面前道:“店家,这是一点心意,您拿好。” 将银子摆放在桌上,老汉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水缸值几个钱啊,用不着用不着。” 老汉显得诚惶诚恐道。 许清宵没有接过老汉还回来的碎银,而是看着杨豹和杨虎两兄弟道。 “两位老哥,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 随着声音响起,两人点了点头,一同回到了车内。 在老汉的目送下,逐渐离开。 一刻钟后。 官道上。 陈星河的声音响起。 “清宵,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莫要冲动冒险,你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但也只能对付对付毛贼,若是遇到邪祟妖魔,只怕会吃力。” “不炫耀的说,师兄即将就要入品,真要有妖魔邪祟出现,他反倒要怕我,下次一定要谨记,知道吗?” 陈星河出声,一番话既有责备许清宵冲动鲁莽,又有一些关心和教导。 “多谢师兄指点,方才也是有些乱了阵脚。” 许清宵略显苦笑道。 周凌不允许自己说出入品的事情,许清宵也就没有说过自己的儒道品级,导致陈星河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 不过许清宵也没有证明什么,他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 而杨豹与杨虎兄弟二人则忍不住开口了。 “清宵老弟,你是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啊?” “是啊,我们两瞧了半天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人好奇,原本喝茶喝的好好,许清宵突然来一句茶有问题,吓得两人现在都有一些惊魂未定。 “哦,我年轻时学会一些医术,略懂一些毒药,凉茶性冷,喝起来味甜,但闻起来会有一种药苦,只是刚才闻了一下,发现有些刺鼻,再加上有些警惕,所以就断定茶有问题了。” 许清宵随便胡诌了个理由。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入品了,所以看出来的吧? 此话一说杨豹杨虎露出惊叹之色,陈星河也不由点了点头。 倒不是真听懂了,而是听起来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再加上许清宵说起来也很认真,让人不由相信。 “茶水中有毒,就证明这贼子想要谋财害命,不过根据老汉所说的,茶里的毒,应该不会让人立刻中毒,有延迟效果。” “换句话来说,这家伙应该会在某个地方,等待我们上钩,清宵老弟,咱们要不要来玩个引蛇出洞?假装中毒,引他们出来,再将这贼子生擒?” 杨豹思维还是比较活跃,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出一些可能,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引蛇出洞。 “不。” 许清宵立刻摇了摇头,直接拒绝杨豹的主意。 “我等实力不算强,虽说入了品,可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若是对方实力不如我们,那还好说,可若是对方单纯只是谨慎一些,那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没必要冒险,两位老哥只需将这件事情汇报上去,府衙自然会派人调查,虽然主要功劳不在我们,但提供线索这功劳也不差。” 许清宵认真无比的分析。 是,如果能引蛇出洞,抓住贼人,是一桩功劳。 可问题是,有那个实力吗? 万一判断失误呢? 命只有一条,不谨慎一点不行,想要功劳是好事,但也得有命要。 许清宵这一番话,让杨豹杨虎两兄弟醒 悟。 “清宵老弟想得周全,是我莽撞了。” 杨豹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惭愧。 “无妨,这是小事,待会我们正常行驶,不要快也不要满,两位老哥如往常一般,该笑就笑,该大声就大声,一切照常就行。” 许清宵不觉得自己很聪明,只是谨慎一些罢了。 “行。” 两人点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水袋中我装满了有问题的凉茶,回头去府衙上交过去,砸缸的银子要讨回来,公是公,私是私。” “但无论如何,官差做事,不要让百姓付账。” 许清宵平静道。 此话一说,车内的陈星河微微一愣,外面的杨豹杨虎两兄弟也不由一愣。 但没有人说话。 杨豹直接掏出碎银,还给许清宵。 “清宵兄弟提醒的好。” 杨豹由心而谢,同时对许清宵产生了巨大的钦佩。 第三十章:抵达南豫府,偶遇故友 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对许清宵钦佩不已。 其原因倒也简单。 自古以来官差办案,都是特权而行,吃吃喝喝一点,哪怕是砸毁点东西,店家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官差保卫的是太平。 也权当做是一种保护费。 除非是砸损的有些严重,不然哪里有官差给百姓银子的? 许清宵这一番话,一来是品性崇高,二来是给两人提个醒。 也是新朝已立,各种变法改革打压的都是官员,小事不做好,或许来日就会因为这种小事倒霉。 当然最重要的是品性。 果然,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马车依旧均速而行,杨豹与杨虎明面上说说笑笑,暗中却在警惕打量周围,若是有任何突发情况,两人会直接拔刀。 车内的许清宵也有一些警惕。 谁都不敢保证到底会不会遇到危险,如若真有危险,就是一场恶战。 好在的是,一路上有惊无险。 接近三个时辰的时间。 马车终于来到了南豫府外。 与之前不同的是,官道上的人流量越来越多,一辆辆马车行驶,行商,小贩,书生,形形色色。 马车内。 许清宵掀开帘子,其目光注视着前方的古城。 南豫府城,目测高有十三四丈,呈现青灰色,古城斑驳,至于有没有刀剑痕迹许清宵看不见,相隔数百米压根看不清,不过修补的痕迹倒是很明显。 是攻城器导致的,火石一类的撞击伤痕,即便是经过修补也无法遮掩。 “清宵老弟,南豫府到了,你瞧瞧,气派不气派?” 杨豹指着南豫府大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南豫府是他家的, “气派。” 许清宵违心的点了点头,虽说古代建筑充满智慧,可见过现代钢筋大厦,许清宵还真气派不来,除非有各种特效,比如说什么圣光啊,龙影之类的。 不然许清宵实在不敢苟同。 “清宵老弟,不是哥哥我吹,南豫府可是长平郡最宏伟的古府,历经大魏十朝,是大魏建国古城。” “而且里面可是有长平郡会都没有的东西。” 看着南豫府,杨豹自信满满。 “长平郡都没有的东西 ?是什么?” 许清宵好奇了。 郡会是什么?用现代化来说就是省会,省会基本上都是最发达的城市,什么都优先。 如何不让许清宵好奇。 “文武楼。” 杨豹自信道。 “文武楼?” 许清宵还以为是什么勾栏春楼呢,没想到是文武楼。 这是什么东西啊? 许清宵的确来了兴致。 “豹哥,文武楼是何物啊?” 许清宵好奇道。 “清宵老弟这就孤陋寡闻了。” “这文武楼,是我们南豫府独一无二之地,所谓文楼,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去的地方,里面的姑娘,一个个清秀水灵,才貌双全,不过需要互相相中才能快活,麻烦的很。” “这武楼就简单多了,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五百八十八枚铜钱就可以快活一下,往上还有八百八十八,一千二百八十八,最贵的也不过三千八百八十八。” “哪里的姑娘,虽比不上文楼的清倌人,但胜在武技高超,让人欲罢不能,老哥我虽然没多少银子,但要是兄弟不嫌弃,请你享受个最贵的,如何?” 杨豹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激动,一旁的杨虎也精神抖擞。 而许清宵懵了。 淦,这还不是勾栏吗? 还以为是什么呢,无非是素场子和荤场子。 有些脑阔疼,许清宵倒不是自命清高,也不是说不好女色,主要是爱干净。 不是嫌弃这行业的人,就怕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古代可没有拦精灵,万一中招了怎么办? 呃,不对,是啊,古代没有拦精灵,自己可不可以做出来?然后赚取银子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 只是陈星河的咳嗽声响起了。 “咳咳。” “两位好意,我替清宵谢过,不过这次前来主要还是府试,不可分心。” 陈星河出声,他是正经人,不喝花酒也瞧不上这种东西,听到两人要带许清宵去快活一番,他自然出声拦下,担心许清宵乐不思蜀,堕落温柔乡。 “多谢两位老哥的好意,这个就算了,若是喝喝酒还是可以。” 相比陈星河不接地气的拒绝,许清宵就委婉许多了,两人 讪笑一声,也就顺着许清宵的台阶下。 “恩恩,那行,回头一起喝酒。” “还有,在南豫府遇到什么事,清宵兄弟一定要找咱兄弟,别的不说,至少在南豫府混了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些。” “说实话啊,就刚才清宵老弟的行为处事,真适合来当捕快,你要是来咱们南豫府,三五年必能当个捕头。” “只可惜啊,去读书了。” 杨豹由心而说。 许清宵遇事的反应能力,以及行为处事极其老练圆润,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哈哈,有机会的,指不定府试没考过,还是回来当差,要真来了南豫府,两位哥哥可要好好关照我啊。” 许清宵这番话不是玩笑话。 读书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压制体内魔性,压根就不是真想读书。 就算读书真读好了,未来的命运最终无非就是两个。 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站队失败,剥夺官职,五马分尸。 政治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毕竟你面对的,可是古今往来最聪明的一帮人,没一个傻子。 所以当官什么的不要太想,当官差就没什么问题,毕竟是皇帝家的忠实打工仔。 听过宰相造反的,有听过官差造反的吗? 就算真闹到造反这一步,赢了就是从龙之臣。 输了,一般带头的都会说一句,放过我手下,他们是无辜的,我投降。 基本上皇帝也会答应,一来成全仁义,二来都是自己人,杀一个少一个。 不过这些都是许清宵瞎想的。 “那感情好,你要是来,我和杨虎跟着你混。” 杨豹认真说道。 许清宵也跟着笑了笑,是不是客气话无所谓,反正人家客气,你跟着客气就行。 两刻钟后。 马车来到南豫府城下。 近距离观看南豫府城墙,有点震撼了,厚厚的城墙,代表着大魏前几朝的财力,也代表着无数百姓的苦难。 自古以来,兴亡苦百姓。 没有感慨,也没有吟诗,许清宵老老实实下马,跟随着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审查过关。 取出平安路引后,算是身份证明,再有杨豹杨虎兄弟二人 在,通关过得很顺利。 走进城道中,杨豹与许清宵并肩而行。 “清宵老弟,最近可不要出去,刚才城防兄弟告诉我,南豫府外的确有妖魔痕迹,府里现在一团糟,据说过些日子可能要宵禁,你要是有什么事非得出去,也要跟我说一下。” “免得出了什么差池,可别怀疑,之前是奉命盯着你,现在是兄弟说点真心话,老哥我看人很准,你是个好人,程大人看走眼了。” 这几日的行程,让杨豹与杨虎兄弟二人对许清宵好感倍增,所以这番话也是掏心窝。 “明白,老哥。” 许清宵听得出对方是心窝话,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小半刻钟。 杨豹兄弟二人带许清宵来到了一处酒楼。 开了两间上房,是杨豹兄弟二人付的钱,任凭许清宵怎么说,两人都不肯收回,让许清宵不知该说什么。 许清宵这建交手段,让一旁的陈星河有些羡慕。 他性子清冷,不愿与人交流什么,有些好友,但都是读书人,做不到许清宵这样八面玲珑。 “清宵兄弟,我们两兄弟先过去了,有什么事去府衙找我们就行。” 开好上房后,两人叮嘱掌柜一番事物后,便告辞离开。 许清宵亲自送两人走出客栈,也引来不少人目光,毕竟让官差护送,多多少少有些排面。 待两人离开后,许清宵与陈星河便打算回房休息。 只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陈星河!陈兄!” 声音不大,但许清宵听得很清楚。 回头看去,是一个清秀男子,一袭白衣,朝着陈星河走来,面上尽是笑容。 “王儒兄。” 陈星河略显惊讶,但还是立刻回礼,同时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这是王儒,是为兄的朋友。” 陈星河为许清宵介绍道。 “见过王儒兄,在下许清宵,字守仁。” 许清宵也立刻作礼回之。 “见过清宵兄。” 王儒扫了一眼许清宵,随后也回之礼仪,同时好奇看向陈星河。 “王儒兄,清宵是我师弟,我们二人同出师门。” 陈星河解释 了一句,后者恍然大悟,随后又朝着许清宵淡淡行礼。 许清宵也立刻又回了个礼过去。 文人就是这点繁琐,你回了礼,我必须要回,回来回去,累个半死。 不像武夫那么干净利落。 卧槽,清宵,好久不见啊,走,哥带你去新场子玩。 卧槽,老哥,是你啊,别,还是老弟带你去新场子玩。 这多直接啊,既显得尊重,又不失礼仪,更通俗易懂。 “陈兄,咱们当真是有缘分啊。” “而且你来的也巧,今夜李鑫兄摆设盛宴,宴请各地才子,你既然来了,就一定得来,可莫要推辞,李鑫公子对你可是有印象,正好你师弟也来了,一同见识见识也好。” 王儒先是感慨一声缘分,而后拉着陈星河参加晚上的盛宴。 “李鑫公子吗?” “行,何时?” 陈星河念了一声,紧接着询问什么时候。 “酉时一刻就开始,还有两个多时辰,听说还来了一位大人物。” “陈兄你先歇歇脚,愚弟还要办些事情,申时二刻来找你,到时我们好好聊聊。” 王儒似乎有什么事,略显着急,所以语速很快,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去。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见这一幕,陈星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宵,先歇歇,晚上一同去参加盛宴。” 陈星河开口道。 “恩,不过师兄,若是带我不太方便,师弟可以独自休息休息。” 许清宵不知道李鑫是谁,但看样子有些来头,再者许清宵也知道,文人相轻,圈子互相鄙视,万一自己凑过去惹来什么麻烦,还不如不去。 “无妨,无须担心,师兄在南豫府有些名气,没什么不方便,哪怕是李鑫公子也要对师兄礼让三分。” “哦,对了,李鑫公子是南豫府府君之子,品行不错,喜欢广结好友,你去了他反而高兴。” 陈星河淡然开口,尤其是‘有些名气’这句话,说出来时,更清傲了些。 恩,有被装到。 第三十一章:许清宵的社交能力 客房内。 许清宵将行李放下,随后直接躺在床榻上。 连续几天住在马车内,自然不舒服,睡觉都要缩着脚,哪里有床睡得安稳。 稍稍休息一会后,许清宵便起身开始练功。 一连五天,许清宵都没有修炼过。 如今好不容易一个人,许清宵自然不会懒惰。 前前后后过了二十天,距离三个月入九品,只剩下两个月了。 急,许清宵倒不是特别急。 依靠金乌淬体术,剩余两个月内踏入九品,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房间内。 许清宵肉身再次出现淡淡金光。 气血沸腾涌动,一道道金乌气血凝聚而出,前前后后也有数百道金乌气血在体内。 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 凝聚金乌气血,蕴养肉身。 以金乌气血,开拓筋脉,完成凝脉。 许清宵暂时选择第一种,他打算等到过些日子再突破,晚一点最好。 没必要急于一时。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收功。 随着这段时间的修炼,许清宵也愈发感觉体质的蜕变。 可以说每天都有不同变化,无论是体魄还是反应能力,全方位的提升。 只是具体有多强,许清宵并不了解,但举个例子,若是遇到杨豹杨虎兄弟两兄弟。 许清宵感觉一只手就能击败二人。 他们两人也是十品武者,但许清宵有自信一只手击败。 “豹哥说过,府衙里面有一种东西,名叫震鼓,可以测试武者的力气。” “若是有机会,可以去测一测。” 许清宵心中思索,关于武者体系,他也是一头雾水,说来说去还是知识缺乏。 “要去看书,南豫府有书院,藏书百万。” “府试就算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多读点书,等府试结束后就离开南豫府,隐姓埋名去其他府。” “程立东死了也麻烦,难保上面不会瞎猜。” “如果他没死就更麻烦,这家伙估计对我有意见。” 一件件事情浮现在许清宵脑海中,他在规划未来。 南豫府只是一个落脚地。 过来主要的目的, 并非是为了府试,主要还是为了摆脱嫌疑,让吴言有机会动手。 其次就是来看书,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信息量太少了,必须要多读书来弥补自己的知识盲区。 要看书。 多看书。 许清宵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不对,还要去参加盛宴。” 差一点准备直接出发的许清宵忽然想到晚上还有一个宴会。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叹了口气,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缺乏娱乐性的古代,最大的爱好就是设宴聚友,文人有文人的玩法,粗人有粗人的玩法,甚至孩童老人也有自己的玩法。 毕竟到了晚上,除了去逛花楼以外,你找不到什么其他娱乐方式,撑到死也就是个赌牌。 对于晚上的宴会,许清宵想的很明白。 扩展一下自己的社交人脉,方法也很简单,见人就夸,你文采好就夸你文采,你丹青好就夸你丹青,要是文采都一般般,就夸你长得帅。 试问一下,谁会觉得自己长得不帅? 这种社交手段,许清宵简直不要太熟练,前世陪领导出差,靠的就是口才好。 就如此,又是半个时辰不知不觉过去。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让许清宵放下手中书籍。 “来了。” 应了一声后,许清宵站起身来,将门打开便看到王儒与一名丫鬟装扮的女子出现。 “见过王儒兄长。” 许清宵很是客气,同时眼中略带着一些不解。 “清宵贤弟,你师兄说晚些赴宴,让我带你先去,这套衣服是你师兄特意让我准备的,你先换好衣裳。” 王儒对许清宵十分客气。 “换衣服?” 许清宵看了一眼自己的素衣,干净是挺干净的,不过的确没有文人墨客的感觉。 “好,劳烦王儒兄长了。” 许清宵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 “清宵贤弟,你先更衣,我在楼下等你。” 王儒说了一声,便帮许清宵关上房门。 待房门关上后。 许清宵开始更衣。 陈星河为自己准备的衣袍是绸缎锦衣,整体为白色,上衣一尘不染,下裳边角有点青色花边,整体 看来简约而不失雅。 换上衣裳,许清宵用一根簪子随意束发。 古代没有镜子,即便是普通的黄铜镜,也不是便宜货,好在上等客房都有黄铜镜。 看不到全貌,只能稍稍看看自己的样貌。 还行,挺帅的。 简单整理一番,许清宵推开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王儒正在饮茶,等待着自己。 “王儒兄长。” 许清宵喊了一声。 后者顿时回过头,待看到许清宵后,王儒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清宵贤弟?” 王儒有些惊愕。 许清宵之前给他的感觉,只是略显清秀罢了。 可穿上这套衣服之后,显得儒雅无比,清秀的样貌,也有一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让人直感俊美不已。 文人其实十分在乎颜值,毕竟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一口一口圣人言,岂不是显得违和感十足? 许清宵换上衣服后,变化的确很大,不仅仅是样貌,主要还是气质。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确有道理。 许清宵这一身衣服换了之后,满是儒雅气质,导致面容看起来俊美的很。 “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搞不明白了,而后者摆了摆手,有些讪笑道。 “没什么,只是贤弟换了一身衣裳,就如同换人一般,俊俏了许多。” “不过想想也是,能与陈兄结伴而来,清宵贤弟自然不差。” “贤弟,时辰不早了,我们一同走吧?” 王儒连说了几句,看了一眼天色,略显着急。 “好,劳烦兄长带路。” 许清宵点了点头,便跟着王儒一同前行。 设宴的地方,距离酒楼不远。 步行一刻钟左右,便来到设宴地。 【明心斋】 是一处大宅,门外有白玉古兽雕像,左右各自一座。 宅门很气派,数十名武者镇守,都是入了品的武者。 入品武者,在平安县都可以当个捕快,到了南豫府却只能给人看门,这就是大城市啊。 “见过王公子,敢问这位是?” 宅门迎客 的仆人走来,满脸堆笑地看向王儒。 “这是我好友,是陈星河的师弟,叫许清宵。” 王儒开口,告知对方许清宵的身份。 “明白了,两位公子里面请。” “王儒王公子驾到。” “许清宵许公子驾到。” 后者只是例行询问而已,待确定无疑后,便大声喊道通报其中。 很快,有丫鬟从宅内走出,引领王儒与许清宵入内。 “清宵贤弟,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吧。” “愚兄提醒你几点,待会若是畅聊之时,你有什么见解,最好想想再说。” “你第一次来,尽可能多结识点朋友,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南豫府有头有脸之人。” “关系处好了,以后在南豫府顺风顺水,哪怕是去了长平郡,都有些人脉关系。” 王儒与许清宵并肩而行,压着声音告知许清宵一些注意事项。 “明白,多谢兄长提醒,愚弟牢记。” 许清宵点头。 宅院很大,越过前堂,假山耸立,又有小桥流水,完爆前世所谓的大别墅,真正的园林。 也就在越过一座小桥后,几道人影出现在前方。 “志远兄,是志远兄吗?” 王儒露出喜色,高呼开口。 前行的几人顿时停驻,而后回过头来,看到是王儒,当下也露出笑容。 “王儒兄,好些日子不见啊。” 男子满是笑容,与王儒作礼,而王儒也快速回礼。 “是啊,上次云岭一别,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哦,对了,志远兄,这位是许清宵,陈星河的同门师弟。” “清宵贤弟,这是赵志远,是柏庐书院,徐夫子得意门生。” 王儒为两人介绍。 许清宵当即作礼。 “见过志远兄,一直听闻师兄提到过志远兄长,未曾想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许清宵社交能力可谓是满级。 话一开口,让王儒不由一惊,而赵志远更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愉快。 而且夸起来还没有任何直白,既有文采又不显得直接。 这是个好人啊。 “清宵兄客气 了,客气了,都是虚名,都是虚名。” 赵志远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了,只能一口口的虚名虚名来回应,但对许清宵好感倍增。 “哦,对了,这两位也是我的好友,这位是锦云县林宁,这位是永凌县王兆。” 赵志远开口,向王儒与陈星河介绍这二人。 “原来两位便是林宁和王兆啊,这些日子时不时听到家师提到两位之名。” “说两位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让我日后遇到定要好好结交,清宵见过两位兄长。” 许清宵回礼之后,露出兴奋之色,朝着两人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两人不由一愣。 他们在各地也算得上是才子,但来到南豫府就一般般了,可许清宵这番话太过于真诚,不像是假的啊。 一瞬间,两人莫名喜悦起来。 “清宵兄言重了,我们二人也仅仅只是多读了几年书罢了,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谦虚有礼,但嘴巴上说不敢当不敢当,面上的笑容浓盛无比,哪里像不敢当的样子? “清宵贤弟,当真是谦虚有礼,待会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赵志远笑了笑。 仅是简单的见面,几人对许清宵好感倍增,让一旁的王儒连连称奇。 不过众人没有耽搁,一同结伴而行。 只是走在路上,王儒有些好奇,压着声音问道。 “清宵贤弟,我问你个事啊?” “你老师.......或者你师兄.......呃......” “有没有夸过我?” 王儒开口,略显得不太好意思。 许清宵:??? 第三十二章:府君押题 面对王儒的询问。 许清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硬着头皮说夸过,有些虚伪,说没夸过,又伤人自尊。 想了想,许清宵只能笑着回了句自然提到过王儒兄长,然后再来几句为人仗义之类的话,让王儒笑颜逐开起来了。 古人的社交一般都比较含蓄腼腆,尤其是文人,大多数的内心想法都是,我行你不行,除非你文采真的惊为天人,不然的话都出自于书香门第,拜的是名师。 谁会认为自己资质差? 所以除非是关系特别好,或者是特意巴结,不然的话大多数见面就是问个好。 反观许清宵就不一样。 跟着王儒等人同行,接下来不管遇到谁,许清宵可谓是巧舌如簧。 “这位兄长俊俏不凡,当真是美如玉,实在是让愚弟自感不如。” “敢问兄长是否已经入品?为何见兄长周围环绕浩然正气,当真是羡煞愚弟了。” “能和诸位在一起,当真是我毕生的荣幸,还望诸位莫要嫌弃愚弟笨拙啊。” 许清宵的社交能力,在这次宴会上,可谓是出类拔萃。 基本上任何与许清宵对上眼神的,都逃不过一顿夸赞,而且许清宵夸人还不是那种随便夸夸。 知道你才华好,就夸你才华,看你长得俊俏,就夸你相貌,听说你要参加府试,连忙夸你高中。 总而言之,你是最棒的,我要向你学习。 在许清宵这一番甜言蜜语之下,基本上与许清宵见过面的文人,哪一个不是喜悦激动。 参加聚会,最大的爽点是什么? 就是被人认出,被人夸赞,当然若是能在宴会上赋诗一首,得到大家认可自然是最好的。 许清宵满足了众人赴宴的美梦,也因此结识了不少人脉。 南豫府的才子,府下九县的才子,有书香门第,也有富家子弟,总而言之这些人都记住了许清宵。 对许清宵充满着好感。 也是,毕竟以往大家的社交方式,都是比较腼腆,若不认识都是朋友互相介绍,然后坐下来喝两杯酒。 想要关系处得好,需要的就是时间。 君子之交淡如水。 许清宵就不一样,上来就夸,把人夸的晕头转向,对于一成不变的君子之交淡 如水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不过许清宵这样的行为,也引来了不少人反感。 心中鄙夷。 只是当许清宵来到对方面前时,又是一番夸赞轰击,心中的鄙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 “许清宵,当真有双慧眼啊。” 简简单单的一个开场,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许清宵的好友莫名多了不少。 约许清宵去家里玩的有十五人,约许清宵宴会结束后一同去酒楼的有十二人,约许清宵下次一起踏青的有九人,甚至已经有四五人相继约许清宵去花楼逛逛。 文人相约基本上都是关系好才约,尤其是去花楼这种地方,不是特别看中你,或者是说关系特别好,基本上不会去约。 毕竟花楼这种地方,多多少少有些不雅,能一同去关系极好。 而且夸人的好处不仅仅只是认识朋友,自己的名气也有所提升,方才许清宵便听到有人在聊自己,也是各种好词形容。 一个人夸自己,别人会觉得这人应该还行。 十个人夸自己,别人会觉得这人可以啊。 一百个人夸自己,别人会觉得这人真厉害,得见识见识。 口碑就是这样形成的。 许清宵称之为。 【人情世故】 “宴会开始,请诸位公子落座。” 也就在此时,随着一道高喊声响起,大部分正在交谈的文人顿时朝着宴会中落座去。 设宴地方,是一处空阔的院子,左右各自摆放木桌,一共四排,每排十桌,一桌可坐两至三人,若是关系好不嫌挤坐四人也无妨。 “清宵兄,来这里坐。” “清宵兄,这里这里。” “清宵兄,坐这里近一些。” “清宵兄,坐我身旁,好好聊几句。” 此时,随着许清宵入内,社交好处顿时体验出来了。 当许清宵走进院中,不少人满脸喜色邀请着,一个个都想拉着许清宵同坐畅聊。 一些还未曾与许清宵打过交道的文人不由惊讶,连忙询问他人许清宵是谁,感觉名气很大的样子。 一旁的王儒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羡慕,他与在场不少人关系还不错,认识好几年,可愣是没一个叫自己,反倒是许清宵才不过认识他们半个时 辰。 居然这么受欢迎? 好家伙,长得帅真的这么吃香吗? 王儒有点小情绪。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开口。 “多谢诸位好意,不过愚弟是随王儒兄长一同前来,待会还要等我师兄过来,就不好打扰诸位。” 许清宵开口,委婉拒绝众人。 众人盛请,这是好事,但若是处理不当就是坏事,无论答应谁都会冷落其他人的热情,反倒是与王儒坐一起,既不失礼格,又不让人心冷。 毕竟自己的确是跟着王儒一同赴宴,真要跟别人坐在一起,岂不是打了王儒的脸? 而许清宵这番话一说,王儒心里舒坦了许多,莫名觉得许清宵知礼不忘恩啊。 先前那一点点的不愉快荡然无存,王儒带着许清宵落座下来。 前面第三位,不算近但也不算特别远。 落座下来后,许清宵立刻与周围几人作礼,自报家门一番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太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就得事事注意,有点累人,但好处也不少。 今日这场宴会结束后,自己在南豫府遇到点事,估计都能直接摆平,不至于给师兄惹麻烦。 叮。 很快,清脆的琴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个歌姬从院外走了进来。 这些歌姬面容娇美,肌肤细嫩,穿着薄纱,随音而舞,偶尔的若隐若现,更是撩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许清宵静静地欣赏着,没什么非分之想。 古代歌姬表演再好看,也比不过现代的表演,一两次或感新鲜,但仔细去看会发现也就这样。 若不是歌姬长得漂亮,许清宵的确也欣赏不来。 “黑色。” 许清宵喝了口果酒,心中喃喃自语。 一段精彩的歌姬表演结束,众人轻拍桌子喝彩。 而此时,一道身影也院内走出。 二十岁出头,锦衣富贵,白绿相交,腰系美玉,束冠羊脂,面容也俊俏。 人一出现,王儒压低着声道:“这就是李鑫,李公子,南豫府府君长子。” 王儒告知许清宵对方的身份。 不过扫了一眼,许清宵发现众人见到李鑫仅仅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并没有那种起身 喊一句见过李公子。 反倒是一个个悠闲自在,该干嘛干嘛。 啧。 古代文人就是拽啊,府君之子,这是什么概念?前世市高官的大儿子,别说同龄了,就算是一些比他大十几岁的人,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李总好。 这帮文人也不是说不给脸,但压根没有那种恭维,反倒是一副,我来赴宴是给你面子的态度。 好家伙。 好家伙。 当真是好家伙。 许清宵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再看看李鑫,脸上没有一点不愉,反倒快步来到主位,端起桌上的酒杯道。 “诸位,因发生一些小事,导致耽误了时辰,还望诸位莫要生气,李某自罚三杯。” 李鑫开口,快速喝了三杯酒,算是自罚。 “李公子毕竟是府君之子,府内事务繁忙,这点我等是知道的,今日邀宴,不胜荣幸,敬李公子一杯。” 有人开口,第一个举杯,众人也跟着举杯,毕竟李鑫自罚三杯也算是给足众人面子,而众人虽然直白,可又不是傻子。 “我等敬李公子一杯。” 这一刻,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朝着李鑫敬酒。 后者也痛快饮下。 酒过三巡之后,一个又一个节目表演出现。 大多数离不开琴棋书画,奏乐跳舞,一些杂耍游戏,前半段时间都是欣赏节目。 一直等到亥时。 众人也喝的差不多了。 随着一些琴师离开,院子安宁了不少。 “诸位,今日邀约,其实所谓两件事情。” “一来是,府试在即,李某作为府君长子,自然要为诸位设开功宴,待府试过后,李某还会宴请诸位。” “二来是,此次府试,极为重要,新朝第一次府试,可谓是万众瞩目,家父这些日子与不少儒道大家交流,尝试押题,今日也就是为这件事情,耽搁了一些。” 李鑫出声,道出这次宴会的目的。 不过他这话一说,满堂哗然。 “府君为我等押题?” “新朝第一次府试的确重要,却没想到府君竟愿为我等押题。” “李府君当真是我辈楷模啊。” 众人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便是兴奋与激动。 押题。 通俗点说,就是猜考试题目。 民间允许押题,毕竟出题者皆然是朝中大儒,不会泄题,真要泄题,不需要朝廷触发,天地自然会有时候感应。 能成为大儒者,也不会是这种人。 不过押题这东西,有很多讲究,地位越高的人,猜测的越准。 毕竟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关系。 了解出题者是谁,又是什么性格,从这里开始挖掘,其实能猜到部分。 所以府君押题,的确不得不让人激动啊。 “那敢问李公子,府君大人押的是什么题?” 有人回过神,忍不住问道。 李鑫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当下,院外便走来几个家仆,抬着一块石板,板上有一张白纸。 白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 【安国】 第三十三章:请清宵兄作诗 安国。 随着府君押题的出现。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白纸上。 许清宵有些惊讶,没想到府君押的题,竟然和老师猜的差不多一样。 看来自己老师有点东西啊。 “安国之题吗?倒也符合当下情景。” “恩,大魏王朝立国七百余年,武帝七伐,却依旧无力回天,国家社稷摇摇欲坠,安国之题,合情合理。” “若以安国为题,想来北边依旧不太安宁啊。” 议论声响起,众人念念有词,望着安国二字,他们心中感慨万千。 历代的文人,无非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国不安宁,何来盛世? 若无盛世,又怎能读书? “诸位,这是家父所猜之题,今日请诸位前来,也是畅聊此题。” “当然具体是否,还是要等府试开考才能知晓,家父也只是猜测一二罢了。” “在座各位,有想法的可以开口,畅谈无言,互相交流。” 李鑫出声,指着白纸说道。 位座中,王儒喝了口果酒,压着声音与许清宵道。 “李鑫公子也要参加府试,这题八九不离十,府君用了心,好好琢磨一下。” 王儒压着声音提醒许清宵,让他用心去听和琢磨。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明白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了。 “府君之子都参加府试,看来陛下真的很在乎这次府试。” “将押题说出,让大家参考,无非是验题和拓展思维。” “古人不是傻子啊。” 许清宵心中瞬间判断出一些信息。 李鑫请大家来吃饭,美曰其名是说府君押题,给大家提个醒,其主要目的,为的是验证自题,以及拓展思维。 想来李鑫应该写好了相应文章,看看大家的思路是不是一样,或者从中优选。 喝了口果酒,许清宵也没多说什么,他对这个题目有一定思路,但好不好不知道,先听大家怎么说。 “李公子,诸位公子,安国之题,我的确有一些见解。” 有人开口了。 能来这个宴会者,皆然都是有头有脸,读过几年书的人,若是能出个风头,自然是好事。 随着他开口,众人纷纷点头,李鑫更是笑道:“荀公子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后者穿着青灰色长袍,将酒杯放下,看着众人道。 “所谓安国,其意安定国家。” “然,武帝七次北伐,却饮恨瀚海,边疆之乱,北境蛮夷,始终对我大魏虎视眈眈。” “蛮夷不除,边疆不定,何以安国?” “所以,在下认为,若府试真以安国为题,其核心在外。” 他出声,字字珠玑,字正腔圆,饱含着感情,对边疆之乱,蛮夷祸根充满着愤怒。 声音落下,不少人点头,皆为认可。 “荀公子所言极是,李某也是如此思考,外乱不止,国家何以安定。” “靖城之耻犹在眼前,蛮族之恨,铭记于心。” 李鑫感慨,他认可对方所说。 而由他带头认可,众人的声音逐渐响起。 “恩,蛮夷不除,何来安国,边疆不定,空谈盛世。” “是啊,武帝年间,若不是一场大雪,蛮夷早就被灭,当真是意难平。” “如今陛下登基,想来也要做一番事业,若能根除蛮夷之祸,乃大魏之福,就怕难以根除,又惹来一场靖城之耻,那就是泼天的罪过。” “自古女子称帝,前所未闻,开万象之原始,辟千古之奇谈,也不知能否齐名。” 众人议论,或许是喝了不少酒,说的话越来越放肆,尺度也越来越大。 许清宵连忙咳嗽一声,端起酒杯道。 “诸位,大魏国耻,犹记在心,但我等也莫要萧条,理应牢记耻辱,为国报效,为君分忧,为百姓造福,来,共饮一杯。” 许清宵出声喊道。 这要是还让他们继续说,估计说着说着就要开始喷皇帝了。 万一事情传到皇帝耳中,自己无缘无故被牵连就麻烦了。 不管当今皇帝是什么性格,能不能听忠言,反正想要好好活着就别作死。 许清宵这一番话说出,众人皆有感染,纷纷举杯共饮。 不过让许清宵有些惊讶的是。 涉及到皇帝,好像大家并不是特别在乎,尤其是李鑫,按理说他是府君之子,更加顾及这个东西,却没有任何阻止的迹象。 想来应该是文人言语比较自由。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还是谨慎一些,免得祸从口出。 饮酒过后。 众人继续围绕安国这个话题去谈。 但大多数谈论的还是外族入侵话题。 许清宵沉默不语,只是认真聆听,不过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众人所说很有道理。 只是许清宵却感觉,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要真是这个意思,那皇帝也就别当了。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 外面的事情再怎么样,终究有冲缓余地,即便是蛮夷再杀到靖城,他也做不到灭国。 战线布局,民心问题,资源分配,以及治国安家,哪一个不能让蛮夷头疼的? 光靠杀有用吗? 肯定是没用。 所以【安国】,绝对不是边境问题。 百无一用是书生,让书生去谈战争历史,无非就是纸上谈兵,一堆马后炮。 不去战场,不了解真正的战争,所谈的一切都是扯淡。 所以皇帝应该没这么蠢,让一群书生谈论战争。 这个安国。 应该是......经济。 恩。 经济问题。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外部问题小于内部问题,以史为鉴,大多数国家破灭,其原因就是内部出了问题。 而这个内部,无非就是两个。 朝堂与百姓。 藩王、权臣、党派,为朝堂之根。 经济、农业、生活,为百姓之源。 朝堂的事情,轮不到一群书生来指手画脚,那种级别的战斗,用脚指头都能玩死一批人。 所以如果皇帝以‘安国’为题。 其根本应该是‘安治国家’。 如何让国家安宁,让百姓吃饱喝足。 一旦百姓吃饱喝足,就会减少许多争纷,而且百姓对国家也会产生巨大的信赖。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外族打进来了,关我屁事?反正无非是日子再苦一点,甚至恨不得赶紧打进来。 可若是百姓吃饱喝足,还有闲钱去勾栏听曲,真要打仗了,谁不气? 我每天过得美滋滋,你来破坏我幸福生活?爷跟你拼了。 所以安国之策。 应是百姓,百姓之源,应是柴米油盐,而这一切都应是银两。 通俗一点就是。 铜板子。 许清宵心中笃定了方向,但明面上不说,他是读书人,但不是圣人。 说出去干啥?显摆自己很有能耐?然后被人抄题? 好话可以一直说,又不要钱。 这种东西还是少说,人家认可不认可都是一回事,没必要出这个风头。 恩,猥琐发育,稳住。 宴会上。 待许清宵回过神时,却发现众人有些悲苦,原本还很热闹,突然一下画风就变了。 “国家耻辱,历历在目,我等读书人,只能寒窗苦读,却不能为国贡献,当真是羞愧啊。” “是啊,当世的繁华,离不开先辈们的牺牲,北境蛮夷,不如猪狗。” “待有朝一日,我能入兵部,去北境征战,我定要杀的蛮夷绝后。” 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的开始抨击北境蛮夷。 许清宵在周凌家读过不少书籍,其中有提到过北境蛮夷的。 北境蛮夷是大魏子民心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着天下人。 蛮夷之流,天生适合当武者,身强体壮,而且筋脉自通,这是种族优势。 十个大魏士兵打不过一个蛮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的是,老天爷给了你体能上的天赋,就会在智力上削弱,大部分蛮夷智力都一般。 他们入侵大魏,烧伤抢掠都是小事,重点是一些惨无人道的虐杀。 靖城之耻,不仅仅只是打到京都附近。 而是以种种惨无人寰的手段,虐杀着中原百姓。 这才是真正的愤怒点。 这也是大魏立国以来,最想要做的事情,横扫蛮夷,统一北方势力,再韬光养晦,一举镇压边境,完成史无前例的大统一。 不过九代君王都做不到,这一代其实更难做到。 最有希望的还是武帝,只可惜还是败了。 “蛮夷之罪,罄竹难书,此情此景,当真想作诗一首,以泄心恨,奈何文墨不足,难登大雅。” “在场可有人愿赋诗一首吗?” 李鑫开口,他痛斥蛮族, 想要作诗,可惜文化不足,就将目光看向众人。 这一刻,场面安静下来了。 倒不是没有人会作诗,只是突然作诗有些难度,临场发挥倒不是不行,可这么多人看着,万一念的不好,岂不是成了笑话。 许清宵坐在下方,他喝了口酒,非常能理解大家的感觉。 毕竟读是读了几年书,写写文章还行,反正想到什么写什么,作诗就不一样,没点文化真做不出来。 又要应景,又要应情,还要押韵,又不能是口水诗,万一说错了,惹来笑话,可是毁名声的事情。 能理解。 不过就在此时,有人忽然看向许清宵,不由起身笑道。 “李公子,我听闻陈星河,陈兄作诗极好,不过陈兄貌似没来,他师弟许清宵倒是来了,不如请清宵兄吟诗一首?” 这人开口。 面上满是笑容,看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只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聚来。 许清宵有些懵了。 哈? 让我作诗? 我会作个毛啊,毛你知道吗? 还有,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不对,我刚才还夸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 好啊好,我要记住你的名字,以后再也不夸了。 许清宵是有点懵了,他喝酒喝的好好,突然让自己作诗? 他才不干。 自己这点文化,作出来的诗就是丢人现眼,不干不干。 第三十四章:以词晋品,震撼全场 不是许清宵谦虚。 听大家聊天扯淡,许清宵也蛮喜欢的,毕竟通过闲聊可以得知一些信息。 可让自己作诗,怎么作? 问题是,好人缘在这一刻的副作用出现了。 “是啊,是啊,清宵兄一看就是才华横溢,作一首吧。” “我很看好清宵兄,来来来,清宵兄,莫要谦虚。” “恩,星河兄作诗的确有名,清宵贤弟既然是同出师门,肯定也不差。” “清宵贤弟,来吧。” 许多人开口,许清宵之前夸过他们,得来了好人缘,如今这种事情,大家自然要夸回来。 这就是君子之交。 首座上的李鑫有些好奇了,平日里请大家作诗,要么就是你争我斗,要么就是有人念完之后,各自评论哪里哪里不好。 哪里会有这么客气过? 这个许清宵,看来有些来头啊?是个人才,自己竟然不知道,得好好结交一番。 李鑫心中思索,他出生富贵,自幼读书,跟在府君身后,人情世故自然耳目渲染,知晓遇到人才得要结交。 说不定某一天对方飞黄腾达,就是自己的人脉了。 他第一次见许清宵,可众人却对许清宵热情似火,还如此客气,如何不让人觉得这是个人才? “清宵兄,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听诸位如此夸赞,想来清宵兄作诗极好,可否赏个脸,作诗一首?” 李鑫开口了,主动邀请许清宵即兴作诗。 这一刻,许清宵更加郁闷了。 面对着众人的起哄,再加上东道主都这样开口了,真要推辞,那岂不是打人脸了? 可硬着头皮作诗,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唔......那就抄诗吧。 作诗不太会,抄诗许清宵还是会的。 不过许清宵不打算走文抄公这条路线,毕竟当文抄公也不是一件简单事,有些诗词放前世那是千古名诗。 但你穿越了怎么可能随便抄? 诗要应景应情,你来一句望庐山瀑布,请问庐山是那座山? 这个还能硬扯,可要是一些典故诗词,你怎么硬扯?大家都不理解啊。 所以想要当文抄公,必须要熟知历史,然后进行魔改,不然真硬着头皮背,词好意不同, gte不到爽点啊。 只是面对众人的期盼,许清宵只能起身叹了口气道。 “我入学不过半载,还在摸索学习,不过诸位让我作诗,愚弟只能献丑一二。” “不过并非是诗,而是词,是我为一位将军所作,并非即兴。” 许清宵开口,先是贬低自己一番,然后再说出这不是即兴,重点是为别人所作,而不是自己有感而发。 这一番话说出,引来众人更加好奇了。 “为他人所作?谁?” “当真有些好奇啊。” “词也可以,诗词诗词,皆一样。” “为一位将军?有趣,有趣。” 众人满是好奇。 而李鑫稍稍压了压手,示意安静。 宴会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沉默。 许清宵扫了一眼众人,心中依旧是无奈,但既然被逼到这个程度了,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呼! 深呼吸一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下一刻,许清宵开口了。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许清宵富有感情开口,当词念出,许清宵莫名有些感觉。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许清宵抬头望去,仿佛眼前并非是庭院,而是满目疮痍的战场,又仿佛是一片空阔。 这一刻,众人屏住了呼吸。 许清宵的声音,仿佛有感染力一般,让人莫名沉寂。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低昂的前奏结束之后,许清宵声音攀升,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格外的清脆,也格外的有感染力。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莫名感到激昂。 “靖城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许清宵的语气一转,声音既高昂,又充满着悲愤不甘。 靖城的耻辱,尚未洗雪,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 这一句话,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众人攥紧了拳头,仿佛靖城之耻就在眼前一般。 “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蛮夷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最后三句话,许清宵更是慷慨激昂,目中有火,壮志凌云。 而这一首词,也让在场众人都震撼住了。 驾驭战车,踏破连云山营垒,壮志同仇,饿吃蛮夷之肉,渴饮蛮夷之血,我要从头收复旧山河,再回京朝圣报捷。 好! 当真是好! 这一刻,满堂的文人皆然回过神。 他们第一反应便是叫好。 尤为李鑫,更是激动的失态叫好。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能作出一首这样的词来。 简简单单不到百字,却能将大魏子民对靖城之耻的愤怒表达而出。 既有耻在,也有壮志凌云。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这句话如雷贯耳,劝大魏子民莫要虚度年华。 要时时刻刻记住,靖城的耻辱,还未洗刷,大魏的牺牲,终要有个说法。 “好!” “好啊。” “清宵兄,当真大才。” “千古名词,千古名词,这是千古名词啊。” “靖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说的太好了,许兄,当敬你一杯。” “未曾想到,这般宴会之上,能听到这番名词,此生无悔,无悔啊。” 宴会上,众人一一回过神来,他们激动的站起身,朝着许清宵敬酒夸赞。 虽然他们作诗赋词能力差,可鉴赏能力不差啊。 许清宵这首词,立意绝好,用词精妙,前半段劝阻世人莫要空度人生,后半段以靖城耻为由,表达心中之意,首尾呼应,当为好词。 可以说,今日晚宴过后,许清宵之名,必会大放光彩。 这就是聚会的好处,若有真材实料,便可扬名。 “清宵兄,愚弟比你年幼一些,方才作词,可为千古流传,愚弟佩服,敬您三杯。” 李鑫第一时间走了下来,想要与许清宵敬酒。 但就在这一刻。 一道道纯白之气缠绕许清宵周围。 才气涌动,凝聚一道道浩然正气。 众人惊愕,望着许清宵,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晋品了。” “清宵兄晋品?” “是入品吧?” “不,是晋品,九品开窍。” “九品?清宵兄原来早就入品了?” “嘶,看清宵兄不过二十岁出头,早已经是入品儒者?我当真是惭愧啊。”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二十岁便晋九品,前途无量,我老师年过百岁,也才勉强入了九品,清宵兄当为大才。” “一词晋品,这种奇观未曾想我能亲眼目睹。”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立在原地,有些痴呆地看向许清宵。 他们苦读诗书十多年,为的是什么?从官从政是其次,主要的还是晋品啊。 官职是朝廷封赏。 而品级是天地认可。 朝廷大还是天地大?这个问题不用想都知道。 众人羡慕,但心中也明白一件事情。 许清宵之名,自今夜后,至少传响南豫府,甚至传到长平郡。 不,很有可能举国皆知啊。 这首词慷慨激昂,为千古名词,一经流传,绝然举国文人皆知。 只这一首词,许清宵这一生都无需在做其他,便可在史书中留下一笔痕迹。 这才是众人羡慕之地。 如今更是以词晋品,如何不让人羡慕? 又如何不让人震惊? 大才! 大才! 大才啊! 要说最为激动之人,便是李鑫。 他是府君之子,从小被寄予厚望,未来肯定是从政,只是想要超越自己父亲很难,可若是能结识一位大儒,那就不一样了。 许清宵不是大儒,可二十岁便抵达九品,又赋千古名词,极有希望成就大儒。 自己若是与许清宵结好,未来如有神助。 不止他一人如此想到,在座众人皆是如此。 而在场当属最懵的,就是许清宵本人。 许清宵死活没想到,自己念首诗词, 竟然晋品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啊? 怎么儒道升级这么快?有没有一点挑战难度? 不过无论心中多懵,才气入体之后,化作一道道浩然正气,涌入大脑内。 这些浩然正气,仿佛有指引一般,朝着脑中涌动。 轰! 一道轰鸣之声在脑中炸开,这一刻许清宵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仿佛脑中所有的东西,全部被扫净一般,七识开窍。 这是儒道九品。 开窍。 人若开窍,过目不忘,提升智慧。 而就在此时。 浩然正气凝聚双眼,在孕育新的儒道神通。 只是刹那间,天地文宫浮现在脑海之中,镇压住体内所有浩然正气。 “清宵兄,等无人之时,入文宫完成晋升。” 俊美男的声音出现,他以文宫压制许清宵的才气。 “好。” 许清宵心神回应。 下一刻,周围才气散去,一切恢复如常。 睁开眸子。 只见一张张呆滞震撼的面容,映入眼前。 场面一度很安静。 为了合群,许清宵也安静下来了。 第三十五章:第二个儒道神通 有道是只要我不觉得尴尬。 尴尬的就是你们。 看大家都不说话,许清宵也不说话。 互相看着互相。 过了一会,众人震撼的内心总算是平复下来了。 “清宵兄,大才啊,李某佩服,佩服!” 李鑫端起酒杯,能见证千古名词诞生,还能看到许清宵以词晋品,无论是任何一样,都可以名震南豫府,前者更是可以享誉大魏王朝啊。 三十年功与名,八千里路云和月。 字字珠玑啊。 李鑫折服,他朝着许清宵一拜,文人之大礼,代表着难以言说的尊重。 李鑫一拜,众人也立刻回了神,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 这是认可,也是尊重,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大魏文坛又多了一位俊杰。 许清宵的路,能走多远,他们无法估量,但一定比自己要远。 “诸位言重了,只是有感而发,算不上什么。” 许清宵回之大礼,逼装完了,也要懂得谦虚,不然就显得有些狂妄。 “不不不,清宵兄,你这首词,可谓千古名词,字字珠玑,如雷贯耳,我等虽作不出这样的名词,但也有鉴赏能力。” “清宵兄才是言重,来,诸位,敬清宵兄一杯。” 李鑫是个实在人,或者说在座众人都是实诚人,不敢去贬低只有崇敬。 众人端起酒杯,又敬了一杯。 此时,李鑫忍不住问道。 “清宵兄,敢问这首词可有名?” 李鑫问道。 “满江红·怒发冲冠。” 许清宵不假思索道。 这首词乃是前世岳飞所著,其背景故事很符合靖城之耻,所以许清宵才会拿出来,应景应物。 再者许清宵也解释了一番,这不是自己为自己作的,而是为一位将军。 靖城之耻,自然有许多将军愤怒不平,所以完全可以代入,等自己回头看看书,找到一个将军人设套进去,就天衣无缝了。 至于内容,许清宵只做了一点点改动,这个世界没有贺兰山,但有连云山,没有匈奴,所以改成了蛮夷。 不做微调的话,难以融合这个世界。 “好!” “好一个怒发冲 冠。” “清宵兄大才啊。” 众人拍掌,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满意。 “清宵兄,你这首词,是为那个将军所写?” 李鑫继续问道,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皆然好奇。 “这个就不说了,显得有些献媚,以后再说吧。” “诸位,时辰也不早了,愚弟想回去休息休息,稳固一下才气,扰了诸位兴致,自罚三杯再走。” 许清宵哪里知道这首词适合那位将军啊,所以赶紧找个理由开溜。 不过也是实话,许清宵想赶紧回去,刻印第二篇文章。 儒道十品,每提升一品都可以凝聚儒道神通以及刻印儒道文章,他不想耽误,赶紧回去再说。 “言重了,言重了。” “清宵兄去吧,稳固才气最为重要。” “清宵兄,明日我去找你。” “清宵兄,明日有时间否?我订好酒楼,一同饮酒去。” “罚酒就不必了,清宵兄速去,莫要影响自己。” 众人纷纷开口,理解许清宵的心急,换做是他们自己,恨不得直接离开。 “多谢诸位谅解。” 许清宵照样罚酒三杯,随后转身离去,王儒跟在其后,也与众人告别。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众人有些感慨。 宴会也莫名没什么意思,不过有人忽然开口,看向李鑫道。 “李兄,不是说今日有位大人物吗?是谁?” 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永平郡主与世子,不过他们临时有事,所以没来。” 李鑫开口,说出对方来历。 “郡主?世子?” “永平郡主,永平世子?这两位怎么来南豫府了?” “居然是他们?当真是大人物啊。” 众人开口,有些震撼。 “本想介绍与诸位,但这两位太忙,也不好催促什么。” 李鑫有些苦笑。 郡主,世子,这是永平王的儿女,是王之后裔,李鑫哪里敢催促什么,全凭对方喜乐。 众人能够理解,倒也没说什么。 而此时。 许清宵一路朝着酒楼走去,他步伐略急,身后的王儒紧跟 。 “清宵贤弟,今日盛宴,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能与陈兄同门而出,想来就不一般,日后待清宵贤弟金榜题名,踏上金銮殿,可不要忘记愚兄啊。” 王儒跟在身后,他是引荐人,自然与许清宵关系算近,如今跟来也是为了稳固情谊。 “兄长提携之恩,愚弟铭记于心,自然不会忘记。” 许清宵客气的回应一句,王儒这人还算不错,不过他现在有事,比较急,所以不想耽搁什么。 得到许清宵的回应,王儒兴奋起来了。 “清宵贤弟,当真是品行高尚,佩服,佩服。” 王儒跟在后面激动说道。 很快,两人回到客栈。 许清宵显急,与王儒简单说了一句,便蹭蹭上楼。 王儒理解,没有任何怨言,甚至特意找了小二,让小二注意点,若是有人大肆喧哗之类,要及时制止,免得吵闹到许清宵。 待许清宵上楼后,不到片刻,陈星河的身影忽然出现。 “王儒兄怎么还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陈星河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一直在研究诗词,所以耽搁了许久,没想到王儒还在楼下。 “陈兄,陈兄......” 看到陈星河出现,王儒立刻拉着对方,显得十分激动。 “这么激动作甚?” 陈星河满是好奇。 “行了,我知道,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的确有些不好。” “走吧,你我一同去宴会,我向李鑫公子赔个礼就行。” “不过陈某之所以拖延,倒不是有意之,恰好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词,打算在宴会之上,献丑一番。” 陈星河误以为自己迟迟不去,引来有人不悦,所以王儒特意赶来提醒。 故此他显得有些无奈,也说出自己没去的原因。 灵光迸发没办法,想了一首好词。 其实之前是诗,但作了半天诗作不出来,索性就改成词了。 整体还不错,有韵有味,算得上是上等之作,谈不上绝词,但绝对比等闲之辈好太多。 “陈兄作了词?” 听到作词,王儒激动了。 “恩。” 陈星河傲然地点了点头。 “那感情好啊,走走走,陈兄,趁着人还在,莫要耽搁了。” 王儒很是激动。 许清宵是陈星河的师弟,能作出千古绝词。 陈星河是许清宵的师兄,这要是作首词出来,那岂不是惊天动地? 没有任何多想,王儒急忙拉着陈星河。 而陈星河也已然习惯这一切。 唉,太优秀了,没办法。 两人消失在大街中。 而客栈内。 许清宵已经回到房中,进入了天地文宫内。 “恭喜清宵兄,一个月内,竟晋升两品,当真大才也。” 文宫中。 俊美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许清宵踏入儒道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直接升两品,这晋级速度快到没谱了。 “前辈就莫要笑话晚辈了,敢问前辈,现在刻印文章,来得及吗?” 许清宵苦笑一声,升不升品是其次,主要是能不能压住体内的魔性,这才是根本。 “来得及,我以文宫压制你的才气,没有让你真正突破,你速速去文池中刻印文章。” 俊美男子如此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便没有废话,直接跳进文池内。 如上次一般,盘坐在文池之中。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许清宵刻印文章就简单多了。 而且文章许清宵也选好了,就满江红吧。 诗词刻印。 浩然正气在周围形成飓风。 比第一次要简单许多。 紫色的浩然正气,形成一个胚胎,之前是散乱的,如今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胚胎,似乎在孕育着什么东西。 “观想器物。” 俊美男子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顿时回过神来,开始观想第二件文器。 第二件文器凝聚什么呢? 升品太快,让许清宵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以后没事得想想,不然万一又升品了,岂不是尴尬? 临时抱佛脚,肯定是不好的行为。 戒尺。 许清宵脑海中想到了一样东西,普通的文房四宝,莫名就觉得有点low。 要整就整点常人没有 的。 就戒尺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观想一把戒尺。 三尺长就好。 龙凤就算了,戒尺正反绘画天地,再加点师言进去,以后万一混的不行去当夫子,也省的去买戒尺。 三尺长的戒尺很快浮现。 尺正面绘天穹云彩。 尺背面绘大地山河。 刻有师德劝言。 确定无误后,第二件文器也凝聚而出。 与此同时,文笔也浮现而出,或许是晋级九品,文笔也发生了细微变化,笔杆上有龙纹痕迹。 文笔追赶着戒尺,两件东西仿佛有灵智一般,你追我赶,环绕周围。 欣赏了一会自己的作品后,许清宵挥了挥手,当下两件文器没入体内。 紧接着,紫色的浩然正气没入体内,凝聚在双眼。 这是儒道神通。 第一个儒道神通是【言】,许清宵还没搞懂,不过今日盛宴上,许清宵感觉之所以能引起众人共鸣,或许与自身的儒道神通有所关联。 至于到底是不是,就很难分辨了。 而第二个儒道神通。 凝聚于眼。 【儒道神目】 可观一切法,一切物品,妖魔鬼怪无所遁形,这个神通很好,比言字神通要好太多,最起码有作用。 待文章刻印结束后,许清宵又一次的从文池中爬出来。 第三十六章:大才显世,南豫动荡 从文池中爬出来后。 俊美男子便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望着俊美男子的面容,许清宵有些嫉妒。 “恭喜清宵兄,又添绝世诗词,可惜我失去记忆,说不定可以写几篇文章,免得后续不足。” 俊美男子上来道喜。 而许清宵恭敬无比。 “前辈言重了,能有这份心,清宵莫名感动。” 许清宵客气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继续开口道。 “前辈,我已离开平安县,如今到了南豫府,打算过些时候就去柏庐书院看看,或许能找到前辈身世。” “只是前辈是否记起一些信息,也方便晚辈去寻找。” 许清宵开口,他打算天一亮就去柏庐书院,看看书去。 顺便查找一番信息,看看能不能帮他恢复记忆。 “好,劳烦清宵兄了。” “不过记忆的话,我还是没有恢复太多,但与大圣人有关,这个我可以确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俊美男子回答道。 他失去记忆,一直没有恢复,唯独知晓的就是这一点点。 “明白了,前辈也莫要着急,等晚辈细细翻查之后,定会尽快告知。” 许清宵确定这几个词汇后,作礼告知。 “劳烦了。” 俊美男子有些感激。 许清宵也没多说什么,离开了文宫之中。 客房内。 待许清宵睁开眸子后。 浑身不由感到一种畅快,尤其是大脑,更是空明无比,体内浩然正气涌动而行,既压制着魔性又在蕴养身体。 “九品开窍,八品修身。” 儒道一脉,十品是养气,蕴养浩然正气。 九品开窍,开智慧之窍,过目不忘,聪慧思敏。 八品则是修身,毕竟这一脉没有什么实质攻击能力,做不到武者一般,毁天灭地,但可以修养身息。 而这个修身,并不仅仅只是修养身体,而是脾气。 毕竟一个儒者,动不动就发怒,别人说一句就难受,看到别人好就嫉妒,那这种能叫做儒者吗? 修养身体,开阔心胸,这就是八品的境界。 体内的浩然正气,就是 在蕴养身体,若是踏入八品又是另一重境界,不急不躁,上善若水,从而符合天地自然规律。 而无论是武道,仙道,妖道,还是儒道,前期都比较一般,不是那种恐怖的提升。 虽然有一品一重天的说法,但这是相互比较的说法。 但自七品之后,就不一样,每一品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基础信息,许清宵还是知晓的。 扫了一眼天色。 有些微亮,已是寅时。 许清宵如往日般练功。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浑身热气腾腾,以浩然正气压制燥热的金乌之力后,便起身离开。 他要去柏庐书院看看。 推开房门,来到楼下时,便看到师兄陈星河,还有王儒。 不过陈星河有些失魂落魄一般,双目无神,朝着楼梯走来。 “师弟见过师兄。” 许清宵作礼。 然而陈星河失了魂,径直走过,愣是没有回答。 这让许清宵有些疑惑了。 将目光看向王儒。 后者也满是尴尬,拉着许清宵下来道。 “清宵贤弟,你这几日就不要打扰你师兄了,给他点时间缓缓。” 王儒出声,面上尽是尴尬。 “发生什么事了?师兄他怎么了?” 许清宵好奇皱眉。 “倒也没什么,就是昨日送你回来后,我刚好遇到陈兄,而你师兄吧,他刚好也作了一首词,我就拉他去宴会。” “我想着吧,你们师出同门,清宵贤弟一首满江红,惊艳全场,陈兄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结果没想到的是.......” 王儒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说了。 而许清宵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 啊......这。 倒不是许清宵瞧不起陈星河,而是满江红乃是前世岳飞将军所著,结合背景时代创作的千古名词。 能被后世崇敬就足以证明这篇词有多好了。 陈星河不差,可跟岳飞将军比的话,还真是......比不过。 脑补一下当时的画面。 应该是大型社死场面。 得意洋洋的拿出自己作品,结果惨遭打脸,搁谁受 得了? 尤其是自己刚刚入学不到一个月。 非人打击啊。 咳咳。 轻咳一声,许清宵有些尴尬,而王儒则开口道。 “清宵贤弟这是准备去哪里?” 他问道。 “去柏庐书院,看看书。” 许清宵直接回答。 “看书?贤弟当真是大才啊,明明如此有才华,还要去看书,我等真是羞愧,若是贤弟不嫌弃的话,愚兄引路,毕竟你刚来南豫府,路况不清。” 王儒连忙开口,带许清宵去柏庐书院。 “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清宵贤弟。” 王儒哪里有半点抱怨,他恨不得一直跟着许清宵左右,沾染沾染才气也是赚的啊。 两人走后。 此时,一道道身影,也穿梭在南豫府大街小巷。 某酒楼中。 一名儒生握着一张白纸,当着数十人面前,缓缓写出满江红·怒发冲冠。 待书写完毕,引来阵阵惊叹。 “好词!好词啊!” “当为千古名词。” “好一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好,好,好。”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好啊。” 喝彩声阵阵,引来酒楼少许人瞩目。 “诸位,这首诗词,乃是许清宵,许守仁所著,你们是不知道,这位守仁兄有多非凡,一词写下,才气入体,晋升九品,他如今不过二十岁,刚刚学业月足,有大儒之资啊。” 书写满江红的儒生,满脸涨红道,他一夜未睡,待宴会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喊来好友,分享宴会之事。 此番言语一说,更是让众人震撼不已。 而同样的事情也不断在发生。 一处宅院。 一名书生疯狂敲着大门,显得格外激动。 天还未彻亮。 宅院开了,书生直接冲了进去,来到卧房之外,引得卧房之中的老者起身。 “先平,你这是作甚?怎么天还未亮你就跑来?” 老者有些愠怒,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说? 大清早的扰人休息,读书人不要睡觉的吗? “ 先生,先生,您快看,快看。” 后者没有畏惧,而是将抄录的白纸,递在老者面前,这位老者早已开窍,在南豫府极有威望。 他沉得住气,将目光看向白纸上。 过了片刻。 老者浑浊的目光露出惊色。 下一刻如视宝物一般地端着。 “靖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好,好,好,好一句靖城耻,犹未雪,好,当真是好,绝词,绝词。” “不,千古名词,这是千古名词啊,这是你写的吗?” “不,不可能,你若是能写出这种名词,你早就入品了。” “谁,是谁?” 老者从之前的昏睡迷茫,到现在精神抖擞,甚至目光有神,揪着自己学生衣领问道。 “先生,这是昨日李鑫公子宴会上,一位叫做许清宵之人所作。” “他已才气入体,晋级九品,而且年不过二十。” 后者有点被吓到了,但还是如实回答。 “年不过二十?九品?嘶!” “走,去找陈夫子去,我换身衣服,不,不换了,走走走,跟我一起走。” 老者激动无比,想要换衣服,但回头一想,还换个毛啊,赶紧走啊。 “找陈夫子作甚啊?” 后者有点迷,他只是过来汇报一下,师徒一起欣赏下作品,干嘛去找陈夫子? “找陈夫子挖人啊,废话那么多,赶紧的。” 老者怒吼一声,便快速离开。 又是一处大宅院中。 一名儒生一路狂奔,手中捧着抄录满江红的白纸,一个不慎,中途摔了一跤,好在没有脏到诗词。 起身之后,直接冲回家中。 “父亲。” “父亲。” “别睡了,别睡了,快来看。” 儒生回到家中,一路冲进父亲卧房,而且毫不犹豫撞开房门。 吓得床榻二人直接蹦起。 “你这是作甚?” “毛毛躁躁!” “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怒吼,他心脏狂跳,感觉差点就没了。 “父亲 ,你快看,快看啊。” 后者不知怎么去述说,直接将诗词递给其父。 “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写出什么破东西?” “什么烂词也让我看?简直是......”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敢情吵醒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一首词? 他正要雷霆大怒之时,可当目光落在诗词上,整个人却愣住了。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词字不多,不过百字。 但让他浑身一颤,如获至宝一般。 “绝词,绝词,当为天下绝词啊。” “儿啊,这是你写的吗?这是你写的吗?” 中年男子激动起来了,吓得一旁的妻子有些懵。 “父亲,孩儿昨日参加李鑫公子的盛宴,这是盛宴中许清宵所作,他师兄是陈星河,不过他师兄就一般,这位清宵兄作词更是引才气入体,晋升九品。” “而且父亲,这位许兄才不过二十岁,如今朝堂四大书院鼎足,此人必有大才,若能为应天书院招来此等大才,想来也是功劳一件吧。” 他出声说道,后者目光有神。 下一刻,直接跳下床榻,抓起衣裳快速穿了起来。 “走,随父去见刘夫子,若这首词真是此人所作,为当世大才,快,走。” 他说话间,已经穿好衣裳,拉着自己的儿子,奔向门外,留下一脸懵的妻子。 南豫府。 府君宅。 同样也发生类似的事情。 第三十七章:回府君,此人名为许清宵 府君宅。 李广新看着面前的诗词。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瞳孔也比平时扩大了些。 “千古名词。” “千古名词。” “千古名词啊。” 他身为府君,虽未走儒道,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官,鉴赏能力绝对是比这些儒生强太多。 常人看满江红,最多只是觉得这篇词写的很好。 但他却能感受到这篇词汇将会给大魏带来怎样的波澜。 靖城之耻,对大魏来说,是天大的耻辱。 五代帝王,文治天下,国泰民安,号称万国之国,八方来朝,天下共尊。 可以说在靖城之耻发生之前,大魏王朝几乎是达到了巅峰。 然而,随着北方蛮夷挥军南下,铁骑踏破了大魏多少城池。 屠杀万万百姓。 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杀伤抢掠皆是常态,从北而下,十室九空,大魏国运降到最低。 这一场战,打的大魏羞愧难当,打的建康帝病卧床榻,仙药难回。 打的大魏文武百官成了哑巴。 若不是天不亡大魏,只怕江山早就易主,后虽然出现武帝,七次北伐,可终究无力回天。 北方的蛮夷,直至今日依旧还在叫嚣,迟早有一天会打入京都,扬言要让当今圣上为他们接风洗尘,沦为床榻玩物。 这是何等的大辱? 虽直至今日,北边蛮夷除了叫嚣之外,没有实质性碰撞。 可这根刺,永远在大魏臣民心中。 如今许清宵这篇诗词,简直是说到无数人的心坎里去了。 “靖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李广新深吸一口气,久久难以平复。 “父亲,此人乃当世大才,需要孩儿拉入您麾下吗?” 李鑫开口,询问自己的父亲。 “不可。” 李广新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此等大才,年近二十,便晋级九品,又著千古名词,未来不同凡响。” “入我麾下,为父无脸,再者这等大才,也绝对不会屈于为父之下。” “鑫儿,你方才 说这篇词,是他为一位将军所著,是谁?” 李广新直接拒绝,同时好奇许清宵这篇词是为谁而作? 听到这话,李鑫有些尴尬。 “孩儿问了,但许兄没有回答。” 李鑫有些尴尬。 “没有回答?” “聪明,聪明,当真是聪明绝顶啊。” 李广新忍不住感慨。 “这有何聪明?父亲,孩儿愚钝,实在不明。” 李鑫有点愣了,虽然说许清宵的确是大才,夸归夸,可没必要强行夸吧? “你不懂正常。” “自靖城之耻,大魏国策而变,武将为主,文臣为辅,即便是陛下上任,略微打压,但这大魏依旧是武将为主。” “七次北伐,封了多少王侯?” “朝臣之中,有多少将领想率兵北伐?这篇词一出,就如同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臣民之恨,历历在目,靖城之耻,尚未雪洗,无论是为功还是为名,北伐是注定的事情。” “而这些将领之中,为首几个更是参与过北伐,心中之恨比我等要强烈百倍。” “这许清宵没有道出为谁而作,当词传入京都,那几位如今已经封王成侯之人,想来会自己代入进去。” “名词配名将,为千古美谈,他们视权利为云烟,却在乎名,若能流芳百世,千古流传,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李广新为李鑫认真分析,这一番话让李鑫震撼不已。 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仔细一想,当真是如此。 名将也好。 大儒也罢。 他们心中为国家,为百姓,为天下,而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到了这个境界,钱权如过往云烟。 他们要的是,千古留名。 这才是大人物的最高理想,当然也有一些隐士高人,厌倦一切,这种境界更高。 可在朝堂之中,就做不到这个境界。 许清宵这篇词,是为一名将军所作。 词是千古名词,只需要时间去发酵罢了。 而这首词是为谁而作? 朝堂当中那几位顶天立地的将军,封王者有,国公者有,他们的人生已经到了巅峰 。 在往上就是大不逆,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追求,非要说有追求的话,那就是期盼子嗣后代有能臣。 可若是有人为他们赋词一首,这首词是千古名词,他们自然欣喜。 千古过后,世人念及此词,必想此人,流芳百世,此乃无上的荣耀。 而对他们来说,许清宵便成为了他们的恩人。 天大的恩人。 这样的恩人,扶持一把不是人之常情? 细细想来。 李鑫只觉浑身汗毛竖起,目露震惊。 “许兄,什么都不做,便已为自己铺好康庄大道,平步青云之路啊。” “此人智慧,简直如妖。” 李鑫感慨,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隐藏着惊天手段,这种智谋说是如妖,也不足为过。 不过很快,李鑫不由皱眉道。 “可父亲,孩儿当时询问许兄,许兄给孩儿的感觉,好像是不知道为谁所作,这是怎么回事?” 李鑫问道。 李广新冷笑一声。 “你懂个屁,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真真假假,以假乱真,你还是太年轻了。” 随着李广新如此说道,李鑫顿时点了点头。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 “报,府君大人,准百户程立东求见。” 下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父子对话。 “程立东?” “让他来。” 刹那间,李广新神色变得十分平静,浓厚的威严弥漫,他挥了挥手,让李鑫站在一旁。 很快,程立东缓缓走进大堂之中。 “属下程立东,见过府君大人。” 程立东似乎有伤,他单膝跪拜之时,动作有些僵硬。 “事情办得如何?” 李广新没有关心程立东的伤势,当差的受伤是正常,既享了权力,又不想付出代价,这可能吗? “府君,南豫府逃犯吴言已被属下斩杀,尸首也带回来了,但未找到密谋之物。” 面对李广新,程立东不敢抬头,他低着头颅,毕恭毕敬。 “没找到?” “真的吗?” 然而李广新眼中露出 寒芒,落在程立东身上。 “府君,吴言做事谨慎,而且宁死不从,请府君明鉴。” 程立东出声,如此说道。 “不可能。” “他逃出南豫府,就是为了传递信息,吴言死不死,与本君无关,但那件东西一定要找到。” “程立东,本君再问你一遍,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广新眼中冷意极浓。 “府君,吴言宁死不屈,属下也没有办法,不过平安县中,的确有一件怪事。” 程立东双膝跪下,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说。” 李广新吐出一个字,威严十足。 “回府君,吴言逃至平安县,打伤了一名衙役,按理说这衙役体内有阴冥之毒,活不过十二时辰。” “但恰好就在第二日,这名衙役发现吴言行踪,去县衙汇报,躲进案牍库。” “未曾想吴言调虎离山,也来到了案牍库,再遇这名衙役,再次打伤,结果这名衙役竟然不治而愈,驱散寒毒,甚至借此入品。” “而且平安县中,有一卷异术就藏于案牍库内。” “所以属下想,这名衙役或许与吴言有过交集。” 程立东阐述的很清楚,他也不敢藏私,因为这些东西派个人去平安县都能问出,所以没必要藏着。 “不治而愈?”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吴言修炼太阴凝脉术,体内寒毒惊人,就算是本君也得小心防备,区区一个衙役,竟然不治而愈。” “而且平安县中的异术,是一本至阳异术。” “他,要么修炼了异术,要么就是与吴言达成关联,吴言为他驱散寒毒。” “无论是那一种,他都犯了滔天大罪,此人现在正在何处?” 李广新冷笑道。 他瞬间推测出前因后果。 “回府君,此人在南豫府。” 程立东回答道。 “哦?你抓来了?” 李广新问道。 “回府君,属下没有切确的证据,所以无法抓捕,再者平安县令也给予制止,所以属下不敢动弹。” 程立东回答道。 “那为何说他在南豫府?” 李广新有些皱眉。 “此人不治而愈后,便弃武从文,如今要来南豫府参加府试。” 程立东答道。 “笑话。” “弃武从文?参加府试?这种蒙骗孩童的话你也信?” “程立东,你莫不是在这里胡扯?” 李广新真的怒了。 府试是什么? 各县才子才有资格参加的,不是说你想参加就参加? “府君,属下岂敢乱语。” “此人拜师周凌,得周凌之举荐,方可参加府试。” “这一点,属下也不知如何解释,的确奇怪。” 程立东也无奈啊。 因为事情就是这个事情。 “周凌?” 李广新皱眉,在思索周凌是谁。 然而李鑫却瞪大了眼睛。 “周凌?你说的这个衙役,叫什么?” 李鑫最先反应过来。 “回公子,叫许清宵。” 程立东回答道。 声音响起。 李广新父子瞬间愣住了。 许清宵? 大才许清宵? 衙役? 修炼异术? 两人皆瞪大眼睛。 让程立东有些沉默了。 什么意思? 你们认识? 第三十八章:属下有九成把握 看着李广新父子两人的表情。 程立东眉头不由皱起。 他杀了吴言之后,身负重伤,但好歹捡回了条命,对于程立东来说,许清宵很重要。 他可以断定,吴言将所有东西都给了许清宵。 但他不会将这条线索告诉府君的,因为许清宵他程立东吃定了,皇帝来了都没用。 至于异术的事情,他说出来也是情理之中,这瞒不住他也不想瞒。 反而他希望府君给他权力,直接抓拿许清宵,到时候什么事情都能盘问出来。 他就不信许清宵能咬牙坚持,毕竟他只是受人所托,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只是让程立东没想到的是,府君似乎知道这个人。 这不合理啊。 算时间来说,许清宵才不过刚到南豫府,一天的时间,许清宵难不成还能翻天? “平安县,许清宵,他师兄是否叫做陈星河?” 李鑫开口,询问程立东。 “回公子,是。” 程立东毫不犹豫回答,陈星河他印象很深刻,非常能装。 “不可能。” 刹那间,李鑫直接摇头,否认程立东。 “公子难不成认识这个许清宵?” 程立东没有急着否认,而是好奇。 “认识。” “昨日我设宴,许兄在宴上作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升儒道九品。” “你说他修炼异术?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儒者,修浩然正气,修炼异术之人,必心术不正,怎可能晋升九品?” 李鑫出声,他无条件支持许清宵,昨日一面,他就视为知己,甚至当做偶像,结果现在程立东说许清宵修炼异术。 大魏律法,修炼异术者,诛九族,无视职位。 “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级九品?” “公子,我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人。” “这个许清宵,一个月前还不过是平安县衙中的衙役,属下调查过,许清宵从未读过书,怎可能一个月晋升九品?” 程立东愣住了。 许清宵修炼异术,武道入品,这点他知道,但你要说许清宵晋升九品? 他不信。 死都不信。 “平安县,师承 周凌,师兄陈星河,二十岁,是否?” 李鑫问道。 “是。” 程立东点了点头。 “那就是一个人,程立东,你是不是办事不力,想要捉羊敷衍我父?” 李鑫开口,他有些愠怒,毕竟自己崇敬之人,被程立东安上这么一个大罪,他自然无法接受,对程立东有些怨言。 程立东不过是一个百户,他爹的属下,又不是自己属下,无需在乎对方感受。 “公子,我程某虽然办事不牢,但也绝对不会捉羊糊弄,还望府君明鉴。” 听到李鑫这番话,程立东面色有些冷漠,但他没有对李鑫置气,而是看着李广新说道。 “父亲,无论如何,孩儿都不相信许兄修炼过异术,这可能是误会。” 李鑫出声,依旧坚定许清宵没有修炼过异术。 “好了。” 李广新开口,他目光落在程立东身上。 “你是如何判定?” 李广新问道。 “回府君,属下与府君猜测一般,有九成把握。” 程立东认真说道。 “九成?” 李广新看着程立东,他知道程立东是什么人,做事极其严谨,敢说九成基本上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换作是任何人,他绝对不会迟疑,估计已经让程立东抓人了。 但换成这个许清宵,就有些麻烦。 一来,许清宵这首名词,只怕已经名传南豫了,南豫府内有几位夫子来头很大,必然会去找许清宵。 二来,许清宵才气入体,晋升九品,光是这一点就基本上可以说明许清宵应该不会修炼异术,毕竟修行异术之人,大多数心术不正,是有失德行之人。 三来,待这首词传到朝中,就如方才所说,到时候那几位大人物若是欣赏许清宵,这才是惊天麻烦。 光是这三点,他就不敢妄动许清宵,而且他也不希望许清宵修炼异术。 毕竟许清宵怎么说也是南豫府的人,真以后成了大儒,也算是他在任的一份功绩,甚至自己这个儿子,也可以与许清宵交好。 以目前的情势来说,自己儿子完全可以与许清宵结交,倘若有朝一日,许清宵成了大儒,自己儿子的官路也会好走许多。 可偏偏这个时候 ,程立东说出这件事情,让李广新实在是有些为难。 “你有证据吗?” 异术之事,容不得玩笑,李广新看向后者,他如此问道。 “这个,属下没有的确没有。” 程立东想了想,他的确没有证据,如果有的话只怕在平安县就已经扣押了许清宵。 听到这话,李鑫与李广新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没有证据,仅仅只是凭借猜测,不可定罪。” “这样,程立东,本君允许你暗中调查,如今许清宵已然在南豫府扬名,再加上府试在即,我等执法,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可放过一个坏人。” “你暗中调查,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他已晋升九品,虽未有功名,但早晚问题罢了。” “若是没有十足证据,不可妄动,否则自行负责。” 李广新开口。 他一方面是希望许清宵没有修炼过异术,这样一来许清宵此人对自己有大用,能帮助到自己儿子,甚至帮助自己。 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许清宵真的修炼过异术,不然不治而愈怎么解释?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旦真修炼了,那不管许清宵有没有作出千古名词,国法面前,众生平等。 “属下......明白了。” 程立东心中还是充满着疑惑,他还是不相信许清宵晋升九品的事情。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许清宵时,除了刚刚武道入品,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儒道九品。 这种人物,在南豫府都可以横着走,自己要是见到,也得毕恭毕敬喊一声先生。 武帝之前,五代文帝,若不是靖城之耻,文官的地位更高,尤其是儒道强者,受天地认可。 这......不可能。 程立东所有的计划全部没了。 他本希望得到府君授权,派人直接捉拿许清宵,而后好好审问一番。 现在看来,自己若是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之下,敢妄动许清宵,只怕府君不会饶过自己。 “属下明白。” 可心中无论有多少不甘,程立东只能平静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几日。” 李广新挥了挥手,程立东没有逗留,转 身离开。 待程立东离开后,李鑫的声音响起。 “父亲,孩儿不信许兄会修练异术,他绝非是那种人。” 李鑫开口,为许清宵解释。 “不要多说。” 李广新摇了摇头。 “你现在记住几件事情。” “第一,保持距离,不要走的太近,现在可以搭好关系,但适当保持关系,修练异术,株连九族,一旦许清宵真的修炼过,为父也会被牵连。” “第二,暗中也调查,若他真的修炼过,一定要告诉为父,绝不能隐瞒,到时还有退路。” “第三,待府试过后,为父去新阁宴请府中名流俊杰,到时会请来一位正儒,是否修炼异术,他能看出一些端倪,若是那位先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若是那位先生说有。” 说到这里,李广新没有多说了。 “孩儿明白。” 李鑫也知道异术之罪,涉及多大,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程立东此人野心极大,为父觉得他一定有什么瞒着。” “你将他今日所说可以告知许清宵,卖人情也好,问出点东西也好,你自己把握。” “去吧。” 李广新说到这里的时候,让李鑫离开。 “是,父亲。” 李鑫也不多说什么,他现在的确想见到许清宵,将这件事情告知许清宵,倒也不是卖人情,只是他不相信许清宵会修练异术。 其主要原因很简单,许清宵昨日在宴会上的表现,折服在场众人,李鑫也不例外。 成了许清宵的迷弟。 待李鑫走后。 房间内。 李广新显得有些沉默不语。 他目光落在写着满江红的白纸上。 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 若换任何一个人,他也有十足把握。 可偏偏是许清宵。 能写出这种词作之人,怎可能心术不正。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儒生修炼异术。 但.......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过儒生不可以修炼异术。 “希望是我猜错了。” 李广新心头自语。 而此时此刻。 已是巳时二刻。 整个南豫府已经沸腾起来了。 许清宵住的酒楼,早已被重重包围,许多读书人相聚而来,就是为了一睹许清宵。 但此时,一道道声音响起。 “清宵兄不在酒楼,去了柏庐书院,诸位,不要傻等了。” “夫子,夫子,许清宵在柏庐书院,不在此处。” “走走走,柏庐书院,快去柏庐书院。” 人们议论,刹那间一道道身影朝着柏庐书院奔去。 第三十九章:夫子前来,名词入京 午时。 柏庐书院。 这是南豫府最有名的几座书院之一。 曾出过一位五品大儒,风光近百年。 基本上被誉为南豫第一书院。 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会来书院借阅书籍,亦或者与朋友相约而来,饮茶闲谈。 但今日,柏庐书院的人明显有些夸张。 里里外外有三层人,大半个南豫府都的文人全部来了。 满江红·怒发冲冠。 这篇词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成为了全城读书人追捧的名词。 而且传播速度极快,只怕等不到今日过去,满江红将传遍整个府都。 “齐夫子来了,齐夫子来了,快闪开,快闪开。” “陈夫子也来了,快让开,让开。” “应天书院的刘夫子也来了,这位大人物都来了,这个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随着几位老者的到来,人群涌动,各种议论之声响起,尤其是应天书院的刘夫子到来。 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大魏王朝,有四大书院,是大魏文人挤破头都想入内的书院。 岳麓书院,嵩阳书院,白鹿书院,应天书院。 这四大书院皆然出过半圣,尤其是白鹿书院更是出过一位圣人,朱圣。 故此白鹿书院号称天下第一书院,虽有所争议,但大部分人还是服气,能出圣人足以代表一切。 南豫府都,有名流儒士,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应天书院刘夫子。 但齐夫子和陈夫子也绝非等闲之辈。 夫子,是一种尊称,有德行之人,才能被称之为夫子,教书的也算。 这三位夫子,皆已是八品修身之人,品级上高许清宵一品,但地位决然不同。 武道一品一重天,是武力上的变化,不过大魏治国,也不全看武力,七品武者给八品武者做事的也比比皆是。 但儒道一品一重天,是地位上的变化,受天地而封,不得质疑,上下品阶森严划分。 三位夫子到来,数千名文人儒者,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他们三人一拜。 “我等见过三位夫子。” 学生们礼拜。 三位夫子也回小礼,这是德行素质问题。 “没想 到刘夫子也来了,看来待会是一场苦战啊。” 走在左边的齐夫子开口,他穿着碧蓝色的儒袍,看向中间位置的刘夫子笑道。 刘夫子穿着素衣,白发用青布束着,显得十分俭朴。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听闻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想见一见,没有争抢之意。” 刘夫子说明来意,他之所以过来,倒不是为了抢人,而是想看看这个大才是谁。 他来自应天书院,即便是有爱才之心,也无法让许清宵去应天书院。 毕竟四大书院,可不是通过举荐就能进去的,品级,品德,素养,立意,需要考核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只能以旁听身份去书院学习。 想要真正成为书院的学生,依旧要通过如此严酷的选拔。 刘夫子不抢人,齐夫子和陈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毕竟他们虽然在地位上与刘夫子齐平,可架不住人家的来头大,真要向许清宵抛橄榄枝,基本上争不过刘夫子。 “没想到南豫府都之中,竟然平白无故冒出一位大才,这满江红一词,荡气回肠,道尽千百将军之恨,既是劝言又不失激昂慷慨,比我等这种迂腐要好太多了。”‘ 一袭白袍的陈夫子开口,他由心感慨满江红这篇绝词。 方才他细细端详半柱香的时间,来来回回看了数十遍,可谓是赞不绝口。 所以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许清宵引入自己书院之中,若是许清宵不嫌弃,他愿意收许清宵为学生。 “是啊,这首词若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所著,我倒不会太过于惊讶,但偏偏是一位年轻人所作,此人忠国,未来若能入兵部,或许有生之年可看到我大魏铁骑,横扫蛮夷。” 刘夫子点了点头,他做出极高的评价。 这一番话,让其余两位夫子惊讶,也让周围文人惊愕。 到了刘夫子这个程度,一般极少夸赞他人,反倒是指点的多,这般夸赞足以证明,满江红这篇词到底有多好了。 “字如人,词达意,能作出这等绝词,心中有宏图之志,几位越说,我倒是越想见见这位大才了。” 陈夫子感慨,三人对许清宵皆是赞赏有加。 当下,三位夫子并肩而行,走进柏庐书院之中。 书院之内早已经人满为患,已经不让人入内 ,但三位夫子到来,柏庐书院的院长亲自过来迎接,无论如何都腾出了位置,让三位夫子入内。 南豫府内,没有人敢得罪这三位夫子,就算是府君大人也不敢得罪。 随着这三位夫子入内,一路上周围的学生纷纷行礼作揖,不敢逾越,毕恭毕敬。 三人没有逗留,一路走进书楼中。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许清宵在书院读书。 书院内有许多文人,但书楼中却十分安静,读书不得喧哗,这是规矩。 三位夫子走入书楼中,一道身影便走来,十分恭敬道。 “三位夫子,他便是许清宵,不过正在读书,好像已经浑然忘我了,需要我喊一声吗?” 说话的人是王儒,他压着声音。 许清宵来柏庐书院读书,的确有不少人打扰,后来都被王儒给挡住了。 他知道许清宵是想要来看看书的,若是接二连三有人打扰,怎么能认真看书? 可现在夫子来了,王儒只能硬着头皮过来说一声,如果夫子真找许清宵有事,他也只能去打断许清宵了。 三为夫子将目光看去。 书楼中。 透过书架,可以看到许清宵端详着一本书,在认真阅读,目不转睛,时而点头,又时而皱眉,显然已经忘我。 “不可。” 刘夫子的声音响起,他看了一眼周围,随后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出来。 齐夫子和陈夫子没有多说,跟着刘夫子一同出去。 待出去后,刘夫子这才出声。 “许清宵嗜书如命,府试在即,他一词扬名,却能不动尘心,来书院读书,此乃我等读书人楷模,也是尔等需用心学习之处。” “传我话去,若无重要之事,莫要打扰许清宵,我们在外等待即可。” 刘夫子开口,他对许清宵更加看好了。 宴会作词,名扬南豫,若是寻常文人,只怕恨不得到处呼朋唤友,一同鉴赏绝词,受众人之夸赞,得众人之羡慕。 然而许清宵不但没有呼朋唤友,也没有到处张扬。 而是能沉下心来读书,这一点让刘夫子刮目相看。 “此等心性,未来至少大儒。” “看得出来,许清宵此子阅书之时,浑然忘我,不出十年,我大魏又要多一位大儒 了。” 陈夫子和齐夫子分别出声,他们再一次对许清宵做出更高的评价。 书院之中,数千文人再听到此话后,再一次咂舌。 大儒。 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这个级别,可上达天听,直言圣上,可辩天下一切事,朝中朝外皆奉为座上宾。 即便是江湖中的仙道之辈,也要礼让三分。 受天地而封,立大儒之根。 十年之内,许清宵就能成为大儒,这夸赞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两位夫子,我等平日也未曾聚过,不如去一旁的亭内稍作休息,既等许清宵,也可谈论一些事情?” 刘夫子忽然开口,他看向齐夫子和陈夫子,如此说道。 “好。” “刘夫子客气,请。” 两人面带微笑,三位夫子朝着柏庐书院亭中走去。 而众文人看到这一幕既是羡慕又是惊讶。 南豫府三位夫子,皆然在这里等候着一位读书人。 这种事情前所未闻。 而实际上,书楼之中。 许清宵的确已经到了忘我之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窍的原因,这些繁琐的古文,在许清宵眼中,简直比白话文还好理解。 而且书中内容,也让许清宵时而喜悦,时而困惑,时而思索。 此时此刻,当静下心之后,许清宵总算明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个道理了。 倘若真正静下心来读书,会发现世界之大,想象之广。 读书当真有趣啊。 一本本书籍在许清宵手中掠过。 这次过来看书,许清宵已经做好了准备,能看多少看多少书。 不管什么种类的,反正看就完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许清宵看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翌日。 许清宵依旧在看书。 然而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清宵浑然不知。 大魏京都。 如往日一般。 然而一道道身影穿梭在各地宅院之中。 不到一个时辰。 整个京都沸腾起来了。 一处恢弘的宅府 之中。 一名白发老者,看着手中的绝词,眼神之中充满着激动。 “好,好,好,好一句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好。” “未曾想到,当世竟然还有这等读书人,有如此之壮志。” “什么?这首词是为一位将军所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人会为我作词,这个读书人叫什么?待他日后入京为官,老夫一定要好好提携提携他。” 爽朗的声音响起。 但同一时刻,在京都之中,出现了十几道。 说点事 昨天跟编辑聊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说,七月这本书应该是pk没过。 这个pk是根据综合成绩来的,最核心的是‘追读’,运营编辑是有后台看到你作品的追读多少,从而根据你的追读,进行pk。 谁追读多,谁晋级,谁追读少,谁下去。 本书很荣幸的失败了,至少编辑的口吻是这样。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周三就排好了推荐,接下来一周我还有一个推荐。 上完这个推荐后,如果没有太大的起色,那就一直无推荐到上架。 编辑安慰我,七月自己也明白,又不是说写书就一定会出成绩会火。 写的作品成绩差,也是常态。 七月自己也知道,这书写的很差,文笔太烂了,逻辑也有点问题。 但.......七月自己写的很开心,也写的很顺,特别带感。 只是编辑希望七月调整状态,可以尝试写新书,当然这只是建议,怎么做还是看七月自己。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躺床上思考很多事情,拿出手机看着码字软件上的各种细纲,一些有趣的梗,还有一些特别想写的故事,温馨的,感人的,家国情怀,烟火气息。 莫名就很难受。 我知道这书肯定火不了,文笔有限,但至少从开书到现在,收到的好评偏多,而且主要毒点和逻辑没什么大问题。 写起来特别顺,开局虽然慢热,却帮我铺垫好了很多很多东西,让我可以在这个小说世界里面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这本书,我很想写下去。 所以早上的时候,跟编辑谈了一下,没推荐就没推荐吧,熬一熬说不定有奇迹发生。 编辑尊重我的想法,但还是进行劝阻。 因为本书八千收藏,实际在追读的读者,可能就三百来个。 可能有读者在养肥等上架,但对运营来说,有人看就是有人看,没人看就是没人看。 这点倒没什么,七月能理解,毕竟人家有这么多追读,你没有,就是你差,不找任何借口。 但我最终还是比较坚决的跟编辑表达了一下意思。 我想写。 发这个单章,是希望目前还在追读的读者老爷们,希望大家不要养肥了。 如果可以的话,每天点开 一下也行。 我怕再跌下去,就真的没人看了。 如果可以的话,再求点打赏推荐票月票。 七月拜谢。 后面还有一更。 第四十章: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这一日。 整个大魏京都沸腾了。 只因一首绝词,传遍整个大魏。 最为热闹的是国公府,基本上所有大魏国公在今日都开怀大笑,而后更是吩咐下人,大摆宴席,宴请其他好友。 四大书院也引来一阵阵的喧闹,满江红这首绝词,第一时间便被四大院诸多学生观摩讨论。 各种争论之语也层出不穷,但没有一个人认为这首词有问题,所有的争议,无非是这首词是谁所作,又是为谁而作。 但很快安详的大魏京都,顿时又吵闹起来了。 是几大国公掐起架来了。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几位国公身经百战,本身就是以武服人,能用拳头解决就不会用口舌解决。 据传闻几大公国掐架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篇绝词。 这些国公都认为这首满江红是为他们而作,彼此不服,互相揭短,一揭短就按不住脾气,相互打起来了。 最绝了的是,有人跑去劝架,结果也打起来了。 总而言之,这一天京都彻底沸腾,叫骂声彼此起伏,甚至老一辈的打起来也就算了,年轻一辈也打起来了。 武夫就是这样,打架是解决纷争的最好办法。 此时。 大魏宫廷内。 宏伟大气的养心殿中。 一张龙銮摆在其中。 金黄色的纱布遮盖着龙銮,大殿之中空阔无比。 一名绝美女子跪拜在下,毕恭毕敬。 而纱布之中,依稀只能看到一些轮廓。 玲珑曲致,高挑而立,透过纱布,依稀可见一双美腿。 但真正让人惊叹的,并非是玲珑一般的身材,而是一种气势,站在那里,便让人生畏。 这是大魏女帝。 举世之奇女子。 她立在龙銮之下,一张白纸漂在她面前。 “陛下,这首名词,已传入京中,七位国公因这首名词,大摆宴席,皆然认为这词是为他们而作。” “但七位国公互相盛情,却惹来祸端,方才探子来报,七位国公互相斗殴,连带着几位国公的后人也打起来了。” “还有一些侯爷,也加入其中,还望陛下出面,制止干戈。” 跪在下方的 绝美女子缓缓开口,她声音极为悦耳。 “一首千古名词,引来国公争斗也属正常。” “不过贵为国公,互相斗殴,终究是有失朝廷颜面。” “婉儿,替朕拟一道旨意,名词之争,待书作人来了京都自行去问。” “皇城脚下斗殴,有辱国体,自行领罚,伯爵之上免除罚,其余参与斗殴者,领七十军棍或罚俸三月。” 女帝的声音有些空灵,她缓缓开口,传荡大殿之中。 “婉儿遵旨。” 女子叩首。 而后又继续开口道。 “陛下,四大书院也有些消息,几位大儒对这篇名词赞不绝口,能同时被文臣武将看中,这种人要不要提前召来京都,为陛下效力?” 她开口问道。 “不用。” “天下大才皆有傲性,主动招来反而不好。” “再者,能写出这种词章之人,想来也是主伐之人,如今朝堂纷争已经激烈,若将这种人招来,对局势更不稳定。” “若再北伐,将要伤及大魏之国本,一切顺其自然,也警告其他人,不要打此人主意,一切随然。” “再有,各地府试在即,此为大事。” 女帝的声音响起,十分平静,但这意味着坚决。 “是,婉儿知晓了。” 跪在地上的婉儿点了点头,她身为女帝的贴身女官,知晓很多事情,尤其是朝堂局势。 自陛下登基之后,朝堂一直主张再次北伐,但国库空虚,武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大魏,不当家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如今若是再来一位大才,要求北伐,局势只会越演越烈。 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她没有多说什么了,缓身退了出去。 此时。 大殿之中。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白纸上。 满江红的绝词映入眼中。 但很快白纸自焚,化烟而逝。 “北伐北伐,一群武夫,只知攻伐,不知养晦。” “硕大的国家,哪里不需要花钱,国库空虚,我连盖宫殿的银两都没,还要打打打打打。” “父皇,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派个会赚钱的能臣给我吧,再这样下去,孩儿只 能当个昏君了。” 女帝的心声响起,随后极其无奈般地取出一本古书。 古书赫然写着【他心通】三个字。 半个时辰后。 一道旨意从宫内传出,制止了京城乱局。 各大国公骂骂咧咧的在家休息,至于其他人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罚俸或者是军棍二选一,伯爵之上都没事,没有爵位的一个个老老实实去领军棍了。 这年头本身俸禄就少,他们身为贵族但也没多少银两,尤其是一些国公之子,更没什么银两使。 罚俸?罚俸是不可能的,宁可去挨军棍,又不是没挨过打。 没办法,大魏现在就是这样,缺钱,上上下下都缺钱。 但不管如何,这场纷争安定下来了。 就如此,时间转眼之间,便过去了数日。 武昌一年。 四月七日。 距离府试还有不到三日的时间。 可这阻止不了许清宵仰慕者的热情。 柏庐书院这几日人影频繁,皆是想要一睹许清宵之容,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的是,这几日时间,许清宵几乎化身书呆子,在书楼内一直看书。 而且听闻许清宵什么书都看,柏庐书院的书楼共有三层,藏书七万卷,许清宵已经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书全部看完。 如今正在第三层看书。 这种阅读速度众人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许清宵开了窍,过目不忘,所有书籍只需扫一遍便能记住。 至于三位夫子,则每日都会过来等候。 许清宵越是在认真看书,他们对许清宵就越是喜欢。 或许这就是读书人的古怪之处。 与众不同。 辰时。 书楼当中。 许清宵神色变得有些激动。 这几天阅书数万卷,一来是读书理解,二来是了解天下局势,但最重要的还是搞懂自己脑中文宫。 如今许清宵总算发现了一些线索。 他手中的书籍,名为圣居注。 类似于起居注,记录了大圣人的起居生活,以及一些圣人言论。 是真是假许清宵不知道。 不过其中记载了‘ 天地文宫’,只是不够详细,简略提了一笔。 而让许清宵激动的是,上面提到了一件事情。 圣人门徒。 第一代文圣,也就是大圣人,门下有七位极其杰出的弟子。 不过皆然死在至暗时代。 这七位门徒,皆是半圣,其中有一位弟子,模样俊美至极,才华无双,有成圣的资质。 但那个年代太过于黑暗,这位弟子以身封印妖魔,解救苍生。 模样俊美,才华无双,圣人门徒。 这以上三点除了才华无双之外,其他两点都符合那文宫之人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快速翻阅,发现没有其他线索后,便翻阅其他书籍。 两个时辰后。 许清宵又找到了部分线索。 ‘朝歌’ 圣人大弟子之名。 【朝歌,大圣人首徒,生时星辰而颤,天有仙乐,紫气东来,三岁作诗,五岁绝词,十岁名扬天下,二十岁立意,二十五岁成就大儒,后拜师圣人,为圣人首徒】 【三十岁踏入半圣,前无古人之举,奈何时逢天地大魔乱世,朝歌半圣牺牲自我,封印绝世妖魔,后世人修其圣像】 【此为上古书籍记载,后世人王博通查阅而出】 --- 关于圣人门徒的事迹,记载的很少。 通过这几日的阅读,许清宵也了解很多事情。 所谓至暗时代极其遥远,要用万年来计量,是否有这么一段历史都不能完全确定。 唯一能确定的是,世间有大圣人的痕迹。 但那段历史太过于久远,大圣人的传闻还有不少,其门徒就很少了。 那个时代,太过于黑暗,毁了各类书籍,差一点断绝人族,没有献文记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有很多书籍,都是后世人杜撰编写,茶后谈资可以,但真较起真来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但许清宵却相信其中的内容。 因为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恰好有七座雕像,而且两者的特征极其符合。 “大圣首徒。” “还好我没有逾越。” “这回算是捡到宝了。” 这一刻,许清宵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啊。 自己有天地第一位圣人首徒的帮助,还怕区区一个异术魔种?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将手中书籍放下。 看了数日的书,的确有些累了。 许清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已是正午。 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不眠,略显疲倦,但最主要的还是饿了。 朝着书楼下走出去,许清宵心情很愉快。 得知俊美男子的身份,自己基本上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心情好啊。 大好。 好到许清宵走出书楼,沐浴第一缕阳光时,不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更是忍不住开口。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许清宵的声音不大,语气之中更多的是一种自信。 人嘛,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说点话。 只是当许清宵伸展完懒腰后。 下一刻,他愣在了原地。 因为......数千双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 ...... ..... ..... 先懵一下,准备洗个澡码字,刷新一下,突然发现有一个白银盟。 我整个人懵了。 真的。 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啊!!!!! 手太残,人生第一个白银盟,加二十更,以表谢意。 前面十更,我争取一周内完成。 后面十更,上架后偿还。 同时也感谢以下打赏的读者大大们。 友书书友友书、愿岁月静好人长久、justhold、书友121214223006687、昨日死、书友20200830110434166、一只小晨曦吖、黑色21,小省旋风、一拳撂倒你、卓宇丞、仙人扶我顶、会锻炼的肥猫、我喜欢武道类、trick、涟漪泛水、随意不随意、情深_缘浅、书友20200915205110421、夏天无敌、沐马、龙郡左道、彼岸星空的另一边、年华不染尘、、我不识书2020、昨日死、流火望月。 以上书友的打赏支持,排名不分前后。 再特意感谢黑色21、一只小晨曦吖支持。 因为怕写感谢打赏,会影响阅读,所以打算今天更新完再发一个总的,但白银盟让我整个人都傻了。 在这里还是感谢最单纯大大的白银盟打赏! 谢谢谢谢! 十分感谢!...... ..... ..... 先懵一下,准备洗个澡码字,刷新一下,突然发现有一个白银盟。 我整个人懵了。 真的。 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啊!!!!! 手太残,人生第一个白银盟,加二十更,以表谢意。 前面十更,我争取一周内完成。 后面十更,上架后偿还。 同时也感谢以下打赏的读者大大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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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曾想到,许清宵一出现,便说出如此霸气之言。 让他们呆住了。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这句话,也未免太霸气了吧? 这是什么人啊,敢说出这样的话? 万古如长夜。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震撼两个字,一双双眼睛瞪的极大。 哪怕是三位夫子,在这一刻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这句话明显是立意之言。 不生他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一般。 这话太霸气了。 感受着众人目光,许清宵莫名感到尴尬。 果然古人说的没错啊。 大喜失言。 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这洗都洗不干净啊。 文人相轻,除非关系好,否则彼此之间都是互相看不起互相。 自己倒好,直接来一句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这等同是什么? 温和点,我许清宵儒道第一。 暴躁点,除了我许某人以外,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完了。 完了。 完了。 我名声要毁啊。 许清宵心中愈发难受,他根本就不想出风头,李鑫宴会上,许清宵就决定低调为人,见人就夸,不争名利不争权。 结果现在自己玩死自己了。 也就在许清宵郁闷之时,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了。 “好,好,好一句儒道万古如长夜。” “清宵小友,当真 是大才,能有如此之志向,未来不可限量。” 声音响起,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穿着一件素衣,站在不远处的亭中,面容和蔼看着自己说道。 这是刘夫子的声音。 许清宵方才那一句话说完,他也着实愣住了。 他见过狂妄才子,却未曾见过如此狂妄的才子,但细细想去,许清宵不是狂妄。 而是志气远大。 只因这句话实在是太霸气了。 非常人可言。 也非常人敢言。 这一刻,刘夫子动了爱才之心。 而随着刘夫子开口,众人也彻底回过神来,齐夫子与陈夫子也在瞬间回神。 “好,好,好一位当世俊杰,好一句儒道万古如长夜,清宵小友,当有大儒之资啊。” “言虽狂妄,但却重在立意,老夫活了七十余岁,也从未见过清宵小友这般志气宏图之人,小友可愿意过来一聚,与老朽几人闲聊?” 陈夫子捻着胡须,眼中满是笑意,请许清宵过去入座。 听到三人的声音。 许清宵当即看了过去,三人周身环绕浩然正气,是入了品的儒者。 当下许清宵作礼,满是苦笑道。 “三位先生,方才只是胡言乱语,当不了真,当不了真。” 许清宵朝着三位夫子作礼,随后又看向众人也缓缓作礼道。 “诸位,方才许某一时失言,算不得真话,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诸位切莫怪罪。” 此时此刻的许清宵,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着如何挽救人设。 自己明明立志当个谦谦有礼的读书人,绝对不能成为狂妄之辈。 不能。 绝对不能。 “放心,清宵兄,我等自然不会怪罪。” “清宵兄当真是大才。”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许兄,不,许万古,万古兄,万古兄大才啊!” “万古兄大才。” “许万古,好,好一个许万古。” 再听到许清宵的解释后,众人纷纷开口,他们哪里敢怪罪许清宵。 文人相轻这是没错的事实,但这个相轻也要看双方地位的。 如果许清宵没有作出 千古名词,比如说在李鑫盛宴上来一句,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那许清宵没了。 整个南豫府所有文人都要提笔来喷。 可许清宵作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升儒道九品,如今才不过二十岁。 狂妄一点怎么了? 嚣张一点怎么了? 还有这句话更让人感觉像是一种立意,这更让众读书人佩服。 所以大家会意错了,开始称其为许万古。 这下子许清宵更懵了。 许万古是什么意思啊? 别搞事啊。 许清宵想要开口解释,然而王儒快速走来,拉着许清宵往亭中走去。 “清宵兄,这三位是南豫府的三位夫子,莫要怠慢了。” 王儒看许清宵一直不来,心急之下只能将许清宵拉过去,免得落个怠慢之罪。 随着王儒走去,许清宵心中是有苦叫不出,因为这群人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十年大儒,百年亚圣,千年半圣,万载文圣,大魏万古出个许清宵啊。” “能亲眼见到如此大才出世,我这一生也无悔了。” “儒道万古如长夜,能有这般立意,清宵兄大儒之资已定,说不准当真有半圣之资。” “半圣?大魏多久没出圣人了,用朱圣之言,五百年后,便有圣人出世,许清宵未来或许能成圣啊。” “当代圣人吗?若能亲眼目睹圣人,我后代子孙都要引我为傲啊。” 整个柏庐书院喧哗无比,众人各自议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开始还好一点,吹自己有大儒之资。 现在好了,直接就是亚圣,半圣,到最后连圣人都来了。 文人就是这样,看你不爽的时候,喷你十八代祖宗。 但看你顺眼的时候,把你夸成天上的星星,比作世间之极。 许清宵有点头大。 但此时此刻,也来到亭中。 三位夫子立身。 许清宵也没有逾越,朝着三位夫子深深一拜。 “在下许清宵,字守仁,家师周凌,拜见三位夫子。” 许清宵谦谦有礼。 家师? 三人一听,心头莫名有些难受,他们皆然对许清宵产 生了爱才之心,只是没想到许清宵已经拜了师。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说不能拜第二位老师。 “清宵小友坐,莫要拘束。” 齐夫子第一个开口,面上带着笑容,让许清宵落座下来。 “三位夫子先坐。” 许清宵请三人先落座,礼仪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三人一笑,落座下来,许清宵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待落座后,刘夫子出声了。 “清宵小友,年仅二十,却能作出满江红这种千古绝词,可谓是少年英雄啊。” 刘夫子夸赞了一句。 “先生过誉,千古绝词太过赞誉,无非是学生阅书有感,作词一首,担不起千古二字。” 许清宵这话有些违心,满江红用千古绝词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但毕竟不是自己所作,而且真是自己所作,许清宵更不能自夸自擂啊。 “清宵小友太过于谦虚了,须知过刚易折,慧极必伤之理。” 陈夫子出声,他认为许清宵太过于谦虚了,读书人可以谦虚,但不能谦虚过度。 谦虚是好事,是为人处世,可太为人处世,反倒不好。 “学生受教。” 许清宵点了点头。 懂了。 “清宵小友,听闻你读书刚刚足月,这是真是假?” 齐夫子出声,这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此话一说,刘夫子和陈夫子也不由看向许清宵。 “不是。” 许清宵摇了摇头。 此话一说,三位夫子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之前也是听闻许清宵读书才一个月,就晋升九品,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看到满江红这首名词后,又产生了动摇。 如今当面询问,得到了答案。 读书一个月就晋升九品,这太夸张了。 “满打满算,二十七日。” 但接下来,许清宵一番思索后,给予了这个回答。 君子不欺这个道理许清宵懂。 刘夫子:“......” 陈夫子:“......” 齐夫子:“......” 二十七日? 不足一个月? 三人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十七天。 晋升九品。 这是什么人啊? 细细想来,那些大儒好像升品速度都没有这么快吧? 要不要这么夸张? 看着三人不语,许清宵也知道他们内心想法,只是知道归知道,许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谦虚啊。 真要谦虚,那就是凡尔赛了。 场面莫名尴尬,大家都不说话。 许清宵也跟着沉默。 同时也有些好奇,怎么自己老是遇到这种情况,难不成开了沉默光环? “咳咳......” “清宵小友,当真乃我南豫府大才,二十七日,便晋升九品,我等......惭愧啊。” 齐夫子开口,他后半句话显得极其惭愧。 这话不假。 活了七八十岁,还在八品待着,简直是羞愧难当。 只是不等这几位继续开口。 突兀之间,一群官差快速奔来。 官差的突然到来,让众人满是好奇。 亭中,许清宵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了。 但好在的是,这群官差不是来找自己的。 “三位夫子,大事不好了,南豫府外有妖魔出世,残害无辜百姓,府君来请三位夫子出手相助,联手镇压妖魔。” 为首的捕快急促开口。 声音响起。 亭中三位夫子顿时起身。 书院中的文人也震惊了。 妖魔出世? 第四十二章:通风报信 有妖魔出世? 随着捕头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然充满着好奇。 三位夫子在第一时刻起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清宵小友,突有急事,来日好好聊聊。” 齐夫子开口,留下这句话便跟随着官差走了。 其余两位夫子也是如此。 “三位夫子慢行。” 许清宵本想说注意安全,但想了想还是不说,到了这个程度懂进退,不需要自己去提醒。 不过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妖魔出世,请夫子过去作甚? 口诛笔伐吗? 写文章骂妖魔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也可以上去试一试啊。 之前周凌说过,这个世界的儒道,不是那种舌枪唇剑,所以许清宵实在想不出儒家怎么诛妖。 只能等这几位夫子回来再问了。 不过还不等许清宵说什么时,又是一道人影越过人群,直接来到许清宵面前。 是李鑫。 “清宵兄,有急事,随我来。” 李鑫开口,面色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一般。 许清宵没有询问,而是起身跟着李鑫离开,王儒想跟在其后,但李鑫却开口道。 “王儒兄,此事只能与清宵兄一人说,还望王儒兄见谅。” 事关重大,李鑫不敢让其他人旁听,所以只能请王儒不要跟来。 “好,那清宵兄,我在客栈等你。” 王儒识趣,李鑫贵为府君之子,特意来找许清宵,而且如此紧张肯定是大事。 王儒没有跟来。 李鑫一路拉着许清宵离开,走出柏庐书院,左拐右转,大约一刻钟后,来到了一处宅院内。 “清宵兄,这是我在府都中的私人宅院,里面说话。” 李鑫出声,请许清宵入内。 “好。” 许清宵没有迟疑,直接走进府宅之中。 李鑫入内,将门关上,宅院比较萧条,虽然看得出有打扫的痕迹,不过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应该是买来等升值一类的空房。 “许兄,此事事关重大,愚弟无奈之下,才将您请来,还望许兄莫要见怪。” 李鑫开口,先是致歉,对许清宵恭敬的很。 “贤弟言重了,如此着急,想来是要事,只是愚兄不解,到底是何事?” 许清宵心中有点猜想,但不能确定,所以询问对方。 此话一说,李鑫也不废话,直接答道。 “许兄可认识程立东?” 他问道。 “认识。” 听到这个名字,许清宵就明白自己猜想对了。 不过让许清宵有些难受的是,这程立东怎么还没死啊?看来吴言凶多吉少了。 “你与他有仇吗?” 李鑫再次问道。 “无仇无怨。” “不过程立东程大人,前些日子去过平安县,那时我遭遇人生绝望之际,不曾想天无绝人之路,我侥幸活了下来。” “但程大人却一直认为,我修炼了所谓的异术,李兄,说句实在话,当时我连异术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至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异术,对此也是深感无言。” 许清宵没有隐晦说出,反倒是很直接,就是一副我不怕被人猜忌的样子。 此话一说,李鑫顿时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开口。 “许兄,我自然相信你没有修炼异术。” “只是这个程立东以一些莫须有的借口,说当时许兄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却突然自愈,难圆其说,所以一口咬定许兄修炼了异术。” “让我父亲下令,缉拿许兄,严刑审问。” 李鑫说道。 当下,许清宵心头有些皱眉了,这家伙还真狠啊,都来了南豫府还不放过自己? 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却死盯着我不放? 看我许某人不爽吗? 只是许清宵没有急着询问李鑫他父亲是如此抉择的。 反倒是冷哼一声。 “我许某不喜争利,但也由不得他人诽谤,李兄,可否请你帮忙,我想见一见府君,与他程立东当面对质。” “不,我现在便去找王儒兄,让他召来诸位文人,当着众人面与他对质。” “我许某人做事,一向问心无愧,我辈读书人,虽无缚鸡之力,但亦有腔热血。” 许清宵怒了,当然这是假的。 对质他也不怕,反正对方没有证据,眼下这样做无非是装给李鑫看的。 正常人被冤枉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对质,这才正常,如果第一反应是其他,那就证明这人心里有鬼。 果然,随着许清宵如此愤怒,李鑫更加笃定程立东冤枉好人了。 “许兄,我也是这般认为的,不过你放心,我父亲明察秋毫,他第一反应就认为不可能。” “不过此事牵扯异术,碍于法理,家父只能让程立东调查,但只允许暗中调查,不得缉拿不得扣留,不得审讯。” “待吩咐过后,家父特意让我来找许兄,算是提前透底,许兄,家父对你十分看重,毕竟你是我们南豫府的大才,请许兄放心,若是程立东敢冤枉你,家父第一个不同意。” 李鑫这番话算是表了个态度,只要程立东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别想找你麻烦。 听到这话,许清宵内心是松了口气,而明面上则先是致谢,很快又继续愤怒。 “这程立东为了立功,如此污蔑我,这口气我难以咽下,再者即便是暗中调查,也让我大感不悦,这等罪名,如粪水一般,不敢碰之也不敢触之。” 许清宵依旧愤愤不平,这下不是装的。 试问一下,自己好好读书,认真学习,偶尔参加宴会,唱着歌,吃着美味,突然有个人跑过来说一句。 布壕一丝,喔系差佬,你被布了。 谁还有心思看书读书。 有道是不防君子防小人,程立东明显是个小人,从平安县审讯自己那一刻开始,许清宵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此话一说,李鑫点了点头,认同许清宵所言。 你要说其他事情还说,这异术之罪,就是粪水,形容的一点没错,谁碰上谁恶心,你没修炼也恶心,你修炼了更恶心。 但很快李鑫继续说道。 “许兄这等遭遇,愚弟同情,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鑫之言,让许清宵好奇了。 “怎么解决?” 许清宵问道。 “功名。” 功名?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恩,若是许兄有功名在身,那就不是程立东这种职位能动弹的了,大魏律法,功名在身的士子,上不受刑罚,下不进牢狱。” “除非是大案,而且即便是大案,也轮不到程立东来管,至少也是 家父这个级别。” “许兄,愚弟再给你透个底,今年府试,陛下极其看重,府试前三十三名者,可破例加持功名,当然是大魏各地府试加起来的前三十三名。” 李鑫说出一个辛秘。 一瞬间许清宵明白了。 一般来说功名必须要入京科举,中举之后才有功名,往常府试过关,就相当于是拿到了京科的入场券。 而郡试则属于当地科举,考过了郡试没有功名,但可以当官,不过只允许在郡内当官,各地县府都可以,不能跨郡。 有人自知中不了举,就去郡试,或者先去郡试试一试,郡试过关了,再去参加科举,过不了回来当官,过得了就人上人。 而这一次的府试给功名,当真是破天荒啊。 不过想想,女子称帝,也是破天荒的事情,细细对比倒也没什么。 “愚兄明白了,不过府试能不能过都是一个问题,还必须得前三十三名,有些难度啊。” 许清宵点了点头。 但对于这次府试,许清宵没多大期盼。 作词作诗,许清宵还能文抄一把,大不了修修改改。 写文章。 许清宵心里有点数。 肯定不行啊。 “许兄此言差矣,能作出满江红这种名词,想来许兄文章也绝对惊人。” “说实话即便是许兄摘得头榜,我等也绝不惊讶。” 李鑫开始拍彩虹屁了。 而许清宵笑了笑,谦虚的说了几句话,大致内容就是我不行我不行,我觉得你更行。 李鑫则惶恐不已,各种言语就是,我不行我不行,还是许兄牛逼。 两人商业互吹一阵后,也就没有其他什么事了。 李鑫这么急着找许清宵,也就是为了这事,之前许清宵一直在书楼看书,他不敢打扰,毕竟夫子都不去打扰,自己去打扰显得有些不妥。 如今说完了,李鑫也不打算耽误许清宵。 后日就是府试,赶紧回去备课才是王道。 两人告别,临走时李鑫忽然开口,说府试过后,他父亲要设宴请参加府试的俊才相聚,邀请许清宵过去一趟。 许清宵不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了。 待两人告别。 许清宵则朝着住处走去。 步伐不算慢,而且也没有胡思乱想什么。 南豫府的府君让程立东暗中调查自己,想来自己时时刻刻都被盯着。 甚至很有可能李鑫刚才的通风报信,就被对方瞧见了。 但这个无所谓,瞧见了就瞧见了,程立东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个准百户,在府君面前还是个小角色。 只是与李鑫告别之后,许清宵不想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万一程立东真就在暗中观察自己,这种表现只会让程立东更加笃定自己修炼了异术。 程立东啊程立东。 这人,一定得死。 不然自己心不安啊。 街道上,许清宵心中笃定着。 可就在下一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是....... 程立东。 第四十三章: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给最单纯盟主加更】 望着前方熟悉的人影。 许清宵只感冤家路窄。 莫名之间,许清宵感觉这个程立东是不是自己的宿敌啊? 算起来的话,已经有三次见面了,而且每一次见面都是来找麻烦的。 一时之间,许清宵莫名有些感慨,做人还是不能太装逼。 吴言在自己面前装逼,结果应该是没了。 “见过许大才。” 前方,程立东的出现,没有让许清宵感到害怕。 今非昔比,名声大有名声大的坏处,但也有好处,若换做前些日子,见到程立东时,许清宵的确有些害怕。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先不说府君已经下令,让程立东只能在暗中调查,就算府君没有下令,他程立东也不敢动自己一下。 宴会过后,整个南豫府谁人不知他许清宵? 真要敢动自己一下,别的不说,整个南豫府的文人都不会放过他程立东。 “程大人客气了,大才二字担当不起。” 许清宵神色平静,拱手笑了笑。 “如今整个南豫府,谁不知道许清宵,许大才之名,如何担当不起?” 程立东笑了笑,就是脸色太惨白了,笑起来都让人不舒服。 “程大人,我还有事,如若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行离开了。” 许清宵没心情和程立东在这里扯皮,商业互吹也要看人,程立东不值得他互吹。 “许兄有些不近人情了,无论如何我们也算是认识,这么急着走,是怕程某吗?” 程立东拦在前方,看来是有事要说了。 “倒不是急,府试在即,早点回去预备才是主要之事,不想耽误。” 许清宵笑了笑,回答的很自然。 “明白了。” “不过不知可否耽误许兄半刻钟的时间,想与许兄闲聊一会。” 程立东摆明了有事,许清宵微微沉默,态度没有强硬,而是开口道。 “程大人说。” 许清宵出声。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许兄请。” 程立东作出请意。 许清宵没有多说,跟着他走了。 很快又是左转右拐,来到了一个宅院外。 程立东打开宅门,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许清宵扫量了一眼宅院,比方才的宅院还要大一些,南豫府的地价好像也不便宜。 他在扫量宅院。 而程立东回过头来,察觉到许清宵的目光,不由开口。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宅府,不过平日程某当差,不怎么住,有些荒芜,连茶水都没有,还望许兄见谅。” 程立东开口解释。 而许清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有些难过,他还以为这是程立东贪污枉法来的宅院,大魏律法对官员贪污有一百多条刑罚,随便一条都能让程立东脱一层皮。 如今听到是祖宅,许清宵自然有些失望了。 “程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吧,许某的确要回去预备府试。” 既然搜集不到什么证据,许清宵也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有事说事。 “那行,许兄是聪明人,程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东西在你手中吧?” 程立东面上带着笑容,询问着许清宵。 “十两。” 许清宵伸出手来,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 程立东皱眉,他不理解许清宵这话什么意思。 “为人解惑,收人钱财,十两回答。” 许清宵很直接,他跟程立东关系又不好,问就要回答?自己时间不是钱吗? 虽然觉得许清宵有些怪异,但程立东还是掏出一张银票,面值十两。 “不在。” 许清宵摇了摇头。 “呵......许兄,我还没说是什么东西,怎么许兄就直接说不在?莫非许兄知道是什么?” 程立东笑了笑。 然而许清宵又伸出手来。 “十两。” 程立东:...... 有些气,但程立东没有废话,依旧掏出十两银票给许清宵。 银票到手,许清宵继续开口。 “不知道。” 许清宵回答道。 程立东:...... 你不知道你要我十两银子? 不对,是二十两。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许兄,我们都是聪明人,我既然来找许兄,就是抱着赤诚之心,吴言临死之前,与你接触过,他已经把东西给了你。” “但我可以断定,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东西意义很大,关系到一件宝物。” “许兄,我可以明着说,这件东西可以改变你我二人的命运,若是你愿意,我们联手合作,并且你修炼异术的事情,我永不再提。” “如何?” 程立东语速很快,同时将事情推测的很精确。 然而许清宵没有迟疑,再一次伸出手来。 “十两。” 程立东:...... “够了,许兄若是在这样装疯卖傻,就别怪程某追查到底。” “虽如今许兄已在南豫扬名,但修炼异术之罪,就算成了大儒,也难逃死罪。” “而且许兄弃武从文,我思来想去,是想要通过儒家浩然正气压制魔性。” “你在平安县,不治而愈,这一点解释不清,而后弃武从文,通过浩然正气压制魔性,这一点虽从未闻过,但也合情合理。”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许兄提心吊胆,但只要你我合作,我可以坦诚而对,竭尽全力帮助许兄,同样许兄也要帮我。” “还有,我程某没有多余银两了。” 程立东有些气了。 自己正儿八经跟许清宵谈正事,结果许清宵就是在这里装疯卖傻,回答一次就是十两,自己月俸才不过十两银子,等同于是两个月的俸禄全被许清宵白嫖去了。 如何不气? 唉。 听到程立东说没钱,许清宵不禁又有些失望,看来大魏是真的穷,一个准百户,只能拿出二十两银子。 想要收集程立东贪污的罪证应该是难了。 叹了口气。 许清宵摇了摇头道:“程大人,你刚才说的话,许某一句都听不懂,不过许某愿意为程大人去暗中调查,只是调查需要经费。” “别的不说,许某毕竟当过差,有些经验,只要经费给的足,争取调查清楚。” 许清宵一脸认真道。 “你在耍我?” 程立东目光一冷,注视着许清宵。 感受到程立东的目光,许清宵很想点点头, 但考虑到自己实力不足,还是咽下这口气。 “许某反倒觉得,是程大人耍我。” 许清宵回答的很平静。 程立东明显把自己当傻子吧? 合作? 怎么合作? 先合作,把东西交给你,然后合作结束,你把我杀了。 绝啊。 难以想象,小小一个南豫府竟然出了您这位卧龙。 “许兄,我知道你对程某有成见,但之前都是奉命办事。” “许兄,我大可告诉你,吴言的东西,价值连城,但凭借你一人之力,绝对无法获之,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与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 “并且,我可以立下誓言,同生共死,我绝对不会害你。” “再有一点,如今你走儒道一脉,未来前程无限之好,我走武道一脉,互不相干,但可以互相弥补,有些事情你不好做,我程某可以为许兄做。” “而许兄只需要在朝中稳固地位,拉程某一把,你我里应外合,武将我最大,文臣你最大,到时候整个大魏,都是由你我做主,岂不快哉?” 程立东认真说道,甚至开始画饼描述未来。 说实话,许清宵惊讶了。 好家伙。 好家伙。 这画饼能力太强了。 这要是再给你整把来福,我搞把ak,一步一个脚印,岂不是可以做大做强,一统山河了? 有一说一,论志气,程立东简直是许清宵见过最有志气之人。 一个准百户,梦想着一统山河。 要不是这家伙品行不端,许清宵还真有想法跟他合作合作。 没别的,就是看中他的志气。 “许兄,你觉得如何?” 此时,程立东继续问道,他声音降了许多,一脸期盼地看着许清宵。 许清宵沉默,只是扫了一眼天色,而后缓缓道。 “半刻钟到了,程大人,有缘再见。” 说完此话,许清宵转身离开。 他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这个程立东已经疯了,疯就算了,还把自己当傻子,这点许清宵忍不了。 “许兄,你听我说。” “许兄。” 程立东没想到许清宵走的这么果断,当下连喊几声。 而许清宵直接跑路。 嘴里嘟囔着一些古怪的话。 什么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让程立东愣在原地。 足足过了半刻钟后。 宅院当中。 程立东攥紧着拳头,他目光冷的可怕,注视着前方。 “许清宵。”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他声音如蚊,但目光似有火山,怒意极浓。 他恨。 恨为何不相信自己。 他气。 气许清宵装疯卖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程立东拳头攥紧。 几乎是同一时刻。 程立东与许清宵脑中都浮现一个念头。 弄死他。 既然许清宵死活不愿合作,程立东断了念想,他一定要找到许清宵修炼异术的罪证,否则难以泄愤。 而许清宵的想法很纯粹。 程立东不死,他心不安。 这是个狠人,也是个疯子,与其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不合作,就会像疯狗一样咬着自己。 所以干脆一点,让他消失。 至于如何让程立东消失,就要慢慢想了。 第四十四章:突破口,儒者降魔【给最单纯盟主加更】 客栈内。 许清宵与王儒随意闲聊了几句后,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客房中。 后天就是府试了,王儒也不好打扰,看到许清宵回来了,他就没什么说的。 府试在即。 基本上大部分的儒生都在备考。 整个南豫府也贴了不少告示,要求大家尽可能的安静,一些闹市也全部停业,就是怕扰到儒生们府试。 客房中。 许清宵从行李中取出一张白纸和一根毛笔。 客栈有墨石,倒了点水,许清宵开始研墨。 程立东此人对自己威胁太大了。 野心大,手段狠,而且智商还在线,这才是许清宵头疼的事情。 仅仅与吴言交手,便猜到吴言将东西交给了自己。 好在的是自己已经把东西烧毁了,所以程立东绝对找不到线索,除非自己说出来。 东西涉及很大,许清宵相信程立东之前说的话,不会欺骗自己。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时候说真话比说假话效果更好。 但涉及什么? 线索就是平安县啊。 这谁猜得出来? 许清宵没有纠结吴言交给自己的东西,这个不是重点,解决程立东才是眼下重中之重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在白纸上写计划了。 不过第一件事情,不是程立东,而是入品。 府试结束后,自己找时间入品,理由也不是没有,就说才气入体,有所感悟,一鼓作气之下突破九品。 不是很合理,但不牵强。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入品,武道九品。 第二件事情才是程立东。 这家伙多活一天,自己就要防备一天,如今自己彻底得罪他,估计这家伙也不会放过自己。 换句话来说,眼下的局面只会是一种。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怎么弄死程立东。 这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这家伙看样子应该不贪污受贿,野心大的人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做事也认真,公是公私是私分的很清楚,在平安县就看得出来。 除了脸色惨白以外,好像没什么缺点。 仔细想了一会,程立东这个家伙好像还真没什么毛病,想要弄死他,难度很大。 这很麻烦。 自己身为儒生,肯定做不得杀人越货的事情,违背良心也违背道德规律。 重点还是道德,良不良心是其次,毕竟跟他有仇。 子曰,以直报怨,程立东想要搞死自己,那自己搞死他,这个立场上是没有问题。 但道德问题最大,儒道上的立场,人家找自己麻烦是本职工作,自己的的确确犯了错,然后你不服,还要杀人家。 当然其根本原因还是......打不过。 要是打得过,许清宵会找到合适的理由。 即便是自己晋升到九品,也打不过程立东,这家伙是八品武夫,一品一重天,难以跨越。 体内的浩然正气也没用,程立东又不是邪祟。 “呃......要不让他也修炼异术?” 突兀之间,许清宵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刹那间如树苗发芽一般,瞬间生长为参天大树。 是啊,让这家伙也修炼异术,如此一来的话,他要是敢举报自己,自己就反举报,看看大家是相信一名读书人,还是相信一名武夫的话。 有句老话说的好。 人们不愿意相信一个麻匪叫做张牧之,人们更愿意相信他叫张麻子。 这计划不错。 许清宵定了主意。 不过怎么样才能让这家伙心甘情愿的修炼异术呢? 拿出异术,告诉对方,你修炼了异术,我就把秘密告诉你? 摇了摇头,程立东不蠢,不会上当的。 许清宵皱眉。 他想不到如何让程立东心甘情愿的修炼异术。 “不能代入我的想法,要代入他的想法。”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站在自己的角度,根本无法想出办法,必须要站在程立东的角度才能想出办法。 当下许清宵闭上眼睛,开始代入程立东。 “假设我现在是程立东,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两个。” “弄死许清宵,或者得知秘密再弄死许清宵。”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得知秘密是不可能了,所以就只能弄死许清宵,但府君只允许我暗中调查这件事情 ,明面上我不能动他,只能各种跟踪。” “可问题是,即便是跟踪许清宵,只怕这个小王八蛋也不会露出马脚。” “直接杀他,不妥,会给我带来麻烦,而且线索就彻底断了。” “我必须要找到足以让他绝望的证据,这样他才能被我掌控。” “什么证据,可以让他彻底绝望?” “绝望!” “证据!” 许清宵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已经彻底代入程立东了,连自己都骂,代入的很深。 呼。 许久之后,随着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将油灯吹灭。 房间瞬间昏暗。 安静。 安静。 落针可闻。 许清宵屏住了呼吸,脑海当中一个又一个念头闪过。 最终,许清宵猛地起身。 因为他想到了突破口。 赵大夫。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自己绝对不可能成为突破口,而知道自己修练异术的人,目前只有两个半。 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赵大夫,还有半个是周凌,毕竟周凌只是很隐晦的开口,是否知道还不确定。 而且程立东也不敢去招惹周凌。 他唯一可以控制的人,就是赵大夫。 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大夫。 想到这里,许清宵没有迟疑。 他起身走出客房,找来了小二,让小二带路去府君宅。 许清宵不知道程立东会不会想到这一点,但防范于未来,万一程立东想到了,离开南豫府,去找赵大夫,那就麻烦了。 不仅仅是担心暴露问题,更担心的是程立东如今怒火中烧,对赵大夫不利,那就不好了。 许清宵相信,这个家伙敢做,一句彻查异术,上面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针对的只是一个郎中大夫罢了。 一路狂奔。 许清宵来到了府君宅。 “何人?” 府君宅外,八个差役武者守夜,配着刀,凶神恶煞地看向许清宵。 不过当看到许清宵模样后,面容温和了一些。 “在下许清宵,是府君之子李鑫好友,麻烦几位进去通报一番,我有要 事找李兄。” 许清宵开口,自报家门,同时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几人。 礼多人不怪。 十两银子很多,但事关重要,也不拘小节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许清宵?许万古?” 对方听到许清宵自报家门,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下一刻面容更加温和了。 “先生稍等,我立刻通报,银两就算了,使不得。” 宰相门前七品官,府君门前的衙役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知道许清宵的来头,哪里敢收下银两,直接开门入内去通报了。 而其余几人则时不时打量着许清宵,若是对视,后者必然讪笑谄媚。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啊。 蹭蹭蹭。 没有过太长时间,李鑫的身影快速出现在许清宵面前,赤着脚十分激动。 “清宵兄,怎么了?” 深夜造访,肯定是有要事,李鑫直接询问,充满着好奇。 “贤弟,帮愚兄一个忙。” “无论如何,我未离开南豫府之前,看好程立东,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至于原因,等府试结束后,我会解释。” 许清宵将李鑫拉至一旁,而后声音压的极低,在李鑫耳边低语。 “好,明白。” 李鑫识趣,没有多问,回答的很简单,但态度很坚决。 “多谢。” 许清宵作礼,后者立刻摇头,认为许清宵太客气了,随后想邀请许清宵入内休息。 但许清宵拒绝了。 以府试在即为由委婉拒绝。 后者也没有强留,再目送许清宵离开后便进了府宅中,不过临进之前,看着门口的差役道。 “许兄今日找我之事,你们权当做不知,这些是本公子的一点心意。” 说话间,他取出一张银票,五两银子,的确是一点心意。 “我等明白。” 府君门下当差的最不缺脑子,吩咐了就不会乱来。 而此时。 再次回到客栈中。 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些如释重负。 但依旧是有一块石头压着。 望着外面的明月,许清宵心情有些复 杂。 本以为破了局。 没想到还在局中。 不过好就好在,自己有主动权。 思索一番后,许清宵也没有忘记正事,他来到床榻上,准备进入文宫,告知俊美男子一些好消息。 此时,月明星稀。 南豫府,二十里外。 一座大山中。 刺耳无比的低吼声响起。 一条红白相间的巨蛇穿梭在山林间。 巨蛇粗有一丈,体型更是有数十丈,看起来极其渗人。 是蛇,不是蟒。 大山东部。 巨蛇一路横推,扭动身躯,月光之下显得更加恐怖。 只是来到山脚之时。 一道身影赫然出现。 “妖孽,放肆。” 怒吼声响起,一道道浩然正气环绕此人周围,在黑夜之中闪烁发光。 这是刘夫子。 面对妖魔,他浑然无惧,一声怒吼,震的蛇妖惊吼。 吼。 尖锐的嘶吼声响起,巨蛇不敢冲撞,而是扭身就跑。 待巨蛇转身。 刘夫子纹丝不动,没有上前追击的意思。 原因无他。 大儒镇魔,儒者慑妖。 八品修身,能做的就是震慑妖魔。 简单点来说就是,妖魔奈何不了儒者,但同样的,儒者也奈何不了妖魔。 等到了大儒那个境界,会有一些手段,不过还是不如武夫或者修士那般直接。 南部地区。 陈夫子的怒吼声响起。 北部地区。 齐夫子的怒吼声也响起。 最终西部地区。 南豫府的官差武夫,早已磨刀霍霍。 第四十五章:府试之日,陈星河的志愿【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许清宵没有忘记俊美男子。 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只怕从柏庐书院出来后,就要来找俊美男子了。 天地文宫。 当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后,此时文宫内的俊美男子也再次化人。 每次许清宵离开后,俊美男子都会重新化作雕像立于文宫之中,思索自己的记忆。 “清宵兄,可有什么线索吗?” 俊美男子开口询问,他现在日日夜夜都是在思索自己的身世。 许清宵没有绕弯子,面上带笑。 “前辈,晚辈的确找到了一些线索。” “此文宫乃是大圣人打造而出,而大圣人门下有七位弟子。” “大殿之中也的确有七座雕像,只是这七人的信息,无法全知,毕竟时间相距太远,无从查证。” “但晚辈还是找到了一些信息,大圣人门下首徒,名为朝歌,才华无双,绝世容貌。” “而且生时星辰而颤,天有仙乐,紫气东来,三岁作诗,五岁绝词,十岁名扬天下,二十岁立意,二十五岁成就大儒,拜大圣人为师,成就半圣之尊。” “但奈何生于至暗时代,为人族之薪火,燃烧自己,照亮世人,封印绝世妖魔,从而陨落。” “不知前辈有所记忆吗?” 许清宵也不敢完全断定这个朝歌就是眼前的俊美男子,但两者相似度极高,概率很大。 此言说完,后者愣在了原地,他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圣人首徒。” “才华无双。” “绝世容貌。” “三岁作诗。” “五岁绝词。” “大儒半圣。” “为天下而牺牲。” “对。” “对。” “太对了,这就是我,这就是我,我就是朝歌,没错,清宵兄,我就是朝歌。” 俊美男子激动无比地开口,他忍不住大喜,说自己就是朝歌。 “前辈想起来了吗?” 许清宵也露出喜色,这般询问道。 “没想起来,但这是一种直觉,我一定是朝歌。” “清宵兄,此等大恩,没齿难忘,只可惜我记忆还未彻底恢复,但我感觉你说的这些,可以 帮助我恢复部分记忆。” 俊美男子的回答,让许清宵一愣。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本以为他想起来了什么,没想到是直觉啊。 啊......这。 不过想了想,的确相似度太高了。 反正不管如何,能在这座天地文宫之中,还能被立像,肯定是大有来头。 不是圣人首徒,也差不到哪里去,索性许清宵直接开口道。 “既如此,晚辈许清宵,见过半圣朝歌。” 许清宵行圣人大礼。 半圣,在儒道的地位极高,次于圣人,但也相差不了太大,具体差在哪里,许清宵不知道。 比自己厉害千万倍是肯定的。 这个时候不抱大腿,什么时候抱? “清宵兄客气了。” “我朝歌曾经是半圣,可眼下也不过是一道残魂罢了,既然弄清楚我的身份,从今往后你我还是平辈相称,莫要再说些什么了,朝某认真的。” 朝歌开口,他态度很认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清宵也就不强求什么了,谦虚过头的确不好。 “见过朝歌兄。” 许清宵再次一拜。 后者也回之一礼。 旋即,朝歌继续开口道:“清宵兄,我感觉有些记忆正在恢复,先思考一番,若是能帮你寻得解决异术之法,第一时间告知你。” 朝歌如此说道,没有忘记许清宵如今的麻烦。 听到这话,许清宵有些感动,不愧是半圣,品行就是好啊。 “那如此,便不打扰朝歌兄了,愚弟告退。”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巴不得朝歌恢复记忆,哪怕是想不出解决异术麻烦的事情,最起码能记起一些其他东西也是好事。 可以指点指点自己。 “多谢清宵兄。” 朝歌还是感谢许清宵,而许清宵也没有打扰了,退出天地文宫,至于朝歌也瞬间化身雕像,立在文宫之中,回忆身世。 四月九号。 随着一抹金阳刺破黑暗,南豫府再次热闹起来,由于明日便是府试,相比较之下要安静了许多,至少各条街道少了许多喧哗。 各地酒楼周围也肃清了不少。 明日便是府试。 许清宵如其他儒生一般,待在酒楼当中。 除了小二送来一些食物,其余便没有人打扰自己。 府试在即。 许清宵心态很平,毕竟拿名词是不可能的,入个围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前世的教育,也只是让许清宵熟知一些诗词歌赋罢了。 至于文章,许清宵完全没看过,也就是在周凌家中学习了如何写文章罢了。 但这个写文章,就是一些章法,开头怎么写,中间怎么写,结尾怎么写,包括一些用词。 真要写,许清宵自认为写不出什么绝世文章。 不过写不出,不代表可以不好好学。 文章写法许清宵不研究,白纸上许清宵缓缓写下四个字。 【安国】 【兴国】 这是老师的押题,府君的押题也是安国。 但许清宵的目光,却落在了兴国之上。 安国与兴国其实本质上是有共同点的,想到前些日子在宴会上众人所说的点,许清宵便有些想法。 若以安国为题。 大部分的目光,的确会放在北方蛮夷或者是边境上面。 不杀蛮夷,何以安国? 不定边境,何来安国?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年这个府试也不需要如此隆重。 这几日在柏庐书院看书,许清宵翻阅最多的便是史书,尤其是近代史。 想要好好在这个世界混下去,了解历史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自己是个读书人。 未来必要入官场,无非是文官或者武官。 让自己选,许清宵肯定是想选武官,没事练练武,看人不爽就打,打赢了赔钱,打输了买房,日子过得肯定很快活。 但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想要安稳享受,就得深度了解朝堂争斗。 朝堂的争斗,往细致来说,就是拉帮结派,文武对立,权力,经济,各种因素在内。 可往粗略点来说,其实就是皇帝的游戏。 明君跟你讲道理,暴君跟你掀桌子。 好在如今的圣上,是个讲道理的人。 按套路出牌,所以从近代史中,许清宵得知了一个信息。 大魏很穷了。 甚至说穷到极致。 七次北伐,不穷才有鬼。 既然穷,那么这个时候还囔囔着我要去北伐,我要带领大家踏平北方蛮夷,选我做龙头大哥,我要打上月球,肯定不受皇帝待见。 所以许清宵不想以‘北伐’这个点来写文章。 而是从‘经济’这个点来写文章。 许清宵不敢保证自己想的东西,能不能符合皇帝的心意。 但至少有句话说的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都写北伐,那多没意思,写篇经济文章,至少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说不定皇帝一喜欢,夸奖两局,哪怕过不了府试,也算是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继续琢磨了。 如此,一张张白纸被许清宵写满了字。 不过白纸上的字都是简体字,而且内容也杂七杂八。 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什么世上只有黑丝好,稀奇古怪。 一直到第二日寅时。 天还未亮。 敲门声便惊醒了沉思的许清宵。 “清宵。” 是师兄陈星河的声音。 许清宵立刻起身,将房门打开后,便看到一脸清冷的陈星河站在面前。 “师弟清宵,见过师兄。” 有数日没有见过自己师兄,再次相见,愈发感觉师兄气质不凡啊。 “再有两个时辰,便是府试开考之时,随我一同去府院,免得耽误时辰,坏了大事。” 陈星河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 “多谢师兄提醒。”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没有收拾什么,直接跟着陈星河走了。 两人下楼,此时楼下站着王儒以及几位结伴而行的儒生,再见到陈星河后,淡然一笑。 不过看到许清宵后,一个个眼神露出激动之色。 看着这一切,陈星河莫名有些难受。 也莫名回忆起前些日子宴会上的事情。 不过很快,陈星河心态平静下来了。 自宴会之耻,这几日他半步没有走出房间,原因无他,研究府试文章。 陈星河肯定不会怪罪许清宵什么,只是自己丢人罢了。 但争胜之心还是有的,自己这位师弟作出千古绝词,他第一反应是高兴。 不过作词而已。 文章才是儒生重中之重。 陈星河并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觉得许清宵入学才不过一个月,虽真有天赋,但也不可能速成。 府都之试,他陈星河一定要让许清宵知道,师兄就是师兄。 也一定要让南豫府的文人知道,他陈星河才华横溢。 当然有一件事情陈星河很难受,那就是许清宵入品的事情。 自己老师竟然没有告诉许清宵已经入品,害的自己还在许清宵面前说那么多羞耻之言。 现在回想起来。 耻辱! 耻辱! 大大的耻辱啊! 呼。 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陈星河内心恢复平静。 府都之试。 是他证明自己的考试。 清宵师弟。 就由师兄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才华。 想到这里,陈星河走出客栈,而其余人则跟在身旁并行。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 但其目光皆然落在府院当中。 一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南豫府院。 此时,府院之外,早已经人满为患。 --- --- 说个事,前几天的单章七月打算删了,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让本书成绩上涨了许多,也感谢黑色21盟主打赏,包括每一位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所以单章删除,毕竟有了成绩,可以好好写。 谢谢大家! 今天更新会晚一点,至少四更! 回家了一趟,看了一趟老人家,待到七点才回家。 八点到家了,今天更新会慢一些,但还是会四更,三千字一更。 不过可能会拖到十二点以后,实在没办法。 然后再说一下。 s3月票活动,是起点官方的活动,8.1~8.4号,每天晚上20:00之后,打赏1500就可以获得4张月票,同时打赏100起点币,可以进行累积,比如说第一个读者打赏100,第二个读者打赏1400,算累积的。 一票抵四票,算是月初最好的活动。 编辑让我争一下,前期尽可能月票站住脚,毕竟七月的排名是靠一位白银盟和盟主撑起来的,到后面肯定是掉的很快,乘着现在四倍月票,还是厚着脸皮求一下。 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了。回家了一趟,看了一趟老人家,待到七点才回家。 八点到家了,今天更新会慢一些,但还是会四更,三千字一更。 不过可能会拖到十二点以后,实在没办法。 然后再说一下。 s3月票活动,是起点官方的活动,8.1~8.4号,每天晚上20:00之后,打赏1500就可以获得4张月票,同时打赏100起点币,可以进行累积,比如说第一个读者打赏100,第二个读者打赏1400,算累积的。 一票抵四票,算是月初最好的活动。 编辑让我争一下,前期尽可能月票站住脚,毕竟七月的排名是靠一位白银盟和盟主撑起来的,到后面肯定是掉的很快,乘着现在四倍月票,还是厚着脸皮求一下。 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了。 第四十六章:府试开始,试题安国 自古以来文人考核的文院都比较简朴。 尤其是朱圣以后,杜绝铺张浪费,简约为美,甚至各地一度开始比穷,尤其是关于文人这方面。 当然科举的贡院不一样,毕竟涉及到的是皇家,是大魏王朝。 南豫府的贡院,就有些寒酸,没有瓦砖覆盖,用的是草垛,铺在建筑上。 牌匾也没有涂抹金漆之类的东西,一切看起来简朴。 此时,卯时还未到,整个南豫府贡院之外,已经聚满了文人才子。 府院门口,更是站着二十名捕快,配着长刀,冷峻地看着众人。 文人科考,无论是科举还是府试,都极为严格,但有舞弊,轻则终身不得入仕,重则发配三千里。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只是扫了一眼,府院中只有二十名捕快,这明显有些少,按理说府试应该是南豫府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这么少的。 还没有细细去想,此时许多人围了过来。 “阁下就是许万古,许清宵,许兄吧?” 有人走来,朝着许清宵作礼道。 “万古不敢当,在下正是许清宵,诸位?” 许清宵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几人有些好奇,同时对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牙疼。 许万古,这也太给面子了吧? 而随着许清宵刚回答,几人顿时露出大喜之色。 “我等乃碑林县读书人,昨日刚到南豫府,便听闻许兄宴会作词,一首满江红,道尽我辈读书人心中之愿,今日一见,许兄果然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啊。” “是啊,是啊,许兄大才,我等自读过您的名词之后,几乎夜夜无眠,只盼着能早点一睹面容。” “许兄,我等有个不求之请,许兄可否给个落名,这样即便我等府试败了,至少也没有白来一趟。” 几人开口,各种夸赞之词说出,宛若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所谓落名,其实就是签名。 明白对方来意,许清宵也十分客气,点了点头后,几人更加喜悦,掏出册子,翻开第一页,将一支细小的毛笔递给许清宵,甚至还准备好了墨袋。 沾上一点墨汁,许清宵在上落名。 很快,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给三人落名,刚落名结束,还不等许清宵放下毛笔,又是 四五人走来,其目的也是一致。 找自己喜欢的读书人落名是一件常有的事情,也是一件比较有逼格的事情。 许清宵为人随和,可谓是来者不拒。 还没有到卯时,众文人要么在耐心等待,要么就是在闲聊。 突然听到许清宵出现,而且还在给人签名,一瞬间如石落古潭,激起千层浪。 “快,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许万古来了。” “什么?许万古来了?” “许万古在给人落名,咱们赶紧过去啊。” “许万古未来至少也是大儒,有大儒落笔,以后裱在家中,可以给儿孙增福啊。”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许万古是谁啊?听都听过,找他落名做什么?” “什么?许万古是许清宵?写满江红的那个?兄台,等我一起。” 人群瞬间沸腾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去要个签名也不亏。 此时。 许清宵周围人群涌动,里里外外围了几百人,全部是过来求落名的。 人群当中,王儒等人努力地维护秩序,许清宵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慌,几百个男人如狼似虎一般地扑向自己,这谁顶得住啊? 而一旁的陈星河,却面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实际上,陈星河很想问一句。 要不要我的落名? 但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看了一眼被众人追捧的许清宵,陈星河有些羡慕,但意志更加坚定。 今日府试之后。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陈星河才是南豫府最有才华的人。 到时候你们求我陈某给你们落笔,我陈某也不给。 也就在陈星河脑补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请问阁下是陈星河,陈兄吗?” 这是一名清秀儒生,手中拿着小册和毛笔。 “是。” 这一刻,陈星河内心兴奋起来了。 总算有人认识我陈某了。 很好,看你有一双慧眼,我给你落个名,第一个落名,以后可以向你后代子孙吹嘘了。 陈星河心中如此想到。 而后者也将小册与毛笔递出道:“听闻陈兄是许万古的兄 长,能不能帮我要个落名?” 清秀男子激动无比地说道。 下一刻,已经伸手过去的陈星河缓缓收回了手,神色清冷道。 “自己要。” 说完此话,他往后退了半步,眼观鼻,鼻观心,开启自闭模式。 此时,府院之外的热闹,也引来院内的注意。 南豫贡院。 考场当中,九名老者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外面的喧闹。 “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府试之时,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中间为首的老者略微皱眉,这般询问。 “回赵大人,方才打听一番,好像是许清宵来了,这些文人有些激动罢了。” 有人回答,告知原因。 “许清宵?作满江红的许清宵吗?” 他询问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 “能作出千古绝词,的确了不起,英雄出少年是好,但也不需要这般对待。” “让人制止一下喧哗,卯时一到,开院门。” 赵大人缓缓说道。 这位赵大人来头很大,来自翰林院,负责南豫府府试主考。 从京城来的人,的确就是格局大。 许清宵之名,名扬南豫,正常读书人哪怕是多读了几年书,见到许清宵时也会客气一番,毕竟有为青年谁不想结识一番? 可这位赵元大人,不但没有任何惊奇,相反一如往常一般。 想想也是,大魏翰林院毕竟是天下仕子聚集之地,怎可能会有平庸之人。 很快,贡院内派人制止了府外的喧哗。 随着有人制止,许清宵这才松了口气,王儒等人更是气喘吁吁。 好在的是一切安宁下来了。 这帮文人实在是太凶猛了,若不是官差来制止,许清宵感觉这帮人都要上手摸自己。 不过,也就在此时,李鑫走来了。 与许清宵作个礼后,给了许清宵一个眼神。 许清宵顿时明了,以微笑回应后,两人没有说什么。 就如此,一直到卯时。 “入内。” 随着一阵钟声以及一道嘹亮的声音,府试要开始了。 贡院之门打开,二十名官差聚集在一起,众学子排成四队, 挨个进入。 先是拿出路引证明,而后拿出府试入考证明,最后便是检查身上是否有小抄或者是衣着上有没有痕迹。 严格检查过后,这才放人入内。 名气的好处在这一刻瞬间体现出来了。 许清宵原本排在后面,但众人纷纷让行,硬生生让许清宵排到了前列。 没过一会功夫,许清宵便领取号码牌,走进贡院之中。 南豫贡院,共有四个考场,许清宵是甲号考场,随机抽选。 入了贡院,许清宵基本上是跟在陈星河身后走。 他第一次参加府试,很多东西都不懂。 “师弟,随我来。” 入了贡院,陈星河低声开口,让许清宵跟着自己。 两人并肩而行,走进内堂中,领三炷香,朝着四方而拜,堂中四方都挂着圣人画像。 不过这些画像都不是真正的本人,而是虚构出来的,是一种修饰。 拜过圣人后,再走过内堂,左为甲乙考场,右为丙丁考场。 “师弟,你去左边,我与王儒兄往右,好好考试,待结束后,客栈碰面。” “哦,对了,你应该没带笔墨纸砚吧?拿着。” 陈星河开口,指着左边入口,同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袱,这是为许清宵准备的笔墨纸砚。 “多谢师兄,师弟真忘了。” 看到对方递来的笔墨,许清宵还真忘记了,好在有师兄,不然就麻烦了。 随后三人彼此作礼,便各自离开。 告别过后,许清宵朝着甲等考场走去。 不多时,考场全貌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横竖两排,比较小的空间,前面没有遮挡物,只是一张书桌,每个考场都由两名考官来回检查。 交出号码牌,有人指引许清宵的位置。 比较靠前,第七位。 入了考场,许清宵动作轻缓一些,考场规矩最严格的一条就是不能喧哗。 待进入自己的房间中,许清宵这才明白科考有多严格了。 小小的房间内,比较阴暗,左右各有一个桶子,一个是专门方便的,另外一个盛满了清水。 府试只有一场,时间是三个时辰。 入座后。 许清宵便静 心等待了。 接近半个时辰过去。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聚集此地。 扫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卯时三刻。 辰时正式开始考。 也就在此时,一名老者来到许清宵面前,这是审考官。 六十余岁,白发苍苍,面上带着笑意,看向许清宵道。 “许大才?” “见过先生。” 许清宵起身作礼。 后者摆了摆手道:“莫要如此,好好考,为我南豫争些光彩。” 老者笑道。 而许清宵也笑着点了点头。 待老者走后,许清宵也没闲着,将小包袱当中的笔墨纸砚一一摆放好。 有师兄就是好啊,什么事都帮自己做好。 等摆放好后。 许清宵开始提前研墨。 不过研着研着。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这几支毛笔上。 因为自己也有一支笔啊。 而且还是文器。 不知道......用自己凝聚的文器写文章,会有什么效果?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时。 又是一道钟声响起。 辰时已到。 众学生纷纷起身,而审考官也站在中心位置,开始念诵考场规矩。 待考场规矩念完之后,一道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 是主考官赵元的声音。 “府试开始。” “试题。” “安国。” 当声音落下,传遍整个府院。 不少人露出惊讶和喜悦之色。 第四十七章:安国策 第四十七章: 随着主考官说出本次府试的试题后。 许多人都露出激动之色。 今年的押题,各地都做的不错,安国这个题目已经被揣摩出来了。 其实这也简单,毕竟出题之人是当今皇帝,满朝文武大部时间都是揣摩圣意。 能猜到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 根据国情来猜题,一切都说得通。 既已公布试题。 众人便安坐下来,开始准备措词了。 许清宵没有继续思考要不要用自己的文笔来考试。 这个可以等科举的时候尝试一下。 整理好书桌面前的纸张,许清宵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试题是安国。 在意料之中。 眼下【安国】试题,无非两种写法。 蛮夷北伐。 国家经济。 第一种,许清宵已经否决了,至于这第二种,许清宵还在酝酿措词。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烧完。 基本上所有学生已经开始动笔了。 赵元将目光看向左右的仕子,很快其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一炷香的时间。 许清宵还未曾动笔,这有些奇怪。 考试时间是三个时辰没错。 但真正用来考试的时间,其实只有两个半时辰,最后半个时辰是抄录,学生们第一遍文章是写在自带的纸张上。 等修改确定后,再抄录于贡院卷宗上,最终呈上。 “作词虽好,但我也听说这许清宵入学还未足一月,文章并非绝词啊。” 赵元开口,他并不是瞧不起许清宵,而是阐述一种可能性。 周围两位老者没有搭话,他们是比较看好许清宵的,不过主考官这样说,也无法反驳什么。 的确,作词作的好,不代表写文章就好。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许清宵迟迟没有动笔。 甚至许清宵闭上了眼睛,脑海当中浮现许多信息。 写什么文章,许清宵知道。 如何写,许清宵也知道。 但以什么开头,又以什么结尾,这些必须要想好。 写文章讲究的一气呵成。 这样才有精气神在内。 作词作诗可以慢慢来,调整韵脚以及更改词汇。 怎么写呢? 久久思考后,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放平了心态,目光注视着碧蓝天穹。 忽。 一阵风吹来。 卷起许清宵的发梢。 纸张吹动,传来簌簌之声。 刹那间,许清宵笑了。 提笔。 染墨。 许清宵面上带着淡然微笑,他知道该怎么写了。 第一行标题。 【大魏安国策】 许清宵很是大胆,他给自己的文章直接取名大魏安国策。 当第一笔落下之时,许清宵书写速度极快。 一个个字落在白纸之上,或许是因为想通了,也或许是因为开窍了,许清宵的字体整洁有神。 每一个字都注入了他的精气神。 【大魏王朝,历经七次北伐,国库空虚,百姓疾苦,学生以为,安国之策,在于百姓,在于社稷,在于天下】 许清宵以北伐做文章开头,直接指出大魏国库空虚,引出自己想说的话。 大魏王朝,七次北伐,国库空虚,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打仗。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打仗苦的是百姓,不打仗苦的也是百姓。 大魏王朝建国如此之久,五代文帝,治理国家,国泰民生,虽有靖城之耻历历在目,但不可否认的是,五代文帝让百姓安家居业,风调雨顺。 也正是因为五代文帝的治理之下,武帝才可七次北伐。 所以想要打仗不是不可以,但得先赚到钱。 这是许清宵第一段文章的核心意思,写法自然用了大量古词,不可能如此直白。 当第一段写出之后,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落笔第二段。 如果说许清宵写的第一段,还比较委婉,那么第二段就彻底放开了。 所谓安国,离不开钱利,许清宵以大魏七百年历史为基,出过无数俊杰,历代皇帝,文治武功,文人之中又出过一位圣人,靖城之耻过后,又出了一位武帝。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基本上七百年王朝,什么 没做过? 所以北伐之争,不是大魏当下所急,民生大计,才是大魏眼下需要思考的事情。 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大魏也需要休养生息。 所以百姓要赚钱养家,大魏王朝也需要赚钱养国。 【民穷则无粮,国穷则民乱】 许清宵第二段落下之后,挥笔写下第三段。 这一段更是犀利。 【学生以为,古今往来,千百王朝,皆慕千秋万代,然沧海桑田,王朝替换,为天地常理,更换之因,九成于民,国穷则民乱,民乱则生变,变而改天命】 许清宵第三段开头,已经不是用词犀利这么简单了,甚至可以说是胆大妄为。 以历代历朝的更换为基调,来形容当下的大魏,但出发点却极其直接,几乎没有任何修辞手段,说出王朝替换之根本原因。 是啊,古往今来,王朝被推翻几乎九成都是因为帝王昏庸,国家体系混乱,百姓吃不饱饭,叫苦连天,最终引来民变,而后有人顺天而行,推翻旧朝,立下万世之新朝。 前面三段,是许清宵的开场白,阐述观点,引据经典,确定立场。 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就是解决办法了。 你提出问题所在,那么你就必须要解决,不然的话提问题谁不会提? 骂皇帝那个文人不敢骂? 骂了你就要提出解决办法,无论好坏,你可以提出来,如果真的是良策,这顿骂皇帝挨了。 如果提出来的解决方法不怎么样,最起码你用心了,这顿骂皇帝忍了。 如果你提出方法不解决,那皇帝就只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了。 而解决方法,许清宵早已经有了准备。 他的解决方法很简单。 想要让国家富裕起来,就得让百姓先富起来,而想要让百姓富裕起来,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做到。 银行。 没错,就是银行体系,而且是国家为主体的银行。 如果许清宵穿越到的世界,是唐宋元明清任何一个朝代,许清宵绝对不会提出银行这个设想,原因无他,三个问题绝对无法解决。 第一,监管问题。 第二,山寨问题。 第三,通货膨胀。 但在这个世界,许清宵昨日研究了一天,发现银 行体系在这个世界简直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让儒者来监管,儒道入品者,皆有品行,若搜刮民脂民膏,无需他人出手,天地也不容之。 所以监管问题可以得到极好的管控。 山寨问题,那就更不要说了,这个世界有仙道,想要制造防伪银票简直不要太轻松。 换句话来说,有山寨能力的绝对不缺钱。 最后的问题就是通货膨胀,这个问题更好解决了,通货膨胀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滥发乱印。 以儒监管。 就算天子想要印钱也不行,你要是非要印,那也不是不行,所有儒生文臣第二天撞死在你金銮殿,看你印不印? 你要想摆烂?那我闭嘴,反正最倒霉的肯定不是大家。 许清宵的解决办法,就是银行。 大魏有钱庄,但这些钱庄十分古板,存放银两还要收你保管费,而且收取的还不少,并且各府的钱庄互相不流通,南豫府的就只能在南豫府用。 去了别的府,你还得找票贩子换取当地银票。 一旦跨了郡,找票贩子都没用,极其麻烦。 想到这里,许清宵下笔如有神,他将银行这个设想丢了进去。 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足足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写完银行的作用之后,开始书写银行的好处了。 银行最直白的好处是什么?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句话,取之于民用于民。 有句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道路修好了,贸易就发达,但修路费谁来出? 当地府衙出吗? 有钱的府衙能出,没钱的呢? 大家一起出? 这现实吗?肯定不现实,先不说大家能不能齐聚一条心,就算是能齐聚一条心,问题又来了。 我家又不做生意,我干嘛修路? 我家穷我拿不出钱,但修了路我一定得占便宜。 古代底层百姓的尔虞我诈,往往归结与四个字,鼠目寸光。 为一文之利而大打出手的绝对不少。 有人一定会想着占便宜,有人也一定会气不过。 可对于当地来说,对于国家来说,这种怄气的意义在哪里? 没有意义啊。 可若是让王朝来修路呢? 国家可不会在乎谁占便宜谁不占便宜,反正你是大魏子民,你想摆烂想咸鱼都随便你,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而大魏王朝将百姓之银两贷款给当地府衙,修路建设,利息不高,也给你足够的时间,等你当地经济发达起来了,从府衙税收慢慢偿还。 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于民的解释之一。 一张张白纸被许清宵写满。 到最后,许清宵越写越激动,越写思路越开阔。 又是一个时辰后。 终于,许清宵写到了结尾。 他深吸一口气。 而后缓缓落笔。 【学生以为,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天,民富则国强,但国富民更强也,民穷则衰,国穷则运不通,此策为安国之策,大魏钱庄,利于今时,功在千秋,利后世之君,福万代百姓】 【学生·许清宵·南豫府·府试答卷】 写到这里。 安国策结束,前前后后二十七张白纸,写了足足一万多字。 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待落笔放下之时。 这一刻。 突兀之间。 异变出现了。 第四十八章:安国之策,文宫五响【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南豫贡院。 当许清宵落笔之后。 异变突生。 是风。 大风卷来,吹散天穹之上本就不多的白云。 一张张白纸被吹的簌簌作响。 很快,有不少人的白纸被吹散,这些读书人立刻起身捡取,有些害怕。 辛辛苦苦写的文章,若是损坏了,那才是麻烦。 “怎么回事?” 赵元站起身来,他看向天穹,没有邪祟,可怎么会突然卷起大风? 下一刻。 一道惊呼声响起。 “大人,你快看,许清宵桌上。” 有人惊讶,指着许清宵所在的方向喊道。 刹那间,不仅仅是这三位监考,即便是对面而坐的考生们,也不由将目光看向许清宵这里。 只见,书桌之上。 写下安国策的白纸,绽放出极其璀璨的光芒。 炽烈的白色光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考生们惊呼,还以为是仙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三位考官也惊愕了,他们注视着这一幕,目光当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考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束直插云霄的光芒。 除了一个人。 陈星河。 此时此刻,陈星河进入忘我状态,书写文章,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一道虹光?”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位置是甲等考场。” “甲等考场?许清宵,许万古好像就在甲等考场啊,这莫不是许万古引来的异象?” “有可能,当真有可能。” “嘶,早听闻许清宵在宴会之上,著作满江红,引才气入体,晋升九品,今日府试之上,许清宵又写出绝世文章吗?” “一定是许兄,许万古引来的异象,一定是,一定是。” 所有考生皆然沸腾,有人猜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知晓发生什么事情,目瞪口呆。 最为激动的是李鑫,他攥着拳头,激动无比道。 “肃静!” “喧哗 者,剥夺府试资格。” 众考官纷纷开口,他们内心也很激动,可还是维护考场秩序,待众人安静后,他们便想赶往甲等考场亲眼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考场不得擅自离开,包括他们也是如此,只能攥着拳头,显得心急。 而随着惊虹冲天。 府君宅内。 正在批阅府内事务奏折的李广新,突兀之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力量。 他起身,走出大殿,一眼便看到东南方向的惊虹。 几乎是刹那间,他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白虹贯日。” “这是白虹贯日。” “天地异象。” 李广新愣住了,他身为大魏南豫府府君,位高权重,掌管一府民生大计,见多识广,何等风浪未曾见过? 但今日的景象,让他不得不震惊啊。 “是贡院!贡院!” 李广新几乎是一瞬间动身,他化作一道残影,速度极快,似风一般,朝着贡院奔去。 白虹贯日,乃是祥瑞之兆,是天地异象,若是在他境内发生这等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功绩啊。 不仅仅府君宅中。 整个南豫府上上下下,数百万的百姓也都亲眼目睹这等奇迹。 有些百姓更是跪在地上,高呼神仙显灵,一些老者更是惊呼,而后大喜着宣告,天降祥瑞,南豫府未来要风调雨顺了。 南豫府外。 官道之上。 三驾马车缓缓行驶,马车当中坐着三位夫子,他们降妖归来,几日的降妖,也让他们有些疲倦,此时正在车内休息。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惊虹出现,三位夫子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瞬间惊醒。 掀开车帘,不等家仆开口,便已看到这直入云霄的惊虹。 “白虹贯日,竟然是这等异象,南豫府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出现如此祥瑞?快,快,快,去府内。” 刘夫子惊愕,待回过神后,立刻让马夫快速赶车。 “白虹贯日,其方向是......府院,刘夫子,陈夫子,是府院的方向,难不成有人写出绝世文章,引来天地异象?” 齐夫子瞪大了眼睛,他敏锐地发现,白虹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府院方向。 “是府院方向,但不 一定是贡院内,我等还是快点过去,等去了才知道。” 陈夫子开口。 三位夫子还算是能沉住气,若是能将呼吸声控制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南豫府贡院内。 冲天的惊虹直入云霄。 演化出来的异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许清宵。 他自认为自己这篇文章写的很不错,至少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篇文章竟然引出这等异象。 要不要这么夸张? 光环有点大吧? 但很快,许清宵回过神来。 所谓文章策论,就是先立意,告诉大家我要说什么,而后便是这个问题有多严重,紧接着就是解决方法。 文章好与坏,无非两点,立意好不好,方案好不好。 客观角度来说,许清宵认为自己的立意极好,因为它尖锐地指出大魏当下的问题。 而且还是致命问题,牵扯到的不仅仅是皇帝,而是国家,天下百姓,上至皇权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所以立意极好。 而解决方案好不好? 那肯定是极好啊。 大魏钱庄这个理念,可以说是划时代的东西,而且若是能在儒家监管之下,就是利国神器。 你说有没有缺点? 那肯定有啊,但这个缺点跟钱庄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是看皇帝怎么使用。 若能善用,利国利民。 若不能善用,则害国害民。 可这不影响大魏钱庄的影响啊。 这个钱庄,可以说是镇国神器,胜过千军万马。 综合下来。 这文章好不好? 好。 而且好到无可挑剔。 一般这种都称之为绝世文章,也可以称之为千古策论。 然而,也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 铛! 铛! 铛! 铛! 铛! 皇都东域,宏伟壮观的文宫当中,伴随着五道清脆且震耳的钟声响起。 惊动了整个大魏国都。 “是圣钟,圣钟自响五下,是绝世文章, 有人写出绝世文章。” 一尊大儒的声音响起,显得极为激动。 “圣钟五响,当为绝世,利国利民,是何人写出绝世文章?” 又是一尊大儒的声音响起,充满着震撼。 “好,好,好,时隔五年,大魏竟然又显绝世文章,好,好,好啊,天赐大魏,天赐大魏。” 一道道声音响彻整个皇都。 引来无数猜想,绝世文章,或为立意镇邪文章,或为国为民之策论,无论是那种,对大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大魏皇都内。 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回陛下,星天院传来消息,南豫府显天地异象,为白虹贯日。” “京城内,大魏文宫,圣钟五响,乃为绝世文章出世。” 悦耳的声音响起,很快一道平静声音落下。 “查,是何人。” “让星天院再查,此等异象者,文或武。” 声音落下。 一名绝美身影,离开宫殿之中。 而大魏文宫中,冲天的浩然正气没入天穹之上,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察觉。 万里之外。 南豫府都。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 一幕让众人更加惊愕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的浩然正气,如同一条大江一般,倾盆一般地落在许清宵身上。 如此浓厚的浩然正气,全部涌入体内,注入文池之中。 浓厚的浩然正气,没入体内之时,化作一道道紫色之气。 一炷香的时间。 府君,以及三位夫子还有不少儒生全部聚集在府院之外。 里面在考试,他们不能入内,这是大魏律法,再大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违背,否则是大罪。 “这是圣人之气。” 刘夫子指着这些浩然正气,身子忍不住颤抖道。 “自西边而来,是大魏国都。” “国都?那就是文宫了,白虹贯日,唯有绝世文章才能引来这等异象,再者如此可怕的浩然正气加持,若不出意外,唯独许清宵,许大才能做到吧。” 齐夫子与陈夫子分别开口,他们推测的很精确,只是看似一番话说的平静,但内心早已掀起千层浪花。 “前有千古绝词,后有绝世文章,许清宵,许万古,当真是没有叫错的外号啊,此人,我一定要好好培养,好让我大魏再添一位圣人啊。” 刘夫子开口,当然他口中的圣人,只是比喻,亚圣也是圣,半圣也是圣,当然圣人也是圣。 只是刘夫子话一说完,齐夫子和陈夫子不服了。 “刘夫子,你不是说不争吗?” “是啊,刘夫子,你不是说好不争吗?出尔反尔,何以君子?” 两人有些不爽了,之前说好不争,如今看许清宵有如此大才,现在反悔?你还是不是君子啊? 然而刘夫子扫了二人一眼,紧接着缓缓道。 “此等大才,哪怕我背负骂名,也要悉心培养,我现在写信,告知老师,两位既然觉得我非君子,那我就当一回小人吧。” 刘夫子懒得搭理他们。 不是君子就不是君子。 这种大才摆在面前,我放着不要?我又不是傻子。 “好,既然刘夫子如此不要脸皮,那我也不要了,齐兄与我一起,压着这个匹夫,不要让他写信。” 陈夫子怒吼道,喊上齐夫子,直接动手,让刘夫子写不出信来。 “三位夫子,周围还有人呢,莫要如此,丢了身份。” 一旁的李广新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立刻开口,好言相劝,毕竟周围都是人看着,不怕弄出笑话吗? “你区区一个武夫,有什么资格参与我等读书人的事情,这没你的事,自己去一边看。” “就是,一介武夫,也配谈论文道?” 齐夫子和陈夫子是真来气了,直接动手,也不管有没有人,反正绝对不能让刘夫子写信,这要是写信,许清宵绝对跟他们没半点关系了。 至于李广新,好言相劝,结果换来的是一顿骂,当下李广新往旁边走了几步,表面上讪笑,内心却咬着牙。 “鑫儿,好好给爹考上,以后成了大儒,给我往死里整这三个老东西!” 李广新沉得住气,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府院之中。 随着文池注满。 许清宵也正式踏入八品。 儒道八品。 【修身境】 甲等考场。 寂静可怕。 三 位考官,也彻底无言。 二十岁的八品儒生。 古今少有啊。 而且许清宵这才入学一个月整啊。 哦,不对,是二十九天。 二十九天晋升八品。 这要是再给他几年,那还不得起飞了? 静。 静。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望着安静的众人。 晋品过后的许清宵,又一次的保持沉默。 免得场面更尴尬。 第四十九章:八品文器 儒道八品。 为修身之境。 修养身体,修养气运,视为精气神。 抵达这个境界,最大的好处就是百病不侵,邪祟不入。 儒道的体系,本身就不如武道那般直接,其主要还是针对治国平天下,再针对一下妖魔邪祟,做不到那种唇枪舌剑,诗镇妖魔的程度。 延年益寿都有些困难,百病不侵已经算是极限了。 若是又能掌控天地自然之力,又能延年益寿,那人人都去修炼儒道了,谁还会去修炼仙道武道。 每一种道都有优点和缺点,有人更是踏足两种道。 前期还好,一旦越过了七品,任你天资无双也要被活活拖死。 许清宵这种不算。 二十九天,晋升三品,直达八品修身境,可以同时修炼两种道,不过到了后期,还是要抉择一条主路,这是早晚的事。 考场当中。 众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元更是无言以对,许清宵晋升八品,论品级他也不过九品啊,虽自翰林院出来,只是翰林院又不完全看品级。 整个南豫府,也就三位夫子是八品,如今再添一人,而且如此年轻,让人不得不重视啊。 但更让赵元震撼的是,许清宵竟作出绝世文章。 这才是他震撼的地方。 “许清宵......不,许先生,可否让在下一观文章?” 回过神来,赵元来到许清宵面前,他直接开口喊许清宵,只是想到如今许清宵已经八品,当下更改称呼,称其为先生。 没有一点不服气。 天地认可,有什么不服气的? “大人客气了,先生二字担当不起,喊本名即可。” 许清宵可没有托大,能这么快晋升八品,主要靠的还是天地文宫,怎可能托大。 “非也,非也,八品修身,为天地认可,阁下当得起一句先生。” 赵元摇了摇头,他恭敬朝着许清宵一拜,又朝着书桌上的文章一拜。 拜许清宵,是敬天地。 拜文章,是敬苍生之道。 两拜过后,赵元将目光看向白纸之上,然而白纸依旧弥漫着虹光,显露不出字体。 “唉。” 叹了口气,赵元忍不 住开口。 “许先生写出绝世文章,此等文章,惊天地,泣鬼神,或立意天下苍生,或利于国家王朝,这等文章,我等凡夫俗子无法窥看一二,除大儒或圣上,他人皆不能阅。” 赵元开口,如此说道,也算是解释这白纸上为何还有虹光。 此话一说,众人再次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绝世文章,非同小可,等闲之辈无法观看。 “那晚辈还需要抄录一份吗?” 许清宵问道。 “不用,绝世文章,浑然天成,许先生,赵某打算文章封盒,再启奏朝廷,请大儒亲自护送。” 赵元开口,这一句话,惊的满堂哗然。 请大儒过来护送文章? 要不要这么有排面? “请大儒前来,是否有些太过于......浮夸?” 许清宵微微皱眉。 两点,其一,排面太大,有些浮夸。 其二,大儒是什么?这可是真正的读书人,可弹劾皇帝的存在,别说南豫府府君了,就算是长平郡郡王,看到大儒也要毕恭毕敬。 没办法,读书人的地位太高了,但许清宵怕的是请大儒前来,万一察觉自己修练过异术,那就麻烦了。 “不,一点都不浮夸。” “许先生不知,但凡绝世文章,无非立意之章或治国之章,今日府试,其题安国,想来许先生所著应该是治国文章。” “能被天地认可,这篇文章太重要了,影响到大魏国运,而此事只怕不出半日,就要传遍整个南豫府,名扬天下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这天下也并非是大魏的天下,多少人恨不得我大魏国运衰败,这等文章在他们眼中,似肉中刺,如眼中钉,若不请大儒镇压,赵某断定,文章送不到陛下手中。” 赵元满脸严肃道。 他一字一句,极其严肃。 听完这番话,许清宵明白了。 的确,治国之文章,能被天地认可,就足以证明这篇文章,可强大魏国运,可整个天下又不是大魏一家。 虽大魏最为强盛,然而七次北伐打空了家底,鼎盛的威名也削弱了不少。 简单点来说,武帝在世之时,尤其是前几次北伐时,天下可没有这么乱,哪里来的什么妖魔乱世,可到了末期,许多 怪事就全出来了。 是谁不要紧,但可以证明一点,有人不希望大魏恢复国运。 如今绝世文章显世,这些人会不会出手? 答案显而易见。 “既如此,晚辈可以多写几卷,岂不是可以解决?” 许清宵思索道,既然担心有人会毁文章,多写几卷送过去,大不了兵分一百路,就是自己累点罢了。 “非也。” 赵元依旧是摇了摇头,但他没有细说,而是开口道。 “许先生,有些事情暂不能说,赵某先封盒。” 赵元没有回答,毕竟这里还有许多考生,虽然都是各地的才子读书人,可不代表品行就一定好。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乱说,涉及太大,懂得都懂。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当下赵元命人送来一副玉盒,将白纸举起,庄重神圣,而后缓缓放在盒中,贴上大魏皇道古符,这才如释重负。 “赵大人,方才突破境界,晚辈想先行离开,回客栈之中休息一番,调整身体。” 许清宵借刚突破八品为由,想要赶紧回去,刻印文章。 “许先生,府院之中有休息之地,还请许先生入内休息。” 赵元没有说什么,但许清宵明白他的意思。 点了点头,许清宵便起身跟随着赵元。 “其余考生,继续科考,本次科考结束,不得外出,所有膳食,贡院有所安排。” 赵元的声音响起,提醒众人得继续考试了。 此话一说,众人不敢耽误,连忙提笔,只是许清宵方才的种种都印在脑中,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平静,认真考试。 内院。 许清宵来到住处,赵元等人不能离开考场,这是职责所在,所以派人带自己入房休息。 “许先生,此地清净,不会有外人打扰,赵大人说了,若是许先生修养好了,只需在外喊一声,属下便会请赵大人来,与您商谈一些事情,至关重要。” 引路的下属开口,告知许清宵赵元有重事。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今日作出绝世文章,引来不凡,但同样的也绝对会招来一些麻烦,只是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要等赵元亲自过来。 “先生歇 息。” 后者说完此话,便为许清宵关上房门离去。 待人走后。 房间内。 许清宵稍加歇息半刻钟,随后闭上双眼,入天地文宫。 天地文宫。 许清宵走进大殿当中,此时朝歌并没有演化本尊,而是化作雕像立在其中。 或许还在思索自己的记忆。 许清宵也没有喊醒他,而是一步跳进文池之中。 晋升八品。 许清宵需再刻印文章诗词于体内。 十品正气歌。 九品满江红。 八品的话,许清宵之前就想好了,但如今依靠的是文章入品,许清宵只能放弃。 刻印文章于体内,有什么好处许清宵暂时还不知道。 千古诗词许清宵有不少,但八品依靠的是治国文章,想了想许清宵打算还是应景而刻。 八品刻的,不是诗词,也不是文章,而是曲。 【山坡羊·潼关怀古】 光看这个名字,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其中有一句极其经典之言,堪称是点睛之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符合自己的文章主题。 天下王朝,盛世也好,没落也罢,苦的终究是天下百姓。 八品修身,许清宵以天下苍生疾苦为警钟,时时刻刻警惕自己,不可忘记读书人的本心。 就如此,许清宵引气刻印。 文章刻印。 恐怖的浩然正气,席卷整个文宫。 刹那间,文宫传来轰鸣之声,震耳欲聋。 然而许清宵心无旁骛,一心刻印文章,没有任何察觉。 待文章刻印过后,所有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自动凝聚,化作一口青色古钟。 古钟之上,雕刻王朝之兴衰,百姓之兴衰。 这是八品的文器。 只是这一次竟然不需要自己观想,而是自动凝成。 一瞬间,许清宵明白,自己选题应该是选对了。 也就在此时,不等许清宵仔细观摩文器。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记起来了。” “我记起来了。” “我总算记起来了。” 随着这极为激动的声音响起,许清宵也激动起来了。 这是朝歌兄的声音。 第五十章:文宫变化,妖魔危机 随着朝歌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快速起身,从文池中趴上来了。 果然,大殿当中,朝歌显化本尊,显得十分激动。 “朝歌兄,你想起来了吗?” 许清宵很是激动,激动到文宫发生了一些变化都没有察觉到。 “清宵兄,我记起来了,我当真记起来了。” 朝歌极其激动,他抓住许清宵的肩膀,显得十分高兴。 “朝歌兄,想起来了什么?” 许清宵询问道,脸上也是笑容。 “我记起来很多东西,身份还是没记起来,但很多关于武道上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朝歌激动道。 “武道?” 许清宵有些愣了。 怎么会是武道? 按理说不应该是儒道吗? 但很快,许清宵想起来了,大圣人文武双全,儒道成圣,武道亦强,生于至暗时代,文人习武也不是什么怪事。 朝歌被奉为半圣,会点武功相信大家也是能接受的。 而且细细一想,记起来武道更好啊,自己不就是武者吗? 儒道这方面,虽然后面需要朝歌指点自己,可前期自己儒道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再提升的话,有些拔苗助长。 “恩,是武道。” “清宵兄,我身为人族半圣,会点武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清宵兄,你看看这文宫内多了什么?” 朝歌心情很好。 “多了什么?” 许清宵刚刚刻完文章,凝聚出第三件文器,就听到朝歌突然开口说自己记起来了。 这才没有仔细观察文宫。 如今看去,一扇门出现在文宫左侧。 门上更是写着【武道为王】四个字。 “这是?” 许清宵好奇,询问朝歌。 “我恢复部分记忆,大部分与武道有关,恰好有此门的信息。” “这是师父修行武道之地,可以判断自身的实力,但最大的能力便是观想敌。” 朝歌出声,向许清宵解释道。 “观想敌?” 判断自身实力,许清宵能够理解,但观想敌是什么意思? “清宵兄显然认识许多习武之人,只需对方皮毛之物,便可幻化假身,假身拥有一品之下一切能力,不过没有智慧。” “用来磨练自身武道。” 朝歌回答道,让许清宵震惊了。 只需要皮毛,就可以演化出假身,从而就可以磨练武道? 这简直是神技啊。 想象一下,你有一个敌人,跟他不相上下,你想打败他,但你又不能直接出手,万一打不过,很尴尬对不对? 万一打过了,人家故意放水,等你认为自己很强,想要干掉他的时候,结果人家阴你一手,来一句小子,没想到吧?我这叫藏一手。 尴尬不尴尬? 可拥有这个能力,演化一个假人,但拥有一样的实力,无非是没有智慧罢了。 但至少从武力上可以大致看得出自己能不能打过。 这东西好啊,简直是单挑神器。 “皮毛吗?” 许清宵心中开始思索,他眼下最大的敌人是谁? 毫无疑问,是程立东。 其实以自己现在的威望,要弄死程立东不是一件难事,可许清宵不能让程立东突然死亡。 这样会引来更大的后患。 许清宵要让程立东一步一步踏入自己的圈套之中,不过这个圈套有一个必要环节,那就是跟程立东打一场。 为此许清宵一直在纠结,毕竟程立东的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可到底有多强,自己差程立东多少,这又是一个问题。 如今有了这个武道场,就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了。 有没有藏私,到底强不强,许清宵都能知晓。 “清宵兄。” 突兀之间,朝歌的声音响起。 “在。” 许清宵回过神来,看着朝歌。 “清宵兄,我虽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我是一体,再者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也有善心,有些事情你选择去做,肯定有你的苦衷。” “我就不劝阻你什么,方才你思索他事之时,我观看了你的情况,你的武道有瑕疵了。” 朝歌出声,他不在乎许清宵要做什么,因为他相信许清宵。 无非是劝许清宵三思而行罢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察觉到许清宵武道上的 问题。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看不出来。 恢复记忆之后,他一眼便看出来许清宵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还请朝歌兄赐教。” 武道出了问题? 许清宵还真不懂,直至现在,自己修练武道都是瞎子过河。 如今有人指点自己,许清宵自然如饥似渴。 “你将异术原本写给我看。” 朝歌变化出文房四宝,让许清宵先将异术写下来。 “好。” 许清宵没有迟疑,提笔写下金乌淬体术的完整版,一个字都没有漏。 待写下之后。 朝歌仔细端详,过了良久,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清宵兄,你之前修炼的功法,也是纯阳功法,不过是属于比较基础的功法。” “这篇金乌淬体术,引太阳之力,为你伐毛洗髓,疏通筋脉,其纯阳过于霸道,让人性情暴躁,诞生杀念。” “其主要原因是,这篇功法并不完整,应该是阉割版的。” 朝歌回答道。 让许清宵明悟。 原来是这样的啊,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感觉。 “那是不是要去寻来完整版的?” 许清宵问道。 “不用,愚兄可以帮你推演出来。” 朝歌自信道。 推演? 许清宵这回真的惊讶了。 “清宵贤弟,愚兄再怎么样也是一尊半圣,区区一篇这样的功法,还是能推出来的。” 朝歌显得十分自信。 “多谢朝歌兄长,愚弟只是惊讶,并非质疑。” 一尊半圣,许清宵肯定不会质疑啊,人家巅峰时期,可能一口气吹死十万个自己,这有什么不信的。 “不过,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愚兄可以推演完整版的,但能不能解决异术的麻烦,还不清楚。” “但好处有两点。” “其一,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可以帮助你凝聚太阳圣体,这种体质我记忆中很强,甚至可以让你拥有跨品战斗的资格。” “其二,一直修炼这种阉割版的异术,会毁你根基,别看现在修炼速度很快, 迟早有一天你会卡在一个境界,一生都无法突破,这一点不开玩笑。” 朝歌面容严肃道。 他一眼便看出这篇功法的致命缺点,所以好的坏的,都先告诉许清宵,让他自己做决定。 “朝歌兄长,我愿意修炼。” 毕生卡在一个境界,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肯定是修炼啊,最起码又能凝聚所谓的太阳圣体,还能增强实力,至于副作用会不会更大,那这个许清宵管不了了。 前期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你还想着后期? 不是许清宵鼠目寸光,反而是行事果断。 “那行,那愚兄为你好好推演一番,你这几日不要突破武道境界,愚兄一旦推演好了,立刻找你。” 朝歌说道。 “劳烦兄长。” 许清宵行大礼。 “客气。” 朝歌回礼。 既如此,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缓缓退出天地文宫之中。 待许清宵退出文宫后。 入眼的便是客房。 “咳。” 轻咳一声,许清宵起身,将房门推开,门外站着两人看守。 “许先生。” 听到许清宵的动静,他们二人已经全神贯注,如今许清宵开门,两人毕恭毕敬。 眼下这位是什么角,他们比谁都清楚,未来必要飞黄腾达,怎可能不尊重些? “府试已经结束,麻烦通告赵大人一声。” 扫了一眼天色,许清宵开口,让两人去通告赵元。 “是,许先生稍等。” 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右侧之人立刻动身,去找赵元了。 不到二十息的时间,赵元的身影出现。 他抱着玉盒,显得小心翼翼。 “见过赵大人。” “见过许先生。” 两人作礼,不过赵元抱着玉盒,无法行礼,只是喊了一声。 “你们去外面守着,无论是谁来了,都不要打扰。” 赵元吩咐下去,守卫顿时离开。 待守卫离开后,赵元走入房中,将玉盒放下,紧接着看向许清宵道。 “许先生,考场之时,人多眼杂,所以许多话说不得。”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这些话到可以直说了。” 赵元开口,说出之前的顾虑。 “许某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许先生,如今您即将就要名扬天下,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这等功绩,常人达其一便可名流千古。” “但您年不过二十,学不过足月,便已达成如此成就,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若说好处,可以说上三千种。” “只是要说坏处,也有一二。” “这绝世文章,倒还好说,即便真当毁了,也不过是少些国运,但影响不大。” “其根本在于许先生,我大魏出您如此存在,只怕要迎来昌盛,可这天下也有许多人不希望大魏再一次昌盛起来,尤为妖魔一类。” “我方才已经告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让他们从各地请来武道儒道,甚至请来仙道强者,镇守此地,白虹贯日之景象,绝对引起妖魔注意。” “若是他们对你不利,才是真正的毁之本源,也是我等最怕的事情。” 赵元出声,一言一句,无不透露出担忧。 这些,许清宵也已经猜到了部分,只是有些东西,许清宵不解。 妖魔? 有儒道夫子在,还怕区区妖魔吗? 这是许清宵不解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魇魔【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不是说儒道最克制邪祟妖魔吗? 白虹贯日的异象,许清宵知道会引起许多人关注。 后来看赵元的神色以及说话犹犹豫豫的,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许清宵不怎么担心,可如今赵元如此严肃,让许清宵有些紧张起来了。 “请这么多人来,防备何人?” “难不成这些妖魔敢踏入南豫府?” 许清宵问道。 “这自然是不敢,我大魏有一品强者,万里之内,可一步跨越,他们若是真敢杀来,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一品的厉害。” “只是,正面不敢来袭,暗中却敢偷袭。” “妖道之中,有一种妖物,名为魇,这种邪祟妖物,可潜入人之梦中。” “一旦入睡,便会进入其脑中梦境,从而种下心魔,乱其心智,扰其真神,我儒道有许多年轻俊杰,死在这种妖物手中。” “白虹贯日,此等异象,已经引来妖魔注意,若不出意外,必会寻来魇兽,加害于你。” “但许先生也莫要过度惊慌,我已焚香上奏朝廷,朝廷已经派出两位大儒从京城出发,乘龙舟而来,两日时间便可抵达南豫府。” “而这两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大人,都会请来各类高手,在此坐镇,也无妨妖魔袭击,只是要苦了许先生,这两日莫要入睡。” 赵元将来危险说的很清楚。 许清宵这回明白了。 儒道的确先天克制邪祟,不过还是要分品级的,你八品的儒生,镇压八品妖魔肯定是随随便便,甚至说轻而易举都不足为过。 面对七品的,也有胜算,而且胜算极大。 可面对六品的呢?一品一重天,先天压制,也有一个度。 只能说面对六品的妖魔,或许自己还有抵抗的手段,但想要赢就困难多了。 至于如果人家心一狠,派来一个五品的妖魔,那自己可以等死了,免得挣扎起来更痛苦。 “大人放心,这两天我许某绝对不睡。” 许清宵直接答应下来。 关乎到性命,自然不开玩笑。 “好,那就劳累了许先生。” “还有,许先生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重新抄录文章,留几手准备。” “这原卷乃是绝世文章,可添国运,必 须要放入大魏泰和宫中,以添大魏国运。” 赵元说道。 许清宵写得原卷文章,得天地认可,拥有一丝国运,放入大魏泰和宫中,增强大魏气运,虽然增加的不会很多,可哪怕是一丝丝,加持在大魏上,都意义非凡。 而重新抄录的文章,就是给陛下和其他大儒观看的。 “好。” 许清宵应声点头。 “就不扰许先生了。” 赵元起身,离开了房内。 目送赵元离开后,许清宵缓缓坐下。 不能睡觉? 有一说一,自己好像有接近十天没有睡觉了吧? 在书楼中看了七天的书,而后研究了一晚上如何给程立东下圈套,然后想了一晚上的安国策。 一直到今时今日,自己的确没有睡过一下。 武者的体质就是好啊,接近十天不睡觉,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除了有点困,还真不想睡觉。 与此同时。 一千七百里外。 已是深夜。 山谷之中。 幽幽冥光,一口古潭之下,隐藏着一个洞穴。 洞穴当中,五道诡异身影漂浮在空中。 这些身影,无法辨识其形,如鬼魅一般。 “南豫府中,有白虹贯日之异象,是有人写出绝世文章,而且听其传闻,作写此等文章之人,年仅二十,入学不过足月,便已踏入八品之境。” “这等儒道大才,未来恐成我妖族大敌。” 诡异的声音响起,充满着肃杀。 “年仅二十,入学不过足月?玄玑,是你愚蠢,还是我等愚蠢?人族有大才我信,但这种大才,根本前所未闻,他人族本身就喜欢吹嘘自己。” “只怕这是故意引我等上钩,布置的陷阱吧。” 另一道身影出声,认为这是陷阱。 “是不是年仅二十,亦或者入学有没有足月,这些无所谓,白虹贯日是真的就行,至少人族作出绝世文章,能写出这种文章之人,绝对不凡,可以杀。” 第三道声音响起,他没有在乎许清宵是不是真的二十岁,也不在乎许清宵是不是入学不过足月。 作出绝世文章,就该杀。 “说的倒轻巧 ,南豫府中有读书人镇守,还有一位七品的武夫,强攻进去,大魏一品武者会瞬间亲临,斩我等如碾虫一般,如何杀?怎么杀?” 第四道声音响起,充满着讥讽。 “愚蠢,自然不是强攻,若强攻南豫府,会为我妖族引来天大的麻烦,前些日子狂蛇就被诛杀了,我难道不知吗?” “想要除害,只能智取,没看到魇族也来了吗?计划很简单,让魇族潜入他梦中,乱他其神,灭他心智,就算他活下来了,也不过是一个痴呆疯子罢了。” 声音响起,道出计划。 然而魇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让我潜入他梦中不难,问题是若我扰他心智过后,我该如何脱身?若是让我去送死,我任他成为大儒。” 他出声,说出最关键的问题。 自己去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来了,怎么回来? “魇魔,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周全准备,待你毁他心智之后,我等四人直接兴风作浪,虽不敢攻城,但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不过以这帮人族的狡诈,只怕会在一瞬间察觉我等用途,你只有十息的时间。” “逃出来了,我等算是立下大功,可向王上邀功,若是逃不出来,我等也绝不卖你,一同进退。” 第一道声音的主人回答道,语气斩钉截铁。 “是啊,魇魔,这个计划不错,诛杀一位未来的大儒,一旦回到妖族,这就是天大的功劳,你占头功,我等占点小功劳即可。” “魇魔,你若是逃不出来,我们直接杀进去,就算一品来了,我也要杀些人垫背,如何?” 几头妖魔煽动着魇魔,而后者身躯扭动,他们都不是本体,而是化作鬼魅,方便随时离开。 “好,你们不要骗我。” 魇魔语气森冷道。 “这个你放心,我等都是妖族同道,怎会忘恩负义。” “不过,这些人族肯定有所防备,我比较担心你潜不进他梦中。” 他们语气坚定道,但很快充满着好奇。 担心魇魔无法潜梦。 “这个你们无需担心,我魇魔已至七品,可以做到无梦潜入,他不睡觉,我就潜入他的元神之中,到时候他死的更惨。” 魇魔语气自信。 “好,那就辛苦了。” “等你好消息。” “一同回去邀功。” 几尊妖魔声音低沉道。 “一个时辰内。” 魇魔离开此地,留下一句话,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一个时辰后,他会解决这件事情。 很快,待魇魔走后。 声音再次响起。 “若他失败,我等当真要攻入南豫府吗?” 只是这道声音响起,换来的是几道冷笑声。 “攻入南豫府?你当我们傻吗?” “我可不想死,若是他失败,我们直接离开,这泼天的功劳,我等独占。” “可这样不会引来魇族愤怒吗?毕竟他们在妖族内还是有地位的。” “地位?什么地位?做好了这件事情,魇族也不敢找我们麻烦,要怪就怪他们的妖,蠢罢了。” “不过是魇族三代子嗣罢了,不是核心都惹不来什么大麻烦,等着就好。” “是的,还有我等妖族本就没有信用可言,不过若是他得手了,我等还是要折腾一番,只是他这趟去,想要回来就难了,折腾完了就走,不要逗留。” 几尊妖魔商谈着,妖前妖后,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可此时。 魇魔腾空而起,他潜入夜色之中,速度极快,来到千里外的一座大山上,开始盘坐。 “一同合作?” “我占功劳?” “当我傻吗?” 大山上,魇魔坐在树上,他依旧没有显化真容,可言语之中充满着不屑。 魇魔没有上当,相反他早就有所提防。 南豫府出了这种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这几个妖魔会来找自己,不过他没有拒绝,反而假意入场。 其目的很简单,让他们背锅。 之前说自己无法脱身,这是糊弄这四个妖魔的谎言,他完全可以脱身而出,只是会引来追杀罢了。 逃避追杀的手段很简单,他入睡那个写下绝世文章之人梦中,占据心智,从而演一出戏。 先不毁其心智,而是假装打不过,留下这四个妖魔的位置,然后假意跑路,可实际上自己会潜入对方的元神之中,比梦中还要深的地方。 到时候对方一定会告知那些南豫府读书人。 如此一来,这些读书人必会派出部分力量,去 绞杀妖魔,而自己再乘机搞死对方,乘人不多,直接逃离,就算有人追杀,主力军也不是来找自己麻烦。 完全可以轻而易举逃回妖族。 如此泼天大的功劳,那就真是自己一个人独享了。 至于那几个妖魔? 等死吧你。 想到这里,魇魔便不由大喜。 这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非要挑出毛病,倒也不是没有,唯一的毛病就是,此人精神力极强,儒道七品,否则翻不起浪花。 但七品? 二十岁? 可能吗? 不可能。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没有七品的话,有圣器吗?哪怕是胚胎都行。 但,可能吗? 不可能。 所以,此人必死。 吾为魇魔,当天下第一智。 想到这里,魇魔捏起法印,施展梦魇古术了。 第五十二章:许清宵入睡【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是夜。 天穹如墨。 南豫府贡院。 十三位夫子端坐在贡院之外,他们皆满头白发,可此时神采奕奕,目中有神。 他们是刘夫子三人请来的朋友,从各地府县,用最快速度赶来。 南豫府出了一位绝世大才,这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至于怎么传的就很难形容。 各种版本都有,有说许清宵十五岁,有说许清宵二十岁,也有的说许清宵八岁,更夸张的还说许清宵有六十岁,寒窗苦读四十年,四十磨一剑,最终著作出绝世文章。 这个版本最为广泛,毕竟人们愿意接受这种先苦后甜的故事,不愿接受少年得志的事实。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许大才,许万古这个名字是彻底传开了。 十三位夫子镇守贡院,就是担心妖魔偷袭,甚至南豫府大半的官差都来了,将贡院里里外外三层包围,一旦有异样,直接拔刀。 可见对许清宵有多看重。 然而此时,南豫府中,许清宵没有睡着,可有部分人却睡着了。 是一些考生,他们本来考完就回去休息的,为了封锁消息,就只能被禁足,等到朝廷大儒过来了,便可放回家休息。 这些人不是武者,再加上几日的通宵达旦,如今自然扛不住,一个个睡了过去。 此时,一个书生躺着熟睡。 然而在梦中,他却欢喜不已。 梦中,他府试高中,加官封爵,与好友来到花楼,引得不少绝色青睐,数十个绝美女子环绕周围,每一个女子都国色天香,翩翩起舞,让他心神荡漾 唯一古怪的是,这些女子开口都不说一些,公子你好坏,公子你好大这种话。 反倒是问一些府试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没有防备之心,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出,待说完之后,刹那间这些女子顿时变化模样,一个个肥胖丑陋,将其扑上床榻。 紧接着一道身影消失,来到了另外一人梦中。 这是魇魔。 他没有急着去找许清宵,一来是不知道许清宵是谁,二来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所以他潜入其他书生梦中,再套取信息之后,便继续套取第二人的信息。 来到第二人梦中。 满天星河,一座孤山之上,一 道背影出现在眼中。 是一名男子。 背影很孤寂,充满着萧条,望着星辰,莫名伤感。 “天不生我陈星河,儒道万古如长夜。”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府试中举,绝世文章,进京面圣,成就大儒。” “为何!” “为何!” “为何这些都与我陈星河无关。” “我陈星河,又何尝不想装逼,但为何这些都被师弟装了。” “既生陈,何生许。” 悲声响起,充满着悲凉。 这是陈星河的梦中,今日府试过后,他极其兴奋,自己文章写的又好又顺,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师弟竟然作出绝世文章。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有一只蚂蚁被踩死了。 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陈星河的梦想又破裂了。 他不敢悲,怕别人说他心眼小。 他不敢哭,怕别人说他非君子。 他只能笑,祝福自己的师弟。 他只能哈哈大笑,来表示自己的喜悦。 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唯有入梦时,才可当真我。 悲伤成河,想哭。 感受到对方的悲伤情绪,魇魔抖了抖身子,顿时化作绝世美人,扭动身子,朝着陈星河走去。 “公子,长夜漫漫,为何独自一人伤心,要奴家为你排忧解难吗?” 绝色靠近。 陈星河回过头去,目光中含着泪。 随后....... 足足半个时辰。 足足半个时辰。 足足半个时辰。 魇魔足足听了陈星河讲述自己的梦想,讲述自己的理念,讲述自己心中的不甘,以及心中的渴望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全是废话。 一瞬间,魇魔褪去表层的衣纱,打算贴近陈星河,从陈星河的话语当中,他得知许清宵就是他师弟,所以想要询问更多关于许清宵的事情。 但陈星河一直不说,一直不说,气的他想直接弄死陈星河,可一旦弄死陈星河,必然会被发现,所以他才隐忍。 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弄死这种人了。 “公子,你这师弟当真有如此才华吗?入学不过足月,就已晋升八品了吗?” 魇魔褪去表面的一层衣纱,同时开口询问,身子朝着陈星河贴近,可突兀之间,陈星河面容瞬间清冷,一把推开。 “连你也觉得我不如我师弟?” 他目光带着冷意。 “公子,我没有啊。” 魇魔有些懵,自己就随口问了一句啊,我又没夸许清宵啊?你反应这么大?至于吗? “你还说你没有!” 陈星河语气更加冷了。 “公子,你误会了。” 魇魔强颜欢笑,想要再贴。 又被推开。 “我没有误会,你就是瞧不起我陈某人。” 陈星河怒道。 “公子,你听我说。” 魇魔硬着头皮笑道。 “我不听!” “我不听!” “我不听!” 魇魔:“......” “还有,你这是做什么?” “你想勾引我?” “当真是不知廉耻。” “圣人有云,女子应洁身自好。” “你半夜突来,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莫你不是勾栏之人?” “当真是污秽。” “我陈某人,不好女色,更不好你这种女色。” “滚!” 越看眼前女子,陈星河越觉得对方看不起自己,故此恼羞成怒之下,陈星河大声怒吼,言辞犀利。 而几乎是一瞬间,魇魔炸了。 他恨不得直接杀了陈星河。 他化身绝色女子,听你逼逼叨叨半个时辰,刚想给你点福利,没想到你竟然这样骂我? 好,陈星河是吧? 你给爷等着。 等我解决完许清宵,我再来弄死你! 不,我要嫩死你全家。 魇魔气急败坏,他一挥手,幻化山雾,随后消失在他梦中。 此时此刻,魇魔怒火中烧,怒气冲天,怒发冲冠啊!!!! 曾几何时,自己受过如此耻辱? 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人,当真是......羞辱,羞 辱,羞辱。 陈星河! 我要杀你全家! 魇魔心中怒吼。 足足半刻钟,魇魔冷静了半刻钟,他才平复了心情,但即便是平复了心情,他也要杀陈星河全家。 不过眼下的正事,他没有忘记。 许清宵。 以目前得知的信息,魇魔可以确定两件事情。 许清宵二十岁。 短短十日时间,作出千古名词与绝世文章。 所以这种人,的确是妖族大敌,自己若真能得手,那就是泼天大的功劳。 说不定可以进入魇族核心。 而此时。 客房当中。 许清宵正在抄录文章。 这已经是他抄录的第十二份了。 为了保险起见,许清宵觉得有必要多抄录几卷。 万一真的半路上丢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群妖怪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问题是大魏的敌人,又不止妖族一个。 大魏鼎盛之时,肯定得罪了不少势力,以武开国就是这样。 谁不服就揍谁,揍到对方服气为止。 后来没落了,那得人人踩一脚,不踩对不起以前挨揍的日子啊。 人是如此,王朝也是如此,这个世界的本质也就是如此,实力代表一切。 武帝七次北伐,头三次最凶而且取得的成果最好,但后面四次为什么越来越不好? 真当是大魏不行吗? 真不行就不去北伐了呗,还不是有外来阻力,导致后面几次的北伐都被自己人暗算了。 但为什么还要继续? 不服气呗,以武为国号,这种人是那种甘愿吃亏的吗? 不服就打。 打来打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许清宵在抄录文章之时,其实也在不断思考如何将钱庄这个点,彻底搞好来。 比如说第一步怎么做,第二步怎么做,第三步怎么做,还要对症下药。 钱庄这个设想。 绝对是当下最符合的赚钱方式。 赚钱方法有很多种。 但让国家变得有钱,钱庄是最适合的,没有之一。 可以说搞彩票啊这种 ,但这种东西得建立百姓有钱,不然的话,你搞什么都没用。 再者钱庄一定是越早搞越好,前面可能施行力度难,而且不见得立刻能看到大把大把的银两进入口袋。 但利在千秋。 也就在许清宵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倦意袭来了。 “不好。” 许清宵猛地一愣。 他不傻,自己虽然一段时间没睡,而且还在这里抄录文章,但身体完全扛得住。 再熬个三四天都没问题。 突然一下来了倦意,肯定不是身体反应。 “糟了。”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想要大喊一句,可浓浓睡意袭来,一重比一重恐怖。 许清宵咬牙坚持。 足足坚持半刻钟,许清宵最终闭上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门外的官差顿时大叫起来。 “不好,许先生睡着了。” 门外一直有人看守,若是许清宵睡着了,立刻通报。 但通报意义不大。 入睡了,就难以醒来,否则外面的夫子早就进来围观许清宵了。 这一刻。 魇魔出现,潜入许清宵梦中。 开始施行计划。 也在一瞬间,许清宵体内的浩然正气凝聚,形成文器模样。 第五十三章:三件文器?遁入元神 是梦。 随着许清宵昏昏欲睡。 魇魔也潜入许清宵的梦中。 许清宵的梦很奇怪。 是一处海滩上,有许多女子,穿着可谓是大胆奔放,让魇魔也不得不惊愕万分。 他常常喜欢扮演绝色,在别人梦中套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但即便是扮演风情万种的绝色,多多少少会含蓄一些,就好比之前在陈星河梦中,至少是穿着薄纱。 可这里的女子,穿着打扮简直是有辱斯文,跟没穿几乎没有两样。 简直是污秽。 甚至一些女子奔跑在海滩上,居然还笑得出来,当真是不知廉耻啊。 不对,这里是梦中。 世人之梦,都千奇百怪,没想到许清宵身为读书人,竟然做这种梦。 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但想想,关我屁事? 魇魔想法很多,只是很快便抛之脑后,他不断搜寻目标,果然在一处地方找到了许清宵。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看着眼前的场景,许清宵第一反应是惊愕。 自己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做这么白的梦。 简直是有辱斯文。 这定然是邪祟所致,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不知道我许某人是读春秋的吗? 丛林间,许清宵静守本心,也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缓缓走向自己。 是一名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长得很阴柔,用英俊不好形容,有些娘炮吧。 这是魇魔真实模样。 他不担心许清宵看见他的全貌,毕竟在魇魔心中,许清宵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不过魇魔没有直接出手,反倒是缓缓来到许清宵面前。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 他要将其余四头妖魔的行踪告知许清宵,然后假装被许清宵的文气所伤,遁入他元神之中,潜伏在内。 待所有人去找妖魔麻烦时,再出手毁了许清宵的心智。 这就是他的计划。 一石二鸟。 不准确点来说,是一石三鸟,因为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获得功劳。 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几个家伙可能还在傻等着自己,魇魔 就忍不住心中大喜。 他满脸笑容。 一笑人族少智。 二笑妖族无谋。 哈哈哈哈。 反观不远处,许清宵倒也算是比较镇定,实际上对于魇魔袭击,许清宵也不是完全慌。 原因无他,自己脑海当中可是有一座天地文宫,此乃大圣人的行宫,还不信镇压不了一个区区魇魔。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这家伙为什么满脸笑意? 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开心的吗? 说出来让大家也笑笑啊。 “阁下可是许清宵?” 终于,对方笑完了,面容恢复平静,看向自己问道。 “你是魇族妖魔?” 许清宵反问道。 “恩。” 后者没有遮遮掩掩,很大方的承认了。 见对方这么爽快的承认,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不能问,你找我有何事吧? 这也太傻了。 见许清宵不说话,魇魔倒也没有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直接开口道。 “许清宵。” “你年仅二十岁,便作出千古文章,对人族来说是无限希望,但对我妖族来说,是一个祸害,我来此地作甚,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魇魔平静开口。 虽然不知道魇魔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废话,但许清宵可以笃定,这家伙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话多的反派,其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我身在南豫府贡院之中,有数十位夫子镇守,你杀我或许容易,可你跑得掉吗?” 许清宵不急,反倒是开始套起话来了。 魇魔明知道这里有夫子镇守,却还敢来找自己麻烦,肯定是有所防备,至于怎么一个防备之法,许清宵还真不知道。 不如套一套话,看看对方会不会上钩。 但出乎许清宵意料的是,魇魔很配合,没有任何迟疑道。 “既然我敢来,自然是有所准备,一千七百里外,有一处山谷,这山谷当中有一口古潭,古潭之下有四位七品的妖魔,等我灭你心智,乱你元神之后,他们便会直接兴风作浪。” “到时一边是南豫府百姓,一边是一个不 见地能追上的魇魔,你觉得那些夫子会怎么抉择?” 魇魔认真无比说道,尤其是位置,说的十分具体,莫名给人一种怕找不到的感觉。 好家伙。 妖族这么自信的吗? 许清宵有点没想到,他还以为要嘴炮一会,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上钩了。 而且说的如此详细。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啊? 许清宵有些拿捏不准,但看了看对方得意洋洋,自信无比的笑容,应该不是使诈。 这没必要啊。 看许清宵依旧沉默不语,魇魔继续开口,担心许清宵说不清楚。 “这四位妖魔,皆是我妖族强者,就算是那些夫子齐上,也不一定能镇住他们,除非他们用雷法仙术镇压,不然的话,我这四位兄弟完全可以逃出生天。” 魇魔开口,的确怕许清宵待会说的过于简单,导致那些夫子杀不干净,万一那四个家伙跑了,回过头找自己麻烦就不好了。 索性斩草除根,助他们一臂之力。 “雷法?” 许清宵对仙道没有一点了解,不过这是个有用的信息。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安心上路吧。” 差不多该说的都说了,魇魔也不浪费时间,一挥手天地大变,乌云滚滚,鬼哭狼嚎,一切美好的景象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便是黑暗与诡异。 魇魔出手了,不过他不敢全力以赴,就怕真一不小心搞死许清宵,所以留有后手。 同时也希望许清宵别中看不中用,稍微坚持几个呼吸,他立刻假装打不过跑路。 只是...... 就在天地变化的刹那间。 许清宵往后退了几步,一团金色光芒炸开,龙吟凤鸣之声震耳欲聋,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笔出现。 笔上有龙凤呈祥,环绕日月星辰,刻有山川草木,霞光万丈,刺眼夺目。 文笔一出,荡扫一切黑暗,所有鬼哭神嚎之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魇魔在这一刻,瞬间懵了。 “圣器!” 魇魔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圣器,而且如此恐怖,还没有激活其中能力,便将自己的幻象破灭。 许清宵的文器,在梦中自然是直接为圆满状态,若是 凝聚在外,就是初生状态。 还不等魇魔回过神来,一柄戒尺出现,三尺长,正有天穹白云,反有大地山河,刻字师严文章,悬浮与许清宵身后,散发出无穷之威。 “两件圣器?” 魇魔愣在原地,他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许清宵一件圣器他都觉得震撼,两件圣器,这还让不让妖活了?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第三件圣器凝聚而出。 青色古钟,古钟之上,有王朝兴衰,也有民间疾苦,孕育国运。 铛。 恐怖的钟声响起,魇魔体肌炸裂,元神崩塌,一口气倒退百丈之外,直接重伤。 “三件圣器!你到底是谁啊?” 魇魔吐血,他眼神之中都是恐惧,内心更是吓破了胆子。 许清宵八品修身,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他是魇魔,梦中杀人,比较克制儒道,除非是同品,否则的话,低于他的品级,胜算极大。 可架不住许清宵三件圣器啊。 这还打个毛啊。 这家伙简直是他娘的怪胎。 魇魔想跑,可许清宵不傻,左手持笔,右手捏尺,头浮古钟,朝着魇魔杀去。 铛! 啪! 刺! 百丈之外。 许清宵摇晃古钟,戒尺拍打,文笔刺敌。 若说稳健,许清宵当为第一人,能远程输出绝对不近战。 “遁神大法。” 魇魔根本架不住这样的攻势,他已经受了重伤,但在千钧一发之际,选择遁入许清宵元神之中。 直接逃离,只有一线生机,毕竟外面有那么多夫子在,万一被锁定本体,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而若是遁入许清宵元神之中,只怕许清宵自己都猜想不到。 再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魇魔乃为天下第一智,刹那之间便想到唯一的逃生希望。 这一刻,许清宵梦中恢复平静。 “跑的这么快?” “我要速速醒来,赶紧通知夫子们,若是让这些妖魔作乱,那就麻烦了。” 魇魔跑了,许清宵不在乎,不依靠天地文宫就可以镇压魇魔。 这要是将天地文宫凝聚出来, 这魇魔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许清宵顿时醒来。 待许清宵醒来之后。 房间内早已经是人满为患。 所有夫子在许清宵睡着的第一时间赶来,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唤醒许清宵。 正当有人准备焚香通知朝廷时,许清宵醒来了。 “清宵!清宵,你怎么了?” “许先生,你怎么了?” “没有大碍吧?许先生?” 众人激动询问,待许清宵目光有神后,一刹那间所有夫子皆然松了口气。 “诸位夫子,有大事。” 许清宵醒来,没有迟疑,将魇魔之事告知众人。 此事关系重大,妖魔藏于一千七百里外,这不算很远的距离,若是他们真的狠下心来,的确会造就不少伤亡。 所以当许清宵说完此事,众夫子已有定夺。 立刻组建队伍,杀向一千七百里外。 而与此同时。 魇魔也彻底潜入了许清宵的元神之中。 第五十三章: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魇魔 天地文宫。 喃喃之声响起,是朝歌的声音。 “下一段应该怎么写呢。” “呃,这样行不行?” “不行,要换一下。” “这样好,这样好。” “啊,我朝歌不愧是半圣啊,啧啧,就是厉害。” 文宫当中,朝歌正在为许清宵推演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 至于推法很简单,硬推。 感觉合理就写,感觉不合理就去掉,结合脑海当中的记忆,把心法完善好就行。 不然怎么推? 自己又没看过完整版的,只能靠这种方法了。 只是就在朝歌思索时,突兀之间,他察觉到来了人。 是许清宵吗? 朝歌起身,但很快便发现来者不是许清宵。 天地文宫外。 一片朦胧。 魇魔潜入许清宵元神之中。 一边恢复元神,一边越过这些朦胧。 他有些纳闷,许清宵为何有三件圣器,同时也纳闷,这周围怎么全是白雾? 这家伙元神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古里古怪。 不过没有关系,潜入元神,许清宵必死无疑,他只需要静等机会,犀利出手,就能完成大业。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潜入你元神之中吧。” “可惜了,我没有踏入五品,若我晋级五品,我甚至可以取而代之,化身为你。” “不过也无所谓,你死了,我也有好处。” “乱你心智,灭你元神,我要让你痛苦万分,哈哈哈哈哈哈!” 魇魔拨开云雾,心中窃喜不已,若不是元神受损,只怕要笑出声来。 可就在魇魔拨开重重云雾之时,终于他越过这些朦胧,来到了核心处。 但这一刻,满脸笑容的魇魔,笑不出来了。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看着眼前的一切,笑容僵硬可怕。 因为拨开云雾之后,眼前是一座恢弘无比的宫殿,圣光万道,神圣至高,上面刻着【天地文宫】四个字。 虽然不知道天地文宫是什么。 但只是一眼,魇魔便彻底僵硬住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如同死狗 一般,瘫痪在地上。 这一刻,魇魔愣住了。 傻傻的愣住了。 天地文宫? 要不要这么离谱? 这是人吗?这是圣人转世吧? 魇魔想哭。 可惜不是本体,所以哭不出来。 满腔的激动与兴奋,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烦恼。 这他娘的还怎么打? 先有三件圣器,现在又整出这么可怕的宫殿,这还怎么打? 魇魔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本以为是杀猪局,却没想到自己才是猪。 也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是朝歌的身影。 随着人影越走越近,魇魔逐渐看清楚朝歌的面容,下一刻他目呲欲裂,浑身忍不住颤抖,想要说什么,但完全说不出来。 “阁下是?” 朝歌走出来,看到魇魔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所以作揖行礼,询问对方是谁。 砰! 只一瞬间,当朝歌行礼过后,魇魔元神直接崩溃,当场身亡,化作一团黑雾,没入了文宫妖魔图鉴中。 看到这一幕,朝歌有些愣了。 这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自己给他行礼,他不回礼就算了,直接自爆?宁死也不跟自己说一句话? 有必要这样吗? 这人谁啊?待会要找许清宵问个清楚。 感觉有些晦气,朝歌摇了摇头,又回到文宫当中,开始继续推演金乌淬体术了。 与此同时。 南豫府。 一批批人马火速赶往数千里外。 南豫府十艘仙道飞舟全部用上了,十三位夫子去了八位,武道这一处,只留下府君一人镇守南豫府,七成的力量被抽空。 至于怕不怕这群妖魔使诈? 不怕。 有本事打进南豫府,你敢进来,大魏一品就会出现,这样更好还省事,一品武者一巴掌拍死,大家该干嘛干嘛。 这就是大魏的底气,别看现在妖魔乱世,胡作非为,但都是藏着匿着,去一些村镇乡野之地搞搞事。 敢来府 城吗? 来就得死。 就算真的耍诈,大不了浪费时间,仙道飞舟速度极快,不用一个时辰就可抵达一千七百里外。 来回一下撑死两个时辰,只要许清宵安安心心待在府都里,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贡院内。 剩余的夫子,围着许清宵谈论一些事情。 一来是检查有没有问题,二来是结交一番,如此有为青年,换谁不愿意结交结交? 不过谈也谈了许久,许清宵也要回去继续抄录文章了。 还是那句话,保险起见,稳他亿手,多抄点文章不是什么坏事,无论如何都要让皇帝看到自己写的文章。 这样才有便自己未来发展。 而且简单的闲聊中,许清宵也得知了一个信息,这些夫子根本看不出自己修炼了异术,这点让许清宵心安了不少。 就如此,一个时辰后。 一千七百里外。 古潭之中,一场大战爆发。 八位夫子围着古潭,念诵圣人文章,浩然正气化作炽烈白光,淹没了这片区域。 古潭之中的四头妖兽发出怒吼之声,为求生机只能冲出水面,期盼杀出一条生路。 但可惜的是,数百位武道强者齐齐出手,早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外请了数十位仙道修士,齐心诛妖。 甚至在许清宵的提醒之下,来之前就备好了一份引雷符。 足足小半个时辰,山谷内雷霆大作,圣言阵阵,喊杀声冲天。 “魇魔,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魇魔,你竟然出卖我等。” “说好同进退,你当真狠毒。” “半魔半妖,杂种就是杂种!” 怒吼声阵阵,这四头妖兽气的肝都要炸了,南豫府突然杀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这显然是有人告密。 不然如何精准知道他们在这里? 最绝了的是,还带上了引雷符,他们天生喜水,畏惧雷电,这不是魇魔告密还会是什么? 魇魔,你没有信用啊! 四头妖兽又气又怒,气急攻心之下,更是被打的苦不堪言。 到最后,这四头妖兽死了,准确点来说是自杀了。 朝廷都是希望活捉,借此可以盘问出其他妖族的下落,但这些妖族 也知道,落在人族手中下场会很惨,都是聪明的,所以不如自尽好点。 大战持续了半个时辰。 十二人身亡,六十五人受伤,但换来四条七品妖兽的命,这很值得。 夫子们对着死者念了一篇度化章,而后踏上飞舟先行离开,保护许清宵才是眼下的重事。 南豫府。 李广新端坐在大殿中,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随着一声通报,告知已经诛妖结束,李广新这才松了口气。 “府君大人,有人在千里外发现一具尸体,形状怪异,不像妖也不像人,目前已经搬送过来,周大人过去看了,说是魇族。” 通报的下属半跪在地上,告知这件事情。 “魇族?” “是死了,还是元神不在?” 听到是魇族,李广新顿时起身,严肃询问道。 “回府君,确定死了,没有任何气机,不过奇怪的是,这魇族也没有元神。” 后者回答,让李广新惊讶了。 “魇族一脉,可以元神出窍,潜入他人梦中,但肉身不灭,没有生机,就一定是死了,可元神也不在,就有些古怪,带我去。” “还有,立刻去贡院通知,让大家安心一些,不过告知几位夫子,朝廷的人没来之前,还是要警惕一些。” 李广新没有迟疑,好奇归好奇,还是得过去看看,末了又吩咐了一句,去通知那些夫子,免得大家担忧。 不多时,贡院夫子们也得知了消息,一个个高兴拊掌,若不是有正事要办,怎么着也要去喝点小酒庆祝一番。 夫子们的议论和笑声,自然传入了许清宵耳中。 得知妖魔被诛,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 倒不是真害怕这些妖魔,主要就是被人盯着浑身不舒服。 现在好了,舒坦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魇魔去哪里了。 这家伙一定得弄死,被这种东西盯上了,睡觉都不安稳。 时间流逝。 金阳刺破黑云,黎明到来。 许清宵已经抄录了接近三十份。 打了个哈欠,在没有得知魇魔死没死的情况下,许清宵还是不打算睡觉。 这次不是怕魇魔找自己,而是担心这家伙来恶心自己。 控制别人的梦境,这手段可谓是了不得啊。 要是自己拥有这种手段,以后潜入别人梦中,完全可以套取很多信息,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还可以在梦中好好聊一聊。 如果遇到仇人,去他梦里吓吓他,吓不到就恶心他。 岂不是妙哉? 不过这种能力,估计只有魇族天赋神通吧,许清宵没有看到那本书中写过,有这种入梦之术。 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抄录文章时。 突兀之间,朝歌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清宵兄,速来!” 声音响起,许清宵将笔缓缓放下,而后打开门,告知守卫他需要静修一会,不会入睡,不要惊动他人。 紧接着来到床榻,进入天地文宫中。 第五十四章:朝廷来人【为最单纯盟主加更】 文宫内。 许清宵有些兴奋。 朝歌呼喊自己,应该是金乌淬体术推延完了。 的确,当许清宵来到文宫之时。 朝歌已经等待许久了。 “清宵兄。” 朝歌开口,将一本小册递给许清宵。 “多谢朝歌兄,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接过小册,许清宵忍不住感谢道。 小册不厚,不过记载的是完整版金乌淬体术。 “小事一桩,不过,清宵兄,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下,方才来了一位人,就在宫外,我与他打个招呼,对方便元神溃散,没入了妖魔图录之中,这是怎么回事?” 将金乌淬体术交给许清宵后,朝歌便提起魇魔之事。 “有人来了?” 许清宵一瞬间便猜想是魇魔,不过听到对方元神溃散,进入了妖魔图录后,就有些惊讶了。 他动身朝着妖魔图录走去。 石壁上赫然出现新的图画。 【魇族】 【半妖半魔,白日为妖,黑夜为魔,潜入梦中,制造幻境,扰其心智,伤其元神】 【入梦大神通,魇族传承神通】 --- 第二块石壁出现了魇魔的信息,但让许清宵惊讶的是,上面竟然有魇族的入梦大神通。 神通之术,在许清宵端详之时,化作一道印记,没入他体内。 刹那间,仿佛是传承一般,许清宵没有费任何功夫,便掌握入梦大神通。 入梦大神通,没有品级划分,可以潜入他人梦中,更改别人的梦境,但需要强大的元神之力才能维持。 否则即便是进入别人梦中,你也做不了什么,这是传承神通,许清宵瞬间明白,自己的元神之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入梦】 而且还是随机性的潜入别人梦中,做不到指定,并且若是对方意志力强大,还可以将自己驱逐于梦外,若是对方意志力弱小的话,自己便可以制造一些幻境。 但也仅仅只是制造一些,做不到魇魔这般。 简单点来说,以目前的情况就是可以进入别人梦中,还是随机性,其他没了。 你说有作用吧。 好像也没。 你说没 有作用吧。 好像还有点。 “入梦大神通。” 站在许清宵身旁,朝歌有些好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魇魔死了,进入妖魔图鉴中他没有过来看,一心推演金乌淬体术,如今看到介绍,这才明白来的是一个妖魔。 “怎么了?朝歌兄?” 见朝歌如此好奇,许清宵不由问道。 “说不上来,感觉很古怪。” “这种神通,理论上是天赋神通,为传承神通,天地之间只有魇族才会,方才我见一道印记入你眉心,像神通传承。” 朝歌开口,目光当中充满着好奇。 “只有魇族才会吗?可我方才得到了神通传承啊。”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入梦之术,听起来是有点夸张,可在这种仙侠世界,按理说也算不上很厉害吧? 感觉入梦术跟点石成金这种一样,没有很大的区别。 可看朝歌的神色,好像这入梦术很不寻常啊。 “奇怪了。” 朝歌更加好奇了,他皱眉思索,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应该的,入梦术只有魇族才会,这是他们的天赋,独一无二的天赋。” “你却能掌握这种神通,这很不合理,难不成清宵兄是魇族后裔?” 朝歌有些狐疑道。 不怪朝歌狐疑,而是这东西好像除了魇族以外,其他无论人鬼妖佛,都学不会。 “朝歌兄说笑了,我父母都是人,我怎么可能是妖族呢,再者倘若真是妖族,早就被文宫镇死了。” 许清宵有些尴尬,自己肯定不是魇族,实打实的人族啊。 “或许是与大圣人有关系吧,这毕竟是大圣人的行宫。” 许清宵也解释不清,只能将锅甩给大圣人。 听到这话,朝歌点了点头。 “也是,毕竟圣人的力量,难以想象。” “你可以试一试这入梦之术,潜入他人梦中,想想也是一件有趣之事。” 朝歌也认为与圣人有关,所以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但他暂时没心情去入梦,眼下的事情还多,以后再说吧。 “对了,你快 看看这篇金乌淬体术,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很快朝歌想起了正事,让许清宵赶紧看看。 “好。” 许清宵将金乌淬体术取出观看。 改过的金乌淬体术,明显比之前更加完善了许多。 许清宵在认真观看。 而朝歌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清宵,之前那篇金乌淬体术,只是简简单单的淬体之术,没有直指核心。” “愚兄为你指出核心,金乌淬体术,其根本核心就在于体质,大日圣体。”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你若是能凝聚出大日圣体,好处无穷,最直接的好处便是自动吸收金阳之力,转换成金乌气血,从而你的肉身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而且你每提升一个品级,你的体质都会得到巨大变化,越到后面越为强大,可能一滴血都能镇杀妖魔。” 朝歌认真说道,给许清宵描绘这篇功法的未来。 “一滴血都能镇杀妖魔?” 许清宵咂舌,这体质这么强吗? “不止如此,若你能凝聚大日圣体,武道修炼已经不是事半功倍这么简单,而是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增强,当然这是愚兄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要看。” 朝歌继续说道。 说的许清宵心神荡漾。 故此许清宵更加仔细阅读。 待心法阅读过后,许清宵彻底明白这个大日圣体有多恐怖了。 凝聚大日圣体,有种种好处,提升武道修炼速度,增强体魄,气血如龙,至于朝歌所说的一滴血镇杀妖魔也没有一点吹嘘成分。 一旦凝聚大日圣体,体质至刚至阳,宛若一轮大日,气血似火山,至刚至阳,等闲妖魔邪祟,靠近自己就得死,若是沾染上自己一滴血,当场魂飞魄散。 难以想象,如此至刚至阳的体质,为何是一种异术。 但想了想,异术并非是邪法,只是获取力量过于简单,付出的代价也很恐怖。 一时之间,许清宵更加好奇,是谁先创造出异术这种东西,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此简单便能获得力量,这力量来自于哪里? 很奇怪。 但许清宵暂时猜不到,主要还是猜了也没用,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还不如老老实实修炼再说。 但想要凝聚出大日圣体,必须要凝聚出金乌印记。 配合金乌气血,完成极致蜕变。 至于如何凝聚金乌印记,倒也简单,释放出杀念出来,硬刚。 降服其心。 化为己用。 “朝歌兄,释放出金乌杀念,是否有些......冒险?” 这点是许清宵感到尴尬的地方。 释放出金乌杀念,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不就沦为妖魔了吗? “不,如果说之前,或许还真有些困难,但现在不一样。” “你已经儒晋八品,完全可以镇压金乌杀念。” “它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依旧是十品,同品之下,你完全可以镇压它。” 朝歌摇了摇头,用极其确定的口吻说道。 “以儒镇压吗?” 许清宵的确不知道可以用儒道之力镇压金乌杀念。 “恩,不过现在不用急着凝聚大日圣体,你先调整两日体魄,用金乌气血来蕴养一番。” “而且你可以任凭金乌杀念滋生,给予它足够的养分,最好是抵达八品,到时候再降其心智。” “待状态最好之时,我以天地文宫为你护法,任凭杀念再强,也能助你镇压。” “到时候你好处无穷。” 朝歌认真道。 “好。” 许清宵也没有急着现在就凝聚大日圣体,毕竟现在人多眼杂,真凝聚大日圣体,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得到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后,许清宵也没有多逗留,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魇魔已死,看自己一直在静修,怕他们担心自己。 故此许清宵退出天地文宫。 待退出之后,许清宵继续开始抄录文章。 闲着也是闲着。 可就在此时,有人敲门,是守卫。 满是笑意地告诉许清宵魇魔已经死了,虽然不知怎么死的,但好消息就是死了,一千七百里外的四个妖兽也皆然伏诛。 得知这个消息,许清宵只是笑了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始抄录文章。 就如此,转眼之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翌日。 寅时。 天还未彻亮。 一艘龙舟出 现在南豫府上空。 朝廷派来的人。 到了。 第五十五章:文武青睐【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南豫府上空。 一艘巨大的飞舟悬浮在空中。 整个飞舟打造如一条龙一般,褐黄色的龙。 这是大魏龙舟。 一般来说只有极其要紧之事,才会使用上龙舟。 整条龙舟有三百丈之长,宽十五丈,龙舟之上站满了金甲卫兵,这是金甲铁骑,大魏王朝一支极为强大的精锐。 而金甲卫兵面前,一共站着五人。 两名老者,白发苍苍,一人穿着青袍,一人穿着白袍,浑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说的气机,这是大儒,真正的大儒。 一个眼神就可以慑杀妖魔。 这种大儒,可上达天听,拥有自己的立意,上为天地,下为百姓,品德高尚,名垂千古。 两位大儒立身与龙舟之上,神色平静。 而他周围三人,则是三位武将,披着轻甲,没有佩戴武器,但他就是人间武器。 是真正的强者,光是站在那里,仿若一尊山岳,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大魏虽然从鼎盛跌落下来,但并不代表大魏就弱。 龙舟降临。 李广新等人纷纷来到此地,朝着天穹上的龙舟深深一拜。 此时,龙舟缓缓降落,卷起可怕的沙尘。 “定。” 一位大儒缓缓开口,沙尘瞬间落地,被定在地面之上,动弹不了。 这就是大儒的威力。 说言出法随有些夸张,但拥有部分如同仙道的能力,但做不到武者与修士那般罢了。 “在下李广新,为南豫府府君,参见诸位大人。” “参见诸位大人。” 李广新不知道朝廷派谁来了,只知道是两位大儒,和三位将军,而其余人也齐齐喊道。 可如今看到这等架势,连金甲铁骑都来了,自然心中震撼。 “许清宵在何处?” 青袍大儒开口,他直接询问许清宵在何处。 “许先生在贡院之中,昨日有妖魔来袭,好在许先生意志强大,没有让妖魔得逞。” 李广新低着头回答,他不敢正视大儒,传闻当中大儒只需看人一眼,便可知晓此人是忠是奸。 他李广新不是为非作歹的官员,但多多少少也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然有些不敢正视。 “贡院?陈老,走吧。” 听到在贡院,青袍大儒没有多想,直接朝着贡院走去。 后者也是如此,跟着青袍大儒一同前去。 他们身为大儒,可观文气,贡院之中浩然正气弥漫,一眼便能瞧见,顺着浩然正气走就行。 其余三位武将,有两人跟了过去,剩余一人抬起手来,凝聚出一张圣旨。 “李广新听旨。” “帝诏,武昌一年,南豫府中,惊现大才,著绝世文章,实乃大魏国运昌盛之兆,府君李广新,善于管理,识人善用,当记大功一件,赏黄金三千,异国侍女二十,云鹤服一套。” “钦此。” 武将开口,说完此话,便将圣旨交付于李广新手中。 后者诚惶诚恐,虽城府极深,但面上依旧是掩盖不了的笑容。 黄金三千,侍女二十都是过眼云烟,重点是云鹤服,这是一种象征荣誉,相当于是皇帝记住自己了,若是以后朝中有什么空缺位置。 或者是那个郡有空缺了,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上去。 虽然需要时间等待,但官场本身就是熬资历的地方,有时候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这辈子都上不去。 但现在有了陛下的赏赐,十年之内,他必可往上提一品。 武道一品一重天,官道也是如此,甚至官道更残酷,越到上面越难上去,有时候位置就那么几个,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多谢圣上隆恩。” 李广新诚惶诚恐地接过圣旨,如视珍宝一般,而后看向对方道。 “这位大人,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盛宴,不知几位将军可否赏脸,权当休息。” 李广新出声,想邀请对方留下来吃顿饭,也好攀攀交情。 “不了。” “我等即可就走,陛下等文章心急。” 对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朝着贡院快速走去。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一来是的确有急事,二来是李广新不配邀请他一同用膳,彼此地位相差太大,别看李广新是一方府君,然而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屁大点的官罢了。 京官下放大三级,就是这个说法。 目送对方离开,李广新到不觉得尴尬丢人什么,这很正常,邀请一下,若是人家答应,自然 最好,若是人家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就好像平安县县令邀请自己吃饭,自己也不愿意搭理,一个道理。 “当真羡慕许大才啊。” 李广新嘟囔着一句,同时将圣旨好好的放入袖中。 此时。 南豫府贡院。 十三位夫子早早地便来到贡院之外等待。 突兀之间,有人出声,指着不算太远的地方道。 “是陈心大儒,还有周民大儒,是这两位大儒来了。” “陈心大儒?周民大儒?” “没想到竟然是这两位大儒亲临。” “翰林院的两位大儒啊,许大才天大的荣幸。” 众夫子惊呼,也莫名有些酸了。 在他们眼中,这两位可谓是天之骄子,是无数读书人心中的神,仅次于圣人那种。 毕竟圣人太过于遥远,动辄五百年不出一位,朱圣逝于五百年前,自然大家对圣人是敬畏,而对大儒这种是真正的崇敬。 因为这是活人。 “学生见过陈心大儒,周民大儒。” 有人出声,朝着两位大儒深深一拜。 发自内心,行的是大礼。 “许清宵何在?” 然而两位大儒出现,没有回礼,他们是大儒,已经不需要回礼,不是逼格高,而是怕他们吃不消。 青袍的陈心大儒直接开口,开门见山。 “正在内院中,陈心大儒,学生带您去。” 刘夫子率先开口,指着内院说道。 “好。” 陈心大儒点了点头。 当下刘夫子带领两位大儒前行,至于两位将军就跟在身后,读书人的事情,他们不参与,也不想参与,此次过来是两件事情。 一,保护大儒周全。 二,传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内院。 房间当中。 许清宵的确有些倦意了。 抄录了接近百份文章,先前还好说,一边抄录一边补全,后面就有些无聊了。 写着写着,也就在此时,一阵阵脚步声响起。 当下,许清宵不由打起精神,掐算着时间,应该是朝廷来人了。 砰砰。 敲门声响起,许清宵稍稍整理一番衣着,而后将门打开。 待房门打开,两位老者站在自己面前。 老者年龄都很大,七八十岁的样子,但并没有衰老的气息,反倒是精神奕奕。 两人周围环绕浩然正气,正气凌然,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莫名生出敬畏与好感。 刘夫子等人站在周围,俨然一副学生姿态。 但两位大儒身旁站着两名身披软甲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眼中蕴含莫名威严。 几人给予的压力很大,常人第一眼看去,第一时间会有些害怕,或者不敢正视。 然而许清宵谁啊? 半圣都是他兄弟,大儒虽然值得尊重,可为何不敢正视? “学生许清宵,见过诸位大人,见过诸位夫子。” 许清宵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惧,显得自信无比。 “好!一表人才。” “不错,心性了得。” 刹那间,两位大儒发出大笑之声,比较严肃的面容,瞬间温和了许多,眼中满是笑意与满意。 哈? 打个招呼都能夸自己? 没必要吧? 许清宵有些愣了。 这也能夸? “清宵,两位大儒方才对你鉴心,你品行不错,而且意志极强,他们才会如此开心。” 刘夫子开口,向许清宵解释。 此话一说,许清宵这才明白,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几人,莫名有说不出来的压力,原来是鉴心。 对了,鉴心是什么意思? “几位大人请进。” 许清宵开口,请人家入内,也免得站在外面干等。 “这是?” 陈心大儒看着桌上一份份抄录好的文章,有些好奇道。 “回先生,这是学生抄录的文章。” 许清宵回答道。 “恩,尔等就不要进来了。” 听到是抄录的文章,陈心立刻开口,让其余人不要入内。 其他夫子不敢多说,纷纷退在外面,没有踏入其中。 而陈心大儒也没有直接观看文章,反倒是直接卷好收录,又看向许清宵道。 “抄录足足百份,清宵小友,当真是用了心。” 陈心有些感慨。 抄录百份,就足以证明许清宵的确用心。 “先生过誉,学生只是尽好自己责任罢了。” 许清宵谦虚道。 “恩,有品行,谦谦儒雅,是一块璞玉。” 周民大儒开口夸赞,随后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开口道。 “清宵小友,有兴趣来我白鹿书院吗?” “若是有兴趣,老夫可以为你举荐。” 周民大儒如此说道,直接拉拢许清宵,门外的夫子听到此话后,一个个酸了。 白鹿书院,这是大魏四大书院之一啊。 顶尖学府。 多少读书人都想进去,而且还是大儒举荐,酸了。 “不是,我说周老,你怎么见到好苗子就要招揽?” “清宵,莫要搭理他,来我嵩阳书院,比白鹿书院好的很。” 陈心大儒有些没好气了。 “这怎么能叫抢?这叫慧眼识才,清宵,你既然喊我一声先生,我也便承了这个称呼,等府试结束,你来京城找老夫,老夫带你去白鹿书院,直接入学。” 周民大儒瞥了一眼陈心大儒,随后拉着许清宵道。 “行了,抢人的事情,等清宵去了京城再说吧,在这里争有何用?应天的岳麓的,他们也不服气,莫要丢人。” 陈心大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看向许清宵,笑容温和道。 “清宵小友,文章老夫先带走,你去京城之前,给老夫写封信,老夫请你吃饭,这是老夫的令牌,直接来府上,没有人敢拦你。” 陈心大儒笑着拿出一块令牌交给许清宵。 而周民也取出一块令牌道。 “这是老夫的,来了京城写封信,最好正午来,去陈老家中吃完,再来我家,别吃太饱。” 周民大儒不甘弱后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只能尴尬笑了笑。 而身后的几位将军,此时也跟着开口了。 “清宵兄弟,我叫徐任天,齐国公是我家老爷子,很器重你,这是我家令牌,你拿着,各地各府各郡都不敢拿你怎么样,到时候来我们家,给你准备好美酒佳肴,还有美人。” “清宵兄弟,我李达,安国公是我家老爷子,也和你器重你, 我家令牌,来京城一定要得来,老爷子备好酒菜,还有徐家美人没有我李家的漂亮,来之前听闻过你也是习武之人,就不文绉绉的了。” “清宵兄弟,我张麟,信国公是我家老爷子,他更加器重你,令牌你拿好,别听这两个家伙胡说,他们家也叫美人?什么歪瓜裂枣,来我家,我家美人多。” 三人轮番开口,互相贬低,而许清宵手中已经有五块令牌了。 啊......这。 外面的夫子们,皆然沉默,还有什么好说的? 羡慕就完事呗。 第五十六章:要不试一试入梦大神通? 三位国公之孙。 两位大儒,代表着四大书院。 纷纷向许清宵抛橄榄枝,这种待遇简直是让人羡慕至死啊。 对于武将的招揽,这些夫子们到不觉得什么,毕竟自古以来文武就很难走到一起。 政治因素再加上性格问题,走不到一起是必然的。 同时青睐一个人,也极其之少,但他们也明白国公为何拉拢许清宵。 满江红这首千古名词,只适合征战将士,那几位国公可都盯着,许清宵若是赠给他们其中一人,对他们来说又是浓重的一笔。 所以看中许清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武将们互相贬低两句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当着这么多外人,吵起来肯定丢人现眼,传到家里去,估计少不了一顿打。 两位大儒将文章收拾好后,赵元也奔赴而来,将玉盒交给周民大儒。 东西到手,众人也就没有继续逗留了。 “清宵小友,京城见。” “若不是护送绝世文章过急,老夫也愿意留下来与清宵小友好好聊聊,可惜啊。” 两位大儒开口,眼中带着笑意,与许清宵告别。 “诸位慢走,待学生前往京城,必会登门拜访。” 许清宵作礼,恭送几人离开,也明确说了会去登门拜访。 这种人脉肯定是要好好维持,两尊大儒,三位国公,若是能得这种人的青睐,那自己以后去了京城完全可以横着走啊。 像螃蟹那样,而且还不用看人脸色。 当然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点,交情这种东西,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现在只是一时觉得自己不错,有个好印象。 若是自己真阿谀奉承,反而讨不得好。 所以顺其自然要更好一些。 “哦,对了,清宵,这件东西你拿着,是文宫取出来的,大儒文印,有了这块文印,也无需担心什么妖魔找你麻烦,防止一些暗算。” 陈心大儒准备离开,不过临走之时,将一块玉印交给许清宵,这是文宫取来的,可以保护许清宵不被邪祟入侵。 类似于魇族这种入梦之术,就可以有效防止。 “多谢先生。” 许清宵感激,后者只是笑着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离去了。 这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绝世文章,皇帝还在等着,自然不能逗留。 至于许清宵,按理说应该直接带到京城去,但当今圣上没有下达旨意,所以一切顺其自然。 再者直接强行将许清宵带过去也不好,毕竟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圈子,最起码告个别要吧? 这次府试结束后,许清宵必然榜首,府试榜首,就可以进京预备科举,甚至还可以拥有提前面圣的机会。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来京都发展是迟早的事情。 龙舟腾起。 在南豫府百姓目光之下,入云霄之中,而后快速消失。 天穹之上。 一片蔚蓝。 陈心与周民站在舟头,两人望着白云,沉默不语。 最终,陈心大儒率先开口。 “你觉得此子如何?” 陈心大儒开口,询问周民大儒。 “面相极好,有儒家大相,品行端正,不卑不亢,抄录百卷文章,谨慎有道,难得啊。” 周民大儒给予的评价很高,同时他看向陈心大儒。 “陈老学过面相,你觉得呢?” 周民大儒问道。 “他面相的确极好,是有儒家大相,只是我观他面相,看得出他有兵家之意。” “兵家?” 周民大儒微微皱眉。 “恩。” “他命理是武曲,善兵伐。” 陈心大儒回答,这个回答让周民大儒沉默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能作出这等气势之词,想来也不满蛮夷征伐。” “如今朝廷动荡,陛下刚刚登基,女子登基,千古奇谈,陛下需要北伐,稳定天命,百姓也希望大魏恢复鼎盛,可如今局势不同。” “若主伐,大魏将迎来真正危机,可若不主伐,不得天命,如今朝中本就不平衡,此人若是善兵伐,或许对大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陈心大儒有些感慨。 许清宵是一块读书的璞玉,但读书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儒臣,一种是文臣。 儒臣立心为天下,文臣立命为国家。 谁都知道,大魏王朝七次北伐失败是耻辱,天下百姓也希望有一天出现一位 绝世将才,完成武帝梦想。 但很多事情不是希望就能解决的。 百姓要吃饱,天下要太平,经济要回暖,江山易得不易守,若在北伐,加重内忧外患,对大魏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七百多年的大魏江山,或许转瞬之间,便会成为历史。 如若不是内部问题太大,按照大魏那些将领的脾气,早就已经整备三军,再次北伐了。 “陈老有些担忧了。” “我见清宵十分聪慧,即便善兵伐,但也懂得进退,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我儒道之人,待他进京之后,我等好好指点指点,相信他自己会明白的。” 周民大儒想了想,给予了这个回答。 “恩,也就是这点,我才稍稍安心,好在他走的是儒道,未来即便是进了兵部,有朱圣立意在,也不会妄动。” “不过是好是坏,都只是空谈,无论如何,十年之内,我大魏又要出一位大儒了。” 陈心大儒认真说道。 “十年吗?差不多了。” 周民大儒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知晓许清宵入学不足一月,便晋升八品,这的确让人惊讶,可到了大儒这个层次,看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对普通读书人来说,二十九天就能晋升八品,只怕要不了三四年就能晋升大儒,甚至有成圣之资。 可对于大儒来说,二十九天晋升八品,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但要说成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儒道七品之前,都只能算是入道,养气,开窍,修身,都属于一个入道的阶段。 莫说二十九日,就算是一日晋升八品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惊讶。 真正难的是七品。 明意。 从这个境界开始,才会明白何为一品一重天这句话的含义。 你作再多的千古名词,再多的绝世文章,也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帮助,因为到了这个境界,是思想上的变化,是与天地共鸣的阶段。 别看许清宵不足一个月便晋升八品。 或许许清宵一辈子都会卡在八品这个境界。 而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入品,但若是某一天,他忽然明悟天地道理,便可以一日成圣。 这就是儒道本质的区别。 两位大 儒看中许清宵的品性,而不是修行速度。 儒贵于性。 两人沉默,没有继续交流下去了。 南豫府中。 随着大儒们的离去,危机算是解除了一大半。 绝世文章的出世,让众人最担心的是妖魔袭击,虽然发生了,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激不起什么浪花。 如今文章被送走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心大儒送了一块文印给许清宵,足矣保护许清宵的安危,基本上危机解除。 贡院里的儒生们,被一个个放出去了,连续两天在贡院里吃住,倒没什么槽点,主要是作为亲眼见证绝世文章出世,而不能说出去这点让他们很难受。 如今贡院放人,这群儒生一个个十分激动,这两日早已经编造好了各种传闻,一来是吹嘘许清宵,二来是烘托自己有幸目睹。 众人离去,呼朋唤友,相邀一同前往酒楼,唯独一个人有些古怪,听到酒楼吓得瑟瑟发抖,死活不去,说什么做了个噩梦,非要回去读一年书,不然平复不了心情。 大部分人都走了。 许清宵依旧被留在贡院内。 所有夫子都想要与许清宵好好聊聊,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才子在这里,肯定要好好聊聊。 眼下谁都知道,许清宵未来官途必是飞黄腾达,尤其是在儒道这一脉。 乘着许清宵还没有入京,众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许清宵也没有怨言,十多位夫子保护自己,欠下了人情,自然是要偿还恩情的。 再者还可以顺势问问朝中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刚才那几位的来头。 一番畅聊。 足足到了深夜,几位夫子也是好几天没有睡觉,本来下午便倦了。 可许清宵这人说话有趣而且不失风雅,最重要的是给面子,一口一口夫子,夸的众人心里极为舒坦。 任谁都不想走,所以一直聊到了子时,许清宵见众夫子面容倦意十足,却又不想离开,所以主动说自己有些困了。 最终,大家虽然还想留着,可想到许清宵数十日没有休息,自己也有些困,所以就没有继续闲聊。 许清宵依旧是在贡院休息,天色太晚了,回客栈没必要,再加上程立东这个家伙,或许就在贡院外等着自 己,索性不如好好在这里睡。 是夜。 万籁俱静。 许清宵躺在床榻上。 一连数十日都没真正睡一觉,困意的确层层袭来。 躺在床榻上。 许清宵舒展了腰肢。 只是就在即将入睡之时,脑海当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要不试一试入梦大神通?” 第五十七章:我乃九天客,到此授长生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 许清宵睡不着了。 进入别人梦乡之中,其实也是一种修炼,入梦大神通的修炼方法就是入梦。 “试试看?” 许清宵心中思索,随后开始运转入梦大神通。 很快。 一重重的倦意如海浪一般袭来。 许清宵缓缓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 入梦大神通有两种能力。 一种是【入睡】,一种是【入梦】 所谓入睡,则是深度睡眠。 普通人睡眠,只是因为困乏累了,补充精力。 然而进入深度睡眠,可以让身体彻底放松,增强精气神,尤其是对武者来说,长期习武,肉身紧绷,得以全身心的放松,反而有益。 并且修炼到高层次,受了重伤,睡一觉可能就会痊愈,当然这必须要修炼到高境界。 而入梦就是进入别人梦中。 许清宵没有选择深度睡眠,而是潜入他人梦中。 待许清宵入睡之后。 周围一切发生变化。 是云。 无尽的白云漂浮在周围,自己在下降,不断的下降。 坠落感越来越强烈。 突兀之间,所有的坠落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处宅院当中。 宅院不算很大。 但周围空无一人,好在梦中是白日,否则就有些阴森感了。 有人吗? 许清宵想开口问一句。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换脸。 没错,就是换脸。 自己是在别人梦中,对于梦境,大部分人醒来以后不会记住,可如果发生了比较古怪的事情,还是会记住的。 比如说梦中的人,出现在现实中,肯定会有记忆的。 如果以真实面貌显露,万一以后遇到了,岂不是特别尴尬? 所以许清宵打算换脸。 至于换谁的脸。 想了想,许清宵有想法了。 朝歌。 是的,换朝歌的形象。 如此英俊若是不显化在世人面前,这不是白白浪费 了吗? 掩不掩人耳目是其次,帅才是王道。 随着一阵青烟飘起,刹那间许清宵变成了朝歌的模样。 绝世容貌,英俊不凡,唯独的就是气质上没有朝歌好,没办法人家是半圣,比不过也很正常。 待化身朝歌之后。 许清宵这才缓缓吐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般。 朝着宅院内走去。 许清宵也没有大声说话,怕万一吓着人家,梦境破碎就不好了。 宅院正正方方,许清宵从左而入,走了一会,一直没人。 又走了一会,终于冉冉仙雾飘起,还带着一点花香味,而且还有一些莺莺燕燕之声。 “女人声?” 许清宵略显好奇。 他一直前行,终于仙雾弥漫之下,许清宵总算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一个温泉池。 是露天的。 数十个女子在泉池之中嬉戏打闹,雾气太重,许清宵看不清什么,有些皱眉。 依稀能看清楚的是女子当中之人,左拥右抱,发出哈哈大笑之声,但听声音莫名有些古怪,因为比较甜柔,不是男子的声音。 而许清宵皱眉的原因很简单,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不堪入目的梦? 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待我把雾气吹散,要好好教育教育。 就在许清宵思索时,突兀之间,恐慌声响起了。 “啊!有人!” “谁啊?” “姐妹们,有淫贼。” 各种声音响起,充满着惊恐。 刹那间数十道身影快速从水池中四逃,显得惶恐不安。 “淫贼在何处?” 许清宵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啊。 然而此时,一阵清风吹来,将仙雾吹散。 露天温泉池中,赫然躺着一名女子。 没错,是女子。 发色为红,以木簪束起,鹅蛋脸,桃花眼,五官精致而美,肌如雪,肤凝脂,大部分身材虽然是浸泡在水中,但许清宵依旧可以判断的出,身材绝对完美。 “你是何人?” “为何闯入本郡主府中。” 女子开口,朱唇吐气,目光中带着 冷意,看向许清宵。 或许是因为许清宵耽误了她的好事,所以她心情很不愉快。 然而让许清宵惊讶的是,对方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任何一点慌张,反倒是躺在水池之中,向自己发难。 这性格有些古怪啊。 还有郡主? 许清宵心中好奇,自己第一次入梦,就进了郡主的梦中? 但想想也不一定,有人做梦还梦见自己当了皇帝,梦本身就是稀奇古怪,不可用常理去形容的东西。 是不是郡主有待考证,但这长相气质颇为符合,身材就不知道了。 “在下九天客,来此授长生。” 这里是梦境,许清宵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自报家门,反正是做梦,对她而言,醒来以后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开始胡诌了。 聊聊天也好,锻炼锻炼自己的入梦大神通也好,或许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交。 “九天客?” “授长生?” “授什么长生?” 自称郡主的女人有些惊讶,下一刻随着哗啦水声响起。 随着和谐的画面顿时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刹那间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完美。 极品。 biudifou。 以及姗姗来迟的非礼勿视。 许清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又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自语道。 偷窥他人,乃小人行径,但我许清宵乃是君子,所以算不上偷窥,而是入梦交流。 想到这里,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但刹那间,许清宵眼中满是失望。 仅仅只是一睁一闭之间,女子穿上了一件绯色锦衣,如此之快的穿衣速度,也只有梦中能实现了。 果然,老人说的对,错过就是错过。 “问你话呢?” “你今日不说出个缘由,就凭你方才那一眼,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女子脾气有些火爆,眼神之中布满寒霜。 “郡主稍安勿躁。” “我乃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受玉帝之命,前来传郡主长生之术,请郡主放心。” “只要郡主满足一个条件,本仙必会倾 囊相授。” 许清宵眼中满是认真。 入梦大神通中记载了许多关于梦境信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信息就是,破梦。 进入他人梦中,尽可能的不要太过于突兀,要融入梦中,你可以瞎编身份,也可以随便吹嘘自己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说清楚了,对方听明白了,然后找个理由跑路就好。 但你不能直接跑路,或者是说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在梦中揍这个女人一顿。 轻则梦境破碎留下阴影,重则损伤其元神。 明白这点,许清宵也不会乱来,按正常套路出个牌,然后找个理由离开。 “长生之术?那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绝色郡主开口,似乎并不相信。 “郡主,你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株金莲之籽,这莲有九籽,你是其中一颗,后被赏赐给清尘帝仙。” “待你诞生之后,常伴清尘帝仙身旁,对他产生爱慕,而清尘帝仙为拯救三界苍生,从而牺牲自我,转世轮回,郡主心痛万分,为追其爱,也追随而去。” “最终十世轮回,清尘帝仙早已回归天庭,但郡主依旧在凡间受苦受难,令清尘帝仙心痛不已,故此清尘帝仙恳求玉帝,召你飞升。” “但奈何郡主这一世无仙道之缘,故此派本仙下凡托梦于郡主,只要郡主在三十岁之前,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且真心相爱,本仙即可授你长生之术。” 许清宵开口,作为穿越者,看过无数网络小说,临时瞎编一段故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荒谬。” 只是话一说完,绝色郡主顿时冷笑不已。 “本郡主只爱女色,不喜男人,找到如意郎君?当真是荒谬。” 绝色郡主开口,有些冷意。 只爱女色? 好家伙。 原来是这个啊,怪不得梦中全是莺莺燕燕,就说有点古怪。 许清宵心中倒也不急,只是有些惊讶。 “罢了,罢了。” “郡主一颗凡心还未褪去尘埃。” “本仙看来是来早了。” “郡主,你要牢记,当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能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之时,一切你都会明了。” 许清宵的身影逐渐消散,留下这一句耐人寻 味的话。 末了,许清宵又缓缓开口道。 “不是你爹。” 此话说完,许清宵彻底消失了。 待许清宵消失,绝色郡主却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屑。 很快,她看向周围,开口道。 “诸位小娘子,你们在那里?还继续一起吗?” 声音响起,但宅院中彻底安静。 周围的一切,也逐渐破碎。 此时南豫府。 已是卯时。 南豫府,一家酒楼中。 一名绝色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南柠睁开了美眸。 她看了一眼周围,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足足发呆了好一会,眼神这才逐渐变得有神。 待醒来后,慕南柠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奇怪的梦。” “古里古怪。” “还好只是一个梦。” 慕南柠起身倒了杯茶,舒展开腰肢,看着窗外灯火通明,不由露出笑容。 “府试总算结束了。” “南豫府的花楼应该都开了。” “哎呀,美滋滋,总算可以去花楼看看了。” 充满着兴奋的声音响起,既悦耳也动听。 第五十八章:请李兄帮我做两件事情 南豫府。 已是白昼。 房间内,许清宵睁开眼睛。 对于第一次入梦。 许清宵感觉有些不太友好。 或许是有些紧张,许清宵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好。 这样不行。 许清宵还指望以后靠着入梦之术,影响敌人,或者是套取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若是自己这样去入梦,但凡敌人有点脑子,估计都不会上当。 起身舒展腰肢。 入梦过后,许清宵进入了深度睡眠,睡眠的时间不长,两个时辰,却将这段时间的困乏一扫而空。 整个人显得精神饱满。 起床第一件事情。 许清宵没有起床洗漱,而是沉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如今府试结束。 揭榜的日子,是十五天之后。 所以这十五天的时间内,许清宵还要做些事情。 第一,自己要去长平县,与吴言的组织接头。 实际上许清宵暂时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当初答应吴言,是担心自己晋升不了九品,可现在有朝歌帮忙,已经完全不需要吴言的人帮助了。 但程立东的出现,让许清宵起了兴趣。 吴言拼死都要护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平安县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许清宵必须要搞懂,能让吴言宁死不屈,肯定不是普通宝物,这里面有没有牵扯什么大人物,许清宵不管,走一步看一步,能捞好处就多捞一点,底牌不怕多。 第二,晋升九品。 府试结束之后,自己必然是榜首,到时也要衣锦还乡,衣锦还乡的时候,程立东必然会暗中跟随,自己也必须要引他入局,不早点解决这个祸害,自己寝食难安。 第三,未来。 作千古名词与绝世文章,自己未来可以说前途无限,早晚都要进朝堂,但进了朝中,到底是做什么,许清宵还不知道。 而且朝堂是什么局势,包括有哪些人物不能得罪,有什么党派,这些许清宵一概不知。 若是什么都不懂,一头热血扎进暗潮涌动的京都中,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看昨日两位大儒三位国公之后对自己抛橄榄枝。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让自己立身。 皇权,政权,军权,党派之争,儒道之争,在这些东西面前,一篇绝世文章算什么东西? 十篇也没用。 古今往来,什么最缺什么又最不缺? 最缺的是人才。 最不缺的也是人才。 有句话说的很对,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就不算天才。 有大儒之资就了不起吗? 就算你真有圣人之资,可你挑战皇权,挑战体系,挑战儒道底线,也没有用。 人家抛橄榄枝,只是觉得自己是可塑之才,可以拉拢一下,不代表你就可以嚣张跋扈,目无王法。 再者。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大魏。 不是整个天下。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儒道天才与我武道有什么关系? 有个前世经典故事,是真是假无从辨别,却影响着许清宵。 汽油车发明不到三十年的时间,有人就已经研究出能源车,无需借助石油。 如此伟大的发明,足可以改变世界,但结果是,研究能源车的人,第二天猝死家中。 或许是阴谋论。 但历史从来不缺乏鼠目寸光之人,管你是儒道天才,还是武道天才,触碰上位者的利益,你就得死。 想想看于谦的下场,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知道于谦是好官,知道他能中兴国家,但结果呢?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所以许清宵心态放的很平。 外来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底牌。 实力,才是唯一的底牌。 否则,别人给的东西,别人也能拿回去。 明白这点后。 许清宵起身。 简单洗漱一番后,许清宵走出房间,随后与众人一一告别。 众夫子们虽然还想要继续跟许清宵聊聊,但也知道一直拉着许清宵不放有些不妥,所以也就一同告别。 临走的时候,都邀请许清宵去他们家中做客。 一一答应下来后。 许清宵离开了府院。 只是刚走出去,两道人影就飞快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是李鑫。 一个是王儒。 两人自离开府院后,就没 有回家过,李鑫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还没进家门,就被他爹李广新给呵斥了一顿。 大致意思就是,许清宵必要飞黄腾达,你这个时候不去熟络熟络感情,跑回家作甚? 所以李鑫来了,等了许清宵一天一夜,总算是把许清宵等出来了。 “见过许先生!” “见过许先生!” 如今许清宵儒进八品,得称呼先生,这是品级上的尊称。 两人毕恭毕敬,不敢逾越规矩,让许清宵有些无奈。 “什么许先生不许先生的,如此称呼,显得格外生疏,一如既往,喊我一声清宵兄就行。” 许清宵笑道,与两人说话很是随意。 两人听到此话,也不由一笑,毕竟许清宵已是八品修身境的儒生,若真端起架子来,他们两个人还真不能说什么。 可许清宵丝毫没有任何架子,让人心生好感,又莫名多了一些崇敬。 毕竟有如此地位声望,却还能谦谦儒雅,等闲之辈真做不到。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他们八品了,估计看别人都是用鼻孔看的。 “我师兄呢?” 许清宵看着王儒,开口问道。 “啊?陈兄啊,陈兄回客栈了,好像又把门关上,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不用管他,陈兄我知道,喜欢独自一人,清静高雅,清静高雅。” 王儒回答道。 “的确,师兄这人清冷的很。” 许清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下王儒的声音继续响起。 “清宵兄,你现在可是真正出名了啊,现在南豫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整个大魏估计都知道,你许清宵之名。” “你知道现在都怎么传你的吗?清宵兄。” 王儒满是激动道。 “怎么传的?” 许清宵有些好奇。 “现在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说你有文圣之资,尤其是南豫府有个算命的,他测算古今,认为五百年一位圣人,你就是当世圣人啊。” “现在可没有人称你为许清宵,都喊你许万古,儒道万古的万古。” 王儒激动的脸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夸他。 而听到这么多的夸赞之声,许清宵 没有太大的喜悦。 被夸肯定是好事,但往往夸的越狠,摔的也越惨。 现在自己名气在,要是过个十年八年,自己没什么作品了,那这些夸赞之言,估计全部都要变成。 就这?还许万古?笑死我了。 这就是许万古吗?有够菜的。 还天不生我许清宵? 人生得意须尽欢,但也要保持一点理智。 “是啊,如今满城都在讨论清宵兄,清宵兄,你知道吗?你现在住的客栈,如今人满为患,多少人都想要一睹你的风采。” “客栈老板更是想要把牌匾换成清宵客栈,但被我制止了。” 李鑫笑着说道,毕竟如此有排面的事情,还是得说一说。 “有些惶恐啊。” 许清宵感慨了一声,但也笑了笑。 听到这话,两人没有回什么,许清宵谦虚他们也不好继续说。 只是走着走着,李鑫给了王儒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当下朝着前面多走了数步,有些距离。 “许兄,家父已经相信您与异术毫无关联。” “不过暂时还不能让程立东去做其他事情,需要缓一缓,待府试揭榜之后,家父会派他离开。” 李鑫压低着声音,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许清宵作出绝世文章,引得大儒亲自前来,李广新也从中受益。 于情,他也要帮许清宵。 于理,大儒都亲自看过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你程立东有什么资格说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虽然这其中的确是疑点重重。 但那又如何? 不管许清宵修没修炼异术,都与他没有任何责任了。 真要查出许清宵修炼了异术,那也是大儒倒霉,堂堂大儒都看不透许清宵,我区区一个府君看得透? 故此李广新对许清宵现在是格外的看重,让自己儿子死活也要巴结上这层关系。 眼下这番话,就是李广新让李鑫特意告知,透露的意思很明确,他已经站队了。 支持许清宵。 听完李鑫所说,许清宵心头一喜。 他不怕程立东,怕的是程立东将事情闹大,引来更高层的人关注自己。 如今李广新是程立东的顶头上司,李广新都选择相 信自己,就算程立东拿出证据,也翻不了什么身了。 当然说是这样说的,该除的后患还是要除。 “府君当真是明察秋毫。” 许清宵笑了一声。 紧接着继续开口。 “不过,这程立东应该是盯上我了,即便是府君开口了,我相信他也是不服的。” “李兄,可否帮我做两件事情。” 许清宵出声,再次请求李兄帮忙。 “清宵兄但说无妨,只要我愚弟能做的,尽量答应。” 李鑫也不敢把话说满。 “第一,帮我弄到李广新的头发,不过不要惊动他,他栽赃我修炼异术,我反而觉得他修炼异术,我如今晋升八品,可以做到以发观气,若是他修炼了异术,刚好可以解决这个麻烦,若是没有,许某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是许清宵第一个请求。 “好。” 李鑫直接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至于第二件事情,恐怕有些难度。” 许清宵开口,没有直接说出来。 第五十九章:永平世子邀见 “许兄直说,若能办到,愚弟绝不推辞,但若办不到,愚弟也不逞强。” 虽然不知道许清宵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但李鑫莫名感觉有些困难,毕竟许清宵说话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那行,既然贤弟都这般开口,愚兄就不遮掩什么了。” “我与这程立东认识之时,愚兄不过是区区一名衙役,但他却死盯着我不放。” “愚兄认为,程立东不仅仅是想要栽赃嫁祸于我,更有可能还有其他目的。” “恐防他加害于我,所以愚兄打算让贤弟为我取来一样东西。” 许清宵说出自己第二个目的。 “何物?” 李鑫不假思索道。 “卷宗。” “南豫府逃犯的卷宗。” 许清宵出声,说出自己请求李鑫办的第二件事情。 “卷宗?” 李鑫有些惊讶了。 “很难办到吗?” 许清宵直接问道。 “非也。” “若只是要一份卷宗的话,很容易。” 李鑫惊讶不是因为难办,而是太好办了。 卷宗就是犯人档案,对于体系外的人来说,想要弄到卷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对于李鑫来说,这简直轻而易举啊。 说是手到擒来,也不足为过。 “当真?” 许清宵问道。 “自然当真。” 李鑫点了点头,拿一份卷宗而已,算不得什么。 “那就劳烦贤弟了。” “不过,此事莫要和令尊去说,我想暗中调查,若愚兄能洗清嫌疑,这份恩情铭记于心,他日也不会忘记贤弟。” 许清宵认真说道。 同时加了一些许诺进去。 这句话是空头支票,可空头支票分两种,一种是没用的,一种是有用的。 具体看是谁说。 许清宵说这话,那么这空头支票不但有用,而且对李鑫来说,如获至宝一般。 “许兄,你放心,愚弟懂得分寸,也相信兄长之品行,断然不会去修炼异术。” “程立东此人急攻心切,为获取功劳,栽赃嫁祸,实 乃恶人也。” 李鑫表现的十分激动,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许清宵认可,能成为许清宵的好友,已经不是前程不前程的问题了。 而是名声啊。 他是李广新的儿子,府君之子,未来前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当个府君,运气差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可与许清宵结识,他日许清宵真成了大儒,入翰林院,至少也是个二三品的大官,手握实权,不需要许清宵开口。 朝廷有的是人想要巴结自己。 这才是李鑫在乎的东西。 李鑫的想法,许清宵其实完全明白,他没有任何一点反感。 因为这就是现实,任何朋友都是利益挂钩,那种君子淡淡之交很难得,大部分都是利益朋友。 “贤弟莫要激动,不过卷宗不需要直接给我,抄录一份就好。” 许清宵淡然笑了笑,拍了拍李鑫的肩膀。 后者点了点头,便跟随着许清宵继续前行。 不多时便追赶上了王儒的步伐。 街道中,三人并行而走,一路上的人偶尔会丢来几束目光,不过也仅仅只是扫过来一眼。 整个南豫府都听说了自己的名号,但真正认识自己的人没几个,即便是读书人也只有一小部分见过自己。 “清宵兄,如今府试结束,这十五天都比较空闲,清宵兄有何想法?” 见许清宵与李鑫密语过后,王儒开口,询问许清宵最近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想法,休息几日,逛一逛南豫府,也就差不多了。” 许清宵暂时不打算这两天就去长平县,程立东还在暗中跟踪自己。 倒不如这几日好好放松放松。 吴言说了只要三个月内能送到就好。 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过,完全不用担心。 “既然没事,要不要去文轩楼看看?” 王儒笑道。 “文轩楼?” 听起来莫名有些耳熟。 “清宵兄有所不知,这文轩楼是雅楼,是我南豫府一大特色。” 听到文轩楼,李鑫开口,面上也满是笑容。 “一大特色?” 许清宵记起来了,之前杨虎杨豹兄弟二 人,好像就提到过文武楼。 “是啊,这文轩楼不同于普通的花楼。” “里面每一位姑娘都清秀美丽,而且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各有本事。” “而想要得到这些姑娘的青睐,需要连过三关。” 李鑫如此道。 讲述这文楼的趣味之处。 “这第一关,文楼的清倌人们,会写对联,若能对上,则可入座,但写出来的对联,需要得到她们的认可,一次十两银子。” “这第二关,若是入内,则要赠诗,若赠诗不错,算是第三关,可以与其同桌对饮,畅聊人生。” “而这第三关,就是两者之愿,若双方相中,就是一刻春宵,若不相中,简单畅聊便可离开,但酒钱得付,二十两银子一次。” 王儒连忙解释,将这三关说出。 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送副对联就是十两银子。” “饮酒一番,就是二十两银子。” “若对方瞧不上眼,这就是三十两白银,如此高昂的费用,还会有生意?” 不是许清宵不解。 主要是看了这么多书,许清宵对近代的了解就是一个字。 穷。 穷到离谱。 候补差役,月俸一两,县衙当差二两银子,灰色收入有是有一点,但绝对不会太多。 给人家送副对联,就要花十两银子,对比一下,就是自己之前一年俸禄啊。 这还不是说送过去人家就要,写不好直接退回来,那你这十两银子就血本无归了。 “哈哈,清宵兄这就不懂了,文轩楼虽然收费昂贵,但物有所值,甚至说物超所值。” “那些清倌人,一半都是干净身子,剩下的也比较干净,绝对不是勾栏那种地方。” “再者她们自幼便在文轩楼中长大,有人教其琴棋书画,从小便用珍珠粉敷面,一个个五官清秀,相貌可人。” “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收为通房丫鬟,愿意给点名分就纳其为妾,不亦乐乎。” “区区三十两银子算什么?有些财主,更是会请才子代写对联,一字百两都不足为过。” 王儒说的津津有味,眼神之中充满着期盼。 只是这番话说完。 许 清宵的面容没有任何渴望,也没有显得十分感兴趣。 对于男女这方面的事情。 许清宵一直比较理智。 事业为成,何以安家? 再者,虽然听起来这个文轩楼充满着文人气息,可实际上呢? 终究还不过是这群自认为风流之人的玩物罢了。 从刚才王儒所说,若是看上眼,收为通房丫鬟或纳为小妾就可以看出。 这些女子的命运,大部分都是可怜的。 许清宵不是圣人,做不到去感化世人,但他不喜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喜。 或许有时候开开玩笑,口头上花花,可性格上许清宵不允许自己去做这种事情。 也不会去碰这种东西。 男女平等这种话,许清宵不会去说,也不敢去说,封建思想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影响一代又一代人。 改变不了,许清宵不会去逞强。 但随波逐流,也不是许清宵的性子。 在别人眼中,文轩楼美如画,但在许清宵眼中,文轩楼中或许充满着悲苦。 “王儒兄,这文轩楼虽然好,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像陈兄貌似就不喜欢。” 李鑫善于观察面色,他感觉得出许清宵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立刻出声,让王儒不要继续说了。 后者也有所察觉,所以讪笑一声,便没有多说什么。 听到李鑫所说。 许清宵也明白两人是在谨言,故此摇了摇头道。 “两位兄台,陈师兄的确不太喜此物,我许某人也不是很喜欢花楼,但并不会制止他人。” 许清宵解释了一句。 自己不喜欢是自己的事情,扯上别人就没意思,容易影响感情。 “许兄高风亮节,也是值得我等学习啊。” 王儒夸了一句,李鑫也跟着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两道人影快速走来。 “李公子,有要事。” 两人站在不远处,朝着李鑫一拜,随后开口,告知李鑫有要紧的事情。 “两位仁兄稍等。” 李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先行过去。 过了一会,李鑫神色一变,紧接着点了点头,让两人退走 。 待两人走后,李鑫转身来到许清宵面前。 “清宵兄,有人想见您一面。” 李鑫出声,说出此话。 “想见清宵兄?是何人?清宵兄如今可是南豫府的大才,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啊。” 王儒先开口,询问是何人,同时也算是提醒李鑫一句,若是李鑫的朋友想要见许清宵,最好别开口。 毕竟许清宵现在是南豫府的大才,要是什么人想见许清宵一面,许清宵就去见,那多丢面子啊。 “永平世子。” 李鑫淡淡回答道。 刹那间,王儒闭嘴了。 哦,是永平世子啊。 那没事了。 郡王的儿子,见见许清宵还是配的。 “见我?” 当下,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永平世子? 郡王? 郡主? 等等......郡主? 刹那间,一个个念头浮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第六十章:这个世界真大【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永平世子是谁,许清宵不知道。 但永平郡王许清宵知道是谁。 永平郡王的父亲,与武帝同宗同脉,若是没有靖城之耻,永平郡王的父亲,有很大概率是当皇帝的。 只可惜靖康之耻后,大魏已经不需要文景之帝,要的是一位武伐大帝。 所以郡王的父亲,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帝位。 至于这位亲王为何能忍下来,始终是一个谜题,或许心胸开阔吧。 但提到了郡王,许清宵第一联想的不是世子,而是郡主。 昨日入梦之人,好像自称郡主吧? “郡主来了吗?” 想了想,许清宵先开口问道。 “永平郡主吗?应该来了,这两位早些日子就来了南豫府,是踏青游玩,恰好路过,如今得知清宵兄长大名,这才想要会见一番。” “清宵兄,永平世子温润如玉,也是读书人,再加上皇室身份,对清宵兄未来有所帮助,愚弟认为,可以见一面。” 李鑫不懂许清宵的意思,回答的也比较古板。 “永平郡主长相如何?” 许清宵问道。 “呃......郡主之美貌,肯定是绝色,毕竟永平郡王肯定不会找普通女子。” 李鑫有些尴尬,他又没见过永平郡主,他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啊。 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郡王的话,肯定身边美女如云,生的孩子自然不丑。 漂不漂亮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不能说不好看。 李鑫的回答,让许清宵也是有些无奈,的确皇室后人长得肯定不差,第一代基金再差,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能差到什么地步? “清宵兄,咱们见还是不见?” 李鑫问道。 “见吧。” 许清宵给予回答,永平世子,好说歹说是个郡王长子,若是不见不是无缘无故惹来麻烦? “那行,永平世子已经在望月楼定好了雅间,我们一同去吧。” 李鑫笑了笑。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永平世子来了,之前还说要来参加他的宴会,结果还是没来,其原因心里都有数,人家一句客套话,自己当真罢了。 可如今永平世子主动邀请许清宵,这地位就是不一样。 “清宵兄,李兄你们二人去吧,我就不去见永平世子了,有些朋友还在等我,我去文轩楼了。” 一旁的王儒开口,他倒不是真不想去见永平世子,堂堂郡王之后,攀上任何一点关系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可王儒更加明白,人家只是邀请许清宵,说不定李鑫也只是顺带过去啊。 再拉上自己,有点硬蹭的感觉。 倒不如去文轩楼潇洒潇洒,既自在又好玩。 “那行,王儒兄,等宴席过后,我去找你。” 李鑫说了一声,大家彼此都懂,所以客气两句就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便跟着李鑫走了。 三人分道扬镳。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区别。 随着地位不断上升,进入的圈子也会逐渐变化。 半个月前,自己想要融入王儒的圈子里,而王儒想要融入李鑫的圈子,李鑫则想要融入永平世子的圈子。 半个月后,永平世子却主动邀请自己。 王儒所作所为,许清宵觉得挺好,至少强行融入进来,反倒是浑身不自在,若自己是王儒,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没有那么多感慨。 许清宵跟随着李鑫步行。 约一刻钟后。 来到了一座酒楼面前。 望月楼,是南豫府比较有名的酒楼,酒楼顶部立着一块似月一般的玉石,每当夜晚降临,玉石会发出淡淡的银光,所以称之为望月楼。 走入望月楼,小二立刻热情招呼,尤其是看到李鑫之后,更是显得谄媚无比。 李鑫没什么说的,随手丢了一枚碎银,当做是赏钱,说出雅间名称,小二顿时热情似火地带着二人上楼。 望月楼一共有四层。 一二层都是给普通人用膳的。 三层是望月楼的老雇主。 而第四层只有南豫府一些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预定。 永平世子所在的雅间,就在第四层。 相对于一二层来说,第四层十分安静,许多地方都摆放着檀香,还有些女子抚琴,显得十分高雅。 跟着小二前行。 很快来到了一处雅间内。 【静心阁】 推开雅间房 门,入眼的便是佳肴,不过菜品不多,只有四道。 而雅间内,一名穿着淡青锦衣男子坐在其中,还有一名女子,穿着淡红色长衣立在窗外,背对着自己。 男子二十岁出头,与自己年龄相仿,眉清目秀,儒雅随和,贵气十足的同时,却不失文雅,而且周围也有浩然正气环绕,是一位入了品的儒生。 显然这是永平世子。 而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能看着背影,身材玲珑,光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浮想翩翩,尤其是莫名眼熟。 随房门打开。 永平世子当下将目光投来,直接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只是一眼,永平世子立刻起身,满是笑容。 “这位便是许清宵,许万古吧?在下慕南平,见过许先生。” 永平世子慕南平十分欢喜,甚至还有些激动,从座位上走来,当面行礼。 “世子客气,慕兄贵为郡王之子,称呼许某为先生,有些担当不起。” 许清宵也立刻回礼。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读书人,入了品,世子之称,不过是父辈荣光罢了,先生已晋八品,又作绝世文章,是我辈读书人之敬仰。” “先生二字,担当的起,担当的起啊。” 慕南平格外的激动,似乎对许清宵莫名就有好感。 “世子多礼了。” 许清宵继续开口,对方称自己先生,着实有些言重。 “非也,非也。” “先生今夕不过二十,入学不足月,却能连连晋品,前有千古名词,后有千古文章,此等殊荣,如何担不起先生之称?” 慕南平一脸坚持道。 “世子当真言重,名词偶然,文章于心,乃为上天之恩,许某才华一般,先生二字,配不上。” 许清宵这话一半是客气,一半是认真。 客气成分肯定有,慕南平也肯定有客气的成分,但剩下一半是认真的。 毕竟能被称之为先生的,不仅是你有才华,更主要你得有德有品有望。 类似于其他读书人称呼自己一句先生,许清宵认认也就算了,知道是尊称。 永平世子称呼自己先生,要是自己理所当然的应下来,多多少少不好。 “两位就莫要僵持了。” “既然都是同 龄人,就索性一些,以兄而称。” 一旁的李鑫打了打圆场,大家彼此客气,你推我就,也差不多了。 “若许先生不嫌弃,在下就高攀句兄长了。” 永平世子点了点头,但依旧谦虚无比。 “世子比我略小一些,倒是我高攀了贤弟。” 许清宵也回了一句。 “哈哈,许兄果然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来来来,快快请坐,李兄,你也坐。” 永平世子不愧是京圈,做人说话简直是滴水不漏,既让人舒服,又不会让人感到捧杀。 许清宵与李鑫入座。 而此时永平世子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女子身上。 他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道。 “妹妹,客人都来了,你还站在窗外,没有一点礼数。” 慕南平的声音响起,怒斥着自家妹妹,同时立刻又换了副面容,看向许清宵两人。 “两位实在见笑,我这妹妹自幼被家父宠溺,不懂礼数,任性妄为,若是有不周之处,还望两位见谅。” 慕南平是真的有些不愉。 他读圣人之书,自幼视朱圣为人生终极理想。 可奈何有这么一位任性妄为的妹妹,在外一点礼数都不讲,常常气的他半死。 但没办法,自己父亲过分宠溺这位妹妹,打不得骂不得,这趟出来他本不想带着自己妹妹。 可自家妹妹非要跟着自己,临走时慕南平依稀记得自己父亲的交代,无论如何都要看住自己这个妹妹。 所以来见许清宵,他都得带着。 “来了就来了呗,你们吃你们的,我看我的。” 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语气显得十分随意,立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砰。 下一刻,慕南平有些愤怒,他拍了拍桌子,声音不算很大,没有真正用力,只是发出点响声。 “慕南柠!” “若你在如此不懂礼数,莫怪为兄将你禁足,为兄说到做到。” 慕南平有些愠怒了。 平日里胡闹就算了,如今许清宵来了,你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哥? 真当我没脾气吗? 慕南平心中想到。 “扫兴。” 悦耳之声再次响起。 当下,身材玲珑的女子转过身来。 慕南柠缓缓转身。 三千青丝以木簪束发,精美无比的五官出现在许清宵与李鑫眼中。 宛若仙子一般的面容,在这一瞬间,深深地印在李鑫心中。 一瞬间两人愣了。 李鑫愣了,是从未见过如此绝美之人。 许清宵愣了,是因为......这个世界真大,哦,不对,是真小。 慕南柠的美,充满着一种灵性的美,美眸闪动之间,既有些可爱,也有些灵动,但木簪束发时,又略显得别样之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 但只一眼。 就能让人毕生难忘。 一瞬间。 场面安静下来了。 然而,慕南柠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 -- -- 承读者要求,建个书友群。 617471847。 七月本来不想建群,主要是怕管理不过来,然后人多容易闹矛盾,到时候帮谁七月都不好帮。 但建个小群可以,这个群是读书群。 给七月提提意见。 大家一起讨论下,好的话七月采用,如果不太行就算了。 提高书的质量。 所以如果只是想来开车或者是闲聊,等以后建个大群。 喜欢潜水的读者老爷们,以后去大群。 小群只聊书。 希望读者老爷们体谅。 然后这是加更的第九更,明天把第十更加更搞定,就算是还清了。 厚着脸,再求点推荐票月票吧~ 第六十一章:朝堂之争,慕南柠记起来了 雅间内。 许清宵望着慕南柠。 而慕南柠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只是两人的眼神彼此都有一些怪异。 许清宵是惊讶,但可以理解为看到绝世美女的惊讶。 而慕南柠的目光则是疑惑。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好像与许清宵在什么地方似曾相识过。 而且越看越有些眼熟。 但仅是面貌,完全是第一次见。 两人互视。 引来慕南平的好奇。 对于许清宵和李鑫的表情,慕南平已经料到,自己妹妹的确是人间绝色,可惜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眼中就是一般般吧。 但自己妹妹可从来不会这样看一个男人啊。 难不成自己妹妹看上了许清宵? 这是好事啊。 许清宵如今儒进八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年轻俊美,能文能武,配得上他妹妹。 唯独就是身份这块有些差,但这个不要紧,等以后许清宵入了朝,担个六品还是没有问题。 只是万一许清宵是想要依靠自己父亲家室怎么办? 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得辜负我妹妹? 不行,不行,我还不能高兴的太早,我要看看许清宵对我妹妹是否真心。 慕南平有些脑补过头了,只是两人对视一番,便联想这么多东西。 可实际上慕南平身为读书人,自然也尊重读书人,尤其是真正有才华的读书人,他父亲也是如此。 自然对许清宵有先天的好感。 再者自己妹妹也的确到了谈婚论嫁之时,想一想不过分,就是想太多了有点不好。 “咳咳。” 慕南平轻咳一声。 当下三人皆然回过神来,许清宵也收回了目光,明面上风平云静。 可内心当中,许清宵有些麻了。 这个世界真小啊。 昨天入梦,今天就相遇。 还好自己没用自己的相貌,不然的话,今天就是社死现场。 不过这个永平郡主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而且眼神如此古怪? 难道她察觉出什么了吗? 许清宵有些慌。 毕竟 自己实打实看过郡主全身,这要是被慕南平或者是永平郡王知道,那自己可以等死了。 古代女子,清白胜过一切,尤其是朱圣之后,女子视贞洁如命,碰到极端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子,你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你在轻薄我。 你要是摸一下我屁股? 要么你娶我,要么我自杀,二选一。 当然如果你长得丑,那就是自杀了。 所以不慌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庆幸自己过于机智,没有显露自己本尊面容,不然这回真要死翘翘。 “永平郡主,不能深交。” 只一瞬间,许清宵心中便浮现一个想法。 对方肯定不认识自己,但刚才的眼神十分古怪。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许清宵知道原因。 气质。 说话方式。 相貌改变不是一件难事,但一个人的气质和说话方式,行为举止这很难改变。 万一那天被发现了,就是天大的麻烦。 “许兄,李兄,这是令妹,慕南柠。” 慕南平面上带着笑容,向许清宵介绍自己的妹妹。 只是还不等两人回答。 慕南柠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许清宵身上。 “我们是否见过?” 慕南柠注视着许清宵,目光之中满是疑惑,她直接开口,打断了自己哥哥的对话。 “没有。” 许清宵直接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你回答为何如此果断?” 慕南柠看着许清宵,美目微微一凝,有些质疑。 “郡主国色天香,乃人间绝色,常人见一次,只怕毕生难忘,在下也是凡人,只一眼便不会忘记郡主,所以绝对没有见过。” 许清宵半夸半解释。 反正就是没见过。 不听不听,你拿不出证据,我许清宵依旧是正人君子。 “当真?” 慕南柠还是有些不信,因为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许清宵。 可到底是在哪里,她记不起来了。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那种特别熟悉,但就感觉见过,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自然当 真。” 许清宵这话也是滴水不漏,你长得这么好看,寻常人看到只怕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就好比身旁的李鑫。 所以这个回答合情合理。 “看来许兄与令妹有缘分啊,我这妹妹,虽平日里任性一些,可平日绝对不会与其他男子多说什么,这是缘分。” “来,敬一杯缘分。” 慕南平开口,面上是欢喜,这个不假,同时举起杯子。 许清宵与李鑫也纷纷举起杯子,慕南柠还是看着许清宵,不过自己哥哥在,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 四人举杯,浅尝了一口后,便放下酒杯。 “许兄,眼下府试结束,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应当第一。” “接下来许兄打算怎么做?” 慕南平问道。 “暂时不知,应该回家多读点书,等到来年去京赶考,争取不要落榜,免得贻笑大方。” 许清宵笑道。 这也是他暂时的计划,府试第一应该不会出错,哪里有绝世文章不拿第一的道理。 府试第一后,自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种种花,养条狗,平日里没事就看看书,先消失一段时间再说。 让自己的名声冷却一些,不然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树立敌人。 低调也不是坏事。 当然这一切还是被程立东逼的,自己时时刻刻要提防一下,像一颗定时炸弹,鬼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许兄当真是沉稳啊,有如此名声,却愿意沉下心读书,当真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愚弟佩服。” 慕南平感慨一声,只因许清宵的确是沉稳过分,府试第一,儒进八品,千古名词在前,绝世文章在后。 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让寻常读书人念及一生,然而许清宵却愿意回乡静心读书。 这气量,他不得不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有些话慕南平还是要说。 “许兄有这般气魄,的确值得我等敬佩,但愚弟之前听闻,昨日朝中已经派人过来交接绝世文章,若不出意外的话,陛下看后必会龙颜大悦。” “而前来交接的两位大儒,以及三位国公之后,似乎对许兄都有好感。” “许兄若是未来要走官途,从现在开始,就应该细细运营,而不能随意而行啊。” 慕南平出声,他这番话看似在说什么,其实是在暗中指点。 “哦,如何一个运营之法?愚兄得请教一番。” 对于朝廷的局势和变动,许清宵完全是一头雾水,除了国家大体的发展,党派之争,文武之争,包括利益之争,许清宵压根就不知道。 如今永平世子的出现,的确可以让自己提前知晓一些信息。 “愚弟也只是随意提提,请教有些担当不起。” “不过可以为兄长说一说这朝中的一些事情。” 慕南平轻笑一声,同时夹起一块菜道。 “我还有一道菜未上,有些不够尽兴,李兄可否帮忙去催促一番?” 慕南平笑了笑,看着李鑫。 谈论朝中的事情,肯定不能乱说,尤其是当着外人。 他想要拉拢许清宵,所以可以说,但也不会全说。 故此许清宵算不得外人,可李鑫虽是府君之子,看得出对方想要巴结自己,可这并不代表就值得信任。 虽然他贵为世子,说点朝中的事情,就算传出去了也不会怎么样 可到了他这个程度,有时候还是要慎言,不然真要找你麻烦,拿这种事情为由,你自己心里也憋屈。 “好,世子稍等,我去催促。” 李鑫点了点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立刻起身离开。 许清宵喝了口酒。 权贵们的圈子有时候就是如此无情啊。 需要你的时候,喊你一声李兄,等不需要你的时候,随便一句话就把你支开。 对于这点,许清宵看得透,也清楚得很。 没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这就是现实。 待李鑫走后。 慕南平的声音响起。 “许兄,自陛下登基,大魏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时。” “许兄高风亮节,骄而不耀,还能沉下心读书是一件好事,但局势动荡,若在此时入京,为陛下分担忧虑,前途无限。” “如今朝中几位大人,彼此之间也更需要人才,许兄才高八斗,只怕已经被他们盯上,愚弟倒不是替谁拉拢。” “只是说一说,朝中一些事务,也好让许兄有时间想想。” 慕南平说到了重点。 许清宵也放下酒杯,认 真聆听。 就是有一点很难受。 慕南柠时不时投来目光,让许清宵有些压力。 “还请贤弟解惑。” 许清宵说道。 慕南平为许清宵斟酒一杯,而后继续说道。 “以镇国公为首,皆主张再兴北伐,武将心意倒也干净利落。” “以宰相陈正儒为首,主张教化天下,君子思想,立国立意,反对再兴北伐。” “以顾言顾寺卿为首的东明会,辅国谏言,掌控宗人府,户部,只针对大魏皇室以及税收。” “最后还有一个,便是主张休养生息,恢复经济钱财的李彦龙,李尚书,不过地位有些尴尬,毕竟有东明会掌控户部,所以很多事情难以施展开来。” “这便是如今朝中的局势。” 慕南平耐心讲解。 而许清宵听完这话之后,顿时明白了。 也就在此时。 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你我绝对见过一面。” 声音响起。 满脑子都是朝堂之事的许清宵,顿时有些空白了。 大姐,我们在聊国家大事啊。 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情? 还有,这你也能想起来? 我不信! 第六十二章:去武兴楼玩,当做本郡主赔罪 听到慕南柠的声音。 许清宵脑海当中只有三个字。 我不信。 这要是能想起来,他许清宵立刻归隐田野,削发为僧。 两人的目光落在慕南柠身上。 而后者目光无比坚定地看向许清宵。 “你我绝对见过一面,而且就在最近,你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很像一个人。” “你是否在我梦中出现。” 慕南柠彻底想起来了。 本来她是记不起来的,可越看许清宵越觉得眼熟,所以一直在想,想啊想,突兀之间,她发现许清宵的行为举止太熟悉了。 顿时就想到昨天梦中。 “小妹,莫要胡闹。” 慕南平有些愠怒了。 他还以为自己妹妹真的跟许清宵见过,可没想到的是,在梦中?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天地之间怎可能有入梦之术?魇族会潜入他人梦中,但许清宵是妖魔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认为自己妹妹就是存心不想让自己好好谈事。 “哥,是真的,我感觉他来过我梦中。” “而且还看过我身子。” 慕南柠认真说道。 砰。 这一刻,慕南平是真的怒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目中满是怒火,看向慕南柠道。 “你当真是无法无天,胡言乱语,一番言论更是不知羞耻。” “许兄乃是儒者,先不说会不会入梦之术,即便真会入梦之术,他也不可能去窥看你身子。” “慕南柠,你当真是放肆。” “你这一言,污许兄不清不白,这世间上怎会有入梦窥探之人,你不知道名声对我等读书人来说,视如生命吗?” 慕南平怒了。 许清宵会不会入梦之术先不说,可慕南柠竟然直接说出这种话来。 这不是污蔑人家许清宵吗? 人家好端端一个读书人,被你污蔑,而且传出去了,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 你是谁?堂堂郡主啊。 永平郡主,退一万步来说,真被人看到了,也不能说,只有暗地里把这个人给除掉。 自己这个妹妹从小被宠溺到大,而且对这种事情丝毫不顾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当真要气死人。 听到慕南平的怒斥。 慕南柠并不害怕,但她明白自己哥哥是真的怒了。 “郡主。”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神色变得格外严肃,看向慕南柠道。 “我许清宵不会入梦之术,其次当真有幸进入郡主梦中,也绝对不会做这等下流之事。” “其次,许某想问郡主,郡主梦中之人,是许某吗?” 许清宵站起身来,平静问道。 随着许清宵开口,慕南柠皱起秀眉,她沉思一番,最终摇了摇头。 “好像长得不一样,其他都很相似。” 慕南柠给予回答。 对比许清宵的容貌,的确没有梦中之人英俊,但再英俊也跟她无关,她又不好男色。 “既如此,郡主污我清白,往小了说,郡主一时失言,往大了说,我许清宵以后无颜见人,背上千古骂名,还不如一死了结。” 许清宵面容极其严肃。 这个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装高冷,一定要说力理据争。 毕竟在慕南柠的梦中,没有见过自己真容,所以她慕南柠就没有足够的证据。 再者入梦之说,本就是无法自圆其说,你也拿不出证据啊。 “许兄,此事的确是舍妹出言不逊,还望许兄莫要生气。” “请许兄放心,我必会好好管教舍妹。” 慕南平认真说道,甚至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的确,站在读书人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毁人清白,真要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被一些敌对势力知道了,到处给你造谣,你全身长满嘴你都解释不清楚。 所以许清宵发难,在慕南平看来实属常情。 “慕南柠,你还不向许兄致歉?” 看到许清宵不说话,慕南平恶狠狠地看向自己妹妹,让她道歉。 感受到自己哥哥的目光。 慕南柠有点迷糊了。 不就是随口一说吗?怎么搞得跟要死人一样? 你们这帮读书人,就是这样,任何事情都要夸张化。 “好好好, 是我的不对,许公子,是我失言了,还望许公子恕罪。” “来,许公子,喝一杯,就当做是歉意了。” 慕南柠抬起酒杯,看着许清宵如此说道,而后随意喝了一口酒。 喝完一杯后,慕南柠继续开口。 “再来一杯,歉意不够。” “嘶,这酒可以啊,许公子,为我方才的失言,再来一杯。” “呼!许公子,刚才就是我有些失言,我再喝一杯,不然无法表达本郡主的歉意。” 实在是难以想象。 堂堂永平郡王的女儿,竟然是这种的性格。 最主要的是,此人还如此国色天香,可这性格就有些令人不敢恭维了。 “郡主言重了,既然误会解除,自然最好。” 许清宵笑了笑,没必要把事情闹大来,本身自己就有些心虚,继续闹大对自己不利。 不过这个永平郡主不能碰。 绝对不能碰。 虽然长得的确国色天香,而且身材也称得上完美圆润,但不碰就是不碰。 有搬直这种人的时间,还不如花点心思去研究插花。 “许兄大量。” “别喝了。” 慕南平先是朝着许清宵一拜,随后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妹妹。 后者停下饮酒,开始用膳,也没有搭理两人。 一个有惊无喜的小插曲过去了,许清宵继续与永平世子交谈。 或许是永平世子觉得有些亏欠,所以额外说了不少朝廷中的事情,算作是一种补偿。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大概明白大魏王朝如今的局势了。 根据慕南平所说,许清宵自己结合了一番。 大致分四个党派。 武将党,一心只想要北伐,毕竟老一辈的武将经历过靖康之耻,也经历过七次北伐,心中有家国仇恨,所以朝中的争斗,对他们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们基本上半个身子都在棺材里面,只期盼临死之前能够好好打一架,最好是北伐成功,这样一来死而无憾。 文党,皆是儒生,十分清廉严谨,管控朝中一些重要事物,但这种人一般都不合群,也没有培养党羽的心思,为国为民。 想要为天下百姓立意,或者是将圣人之 意彻底发扬光大,人人习圣,以立意为国本。 政党,也就是东明会了,把持朝廷不少重要部门,大多数并非是儒生,准确点来说,也就是七品八品的样子,这些是能臣,负责国家大大小小许多事情。 儒道,天地认可,只能证明你这个人品德高尚,为国为民,但不代表你就是能臣。 最后一个就是因国情而出来的势力,主张国家韬光养晦,好好发展经济农业,让百姓先吃饱饭,有了足够的钱财,再去打仗也不迟。 这立意极好,符合许清宵的想法,但问题是武将们不答应。 他们本来就快要死了,你还拖?国家一旦休养生息,至少得几十年吧? 那他们估计也差不多要进棺材了。 所以武将势力极力反对,至于文党人家考虑的是国家立意问题,精神上的追求,希望人人有书读,不主张打仗,可靖城之耻的确是个天大耻辱。 不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可能安心读书?所以也就不插手这件事情。 东明会就很聪明,本身就是一些能臣,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左右逢源,各种拉拢势力,跟谁都好,但跟谁又都不好。 最倒霉的就是最后这个经济派的了,有武将压着,其他两拨势力都不帮自己,那就只能挨打挨骂。 而朝堂现在的局面。 一切的一切,剖析根本来说,就是一件事情。 【北伐】 所有大事小事,汇聚在一起,离不开的就是这两个字。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朝堂才会如此暗涌波动。 许清宵算是简单的了解一番,至于其中肯定有很多细节,需要自己亲身经历了。 果然,任何朝代都有自己的麻烦事。 尤其是如今的大魏,新帝登基,文武不和,衍生四股势力。 一般朝堂有个三股势力是最好的,互相制衡,皇帝游戏。 四个势力就不行了,既复杂又麻烦,一个不慎就要掉进坑里。 自己日后若是真进了朝堂之中,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呃......不对! 不能进这个局。 突兀之间,许清宵醒悟过来。 眼下应该是到了大魏朝堂最尖锐之时。 武将和文臣几乎是不可化解的局势。 牵扯进去,不管自己站谁,都是输。 因为这场争斗,没有赢家,只有输家。 “许兄,一定要思考清楚,否则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 永平世子如此提醒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慕南柠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真是无聊。” “饭菜都快吃光了,还在这里聊?” “许兄,方才本郡主对你有些失礼,这样,本郡主请你去武兴楼玩。” “吃喝玩乐都算在本郡主身上,当做是赔罪,如何?” 慕南柠开口。 提议去武兴楼。 这让许清宵直呼好家伙啊。 我连文轩楼都不去,我还去武兴楼? “不可胡言。” 慕南平开口,让自己妹妹不要乱说话。 还不等许清宵反应,慕南平继续开口。 “去文轩楼。” 第六十三章:许万古来了【为最单纯盟主加更】 <!--go-->望月楼下。 许清宵与李鑫并行。 他催了一个时辰的菜,一直在外面等待,如今见许清宵下来了,不由露出喜色。 身为权贵,李鑫更加明白圈子之间的不同,等一个时辰不算什么,只是听许清宵说要去文轩楼,李鑫就有些好奇了。 “许兄,不是说不去的吗?” 李鑫好奇问道。 “世子与郡主要去,我也没办法,权当做是陪玩了。” 许清宵有些无奈。 他是不想去啊。 但不去又不行。 一来扫了慕南柠的性。 二来他还想与慕南平好好聊聊,多知道一些东西,对自己肯定是有利无害。 所以这才决定去文轩楼。 但许清宵心中笃定。 只去一次。 就这一次。 下次再也不去。 “说的也是。” 李鑫点了点头,世子要去玩,陪同一下也实属正常。 “对了,许兄,过些日子可不要忘记应邀。” 李鑫忽然开口,提醒许清宵不要忘记宴会的事情。 “是令尊邀请的吗?” 许清宵问道。 “恩,南豫府建好了一座新楼,以镇风水,所以宴请府内许多夫子儒生前来参会,世子也会去。” 李鑫回答道。 “新楼?” 会有甲醛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 “恩,其实早几年就应该建好,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如今陛下登基,倒也可以作贺彩之意。” 李鑫说道,许清宵点了点头,宴会这个参加就参加吧,多认识认识人也不差。 最主要的是,要在李广新心中留下点好印象,虽然李广新相信自己,但还是因为名气问题,得让李广新真正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修炼过异术。 这样就可以彻底压死程立东了。 恩,很好。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文轩楼走去。 世子则在后面,他有事与慕南柠说。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惹下一些是非了。” 慕南平有些愤怒道。 他特意走在后面,就是要跟慕南柠说些事。 “哥,不至于吧?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而且我就是感觉眼熟,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想到待会就能去文轩楼,慕南柠极其开心,听到责备也没怎么生气。 “我问你,你有证据证明吗?” 慕南平问道。 “这肯定没有啊,做梦还要有什么证据?” 慕南柠回答。 “没有证据,你胡诌乱语,污了人家清白。” “此人未来大有可为,若是你得罪他,对咱们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慕南平认真说道,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大有可为?有多大?” 慕南柠有些好奇了,她从未见过自己哥哥这么评价一人。 “他有儒臣之相,至于到底能走多远,就不是为兄能料定。” “但你切莫记住,这种事情不要再出现了,还有一点,你觉得他如何?” 慕南平评价很高。 所谓儒臣,是儒道与文臣的结合,大魏有不少大儒,但基本上都在翰林院中,真正全心从政的没有多少,毕竟读书为主,也不想争斗什么。 而文臣,则是大魏朝廷真正的掌权者,三省六部,要的是治国人才,而不是精神上的导师。 若一人既有儒道品阶,又是一位能臣,这种人谁也压不住,未来前途是真正的无限。 慕南平认为,许清宵有这样的潜力。 只是许清宵能走到什么地步,他预料不到。 所以慕南平还真希望自己妹妹能看上许清宵,若是能联姻的话,对他永平郡府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还行吧,文质彬彬的,也懂礼数,相比那些见到我就恨不得吃了我的那帮人来说,挺不错的,只是我就觉得......” 慕南柠对许清宵的感觉,就是文质彬彬,比起那些一见到自己就恨不得眼睛长在自己身上的人来说,好太多太多了。 可问题就是,她还是觉得许清宵......有古怪。 只是话说到一半,慕南柠感觉到了自己哥哥的目光,当下也就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不提了,不提了,马上就到了文轩楼,别说了。” 看到 文轩楼就在不远处,慕南栀心中大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慕南平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懂自己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变成这样,对男人无感,反倒是对女子感兴趣。 这个怪癖一定要改回来。 “以后待许兄入了京,得多让许兄接触接触我这妹妹。” 看着已经迫不及待朝前行的慕南栀,慕南平不由叹了口气。 不到半刻钟后。 众人来到了文轩楼下。 文轩楼,不仅仅只是一栋楼,反而有四栋,彼此用拱桥连接,以春夏秋冬命名,楼有七层,占地几十亩,是南豫府的一块招牌。 楼外没有拉客的女子,反倒是有阵阵琴声响起,论意境逼格确实做的不错。 四人入内。 永平郡主的容貌,顿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毕竟如此国色天香,任谁不想多看一眼? 至于女子入内,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文轩楼主要讲究的是一个雅字。 来这里的不一定是为了插花弄玉,大多数是享受这个格调。 随着四人踏入,很快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白色绸缎女子缓缓走来。 女子相貌清秀,柳叶眉,肤色雪白,尤其是穿着绸缎秀袍,有点类似没有开叉的旗袍,将身材完美展露出来,令人赏心悦目。 “见过李公子。” “见过两位公子,还有这位小姐。” 来到四人面前,女子盈盈作礼,目光落在李鑫身上,面带浅笑,十分优雅。 “鱼儿姑娘。” “这三位都是我的好友,莫要怠慢,尤其是这位。” 李鑫正准备介绍永平世子,然而后者淡然一笑,不动声色地给了李鑫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然后硬生生指着许清宵道。 “尤其是这位,乃是咱们南豫府第一才子,许清宵。” 李鑫开口,无缝连接。 只是这一介绍,许清宵有点愣了,好家伙,永平世子不想暴露身份,我许清宵也不想啊。 果然,随着李鑫这番介绍,叫做鱼儿的姑娘,顿时露出惊讶之色,甚至周围几名女子也纷纷将美目投来。 “许万古吗?” 鱼儿姑娘问道。 “正是。” 李鑫有些得意地回答。 当下鱼儿姑娘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取出一本小册,来到许清宵面前道。 “素问许公子绝世才华,未曾想小女子竟能遇见,许公子可否给小女子一个落名。” 鱼儿姑娘很激动,这不是装的,发自内心的。 文轩楼,是雅楼。 里面的姑娘都是清倌人,琴棋书画都会一些,虽然终究还是得卖身,但可以自己选择,爱慕真正有才之人。 从小的观念也是如此。 鱼儿姑娘不是清倌人,但在这种环境成长,自然对读书人也是十分爱慕,尤其是许清宵这种。 年轻俊俏,才华横溢,还能作出千古名词与文章。 说句不害臊的话,若是许清宵愿意,她鱼儿愿意直接侍奉许清宵。 就是如此的直接。 “鱼儿姑娘过誉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在小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很快其余数十名女子也纷纷围了上来。 “许公子,可否给奴家落个名?” “许公子,许公子,奴家也要。” 一道道声音响起,一瞬间许清宵周围全是莺莺燕燕。 一旁的李鑫有些酸。 永平世子面带微笑,但也酸。 永平郡主酸的眼睛都直了。 “诸位莫急。” “都有,都有。” “这位姑娘,落名可以,能不能不要摸我。” “嘶。” 看着周围这群莺莺燕燕,许清宵有些脑阔疼啊,他不落名不行,传出去了说他不尊重人,落名吧这些人又不正经。 “肃静。” 好在关键时刻,鱼儿姑娘开口,一句话让场面冷却下来。 “许公子,实在是失礼,她们还小不懂事,莫要怪罪。” 鱼儿姑娘出声致歉。 “无妨。” 许清宵语气平静,跟女人生气没必要,虽然吃了点亏,不过想想也就算了。 “诸位公子,随我来。” 场面冷下来后,鱼儿姑娘想起了正事,领着四人前行。 不过一路上,目光时不时看向许清宵,为许清宵各种解释文轩楼的东西。 解释是假,想与许清宵多聊一会是真。 看得出来鱼儿姑娘很激动。 毕竟美目中的笑意无法遮掩。 至于李鑫三人,除了酸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 就如此,四人来到春风楼。 而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不是我王儒吹嘘许兄。” “许兄,是真正的文人。” “我百般拉他来文轩楼,他死活不来,这叫什么?” “这才叫做正人君子。” “甚至李鑫,李公子邀请许兄来,许兄都不来,由此可见,许兄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一心只有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诸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没能将许兄喊来,不过若是你们有什么想跟许兄说的,可以与我先说说,回头我去找许兄,将你们的心意说出。” “谁先来?” 是王儒的声音。 大厅中。 王儒一本正经,把许清宵夸上天。 倏然不知。 此时此刻,许清宵面容有些尴尬地站在他身后。 “我!” 李鑫的声音响起。 “男的不行。” 王儒下意识回了一句,很快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李鑫身上。 但下一刻,一道惊呼声响起。 “许万古来了。” <!--over--> 加更结束!说一下近期更新计划! 啊!!!! 白银盟十更完毕! 剩下十更是上架后的! 先说一下,每章都是三千字,其实七月完全可以写两千字,但有句话叫做,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最单纯大佬看得起七月,给了白银盟!那七月绝对不会偷工减料,所以这几天,每天都是熬夜写完,还拖了一天,实在是抱歉,向各位读者老爷们致歉,也向最单纯大佬致歉。 这周开始,偿还黑色21大佬的盟主加更。 一共三更,周一到周三内完成。 然后说一下更新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面每天是固定【两更】 三个原因先给大家说一下。 第一,七月应该是9月初上架,具体上架日子不知道,肯定是月初,目前字数20.3w,还有22天,每天6000字,14万字肯定有了,那就是35w字上架,绝对不多,但也不少了,望谅解! 第二,七月九月一号结婚,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家里人让早点完婚,免得一直拖着,而结婚的日子,很有可能跟上架日子碰在一起,想着打算结婚当天,把最单纯大佬剩下十更一起还了,所以要存稿。 第三,第二卷已经写完了三分之二差一点,上架的时候会控制好第三卷,那么第三卷的大纲也要做,七月做大纲很慢,估计要耽误好几天,上架又要爆发,所以卡在一起。 既然用心写了,七月就不会怠慢,所以跟大家这样说一下。 可七月在这里,恳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千万不要养肥,放入书架,等上架看,每天两更解解乏,但上架后,肯定多更,每章五千字,免得大家不尽兴。 养肥放书架,官方后台都会看到,会根据这个来评价这本书后期的推荐。 前期如果不是最单纯大佬硬生生抬了一手,本书可能都坚持不到现在,如今都坚持到现在,也就不差这二十天了。 用开头的那句话。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各位支持我,七月绝对不辜负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然后新的一周。 求推荐票! 求打赏,100起点币都行,可以上个新星榜,推荐不行,自己争! 求月票,跪求月票!!!临近月中,相信各位读者老爷也有点票了。 拜谢! 第六十四章:何以解相思 文轩楼。 王儒早一个时辰就来了,随着王儒来了,诸多文人不由好奇。 之前王儒说会把许清宵带来,他们也想要见一见许清宵,所以今日的文轩楼比往日要热闹许多。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没来,众人就有些好奇。 而王儒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是各种吹嘘许清宵为人正经,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把许清宵塑造成圣人一般,免得大家误解自己跟许清宵不合。 可就在王儒各种吹嘘时。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李鑫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阵的惊呼声也跟着响起。 “许万古!” “这不是许清宵,许先生吗?” “许大才来了?” “这就是许先生吗?果然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啊。” “他就是府试写下绝世文章的许清宵吗?当真是人如其名啊,大才,大才!” 惊呼声阵阵,许清宵的到来,让整个文轩楼沸腾起来了。 整个南豫府,谁人不想结识一下许清宵,许万古? 众文人惊呼,一个个露出兴奋之色。 不止是他们。 阁楼当中所有的清倌人纷纷来到窗口,她们的目光也落在许清宵身上。 文人追捧她们,而她们更加追捧真正有才华的文人。 “这就是许清宵吗?当真是俊朗的很。” “许清宵竟如此英俊,我还以为是个书呆子呢。” “怎会如此英俊,若是她选中我该多好啊。” “敢问是许万古来了吗?奴家已备好酒菜,不知许公子可否赏脸?” “许公子,奴家善吹箫,最近学会了一首新曲子,若是公子愿意,奴家为您彻夜演奏。” “许公子......” 一时之间,这些原本有些高傲的清倌人,再得知许清宵的到来,一个个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一些性子大胆奔放的清倌人,更是直接相邀,也不在乎许清宵能不能对上答案。 至于一些性子温和的,则急的有些心切,想开口又不好意思开口。 清倌人的躁动,更是引来堂下的沸腾。 没人会想到,许清宵长得如此 俊俏。 读书人给人的感觉是儒雅,整体干净整洁,但这并不能影响颜值,只能说看起来舒服一些。 有才有颜的文人,才是真正被女子追捧的对象。 没有颜只有才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是大才,一首词能名动一城的那种,或者有极大的名气。 否则这些女子可不会傻乎乎上钩。 这年头还缺读书人吗? 不缺啊。 许清宵在她们眼中是什么? 有才华吗?有,而且还是大才。 有名气吗?有,都名动大魏了。 有颜值吗?有,不说天下第一俊,但绝对是上上等。 这样一来,许清宵就是宝藏男孩啊。 能得到许清宵的青睐,这不是祖坟冒青烟吗? 所以原本十分矜持的清倌人,彻底想通了。 春风楼内沸腾一片。 唯独王儒有些尴尬。 之前还各种吹嘘许清宵品格高尚,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又来了? 这还怎么玩啊? “诸位,许兄第一次来文轩楼,莫要吓到许兄。” 眼看着众人如此激动兴奋,李鑫赶紧开口,这要是再不开口,只怕这群人要冲上来了。 果然,李鑫的话还是有点作用,毕竟南豫府府君之子,多多少少要给些面子。 随着众人安静下来,许清宵也跟着开口。 “诸位仁兄,许某第一次来文轩楼,也是应了李兄之邀,大家莫要如此客气,不然许某都有些羞愧了。” 许清宵开口,让大家镇定一下。 此话一说,众人更加安静下来了,但不少人有些不解,毕竟大家也是给你面子啊。 但很快,有人忽然开口,一拍脑袋道。 “我懂了,许先生是第一次来文轩楼,根本放不开,咱们这样热情,许先生哪里敢玩啊。” 有人开口,为许清宵解释,只是这个会意错了啊。 “哦!我懂了,对对对,对对对,是我等孟浪了。” “哈哈,原来许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是我等孟浪了,孟浪了啊。” “是是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说话都不敢说,若是有人盯着我,只怕我看都不敢看一眼。” “没想到 啊,许兄竟然是第一次来,紧张是会有的,每个人第一次都会紧张,不过许许先生,也莫要太过于拘束。” 人们顿时露出会意之笑,误以为是许清宵不好意思。 可实际上许清宵完全就没这个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大家这么夸赞我,我有些羞愧难当,都是读书人,你我都平等。 是这个意思啊。 喂,你们再说什么啊? 我许清宵是正经人啊。 我读春秋的啊。 看着众人纷纷露出古怪的笑意,许清宵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 感觉无论如何解释,这帮人都不会听。 “行了,行了,怎么说这么多废话,鱼儿姑娘,如何才能与这些好妹妹促膝长谈啊?”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此时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待慕南柠的声音响起,终于众人这才注意到慕南柠。 慕南柠的美貌,一瞬间吸引在场所有读书人,他们被许清宵给吸引住了,所以忽略了慕南柠。 如今慕南柠开口,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傻眼了。 这太美了。 慕南柠的相貌,让人不由惊叹,只是一眼,便印在心中,无法忘记。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慕南柠只是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鱼儿姑娘。 “回小姐,想要与这些清倌人促膝长谈,先是要答题,小姐请看,春风楼内一共有八个雅阁,每个雅阁外都有试题,作词作诗或对下联。” “只要这些清倌人们喜欢,便可以入座。” 鱼儿姑娘开口,向慕南柠解释道。 此话一说,慕南柠顿时看向许清宵。 “哥,你帮我作诗,快。” 慕南柠如此说道,拉着慕南平帮她作诗。 “作诗需要酝酿,你先挑个词再说。” 慕南平开口,身为文人,自然喜欢作诗作词,尤其是当着大家面,这样才显得自己才华横溢。 这也是大家为何来文轩楼的原因。 毕竟平日里你作诗一首,没人欣赏多痛苦? 你拿着自己的诗词,跑去找别人鉴赏,人家也只是敷衍敷衍。 可文轩楼不一样,你写的不好,人家姑娘看不上。 你写的好 ,姑娘看得上,各种美誉不就来了吗? 故此,慕南平虽然平日里不会惯着自己妹妹,可当能装逼的时候,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就这个,就这个,这个好妹妹看起来就可人。” 慕南柠指着左边第一间雅阁,雅阁中的女子,身材曼妙,虽然以白纱遮挡,但依旧无法遮掩魅力。 不过雅阁下有白纸一张,正正方方,上面写着【何以解相思】二字。 “何以解相思?” 众人将目光看去,慕南平更是开始沉思。 以相思为题,倒也算是雅致。 “哥,你作好了没?” 慕南柠问道。 “等一会,马上。” 慕南平有些尴尬,这才多久啊,你就让我作出一首诗? 我又不是绝世大才。 慕南平思索,众人也开始议论起来了。 “明心姑娘这个题目当真是难啊,已经挂在上面数月了,依旧无人应心,也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入帐?” “能与许先生在一起之人,定也是大才,此人看起来器宇轩昂,我想应该可以。” “就算他作不出来,许大才也能作出。” 众人议论。 而此时,许清宵也在与王儒交谈。 他告知王儒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地,也免得王儒误会,后者嘴上说着无所谓,可眼神中却露出喜色。 说实话王儒的确有些吃味,毕竟自己邀请许清宵,许清宵不来。 李鑫邀请,结果许清宵就来。 解释之后,许清宵也不多说,而是看向这试题。 何以解相思? 这题有些水平啊。 不过许清宵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待着慕南平作诗。 一刻钟后。 慕南平紧皱的眉头,顿时更紧了。 因为他想不出来。 若以相思为题。 那还好说,他可以作一首诗来。 可【何以解相思】,就有些复杂了。 再加上大家都看着自己,莫名之间慕南平压力大了一些。 难受啊。 “哥,你不会作不出来吧?” 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美目中带着疑惑。 “需要时间。” 慕南平语气平静道,但内心有点郁闷了。 时间紧迫,作不出来也正常,大家都在耐心等,你催什么催啊? 又是一刻钟过去。 慕南平越来越有些焦急了,到最后慕南平只能强挤出笑容道。 “许兄在此,慕某的确有些压力,这样,不如让许兄来作诗一首。” 慕南平开口,将锅甩给许清宵了。 哈? 让我来?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不等许清宵拒绝,慕南平立刻开口。 “许兄,我妹甚烦,不如让她上去休息休息,我等还可以静下心来聊聊。” 慕南平压着声音说道。 一听此话,许清宵沉默了。 也是,这慕南柠有些烦人,倒不如让她安静一会,自己也好跟慕南平聊聊。 想到这里,许清宵点了点头道。 “那许某献丑了。” 声音落下。 整个春风楼更加安静下来了。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许清宵身上。 第六十五章:原是相思无解 此时。 文轩楼。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许清宵身上。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静下来了许多。 都期待着许清宵作诗。 何以解相思。 这出题的确有些难。 若以相思来回答,倒也容易。 可什么可以解相思? 令人有些费解,倒不是作不出诗词,而是作出来的诗词,无法达意。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许清宵开口,他作的不是诗,而是词。 不多,只是一句话。 待许清宵说完,众人顿时有些诧异了。 “只是一句词吗?”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 “这是何药?有何典故?” 众人声响起,有些不解。 堂堂许万古,既然敢开口,自然是胸有成竹,只是这话有些古怪啊。 许清宵负手而立,他看着窗边女子,显得十分从容。 也就在此时,有人理解其意,不由开口道。 “我明白了,重楼,蝉蛹皆是药材,许兄这是以药名解题,妙哉啊。” “药名?蝉蛹我知,重楼就有些不知了,如此好听的名字,竟是药材?” “以药为答,倒也妙哉,可就是少了些韵味。” “恩,是啊,总感觉有些韵味少了。” 有人解释,众人这才明悟,许清宵是以药来答题,对的上其题,可对不上其意。 最主要的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可到底是差什么意思。 就说不上来。 “不对,不对,不对。”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人群中一名男子目光注视在许清宵身上。 “许兄,这不对。” “在下父辈都是从医,自幼也懂得一些医术药材,这重楼只有七叶,蝉蛹于夏,怎可显于冬至?还有,哪有隔年雪之说,不对,不对,不对。” 有人开口,父辈从医,自幼懂得医术药材。 他知晓重楼是何物,也明 白蝉蛹,更知道世间上没有隔年雪。 果然此话一说,众人更加好奇了。 这是何意啊? 重楼七叶,许清宵说是九叶。 蝉蛹于夏,而并非冬至。 至于隔年雪,众人也回过神来了,这世间上哪里有雪可以隔年啊。 这不符合常理啊。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淡然一笑,随后缓缓开口道。 “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无蝉蛹,雪怎有隔年,原是相思无解。” 许清宵的声音很平静。 也接上了前一句。 刹那间,满堂文人愣住了,雅阁之中的清倌人,也愣住了。 许清宵以药材作词解题,但留下悬念,让人不明其意。 如今第二句说出,首尾呼应,既应题,也解题,更主要的是,这种意境和韵味,让人莫名感慨。 何以解相思。 九叶的重楼花,冬至的蝉蛹,隔年的雪入药,便可解开相思之苦。 可这世间上没有九叶的重楼花,也没有冬至的蝉蛹,更没有隔年之雪。 所以相思本无解,何须增烦恼。 这一刻,文人们愈发觉得词意优美,而女子们则一个个多愁善感,甚至有些女子莫名落泪,不知为何就是想哭。 一句相思无解,道尽一切爱恨离别。 这一刻,慕南平更酸了,他绞尽脑汁半天都想不出,却不曾想许清宵随随便便作了一首词,而且词境优美,更是以药材之名作答,显得博学多才。 对比一下自己,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终于,众人从词境中回神,下一刻阵阵喝彩之声响起。 “好,好,好词,好词。” “当真是好词,许兄果然博学多才,以药名作词,我等当真是羞愧,差点就误会了。” “原是相思无解,当真是妙,妙不可言啊。” “词境优美,当为佳作。” “世有三苦,相思唯一,这般极苦,哪有良药能医。” 众人感慨,对许清宵更加钦佩了。 不过也就在此时,有人忽然开口,欲要献丑一首。 “许兄大才,这次佳词,让我莫名伤感,在下也献丑一首。” “相思苦,苦相 思,佳人思我,我思她,苦,苦,苦,当真苦,只待今朝状元郎,到时再去逢佳人,她落泪,我落泪,好在已解相思苦,诸位在下这首词如何?感动吗?我快哭了。” 声音落下,语气带着一些悲伤,到后面的确有点哭腔。 可这词一出,众才子懵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献丑啊?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变得恶寒起来。 不过也就在此时,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姑娘,这首词可否入帐。” 慕南柠可不管你作什么词,好不好跟她无关,能不能入帐才是王道。 “许公子不愧是万古之才,奴家盛情许公子入帐。” 出题之人早已经是兴奋无比。 莫说许清宵说出这首佳词,即便是没有说出,她都恨不得许清宵早点入内。 一听此话,慕南柠兴奋了,立刻朝着楼上走去,显得十分激动。 而许清宵则开口道。 “姑娘稍等,我与慕兄有些要事,姑娘先替许某招待一番慕姑娘。” 看着慕南柠走了,许清宵心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有些好奇,慕南柠喜欢女色,是那种喜欢,单纯的喜欢和女子待在一起,欣赏人家的美色,还是说磨豆腐? 有些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许清宵还是要与这位清倌人说一声,毕竟人家等的是自己,若自己不来,说不定迁怒慕南柠,到时候这捣蛋鬼又来找自己麻烦。 “好,奴家等许公子。” 后者听到许清宵暂时不来,略显得难受,可并没有闹腾,反倒是语气温和应了一声,乖巧懂事。 就如此,许清宵立刻与慕南平离开此地。 两人离开,去了文轩楼单独的雅间。 雅间中。 慕南平继续谈论朝堂上的事情,让许清宵更好的去理解。 转眼之间。 五个时辰过去。 两人足足谈到了深夜。 许清宵也对朝堂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了。 “慕兄,你知道锦衣天卫吗?” 朝堂上的事情许清宵差不多了解了,然而许清宵问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机构。 锦衣天卫。 第一次听到这个机构,是杨豹杨虎兄弟二人所说。 一直忘记问了,如今慕南平在,许清宵刚好就询问一番。 “锦衣天卫?” “这是陛下新设的机构,如今大魏王朝,妖魔乱世,陛下为了解决妖魔祸乱,故此设立这个部门。” “其负责之事,除斩妖除魔,有侦查,逮捕,审问之权,有极大权力,甚至可先斩后奏。” 慕南平回答道。 “侦查,逮捕,审问?” “权力竟如此之大?” 许清宵有些咂舌,这权力是有够大的啊,而且跟记忆中的锦衣卫很相似啊。 “恩,权力上面,的确很大,毕竟陛下刚刚登基,大魏王朝需要一批狠人来安定国家。” “只是这等机构,待国家安定之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慕南平说的很有道理。 国家动荡之事,这种机构的确吃香,并且权力大到吓人,毕竟非常时刻非常处理。 但等到国家安定之时,这种机构就是养老机构了,完全不需要了。 只是许清宵有些感兴趣了。 从政危险性太大,尤其是现在,暗潮涌动。 一个不慎可能就要死于葬身之地。 而这种执法部门就很不错啊,手握皇权,只有自己找别人麻烦的机会,没有别人找自己麻烦的机会。 不是挺好的吗? “慕兄,你觉得我去锦衣天卫,如何?” 许清宵喝了口酒,如此说道。 “什么?” 刹那间,慕南平惊愕了。 他看向许清宵,仿佛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许清宵没有重复,只是看着对方。 “许兄,莫要乱想,这种机构,虽然手握皇权,可朝堂当中,没有人愿意加入,你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惹麻烦吗?” 慕南平认真道。 “没人加入?” 许清宵好奇了,这种执法部门怎么可能没人加入? “恩,锦衣天卫,权力是有,可一般来说进去的人,都是奔着降妖除魔,建立功勋去的,在朝堂上没有一丝话语权。” 慕南平解释道。 “不可能,这等机构部门,拥有侦查,缉拿,审问 之权,朝堂百官,不应该是畏惧吗?” 许清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锦衣天卫可以理解为锦衣卫。 这种部门在前世简直是嚣张跋扈,所谓飞鱼服,绣春刀,一句吾乃朝廷鹰犬,估计要吓死一票人。 怎么没有话语权? 要是当上总指挥,来一句。 我说的话,谁赞同,谁反对。 相信没有人敢反对吧? “畏惧?哈哈哈,许兄想多了。” “锦衣天卫,的确手握大权,可他们也不敢去招惹那些文武百官,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南平这句话说的很简单,可透露的信息很多。 许清宵明悟。 朝堂上有四个党派,每个党派都是一个利益集团,你锦衣天卫牛逼,也最多就只能欺负欺负没有背景的。 真有背景,你敢欺负,就是找人家整个集团麻烦。 现在皇帝保你,行,我暂时不动你。 可一旦等国家安定下来了,那你就可以等死了。 所以这个机构当差,吃力不讨好,不敢抓人搞事,皇帝不喜欢,你抓人搞事,那文武百官不喜欢。 换句话来说,如今锦衣天卫当差之人,应该是个混子。 左右逢源,抓抓妖魔没问题,朝堂之争,绝对不敢碰。 所以慕南平才说,没有一点话语权。 好家伙。 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越是了解,许清宵越是感趣了。 第六十六章:做自己的太阳,何须借他人的光?【为黑色大佬加更】 是夜。 与慕南平聊至丑时。 两人最终道别。 慕南柠喝的烂醉如泥回去了,一路上都还在胡话连篇,什么真嫰,柔美,有些胡言乱语。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目送慕南平离开后,李鑫特意找了自己一趟,带来了一样东西。 吴言的卷宗。 吴言的卷宗不算是一件难事,至于程立东的头发就有些难,李鑫需要找个借口。 许清宵提点了李鑫一句,带点东西去程立东家中找他,头发这种东西不难找到。 李鑫会意,而后闲聊几句,也回去休息了。 至于王儒,则与许清宵结伴前往客栈。 不过客栈之外,已经是人满为患,诸多读书人都在这里等着许清宵。 已经到了丑时,许清宵也不想扰他人清梦,便没有走正门,直接爬上去。 许清宵没有忘记自己是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爬个窗户还是简单的很。 腾腾两步,便入了房中。 好在自己临走时没有关窗,小二也不敢随意入房,即便是打扫也得客人自己说,才会安排人上去。 否则少了什么东西,根本解释不清楚。 尤其是面对一群文人,自古哪里有文人偷窃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借鉴。 房中。 许清宵摸来火折子,点上油灯后,便开始观看吴言的卷宗。 整个卷宗很详细。 有抓捕时间以及地点,甚至谁抓的都记在其中,虽然啰嗦了一些,但这就是卷宗。 所有事情必须要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不能忽略,往往忽略的地方,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但吴言的卷宗,已经是盖棺定论了。 许清宵想了解的是。 吴言到底是谁。 整份卷宗洋洋洒洒四五千字。 许清宵每一个字都认真阅读。 看到一半时,一个词汇顿时吸引到了许清宵。 【白衣门】 “白衣门!” 许清宵有些惊讶,这白衣门他知晓是什么。 朝廷缉拿的要犯。 而且还是头号要犯。 抓到一名白衣门门徒,赏百两黄金,封准百户,这百两黄金是实打实的一百两黄金,可不是那种所谓的赏金三千,其实就是一堆黄铜。 之所以给如此丰厚的报酬,是因为白衣门是个造反势力。 恩,而且是头号造反组织。 最绝了的是,白衣门是打着武帝旗号造反的。 大致意思是,武帝前半生英勇非凡,有勇有谋,虽七次北伐没有扫荡蛮夷,但前面几次是硬生生打的蛮夷叫苦连天。 最后几次走了下坡路,一次比一次麻烦。 最终武帝归朝,晚年昏庸,听信奸言,屠杀忠良,可谓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这是史书记载。 然而白衣门却认为,武帝并非是晚年昏庸,而是被朝中奸臣控制,失了神智,成为了傀儡。 甚至还立女子为帝,简直是不可思议,同时白衣门认为,武帝还有一个儿子,本应该继承大统,尤其是这位武帝之子,有中兴之相,但奈何朝中有奸臣,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从而将武帝之子放置民间。 扶持女帝,祸国殃民。 白衣门顺势而出,一来寻找遗落民间的武帝之子,二来肃杀奸臣,三来推翻女帝,建立新大魏。 从这些出发点来说,这个白衣门简直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 可这仅仅只是说辞而已。 谁会说自己出师无名? 武帝有没有儿子,这是一个疑惑。 朝中是否有奸臣把控,这又是一个疑惑。 女帝登基到底是不是正常的,这还是一个疑惑。 拿不出证据,光靠一张嘴没有用的。 白衣门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武帝遗孤,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造反。 然而大魏王朝对这种组织的态度就是一个字。 杀。 两个字的话就是。 杀绝。 绝对不会留一点情面。 可这个吴言,为何没有直接处死? 许清宵有些疑惑,但没有思索,而是继续往下看。 两刻钟后。 许清宵将卷宗剩余部分全部看完。 只是后半部的卷宗内容,并没有什么价值,大部分是审问信息,审问吴言来南豫府的目 的,以及其他白衣门门徒在何处。 整份卷宗,许清宵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 吴言来自白衣门,在南豫府落网。 除此之外,其他信息没有太大价值。 “白衣门?” “也就是说,吴言让我接头的人,也是白衣门门徒?” 许清宵皱眉。 若是跟这种人牵扯在一起,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啊。 白衣门门徒,诛九族。 与白衣门有牵连,也是诛九族。 大魏朝廷对白衣门的态度很强烈,完全是斩草除根。 发现就杀,一点机会都不给。 可如今吴言让自己去跟白衣门的人接头,这就有些棘手了。 这要是跟其他逃犯碰个面,许清宵还好说。 造反组织的人,是什么人? 都是一些不要命的。 沾惹上他们,也极其危险。 “不能碰他们。” 许清宵当即摇了摇头,决定不能去接头了。 但很快,许清宵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不接头。” 原因很简单,吴言已经死了,白衣门的人可能不知道信息,但若是在相应的时间内,自己没有过去接头。 只怕这帮人一定会去调查。 一旦调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自己。 程立东能猜到自己有猫腻。 白衣门的人不可能猜不到。 到时候这帮人一定会来找自己。 这要是被这帮人找上门了,那自己麻烦更大了。 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哦,不对,把可能去掉。 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条。 能和整个大魏王朝对抗的造反组织,不说有多强吧,但搞死自己一个儒生还是比较简单。 别看自己现在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 但在这种人眼里,都是屁。 你千古名词和绝世文章,能让我当皇帝不? 不能是吧? 不能有什么用?我要你文章做什么?拿去显摆? 有句话说的很好。 你心爱的女神,其实只是富人的....。 绝世文章,千古名词,在有些人眼中,是无价之宝。 但在有些人眼中,还不如一文钱有价值。 所以不去接头,更麻烦。 必须要接头。 “直接告密,让朝廷派人,来个一网打尽?”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这个法子。 只是琢磨了一会,许清宵马上摇了摇头。 这样更惨。 再抓一批白衣门又能如何? 跟吴言接头的人,地位就算比吴言高一点,也高不到哪里去,总不可能白衣门门主亲自过来跟我对接吧? 所以抓一批小喽啰,只会引起白衣门的重视。 结果会是什么? 还是自己倒霉啊。 嘶。 许清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程立东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个白衣门。 早知道就不看卷宗了。 看了只徒增烦恼。 哎呀。 这个程立东真该死。 许清宵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个程立东该死。 “不对,要不要设计,让程立东替我接头?” 许清宵忽然想到,设计让程立东去送死。 只是念头一出,马上就被否决了。 原因无他。 以程立东的性格,估计这家伙见到白衣门,会直接臣服,然后从中获取好处,甚至借助白衣门来针对自己。 反倒是养虎为患了。 “等等!” “程立东,白衣门。” 此时,一个极好的念头,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将计划彻底完善,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甚至面上都露出笑容。 他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一来可以解决白衣门的祸端,二来也可以顺势解决程立东这个麻烦。 办法很简单。 与白衣门接头,谎称自己是吴言培养出来的暗子,一直躲在平安县。 自己无父无母,却能活到现在,这一点可以解释为是吴言暗中帮忙。 其次,吴言去平安县,为两件事情,一是异术,二是什么?二就是 来找自己,让自己将东西带过去,否则明知必死,他为什么来? 这又可以解释。 最重要的是,自己会重新做一本小册,而且是一模一样的,交给白衣门。 打消对方的防备之心。 到时候借白衣门之手,除了程立东,这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这个计划有缺陷吗? 有! 那就是他们不信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有办法解决吗? 有! 加入白衣门。 真心实意的加入。 至于女帝不女帝的,也就不管她了。 自己命都没了,还在乎女帝干嘛?又不认识。 这样做危险不危险? 危险。 但不这样做危险吗? 更危险。 一个五成概率被识破,但还有挽救的机会。 一个是九成概率被盯上,然后这辈子天天提心吊胆等死。 至于告诉朝廷,让朝廷保护自己? 那就呵呵了。 先不说会不会重视自己,就算是重视,自己要不要离开京城? 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京城吧? 就算待在京城。 人家难道就不能在京城动手? 白衣门专门杀朝中大臣,那些朝中大臣难道就不受保护? 所以,靠别人,你只是公主。 靠自己,你才是女王。 许清宵从来不希望依靠别人。 做自己的太阳。 何须借他人的光? 很好,计划定了。 过两日回平安县。 调查些事情后。 再去接头。 第六十七章:女帝的反应 笃定主意后。 许清宵一直在客栈中休息,也没有出去。 也就是偶尔喊来小二,准备一些食物。 也吩咐了不要传出自己在客栈的消息。 客栈外热情似火的读书人,不减反增,或许饥饿营销就是这个意思吧。 越是看不到,越是追捧。 是夜。 许清宵趁着夜色正浓,再一次从窗户爬了出去。 他要离开南域府都,回平安县。 府试揭榜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自己已经入了品,来回一趟十天的时间完全够。 李广新的宴会,也是等府试揭榜后设下。 所以这段时间,完全可以让自己回去一趟。 回去的目的很简单。 复刻吴言交给自己的书。 这东西不算难,只需要几样东西就好,南豫府有,平安县也有。 不过相应的材料如果在南豫府购买,肯定能被查出,谨慎一点不是坏事。 去平安县要好一些。 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倒不是这个,而是解秘。 吴言交给自己的小册,为何会显露【平安县】这三个字。 还有‘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月山在何处?平安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山名。 缘法自在阴阳中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明月山,许清宵没有任何头绪。 但对于第二句话,缘法自在阴阳中,许清宵有些理解。 要么是器物,一阴一阳,要么就是异术,一阴一阳。 吴言修炼的异术是太阴凝脉术,来平安县所找的是金乌淬体术。 一阴一阳,极其符合。 但有两个问题出现了。 第一,吴言怎么知道平安县有金乌淬体术。 第二,小小的平安县,为什么会有金乌淬体术。 这两个点,许清宵之前没有想过,如今将事情慢慢展开后,很多疑点都出现了。 异术是什么东西? 王朝仙门统统禁止的东西,只需要付出代价,便可以获取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种东西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平安县吧? 平安县又何德何能收藏一本异术? 这两个点若是解释不清楚的话,就有些难推理下去了。 “不管如何,还是先去平安县吧。” 夜色正浓。 许清宵消失在了南豫府内,他有李鑫的手令,离开南豫府不算什么难事。 至于程立东会不会跟来。 许清宵可以笃定他不会跟来。 已经交代好李鑫看住程立东,李鑫的父亲,李广新如今完全与自己是一条战线。 皇上的赏赐是因谁而获,李广新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李广新是希望程立东不要去找许清宵麻烦。 自己离开南豫府,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没人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可程立东要是消失,那就别怪李广新找他麻烦了。 权衡之下,程立东不会跟来的。 当然如果程立东愿意冒着被革职的风险,也不是不可以过来。 只是即便程立东跟来了,许清宵也不怕。 程立东不敢妄动自己。 朝廷视自己为良才,如果自己出了半点事,李广新第一个暴跳如雷,程立东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一直待在南豫府,那他必死无疑。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不是程立东找自己麻烦,他也得死,错杀就错杀,对于李广新来说,死一万个程立东也抵不了一个自己。 程立东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也绝对不敢乱来。 许清宵喜欢这种人,最起码守规矩。 子时。 许清宵消失在夜色当中。 半刻钟后。 城门口,一道身影立在城墙上。 是程立东的身影。 月光下,程立东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许清宵,陷入了沉思。 自许清宵走出府院后,他便一直在暗中跟踪许清宵,虽然看不到一举一动,但行踪还是得知。 可如今许清宵离开南豫府,让他纠结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 这半刻钟内,他想了很多事情。 继续跟踪许清宵,必然会被李广新革职。 其实革职倒无所谓,若是有收获的话,哪怕不当官也行。 可问题是,许清宵会与自己合作吗? 答案是不会。 自己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吗? 可以。 但用了以后,自己的下场也别想好。 许清宵名气太大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地上的蝼蚁,一跃变成了一个巨人。 自己若是敢动许清宵半根毛,只怕自己立刻成为朝廷重犯,而且是重犯中的重犯,天下文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到时候即便是得到了东西又能如何? 终日在追杀中逃亡? 而且能逃多久? 可就这样放任许清宵不管吗? 深吸一口气。 程立东摇了摇头,他不可能放任许清宵不管,武帝遗宝,他势在必得。 不过要换一种手段了。 而就在此时。 大魏宫廷。 皇宫深处。 养心殿内。 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绝世文章已送到。” 悦耳之声响起。 一份文章出现在大殿中。 “呈。” 大魏女帝的声音十分平静。 很快摆放在地上的文章,无风自动,漂浮在她面前。 龙椅上。 对于这篇绝世文章,大魏女帝并没有露出十分激动之色,相反平静无比。 原因无它,绝世文章无非两种,立意和国本,若是立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魏眼下不需要精神粮食了。 而若是国本之策,基本上九成九是北伐之事。 所以她对这篇文章不抱任何希望。 但看还是要看。 能被天地认可的文章,举世难寻,大魏出了奇才,作为皇帝不可能无视。 符不符合心意是其次。 有没有用才是是主要。 想到这里,女帝挥了挥手,美目落在文章上,开始细细阅读了。 这是绝世文章应有的尊重。 【大魏安国策】 【魏,历先帝北伐数七,民生凋敝,饿殍遍野,窃以为安国之策,在定百姓,复社稷,安天下】 只是一眼。 女帝的目光便彻底收不回了。 她认真观看,每一 个字都比较细心,没有一目十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这位大魏女帝,神色逐渐变化了。 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撼。 女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篇绝世文章。 她没有想到,这篇绝世文章,竟然能如此犀利,将大魏王朝目前的窘境全部写出来。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朝堂之上的事情,有些老狐狸明白,但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若是没有涉足其中,根本难知一二。 譬如说大魏缺钱,但为什么会缺钱,缺钱的原因在何处? 有几个人知道?没有身在朝堂,根本就无从得知,甚至有部分官员也没有意识到大魏的危机在何处。 可这篇文章,却将大魏眼下所有问题,全部都写出来了。 不但写出来了,而且还是那种一针见血。 自己想避都避不开的犀利。 但真正让她震惊的不是提出问题。 满朝文武,谁不会提问题? 真正让她震撼的是,解决问题。 这篇安国策上,有解答之法,而这解答之法,更是清新脱俗。 大魏钱庄。 聚百姓钱财,造百姓之福。 其中论点更是让这位女帝连连震撼。 譬如富村修路。 身为大魏的帝王,她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有经济贸易才能促进银两流通,银两流通才能营造税收。 而种种交易,都离不开漕运,无论多便宜的东西,经手漕运都会变得昂贵。 若能修路,漕运费用将可以大大降低,买价依旧便宜卖出,而卖家减少漕运之费,将其中价格减少,薄利多销,如此一来买卖之人便会繁多起来。 而对大魏来说,每一笔买卖都是税收。 但问题来了,修路修路,谁修? 让百姓自己掏钱修路吗? 有这个觉悟,大魏早就统一天下了。 所以只能让朝廷拨款修路了。 只是修建一条官道,需花费数万两白银。 然而官道畅通,漕运费减少,百姓的确盈利了。 可一个大问题来了,等当地收取一万两税收要多长时间? 而且当 地县衙有了银子以后,不可能还苦巴巴过日子吧? 各种配套花费,就是大几千两银子,因为这件事情,先帝杀了一批贪官污吏。 但这个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 试点测试可以,想要全国铺开做不到。 原因无他。 没钱。 一个县修一条路就是一万两白银。 十个县就是十万两白银。 哪里有这么多钱财银两?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修路而已,总不可能把国库取干净,就为了修路吧? 这显然是不行的。 可这篇文章却提到了两个点,让大魏女帝不得不震撼。 取之于民,用于民,百姓钱财存于大魏钱庄,钱庄将银两借给各地各县,发展贸易。 先借后还,构造信用评级,到期不还,立案彻查,若当地官员贪赃枉法,就地处决,若百姓投机取巧,严惩不贷,三代不得科举,经商,入伍。 这两点堪称是点睛之笔。 大魏国库的确没钱。 但建立钱庄,让百姓乖乖地将银两存入其中,然后再用这笔钱去建设大魏。 当地县府若是到期不还,立案彻查,贪赃枉法就杀,百姓若是赚到银两,却舍不得缴纳税银,三代不得科举经商入伍。 这惩罚够狠的啊。 三代不得科举经商入伍,可谓是断绝后路。 虽有些严酷。 但非常时期,非常之法。 或许这样做会引来一些不公,可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是值得的。 “好!” 一道惊声响起。 跪在养心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第六十八章:立意文章,天下文人惧惊 养心殿。 随着一个好字响起。 一时之间,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惊色。 龙椅上的这位女帝,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准确点来说,身为她的侍女,李婉儿也摸不透这位女帝的性子。 有时候觉得女帝很好说话,而且看起来毫无心机一般。 但有时候却城府深似海,往往一个眼神,便可以看穿自己一切,所以侍奉这位帝王,各方面她都得小心翼翼。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听过女帝如此模样。 一时之间,李婉儿有些好奇了。 “大魏当真出了一位旷世奇才啊。” 惊呼声再次响起。 是女帝的声音。 这般的赞赏,让李婉儿神色再次一变。 绝世文章,的确是罕见,可不代表着大魏就没有。 能让女帝如此赞叹的文章,究竟是什么文章?而且文章当中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 但她很想知道。 绝世文章,先呈给陛下观阅,而后便是诸位大儒阅读,不过必须要等陛下看完之后,大儒们才能阅读。 否则是大不敬。 “传朕旨意。” “绝世文章入文宫封存,未有朕意,不得阅。” 女帝的声音响起,下达了一道旨意。 “遵旨。” 这是李婉儿第三次震惊了。 按理说绝世文章陛下阅后,应该是文宫诸位大儒相继观看,可没想到的是,竟然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观看? 这文章当中到底写了什么? 这个许清宵到底是何人? 竟能得到陛下如此看重? 一个个疑惑出现在脑海当中,但李婉儿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情。 这个许清宵,可以深交。 她是侍女不假,但她也需要稳固自己的地位,朝中许多人敬重自己,是因为自己是陛下最亲近之人。 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某一天自己就被陛下抛弃。 帝王无情。 不只是说说而已,所以若是能得陛下喜悦之人,她多多少少会注意一下。 许清宵能得到女帝如此赞赏,就足以证明女帝欣赏许清宵,而且看这 个样子,绝对不是简单的欣赏。 所以这个许清宵,她必要深交。 “陛下,既然您如此喜欢这篇文章,倒不如直接这许清宵直接入京?” 李婉儿出声,如此说道。 “恩,宣朕旨意,本次大魏府试,许清宵榜首,宣他入京。” 女帝下旨。 只是刹那间,还不等李婉儿应声。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 “不宣他入京。” “传朕旨意,许清宵为府试第一,但只因文章绝世,立意有道,但大魏已有朱圣立意,文章虽好,却不实用。” “为免立意之争,动摇国本,此等文章,暂且封存,待国泰民安,方可观阅。” 她的声音响起。 显得极其认真。 只是这一番话,却让李婉儿有些皱眉了。 呈现上来的文章,她没有看,也不敢看,但从女帝方才的表现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立意文章。 立意文章,陛下也不会如此喜悦。 而且突然改口,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保护? 李婉儿瞬间察觉出女帝的意思。 她在保护许清宵。 看似打压,轻飘飘的两句话,将许清宵的文章贬低。 可实际上是在保护许清宵。 但为何要保护许清宵? 这篇文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能让陛下改变心意? 李婉儿在思索,她想不出答案。 然而,大魏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多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让李婉儿脸色变得煞白。 “请陛下恕罪。” 李婉儿低着头,脑门贴在地上。 “去吧。” 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当下李婉儿不容迟疑,直接起身离开。 等李婉儿走后。 龙椅上。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文章上。 文章虽然好,但有很多地方需要细谈,她完全知道,许清宵是个大才。 甚至说太符合自己心意了。 如此大才,她自然恨不 得今日就能与其相见,可她更加知道的是,自己不能召许清宵前来。 原因无他。 如今朝堂暗流涌动,争的你死我活,许清宵的安国策很好。 可这并不代表,就一定会被大臣们接受,哪怕是绝世文章,该不服的依旧不服。 若是自己直接重用许清宵,大刀阔斧的执行钱庄之事,可以保证的是,要闹出大事。 而且许清宵也要倒霉,倒大霉。 像许清宵这种没有根底的人,一旦得罪了人,那就不是小事。 当然自己完全可以护着许清宵,只要自己不点头,自然没人敢动他。 可问题是。 许清宵值不值得自己保护? 就因为一篇安国策吗? 若是许清宵树立的敌人是满朝文武,一篇安国策有资格让自己竭尽全力保下吗? 利益。 权谋。 制衡。 谁能保证许清宵愿意跟自己一条心呢? 又如何保证许清宵不是腐儒呢? 每一件事情都有许多不稳定因素。 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帝王,绝不能急,耐着性子看,衡量利弊之后,再做决定。 所以她不急着召许清宵入京。 反而将发展经济的安国策,说成立意国本的文章。 这样一来,对天下文人来说,许清宵的名望更高了一些。 但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危险性就小了许多。 对他们而言,一篇立意文章,根本影响不到他们,而若是一篇足矣更改国本的文章,那就不是小事了。 “许清宵。” “朕期待与你见面。” 轻声响起。 很快一道旨意传遍了整个京都。 朱圣文宫第一时间得到旨意,所有大儒都在等待着陛下阅章。 然而当圣旨落下后,引来一阵疑惑。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篇立意文章,更没有人会想到,陛下会封存文章,不许泄露。 圣上的旨意,大于一切,这些大儒即便是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去看。 这是君臣之礼,若逾越是重罪。 “立意文章!当世竟然有人能作出立意文章?” “这篇绝世文章,竟是立意?难不成当世又要出一位圣人?” “朱圣立意,为天下文人之本,如今又来了一篇新的立意,是阐释朱圣立意之精髓吗?” “非也,朱圣之意,五百年来不知道被多少儒道大家研究,经过不断简化和修改,再如何阐释,也作不出绝世文章来。” “那是为何?” “能被天地认可,还是绝世文章,难不成他有新的立意?” 文宫内,诸大儒聚集一起,他们皱眉,毕竟当得知这篇绝世文章是立意之章,自然充满着好奇。 好奇的原因在于,有朱圣立意在,这天底下怎可能会出现新的立意。 立意文章每年都会有,但能被天地认可为绝世文章几乎不可能。 若是有的话,就意味着这新的立意,不弱于朱圣立意,甚至......超越朱圣立意。 “这更不可能,朱圣之意,乃是古今往来最佳的立意,未来万载,也不可能出现新的立意,除非人之性变,物之神变。” “恩,朱圣乃是第五代圣人,至如今也不过五百年而已,怎可能会有新的立意,我想这其中应该另有蹊跷。” “不过既然陛下如此开口,我等就不要多想,按照陛下所说去做吧。” 不少大儒开口,直接否认。 但没有看过文章,他们也不敢完全确定什么,只是心中对圣人的信仰,让他们认为这是陛下的手段。 至于是什么手段,他们管不着。 反正没有新的立意。 当然没有归没有,说还是要说,陛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一切真相大白。 “希望当真如我等猜想一般,这只是陛下其他心思,如若真出现其他立意,对天下来说,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立意之争,对我等文人来说,胜过国本之争,影响的并非是一国,而是整个天下,说是天下大乱,都不足为过。” 有人出声,充满着感慨。 他们希望这其中有其他原因,也希望这不是立意文章。 否则的话,会引来真正的麻烦。 毕竟当新的立意出现,对文人来说,不亚于国本之争,甚至更为眼中。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皆然信奉朱圣立意。 突然出现新的立意,推翻朱圣立意,那就是天大的麻烦,文人不齐心,影响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就如此。 卯时一到。 圣旨便传遍了整个大魏,各郡,各府率先得到通知。 而这一道圣旨,也瞬间在文人之中炸开了锅。 相比较大儒们的冷静沉思。 天下的文人可冷静不下来。 一时之间,各种版本谣言纷纷出世。 有人称许清宵尊朱圣,完美阐释朱圣之意,对许清宵更加尊重。 但也有人称,许清宵阐释新的立意,有自我的感悟,有圣人之资,引起无数文人好奇与震撼。 这些都还算好的,但也有一些消息出现,说许清宵藐视朱圣,立新意,推翻朱圣之意,不尊圣贤,狂妄自大。 不过这部分的人不算很多罢了。 总而言之,许清宵这一次当真是名动天下。 之前便有许多人都在猜测许清宵作出怎样的文章。 如今朝廷给了答案。 是立意文章。 如石落古潭一般。 唯一的区别就是。 这石头。 是陨石。 第六十九章:交接人!一切的谜题!【六千字大更,为黑色21大佬加更】 天下文人都震惊了。 许清宵作的文章,竟然是立意文章。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哪怕是南豫府中的三位夫子,也难以想象。 毕竟立意文章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 唯一能得知的就是,许清宵这回真的要出名了。 若是安国论策,大家只会惊叹大魏又出了一位大才啊。 可立意文章,一定会大量引来争纷,而许清宵也一定会被推上首位,或能得到尊重,但更多的会是质疑以及反驳。 当然若是许清宵公开表示,自己写的文章,是阐释朱圣立意,我坚决拥护朱圣抉择,那就没太大问题了。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都是学习朱圣,你支持朱圣,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但到底是如何,无人知晓。 因为许清宵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谁也不会知道。 如今天下文人瞩目的许清宵。 此时此刻,正出现在一处官道上,策马狂奔。 从南豫府到平安县,正常速度是五天。 不过许清宵连夜赶路,到了一个驿站花钱换一匹马,如此反复,两天时间便可以赶到平安县。 一路上许清宵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一匹良马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每次置换都需要半两银子。 许清宵倒也想买一匹千里马,价格也不贵,毕竟这是修仙世界。 可问题是,一匹千里马售价五百两白银,这谁顶得住? 没有办法,只能一匹马又一匹马的换乘。 好在。 两天之后。 许清宵总算是赶到平安县了。 来到平安县后,许清宵目的很简单,直接去找自己老师,其余人少见为好。 仗着入了品,许清宵趁着天黑,潜入了平安县中。 至于坐骑也已经放生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没办法,只能放生。 是夜。 周凌家中早已经熄灭了灯火。 许清宵一个翻身,便来到了周凌院子当中。 借助月光,许清宵来到主室,压着声音敲了敲门。 “老师,学生许清宵拜访。” 大晚上突然拜访,许清宵也知道有些吓人,但没办法,毕竟有事处理。 来回一趟花费四天。 鬼知道程立东会不会冒着危险来找自己。 就算不会,自己也要早些时间回去,总不可能府试揭榜自己都不出现吧? 好在的是,府试揭榜要等一段时间,想来大家的热情会逐渐冷却下来,不会急着想要见自己,所以这几天还是有时间逗留的。 “谁?” 周凌的声音响起,显得十分质疑。 “老师,当真是我,有要事。” 许清宵继续开口。 “清宵?” 下一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快周凌提着一盏油灯,来到房门前。 待房门打开后,借助油灯之光,周凌看清楚了许清宵的面容,而后不由惊叹。 “清宵,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许清宵时,周凌的确震惊,按理说许清宵不应该是在南豫府等着府试揭榜吗? 怎么好端端回来了? “老师,方便说话吗?” 许清宵开口,没有直接说明来意。 “走,去书房。” 周凌没有废话,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待来到书房后,周凌将油灯摆放在桌上,没有询问什么,而是等待许清宵先开口。 “老师,学生此次前来,为两件事情。” “其一,需要老师为我准备些材料,写在这上面了。” “其二,学生想问老师,可否知道明月山在何处?” 许清宵开门见山,也不藏藏掖掖了。 他将材料清单递给周凌。 同时询问明月山。 “明月山?” 周凌眉头紧皱,他在沉思。 “从未听说过还有明月山这种地方。” “容为师好好查查。” 周凌压根就没听说过明月山,最起码平安县肯定是没有的。 “麻烦老师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算麻烦。” “清宵,你突然来访,为 师就不多问什么了。” “不过你这次在南豫府,可谓是名动天下,这满江红你是什么时候作出来的?还有你竟然能写出绝世文章。” “为师当真是捡到宝了。” 周凌没有询问许清宵为何来平安县,反倒是提起满江红和绝世文章的事情。 “还是老师教得好,偶然之间,灵光一闪之作。” 许清宵谦虚道。 “灵光一闪?” 周凌顿时有些郁闷,他知道许清宵不想说出来,不过他没有细细追问。 而是开口道。 “如今你许清宵之名,传遍了整个大魏,更是有人称你为许万古,但清宵你切要记住,不可骄傲,也绝对不能自傲。” “你儒进八品,将面临儒道真正困难的地方,为君子立意。” “这些日子若你没事,一定要好好熟读圣人之意,从而明确心中之意,若不明意,毕生难以晋升七品,若能明意,你的道路将会更加宽广。” “明白吗?” 周凌循循教导,许清宵也是认真聆听。 “老师之言,学生铭记于心。” 得到许清宵的回应,周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 “你打算回来几天?在为师这里住下如何?” “两三日左右,住就不用了,学生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两日后再来找老师。” “今夜打扰,还望老师莫要怪罪。” 许清宵来的快,离开的也快,他不能耽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他要调查清楚几件事情。 一,金乌淬体术怎么会出现在平安县。 二,是谁得到的金乌淬体术。 三,吴言来平安县,到底是为了异术,还是有其他目的。 这三件事情许清宵一定要想明白,若是想不明白的话,难以解开谜题。 解不开谜题,去长平县跟人碰头,那无疑是找死行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去吧。” 周凌点了点头,让许清宵注意安全。 “恩,学生告退。” 许清宵没有多说,朝着周凌一拜,随后离开。 待许清宵离 开后。 并不是没有目的,而是直奔县令家去。 想要得知金乌淬体术的来路。 只有一个办法,询问县令。 但直接去找县令,无疑是自爆身份。 所以许清宵打算用入梦大神通,进入县令的梦中。 不过能不能入梦进县令的梦中,就说不准了,但多试一试应该没什么问题。 根据之前潜入慕南柠梦中的经验,自己入梦术应该有范围限制,或许越近越好。 就如此。 两刻钟后。 已是丑时。 县令宅中早已经是漆黑一片,除了几盏灯笼还亮着光,一切安宁。 许清宵爬上屋檐,他知道县令住在那一间房,偷摸上去,直接躺在屋檐之上,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一点动静。 而后开始运转入梦大神通。 刹那间,昏睡感袭来。 睁开眼后,是梦中。 很快,许清宵发现不是李县令的梦中,而是她夫人的梦中,故此许清宵从梦中醒来。 第二次尝试。 依旧不是李县令梦中。 第三次尝试。 第四次尝试。 一直到第五次尝试。 终于,许清宵潜入李县令梦中了。 是在衙门当中。 有了之前入梦的经验,许清宵很聪明,他变化成一只燕子,飞进衙门。 衙门内。 李县令有些焦急地走来走去,其余一些捕快衙役则在说着什么。 “县老爷,您放心,这许清宵如今府试第一,又作出绝世文章,朝廷肯定会奖赏咱们平安县,县老爷您更是居首功,最起码也得加官进爵啊。” “是啊,是啊,县老爷,您就别急了,朝廷的人正在路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来了。” “府君记了大功,他也绝对不会忘记您的,说不定老爷您马上就要去南豫府上任做大官了。” 捕快衙役们轮番开口,说着一些祝贺之词, 许清宵顿时明白李县令做的是什么梦了。 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名动大魏,府试第一,作为地方官,李县令自然有好处。 所以这几 日估计日日夜夜都在想自己能得到什么赏赐,做这种梦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 许清宵立刻飞了出去。 他知道怎么融入梦中了。 平安县外,许清宵变了模样,不过不是本尊,而是陈心大儒的模样,紧接着一挥手一派金甲铁骑出现。 足足有数百位,杀气腾腾。 李县令正在等待着朝廷嘉赏。 而许清宵就假扮朝廷的人,吓唬吓唬李县令,同时把自己想要的信息给问出来。 这就是许清宵的主意。 随着金甲铁骑的出现,许清宵再变出一位将军跟随在一旁。 直接朝着平安县衙门走去。 梦。 本身就千奇百怪,不需要太过于合理,只要别太离谱,对常人来说,一觉醒来可能都会忘记。 同时若在梦中有过激行为,睡梦者会自我醒来,就好比从高楼摔下来,只怕立刻会被惊醒。 许清宵还做不到维持梦境不变,所以只能融入梦中,尽可能的不显突兀。 免得李县令惊醒。 很快,许清宵来到县衙当中。 衙役们顿时大喜。 李县令也急急忙忙从内跑了出来,眼中有遮掩不掉的喜悦。 只是当李县令看到杀气腾腾的金甲铁骑后,莫名有些慌张了。 “下官李成,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是?” 李成朝着演化陈心大儒的许清宵一拜,毕恭毕敬,眼神之中带着疑惑。 “此乃陈心陈大儒,李成,你身为读书人,居然连当朝大儒都不认得?” 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让身旁的将领开口。 此话一说,李县令顿时震撼连连。 大儒? 他虽然也是读书人,不过没有入品,莫说大儒,就算是一个入品的读书人在他眼中,都显得十分尊贵,更何况一尊大儒。 “学生李成,拜见陈大儒。” 李成激动无比道,但同时更加敬畏。 “无需多礼。” 许清宵语气平静。 “李县令,此番你平安县,培养出一位当世大才,陛下十分欣慰。” “赏千金,任知府,不过有件事情,陛下让我先调查清楚,不知李县 令可否配合?” 许清宵问道。 一瞬间,李成显得目瞪口呆。 赏千金是小事。 任知府之职。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知府啊。 这是什么官职? 比他这个县令强多少? “请陈儒询问,下官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成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有人举报,许清宵偷偷修炼异术,陛下命我彻查,而举报之人说,这异术就出自于你们平安县。” “我很好奇,你这小小的一个平安县,怎会有异术之物?还望李县令如实回答。”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 李成顿时怒了。 “许清宵修炼异术?” “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骗,这许清宵我从小看到大,老实的很,而且从小就有慧根,是块读书的料,他绝对没有修炼异术。” “是不是程立东举报的?这个小人,想要强行抓人去领取功劳,故意陷害许清宵,若不是下官硬保许清宵,只怕绝无这绝世文章。” “陈儒,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许清宵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啊,下官当初见到清宵时,就看得出来,他是国之栋梁,是我大魏的栋梁,若许清宵心术不正,那天下人都心术不正。” 李成激动无比道。 他听到这话,是又气又恨。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加官进爵了,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惹上这种事情。 他一瞬间就想到是程立东在搞鬼。 所以各种怒斥,恨不得活剥了程立东。 听到李成这番话,许清宵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家伙,为了加官进爵,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当真是慧眼啊。 “许清宵是好是坏,陛下自然会查清,不过我只想知道,平安县怎么来的异术。” 许清宵还是回归正题。 “回大人,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异术算是捡到的。” 李成有些尴尬道。 “捡到的?” 许清宵有些懵了,如此珍贵的异术,怎可能是捡到的? “你在糊弄本官?” 许清宵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大人息怒。” “下官知道,说出来大人肯定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准确点来说,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捡来的,下官认为,这死者修炼异术暴毙,结果被下官得之。” “当时得到异术,下官第一时间便上奏朝廷,朝廷正准备派人来取,结果异术还没有取到,就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不过此时的确有些蹊跷,但下官实在是无从查询,还望大人明鉴。” 说到这里,李成也有些好奇了。 无缘无故捡到一本异术。 又无缘无故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你说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但怎么一个猫腻,他猜不出来,也猜不到啊。 完全无从下手。 这一刻,许清宵也有些疑惑了。 异术是捡来的。 怎么会这么巧捡来的? 许清宵皱紧眉头。 等等,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什么,不由立刻问道。 “这异术是什么时候捡到的?” 许清宵问道。 “三月一日,未时。” 李成不假思索道。 三月一。 “南豫府逃犯吴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平安县中的?” 许清宵继续问道。 “三月二日。” 李成继续回答道。 好巧。 一瞬间,许清宵心中一惊。 整件事情突然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了。 而且莫名复杂了许多。 平安县,无缘无故捡到一本异术。 刚巧的是,吴言第二天就来了。 你说这是巧合,许清宵还真不敢相信。 吴言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而且还有一点的是。 吴言为什么知道,金乌淬体术会藏在案牍库? 轰隆。 仿佛是一道惊雷一般,在许清宵脑海当中炸响。 是啊。 这一点许清宵一直忽略了。 为什么吴言知道异术藏在案牍库。 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是体制中的人,而且当时自己必死无疑,属于灵光一闪,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可吴言呢? 他出现在案牍库,似乎是早就知道异术就在案牍库。 为什么? 凭什么? 他凭什么知道? 暗子! 暗子! 暗子! 吴言有一个接头人。 就在平安县中。 而且能知道这异术就藏在案牍库,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谁? 谁是吴言的暗子? 他是谁? 一刹那间,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彻底想通了。 吴言为什么会来平安县。 当初自己设想的是,平安县有吴言需要的异术。 可是当时自己没有想到的一点是。 吴言凭什么认定,平安县有异术? 凭什么? 一个小小的平安县,怎么可能会藏有异术? 所以由此可见,这异术是有人故意拿出来,随便找个人当替死鬼,然后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衙门当中。 可新的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个人不直接与吴言交接? 为什么不直接给吴言? 为什么? 为什么? 当解开一个问题之后,马上又出现一个新的问题。 许清宵大脑运转的极快。 他想不到为什么。 明明可以直接交给吴言,却不出面,反倒是借助衙门,将异术间接性给吴言。 嘶。 我怎么这么蠢啊。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原因。 这个暗子,不能暴露身份。 准确点来说,这个暗子,可能不认识吴言,亦或者说吴言不认识他。 两人都是得到了上面的安排。 上面让他们做什么。 他们就做什么。 对。 只有这个可能性。 双方都不知道谁是谁。 可这个暗子是谁? “除了你以外,谁知道这本异术放在案 牍库内?” 许清宵继续询问道。 “回大人,异术之珍贵,除了下官之外,没有人知晓。” 李成思索一番,而后给予这个回答。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是许清宵想要的。 不过这个答案许清宵也没有质疑。 的确,异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保证衙门里会不会有人偷偷拓印一本。 所以他不敢声张,谁都不会说。 “那是谁发现这异术的?” 许清宵继续问道。 “是衙门里的差役张明,不过他已经死了,追捕逃犯时牺牲了。” 李成回答道。 张明? 许清宵回忆这个人,是个普通差役。 跟自己一般。 不过的确是死了,但不是被阴冥寒毒毒死的,而是直接被打死的。 线索一下子就没了。 不对。 不是线索没了。 若是有人故意将线索掐断。 这就有些麻烦了。 许清宵继续盘问一些事情,将李成知道的全部盘问出来后。 便给予了千金赏赐,还有知府官印。 如果李成觉得不够,再送他块玉玺都行。 信息得到,许清宵也没有继续入梦。 当下,许清宵带着人马离开,等离开之后,许清宵悄然无息离开了梦中。 寅时。 天还未亮。 许清宵睁开眸子。 从梦中醒来。 夜色正浓。 许清宵依旧是小心翼翼地离开屋檐之上。 离开了平安县,随便找了一处荒野之地,便开始沉思了。 现在的思绪很简单。 第一,吴言来南豫府,是有目的,拿金乌淬体术,找到交接人,将东西给对方,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找到这个交接人,极有可能是程立东追的太紧,毕竟这家伙也是个狠茬子。 第二,交接人是白衣门的,这毋庸置疑,异术应该也是白衣门给他的,可这个交接人是谁?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是衙门里的人,当也不完全确定,只能说大概率。 第三,这个交接人,不认识吴言,准确点来说,他 第七十章:接头 一个衙门内部人员或者与衙门关系密切之人。 同时还可以悄无声息跟踪李成县令,那么此人必然是入了品的武者。 结合以上两个。 这个人就是陈捕头了。 平安县只有他一个人入了品,而且身为捕头,在衙门里来去自由。 最让许清宵笃定的原因是。 陈捕头听到异术脸色就变了。 正常来说,一个大夫开口,说的东西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之事。 可陈捕头却在第一时间打断。 这是为何? 下意识的打断。 因为平安县有一本异术。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当初自己说吴言就在远处,想要调虎离山。 陈捕头二话不说就去追赶? 原因是什么? 陈捕头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怎么可能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 他想要见到吴言。 比谁都想要尽早的见到吴言,交代一些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捷足先登,也没有想到吴言一直在跟踪自己,或者是说,吴言一直躲在案牍库附近,他也不敢显身。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巧合,但就是这种巧合,让自己活下来了。 “陈捕头吗?” 笃定主意后。 许清宵扫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卯时了。 许清宵离开原地,不过他没有去陈捕头家中。 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平安客栈。 刚到卯时,平安客栈还没有什么客人。 将准备好的斗笠戴上,许清宵来到客栈之外,随便找了个不算特别显眼,但也不会特别隐蔽的地方,画上了一件衣服。 这是白衣门的对接暗号。 画完之后,许清宵便走入客栈内。 戴着斗笠,改变声线,许清宵显得有些孤僻,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让小二端来两壶酒,给了半两碎银。 而后便开始漫长地等待了。 陈捕头会不会来许清宵不知道。 但每一个来平安客栈的人,许清宵都会认真关注。 因为许清宵也不敢完全保证,陈捕头就是白衣门的人。 万一不是呢? 这可不敢赌。 还是稳妥点好。 斟上一杯酒,许清宵开始认真观察众人。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客栈内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多数是旅客,周围十里八乡的人。 而讨论的内容,基本上跟自己有关。 尤其是小二,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 “诸位,我不是吹的啊,咱们这位状元郎,许清宵,许万古,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来客栈喝点小酒。” “平时没事就抱着一本书看,我那个时候就觉得,许万古肯定是个读书人,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 小二的声音在客栈内响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角落中,许清宵笑了笑。 这就是现实。 当你有了成就以后,你周边的人会莫名其妙觉得你有这块料。 辍学的人,去打工赚了钱,成了大富豪,村里人都会说,打小就看这孩子聪明,一看就是能挣大钱的人。 你小时候不管多顽皮,只要有成就,那就不叫做顽皮,而是机灵。 你要是没有成就,那就是玩物丧志。 人们议论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话都说出来,甚至有些许清宵都不认识的人,说自己从小去他家看书。 总而言之。 平安县出了一位旷世奇才,整个村里都高兴,而且十里八乡的读书人也全部过来,参观的参观,学习的学习。 许清宵坐在客栈中十分安静,等待着有缘人到来。 又是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许清宵依旧耐心。 每一个过客许清宵都会关注,但大部分的人是周围乡镇旅客,平安县的人不多,即便是来了,也没有关注自己。 而是吹嘘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说直接点,许清宵没有等到自己想要来的人。 但许清宵耐心足够。 一直到客栈即将打烊,依旧没有人来。 许清宵直接在客栈住了下来。 翌日。 寅时。 客栈还未开门。 许清宵依旧来到了昨天的位置,还是老规矩,一壶酒,半两碎银当做打赏,小二屁颠屁颠地拿着钱走了,也没有多关注许清 宵,不敢打扰。 “这家伙耐心还真足啊。” 客栈内,许清宵端起酒杯,有些好奇,一天一夜对方都没有来找自己。 按理说平安客栈位置比较显眼,自己留下的印记,也不是特别隐蔽。 这交接能力当真有些差啊。 就这还造反? 许清宵有些吐槽。 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是陈捕头。 客栈内。 陈捕头穿着官服,走进客栈之中。 一时之间,小二的喊声立刻响起。 “陈捕头,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小二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对方身上。 “果然。” 随着陈捕头出现,许清宵心中的疑惑,瞬间荡然无存了。 如今可以百分百笃定,陈捕头就是白衣门的暗子了。 啧啧。 此时此刻,许清宵有些感慨,这白衣门还真是强啊,暗子竟然这么多,区区一个平安县都有白衣门的痕迹。 如此一来的话,说不定朝中也有白衣门的暗子。 以后自己当真要小心一点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丝毫不顾方才自己还在吐槽白衣门的能力。 “没什么事,就是按惯例巡逻。” 陈捕头笑了笑,给予回答,同时他的目光落在周围,很快锁定在许清宵身上。 “行了,你忙你的。” 陈捕头喊了一声,小二也识趣,没有打扰陈捕头。 不多时,陈捕头来到许清宵身旁一桌,喊了一壶酒,便沉默不语。 许清宵没有说话,依旧是自顾自的倒酒。 也就在此时。 声音响起。 “圣代朝朝事,儒臣岁月新。” 声音响起,是陈捕头开口,他自顾自的念了一句,而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这一刻,许清宵有点惊讶了。 还有暗号? 要不要这么搞? 呃......。 许清宵沉默了。 他压根就不知道暗号是什么啊。 陈捕头没有急,而是 静静倒酒,一杯又一杯,直到一壶酒喝完,这才起身走了。 由始至终,除了刚才说出暗号,其余的一句话没有说。 但临走之时,陈捕头多看了自己几眼。 似乎是有些眼熟,但没有多想,直接离开。 待陈捕头离开后。 许清宵没有动弹,喝着酒沉默不语。 敢动吗? 不敢动。 过了一个时辰后,许清宵起身,回到客房内休息。 暗号这个是真的让许清宵有些猝不及防。 吴言之前也没有跟自己说过暗号是什么啊。 这下有些麻烦了。 笃定陈捕头是暗子,并不是许清宵要做的事情,即便陈捕头不来,许清宵基本上也认定他是白衣门门徒了。 来这里跟陈捕头碰面,为的是套取一些信息。 可对不上暗号,对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 “看来只能又用那招了。” 没办法,不知道暗号,许清宵只能继续使用入梦大神通。 毕竟梦中可以出错,现实是不能出错的。 是夜。 许清宵来到陈捕头住处,不过没有爬上屋檐。 陈捕头是入品的武者,自己爬上去,一丝丝的东京都能被他听到。 所以许清宵选择的位置,是陈捕头家外数百米处。 找了棵树。 随便躺着,许清宵便开始施展入梦大神通。 随着昏睡感袭来,这一次运气很不错。 一发入魂。 进入了陈捕头梦中。 陈捕头的梦中,依旧是客栈,不过他还在门外,没有进去。 许清宵没有迟疑,化作一只麻雀,飞入客栈内,立在房梁上。 陈捕头梦中有自己。 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坐在那里喝闷酒。 很快,陈捕头走入客栈内,如今日一般,点了壶酒,坐在一旁喝酒。 只是还不等陈捕头先开口。 许清宵立刻控制梦中的自己出声。 “圣代朝朝事,儒臣岁月新。” 声音响起。 陈捕头明显一愣。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 然一愣,但许清宵认真看着这一切。 过了半响。 陈捕头的声音响起。 “万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松了口气,总算是套到了。 得到信息,许清宵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继续与对方交流,套取关于白衣门的信息。 不过或许是因为主动说出暗号,应该是顺序问题,陈捕头对自己一直很提防,反倒是问东问西。 所以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差不多就退出梦中。 剩下的事情,就让陈捕头自己去想吧。 从梦中醒来。 许清宵直接离开原地。 如昨日一般,来到客栈中。 依旧是待着斗笠。 不过又重新画了一件衣服,免得陈捕头不来。 寅时三刻。 陈捕头再一次来了。 要了一壶酒。 小二有些好奇,陈捕头怎么接连来两天,不过也没有细想。 陈捕头坐在许清宵身旁。 如昨日一般,酒来了以后,缓缓开口道。 “圣代朝朝事,儒臣岁月新。” 许清宵喝了口酒,而后平静无比道。 “万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随着声音响起。 陈捕头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落在了自己身上。 许清宵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朝着客栈楼上走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捕头明白。 立刻跟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还有一枚暗子 许清宵上了楼。 陈捕头跟着上去了。 客房内。 待陈捕头将房门关上,许清宵便将斗笠摘下。 接下来的对话,肯定是涉及到白衣门,许清宵不想遮遮掩掩,反倒是显露自己的身份,这样可以让陈捕头安下心。 果然。 随着自己将斗笠拿下,陈捕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 “许清宵!” “怎么是你?”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陈捕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清宵,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与自己接头之人,竟会是许清宵。 这完全是不可思议。 许清宵现在不应该是在南豫府吗? 而且他怎么可能是白衣门的门徒。 这绝对不可能。 绝对绝对不可能啊。 “为何不可能是我?” 许清宵很冷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对方。 陈捕头没有喝下。 而是盯着许清宵认真无比道。 “我几乎是从小看你长大。” “不可能是你。” “是不是吴言告诉过你?” “不对,吴言即便是告诉你,也不可能将暗号告诉你,这个暗号是月初更新的。” “那个时候,吴言绝对不可能收到通知。” “你......到底是谁?” 陈捕头不可置信,他下意识认为是吴言告诉许清宵,但很快又否决了,因为暗号每个月更新一次,吴言那个时候还在逃亡中。 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是不可能得到新的暗号,更不可能告诉许清宵,除非是托梦。 但这更是无稽之谈。 “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许清宵很平静道。 陈捕快是彻彻底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坐着,有些不敢相信。 许清宵让他慢慢冷静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说比说更好。 过了好一会。 陈捕快忽然双眼露出精光,死死地看着许清宵道。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您是那位大人。” “我总算明白了,中了阴冥之毒,却能无缘无故化解。” “化解也就算了,仅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您便能在南豫府扬名,先是千古名词。” “而后又是绝世文章,这是上面的安排,全部都是上面的安排,而您就是负责我等的大人。” 此时此刻。 陈捕快想通了。 他彻底明白所有的事情了。 许清宵在他眼中看来,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人,从小无父无母,是他看着长大。 一切都显得十分平庸,别说读书了,武道也是平庸至极。 结果就在一个月前,中了阴冥寒毒,必死的局面,许清宵竟然硬生生活下来了。 甚至他都有些好奇,许清宵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吴言死了,却没有将东西交给自己,这让他更加感到奇怪,一直到上面跟自己交接,告诉自己一件事情,平安县还有一位大人物。 是白衣门的真正大人物,隐藏在平安县中。 那位大人掌控局面,所以他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白衣门是什么组织? 造反的组织,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被抓到,而是被连根拔起,所以白衣门互相联系极其麻烦,除了高层彼此认识,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谁谁谁。 互相不明身份。 可如今许清宵的出现,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然而联想许清宵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彻底想明白了。 一个普通人,习武习武不行,读书读书不行,别看平安县各种吹嘘许清宵从小就是块读书料。 可他是知道,许清宵根本就不是读书的人。 但许清宵就是在一个月内,完成极致蜕变,不但入了品,更令人惊讶的是,许清宵去了南豫府,作出一首千古名词,这也就算了,府试的时候更是作出绝世文章。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许清宵怎么会突然一下一飞冲天呢? 一直到方才,他都想不明白,但就在这刹那间,他想通了一切。 许清宵能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一飞冲天,肯定是背后有人啊。 但什么人会把许清宵放在平安县放二十年? 然后突然让许清宵一飞冲天? 又是什么人,可以让许清宵一夜之间天下闻名?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白衣门! 只有白衣门,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任何组织,任何势力,包括任何人,都做不到。 所以陈捕头直接认为许清宵就是藏在平安县的大人物。 至于藏的这么深? 陈捕头没有任何一点质疑。 原因很简单,许清宵藏得深,他陈某藏得难道不深吗? 陈捕头的脑补有些厉害。 但令许清宵不得不说的是,他圆的很完美啊。 说实话,许清宵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答案。 这下好了,还不需要自己去想说辞,陈捕头已经为自己想好了。 不过大人物是什么意思? 平安县还有一位白衣门门徒吗? 而且听陈捕头的意思,好像还不是普通门徒。 心中虽有疑惑,但许清宵全部藏了起来,明面上许清宵则显得平静道。 “你能猜到我的身份,也算是聪明。”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也算是一种回应。 “请大人恕罪,门规森严,不允许属下多问,若不是大人出现,属下的确难以猜到。” 陈捕头半跪在地上,朝着许清宵无比恭敬道。 “好了,坐着吧。” 许清宵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紧接着开口道。 “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吗?” 许清宵开口,以这种方式,来骗取信息。 伎俩不算多高明,但有效就行。 陈捕头皱了皱眉,稍加思索一番,随后开口。 “大人自然是为武帝遗宝之事来找属下的。” 他开口,如此说道。 武帝遗宝? 一瞬间,许清宵有点惊讶了,还别说他真不知道武帝遗宝是什么。 但只一瞬间,许清宵就明白吴言交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了。 平安县果然藏着东西。 而且还是武帝遗宝。 小册上的线索,指向是平安县。 而武帝遗宝,也就是藏在平 安县。 “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 不出意外的话,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武帝遗宝具体所在的位置,以及开启方法了。 好家伙。 还真被自己摸索出一条惊天线索出来了。 怪不得程立东如此激动。 没想到是武帝遗宝。 武帝? 不对劲啊,武帝是上一代皇帝,他有什么遗宝啊? 就算是有宝物,也不可能放在平安县啊。 逻辑上有些不通。 但这些暂时不算什么,就好比金乌淬体术为何会出现在平安县一个道理。 这逻辑上也不通。 可经过自己一番调查之后,一切都通了。 想想也是,就好像前世的小说一样,再白的小说,不可能一点伏笔都没有吧? “恩。” “你调查的如何了?” 许清宵又喝了口茶,平静问道。 “回大人,属下这数十年来都在认真调查,的确发现了一点线索。” “平安县中没有任何一座山叫做明月山,不过有一座山,几十年前平安县周围十里八乡都会经常相聚,用来赏月的山。” “叫做望秋山,所以属下认为,这可能就是明月山。” 陈捕头认真说道,他调查了几十年都没找到关于明月山的下落,但却发现一座山头是专门赏月的山。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他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明月山。 真要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但换个逻辑思维还真有可能。 “恩,算是有些作用。” “对了,吴言来平安县时,你为何迟迟不与他交接?差点暴露我的身份。” 许清宵前半句话还是在夸赞,但后面瞬间话锋一转,带着责备之意道。 刹那间,陈捕头跪在地上,有些惶恐道。 “请大人恕罪,并非是属下不去交接,而是周围都有眼线,再者吴言当时有些莽撞,被人发现踪迹。” “后来南豫府又来了人,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属下知道,没能做好此事,是属下的问题,还望大人开恩。” 陈捕头诚惶诚恐,只是一句问责,便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显然这白衣门估计门规森严,不然不会如此恐慌。 “行了,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此事就算了。” “不过死罪逃了,活罪难逃,罚你抄写门规百遍,包括职位等等。” “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住,这些规矩,若下次再犯,可就别怪本大人不帮你。” 许清宵冷着声说道,而后从客栈内取出纸笔,让陈捕头抄写。 骗取新的信息。 “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陈捕头有些激动,欣喜无比地接过纸笔,直接开始抄写门规。 他没有多想。 许清宵也没有多说,而是站在窗外,开始思索其他事情。 平安县还有一位暗子。 这白衣门当真是了不起啊。 一个小小的平安县,居然耗费心血,安插这么多卧底来。 但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武帝遗宝。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明月山上明月光。” “缘法自在阴阳中。” 许清宵细细琢磨。 他没有询问陈捕头关于金乌淬体术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料到,金乌淬体术是白衣门给的。 给吴言的目的是什么? 缘法自在阴阳中。 一阴。 一阳。 没有任何波澜,许清宵心中有了答案。 开启宝藏的诀窍。 就是得同时修行一阴一阳之异术。 答案出来了。 第七十二章:大日圣体铸成 客房内。 许清宵基本上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理清楚了。 平安县藏着武帝遗宝。 宝物是什么,许清宵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能让白衣门如此在乎的东西,自然不差。 眼下各种信息自己都掌握到了。 明月山疑似望秋山。 需要修炼一阴一阳之异术,才可以开启宝藏大门。 自己如今修炼金乌淬体术,也拥有太阴凝脉术,符合开启条件。 所以取舍就在自己手中了。 进一步,可得武帝遗宝。 退一步,任他波涛汹涌。 许清宵在沉思,为自己未来前途而思索。 修炼一种异术,就如此麻烦,若是修炼两种异术呢? 会不会有其他麻烦? 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虽有儒道浩然正气在身,可儒道压制异术这个说法,从来没听说过。 也只有自己尝试过后才知晓。 或许也有其他儒道文人尝试过,但没有任何文献记载。 仔细想想,大魏王朝不可能没有儒者修炼过异术,甚至很有可能做过相应的测试。 但九成九的概率可能还是死。 原因无他,若修炼儒道可以镇压住魔种,所有儒生都去修炼异术了,毕竟修炼异术获取力量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这就是许清宵一直担忧的事情。 金乌杀念的确被压制住了,可它并没有彻底消失。 所以再修炼一门新的异术,会不会有新的麻烦? 也就在许清宵沉思时,陈捕头的声音响起了。 “大人,属下抄好了。” 陈捕头的声音响起,许清宵没有回头。 “行了,放在这里就好,你回去吧,记住继续隐蔽身份,待上面得到武帝遗宝,记你头功。” 许清宵开口。 后者一听此话,顿时兴奋无比。 “多谢大人厚爱,许大人,属下走了,若有什么事,大人可直接来找属下。” 陈捕头兴奋无比,但还是努力地克制自己。 许清宵没有回答,对方也识趣,转身离开。 待陈捕头离开后,许清宵继续看 着窗外。 过了半刻钟后,许清宵很平静地回到座位上,他不敢确定陈捕头直接走了。 所以没有直接看着门规,而是假装若有所思,端起一杯茶看着茶水,可实际上目光却落在门规上面。 看到门规,许清宵这才明白陈捕头为何如此惶恐不安了。 白衣门的门规没有多少,但每一条都很残酷,动辄就是抽筋扒皮,甚至还有抽取神魂,万蛇噬心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如此酷罚之下,不怕是不可能的。 两刻钟后。 许清宵大概算是看明白了。 白衣门的级别不多。 而且称呼也很简单。 白衣弟子,青衣执事,蓝衣掌舵,紫衣堂主,红衣宗主。 五个等级划分,而红衣之上也有细分,护法,天王,左右使,副门主,以及门主。 各自都有专属令牌,交接时若信不过,可查看令牌明示身份。 不过令牌陈捕头没有画出来,很有可能他没见过。 毕竟过于底层,最多也就是见过执事的令牌。 想到这里,许清宵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衣门这种造反组织,做事极其谨慎,应该是那种宁可被抓,也绝对不能被一锅端的行事风格。 这样的好处就是,你一口气搞不死我。 但坏处就是,互相交流特别麻烦,需要指定的接头人。 暗号一个月更换一次,光是这一点有时候就很麻烦,信息交流不流畅。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题发挥? 自己搞一块令牌出来,不说搞太高级的,搞个宗主不过分吧? 护法天王这种肯定是特定人群,宗主级刚刚好,权力很大,底下人不敢妄加猜测,上面人自己也接触不到。 想法一出,让许清宵想了许久。 可以试试,但不能冒险。 搞一块令牌可以,不到危难关头不拿出来。 到了危难关头或许能骗过去。 原因无他。 我许某人就赌你不认识宗主令牌。 当然这个事情记下来就好,不需要立刻去处理。 眼下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一点。 要不要。 修炼太阴凝 脉术? 这个问题,让许清宵纠结起来了。 房间内安静,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不过他做了另外一个选择。 晋级九品。 是的。 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多一两天后,自己便要启程回南豫府。 想到这里,许清宵收起了所有想法。 武帝遗宝的事情,先放一旁。 先晋升九品再说。 笃定主意后。 许清宵戴上斗笠,离开了客栈。 “客官,您今日走吗?” 提着一包药材的小二看着许清宵问道。 “恩,有什么事?” 许清宵淡淡回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问一句,客官您慢走。” 小二笑了笑。 许清宵没有多说,只是扫了小二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待离开客栈后。 许清宵没有待在平安县,远离五十里外后,找了一处荒野之地,便盘腿而坐。 进入天地文宫。 许清宵直接找到朝歌。 “朝歌兄长,我想今日入九品。” 许清宵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文宫内。 朝歌演化本体,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 “可以,你先蕴养肉身,关键时刻引出金乌杀念,任它生长,等到时机成熟,我配合你镇压杀念。” “到时便可凝聚出无瑕大日圣体,再晋级九品。” 朝歌点了点头,支持许清宵晋级九品。 “好!劳烦朝歌兄长了。” 有朝歌这番话,许清宵定下心了。 他没有废话,直接离开文宫。 回到现实后,许清宵开始运转金乌淬体术。 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的确要比阉割版强太多。 运转功法,体内金乌气血瞬间躁动,随着金阳沐浴,源源不断的纯阳之力涌入体内。 肉身不断蜕变,每一滴血燥热无比。 足足一个时辰后。 终于待肉身达到最完美状态时,许清宵释放杀念,不再 压制。 “唳!” 尖锐无比的声音响起,脑海当中,一只三足金乌从文宫内飞出。 金乌飞跃,化作一轮金阳,绽放万丈光芒。 炽烈的光芒,让许清宵极其难受,恐怖的杀念,也在脑海当中蔓延开来。 这种滋味很难受。 “不要压制!让它蜕变。” 此时,朝歌的声音响起,让自己不要去压制金乌。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只能用意志对抗。 好在的是,儒道八品,体内浩然正气保护着自己,不然就方才金乌出世的刹那间,自己可能就要失去理智。 文宫上空。 这只金乌不断蜕变。 气息瞬间暴涨到九品。 随着杀念越来越浓,金乌气血全部被它蚕食,一个时辰后,暴涨至八品。 许清宵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修练金乌淬体术,凝聚出这么多的金乌气血,仿佛都是为它存储一般。 若是自己存储的足够多,这头金乌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至一品。 当然前提是许清宵有这么多气血。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可以了吗?” 荒野中,许清宵身子微微颤抖,恐怖的杀念蔓延至脑中,侵蚀他的意志力,金乌八品,让他产生一种几乎难以抵抗的念头。 若是继续任其成长,许清宵怕自己顶不住啊。 “再等等!” 朝歌的声音响起,许清宵只能咬牙坚持。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浑身大汗淋漓,他目光变得血红,仅只有一丝丝意志,最可怕的是,许清宵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金色光芒,仿佛镀金一般。 “唳!” 又是一道嘶吼声,化作太阳的金乌,露出原形。 展翅百丈,浑身每一根羽毛都显得无比锋利,其颜色如同黄金铸造,一双眸子更是令人心颤。 “还不动手吗?” 此时此刻,许清宵几乎是用最后一丝意志力询问朝歌,他感觉自己彻底要被同化了。 脑海当中是滔天的杀意,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人,这种感觉仿佛百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啃噬一般,精神上的折磨。 “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朝歌也有些急,但他不是害许清宵,而是希望许清宵一步到位,直接凝聚出完美大日圣体。 终于,就在这一刻,许清宵的意志崩溃,金乌的气息也暴涨至八品大圆满。 这一刻,金乌杀来,想要彻底占据许清宵的意志。 “动手!” 朝歌的声音,如黄吕大钟,将已经崩溃的许清宵喊醒了。 刹那间,但许清宵运转金乌淬体术,心中开始诵念圣人之言,浩然正气化作一柄仙剑,朝着金乌杀去。 天地文宫震颤,宏伟无比的圣言响起,化作无量山,死死地镇压这只金乌。 “唳!” 极为凄惨的尖叫之声响起。 三重打击之下,这头三足金乌瞬间溃败,化作点点金光,一部分没入了文宫的妖魔图录之中,一部分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塑体!” 朝歌再次大喊。 刚刚清醒的许清宵,还来不及松气,便立刻开始塑体。 点点金光,是金乌神性,是塑造大日圣体关键之物。 随着金乌神性入体。 许清宵的体质瞬间开始巨大变化。 首先是血液,原本是红色的血液,在这一刻形成金色。 而后便是骨骼,浑身上下的骨骼都镀上了一层金一般。 五脏六腑没有变色,但都得到了极致蜕变。 心脏跳动如战鼓一般。 肾脏提供源源不断的精气,状态时时刻刻为圆满。 而在外面看来,许清宵被一层金光笼罩。 他的体质在蜕变,进行一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两个时辰后。 一切光芒内敛,这一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 轰! 许清宵双手挥动,发出低沉的轰鸣之声。 更可怕的是,许清宵挥动双手之时,有一股气在其周围。 这是内气! 唯有九品凝脉,才能做到,然而许清宵并未踏入凝脉境,却产生了‘气’。 如若说,许清宵之前是十品大圆满。 那么此时此刻,许清宵感觉,自己一拳可以轰死十个方才的自己。 大日圣体 。 铸成。 第七十三章:金乌神通,天明书院 金阳下。 许清宵整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的体质,完成极致蜕变,凝聚成大日圣体。 至刚至阳。 运转金乌淬体术,海量般的纯阳之力凝聚,提供源源不断的气血。 最直观的便是修炼速度,何止提升十倍,说是百倍许清宵也信啊。 最大的改变就是,感知上发生了极大变化。 六识都得到了巨大提升,三百米内所有的声音都能被自己听到,一切风吹草动了如指掌。 至于其实力,许清宵没有直观的感觉。 只能起身,朝着一棵大树轰击一拳,许清宵给予全力。 刹那间至少需要三人环抱的大树,当场震断。 轰轰轰。 树落之声,更是卷起滚滚尘土,淹没周围。 唰。 许清宵后退几步,速度也是极快,不说像一阵风,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大日圣体的强大之处。 全方位的提升。 要知道许清宵现在还是十品武者啊。 可换绝大部分的十品武者,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甚至九品武者都打不过许清宵。 但具体有多强,许清宵不清楚,需要自我测试一番,以及一场实战。 内敛一切。 许清宵没入天地文宫中。 待进入天地文宫内。 朝歌的笑声已经响起。 “恭喜贤弟,铸成大日圣体。” 朝歌带着笑意,许清宵回之大礼。 “一切多亏了兄长,若不是兄长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愚弟也铸不成这大日圣体。”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这话不是客气,的的确确是因为朝歌。 “贤弟言重了,其主要还是依靠贤弟你自己,若不是你儒道八品,只怕就算为兄想帮你,也爱莫能助。” 朝歌认真说道。 随后继续开口。 “许兄,这大日圣体,乃是天地之间最为霸道的体质,体质之奥妙,难以言说,不过你可以去武门内试一试,看看自己的实力如何。” 朝歌指着文宫内的武门说道。 “这里面可 以测试自身实力吗?” 许清宵只知道武门内可以凝聚出观想敌,未曾想到还可以测试自身实力。 “恩,可以测试,而且比较精准。” 朝歌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许清宵正愁不知道自己实力到底是什么水平,听到此话,自然有些心动。 “去试一试,正好我可以为你衡量一番。” 朝歌让许清宵进武门。 许清宵点了点头,朝着武门走去。 武门之上有【武道为王】四个字,所以称之为武门。 推开大门。 当下一个类似于演武场的地方出现。 擂台不算特别大,摆放着各类武器,还有一个假人木桩。 “清宵,这擂台便是老师习武之地,那上面的木桩,名为测灵桩,可以测试你的实力。” 朝歌说道。 “那愚弟先试试看。” 许清宵有些迫不及待。 他一步跨越上去,朝歌显然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看到许清宵如此迫不及待,也就没说了。 待踏上擂台。 很快周围变化,擂台瞬间变得极为宽阔,足够施展拳脚。 嘭! 许清宵没有废话,他用尽全力,朝着测灵桩轰击过去。 一道沉闷声响起,测灵桩悍然不动,反倒是许清宵感觉自己的拳头有些麻。 嘭!嘭!嘭! 想到这是圣人用来测试的东西,许清宵也就没有什么惊讶,而是全心全意地开始测试自己的实力。 拳击,腿鞭,指力,掌力。 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己还没有学过任何武技,所以看起来有些笨拙。 但全力以赴的感觉很爽。 许清宵笑了。 擂台下的朝歌看到这一幕后,神色莫名有些变化,仿佛是有点担忧。 终于,足足两刻钟。 许清宵轰击测灵桩两刻钟,总算是爽完了。 眼下就等着测试结果出来。 也就在许清宵收手准备离开擂台时。 突兀之间,一直悍然不动的测灵桩动起来了。 “呃?” “朝歌兄,这是怎么回事? ” 许清宵有些好奇,莫名之间有点不详的预感。 “没事,对你有好处。” 擂台下的朝歌摇了摇头,让许清宵安心。 刹那间,测灵桩冲了过来。 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来到自己面前。 嘭! 恐怖的力量袭来,许清宵瞬间反应,他往后倒退,但还是慢了半步,胸骨被轰击一拳,瞬间断裂。 剧痛袭击,让许清宵瞪大了眼睛。 咔咔咔。 大日圣体的效果在这一刻发挥出来,断裂的胸骨自我痊愈,速度不算慢,但这种治愈过程也痛苦无比。 “朝歌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的确有些懵了,这测灵桩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了? “贤弟莫慌,测灵桩可以测试你的综合实力,而且会根据贤弟的体质,进行调整,不会致命,就是少不了皮肉之苦。” “你权当做是磨练武技,否则凭借你方才的花拳绣腿,空有一番力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朝歌认真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明白了。 “测试多久?” 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不长,方才你打了它两刻钟,也就翻个倍。” 朝歌笑道。 许清宵:“......” 也就在失神的一瞬间,测灵桩再次杀来,动作快狠准,而且没有丝毫留情的样子。 又挨了一击重拳。 许清宵吃痛,但他也明白这是好事。 朝歌说的没错。 自己虽有大日圣体,有超越普通武者的力量,可一点技巧和战斗意识都没有,无非就是个肉靶子。 与其在外面被别人打,不如在这里被测灵桩打,毕竟也没人看到。 无非就是,真的有点痛罢了。 就如此,四刻钟后。 擂台上。 许清宵瘫痪在地。 他足足挨了四刻钟的打,拳拳到肉,浑身上下基本上没有一处不被测灵桩锤过。 测灵桩的确是狠,愣是一点情面不给,而且每次都是往痛处打。 这段时间,许清宵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躲,没有任何出手 的机会。 不仅仅是体能上的区别,武技技巧,战斗意识,被各种碾压和吊打。 但好在,噩梦结束了。 “测试结果。” “武者十品。” “力量,视为甲等。” “肉身,视为甲等。” “速度,视为甲等。” “武技,视为皮毛。” “武道意识,视为皮毛。” “综合评价,超越十品,与普通九品武者不相上下,但需加强武技以及武道意识,可与八品武者一战。” 测灵桩的声音响起,给予一个简单的综合评价。 力量,肉身,速度,皆为甲等,但武技和武道意识基本上就是稀烂,皮毛二字足以证明一切。 听到测灵桩的评价,许清宵也算是略感到开心,至少挨了一顿打,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了。 依靠大日圣体,自己拥有越品作战的能力,若是能将武技和武道意识提升上来,甚至可以与八品武者一战。 这个结果令许清宵十分满意。 “清宵贤弟,莫要难受,这测灵桩乃是圣人之物,若是时不时来测试一番,能极大提升你的武道意识。” “至于武技,为兄待会送你一门武道神通,免得你只晓皮毛。” 也就在此时,朝歌走上擂台,搀扶起许清宵笑道。 “多谢兄长。” “愚弟明白,虽有些痛楚,但方才一战,的确让我有些受益。” 许清宵心里明白,不过听到朝歌要送自己一篇武道神通,许清宵有些喜悦了。 他现在的确缺一门武道神通。 “明白就好,对了,你去看看妖魔图录,方才你镇压金乌杀念之时,妖魔图录也有些变化,说不定有其他收获。” 朝歌开口。 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起身之后,许清宵舒展一番筋骨,身为大日圣体,伤势会自我痊愈,如今修养了一会,没有任何酸疼痛了。 走出武门。 许清宵径直来到妖魔图录下。 果然金乌图录已经发生了变化。 【三足金乌,天地妖神,身化太阳,映照诸天,至刚至阳,性格凶残,曾有十日当空之景,后被绝世大能射杀,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杀念无 穷】 【当前境界:八品大圆满,已伤其魂,需半年恢复,届时将晋级七品】 【道法:金乌真火大神通】 【武道:金乌搏龙大神通】 --- 妖魔图录的信息出现,第一眼吸引到许清宵的不是两个神通。 而是那句‘已伤其魂,需半年恢复’这句话。 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彻底镇杀魔种,只是重创了魔种,半年之后将会痊愈,到时候会直接晋级七品? 有没有搞错?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凝聚太阳圣体,眼下还没有踏入九品,这金乌魔种直接八品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放任生长。 可痊愈之后,直接晋级七品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半年的时间,自己要么武道晋级七品,要么儒道晋级七品? 搞事是吧? 之前只给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才给半年? 一品一重天。 到了儒道八品后,许清宵才算是更加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自己晋升八品,想要晋升儒道七品,就必须得【君子立意】。 若不立意,就无法晋升,任凭自己写多少绝世文章,千古名词都无法提升品级。 而这个立意,倒不是立新意,而是读圣人书,理解读书人的真谛,找到属于自己的立意。 这个过程极难。 多少八品儒者卡在这个境界? 而武道七品就更别说了,自己目前还是十品,虽说想晋升九品轻而易举。 但晋升八品呢? 八品之后的七品呢? “朝歌兄长,这魔种连文宫都镇压不死吗?” 许清宵有些郁闷,询问朝歌。 “不清楚。” “按理说以天地文宫的力量,莫说魔种了,就算是一头真正的三足金乌来了,也要死。” “这或许与异术的根源有关系,不过我记不起来,这样,贤弟也莫急,还有半年时间,容我好好想想。” “若是想到了,再帮贤弟解决,若是想不到,半年时间也足够贤弟立意了。” 朝歌给予回答,让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有一位半圣在,最起码不至于是孤身奋战。 想 到这里,许清宵也不废话。 目光落在两种神通之上。 刹那间。 两道金乌印记没入体内。 开始领悟金乌传承。 而在许清宵领悟传承之时。 南豫府却忽然沸腾起来了。 自从前些日子,朝廷公布许清宵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之后,整个天下文人对许清宵的猜测就没有停止过。 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皆认为许清宵是绝世大才,管他文章是立意还是治国,是绝世文章就行。 而对于文人来说,立意之争是个极为敏感的话题。 但大部分文人都是自己议论,拉几个好友聊天。 可有一批人耐不住了。 准确点来说,是隔壁府的文人架不住了。 尤其是长平郡第一书院。 天明书院的文人。 南豫府虽是长平郡首府,可论读书,隔壁的天明府一直压着南豫府。 能以府名为书院的地方,自然非等闲。 基本上次次郡试,皆是天明书院摘得前三甲, 到了科举,天明书院每次都有不少中举者。 可今年府试,许清宵一篇绝世文章,压过天下文人一头。 这下子天明书院的学生们不干了。 但许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绝世文章,他们不服不行啊。 所以一连郁闷了数日,都已经打算认命时。 随着朝廷圣旨一宣,天明学院的学生们这下子起了精神。 许清宵的文章是立意文章。 而立意分两种。 新意和延续圣人之意。 若是许清宵延续圣人之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老实实恭维。 可若是许清宵立新意。 这就不是小事了。 立新意,即便是绝世文章,也会遭到诸多反对。 绝世文章,乃天地认可。 而天地认可,并不是说你这文章就一定适合天下文人。 就好比佛门教化世人,不要杀生,不要饮酒,不要插花一个意思。 佛门的教化经,也是天地认可,只是这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完全对的。 当然,抨击许清宵的文章,他们不 敢。 可反驳立意他们敢。 这是学术上的讨论,是读书人之间的争辩。 所以天明书院浩浩荡荡出发了,几乎是连夜赶路,跑来南豫府,就是想要见到许清宵。 当面询问许清宵立意文章到底是延续圣人之意,还是新意。 要是延续圣人之意,那就老老实实回去,就当做是熟络熟络一下大才。 要是立新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白一点。 天明书院的人过来,就是想找茬。 文人就是这样。 要么你说服我。 要么我说服你。 不可能出现第三种可能性。 但任凭他们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却忽略了一个。 没找到许清宵。 准确点来说,是整个南豫府谁都找不到许清宵。 这下子天明书院的学生们怒了。 可怒又能怎样? 许清宵不见他们,又没有过错。 毕竟人家凭什么见自己。 有人开口,认为许清宵不敢见他们,知道消息怕了。 但马上被自己人给否定了。 能写出绝世文章,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那既然不是怕他们,又为什么不见呢。 最终,天明书院的学生们一致认为。 许清宵。 瞧不起他们。 想到这个可能性,天明书院的学生心态产生了微妙变化。 甚至到后面。 南豫府也开始流传这些绯言绯语。 大致意思就是,天明学院的文人,想来蹭许万古的热度,结果没想到的是,许万古根本懒得理他们。 视他们如跳蚤一般。 一瞬间,天明书院的学生集体炸锅。 到最后,更是写信,把天明书院一位大人物请来了。 儒道六品。 一位正儒。 距离大儒,只差一品。 这下子,南豫府不得不沸腾了。 比较啰嗦的上架感言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风月、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第三次,是三江很难上,因为对于七月来说,前期的推荐都是分类推荐,没有太大的曝光,三江和主战强推,对于新作者来说,是最大的曝光推荐,可以说这两个推荐胜过前面所有推荐的几倍,但七月可能上不了,之前是100%上不了,现在编辑说有30%的概率能上。 但这一次七月是靠自己调整过来了,因为七月打算上架。 所谓厚积薄发,七月的想法很单纯,上架之后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本来预定是下个月月初上架,但编辑透露的意思很简单,月初都是大佬上架,成绩好的作者才能月初,我就算了吧。 所以定在明天了。 首订成绩,七月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先闷头去写,上架看看吧。 只是在这里还是说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来支持下正版吧。 没有成绩,对七月来说,一切都是空谈。 在这里拜谢诸位读者老爷了。 码字去了。 最后还是感谢目前在看书的读者老爷们! 感谢!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但我大概率会是下午更新。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风月、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第三次,是三江很难上,因为对于七月来说,前期的推荐都是分类推荐,没有太大的曝光,三江和主战强推,对于新作者来说,是最大的曝光推荐,可以说这两个推荐胜过前面所有推荐的几倍,但七月可能上不了,之前是100%上不了,现在编辑说有30%的概率能上。 但这一次七月是靠自己调整过来了,因为七月打算上架。 所谓厚积薄发,七月的想法很单纯,上架之后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本来预定是下个月月初上架,但编辑透露的意思很简单,月初都是大佬上架,成绩好的作者才能月初,我就算了吧。 所以定在明天了。 首订成绩,七月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先闷头去写,上架看看吧。 只是在这里还是说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来支持下正版吧。 没有成绩,对七月来说,一切都是空谈。 在这里拜谢诸位读者老爷了。 码字去了。 最后还是感谢目前在看书的读者老爷们! 感谢!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但我大概率会是下午更新。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风月、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第三次,是三江很难上,因为对于七月来说,前期的推荐都是分类推荐,没有太大的曝光,三江和主战强推,对于新作者来说,是最大的曝光推荐,可以说这两个推荐胜过前面所有推荐的几倍,但七月可能上不了,之前是100%上不了,现在编辑说有30%的概率能上。 但这一次七月是靠自己调整过来了,因为七月打算上架。 所谓厚积薄发,七月的想法很单纯,上架之后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本来预定是下个月月初上架,但编辑透露的意思很简单,月初都是大佬上架,成绩好的作者才能月初,我就算了吧。 所以定在明天了。 首订成绩,七月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先闷头去写,上架看看吧。 只是在这里还是说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来支持下正版吧。 没有成绩,对七月来说,一切都是空谈。 在这里拜谢诸位读者老爷了。 码字去了。 最后还是感谢目前在看书的读者老爷们! 感谢!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但我大概率会是下午更新。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风月、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第三次,是三江很难上,因为对于七月来说,前期的推荐都是分类推荐,没有太大的曝光,三江和主战强推,对于新作者来说,是最大的曝光推荐,可以说这两个推荐胜过前面所有推荐的几倍,但七月可能上不了,之前是100%上不了,现在编辑说有30%的概率能上。 但这一次七月是靠自己调整过来了,因为七月打算上架。 所谓厚积薄发,七月的想法很单纯,上架之后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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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穿着一致的长袍,长袍呈现墨绿色,皆是天明书院的学生。 而一名老者,则坐在中心位置。 老者已有花甲之年,眉毛都发白了,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儒袍。 儒袍看起来十分老旧,甚至有些地方,洗的有些泛白,看得出来这位老者节省的很啊。 此人便是天明书院的上任院长,万安国,是一位已经立过意的六品正儒。 再往前一步,便是名动天下的大儒。 不过他的年龄已经八十了,有生之年基本上很难突破这一品。 看似一品之差,实际上是天地之别。 当然对比大儒来说,六品正儒不算什么。 但对于绝大部分天下读书人来说,六品正儒似高居云端一般,遥遥不可及。 “先生,我等从天明府长途跋涉,只为见一见这许清宵,却不曾想到,这许清宵连面都不露一次,实在是不尊重我等读书人。” “是啊,先生,若我等无名无分也就罢了,可我们天明书院乃是长平郡第一书院,这些年来为大魏做出多少贡献,这许清宵不尊重我等也就算了,可我等代表天明书院,他这般的不尊重,我等咽不下这口气。” “先生,许清宵恃才傲物,当真是可恨,就算他看不起我等也就算了,可您来了,他都不出来见一面,这已经不是恃才傲物,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宅院内。 不少声音响起,充满着愤怒。 他们很生气,认为许清宵不尊重天明书院,不尊重他们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的老院长亲自来到南豫府,许清宵竟然还不出面? 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 然而人群之中,面对着众儒生的愤怒讨伐,万安国没有任何怒色。 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待众人不说话了,万安国的声音缓缓响起。 “君子养气,儒者修身。” “尔等读书数十载,却依旧原地踏步,视为养气不行,视为修身不端。” “许清宵乃大才也,这一点不可否认。” “如此大才,有些傲性也属情理之中,他不见尔等,有何过错?” “他为何要见尔 等?” 万安国的声音平静,但言语之中还是有些责备的意思。 “可先生,他不见我等没错,可不见您,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我等不服。” 面对万安国的责备,大部分人沉默不语,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为自己先生打抱不平。 此话一说,万安国扫了一眼众人。 “你们莫不是当老夫年迈愚昧了?” “当真是为老夫打抱不平?还是为你们自己打抱不平?” 他一句话,说的众人彻底沉默。 直接戳穿了众人的内心想法。 “哼,学者,理当谦爱理学,互相成就,尔等未有功名,也没有儒品,却在这里争强好胜。” “那许清宵再狂妄,也著作千古名词,绝世文章,仅凭这两点,即便是老夫也比不过他。” “他见与不见,是许清宵的自由,有什么好不服的,若不服,你也作一篇绝世文章,再来争论。” 万安国的一番话,说的众人有些难受了。 他们本是想请万安国前来为他们撑腰,却不曾想到万安国将他们先训斥了一顿,有些郁闷。 但实际上的确如此,堂堂正儒,活了快八十岁,怎可能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再者即便是文人相轻,可到了这个层次,基本上就是立意之争了。 大家立意差不多一样,那就是好朋友,大家立意不一样,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会去骂来骂去,或者是互相陷害辱骂。 除非是涉及到原则根本问题,不然的话,彼此之间是互相尊重的。 “先生,那您来此是为何?总不可能过来受辱而归吧?” 有人开口有些不太理解万安国来此的目的。 既然你把许清宵说的这么好,那你过来作甚,还以为你是来帮我们的。 众人满是好奇。 “老夫前来,是为了询问清楚,许清宵的立意文章。” 万安国说出自己的来意。 许清宵写出绝世文章,他没有任何一点不服气,相反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人族又多了一位大才,如何不悦。 如若许清宵这篇文章,乃是安国之策,或许他都不会过来,只会赞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 可许清宵这篇文章是立意之章。 他就不得不过来一趟 了。 而且他不是代表自己一人前来的,而是代表一部分人过来。 想要提前询问清楚。 “可许清宵连见都不见我等一面,还怎么问啊?” 他们继续问道。 “那就等。” “过些日子南豫府新楼便建好了,南豫府府君邀请了他,平日不见倒无所谓,但这一日他必会出现,到时在宴会之上,老夫亲自问问。” 万安国开口,道出南豫府过些日子的宴会。 众人点了点头,也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这位老院长为何长途跋涉来南豫府了。 还以为是为了他们,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先生,你说若许清宵写的文章,当真是新的立意,会如何啊?” 有人继续问道,显得有些好奇。 只是此话一说,其余人的声音响起了。 “不可能。” “怎可能会是新意?” “朱圣之意,将传世千古,这才五百年,不可能会有新意显世。” “是啊,即便当真是新意,那又如何?天下读书人,九成八皆以朱圣立意,他若真写下新意,在朱圣面前,将一文不值。” 众人开口,纷纷反驳。 而人群中,万安国却沉默下来了。 他知道,若是新意,只怕会引来一些争纷,甚至有一定可能性引来天下文人纷争。 同一时间。 南豫府。 平安县。 一处荒芜中。 许清宵此时正在领悟金乌搏龙大神通,以及金乌真火大神通。 相比较金乌真火大神通,许清宵更在乎的是金乌搏龙大神通。 远古时代,三足金乌立于天穹,是神一般的存在,而金乌一族,喜爱吃龙,常常猎杀龙族。 然而龙族战力无敌,金乌一族借助自己的速度,演化出一套搏龙大神通。 是极致武道。 许清宵领悟着金乌搏龙大神通,而金乌真火大神通,则是凝法力化金乌真火,只需一点便可焚烧万物。 但自己目前没有法力,根本没有修仙,所以无法施展出这门大神通,除非踏入更高层次,不然无法凝聚金乌真火。 所以许清宵暂时不修炼。 一 招一式印入许清宵脑海当中,如今许清宵最缺的就是武道招式,眼下的金乌搏龙大神通,简直是如虎添翼。 足足两个时辰。 许清宵将金乌搏龙大神通完整观看了一遍,一招一式都记在脑中。 这门武道大神通,招式凶猛,以速度取胜,将快狠准演绎地淋漓尽致。 待领悟之后,此时此刻,许清宵很想找测灵桩试一试自己的实力。 可想了想,许清宵还是忍住了找虐的心态,毕竟这才刚刚领悟,并没有完全熟练,等熟练之后再尝试一下吧。 武道大神通领悟完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晋级九品。 这个不能再拖了。 自己十品无敌,同阶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 可越品战斗还是有些吃力,打打九品可以,打八品估计就别想了。 程立东是八品武者,自己早晚要与他有一战,现在自己凝聚大日圣体,又有金乌搏龙大神通,只要晋升九品,就有一战之力。 能直接打死最好,一了百了,再无后患。 若打不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打死。 这就是许清宵的想法。 不过晋升九品有两种方式。 一种就是直接晋升。 还有一种是靠异术晋升。 直接晋升不算什么难事,可若是不依靠异术晋升的话,自己就无法得到武帝遗宝。 思来想去。 经过一番挣扎,许清宵咬了咬牙,还是选择异术晋升了。 两个因素。 第一,有天地文宫在,自己的确不需要担心异魔念侵蚀自己,再者若是解决的了,那多修炼一门异术问题不大,若是解决不了,那问题也不大。 第二,白衣门如此看重武帝遗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至宝,若是自己有机会都不取,那不是傻子吗? 综合以上两点。 许清宵决定赌一把了。 当下,许清宵没入文宫中,将太阴凝脉术默写给朝歌,恳求对方再次推演。 朝歌没有多说,也没有任何劝阻,直接答应下来。 太阴凝脉术交给朝歌之后,剩余的时间许清宵只需要等待就好。 而有了之前的推演,朝歌告知 许清宵,两个时辰内便能推演出完整版的太阴凝脉术,让自己先去运脉,为晋升九品做准备。 故此许清宵离开文宫,开始在运脉。 武道九品。 为凝脉。 所为凝脉,就是凝聚‘气’脉。 十品武者,是淬体肉身,增强气血体魄。 当体魄强大之后,那么便可以凝聚体内气脉,一旦气脉凝聚出来,便可以释放内气。 这种气,可以加持在拳脚之上,也可以加持在刀剑之上,可以理解为拳芒,掌气,剑气,刀气这种东西。 内气一旦诞生,实力便是巨大的提升。 正常来说,一名普通的十品武者,一拳轰击在一块石头上,可能会轰裂这块石头。 但若是增幅了内气在上,便可以轻松将这块石头轰成齑粉。 就好像吴言找自己交易之时,轻轻松松将一块巨石碾碎。 所以十品与九品的最大区别,就是内气。 而太阴凝脉术,其特点有两个。 一个是凝聚蛟龙灵脉,一个是凝聚龙煞内气。 简单点理解就是,内气雄厚,霸道猛烈。 就如此,两个时辰后。 朝歌的声音随之响起。 “贤弟,推演好了,不过这篇异术有些晦涩,我直接传入你脑中,为你醍醐灌顶。” 朝歌的声音响起。 “多谢兄长。” 许清宵感谢一番。 下一刻,随着完整版的太阴凝脉术浮现在脑中。 许清宵顿时明悟,这是醍醐灌顶,无需理解,直接领悟。 朝歌推演出来的完整版太阴凝脉术,比之前的要完善太多了。 醍醐灌顶之后。 许清宵运转体内所有的气血,在这一刹那间,心中观想一条蛟龙。 刹那间,蛟龙印记出现。 轰! 只听一道轰鸣之声,一条气脉顺势而凝。 气脉如龙,宽阔连绵,这是一种内蕴之术,只有意感。 随着许清宵凝脉成功,刹那间蛟龙煞气也出现。 若说金乌是杀念,这新的异术魔念,则是一种憎恶,一种厌世感袭来,憎恶世间万物一切,让人想要毁灭。 轰。 这一刻,天地文宫出现,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将蛟龙魔种镇压。 吼。 不甘的龙吼声响起,但面对天地文宫也无能为力,最终只能化成一道光芒,没入了妖魔图录内。 镇压住蛟龙魔种。 许清宵也顺势晋升九品。 太阴龙脉在体内形成,奔腾如江河一般,连绵不绝,可怕的内气运转全身,让体魄再一次蜕变。 这是晋品带来的好处。 而且随着气脉开拓成功,体内的金乌与蛟龙也凝聚在一起,自我运转大周天,阴阳汇合,带来巨大的好处。 又是两个时辰。 大夜遮穹。 此时此刻,许清宵已经稳固了自己的武道境界。 正式踏入九品凝脉境。 黑夜中。 许清宵释放出自己的内气。 一道黑白相间的内气出现,两种异术的融合,至阴至阳内气。 这是金乌之力与蛟龙之力的完美融合。 这道内气中,有金乌之锐,也有龙煞霸道。 许清宵尝试着不断释放内气。 足足一丈整。 九品武者的内气释放基本上是以寸为单位。 自己开局就是一丈,这让许清宵有些惊愕。 脑海当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六个字。 异术,永远滴神。 内气释放的越长,自然也就越好,原本是近战武者,一下子变成远程武者,这还不强? 而且太阴凝脉术,可以凝聚三条气脉。 一条就有一丈,三条不得三丈? 这样一来,完全可以允许敌人先跑八米啊。 踏入凝脉境。 许清宵只感浑身舒坦,整体实力再次提升,外加上有了内气,再次面对程立东时,想来问题不大。 不过许清宵没有掉以轻心。 再一次潜入文宫之中,观看一番妖魔图鉴。 蛟龙的信息,出现在第三块石壁上。 【太阴蛟魔,天地龙族怨气所化,龙族本源,却无法化龙,憎恶万物,杀戮无穷生灵,后被绝世大能,镇于北海魔渊,恐怖滔天。】 【当前境界:武道八品,半年后将突破至七品】 【若能镇压,可获龙之极力】 --- 好家伙,许清宵本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蛟龙,却不曾想到竟然是龙族怨气所化。 而且如金乌一般,半年之后便突破至七品。 虽有些牙疼,但许清宵也没办法,依旧是走一步看一步先。 再次从文宫内撤出。 许清宵借助月色,朝着自己老师家中走去。 如今凝聚大日圣体,晋升九品,许清宵的整体实力几乎是百倍增幅。 五十里路。 大约半刻多一些便到了,精准点来说是十分钟。 这速度比前世开高速差不多了。 这就是实力提升的好处,最起码以后省了买马钱。 来到老师家中,已是深夜,不过书房中依旧亮着灯,周凌还未入睡。 许清宵没有惊扰师娘,而是来到书房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 周凌出声,他猜到是许清宵,没有惊讶。 房门推开,许清宵朝着周凌一拜。 “学生深夜来访,还望老师见谅。” 踏入书房内,许清宵朝着周凌一拜。 “小事而已。” “清宵,这是你让为师替你准备的东西,你拿好。” “还有关于明月山的事情,为师查遍许多古籍,都没有找到明月山所在之处。” “你若不急的话,容为师再帮你好好找找。” 周凌开口。 东西他帮许清宵买来了,不是什么稀缺货,但明月山他是真的没找到。 “老师,学生已经找到了。” 许清宵回答,让周凌不用再找了。 “你找到了?是何处?” 周凌问道。 “望秋山。” 许清宵回答道。 后者顿时皱眉,而后立刻找来一本书,翻了几页,很快点头道。 “为师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为何是望秋山了。 “老师,学生马上就要回南豫府了,等府试结束后,学生再回来找老师。” 许清宵没有逗留的意思,与周凌直接告别。 “好,一路注意安全。” “府试之后你的确要回来一趟,为师要与你好好谈谈,关于从政之事。” “此番你府试第一是稳了,但有些事情,为师一定要与你好好说,为你权衡。” 周凌如此说道。 “恩,过些日子再见,学生就此告别。” 许清宵朝着周凌再次行礼。 而后离开书房,悄然无息。 离开周凌家中。 许清宵的目标,直奔望秋山。 如今掌握阴阳之力。 自然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早些获得宝物。 早点多张底牌。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这武帝遗宝。 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 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 第七十五章:丹神古经,武帝辛秘,回南豫府 子时。 大夜弥天。 平安县,望秋山。 几十年前,每逢月圆之时,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会聚集此地,来登山赏月。 但因一次地震,山路崩塌,故此便再也没有人来这里登山望月,荒凉至今。 然而此时此刻,一道身影出现在望秋山中。 山势峻峭,寻常百姓难以登山,这道身影却极其灵活,简单攀爬,不到半刻钟便攀上高峰。 这是许清宵。 他以最快速度登山望秋山。 月光下,他的身影略显孤寂。 不过待登顶之后,许清宵没有急着直接凝聚阴阳之力,尝试打开入口。 而是潜入树林之中,屏息等待。 平安县有两个白衣门门徒。 一个是陈捕头,底层门徒。 另外一个是白衣门的大人物,至于有多大,许清宵无法得知,唯一知晓的就是,比陈捕头职位高一些。 自己在客栈画白衣。 按理说两个人都会来,但偏偏只来了陈捕头。 这就有些不合理。 所以许清宵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对方一直在暗中窥探自己。 若自己开启武帝遗宝,对方会不会直接出现,将自己灭口? 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存在。 所以许清宵才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静等。 安安心心的等待。 若没有足够的安全,许清宵宁可不要武帝遗宝,也绝对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时间流逝。 许清宵屏住呼吸,内敛一切气机,隐藏在暗中。 这样做具体有没有用,许清宵不知道。 但防一手总比不防要好。 “第二枚暗子到底是谁呢?” 黑暗中,许清宵趴在地上,心中思索白衣门第二个暗子是谁。 思来想去,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一个时辰后。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两个时辰后。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天即将要亮了。 整个望秋山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异响。 “或许是我想 多了。” 此时,许清宵从暗中走出来,他不想浪费时间了。 来到山顶,望着明月,许清宵凝聚阴阳之力。 几乎是刹那间,周围空间扭曲,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强大吸力。 许清宵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没入其中。 随着许清宵入内,一瞬间旋涡消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进入旋涡中,恐怖的失重感瞬间袭来,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袭来。 刹那间,许清宵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伴随着滴答滴答之声响起。 许清宵的意识逐渐恢复。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古老祭坛中。 祭坛呈现八角形。 面前有一块石碑,不过石碑上没有刻字,而祭坛当中,摆放着一个箱子。 盒子旁还有一张羊皮书,其余空空如也。 武帝遗宝? 就这? 待彻底清醒后,许清宵有些懵了。 他都已经做好提麻袋装宝贝的梦了,结果当来到秘境中,不曾想到的是,竟然如此简陋。 这里如同一个山洞,除了这一座祭坛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梦想中的武帝遗宝,应该是珍宝无数,黄金璀璨,各种东西应有尽有的啊。 怎么就这些破烂? 要不要这么穷酸? 由此可以推理出,这应该是晚年武帝遗留的宝物,毕竟武帝早期大魏还是特别有钱的,不至于连点黄金都没有吧?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许清宵走上祭坛,看似随意,其实的确挺随意。 倒不是不愿意提起警惕之心,而是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还设立什么陷阱就没意思了。 设立陷阱防谁?防君子还是防小人? 你防小人还好说,防君子不是有点问题吗?那为什么要藏宝于此? 走上祭坛。 许清宵没有动箱子,而是拿起箱子旁的羊皮书。 展开羊皮书,很快一些信息映入眼帘。 【丹神古经,蕴藏天下丹方,亦可炼制世间一切丹药,诸如武道破境丹,仙道破境丹,吞服其丹,可直接破境,扫荡一切阻碍,得此 古经,可问鼎至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千言万语,汇聚三个字,猴赛雷!开启宝箱之法,必须凝聚阴阳之气,否则无法开启】 羊皮书中洋洋洒洒不到百字,但让许清宵感到惊愕的是最后三个字。 猴赛雷。 这不是现代用语吗? 这武帝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 这不可能啊,武帝若是穿越者的话,早干嘛去了?再没文化也知道如何发展经济吧? 而且就算不发展经济,搞点文学作品也不难吧? 就算以武为帝,整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总不过分吧? 到时候还可以来个文治武功。 无论从哪一点看,武帝都不可能是穿越者,大魏愣是没有一点穿越者的东西啊。 所以武帝绝对不可能是穿越者。 但若武帝不是穿越者,这猴赛雷怎么解释? 思来想去。 许清宵只能认定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也只能这么想啊。 如果这个武帝真是个穿越者,那只能证明这家伙是个铁废物。 堂堂穿越者北伐七次都打不过蛮夷,打不过就算了,经济经济没搞好,政治政治也没搞好,这种穿越者简直是丢人。 巧合。 是巧合。 许清宵认定这是个巧合,极有可能这只是武帝喜欢喊的一句话罢了。 收回心神。 武帝是不是穿越者先放一边。 许清宵将目光放在了宝箱之中。 “丹神古经!蕴藏世间一切丹方,可炼破境丹。” 若不是羊皮书最后的一句猴赛雷,震撼到了自己。 否则的话,光是这条信息,自己会被震撼许久。 但有了之前的震惊,许清宵明显平静了不少,但依旧有些咂舌。 武道或仙道,都是一品一重天。 甚至说任何一个体系,都是一品一重天。 越往后想要突破一品境界,说比登天难都不夸张。 而这丹神古经,竟然记载破境丹丹方。 有了破境丹,直接突破品级。 这简直是逆天宝藏啊。 这一刻许清宵原谅了武帝的穷酸。 他 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这种东西,不然一直被魔种压制着,简直是提心吊胆,总担心往后提升不了品级。 可现在有了这个,还担心什么? 还怕什么? 好家伙,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东西啊。 这个武帝,有点东西啊。 许清宵有些激动。 但很快,念头一转,许清宵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很简单。 如果真有这个东西,武帝岂不是可以靠此物制造一批一品强者? 若是这样,北伐还会失败吗? “不对不对。” “这是丹神古经,只是记载了丹方罢了,或许药材很珍贵,无法批量炼制。” 想了想,许清宵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不然的话,凭借武帝的资源,想要搞一批一品武者还不容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药材难得。 应该说一两份还是可以弄到,但多了就难。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则的话,无法解释。 过了一会,许清宵没有多想,而是凝聚阴阳之力,注入宝箱内。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得到丹神古经再说吧。 几乎是阴阳之力触碰到宝箱的一瞬间,箱子自动开启。 一个巴掌大小的三足丹炉,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的。 一个三足丹炉。 不是一本经书。 ???? 许清宵愣在原地了。 这从头到尾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说好了丹神古经吗? 怎么是一个丹炉? “有人捷足先登了?” 许清宵皱紧眉头,古经没有,只有一个破丹炉。 拿起丹炉,许清宵随手放在一旁,仔细寻找丹神古经,但宝箱内空无一物。 这让许清宵感觉一丝不妙了。 也就在许清宵皱眉时。 突兀之间。 丹炉动了。 是的,三足丹炉动了。 “多少年了。” “总算是有人来了。” “武帝你这个王八蛋,把我封印在这里, 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后代世世昏君。” 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来自丹炉之中。 这一刻,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丹炉上,眼神更是充满着惊讶。 这丹炉竟然还会说人话? 随着许清宵一直注视着丹炉,后者挪动身子,一张人面画像出现。 大致就是两撇为眼,一竖为嘴,还有一点是鼻,有些简陋,而且还异常的搞笑,主要是画的眉毛极浓,就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别致。 但要说许清宵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一个丹炉竟然会说话? 是妖怪吗? 许清宵下意识想到,不过眨眼之间他便想到是什么了。 是器灵。 法宝器灵。 是的,法宝器灵,这天地之间,但凡有灵智的器物,统称仙道法宝。 毕竟拥有智慧,可以与人交流,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仙道法宝,可以说极其珍贵,不像小说中写的那般,随便一件法宝就有灵慧。 整个天下也没有十件仙道法宝。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件这种东西。 可也不对劲啊。 不是说好了丹神古经的吗?可为什么是一件仙道器物? 难道藏在它里面了? 许清宵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还有它刚才好像是在骂武帝? 一时之间,疑惑太多了,许清宵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捋清楚思路,只能一直将目光落在这丹炉身上。 许清宵看着丹炉。 丹炉也看着许清宵。 一人一器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都不说话,仿佛再等对面开口一般。 但终究还是丹炉忍不住开口了。 “你......渴望力量吗?” 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着严肃,如果不是这面相实在是有些搞笑,许清宵差点要入戏了。 强忍着这种怪异感,许清宵还是比较严肃。 “敢问前辈是?” 许清宵没有回答丹炉的话,他想将事情问请出来。 “你是否疑惑,宝箱之中为何没有丹神古经?” 丹炉十分平静,猜到了许清宵的内心想法。 “是。” 许清宵说话还是比较尊重的,毕竟这丹炉来历很不凡啊。 “我问你。” “谁告诉过你,丹神古经,就一定是一本经书?” 丹炉出声,一句话让许清宵沉默了。 好家伙。 丹神古经不是经书? 那单押算不算押呢? 如果不是这丹炉开口,许清宵死都不会想到,被称之为‘丹神古经’的东西,不是一本经书,而是一个丹炉? 真就好家伙了。 看着有些沉默的许清宵,丹炉的声音继续响起。 “丹神古经,只是为了蒙骗世人而已,倘若这天地之间若有汇聚天下一切丹方的经书。” “其中内容只怕早就流传于世了,世人还会苦苦寻找本丹神?” 丹神古经自誉丹神,毛病倒没什么毛病,不过总觉得哪里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但他说的话也对。 如果丹神古经是一本书,记载天下一切丹方,那这本书得写满多少东西啊? 假设是一种传承,那更加不可能啊,天下丹方,一口气醍醐灌顶,直接脑死亡了。 所以丹神古经不是一本经书,反而是一件仙道法宝,这个合理性更大。 “是晚辈愚钝了,多谢前辈指点。” 许清宵开口,显得有礼。 “小事而已。” “不过本尊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丹神古经开口询问。 “大魏王朝还存于世吗?” “若是在世,当今皇帝是谁?是武帝吗?还是武帝之后?” “若是武帝之后,武帝死了多久?” 丹神古经询问道,但从语气可以听出,他很急迫,想得知这些信息。 虽然不知道对方与武帝有什么故事,许清宵没有多问,只是如实回答道。 “回前辈,大魏王朝自然存于世,当今陛下乃是先帝之后,也是大魏第一位女帝,至于先帝,算起来的话,驾崩有一年了。” 许清宵如实回答道。 “什么?女帝!” 丹神古经有些震惊了。 此话一说,让许清宵顿时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丹神古经与武帝肯定认识,羊皮书 就能证明,它是被武帝放在这里。 可丹神古经听到是女帝,如此震惊,就意味着说.......武帝可能真有另外一位子嗣。 这是许清宵通过简单的反应推理而出。 “难不成白衣门当真是正义之师?” 许清宵心中充满着好奇。 但明面上有些好奇道。 “前辈,陛下乃是先帝唯一子嗣,她继承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啊?前辈何故如此惊讶?” 许清宵套话问道。 “不用套我的话,你口中的女帝,并非是武帝唯一子嗣。” 丹神古经很直接的说出一则秘闻。 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确震惊了。 当今圣上竟然不是先帝唯一子嗣? 如果当今圣上是男的,那还好说,无非是政治能力不够,可当今圣上是个女的,还能继承大统,甚至大魏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武帝还有其他子嗣。 这种手段简直是逆天啊。 莫名之间,大魏女帝的形象在许清宵心中树立起来了。 如此通天的手段,无论是借助朝中势力,还是通过其他手段,一名女子登基为帝,这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行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过多参与。”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本尊还不知道。” 丹神古经打断许清宵的胡思乱想,提醒他不要多想,因为跟他没什么关系。 “晚辈许清宵,见过丹神前辈。” 许清宵朝着丹炉一拜。 “许清宵?” 丹炉沉吟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 “既然你能遇到我,便是一场缘分,从今往后,无论你想炼制任何丹药,只要拿十份药材于我,本尊帮你炼制出来。” “当然,本尊出品,必属精品,十份药材听起来有点多,可保证你只赚不亏,算你捡个便宜了。” 丹神古经出声,没有继续纠缠武帝的事情了。 “十份?” 许清宵微微皱眉,炼丹之术,许清宵也知晓一二,的确风险很高,炸炉毁药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一般请人炼丹,都要准备三份药材。 一次成功,剩下两份药材就当做是人家的报酬。 若是三次都不成功,也没办法。 可十份有些夸张啊。 寻常丹药还好说,要是一些极为珍贵的丹药,凑齐一份药材都是难事,十份就更夸张了。 似乎是感受到许清宵的情绪。 丹神古经再次出声。 “当然,十份药材,也不需要是一模一样的,只要药材品级相等就好。” 丹神古经提醒了一句,也不需要找一模一样的药材,品质相当都行。 “那武道八品破境丹,需要何等材料?” 许清宵问道。 八品属于武道前期,按理说不需要太珍贵的药材,若是不贵的话,倒也可以买十份,让丹神古经炼制,如此一来的话,自己早点突破八品。 对战程立东就是十拿十稳了。 “破境丹,乃是造化之丹,因人而异,你需将一滴血,滴入丹炉中,两个时辰后我会告诉你。” 丹神古经回答道。 “晚辈明白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逼出一滴金色血液,没入丹炉之中。 后者顿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了。 需要等待两个时辰。 此时此刻。 许清宵也没有闲着。 而是准备自己的计划了。 将羊皮书收起,宝箱合上,与此同时许清宵将目光放在了这块空白的石壁之上。 本来许清宵的计划很简单。 自己提前拿走了丹神古经,算是抢了白衣门的机缘,这肯定会带来麻烦,所以留下信息,告诉白衣门门徒,东西藏在另外一个地方,让白衣门继续浪费几十年。 但随着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完美解决办法。 取出文笔,许清宵直接在石壁上刻字。 内容如下。 【吾乃大魏忠良,一生随陛下征战,七次北伐,赫赫战功,然,天不逢时,班师回朝,陛下无心朝政,以致朝中奸臣滋生,借陛下之病痛,肆无忌惮,把持朝政,礼乐崩坏】 【陛下晚年之际,更是惨遭奸臣幽禁,陛下深知朝堂大变,虽有心伐党,但无力而为,故委托臣下,将陛下子嗣带走,隐藏民间,待时机成熟,班师回朝,重夺皇位】 【然而,朝中大臣已有察觉,派精兵无数,日夜追杀,为护陛下遗孤,吾将遗孤安置平安县中 ,开辟此处,若后世之人,有报国之心,有忠君之心,定要寻得武帝遗孤】 【诛奸臣,清君侧,还我大魏朗朗乾坤】 【注:陛下曾请大真人观过皇子面相,未来相貌英俊,有儒道大才之资,亦有武道神威,文武双全也,后世人切记】 空白的石壁,此时满是文字。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划。 武帝有两个子嗣,一男一女。 理论上应该是比女帝小几岁。 若是比女帝大,那直接就是太子了,不可能封锁消息。 极有可能是武帝北伐时生下来的孩子,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被封锁消息。 如此一来的话,年龄上跟自己相仿。 许清宵完全可以引导白衣门门徒,把自己当做武帝遗孤啊。 试问一下,如果自己背后有一个白衣门支援,那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白衣门不信,那就算了,当自己看走眼了。 如果白衣门信,自己血赚,许清宵也不担心他们控制自己,因为没有必要,他们需要自己,尤其是前期的时候,所以不敢对自己不尊重。 但倘若被朝廷发现了,许清宵也一点都不慌啊。 你有什么证据? 哦,就凭借上面写的东西? 皇权虽然霸道,可大魏的国情还不允许皇帝霸道。 退一万步说,许清宵直接承认,这是自己写的。 为什么写? 因为自己要打入白衣门内门。 要一举歼灭白衣门。 不信? 吾乃读书人,有浩然正气在身。 你可以不相信我许清宵。 但你可以永远相信儒道。 反正进退都有。 危险肯定有危险,做什么事没危险? 自己从修炼异术开始,就已经是在走钢丝了。 与其老老实实,按部就班。 不如放手一搏,拼尽全力。 秘境内,许清宵看着自己石壁上的文字。 而后再次运转阴阳之力,消失在了原地。 从秘境出来后,已是卯时。 许清宵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南豫府赶去。 如今武帝遗宝到 第七十六章:南豫府,天明书院 卯时五刻。 许清宵疾驰在官道上。 如今晋升九品,再加上大日圣体,体能上许清宵几乎时时刻刻保持充沛。 他速度极快,原本快马加鞭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回南豫府。 可现在许清宵的速度,只需要三四个时辰就能赶到南豫府。 这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至少买马的钱是省下来了。 也就在许清宵一路疾驰时,丹神的声音响起。 “你凝聚了大日圣体?” 丹神的声音有些惊讶,询问着许清宵。 “恩,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许清宵问道。 “问题倒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需要找的药材有所不同罢了。” “大日圣体可是了不得的体质,你现在是九品,八品的话需要凑齐四种药材就行。” 丹神回答道。 “哪四种?” 许清宵很直接。 “千年紫玉珊瑚,金阳玉草,三千年的灵树根心,还有七品兽王心头血一罐。” 丹神说出四种药材。 听完配方,许清宵有些人傻了。 千年紫玉珊瑚,他不知道是什么。 金阳玉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灵树根心他更不知道是什么。 可七品兽王心头血,许清宵知道是什么东西。 七品的妖兽,而且还是兽王级,一罐心头血?一头兽王的心头血差不多也就一罐吧? 七品妖兽是什么概念? 如若说七品武者很强,那么七品妖兽天生就比人族强大数倍,何况还是兽王? 这种东西虽然叫做七品,可实际上其价值不弱于六品吧? “要十份?” 许清宵微微皱眉道。 “这个不用,破境丹不需要十份,五份就好,找不到同类药材的话,其余按六品算就好。” 丹神平静回答。 但这话在许清宵心中不平静了。 按六品算? 六品的药材有多贵许清宵不知道,但肯定不便宜。 能把堂堂武帝拖垮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啊。 许清宵没有说话了。 这要价太狠了,说实话弄齐这么多药材,不如自己用异术提升实力更简单方便一些。 两者的难度,至少许清宵认为收集药材要难一些。 看许清宵不说话,过了一会,丹神的声音响起。 “其实你也别觉得多,你要知道这破境丹没有任何副作用,直接突破境界,越到后面越是恐怖。” “不说其他的,就好比异术,七品之后,一品一重天,修炼异术的话,五品之后,一品一重天,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我的帮助,再多的药材,也升不了一品。” 丹神很自信,只是这番话略显得有些洗脑的味道。 许清宵没有回答什么。 原因很简单,五品之后是五品的事情,现在自己考虑那么长远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可以。 走一步看三百步,这还是人吗? “前辈,倘若有人修炼异术,达到一品后,可以解决异术祸端吗?” 许清宵不继续讨论药材的事情了,而是询问这件事情。 “不知道,古今往来,修炼异术到一品的没几个,而且到了一品,层次完全不一样,可能修炼了异术,你也看不出来。” 丹神的回答,让许清宵心头一沉。 但也没多想,继续朝着南豫府赶路。 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突然开口。 “前辈,你能炼制毒药吗?无色无味的那种。” 他忽然开口。 这番问道。 “毒药?你要这种东西作甚?” “我知晓世间一切丹方,毒药自然懂,只是......” 丹神有些好奇,不知许清宵要毒药做什么。 “额.....没什么,若是前辈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是晚辈冒昧了。” 许清宵想了想,丹神古经这种东西,知晓天地一切丹方,若是让其炼制毒药,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再者有灵之物,一般来说都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许清宵感觉自己有些冒昧。 “倒也不是不方便。” “炼制毒药不是什么问题。” “但......” “药材得加份。” 丹神认真出声。 许清宵:“... ...” 好家伙,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就这? 此时此刻,许清宵很好奇,这个丹神古经为何多要药材? 虽然不能白帮忙,但要那么多药材作甚? 等价交换也行啊,自己帮他做事,他帮自己炼丹,这个说得过去。 “这家伙是需要药材恢复元气吗?”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过是与不是,暂时不需要考虑什么,暂时用不上,可以放在一旁,等彻底平静下来了,再好好研究这个丹神古经。 就如此。 一个半时辰后。 南豫府城外。 许清宵回来了。 一路疾驰,许清宵身上染上了不少灰,洁白的衣服也变得有些不整洁。 来到城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许老弟,哦,不对,现在要称许万古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遇到土匪强盗了吗?” 是杨豹的声音。 他今日守城。 正在与同僚吹嘘,却没想到随意一眼,居然看到了许清宵。 再次遇到许清宵,杨豹极为激动,前段时间,许清宵在南豫府出尽风头,他也跟着威风了一把。 毕竟许清宵是他亲自护送至南豫府,彼此之间也算是认识,多少同僚羡慕自己。 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许清宵。 刹那间,城内的护卫听到许清宵三个字,瞬间目光投过来了,几个机灵的人,更是围了过来,满是好奇。 “没事,跑的太快了,身上沾了些灰尘,没事,没事,杨老哥,你怎么在这里守城啊。” 许清宵笑了一声,来到杨豹面前,看起来十分亲切。 “别别别,您现在可是许万古了,老哥这称呼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啊。” 听到许清宵喊自己老哥,杨豹极为喜悦,但也知晓上下尊卑。 许清宵如今是谁? 南豫府的头号大才,千古名词,绝世文章,铁定的大魏府试第一人,他不过就是个差役捕快,担当不起许清宵老哥之称啊。 “说这话,我等论我等的,你比我年长,喊你一声老哥也没错。” 许清宵到不在意,反而很随意地搭肩在杨豹上。 武者跟武者之间还是颇为简单,文绉绉的,见人就行礼,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行,承蒙老弟看得起,这声老哥我就厚着脸皮应下来了。” “不过,许老弟,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整个南豫府都在讨论你啊,我还以为你在府里,没想到你出去了啊?” 杨豹笑呵呵地开口,他也没多少心思,许清宵这么给面子,他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敬佩啊。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大才,不像那些文人,有点成就鼻孔就朝天,有点身份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巴结恭维。 对比许清宵看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尤其是周围其他护卫,看到许清宵与杨豹如此熟络,眼睛都绿了。 酸的绿。 许清宵这等身份,与杨豹称兄道弟,这还不值得羡慕?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许清宵愿意,找府君开个口,杨豹马上就能升职,这就是人脉的好处啊。 “都在讨论我?讨论我什么?府试揭榜了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大家讨论自己是应该的,毕竟绝世文章,可这前前后后都过了六七天了,怎么还在讨论自己啊? 没话题吗? 没话题制造点话题啊。 “还不是朝廷下了圣旨,说你什么,文章立意,乃为绝世文章,让天下文人都得学习你之类的话吧。” “结果天明府来了一帮读书人,气势汹汹的,想要找你探讨什么东西。” “我也不懂具体是什么,反正这帮人不是什么好家伙,天明府一直压着咱们南豫府,如今好不容易咱们压回去了。” “他们估计不服,想要找你麻烦。” “但老弟,别的不说,咱们府衙里一票人,可都是支持你的,如果那帮读书人说不过你,玩粗的,玩脏的,你只管招呼一声。” “保证让他们一辈子不想再来南豫府了。” 杨豹简单细说,不过他不是很懂,只能说个大概。 最后几句话更是表明态度,要是天明府的人敢真找许清宵麻烦,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群家伙。 让许清宵有些感动。 但更多的还是诧异。 立意文章? 自己什么时候写过立意文章啊? “行,有老哥这句话就行,老哥 ,我就先进城了,回头请你喝酒,过些日子府君邀我入宴。” “老弟一定会帮你们两位老哥美言两句,我许某人的兄弟,无论如何得照顾照顾。” 许清宵话没有说的太直接,但这意思很明显了。 果然,此话一说,杨豹激动了,差点就要哭出来。 “老弟,你这心意我领了,反正无论如何,以后你要有地方用得着咱兄弟两人,你直接开口说句话,我们兄弟两绝对帮你做。” “再脏再累的活,我兄弟两个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杨豹很感动。 实打实的很感动。 原因无他啊,许清宵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说实话,如果许清宵见到自己,点个头他都开心,至于称兄道弟,他想都没敢想过。 但许清宵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服了。 “走了,老哥。” 许清宵没有多说了,朝着城内走去。 待许清宵走后,这群守卫不由围住了杨豹,一个个道喜庆祝。 有了许清宵的推荐,杨豹和杨虎两兄弟,想不上去都不可能啊。 不过众人更加明白,许清宵这人当真是品格高尚啊,富不忘穷戚,高尚。 南豫府内。 许清宵有些灰头土脸。 但他没有直接去客栈,而是去了李府。 方才杨豹说的话,他大概听懂了一些,可杨豹说不清楚,导致自己根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接回客栈也询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去找李鑫。 李府宅门。 虽然浑身灰尘,可当许清宵来到宅门时,一瞬间门口的侍卫顿时惊讶了。 “许清宵?” “这不是许万古吗?” “许先生,您怎么来了?怎么弄得这样?是天明府那帮读书人搞的吗?” “许先生,您被欺负了吗?弟兄们,赶紧去喊人,他娘的,天明书院那帮文人不讲武德,敢欺负咱们的大才子。” 当看到许清宵满身灰尘时,侍卫们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就是许清宵被欺负了。 毕竟现在南豫府,都在讨论天明书院的事情。 这天明书院早不来南豫府,晚不来南豫府,这个时候来?是什么居心大家都懂。 不就是想要踩着许清宵上位吗? 一直以来,南豫府都是被天明府压着的,尤其是南豫府贵为长平郡首府,可一直被压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 好不容易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 结果天明书院的人直接跑过来砸场子,搁谁受得了? 尤其是许清宵一直没有露面,会见天明书院的学生,这帮人就开始各种叫嚣了。 什么许清宵是怕了。 亦或者是说,能写出绝世文章,却不敢出面相见一番,是不是心里有鬼。 虽然这种言论,被天明书院一位正儒压下来了,也训斥了这帮人,可话都说出去了,你训斥归你训斥,我不爽归我不爽。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如今一看许清宵风尘仆仆的,浑身都是泥巴和灰尘,难免不让人联想到许清宵被打了。 所以新仇旧恨一加,这帮人侍卫怒了。 他们虽然只是官差,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 许清宵现在就是南豫府的排面,要是许清宵受了委屈,他们不干了。 “没事,没事,不要误会,我是来找李兄的。” 许清宵有点纳闷了,为什么见到自己有些仓促,就觉得自己挨揍了呢? 有必要这样吗? “找李公子?许先生,您直接进,我带您去找公子,他正在府里。” 一听是找李鑫,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这要真是被天明书院的人揍了,他们肯定不服的。 许清宵愿意忍,他们都忍不了。 待许清宵入内后。 门外,众侍卫不由议论。 “我怎么感觉,许先生就是被揍了呢?” “您还别说,我也是这么觉得。” “是啊,没道理许先生这么仓促,而且衣服上全是灰。” “别瞎猜了,我去打听打听,要真是那帮家伙搞事,咱们就跟他们玩点狠的。” “行,那你去打听下,有什么消息赶紧跟我们说。” “我跟你一起去,你们四个在这里等。” 就如此,两人离开,去打听点消息,站岗这种事情,偶尔离开一会问题也不大,只要走的人别太多。 他们也是官差,也不是李府的家仆。 李府内。 经过几个庭院,终于,许清宵见到了李鑫。 此时,一棵树下,李鑫端着一本书籍,正在细细阅读。 “公子,许先生来了。”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李鑫不由从书中回过神来,将目光看去,发现来者是许清宵后,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许兄,你怎么来了?” 看到许清宵,李鑫的确有些激动,这几天他也去找过许清宵,但发现许清宵不在客栈中。 问了一些朋友,都不知道许清宵去了何处,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继续寻找,毕竟许清宵也有自己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许清宵会突然造访。 “许兄,你这是?” “是天明书院的人找许兄麻烦了吗?” 快步来到许清宵面前,望着许清宵浑身的灰尘,李鑫有些惊讶了,下意识也认为是天明书院的学生找麻烦了。 “不是。” 许清宵摇了摇头,而后坐在石凳上开口道。 “很多事情不方便说。” “劳烦贤弟,让人先准备一些菜肴,有些饿了。” “边吃边聊。” 从平安县一路跑到南豫府,确实饿了,武者本身就要大量进食,补充精力。 大日圣体更需要补充食物,滋养精气。 “小问题。” 李鑫立刻吩咐方才带路的侍卫,让他去通知伙房,给许清宵准备一些佳肴。 吩咐过后。 李鑫给许清宵斟了一杯茶,而后便有些迫不及待道。 “许兄,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南豫府都快闹疯了,却没见你的踪迹。” 李鑫斟酒,如此问道。 “我出去办一些事。” “是天明书院的事情吗?” 许清宵问道。 “恩,如今天明书院明面上是来找许兄你谈论儒道,可到底是什么目的,大家都明白。” “无非是见许兄如此才华,压过他们天明书院一头,有些不服气。” “甚至还把天明书院的老院长请来了,这可是一位大人物,六品正儒。” 李鑫回答道。 “六品正儒?能到这个境界,应该不至于 如此吧?” 许清宵有些疑惑,儒道六品,按理说没必要这样啊。 “许兄放心,这位先生肯定不会主动找你麻烦,家父特意拜访了一趟,不过他是想来询问许兄,文章之事。” 李鑫回答。 “文章?” “朝廷的圣旨说了什么?有样本吗?” 提到文章许清宵想起来了,自己明明是安国策,怎么突然又变成了立意之章? “有,许兄稍等。” 李鑫立刻起身,而后从房中取出一张宣纸。 摆在石桌上。 这是圣旨拓本,一般来说圣旨下来,各郡各府都需要拓印,贴在城墙上,宣告天下。 内容很简单。 只是看完之后,许清宵眉头皱了。 第七十七章:打起来了【为盟主最单纯加更】 皇帝的旨意很简单。 大致就是说自己所写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 让大家向自己学着一点,不过事关立意,大魏王朝目前不需要立意了,所以先压一压,但不否认自己的才华。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皇帝有没有看自己的文章啊? 明明是建设发展,主张兴业的文章,为什么变成了立意文章? “皇帝不可能不看我的文章,绝世文章若是不看,这皇帝也做到头了。” “既然看了我的文章,就应该知晓我的目的,可改成立意文章,是为了......保护我吗?” 很快,许清宵想到了缘由。 除此之外,许清宵想不出第二个理由,那除非皇帝当真是瞎子。 但这不可能。 “朝堂争斗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连皇帝都要小心?” 许清宵细细琢磨。 很明显皇帝不是傻子,所以宣布这个旨意,其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朝堂争斗的很凶,这是许清宵第一次直观感觉到了,否则的话,以自己的安国策,换做正常的王朝,皇帝早就拿出来各种吹嘘了,然后开始大办特办。 不这样做并非是不认可自己,反而是认可自己,可因为局势问题,想要先保护好自己,等时机成熟再动手。 刹那间,许清宵明白前因后果。 他是聪明人,大魏皇帝也是聪明人,甚至不惜用立意文章来吸引仇恨,用外部矛盾来解决内部矛盾。 显然按照女帝的想法,自己未来的路线已经被规划好了。 入京,当官,然后开始商议钱庄怎么搞,紧接着偷偷摸摸去搞钱庄,等准备就绪,直接开干,那个时候即便是满朝文武不答应也不行。 皇帝有一票否决权。 可为什么不现在就折腾,就是怕前期准备阶段,人家就开始给你使绊子。 你这个时候一票否决权,也不是不行,可后面怎么办? 不可能你一直耍无赖吧?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点,皇权不够稳固啊。 这要是够稳固,瞧瞧朱太祖,不服就杀,反对也杀,你不但要赞同,你还得表现的极其开心,否则也杀。 “七次北伐,女子称帝,这就是后果啊。” 许清宵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理解当朝皇帝,可理解归理解,不爽还是不爽。 立意文章。 这简直是要把自己往火堆上烤。 自古以来,文人争论最激烈的事情,就是立意。 立意。 君子立意。 大家信奉某位圣人之言,将其作为自己的终极理想,努力奋斗几十年,结果你突然来个新的立意,要是延续这位圣人的立意,那倒没什么。 可若你推翻这个立意,人家怎么想? 这就好像前世,你告诉一个男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光一个道理。 信仰崩塌。 所以立意之争,在文人圈子涉及太大了。 不,不是太大了,而是毁灭性的争论。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化解这种麻烦,就必须要尊奉朱圣之意。 五代圣人。 第一代圣人,立苍生之意,与至暗时代 第二代圣人,立儒道之意,万世师表。 第三代圣人,立礼乐之意,君子礼乐。 第四位圣人,立君臣之意,君前父后。 第五位圣人,立君子之意,存天理而灭人欲,克服私欲。 实际上这五位圣人都没有任何错。 否则不可能成圣。 他们的理念,出发点是好的,可架不住被后世人给各种添砖加瓦啊。 都自认为自己揣摩到圣人之意,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强加进去,变成圣人的意思。 一来二回,就是圣人背锅了。 就好像存天理而灭人欲,话虽然绝了一点,但其意思和出发点是什么? 是欲望是无穷的,我等君子儒生,应该去克制欲望,这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不能随意乱来,任凭自己的欲望无止境扩展。 后来变成了什么? 你不能有欲望,有欲望是不好的。 甚至还可以拿来互相攻击,你今天多吃了一个鸡蛋,你不尊重圣人,你不配为文人。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 你还别不服气,因为圣人的话,非要过度理解也是可以,毕竟你又不可能复活圣人。 你也解释不清楚,人家非要搞你的话。 所以许清宵对朱圣之意,不太喜欢,他尊重朱 圣,人族圣人,自然有无与伦比的光环,或许有缺点,但古今往来有几人能成圣? 许清宵更喜欢的还是另外一个立意。 王阳明,王守仁的知行合一。 这是许清宵认可的立意,两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克服私欲。 但比起朱圣之意,要好很多,朱圣之意无论是不是被后世人添砖加瓦,依旧改变不了这种严格之意,有点违背人理。 而王守仁的知行合一,十分自由,没必要伪装自己,释放属于自己的天性。 只是这些东西,许清宵不敢说出来。 原因无他。 以自己当下的情况,若是真敢宣扬这种立意,那全天下的儒生都要找自己麻烦。 九成的文人视自己为仇。 倒不如等慢慢成长起来,手握朝中大权,有威望有品德之后,再去宣传这种立意。 这样效果可能还是一致,可最起码不会有人上门找自己麻烦。 许清宵看着旨意沉思。 也就在此时,佳肴来了。 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摆放在石桌上,许清宵回过神来,倒也没有说什么,提起筷子就开吃。 光吃菜没有什么意思,让下人端来了一桶饭,再准备几斤肉食。 就如此,许清宵一边吃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先是立意的事情,只字不提。 天明书院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管,交个朋友没问题,要是想要给自己下套,那不行。 不提立意,任凭他们说什么都不管。 即便是等以后入了京也不说,议论归议论,骂归骂,只要自己不出来带节奏,基本上不会惹来什么大麻烦。 笃定这个主意后。 许清宵吃起饭来更香了。 只是把一旁的李鑫吓到了。 许清宵整整吃了大半桶饭,再加上三四斤肉食,以及四五盘菜肴,这饭量都赶上他七八天了。 “许兄,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吃这么多。” 李鑫咂舌。 “习武之人,是这样的。” “对了,贤弟,这几日若是不介意的话,打算在这里住几日,若是打扰就算了。” 许清宵笑了笑,同时提出在这里住几天。 毕竟随着天明书院的人到来,南豫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与其出去招惹是非,倒不如在李鑫家中休息几日。 “许兄这话言重了,你能来寒舍居住,是愚弟的荣幸,我现在令人备好上房。” 李鑫激动了,许清宵在他家住,他自然是一万个乐意啊,以后见到其他朋友还可以吹嘘一番,我与许大才关系甚好,在南豫府都是住在我家。 这多有面子啊? 很快,随着许清宵用好膳后,李鑫便让人为许清宵准备一间上房,顺便安排了四个丫鬟跟随许清宵,伺候起居。 许清宵倒也随意,让丫鬟们准备好洗澡水,打算先清洗一番。 这些日子风尘仆仆,虽然武者晋品了,但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李鑫也周到,特意让人买了套衣服给自己,面料都是上等丝绸,一套这样的衣服,至少得五两银子。 当真是名气带来的好处。 白吃白喝还能白嫖一套衣服,古人就是宅心仁厚啊。 待换好衣袍后。 许清宵接下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算静下心好好读点书。 可就在此时,李鑫却有些急急忙忙走来,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许兄,出大事了。” 李鑫开口,让许清宵有些不理解。 前前后后才不过半个时辰。 怎么出大事了? 还有出什么大事了?你就不可以直接说吗? “怎么回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 “打起来了,咱们南豫府那帮官差为了你和天明书院的学生打起来了。” 李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打起来了?” “官差怎么跟读书人打起来?” “还有,怎么是为我?” 许清宵越听越糊涂,自己又没让南豫府官差去打人啊,没必要这锅也甩给我吧? 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许兄,你之前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满身都是泥土。”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天明书院的学生,见你如此倨傲,一气之下找到你将你揍了一顿。” “南豫府上上下下的 百姓都在传,一个比一个愤怒,说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被天明书院的人盯上了,欺负南豫府无能。” “那些捕快顿时按捺不住脾气,尤其是有两个捕快,跟你有些关系,把整个南豫府一大半的捕快全喊过去了。” “见到天明书院的学生就打,打的很凶。” “不过我听消息说,天明书院的学生也是有骨气,被打了不但不去解释,还在叫嚣说你在背后指使,算不得君子,小人一个。” “结果被揍的更惨了。” 李鑫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整件事情完全就是乌龙啊,主要还是许清宵的威望太高了。 毕竟按理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文人被打了,若是不去报官,这帮官差也不会出手。 可许清宵威望太大了,都被吹成天下第一奇才,再加上这些年被天明府一直压着。 好不容易出了个许清宵,结果发现许清宵被揍了,这下子南豫府不得炸锅? 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夫子读书人,再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炸锅了。 谣言就是如此恐怖,再加上许清宵的确是一路风尘仆仆,与平日形象完全不一样,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挨揍了。 结果导火线点着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官差,杨豹杨虎两兄弟率先带人过去,紧接着便是南豫府的读书人,他们现在视许清宵为人生偶像,许清宵被揍,他们岂能忍? 再后来就是城里的百姓了,本来就反感天明书院的学生,如今你竟然敢欺负我们南豫府的读书人? 真当我们南豫人是病猫吗? 所以这件事情一下子就闹起来了,而且闹得特别大。 再加上这群天明书院学生又一个个不服气,他们的确对许清宵不服气,虽然被万安国训斥了一顿,可不服就是不服。 结果被揍的更惨了。 “这......” 许清宵沉默了。 不就是衣服脏了点吗?这也能惹出是非? 这帮天明书院的学生,这么招人恨? 许清宵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赶路赶的急,弄脏了衣服,居然被脑补成挨揍了。 导致天明书院的学生被追着打。 这就有些离谱了。 “那现在如何是好?” 许清宵皱眉,打 读书人可不是小事一件,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杨豹杨虎兄弟二人未免有些太莽了吧。 “家父已经派兵过去镇压了,理论上应该会没事。” “我已经让王儒去解释了,不过有些人要倒霉了。” “打读书人,这可不是玩笑,得坐大牢,无论什么理由。” “许兄,这里面领头的两人,你可否认识?” 李鑫问道。 “是叫杨豹杨虎对吧?若是他们,我的确认识,关系不错。” “李兄,你看这样如何,我现在书信一封,你帮我送给天明书院的老院长。” “这件事,愚兄不能出面,否则会越来越麻烦。” 许清宵开口。 这种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出面。 杨豹杨虎虽然鲁莽,可出发点是帮自己,这点许清宵知道,南豫府百姓也是向着自己。 虽然这是一场误会,但若是自己出面,向天明书院的人道歉,只怕会引来反感。 天明书院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缘无故跑过来找自己,说到底就是想要踩自己上位,挨打也是活该。 但天明书院的老院长不一样,实打实的正儒,所以许清宵书信一封道歉是没有问题的。 出面不能出面,寒了大家的心不好,将局势继续僵化更不好,万一惹的两府撕破脸,那就是罪过。 “好,我立刻去办。” 李鑫一口答应。 许清宵也不废话,立刻进入房中,展开一张信纸,李鑫在一旁研墨。 待墨水出后,许清宵直接动笔。 大致意思就是。 将事情解释清楚,希望对方理解,原谅百姓之心,也原谅这些官差,自己这段时间在读圣贤书,不愿出面,不是不愿意相见,等过些日子南豫新楼建好,必当面致歉。 写完之后,许清宵装在信封中,让李鑫帮忙去送。 同时让李鑫转告府君一声,尽可能的不要处罚这些官差。 李鑫点头,拿着信件就走了,显得火急火燎的。 而后,目送李鑫离开,许清宵有些无奈。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惹来这种事情。 看来以后还是得注意一下形象,免得被人误会。 就如此。 一直 到子时。 许清宵在院中静心等待。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没有心思看书,想要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又害怕传出别的谣言,所以只能静心等待。 终于,子时两刻。 李鑫回来了。 “许兄。” “许兄。” 李鑫一路小跑,有些气喘吁吁。 “不急,先喝口水再说。” 许清宵给李鑫倒了杯茶。 “不用。” “事解决了,不过麻烦没有解决,天明书院有十二个学生被打伤,有两个伤的比较严重,好在没有出人命。” “抓了二十人,十二个捕快,五个读书人,三个普通百姓。” “被抓的都是起头人,估计要吃官司了,打伤了读书人,不是小事。” 李鑫有些皱眉道。 “令尊保不下来吗?” 许清宵好奇。 “保不下来,朗朗乾坤,伤读书人,这事保不下来,只能调解,我父亲也为难,有一位六品正儒在,想徇私枉法都不敢。” 李鑫直接摇了摇头,而后继续开口道。 “大魏律例,无故伤人,三年扣押,读书人罪加一等,至少十年。” “若是他们咬着不放,十年牢狱之灾跑不掉。” 这番话让许清宵眉头皱的更紧。 “你将书信交给万儒士了吗?” 许清宵询问。 “给了,但万儒士好像也有些生气了。” “只是收了信,一句话都没说。” 李鑫的回答,让许清宵更加觉得麻烦。 无端端惹来一场是非,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坏处。 当下,许清宵没有说话了,而是在院子内来回走了几步,思索办法。 最终,许清宵深吸一口气,看着李鑫道。 “走。” 此话一说,李鑫有些好奇。 “去什么地方?” “找天明书院的人,我亲自过去致歉,看看能不能调节。” 许清宵说道。 “许兄,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过去,只怕不讨好啊。” “再者,此事与你也没很大干系,家父的意思是 先平息他们的怒火,扣押这群人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解决。” 李鑫拦住许清宵。 人家现在气头上,过去就是找骂啊,而且事情也不是你导致的,没必要这样。 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月色,而后又看向李鑫道。 “此事因我而起,若我不管不顾,枉为君子。” “贤弟若是觉得有些麻烦,就让愚兄独自去吧。” 许清宵这话是实意,不希望李鑫继续参合进来,免得被人记恨上。 “兄长哪里话,既然兄长有赤诚之心,愚弟陪兄长同去。” “大不了挨顿骂而已,走。” 李鑫倒不是怕这个,主要是觉得许清宵身份尊贵,若是过去主动致歉,岂不是有降身份。 但听许清宵这番话,他莫名觉得许清宵不愧是君子。 值得深交。 就如此,两人离开李府,朝着外面走去。 第七十八章:万安国的态度 是夜。 北街一处宅院门外。 一阵阵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愤怒。 “夫子,我等简直是冤枉啊,无缘无故被许清宵喊人打了一顿,这简直是天大之耻。” “是啊,这个许清宵明面上不敢找我等麻烦,背地里耍阴招,简直不当人子。” “亏他还作出绝世文章,我看此人就是心胸狭隘。” “夫子,若不是府君带兵前来,只怕我等都要被活活打死,若这还不上书奏告,难保下一回许清宵不会更大胆。” 宅院内,众书生的哭喊声响起,有人愤怒为其打抱不平,有人哭喊着,头上缠着纱布。 这群天明书院的学生,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挨揍。 而且还这么狠。 但最气的不是挨揍,而是面子上挂不住。 他们是谁? 是读书人。 天之骄子,走在路上都会引来无数羡慕目光,从来只有他们指责别人的时候,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大魏王朝,敬重读书人。 若有功名还不得上刑。 可今天挨的这顿揍,比上刑还难受。 “够了!” 吵闹声彼此起伏,万安国的声音响起,一瞬间镇住场面。 他看着众人,不过并没有露出怒色,而是极其平静道。 “你们莫要再胡说。” “许清宵儒进八品,显然不是这种心术不正之人,再者他也与天明书院无冤无仇,即便是有仇,也不可能指使官差对读书人动粗。” “你们因嫉生恨,将这些是非加在许清宵身上,何以为君子?” 万安国如此说道,训斥众人。 他心比明镜还要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帮文人在想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让自己上告,影不影响许清宵府试第一无所谓。 只要能泼脏水,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 毕竟许清宵太优秀了,压过天明书院所有学生,产生嫉妒。 可他不会这样做,这并非是君子之道。 而且他也不相信许清宵是这种人,一个能写出绝世文章的儒生,还是立意文章,绝无可能做这种事情。 “夫子,可无论如何,我等平白无故被揍是 事实,即便退一万步来说,不是许清宵指使。” “但也与许清宵有关啊。” 有人不服气,忍不住嘟囔道。 的确,是不是许清宵指使的,他们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挨打了总是事实吧? “行了。” “此事府君已经与老夫商谈过,大魏律法不容挑衅。” “该如何处理,便会如何处理,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在这点上,万安国倒是偏袒自己的学生,毕竟自己学生的确挨打了。 而且还有一点。 大魏敬儒,读书人地位极高,官差打读书人,这是重罪,轻则也得判入大牢十年,重则流放千里。 万安国相信这件事情跟许清宵无关。 也正是因为相信,所以他更加愤怒。 若是这背后当真有许清宵的影子,他反而不会如此愤怒,毕竟使出这种手段,由此可见许清宵也没多大前途了。 可没有许清宵的影子,那么这就是违了大魏之法。 往小了说,不尊律法。 往大了说,不尊圣人。 人分三六九等,对文人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也是朱圣之意,是每个读书人的意思。 区区官差武夫,不顾礼仪,打伤读书人,这是重罪,天大的重罪。 所以这件事情,万安国绝对是从严处理,容不得一点人情可言。 毕竟这是在挑战圣人之意,侮辱读书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生气。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夫子,许清宵,李鑫,在外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宅院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许清宵来了?” “他来作甚?是看我等笑话吗?” “该不会替那些人求情吧?夫子,若是许清宵是来求情的,千万不能答应,我等不服!” “行了,你们就少说几句,让夫子抉择。” 他们低声议论,有几个身上缠着纱布之人,更是开口,依旧愤怒。 “问他造访何事?” 万安国有些好奇,让其去询问,许清宵来此作甚。 是表达歉意,还是说替人求情? 若是表达歉意,倒也无妨,见一面是可以的。 可若是替人求情,那就免谈。 即便是许清宵,也免谈。 当下,通报之人离开。 过了片刻,又快速回来。 “夫子,许清宵说,是来表达歉意,同时想要出面化解此事,说是愿意和平协商。” 对方开口,说出许清宵来意。 “他还真有脸?” “出面化解?他许清宵有多大的面子?” “若说他许清宵之前与我等相见,我等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他点面子,可他连见都不见我等,现在出了事,又跑来和解,当真是笑话。” “我不和解。” “我也不和解。” 众人想法一致,绝不和解,他们本来对许清宵就有气。 天明书院组团过来想要见一见许清宵,结果等了四五天,愣是没见到许清宵一面,被人笑话就算了,结果现在挨揍了,新仇旧恨算上,许清宵跑来说和解? 他们本身就缺一个理由找许清宵麻烦。 现在理由来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 不压一压许清宵的锐气,他们还真不服气。 “肃静。” 万安国再次开口,镇住了场面。 他知道自己这些学生们带着私仇,站在君子角度上,这是不对的,若是没有这场事,他必然会训斥自己的学生。 可发生了这种事情,既身为他们的老院长,又身为六品正儒。 于情,他自然不会站在许清宵这边。 于理,侮辱读书人等同不尊圣人,他自然更不可能帮许清宵。 故此万安国开口。 “让他回去吧,告诉他,此事与他无关。” “不要参合进来。” 万安国开口,如此说道。 “是,夫子。” 后者当下离去。 只是又是片刻,通报之人再次回来了。 “夫子,许清宵说想见一见您,当面致歉。” 他如此说道,转达许清宵的意思。 “说我睡了。” 万安国摇了摇头,许清宵越是如此不依不饶,他越是明白许清宵是想要为那些人求情。 过 了一会,传达声再次响起。 “夫子,他说愿意等到明日。” 这个回答让万安国有些惊讶。 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万安国沉思,过了一会继续说道。 “转告他,此事并非是伤人如此简单,而是读书人被辱,不要参合进来,否则影响他仕途。” 他态度很坚决。 但这句话也是提点之话。 武夫打读书人,这是大忌。 大魏王朝独尊儒术,若有功名还不得上刑,这就是读书人的地位。 结果被一群官差捕快,平民百姓打了,这还了得? 的确,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可能真是一场误会,道个歉,赔些银两,再说点好话,也就算了。 可若是往大了说,这就是侮辱读书人,不尊重圣人。 对天下文人来说,都是弥天大罪。 你今天敢打我。 明天是不是敢杀我? 误会,并不是理由。 许清宵如今天下闻名,尤其是朝廷圣旨一宣,知晓他许清宵写了一篇立意文章。 别人或许可以求求情。 但许清宵不能求情,他若是求情,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这一点,许清宵或许看不透,但他看得透。 所以他劝阻许清宵,不要参合进来,是为许清宵好。 “是。” 后者再去通报。 可很快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满脸苦笑的回来。 “夫子,许清宵他就是说想要见一见您,说有些事情,当面说会更好。” “若夫子不见,他就待在外面不走了。” 此话一说,也算是表决了许清宵的态度。 然而万安国还是摇了摇头。 “你告诉他,两日后府试结果就要出来,府君已经邀我参加宴会,那时候再见吧,若是还在门外不依不饶,老夫明日就走。” 万安国态度也很坚决。 不见就是不见。 为他许清宵好。 也是为自己这帮学生出点恶气。 总不能真的不帮自己人吧? 此时。 宅院之外。 许清宵与李鑫二人静静等候。 随着宅门再次打开,对方传达万安国之意后,许清宵长叹了口气。 他看得出来,万安国态度很坚决。 若是自己还待在这里的话,对方的确会走,一旦走了,就挽救不回来了。 “多谢兄台为我传话。” “还望兄台在帮许某说一句。” “此番,的确是一场误会,我许某人实在抱歉,希望天明书院的诸位兄台,莫要生气。” 许清宵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李鑫跟在后面,沉默不语。 如此低声下气在这里恳求,却连面都没有见到,这足以表明对方态度。 看来事情真的要闹大了。 “李兄,能去大牢看一看他们吗?” 街道上,许清宵询问李鑫。 “自然可以。” 李鑫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 “不过,许兄,其实可以先回去,找我父亲一趟,问问他,或许也有办法。” 李鑫如此说道。 “恩,待会再去吧,先去看看他们,我要问些事情。”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想先去看看杨豹杨虎他们。 “好。许兄跟我走。” 李鑫也没废话,前方引路。 第七十九章: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 南豫府大牢。 昏暗低潮是大牢的标配,倒不是南豫府穷。 而是对付犯人自然不可能搞的多好,环境越差越好,这样才是受苦,不然犯了错跑进来享福? “李公子,许大才,人就扣押在这里了。” “本来抓的人都是自己人,按理说多多少少会关照一番,但府君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徇私枉法,所以都关进了里面。” 领头的捕快往大牢前方走着,同时告知为何扣押在内的原因。 “府君大人说的没错,不要徇私枉法。” 许清宵明白李广新的意思,现在天明书院的人都有气,人扣押进去了,如果好吃好喝招待,各种开后门,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现在公事公办,比什么都好。 很快,许清宵与李鑫来到大牢深处。 一股莫名的味道出现,说不清是什么,总而言之极其不好闻。 “许老弟,你怎么来了?” 铁链声响起,叮叮当当,大牢深处,不少人动起来了。 “当真是许清宵啊。” “许大才,您怎么来了?” “许大才,这是大牢,你这种读书人,可不能来这,影响你气数啊。” “是啊,是啊,许大才,可莫要玷污了你的身子。” 不少人开口,牢房内左右各自数十人,见到许清宵来了以后,并没有喊着让许清宵救他们出去,反倒是觉得许清宵身为读书人,来大牢有些不吉祥。 说淳朴的确淳朴,说无奈也的确无奈。 而此时,杨豹杨虎二人站起身来,朝着许清宵开口道。 “许老弟,这事的确是我们没问清楚,闹成这个样子,不过你不用担心,该怎么罚我们自己认了,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 “恩恩,大不了就挨板子,蹲个半年一年,许老弟,咱们刚才都说好了,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开口,十分仗义,打算自己扛下这件事情。 还不等许清宵开口,李鑫忍不住出声了。 “若是只挨板子,就好了,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读书人你们也敢打,现在他们闹起来了。” “若是不好好处理,轻则监禁十年,重则发配千里,你们还以为是寻常滋事?”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 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平时一点律法都不看,连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 果然,随着李鑫这番话一说,顿时之间牢里喧哗起来了。 “监禁十年?发配千里?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动了点手吗?要不这样,我让他们打一顿,消消气行不行?” “不是说最多关半年吗?十年?那我父母该怎么办啊?” 众人开口,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会惹来这么大麻烦。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些官差一个个可能连字都不认识,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案件,所以并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当然偶尔也发生过这种事情,有几个读书人酗酒与别人殴打在一起,但最终就是赔点银两,然后也就算了。 哪里知道轻则十年监禁,重则还要发配千里? “都安静点。” “怂个屁啊,不就是十年牢吗?发配就发配,有什么好说的。” “那帮读书人,戳咱们南豫府的脊梁骨,咱们虽然受罚了,可最起码没有丢南豫府的脸。” 杨豹吼了一声。 话虽然如此,但看得出来,他心情还是挺沉重的。 “行了。”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看了一眼众人,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吸了一半有些难闻,马上不吸了。 “两位老哥,此事因我而起,你们为我出头,愚弟在这里承情了。” “诸位也不要惊慌,这件事情许某会负责到底,但还请诸位记住一件事情。” “不要逞强,该低头还是得低头,大魏律法,殴打伤其读书人,是重罪。” 许清宵开口,这件事情他的确有些郁闷,郁闷的点是平白无故惹来是非。 但郁闷归郁闷,帮忙一定帮。 原因无他,因为这帮人是为自己出头,若是自己不帮,就没有人情味了。 但许清宵特意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 跟他们认真说清楚,不要觉得是一件小事,免得回过头自己调节好了,这帮人还不服气,还要叫嚣,搁谁谁受得了? 许清宵此话一说,大部分人都点头感谢。 而杨豹却开口道。 “许老弟,这事不 会影响到你吧?若是影响你的话,你大可不必帮,我等都是平头百姓,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我等真发配千里,也不能害你。” 杨豹还是很仗义,就是仗义过头了。 “对我没什么影响,只是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到时候他们愿意谅解,你们一定要学会闭嘴,不服气也得闭嘴,或者说点好听的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白吗?” 许清宵再次强调。 这不丢人,最起码保住了再说。 “行!我们听你的。” 杨豹杨虎点了点头,许清宵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倔强,那不是脑子有问题。 “行了,诸位受苦几天,许某告辞。” 得到回应,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离开了大牢之中。 李鑫跟在其后,一直沉默不语。 离开大牢后,李鑫当下不由开口。 “许兄,这件事情,我想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实际上,大可不必这番奔波,毕竟这里是南豫府,发配千里不至于,无非是监禁十年。” “可说是说监禁十年,想来三五年就能放出来,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记得此事。” 李鑫跟在许清宵身后,如此说道。 “李兄是何意?”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询问。 “许兄,我直接说吧。” “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感觉得到,万夫子之所以不见我等,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闹起来了。” “对读书人影响不好,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滋事斗殴,这涉及到了文人之本。” 李鑫直接把话说开了。 可李鑫能想到的东西,许清宵也想得到。 事情的确麻烦。 但并不是不可以挽回。 “李兄,我许清宵在世,讲究人情二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不对,但他们也是为了我许某人。” “若我不顾他们,那我许某人枉为君子。” “就好比有朝一日李兄遇到这样的事情,许某人也会帮助李兄,这就是我的君子之道。” 许清宵没有把话说绝来,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若他不是穿越者,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或许他会认可李鑫 之言。 可问题是,他有自己的三观。 所以他才会选择帮助杨豹二人。 “许兄仁义。” 李鑫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许清宵这般仁义,他的确没什么好说,唯有敬佩。 就如此,两人来到了李府中。 刚踏入府中,一直等候的管家不由立刻出声。 “少爷,许公子,老爷有请。” 管家的声音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但没有多说,直接朝着堂内走去。 李府堂中。 李广新负手而立,在大堂内等待着什么。 而听到许清宵的脚步声,当下不由回过身来。 “学生许清宵,字守仁,见过府君。” 第一次见到李广新,许清宵行长辈之礼,说出自己的字号,以示尊重。 “哈哈哈,守仁侄儿,莫要如此严肃,你与李鑫是好友,喊我一声叔就行,先坐先坐。” 对于许清宵的尊重,李广新显得和蔼许多。 他让许清宵先入座,同时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没好气道。 “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倒杯茶?” 声音响起,李鑫有些愣了。 但愣归愣,李鑫还是立刻给许清宵倒茶。 “守仁侄儿,要不要吃些什么?我让伙房给你做。” 李广新对许清宵格外的和蔼,如此大才,他自然要亲近。 “李叔客气了,之前吃过。” 许清宵没胃口吃东西,委婉拒绝后,也不打算绕弯子了。 “李叔,侄儿想问一下,今日的事情,可以善解吗?” 许清宵开门见山,直接询问李广新。 身为南豫府府君,李广新的政治手段,肯定比自己充足,看的事情也比自己多,肯定要仔细询问。 只是一提到这个。 李广新脸色变了变。 迟疑了一会后,缓缓开口道。 “守仁侄儿,倒不是别的意思,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参合进来。” “事情麻烦了。” 李广新出声,如李鑫一般,但他说这话和李鑫说这话,是两种区别。 李鑫只是建议类型,希望许清宵不要牵扯。 然而李广新这样开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真的比想象中麻烦。 “李叔,有多麻烦?难不成当真监禁十年?” 许清宵询问道。 李广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若监禁十年,其实都是好事,这些人只怕都要发配千里之外,终身苦役。” “而且参与此事之人,过些日子也要一一调查,一个也跑不了。” 李广新的回答,让许清宵与李鑫二人神色不由一变。 终身苦役? 参与者一个都跑不掉。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十倍啊。 “李叔,这是为何?” 许清宵有些不理解了。 第八十章:府试揭榜,南豫楼宴 不是许清宵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而是这件事情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这群武夫官差为自己鸣不平,将天明书院的学生打了一顿。 往小了说,就是一场误会,自己亲自道歉行不行?若是不满意,罚他们杖刑,再赔些银两,这些银两自己找人借些,也不足问题。 往大了说,这是阶级对立,自古以来读书人就高贵,武夫官差打读书人,这的确说不过去,是阶级的挑衅,发配千里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事论事,这件事情并非是组织性和预谋性,以及针对性,完全就是误会。 你可以严惩,但也不能如此绝对,就好像错失杀人和有意杀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如今府君的态度和意思,让许清宵有些不明白了。 听到许清宵的疑惑,李广新也没有遮掩,直接开口道。 “守仁侄儿,看来这件事情你还是没有看透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滋事斗殴了,也不是所谓的文人受辱,而是立意之事。” 李广新开口,说出了这件事情的要素。 立意? 许清宵皱眉,怎么又扯到立意上面去了? 看到许清宵不解,李广新继续开口道。 “算了,李叔也就不绕弯子了。” “这件事情,如若只是一个万安国,万先生在背后,其实李叔也能压下来。” “但不巧的是,有一位大儒来了咱们南豫府,此人是天明书院一名学生的亲人。” “你现在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了吧?” 李广新不隐瞒了,道出这个秘密。 果然,此话一说,许清宵与李鑫脸色都不由一变。 怪不得身为府君,却说出这样的话,原来上面还有一位大儒,不然的话,作为当地父母官,权限自然大,稍稍压一压,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一尊大儒亲临南豫府,只因为这种事情?” 李鑫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有些不合理啊,一尊大儒,乃是天下文人之首,五品为大儒,四品为天地大儒,在往上就触及到了圣境了。 所以基本上大儒已经到了顶,整个大魏也就只有一位天地大儒,不像武者修士一般,当世有一品的存在。 故此大儒的地位太高了。 可 让李鑫不明白的是,堂堂一位大儒,就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这就有些不合理吧? “自然不是。” “这位大儒,肯定不会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他为的其实是守仁侄儿,你。” 李广新开口,此话一说,更是让两人摸不着头脑了。 “为了我?” 许清宵看着李广新。 “恩,这位大儒,名为严磊,乃是白鹿书院首座院长之一,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立意文章。” 李广新说出核心原因。 “我明白了。” 随着李广新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顿时明悟了。 白鹿书院乃是大魏四大书院之一,也是天下闻名的书院,之所以闻名,主要还是因为出了一位圣人。 这位圣人就是朱圣。 自然进白鹿书院的学生,都是敬遵朱圣之意,视为自身立意,而其中的一位大儒,更是对朱圣无比敬重。 自己写出一篇绝世文章,而且还是立意文章,自然会引来天下猜忌。 尤其是信奉朱圣立意之人,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找自己,倘若自己这篇绝世文章,依旧是延续朱圣之意,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来可以拉拢,二来可以学习,从而顿悟。 可若是自己是新的立意,他们也会及时制止,以及打压。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所以,这一刻许清宵明白了。 “李叔,也就是说,无论是天明书院的万夫子,亦或者是这位严磊严大儒,他们都是来找我的,只为立意文章。”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李鑫忍不住插嘴道。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若只是来找许兄你的话,不管立意文章到底是什么,就说是遵朱圣之意,顺了他们的心,把事情解决了,到时皆大欢喜,不就好了吗?” 李鑫想法比较简单。 说出这个方法。 但话一说出,无论是许清宵还是李广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出声。 “不行!” “不可!” 两人异口同声,否认了这个办法。 原因很简单。 如若当真承认,自己写的立意文章,乃是延续朱圣之意,那这件事情将更不可能解决了。 朱圣是何意? 人有三六九等,读书人为一等,其余皆是下等。 如此立意之下,武夫官差对读书人行凶,就是重罪,不可姑息。 所以,如果你说你是支持朱圣之意的,那你就不能为他们求情,这是圣人之意。 但如果你说,你不是延续圣人之意的,那麻烦就更大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出手搭救这些人。 但自己将会陷入一个天大的漩涡里面,跳出去了,自己就是圣人,跳不出去,那就可以等死了,当然心态好没事,任凭天下文人唾骂。 任凭世人误解。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李广新为何说,让自己不要参与进来了。 严磊大儒以这件事情为由头,想要探自己的底。 这一招不是阴谋,而是无解的阳谋啊。 这一刻,许清宵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了。 他沉默不语,而李广新也继续开口道。 “这件事情,已经是死局,牵扯的也不仅仅只是立意问题,还牵扯国法。” “总而言之,守仁侄儿,这件事情你当真不要牵扯进去。” “杨豹杨虎等人,若是发配千里之外,我会找人关照一些,苦是苦了点,但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说到这里,李广新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算作是一种安慰道。 可这话说出来,李广新自己都不信。 发配千里,这就是穷苦之地,做苦役的有几个能善终?每日操劳,若是做的不好,还得受罚。 至于说找人托点关系,这种关系也不牢靠,刚开始过去或许会关照一二,但日子久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所以发配只是慢性死亡罢了。 “多谢李叔指点。” 许清宵回了一句,但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还在思考这件事情。 “其实也不一定没有挽救的机会,这样等过些日子,楼宴之时,我亲自向对方求求情,或许有挽救的机会,争取十年监禁吧。” 李广新稍稍安慰了一句。 让许清宵放宽点心。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时辰不早了。 许清宵告别,李鑫送许清宵回到房中,而后又折返回来。 再次见到自己父亲,李鑫忍不住开口。 “父亲,这件事情,当真没有任何挽救机会吗?” “孩儿知晓许兄之意,他为人仗义,仁义无双,不可能见死不救。” 李鑫问道。 大堂内。 李广新摇了摇头,许清宵在的时候,他话不敢说的太绝对。 然而面对自己的儿子,李广新直接开口。 “这件事情,涉及太大,文人立意,自古以来就是禁忌。” “许清宵的确是大才,但你一定要好生劝阻,点到为止,说几句好话就算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不然的话,会酿出大错,到时他会迎来真正的麻烦,天下文人九成都会是他的敌人,去了朝廷更是寸步难行。” “记住吗?” 李广新说道,让自己儿子这几日一定要好好劝阻许清宵,不可莽撞。 “孩儿明白,可......若是许兄依旧坚持,该怎么办?” 李鑫问道。 这句话有另外一重意思。 意思也很简单,若是许清宵非要坚持,宁可得罪天下文人,那他还要不要与许清宵走这么近。 会不会影响自己父亲的仕途? “你是何意?” 李广新瞬间会意,他看向自己儿子,如此问道。 “孩儿意思简单,许兄为人仗义,品行高尚,若许兄得罪天下文人,孩儿也愿意陪伴许兄。” “如此仁义无双之人,值得深交。” “但孩儿害怕,会影响父亲的仕途,如此一来,则是不孝,孩儿一时之间无法抉择。” 李鑫说出自己的心意。 他很看重许清宵,尤其是许清宵愿意为一些官差武夫而出面帮忙,这一点就让他钦佩无比。 如此之人,若是结交,这便是真正的朋友,互相帮助。 听到李鑫这番话,李广新沉思了一会。 最终长叹一口气道。 “若真如此,就随你自己的心愿。” “许清宵此人,的确是罕见大才,既有才华,又有如此品性,我之前觉得他未来成就或许是大儒,如今看 来,至少也是天地大儒。” “但该劝阻还是劝阻,尽可能的不要走到哪一步。” 李广新没有多说什么了。 他支持李鑫。 “是,多谢父亲。” 李鑫作礼,随后离开。 待李鑫离开后,李广新长长地叹了口气。 望着门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如此。 一连两天。 南豫府来了一位大儒的事情传出来了,一时之间,整个南豫府既是震惊,又是感到惊讶。 而后南豫府官兵开始挨家挨户去搜查。 两日前参与斗殴之人,没有一个逃的过,无论男女老少。 这两日南豫府可谓是有些人心惶惶,但更多的还是憋屈。 毕竟外来的读书人,跑南豫府挑衅不成,却因为一场误会,而大动干戈,前前后后抓了三四百人走。 其中不缺乏有无辜之人。 可民不与官斗,百姓们也只能等待消息,不敢妄动,但民间积怒。 好在的是,百姓们都听说了,许清宵亲自前往大牢,答应会救下众人。 所以虽有些愤怒,可却将所有希望放在了许清宵身上。 就如此,又是两日。 南豫府官兵依旧在搜捕,而且比前面两日还要严肃一些。 从之前参与者,到现在目睹者都被抓紧去了,以及一些散播谣言的百姓,也纷纷抓了进去,有一小部分放出来,因为的确无辜。 整个南豫府可谓是人心惶惶。 但对天明书院的学生来说,则是欣喜连天,甚至有几个学生看到官兵抓人,更是鼓掌大笑。 也引得一些民怨。 只是愤怒归愤怒,但没人敢出手了。 前车之鉴摆在这里,谁还敢对读书人动手? 有气。 但也只能忍着。 而就在这一日。 大魏武昌年间,第一次府试也正式揭榜。 毫无疑问,排名第一之人是许清宵。 对比大魏王朝各大府城的热闹。 南豫府却显得有些冷清。 同样的,就在今日。 南豫府楼宴,也正在筹备,楼宴盛情当地所有 夫子文人,以及各地府县官员。 只是不少人都知道。 今日的楼宴,恐怕要闹出一些是非出来了。 第八十二章:赴宴,争与不争【为最单纯盟主加更】 武昌一年。 四月二十五。 新朝第一次府试揭榜。 榜首许清宵,没有任何争议,著作绝世文章,若是拿不到第一,那才会引来天大的争议。 而此时此刻。 李府中。 许清宵看着李鑫送来的榜单,沉默不语。 “许兄,此番府试,您是大魏榜首,我与王儒还有陈兄,皆然中了,南豫府这次一共有三十五人过了府试,刷新以往记录,现在都说是许兄文气影响。” 李鑫有些喜悦。 他第一次参加府试,就能考过,自然是好事一件。 而且南豫府以往府试能过十人都算是不错,这一次有三十五人过关,整个南豫府都在传许清宵就是文曲星下凡,影响到了众文人的文气。 望着长长的榜单,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喜悦之色。 这四天来他每日都写信给万安国,信封内容也皆是致歉之意。 杨豹杨虎等人,许清宵不愿放弃,原因无他,这是他的为人处世。 许清宵自认不是圣母婊,世间有太多不平的事情,也有太多的冤屈,若是见到感慨一声许清宵会,但让他出手相助,许清宵基本上不会帮忙。 但若受苦之人,是自己的亲人朋友,亦或者是因为自己而遭受苦难,许清宵绝不会无动于衷。 这四天来,许清宵虽然在思索解决方法,可平时也在读圣贤书。 他看了数百本关于朱圣的书籍,立意,名言,警句,故事,各式各样的书籍许清宵都看了。 这四天来,许清宵在明意。 他努力地去寻找朱圣之意内,有没有与自己共鸣的地方。 可惜,圣意虽好,但并非是自己之意。 存天理而灭人欲。 朱圣,为天下人设置框架,为道德设置框架,为文人设置框架,为世间的一切设置框架。 然而许清宵最不喜欢的便是框架。 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约束。 所以这条路,不适合自己。 自己的君子立意。 也绝对和朱圣牵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 “莫不成,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许清宵收回目光,他仰望苍穹,看着璀璨的星河,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 君子立意。 是儒道七品最关键的东西。 若你不能顺从本心去立意,那么即便是你立了意,也无法踏入七品。 因为你没有随心。 本来许清宵是不想要这么快立意的,先了解了解,拖延一段时间也行。 可因为这件事情,许清宵提前看了圣人之意。 一旦看了,不是说就能明确自己的立意。 而是可以知道,自己适不适合。 答案显而易见。 不适合。 既然不适合,就不能走朱圣之意,若不走朱圣之意,眼下就是两条路。 要么往上寻觅其他圣人之意,要么就是自己立意。 其他圣人之意,皆然都是为苍生为天下,也不适合自己。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许清宵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意。 【知行合一】 但这个立意,自己偷偷摸摸先立下没有任何关系,等到真正成为了权臣,成为了大儒,在弘扬出去也未免不可。 只是如今的事情,让许清宵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 不说立意,杨豹杨虎等人必被发配千里之外,苦役终身。 说出立意,天下为敌,文坛之中,几乎无自己一席之地。 这个阳谋,当真是狠啊,不愧是大儒,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却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看来自己还是嫩了一些。 许清宵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让他长了个记性,也更加的明白一个道理。 这天下没有傻子,尤其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能到那个程度,若没脑子那就是演出来的。 “李兄,楼宴何时开席?” 许清宵收回心神,他询问李鑫。 “回李兄,一个时辰后就要开了,现在去刚好合适。” 李鑫回答道。 “恩,那就走吧。” 许清宵点了点头。 眼下唯一能和万安国和严磊见面的机会,就是这个楼宴了。 争与不争。 自己都要赴宴。 南豫府楼宴,设立的时间是午宴和晚宴。 其流程也很简单,中午相聚,然后在一起谈论一些国家大事,各自献丑一番, 互相夸赞。 晚宴就是与民同乐,众人聚在一起,依旧是互夸,随便给楼宴取个名,差不多了就结束。 不过今日,要与众不同一些。 南豫府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平郡,百姓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一场误会,许清宵属于被连累的。 有人认为,许清宵的确不需要帮忙,毕竟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也有人认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出发点是为了许清宵,所以许清宵应该要帮帮忙。 两种不同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自然话题的热度也极高。 许清宵走出李府,恰好王儒和陈星河两人也在府外。 “见过师兄。” 再见陈星河,许清宵依旧恭敬,没有任何逾越。 “师弟有礼了。” 陈星河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他如往常一般,点了点头。 紧接着与许清宵并行。 四人朝着南豫府楼宴走去,陈星河的声音缓缓响起。 “师弟,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师兄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情,起因不在你身上,是一场误会,但虽是误会,可律法无情,圣人之意不可不遵。” “你若是听师兄一句,今日楼宴,大醉一场就算了,师兄与天明书院的学生倒也认识。” “帮你说些好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如今府试第一,未来前程大有可为,莫要因此影响你自身。” 陈星河的声音十分平静。 他目光朝着前方,看似无意劝阻,可一番话的意思,就是希望许清宵不要因为一些普通人,影响自己的仕途。 “师兄教诲,师弟明意。” 许清宵平静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为了自己好。 “恩,其他话师兄就不多说了,你我好些日子没见,待会共饮一番,也算是庆祝府试结果。” “对了,此次前往楼宴,你有准备诗词吗?” 陈星河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了,而是询问许清宵有没有准备楼宴赋诗。 “没有。”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没有心思准备这个。 “哦。” 听到这个回答,陈星河松了口气。 南豫府楼宴,他早就受到了邀请,如今他准备一首诗 词,待会楼宴之时,献丑一番。 不过有了之前几次的教训,若是许清宵有所准备,他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可若是许清宵没有准备的话,他就献丑献丑。 四人行走。 街道当中,不知为何,比平日要冷清了少许。 虽依旧有目光看来,但这些目光之中有些异样。 百姓们低声窃语,好奇着自己的身份。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来到许清宵面前,是一名妇女,她抱着一名幼童,跪在地上,大声嚎哭。 “恳求许先生救救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前些日子,不过是远远看了一眼,却被官差抓进大牢,说是要发配千里。” “许先生,我家相公勤勤恳恳,为人老实,绝不会违法乱纪,还望许先生帮帮忙,若我相公真被发配千里之外,我们这孤儿寡女还怎么活下去啊。” 嚎哭声响彻。 在街道当中显得有些突兀。 妇女跪在面前,两个孩童不知所措地大哭,或许是见到自己的母亲哭泣,也或许是因为数日不见父亲,一时之间哭声大作。 这一刻,许清宵有些愣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位夫人,此事官府正在彻查,你夫君叫什么名字?我是府君之子,待楼宴过后,我会去一趟大牢彻查,若你夫君当真只是远观一眼,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拉起这名妇人,随后努力解释。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影响不好。 李鑫给了王儒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拉着许清宵朝前继续走着,陈星河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这件事情愈演愈烈。 这其中背后到底是什么,有些人知晓,但大部分人却不知道。 街道上,百姓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 许清宵沉默。 他一语不发。 思绪也乱成一团。 此事的确与自己无关。 但此事说到底还是因自己而起。 而且因为立意之事,才会引发后续,否则的话,撑到死也不过是十年监禁。 三 人而行。 约一炷香后。 李鑫赶来,他没有说话,已经让人安顿好了方才的妇人。 他想安慰许清宵一两句,大致就是跟他许清宵没有关系。 只是话还没说出来,王儒给了他一个眼神,一时之间李鑫沉默了。 四人都有一些沉默。 最终,四人来到南豫楼阁。 整座新楼,有足足二十于丈,整座楼阁占地五十亩,抛开主楼,还有不少其他建筑。 而南豫楼阁入口。 早已经是人满为患。 “此次楼宴,一共邀请八百人,有三百位是楼内,剩余五百人是在楼外用宴。” “到了晚宴之时,里面的广场对百姓开放,可容数万人在此观赏烟花。” 来到楼阁中,李鑫为三人解释。 而与此同时,也有不少目光落在了许清宵四人身上。 “快看,那就是许清宵,许大才。” “这就是许清宵吗?当真是一表人才啊。” “写出绝世文章的就是这位吗?” “看起来就才华横溢啊。” 不少人注意到了许清宵,一瞬间引来窃语,甚至有人直接走来,想要攀一攀关系。 只是,突兀之间,又是一阵喧哗之声响起。 有些巧合,天明书院的人也来了。 第八十二章:大儒之威,许清宵之意,绝世骈文显!满堂震撼!【一万字大更】 南豫新楼。 入口外。 随着许清宵等人的到来。 天明书院的学生也出现了。 “这帮人应该是布了眼线,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们刚到他们就来了。” 王儒压着声音开口,他瞬间感觉对方是有意的,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如此巧合。 “这帮家伙,看来是盯上许兄了。” “不要理会,做好自己。” 李鑫开口,有些不爽,而陈星河跟着开口,不希望矛盾加剧。 “陈兄,好些日子不见啊,愚弟甚是想念。” 也就在此时。 天明书院学生中,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认识陈星河,有些交集,带着众学生走来,朝着陈星河微微作礼。 “见过张兄。” 见到对方,陈星河也没有显得十分客气,但礼仪上没有坏了规矩,回了一礼,算作是见过。 后者穿着天明书院的学袍,长相还算可以,不过目光却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陈兄,这位不会就是许清宵,许万古,大魏新朝府试第一,写下绝世文章的,许大才吧?” 后者早就注意到了许清宵,但此时此刻,假装看到许清宵,言语还十分夸张,看似很恭敬,可这一句句话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或许当真是恭维。 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见过诸位兄台,万古大才实乃过誉,只不过是运气好些的读书人罢了。” 许清宵不想招惹是非,他明白这些人的来意,无非是想要激怒自己,说到底还是找内心的不平衡罢了。 如若是平时,或许许清宵会怼回去几句,但今日还有事相求,故此许清宵忍下来了。 “运气好些?许万古当真是言重了。”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这可是许兄自己亲口说过的啊,要是不称万古二字,免得别人说天明书院的学生不尊重人,是吗?” 张恒开口,面上满是笑容,可这一句话实在是有些嘲讽啊。 “你!”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要开口,却被陈星河拉住了。 “万古有些夸张了,我这师弟也只是随意开口,只能算玩笑话,不过我师弟入学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月,便已是儒 道八品,称万古有些过分。” “许千古刚好合适,诸位觉得呢?” 陈星河开口,他面容清傲,虽然他认识对方,可关系只能说不好不坏。 如今对方如此羞辱自己的师弟,陈星河自然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 这句话表面是谦虚,可实际上也是一种嘲讽。 许清宵是不是万古大才另说,入学一个月便踏入儒道八品,光是这一点,也不是尔等能够比拟的。 果然,此话一说,天明书院的学生脸色都不由一变。 他们听得出陈星河这话外之话。 生气吗? 很生气。 但能怼吗? 怼不了,因为这是事实。 “是啊,不足一月,便已是儒道八品,的确是罕见,千古奇才不过分。” “只是古今往来,有不少人在极短时间踏入八品,可终身在八品迟迟不入,不能明意,许兄还是要好好努力,多读读圣贤书,早些明意,早些踏入七品,这样才避免别人说闲话。”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用劝阻的话,来讥讽许清宵。 “愚蠢,别人或许会卡在八品上不去,但许万古肯定可以,立意的绝世文章,还不能晋升七品?” “许兄,若是可以的话,还望许兄指教指教我等,将文章分享出来,让我等也好好学习学习,若有朝一日,我能明意,此等大恩,没齿难忘啊。” “是啊,是啊,我差点忘记这个了,许万古,许大才,您可莫要记恨,我身子骨弱,一阵风都能吹倒,可千万不要记恨,是我说错话了。” 天明书院的学生,一个个开口,各种阴阳怪气的话都说出来了。 甚至还有人直接暗讽,许清宵指使官差打人的事情。 望着这些人。 许清宵面色很平静,但在这一刻,也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一个人看你不爽,任凭你做什么,他都不会改变看法。 对方是这样的。 他许清宵也是这样的。 但无论如何,许清宵知道,今天不是来吵架,也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和解的。 “敢问万夫子在何处?” 许清宵没有回应他们的讥讽,而是询问万安国在何处。 “万夫子早已在楼宴中了,不过许兄,我还是奉劝一句,既然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与许兄无关,那就不要牵扯进来,否则的话,就麻烦了。” 张恒回答道,面上依旧满是笑容。 可从这句话也知道了,这帮人的确是在等自己,否则夫子都上去了,他们才刚刚到? 明显不符合常理。 “行了,我们进去吧。” 陈星河不想与这帮人说什么了,关键时刻,他开口带着许清宵三人入内。 也就在此时,不少读书人都围了过来,跟随着许清宵等人。 这些都是南豫府的读书人。 看着沉默不语的许清宵等人离开,天明书院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开心,就如同吃了蜜一般。 毕竟看到许清宵吃瘪,他们肯定是很开心的。 “走,我们也进去。” 张恒开口,众学生也热热闹闹走了进去。 路上。 许清宵与陈星河并肩而行,周围都是南豫府的文人同僚,此时此刻皆然在愤愤不平。 “这帮家伙,来意就是不善,之前还说只是为了讨论儒道,今日却原形毕露。” “是啊,说来说去就是不服许兄拿下府试第一,压过了他们一头,这些人心胸狭窄,与许兄相比,不及万分之一。” “拿他们跟许兄比,简直就是在侮辱许兄。” “不过看今日他们的表情,似乎有些准备,到了楼宴之时,估计还要压一压我等,也不知许兄有没有准备一些诗词助兴,免得这帮人更嚣张得意。” 南豫府的读书人还是比较团结,一个个走来,算是站队。 “无妨,我准备好了诗词,轮不到他们出风头。” 此时,陈星河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此话一说,众人皆然松了口气。 然而一路上,许清宵都保持沉默,他显得异常安静,只是这种安静,莫名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一刻钟后。 众人来到了南豫新楼。 随着侍女引路,很快便登上了第五层。 楼阁内十分空阔,有主亭摆放二十余桌,周围也摆放了数百张桌子。 有不少人已经到了,正在交流谈论。 主亭当中。 李广新正在与两位老者交谈,面上尽是笑容。 “鑫儿,守仁,你们过来。” 也就在此时,李广新看到许清宵与李鑫,当下起身,朝着二人开口,让他们过来。 李鑫应声,许清宵也跟了过去。 至于陈星河与王儒,则坐在了最靠近主亭之地。 走上宴台之上。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李广新周围的两位老者。 两人皆满头白发,而且还有一个特性,身上的衣服都有许多补丁,看起来十分老旧。 不过主亭中还有其他人,慕南平和慕南柠也来了,以及数位夫子,都落座于上。 “鑫儿,守仁侄儿,来来来,这位是万安国,万夫子,天明书院的老院长。” “这位则是当朝大儒,严磊,严大儒,你们速速拜见。” 李广新起身,极其郑重地向两人介绍。 “学生,见过万夫子,见过严大儒。” 面见大儒,李鑫明显要紧张许多,而许清宵则平静无比。 行礼过后,万安国夸赞了一声李鑫,不过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这位便是许清宵吗?当真是一表人才,我大魏有此俊杰,实乃福气啊。” 万安国夸赞许清宵,他的确看重许清宵,这是文人的看重,与私事无关。 然而对比万安国,严磊,严大儒却要严谨的多,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夸张之意。 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威严,譬如说李鑫便不敢与其对视,莫名恐慌。 这就是大儒的气场。 “夫子过誉。” 许清宵十分谦虚回应道,而后者也只是笑了笑,就没有继续客套。 当下,李广新让许清宵坐在慕南平一旁的主位上,许清宵乃大魏新朝府试第一,有资格上座,至于李鑫则老老实实下去,找个地方坐下就行。 虽然他希望李鑫坐上,可规矩不允许,无德无才,若是上座,招来闲话是小,惹来坏名才大,尤其是这旁边可是坐着一位刚正不阿的大儒。 “许兄!数日不见,更为精深了。” 待许清宵落座下来,慕南平朝着许清宵客气道。 “慕兄也是如此。” 许清宵微微一笑,但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所以慕南 平也就没有继续交流了。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 距离开宴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很快天明书院的学生也入场了,张恒为首,带着众人来到主位,朝着李广新,诸位夫子,以及严磊大儒深深一拜。 尤其是一人,更满是笑容地看着严磊道。 “叔父,近来身体如何?” 他故意开口,道出他与严磊的关系,是叔父关系。 而此人就是方才在楼下,请教许清宵立意文章之人。 “近来还好,不过听你父亲说,你近来荒废学业,跑去游山玩水,此次府试你虽然过关,但排名未进前十,等日子空闲了,得找我大哥好好谈谈,让他教训你一番,否则何以成才?” 严磊开口道,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 后者讪笑一声,连连开口,说再也不会了。 紧接着众人退散,不过此人却拉着张恒坐在了主亭最边上,虽是边上,但也入了主亭,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可谓是春光灿烂。 宾客云聚。 各种热闹之声响起,来者都是要么是文人,要么便是南豫府重要官员,还有不少其他府派来祝贺之人,差不到哪里去。 也就在此时,主亭内。 许清宵出声了。 “万夫子。” 他开口,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何事?” 听到许清宵的呼喊,万安国将目光看去。 “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之事,这其中有太多误会。” “学生知晓,大魏律法如山,但有道是法不责众,学生希望,万夫子能够法外开恩。” “若如此,学生必铭记于心,至于受伤学生,所有药费,皆有学生承担,若需赔偿,只要不太过分,学生也会一一赔偿,甚至一一致歉。” 许清宵开口了。 只是这一番话,让许多人都沉默了。 主亭内,慕南平端起的酒杯,默默放下,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许清宵竟当真敢这般开口求情。 数位夫子也沉默下来,甚至有夫子更是低声叹了口气,觉得许清宵鲁莽了。 一些宾客也皆然沉默,将目光看向主亭。 谁都知道,最近南豫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 透。 但无论如何,众人都很好奇许清宵会如何选择。 毕竟不管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因素,许清宵若是开口为那些武夫官差求情,就是要得罪读书人。 所以他们很好奇。 如今,楼宴之中,许清宵直接开口,倒是让许多人想不到。 楼宴有些安静。 李广新也有些沉默,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许清宵开口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许清宵不要太过于激进。 万安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将端起的酒放下。 神色有些平静,看向许清宵道。 “律法如山,虽法不责众,但武夫殴打读书人,这是前所未闻之事,其中影响,并非是一件小事。” “许清宵,老夫知晓,这些人是为你鸣不平,你心中过意不去,老夫也能理解。” “但法就是法,圣意就是圣意,你宁可不惜得罪老夫,也愿意为他们求情,这份仁义,老夫敬佩,相信他们知晓之后,也会谅解于你。” “此事,到此为止吧。” 万安国一番话倒也合情合理。 他没有故意为难许清宵,反倒是为许清宵找到一个由头,毕竟在他眼中,许清宵之所以求情,是因为他心里过意不去。 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擅作主张为许清宵出头。 所以许清宵过意不去。 若不求情,只怕天下人都要嘲笑许清宵不仁不义。 如今许清宵求情了,他委婉拒绝,同时夸赞许清宵仁义。 既让许清宵心中好受一些,也不至于将事情激烈化。 说来说去,是万安国看重许清宵,他不同天明书院的学生,对于有才华之人,他自然看重,许清宵这样做,他能理解,所以他不生气,但他不会和解此事。 因为涉及律法,涉及圣意。 话说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的确,此话一说,慕南平立刻开口。 “是啊,许兄,此事罕见,也极其复杂,你心中过意不去,我等也明白,你能为他们仗义出言,也算是仁至义尽,这样我想些办法,让人关照他们一二,不用太受苦。” 慕南平开口,打个圆场,他身为郡王之子,安排人照顾一下,并不算什么难事。 他看得透这局面 ,并不希望许清宵继续激烈下去,点到为止,该退则退。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啊。 只是此话一说,一道冷声响起,楼宴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关照一二?” “世子当真是天大的权力啊。” “发配千里,罚为苦役,本身就是让他们受苦受累,让他们长记性,也让天下人畏法。” “这关照二字,岂不是视律法为笑谈,视圣意为白纸吗?” 是严磊的声音。 他很平静,带着一丝冷意。 整个大殿,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大儒出声,如雷贯耳,即便是声音在小,也能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也唯独天明书院的学生们,此时此刻心情极度愉快。 “这......” “还望严儒息怒,方才是本世子失言了。” 慕南平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起身,朝着严儒一拜。 他过于想要打个圆场,却不曾想到被严儒抓住,这番训斥下来,对常人来说最多只是尴尬。 但对慕南平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 若严磊动起怒来,上奏朝廷,一个滥用私权之罪,就有他好受了。 慕南平有些难受,他没想到严磊竟然如此不近人情,方才之言,完全可以理解为客套话。 可严磊当真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失言?” “汝为永平世子,一言一句,都代表永平郡王,代表朝廷,代表皇权。” “此事老夫会上奏朝廷,该如何由汝父处置。” 然而面对世子的示弱,严磊依旧不近人情,一句话让慕南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下来了。 一旁的慕南柠有些皱眉,但她虽然平日里胡闹,有大儒坐镇,还是不敢造次,不过心中很不爽。 但要说心中最不爽的人,则是许清宵。 万安国说话还算是比较委婉,带着一些劝阻之意。 而严磊的出声,他明显看得出来,这就是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慕南平不过是客气一句。 结果被严磊抓住一顿训斥, 慕南平身为永平世子,一句这样打圆场的话,都不近人情。 无非是说给自己听,说给自己看。 这件事情,不可能和解,也不会和解。 但许清宵深吸一口气。 继续开口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到底还是误会一场。” “纵律法如山,圣意如天,也有法外开恩之时,亦有拨开云雾之时。” “万夫子,学生愿意写下自检章,贴于天明书院之中。” “也愿亲自前往天明书院,朝拜书院,以示致歉。” “只求夫子,能够开恩,大事化小。”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态度已决。 砰! 一道拍桌之声响起,不过并非是万安国传来的。 而是严磊大儒传来的。 “放肆。” “律能开恩,如何治国。” “圣意如天,岂能污蔑。” “许清宵,老夫知晓,此事与你无关,你方才求情,万夫子让你心安理得,成全你仁义,可你一而再,再而三逼进。” “你为自己仁义,却不顾彼之仁义,枉为读书人。” “再者,法绝无开恩之时。” “圣不可辱之。” “念你府试第一,又为大魏带来绝世文章,老夫原谅你这番放肆。” “可若你再敢继续开口,为暴徒求情,老夫绝不饶你。” 严磊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但并非是那种怒吼,而是一种冷意。 这一番话,彻彻底底表态。 也彻彻底底告诉许清宵,不要再求情,否则你也倒霉。 这一刻,李广新立即开口。 “楼宴开始了,不要耽误黄道吉时,诸位消消气,相聚一场,实在难得。” 李广新开口,一个眼神下。 顿时之间,奏乐开始,一位位曼妙女子走进宴会,钟声鼓声,竹丝之声绕梁。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就是显得有些牵强,所有人都莫名提心吊胆,害怕事情继续僵硬下去。 主亭上。 慕南平靠许清宵近一些,他拉了拉许清宵的衣服,他不敢继续开口,生怕严磊继续找他麻烦。 但意思很明显,他也 在劝阻许清宵,不要再争了。 主亭上。 许清宵立在座位中,他看了一眼众人,天明书院的学生满脸笑容,李鑫,王儒,陈星河皆然露出担忧之色,尤其是陈星河,皱着眉头,一直摇头,让自己不要再说了。 万夫子面色平静,端着酒杯朝着严磊敬酒。 所有人都试图将事情就这样带过去。 这一刻,许清宵沉默了。 他坐了下来,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楼宴中,许多人重重地松了口气。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这楼宴就办不成了。 李广新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松了口气。 终于许清宵知难而退了。 这是好事,他知晓许清宵的心意,也知道许清宵仁义,但有时候不能太过于刚烈,知难而退,是一件好事。 “今日南豫府楼宴,诸位尽情饮酒,为新楼庆祝。” 李广新大声笑道,希望气氛更加活跃一些。 的确,随着许清宵落坐下来,众人的心都落下来了,一时之间笑声彼此响起,开始交流,也不缺乏各种祝贺之词。 不过有些笑声却显得刺耳。 依旧是天明书院的学生们,他们的确开心,面上的笑容,当真是发自内心。 主亭之上。 严军与张恒二人的笑声也比较大。 但是为楼宴庆祝而笑,还是因为其他而笑,就不得而知了。 琴音阵阵。 曼妙的女子在大厅中展示身段,清脆的乐声响起,众人沉溺在这种盛宴之上。 目光也落在了这些女子身上,看得出来,的确很欢乐。 却唯独许清宵一人,静坐在桌前。 慕南平端起酒杯,想要敬许清宵一杯,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反倒是慕南柠,端着一杯酒,喊了一声许清宵。 “清宵公子,我敬你一杯。” 慕南柠有些任性,没有人敢向许清宵搭话,但她敢,她也看不爽这些腐儒,同时也十分敬佩许清宵,只可惜斗不过这帮人,有些憋屈。 听到慕南柠之声。 许清宵看了她一眼。 随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美酒入喉,味道却莫名苦涩。 第八十三章:叫板大儒,知行合一,许清宵立意,南豫翻天【为最单纯加更】 第八十三章: 整个南豫府楼。 落针可闻。 众人的表情几乎一致。 皆目瞪口呆。 张恒屡次三番挑衅许清宵。 而许清宵一直沉默不语,众人都以为许清宵已经被没了心性,有些气馁和苦闷。 还在为许清宵感到可悲。 可此时此刻。 许清宵一首骈文,荡气回肠,引经据典,词境优美,其中有些词汇,更是前所未闻,但却极好。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般之词,当真是世间之美,世间之极啊。 更可怕的是,文惊天下,引来祥瑞,整个南豫府新楼,沐浴霞光,如同仙阁一般。 那滚滚如江河般的才气,朝着大殿内涌来,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一篇骈文。 当为绝世。 一时之间,人们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们看向许清宵,视如怪物,一个刚刚入学之人,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如今楼宴之上,即兴作词。 又来一篇千古骈文。 而且此等骈文,是绝世中的绝世。 大殿内。 唯有斟酒声。 张恒愣在原地,他脸色惨白无比,脑海当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 一时之间,羞愧如江河奔涌袭来,让他恨不得挖条缝隙钻进去。 许清宵那一句句的羞辱,在这一刻全部成真了。 的确,对比许清宵这篇骈文来说,他的诗词,简直是狗屁不通,粗糙无比,毫无可比性。 那一句句献丑之言,更是让他无地自容啊。 至于天明书院的学生们,在这一刻也不知所措,一个个显得有些面红耳赤。 张恒之诗,在许清宵这首骈文面前,的确烂俗无比,连一字都比不上。 而他们却如此欢呼,如此喝彩,方才的喝彩有多激烈,现在的羞辱就有多猛烈。 再看慕南平慕南柠兄妹二人,慕南平震撼无比,他看向许清宵,脑海当中只有八个字。 绝世大才,值得深交。 至于慕南柠则是实实在在被震撼住了,她以往不太喜 欢文人,觉得这种宴会彼此之间念诗作词,枯燥乏味。 然而今日,慕南柠明白了,并非是自己不喜欢文人作诗,而是不喜欢普通文人作诗,如若是许清宵这般绝世大才作诗,她还是喜欢的。 李鑫,王儒,陈星河等人也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晓许清宵憋了一肚子气,也知晓许清宵苦闷的,在张恒步步紧逼之下。 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竟然能作出如此惊世之文。 尤其是陈星河,他既是震撼又是庆幸,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拿出自己写的诗词,若是拿出来了,只怕又是社死现场。 而李广新,万安国,严磊等等,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当真是惊世之才啊。 即兴作词,竟有如此之文。 他绝无准备,若有准备,也不会等到此时。 这一幕幕,被满堂宴客记在脑海当中。 李广新震撼,震撼许清宵之才华。 万安国震撼,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知道天明书院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因为今日之事,必会名传大魏,在场宴客都会扩散出去,而最倒霉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张恒了。 他挑衅许清宵,步步紧逼,现在好了,逼出一篇绝世骈文,天下文人但凡提到此文,你张恒也必然会被世人嘲笑。 连带着天明书院也会被嘲笑。 倘若许清宵未来成就极高,当真成了大儒,甚至是天地大儒,那天明书院就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万安国无奈,他深深的无奈,无奈之中又是深深的懊悔,他悔在没有及时制止张恒。 严磊惊愕,他惊许清宵之才华,竟如此之可怕。 千古名词,绝世文章,如今又作出绝世骈文。 这是大才,是真正的大才啊。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 “好!” “此骈文当为绝世。” “彩云祥瑞,楼阁宝华,此乃天瑞之福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词美,意美,景美,当为天下第一骈文。” “万古大才,万古大才,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此言不欺我。” “儒道万古如长夜,好一个儒道万古如长夜啊。” “许清宵,当为许万古。” 这一刻,所有人回过神来了,无尽的喝彩之声响起,满堂宴客纷纷站起身来,激动的面红耳赤。 他们攥紧拳头,激动无比,他们亲眼见证这篇绝世骈文出世,实乃此生荣幸,再者往后无数人提起此事,或许能提到他们之名。 间接性名传千古啊。 而此时,奔腾如江的才气,也逐渐涌完,许清宵已是八品,他没有明意,所以突破不了七品,这些才气无法让他直接突破。 但只要许清宵突破了七品,那么可直接圆满,就如同之前一般,基本上不需要等待什么,直接圆满。 斟酒之声停下。 在座众人都兴奋,慕南平是如此,李广新也是如此,原因无他,他们一同见证,千世之后,再提此文,他们之名也可被提起。 这种荣幸,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但更多的还是,许清宵这篇骈文实在是太过于惊艳了。 “好。” 这一刻,即便是严磊,也不由开口,道了一句好字。 他虽不喜许清宵方才言行举止,但文好就是文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绝世骈文,许万古之名,非浪得虚名。” 万安国也跟着开口,他这句话也是真心实意。 “因此文,南豫新楼,将千古留名,守仁侄儿,这首骈文叫什么?” 李广新也激动无比道。 座位上。 待众人回过神来,许清宵缓缓喝下一口烈酒,听到李广新之言,许清宵开口。 “此文,为南豫阁序。” 许清宵倒也直接回答。 “南豫阁序,好,好一个南豫阁序,从今往后,此地就称之为南豫阁。” 李广新赞叹,而后端起酒杯,看向众人道。 “诸位,敬许万古一杯。” 他激动的手都在颤,邀请众人向许清宵敬酒一杯。 能作出这等绝世骈文,值得众人敬酒。 “不了。” 这一刻,许清宵摇了摇头,拒绝好意。 而是看向张恒,语气平静道。 “不知张兄,对许某方才作词,有何指点?” 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 念出滕王阁序,并非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才华,而是有其他目的。 “无.....无指点。” 听到许清宵之言,张恒顿时有些语塞,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这还敢指点? 他要是真敢指点,那就是千古笑话了。 “那许某的词文,与张兄的诗对比,又是如何?” 许清宵继续开口,平静问道。 一时之间,张恒有些皱眉,他瞬间便感觉得出,许清宵故意让他难堪。 满腔愤怒,可不敢宣泄出来,只因自己的确有错在先。 “此文,惊为天人。” “我张某之诗,不如。” 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诗,不如许清宵。 “仅是不如?” 许清宵平静开口,再次问道。 “你!” 张恒开口,他想指着许清宵,但最终不敢指向许清宵。 许清宵这话,就是要将他绝路上逼,让他承认自己诗词不堪入目。 深吸一口气,张恒攥紧拳头。 “与许兄对比,我张某之诗,烂如狗屎,比不过许兄一字之精美,不知许兄觉得这话如何?” 张恒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他知晓许清宵不会饶了他。 而满座宴客也是冷眼相看。 他们根本就不可怜张恒,这是张恒自作自受。 之前许清宵被严儒训斥,本就不开心,在哪里喝闷酒,而你张恒屡次三番挑衅,如今被打脸了,众人自然是喜闻乐见。 “张兄果然品性诚实。” 许清宵轻笑了一声,但这句话一出,满堂笑声响起。 让张恒更加无地自容。 可事情到此也结束了,一瞬间张恒回到座位,沉默不语,比许清宵之前还要难受一万倍。 然而,随着张恒落座下来。 许清宵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你既无才,何以坐得此位?这下面有多少才华胜过你之人?他们都未落座,你却落座?” “看来张兄不但为人诚实,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与张恒之前的讥讽对比,许清宵就是明讽了。 这一番话说出,张恒顿时怒了,他注视着许清宵,眼中满是怒意,自己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你许清宵还不放过我? 然而不等他开口,一道声音却缓缓响起。 “此事张恒的确有些过分,但遭这般羞辱,也已经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君子有为,应宽宏大量。” 声音响起。 是严磊之声。 他瞬间便明白,许清宵为何如此步步紧逼,报仇不是主要的,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张恒能坐在这里是为何? 是因为他侄儿。 所以许清宵在找麻烦。 但严磊无惧。 大儒开口,众人沉默。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则继续响起。 “好一句君子有为,应宽宏大量。” “好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就是大儒吗?若不了解,还以为是圣人来了。” 许清宵开口,可言语之中,却带着讥讽。 “大胆!” “放肆。” “许清宵,你过分了,竟然讽刺大儒?” “许清宵,你敢羞辱圣人?” 这一刻,天明书院的学生激动了,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敢讽刺大儒,而且如此之难听。 不仅仅是他们,大殿立刻沸腾喧哗。 他们知晓许清宵有一口气憋着,但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敢直接讽刺大儒。 这实在是有些不理智。 “严儒,许清宵喝醉了,满嘴胡话,还望严儒莫要动怒。” 慕南平第一时间开口,朝着严磊致歉。 而许清宵却在这时站起身来,他看着慕南平摇了摇头,眼中清澈无比,虽面上有些醉意,但他并没有醉。 然而严磊没有动怒。 依旧无比平静道。 “你心中有怒意,老夫知晓。” “念你作绝世骈文,老夫惜才,方才之言,就当你醉话。” 严磊很平静,他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许清宵有怒气罢了。 可许清宵却冷哼一声。 看向严磊道。 “许某不敢高攀,严儒无需惜才。” 说完此话,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张恒与严军二人道。 “方才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 “无德无才,还坐在此地,你们不嫌丢人,严儒还嫌丢人,速速下去,莫要辱了我。” 许清宵看向二人,当众斥责,让两人滚下去。 鲁莽吗? 鲁莽。 但出气吗? 出气。 这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咄咄逼人,各种阴阳怪气,连带其他人,明里暗里羞辱自己。 如今自己挖坑跳进去了,许清宵难不成还搭手救他们? 许清宵直接落井下石,让他们狠狠地记住这一次。 也让所有人知晓,他许清宵的脾气。 当真以为自己是没有脾气是吧? “许清宵!你狂妄!” 此时,严磊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给过许清宵机会。 他知道许清宵有气,但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他惜才,可许清宵不珍惜。 “我许某何来狂妄?” 许清宵直接转身,注视着严磊,声音之大,不弱于严磊。 这一刻,大堂沸腾。 许清宵与大儒叫起来了,这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啊。 一位是千古大才。 一位是儒道大儒。 这两人碰撞在一起,在众人眼中看来,不亚于流火落地。 “张恒固然有错,可你已当众羞辱,你将心中之气,宣泄在他人身上,老夫劝言,你却不尊老夫,此为狂妄。” 严磊厉声喊道,目光怒视许清宵,这一刻他真的动怒了。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严儒只看到我欺张恒,那方才张恒欺我之时,你为何不来狂妄之词?” “天明书院,多少学生明嘲暗讽之时,你为何不来狂妄之词?” “他二人于楼宴之下,羞我辱我,我许某人忍下。” “楼宴之上,我为好友请求,得之责备,我许某人忍下。” “慕兄是我好友,为我多说一句,客套一番,却被你当众羞辱,身为世子,乃为皇亲,但在你面前,如蝼蚁一般。” “严儒口口声声,律法如山,圣意如天,今日楼宴,他们二人有何资格上座 ?” “众人不言,只因严军与你沾亲带故,你不言,也是因沾亲带故。” “学生敢问,严儒之严,是否只对他人,不对亲朋?” 许清宵一番话,字字珠玑,严磊声音大,他许清宵声音更大。 当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众人体肌生寒,毛骨悚然。 许清宵这简直是撕破脸啊,直接开始训斥严磊。 听到许清宵这番言语。 严磊大儒气得手掌颤抖,但许清宵说的一字没错。 实际上严军落坐下来,他本来是想要让他们下去,可想到毕竟是自己侄儿,若是当众赶他们下去。 有些难堪。 他是大儒,并非是圣人,即便是圣人也有情感,自然他没有多说,只要自己侄儿没有做错什么就行。 可没想到被许清宵抓住机会,怒斥自己一番。 这些年来,只有他训斥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训斥自己? “好!” “严军,你才德不行,落于上座,的确难以服众,下去。” 严磊开口,而后起身看向众人,深深一拜。 “诸位,严军之行,乃老夫之过错,老夫往后,必自省严谨,还望诸位谅解。” 严磊不愧是大儒,直接起身向众人致歉。 不过众人也彻底明白,官差打人之事,彻底死局了。 许清宵如此激怒严磊,又当中撕破脸,让严磊难堪,对方也绝对不会放过此事。 打击也好,报复也行,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无法善终了。 众人点头,他们不敢参合,只能点头,大儒对他们一拜,他们也全部拜了回去,实在是不敢承如此大的礼。 在场众人,唯许清宵和慕南柠两人没有回之。 张恒严军更是羞愧难当,但他们也知晓现在是什么局面,为了保全严儒,起身也向众人致歉。 “诸位,是严某愚蠢,无德无才,倒也是玷污了上座之人,尤其是玷污了许兄。” 严军还是不服气,他开口致歉,可言语之中依旧带着讥讽。 此话一说,万安国彻底坐不住了。 “严军,不要在胡言乱语,滚下去!” 他怒斥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找许清宵麻烦?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当真不怕把事情越闹越大吧? 万安国第一时间制止。 然而还是晚了。 “呵。” “好一个严兄。” “好一个玷污。” “好一个大儒侄儿啊。” “严儒,今日之事,所有人都可谅解,唯独我不会谅解。” “你既秉公,却偏袒侄儿,虽是一件小事,但却涉及圣意,朱圣立言,君子严法,君子无私,君子仁爱。” “严儒严法,学生领教。” “然而君子无私,严儒并未做到。” “至于君子仁爱,学生思考了许久,只看到酷严,没有半分仁爱。” “学生斗言。” “先生之大儒,是何人所封?” 许清宵开口,言辞犀利。 你不是奉朱圣之意吗? 君子严法,君子无私,君子仁爱,你除了严法之外,你还有什么? 但这句话说出,满堂彻底炸锅了。 大儒是什么? 是天地受封,是儒道五品。 怎可能是封的? 就算是大魏皇帝册封你为大儒,天地该不认可,就不认可。 而许清宵这句话讽刺的味道太大了。 如果说之前是撕破脸,那现在就不是撕破脸了,而是指着你严磊的鼻子骂。 你不配当大儒。 “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了。” “许清宵,莫要胡言乱语!” “许清宵,不可胡言。” “你当真是目无王法,不尊大儒。” “大儒为天地受封,你此话不尊儒道,不敬上苍,更是有辱圣人。” “许清宵,你太狂妄了。” 这一刻,满堂之声响起,饶是李广新,慕南平,万安国,在这一刻都忍不住开口,他们没有训斥许清宵,而是让许清宵不要乱语。 唯独天明书院的学生,一个个抓住机会,开始疯狂攻击。 可此时,许清宵的目光冷冷看去。 这群学生顿时安静下来,不敢继续聒噪了。 只因许清宵这一个眼神,吓到了他们。 他们莫名有 一种感觉,感觉再叫一句,许清宵会动手打他们。 所有人开口。 可唯独严磊没有出声,他坐在那里,但却散发出滔天的威严。 “好!好一句君子严法!君子无私!君子仁爱!” “那我问你,你身为读书人,你可严法?你可无私?你可仁爱?” “你替暴徒求情,便是目无法纪,此为严法?” “你如此激烈,只因为他们为你出头,你难以心安,此为无私?” “你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此为仁爱?” “老夫想问问,你可算读书人吗?” 严磊没有大怒,而是以许清宵的话,来反驳许清宵。 你说我不严法?不无私?不仁爱? 那你呢? 你自己也做不到,那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我是不是大儒,天地作证,你若解答不出来,那便推翻一切。 换来的就是四个字。 无理取闹。 大儒不愧是大儒,用许清宵的话,来反驳许清宵。 再一次将许清宵逼到了一个绝境。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在他们看来,许清宵就是鲁莽,一时之气,引来如此麻烦。 然而面对如此咄咄逼问。 许清宵没有任何慌张,反倒是无比平静道。 “许某自然是读书人。” 此话一说,严磊继续开口。 “目中无法,无有仁爱,更无君子无私,你这也算读书人?算什么读书人?读的又什么书?” 严磊问道。 而许清宵摇了摇头,看向严磊。 “阁下不用再套许某的话了。” “许某知道你想问什么。” “到了这一步,阁下还是在想问出,我在府试之中,写的文章,是何文章?对吧?” 许清宵不傻,他知晓严磊是什么意思,他问来问去,步步紧逼,为的是什么? 其实还是为了立意文章。 一位大儒,哪里会这么生气。 也哪里会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愤怒?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在逼迫自己,让自己怒言之下,说出真相。 许清宵知 第八十四章:牢中悟道,南豫府文人暴动,天下震惊【一万字大更】 南豫阁。 苍夷满目。 许清宵大闹盛宴,还历历在目。 天明书院的学生此时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们不再哭喊,却无声落泪。 此等天大的羞辱,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要传至天下,如此屈辱让他们实在是难受。 不过好在的是,不用在挨打了。 “李府君,今日盛宴,实在是开我眼界,本世子见过如此风浪,这般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 “快哉,快哉,快哉啊。” 慕南平起身,他面上露出笑容,极其喜悦道。 许清宵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令人爽到头皮发麻。 何时见过如此读书人? 又何时见过如此霸道之人? 好一个内圣外王。 好一个知行合一啊。 一时之间,慕南平对许清宵口中的知行合一,莫名感到极大的兴趣。 “如此粗鄙,在世子眼中,竟是快哉吗?” 这一刻,严磊开口,他憋着一口气,一口恶气。 许清宵不尊他无所谓,可却不尊读书人,不尊圣人,这已经触犯了他逆鳞。 尤其是这个立意。 知行合一。 简直是荒唐至极。 然而此时,慕南平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清亮,他看向严磊,深深一拜道。 “严儒,本世子虽已入品,还未有功名,倒算不上朝廷的读书人,喊你一声严儒,是敬重。” “但也莫要拿读书人那套来压我,本世子的确觉得许兄豪迈,也欣赏许兄。” “若是严儒觉得本世子那句话说错了,大可去找我父王去说,若是严儒没有时间,本世子自己会去说。” “妹妹,我们走。” 慕南平语气冷漠,之前严磊训斥他,他也憋着一口气,不敢说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他敬重。 然而许清宵一介平民,却敢如此豪迈,怒怼大儒,是错就错,是对就对,他慕南平身为世子,又岂会窝囊? 声音响起,慕南柠直接起身,她早就看不惯这帮腐儒,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自然起身离开。 世子离开。 可这一番话,却又是在怒怼严磊。 人们惊愕,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磊是大儒啊! 今日一连被两人怒怼,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啊。 楼宴散去,随着慕南平离开,许多人也纷纷告退,今日楼宴盛是辉煌,此事也必名传天下,就是结尾有些不好。 人们接连离开,天明书院的学生也被送去医治。 万安国随了过去,楼宴当中便只剩下严磊与李广新,还有少部分夫子待在此地。 过了一会,李广新正准备开口时,一阵大笑声却响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严磊的笑声,楼宴已无人,他这一番大笑,显得有些古怪。 “严儒!” 李广新不知对方为何大笑,唯恐严磊气急败坏,伤了身子。 在许清宵眼中,他这一番行为,慷慨激烈,热血沸腾,但终究是少年心性,他是南豫府府君,岁月已经磨平了他的菱角,自然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严磊是大儒,不可不尊,不可不敬。 “无妨。” 严磊起身,他停止了笑声,取而代之是冷漠,眼神中深深的冷漠。 “许清宵!” “许万古!” “立绝世之意,好,好,好,好的很啊。” “知行合一,立誓灭我等腐儒,好啊,好啊。” “许万古,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灭我等之志,如何灭朱圣之意。” 严磊开口,他自言自语,望着外面,而后抬手,一根毛笔出现,浩然正气形成。 这一刻,楼宴之中,仅剩的众夫子纷纷瞪大了眼睛。 “严儒,不可!” “严儒,那许清宵不过是一时胡话,一时醉意,根本没有不敬圣意,还望严儒看在他许清宵是我大魏才子份上,饶了他吧。” “严儒,许清宵的确狂妄,可最终不过是少年而已,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严儒,莫要如此啊。” 在场仅剩的夫子纷纷起身,朝着严磊一拜,他们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满头白发,却朝着严磊深深一拜。 这一拜,不是敬重,而是恳求,眼神之中充满着恳求。 因为严磊要动用大儒之力,他要上奏天地,上奏帝王,上奏大魏百姓,这是要真正的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许清宵刚才所言所说,完全可以理解为是醉话胡话,毕竟所谓的知行合一,在他们眼中看来,有些不明其意。 反倒是像许清宵宣泄罢了,所以只是一场闹剧。 可严磊动用大儒之力,这就是要昭告天下,要将许清宵列为文人之耻,届时天下文人皆知。 一位大儒带来的影响有多可怕?天下读书人都会知晓此事,虽然仅仅只是知道,但对于很多不明真相的文人来说。 他们必然会认为,许清宵有错在先,儒道三敬,敬重圣人,敬重帝王,敬重君子,许清宵不尊圣人,不尊君子。 如此一来,天下文人还会放过许清宵吗? “闭嘴!” 然而严磊仅仅只是两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闭嘴了。 大儒之笔形成,恐怖浩然正气席卷整座南豫阁。 而严磊提笔。 浩然正气为墨。 “吾为严磊,大魏儒者,今,南豫楼阁,遇狂生许清宵,自恃其才,目中无人,羞辱同僚,品德不端。” “因老夫以严法治世,得其抨击,念其才华,敦敦教诲,然,狂生许清宵,大放厥词,道出绝世文章乃为新圣之意。” “辱我等朱圣之儒,为世间腐儒,立,其誓言,天假为圣,必灭朱圣之儒,攻朱圣之意。” “狂妄自大,无法无天,不尊圣人,不敬长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枉为读书人。” “许清宵,是为万古狂生,目中无圣,天诛地灭!” “望天地严惩,望君王斥责,望天下文人,同仇敌忾,肃其歪风,正我儒道。” 严磊提笔挥墨,他将今日之事,全部道入其中,浩然正气形成的文字,在这一刻绽放光芒,随后化作一道惊虹,冲出天穹。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晓,许清宵是真的完了。 严磊这一番话,简直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不尊圣人,不敬君王,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名,一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更是将许清宵贬到尘埃之中。 大儒文章落笔。 惊虹冲天,在同一时间,凝聚在天下各大书院当中,这就是大儒的能力。 最为炽烈的一道惊虹,一分为二,分别没入大魏宫廷,以及大魏文宫之中。 可以说,一刻钟内,朝 廷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天下文人也会知晓此事。 天大的麻烦就要来了。 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天穹如墨,乌云滚滚,原本万里晴空,在这一刻瞬间阴云遮天。 雷声轰轰作响,仿佛是天谴一般,所有的祥瑞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不详。 大儒一怒。 天下惧惊。 楼宴之外。 正朝着大牢走去的许清宵,突兀之间,听到了严磊之声,不由止步了。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南豫府,这是浩然正气加持之下。 言辞犀利,将自己所作所为无限夸大,然而却将自己等人做的事情,无限缩小。 王儒,李鑫,陈星河三人皆然愣在原地,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罢了,却不曾想到严磊竟然动用大儒之力。 这是要彻底弄死许清宵啊。 三人发愣,一时之间大脑空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 刚刚走出楼宴的慕南平兄妹二人,再听到严磊之声后也不由一愣。 尤其是慕南平更是攥紧了拳头,望着南豫阁,几乎是咬着牙道。 “严磊,当真狠啊!” 身为读书人,慕南平自然知晓严磊所作所为,有多狠辣了。 这已经不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而是要将许清宵弄得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 万古狂生,这个称号只怕要跟随许清宵一生一世了。 “妹妹,我们回京,许清宵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必须要找父王出面了,否则麻烦了。” 慕南平没有迟疑,他带着自己妹妹离开,回京找永平郡王帮忙。 然而,南豫街道,再听到严磊这番激词之后,许清宵笑了,他真的笑了。 原本他心中还在犹豫,但这一刻,他彻底不犹豫了。 此等腐儒,祸国殃民,若不根除,大魏何来。 当下。 许清宵抬手,滚滚的浩然正气凝聚,似狂风席卷,一根翠绿色的毛笔,出现在他手中。 “许兄,你这是?” 李鑫三人有些惊愕,他们看着许清宵凝聚文笔。 实在是震撼不已,这等文器,唯独大儒才能拥有,许清宵为何也有? 然而许清宵没有说话, 而是注入浩然正气。 你严磊以文诛我,那我许清宵也以文诛你。 提笔。 挥墨。 “吾为许清宵,大魏读书人,今,南豫阁楼宴,天明之学,百般辱我,大儒严磊,以法尊圣,以法立儒,却纵其侄,乱法乱常。” “欺吾弱小,却难灭吾志,楼宴立意,知行合一,严儒气败,大儒文笔,口诛笔伐,欲灭我之心志,欲灭我之傲意,欲灭我之敬圣之意!” “此等腐儒,不死何以?吾今立言,天假为圣,必灭其之腐儒,朱圣之意,吾亦敬重,吾之灭,并非灭其圣意,而灭其腐儒也,似妖魔,似洪水,祸害天下。” “此,赠严儒一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于于腐儒,厚颜无耻,老而不死,天下笑谈。” 对比严磊之文,许清宵更加犀利,他虽非大儒,可亦有文宫,也有浩然正气。 你严磊说我目中无人,那我就骂你无仪无耻无礼。 你说我万古狂生,我骂你是于于腐儒。 不就是喷?反正事情闹大了,许清宵也不怕,他倒要看看,是天下人笑话他狂生,还是笑话他老而不死,迂腐愚昧。 文章写出。 刹那间,化作惊虹冲天,许清宵并非是大儒,可他体内有文宫,这是圣人之力,亦能做到大儒之能。 这一刻,天下书院,皆然浮现这篇文章。 而大魏京都,再次出现一道惊虹,一分为二。 一道没入宫廷之中,一道没入大魏文宫之内。 严磊杀人诛心,想要调节天下文人来谴责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让天下人来笑话他这个腐儒。 这一刻,两人已经算是不死不休了。 文章冲天。 李鑫三人是彻底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拥有大儒之力,昭告天下。 不要说他们了,整个南豫府,或者说整个天下读书人,都没有人想到,许清宵有这样的本领。 南豫阁。 楼宴之中。 当严磊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愣在原 地。 噗! 一口鲜血吐出,严磊气的吐血了。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三句话,简直是骂的体无完肤,骂的他头疼欲裂啊。 许清宵才华横溢,用最擅长的诗词来辱骂自己,对比之下,自己所写文章,满是戾气,高低立判。 他气! 他气! 他气! 他没有想到,许清宵也拥有儒道文器,也拥有大儒之力。 啊!!!!!!! 一刹那间,严磊只觉头疼欲裂,感觉要炸了,一声惨叫,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严儒,严儒!” “快,扶起严儒。” “不要让严儒倒下。” 其余夫子们惊呼,连忙扶起严磊,生怕这位大儒晕死过去。 街道上。 许清宵畅快无比,他大步流星,朝着南豫府牢狱走去。 李鑫三人也跟了过去。 很快,许清宵来到大牢当中,一群守卫还有些发呆,方才严磊和许清宵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许清宵大步流星走来,莫名有些害怕了。 “许先生,您怎么来了?” 差役们朝着许清宵一拜,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许清宵便已走进大牢当中,让他们一阵发愣。 不过好在李鑫三人迅速赶来。 “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公子进了大牢,按规矩好像是不允许的。” 差役低着头问道,满脸的疑惑。 “不允许个屁,许兄犯了事,进去待几天,我们三个也犯了事,一起进去。” “记住,这几日的伙食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正常就行,还有给我们安排个比较干净的房间。” 李鑫直接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对方,随后快速入内,跟随着许清宵。 王儒与陈星河一同入内。 直接看傻了差役。 尼玛,这就是君子吗?犯了事自己进牢?不 要人抓? 读书人就这么率性的吗? 好家伙。 南豫大牢。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杨豹杨虎等人有些震惊,他们方才也听到那如雷般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晓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待许清宵入内,他们想要开口,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看着杨豹等人,许清宵也没有说话,他来到深处,一间空荡荡的牢房,直接走了进去,盘坐下来,静心沉默。 待李鑫三人来临,本想着直接入内,陪伴许清宵,然而陈星河摇了摇头,让众人不要去打扰许清宵。 来到另一牢房之中。 杨豹等人满是好奇,不由看向李鑫三人。 陈星河比较清傲,也学许清宵盘坐悟道。 王儒则有些没好气看向杨豹三人,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 话一说完,众人愣在原地,他们看了一眼许清宵,又看了一眼自己。 尤其是杨豹,更是极度自责。 “我没想到,我等鲁莽,竟然害的许大才这般,许老弟,这件事情是我们错了。” “我们甘愿十年监禁,哪怕是发配千里之外,我等也心甘情愿,您不要在为我等争了。” 杨豹等人着实感动,听到许清宵在南豫楼宴,怒斥文人,怒怼大儒,当真是热血沸腾。 但很快听到王儒说,许清宵为了他们,不惜得罪天下文人之时,他们既是感动也是自责。 整件事情其实与许清宵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一场误会,无非是被人设局罢了,结果许清宵主动入局,为的就是救他们出来。 此等大恩大德,如何不让他们自责,如何不让他们感动? “行了,也莫要哭了,眼下就看朝廷怎么说吧,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到朝廷去的。” “你们这些日子也不要吵闹,许兄要悟道,若他能明意,一切都好说,若是不能明意,当真麻烦了。” 王儒开口道,让众人不要喧哗,不要吵闹。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闭嘴,不敢打扰许清宵半分。 而与此同时。 整个南豫府也彻底热闹起来了。 所有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如此大的动静,谁人不 知?谁又能不晓? 楼宴散去,无数读书人和赴宴之人,纷纷开始流窜各大酒楼,将楼宴之事告知百姓。 “不是我瞎说,我从未见过有如此直爽的儒生,许清宵,许万古,当为我辈楷模。” “许清宵,许万古,许大才,为无辜百姓鸣冤,宁可不惜得罪大儒,此等之仁义,举世无双,诸位扪心自问,如果你们是许清宵。” “摆在你们面前是康庄大道,只要老老实实参加楼宴,一语不发,念出一首千古骈文,便可赢得满堂喝彩,未来入京更是如鱼得水的情况下。” “你们敢不敢为了一群不认识的百姓而仗义出言?” 酒楼当中,有赴宴书生,指着众人如此问道。 已经聚满酒客的百姓文人们互相一视,他们沉思,最终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做不到。 “是的,你们做不到,然而许清宵,许万古,许守仁,许大才做到了。” “什么叫做读书人?什么叫做君子?这就是读书人,这就是君子,这就是我等楷模,我等读书人的表率。” “诸位,如今许清宵身陷牢狱之灾,而我等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我等还算君子吗?” 这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站在桌上,指着众人大声问道。 这一刻,众人羞愧难当,不少读书人只觉惭愧。 “这位大才,我问你,我们该怎么做?” “你这一番话,把我说的热血沸腾,我虽没有读过书,只是个杀猪的,但许大才之仗义,我佩服,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许大才。” 有人大吼,是一个屠夫,他看起来不算整洁,可一番话慷慨激烈。 “我并非大才,只是敬重许清宵,敬重许万古,我愿前往南豫府大牢,陪同许万古,他们抓了许清宵,却抓不了天下读书人。” “此事,本就是严儒做错,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若是诸位有志气,随我一同前往南豫府大牢,如何?” “我就不信,朝廷能把我们都抓了,都发配千里!” 他大声喊道,呼吁众人去大牢,看看朝廷敢不敢抓他们走,要不要一起发配千里。 “好!” “这个主意好!” “玛德,当真是够豪迈,我陪你!” “我虽平民,没有读过书,但我也愿支持许大才,我也去。 ” “我去。” “我也去。” 这一刻,酒楼内所有人都激动了,本来天明书院来南豫府,就让他们憋着一口气,后来发生这种事情,人人自危,可这人人自危之下。 产生的是什么? 是愤怒! 是民怒! 如今许清宵怒斥大儒,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前途,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就是为了去救一些百姓,一些毫无相干之人。 那他们呢? 他们坐视不管? 不,不,不,他们选择一起闹,闹个天翻地覆。 激烈的声音响起,书桌上的读书人,紧紧捏着拳头,看到众人如此赞同,一时之间可谓是热血沸腾啊。 “诸位,随我走!” 他想要念诗,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想了想念不出来,索性直接走。 “走走走,走!” “速走!” “一起去大牢,陪伴许大才!” 人们响应,一个个激动无比,跟随着此人离开。 酒楼瞬间空无一人,小二有些焦急,毕竟许多人还未结算酒钱,苦着脸看向掌柜道。 “掌柜,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 他有些焦急。 然而酒楼的掌柜却冷冷开口道。 “什么什么怎么办?” “许大才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你还在乎这些酒钱,现在去让后厨准备伙食,送往南豫府,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快五十岁了,老子也去!” 酒楼掌柜大骂一声,根本不在乎这些酒钱,只恨自己有些年迈,身子有些不行,不然的话,也跟着去了。 酒楼下,浩浩荡荡的声音响起。 是文人的声音,也是百姓的声音。 “诸位,许万古,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我等亦有读书人,亦有目不识丁者,但我等是大魏人,是南豫府人。” “此等大才,若因此蒙冤,岂不是显我南豫无能,显我读书无用?去南豫府大牢,去陪伴许大才。” “朝廷若是要抓,就让他们抓个够!” 一道道声音响起,众文人在这一刻同仇敌忾,许清宵的事迹,在南豫府彻底传开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听闻之后,感动落泪。 第八十五章:朝堂之争,激烈汹涌,三日明意,决定生死【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大魏京都。 随着两道惊虹之光的出现,皇宫与文宫皆然收到了南豫府的消息。 最为激烈的是文宫。 严儒文章先行而至,其中内容有大部分文人目呲欲裂。 一些愤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当真是狂妄!狂妄!区区儒生,竟敢如此狂妄!要灭我等圣意,辱我等为腐儒?” “自朱圣之后,天下文人皆出朱圣,他许清宵如此狂妄,竟敢侮辱我等,这岂不是在侮辱圣人?” “本以为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不曾想到,是出了一个万古狂生!好一个万古狂生啊。” “此人蔑视圣意,此乃滔天罪过,天下文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怒吼声阵阵,皆是文宫内的读书人,其中不缺乏大儒充满出声。 但也有一小部分大儒,产生疑惑。 “我见过许清宵,并非是如此狂妄之人,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吧?” “这般狂言,天地之间,无人敢说,或许的确是一场误会。” 有声音响起,算是帮许清宵,例如陈心大儒,他见过许清宵,对他看法很好。 所以并不认为许清宵敢如此狂妄。 也有人觉得,举世的大才有傲性,可在傲也不可能污蔑圣人,可能有些夸张。 但大部分儒生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传达文章之人,乃是严磊,这是大儒,立朱圣之意的大儒。 到了这个层次,若不是理念不同,立意相斥,基本上是不可能去针对有才华之人。 这没有必要,若是如此,那文坛还如何培育出新人? 儒与官不一。 否则为何儒道被天地认可,而官道无法被认可呢? 然而就在还有一部分人为许清宵出声时,刹那间第二道惊虹出现。 这是许清宵的文章。 这篇文章一出,整个大魏文宫都安静下来了。 方才为许清宵出声的儒生,更是彻底沉默,哪怕是陈心大儒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由沉默了。 半响! “狂!狂!狂!当真是狂妄至极啊!!!!此等狂生,竟然如此羞辱我大魏之儒,当真是狂妄!” “任他严磊有些过分,可他毕竟是大儒,是文道前辈,五百年后,或许被世人称之为先贤,许清 宵这篇文章,诛他之意,毁他之名啊!!!!” “好一句相鼠有皮,好一句相鼠有齿,好一句相鼠有体,这三句话足以将严磊钉死在耻辱柱上,许清宵,狂!狂啊!” 怒声阵阵。 一开始,众人看到严磊之文,只是觉得许清宵羞辱圣人,有些狂妄,但并没有真正的动怒。 可随着这篇文章出现,众人彻底忍不了了。 严磊是大儒。 他们当中也是大儒。 而且皆然奉朱圣为人生终极目标,也就是一脉之人,同意儒生。 本身关系就甚好,而许清宵这篇文章,太过于激烈,一介书生,怒斥大儒,这是要造反啊! “来人,拟一道文旨,给我送往南豫府,让南豫府府君,缉拿许清宵,此等狂生,人神共愤,若不抓他下狱,天下文人皆不服众。” 有大儒开口,要拟文宫旨意,抓拿许清宵,这是文人内部的事情,所以拥有权力拟旨,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就没有权力。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报!诸位大儒,南豫府发生民怨,举府喧哗,满城百姓游走于街,南豫府加急增兵五万。” 一则消息传入大魏文宫内。 原本还在愤愤不平的大儒们,在这一刻脸色瞬间变了。 民怨,游街。 这可不是小事啊,尤其对一个国家来说,民怨生变,若控制不好,将会酿出滔天大祸。 “许清宵果然是祸端,怒斥大儒,引来民怨,看来无需我出手,他便要因此付出代价。” 有声音响起,语气更加愤怒,认为民怨来于许清宵。 然而下一刻,后者的声音响起。 “不是.......” “回大儒,南豫府民怨,来自许清宵不错,但民众上街,是为许清宵伸冤,如今南豫府民怨极深。” “天机台已经传来消息,此等民怨,不得小视,南豫府府君李广新,已焚香烧来卷宗,还望诸位大儒过目。” 通报之人不敢怼大儒,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不得不说。 此言一出。 文宫所有儒生愣住了。 民怨来自许清宵?但都是为许清宵伸冤? 这......这! “文宫一聚。” 也就在此时,一道宏伟的声音响起,传遍整座文宫,刹那间所有儒生全部动身,包括大儒也动起身来了。 朝着文宫走内部走去。 而与文宫激烈反应对比,大魏宫廷内就显得无比安静。 养心殿中。 大魏女帝静静地听着侍女通报南豫府之事,显得沉默不语。 “回陛下,整件事情婉儿已经调查清楚。” “自立意文章显世后,天明书院学生前往南豫府,想要找许清宵谈论立意,只是这几日许清宵并未出现,没有接见。” “天明书院连续三十五年力压南豫府,故此许清宵不去赴约,引来天明书院上下积怒,后六品正儒万安国亲临,教训学生。” “但这般使得学生更加激怒,故此在南豫府各大酒楼大放厥词,引来百姓不悦,后因许清宵一身灰尘扑扑,被百姓误以为遭人追打。” “引来误会后,天明书院的学生遭百人围攻,此事过后,南豫府府君第一时间控制主要人员,恰逢严儒亲临南豫府,主张此事,严法而行。” “故南豫府府君,抓拿所有关联之人,一夜之间,罪犯增至四百七十二人,百姓惶恐不安,人人自危,而后南豫府楼宴开设。” “许清宵于楼宴之中,作千古骈文,而后怒斥大儒,道出自己立下新意,更是说出天假为圣,必灭腐儒之言。” “严磊大儒以文怒斥,昭告天下,却不曾想许清宵也有文器,相鼠之诗,骂的严儒昏死。” 婉儿跪在地上,将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告诉大魏女帝。 整件事情就是如此,她没有偏袒谁,也没有帮谁,从下至上,都没有任何偏袒,只是在阐述事实。 蒙骗圣君,是大罪,没有人敢在其中玩任何猫腻。 龙銮上。 大魏女帝看着两篇文章。 一个是严磊斥责许清宵的。 一个是许清宵斥责严磊的。 两人几乎是不死不休。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许清宵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上达天听。 要知道许清宵不过是个八品儒生啊。 只是很快,大魏女帝眉头微皱。 许清宵立意。 这是她根本没有算到的地方。 她为何 向天下人道,许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立意绝世文章? 其目的性是为了保护许清宵。 大魏王朝,不缺立意,有朱圣之意在,出了新意又能如何? 即便这个立意,是新的圣人之意,又能如何?先不说别的,能不能流传下去是一个问题,有没有人信是一个问题。 儒道争意,与宗教争香火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佛门也有道门,就算后面再出一个新的佛门,又能如何? 对天下局势有影响吗? 没有很大的影响。 然而对佛门有影响吗? 有天大的影响。 可关她皇帝什么事情? 她是帝王,眼中只有国家利益,百姓能否吃饱,百姓能否安居乐业,这才是她关注的地方。 只是她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意,别人希望吗? 自然不希望。 甚至说这朝堂当中,也有一批人不希望大魏王朝进入休息阶段。 为何? 为的不就是利益吗? 所以若她宣告天下,许清宵所作文章,乃是安国策,可以使大魏王朝蒸蒸日上,可以让大魏王朝国富民强。 那许清宵的麻烦就更大了。 儒生们不会说什么,朝中势力会允许吗? 保守派和激进派第一个反对,这些当官的人,哪一个不是人尖? 一心为国的也有,而且数量不少,可问题是只要涉及到了国本之争,这些人就万般顾虑,到时候又是什么试点测试,亦或者是慢慢来。 等个三五十年再说。 大魏王朝等得起吗?等不起了。 所以她不能说,不然的话,许清宵面对的就不是儒者了。 跟文人书生斗,最起码有一个好处,一切都是在明面上的,只要低调一些,少说些话,这些儒生也不敢做什么。 而若是跟朝中势力去斗,许清宵没有任何背景,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可以护许清宵,但不能护一辈子,而且一个真正的帝王,也要有权衡。 许清宵若真有大才,可以施行安国策计划,她可以保驾护航。 可若只是纸上谈兵呢? 安国策虽是绝世文章,但施行是一个问题,解决又是一个问题,其中有太多细节 许清宵没有说出来,也有太多问题需要解决。 她在等许清宵。 可看现在的样子,不能再等了。 在女帝看来,许清宵就是一时气愤,所以将错就错,主动承认自己立下新意,而且还闹出这种事情来。 若是自己再不出手,就真的麻烦了。 “朕,明意。” “明日上朝再说吧。” 大魏女帝开口,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报!陛下,南豫府已激起民怨,百姓上街游行,为许清宵鸣冤,南豫府府君李广新送来加急文件,请陛下过目。” 随着声音响起,跪在大殿内的婉儿立刻起身,接过文件,随后快速来到龙銮面前,将信封交给大魏女帝。 后者接过信封,拆开观看。 片刻后。 她神色依旧平静道。 “退下吧,一切等明日上朝再说。” 此话一说,婉儿退走,大殿内便只剩下女帝一人了。 龙銮上。 女帝看着手中的信封,眼神平静,可却一刹那间看穿了一切。 “李广新,为了保许清宵,你也算是煞费苦心啊。” “若不是这许清宵朕有所需要,凭你这番行为,这个府君也就不要当了。” 龙銮上,女帝心中思索。 随着信封到来,她一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豫府发生民变之事,这可不是许清宵能做到的,甚至说任何人都做不到,唯独府君李广新能够做到。 借以大儒严法,从而弄得人心惶惶,让百姓产生民怨,关键时刻,再给予挑拨,一呼百应,营造如今的局面。 而李广新这般做,为的就是保护许清宵。 叫板大儒可不是一件小事,但李广新以民意对儒意,两者对比之下,自然儒意逊色不少。 毕竟天下一切,民为根本,百姓是天下的根基,哪怕是圣人,若是被世人所弃,也不值一文。 但这种做法,却触到了皇权底线。 换做任何时候,无论李广新出于什么目的,她也不会饶过李广新。 但偏偏是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不能惩戒李广新。 因为这件事情,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但本意上,她 是为了保护许清宵,奈何造化弄人,这就是万物的变化。 罢了罢了。 大魏女帝将信封放置一旁,等待着明日的朝会。 她知晓,明日朝会,必是一场激烈的争斗。 这一日。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都听闻了此事,京都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 相比之下,京都百姓偏为理智,并没有完全认可严磊,但也没有完全认可许清宵,不过许清宵为百姓伸冤之事,赢得了京都百姓好感。 无论如何,为民者,赢民心。 而各大国公府,也在议论此事。 所有人都知晓,明日早朝,会引发朝堂争吵。 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许清宵这次凶险了。 怒斥大儒,立新意,这两点都会给许清宵带来天大的麻烦。 与此同时,南豫府越来越多的民众聚集,他们沉默不言,乌云遮盖南豫府天穹,雨没有停过。 阴郁的天穹,不仅仅是在天上,也在百姓心中。 所有百姓与文人,已经安静下来了,他们在雨中沉默,等待着朝廷给出一个交代。 周围各府都听说了这件事情,皆为震撼,在百姓眼中,许清宵为民伸冤,自然赢得诸多好话。 而在文人眼中,却两极分化严重,有人认为许清宵的确狂妄,甚至煽动民意,但也有部分文人认为,许清宵敢作敢当,为百姓请命,为真正君子。 至于立意之说,到没有太大的讨论,毕竟能否立意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天下文人,又不是朱圣一位圣人。 再说了,即便许清宵当真立意成功,否决朱圣之意,那又如何? 朱圣门徒只能说在天下文人当中占据数量最多,毕竟五百年前的圣人,影响力极大。 可还有一部分信奉其他圣人,这些人又不会仇视许清宵。 退一万步来说,七品之下根本就没有立意不立意的说法,你都没有明意,你连参合这件事情的资格都没有。 简单点来说,儒道七品之下,就属于读书人,没有任何阵营,哪怕你自幼看的是朱圣之书,崇拜朱圣,立朱圣为你的人生终极目标。 可唯独到了七品,你才能正式说,你是朱圣门徒,不然就是硬蹭。 所以与天下文人为敌,话是没错,但这只 是形容词而已,非要精准的话,应该是与天下朱圣门徒为敌就是对的。 故此,也有不少文人比较欣赏许清宵,当然这一部分不多,而且即便是欣赏也不会表露出来。 毕竟朱圣门徒势力太大,没有人会吃饱没事干,给自己树敌。 南豫府大牢内。 许清宵还在顿悟之中。 他说三日明意,是给自己一个信心,也是凝聚精气神。 但到底三日能否明意,还是一个未知数。 深夜,雨停下来了。 大夜弥天,南豫府百姓心中的阴郁,并没有散去。 数个时辰后。 大魏京都。 随着日出东方,宫门开启,大魏文武百官,也纷纷走进了宫廷之中。 从宫门到太和殿,要经过几道流程。 宫门到金桥,便有御史言官把守,臣子有任何不妥之处,都会被一一记录下来,甚至谁谁谁和谁谁谁走在一起,也会被记录下来。 到了金桥之后,步行五百米,便能到太和殿殿下,等到太监开口,他们才能朝着太和殿走去。 而此时,宫门入口。 百官涌入,看似一团,可却无形中分成了四股势力。 身穿麒麟武袍的是一品国公,一个个龙行虎步,说话声音偏大,不顾及什么形象,只是大多数比较年迈,一些中年武官则站在其后,是武将势力。 以镇国公为首。 而另外一批穿着底色青白长袍的,则是儒官,大魏王朝的官职设立不同,分武将、文臣、。 因为有儒道的原因,所以文臣与儒官是分开的,大魏儒官,至少要七品明意,若不明意,怎能为官? 便是儒者。 为首的也皆是满头白发,但精神奕奕,从头到尾都一语不发,自我检点的很,显得高风亮节,与一旁的武将完全形成两种画风。 儒官之首,以吏部尚书陈正儒为主。 还有一批人数最多,三五成群,不断窃窃私语,这是大魏文臣,也可以称得上最具备势力的存在,国家大事操办,皆有他们出手。 只要武将儒官同意,那么施行就是他们来做。 武帝之前,朝中最大的势力是他们,后来武帝登基,文臣的势力下降了许多,但如今新皇上位,他们再一次凝聚。 原因无他,因国势而出。 倘若没有北伐之争,基本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由他们负责,而北伐之争,让武将统一战线,也让儒官们统一战线,这两股势力凝聚在一起。 那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边站了。 文臣之首,则为顾言,为大理寺寺卿。 同时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这两位尚书也是文臣之首,组建东明会,辅国谏言。 最后一股势力则有些尴尬,人数不多,六七人罢了,与三股势力形成鲜明对比,有些孤寂,这股势力之首,为工部尚书李彦龙,主张休养生息。 没有任何人支持他们,尤其是武将,更是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往往每次早朝,都会找他们一番麻烦,只要他们开口,武将第一时间就要开骂,儒官和东明会官员也不会有所帮忙,他们也不想直接得罪武将势力。 没有必要,除非涉及到自身。 百官上朝,所有人都知晓今日的早朝,会有大事发生。 “启朝。” 待百官抵达太和殿时,守在门口的太监顿时开口,尖锐的声音响起,百官稍稍加快了步伐。 换置鞋子,走进大殿之中。 太和殿空阔无比,十八根雕龙画凤的柱子立于周围。 百官站好属于自己的位置,望着龙椅上的大魏女帝,而后异口同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声音响起,这是基本流程。 “众爱卿平身。” 女帝之声响起,下一刻百官起身,再次高呼。 “谢陛下。” 但流程并未结束。 六部依次开口,提出目前的国家大事,待一番商谈结束后,基本流程这才算是结束。 不管有任何私事,或者是其他事情,前半个时辰都是在商讨国家大事。 百姓为先。 国家为先。 哪怕你听闻谁谁谁做了穷凶极恶之事,你都不能直接开口,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属于个人问题,或者是地方问题。 国家大事说完,你才能去说这些东西。 终于,就在这一刻,儒官当中有人出声。 “陛下,臣,有本奏。” 随着儒官传来声音,满朝文武皆然 神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常态,静心聆听。 “宣。” 女帝的声音依旧平静。 “陛下,武昌一年,四月二十五日。” “长平郡南豫府,发生一件骇人听闻之事,狂生许清宵,因朋友受难,乞求严磊大儒法外开恩,但遭到回绝,而后于南豫府楼宴之上,怒斥严磊大儒,贬低圣人,此等行为,目无王法,不尊皇权,不敬圣意,如禽兽一般。” “甚至于楼宴中,对读书人拳脚相交,更是煽动南豫府百姓,企图制造民变。” “臣,恳求陛下,以大不敬之罪,将狂生许清宵发配边疆,再以文宫之力,削他才气,剥他功名,以儆效尤。” 开口之人,是一位七品明意儒官。 他一番话,说的犀利无比,光是三点就足以让许清宵死无葬身之地。 不尊皇权!不敬圣意!煽动民众! 换做任何一人,被戴上任何一顶帽子,只怕这辈子就到头了。 可谓是字字杀人。 而这种言辞,显然不是一个七品明意儒生能说出来的话,背地里自然是大魏文宫之人。 但让他出面,而不让大儒出面,原因很简单,让一名普通儒官抛砖引玉,看看皇帝的态度,若是皇帝态度是随他们怎么处置,那就按照这个来。 如果皇帝不认可,那这些大儒就可以出来说话了,不然开局就让大儒出场,容易一下子把局面搞太僵。 儒官的声音响起。 大殿当中。 大魏女帝扫了一眼对方,婉儿则将奏折呈上。 接过奏折,女帝几乎只是扫了一眼,便缓缓合上。 这件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就没必要假装不知了。 “此事,朕于昨日便已知晓。” “众爱卿有何见解?” 大魏女帝开口。 十分平静。 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询问众臣有何意见。 随着此话一说。 当下文官当中,缓缓走出一人。 “臣,军机处,赵岩,有不同见解。” 身影出现,缓缓开口道。 女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而后者也立刻开口道。 “此事,臣于 第八十六章:许清宵明意立言,天地学徒,儒道异象,大魏震撼 太和殿外。 百官退散。 武官们似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带风。 儒官们则皆然沉默,一语不发地离开。 待走出宫外后,这群武官更是放肆大笑,呼朋唤友,到谁家吃喝。 这一切有做作的嫌疑,也有发自内心的喜意。 今日朝堂上,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能看到儒官吃瘪,可谓是一大喜事啊。 “孙大儒,老夫今日有喜事,若是没事可以来老夫家做做客啊。” 看着离开的孙静安,安国公喊了一声,笑呵呵地邀请对方参宴。 “国公客气了,孙某还有些事情,就不去了。” “对了,国公,不要太过于开心,算起来的话,今日是第二日,许清宵能否明意,明日就能知晓结果了。” 孙静安淡淡开口,随后带着人彻底离开。 望着离开的孙静安,安国公没有说什么,朝着家中走去。 远处。 孙静安面容平静,身后周围跟随着一批儒官。 “孙儒,不要动气,一天时间内,许清宵绝不可能明意。” 此时,有一位大儒开口,缓缓说道。 “我明白。” “即便是许清宵明意,又能如何?我等朱圣一脉还不至于害怕一个狂生。” “今日朝堂之争,为的并不是许清宵,是为我朱圣一脉,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如此看重这个许清宵。” “但可惜的是,除非当代出新圣,否则朱圣一脉的读书人,还能镇世五百年。” 孙静安十分平静。 他道出真相。 今日朝堂之争,他压根就不是真正对许清宵动怒,一介狂生罢了,在他们眼中,许清宵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狂生。 之所以如此针对,为的是朱圣一脉,让天下读书人看到,污蔑朱圣的下场,也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当世儒道谁为尊。 这才是他们看重的东西。 至于许清宵? 他们并不在乎,就算许清宵平当真明意了,又能如何? 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朱圣门徒吗? 洗洗睡吧。 总不可能许清宵能成圣吧? 这不可能。 “恩,我 知孙儒之意,一切还是等明日看吧。” “若是许清宵没有明意,到时我等一同上奏,陛下即便是再如何偏袒,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狂生,得罪我等。” 后者点了点头,孙儒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朝着文宫走去。 就如此,一个时辰后。 永平王府内。 大堂当中。 慕南平站在堂内,望着自己的父亲,满是好奇道。 “父亲,朝中有什么消息吗?” 慕南平满是好奇问道。 “孙儒与安国公争吵了快半个时辰,两人动了真火。” “好在陛下没有下什么决定,但父王看得出来,许清宵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要看他能不能明意了。” “父王得到消息,若明日,许清宵能够明意,一切好说。” “可若许清宵明日没有明意成功,只怕至少有四位大儒要联名上奏。” “这一关,许清宵怕是有些......” 永平郡王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剩下的慕南平明白。 “三日明意,这......的确太难了,父王,若真是如此,明日上朝,您可一定要为许清宵多说些话。” “儿臣见过许清宵,此人的确有万古大才,若此人能入京辅佐陛下,大魏将迎来辉煌。” 慕南平开口,恳求自己父亲明日上朝为许清宵说几句话好,毕竟三日明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吧。” 永平郡王起身,离开了堂内,朝堂上的事情,他自有主张,说与不说也是看局势而定,慕南平与许清宵关系不错。 但他是郡王,朝堂上的事情,决不能儿戏。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 哪怕是各大国公府,将军府内,也都在讨论许清宵能否明意成功。 三天内明意成功。 昨日一天过去了,就剩下今日半天和明日一整天了。 若是明日子时,许清宵未能明意,那就麻烦了。 他们虽是武夫,但也知晓君子明意有多难。 但无论如何,该帮的也都帮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许清宵的造化了。 朝廷中的事情。 很快便传到了各郡各府之中。 南豫府也收到了消息。 当得知这个消息,南豫府上上下下并不是很开心。 毕竟君子明意,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可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不见得能明意。 即便是一些天才来说,也不可能说三日明意啊。 这跟体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消息传来,南豫府的读书人都莫名紧张起来了。 但众人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许清宵,让他安静,因为时间不多了。 不仅仅是南豫府的读书人,连百姓都在祈祷许清宵明意,很多百姓都不知道什么是明意,但就是在祈祷。 可以说,许清宵明意之事,已经成为了大魏第一话题。 到处都是在谈论许清宵能否明意。 而大魏牢狱中。 所有犯人都被转移离开了,许清宵明意是如今整个南豫府重中之重的事情。 若是明意,许清宵将一扫所有阻碍,一切种种都将泯灭。 若是不能明意,就如同是长河之中的一朵浪花,只会令人惋惜,同时也会带来无尽麻烦。 牢狱中。 许清宵依旧是在忘我。 他脑海当中一直在思考四个字。 知行合一。 他要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这样才能做到明意。 所谓明意,简单化来说就是,明白意义。 明白自己君子意义。 自己为什么要当君子。 自己要怎么才能成为君子。 知行合一。 这四个字看起来十分简单,可当细细去理解,细细去思索的时候,便会发生难以领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南豫府的天,依旧是乌云滚滚。 人们心中也依旧阴郁沉重。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许清宵能够明意。 是夜。 牢狱内没有任何动静。 许清宵如磐石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距离三日之约。 还有最后十二个时辰了。 如最开始一般,许清宵只剩下十二个时辰了。 “何为知行合一。” 其 重点在于‘知’与‘行’。 知,并非是知道的意思,而是知明道理的意思。 一个人倘若要做到知行合一的境界。 就必须要先知明道理。 若你连起码的道理都不知道,你怎么去行? 当你知晓道理之后,你再去做,这就是行。 所以知行合一,许清宵用最简单的意思来理解就是。 ‘知道了’‘就去做’ 没有什么困难不困难,世间许多事情,之所以做不成,其原因就是。 ‘不知道’‘没有立刻去做’ 还有一层意思则是。 我确定我做的没错,我可以去做,那么我就去做。 就好比在南豫阁楼宴之上。 天明书院的学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自己出手教训他们,是没有错的。 自己打得过他们,去揍这帮家伙,这也是没有错的。 所以我可以去做。 这也可以称之为知行合一。 在知明道理的情况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君子有所为。 君子有所不为。 这一刻。 许清宵周围弥漫出紫色的光芒,这是浩然正气,昏暗无比的牢狱,在一瞬间照亮。 不过这并不代表许清宵真正明意。 只能证明许清宵打开了这扇大门。 如今需要许清宵真正踏出这一步,踏进大门之中,那么就算是明意。 “此乃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 “并非我的知行合一。” “我已明白,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可我的知行合一是什么?” 许清宵陷入了思索当中,紫色的光芒逐渐消散。 他在思考,他在沉思。 这一刻。 许清宵的意识,仿佛进入了星辰大海之中。 群星璀璨,星河如沙。 许清宵在努力思考。 而时间也一点一点流逝。 日出东方。 辰时。 距离三日之约,还有七个时辰不足的时间,南豫府上空乌云更加浓厚了, 如同百姓内心一般。 整个南豫府都有些紧张。 他们期待许清宵明意,可更多人其实心里知道,三日内明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明书院的学生已经被护送至府院中,有重兵把守,免得再激化矛盾。 他们一个个注视着天穹,望向许清宵所在的牢狱方向,眼神之中皆然充满着嗤笑。 三日明意。 在他们眼中看来,这就是笑话。 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 大魏京都内,今日的早朝几乎百官都没有什么心思,他们也在等待一个消息。 许清宵若是明意,大魏文宫,大魏天机台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如今没有任何消息,就只能证明许清宵还未明意。 午时。 又过了两个时辰。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偶尔一阵阵的雷声之外,别无其他异象。 留给许清宵的时间......不多了。 还剩下最后五个时辰。 “若许兄当真不能明意,我等也要誓死保护许兄。” 有人在这种压抑之下,忍不住开口,因为太过于压抑了。 他们都得到了朝廷的消息。 若许清宵明意。 一切无事。 若许清宵不能明意。 便是天大的麻烦。 如此一来,整座南豫府谁人不为许清宵担忧,谁不为许清宵感到紧张。 “不要乱语,静静等,相信许兄,他必能明意的。” 有人喊道,让其安静,静静等待就行,不要增加莫名情绪。 很快,众人安静下来。 也就在此时。 时间来到了未时。 距离三日之约,只剩下最后五个时辰了。 而大牢当中。 紫色的光芒,再次出现。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知行合一。 大牢当中。 许清宵的大脑在飞快运转、 先知而行。 知而在行。 不行和来知? 不知何来行? 各种理论在脑海当中 产生,而后迸发。 许清宵是思绪已经到了一个极致,这是疯魔状态,他彻底忘我,在认真思考。 “按心兵不动,如止水从容。” “格物致知,灭除轻傲。” “君子如玉亦如铁。” 各种理念诞生,这一刻紫色的浩然正气,席卷了整个大牢。 许清宵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也跟随着震颤起来了。 文宫当中,朝歌显形,他感受到文宫的震颤,也感受到许清宵正在明意。 “新圣之意!许兄竟然在明新圣之意,他竟然在明新圣之意,古今往来,圣人之兆,许兄有圣人之资吗?” 朝歌攥紧了拳头,他来历太大了,知晓许多事情,瞬间便感应出许清宵正在明悟新圣之意,若许清宵真能明意成功,那他的未来,极有可能成圣啊。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雷霆万钧,这一刻南豫府天穹之上,乌云浓厚了不知多少,雷电席卷,如同一条条狰狞无比的龙,在天穹上盘旋。 可怕的景象,如同天灾一般。 风来! 狂风大作,吹荡在整座南豫府,湖面之上更是被卷起百丈之浪。 南豫楼阁上,李广新看到这一幕,有些惊愕,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就阴郁的南豫府,此时此刻,突然天色大变,变得更加可怕了。、 “难不成,这是不祥之兆吗?” 如此阴郁的天穹,再加上一条条雷龙出现,这如何不让人认为是不祥之兆? 整座南豫府,所有百姓读书人,皆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狂风席卷,雷电交加。 下一刻,暴雨倾盆,如同灭世一般。 绝望! 黑暗! 无穷无尽的一切。 呼呼呼! 乌云当中,更是传来可怕的鬼哭狼嚎之声,令人恐惧,令人害怕。 “哈哈哈哈!许清宵不敬圣人,招惹天谴了。” 有人大笑,是天明书院的学生,他们迎风而立,指着苍穹,发出狂笑之声,认为许清宵不敬圣意,招惹天谴。 南豫府大牢之外。 数万名百姓被吹的几乎无法睁开眼 睛,黑压压的乌云,显得日月无光,人们恐慌,又有一些害怕。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指着大牢当中,大声喊道。 “诸位,看牢内,有紫色光芒!” 随着声音响起,无数道目光纷纷落在大牢当中。 的确紫色的光芒淹没了整座大牢,从各个窗口弥漫而出。 “许兄正在明意,这可怕的异象,代表着许兄之意,将震撼古今往来,绝对不是天灾,也绝对不是不祥之兆,诸位,我等静心坐着,不要恐慌,不要影响许兄!” 有人大喊,是李鑫的声音,他并不认为这等天象是不祥之兆,反倒是认为,如此天象代表着许清宵正在明悟绝世之异象。 “是的,我师弟有圣人之资。” 陈星河攥紧拳头,狂风吹来,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他目光之中充满着坚定,语气更是笃定的很!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王儒更是嗷嚎了一嗓子。 他们绝对绝对绝对相信许清宵,能够明意。 而大牢当中。 许清宵也的的确确正在走最后一步。 他的思想,已经攀升到了极致,如今,如今,如今,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踏入这一步。 许清宵将彻底明意成功! 何为知行合一! 刹那间,许清宵站起身来,他依旧是在忘我之境,他从牢中走了出来。 大牢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可推开。 紫色的浩然正气,将他映照如神灵一般。 许清宵起身,他不能枯坐在这里,他要行走,通过实践来明意自己的心。 所谓明意,即为明心。 南豫府牢内。 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疯狂涌出,天穹如夜,众人几乎不见光。 狂风大作,灯火之光,早已被吹灭。 可随着许清宵出现之后,紫色的浩然正气,仿佛是这世间上第一束光,也仿佛是这方天地唯一一束光芒。 在无数人眼中。 许清宵如同一尊行走于人世间的神灵。 他眼中没有众生,只有思索,他走在路上,紫色的浩然正气,越来越浓厚,也越 来越亮。 狂风吹来,却吹不散许清宵的浩然正气。 暴雨袭来,却冲不散许清宵的君子之意。 乌云滚滚,天穹如墨,却遮盖不了许清宵万古之才。 何为知行合一! 轰隆! 恐怖的一道雷电浮现,足足连绵万里之长,这道雷电,是一条雷龙,是一条真龙,仿佛要将许清宵压制一般。 惊雷之声炸响,人们心惊肉跳,这是天地自然之力,凡人敬畏。 可这天地之间,但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乌云之下。 任雨拍打。 任狂风吹。 这等模样,在众人眼中莫名显得伟大起来。 “许清宵是明意成功了吗?” “他出来,是否明意成功?” 人们好奇,他们不清楚许清宵是否明意成功。 “不,他还没有明意,不过半只脚踏入了其中,现在就等着最后的升华了。”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这最后一步若是踏出,许清宵将彻底明意,而且他若明意,老夫莫名觉得,这天下文坛要出大事了。” 有夫子开口,道出许清宵现在的情况。 这一刻,百姓们齐齐跟随在许清宵身后,他们与许清宵保持一定距离,不敢去打扰。 街道中。 许清宵一步一步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去何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 但脑海当中,就是想要走一走。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天地之大,无穷想象,世间之美,无穷之念。 咔嚓! 又是一道雷霆,那轰轰作响的雷声,仿佛是上天在警告许清宵一般,又仿佛是圣人作怒一般。 雷光闪烁,照亮了整座南豫府,也映照在许清宵的面容上。 然而,许清宵前行的步伐,并没有停止。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来到了南豫湖。 湖水翻滚,涛涛浪花拍打在岸上,天地之间,昏暗无比,宛若灭世之景象。 许清宵前行。 他踏在湖水之上,人群中有人惊呼,害怕许清宵落水。 可下一刻,许清宵立在湖水之上, 根本没有落下。 如有仙法一般,许清宵在湖面上行走,而且奇怪的事情发生,任凭湖水如何涌动,当许清宵临近时,这方湖面便会瞬间静止下来。 半刻钟后。 许清宵已于湖心之中。 这一刻,他没有继续走了,而是缓缓盘坐下来。 南豫府无数百姓望着湖面之上的许清宵,他们震撼,这是仙人手段。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死死地盯着许清宵。 那南豫楼阁上,也有诸多夫子望着许清宵,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许清宵能立身湖面之上。 “心明如镜,物来则照。”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洪亮的声音响起,是许清宵的声音。 数百万的百姓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一语不发。 轰隆! 雷声大作,欲要将这天穹轰碎,可怕的雷光,更是万物生畏。 “所谓知行合一!先知而行!” “知而行,行而知。” “世人参透,人人如圣。” “今日,吾许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不是在南豫府响起。 而是在整个大魏王朝响彻。 轰轰轰轰轰轰! 雷声席卷整个大魏王朝,无穷无尽之地,有光明之地,黑暗笼罩之地,高山之地,低谷之地,世间万物,皆然听到了许清宵这道宏伟无比的声音。 明我君子之意。 立我圣人知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这可怕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天下。 天地间! 一抹白! 照亮古今往来一切。 轰轰轰轰! 南豫府书院,爆射出可怕的光芒,直冲云霄,那压在世人心中的乌云,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那轰轰大作的雷声,在这一刻,已经不会再让人产生任何畏惧了。 “他不是在明意,他是在立言! 第八十七章:文宫昭文,为许清宵立像,暗度陈仓,歹毒至极【为最单纯加更】 大魏京都。 文宫之处。 七位大儒静静坐在文宫大殿内。 数百位儒者则坐在后侧。 大殿首座,是一位老者,他很苍老,可眼中没有任何浑浊。 这是大魏四品儒者,天地大儒,而且早在六十年前,他便已经是天地大儒境,一直停顿在此境界。 若他往前一步,便是半圣。 继承朱圣之意,可惜的是,这半步一停便是九十年。 儒者的寿命一般,甚至说任何体系的寿命在前面都很一般,哪怕是武者,七品之前,最多就是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罢了。 延长寿命很难,一般来说,一位大儒的寿命一百二十左右,修炼养气术,再吃些灵药续命,也就是一百五十岁极限了。 眼前这位天地大儒,目前已经一百三十九岁了,十年内不破圣境,这一世也就到头。 大殿内。 众人如学生一般,正襟危坐。 “正明大儒,方才传来消息,许清宵立意之时,有诸般异象,受天地衣袍,天地玉冠,得天地认可。” “此事只怕对我等来说,不是一件好消息。” 有人响起声音,道出刚才的事情。 许清宵明意成功,大魏文宫第一时间知晓,但后续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是传来了消息。 自然要进文宫内,听一听这位天地大儒的意见。 许清宵与朱圣一脉,已经结下梁子,圣像自毁,此乃祸端,多少儒生在外哭泣,恨自己无能,害圣像被狂生毁之。 这仇深似海,本来还想着等许清宵进京之后,再去找许清宵麻烦。 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竟得天地认可,这下子算是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毕竟这样一来的话,许清宵顺从天意,他们如何去针对? “是啊,正明大儒,如今文坛之中,更是有人质疑,认为五百年后的今日,大魏又要出一位圣人,据说这许清宵入学才不过一个月有余。” “此等天赋异禀,如今在外,都说他是圣人转世。 “入学余月,就七品明意,这速度的确太快了,若不是儒道没有异术,否则我都要怀疑他修炼了异术。” 众儒生议论,说出自身的担忧。 然而宫殿首座上,正明大儒摇了摇头道。 “非也,非也。” 声音响起,众人安静,听他慢慢开口。 “吾已与几位前辈商谈过此事,得出相应结论,如今一一解答。” “如吾之前所言,许清宵明意又立言,此事是好,但他明之错意,立志错言,这才是问题所在。” “尔等认为天地加持,就代表天地吗?那吾也是天地大儒,是否也代表天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吾不是圣人,也有犯错之事,他许清宵也不是圣人,自然也会做错之事。” “他是大才,这一点不可否认,吾也欣赏其之才华,但立意不同,更是立言,就注定与朱圣一脉,背道而驰。” “而吾等,并非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教化他,要让他知晓,他明之意,是错,他立之言,是错。” 正明大儒出声,他语气平静,阐述目前朱圣一脉要做什么,怎么去做。 此话一说,所有儒生都幡然醒悟。 的确,许清宵明意的一瞬间,众人先是惊愕,紧接着是有些不服。 后来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开口,将许清宵认定为朱圣一脉的大敌。 但这位大人物神龙不见首尾,他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看不上许清宵自然是常态。 可问题是,众人还是有些不解,有些困惑,尤其是后面,许清宵立言之后,有诸般异象加持,更是得到天地认可。 这下子让众人沉默了,得天地认可,就意味着自己不能训斥许清宵不尊天意,忤逆圣人了。 毕竟天大于圣,换句话来说,许清宵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正明大儒方才所说,完全给众人一个新思路啊。 是啊,你许清宵得天地认可,我们得承认,承认你的确是大才,承认你是个读书人,也承认你的地位。 可这不代表,我就承认你的立意是对,承认你的立言是对。 就好像佛门与道门一般,争吵了多少年?你能说佛门是对的吗?你也不能说佛门是不对的。 只能说你的想法是对,但你的方向错了,亦或者你其中某些东西有问题,不适合天下文人,这样一来就是很好的争辩之地。 既可以争,那一切还好,他们儒道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争辩?要不是佛法有些稀奇古怪,往些年的时候,道佛之争他们都可以去参合参合。 “我等明意。” 众人纷纷点头,算是明白。 在场众人都是七品之上,已经明意,明朱圣之意,所以他们对朱圣是狂热的崇拜,不只是他们。 天下读书人,有多少尊重朱圣?有多少读书人将朱圣奉为心中唯一真神?而且儒道便是这样,只要明意之后。 那么就算是彻底明悟,誓死追随朱圣,无法撼动,若是撼动,那就证明你根本就没有明白朱圣之意,而你就要重新修行了。 听到众人回答,正明大儒面容十分平静,随后继续说道。 “至于异象之说,天纵奇才之说。” “吾为天地大儒,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十岁入儒道十品,半年内踏入九品,一年内踏入八品,同年明意。” “六十年前,吾证天地大儒,亦有异象,天花乱坠,圣贤诵经,此番异象,弱于许清宵否?” 他缓缓开口,询问众人。 此话一说,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是啊,眼前这位正明大儒,放几十年前也是震古烁今之才。 也被誉为千古之奇才,甚至不要说这位天地大儒了,坐在前面的七位大儒,哪一个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们年少之时,何其风光?一纸定山河,文章重千斤。 能成为大儒的,没有一个会差,每一人都可著书,甚至个别几个,受天下文人敬仰。 就好比严磊大儒,他所著法严治国策,也是绝世文章,不过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只不过人们喜欢忘记过去罢了。 见众人不语,正明大儒继续开口道。 “所谓异象,本为资质,资质越好,异象越强,许清宵有大才,如吾方才所说,这不可不认,但能成就大儒者,皆有不寻常之处,他许清宵是大才,胜过吾等或许是。” “可他胜不过圣人,谨记,吾等并非是因己,而是因圣,并不是因为吾等不愿接纳大才,相反吾等更愿意接纳许清宵这般大才。” “只是许清宵误入歧途,吾等既为朱圣门徒,也尊朱圣之言,给予许清宵机会,劝他回头是岸,劝他放弃不良之意,他不敬朱圣之意,乃是他不懂朱圣之意。” “这是吾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若许清宵愿弃当下之意,成为朱圣门徒,过去种种,一笔勾销,吾等也愿为他立像十年,也算是弥补他弃意之伤。” 正明大儒如此说道。 在他认为,许清宵不是逆圣,毕竟天地认可,若对圣人不敬,也说不过去,所以将矛头转向许清宵不懂朱圣之意。 而众人应该给许清宵机会,只要许清宵愿意,便可来大魏文宫好好学习朱圣之意,从而舍弃自己的立意立言,虽然这样做对儒道修行有大坏处。 可也愿意为你立像,受天下文人敬仰膜拜,这样一来的话,也算是一个天大的弥补了。 毕竟若要立像,必须要当世天地大儒,或者已故之大儒,在几百年后其立作之学受世人敬仰,从而也会晋升天地大儒,方可立像。 所以当听到要给许清宵立像,众人皆然神色一变,尤其是七位大儒,他们身为大儒都没有资格立像,可却让许清宵立像?这他们多多少少内心有些不悦。 但想到许清宵立言,有害于朱圣一脉,劝他向善,当做补偿也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已明意,若弃意,这可比武者自废修为还要可怕。 毕竟自废修为可以重修,这是功法与天地灵气的问题。 而弃意,就是你自己放弃你自己的君子之意,再去学习其他的,可万一你不明呢?那你这辈子可能都明不了意,卡在七品了。 “吾辈儒道者需知,一品一重天,儒道至七品开始,一品更胜一重天。” “七品明意,六品立心方为正儒,五品著书为大儒,至于后面之说,更是难如登天,吾入学二十年,便已证大儒,而后二十年又证天地大儒之境。” “可在此境界,吾停顿九十年,这些年来,吾饱读诗书,博览天下群书,那如山如海一般的书籍之中,每一个能被记载之人,哪一个不是惊天之才?” “哪一个不是当世大才?可到头来呢?这天下的圣人有几个?不过一掌之数,百姓愚昧,只看得见眼前,却看不见未来,当年吾证大儒之时。” “天下百姓皆说吾要成圣,可其结果呢?所以莫要将许清宵神话,也莫要轻视许清宵,他之大才,不可否认,若能为朱圣弘扬其意,极好。” “可若不能为朱圣弘扬其意,非一意孤行,再三劝阻不听,那吾等也只能任其自灭。” 正明大儒说到这里之时,便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了。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古今往来,多少惊天动地之人?翻翻书籍,看看古籍,拿出史记去看,便会发 现能留名之人哪一个不是当世大才? 枭雄也好,帝王也罢,大儒也好,武王也罢,可到头来呢? 读书一脉,能成圣的有几个?就五个。 无数枭雄,天下鼎立之时,皇帝有几个? 说来说去,是世人愚昧,只看到眼前之震撼,却看不到未来,若有异象便可成圣,那他们早已成圣了。 故此他要求朱圣门徒,千万不要因为许清宵有些异象,被天地认可,就觉得许清宵证以圣位,他距离圣人距离太远太远了。 莫说圣人,如今才不过是明意,下一个品是立心,明意惊天动地,你立心总不可能也惊天动地吧? 立心之后还有立书,著作书籍,让天下文人阅读,这就是真正的难度,还真不是你天赋高就能立书,要有所经历,有所感悟,才可立书。 否则随便写的一本书,不得天地认可,你照样成为不了大儒。 “我等敬遵大儒之言。” 这一刻,所有儒者们露出笑容,他们的心结被打开了,而今日所听所闻,他们也会立刻告诉其他人,直至传到整个朱圣门徒耳中,为他们解开心结。 许清宵是大才,可惜走了歪路,若能拨乱反正,弃暗投明,他们朱圣一脉愿意接纳,给许清宵改过自新的机会,可若是许清宵执迷不悟,那就不怪他们了。 在这个立意之上,就有足够的理由,去与许清宵好好辩论辩论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这番言论传了出去,那就更加显得朱圣一脉无私。 你许清宵辱圣,你许清宵骂朱圣门徒,你许清宵更是立言,与我朱圣一较高下,然而我等不气,反而邀请你过来看看,邀请你学习。 因为我们知道你是大才,不过是走了歪路罢了,我们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学习,从而弃暗投明,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朱圣一脉无私高大吗? 这个一定要宣传。 当然至于说不气?不气是不可能的,大部分门徒都很气,毕竟这涉及到了他们的信仰,可他们眼界太低了,看不到上面所看到的东西,自然觉得愤怒与不理解。 但无论如何,原本许清宵明意,对大魏文宫有所打击,可随着这番话说出,轻轻松松便化解一切问题,反而让天下朱圣门徒更加相信与崇敬朱圣。 众人离开,面上带着笑容,而待这些人离开后,正明大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静安,明日吾亲自前往皇宫,找一趟陛下,此事到此为止。” 他缓缓出声,这般说道。 后者立刻一拜道。 “多谢老师。” 众人都听得出这是什么意思,前日在朝中,女帝可是说过许清宵若是明意,就同意孙静安告老还乡。 可若真告老还乡,对他们儒道一脉打击太大了,这毕竟是一位大儒,在朝中有极大的威望权力。 若是他离开了,很多事情就要有所变动,相当于白费十年功夫,自然大魏文宫不会答应。 “行了,退吧。” 正明大儒开口,众人退散。 半个时辰后,大魏文宫传出一道信息,昭告天下。 大致意思很简单,许清宵与严磊之事,现已查明,是一件误会罢了,闹到这个程度,双方都有过错,但严磊之过错更大,身为大儒,与后辈斤斤计较,实乃失德,罚其于文宫闭过三月,抄写百份圣言,赠予长平郡各府各地之书院,视为惩戒,而许清宵虽有狂妄,但情有可原。 只是明意立言,过于偏激,但念在许清宵过于年少,入学不过一月有余,所以还可教诲,希望许清宵放弃当前之意,当前之言,来大魏文宫,好好学习圣人,多多阅读圣人之书,从而改过自新,若许清宵愿回头是岸,大魏文宫也愿为其立像,以作补偿。 昭文发出,一时之间,瞬间在大魏文坛炸锅了。 许多朱圣门徒得知此事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许清宵何德何能,竟可立像?” “他污蔑圣人,更是狂妄立言,如今给他立像?我等不服。” “若是如此的话,那我也污蔑圣人,可否给我立像?” “这许清宵,立言威胁我等一脉,害的上面不得不做出退让,当真是心机如海。” “大魏文宫之中的那些先生,一个个太过于善良,许清宵都骑在脸上,却还希望他知错能改,唉,朱圣一脉过于心善,若我证儒,我绝不可能同意。” “是啊,那些大儒一个个太过于心善了,区区许清宵,还怕他不成?” 这是大部分文人第一反应,极大的愤怒,认为给许清宵立像实在是过于讨好,根本没必要。 许清宵配吗? 根本不配。 但很快,随着上面的意思传达下来, 顿时天下朱圣一脉的文人明白了。 “原来是如此,这些大儒意境就是不一般,他人毁我,辱我,谤我,我一笑泯之,反而给予好处,念其才华,希望对方知错能改,当真不愧是大儒啊。” “是啊,我之前有些偏激,如今想了想,的确是如此,许清宵立像自然不配,但这是朱圣大儒给我等上的一堂课,对圣人不敬,但有才华,愿给机会,而我等尊重圣人,若有才华,那好处无穷。” “大儒不愧是大儒啊,我等理当一拜。” “我就说,为何这般,原来是有这个原因,朱圣一脉,当真是圣人一脉,我等佩服。” “佩服,佩服。” 天下文人知晓之后,顿时议论纷纷,他们明白其中道理,对朱圣一脉的大儒更加钦佩了。 至于对许清宵,则带着一些其他看法。 “我朱圣一脉的大儒,如此给许清宵面子,用心良苦,也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 “恩,希望许清宵莫要辜负大儒之意,若他愿意弃意,我等也愿意接纳他。” “希望如此吧。” 这是天下朱圣门徒的想法,他们认为大儒如此让步,尽显圣人门徒之风范,可若是许清宵不知好歹,那就......呵呵了。 消息传出,第一时间收到的是大魏京都。 毕竟文宫就在京都之中,各大国公,各大王府之内,皆然得知了这个讯息。 安国公府内。 安国公坐在太师椅上,其余族人分别落座两旁,第三代站在身后。 “大魏文宫当真有些恶心,这帮儒生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明明就是他们有错在先,许清宵被迫明意,如今在他们口中,说是说严磊有问题,但就轻避重,还让许清宵弃意。” “美曰其名给予立像补偿,以退为进,将朱圣一脉,说的人人如圣一般,可却无形当中将许清宵贬低,让世人误会,更是令许清宵再入绝境中。” “若许清宵答应弃意,没了骨气,若许清宵不答应,到时给了他们借口,怒斥许清宵不懂进退,不知好歹,狠,狠,狠!” 大堂内,一位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他也年轻乃是国公之孙,自然懂得一些是是非非,一眼看穿大魏文宫发的昭告藏着什么意思。 得知其中意思,他不由勃然大怒,气的不行,也被 这篇昭文恶心到了。 “是啊,没想到这帮儒生竟然如此狠毒,将自身的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没有再说许清宵不敬圣意。” “可其中之言,动不动就是误入歧途,歪门邪道,希望许清宵知错能改,自己化作圣人,而许清宵反倒成了坏人?厉害厉害!” “怪不得宁惹小鬼,莫惹儒生,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当真是气人,也当真是为许清宵打抱不平。” 年轻一代开口,愤愤不平,自从他们知晓自己爷爷在朝堂上帮过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明意,甚至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之后,他们便对许清宵产生了好感。 其一,许清宵为人直爽,怒斥大儒,他们本身就看不惯儒生,许清宵的所作所为,他们十分满意,很符合胃口。 其二,安国公帮了许清宵,自然许清宵也会记恩,未来必会来他们安国公府上,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人,所以提前产生好感也正常。 正是因为这两点,当他们看到大魏文宫发出来的昭告之后,他们才会如此愤怒,如此生气。 为许清宵打抱不平。 可当他们说完这些之后,大堂内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安国公的声音响起。 “说够了没有?” “说完了没有?” 他开口,声音平静,可却让所有人不敢说话了。 待众人彻底安静,安国公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自幼在皇宫,而且大部分已经有了要职,我本以为你们应该知晓一些朝中规矩。” “可没想到的是,你们还是如此愚笨。” 安国公开口,怒斥众人,骂的他们更加沉默,但也有一些不解,只是不敢提问。 “你们方才说,这帮儒生狠毒?不择手段?” “我反而觉得他们做的对,再者你们是第一次认识这帮儒生吗?” “记住,在朝廷当中,在大魏京都内,永远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若是他们承认错误,那反过来说,天下文人会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服气?他们不会服气,因为圣人不可辱。” “而这件事情,他们的确有错在先,可错有如何?只要不是大错,就没有任何问题。” “用这种办法,将敌 人逼进绝境,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总不至于说,让自己深陷绝境?” 安国公开口,一字一句,斥的这帮三代儿孙更加沉默了。 但他说的话,也没有一点错。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许清宵有许清宵的立场,他安国公有他自己的立场。 帮你,或者是不帮你,看的是什么?看的是利益,朝堂之上,帮助许清宵,不是因为许清宵对自己有多重要。 而是借许清宵来打压这帮儒臣,至于许清宵如此大才,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展现出自己的利益。 那自己可以结交许清宵,可以指点指点许清宵,因为许清宵未来可以给他这一脉带来好处。 仅此而已。 这天底下哪里有一眼的朋友?哪怕是男女之间,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觉得对方长相俊俏,或者长相俊美罢了。 朝堂当中,去谈朋友?去谈是非?去谈对错?这可笑吗?极度的可笑!甚至说极度的愚蠢。 为官者,不一定说非要不择手段,但一定要看清楚每一件事情,不要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衡量。 因为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与利益。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们明白了。” 待安国公训斥完众人之后,有人开口,低着头认错,其余人也跟着认错。 “父亲,您说这么多,那您的态度是什么?我等不碰许清宵吗?” 终于第二代有人开口,他们能够理解安国公的心思,可却不明白安国公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帮许清宵呢?还是不帮许清宵呢? 安国公看了一眼对方,而后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已经被这帮儒生化解过去了,若是为父没有猜错的话。” “想来已经有人入宫去了,找陛下说情,大魏文宫可舍不得一个孙静安告老还乡。” “所以此事,到此为止,唯一麻烦的就是许清宵,他再一次陷入危机,不过好在他已经明意立言,寻常文人没有资格与他谈论什么。” “过些日子他肯定会来大魏京都,这样,景儿,你派人给我千里加急,备好一份贺礼,记住贺礼不要太多,就说是我给的。” “在邀请他到了京都,来我安国府坐一坐。” “许清宵是大才,可到底 第八十九章:安国神器,衣锦还乡,出发京城【第二卷结束!】 南豫府外。 一处山脉当中。 程立东的身影极快,他在追赶着一道身影。 “不要跑,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程立东开口,让对方不要跑。 而后者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继续奔跑。 一瞬间,程立东取出一枚丹药,吞服过后,速度瞬间提高三成,赶超后者。 “兄弟,莫要跑了,我是来找你合作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程立东开口,拦住了对方。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被程立东拦下之后,他一语不发,也吞服一枚血红色的丹药。 “程立东,你当我傻子吗?找我合作?你追赶我就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你身为准百户,大魏朝廷的狗官,你找我合作?合作什么?” “我告诉你,我自幼加入白衣门,为白衣门赴汤蹈火,我的命是门主给的,今日就还给门主。” 中年男子冷声开口,他一脸决绝。 而程立东持刀而立,看着对方摇了摇头道:“你误会了,我虽是朝廷命官,但我已经辞去准百户之职,我来找你合作,是想要加入白衣门。” “若我骗你,不得好死,再者我现在与你一同去见上面的人,难道你们白衣门还怕我一个准百户?” 程立东发自内心说道,不惜立下誓言。 并且这话说的也极对,堂堂白衣门,怎可能怕一个准百户。 看着程立东满脸的坚决,白衣门男子有些愤恨。 “你为何不早点说?” 他攥紧拳头怒吼道。 “你方才一直逃,我没有时间说?” “而且现在说不是一样的吗?” 程立东微微皱眉,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开口。 “不一样了,我刚才已经吞了绝脉丹,你若是早些说,我就不会吃了,程立东,你个王八蛋。” 他说到这里,直接一口血吐出,随后直勾勾地躺在地上,绝灭了生机。 程立东:“......” 他有些懵,实在没有想到白衣门竟然如此坚决,直接吞绝脉丹,宁死也不想被自己生擒。 该死啊! 程立东攥紧拳头,他看到这一幕有些气愤,也有一些恼怒。 自从许 清宵离开南豫府后,他便开始暗中调查另外一件事情。 白衣门的踪迹。 吴言是白衣门之人,若是将东西交给许清宵,那么就意味着许清宵必须要和白衣门之人见面,而自己若是加入白衣门,完全可以与许清宵合作。 是的,他还是想要和许清宵合作,害不害死许清宵是另外一回事,他恨许清宵,恨死许清宵,可他更加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好处,怎么做对自己没有好处。 最终他还是选择妥协,想要与许清宵合作,可他知道许清宵不可能与他合作。 尤其是现在,许清宵明意,更是不可能与自己合作了。 之前他还希望许清宵明意失败,遭受朝廷打压,这样一来有合作的机会。 可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所以他便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找到白衣门,与白衣门的人合作,借此得到许清宵真正的把柄。 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还是行不通。 他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潜藏在南豫府的白衣门弟子,结果就这样死了。 不甘!不甘!极其的不甘啊! 白衣门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撤离整个南豫府,就留下这一个棋子,今日逃离被自己抓住,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许清宵!你当真是畜生啊!” 程立东攥紧拳头,虽然这件事情与许清宵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他怒骂许清宵。 长长吐出一口气。 程立东目光冷冽,以目前的情况,他与许清宵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甚至说如果自己敢再去找许清宵,估计能被许清宵直接弄死。 所以他必须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 虽然这条路很冒险,可他还是要走,他不可能看着许清宵节节高升,也绝对不可能看着许清宵独占宝物。 绝不可能。 下一刻,程立东离开此地,消失不见。 翌日。 大魏京都。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一般上朝,只是今日唯一的区别就是,武官们的笑声更大了些,儒官们比以往更加沉默。 所有人都知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上朝,很多人都等着看儒官们的笑话。 虽说这群儒生发布昭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赢了,可这帮武官可不管你赢了 没赢,今日朝堂之上必要上演一场好戏。 “进殿。” 随着一道嘹亮之声。 文武百官整齐入殿。 待百官入殿之后,众人开始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落后,女帝之声响起。 “平身。” 当下众人起身,如每日一般,前半个时辰还是在商谈国家大事,彼此都很和谐。 等国家大事商谈完毕之后,大家开始沉默了。 儒官们沉默很正常,毕竟他们不愿意主动提,提出来干嘛?找骂? 武官们沉默也很正常,儒官不说话,他们就不能喷,倒不是不可以主动找麻烦,而是得有个缘头,不然显得好像站队许清宵一般。 看重许清宵是看重许清宵,朝堂上有很多潜规则,不能乱来。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言论都代表着一种态度,所以朝堂不可乱语,毕竟乱说话的要么就被下放走了,要么就没了。 也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众爱卿,许清宵之事,如何了?” 她的声音响起,主动提起此事,算是抛砖引玉。 此话一说,儒官们就不能当做没听到了。 “回陛下,此事已经出了结果,我等调查清楚,严磊的确有些失言不公之地,故正明大儒已罚严磊,并昭告天下文人,对此事负责,许清宵无过。” 朝堂当中,依旧是王景站了出来,如此说道。 在皇帝面前,可就不能说那套什么许清宵误入歧途这种话了,这是为了恶心许清宵,不是为了恶心皇帝的。 “既然事情调查清楚,自然最好,那此事到此为止吧。” 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她是皇帝,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说去故意惩戒一批人,除非她需要,不然的话所有事情,最好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在此时,武官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臣有不同意见。” 武官当中,依旧是赵岩出来。 “臣认为,此事既许清宵无过,但前日早朝,王景怒斥许清宵,在未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却各种污蔑,以致于许清宵蒙受不白之冤。” “若是其他人还好,可此事影响天下文人,许清宵无缘无 故被天下文人唾骂,若是就这样善罢甘休,那岂不是对许清宵不公?” “再者,许清宵还未入朝廷,他本有一颗赤子之心,可这件事情草草了结,实在是寒了其心,所以臣建议,若许清宵无过,此事应当重罚儒官。” 赵岩开口,将态度说的很明确。 许清宵无过,那你们就是有问题,没调查清楚,污人家名声,而且还是一个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之人,要是就这样算了,那天下人如何看待朝廷? 赵岩这番话,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而是武官集团整体想出来的对策。 抓住这次机会,狠狠打击这帮儒官,毕竟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此话一说,王景之声响起。 “陛下,此事本身就存在许多误解,臣等虽有些冲动,可原因还是许清宵有些污蔑圣意,所以一时气急,还望陛下明鉴。” 王景开口,将所有的锅甩给圣人。 “笑话,你们污蔑许清宵,害的许清宵背负莫大名声,现如今又找个这般借口,圣人圣人,这也好在圣人已经逝去,否则的话,圣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你这番话。” 赵岩开口,他又不是儒生,只要不羞辱圣人就行,说点这种话倒也无妨。 “你,赵岩,你侮辱圣人。” 王景怒斥道。 “又来了,又来了。” “陛下,臣对圣人也十分尊重,但这帮儒官动不动就是拿圣人来压人。” “臣想问一问,这里到底是朝堂?还是文宫?若在文宫,臣有罪,若在朝堂之上,臣并不觉得有辱圣人。” 赵岩开口,一句话顿时让场面变得极其安静。 尤其是王景,脸色瞬间煞白,而诸多儒官也有些变色。 他被套话了,被赵岩阴了。 赵岩这句话表面上是给自己解释,可实际上是在说什么? 是在说皇权大还是圣人大。 自古以来,儒官奉圣人,圣人在前,皇权在后,按照这个逻辑走,这个倒没什么关系,毕竟是圣人,给点面子很正常。 再者圣人已经不在当世了,就相当于是一个吉祥物,一个精神象征,往往一些大事之时,皇帝也会去文宫祭拜一下圣人。 但这些不过是为了安天下文人之心罢了。 圣人大还是皇帝大?这个问题只要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自然是皇权大于圣人。 因为圣人是用来崇拜的,是用来当做精神支柱的,你们文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夸圣人都行,想夸就夸,皇帝不如圣人也正常,毕竟皇帝也是人,有私心有欲望。 可到了朝堂上,那就是皇帝大,若是皇帝不大,圣人大?那为何不是圣人掌控天下? 赵岩一番话,完全就是要将王景置于死地。 “陛下!此地自然是朝堂,王景是读书人,尊重圣人正常,方才之言,也也是就事论事,望陛下明鉴。” 此时,有人开口,是一位大儒,周立宁,周大儒。 他开口为王景解释,不然的话,王景要麻烦了。 “周儒所言非也,尊圣之道,可以理解,但王景所作所为,却不敢苟同,陛下,臣觉得赵岩所说极是,臣认为,应该重惩儒官,至少参与过此事的儒官,皆削职,以示天下。” “让天下人知道,朝廷心如明镜,对就是对,错就但是是错,绝对没有营私结党,合众打压。” 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对方派出大儒,安国公就不可能不上,毕竟他之前为许清宵出过声,索性好人做到底,送许清宵一份大礼。 “陛下!安国公所言夸张,此事,的确是严磊严大儒有些不公,但许清宵说是说无过,可到底有没有过错,还未彻彻底底查清。” “臣等认为,此事到此为止尚好,至于天下文人之事,臣等也已经发布昭文,还许清宵一个清白了。” 周立宁出声,如此解释道。 “笑话,周儒,你真当老夫看不懂你们的昭文?” “明面上是说你们有过,可实际上却继续污蔑许清宵误入歧途,当真是损人,将自己的过错就轻避重,逼许清宵进入绝境,还真是为人师表,大儒风范啊。” “你们读书人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这要是那一天圣人复活了,老夫担心圣人要出手灭了尔等。” 安国公就等着这句话,如今对方说出来,他直接开喷。 一帮狗东西。 “安国公!一生征战,为大魏立下功劳无数,不过却没有读多少书,周某理解,也不与安国公争论什么,毕竟安国公有功于社稷江山。” 周立宁没有生气,至少明面上没有生气,但这句话也很损,直接骂安国公没念过书,懒得跟你争吵。 “呵,老夫随先帝征战多年,的确没读多少年书,但老夫也知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哪里像尔等一般,知错明错不认错。” “哦,老夫明白了,原来念书就是为了这个啊,那行,以后老夫让儿孙们多去念书,也免得做错事了,被人辱骂。” 安国公是什么人? 书虽然念的不多,至少也读过点,一生征战,见识极广,而且又在兵营之中混了多少年?这点嘴皮子功夫还没有? “安国公说笑了,若尔真懂圣言,就说不出方才之话,不过也无事,若是安国公不介意,可以将儿孙送来周某家中,周某定会好好教,也算是文武合一,留一段佳话。” 周立宁不愧是大儒,养气功夫很强,压根不生气,反而一句话说的这群武官有些恼了。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再说,你安国公没文化粗人一个,教不好儿孙,让我来教吧。 两人在朝堂上争吵,不算什么稀奇事。 也就在此时,女帝之声响起。 “好了。” 淡然的声音响起,两帮人马顿时安静下来。 “今日清晨,许清宵让南豫府府君,遣人送来一封信,尔等先听听许清宵之意。” 她开口,道出一件事情。 当下众人有些好奇,不知许清宵送来什么信。 很快婉儿取出信件,开始念诵道。 “学生许清宵,叩见陛下。” “学生有错,错再三,其一三日之前,于南豫府楼宴之上,怒斥严磊大儒,此乃学生不尊长辈,严磊大儒年事已高,学生如此行为,实属不该,望陛下恕罪,望诸大儒恕罪,为此学生愿往穷苦之地,教书三年,弥补此等之错。” “其二,学生为百姓伸冤,而忽略律法之严,任性妄为,而后更是引来百姓上街,此事学生有错,错在未能好好解决此事,只凭一时之气,学生理应上奏严磊大儒,好好详谈,严磊大儒不愿,学生应当寻其他大儒,若其他大儒不愿,应当赴京面圣,天下之大,总有伸冤之人,故学生恳求陛下。” “饶恕百姓之罪过,学生愿意受一切罚,还望陛下明鉴,还望陛下可怜天下百姓。” “其三,学生不应此时立言,朱圣之意,吾辈读书人皆因好学,朝中大臣,天下名儒,也皆为朱圣门徒,他们一生为大魏江山,为天下文人做了太多,学生鲁莽,立言说 教,忤逆名儒,理该静心等待,潜心读书,三五三年后,再立言不迟,以免忤逆名儒。” “学生许清宵,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宽恕。” 婉儿之声响彻大殿。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只是大家表情不一,儒官们一个个脸色难看。 而武官们则一个个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憋笑。 许清宵这封书信,可谓是杀人诛心啊。 第一句话,以退为进,学大魏文宫,你主动承认错误,我也主动承认错误,我错就错在,严磊年龄这么大了,倚老卖老也正常,我年轻人忍忍又何妨? 你们罚严磊抄录圣言,那我就去贫穷之地教育百姓,总比你抄点东西好万倍吧? 当然许清宵如此大才,朝廷肯定不会让他去做这个,所以完全就是漂亮话罢了。 第二句话,就更绝了,没有为自己伸冤,也没有诉苦,而是为百姓求情,在道德立场上站住了脚,大魏文宫凭借昭文赢得天下文人之心,那许清宵继续赢得百姓之心,天下文人是多,可天下的百姓更多。 同时许清宵还讥讽了一遍朱圣一脉,自认为错就错在,严磊不讲道理,大魏文宫总有人讲道理吧?如果大魏文宫不讲道理,皇帝总讲道理吧?难不成就没有一个讲道理的人? 但让武官心中无比畅快的是第三句话。 你们不是说我许清宵误入歧途?我许清宵不认为是误入歧途,而是立言早了。 毕竟当世还有你们这些大儒在,一个个倚老卖老,容不得年轻人上来,我应该晚个三年二三年,等你们都死光了,我在来立言,这样就没有事了。 我的我的。 这封书信,三个认错,都是在讽刺朱圣这一脉的门徒。 但其中技巧,却跟大魏文宫一样,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家伙。 好家伙。 众官员皆然明白,许清宵绝对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文人,其智谋绝非小可。 “陛下,许清宵所言极是,臣看得出来,许清宵也愿意到此为止,不知陛下如何抉择?” 也就在此时,周立宁抓住机会开口。 虽然许清宵这封信话里有话,但眼下对他们最有利的事情,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然的话,继续扯下去, 只会越来越麻烦。 要是对立面是武官,他们绝对愿意扯下去,可对立面的人,不过是一个许清宵。 是一个人,一个根本对朝堂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即便是许清宵被赐死,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若是被许清宵抓住不放。 他们就是血亏,尤其是这帮武官,更是在隔岸观火,儒官一脉也没有这么蠢,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再说。 “好了。” 女帝开口,闹到这个程度,她的确要做一个了结,不可能一直拖着。 “传朕旨意,许清宵怒斥大儒,实为无辜百姓,一时之怒,罚许清宵入京之后,书信严儒致歉,而严磊执法不公,罚俸半年。” “南豫府百姓之乱,实为误会,并无民变之事,但依罚南豫府税加三成一年,以儆效尤,南豫府府君李广新,监管不当,念其功劳,功过相抵,再罚俸一年。” “至于许清宵自我罪过,愿去穷苦之地育人教学弥补,朕允,只是如今大魏百废待兴,需大量人才,故暂时免除,十日内尽快入京,为国效力。” “而儒官王景,未查事由,污他人清白,引来闹剧,为罪其首,免除官职,终身不可录。” “退朝。” 大魏女帝开口,将整件事情盖棺定论。 儒官一脉,皆然有些沉默,尤其是王景,更是面如死灰。 他知晓自己成为了替罪羊,虽然大魏文宫不会放弃他,后半辈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离开了朝堂,几乎丧失一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不敢多言,起身退朝,陛下已经开了口,那么就只能严格去执行。 武官们满是笑容,走起路来带风。 儒官们沉默不语,心情有些复杂。 至于文官们就认真牢记,免得以后自己遇到这种事情。 说来说去就是一点,没事别出头,你看看王景,现在好了吧?才不过四十岁,按理说未来当个五品官是没问题的。 现在什么都没了,这就是朝廷啊。 说错一句话,站错一次队,你就可以回家了。 别觉得自己身后有人,除非你背后是皇帝,而且皇帝无条件相信你,否则的话,不管你背后是谁,做错一件事情,就可以回家。 这还算好的,只是罢官,碰到那种发配边疆那才惨。 百官离开。 直到出宫后,武官之中有人不禁开口道。 “这许清宵,看来当真是我兵家之人啊,啧啧,这封信没点锐气写不出来!” “是啊,是啊,我兵家有此人,未来要大兴了。” 众武官开口大笑道,之前他们只是觉得许清宵可能主兵伐,但这也是可能。 可如今许清宵这一封信,把儒官怼的里外不是人,让他们确信,许清宵就是主兵伐的。 “恩,许清宵可以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北伐之事可以提前了。” “是啊,这些年来的官,都是一些窝囊废,一个个主张着休养民生,这个许清宵,一看就是能打仗的。” 他们笑呵呵地说着,故意说给儒官们听。 “也不一定,许清宵是读书人,或许根本不愿兴兵。” 有儒官忍不住开口,阴阳怪气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说出,他们自己都不信,天机台早就说过,许清宵命带兵伐, 基本上可以断定,许清宵应该是要入兵部。 “不愿兴兵也无妨,最起码与尔等腐儒不一般就行。” “走,今日老夫开心,来老夫家喝喝酒,庆祝庆祝这位大才。” 有国公开口,平日里都是被这群儒官怼,今天好不容易看儒官吃瘪,还不开心? 他们笑呵呵地离开,留下一群儒官愤怒不已。 “莫要多说了,回去再商谈,许清宵入京,北伐之事只怕愈演愈烈。” 儒官当中有人开口,语气莫名感慨。 因为众人都知晓,许清宵应该是主张兵伐之人。 就如此,圣旨传遍大魏。 南豫府百姓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虽说赋税增了三成,但至少他们也明白,百姓聚众之事,历朝历代都是大事,碰到狠一点的皇帝。 全部斩首都不足为过,好在的是他们没有闹事,只是无言支持。 所以朝廷的惩罚,不算严,但也不算宽。 李府之中。 当许清宵看到圣旨之后,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圣旨内容,一字不差。 但许清宵从中看到了许多信息。 罚自己书信致歉严磊,这是一种偏袒,毕竟写封信罢了,大家明面上不能跟生死大仇一般 第二卷感言以及汇报成绩 首先!先向各位读者老爷敬个礼!鞠个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然后说一下第二卷吧。 第二卷写的有点累但也很爽。 如果说第一卷是【死局】-【破局】-【入局】-【换地图】 那么第二卷则是【世界观铺垫】-【朝堂之争】-【主角扬名】-【换地图】 第一卷的世界观,因为主角是在平安县,他无法展开,总不可能一个小县城的人,知道朝廷的事情吧? 第二卷的世界观,通过李广新,通过大儒,通过永平世子,通过读书人,来展开朝堂之争的世界观,包括怒斥大儒这个剧情,将朝堂的事情,提前写出来给各位读者老爷们看。 否则直接切入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明不白。 同时第二卷主要还是围绕‘装逼’,毕竟卷名都叫‘南豫扬名’,如第一卷感言说的一样,第二卷偏向网文风格,很多读者在第一卷的时候,其实就是获取信息,没有什么爽点。 也正是因为这点,七月吃了天大的亏,譬如说几个点【主角写东西,然后没有烧毁】,因为写的是简体字,而且写的内容也是稀奇古怪的内容,结果很多人喷,但看完之后,恍然大悟,也不去解释,导致不少人败走。 再加上前面十八万字,都是在铺垫,铺垫,展开世界观,展开主角的局面,导致失去网文的爽点,好在的是第二卷拉回来了。 那么第二卷,有添加了两个剧情,一个是百姓为主角伸冤的剧情,这个是临时加的,因为写的热血,所以写嗨了,第二个是主角打读书人,按理说本来是主角怒斥的,后来觉得还不如上手得了,因为我自己也好气气气啊啊啊啊啊! 同时删减了两个剧情,一个是在文楼装哔,按理说不是这样装的,第二个是白衣门的路线,但删除白衣门,并不是代表没有,而是换了一个合理的方式,毕竟以现在主角的身份,要是跑去汇合,那别说了,我自己都毒死了。 整体来说,85%的剧情,和大纲是一模一样的,没有超纲,给自己点个赞!超纲就意味着无法控制,无法控制就意味着容易崩。 那么第三卷,七月先保密吧,第三卷肯定是继续爽下去,只不过是换个方法爽。 同时第三卷七月会强化三点【趣味性】-【人设】-【小爽点】 当然大爽点肯定有,只是大爽点基本上一卷一两个,毕竟太爽了,这本书也不用 写了,每爽一次,就会损失一样东西!咳咳! 小爽点就不一样,毕竟慢慢来,也很有感觉,前戏嘛! 好了,自我感言说完,汇报下成绩。 本书首订1300!均订1100! 当时心态直接不好了,不是因为这个成绩,而是第二天更新之后发现,追订掉了200,也就是说,不增加就算了,还掉了? 所以那天,七月刚刚说要爆发,结果又说调整心态,因为那天心态真的很炸!很炸!很炸! 好在的是,七月稳住了心态,因为当时我正在打联盟,连跪七局,我就立下誓言,要是下一把还输,我就去写书,要是赢了,我就继续打。 结果....... 结果....... 我来码字了。 而且从那天后,每天两万字,昨天一万五千字,是因为七月要做大纲,不做大纲后面不好写。 但随着爆发之后,上了三江推荐,本书成绩也是一路狂飙。 一天增长五百均订,七八百高订。 目前均订2800,高订3700。 可怕的是,追订2700!嘶!嘶!嘶!恐怖如斯,读者老爷们,你们太牛逼了! 所以七月打算,继续爆发下去。 听说凌晨过后,有一位超级无敌白金要上架,七月成绩比不过这位超级无敌白金。 但字数上,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虽然败的概率极大,可神就是用来挑战的,输了七月也不亏,赢了,血赚! 诸位读者老爷们,七月去写大纲了!接下来,每天爆爆爆! 一天两万字不是问题!写的好,三万字也行! 当然还是得质量优先。 同时还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帮忙做几件事情。 第一,追订!七月就是看追订,大家养肥或者放书架,不订阅,七月打击很大,影响码字心态。 第二,成绩,月票成绩很重要,上架以后基本上没什么推荐,前面吃了亏,后面希望各位读者老爷帮帮忙,拉一拉月票,最起码有点曝光度! 第三,本章说,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比如说,有人三万字一天,你就留言一句,七月你不信啊,瞧瞧谁谁谁,都三万了,来激励七月! 好了,说完! 老规矩,求三连,推荐票、月票、打赏! 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码字码字!肝肝肝! 第八十九章:大型社死现场,许清宵入京 武昌一年。 五月二日。 秋风凉爽。 平安县外,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陈星河的身影。 这几日他在家想了很多事情,打算出去远游一番,散散心情,同时也好好读书,他已经快入品了,就差一点点而已。 今日他来平安县,是给师父道喜,同时也是过来向师父告别的,毕竟要去远游,肯定要与师父说一声,免得找不到自己人。 平安县依旧热闹,尤其是随着许清宵前些日子的到来,更是蓬荜生辉,莫说十里八乡,周围几个府都来人了,不少读书人来此远游,其目的就是沾点才气。 许清宵所住的地方,也被改成了故居,整个平安县就差没把名字改成清宵县,或者万古县了。 实际上之前李县令有这么想过,但后来觉得还是不妥,认为等许清宵去了朝廷,真正稳定下来再改也不迟。 县外。 陈星河步伐轻盈,他面容依旧清傲,这些日子他反复思索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为何不如许清宵? 陈星河总结有三点,...。 所以他不如许清宵,好在的是,许清宵是自己的师弟,所以陈星河并不是很难受,相反陈星河更加认为,许清宵是老天爷派来激励自己的。 自己一向过于清傲,自持才华横溢,也的确需要有个人来打压打压自己了。 不然的话,太容易成圣有些过于顺风顺水。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星河心态放平了。 时间还早,自己还年轻,如今是自己师弟风光无限,可能过些日子就是自己风光无限了。 人生嘛,总是起起落落的。 当下,陈星河收回了心神,朝着平安县走去。 只是临**安县,陈星河微微停顿下来了。 “他们会不会认错我来啊?” “不行,万一认出我的话,岂不是引起骚乱?” “不行不行,我还是要低调一点。” 陈星河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虽然自己比许清宵差了很多,但好歹这次府试也算是中了,若不是有许清宵在,放在前些年自己过来,县令都得亲自来迎接。 所以要低调一些,免得引起什么骚乱,到时候一群人围过来,引起交通堵塞有些不好。 当下,陈星河微微内敛一些气质,朝着县门口走去。 来到县门口时,一块石碑,吸引着陈星河的目光。 【许清宵故乡之地】 石碑上有一些小字,大致写着关于自己师弟的一些经历,仔细看了一遍,没有提到自己。 好!记下!以后等自己成圣了,不允许平安县放石碑。 走入平安县,街道上都挂着不少喜庆之物,红灯笼,新对联,如同过节一般。 所有的商铺也大变样了,以前都是卖一些杂活,现在全部都是在卖折扇画卷,甚至还有许清宵同款毛笔同款纸张的店铺。 聚集的读书人也多,价格也算公道,比外面贵点,但不是很离谱,所以各家店铺的生意很不错。 目光略显得有些羡慕,但陈星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不能多看了,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惹来麻烦? 就如此,陈星河继续前行。 一步。 十步。 五十步。 百步。 这条街都快走到底了,可陈星河发现,好像没人看自己啊。 唔...... 是不是太低调,导致没人关注啊? 陈星河微微皱眉,虽说自己不想惹来什么百姓聚众,可要是一个人都不找自己吧,未免显得有些锦衣夜行。 想到这里,陈星河稍稍低咳了几声,整了整衣服,也不内敛气质了,如往常一般,继续前行。 一步。 十步。 五十步。 下一条街。 陈星河继续走着,明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充满着疑惑。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陈星河!” “这不是陈星河吗?” 声音响起,是一个贩扇的摊主,他指着陈星河,显得极其兴奋道。 此话一说,引来不少目光投来,不过大部分人却很好奇,尤其是一些游客,并不知道陈星河是谁。 听到声音,陈星河心中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总算有人认识自己了。 好,很好,非常好。 陈星河想要攥紧拳头,但为了仪表还是显得十分平静。 “陈星河是谁啊?” “谁啊?陈星河是谁啊?”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许清宵来了。” 街坊游客们有些惊讶,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陈星河是谁。 “陈星河啊!” “就是许清宵师兄啊。” “你们这都不知道?陈公子,有空没?有空能帮我提个字吗?” 卖扇的商贩极为激动,拿着一张白纸和毛笔,激动无比地来到陈星河面前。 “咳,我还有急事,去找我师父,不过写点字也是顺手之事,题什么?” 陈星河轻咳了一声,缓缓问道。 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师弟啊师弟,你虽有大才,可师兄也不弱于你。 陈星河心中感慨,他已经将许清宵视为自己人生的竞赛者。 当下,陈星河伸手接笔,准备开始落字了。 他也想好了,就落个蓬荜生辉吧,算是比较吉利之词,然而店家却谄笑着道。 “陈公子,我大字不识一个,最近托许万古的名气,生意特别好,就是人手不够。” “劳您贵手,帮我题个,因店繁忙,需招人手若干,能吃苦耐劳者优先,识字者优先,工钱日结。” 扇贩子笑吟吟地说道,他这摊位别看不大,但价格公道,生意极好,这两天忙不过来,就想要请人搭把手,可不会写字,问街坊邻居吧,大家都忙着做生意,也缺人手,突然看到陈星河来了,肯定要喊一声啊。 随着扇贩子话一说完。 陈星河手中的毛笔微微颤抖,墨水滴落在白纸上,整个人愣在原地。 尼玛! 你叫我写这玩意?这不是招工启事吗?我陈星河一字就算不值千金,也不至于沦落如此吧?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啊!你当我陈星河是什么人?我好歹是读书人啊!你这是......你这是......侮辱读书人,侮辱圣人,好气啊。 陈星河内心无比郁闷,差一点就要气哭,但为了仪表,他还是深深深深地吸一口气,随后将笔还给对方,面容清傲道。 “抱歉,不会写。” 说完此话,陈星河大步流星,直接离开。 当众人看到陈星河离开,也有些疑惑,尤其是扇贩子,更是忍不住感慨道。 “果然,师 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同样都是一个老师,许万古都扬名天下,他师兄居然连个字都不会写,可惜了,可惜了。” 扇贩子的声音响起,让还没走远的陈星河差点摔了个跄踉。 我陈星河不会写字?我不会你大爷! 好啊好,你给我等着,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平安县改名星河县。 啊啊啊啊啊! 陈星河步伐更快了,他怕自己气哭出来,丢了颜面。 就如此,小半个时辰后。 陈星河有些失魂落魄地来到周凌家外。 看到自己师父的家,陈星河这才有些安慰,深吸一口气,整整衣服,陈星河来到门口,正准备敲门之时,一些声音传了进来。 “相公,怎么清宵这么早就来了,星河这孩子还没来呢?” 是师娘的声音,在门内开口,询问周凌。 听到这声,陈星河有些受伤的心,稍稍有些暖意,还是师父师娘好啊。 只是下一刻,周凌的声音响起了。 “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没脸来见我呗。” “星河这孩子就是傲,现在来了个清宵,把他压的体无完肤,他还有什么脸面傲?” 周凌的声音响起,让陈星河刚刚暖好的心,又有些难受了。 而后师娘的声音再次响起。 “星河这孩子挺好的,就是有点笨,清宵这才多久啊,好像一个来月吧,就已经入什么什么七品了。” “星河这孩子太笨了,十几年了,还没入品。” 师娘的声音响起,前面半句话让陈星河很开心,但后面的话,让陈星河陷入了沉默。 什么叫做笨啊!是师弟太强了好不好?正常情况下,我已经算很不错了啊,十里八乡谁比的过我陈星河? “也不能说笨,就是有些死脑筋,读书嘛,绝对不能死脑筋,你看看人家清宵多聪明?” “对比一下,星河这孩子缺心眼啊。” 周凌有些感慨,也就在此时,宅门被打开了。 是师娘要上街买东西,刚好打开门,便看到陈星河站在门外。 一瞬间。 三人对视。 师娘提着菜篓子,面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师父坐在院子里,搓衣 服的手也有些僵硬。 陈星河立在门外,也莫名有些僵硬。 非静止画面。 三人彼此沉默了一会,最终师娘的声音响起。 “我去买菜了,星河,你进去跟你师父好好聊聊,待会师娘给你做饭吃。” 师娘有些尴尬,越过陈星河的身子,出去买菜,免得留下来继续尴尬。 这一刻,堂内周凌穿着比较朴素的衣服,袖子撸了起来,搓着衣服,胡子上还有些角皂泡沫,显得有些古怪。 当下陈星河眼神有些古怪,洗衣做饭不是师娘做的吗?怎么师父在洗衣? 下一刻,声音响起。 “星河。” “师父。”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场面再次尴尬。 “你先说。” “您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使得场面更加尴尬起来了。 过了一会,周凌起身洗了洗手,将袖子撸下来,紧接着开口道。 “星河啊,方才你听到了什么?” 周凌开口,倒也没有继续尴尬了,而是直接问道。 “师父,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陈星河有些郁闷。 此话一说,周凌面容严肃道。 “星河,你这般表情,莫不是以为师父是在背后说你?” “其实师父早就听到你的动静,知道你来了,方才言语,其实为了提点你,为了喊醒你,知道吗?” 周凌一本正经道。 可惜,陈星河不上当,有些幽怨地看着周凌道。 “师父,我的确不算大才,但也不是傻子,您这话您自己信吗?” 陈星河有些无奈。 “哎呀,行了行了,不就是说你几句吗?而且为师说的也没错啊,你的确有些死心眼,进来进来,为师刚好写了副对联,你帮我看看。” 周凌拉着陈星河进来,也不继续掩饰了。 走进堂内。 周凌拿出一副对联给陈星河观看。 左对:育人先育树方知树难育。 右对:明知树难育更上三分心。 横批:清宵之师。 “怎么说?为师还是有些水平吧?” 周凌有些自信道。 而陈星河却有些无奈,但碍于对方是自己师尊,故此点了点头道:“老师文采,学生自愧不如。” “嘿嘿,星河啊,谦虚了,谦虚了。” 周凌将对联小心翼翼地放置一旁,而后让陈星河落座下来道。 “你今日来找为师有何事?” 周凌开口询问。 “回老师,两件事情。” “第一,学生中了府试,前来感谢老师这些年的培育。” 陈星河如此说道。 “恩,不错,不错,为师也知晓你中了府试,虽说二十来名,但很不错了。” 周凌十分满意道。 然而陈星河淡然开口:“十九名。” 周凌:“.......” “第二件事呢?” 周凌继续问道,将话题扯开。 “师父,我打算云游四方,静心读书,所以此次前来,是与师父告别的。” 陈星河说出第二件事情,他要云游四方,潜心读书。 但此话一说,周凌摇了摇头。 “小了,格局小了。” 周凌开口,让陈星河有些不解。 “师父,您的意思是?” 陈星河满是好奇,不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 “星河啊,这一点上面,你完全不如你师弟清宵,你这个时候跑去云游,你不是犯傻吗?” “我问你,如今清宵去了京城,再不济也能混个朝中官来当一当,可你师弟在京城完全没有任何根基。” “不管做任何事情,你师弟都寸步难行,而此时你是他师兄,再过一段时间,科举就要来了,你为何不先去京城,找到你这位师弟,到时读书也好,备科举也罢,若你师弟需要你帮忙之时,你也可以出手相助。” “一来,你师弟承了你恩情,二来,你有才华,提前入京,了解京城是是非非,也免得有朝一日,你踏入朝堂,懵懂无知,你可明白?” 周凌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 在他眼中,许清宵如今可谓是名动天下,如今去了京城,也肯定是如鱼得水,但再怎么如鱼得水,也改变不了许清宵会遇到各类麻烦,而若是没有自己的亲信,怎么去做事? 而陈星河早晚也要入朝堂,不说 在朝中任官,最起码当个地方官没问题吧?早点去京城,早点熟络人脉,帮一帮许清宵也好,读书也罢,至少比云游四方要好万倍。 否则的话,真去当官了,后面没点势力没点人脉,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别看周凌只是个夫子,可这几十年的经历,远足陈星河。 的确,此话一说,陈星河有些沉默了,他细细想来,您还别说,还真可以啊。 去京城备战科举,了解京城之事,若许清宵需要自己帮忙,自己就帮帮忙,若不需要自己认真读书,偶尔也结识一番京城的朋友,这样一来对自己的仕途,起到极好的作用。 “多谢老师指点,学生明白了。” 陈星河露出喜色,恍然大悟道。 “恩,明白就好,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周凌捻了捻胡须问道。 “这几日打算先入品吧,学生感觉快要突破了。” 陈星河回答道。 也就在此时,大门打开,是师娘回来了。 “现在整个县里都在卖扇子书画,卖菜的人越来越少了,星河,师娘买的菜不多,你今天委屈一下。” 师娘从大门走了进来,菜篓子里面没装什么东西。 “师娘客气了,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陈星河倒无所谓,吃什么都还好。 “行,你这孩子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师娘点了点头,随后在堂内取些东西,便走了出去,将未洗好的衣服,继续揉搓。 “方才说到哪里了?” 周凌开口,怕陈星河提到自己洗衣的事情。 “学生马上要入品了。” 陈星河开口回答。 “哦,其实星河啊,别看你师弟短短一个月左右,就已经晋升七品,但儒道这一脉,讲究的是厚积薄发。” “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过一朝悟道之事,虽说万古不见其一,但无论如何还是有。” “你大器晚成,为师也是大器晚成,所以莫要因你师弟而心急,入品的事情,最好是等到最合适之时。” “你看为师,这么久都不入品,你不会以为,为师是入不了品吧?” 周凌一本正经道。 而陈星河点了点头,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 “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赐教。” 陈星河露出笑容,是啊,许清宵有许清宵自己的造化,而自己也有自己的造化,大器晚成嘛,大不了等一等,又不急于一时。 “恩,总而言之,你我师徒二人,虽不说一定超越你师弟,但也绝对不弱于你师弟,对吧,哈哈哈哈哈!” “恩,师父所言极是。” 陈星河点头附和,同时也发出笑声。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的师娘,冷不丁的开口。 “两个没入品的人,在这里得意洋洋,不嫌丢人。” 声音响起,堂内,莫名安静下来了。 非静止画面。 过了好一会,周凌起身,将房门关上,随后从堂后抱出一大叠书籍,看向陈星河道。 “星河,这是为师写的育人经,请你做件事情。” 周凌开口,又拿出笔墨来。 “请老师吩咐。” 陈星河点头。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清宵来了一趟,我让他落名,毕竟过些日子为师要去各地讲课。” “这书要拿出去卖,一部分是落名版,清宵落了一百本,为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所以让你来。” 周凌说道。 “哦,明白,我这几日也无事,正好帮老师落点名,回头一同随老师过去,到时候再去京城也不晚。” 陈星河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有些感慨,还是自己老师好,让自己落名,也算是弘扬一下自己的名气,比起那个扇贩子,云泥之别啊。 “好,不愧是为师的爱徒。” 周凌满脸笑容,拿出一本小册,放在陈星河面前道。 “你对着许清宵的名字仿一下,为师这两天一直仿,却仿不出这种稚嫩感,可能是为师落笔老道。” “你来仿仿看,别愣着啊,快点,快点。” 周凌指着许清宵的落名,催促道。 而陈星河却愣在原地。 嘶!你让我仿师弟的名字?师父,你欺人太甚了吧?我陈星河哪点不如许清宵? “师父,你让我仿师弟的名,我不干。” “他许清宵是人,我陈星河也是人,他许清宵是你的学生,我陈星河也是你的学生.......但我陈星河尊师重道!” “师父,把戒尺收回,我写!” 陈星河本来满腔愤怒,可看到周凌取出戒尺后,当下话锋一转,老老实实坐在桌前开始落名。 此时此刻,陈星河心中无比憋屈。 有朝一日龙得水,定要长江水倒流。 念头过后,陈星河拿起书籍,递给周凌道。 “师父,写好了,您看看可以吗?” .... 对比周凌家中的热闹。 此时此刻,京道上,却显得异常平静。 千里马疾驰。 躺在马车当中,望着一张张请帖,许清宵静静地思索一些事情。 再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就要到京城了。 去了京城,第一件事情不是面圣,毕竟面圣是需要等皇帝召见自己,自己主动过去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各位国公。 安国公、齐国公、信国公、李国公、还有徐国公,一共有五位国公邀请自己过去坐一坐。 第一个肯定是要去安国公家中,毕竟安国公在朝堂帮了自己不少,无论出于任何目的,自己必须要过去感谢。 齐国公和信国公,早些日子已经邀请过,这次又发来请帖,也不可能不去。 至于李国公和徐国公,许清宵未曾接触任何,只是这次送来了帖子罢了。 大魏王朝一共有九位国公,抛开最开始的六公,后面的三位国公,都是跟随武帝北伐赢得的地位。 这三位国公分别是,卢国功,恒国公,越国公。 也是这三位没有给自己发来请帖,没有发来请帖许清宵倒不觉得不受尊重,反而这是常态。 再者若是真发来了请帖,同时被九位国公青睐,也不是一件好事。 别看都是武官,可武官也分细小势力,如今抱成一团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北伐吗? 毕竟盛世文官,乱世武将,若能北伐,他们也可以为后代子孙建立更多功勋,也可以让后代子孙去建立功勋。 自大魏建国初始,只有三个国公可以世袭罔替,可如今过了几百年,这三位国公后人全没了。 自此国公爵位,都不能世袭罔替,后代人层层递减。 武将爵位,靠的就是打仗,太平盛世那就是文官天下,所以这帮武将集合在 第九十章:天啊,国公,你孙儿有大儒之资啊 第九十章:天啊,国公,你孙儿有圣人之资啊 大魏京都。 北门。 京都城门,巍峨宏伟,墙厚至少三十丈,有三条通道,普通百姓的民道,商贩的商道,还有官员走的官道,最后还有一条小通道,是专门给加急文件开的,不得阻拦。 从马车走下来,许清宵望着这巍峨无比的京城,莫名之间有些感慨。 想要吟诗一首,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引来什么异象之类,不如留着往后参加宴会。 “多谢二位一路相陪。” 从马车下来后,许清宵取出两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两位官差。 虽说是官家活,但无论如何这几日两人也算是尽心尽力,许清宵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许先生客气了,这银两我们不能收,您为咱们这帮兄弟伸冤,咱们要是还收您的银两,就真不是人了。” 两人拱手,拒绝许清宵的好意。 “好,多谢两位。” 许清宵也很大方,收回银票后,朝着两人微微作礼。 两人也作礼,随后驾驭马车回去。 目送马车离开一会后,许清宵开始正常排队了。 进京的队伍很长,正常排的话,至少要一个半时辰。 核对身份信息等等,容不得一点马虎。 许清宵倒也有耐心。 接近一个半时辰后,总算队伍排到了许清宵,将路引信息递交给负责审查官员,后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但很快神色一变,紧接着将头抬起来,看向许清宵。 “阁下是许清宵?许万古?” 他站起身来,目光中露出惊讶之色。 “正是,不知大人是?” 许清宵谦虚有礼答道。 “哎呀,当真是许万古,许兄啊。” “大人不敢当,大人不敢当,在下周景安,乃是京都城门吏,见过许万古,许兄。” 周景安起身说道。 周景安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普通。 这周景安在京都内是芝麻大点的官,但好歹也是京城里的官吧?自然也听说过许清宵,甚至可以说,京都内谁不认识许清宵? 前段时间闹的满城风雨,自然如雷贯耳,之前还在想自己能不能遇到许清宵 ,却不曾想到当真在此遇见。 “原来是周大人,许某见过大人。” 许清宵也十分客气,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官职品级,能在京城当官的,没有一个无能之人,说不定以后要找对方帮忙呢。 入了京城,自己最要紧的就是人脉,只要对自己没有敌意,能结识就结识。 “言重了,言重了,许兄已是七品明意,论学问,我得喊一声先生,论官级,许兄府试第一,如今更是被陛下召来,要不了多久便可入朝。” “许兄稍等。” 周景安先是一番夸赞,随后起身让身旁的助手为他忙活,而周围也有不少目光投来,一个个露出惊奇之色。 待交代完工作后,周景安笑着说道。 “许兄,你刚来京城,可能不太熟悉,周某带你熟悉一番,也帮你找个落脚之地,就不知许兄愿不愿意了。” 周景安是什么人? 别看他是区区一个京都城门吏,才区区从七品,可实际上呢?周景安基本上将天下许多有名之人全部记下来了。 毕竟这里是京城,天下名流权贵富商迟早要来的地方,万一那天遇到了怎么办?倘若错过,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自己得罪了人家怎么办? 虽然说名字有重复的,但问一句不就得了?人家不承认,自己也不得罪,人家承认,就可以攀攀关系。 就好比现在,不就是攀到了许清宵的关系吗?不管许清宵答应不答应,至少算是留下了个好印象。 要知道,许清宵现在可谓是超级香饽饽,府试之上,写下绝世文章,南豫阁楼宴更是留下绝世骈文,至于怒怼大儒,三日明意。 这就更夸张了,最主要的是,他周景安又不是儒家的人,所以许清宵得罪不得罪儒家,也不管他事,再者大魏文宫也不仅仅只是朱圣一脉啊。 “若是可以,就劳烦周大人了。” 这感情好啊,许清宵的确不了解京城布局,如果有个百事通领路,那挺好的啊。 “客气,客气。” 周景安笑着说道,紧接着请许清宵前行,而后两人并行。 “许兄,大魏京都,东西横竖四千五百里,南北横竖四千三百里,划分内外,京城属内,一百零八街横纵布局。” “皇城居上,左为朱雀大道,乃是国公王侯居住之地,右为玄武大道,为皇亲国戚和朝廷百 官居住。” “往下左右七十二坊,东西二街,热闹无比,许兄等过些日子,可以去两街游玩,吃喝玩乐,繁华至极。” 周景安为许清宵解释整个皇城的布局。 皇城极大,这里是内城,但常驻人口达到三四百万,错综复杂,而且距离皇宫至少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才能走到。 不过好在,皇城内的街道布局也很大,考虑到马车行驶,划分行人道和马道,让许清宵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交通管制。 啧啧,不愧是皇都啊,就是与众不同,交通管制都来了。 许清宵惊奇的目光,让周景安很是享受,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许清宵的惊奇,并不是这么先进的设定,而是如此封建的时代,竟然还会出现交通管制。 一路前行,差不多聊了许久,周景安喊了一辆马车。 真要步行去真正的京中心,至少还要走一个多时辰,坐一辆马车就快多了,半个时辰就能到。 皇城里面的马车,皆然都不是凡品,用千里马形容都算是侮辱,马身不大,反而有些矮小,但脚掌很大,在皇城中奔跑,速度极快,而且也不会扬起什么尘土。 马车内,许清宵看着窗外,望着窗外的人群,欣赏着大魏皇都。 甚至过了一会,更让许清宵惊讶的画面出现了。 金发碧眼。 歪日,外国人都有? 许清宵还真没想到能在大魏王朝见到外国人,倒不是没见过,而是在这种世界见到就有些惊奇了。 “周大人,这些人是番邦吗?” 许清宵指着已经过去的金发碧眼之人道。 “哈哈哈哈,许兄是否感到惊奇?不过也正常,周某当初来京城时,也吓了一跳。” “那些人都是外邦之人,大魏王朝曾号称万国之国,版图极大,但这天下也不仅仅只有魏国而已,自然有不少小国。” “他们皆然奉我大魏为上国之上,年年朝贡,而历代陛下也欣然接受,毕竟我大魏乃礼仪之邦,允许这些番邦来大魏做生意谋生。” “而且给予不少恩赐,也算是给他们一些面子。” 周景安笑着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却不由微微皱眉。 “他们来此做生意,要交税吗?” 许清宵压根就不惊讶外国人,而是惊讶 在这种世界见到罢了,但仔细想想,番邦自古都有,一方水土一方人,有点这种金发碧眼的也正常。 只是听到做生意谋生,许清宵就有些好奇问道。 “赋税吗?” “那倒不用,毕竟这些番邦都是来自穷苦之国,再者每年朝贡,朝中儒官认为,他们既有诚意,所以也就施天恩于己,让他们享受点天恩。” “也让其他国家看看我大魏之宏图,我大魏之国威。” 周景安说的十分热血,显得得意洋洋。 可许清宵听起来却有些不对劲了。 “不交税?” “享受天恩?” “当真是腐儒误国啊。” 许清宵心中有些不平静。 贸易经济对国家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无非两个,货币流通,获取税收。 最主要的就是获取税收,若不给予税收的话,那他们过来做生意,就是纯粹赚钱,把赚到的钱带到自己国家,发展自己国家经济,促进劳动力生产,然后随便做点东西又来赚钱。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但这些番邦无需交税也能理解,不就是满足一个国家的虚荣心罢了。 说直接点,大魏王朝自认为是万国之上,如果周围小国不同意,各种嘲讽,是不是没有权威?那大魏就要进攻教训教训你了。 可打仗是要有目的性的,纯粹为了让别人喊一句,你牛逼,这种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意义,除非是殖民一类。 但如果大魏认为自己是万国之上,周围小国纷纷表示赞同,甚至派人过来送礼,那怎么办?儒家治国的情况很简单,你给我面子,我给你十倍面子,这叫礼仪。 其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这几乎没有任何价值的虚荣心。 皇帝的虚荣心,臣子的虚荣心,百姓的虚荣心。 可到头来吃亏的是谁?皇帝吗?臣子吗?百姓吗? 不,是国家吃亏。 而且吃大亏,古今都有这个通病,人家过来向你俯首臣称,喊你几句大哥牛逼,送点破羊皮破蔬菜,哭着喊着一句礼轻情意重,回过头赏一堆金银珠宝。 甚至你的人来了以后,还有各种优待,什么经济补贴,学习补贴,美曰其名是过来让你学习文化,可非我族类,就是狼子野心,聪明点的,拿你的钱学你的东西,回国自己发育。 蠢一点的,拿你的钱,去吃喝玩乐,爽完以后,拍拍屁股回家,让自己儿子接着过来爽,这个时候你还不能说什么。 儒家嘛,礼仪之邦嘛。 不过许清宵没有太大的情绪,这种事情自己暂时解决不了,事情涉及太大,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大事,不可能是自己批评几句就能解决的。 但这件事情,还是得多多留意。 马车疾驰。 许清宵也问了不少事情,周景安一路上也在耐心讲解。 “其实许兄也莫要担心朱圣一脉,毕竟大魏文宫内,又不是他朱圣一脉坐镇。” “文宫修建,尊五位圣人,这朱圣一脉,说是说天下文人皆尊朱,可还是有不少学其他圣人。” “再者,这些年来,儒官一脉也的确有些嚣张,常常惹陛下生气,毕竟这大魏还是陛下说了算,不是圣人说了算。” “你说是吗?许兄?” 周景安开口,与许清宵谈论到了朱圣一脉。 “恩,大魏终究是陛下的大魏,并不是圣人大魏,不过我许某也尊敬朱圣,能为圣者,自当不凡,为天下造福,不可不敬。” “只是如今朱圣一脉,借朱圣之言,行自我之事,以公谋私。” 许清宵对圣人还是很尊重的,圣人就是圣人,他绝对不会不尊朱圣,只是理念不同罢了。 “是是是,许兄说的是啊。” 周景安也跟着点了点头。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来到了皇城核心之地,里面就不允许驾车了。 两人从马车走下来,本来周景安是打算带许清宵去贤臣馆的,但许清宵打算清净一会,所以就选择一家酒楼就好。 他手头上还有二百两银票,都是变卖国公礼物得之,倒也住得起京城的客栈,故此周景安带着许清宵去了一家还算可以的酒楼。 京岩客栈。 入了客栈,周景安主动上前,让掌柜开了一间上房,同时还为许清宵付了银两。 当下许清宵想要拦住周景安,可后者却各种阻拦道:“许兄,你第一次来京城,再者也是周某来迎接,说实话这是缘分,区区几两银子的宿费,莫要争了。” 周景安拉着许清宵,认真说道。 许清宵的力气完全可以推开周景安,但他也知晓对方是在为人处世,自己也不好拒绝这 番好意,倒也是承了情。 待上房开好后,周景安也从房内取出一张纸,在上面横竖画着,片刻过后,周景安递给许清宵道。 “许兄,这是内城的大致地图,周某听闻有些国公对你青睐有加,如今时辰也不晚,可以去拜访诸公,怕你不识路,给你准备好了。” 周景安当真是老练的很,方方面面都为许清宵安排好了,的确是好人啊。 “多谢周兄,若等忙完,必请周兄一醉。” 许清宵感激道。 而后者摆了摆手,笑了笑:“许兄客气了,不过许兄若是去的话,应该准备点薄礼,不需太多,诸国公也用不着,心意到了即可。” “若是许兄去的话,周某可以陪同,也免得许兄遇到些麻烦。” 周景安如此说道。 “麻烦?买些东西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周景安说的话,让他有些好奇。 “正常买卖的确不会有什么麻烦,就是东西两街中,有不少番人胡人做买卖,性子不太好,脾气有些火爆,只准看不准碰,若是碰了就得买。” “经常闹出一些小是非,他们是番邦之人,朝廷考虑到大魏国体,所以也就不怎么严管,免得激出些事情来。” 周景安回答,这番话让许清宵眉头微微一皱。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还会有这种事情? 做生意不就是你来我往,只准看不准碰?好大的权力啊?你说要是玉器之类也就算了,若是普通做生意,岂不是横行霸道? “这番邦也是一根筋,没咱们大魏做生意精明,不过大事没有什么,就怕遇到,啰里啰嗦,回头还要去衙门扯来扯去,到头来只能调解。” “没必要为他们浪费什么时间。” 周景安看的出许清宵有些不开心,但这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反正不招惹也没什么是是非非。 “行,那就劳烦周兄陪我去一趟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将东西放下之后,便随着周景安离开了。 走出客栈,步行大约四百步,便看到了一条宽阔无比的街道,街道当中,可谓是人声鼎沸,京城内的百姓都聚集于此,有茶楼酒馆,也有戏楼杂耍。 外面摆着不少摊位,各种稀奇古怪之物都有,书法字画,玉石宝器,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许清宵走在街道中,既为诸位国公准备礼物,许清宵倒也没有考虑字画玉器这种东西,一来是性价比不高,二来是这些武官也欣赏不来。 至于补品药材也不打算买,身为国公,每日吃的补品药材肯定是上等,自己的银两可买不起,所以想了想许清宵就买了一些上等绸缎,这种东西即便是国公们用不着。 拿去给下人们置办点衣服也没有什么问题,东西送什么不重要,只要人去了就行,真要自己送些名贵之物,那反而有问题了。 一个书生哪里来的银两? 只是很快,许清宵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京城的消费能力了。 绸缎一尺动辄二两银,是一尺!不是一匹,一匹四十米,也就是说一百二十五尺左右,算起来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一匹布。 这价格让许清宵顿时沉默了。 再逛了逛其他地方,虽然有些便宜的东西,但都是小玩意,许清宵送不出手。 想了想,许清宵一咬牙,买了十把不错的折扇。 也不便宜,一把折扇十两银子,扇骨用的是百炼铁,扇面也是用一种火绒布制作。 借店家毛笔一用,许清宵飞快在扇面上落字。 【忠君报国】 【高风亮节】 正面忠君报国,反面高风亮节,写完之后,落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其中一把扇子,赠送给周景安道。 “今日劳烦了周兄,许某身无长物,也不知周兄需要什么,此物小小心意,还望周兄莫要嫌弃。” 许清宵将扇子送给对方,十两银子一把的扇子本身质量就很不错,再者加上他的题字落名,翻个倍不过分吧? 也算是礼尚往来。 “这这这,这这这,多谢许兄,多谢许兄啊。” 周景安下意识是想要拒绝,可亲眼目睹这是许清宵提名落笔的扇子,实在是说不出口,毕竟此物价值,绝对不止十两银子这么简单。 倘若许清宵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高,这一把扇子价值千金,哦,不对,万金。 “周兄客气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同时有些感慨京城的消费这么贵啊,看来如果皇帝回头不赏自己点银两,那就麻烦了,指不定还要去周景安家中蹭吃蹭喝蹭住。 留有一百两银子,许清宵也不多想了,带着其余九把扇子离开店铺。 “许兄,一路朝着这条街走去,往左边拐,就到了朱雀大道,按照地图看,国公的位置我都标记好了。” “周某就不过去了,先告辞,若是许兄忙完,想要找人喝一杯,随时来找周某。” 周景安为许清宵指路,他倒是想要跟着许清宵一起过去,只可惜自己过去了,估计自己就别在京城待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蹭。 “多谢周兄指点,过些日子见。” 许清宵笑了笑,告别之后,便按照周景安的地图,摸索安国公的住址了。 街道上,许清宵缓缓行走,很快不远处一些官差的出现,吸引住了许清宵的目光。 四名官差来到一家店铺面前,不少人围观,投来目光,激烈的叫声响起,显得有些愤怒。 “这个!东西!非常非常!珍贵!他碰了!就应该买!不然,他,为什么要碰?” 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番邦之人。 不远处,数十个番邦异人穿着怪异的服装,站在官差面前,一个个神色凶恶,虽然沉默,但却给人一种随时要动手的感觉。 “在下只是碰了一下,并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再者,做生意哪里有碰了就买?东西摆放在此,也没有任何告示不允许触碰。” “官差大人,此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一名书生显得有些激动道。 “碰了,就要买,这是我们的,规矩。” “这些珠宝,是我们从圣山,找到的,有神圣之气,你碰了,就没了,没价值了。” “五千两,不能少。” 番邦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语调也古古怪怪,但许清宵看明白了,典型的强买强卖上演,欺负外地人。 “五千两?你把我卖了,我都没有五千两,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大人,我绝不可能赔偿的。” 书生听到五千两直接大喊了一声,正常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五千两白银? “行了,行了。” “都别吵了。” “什么圣山上的玉石,五千两太多了,十两银子行不行?不要吵了,再吵就都去衙门。” 官差的声音响起,他看向番邦等人如此说道。 “十两不行,太少了。” 这群番邦异族纷纷摇头,觉得十两太少,同时还要继续扯什么神 圣之气。 “就十两,不行就去见官,那你们今天就别做生意了。” 官差也来了脾气,很直接道。 后者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也就答应了。 至于书生,则有些委屈和不解。 “十两银子?在下就摸了一下,就十两?我不给。” 他不服气,摸一下就十两,这简直是宰人。 “你别不服了,这帮人不好招惹,去了官府,他们录个口供就能出来继续干活,你去了就要扣押十二个时辰,回过头还是要让你赔。” “得了,就当是买个教训,你真惹急了这帮人,到时候真找你麻烦,我们可赶不及来帮你啊。” 官差的声音响起,有些不耐烦,他也气啊,可有什么办法,这帮番邦异族就是这吊样,仗着朝廷各种恩施,再加上儒家各种礼仪之邦,要有国体形象,都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花点钱解决就解决,没必要闹大。 果然此话一说,书生有些慌了,看了看这群番邦异族的眼神,最终咬着牙取出十两银票,而后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官差拿到银票,交给这帮人也有些不善道。 “差不多就得了,马上便是陛下寿诞,你们若是在那个时候乱来,可就真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官差们也没什么办法,就只能放一句狠话便离开。 而这群番邦异族则露出得意洋洋之笑,看着银票,显得极其美滋滋。 “狗东西。” 许清宵微微冷眉,但也没有多管闲事,朝着前方行走,走了几步后,震了震脚,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对准他们的摊位支撑点射去。 砰。 哗啦啦! 只听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各种玉碎之声,摊位塌了,各种玉器落在地上,至少毁了四五成,再便宜也比这十两银子多。 “我的圣玉啊。” 异人的哭喊声响起,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没了。 许清宵没有逗留,继续前行。 做好事不留名。 约莫半刻钟,许清宵总算是来到了朱雀大道。 相比较西街的繁华,朱雀大道瞬间冷清了许多,街道上人不多,而且来来往往都比较急促,再者街道上十分干净,两旁都是府宅,站着至少六人门卫,各种府匾。 第九十一章:国公震撼,许清宵之计! 安国公府。 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尤其是二代们,更是有些目瞪口呆。 方才许清宵目光爆射紫色光芒,他们便有些惊奇,然而许清宵说出来的话,更让他们震撼无比。 此子有大儒之资? 大儒是什么?他们不是不知道,上达天听,走起路来横行霸道。 别看他们整天辱骂这帮腐儒,可实际上呢?只要在京都混的人都知道,朝堂上最安全的一批人,就是这帮儒生。 为什么? 因为他们背后有圣人啊,儒不可杀,除非是犯下滔天大罪,否则仅仅只是说错几句话,或者是站错队,哪怕是当面喷皇帝。 最后的结果,撑死就是挨几棍子然后滚回老家去,问题是你滚回老家,威望更大了,别人都要说你不畏强权,为了天下百姓,连皇帝都怒怼。 百姓懂什么叫做朝堂政事吗?他们不懂,再加上儒者一张嘴,巧舌如簧,一下子威望十足,下半辈子完全就是舒舒服服。 因为儒生争的是什么?争的是千古之名,皇帝越是骂他们,实际上他们反而越快乐,今天骂完,晚上写文章,然后给天下文人看。 这种手段,简直是立于先天不败,因为说来说去他们身后的人,乃是圣人,是天下文人,是读书人。 所以他们其实也羡慕这群儒生,再者不管北伐打不打,一旦等国家安定下来,那么儒官的地位更会上涨,稳坐钓鱼台。 前几朝的例子还在史书中记着,故此别看他们表面上粗鲁无比,可背地里羡慕死了这群儒生,也多么希望自己家能出个大儒之类。 这样一来,文武双全,先不说威风不威风,在朝中也相当于有一块免死金牌了,就算百年之后,他们国公一家真的不行了,可有一位大儒在,至少不会绝后。 在朝堂当中就是这样,你享受了天下最极致的一切,但也要承担天下最可怕的一切,满门抄斩,绝子绝孙,古今往来还少了吗? 没有永远的王朝,也没有永远的国公,但却有永远的儒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世人都希望自己孩子会读书,成为儒生,他们希望是通过读书入官。 而朝廷中这种势力们,也希望自己儿孙能读书,即便再怎么讨厌儒家的做派,可架不住人家有圣人,架不住人家拥有天下民心啊。 所以当听到许清宵说出这话时,所有人都懵 了。 尤其是安国公,更是看向许清宵,眼神有些古怪道。 “清宵侄儿,你方才说什么?老夫年纪大了,有些听不清。” 不是安国公听不清,是安国公不愿意相信啊,他虽然希望自己后代出个读书人,但问题是自己这种家庭环境,怎么可能培养出读书人。 一个个游手好闲,动不动就喜欢跑去军营里面各种撒泼,哪里像读书人的样子啊,像专门打劫读书人的土匪还差不多。 “国公!此子有大儒之资啊,方才我见此子,就觉得有些不同,万般好奇之下,学生动用儒家神通,睁开灵目,观看他的文气运脉。” “察觉此子有大儒之资,安国公,学生所言,绝无虚假,也绝不敢蒙骗国公,如若蒙骗,学生枉为读书人。” 许清宵很认真道。 他刚才的确用儒道神目看了一眼这紫衣少年,其实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可之所以敢这样说,许清宵也不是瞎扯的,有句话叫做什么?没有坏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虽然这句话有些太绝对了。 但这句话也有一定意义,一个人会不会读书,天赋自然很重要,但后期的培养和努力也重要。 生活在这种家庭,今天没事跟着大伯去打猎,明天没事跟着二伯去军营,后天没事跟着三伯去练武,大后天跟着一群小伙伴出去玩。 这种教育环境下,请问再有天赋也没了吧? 许清宵前世看过一本育儿书,他非常认同一句话就是,只要孩子不是先天有问题,那么最起码不会落后别人太多,你硬要跟天才中的天才比,那也没办法。 小孩子不愿读书,当真是不聪明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贪玩,瞧瞧人家皇帝,但凡上面是明君,哪一个不是从小苦到大,在瞧瞧这些儒官的后人,言传身教是第一。 更主要的是,时时刻刻逼着你读书,除非你是傻子,不然最基础的知识,你绝对不会不知道。 再者这是什么世界?这帮人压根就不修炼数理化,真认真读书,能差到哪里去? 所以许清宵这话没错,教出个大儒,或许有点夸张,但教出个儒生出来完全没问题。 本来安国公还略带怀疑,觉得许清宵突然这样说话是想要讨自己开心,亦或者是说徐清宵有其他什么目的。 可许清宵说话斩钉截铁,甚至还立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啊,一瞬间所有人都相信许清宵了,可相信归相信,震惊还是归震惊啊。 “清宵兄弟,你是说我儿子有大儒之资吗?”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足足一米九,看着许清宵眼中露出震撼之色,以及期盼之色。 这是国公之子,名叫李兵,紫衣少年就是他的长子,说实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半点读书之资,虽然他也让自己儿子去上学。 可去了私塾以后吧,各种胡乱折腾,搞得人家头疼欲裂,最后不得不请回来了,所以也就没这个念头了。 然而今日许清宵竟然说自己儿子有大儒之资,他如何不震惊啊? 自己儿子有大儒之资,自己就是大儒他爹了?以后在国公府内,自己还不是父凭子贵?想到这里,他就激动了。 毕竟谁不想望子成龙? “恩,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明意之后,凝聚儒道神目,可以看人才气,此子的确有大儒之资啊。” 许清宵一脸认真道。 此话一说,李兵更是兴奋无比,他连忙看着自己的爹道。 “爹,你听到没,我儿子有大儒之资啊,咱家要出个儒生了。” 李兵无比兴奋,这要真出了个大儒,他们安国公就是文武双全,整个大魏王朝,他们国公府就是实打实的第一了,什么功勋不功勋,都他娘的滚一边去,有本事你生个大儒来。 安国公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儿子,而是站起身来,颇有些激动道:“清宵侄儿,你帮帮忙,再看看仔细看看。” 安国公还是有些不信啊,倒不是不信许清宵,主要是自己这个孙子是他的长孙,从小看到大,你说他聪明机智,他完全相信。 可你说这个兔崽子有儒道之资,那他死活就不信了。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紫色的浩然正气凝聚眸中,刹那间儒道神目睁开,唬人是一流的,的的确确把众人唬住了。 他们是武者,对儒生没太多了解,甚至说大部分儒生也不了解儒道神目是什么。 可许清宵凝聚双目,威严无比,至少从形象上来说,没有半点问题。 过了一会,许清宵收回目光,眼神之中更加充满坚定之色。 “安国公,学生仔细端详,不会出错,此子有大儒之资。” 许清宵认真说道。 果然,此话一说,众人更加欢喜了。 尤其是安国公,更是哈哈大笑。 “好,好,好,好啊,好啊,没想到咱们李家总算是出了个读书人,不错,不错。” “哈哈哈,来来来,让人赶紧取两坛百年老窖,今日老夫开心,得喝上几杯,清宵侄儿,今晚你就别走了,好好待在这里,老夫一定要亲自招待招待你。” 安国公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啊,他完全相信许清宵所说。 方才许清宵睁开儒道神目之时,他有所感觉,这的确是一种非凡神通,作假是作不了的。 再者许清宵也没必要用这个来讨好自己啊,又得不到实质好处。 最主要的是,他也想到了一点,自己虽然是个粗人,自己儿子虽然也是粗人,但有句话不是叫做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吗? 武道也是这样的,三代总不可能都是武道吧?再加上自己后代子孙开枝散叶,怎么就出不了一位儒生?凭什么就出不了一位读书人? 结合以上三点,安国公笃定了一件事情。 许清宵是个老实人,众所周知,老实人是不会骗人的。 哈哈哈哈哈哈。 安国公很开心,更开心的还是李兵,他一把拉住自己的儿子,您还别说,之前他看自己儿子,就感觉是个淘气货,平日里就知道招惹自己生气。 可现在一看,这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吗?好好好,哈哈哈哈哈,我儿有大儒之资。 旁边一些人虽然露出笑容,但有几个人笑的不是特别开心,倒也很正常,毕竟不是自家儿子。 几个女子更是推了推自己相公,使了两个眼神,后者顿时会意,连忙起身看着许清宵道。 “清宵兄弟,你能帮我儿子看看吗?” “对对对,清宵兄弟,反正看都看了,不如帮我儿子看看,有没有才气。” 国公的几个儿子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希望许清宵帮忙也看看,虽然这有些不礼貌,可哪怕是安国公也不好阻止。 是啊,自己孙子那么多,说不准还有一个呢? 然而许清宵却微微皱眉,看着紫衣少年,后者也看向许清宵,突兀之间,眼中露出异样,他记起来许清宵是谁了。 不就是在城门口被自己打劫的人吗?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只是,国公,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了,尤其是李兵和安国公,脸色则显得有些沉重,毕竟许清宵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清宵侄儿,有什么你就说,没有关系,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啊,清宵兄弟,有什么问题你说。” 两人纷纷开口,他们不知道许清宵突然话锋一转是什么意思。 听到两人之言,许清宵微微咳嗽一番,紧接着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就说了。” “国公,世子,此子虽有大儒之资,但我方才观他才运,发现他有三个地方断裂。” “换句话来说,会有三件事情,导致他无法晋升大儒。” 许清宵开口,说出皱眉的原因。 “哪三件事?” 安国公问道。 “第一,家势,国公,世子,学生想问一问,是否过度宠溺小世子?”许清宵开口道。 此话一说,众人一愣。 “清宵兄弟,这......的确有些宠溺,但打也打了,这孩子皮的很。” 李兵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宠溺的不是他,是他爹,也就是安国公了,隔代亲都懂,但他不可能说自己老爹宠溺孙儿,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忌面子。 “果然。” 许清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有人却开口道。 “清宵兄弟,孩子还小,宠溺一二,也没什么问题吧?” 有人不懂,如此说道,觉得宠溺一二也没什么大问题,怎么跟大儒扯上关系?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立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 “非也!” “所为子不教父之过,教育孩子,绝对不能宠溺,毕竟顽童天性,读书在乎的是天赋与天资,这是先天的,可后天的勤学也不能少。” “我举个例子,在我县城当中,曾经出过一个天赋极好的孩子,五岁便能作诗,其父母无比开心,对这孩子也极其宠溺,认为自己孩子天赋极高,未来必是状元之才。” “可等到成年之时,这个孩子不但没有任何功名,甚至因为父母的过度宠溺,变得任性妄为,竟与他人偷鸡摸狗,最终被判入狱。” “就以兵法来说,初入兵营, 想要建功立业,便是上阵杀敌,可学生想问国公,当一个人杀敌到一定程度之后,建立赫赫军功,接下来应该是做什么?” 许清宵没有直接说出,而是询问安国公。 “进兵部,学兵法。” 安国公直接说出这六个字。 上阵杀敌,建立功勋,说的很热血,但实际上真正的功勋,不是靠杀人获得的,而是根据战争结果而得。 除非你猛到一个人干翻对方百万大军,否则的话,杀敌一百已经是极限了,至于所谓杀敌三千,杀敌破万,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是一场小规模战争做到的。 所以当你屡屡斩杀敌将,你了解战争,你得到提升,那么之后就是学习兵法,如何带领百人队伍,千人队伍,甚至是动辄数万,十几万,百万大军作战。 “国公所言极是,一个普通士兵,上阵杀敌,了解战争,那么他就必须要学习兵法。” “换句话来说,此子有大儒之资,但过分的宠溺,会让他只知杀敌,而不懂兵法,如此一来,撑到死也只能做个先锋将军,却当不了兵马元帅。” “诸位明白吗?” 许清宵为众人解释,而且特意用兵法来解释,免得有人听不懂。 的确,这么一解释众人顿时明白了。 “清宵侄儿所言极是,老夫明白了。” 实际上许清宵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就明白许清宵是什么意思,当下安国公恶狠狠地看着李兵怒斥道。 “平日里,你就百般宠溺范儿,明明有如此大才,差一点就被你害死了。” “从今往后,你们所有人听着,不准再宠溺范儿,谁要是宠溺范儿,老夫打断他双腿。” 安国公怒吼道,把所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众人有些郁闷,明明最宠溺范儿的是你,怎么怪我们了? 但这话心里知道就好,明面上不敢说。 “爷爷!” 李范有些懵了,不宠自己了?那自己咋办?一时之间,李范不由向自己爷爷撒娇。 “爷什么爷!” “给老夫闭嘴,平日你胡作非为,你爹不管你,爷爷管你,闭嘴,站在这里,好好听清宵叔说。” 安国公是认真起来了,虽然他也心疼自己这个孙儿,但没办法啊,明明有大儒之才,若是被这种家庭环境给害了, 那简直是愧对祖宗。 此话一说,李范有些难受了,他虽然任性妄为,但还是有点脑子,别人的话他不听可以,自己爷爷的话不能不听,要是不听就真的麻烦了。 同时李范恶狠狠地盯着许清宵,很想骂几句,可又不敢,只能用威胁的眼神去看许清宵。 “清宵侄儿,你说的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安国公继续问道。 听到安国公询问,又看到李范的威胁目光,许清宵没有任何生气,而是平静道。 “这第二件事情就是师道,所为名师出高徒,但我看国公您这位孙儿,未来的师道有些坎坷,若是找不到一位好的老师,估计也成不了大儒。” 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众人倒是点了点头,毕竟许清宵说的很有道理,名师出高徒,一个学生好不好,不仅仅要看学生自己,更主要的是老师好不好。 就好像他们一般,若是没有兵家大师指点,懂个屁兵伐,没有国公悉心教导,朝堂上的事情,他们根本看不清。 就算你是天才,你也需要适应时间,而有一位名师指点,可谓是鱼如得水。 许清宵此话一说,李兵的妻子顿时不由起身道。 “妾身徐氏,见过许先生了。” “许先生,您现在可是大魏的大才,而且你既然如此看好我儿,不如您当他老师如何?” 她主动开口,关系到自己儿子的未来命运,她不可能不开口说话的。 声音响起,安国公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清宵侄儿,你不是刚好立言了吗?老夫也看不起那帮腐儒,若是让老夫去找他们,这脸面挂不住。” “清宵侄儿,若是你真敬佩老夫,就收下范儿,从今往后,我等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安国公很认真地说道,他这话不开玩笑,如果许清宵收李范为徒的话,的的确确算得上一家人,在这个世界,师父等于半个父亲。 只是许清宵立刻退了一步,认真道:“不可!” “国公,并非是学生不愿,而是有三不可。” “其一,学生才疏学浅,育人如笑话一般。” “其二,范儿天资聪慧,不敢乱教。” “其三,范儿乃是国公之孙,学生不能教。” 许清宵直接拒绝,而且拒绝的非常直接,此话 一说,李范松了口气,给了许清宵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只是他不知道,许清宵这招叫做以退为进。 “清宵侄儿,你这话就谦虚过头了,万古大才,怎可能才疏学浅,第一点不当数。” “至于反而天资聪慧,但也的确需要名师指点,清宵侄儿一个月便晋儒道七品,完全有资格教范儿。” “国公之孙又如何?清宵侄儿有什么顾忌?” 安国公不觉得前面两个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许清宵第三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清宵兄弟,你都万古大才了,范儿就算天资再聪慧,也比不过你,可以教,可以教。” “先生,名师出高徒,您的才华,肯定能教范儿,若是有朝一日,范儿当真成了大儒,也算是千古佳话。” “对对对,清宵兄弟,你有什么顾忌直接说,国公之孙又如何?我还是国公之子呢。” 众人纷纷开口,尤其是李兵夫妻,他们现在已经认定自己儿子未来就是大儒,但听许清宵这么一说,又各种害怕。 害怕这孩子走歪路了,这要是真走歪路了,那以后还怎么办啊,总不可能又来个**子吧?国公府一大堆**子。 看着众人这般,许清宵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就说出问题吧。” “国公,诸位,学生其实也惜才爱才,只是李范乃是国公之孙,这读书讲究的是心静认真,可孩童天性顽皮,若真顽皮了,需要好好教训。” “但许某当真害怕,诸位舍不得,所以不如另请高明,我许某做事极为严格,要么就不教,要么就教好,所以这一点极为重要。”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顾虑。 没错,这就是许清宵的顾虑。 之前在城外,被这熊孩子勒索,那许清宵就来个反套路,直接告状,看这群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从小被宠大。 真告状了,指不定来一句,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斤斤计较做什么? 所以许清宵就来了这招。 夸你儿子有大儒之资,然后让你哭着喊着把儿子送到自己手上。 到时候......呵呵,教一定认真教,这是为人之本,但不听话就打,跑去玩就打,打到你老老实实,打到你服服帖帖。 这叫什么?这叫攻心为上。 想到这里,许清宵舒服了。 果然,许清宵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顾忌这个啊。 “许先生,我是他亲娘,这孩子打小顽皮,是我们宠溺过头了,但您放心,只要您收这孩子为学生,他要是敢对您有一点不敬,或者是说不好好学,您就往死里打,我绝对不心疼一下。” 李范母亲无比认真道,她肯定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可她更希望自己儿子能成才,打两顿有什么?国公现在有事没事也会抽这帮不孝子一顿,正常啊。 “没错,清宵兄弟,孩子拜你为师,你就是他半个爹,爹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没读过几年书,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清宵兄弟,你要是顾忌这个,我明着跟你说,没事,往死里打。” 李范的父亲也跟着开口。 他从小也是被打大的,按理说李范早就该揍了,可有个老爹在护着,他也没办法啊,如今许清宵说这话,他肯定是双手双脚赞同。 “清宵侄儿,若你只是顾虑此事,那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严师出高徒,你无需担心,这孩子以后跟着你,若是他敢顽皮,不听话,你就打。” “你要是不解气,老夫让他爹来打。” 安国公也信誓旦旦道。 此话一说,李范慌了,他不蠢,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爷爷,爹,娘,我不学,我不跟着他学。” 他开口,不愿意拜许清宵为师。 “闭嘴!” “闭嘴!” “闭嘴!”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几乎安国府所有人都开口,恶狠狠地盯着李范。 这一刻,年纪轻轻的李范,明白了一个成语,大势已去。 看着满脸委屈的李范,许清宵心情莫名更好了,当下许清宵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也就不好推脱了,不过还是事先声明,严师出高徒,若真拜师了,吃苦挨罚,诸位莫要生学生之气。” 许清宵还是强调一句,反正话说到这里了,你们自己选,到时候真打起来了,你们可别心疼的要命。 “自然。” “放心,许兄弟,保证不会生你气,你要是打不动,喊我来,我来打。” 李兵不愧是亲爹,怕许清宵一介书生,打起来不得 第九十二章:上朝,面圣,儒官,敌意浓浓【新书求一切】 未时。 安国公府上忽然之间来了一批人。 齐国公,信国公,李国公,晋国公,卢国公,五位国公都来了,也就是差三位国公没来。 信武侯,广平侯,射阳侯,曲周侯,阳都侯,五位侯爷也来了,可谓是大驾光临。 一时之间,整个朱雀大道和玄武大道都沸腾起来了,无论是朝中大臣亦或者是郡王权贵,都不由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否则的话,怎么好端端这么多权贵去安国公府?这明显有问题啊。 各府都差人去打听。 而在安国公府上,五位国公龙行虎步,一个个满是笑意地走到许清宵面前。 “这就是清宵侄儿?好啊,一表人才,当真是一表人才。” “啧啧,不愧是敢怒怼朱圣一脉的读书人,看起来就有锐气,好小子。” “清宵侄儿,老夫没读什么书,也不喜欢绕弯弯,你若是能把我这几个没出息的孙子教好,以后这皇城内,只要你不犯什么大事,尽管来找老夫。” “李国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罩不住清宵侄儿一般?清宵侄儿,老夫可不像他们,空头支票,这块暖玉你拿着,戴在身上,可滋润气血,养身益寿之效。” “好你个晋国公,没想到这么阴险?清宵侄儿,你等着,老夫现在让人去给你准备薄礼。” 五位国公分别来到许清宵面前,满脸都是笑容,尤其是晋国公更是十分好奇,送来一块红血暖玉,这东西价值不菲,引来其他几位国公吐槽。 “晋国公客气了,客气了,诸位国公言重了,言重了,学生无功无名,怎可能受如此恩惠,暖玉清宵就不用了,几位国公前来,已经让学生受宠若惊了。” 许清宵连忙拒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尤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或许在国公眼中不算什么,但许清宵可不能要。 最起码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之前,绝对不能收什么好处,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拿着,我晋国公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清宵侄儿,你要是不拿着,就是不给我晋国公面子了,那老夫可就要发飙了。” 晋国公有些佯怒道。 “学生实在不能收,待以后当真教好这些孩子,学生再收也不迟。” 许清宵作礼道。 当下安国公开口了。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老家伙,可别欺负我清宵侄儿了,来来来,坐坐坐。” 安国公开口,他看得出许清宵的心思,所以喊了一声,让诸位坐过来。 诸位国公也点了点头,许清宵不收礼他们并不生气,反倒觉得许清宵这人聪明,不是那种愣头青。 国公走了过去,几位侯爷立刻凑了上来,说的话如方才一般,大致意思就是,整个大魏京都,没有一家先生愿意收我们的孙子,许清宵,你真他娘是个好人啊。 几位侯爷年纪比国公要小个二十来岁,其余不少没来的侯爷,大部分都是没有后人,要有后人估计已经凑过来了。 如许清宵猜测的一模一样。 武官势力的后人,学业是一个问题,交给朱圣一脉,他们死活不同意,请其他老师过来呢,又管不好这帮熊孩子,毕竟都是一些老先生,这些顽童也是一个个顽皮。 再加上如今朝政繁忙,压根就没时间去管,以致于这帮顽童整天成群结队,不是去这里惹祸,就是去那里惹祸。 而他们从小也是这么皮过来了,武官思想就是这样的,管不了就拉到,任他们去吧。 但任他们去,不代表他们不想管,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来教,今日许清宵一来,再加上安国公给他们写的信。 一时之间,立刻喊来自己家的孙儿,带着人就赶过来了,生怕错过拜师。 “诸位请放心,许某既愿收,便会用心去教,但需约法三章。” “第一,既为吾徒,必先尊师,往后这些孩子要做什么,都由我来说,诸位不能插手。” “第二,许某知晓,诸位心疼儿孙,但育人从严,不可逾越,所以无论如何,诸位不能心疼宠溺。” “第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拜我为师,就不能轻言说退学,除非许某同意,否则不可当玩笑。” 许清宵振振有词道,也十分严肃。 而这番话得先说好,万一谁家孩子母亲舍不得了,心疼了,那怎么办? 所以事先说好,别后悔了。 自己育人,虽然为的是人脉关系,可也要负责,不然长久不了,别看一个个许先生许先生喊着,一口口大才。 教好了,他们无条件支持自己,就当做是还恩情。 教不好,那就是口头上喊一声,又不要钱。 “此言极是,许 老弟,我信武侯也不废话,这孩子就交给你,往后要是真不听话,你就往死里打,我绝不心疼。” “许老弟,将心比心,你用心教本侯的孩子,本侯承你这恩情,至于打骂你随意,本侯也是从小被打到大的,不打不成器。” 众人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小孩子闹归闹,玩归玩,但不听话就该打,尤其是学习上面,不打不成器。 “诸位侯爷明白就好,不过我许某也不是一定要打,还是会悉心教导,就怕他们玩心太重了。” 许清宵也客气了一句,一直说打打打肯定不好,得说几句好话。 “行,许老弟,快快入座,一起喝一杯,本侯平生不太喜欢和读书人喝酒,但看你不一样,很对眼,来来来。” “对,喝一杯。” 武将们的性子还是比较直爽,不像读书人一个个端着架子。 许清宵倒也洒脱,跟着众人落座下来。 国公坐在最前列,侯爷们依次落座,许清宵则坐在侯爷下面,然后便是几位国公的长子,也就是世子了。 其余就在旁边一桌,至于这些顽童,则一个个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上酒。”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侍女们将已经倒出来的美酒给众人斟上。 三次举杯过后。 许清宵有些赞叹,这酒不一样,虽然依旧没有茅子好喝,但比起之前的要好很多了。 “清宵侄儿,今日我等是托了你的福,否则的话,安国公也不可能拿出这等美酒出来,让我等品尝啊。” 齐国公开口笑道,他满头白发,国字脸,即便是笑起来,也给人一种威严感。 “哪里,哪里,是安国公看得起学生。” 许清宵回答道。 “还称什么学生啊,都喊你侄儿了,不用拘束,喊我等一声叔父即可。” 齐国公继续开口,拉近彼此的关系,他们的确挺看好许清宵。 不仅仅是长相,安国公给他们的书信内容就明确写了一句,许清宵乃兵家之人,既然是一个势力的人,那就没必要说什么了。 就当做晚辈来培养,再者许清宵也解决了他们一个天大的麻烦,这上来就送一份这样的礼,如何不让人喜欢? “是是是,那我就托大一些,见过几位叔父,也见过几位兄长哥哥了。” 到了这个时候,的确没必要谦虚来谦虚去了,许清宵起身,端起一杯酒,朝着几位国公和侯爷们敬酒。 这话一说,众人不由纷纷点头,面上也满是笑容啊。 如此大才,是自己一个团队的人,岂不是如虎添翼? 很快,酒宴开始,许清宵一杯又一杯入喉,一边喝酒也一边认人。 齐国公之子是谁,信国公之子是谁,李国公之子是谁,晋国公之子是谁。 许清宵一个个都要认识,包括每一位侯爷,一口气认识这么多人,倒也不难记,最起码得留个眼,以后见到也好打招呼,免得尴尬。 众人欢喜,唯独一群熊孩子站在不远处显得有些孤零零。 平日里他们都极为受宠,一般这种场合都能上桌,吃吃喝喝还能要点银子。 可现在呢?一个个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做什么,走又不敢走,站又难受,很郁闷。 “许老弟,这以后授学之事,是怎么个说法?” 终于,有人开口询问。 许清宵说要教他们,可问题是怎么教又是个问题。 总不可能许清宵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吧? “恩,学生是这么想的,弄一个学堂,偏僻一点都行,每周一三五上学,二四自习,六七放假回家休息,考虑到其他事情,所以许某无论如何,一三五都会抽出一至两个时辰来教他们。” “读书并非是死记硬背,学生希望通过不同的教育方式,来教这些孩子。”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将目光看去,二三十人,年纪小的差不多十岁,年纪大一点的十四五岁,最起码已经过了识字这个阶段,正好是树立三观的时候。 老话说的好,先穿鞋子后穿裤,先学做人在读书。 “好,这个法子好,学堂的事情,我来解决,本侯在西大街有一处宅子,也不算太远,我令人打扫一番,按照学堂的风格翻修一下即可。” 信武侯开口,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事,他完全可以解决。 众人点了点头,而许清宵也跟着点了点头。 挺不错的,白嫖到住处了,京都酒楼一晚上就是二三两银子,还不算吃喝,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街有冻死骨啊。 “那什么时候举行拜师礼?我等也好准备准备。” 有人再次问道,询问许清 宵拜师礼之事。 “不用,许某之学,无需过于繁琐,只需他们朝我跪拜三次即可,束礼之类,皆然不要。” 许清宵摆手,大魏的拜师礼比较复杂,一整套流程不说,到时候大家还要争先恐后的送礼。 礼多人不怪是实话,但许清宵不想搞的太利益化,本身就是为了结识人脉,没必要这样去弄,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或者谁送的多一点,自己少骂了一句,就认为是送礼送的。 索性一个都不要,简单一点,一视同仁,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教育不能攀比。 的确,随着许清宵这番说话,众人不由更加敬佩许清宵了。 他们是谁?国公,列侯,说句不好听的话,指甲缝拿点东西出来,也不是小东西,要换做是别人,估计早就屁颠屁颠收下各种礼物了。 许清宵统统拒绝,由此可以得知,许清宵是真心想要育人,关系人脉是一回事,好好教人也是一回事。 当下,众人没什么说的,朝着许清宵举杯,算作是感谢了。 许清宵饮下这杯酒,随后起身来到这群熊孩子面前。 为首第一排的,自然是紫衣少年也就是李范。 一眼看去,基本上拦路抢劫的人都在这里,有男有女,大魏风气很开放,女子也可以读书学习,只不过不能科举罢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许清宵,有人目光略显懵懂,有人目光带着不善,也有人带着恨意,就好比李范。 许清宵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温和,但在这帮熊孩子眼中却显得得意洋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 “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给老师磕头?” “还看,再看打断你腿信不信?” “小王八羔子,赶紧跪。” 熊孩子们不想给许清宵下跪磕头,也不想拜什么师,可他们的父亲立刻起身了,嗓门极大,满脸凶意。 此言一出,这群熊孩子吓到了,一个个将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或者是娘亲。 但得到的却只是更加严厉的目光。 懂了,认怂。 皇城里出生的孩子,顽皮归顽皮,但还是识时务的,知道大势所趋,也不反抗,不少孩子跪了下来,朝着许清宵磕头。 哪怕是李范也不情不愿地磕头了。 只是他们这种不情不愿,甚至还带着一些敷衍的态度,瞬间惹毛了这些长辈。 “你磕什么鬼头?这叫磕头?跟没气了一样,给我认真点磕。” “你这小王八羔子,平时是不是惯着你了?拜师都不认真,就是欠收拾。” 怒骂声响起,几个列侯最恨,直接起身过去就是踹了两脚,这帮熊孩子当场吓傻,被踹的直接哭出来了。 “娘亲,娘亲。” “爹打我。” 他们下意识跑去找娘亲哭诉,结果换来的是无情铁掌。 “打你有错?平日里胡闹就算了,这么隆重的事情,快点给老师磕头,你要是在这般胡闹,娘亲就不要你了。” “打的好,平日里任性妄为就算了,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任性,娘平时宠你过头了,今日当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们怒骂道,虽然心里难受,可好不容易来个有名气的人教自己儿子,哪里还敢继续宠溺啊。 宠归宠,望子成龙更重要啊。 叫骂声,打骂声彼此起伏,到后面李兵夫妇也上场了。 他平日里对自己儿子百般呵护,但任何事情都要看场合,这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就是害了他。 啪啪。 两个耳光落下,李范被打懵了,可少年的倔强让他依旧想要喊几声,可看到自己爷爷安国公好像也要起身,李范跪了下来。 朝着许清宵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道。 “学生李范,拜见老师。” 李范带头了,其余人也不矜持了,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大部分都带着哭腔。 恩,舒服了。 听到这声音后,许清宵是舒服了。 “好好好,徒儿们免礼了。” “老师身无长物,就送不了你们什么东西,这样就送你们八个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们去一旁,将这八个字抄录百遍,谁先抄完谁就可以休息了,抄不完的就一直留下,当然字体不公正的也要留下,为师慢慢陪你们。” “对了,谁第一个抄完,并且字迹工整,谁就是班长,也就是班头的意思,负责监督大家。” 许清宵笑了笑,然后让这帮倒霉孩子去练字了,末了还丢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刻,这帮熊孩子们眼神有些异样了,让他们抄写,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如果不是怕挨打,他们估计已经开骂了。 可听到当班头,这帮熊孩子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这帮倒霉孩子明面上讲义气,不过是学大人有模有样,背地里谁都想当老大,一听到可以当班长,监督大家,自然心思活跃起来了。 当下,熊孩子们老老实实去练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听许清宵的话了。 看着这帮熊孩子。 许清宵感觉美滴很啊,彻底舒服了。 不过也不能怪自己,谁让这帮倒霉孩子无端招惹自己,现在好了吧? 唉,自作孽啊。 随着闹剧结束,许清宵回到了座位,与众人饮酒畅谈,许清宵依旧是少说多听,把众人说的每一句话给记下来,方便自己好好理解。 又是酒过三巡,宴会很热闹,众人也十分开心,许清宵的酒量完全没问题,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但也更加欣赏了。 喝到后面,大家的关系也稍稍拉近了一些,没有之前那般拘束。 紧接着,一个许清宵最不想遇到的话题出现了。 是齐国公开口。 “清宵侄儿啊,叔父问你个事,你那首满江红,是给谁写的?” 齐国公开口,他喝着酒询问许清宵这个问题。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眼中有光,连坐姿都调整了一二,严谨了一些。 虽说有国公在,但在这件事情上,列侯们也不得不表现表现了,毕竟万一许清宵就是给他们写的呢? 问题一出。 许清宵有些语塞,本来说嘛,他一个一个去拜访,大家问这个问题,自己可以一个一个隐晦的回答。 当着面问,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许清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下一刻,安国公开口了。 “这个问题不用问了,肯定是给老夫写的,你们莫要争了。” 提到这个,安国公来精神了,得吹一波自己,不吹不行啊。 “给你写的?安国公,虽说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得喊你一声哥哥,但如此不害臊的话,也亏你说的出来?” 齐国公有些阴阳怪气了。 “是啊,安国公,虽你是国公之首,我等敬重你,但这事可不能乱说,满江红哪里是写你啊,分明 是写我。” 李国公也跟着开口。 “你放屁,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啊,肯定是给我卢国功的。” 卢国功叫起来了。 “你们真是粗鲁,清宵侄儿都说了,是给我写的,你们还在这里争,当真是徒增笑话。” 安国公不爽了,许清宵都亲口说了,难道还有假?这帮武夫,粗鄙的很。 “笑死,人家清宵侄儿是谦虚有礼,来拜访你,你直接问人家,满江红给谁写的,人家肯定说给你啊,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国公,欺负人家,清宵侄儿,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不要怕这个老东西,满江红是给谁写的,你说就是。” 信国公开口了,他直接认为这是许清宵谦虚,压根不认。 “就是,就是,安国公,人家客气一句,你当真了?不会吧,不会吧?” 李国公继续说道。 四位国公争吵着,唯独晋国公非常淡定,坐在那里眼中更是露出不屑之色。 这份涵养让许清宵不得不赞叹一声,总算是有个沉稳的国公了。 然而下一刻,齐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晋国公,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怎么学那帮读书人一般?” 听到齐国公之声,晋国公冷笑道,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几个老匹夫争来争去,这首诗明明是给老夫写的,先帝北伐,我参加了七次,你们呢?最多也不过五次罢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当真是匹夫啊。” 晋国公自信满满道,此话一说,刹那间四位国公纷纷站起来了。 “怎么?想打架?别说老夫欺负你们,不准用神力,敢不敢?” 晋国公完全不怂,战场上下来的国公,怎么可能怂? “走!” “打就打!” “几个老匹夫,今天不把你们打哭,我就姓李。” 国公们邀架去,极其彪悍,说打就打,不顾任何场地。 “许老弟,习惯就好,我们都是粗人,没事打打也挺好的,活动活动筋骨。” 许清宵身旁的信武侯如此笑道,随后起身舒展舒展筋骨。 “老哥,您这是?” 许清宵有点好奇对方在干什么。 “没事,许兄,我知道你来安国 府上,不好折损国公的面子,你这首满江红我看的出来,绝对不是给这几位国公写的。” “老哥我懂,我明白。” 信武侯开口,说到这里的时候,起身离开了,加入了国公大战。 留下有些懵的许清宵。 什么意思啊?喂,你说清楚点啊,信武侯,侯爷,侯哥,你说啊。 许清宵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但很快,广平侯凑过来了。 “许兄,不要管他们,武夫都是如此,来,喝杯酒。” 广平侯凑了过来,与许清宵喝酒。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下一刻,广平侯缓缓道。 “清宵兄弟,我问你个事啊.......” “你这满江红......应该不是给我写的吧?” 广平侯平静问道,可眼神却充满着期望。 许清宵:“......” 你妹啊,还有这样问别人的?你这不就是想让我告诉你,是给你写的吧? 好在此时,有人跑了过来,十三四岁的样子,拿出一叠宣纸摆在许清宵面前道:“老师,学生写完了。” 声音响起,许清宵松了口气,这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恩,不错,字体工整,你叫何名?” 许清宵问道。 少年有些腼腆或者是有些清冷,长相挺清秀的,身上也不脏,看起来就略显得干净许多,比李范要好不少。 “回老师,学生叫做霍林,家父阳都侯。” 霍林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霍林,不错,孺子可教,从即日起,你便是班长,等开学之时,为师在交代你些事情。” 许清宵满意地点了点头,霍林写的字还不错,至少工整,完全可以了,对小孩子不要要求太高。 “哈哈,林儿,还不赶紧谢谢老师。” 阳都侯看到自己儿子第一个写完,而且还受到嘉奖,自然内心愉悦,他说了一声,霍林朝着许清宵一拜。 “谢谢老师。” 说完此话,霍林便离开去找他母亲了。 “阳都侯,您这位孩子不错,有大成就啊。” 许清宵赞赏了一句,阳都侯更是大喜。 “哪里 第九十三章:官职之争,吏部刑部,女帝宣见 百官入朝之声响起。 众人纷纷入内,有安国公等人带着,许清宵莫名感觉团队的好处,至少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走。 进入宫中,许清宵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李贤李公公,他正在宫门内等候,见到自己跟安国公等人在一起,当下露出一个笑容。 显然他是担心自己不知道进朝的规矩,所以在这里等候自己,如今看到自己跟安国公等人在一起,也就没有过来引路了。 这李贤人还是不错的,或者可以说这银子花的值。 朝着对方温和一笑,许清宵算作是感谢,李贤公公也朝着许清宵微微作礼,而后便离开了。 “清宵侄儿,你认识他?” 安国公敏锐察觉到了这点,有些好奇问道。 “认识,昨日这位公公来传话,想着是宫里的人,也就客气一些。” 许清宵回答道。 只是此话一说,广平侯的声音响起。 “一群阉人而已,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清宵兄弟,你就是太谨慎了,哥哥我提醒你一句,这种阉人没什么权力,不需要对他们那么好。” 广平侯开口,言语之中对这些太监似乎没有任何好感。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惊了。 虽然说太监是阉人,男不男女不女,但自古以来,这些太监基本上混的都挺不错吧?除非是一些没地位的太监,但凡有些地位的太监,不应该是叱咤风云,嚣张跋扈的吗? 瞧瞧魏忠贤,瞧瞧刘瑾,这些可都是太监的至高梦想啊,怎么感觉大家好像对太监很不在乎一样啊? “这些太监没权力吗?他们亲近陛下,又在宫中,不应该没权利吧?” 许清宵好奇地询问广平侯,提出自己的疑惑。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一笑。 “清宵啊清宵,你这就不懂朝堂了吧。” “这些阉人,平日里在皇宫当中就是负责跑腿的,亲近陛下是没错,可也只是离的近一些。” “清宵兄弟,以后就跟着我等就好,这朝堂当中只要你不做错事,不乱说话,就没有人敢说你什么,就算有人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广平侯开口,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实际年龄却接近六十了,理论上得喊许清宵一声侄儿,但国公们先喊了侄儿,他们就不能喊了,毕竟国公得喊他们侄儿。 他这一番话倒不是别的意思,就是说给旁边儒官听的。 让他们知道知道,许清宵是他们的人。 广平侯的声音响起,儒官们神色不变,依旧前行,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投来目光,看一看这许清宵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而许清宵则不禁思考太监这件事情。 自古以来,太监身为皇帝身边的亲信,理论上应该是大家都比较敬畏的吧? 而现在看来,这帮太监好像没有被重用,没有权势一般,武官骂两句正常,可这帮儒官或者是文官也好像不在乎这帮太监。 这就让许清宵好奇了。 太监这股力量,可不容小视,往往每次造反都有这帮人的影子,国家兴衰这帮太监占据十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都有可能。 好的太监,比如说郑和,王承恩,张永,怀恩,蔡伦,司马迁,对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坏的太监,比如说魏忠贤,刘瑾等等这些,就完全是一件坏事了。 可无论是好的太监,还是坏的太监,都是一把双利剑,关键时刻,可以解决许多政治上的难题,尤其是内部问题。 拿明朝举例子,东厂西厂的作用是什么?当真是养一帮太监去乱杀人?其目的还不是为了震慑党羽,稳住皇权? 如今大魏王朝内忧外患,按理说怎么也得养一批太监吧?儒官浩然正气?可人家太监又不是邪祟,带着一帮人说抄你家就抄你家,你服不服? 还有一些文官,但凡不听话,或者是搞事情,那就是满门抄斩。 冤不冤是一回事,听不听话又是一回事,朝堂政事可没有什么对与错,也没有什么冤不冤,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皇帝的游戏。 当然了,如果皇帝拉跨,那就是朝臣的游戏了,臣强主弱,主强臣弱,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不行,找机会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绝对与不能埋没啊。” 许清宵心中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宝藏。 别说这帮太监祸国殃民,从古至今朝堂上就没有几个好人,一切都是为了争夺利益罢了,你能说儒官不好?你也不能说儒官就是好。 倘若儒官都是圣人,那还当什么官?早就云游四方去了。 而武官别看咋咋呼呼,可私底下还不是在争夺权力?再者天天囔囔着打仗,难道没有其他私心? 国公们有没有私心,许清宵不敢妄断,但军队当中有多少人恨不得赶紧打仗,到时候各种空响吃起来,啧啧那就是祖下十代都花不完。 至于文官,这个还需要说什么?把持朝政,随便折腾一下,几百万两,几千万两,那就是小钱,人家细水长流,一个富饶古郡都能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银两。 说来说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而我许某人不一样。 我三国杀把把忠臣牌,为的是天下,天不生我许清宵,大魏万古如长夜。 许清宵定下心思,有空去找这帮太监聊聊看,看看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也就在此时,众人已经来到殿外等候了。 “清宵,待会你就站在这里等候,我等先上朝,若是有太监宣你,你就进去,进去以后一定要稳住,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夫都会帮你。” 安国公开口,压着声音告知许清宵,已经到了殿外就不要大声喧哗什么了。 “多谢国公。” 许清宵感谢了一句,很快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 “百官入朝。” 随着声音响起,众人也没有放肆了,一个个整理好衣着,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便依次往朝中走去。 随着百官入朝。 许清宵静静等待着。 烈阳之下,许清宵倒也平静,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女帝长得好不好看? 按理说应该不会差,毕竟世世代代的基因,但也说不准。 许清宵只希望别太难看就好,自己长得如此俊俏,又有如此才华,略微还是担心被女帝看中。 要真是如此,就只能期望女帝长得好看一些,这样自己挣扎起来也不会太难受。 胡思乱想了许久。 在外人看来,许清宵立在殿下,纹丝不动。 大约接近一个时辰。 终于,声音响起了。 “宣,大魏府试第一,许清宵,许守仁殿外等候。” 随着声音响起,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先前还有些紧张,但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许清宵彻底平静下来了。 朝着阶梯走去,一共三十六阶,许清宵从左而行,随后来到殿外。 大殿之外。 许清宵微微低头,这是朝堂上的规矩,站在殿外,不可直圣。 大殿空阔,文武百官左右并列,一根根朱色的柱子耸立,雕龙画凤,云阁流丹,显得端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清宵为新朝第一年府试第一,年近二十,却已明意立言,故,赏三十六坊,静安坊宅院一处,设以学堂,安置其身。” “再赏黄金千两,上静斋文房四宝五套,皇家置办一套,以告天下文人,皇恩浩荡,许清宵,入殿接旨。” 十分悦耳之声响起,许清宵没有多想,直接跨入大殿,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将圣旨缓缓放在许清宵手中。 微微抬头。 女子绝美,飞仙鬓,五官精致,桃花眼,肌肤如雪,年龄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一般,说是人间绝美也不足为过,尤其是一双眼睛,一眼看来,莫名让人心神荡漾。 好在的是,许某不好女色,仅是一眼,许清宵便收敛目光,接过圣旨道。 “学生,叩谢隆恩。” 许清宵拜谢大魏女帝,有一点不得不说大魏王朝的设定很好,儒生面圣可不跪拜皇帝,除非是什么大事,或者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可以不跪。 给予自己圣旨之人,自然不是当今皇帝,许清宵倒也听说过这人的名字,赵婉儿,大魏女帝身旁的贴身侍女,是真正的亲信,诸位国公王侯,亦或者是儒官文臣一个个都巴结此人。 “免礼。” 空灵之声响起,却不失霸气,许清宵此时抬头,真正将目光看去。 龙椅之上,左右是仙鹤香炉,金碧辉煌的龙椅,显得无比霸气,椅子上一名身披红色龙袍的女子,正静静地看向自己。 依是绝美。 如若说赵婉儿的美,属于那般令人神魂荡漾,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那女帝之美,便是那种冷艳高傲。 其肤胜过白雪,其肌胜过白玉,二十余岁,正值青春年华,可美目当中却透露出如同神山一般的圣洁,但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势,又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让人敬畏。 如何去形容赵婉儿与女帝的美呢。 许清宵脑海当中瞬间浮现出两个词汇。 玲珑之极,御姐之极啊。 许清宵的目光瞬间收回,虽然内心胡思乱想,可明面上他没有任何一点点亵渎,这是大魏女帝,若有半分邪念,只怕当场得死在朝堂之上了。 “众爱卿,许清宵为本朝府试第一,亦有万古之才美誉,今,大魏王朝,百废待兴,需能臣贤才,吏部之中尚缺员外郎一名,任他为职,觉得如何?” 女帝之声响起,给予许清宵封职。 只是此话一说,满堂文臣惊讶了,饶是许清宵也有些惊讶了。 大魏王朝,三省六部,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其中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一句话解释,吏部主管官员升迁等事物。 户部管国库各项钱财支出。 礼部就是外交等事物。 兵部就是打仗事物。 刑部就是案件调查和要不要抓人。 工部就是一些器物工具制作,大到火器宫殿建筑,小到一些祭祀器物等等都需要工部来做。 当然六部的管辖范围肯定不止这一点点,只是一个笼统概念。 而六部当中,许清宵基本上以为女帝会把自己安排到户部,这样方便施展后面的计划,却不曾想到将自己安插在吏部? 吏部是什么概念?官员升迁,任职,罢免,以及京察,都是由吏部来做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掌控了吏部,基本上就等于是掌控了天下文人晋升的命脉。 所以负责吏部的是中书省左丞相,陈正儒负责,儒家无私,这种事情的确要儒家来管,可即便是儒家来管,也做不到无私这个程度。 原因很简单,假设两个人都很有才华,都有真材实料,一个是朱圣一脉,一个不是朱圣一脉,请问怎么选?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朝廷缺人才是缺人才,但缺的是惊世大才,否则正常人才会缺吗?一个吏部正儿八经有品有位有权利的职位能有几个? 可天下读书人有多少?根据不科学统计,大魏读书人都有五万万,请问在这种情况下,还缺人才吗? 所以安排自己人也没问题,人家又不是无才无能。 将许清宵安排到吏部去,这简直是最高级待遇啊,正常贤才上了朝,一般都是安排到工部或者是礼部,先熬熬资历,干点杂活,做的好了,心态稳了,再安排你去其他部门做事。 可直接安排到吏部,这已经不是看重许清宵了,这是非常看重许清宵了。 更何况就算安排到吏部,随便给了主事也就差不多了,员外郎是什么?是六品的官员啊,有权管理一郡的官员升迁,当然郡守不在其中。 可以说许清宵只要入了吏部,当上了员外郎,不出三年,许清宵便可以积累大量人脉,再加上陛下如此看重,三年内许清宵不做错任何事情,晋升五品郎中没有任何问题。 当下,有人出声了。 “陛下!臣觉得有些不妥。” 声音响起,不过并非是吏部的官员,而是礼部的官员,但依旧是儒官。 是礼部郎中,吴普,从五品官员。 “臣认为,许清宵虽有大才,可仅仅只是儒学上的才华,治理国家,不可能只凭借文采,还需要多加磨砺。” “许清宵刚入朝廷,便任职吏部员外郎,实在是有些不妥,臣认为倒不如让许清宵来礼部,礼部当中刚好有主事一职。” “一来,可以让许清宵熟悉朝堂礼仪,二来也可让许清宵积累见识,免得未来犯错,等磨砺几年后,再去吏部也不迟。” 吴普的声音响起,可在许清宵耳中就有些离谱了。 去礼部清水衙门倒没什么,反正能进六部就已经算很不错了,毕竟这是大魏政治中心,任何一个职位,放到外面去,那就是天大的官。 可女帝给自己员外郎从六品,你直接给我降到从七品? 直接削弱两级,简直是离谱啊。 不是许清宵追求权力,而是有句老话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官职越大,做起事来就越方便,否则让我过去打杂,真想要施展手脚,你还要层层上报,一件事情卡一年? 许清宵可不干。 “吴郎中此言差矣。” “陛下,许清宵虽确实年轻,可任贤不在龄,这天下也没有听说过越老就越有才能的吧?无非是熟能生巧。” “臣觉得,许清宵有万古之才,绝不可能以常理来形,吏部员外郎倒也不是不行,若不是许清宵未上过战场,臣还希望如此大才来我兵部,莫说员外郎,即便是陛下给许清宵郎中之职,臣也愿意。” 这一刻,广平侯之声响起。 他们这些列侯,平日无需上朝,今日上朝就是为了给许清宵撑场面,也是为了给许清宵争职。 所有人都知道,许清宵任职之事,肯定会是一场争斗,故此他们过来,直接让列侯为许清宵争权。 也算是给他们看看自己的态度。 的确,随着广平侯开口,吴普沉默了,毕竟他不过是个郎中,从五品的官员,怎么敢跟广平侯争吵什么,双方不是一个量级啊。 然而这一刻,吏部有人出来了。 “臣,吏部侍郎,不敢苟同广平侯之言。” “臣认为,吏部掌管大魏官员升迁,需要足够之经验,否则无论做对多少次,若升迁错一次,便会酿出大错,许清宵是有万古之才,但不适合吏部。” “臣认为,礼部或工部合适,任职员外郎也不错,毕竟许清宵之才,臣等有所耳闻。” 这是吏部侍郎出面了,虽然他也比不过广平侯,但在朝堂上还是有资格说几句话的,尤其他还是吏部的官员。 说话自然分量足。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给许清宵留了员外郎的职位,不过礼部和工部的员外郎就没什么作用了。 “去礼部和工部,岂不是显得大材小用?” “臣不认同,吏部最好。” “而且陛下既然开口,想来陛下也深思熟虑过,臣认同陛下之言。” 广平侯开口,武官的气势抖露出来了,一句话骂的礼部和工部有些不开心了,什么叫做来我礼部和工部显得大材小用? 你出门的规模,还有你身上的官袍,包括你家不是我们搞出来的?好家伙。 “臣等附议广平侯之言。” 当下,武官集团齐齐开口,除了国公等人不说话,其余武官都开口帮忙了。 去吏部好啊。 总不可能一直让儒官把控吧? 虽然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可这也算是一个警告,国公们心中冷笑,而儒官们却有些沉默。 也就在此时,终于位列文官最前的老者出声了。 “臣,吏部尚书,陈正儒见过陛下。” “许清宵来吏部,此事有些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陈正儒开口了,许清宵没有看去,但他知道到了这个级别开口,基本上女帝就要做出决定了。 当朝左丞相开口,这分量还是足够的,尤其还是吏部尚书,这就是一把手啊。 “不妥,不妥,老臣认为,许清宵适合去吏部。” 己方派出陈正儒,我方安国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他往旁站了出来,语气平静,但态度也很明确。 就去吏部! “好了。” “许清宵的确有大才,去礼部与工部不妥,但去吏部的话,朕深思一番,也有些不妥。” “这样,让许清宵去刑部吧,” “张靖,刑部可有员外郎空缺?” 大魏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打了个和场,但却将许清宵安排至刑部,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疑惑了。 实在不知道女帝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陛下,臣在。” “刑部尚未有空缺。” 张靖开口,显得恭恭敬敬,他是文臣,东明会的,与儒官武官不是一个势力。 所以他也有些好奇了,怎么把许清宵安排到他的部门? 这不是儒武相争吗?关我屁事? 张靖满是好奇,可这些好奇只能藏在心中。 “那主事可有?” 女帝继续问道。 “主事也无,但最近刑部的确缺人手,可以添加至一主事。” 张靖出声,他完全听得懂女帝是什么意思,先问员外郎有没有,这个可以说没有。 但随后问了一句主事,其实是一种迂回,员外郎或许真的有些不妥,但主事也差不多了,如果还说没有,那就是自讨苦吃。 “既如此,那许清宵便去刑部,任职从七品主事,三日内上任,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 女帝开口,充满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大殿。 当下声音响起。 “臣等无任何异议。” 从七品主事,听起来感觉不咋地,可实际上职位不小了。 六部,掌管大魏王朝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吏,户,刑这三个部门,更是实权部门,从七品的主事,也算是有一定权力。 再者许清宵这才不过是刚刚入朝啊。 上来就是主事,换做是其他人,估计就是去礼部和工部打打下手,熬点资历,当然也可以去其他部门打下手,毕竟杂工多点无所谓,分担点压力。 可上来就是主事,就有些不同,之前更是任职员外郎,这就更夸张了。 总而言之,这个结果大家都比较满意。 对于儒官来说,去刑部嘛,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 对于武官来说,上来就是刑部主事,也算是还不错。 对于东明会来说,又增加了一名主事之职,也算是赚到了。 而对于礼部和工部来说,除了陛下以外,都他娘的是一群白眼狼。 “许清宵,朕命你为刑部主事,入都察院,为国效力,知晓吗?” 女帝之声再次响起,而许清宵拜道。 “多谢陛下,臣,定当为大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 只这一句话响起,顿时之间让大殿众人惊讶,尤其是诸位儒官,更是忍不住看向许清宵。 因为这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些不一般。 “好,好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此句抄录下来,裱于贤云阁上。” 即便是大魏女帝,再听到这句话后,也有些动容,简简单单八个字,表达出臣子的极致,不错,不错。 “退朝。”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离开,离开朝堂。 走出大殿后,儒官们时不时投来目光,看向许清宵。 虽然他们对许清宵有先天恶感,但许清宵之才华,让他们不得不赞叹,就方才在大殿当中随便说一句话,便是了不起的言语。 可惜,可惜,可惜啊,此等大才却不为他们所用,的确让他们感到可惜。 “清宵侄儿,如今你入了刑部,可要好好做,陛下让你去刑部,肯定是要重用你,好好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来,做仔细点,可别让人留了把柄。” “当然了,若是有人阻拦你做事,你来找李叔,我倒要看看有人敢不敢阻拦你做事。” 安国公笑着说道,这话依旧是说给别人听的。 许清宵去刑部,他们暂时理解不了女帝的心思,但不管去什么部门,当务之急就是把手头上的事情给做好来,做的有多好不管,但至少不能被人挑毛病。 熬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安排重任了。 这种套路他们都明白,也不存在那种三天升一品,五天升一品的事情。 “侄儿明白。”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不管女帝要自己做什么事情,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来再说。 连小事都做不好,还做什么大事?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许清宵一个时辰后,养心殿觐见。” 随着声音响起,文武百官皆然一愣。 私下见许清宵? 这是何意? 众人满是好奇。 “清宵侄儿,去吧。” 安国公没有多说什么,让许清宵去见陛下。 百官离开。 一名太监也走了过来,是李贤。 “李公公。” 见到李贤,许清宵笑了笑。 而李贤也十分恭敬地看向许清宵道:“主事大人,您跟我来,养心殿颇有些远。” 李贤笑着说道,对许清宵十分恭敬。 “好,劳烦公公了。” 许清宵十分客气,当下跟着李贤前行。 养心殿的确有些远,越过一座座宫殿,大约两刻钟后,许清宵来到了养心殿之外,不是大殿外,而是宫殿之外。 女帝说了一个时辰后见,现在只是过来提前候着,不可能让皇帝等他。 殿外有重兵把守,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也不会放行,需要里面的人通知,才可放行。 将目光看向这些御林军,不得不说的是,大内的高手就是不一般,随便一些守门的,其实力都很强,至少自己看不穿对方的武道境界。 既在一旁,许清宵闲着也没事,索性与李贤聊一会。 “李公公,这宫中事物繁琐,当真是劳累了。” 许清宵笑道。 此话一说,李贤有些讪笑道。 “许大人有些说笑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哪里有什么劳累不劳累,反倒是许大人,对我如此之好。” “许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平日里这些王公贵臣,包括那些儒臣,一个个不拿正眼瞧咱们这些奴才,说咱们是阉人,也就是许大人温文尔雅,瞧得上咱们,也愿意跟咱们说上几句话。” 李贤有些感慨,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话一说,许清宵则有些好奇了。 “这不太可能吧?公公亲近陛下,委以重任,按理说即便是朝臣再傲,也不至于说瞧不上吧?” 许清宵说道。 “许大人就莫要笑话我等了,虽说我等亲近陛下,但就是服侍一些起居罢了,哪里有什么委以重任啊。” 李贤笑了笑,还以为许清宵在笑话他。 可许清宵听完这话后,差不多就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自古以来,太监当权都是历史必然,朝堂之中有党派众多,对皇权是一种挑衅,而为了压制党派,就必须要建立一个新的党派。 但这个新的党派,必须要听命于自己,并且是无条件的那种。 那么太监就非常符合了。 因为太监没有后人,就算是想要篡位,也很难做到,甚至可以说,太监是天之家奴,皇帝若是不行了,他们更惨。 所以太监只能效命与皇帝,再者他们是阉人,做事更认真,心无旁骛嘛。 阉党就是一把利剑,用的好皇权稳固,用的不好,大不了就是阉党把持朝政。 说句不好听的话,让阉党把持朝政,最惨的后果就是换个皇帝,他们不可能换个朝代的,能臣儒官武将,这才是人家需要的东西,一批太监谁需要?大不了换一个呗。 所以太监非常符合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 但仔细想想,五代文帝,又有儒生在,而且这是超凡世界,又不是架空历史,自然而然太监的能力被削弱了许多。 再加上之前五代文帝,重文抑武,更轮不到这帮太监了。 自然而然,这帮太监没有任何权势,只能在宫中跑腿干活。 “李公公,我问一句,你们平时习武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此话一说,李公公不假思索道:“自然勤学武道,毕竟我等也没有什么事,再者学习武道也能延年益寿嘛。” 李公公回答。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错,底子没有落下来,看来自己是真的捡到了宝啊。 说实话一口气得罪了儒家一脉,自己慌不慌? 那肯定是慌的啊。 而且还有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北伐之争,自己肯定是不同意北伐的,可现在被拉进了武官集团就有些尴尬,而且早晚有一天自己会面临北伐这个问题。 再者,武官集团虽然对自己好,可说来说去这只是‘借势’,不是真正的势力。 倘若自己能扶持出一股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呢? 哦,不对,是一股属于陛下和自己的势力呢? 阉党坏不坏许清宵不在乎。 说的好像其他党派就非常好一样。 只要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是好的,你管控不了别人,你只能做好自己。 当然这个想法可以保留下来,只是到底如何,还是要看。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许清宵,陛下宣你进去。” 声音响起,是赵婉儿的声音。 她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许清宵与李贤告别,随后朝着养心殿走去。 走进殿外,赵婉儿在前方引路,许清宵跟在后面。 赵婉儿玲珑有致,身段更是多姿,走起路来更是婀娜无比啊。 啧啧,这要是坐下来,当真是顶不住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下一刻婉儿的声音响起。 “许大人,怎么不继续看了?” 声音悦耳,但语气吧有点古怪,不是那种诱惑,也不是那种冷漠,仿佛就是再问一件普通事情一般。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神色极其平静道。 “婉儿姑娘再说什么?许某人听不懂。”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绝美的女子,本就是让人欣赏,自己看两眼也正常,但有一说一,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邪念。 只是纯粹欣赏美而已。 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再看你? 想诈我?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赵婉儿没有说话,她不介意的原因很简单,许清宵长得极为英俊,她虽是陛下身旁的侍女,可依旧还是女子。 有人看自己,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证明自己有魅力。 当然若是一些长相丑陋之人,敢这样看自己的话,那就不行。 距离到养心殿还有一小段路,许清宵见赵婉儿没有说话,不由开口道:“婉儿姑娘芳龄几许?” 许清宵开口,皇帝身边的侍女,那肯定得好好深交深交了,毕竟以后遇到什么事,或许还能帮帮自己。 所以闲聊几句也是正常的。 “应该比许大人小一岁。” 赵婉儿回答道。 “哦,我还以为婉儿姑娘比我小好几岁,看起来有些年轻啊。” 许清宵夸赞一句。 “许大人过誉了,不过许大人看起来也十分年轻,在朝堂中应该算是最年轻的吧。” 赵婉儿并没有不近人情,反而应答着许清宵。 看这样子这人不难搞,可以好好聊聊,算是新的人脉了。 “算不上最年轻,只能说运气好,承蒙陛下圣恩,婉儿姑娘喜欢甜食吗?那天上朝,我带些甜食,送给婉儿姑娘。” 许清宵轻笑道。 “甜食?” 赵婉儿眼中有些好奇。 “恩,宫中规矩繁多,想来御膳房也会管控,若是婉儿姑娘不介意,下次许某便带来一些,让婉儿姑娘尝尝。” 许清宵轻笑道。 宫里的规矩多,虽然说是说什么山珍海味都在宫中,可实际上这些山珍海味不过是补品罢了,论味道肯定不如外面的小食。 再者即便是味道再好,吃惯了也就那样,肯定比不过外面的东西。 “那就多谢许大人了。” 赵婉儿是个聪明人,常伴君王身旁,自然心思敏慧,但对朝政的事情她很懂,可对男女之间,或者是其他人交流,就没有那么老练了。 说到底还是年轻,再加上她先天对许清宵有好感,也就有一言答一言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点,女子皆相思,她再如何早晚也是要嫁人,哪怕是女帝,迟早也会找男人,更何况她? 若是能找到一位有才华有相貌,而且还手握大权,岂不是极好? 至于自己喜欢不喜欢,倒是其次,宫中科不允许你有自己的想法。 很快两人临近大殿之外。 两人沉默,不再言语。 “许大人,在此等候。” 赵婉儿开口,让许清宵在这里静静等待,随后走入大殿之中禀告。 过了一会,赵婉儿的声音响起。 “陛下宣许大人入内。” 随着赵婉儿声音响起,许清宵走进大殿之中。 他也很好奇,陛下宣他来有什么事? 是安国策吗? 许清宵好奇。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许清宵作礼,朝着陛下一拜。 大殿清凉,且显得严肃寂静。 紫纱布遮住了女帝的面容,可依稀可以看到一道曼妙绝世之身影。 然而一切很安静。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许清宵沉默不语,也没有起身,依旧弯着腰。 过了良久,许清宵忍不住再开口道。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他再次开口,算作是提醒对方。 “咳......许清宵......” “爱卿吃了没?” 女帝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愣住了。 哈? 你当着众臣面前宣我入养心殿,就问我吃了没吃? “臣.......还未用膳。” 许清宵莫名感觉有点稀奇古怪了。 这就是帝王心术吗? 爱了爱了。 “没吃?” “哦,那先去用膳吧,过些日子,朕再找你。” 女帝的声音响起。 让许清宵彻底懵了。 就这? 你让我来就是告诉我,先去吃饭,过两天再找我? 许清宵彻底搞不懂女帝在想什么了。 他觉得很古怪,非常之古怪。 “退下吧。”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直接让许清宵离开。 当下婉儿走了下来道:“许大人,随我走吧。” “好。” “陛下,臣,告退。” 许清宵愈发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人臣子,还是不要乱猜忌皇帝在想什么吧。 反正猜也猜不中。 两人退下。 而龙鸾当中,大魏女帝美目却紧紧皱着,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第九十四章:大儒针对,郡王发怒,许清宵之怒,平丘赈灾案【为最单纯加更】 离开皇宫时,许清宵依旧显得迷茫。 他愣是不知道大魏女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 当真就问自己吃了没吃? 这不合理啊。 难不成是想要仔细端详自己的绝世容颜? 许清宵真的有些好奇了,都说圣意难测,可这未免太难测了吧? 也没有多想,许清宵先回客栈在说吧。 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内。 三名大儒坐在内堂中。 此三人分别是陈正儒,孙静安,正明。 “今日朝中,陛下欲让许清宵入我吏部,但最终改为刑部,两位如何看此事?” 陈正儒开口,问道二人。 “陛下让他入我吏部,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六部当中,吏部,户部,兵部最为重要。” “然而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许清宵入兵部,大魏北伐不了,而户部许清宵也没这般才华。” “所以只能将目光放入吏部之中,只是刚刚入朝,便进吏部,这显然也不行,思来想去刑部最好。” “只是按理说,即便许清宵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直接安排官职,理论上就应该是过去当个阅掌,然而现在直接便是从七品主事。” “只能说陛下这招用的好啊。” 孙静安开口,将事情分析的仔仔细细。 “恩。”陈正儒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将许清宵安排至刑部,又有何意?” 此时,正明大儒开口,言语之中充满着好奇。 “还能有何意,刑部负责全国一切案件审查,无非是让许清宵过去,熬一熬资历罢了,他是主事,担不起太大的责任。” “若是许清宵老实一些,熬上三五年,到时再让他有些权职,大概就是如此。” 孙静安有些不以为然,并非是他傲慢,而是事实如此。 “非也。” 陈正儒摇了摇头,他身为左丞相,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今日陛下这般,绝非只是单单想要提拔许清宵如此简单。” “北伐之争,这一二年差不多就要有个结果了,基本上不出意外,不会北伐,而是以兴国为主,今年府试也可看出。” “陛下说到底还是明白大魏如今需要什么,可若确定北伐,那朝堂许多事情就要改变,户部只怕将一跃而上。” “至于吏部,恐怕也会有巨大的改变,我等儒家一脉,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或许陛下是在给我等一个信号,一个警告。” “若许清宵能胜任刑部之事,我等这些老家伙可能就要退隐了,这件事情绝非想象那般简单。” 陈正儒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情,一件极其与众不同的事情。 陛下有意打压儒道一脉。 他不在乎许清宵到底安排了什么官职,哪怕真就来了吏部又如何?就算是员外郎又能如何? 说到底许清宵还是太稚嫩了,可今天的事情,让他莫名感觉,陛下这是要打压儒道一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才是灭顶之灾。 孙静安与正明大儒神色平静,尤其是孙静安,直接开口道。 “不可能,朝堂当中有些事情离不开我等儒者,就好比吏部,选拔官员,任贤而用,若是让其他人来,光是问心便过不去。” 孙静安直接否认。 六部当中,有许多重要职位都是给儒生的,原因无他,儒者无私,尤其是大儒,到了这个程度,讲究的便是心境。 当然还是那句话,如果两个人才都能用,用自己的人不算自私,而是为了延续儒家一脉在朝中地位,而且方便自己用,能够好好管理天下。 毕竟谁会认为自己错了呢? “可若是出了一个新学呢?” 李正儒开口,一句话让孙静安说不出话来了。 刹那间,孙静安微微皱眉道。 “正儒先生,您的意思是说,陛下想要扶持许清宵的心学?” 孙静安想明白了。 “有这个意思,但不一定,毕竟许清宵的心学,无法与朱圣之学对抗,换句话来说,如上面几位先生所说,许清宵成为不了圣人。” “可朝堂不需要一位圣人,只要许清宵能顺顺利利成为天地大儒,那我等就彻底麻烦了。” 李正儒不相信许清宵能成为圣人,但李正儒也知道,朝堂不需要圣人,陛下也不希望许清宵成为新的文圣,这样一来对皇权有着极大的挑战。 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即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是不是圣人已经没关系了,完全可以扶持出一批支持他的学生。 到时候安插进入朝廷,那么他们只会越来越弱,若有一天许清宵门徒有人也成为大儒,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新旧替换,这本就是自然之道,他们抗拒不了,可新旧交替太快他们也不愿接受。 “正儒先生的意思是说,许清宵是陛下用来测试的一枚棋子?” 孙静安问道。 “恩。” 陈正儒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当下两人沉默。 而孙静安则缓缓开口道:“既如此的话,那便让这枚棋子变成弃子不就行了?” 他声音略显冷漠。 “如何变为弃子?” 正明大儒问道。 “他既入了刑部,我与刑部尚书张靖关系不错,让他审查平丘赈灾案,不就可以了吗?” 孙静安瞬间想到了办法,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正明大儒的神色微微一变,眉头不禁皱道:“这件案子,涉及太大,让许清宵来处理,非我儒道之行为。” 他有些抵触,因为这件案子很麻烦很麻烦,让许清宵去接手,就是摆明着坑许清宵。 “正明先生错了。” “老夫这般,用意有三,其一,许清宵自认万古大才,让他接手此事,也算是考量考量他的本事,若他知难而退,便无大才之说,我等心中也明白。” “其二,若他敢翻案,也算是解决一桩大麻烦,既可看他才华,又能为国家出力,一举双得。” “其三,许清宵之学,乃歪门邪道,若真让他之学立朝,那大魏就彻底乱了,老夫听说过他的心学,知行合一,知道了就要去做,这种学术,怎可能教化天下人?知道钱财宝贵,就去打家劫舍吗?” “孙某并非是私心,为的是大魏天下,为的是黎民百姓,所以此事孙某觉得可行。” 孙静安为这件事情找了一大堆理由来解释。 前面两个回答,完全是糊弄人的,但最后一句话却戳到了陈正儒与正明大儒心中。 只是两人依旧沉默,毕竟这有违君子之道。 不过陈正儒的沉默,更加显得有些其他意味。 “这样吧,方才陈心大儒告诉我,许清宵会去找他,若陈心大儒能劝服许清宵,我等再看,如何?” 正明大儒还是不愿直接答应,而是换了个方式。 先看看陈心怎么说吧。 “也行。” “三日后许清宵就要任职,时间还来得及,就听正明大儒吧。” 陈正儒与孙静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当下三人起身离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而此时。 李公公送来了刑部相应的官服,以及官印还有身份令牌以及相应的文件。 至于住址,目前正在打扫和翻修,毕竟陛下有旨,改为学堂,既让许清宵住,又让许清宵可以教人读书等等。 想的很周到,看来是知道许清宵在国公府做了什么事,所以做个顺水人情,毕竟大魏女帝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一直承了武官的情也不太好。 许清宵拉着李贤吃了顿饭,饭桌上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李贤好好打好关系,拉近拉近关系。 李贤这顿饭吃的既开心又感动,还有一些惶恐。 从来没有人请过他这种人吃饭,说实话这帮权贵朝臣哪一个不是看他们如蝼蚁一般? 甚至觉得他们是阉人各种厌恶,可许清宵不但不厌恶,还时不时敬酒。 对比一下,李贤觉得许清宵简直是圣人转世啊。 什么叫做君子? 许清宵这才叫做君子。 李贤感动的想哭,到最后这顿饭他死活要付钱,拦都拦不住。 只是临走的时候,许清宵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朝廷赏了千金,当然这个千金其实就是千枚金片而已,换算下来就是一百两黄金。 名义上好听一些,千金千金的。 一百两黄金则是一千两白银,这千两白银都是银票,许清宵也不吝啬直接送给了李贤。 李贤惶恐,死活不要,许清宵死活要给他,到最后李贤哭了。 “许大人,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之前咱一直觉得,文人都高高在上,瞧不上咱,有时候上朝,不小心碰到这些文人,他们赶紧擦拭,就跟碰到瘟神一般。” “这天下就没有不嫌弃我们阉人的,可没想到您对咱实在是太好了,咱也不知道怎么回报您,您放心从今往后,若是您有什么需求,咱为您赴汤蹈火。” 李贤哭喊着说道,他是真的感动,平时上朝不小心碰到谁谁谁,都跟躲瘟神一般,甚至还破口大骂,尤其是那帮儒官,在他们口中自己这种人,连人都算不上。 毕竟没了那玩意。 可他们也难受啊,所以十分憋屈,而在皇宫内,其实就是一群没人在乎的奴才,谁见了都可以骂一句,太监的苦,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然而许清宵不但不嫌弃他,反倒有点称兄道弟的味道,甚至每每都要塞银两,银两多不多是其次,重点是这个心啊。 许清宵把他当人看,他如何不感动? 太监不在乎银两什么,他们在乎的是,别人的目光,不奢求什么,只求别人把他们当正常人看就好。 “李公公,我许某人并非是等闲之人,他们狗眼看人低,我许某不会。” “李公公,许某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若是有朝一日,李公公得势了,可不要忘记兄弟我。” 许清宵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李贤更加感动了,他哭的稀里哗啦,许清宵刚才说兄弟,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愿意跟他们这种人当兄弟。 “许大人,不,我李贤就斗胆喊一声许大哥了,虽说老弟这辈子可能都得不了势,但如果,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得势了。” “我一定不会忘记您,您就是我亲大哥,比亲大哥我都尊重你。” 李贤发自内心道,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许清宵给了他做人的尊重。 “放心,贤弟,愚兄看人很准,你会得势的,贤弟,擦擦眼泪,时辰不早了,你回宫吧,免得晚了遭人说。” 许清宵认真说道。 而李贤点了点头,深吸几口气,看样子是真的感动坏了。 李贤走了,许清宵则打算休息一会便去找陈心大儒以及周民大儒了。 站在窗外,望着街道当中李贤的背影,许清宵没有急着做什么。 对于李贤,许清宵自然会好好利用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一时的感动没有用,要自己真正为李贤做点事情。 能够真正让李贤对自己死心塌地,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才能推出阉党制。 这个计划许清宵相信女帝不可能拒绝的。 尤其是自己今天上朝之后,更加发现朝中的情势。 武儒争锋相对,文臣螳螂捕蝉,还有一批人也各有心思,整个朝堂有四个党派,这明显对皇权来说是极其不好的事情。 再者许清宵也感受到女帝的压力了。 儒臣咄咄逼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拥而上,而且朝堂当中的儒官是一批,大魏文宫内还有一批。 女帝想要削弱儒官的权力以及地位,只怕很难很难。 而武官还好一些,年龄都大了,当真有一天逝去,那地位自然而然会有所下降,不像儒官一般,即便是大儒们都不行了,可还有新的大儒,毕竟天下文人太多了。 可许清宵最忌惮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后面的文臣,这帮文臣才是狼啊。 躲在后面不说话,静静看两派斗争,等差不多了,局势稳定下来了,这头狼便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所以许清宵可以认为,女帝之所以不急着确定北伐之争,就是为了拖住这帮文臣的腿。 果然,这帮玩政治的,心都复杂,若不是两世为人,许清宵真顶不住。 过了一会,许清宵整理好仪容后,便离开了客栈。 他去找陈心大儒住址了。 陈心大儒家住的比较偏远,并非是在文宫,若是在文宫许清宵也不会去拜访了。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是去文宫那就是找虐。 大魏皇城核心圈分几个区域。 东西是朱雀大道和玄武大道,往下便是七十二坊以及三大街区。 朱雀玄武大道,是国公王侯,朝中重臣以及皇亲国戚居住的地方,是核心人物待的区域。 七十二坊,则是大魏仅次于这帮核心人物所居住的地方,一寸土地一寸金,住在七十二坊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至于三大街区,则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了,当然这个普通只能说在皇城内算普通,出了皇城也是人上人。 临安街,广阳街,正午街。 陈心大儒住在临安街,许清宵稍稍打听一番,便被来到了陈心大儒家中。 府宅不大,对比国公的府宅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也不差,至少有亭有院,倒也可以了。 让守门的通报一声后,许清宵便进了府宅内。 陈心大儒正在庭院中下棋,与一名中年男子对弈。 许清宵不认识此人,但却知道这人的身份。 郡王。 在大魏能穿着五爪蟒袍的也只有郡王了。 “学生许清宵,拜见陈心先生,拜见郡王。” 许清宵作礼,朝着两人一拜。 “哈哈,无需多礼,守仁,你坐一旁,我先与怀平郡王下完这盘棋,再与你聊聊。” 陈心大儒笑了笑,显得十分和善。 而怀平郡王却一语不发,但看了自己一眼,只是这一眼很平静,甚至略带着一丝丝......不太喜欢的样子。 虽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但许清宵心如止水,他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不过怀平郡王似乎对自己敌意挺深,他执棋沉思,往往一步棋等了许久才落子。 虽说下棋得沉思,但这般沉思实在是有些刻意,再者有客来,还特意这样,就有些刻意针对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怀平郡王啊? 大魏郡王不少,十三位郡王,还有三位活着的亲王,怀平郡王的父亲,就是怀宁亲王,身份背景大的很,权势也极大,可不是什么闲散郡王。 怀宁亲王更是手握大魏麒麟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算得上是权臣中的权臣,地位超然。 所以得罪了怀平郡王,完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啊?难不成嫉妒自己长得帅? 就在许清宵思索时,突兀之间,声音响起了。 “郡王今日棋艺果然了得,陈某输了。” 陈心大儒的声音响起,略带着笑意。 “先生实在是言重,先生棋艺高超,无非是来了人,无心棋局罢了,否则的话,本王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先生的。” 怀平郡王语气平静道,他对陈心大儒显得十分恭敬。 “非也,非也,赢了便是赢了。” 陈心大儒轻笑一声,随后起身,捻了捻胡须,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你会下棋吗?” 陈心笑道。 “学生对棋,一窍不通。”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不会下棋,准确点来说,不会下围棋,五子棋倒是可以,但对这种人来说,就算是下五子棋也赢不过对方。 “没事,试一试看,老夫教教你。” 陈心笑道。 许清宵也没有拒绝了,而是起身来到一旁。 怀平郡王坐在原位不动,但散发出来的冷意,十分明显。 陈心大儒看得出来怀平郡王的敌意,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悉心教许清宵围棋玩法。 大致懂了以后,许清宵便开始下棋,他执黑棋,实际上许清宵也懂一点围棋的玩法,当然只是一点点。 陈心大儒也没有真的较真,而是给许清宵下指导棋。 否则真要较真,那就是欺负人了。 许清宵落子很快,几乎不带任何思考,给人一种想到哪里就下哪里。 倒不是许清宵乱来,而是许清宵明白一个道理,下棋可以输,但气势上不能输。 陈心大儒没有说什么,两人落子速度极快。 不多时棋盘形成围剿局面,是陈心大儒围剿许清宵。 最终棋局结束,许清宵输的也不多,四五十目罢了,许清宵自认为还不错,最起码面对的是一位大儒。 棋局结束,陈心大儒缓缓开口道。 “守仁啊,棋局如人生,你虽初次下棋,可看得出来,你杀伐果断,善攻伐,偏激进。” “这是好事,前期如龙,但却暴露许多问题,在你第四十五手的时候,过于激进,我只需下一步,便可以让无法凝势。” “而在你第七十八手,九十五手时,都有这个问题,以及第一百零五手时,你虽赢我五目,可也中了老夫的圈套,导致满盘皆输。” “你可明白?” 陈心大儒开口,他以棋局来隐晦说出一些话,其意思很简单,希望许清宵不要过于激进,要好好想想。 “先生教训的是。” “不过,学生在第七十八手和九十五手时,看得出来问题,可学生不懂棋道,所以只能选择学生认为最稳妥之法。” “至于第一百零五手,学生虽满盘皆输,但学生认为棋盘无法与人生而比,人生之大,如棋盘之万倍,一盘棋,或许只是一个过程,并非是整个人生。” 陈心大儒的劝意,许清宵听得出来。 但许清宵也借棋局说出自己的心声。 一盘棋,是输了,但输在自己年轻,输在自己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所以输棋无悔。 但人生并不仅仅只是一盘棋,而是这盘棋的万倍,那么这里输了,可以去其他地方下,不能因为一时的激进,而认为我一定会满盘皆输。 许清宵这番话让陈心大儒有些感慨。 他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开口道。 “守仁,你若是听老夫一句劝,其实可以考虑弃意,或者即便是不弃意,也可以入我朱圣一脉,你好心去学,将其意融朱圣之意,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 终究,陈心大儒还是说出这番话来,劝阻许清宵入朱圣一脉。 “先生之意,清宵明白,但清宵既已立言,就不会再入朱圣一脉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给予这般回答,这次来见陈心大儒,是因为之前相约好了,陈心大儒并没有对自己有何恶意,所以才会前来。 只是此话一说,陈心大儒还没来得及开口,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了。 “哼,当真是好狂妄啊。” 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让场面有些冷意。 许清宵沉默不语,而怀平郡王继续开口道。 “朱圣乃是我大魏之圣,其意与天高,你区区一个明意儒生,敢说立言,陈心大儒爱惜你之才华,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清宵,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万古大才?” 怀平郡王开口,直接训斥许清宵,丝毫面子都不给,而且直呼其名。 “怀平郡王,许某并无此意,倒是郡王,从许某出现之时,便莫名带有敌意。” “许某想问郡王,在下何处招惹到郡王?” 许清宵开口,面对怀平郡王的怒斥,他并没有畏惧与害怕,相反只是好奇对方为何对他如此有敌意。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你带有敌意,若不是陈心大儒在此,就凭你方才所说,本王便要赏你几个耳光,让你知晓知晓什么叫做规矩。” 怀平郡王没有任何遮掩,他的确讨厌许清宵,而且是极度厌恶。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微微皱眉,说归说,骂归骂,这句话就有些不给脸了,赏自己几个耳光?你要是真敢,我许清宵弄不死你就跟你姓。 “郡王莫要动怒。” “守仁不过是有些年少罢了,不知规矩是正常,年少之时皆有些锐气。” 此时陈心大儒立刻起身打圆场,他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怀平郡王的老师,乃是大魏文宫,阳善先师,乃天地大儒也。” 陈心大儒解释,刹那间许清宵明白了。 大魏文宫有几位真正的狠角色,是天地大儒,而且不是等闲的天地大儒,半只脚踏入圣境,随时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 是真正的巨无霸,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大魏朝廷的格局就很难动弹,即便是女帝想要根除儒官权力,也很难施行,这几位不死,朱圣一脉昌盛无比。 现在许清宵明白为什么怀平郡王对自己有恨意了。 原来是朱圣一脉的亲信啊,那没事了,这般针对自己情有可原。 只是该不爽还是不爽。 “清宵明白了,原来是阳善先师之徒,怪不得怀平郡王对清宵有如此敌意,既如此,还请郡王动手吧,先把许某杀了,再把天下一切不支持朱圣一脉的文人也杀了吧。” “最好再把除朱圣之外其他圣人的书籍统统焚烧掉,从今往后天下文人就可以安心学习朱圣之学了。” 许清宵开口,认真提出建议。 “狂妄!” 嘭! 怀平郡王怎可能听不出许清宵这般嘲讽,他怒吼一声,可怕的气势如山岳一般,直接压制着许清宵,怀平郡王不仅仅是一名儒生,而且还是一名武者。 至少是七品以上的武者。 如山洪般的气势压制而来,许清宵瞬间感到可怕的压制力,身负万斤之中,双腿忍不住打颤,这是肉身的自然反应,好在他是大日圣体,否则的话估计这气势之下,自己得跪下了。 “许清宵,你当真不知死活,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怀平郡王怒气冲天道。 “够了!” 但这一刻,陈心大儒开口,恐怖的浩然正气弥漫,这一道声如黄吕大钟一般,在怀平郡王耳中响起。 下一刻,怀平郡王收回了这股如山洪般的气势。 而许清宵却脸色惨白无比,虽然压力没了,可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悸。 陈心大儒的浩然正气无法对抗武者之力,可他的威望还在,一句话让怀平郡王收手。 “陈心大儒,是本王的错,在您面前动武,还望陈心大儒恕罪。” 怀平郡王信奉朱学,师父又是阳善先师,自然而然对陈心尤为尊重,准确点来说对朱圣一脉的大儒都很尊重。 如若不是陈心大儒在此,许清宵今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守仁,你没事吧?” 陈心大儒搀扶着许清宵,紧接着深吸一口气,看向怀平郡王道。 “郡王大人,守仁是老夫的客人,今日招待不周,还望郡王大人莫要怪罪。” 他意很明显,下逐客令了。 “陈心大儒,此子污蔑朱圣,而我等劝他弃暗投明,他却依旧一意孤行,本王教训他一二,也是情理之中,还望陈心大儒莫要生气。” 怀平郡王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反倒是觉得许清宵有些地方没有做好,自己唯一做错的地方,可能就是当着大儒面动手了。 “好了,郡王之意,老夫知晓了。” 陈心大儒的确有些动怒,君子动口不动手,怀平郡王直接动手,这不是加剧许清宵对朱圣一脉的恶感吗? 说实话本身这件事情就是要慢慢来,好好与许清宵说,结果未曾想到竟闹得这样。 “陈心大儒,多有抱歉,本王告辞。” 怀平郡王也没多说什么了,既然陈心大儒不听自己解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走吧。 怀平郡王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许清宵。 待怀平郡王走后。 陈心大儒看向许清宵,略显歉意道。 “守仁,老夫真不知道会发生此事,怀平郡王所做所为,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老夫代他向你致歉。” 陈心大儒朝着许清宵致歉道。 “先生言重了。” “学生清楚,学生也明白,也多谢先生替学生出头,否则的话,只怕要挨揍了。” 许清宵开口,他感谢陈心大儒出手帮他,但这梁子已经结下来了。 怀平郡王又如何? 招惹自己,许清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现在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但得记下来,不能忘记。 尤其是怀平郡王这种敌人。 这是立意上的敌人,关乎到信仰,绝对不可能解开,否则怀平郡王也算是个儒生,张口就要赏自己几个耳光,对自己的敌意可谓是大无穷啊。 “唉。” 陈心大儒岂能听不出许清宵言语中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而后缓缓道。 “守仁,还是听老夫一句吧,去文宫致歉,好好学习,否则的话,满朝的儒官与你为敌,这天下朱圣一脉的儒生,也视你为敌。” “怀平郡王是其一,往后更有其二其三,你一个人如何能抗住?” 陈心大儒劝道。 许清宵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先生好意。”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罢了,罢了,守仁,老夫就不劝你什么了,不过倘若你有朝一日,当真遇到麻烦,愿意去文宫,老夫依旧愿为你引荐。” 陈心大儒知晓许清宵的心意,他不劝阻了,任许清宵去吧。 “多谢先生。” 许清宵再次感谢,而后双方无言,许清宵也告辞了。 这番告辞,许清宵还是去了一趟周民大儒住处,上门拜访。 不过如陈心大儒一般,周民大儒也是一番相劝,但周民大儒没有劝言多少,明确许清宵意思后,态度也稍稍有些冷漠。 这就是对抗朱圣一脉的后果。 许清宵不怨陈心与周民二人,至少两人并没有做什么,甚至还劝阻自己,无非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但经此一遭,许清宵更加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了。 如陷泥潭。 要么朝廷中占据重要位置,要么就尽快立言,抵达六品,甚至五品大儒之境。 当然武力绝对不能松懈,必须要加快速度,否则的话,下一次再遇到怀平郡王,人家一个威压下来,自己当场跪下,这事发生,许清宵宁死也不屈啊。 连皇帝都没跪过,跪一个郡王? 他许清宵死都不愿意。 排山倒海般的危机袭来,让许清宵感到无比的压力。 回到客栈中,许清宵开始武道修练。 借此机会,许清宵直接打通第二条气脉,不算急但也不算慢,刚好合适。 再打通一条气脉,自己便可以冲击八品了。 他要尽快到八品。 甚至是七品,六品,五品。 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怀平郡王是吧。” “给许某等着。” 客房内,许清宵攥紧拳头。 并非是许清宵受不得辱,而是这般直接,完全就是不讲道理,这种耻辱远胜其他,至少一切有道理可讲,若是自己做错了,或者是做的不对,被抓住把柄,他认。 因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可用武力使之屈服,许清宵只会更加不屈。 时间飞快。 转眼之间三日过去。 这三日,许清宵都在稳固修为,第二条气脉已至圆满,实力再度提升一截。 他本想凝聚文器,但最终还是打算缓一缓。 到了这一日,许清宵整理一番,洗了个热水澡,而后穿上刑部主事官服,朝着刑部都察院走去。 都察院。 乃刑部主事之地,全国所有卷宗备份都在其中,只要涉及刑事案件,都要交给都察院进行复审。 尤其是杀头的事,更是由都察院,大理寺共同批审,确定无误后,才能下放。 所以在刑部做事,需要格外认真,因为一旦有任何疏忽,可能就是一场冤案。 来到都察院后,院内有大大小小几十间房,来来回回数百人显得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极其忙碌,交替卷宗,审查卷宗,批阅卷宗,里里外外事情极多。 “敢问阁下是许清宵,许大人吗?” 也就在此时,有小吏走来,看着许清宵的官服,上前询问。 “正是。” 许清宵点了点头答道。 “许大人,小的乃刑部卷吏,周楠,上面已经交代,由小的来负责大人事物,请大人跟我来。” 卷吏,无有品级,所以不能自称下官,属于打杂一类,负责挑选卷宗,进行第一遍复查,没有问题之后,交给主事,主事调查,若没有什么问题,就批下意见,然后呈交给上面。 最后由员外郎批阅,再统一汇报给刑部尚书,如果尚书忙说一声差不多就行,如果尚书不忙,亲自过阅一遍,然后批改下放。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笑容,跟随后者。 很快来到一间小屋之中,屋内有书柜三座,上面都摆放着各地卷宗,有主桌一张,左右各有一张副桌,是给卷吏用的。 “许大人,刑部现在人手急缺,倒也没有刑部官差任你调遣,所以若有什么事,您直接告诉小的就行,小的为您跑腿就好。” 周楠推开房门,稍稍擦拭了一下主桌上的灰尘,一脸谄笑道。 一般主事配两名卷吏,四名刑部捕快,不过如今人手缺失,无法配套,许清宵理解。 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可以自己主招吗?” 许清宵问道。 后者一愣,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主招之人,必须是有官职在身的捕快,若是许大人有熟知的捕快,是可以招过来的,到吏部办一些手续就好。” 周楠回答道。 “恩,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人手不要紧,可以自己招就好,南豫府的杨豹杨虎两兄弟对自己算是忠心耿耿,是自己人,招过来帮自己做些事情也不错。 至于两人的鲁莽,可以教一教,问题也不大。 否则的话,就凭借昨天发生的事情,堂堂郡王都差点对自己直接对手,难保不会有人搞自己,安排点阳奉阴违的人,完全可以恶心到自己。 “大人,小的去为您准备卷宗。” 周楠没有多说了,直接去案牍库为许清宵取卷宗来。 “好。” 许清宵落座主位,开始准备迎接新的工作。 当下周楠离开。 只是过了一会。 周楠回来了。 但并没有许清宵想象中捧着一大堆卷宗而来。 反倒是拿着一份,摆在自己面前。 有些疑惑,但许清宵没有多问,而是缓缓展开卷宗。 顿时几个大字映入眼中。 【平丘赈灾案】 第九十五章:刑部针对,冷板凳,永平世子调节,三封信! 第九十五章: 刑部。 主事间内。 许清宵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这份卷宗。 【武元四十三年,五月初九,平丘府出现灾荒,大旱七年,天穹赤红,万里裂土,大魏监天司以八十一道求雨符,未曾换来一滴雨水,此乃天灾】 【武元四十三年,九月初七,大魏监天司请来大罗教长老,为平丘府求雨,然而天象怪异,终究无法求来雨水,至此大旱之下,百姓逃难,中书省为解干旱之灾,批赈灾款三千万两白银】 【武元四十四年,三月初一,巡察使周政前往平丘府调查灾后之事,却发现平丘府百姓依旧苦不堪言,万里山河,无草根之物,无一切活物,更是有易子而食之惊骇之事】 【武元四十四年,三月二十,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联手调查此事,最终通过种种迹象发现,平丘府府君,张南天贪赃枉法,吞没赈灾银两千万两,其部下皆瓜分其银,以米变糠,每日一餐,更不允百姓出府,宁可饿死其中,引来天怒】 【武元四十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平丘府府君张南天得知罪孽深重,将全家诛杀,吊与房梁之上,自尽而死,然千万赃款,却无从踪迹】 【武元四十四年,四月初一,大魏朝会,由刑部尚书张靖,大理寺寺卿顾言,共同审批,此案罪名已确,唯独赃款下落不明,需再复查】 【武元四十四年,五月初一,平丘赈灾案卷宗一】 【审批人:刑部尚书,张靖】 【审批人:大理寺寺卿,顾言】 【经手人:刑部侍郎,李元浩】 【经手人:刑部员外郎,张正忠】 ---- 仔细看完整篇卷宗,整卷给许清宵的感觉就是。 寻找赃款。 卷宗的目的,也是让自己寻找赃款。 可问题是,这卷宗内容明显有问题啊。 平丘府许清宵倒也知晓,不过是在书中知道的,是西北部地区,至少相隔大魏王朝一万多里外,都快靠近西洲了。 这种地方本身就比较快干旱,所以发生干旱的事情,倒也没什么。 而这个世界虽然有仙道,只是求雨符这种东西已经不是普通仙家手段了,而是一种神通本领,具体怎么操作许清宵不知道。 但雨水的形成许清宵还是知道,水蒸气上升过程中遇冷形成雨水。 而求雨符肯定不会这么科学,应该纯粹就是靠仙力转换为雨水,然后降落下来。 所以求雨符极其珍贵,但一般来说只要用了求雨符都会下雨,平丘府却一直干旱。 这就有问题了。 考虑到是武元期间,倒也可以解释,那个时候武帝正在第五次北伐,已经有点天怒人怨了。 这个世界不是常规世界,有武道仙道超凡的力量,所以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许清宵也就只能接受干旱这个设点。 但让许清宵瞬间疑惑和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并不是干旱。 而是贪污,自杀,全家暴毙这个三个点上。 首先第一,朝中贪污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无非是手法不一样。 聪明点的就是弄个名头,字画玉器,受贿贪污。 笨一点的就是上面拨款下来,买某某东西,让对方加价,其中的利润归自己。 更直接一点就是这种,上面拨款赈灾,下面开始中饱私囊。 但问题来了,能成为一方府君,不至于如此愚蠢吧?就算你贪,贪个几百万两白银,许清宵也认。 直接贪了两千万两白银,剩下一千万两下面人还要各自吃一点,真正到灾民手中能有多少? 穷疯了吧? 不过考虑到武帝北伐,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成立,毕竟武帝北伐,哪里有时间去管这种事情,所以心一横,贪个两千万两,也不是不可能,逻辑上最起码可以站住脚。 但自杀这个点许清宵觉得有些古怪啊。 你既然敢贪,肯定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三月一别人查你,三月二十别人定罪,你三月二十二就自杀? 前前后后才多久? 最起码迂回都不迂回一下吗?最起码也要喊两句,大人你听我狡辩啊。 可这张南天极其果断,这死的就有些不合理,最起码逻辑上不是很合理。 当然不排除这个张南天是个怂货。 可最后一个信息,让许清宵更加觉得好奇了。 诛杀全家? 这完全站不住脚了。 这天下又不是大魏一个王朝,东有突邪王朝,北有初元王朝,这两个王朝比不过当初的大魏,但至少大魏王朝也不能动弹他们。 自己跑不掉,全家还是能跑的,敢贪两千万白银,平日里估计也没少贪。 全身家当过亿完全不过分,带着这笔银两跑去这两个王朝,估计人家要笑呵呵地来迎接。 一万万两白银什么概念?一两白银等同于前世一千块。 就是一千亿啊,而且还是真金白银,不是什么固定资产,就算是少一半,估计突邪和初元王朝的户部大臣都得亲自迎接。 别的不说,只要你愿意缴纳一半银两上来,剩下的钱够你全家十代富贵安康。 所以这个逻辑完全站不住。 非要强扯,那就只能扯突邪和初元王朝太远了,跑不过去。 但问题是平丘府临近的是西边,西边有诸多岛屿,许多小国家,被誉为海上天国。 跑这里去没问题吧? 大魏王朝当时在北伐,要是北伐赢了,可能这家伙还是得死,可要是输了,就好比现在,强依旧还是强,但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贪官,与海上天国打起来。 这完全没有必要,得不偿失,可能发动战争的成本,都胜过这两千万两白银了。 所以张南天完全没必要杀自己全家啊。 绝后,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案卷有问题。 “全家暴毙。” “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 很快,许清宵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信息了。 人死了,全家又暴毙了。 典型的杀人灭口吧。 “这个张天南应该只是替罪羊。” 许清宵缓缓将卷宗收起来,随后看向周楠道:“还有其他卷宗吗?” 许清宵开口,这案子他接不了,也不想接。 牵扯太大,两千万两白银的赃款,让自己去找? 找一百年? 再者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份卷宗上背后肯定有其他东西存在,自己能看出来,刑部尚书能不能看出来?大理寺寺卿能不能看出来? 他们要是看不出来,那挺好的,这就证明大魏的官员都没脑子。 只是这可能吗? 所以许清宵不碰,也不愿碰,到时候惹出一大堆麻烦来,儒官们就要看笑话了。 “啊......大人,就......就这一份卷宗,这是侍郎大人安排的,说您刚来刑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与其劳累处理太多案子,倒不如就处理这一件。” 周楠低着头讪笑道,告知许清宵。 “就处理这一件?” 许清宵微微皱眉,自己身为刑部主事,按理说应该是日理万机,每天批阅卷宗,从而体现自己的才能。 陛下以退为进,让自己来刑部,按理说就是让自己好好工作,熬两年资历,差不多就可以升迁了。 如果能办好一些不错的案子,或许就能直接升级。 可让自己办这一件案子,不是有点打压的味道,? 倒不是说这案子不够大,而是这案子太大了,根本不适合自己来做,甚至说这件案子是前朝的事情,其原因不就是无人问津吗? 新朝有那么多案子不给自己,偏偏给一卷这个? 一瞬间,许清宵嗅到打压的味道。 “是哪一位侍郎?” 许清宵问道。 “冯侍郎。” 周楠回答道。 冯侍郎? “冯建华......” 刑部有尚书一位,左右侍郎两位,其次便是四位员外郎,主事八人,令史十六人,计史三十六人,每个计史各掌四名掌固。 同时还有二十七吏司,驻在各地郡首之地,任何事情都是由他们发来卷宗至刑部。 所以别看人多,一旦忙起来的时候,的确得天天加班。 冯建华是刑部侍郎,正儿八经的正四品官员,比自己这个从七品大太多了。 自己上面是六品的员外郎,而员外郎上面还有二十七吏司郎中,不过吏司郎中自己管辖自己的事情,一般来说不会和员外郎交接,员外郎直接对接的是侍郎。 一位侍郎直接越过吏司郎中和员外郎来给自己下达命令。 看来对方是想要打压自己了。 许清宵不傻,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给自己一份这样的卷宗,让自己知难而退。 别的不说,这份卷宗许清宵不会接,接了也不敢做啊。 要么调查真相出来。 要么追回赃款。 两个都是地狱级难度,有这个本事,许清宵还在这里罗里吧嗦? 刑部送来这份卷宗,其目的就是想要让自己一事无成,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等。 等个两三年,陛下问一句,如今许清宵如何了? 结果刑部就来一句,为一件案子思索了两三年,这话一说,那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两三年完不成一件案子? 更绝的不是这个,大魏陛下是什么人?日理万机,每时每刻都有事要做,再者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是他许清宵意气风发,明天说不定就是张清宵,吴除清宵意气风发了。 说不定自己连露脸都没露,就被朝廷遗忘了,也被皇帝遗忘了。 所以结合以上两点,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 “冯大人在何处?” 许清宵问道。 “呃......许大人,冯大人已经远出了,他让我转告大人一句话。” “此事虽难,但许大人乃万古之才,想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周楠回答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彻底明白了。 人家连后路都找到了,直接一句远出,自己就别想找到他。 而自己也不能去找刑部尚书。 原因无他,进了官场你要是想好好混,就必须要层层递进,你上头是员外郎,员外郎上面是吏司郎中,然后再是侍郎,刑部尚书。 交代你做一件事,你不满意,直接去找刑部尚书,越级处理,不管人家帮不帮你,你这个行为就已经有问题了。 就好比南豫府发生了一件事情,府君不知道如何定夺,他来到皇城,询问皇帝,这件事情怎么办? 脾气好点的皇帝,会帮你处理,然后你就可以回家养老了。 脾气不好点的皇帝,也会帮你处理,然后你挨一顿棍子再回家吧。 事情上面交代下来了,你做不了,有问题,可以向上级反应,但这个上级绝对不能越,除非是专属专办的事情。 这么大的案子,员外郎肯定不敢交给自己,侍郎刚刚好,所以自己只能找冯建华来解决。 但看样子对方铁了心要搞自己啊。 果然踏入朝堂,就意味着有无尽麻烦。 “我明白了。” 许清宵开口,随后开口道:“将此案涉及之人,所有信息档案找来。” 既然对方硬塞给自己,许清宵也没什么好说的,先找来相关信息慢慢看吧。 总不可能坐在这里发呆吧? “是。” 周楠没有废话,拿着许清宵的令牌,直接动身取资料了。 待周楠走后。 许清宵开始写信了。 自己来刑部,估计刑部上上下下对自己都特别不爽,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直接上任从七品主事,相信很多人都不开心。 毕竟刑部的职位本来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占了一个位置,别人就更没有机会晋升了。 再者刑部尚书是张靖,张靖是东明会的人,而东明会就是一匹狼,等待着北伐之争盖棺而定,就会亮出獠牙。 但东明会唯一的阻碍,就是儒家了,显然东明会与儒家关系还不错,至少大家都是文臣,多多少少读过点书,无非是没有特别高的品级。 如此一来的话,无论是内部因素,还是外部因素,刑部也不待见自己,否则就不可能让自己来接管这件案子了。 可惜的是,他们太把自己看轻了。 许清宵再蠢也不会上这个当,既然侍郎远出,那许清宵刚好可以安排自己的势力进来。 杨豹杨虎兄弟二人,武艺虽然不强,可悉心培养一番,差不到哪里去,又不是办什么凶险的案子。 最主要的是,这是自己的亲信。 修书一封,许清宵没有让周楠为自己送,自己找个时间送出去也行。 只是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楠姗姗来迟。 他出现在门外,面上露出一些尴尬之色。 “许大人,今日案牍库有些忙,调不出相应卷宗资料,让我明日过去。” 周楠讪笑道,有些尴尬。 “调不出?” 许清宵目光一凝,连资料都拿不过来?这还让自己怎么判案? 看来刑部上上下下都收到了信息啊。 “你告诉他,是冯侍郎让我来取的,看看他怎么说。” 许清宵开口道。 “是。” 周楠点了点头,而后离开。 不过这次周楠很快回来了,不过手中依旧没有卷宗资料。 “许大人,他们说案牍库这几日很忙,刑部再查大案子,让许大人稍等。” 周楠讪笑道。 “原话。” 许清宵喝了口桌上的茶,平静出声,看向周楠。 “呃......等着。” 周楠低着头回答。 “不过大人也不要心急,案牍库的确就忙,二十七吏司所每日都需要取大量卷宗。” “再者这段时间也的确忙,我这几天早起一些,去案牍库等候,为大人取来相关卷宗。” 周楠开口,如此说道。 许清宵看得出来,周楠应该不是安插在自己身旁的人,也不是那种故意阳奉阴违之人,应该是个无人问津的角色,被派来辅佐自己。 “行,那许某等等。” 许清宵也不急,眼下自己的事也有挺多,就当熟悉熟悉环境。 就如此,一直到了酉时。 大魏王朝上班时间是卯时,下班时间是酉时,扣除午间可以休息一个时辰,每天工作六个时辰,算是比较辛苦,再加上偶尔加班加点,还不给补贴。 其原因就是大魏现在很穷。 不过好在每十日有一天休息时间,但六部是轮休,不可能一起休息。 到了酉时,许清宵起身离开刑部,一路上不少人投来目光,自然好奇许清宵。 不过好奇归好奇,但没有人向许清宵打招呼,连点个头都没有。 不受待见就是这样的下场。 舒展腰肢,许清宵也没有理会这帮人,该干嘛干嘛去。 可惜的是,陛下赐的住宅还在装修,不然的话就不需要住客栈了。 一刻钟后。 回家的路上。 或许是因为穿着官服,一路上的百姓有些敬畏,路过西街的时候,那些番人也投来了好奇目光,不过与普通百姓不一般的是,这帮番人可没有敬畏,估计是好奇过于年轻。 只是刚回到客栈,一道熟人的身影出现。 是永平世子。 “永平世子?” 许清宵喊了一声,后者正在客栈等待着什么,一听到许清宵的声音,顿时露出喜色。 “守仁兄!” 永平世子快步走来,看着许清宵满是笑容。 “守仁兄,这些日子愚弟有事忙了,没能第一时间来找守仁兄,是愚弟的过错,还望守仁兄莫要怪罪啊。” 永平世子如此说道,满脸歉意。 “言重了,言重了,世子当真是言重。” “永平世子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见许某,当真是许某的福分,来来来,世子若不建议,就在客栈小饮一杯。” 许清宵笑道。 在刑部受了一天的冷眼,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熟人,许清宵自然开心啊。 “好,就在客栈小饮一杯。” 永平世子笑道,随后与许清宵走入客栈之中,掌柜的一看许清宵与永平世子,连忙让小二安排雅间。 能在京城开酒楼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些达官贵人不认识不要紧,但得眼熟,否则万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就麻烦。 上了雅间。 许清宵与永平世子落座,知晓永平世子节约,所以许清宵点了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一壶清酒,也就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待菜上齐之后。 许清宵与永平世子互饮三杯。 待酒过三巡后,永平世子直接开口。 “守仁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开创心学,愚弟支持你,虽愚弟也学朱圣之意,但还未明意,即便是明意,我也认同许兄之才华。” “这一点愚弟钦佩,只是今日来找守仁兄是为两件事情。” 到永平世子开口道。 “那两件事?” 许清宵问道。 “第一,过些日子,太平诗会就要举行了,三年一度,许兄乃万古之才,愚弟斗胆邀请一番,到时满城的权贵都会来齐,四大书院都会参加,还有不少女子,万一某位郡主或者是国公之女看上了许兄,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永平世子笑道。 “太平诗会?” 许清宵对这个倒不是很懂,但听名字心里也明白一些。 文人相聚,这种东西不奇怪。 “恩,太平诗会,可是大魏三大文人盛会,许兄算是运气极好,刚来京都就可以见识这般盛会。” “到时会有四大书院,大魏文宫,以及陛下出题,以诗会友,其盛大之说,无法去言,满城喜庆,仅次于九州诗会。” 永平世子回答道。 太平诗会,九州诗会,和四海诗会,是文人三大盛会,对于天下才子来说,不亚于各国科举。 尤其是九州诗会,天下顶尖的读书人都会聚集,以诗会友。 谁要是在这种时候出风头,那基本上就是彻彻底底的扬名天下了。 “知晓了,既然世子邀请,许某自然会去。” 许清宵答应下来,反正刑部也没什么事,看这个情况自己估计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了。 倒不如参加这种盛会,当然参加这个盛会,许清宵可不打算结识什么人脉。 来的都是文人,既是文人,大部分都是朱圣一脉,恨自己的人肯定多。 这个太平诗会,许清宵会好好利用,到时候压一压这帮读书人的锐气,总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吧? “第二件事呢?” 许清宵问道。 提到第二件事情,永平世子略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但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许兄,前几日是否见过怀平郡王?” 永平世子开口问道。 此话一说,他看了一眼许清宵,然而许清宵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见过。” 许清宵回答道。 “许兄,愚弟知晓你的脾气,只是还是要劝阻一二。” “怀平郡王权势极大,他父亲还在,既是读书人,又是手握兵权,斗,你是斗不过他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望许兄慎重。” “愚弟家父知晓了此事,愿意帮许兄调节一番。” 永平世子说出第二件事情。 许清宵与怀平郡王发生矛盾,这件事情当天就传了出来,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儒生们得知后,赞叹怀平郡王真性情,文官们知晓以后只道许清宵不知天高地厚,连怀平郡王都敢招惹,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至于武官们却沉默不语,并非是他们不帮忙,而是许清宵也没有来找他们。 再者若是许清宵遇到这种事情就来找他们,那他们也会看不起许清宵。 这种挫折都受不了,那以后在朝堂当中遇到更恶心的事情,岂不是要崩溃了? 朝堂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永平世子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许清宵低个头认个错,他知晓怀平郡王的势力,也知道许清宵招惹到怀平郡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让他父亲出面调节一番。 “不了。” 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他拒绝了永平世子。 “世子一片好心,愚兄心领了,只是这件事情,无需世子帮忙。” 许清宵直接拒绝。 原因无他,他与怀平郡王已经结仇了,他许清宵是什么人? 真要结仇,绝不会和解,虽然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欺我年少,等我有权有势有能力之后,我就去谅解你? 抱歉,许某不是圣人,如果是圣人,那就骂你全家,让你千世不得翻身。 “许兄,这......又是何苦呢?” 永平世子有些感慨道。 “不是何苦不何苦,世子,愚兄问你一句,倘若我许某当真低下头,当真向怀平郡王道歉,这怀平郡王就一定不会找我麻烦?” 许清宵平静问道。 这一句话,让永平世子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许清宵就算真道歉了,估计人家也不在乎,甚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非就是说,明面上过得去罢了。 所以为何要道歉。 “唉。” 永平世子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 “许兄,愚弟心中明白,也就不多劝了,不过若有一天,怀平郡王当真找你麻烦,愚弟也有办法为你报仇。” 永平世子这般说道。 “报仇?如何报仇?”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他不过是世子而已,还能报复怀平郡王? “很简单,怀平郡王有一个宝贝闺女,长得可谓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到时会来参加太平诗会,而愚弟不才,到时献丑一番,将其惊艳,得其芳心。” “到时候两家联姻,我让她独守空房,这不是报复吗?” 慕南平认真说道。 许清宵:“......” 好家伙,思路清晰,不得不点个赞。 “贤弟高见。” 许清宵举杯说道,而慕南平也不由一笑,看样子他认真了。 “对了,许兄,这怀平郡王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许清宵问道。 “五品巅峰,半只脚就要踏入王境的人,实力很强,大魏王朝或许可进前百。” 慕南平回答道。 五品巅峰? 半只脚踏入四品。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是三品或者是二品呢。 没想到才五品? 武者五品就这么强吗?光是一个气势就能把自己压死? 看来武道这条路自己必须要好好修行啊。 “许兄,说实话,与其在武道上超越他,其实完全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去超越他,比如说在官道上,或者儒道。” “武道上,许兄还是算了吧,我等都是读书人,练武没意思,再者武道讲究基础根骨,怀平郡王从小就是泡着灵药长大,顿顿药膳,长大之后更是沐浴极为霸道的兽血强身。” “咱们还是别想多。” 慕南平开口,倒也不是打击许清宵,而是事实如此。 儒道可以说不讲究根基,有才华就是有才华,寒门也能出贵子。 可武道不一样,从小的根基培养极为重要,越到后面阻力越大,卡在七品一辈子上不去的比比皆是。 许清宵有想法是好事,但基本上不可能。 “恩,只是随口问问。”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开始聊其他事情,无非是慕南平吹捧许清宵,认为许清宵立言有些震撼人心,而许清宵也就谦虚几句。 到最后慕南平又提到一件事情。 “许兄,你在刑部待的习惯吗?” 他如此问道。 “还行,挺轻松的,什么事都不要自己管,到时候就能领钱,挺不错的。” 许清宵回答。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兄明明有万古之才华,却没想到一口气得罪了这么多人。” “好在的是,许兄有武官他们保护,也算是有些后盾,行了,时辰不早了。” “许兄,愚弟就先行告退了,如若有任何事情,来永平王府找我就行。” 时辰也不早了,慕南平起身要离开,许清宵将慕南平送走了,顺便将信也送走了。 做好这些事情,许清宵便回到客房内休息。 也就在此时,声音响起。 “小子,听到他说的吗?武道之路,极其坎坷,先天没有打好基础,后天就难办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前两日那个什么什么怀平郡王,血中有药气,自幼浸泡药池,下了不少本钱,如今才不过五品。” “但他有一点说错了,怀平郡王这辈子都很难晋升至四品,他根基还是不行,除非他能得到传说中的真龙宝血,不然的话想要踏入四品,成为王者,难如登天。” 是丹神古经的声音。 丹神古经拥有自我变大缩小的能力,平日里就藏在许清宵衣袖当中,无人察觉。 “我还未到相应境界,再者八品我能突破,就暂时不劳前辈忧虑了。” 许清宵开口,这般回答。 他听得出丹神古经的意思,想要让自己给他药材,炼制出破境丹。 “小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戒备心太重了,老夫直接告诉你吧,破境丹可不是必须达到圆满才能吞服,你任何境界吞服都可以直接突破下一个境界。” “而且破境丹是完美破境,绝对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如果你试第一次,你就明白了。” 丹神古经继续说道,引诱许清宵炼制破境丹。 “前辈,如果是这样,那晚辈就更不可能炼制八品破境丹了,都已经到了中期,炼制出来岂不是血亏?” “倒不如前辈直接跟我说七品破境丹需要什么药材,我好去寻找。” 许清宵说道。 破境丹有没有副作用,许清宵不知道。 但能靠自己的时候,许清宵还是想着靠自己,等自己不行了,再弄破境丹也不迟啊。 “算了,等你到了七品的时候,你自然明白一切。” 丹神古经没什么说的了。 许清宵既然有戒备之心,那就让许清宵自己考虑,反正到了七品,很多事情许清宵自己会知道。 “前辈莫要生气,您放心,时机成熟,晚辈自然会想尽办法凑齐药材。” 许清宵也不得罪丹神古经,毕竟早晚有一天自己还是需要丹神古经。 就好比七品之后。 自己现在又是读书人,又是刑部官员,事情一大堆,往后的事情估计更多。 根本不可能有时间修炼武道,再者即便是有时间修炼,速度也绝对慢,而且是极慢的那种,早晚有一天会需要丹神古经帮忙。 “恩。” 丹神古经回了一句,随后继续陷入沉眠之中。 就如此,许清宵也开始继续修行了。 他先是淬炼一遍肉身,金乌淬体术,而后滚滚金乌气血,化作内气,在体内走过三个大周天之后,便没入气脉之中。 想要打通第三条气脉,按照这个修行速度至少需要三四个月。 有些慢,但对比正常武者来说,这已经是神速了。 正常九品武者,想要抵达八品,动辄就是三五十年,这还必须要有各种灵药辅佐,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正常修炼凝气,三四个月就能完成了。 但许清宵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三四个月后,自己当真晋升八品了,没有下一个品级的异术,修炼速度会瞬间打回原形啊。 这也是一个麻烦。 到时候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依靠丹神古经。 过了一会,许清宵没有多想,而天也已经快亮了。 三个周天花费了接近六个时辰,现在是寅时五刻,再过三刻钟,就要去刑部点卯。 许清宵动身,前往了刑部。 只是这一日,如昨日一般,依旧没有人理会自己。 案牍库也依旧以公务繁忙为由,没有给自己相应的卷宗。 又是一天划水,许清宵心态放的很平,他知晓刑部故意冷自己,有人也在针对自己,就是希望自己出事。 既然明白,许清宵就不会上钩。 三日后。 许清宵收到三封信,是杨豹杨虎二人送来的信,两人得知许清宵召他们去京城,为许清宵做事,兴奋了许久,特意找人帮他们回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两人已经出发,预计五日内抵达皇城,同时也带了另外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一起来。 主要是怕许清宵人手不够,这个许清宵在信中也已经说过,若是有值得信任之人,一同带来。 第二封信是师兄陈星河送来的信,告知自己,打算来皇都预备科举,同时看看有什么能帮到自己,到时候要一起同住。 这让许清宵有些开心,毕竟自己师兄也是个聪明人,若是他来了,的确可以帮自己一些事情。 就比如说安国公他们的孙儿,可以交给自己师兄平日里教导一下,自己制定计划就行。 而第三封信则是李鑫送来的。 告知许清宵水车已经建好了,就拿平安县做试验对象,平安县周围有四个县城,百里外有一条大江,非常符合水车的建设要求。 至于效果如何,还是要等些日子。 当下许清宵回信,告知陈星河自己的住址,同时也回信李鑫,让李鑫一定要认真盯着,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是时时刻刻盯着。 有任何情况立刻回信。 就如此,刑部当中,许清宵开始静心等待了。 翌日。 总算是有一件让许清宵开心的事情发生了。 陛下赐给自己的学堂搞好了,可以不用住在客栈,安国公知晓此事之后,特意送来一些侍女仆人,但许清宵还是委婉拒绝,而安国公也没有多说什么。 仆人的事情,许清宵先不急,等杨豹杨虎兄弟几人来了,先让他们打打杂,侍女仆人还是得自己来挑,别人送的一个都不能要,也不是防备,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一些要好。 学堂的名字,许清宵就命名为‘守仁学堂’。 请点女眷过来铺好床,打扫好一些卫生后,许清宵便安心住下来了。 学堂很大,有大堂和内堂,左边是教书之地和客房,右边是膳房杂物房,外加上还有一个大院子,院中有个小池塘,种着杨柳,非常不错。 唯一可惜的是,陛下赐给自己住,不是送给自己,如果自己不当官了,这房产并不是自己的,所以还是要努力赚钱买房啊。 就如此。 又咸鱼般的度过一天后。 杨虎杨豹兄弟二人总算是来了。 他们来了以后,许清宵也算是松了口气。 整个刑部完全不待见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阻碍,周楠虽然不是别人安插过来的人,但也不是自己人。 有很多事情让周楠去做,而周楠也只会去低声下气,两边说好话,被人各种欺负。 可怜是可怜周楠,但许清宵更加知道的是,周楠是在拖自己后腿,想要在刑部立足,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亲信,也必须要快点处理这件事情。 否则的话,自己当真要被刑部,儒家,还有一些其他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好在,杨豹等人来了。 那......也是时候反击了。 第九十六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上达天听,五尊圣像齐鸣【为最单纯加更】 守仁学堂。 出现六道身影。 是杨豹杨虎等人。 自从得到许清宵的书信,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可谓是兴奋无比,在南豫府时,许清宵为他们出头,不惜得罪当朝大儒。 这份恩情他们可是铭记于心。 如今许清宵邀请他们过来做事,他们自然不会拖拉,几乎是没日没夜朝着京城赶来。 到了京城后,也自然被京城之繁华给震撼住了。 但他们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各方打听得知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后,第一时间赶来。 也就在众人进入学堂,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杨豹与杨虎二人顿时半跪下来,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 “属下杨虎!” “属下杨豹!” “参见许大人。” 两人开口,其余四人也在第一时间跪下,他们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敬畏与尊重之色。 “客气了。” 许清宵喊了一声,随后缓缓走来,示意众人去亭中休息。 六人起身,跟随着许清宵来到亭中。 许清宵先落座,挥了挥手,让六人依次坐下。 “许大人,这两位是赵大赵二兄弟,当差分别十三年和十五年,这两位是李健李康兄弟,当差也有十年,实力最强,已经是十品大圆满了。” “之前他们也参与了那件事情,对许大人敬畏尊重,也忠心耿耿。” 杨虎起身,第一时间介绍其余四人。 “我等见过许大人。” 四人起身,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面容坚毅。 “好。”许清宵为六人斟茶,紧接着开口道。 “诸位兄弟连夜奔波,一路着累了,我已让人打扫好客房,往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也莫要嫌弃。” 许清宵开口,告知他们住处。 “多谢大人。” 六人齐齐开口,感谢许清宵。 “小事。”喝了口茶,众人也纷纷喝了一口,一路奔波的确有些着累,而待他们稍稍缓了口气后,许清宵继续开口。 “诸位兄弟,既然你们来此,有些事情许某还是要说清楚。” “你们是杨虎杨豹推荐而来,我许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对于你们四人,许某无完全信任你们。” “但许某也清楚,诸位不管是因敬重还是其他原因,其真正目的,也是想要向上爬,想要出人头地,这一点许某清楚的很。” “我许某人可以保证,若你们忠心为我办事,权财不会少,但也请诸位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许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若是有一次背叛,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许清宵十分认真道。 “我等明白!” 众人点了点头。 “那行,往后就是互相照应了,这是我的令牌,明日你们拿着这块令牌,去吏部录取信息,再来此地等我。” 许清宵吩咐下去。 “是,大人。” 杨豹接过令牌有些激动。 “你们去客房休息吧,记住,来了京都,每日洗漱干净再上床睡觉,不要弄得乱糟糟的。” 许清宵开口道。 这帮武夫都是粗汉,往往不洗脚不洗澡就直接睡觉,许清宵自然要叮嘱一句,否则的话,自己这学堂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 “行,许大人您放心,我等肯定不会乱来。” 杨豹几人笑着开口,紧接着朝着客房走去,而后又走了出去,将行李从外面拿进来,热热闹闹地住进客房中。 看着他们,许清宵不由一笑,安静的学堂也多了一些人气。 不过有一个新的麻烦事出现了,那就是没人做饭啊。 这个只能以后再说了。 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许清宵也没多说,离开学堂去客栈找掌柜谈了一下,这几日定时送饭过来。 客栈本来没有这种规矩,但许清宵是刑部的官员,那这个规矩就有了,给许清宵送饭银两不银两是小事,伺候官老爷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至于朝堂之争,跟他们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许清宵就算是满朝为敌,也不可能说连吃口饭都不行。 回到家中,许清宵静心读了会书,到了深夜也就安心入眠,他与刑部请了一天假,不需要去刑部。 再者请不请都无所谓,反正又没什么事让自己处理。 翌日。 许清宵早早地便醒来,朝着刑部走去,杨豹几人也很早就醒了,昨日睡得早,起的也早。 来到刑部后,一如既往地来到主事间内。 面前依旧是平丘赈灾案的卷宗。 半个时辰后。 “许大人,早。” 周楠笑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笑容。 “许大人,我去为您取卷宗来。” 周楠笑道,依旧是一如既往,只是这份卷宗取了好几天了。 “好,不过你跟他们说一声,这份卷宗本主事已经等了五天,即便是在忙,也应该有个回复了。” “还有,在与他们说一声,许某脾气好,可不代表一直都是好脾气,若是行个方便,大家往后还能照应,若是不行方便,就别怪许某了。” “记住,一字不漏传过去,我知晓你为我好,与对方说好话,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还能继续待在刑部,你就有些难了。” 许清宵一口气说了许多。 调一份卷宗过来,你硬生生拖了我五天的时间,着实有些过分。 打压也好,冷板凳也好,差不多都要有个度,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 “这......大人,还是别了吧。” “掌库之人,是侍郎大人的外甥,咱们真没必要这样。” “大人,我今日好生去求,想尽办法也给大人弄来。” 周楠有些左右为难,他打心底还是希望许清宵有些作为,这样的话他也能沾光,可刑部上上下下就仿佛跟说好了一般,对许清宵各种冷淡。 让他也吃了不少亏,遭了不少白眼,原先就有些混不下去,现在就更难受了。 若不是想要吃这口官家饭,他早就走了。 听到周楠的声音,许清宵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主事间内。 随着午时来临,不少人朝着外面离开,到了用膳时间了。 周楠还未出现,看来还是一如往日一般。 直到酉时,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周楠垂头丧气缓缓走来,显然今天又是无用功。 “许大人,属下无能。” 周楠有些难受道。 “行了,记住我今日说的话,明日转告他们一声。” 许清宵没有在乎,他起身离开,既然都等了五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了。 “大人。” 周楠开口,他还是希望许清宵不要这样冲动。 “若你做不好,明日我让别人来做。” 许清宵缓缓开口,周楠为自己好,这一点他清楚,可一昧的忍让,并不是一件好事,别人只会越来越嚣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许清宵十岁就知道了。 许清宵走了。 留下周楠坐在此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周楠追上许清宵,努力开口道。 “许大人,明日我再去试一试,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周楠出声,许清宵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挥了挥,下班走人。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学堂。 此时,杨豹六人正坐在亭中不知在议论什么,随着许清宵出现后,杨豹六人立刻起身。 “见过许大人。” 六人抱拳,对许清宵恭敬无比。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许清宵问道。 “回......大人,我们今日去吏部,他们以公务繁忙为由,让我们等了一天,并没有办好入职。” “请大人恕罪,是我等愚笨,未能将事办好,耽误了大人的事。” 杨豹开口,他憨厚的面容上满是自责。 六人都知晓,许清宵急忙将他们召来,其目的就是要办正事,可没想到连个入职都没办好,自然心中愧疚无比。 “又是公事繁忙吗?” “虽然知道吏部对我有些意见,可没想到居然针对到这个地步了。” 许清宵喃喃自语,而后开口。 “这两日你们就着累一下,尽可能快点办完此事。”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了,他让杨虎杨豹几人多跑跑。 “是!大人!” 杨虎杨豹等人齐齐点了点头,而许清宵已经没入房中开始练功。 每日的练功不可少,运转三个周天后,许清宵再读了一会书,眯了半个时辰,又往刑部走去。 算起来的话,自己到刑部也已经有六天的时间了。 差不多快一周的时间,每天除了发呆之外,就是在发呆。 不过许清宵不介意,他倒要看看刑部到底要找自己多久麻烦。 这一日。 周楠不见踪影,许清宵没有在乎,从附近书院借来几本书。 【尘界通典第一册上】 【尘界通典第一册中】 【尘界通典第一册下】 这是天下通用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事情,国家势力,异族划分,各种修行体系等等都在其中。 一共一百七十五册,每一册划分上中下三本,并且每一本都极厚,是正常书籍的二三十倍。 既然没事,许清宵打算多看看书,了解一些事情,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 一天时间,许清宵将第一册看完,收获颇多,知道了天下势力划分。 整个天下的布局,由五大板块组成。 东州、南州、西州、北州、以及中州。 每个大州都是被海水阻断,所以是五个不同的大板块。 不过中州板块最大,东南西北四州加起来刚好与中州的面积一致。 所以自古以来,中州便是龙兴之地,也被誉为圣地。 五大州牵扯太大,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彼此之间都是比较安静的,毕竟都存在内患外敌,强如大魏也没有一统中州,更何况什么征服全世界这种痴人说梦的话。 光是征服整个中州都是一件无与伦比的难事。 中州五部,大魏王朝立于中部地区,占据资源最好,突邪王朝占据东部区域,初元王朝占据北部区域,这两个国家论单挑肯定是单挑不过大魏,但联合起来大魏就不敢动弹了。 尤其是现在就更麻烦了。 南部地区最为贫苦,到处都是荒漠,而且许多邪修就在南部地区,比较混乱,不是正常人去的地方,好在的是佛门一脉在南部,否则的话,任凭妖邪肆意发展,那正邪大战早就上演了。 至于西部则是海上天国,群岛为王,国家有上百个,而且有一部分投靠了大魏王朝,譬如说番邦,胡人都是由西部过来的人。 大魏最强盛之时,也的确征服了海上天国,。 而许清宵最关心的仙道势力也有记录,仙道有七大圣地。 太上圣宗、斩天剑宗、如意器宗、天谷丹宗、太苍符宗、七星道宗、归元阵宗。 七大圣地,各自有不同领域称王,不过太上圣宗与七星道宗本质一样,两家互相争夺,其余互不干扰,毕竟专业不同。 而这七大圣宗所在的山门,不属于任何王朝势力,相当于单独的势力,不争权谋,闭门修仙。 三大王朝也皆有他们的影子,大魏王朝当中,监道司就是他们落脚之处,平日里也会接取一些王朝颁布的任务,譬如说哪里有妖魔出现,若是朝廷人手不够。 便会发布任务,而他们若是觉得价格合适,便会接任务,只是监道司设立点在京城郊区,他们并不喜欢在闹市之中,这个许清宵能理解。 修仙的吗,总喜欢清净一些。 将书籍合上。 不得不说,这尘界通典是个好东西啊,要是自己全部看完了,不说样样精通,但至少什么事情都能知晓一二。 行,努力把这本书啃完。 起身,下班,干净利落。 周楠来不来已经无所谓了,等杨虎杨豹他们入职了再说,靠周楠是靠不住的。 回到家中后。 杨虎几人并没有回来,许清宵等了一个时辰,他们这才出现在面前。 如昨日一般,今日还是没有入职成功,理由借口依旧是一样,公事繁忙。 “继续。” 许清宵只留下两句话,便继续去啃书了。 第八日。 一如既往,不过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周楠还是没有出现,不过对于沉迷于读书中的许清宵来说,这个都无所谓了。 杨虎杨豹依旧没有入职。 第九日。 老样子。 第十日。 放假。 第十一日。 老样子。 第十二日。 老样子。 ...... 第十五日。 老样子,不过师兄传来书信,告知南豫府又有几个县求老师周凌讲课,所以他要晚些日子来。 李鑫也传来书信,水车工程已经彻底搞定,现在就等着效果了,目前来看很不错,至少庄稼都能享用水源了。 周楠没了身影八天,有些古怪,下班问问看他最近做什么了?大概率是辞官了,差事太苦,左右不是人,辞官也正常。 下班了,找人问周楠的情况,没人理自己,那就回家。 第十六日...... 学堂外。 “今日你们再去入职,直接找吏部员外郎,随便是谁都可以,将我的令牌给他,告知他们,已经拖延了十日,今日若办不好,明日我亲自会去。” 转眼之间过了十天。 除了看了不少书以外,其余愣是什么都没有进展,刑部晾了自己十六天,吏部晾了自己手下十天。 而且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要是大事晾自己,许清宵反而不会有任何一丝波动,可这种小事卡自己,就显得有些吃相难看啊。 不过也没事。 时间差不多了,许清宵不打算这样折腾了,他要开始做事。 “是!大人!” 杨虎六人点了点头,这十日他们也烦躁无比,就一个入职足足拖了十天,俸禄什么都还好说,主要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没有说什么,许清宵直接离开学堂。 朝着刑部走去。 如往日一般,进入自己的主事间,准备新的一日学习。 然而一封信却出现在长桌上。 是周楠的辞官信。 对于周楠辞官,许清宵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跟了自己也是周楠命不好,没帮自己办好事就算了,在外面还受气,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看得出来周楠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 否则的话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 “算了,去看看他吧。” 辞官信的内容许清宵不看,反正也没事,不如去看看周楠,致歉一番,毕竟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害了周楠。 否则的话,即便是再不受待见,也不至于辞官。 走出主事间,许清宵看着来来往往行走的卷吏,随便挡住一人。 “知晓周楠家住何处吗?” 许清宵问道,十分直接,他知道刑部上下都针对自己,所有人估计都知道不能招惹自己,故此许清宵也不交谈什么,免得因此遭殃。 “周楠?大人,属下不知道,属下还要去送信,还望大人见谅。” 看到许清宵挡在前方,卷吏顿时有些慌张,尤其是提到周楠之时,更是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几乎是刹那间,许清宵察觉有些不对了。 “把知晓的事情说出来,此事与你无关,若不说,即便是本官再没有权利,弄走你一个卷吏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应该知道,诸位国公与我关系甚好吧?” 许清宵语气莫名冷了下来,一句话说的很坚决。 “这......这......大人,属下当真.......” 卷吏还想要解释,可看到许清宵冰冷无比的目光之下,当下不由咽了口唾沫。 “许大人,这事也没什么,周楠前些日子每日去案牍库取要卷宗,因说错几句话,被掌库罚仗刑二十,如今在家养伤,刑部也解了他的职。” “许大人,此事真与我无关,具体之事,属下根本不知,还望大人放过属下。” 对方有些诚惶诚恐道。 “仗刑二十?” 刹那之间,许清宵目光愈发冷冽下来了。 周楠不是武者,只是普通人罢了,刑部的仗刑可不是开玩笑,一棍子下来不说皮开肉绽,但也绝对要紫青一块。 “他家住何处?” 许清宵继续问道。 “住在临河街,具体的属下当真不知道啊。” 卷吏说话都有些哭腔了,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了,他直接朝着刑部外走去。 临河街不算太远,许清宵稍稍加快了步伐,两刻钟后便来到了临河街,找百姓打听一番,不多时便找到周楠家中。 周楠家是一处类似于四合院的地方,十几户人家住在一起,他的俸禄不可能在京都有房。 走进院中,有孩童玩耍,也有一些老人晒着太阳,几个年轻人正在做着一些苦力,修补瓦房之类。 看到许清宵一个官员走来,莫名之间众人皆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敢问周楠家在何处?” 许清宵面色温和,询问众人。 “周楠家?大人,就在那里。” 有人回过神来,指着左边第二间房道。 “多谢。” 许清宵点了点头,致谢一声后,便直接走到房前。 敲了敲门便静等了。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比较微弱。 “谁?” 是女声。 “刑部主事,许清宵。” 许清宵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当下房门打开,一名妇女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妇女眼眶红润,显得有些憔悴,看向许清宵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好奇。 “大人,您有何事?” 妇女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本官找周楠有些事商谈。” 许清宵开口。 “大人请进。” 听到是找自己相公,妇女不敢多说什么,侧身让许清宵入内。 待走入房中,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紧接着床榻上,趴着一人,是周楠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楠虚弱的声音响起,他想要动身,但很快牵扯到伤口,瞬间皱眉。 “不要动。” 许清宵立刻开口,让其不要动弹,免得影响伤势。 “大人,属下愧对你啊。”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周楠有些感动,毕竟自己如此遭遇,许清宵还来看自己,自然有些感动。 “到底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许清宵坐在一旁,他看着周楠的面色,十分虚弱,嘴唇都没有血色。 “大人,倒也没有什么,是属下不会说话,挨了罚,属下认了。” “大人,属下也没什么作用,如今被刑部辞了,也没什么好想的,只希望日后在京城做点买卖,大人关照一二就行。” 周楠似乎不愿提起,他不想给许清宵带来什么麻烦。 “周楠,说出来吧。” 然而许清宵深吸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让周楠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 “大人......当真没必要。” 周楠在刑部混了这么多年,他知晓许清宵憋着一口气,但他更加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与其作对,倒不如认认怂,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周楠,你的辞官信,本官没有同意,所以你现在还是本官的属下,本官令你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说出。”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目光无比坚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许清宵不想再啰嗦了。 感受到许清宵的态度,周楠长长叹了口气。 “许大人,五日前,我如往常一般,去案牍库为你取卷宗。” “但掌库大人,依旧百般拖延,属下忍不住,就说了句,已经拖延如此之久,许大人有些怒意了。” “可属下未曾想到,仅是这一句话,掌库大人勃然大怒,对属下百般羞辱,甚至赏了属下两个耳光。” “然而属下并没有生气,只希望掌库大人发完怒吼,再将卷宗交给属下,可不曾想他还是不愿拿出,让属下有多远滚多远。” “属下没有走,他便赶我走,属下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死活不走,于是掌库大人罚我二十仗棍,属下身子本就有些不好,这二十棍落下。” “属下.......属下......属下差一点就没命了,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想到我这妻子,往后就要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所以硬撑了过来。” “大人,属下不求您为我伸冤,只求大人若是可以,帮属下恢复官职,若无这官职,属下在这京都,恐难生存啊。” 周楠说到后面,委屈的满是哭腔,他夫人立在一旁,也是泣不成声。 房内。 许清宵长长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了眼睛。 实话实说,自入刑部时,得知刑部针对自己,给自己穿小鞋,许清宵忍了! 一天他忍!十天他也忍! 哪怕他们再拖延自己十日,许清宵也能忍。 杨虎杨豹等人,去吏部入职,整整十天都没有入职成功,许清宵也忍了。 然而,这一刻。 许清宵忍不了了。 你可以穿小鞋,你可以玩阴的,政治就是如此,许清宵明白。 可针对自己也就算了,针对区区一个卷吏,就有些过分吧? 而且还将其打成重伤。 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刹那间,许清宵起身。 “大人,您......”看到许清宵起身,周楠有些惊讶,不知许清宵要做什么。 “去给你讨个公道。” “安心养伤。” 许清宵语气平静,随后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周楠的妻子,不等她反应过来,许清宵便已离去。 走出院子。 街道当中,许清宵面色冷漠。 他步伐极快,朝着刑部赶去。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刑部。 刑部外,烈日照耀,一名卷吏捧着大量卷宗,立于门口,满身大汗,却不敢吱声,而当许清宵出现后,卷吏更是眼神充满无奈。 这名卷吏,便是方才许清宵问话之人。 如今站在此地,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因自己受罚。 好! 好! 好! 这刑部当真是好的没谱啊。 许清宵一语不发,他越过众人,直接来到刑部员外郎办事之地。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 “公事繁忙,有任何事,明日再来找我。” 也是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一句公务繁忙,推阻一切。 “陈大人,五日前下官之属,周楠于案牍库中,被掌库刑罚二十仗,更是殴打其属,还望陈大人主持公道。”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房内,声音平静道。 房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阅读书籍,听到许清宵之声后,直接将手中书籍一摔。 “许清宵!你未曾听到本官方才之言吗?”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对方目光冷漠,看向许清宵这般斥道。 “请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请对方主持公道。 “许清宵!” 后者站起身来,怒视着许清宵。 “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也看向对方,无视这般冷漠。 “你!” 后者指向许清宵,但很快放下手,冷漠无比道。 “此事不归我管,去找其他人。” 他不想与许清宵纠缠,一句不归我管,想要打发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然而,许清宵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这下子让李大人有些好奇了,还以为许清宵会继续纠缠,没想到这就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自语了句,狂妄,便继续看书。 下一刻。 许清宵又来到一名员外郎门外。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引来了刑部不少人的目光。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如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然而许清宵也如方才一般,直接走入房中,说出周楠之事。 不过这次对方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轻飘飘道。 “此事,不是本官管辖。” 一句话打发走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许清宵面无表情,退出房中,来到第三位员外郎门外。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一分。 案牍库中,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刑部很多人也闻声而来。 案牍库掌库更是冷笑不已道。 “当真是个傻子,还万古大才,明摆着都不想搭理他,这种人啊,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当个书呆子吧。” 掌库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有些肥胖,此时负手而立,静看许清宵的笑话。 不过第三位员外郎也依旧是同样的态度。 许清宵直接寻第四位员外郎。 但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 四个员外郎都没有理会许清宵,下一刻,许清宵直接朝着内堂走去。 他去吏司所,但吏司所给予的态度更加恶劣,如若说员外郎敷衍的话,吏司所的态度,就比较恶劣了。 “这般事情也找本官?许清宵,不要没事找事。” “刑部公事繁忙,你若无事,就去案牍库帮忙抬放卷宗,不要在这里生事。” “莫要烦本官。” 一道道声音响起,整个刑部有些热闹起来了。 许清宵在他们眼中看来,如同一个愣头青一般,一位位大人拜访,一次次吃闭门羹,甚至有更绝的大人,直接羞辱,引来刑部许多人大笑。 而此时,许清宵依旧毫无表情,他往右侍郎办事之地走去。 左侍郎远出不在,如今只有右侍郎李远大人在了。 “下官刑部主事,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此时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刑部了。 然而房间内,李远的声音响起。 “公事繁忙。” 四个字,干净利落。 “下官之属周楠,遭不公之事,下官为其伸冤,还望侍郎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拿出这套说辞来。 “许清宵!” “好好做你的主事,本官劝你一句。” 李远语气平静,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许清宵回去,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主事。 “李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再次开口,没有理会。 “够了。” “要闹就滚回去自己闹,莫要再此喧哗,这里是大魏刑部,不是你那个破学堂。” 李远怒斥一声,外带着羞辱许清宵的心学。 “周楠遭不白之冤,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可许清宵依旧平静道。 “许清宵!” 李远暴怒,一股强大的气势,推开房门,房中李远怒视许清宵。 “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依旧开口,而李远打断许清宵之言。 “本官不处理此事。” 他一句话说完,许清宵当场闭嘴,紧接着将目光看向正大门的尚书房。 房门紧闭,可刑部尚书张靖,就坐在其中。 “尚书大人!” 许清宵刚刚开口,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滚。” 很平静。 没有任何怒意,但这一个字,却是天大的羞辱和不屑。 他是谁? 刑部尚书,大魏最顶尖的一批官员,手握天大的权力。 而许清宵是谁? 一个主事。 莫以为得了点龙恩,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许清宵若是不闹,他或许还对许清宵有些看法,然而今日许清宵如此闹腾,说来说去,为的不就是这段时间冷落了他? 张靖明白。 所以张靖一个滚字,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明白,这刑部是谁做主! 他尚书是什么! 许清宵又是什么! 尚书房外。 许清宵平静而立,刑部当中一阵阵大笑之声响起,尤其是案牍库,张尚书这个滚字,让他们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平静。 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折过身来。 “朝歌兄,助我。” 许清宵心中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传递到了天地文宫之中。 刹那间,朝歌有所感应。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 此时,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众人。 讥笑者,嗤笑者,不屑者,如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如看小丑一般的目光。 这十七日。 刑部上上下下百般阻扰,许清宵可以忍。 怀平郡王以势压己,许清宵可以忍。 吏部拖延自己属下入职,许清宵也可以忍。 因为这一切,都在规矩当中,即便是怀平郡王破坏了规矩,但他有打破规矩的资格。 可周楠因自己受罚,更是被当众扇打耳光,这就是破坏了规矩。 自己没有任何意思,没有第一时间发怒,而是找上级处理,四位员外郎拒绝,二十七吏司所拒绝,右侍郎拒绝。 张尚书一个滚字。 好!好!好! 万般念头在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这一刻狂风席来,以许清宵为中心,大风卷来,黄沙滚滚。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爆发而出,淹没了整个刑部。 这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气,形成旋涡风暴,凝聚出一根文笔。 而后又形成一把戒尺和一口古钟。 浩然正气席卷整个刑部,所有人脸色皆然变了,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也震撼许清宵的浩然正气竟然如此浓郁。 “许清宵,你想要造反吗?” 张尚书的怒吼声响起,狂风将他房门吹开,他皱着眉头,怒吼一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张尚书,他声音响起,是正气歌。 下一刻,手中文笔运转,戒尺盘旋在左,古钟更是震动一响。 铛! 恐怖的钟声,在这一刻传遍整个大魏皇都。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刑部之处。” “有卷吏蒙冤,刑部上下,无动于衷,刑部尚书张靖,身为刑部之首,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右侍郎李远,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遇冤屈,如视而不见,品德败坏。” “刑部四员外郎,推卸职责,不忠不公,如猪如狗。” “今,学生许清宵,以文笔奏章,上达天听,恳诸位圣人,为天下之不公而显,为天下之不平而显,斥罚刑部不正之官员,以肃其正。” 许清宵开口,他每一个字,都传遍整个大魏京都,文笔绽放万道霞光,在天穹之上书写罪状。 “许清宵,你胆敢欺骗圣人。” “许清宵,你好大的胆子,竟用如此伟力,弹劾我等。” “许清宵,你疯了?” 这一刻,刑部上上下下脸色大变,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拥有如此之伟力,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许清宵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尚书张靖,郎中李远,二十七吏司所,四位员外郎,包括一些主事,皆然怒吼。 因为无论如何,许清宵这番话,传遍了整个京都,对他们的名声造成巨大影响。 然而这一刻。 天穹之上,许清宵书写的罪状,竟然化作虹光,冲天而起。 下一刻。 大魏文宫震颤,是圣人的雕像在震颤。 整个文宫所有读书人皆然惊醒,他们望向刑部,部分大儒更是眉头紧锁。 因为五尊圣人雕塑都在震颤。 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啊。 轰!轰!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五道圣像,竟然在同一时刻,爆射出恐怖的光芒,朝着刑部涌去。 光芒如芒,照耀在刑部官员身上。 “不!我的浩然正气!怎么全部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刑部侍郎李远发出惊愕之声,他已明意,是儒道七品,在文臣之中属于儒道品级最高的一批人,可现在体内的浩然正气全部被剥夺。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惊恐。 而张尚书更是在一瞬间衰老了几岁,他没有浩然正气,剥夺的是其寿命。 震撼!震撼!震撼! 整个大魏京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了,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国公府中,诸位国公瞪大了眼睛,惊愕无比地看向这一切。 所有列侯也全然震惊,被许清宵震撼到了。 大魏文宫有部分大儒,攥紧拳头,他们恨,不是恨许清宵如此狂妄,而是恨,为何圣人愿意支持许清宵这个举动。 而郡王府中。 一道暴喝声也随之响起。 “许清宵!你当真是天大的胆子,削我刑部气运,这涉及国运,你是要找死吗?” 是怀平郡王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传遍整个大魏京都。 这一刻,他彻彻底底怒了。 那可怕的威压,如山洪海啸一般,越过千米,直接加持在刑部许清宵身上。 可刑部当中。 许清宵无所畏惧,他更是向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 一束无与伦比的光芒,自许清宵身上冲天而起。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无比坚定。 喜欢打压是不是? 喜欢针对是不是? 既然这么喜欢打压,那今日就闹到你们刑部再也不敢嚣张一句。 许清宵已经忍无可忍了。 所以......无需再忍! 第九十七章:下官许清宵,请刑部尚书、侍郎、吏司郎中、员外郎皆退位! 大魏京都。 恐怖的雷云弥漫天穹,这对京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黑云压城,狂风大作,大魏文宫当中,五尊圣人之像更是震颤不已,迸裂出可怕的光芒,冲天而起。 满朝文武皆然惊愕。 吏部当中,陈正儒站在书房之下,他目光平静无比地看向天穹。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当真是异数,随意调动圣言,你就真不怕因果加持吗?” 陈正儒心中自语,许清宵引来如此可怕的天象,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整件事情他了若指掌。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如此打压许清宵,或许会逼的许清宵辞官,或者是闹腾一番,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有人为许清宵出头,但也会让更多人知道他许清宵无能。 所以许清宵但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根本翻不了身。 可不曾想到,许清宵竟然利用如此伟力,来弹劾刑部! 弹劾大魏刑部!这简直是古今往来闻所未闻啊。 礼部,工部,他们所在之地距离刑部有一定距离,如今看到这般情况,两部官员皆然咂舌。 许清宵在刑部坐冷板凳之事,他们早就知道了,没有任何一丝惊讶,反而不坐冷板凳,他们才会惊讶。 他们一直很好奇,许清宵会如何反击,但没想到许清宵这个反击太恐怖。 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啊。 以圣人伟力,镇压刑部,弹劾刑部,记住是弹劾一整个刑部,不是刑部某某人,是上上下下一切官员。 这一刻,工部和礼部第一时间松了口气,他们庆幸,许清宵没有来到他们部门,否则的话,今日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还好,还好。 工部和礼部松了口气。 至于户部,户部尚书顾言,此时此刻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切,刑部是他们东明会的势力,许清宵弹劾刑部,他身为东明会之首,自然不可能漠视。 但这件事情是刑部的事情,他难以插手,虽他也是大理寺寺卿,但两者的事情,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不可能出面,也不能出面,许清宵以如此伟力,弹劾刑部,他不敢动手,也不敢言论。 而兵部上下,脑海当中只浮现出一句话,许清宵,当为绝世猛人啊。 至于刑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暴怒,彻彻底底的暴怒,许清宵以伟力引来圣人共鸣,削他们的浩然正气,剥夺他们的岁月,这算是天大的惩戒。 就因为区区一件小事。 他们如何不愤怒? 在他们眼中看来,让许清宵坐十七日的冷板凳,并不是什么大事,属于考验和磨砺许清宵性子,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先晾许清宵三个月时间,看看许清宵有没有耐心。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就因为此事,大动肝火,甚至以浩然正气,调动伟力,给予他们如此痛击,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又如何不让他们恨意滔天啊。 也就在此时。 京都当中,怀平郡王的怒吼之声响起,这道声音传遍整个京都,他早就看许清宵不爽。 他是朱圣一脉的儒生,更是大魏王朝的郡王,父亲是亲王,手握重兵,可以说他怀平郡王,文武双全,武道快接近四品,儒道也已七品明意,再过些年儒道也能晋升六品。 这一生有成就大儒的可能性,武道也有可能成为王者,到时文武加持,他将是大魏第一王。 他尊朱圣一脉,非常之尊重朱圣一脉,所以许清宵轻蔑朱圣一脉,他当日便以武压制,根本不在乎规矩,也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皮,直接压制许清宵。 就是当着大儒面,打他许清宵的脸,如今本以为许清宵会乖巧一些,却不曾想到许清宵引天象,斥刑部,这已经涉及到大魏之国本,大魏之国运。 是滔天的罪过。 “许清宵,你胆大包天,削刑部之气运,动荡国本,你死不足惜!!!!” 怒吼声响起,惊天的光芒淹没一切,怀平郡王身后盘着一条蛟龙虚影,他一步跨越,便已来到刑部当中。 山洪海啸般的可怕压力,朝着许清宵倾泻而出,怀平郡王面容冷冽,目光之中更是充满着愤怒,他今日要当着刑部上上下下,当着京城上上下下的面,好好教训教训许清宵。 这一刻,刑部诸多官员瑟瑟发抖,被怀平郡王这般气势给吓到了,只是他们内心却狂喜不已,怀平郡王为他们出头,许清宵死定了! “许清宵,你可知道,你弹劾我刑部,引来圣怒了吗?” 侍郎李远怒吼道,他被剥夺浩然正气,心中对许清宵恨意无穷之大啊,他乃文臣,却走儒道,读书多少年,才明意,可如今一切都毁了,这比剥夺他的官职,还要恶毒十倍。 故此李远怒吼,认为许清宵弹劾刑部,已经招惹来了圣怒。 “大魏刑部,乃是国之根本,你狂妄小生,竟然弹劾刑部,引来圣怒,削我大魏国运,你可知道这一点点国运,看似极小,可对如今之大魏来说,却是致命打击,你知道吗?” 刑部尚书张靖也跟着大吼起来,刑部乃是六部之一,是大魏的国本之一,如今被许清宵弹劾,自然会影响大魏之国运。 他们很聪明,几乎在一瞬间找到了说辞,不敢与许清宵争论是对是错,而是用国家来镇压许清宵。 “动我国本者,杀无赦!” 怀平郡王更是开口,一句话冰冷无比,他眼中已起杀机,对他而言,许清宵污蔑朱圣一脉,已经是死罪了,但念在陛下器重许清宵,他没有动手。 可今日许清宵削大魏国运,弹劾刑部,这个理由足够许清宵死上百次。 只是,刑部当中,许清宵负手而立,他头顶之上,文笔,文尺,文钟,绽放恐怖的浩然正气,挡住了怀平郡王如山洪般的冲击,否则的话,一名五品武者,这般狂怒之下,许清宵绝不可能如此轻松面对。 这就是文器的部分作用,配合浩然正气,可以阻挡这种气势与精神上的攻伐。 “许清宵,你罪该万死。” “许清宵,你狂妄至极,严磊大儒说的果然没错,你当真是万古狂生啊。” “许清宵,你今日犯了天大的错,即便是陛下,也饶恕不了你啊啊啊啊!” 刑部上上下下,各种讨伐之声响起,他们也大怒,刑部被弹劾,他们的气运也会受到牵连。 可以说整个刑部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惩戒,除了一些非管事者,主事以上,一个都跑不了。 “说够了没有?” 随着谩骂之声逐渐安静下来,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头顶三件文器,似圣人临尘,浩然正气烘托之下,气势不弱于一切。 许清宵声音落下,刑部官员不敢继续说话了,被这般气势给震慑住。 下一刻,许清宵目光看向怀平郡王,也是冷冽至极。 “怀平郡王,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郡王,乃为皇室,刑部之事,与你无关,你却擅作主张,闯入刑部,插手其事。” “怀平郡王,莫你认为,大魏的王?如陛下一般吗?” 许清宵直接怒斥怀平郡王,怀平郡王是大魏郡王没错,但郡王有郡王的职责,郡王有郡王自己的事情。 六部并不在郡王的管辖范围内,你强行出头,插手刑部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你就站不住脚。 再者自古以来,郡王亲王这种身份就十分敏感,往往造反的事情,都离不开这些郡王和亲王,所以聪明点的郡王和亲王,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如此嚣张,注定活不长久。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说的怀平郡王脸色一变,许清宵这句话纯粹就是拿最尖锐最敏感的问题出来说,这种东西他碰都不敢碰,哪怕皇帝不信任许清宵。 哪怕都知道许清宵是故意找麻烦,可只要陛下有一点点反应,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 “许清宵,你莫要给怀平郡王扣上这般忤逆之帽,但怀平郡王并非是插手刑部之事,而是斥你弹劾刑部,削我大魏之国运。” 姜还是老的辣,张靖开口,第一时间为怀平郡王找好理由,撇清干系。 “本王不会插手刑部之事,但你许清宵影响大魏国运,本王乃大魏皇室,有权对你出手。” “许清宵,你已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跪下伏罪。” 怀平郡王确定自己的立场,一句话如黄钟大吕,声音呵斥,如雷音滚滚,让许清宵跪下伏法。 “可笑!” 然而许清宵直接轻蔑扫了一眼,三件文器争鸣,配合浩然正气阻挡着怀平郡王的气势。 “刑部,乃大魏六部之一,是天下公正之处,然,刑部之中,却有人蒙受不白之冤,此等刑部,为何不可弹劾?” “你怀平郡王,不分是非黑白,强行插手此事,因私妄动,不配为儒生,明知不公,却还颠倒是非黑白,口口声声,为大魏之江山,为大魏之国本。” “其之国本,是你之国本,是你之江山?而非大魏之江山,而非大魏之国本,怀平郡王,你已经犯下妄言,妄行之大罪。” “怀平郡王,你其心可诛,你要造反吗?” 许清宵声音极大,洪亮无比,传至整个大魏京都。 他怀平郡王难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便当真不知道细节,但也明白一些,可却直接动身,为的是何事? 为的不就是想要打压自己,为的不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 那就别怪我直接撕破脸了。 果然,造反二字响起,满京都皆然哗然一片。 谁也没想到,许清宵敢直接怒斥怀平郡王造反,要知道怀平郡王乃是怀宁亲王,怀宁亲王执掌兵权,要真说造反,也不是没有能力。 不过大魏儒道治国,若出师无名,怀宁亲王造不了反,但这属于没有彻底撕破脸的程度,如果真正撕破脸,管你儒道不儒道。 这天下女人坐的,我怀宁亲王就坐不得? 女帝登基,其实大家都对这些亲王郡王稍稍避嫌一些,毕竟女帝登基,这个点的确可以当做造反理由。 无非是比较牵强罢了,许清宵这一顶帽子给怀平郡王戴上,杀伤力极大。 “你!一派胡言,你当真是想死啊。” “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将你击毙。” 怀平郡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许清宵,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许清宵上来就指着最为敏感的话题,也是郡王亲王最不想碰的话题。 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你敢!” “许某乃朝廷命官,你虽为郡王,权势大于许某,可你若是敢伤我半分,便是对皇权蔑视。” “我许某有错无错,有刑部,大理寺,陛下来定夺,怀平郡王,你武力极强,只需要一掌便可将我击毙。” “但许某可以保证,你这一掌下来,足够你满门抄斩了!” 许清宵无所畏惧,更是狂言不止。 他死死地盯着怀平郡王,甚至往前更进一步,注视着怀平郡王,眼中尽是清傲之色。 有本事就杀,他要是敢动自己一下,许清宵可以保证,怀平郡王绝对要倒大霉,怀宁亲王的兵权也可以顺势收回了。 许清宵就不相信,为了自己一个区区刑部主事,一个七品明意的儒生,怀宁亲王愿意舍弃无比珍贵的兵权。 “许兄,我可助你请圣意,开口就行。” 也就在此时,朝歌忽然开口,他心神传递,告知许清宵可以请来圣意。 许清宵有些震撼,请圣意,这可是天地大儒都做不到的事情啊,若真请来圣意,说实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皇权还要大。 除非皇帝无视天下文人,若真敢如此,国运大削,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这简直是核弹攻击。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这种场面,他不需要请圣意,往后只怕遇到的事情更麻烦,关键时刻再请圣意,杀鸡焉用宰牛刀? “你!” 怀平郡王彻彻底底怒了,他眼中恨意无穷,可他真的不敢动手杀了许清宵,真要杀了许清宵,说满门抄斩有些夸张。 但自己父亲的兵权,也绝对会被直接没收,这不亚于是灭顶之灾,为了区区一个许清宵,他不可能冒险。 只是不能击毙许清宵,教训一顿总可以吧? 怀平郡王冷哼一声,朝前缓缓走了半步,刹那间他气势极速攀升,而后直接出手,快如闪电,想要当着刑部上上下下的面前,给许清宵几个巴掌,羞辱许清宵。 这样做,也逾越权力了,可那又如何?最多不过小惩大诫,他不会因为许清宵而害的父亲失去兵权,但同样的,陛下也不会因为许清宵,而直接得罪怀宁王府。 然而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直接镇住了怀平郡王。 “不可放肆。” 四个字平静无比,但这句话,让怀平郡王瞬间收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因为这道声音,是他父亲怀宁亲王的声音。 “父亲,许清宵狂妄至极,对我百般侮辱,甚至诋毁造谣。” 怀平郡王有些不服,他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出声制止,但心中这口气难以咽下。 “回来。” 然而怀宁亲王的声音依旧平静,两个字,让怀平郡王回来。 其意很明显,不允许他继续插手此事了。 怀平郡王不甘,但还有一份耻辱,他身为郡王,在大魏京城之中,不说可以横行霸道,但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可如今面对许清宵,被许清宵如此羞辱,却被自己父亲硬生生喊回去,这让他颜面无存。 只是父命不可不为。 怀平郡王深吸一口气,转身要离开,不参与此事。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却缓缓响起了。 “怀平郡王当真是天大的官威啊,想来刑部就来刑部,想离刑部就离刑部?当真是视六部为己家啊。”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刑部官员彻底愣了。 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怀平郡王被喊回去,按理说是给你面子,你还不依不饶? 你这是要做什么?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许清宵,本王奉劝你见好就收,否则的话......” 怀平郡王回过身来,他目光寒冷如冰霜,看向许清宵。 自己被怀宁亲王喊回去,已经是颜面尽失,离开是自己父亲不想招惹是非,可许清宵若不依不饶,怀平郡王当真不会饶过许清宵了。 “否则如何?” “否则杀了朝廷命官?否则弑杀儒生?” “怀平郡王,许某就站在此地,你若觉得王权大于皇权,许某受罚。” 许清宵开口,依旧是极为犀利之言,说的怀平郡王有怒发不出。 “莫要再此胡搅蛮缠。” “本王今日就要离开,你能奈本王如何?” 怀平郡王冷冷开口,说完此话,他直接朝着刑部之外走去。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冷漠响起。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 “怀平郡王,无视朝纲,无视皇权,无视圣恩,入刑部,任意妄为,无故斥朝廷命官,嚣张狂妄,无法无天。” “更甚,践皇权于脚下,踏陛下于脚下,臣,许清宵,愿以死谏,请陛下彻查怀平郡王,是否有造反之意,是否有贪赃枉法之为,是否有王之德行。” 这声音,宏大如雷,天穹之上,文笔落字,化作奏章,直接没入大魏文宫。 许清宵这一番话,就彻彻底底引爆了一切。 他以死谏,谏怀平郡王之德行,谏怀平郡王之狂妄,谏怀平郡王之意图。 这简直是要不死不休啊!!!! 终于,在这一刻,怀平郡王绷不住了,许清宵这番死谏,已经上达天听,整个大魏京都百姓都已知晓,而陛下也会采纳死谏,彻查自己。 他家自然不可能造反,但贪赃枉法,王者德行,这两点怀平郡王根本拿捏不住,整个大魏王朝,有几位王爷不贪赃枉法?但 无非是怎么一个贪法,怎么一个枉法罢了。 这种东西,本应该是在暗地里,可许清宵却直接拿出来,放在太阳之下照射,如此一来,但凡自己有一点有违之事,那就是许清宵进攻他的最强兵器。 这是要彻底把自己搞臭啊。 “许清宵。” 这一刻,怀平郡王彻底暴怒,身后的蛟龙之气几乎凝实,滔天可怕的气势弥漫整个刑部。 他真的动了杀心,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本来他这次出面,是想要教训教训许清宵,可没想到许清宵各种栽赃嫁祸自己,最终自己父亲让自己回去,已经算是颜面尽失了。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颜面尽失,即便他在冷静,即便他在沉稳,如此之下,他若是还不反击,以后就不要在皇城待了。 “住手。” 这一刻,依是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再一次震住了怀平郡王,他所有的气势全部溃散,攻伐自然也消失不见。 “父王!” 怀平郡王有些不甘,忍不住大吼一声。 “许大人,此事的确是怀平有些激进,得罪于你,还望许大人宽宏大量,得理饶人。”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为怀平郡王求情,希望许清宵得饶人处且饶人。 刑部中。 许清宵听到怀宁亲王之声,并没有惶恐,也没有显得恭敬,依旧是平静冷漠道。 “好一句得理饶人!” “数日前,我与怀平郡王相见一次,下官仅仅只是去拜访陈心大儒,可怀平郡王却以力欺压,且不论其他,怀平郡王当时连理都没有,便主动找下官麻烦。” “今日,刑部之事,下官为属下打抱不平,为其属伸冤,按理说也是刑部之事,怀平郡王却硬要来找下官麻烦。” “一次,两次,怀平郡王视下官为眼中钉,如今,怀平郡王理亏在先,却让下官得理饶人?敢问王爷,怀平郡王饶过下官了吗?” 许清宵开口,亲王又如何? 只要这大魏,还是女帝掌控的,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 在京城,许清宵以人为本,谦虚,宽容,忍让,这并不是因为许清宵谄媚,也不是因为许清宵过于市侩,而是不想给女帝惹来麻烦。 也不想给自己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可怀平郡王与自己,已经是死仇,现在让自己得理饶人?未免有些痴心妄想吧? 许清宵这番话说出,让许多人咂舌,这是要跟亲王叫板啊。 万古狂生,名不虚传。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的官员咂舌了,知晓许清宵狂妄,知晓许清宵凶悍,可当真不知道许清宵竟然如此之狂,如此之凶。 连亲王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举世第一人啊。 “那......许大人要如何?” 只是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比,静静询问许清宵想要如何。 “依法处置!” “擅闯刑部,依律扣押大牢半年,不过念在怀平郡王乃是大魏郡王,祖上有功,扣押一月即可。” 许清宵开口,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这件事情,不可能扳倒怀平郡王,唯一的反击,就是让怀平郡王颜面尽失,关押他一个月,想来他怀平郡王的名声,也就彻底扫尽了。 至于原本是半年,许清宵缩减至一个月,完全是说的好听罢了,毕竟真扣押半年,皇帝也不会答应。 一个月就够了,也算是暂时收回点利息。 “不可能!” 怀平郡王大吼道。 郡王坐牢?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若真去了牢中,那就真不用在京城待了,颜面尽失是小,被权贵嘲笑才是真。 以后碰到敌对势力,真要骂起来,一句你坐过牢,就是天大的羞辱。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开口,怀宁亲王之声响起了。 “好。” 一个字回应了许清宵,他答应下来了,让怀平郡王受罚。 “父王!” 怀平郡王不甘的声音响起,他本想挣扎一番,但不知为何,怀平郡王脸色陡然一变,紧接着眼中的不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 他没有再挣扎了,很显然怀宁亲王与他传音了什么,让他彻彻底底认命。 只是即便认命,怀平郡王的目光依旧充满着愤怒与仇恨,他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的一切,代表所有言语。 两人已经算是走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无非是对方暂时找不了自己什么麻烦,而许清宵也不可能扳倒一位郡王。 但许清宵深刻的知道,这个仇彻彻底底结下来了,那么自己接下来就别想安心了。 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将怀平郡王设成仇人,许清宵也已经三思而过,数日之前,陈心大儒家中,那份耻辱许清宵不曾忘记。 今日怀平郡王几乎屡次想要动手,他践踏规矩,以武制己,既然这样的话,许清宵没必要还藏着掖着,一口气得罪死来,同时也为自己未来铺垫好。 这叫杀鸡儆猴,他怒斥郡王,不给亲王面子,弹劾刑部,就是要告诉六部所有人听,他许清宵可以忍,在规矩当中,玩的是手段。 可要是谁破坏规矩,吃相难看,那他许清宵也就撕破脸不守规矩。 不过也该这帮人倒霉,大事上面许清宵知道,他们肯定会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拿一些小事来卡自己。 可这些小事,却成为了他们致命的麻烦。 怀平郡王走了,他自己去大牢,临走之时,也不忘看一眼许清宵,恶狠狠地看一眼。 待怀平郡王走后。 许清宵的目光,缓缓落在刑部尚书等人身上了。 刑部上上下下在这一刻沉默,强如怀平郡王,被许清宵说的哑口无言,甚至还被罚一个月牢狱之灾。 而今日之事,主要是刑部的事情,怀平郡王单纯只是为了帮刑部,却没想到落个如此下场。 显然许清宵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刑部了。 “许清宵,你想如何?” 刑部尚书张靖,望着许清宵,他心中有满腔之怒火,可偏偏最气人的是,许清宵占理,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只能询问许清宵想要什么结果。 “刑部不公,下官认为,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职守,张尚书应当退位,左右侍郎退位,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退位,四位员外郎应当退位。” “让真正有公正之人上任其官,还大魏一个公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再掀风波。 六部官员,郡王国公,列侯权贵们再听完许清宵这番话后,彻彻底底惊愕了。 哪怕是安国公也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们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气,许清宵今日大闹一番,兵部在看热闹,上上下下都很开心,武官们更是称赞许清宵有血性。 可退一万步,他们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这么凶残? 要让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员全部退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找麻烦了,这是要把你们统统弄死啊。 知道你许清宵彪悍,没想到你许清宵彪悍到这个程度? “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啊。” 刑部尚书没有说话,刑部右侍郎李远开口了,他手颤抖,指着许清宵,气的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件这样的事情,许清宵闹腾就算了,现在竟然要让他们退位?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狂妄!狂妄!狂妄!” “诸位大人,难道就不知道说其他言辞吗?” “下官当真不知道哪里狂妄了?” 许清宵目光冷冽,他已经听烦了这个词,只要自己做什么,就有人扣上一顶狂妄的帽子,有一说一,许清宵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哪里狂过,反而温和儒雅,如果不是这帮老东西吃相太那看。 今日就不可能闹到这个地步。 “你先弹劾刑部,污蔑郡王,如今更是让我等退位,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 李远脸都气白了,指着许清宵,声音都有些震颤,不是害怕,而是气的,是那种气的肺都要炸开。 年轻人不懂事的他见过,大闹刑部的年轻人,他也见过,可没见过许清宵这般,就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便打算将他们全部弄死。 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这个许清宵,当真是不为人子啊。 “弹劾刑部?” “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职守,下官索要一份卷宗,案牍库掌库之人,拖我十七日也就罢了,下官之属,周楠卷吏,每日自卯时便在案牍库中等候,午饭不吃,等到酉时,持续十余日之久。” “许某想问问大人,刑部就是这么办事的吗?这就是刑部吗?倘若下官手中卷宗,影响的是天下百姓呢?影响的是无数条人命呢?十七日,可会造成多少无辜冤案?” “这也就罢了,就在数日前,周楠再次恳求,百般哀求无果之下,只是抱怨一句,拖延太久,却被掌库当众掌嘴,而后更是仗刑二十,周楠本就身子虚弱,二十仗刑,差点毙命。” “甚至还将他辞退,让人写来一封辞官信,摆在本官桌前,敢问一声,这算不算冤屈?”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出,声音洪亮,在刑部响起,在大魏京都响起。 一时之间,刑部尚书,刑部侍郎等人沉默不语,因为此事的确算冤屈。 “是他先蔑视本官在先的,而且仗刑二十,本官也是依法而行。” 也就在此时,案牍库中,掌库之人大声喊道,他不服,认为自己没有错。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目光如寒一般,照射过去,略显肥胖的掌库忍不住抖了抖,不敢与许清宵对视。 “蔑视你?” “那好,本官要卷宗信息,你拖延本官十七日,按照刑部律令,任何卷宗调遣,不得超过五日。” “如若拖延时期,仗刑三十。” 许清宵说到这里,刹那间,他步伐极快,直接将这肥胖掌库抓起,一掌拍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根仗棍从不远处自动飞来,这是凝气。 啪! 仗棍落下,后者顿时皮开肉绽,发出杀猪般的鬼叫声。 “啊啊啊啊!!!!尚书救命,侍郎救命,大人救命啊。” 他惨叫着,许清宵这一棍子下去,绝对比打周楠的要疼。 “许清宵,你目无法纪。” 李远怒吼,许清宵当着他们面前仗刑掌库,这简直是有些过分。 “目无法纪?” “许某为下属伸冤,依次寻四位员外郎,员外郎以公事繁忙将许某推辞,而后更是一句不归管辖,推脱而下。” “这个时候,侍郎为何不说他们目无法纪?” 啪! 又是一棍子,掌库再次发出惨叫之声,在地上抓狂,但却被许清宵震麻四肢,所以根本无法反抗。 啪! 又是一棍,掌库尖叫,声音都要沙哑了,这要是三十仗刑,他必死无疑啊。 然而这一棍棍,不仅仅是在打掌库,而是再打刑部上下的脸啊。 众人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十棍之后,掌库晕死。 许清宵一桶冷水浇了过去,后者缓缓醒来,而后又是十棍。 他声嘶力竭,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屁股上更是渗出了血。 “许清宵,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李远声音颤抖,指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刑部,乃天下公正之处,这等徇私枉法之人,罪加一等,死了也活该。” 许清宵可不管,他最后十棍下去,掌库彻底晕死,不过还留有一口气,得在床上躺至少半年。 “许清宵,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吧。” 终于,刑部尚书开口,自许清宵引来天象,他便一昧忍让,让许清宵宣泄心中之怒火。 如今该宣泄的也宣泄了吧?可以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 “尚书大人当真是说笑,此事,下官一定要讨个公道。” 就这样算了?许清宵又不是傻子。 既然闹了,就彻底闹大,如果见好就收,那下一次还会有人继续找自己麻烦。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人?往后在刑部会不会有朋友?许清宵已经不在乎了。 说的好像自己不闹,就有人愿意找自己一样? 问个卷吏事情,后者都被处罚,这要是不闹大一点,是不是以后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欺负自己? 许清宵已经下定决心,不闹到皇帝开口,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他要让六部的人都知道,他许清宵不是好惹的。 按规矩来,陪你们玩到底。 不按规矩来,那就让你们刻骨铭心。 “你的公道,是什么?” 张靖冷声问道。 “下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尚书大人退位,请侍郎大人退位,请二十七吏司郎中退位,请四位员外郎退位。”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态度却极其笃定。 “荒谬。” 张靖冷冷开口,就凭这么一件事情,就要让他们退位?这不是可笑吗? “荒谬不荒谬,不是大人能够定夺的,而是陛下定夺。” “只是,员外郎,吏司郎中,右侍郎,包括尚书大人,皆然拒案,依刑部之法,拒案者,仗刑二十。”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仗刑本官?” 张靖这一刻彻底毛了,他目光如猛虎一般,噬人可怕。 “下官,只是依法办事。” 许清宵压根不在乎尚书的目光,直接走出,如方才一般炮制,将四位员外郎抓来。 “许清宵!本官劝你收手吧。” 张靖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如此说道。 啪! 许清宵可不管那么多,仗棍落下,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在这四位员外郎身上。 不过许清宵稍微留了手,他不敢太凶残,不然按照这几人的体质,真要闹出大事。 但痛,绝对是痛的。 “许清宵,你疯了。” “哎哟,许清宵,我与你势不两立。” “许清宵,你当真要翻天啊。” “许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四位员外郎惨叫连连。 四位员外郎打完之后,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二十七吏司郎中了。 “来人!将许清宵拿下!” 这一刻,刑部侍郎李远彻底爆发了,他怒吼一声,刹那间数百道身影出现,皆然是强者,堂堂刑部,不可能没有武者的。 只是这一刻,许清宵文器震动,弥漫可怕的浩然正气。 “吾乃读书人,依大魏律法,伤读书人,轻则监禁十年,重则发配边境。” “大魏律法,阻拦刑部办案,视为重罪,两罪并罚,人头落地。” “尔等若敢动手,莫怪许某没有提醒。” 许清宵开口,这一句话顿时说的众人不敢动弹了。 “许清宵,你.......” 此时,李远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许清宵将二十七吏司郎中通通抓来,他们是文臣,并不是武者,也不是儒者,拥有权力,可以发号施令,可问题是,刑部有能力制服许清宵的官差,完全不敢动啊。 刚才那一句句话,如刀芒一般,让他们生畏,抗命不过仗刑而已,但真伤了许清宵,他们感觉许清宵真说到做到。 尚书等人是大官,真出了事,有人会保,他们不过是一些官差,要是惹到了许清宵这尊瘟神....... 啪啪啪啪! 仗棍之下,二十七吏司郎中惨叫连连,咒骂,怒斥,哭喊,求饶,各种声音响彻在刑部。 无数权贵目瞪口呆。 见过狂的,愣是没见过这么狂的。 把刑部二十七吏司郎中全部揍了一遍。 可更让所有人颤抖的是。 许清宵仗刑过后,将目光看向侍郎与刑部尚书了。 这要是给刑部尚书上刑了。 那许清宵就真的坐实万古狂生之名了。 不,不,不,狂生之名实在是侮辱许清宵。 得用狂神来形容。 刑部尚书,大魏正二品官员,上面除了中书三省的主要人员以外,他们就是大魏权力最高之人了。 而且张靖更是东明会主要成员啊。 许清宵真要这么做......就当真是捅破天了。 -- -- 月底了,求月票!!! 第九十八章:闹翻天了,仗刑尚书?陛下宣纸,许清宵为大魏增国运 刑部当中。 许清宵已经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二十仗刑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这帮文臣虽然用药膳调理身体,偶尔也练练武功,可在一个九品武者,其实力可以与八品武者抗衡的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二十七吏司郎中负责大魏二十七郡各地刑部司法案件,放外面都是顶天了的官,然而在刑部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许清宵吊着打。 这一幕,是实实在在惊住了整个京城权贵,知道许清宵狂,可这样的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就算是国公郡王他们,也不敢如此跋扈,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当真是大魏开国以来,第一次啊。 但让众人最为震惊的是,许清宵的目光此时此刻,落在了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身上。 这要是把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打了,那就是真要捅破天了。 刑部尚书,无论如何也是大魏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话,除非是刑部尚书找死,不然的话,就连陛下也要三思而后行。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刑部尚书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眼中充满着冷意。 他就不相信,许清宵敢动他。 “李大人。” 许清宵开口,他目光落在了刑部侍郎李远身上,后者胡子都气歪了,看向许清宵道:“你可知道,仗刑我会是什么后果吗?” 李远气的手都在抖,他是刑部侍郎,正儿八经的三品官员啊,三品啊,刑部上下除了左侍郎和刑部尚书之外,他就是最大的,当然抛开都察院。 许清宵真要敢动手,他绝对不会放过许清宵的。 “李大人,您是在威胁我?” “根据大魏律法,刑部办案,若有人敢威胁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啊。”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许清宵,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本官何时威胁过你?本官又何时犯了律法。” 李院怒道。 “大人方才不就威胁下官?再者,大人何时犯了律法?” “这一点还需要下官在再去提醒吗?” 许清宵如此说道,后者当下显得有些牙疼,他看向许清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找本官,本官并没有拒绝授案,本官当时正在处理其他事情,无心接案,这也有错?” 李远还想要挣扎一番,为这件事情解释。 可此话一说,却正中许清宵下怀。 “好,李大人的意思就是说,并非不愿接案,而是针对我许某对吧?” 许清宵往前一步,如此问道,眼中露出冷意。 “没有。” 李远顿时听出许清宵此话的意思,当下摇了摇头,直接否决道。 “既没有针对许某,那请问李大人,下官报案之时,为何李大人让下官滚?” “即便是当真有事,一句公事繁忙足矣,再不济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下官也行。” “敢问李大人,如若今日来找大人的是某位郡王,或者是某位国公,甚至是陛下,李大人是否也会说出滚字?” 许清宵冷冷问道。 刑部上上下下,即便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会如此凌厉,这李远仗着自己是刑部侍郎,一个滚字,引来刑部所有人对自己嘲笑。 许清宵会忘记吗? “你大胆!本官绝无此意,也绝不敢羞辱圣上。” 听到许清宵这话,李远脸色一变,而后立刻出声解释,这要是不解释,那就是羞辱皇上了。 “不敢羞辱圣上,就可以羞辱下官?李大人,你还说你不是针对许某?” 许清宵怒斥道。 而后者脸色一变,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没事喜欢装哔,非要找许清宵麻烦,也非要让许清宵难堪,如许清宵方才说的一模一样,如果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许清宵。 说不定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这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李远很难受,他恨不得现在就说一句,就是针对你许清宵,可这话他不敢说啊,真要说了,许清宵绝对要参自己一本,到时候不说被辞官,但也绝对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毕竟部门里面给下属穿小鞋可以,但不能明着说,明着说那你就是滥用私权了。 想到这里,李远真的很难受,早知道这样,就不招惹许清宵了。 鬼知道这家伙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李大人,为何不说话了?” 许清宵再往前一步,目光冷冽。 现在摆在李远面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承认自己拒案,挨二十板子,第二个拒绝自己拒案,但就相当于默认他针对许清宵了。 无论是那个,他都有些难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李大人,你若是不回答,下官就默认您是拒案,二十板子而已,可比滥用私权好多了。” 许清宵又往前走了一步,这种压迫感,让李远十分难受。 “李大人。” “李大人。” 许清宵走一步喊一声,李远的精神有些崩溃,先是被剥夺了才气,如今更是要面临二十大板的惩罚,或者滥用私权,被陛下斥责。 想到这里,李远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许清宵,本官的确有些怠慢此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本官可以保证,你在刑部做事,畅通无阻,如何?” 最终李远妥协了。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这段恩怨,否则的话,二十大板他顶不住啊。 “既然李大人承认拒案,下官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许清宵到希望李远承认没有拒绝案子,可惜的是,这种老狐狸孰重孰轻还是能分出来的。 但面对李远的示弱,许清宵可不答应。 保证刑部上下不对自己使绊子了? 这不是废话?今天自己这么一闹腾,谁还敢找自己麻烦?真就不怕死吗? 或许这个时候见好就收,还能赢得对方好感,如此一来还有化解恩怨的机会,可许清宵不这么认为。 自己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然后就这样草草了结? 说句不好听的话,满朝文武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阴谋诡计吗? 而打破阴谋诡计的唯一办法,就是莽。 我管你规矩不规矩,你只要敢招惹我,我就往死里整你们,大不了同归于尽,看看到底谁倒霉。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彻底不敢找自己麻烦了。 否则的话,你见好就收,人家短暂时间不会找你麻烦,一旦恢复元气,就往死里搞你。 所以你既然找到了机会,就死死地咬住,狠狠地咬住,绝对不要松一口,让他们吃大亏,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即便是还想要找你麻烦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能不能做。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仇人。 真正的大人物,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权衡利弊,仅仅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有傻子才会做。 类似于怀平郡王这种,完全没脑子,虽然不知道怀平郡王为何如此帮儒官和这帮文臣,但最起码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怀平郡王做事就是有点没脑子。 所以许清宵不怕得罪他们,反而担心自己不够狠,没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 “许清宵,你敢!” 看着走来的许清宵,李远大吼一声,还不等他继续开口,许清宵已经将李远抓来,微微动手,打中他的麻筋,随后一棍子下去。 啪。 “哦哦哦哦哦!” 惨叫声响起,李远的惨叫声有些古怪,别人都是啊叫,他是哦叫,一瞬间让许清宵皱眉了。 这叫声太古怪了。 啪。 第二下。 啪! 第三下。 许清宵每一下的力度都把握了分寸,不可能打死,但皮肉之苦是少不了。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钦佩的是,李远别看他怂,除了第一下之外愣是没有再叫唤了。 二十仗刑之后,许清宵更加佩服李远了,有文臣之骨气。 然而低头看去时,许清宵这才明白了。 这家伙第一下之后已经昏死过去了,当真是没有一点用。 侍郎解决了,接下来最后一个人就是刑部尚书了。 此时此刻,刑部尚书站在房门前,面对许清宵的暴行,他已经沉默了。 至于怕不怕许清宵? 认真点来说,他怕,但怕的不是许清宵,而是许清宵手中的棍子。 更怕的是,许清宵若是真仗刑了自己,那自己在京城就真的没脸了。 这二十仗刑下来,一个月内自己不可能上朝。 “许清宵!” “到此为止吧。” “这件事情,有错之人,也已受罚,你还想如何?” 刑部尚书张靖深吸一口气,他显得很镇定,站在许清宵面前。 不镇定不行啊,就算求饶,相信许清宵更不可能饶过自己。 “张尚书说笑了,还差您一人,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许清宵已经豁出去了,今日他就要来破个先河,仗刑尚书。 这棍子下去了,许清宵可以保证,六部当中无人在敢招惹自己了,最起码不会在恶心自己了。 “许清宵,本官乃是大魏刑部尚书,代表着乃是大魏刑部,若是你当真伤了本官,天下多少人要笑话我大魏王朝?” 张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来说去的意思就是,不要打他。 然而许清宵则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看向张靖道。 “刑部不公!大人身为尚书,理应该再加二十仗刑,不过念在大人年事已高,下官就不加了,这二十仗,尚书大人不接也得接。”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即将便要伸手将张靖抓住。 刹那间,张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许清宵的手劲有多大?他岂能不知?就算是在朝堂上,陛下罚自己二十棍,御林军念在自己是刑部尚书,也不敢下死手。 可许清宵不一样,他真敢下死手。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刑部尚书张靖入宫,宣许清宵入宫。” 随着声音响起,刑部尚书张靖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久,六部当中有不少官员也彻底松了口气。 若许清宵真动了刑部尚书,那这件事情就彻底麻烦了,可能会牵扯六部进去,不说大地震,但也绝对是一件震撼天下的事情了。 好在,陛下于关键时刻,出手了! 否则的话,当真不知道要惹来什么麻烦。 “许清宵,本官不与你在此地争,去宫中见陛下,让陛下来评评理。” 这一刻,张靖直接开口,他步伐极快,直接朝着刑部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许清宵不由叹了口气,就差最后一步啊,要是早一点的话,或许就真能动手了。 不过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宫中的旨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女帝刻意的。 看来陛下是借自己有意敲打刑部了。 许清宵瞬间明了。 毕竟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宫中早就知道了,想要出手制止,只怕第一时间就可以宣人入内,可偏偏这个时候宣,不就是想要敲打刑部吗?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许清宵不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得进宫了。 宫外。 不少达官贵人已经已经在此等候了,看着步伐极快的刑部尚书张靖,更是引来一些声音。 “这不是刑部尚书张大人吗?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慢点走,慢点走!” “张大人,慢一点啊,你后面又没有老虎追,走这么快干什么?” “张大人,注意点啊,别摔跤了,跑什么跑啊。” 是武官们的声音,他们特意过来就是看热闹的。 看到张靖慌慌张张的走,自然忍不住排挤几句,平日里在朝堂上你争我斗,现在看到你吃这么大的亏,这还不得上来嘲讽嘲讽? 毕竟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张靖冷着脸,朝着宫内走去,而许清宵则走的不急不慢。 “许老弟,猛!” “许老弟,畅快啊。” “老弟,待会出了宫,来找我们喝酒。” “哈哈哈哈,对对对,来喝酒喝酒。” 众人开口,赞叹许清宵之威猛,同时也邀请许清宵到他们家喝酒。 许清宵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便走进宫内。 引路的太监一直低着头,张靖脸色阴沉,有些不太好看,许清宵反倒是显得平静。 宫中,一切显得十分安静,之前的异象也彻底消散。 而两排的侍卫,皆然带着异样看向许清宵。 最终,两人在殿外等候了。 “宣!刑部尚书张靖,刑部主事许清宵,入殿。”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许清宵与张靖走上阶梯,不过张靖明显加快了脚步,直接走进大殿内,而后跪在地上,声音无比悲凉道。 “陛下!” “许清宵要造反啊!他大闹刑部,弄得刑部如今被天下人嗤笑不说,更是将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员仗刑一遍,手段残忍,若不是陛下圣旨来的早,只怕老臣要丧命于此。” “陛下,老臣一生,矜矜业业,不说......” 一进大殿,张靖便开始诉苦和斥责许清宵,他眼中悲凉,显得极其委屈。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闭嘴!” 声音冷漠,两个字便展露出极为可怕的霸气。 大殿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张靖不敢言语,而许清宵只是礼拜女帝,然后也沉默不语。 也就在此时,宫外太监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在宫外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很快女帝给予回答。 “让他们到殿外等候,不准言语。” 女帝十分霸气,她知道六部尚书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吵架,但她今日只要他们站在殿外面听就行,不准开口说话。 “遵旨。” 太监开口,大约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五部尚书急急忙忙来到殿外,但彼此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老老实实等了。 “荒唐!” “荒唐!” “荒唐!” 待六部尚书到齐之后。 龙椅之上,女帝三声荒唐,说的张靖露出恐色,而许清宵却眼观鼻,鼻观口,沉默不语。 “堂堂刑部!大魏六部之一,竟然闹出如此荒唐之事,天下人只怕要嗤笑死大魏。” “许清宵,你做事太过于荒唐鲁莽了。”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坐龙椅之上,开局便将许清宵训斥一顿,指责许清宵做事鲁莽。 “陛下教训的是。” “可回陛下,臣为其属伸冤,刑部上下皆然拒案,臣认为,臣今日所做之事,的确有损刑部形象,也有损大魏国体。” “可臣更加认为,若今日臣不闹,那有损的便不是大魏国体,而是大魏根基了。” 许清宵这般开口道。 对,自己这般闹腾,的确是让刑部形象受损,可形象与国本谁更重要? 一个是面子,一个是实际。 “许清宵,你一派胡言。” 张靖第一时间开口,怒斥许清宵。 “朕让你闭嘴,没听见吗?” 然而女帝冷冷看去,刹那间张靖闭上了嘴巴,心里再不甘,也得老老实实闭嘴了。 “许清宵,你倒是给朕说一说,怎么一个有损大魏根基了?” 女帝语气冷漠道。 殿下,许清宵作礼道。 “陛下,或许此事传开之后,天下人都会认为,臣大题小做,可臣之所以这般做,甚至会认为臣是心中有气,故意而为之。” “然而,臣的确是心中有气,也的确是故意而为之。” “只是臣,心中的气,并非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是刑部上下的态度,臣认为,无论案件是大是小,只要有冤屈,那么刑部就必须要受理,查清真相,从而还百姓一个公道。” “可如若刑部官员认为,一件小事,用不着刑部来处理,那请问陛下,难道真是那种大罪才能被重视?那律法的作用在何处?” “这样一来,天下百姓,只要不杀人,不放火,其余就不算罪吗?” “故此,臣气在刑部官员不作为,臣有意为之,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刑部出丑,这样一来的话,当下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刑部就会长记性,就不敢乱来。” “哪怕因为此事,臣被安上一个万古狂生之名,哪怕臣受尽天下人的冷眼,哪怕臣被满朝文武针对,可臣依旧会这样做。” “因为臣是刑部的主事,是刑部的官员,所以臣就有义务,有责任,让刑部变得更好。” 许清宵开口,一番话大义炳然,说的自己都快要哭了。 而在张靖,以及外面的几位尚书眼中,许清宵这番话简直是虚伪至极啊。 明明是宣泄私怒,竟然被说成是如此伟大?这简直是毫无廉耻啊。 但实在是没办法,谁让刑部自己倒霉呢?非要给许清宵穿小鞋,被人抓住把柄,有什么好说的? 龙椅上,女帝静静听着许清宵这番大义炳然之言,待许清宵说完之后,女帝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而是看向张靖道。 “说。” 仅一个字,态度冷冽。 “陛下!” “许清宵公报私仇,数日前,许清宵来刑部,接手卷宗,然而因刑部繁忙,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将卷宗交给许清宵,他便心生怨气。” “而也是因为刑部掌库,的确有些忙碌,再加上当日掌库心情欠佳,所以与许清宵的下属发生争执,后被罚二十仗刑。” “许清宵借此为由,大闹刑部,害的刑部上上下下鸡犬不宁,臣认为,许清宵方才满口仁义道德,可实际上皆为私心,故恳求陛下,严惩许清宵。” “否则刑部上上下下,皆不服啊。” 张靖说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上,许清宵真的占理,但明眼人都知道,许清宵就是公报私仇,可人家占理了啊。 但你说就这样算了?那肯定不行,刑部上下都等着自己给他们一个交代,要是不惩罚许清宵,那他这个刑部尚书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就要少一大半了。 女帝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陛下,张尚书说的一点没错。” “也就是拖了臣十七日的时间。” “也就是二十仗棍把人差点打死,还伪造辞官信,想要蒙骗臣。” “也就是臣为属下伸冤,刑部主事之上都不接受此案,甚至还让臣滚。” “臣在思考一件事情,清宵乃大魏臣子,为陛下办事,为大魏办事,无论大事小事,一心为大魏,天下人的一件小事,汇聚起来就是大魏的大事。” “臣为大魏办大事,刑部侍郎让臣滚,刑部尚书问自己有没有闹够。” “那臣现在想问一句,刑部侍郎李远让臣滚,是否是说让陛下滚?刑部尚书问自己有没有闹够?是否是问陛下有没有闹够?” 许清宵巧舌如簧,一番话说的张靖瑟瑟发抖。 “许清宵,你莫要血口喷人!” “你这是污蔑,污蔑,污蔑!”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老臣为大魏忠心耿耿,老臣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啊。” 张靖真的想骂了,许清宵这张破嘴,简直是无法无天,之前面对怀平郡王,直接说人家想要造反。 现在说这件事情,直接说自己在骂陛下,让陛下滚?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说了,砍十次头都不足为过。 这许清宵给人戴帽子的能力未免太强了吧。 “够了。”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极为平静。 她没有任何怒意。 而是将目光再看向张靖道。 “一份卷宗,拖延十七日?” 她语气平静问道。 “陛下,并非是刑部针对许清宵,而是这份卷宗的确难找,十七日是有些长久,但也在情理之中啊,再者即便是给许清宵相应资料,只怕许清宵也调查不出结果,此案有数十人接手过,皆然没有任何后续进展!” “其实臣前些日子就打算,给许清宵换一份卷宗,哪里晓得许清宵今日就闹,早知许清宵如此性急,老臣就给他换了。” “还望陛下明鉴。” 张靖回答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甩锅了,毕竟拖了十七天,就是很难占理,不强行扯过去,这事绝对没完。 “厉害,尚书大人竟然可以一眼识人,有如此本事,当个尚书真是委屈了大人啊。” 许清宵听到这话,当下不由讥讽道。 “许清宵,你莫要在此阴阳怪气,本官此言不差,这案子你接不了,刑部上上下下为此案奔波数十年之久,前前后后换了数十人,都没有任何进展。” “你刚入刑部,怎可能破的了此案?” 张靖冷冷开口。 “那为何将此案给我?”许清宵冷道。 “将此案交给你,只是让你好好阅读一番,你刚入刑部,自然需要熟悉刑部环境,刑部办事程序,并非是真的将此案交给你,再说了,此案你也没有接手,拖延你十七日是有些不太好,可也不算大过。” “你大闹刑部,罪无可赦。” 张靖总算是想到了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了,他抓住这点,硬着头皮也要说出来,反正你办不了这个案子,刑部虽然的确有些拖延你,可也不是什么大过。 “明白了,陛下,臣明白了,那臣在此恭喜陛下了,大魏竟然有如此能人。” “张尚书,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能臣,谁不是能臣,什么案件谁能破的了,什么案件谁不能破。” “既然如此,臣斗胆,请陛下赐张尚书巡查之责,张尚书,以后就不要坐在刑部了,就在京城口守着,要是发现能臣,赶紧来向陛下汇报。” “刑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卷宗案件,全部挪到大人家中,觉得谁能破案,就将卷宗交付于谁,我大魏有福了,我大魏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冤案疑案了。” “大人,您这是要成圣啊。” 许清宵站在一旁,一番话恭维无比,可语气态度却充满着讥讽。 “许清宵!” “你羞人太甚。” 张靖发抖,许清宵这话太损了,明面上是在夸,可句句如刀剑,刺在他心中。 “张尚书,是下官欺人太甚,还是尚书理由牵强?” 许清宵冷冷开口。 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打不了你还不气死你? “陛下,老臣恳求陛下,剥夺许清宵之职,捉他入牢,否则老臣敢断言,往后许清宵还会继续损害其他部门。” 张靖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废话了,直接恳求女帝惩戒许清宵。 “陛下,臣请求陛下,让张尚书担任巡查之职,为大魏挑选各地英才,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如若这般,臣宁可入牢,只要大魏再也没有案件,臣虽死也无悔。” 张靖恶心自己,许清宵也恶心回去。 而龙椅之上,女帝除了之前勃然大怒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 两人皆然请命。 女帝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她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你大闹刑部,可理由并非充足,但朕可以给你一个理由,张靖道你无法破案,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破解手中案卷,此事朕饶你无罪,可若你破不了手中案卷,那张尚书所言,也并非无理,你大闹刑部,理当严惩,如何?” 女帝开口,她没有指责谁了,但也没有偏袒谁,直接将问题的根本原因找出来。 张靖说你破不了这个案子,你却认为张靖说话说太满了,那索性你就将这个案子破掉。 这样一来,张靖不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女帝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 殿外,五位尚书也听此话,左丞相兼吏部尚书陈正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收敛了。 殿内,张靖却皱眉开口道:“陛下,此事不妥。” 可话一说完,女帝的目光,充满着寒芒。 “你的事,朕待会处置。” 声音响起,张靖又一次闭嘴了。 “臣,接旨。” 衡量一番后,许清宵没有任何选择,直接选择接旨。 自己没有任何选择,大闹刑部,不管自己理由多好,其实都算让国家损失颜面,方才的话,听听就好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现在女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许清宵只能走下去,即便这个台阶很难下,但总比没有好。 本来许清宵想说一句,如果自己破解了该怎么办时,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没必要跟皇帝讨价还价,这样反而会引来陛下反感。 “张靖!你身为刑部尚书,却对下属之事不管不问,以致于闹出这般是非。” “许清宵方才之言说的好,无论事情大小,刑部都不能视而不见,此事朕罚刑部主事之上半年俸禄,记大过一次,如若再犯,革职查办,包括你,张靖!”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一番话说的张靖脸色难看。 罚俸半年很难受,但更难受的是记大过一次。 大魏三年一次京察,但凡记大过者,六年内不得升迁,如若再犯错误,哪怕是记个小过,则终身不得升迁,如果再记一个大过,当场革职。 自己还好一点,可自己在刑部的势力,就大打折扣了,以后大家说话做事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没有犯错的机会了。 “臣,领旨。” 张靖憋屈啊,实在是无比的憋屈,他难受的想哭,可当着女帝面前,他哭不出来啊。 “还有,刑部四员外郎革职,掌库革职,工部尚书前些日找朕说过,工部最近来了些人,人手充足,朕会让工部尚书从工部挑些人来任职,不过往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女帝再次开口,一句话,革了四位员外郎。 可这句话,让张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外面的五位尚书脸色也大变,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四位员外郎被革职,不算什么,说难听点,就算是侍郎被革职也不算什么,因为他可以直接从吏部换一批自己人来。 从东明会换一批人来,可陛下却让工部派几个人来任职,这是何意? 工部的尚书可不是员外郎,而刑部来一批不属于自己势力的官员,这对掌控刑部极其不利。 员外郎这个级别,做不了什么大事,抉择权肯定还是在他手中,但问题是,四个员外郎却可以洞悉刑部许多事情,光是其中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告知工部尚书。 这相当于是安插四个人在刑部监督他们啊。 用工部来牵制刑部,这才是张靖脸色大变的原因。 而许清宵心中也不由咂舌,一件这样的事情,陛下竟然成为了最大获益者。 刑部这么多年,早就是东明会的势力了,而自己这样一闹,陛下刚好安插工部的人进去,压制刑部的团结,就算工部的人也有党派,但再有党派再一条心,也不可能跟刑部一条心啊。 帝王之术。 恐怖如斯。 许清宵也算是明白为何陛下偏偏这个时候打断自己了,毕竟自己真要打了刑部尚书,那这件事情就安排不了了。 而自己打了侍郎等人,是陛下给张靖一个警告,故意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关键时刻出手,让刑部吃个天大的亏。 对比之下,许清宵所作所为,无非是闹腾一番罢了,让人面子上过不去,而陛下的手段,却是让刑部吃了一个天大的亏啊。 不,不是让刑部,而是让东明会吃了一个大亏,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布局,在这一刻瞬间打破其中平衡。 殿内殿外的尚书,哪一个不是人精,瞬间便知道,刑部这回是真的吃了大亏啊。 尤其是东明会的势力,更是面色冷漠下来了。 “陛下!” 张靖声音都有些苦涩,他开口,一旁的许清宵有些乐了,这要是张靖还不长眼,不愿意接受那就好玩了。 可张靖却没有提这件事情,反倒是看向许清宵道。 “陛下,此事臣完全同意,但有一件事情,臣必须要让许清宵受罚。” 他开口,到了这一刻还是要让许清宵受罚,当真不是人啊。 “何事?” 女帝开口,平静问道。 “许清宵大闹刑部,以致于刑部体面折损,影响到了国运,这件事情,不要说臣了,明日上朝,六部尚书都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明日在朝堂之上折腾争吵,倒不如今日就处罚了吧,国运之说,其中影响,老臣宁死也要弹劾。” 张靖出声。 这就是他的要求,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反倒是许清宵什么事都没有,无非就是让许清宵查个案件。 查到了就没事,查不到再惩戒。 可当真查不到,能惩罚到什么程度?难不成杀了许清宵?还是说革职许清宵? 这件案子本身就很难,又不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张靖完全相信,陛下就是在偏袒许清宵,故意说的严重,实际上什么都不罚。 而自己刑部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弄一下许清宵,他不服,绝对不服,刑部不服,吏部也不服,东明会也不服。 而且张靖说的一点没错。 许清宵影响国运,明天上朝,肯定要吵起来,除非陛下处罚许清宵,不然的话,这口气东明会咽不下去,儒官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国家气运,哪怕是一丝丝一点点,被影响到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因为他涉及大魏每一个人。 说到这里,张靖目光直视女帝,态度十分坚决。 必须要严惩许清宵,必须,必须,必须! 话一说,外面的尚书脸色也逐渐变化,兵部尚书皱眉,而吏部尚书陈正儒却显得平静。 张靖这一招,的确狠。 声音响起。 女帝的目光有些沉思。 而张靖的目光又落在了许清宵身上,眼神之中充满着冷意。 他恨不得许清宵现在就去死。 只可惜的是,他也知道,陛下是不可能这能让许清宵去死的,哪怕是涉及到国运。 可重罚跑不掉吧?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当着以为你什么事都没有吗? 张某今日就要让你尝尝得罪我的下场。 张靖心中怒意冲天,他今天算是丢了半天命了,工部的人一来,他就等于没了半条命。 “许清宵,你知罪吗?” 当下,女帝之声响起,她询问许清宵知不知罪。 “陛下,臣知罪,但并非是知尚书所言之罪,而是臣做事的确有些鲁莽,即便尚书大人再如何不辨是非,臣不能不辨是非。” “但,臣愿意将功补过。” 许清宵承认这个罪,不过不是张靖说的罪名,顺便恶心他一句。 张靖心中冷哼,但也无所谓了。 “怎么补过?国运流逝,这也能弥补?” 张靖冷笑道,将功补过,也得补啊,国运这种东西,是许清宵能弥补的吗? 张靖冷笑,外面的五位尚书有人好奇,也有人冷笑不已。 此时,就连女帝也有些好奇了,许清宵如何将功补过。 感受到女帝的目光,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道。 “既然臣大闹刑部,让刑部有失颜面,臣,便帮刑部找回颜面,恢复大魏国运,不知这般做,算不算将功补过?” 许清宵问道。 但这话一说,张靖差点要笑出来了,恢复大魏国运? 就凭借你? 国运啊,涉及每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够弥补? 写绝世文章?那也只是补其他国运,刑部损失的国运,必须要从刑部找回来,许清宵怎么做? “算。” 女帝开口,一个字回答许清宵。 “陛下可否给臣半个时辰!” 许清宵开口道。 “朕允!” 女帝继续开口,她也有些好奇,许清宵如何弥补了。 “那张尚书允不允许?” 许清宵再看了一眼张靖,后者瞬间被这句话给恶心死了。 陛下都允许了,自己敢不允许? “陛下都允许了,本官岂敢不允,许清宵,你莫要在这里乱语了。” 张靖骂了一句,实在是被恶心坏了。 “多谢陛下宽容,也多谢张尚书宽容了。” “许某去也。” 许清宵说完此话,便直接朝着大殿外走去。 而张靖有些皱眉道。 “许清宵,你去作甚?” 他不解,不知道许清宵要去做什么。 而走出殿外的许清宵,缓缓传来声音。 “为大魏增添国运。” 一句话,说的张靖沉默了,说的五部尚书都有些沉默了。 这许清宵,狂!当真是狂啊! 第九十九章:千古名言!许清宵为万古妖孽!吏部上下的恐慌! 大魏皇宫。 许清宵走出宫殿,他目光平静,朝着刑部走去。 而宫殿内。 张靖已经走出大殿,与其余尚书见面了。 “丞相大人。” “顾大人,王大人。” “诸位大人。” 张靖先是对丞相陈正儒开口,而后又想着户部尚书顾言顾大人,礼部尚书王新志王大人喊了一声,至于其他人就一笔带过了。 陈正儒是左丞相,五品大儒,不可不尊重。 顾言是户部的尚书,再加上大理寺寺卿,乃东明会之首。 礼部的王志新也是东明会之人。 客气一声是应该的,至于兵部尚书周严以及工部尚书李彦龙,随便打个招呼就行。 “许清宵如此狂妄,今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弥补大魏国运。” 礼部的王新志开口,他声音平静,可言语之中却充满着冷意。 他压根就不看好许清宵能够弥补大魏国运。 这可是大魏国运啊。 你以为是什么?随便就可以弥补?而且半个时辰内弥补?当真是痴人说梦话啊。 “不一定呢,说不定许清宵能写出绝世文章。” 兵部尚书周严开口,他反倒是看好许清宵。 “绝世文章?” “周大人倒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当真写出绝世文章也于事无补,这是刑部的问题,难不成说许清宵可以写出刑部的绝世文章?” “我可不信。” 礼部尚书摇了摇头,并不认为许清宵可以写出关于刑部的绝世文章。 “半个时辰就能揭晓,何必着急呢?” 周严开口道,但眼神之中也的确是担忧,许清宵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写完一篇关于刑部的绝世文章。 绝世文章本身就难写,除非许清宵已经有腹稿了,再者还必须要与刑部有关。 否则的话,即便是绝世文章,也无法弥补大魏因刑部损失的国运。 这的确有些难啊。 “若许清宵能为我大魏增加国运,此前种种,我可一笔勾销,我愿细细教诲他,愿他走上正途。”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他是儒官之首,大魏左丞相,吏部尚书,也是大儒,说话分量以及地位,比刑部尚书张靖要高太多了。 此话一说,其余几位尚书脸色却微微一变。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神色,陈正儒继续开口道。 “许清宵以七品明意之境,却能凝聚圣意,这可是大儒才能做到的,此子的确是天纵奇才,说是万古大才,陈某也认可。” 或许在他们眼中,许清宵狂妄,可在陈正儒眼中,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要知道儒者十品。 十品:养气,蕴养浩然正气,下笔如有神。 九品:开窍,开智慧窍,一目十行。 八品:修身,修养身心,延年益寿。 七品:明意,明读书之意,明自我之意。 从七品开始,就是真正的读书人,明白自己读书的道理,有所追求。 【六品:正儒,立心,明意之后,立心从行。】 一旦立心,就要围绕自己的心意,去认认真真做事,勤勤恳恳,譬如说陈正儒立的心,便是让大魏走向繁荣,这就是陈正儒之心。 【五品:大儒】 立书,著作书籍,将自己的心得写在其中,有劝言,有自我理解,有对圣人的理解,也有对世间的理解,尽可能的帮助别人,或者是阐述一个道理,让天下读书人明白这个道理。 这就是五品大儒的境界,需要立书,才能成为大儒,而且绝对不能随便立书,一定是真正有学问的东西。 【四品:天地大儒】 著作的书籍,得到天下文人的认可,得到百姓的认可,亦或者得到一些相关重要之人的认可,比如说当今陛下,如果皇帝认可你的学问,影响到了皇帝,那么皇帝以后做事,会因为你的著作,而改变心意,或者是换一种方式。 可能就会影响大魏无数百姓,这就是成就天地大儒的要求,若得不到认可,即便你当真有所才华,也没有办法,当然等你死后,千百年之后,如果你的著作,得到天下人认可。 你会被天地追封为天地大儒,后世人也会为你塑造雕像。 【三品:半圣】 立学!你著作的书籍,形成一个学派,或者你创建一个学派,在当代影响极大,至少有一成读书人是你的学生,这样一来,便可以成为半圣。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将圣人的学问发扬光大,基本上所有半圣都是如此的。 只是一般活着的半圣很少,大多数是死后过了几百年甚至是千年,才会成为半圣。 不过当世还是有半圣,大魏文宫可能就有,只是到了这个境界,很有可能依靠着一些灵药续命,对于当世来说,只怕很多人都以为他们逝去了。 平日里半圣也不会出现,可能真逝去了,也没有人知晓,王朝会封锁一切消息,毕竟半圣对于妖魔来说,恐怖滔天,一个二品妖魔,在半圣面前如蝼蚁一般。 【二品:亚圣】 无限接近与圣人之境,其之所学,在当代影响极深,天下读书人,天下百姓,包括天下的具有影响力之人,七八成信服此学,影响三代人。 这就是亚圣,可一般来说,圣人前后五千年不可出新圣。 如果世间诞生了一位圣人,他死后五千年是不可能会有新的圣人诞生,连亚圣都不可能,试问一下如果你是一位读书人,摆在你面前的是圣人之学,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有道理,但对方可能现在还是一位天地大儒的学问。 请问你会选择什么? 毫无疑问去学习圣人的学问啊,天地大儒虽然也是遥不可及,但跟圣人比还是差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圣人的威望,至少要过五千年才会逐渐消散,这才会有新的圣人诞生,当然这只是一个理论。 因为往往万载不见一尊圣。 至于最后的一品。 【文圣】 天下读书人之首,凌驾于皇权之上,凌驾于一切之上,八方朝拜,众生虔诚。 浩然正气养天地,这个境界无法言说,无法形容,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是文圣。 若世间诞生一尊文圣,那这天地之间的妖魔,就可以该吃吃该喝喝了,什么都不用作,等死就好。 这就是儒道十品的划分。 然而许清宵调动圣人伟力,这是大儒才能做到的程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儒。 唯有大儒,可调动部分圣人伟力,许清宵弹劾刑部所展现出来的伟力,就是顶尖大儒才能做到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若没有碰到什么大事,他陈正儒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这就是陈正儒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许清宵七品便能做到五品都难以做到的事情,说万古大才,真的一点都不足为过。 所以陈正儒起了爱才之心,真正的爱才之心。 哪怕许清宵得罪了朱圣一脉,那又如何?他并不在乎。 自己虽然是朱圣一脉,可自己立下的心,是大魏之心,在他眼中,大魏的繁荣胜过文道之争,争来争去,又有何意? 能让天下百姓吃饱一顿饭吗? 又能让天下百姓多穿上一件衣服吗? 不能。 可为何之前他略显得对许清宵有些不友好,这是因为许清宵并没有展现出能让他惜才的本领。 可今日他对许清宵产生了惜才之意。 但很快,陈正儒摇了摇头,任何事情都不能过早下定论,许清宵有没有万古之才,还没有彻底展露出来。 再者许清宵与武官关系极好,未来肯定是主兵伐的,与他的意见不相同。 所以在这个立意上,自己就绝不可能与许清宵是同一路人。 不是别的意思,如若许清宵否决北伐,愿意支持大兴王朝,休养民生,他陈正儒会毫不犹豫支持许清宵,儒道当中不管谁打压许清宵,他都会接近权力帮助许清宵。 朝堂之上,不管谁找许清宵麻烦,他也会竭尽全力帮助许清宵。 甚至在告老还乡之前,将许清宵扶持到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 可惜的是啊! 许清宵主兴北伐,那么许清宵就是他的敌人,而且是一个天大的敌人,若让许清宵当真掌权,掌势,甚至权衡朝野,北伐或许就真的要死灰复燃了。 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不过好就好在一点,北伐之事,今年必须会有一个结果,这一年内许清宵绝不可能手握大权的,绝对不可能。 当然若是许清宵真能为大魏增加国运,那么关于朱圣一脉的恩怨,他陈正儒愿意放下,可朝堂上的争斗,就没有办法,再惜才,也不可能影响国家。 陈正儒如此想到。 可惜的是,他暂时无法看到许清宵的安国策,若能看到,只怕会颠覆他一切想象。 而大殿内,龙椅之上。 大魏女帝静静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许清宵。 脑海当中并非是今日之事,而是关于北伐之事。 到底是否北伐,今年必有一个结果。 要盖棺定论了。 “待过些日子,安国策,是要拿出来了。” 女帝心中自语,朝堂之争已经越演越烈,北伐之争因为自身登基第一年,文武百官不敢太过于争吵,但今年年末,迟早要决策出来了。 若国不能定意,对于大魏王朝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其他尚书,则非常好奇,许清宵如何增加国运。 甚至刑部尚书张靖都已经开始想好了,该如何治许清宵之罪。 此时此刻。 许清宵已然来到刑部当中。 刑部官员已经被唤醒,此时此刻都趴在房间内休息,但依旧可以看到大门口迎面走来的许清宵。 刹那间刑部上上下下都有些恐慌了。 生怕许清宵又发起疯来,那到时候大家还有命吗? 只是,来到刑部大门,许清宵没有继续前行了。 缓缓抬起手来,刹那间浩然正气凝聚成文笔。 手握文笔,许清宵声音洪亮有力,传遍大魏京都。 “吾乃许清宵,今为刑部立言。”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无数京都百姓皆然听见这道声音,人们惊讶,不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 此时,刑部大门之外。 许清宵提起文笔,在左右两旁写下两行字。 【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 许清宵落下十七字。 刹那间,大魏天穹之上,出现一朵朵祥云,光芒照入刑部之中,整个刑部瞬间变得宏伟而神圣。 漫天的祥云出现,连绵万里,一束束光芒照耀在大魏京都当中,沐浴在大魏百姓身上。 而这十四个字,也悬浮于天穹之上,供大魏京都内的百姓观看。 这是无上祥瑞,这一朵朵的金色祥云,朝着大魏宫廷聚去,为大魏增加气运。 其中有数朵祥云,落在许清宵头顶之上,照射一缕缕光芒,滋润许清宵的肉身。 嘶!嘶!嘶! 这一刻大魏所有权贵真的震惊了了。 对于百姓而言,许清宵弹劾刑部,他们其实并不是那么反感,因为他们也遇到或者听说过一些不公平之事,所以许清宵弹劾刑部,反而引来民心支持。 只是刑部乃是大魏国本之一,六部之一,许清宵弹劾,虽让百姓感到痛快,但也让百姓知道刑部不公,所以影响到了百姓对刑部的看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国运受到一丝丝削弱,虽然只是一丝丝,但这代表着的是大魏国运,哪怕是一丝丝,也十分恐怖,是常人无法能够承受的。 可如今,许清宵以十四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为刑部立言,警示天下,劝人向善,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盖棺定论,可谓是一语三关。 百姓们明白许清宵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这是为刑部立言,自然拍手叫好,如此一来失去的民心,在这一刻全部回来,而且因为许清宵的到来,更是让百姓更有希望,认为出了个好官。 也就是如此,天降祥瑞,国运再次重聚,不但把之前那一丝丝补回了,甚至还增加了一丝丝。 就是因为许清宵这十四字。 十四字增国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此时此刻,大魏京都,大量读书人面色尴尬,本来许清宵弹劾刑部,以致于大魏少了一缕国运,他们聚集在此,就是为了弹劾许清宵,准备等陛下宣旨结束之后,就开始讨伐许清宵。 势必要让许清宵付出惨烈代价。 甚至连怎么骂都已经商量好了,还有人更是写好了讨伐文章,将许清宵贬的十恶不赦。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只写了十四个字,将他们所有的文章全部变成废纸一张,甚至有人邀请朋友在家商谈如何如何辱骂许清宵。 现在全部成了笑话。 谁也不会想到,许清宵竟然能写出这样的千古名言出来。 尤其是年轻一代的读书人,更是有些懵。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然后再来个千古第一骈文就算了,今日更是来了一句千古名言。 这许清宵莫不是圣人转世? 不是他们夸张。 而是这十四个字,既是劝阻天下人,不要因为是一件较小的善事就毫不关心,也不要因为是一件较坏的但坏事就去做。 这是人生之警句,也是刑部对天下人的警句。 更是许清宵对刑部的警句啊。 这巴掌打的是真够疼啊。 比刚才仗刑二十还要疼,言语的力量,远胜刀剑。 刑部之下,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他静静立在门下,沐浴着国运之力,虽然仅仅只是一缕缕一丝丝,但没入许清宵体内后,这一缕缕的国运,却如同海啸一般,但好在许清宵以大日圣体压制住了。 同时的确就是一丝丝国运,肉眼根本看不见,唯独许清宵才能感受到。 此时,刑部左右的警句,也弥漫着一缕缕圣意,这是千古名言,可传至千古,石毁而字不灭,千古之后,这句话才会消散,被天地认可。 大魏皇宫。 宫殿之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左丞相,陈正儒。 “好!好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言乃是千古名言啊,许清宵,万古之大才,万古之大才啊!” 陈正儒第一时间惊叹,别看许清宵这简简单单十四个字,但这句话的意义,却无穷之大,因为这句话通俗易懂,又蕴含无穷大道理,即便是孩童也能知晓,极其适合教育这天下百姓。 很多时候,文学并不是他不好,而是学习程度极难,就好比朱圣著书,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好东西,可天下百姓有几个能看懂? 唯有读书人才能看懂,而读书人看懂之后,会去教书育人,会去教化百姓。 可这个教化多漫长?这个教化又有多辛苦? 可能你跟一个农夫说了三天三夜,他回过头一觉醒来什么都忘记了。 但这句话不一样,既有警世之用,又包含了无数道理在其中,用一句话概括一切。 哪怕是再没有文化的百姓,也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也可以教育自己的儿女。 这才是文字的作用,教化万民,一句警言,却能做到无数大儒都做不到的程度。 陈正儒顿时明白此话的含义,所以他才忍不住叫好。 “陛下,陛下,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你看天穹之上,祥瑞无限啊。” “大魏国运回来了,回来了。” 兵部尚书周严则无比激动地喊道,他指着天穹那一朵朵玄黄之云,大赞祥瑞。 不止是他,整个京都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百姓们感慨,露出喜色,读书人们惊叹,且有敬佩许清宵之才华。 十四个字啊。 十四个字便能引来天地异象,便能增加大魏之国运,这许清宵当真是万古之大才啊。 大魏文宫当中,不少大儒看到这一幕后,更是沉默不语,尤其是陈心大儒。 他立于文宫之下,望着满天祥瑞,不由自主道。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简简单单十四个,却代表律法一切的道理,劝人向善,又警世天下人,这十四个字,胜过陈某一生才华。” 陈心感慨,他认为许清宵这十四个字,胜过他这辈子所有的才华。 此话一说,大魏文宫读书人们皆然沉默,他们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很多话卡在喉咙,实在是说不出来啊。 因为这十四个字,的的确确会让天下人明白一个道理,对后世之影响,无穷无尽也。 周民大儒则长长叹了口气:“许清宵若我朱圣一脉,这一脉将昌盛万年啊!” 他无尽感慨,莫名之间有些后悔当日对许清宵有那么一点清冷,可这没办法,他立心便是为了朱圣一脉,唉。 正明大儒看到这一切,只是久久叹了口气。 “朱圣一脉,只怕真要迎来一位当世大敌啊。” 他如此开口,认为许清宵真会成为朱圣一脉的大敌,这个敌人,是学术上的敌人,学术之争,对文人来说,自然重要。 如周民大儒一般,他虽欣赏许清宵,也震撼许清宵之才华,可他们都是大儒了,已经立心,为朱圣一脉,传承圣学,哪怕许清宵有再大的才华,他们也要坚守自我。 一切的一切,无非是立场问题罢了。 “朱圣仙逝不过五百年,大魏不可能会有新的圣人,我等朱圣一脉,还可昌盛五千年。” 文宫当中,孙静安攥紧了拳头,他明朱圣之意,立朱圣之意,为朱圣一脉的死忠,他没有任何惜才之说,在他眼中,一切违背朱圣之人,除之前四位圣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绝不可能让朱圣一脉,在这个时候落寞,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朱圣一脉,再昌盛五千年,这就是他的明意,他的立心,甚至他著作的学书,也是阐述朱圣之意,让天下人学习朱圣。 大魏文宫所有大儒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许清宵用才华,再一次折服了天下读书人,天下文人。 而大魏京都中。 永平世子慕南平看到天穹之上的祥瑞之后,再听到许清宵这番话后,更是忍不住身子轻颤。 “许兄,当乃万古大才。” 他很庆幸,自己与许清宵结识,也没有得罪许清宵,如今看来,这是他人生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安国公府。 安国公望着天穹,感慨无比道。 “我这孙儿有福了。” 说完此话,他下一刻目光无比凶恶地看着自己的外孙道。 “范儿,待你先生忙完这阵子后,老老实实去上课,若是爷爷听到许先生说你有一句不好的话,可别怪爷爷把你吊在树上打,明白吗?” 安国公怒道。 只是见李范还不回答,他父亲李兵直接踹了一脚上去,凶狠无比道。 “听见你爷爷说的吗,半天半天不回应,小兔崽子。” 李兵怒道。 “听见了,爹。” 李范哭了,他就楞了一下就挨揍?自从许清宵来了自己家一趟后,自己家庭地位瞬间暴跌。 而刑部牢房中,怀平郡王看着天穹之上的玄黄之云,不禁死死地攥紧拳头,耳边也响起许清宵的声音。 他目光阴沉,在牢狱之中发出嘶嘶低吼之声。111111 然而,要说脸色最难看的人,不是李范也不是怀平郡王,而是皇宫内的刑部尚书张靖。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许清宵十四个字,便能为大魏增加国运?而且还能损自己一句,这简直是......绝世妖孽啊。 许清宵这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既似乎警世之句,又是劝善之言,更主要的是,还是结合当下发生的事情所言,将自己批的体无完肤啊。 这一刻,张靖有些懵了,这许清宵到底是什么妖孽啊,动不动就是千古名词,绝世文章,第一骈文,现在更是来了个绝世名言,还是为刑部立言。 既结合发生了何事,又是绝世立言。 此人之才华,当真是万古罕见啊。 张靖脸色难看跟猪肝一样,不是因为许清宵为大魏增加国运,许清宵逃了这劫,而是因为许清宵这句话让他以后颜面何存啊? 今日之事,想来必会传开,而许清宵这两句绝世名言,也会传开,到时人家一问这句话是谁说的?为什么会这么说? 马上人家就告诉他,这是许清宵写的,当时许清宵被刑部打压如何如何,所以他一怒之下,弹劾刑部,害的大魏少了一缕国运。 刑部尚书张靖请陛下治他罪名,结果许清宵写下这十四个字,补回了大魏国运,而刑部尚书张靖恐成最大输家。 这话要是传开了,他们当真是羞愧无比啊。 就好像南豫阁序一般,现在只要提到南豫阁序,便能联想到天明书院那几个倒霉蛋,他们还好最起码没人认识,没什么知名度。 可自己不一样啊,堂堂刑部尚书,受此等大辱。 而且更绝了的是,以后自己去刑部,还要天天看到,一时之间,张靖差点就要晕倒。 “宣旨,许清宵为大魏刑部明意,十四真言,劝世人向善,为千古名言,刑部上上下下,抄录此等名言百遍,传至天下,往后入刑部者,皆抄百遍。” “刑部尚书张靖,罚抄千遍,以正其心。” “今日之事,许清宵无过,但,一月之内,彻查手中卷宗,务必水落石出。” 大魏女帝的声音响起,昭告天下。 刑部尚书张靖,彻底成为最大输家了。 然而其余五位尚书,表情神色皆然不一。 而刑部当中,许清宵也缓缓松了口气。 “谢陛下圣恩。” 许清宵开口,说完此话,他转身离开刑部,国运已经吸收完毕,他没有在刑部第六,而是去找周楠了。 一路上许清宵买了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 周楠因自己而受伤,而自己也因周楠之事,将心中之怒宣泄出来,于情于理,许清宵第一时间都要去看周楠。 带着不少礼品,许清宵再次走进院子当中。 只是这一刻,院内的百姓没有只是好奇地看向许清宵,而是当许清宵出现后,齐齐跪在地上喊道。 “我等拜见许大人。” 对于满城百姓来说,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是没能搞懂,但对于周楠院子当中的百姓来说,他们却真真实实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许清宵为周楠一个普通卷吏,大闹刑部,甚至不惜自毁前程,这样的官员,举世难寻啊。 为百姓仗义出手,为冤屈鸣不平,这才是他们心中的好官。 “诸位客气了,本官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许清宵没有因此感到开心,也没有因此感到愉悦。 甚至还有些莫名感慨。 为官者,做自己尽责之事,都会被称之为好官呢? 可想而知,这天下有多少不平之事。 深吸一口气,许清宵走入周楠家中。 周楠妻子见到许清宵便跪地磕头,哭着感谢许清宵为她相公伸冤。 而周楠也嚎啕大哭,对许清宵既是愧疚,又是自责。 许清宵没有多语,只是将买来的东西全部放在桌上,再告诉周楠一声,让他好好养伤,养好了伤再来找他,依是他的卷吏。 许清宵为他买的药材以及补品有不错效果,快一点三日就能好,慢一点五日也能补回来。 说完这一切,不容他们说任何话,许清宵便离开了。 但走出院子后,许清宵下一站的目标,不是刑部,也不是去找国公。 而是直奔吏部。 没错,就是一直在卡杨虎杨豹等人入职的吏部。 大魏吏部与刑部相隔两条街,许清宵的身影不算慢,一路上有百姓投来目光,但为数不多,而是将目光看向刑部。 他们只听许清宵之声,却没有见过许清宵,待异象内敛之后,许清宵自然如常人一般,非要说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很英俊。 此时此刻,吏部上上下下也都出来了,刑部遭此大难,他们怎可能无视? 只是看热闹归看热闹,让他们上前他们可不敢上前,许清宵仗刑刑部官员的景象,当时被映照天穹,所以他们历历在目。 这要是过去阻拦,不就是纯粹找死吗? 别说他们吏部了,整个六部,除了一些真正有权势的官员之外,谁还敢招惹许清宵? 甚至对许清宵都产生一种恐惧了。 这人实在是太猛了,去刑部十七天,把人家刑部上上下下都打了一遍,也就是尚书逃了一劫。 可逃虽然逃过一劫,许清宵十四个字,把刑部尚书张靖批的体无完肤,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你。 可以想象到,今日之后,天下人会如何评价许清宵,天下人又会如何去评价刑部尚书张靖? 现在还好,至少张靖还是刑部尚书,至少许清宵在朝中还没有真正的地位,可十年后?百年后?甚至是千年之后呢? 许清宵当世再狂,千百年后,当人们提起这句话的时候,张尚书就要被无限鞭尸啊。 这种耻辱,胜过诛杀张靖。 果然,宁惹阎王,莫惹文人啊,笔墨之下,无情至极,千古之后,文魂依在。 只是,就在吏部上下还震撼与此事之时。 突兀之间,一道人影出现在吏部大门之外。 来人十分年轻,相貌英俊,穿着刑部主事官服。 是许清宵。 待许清宵出现之后,整个吏部彻底麻了,他们不知道许清宵为何来吏部? “敢问,吏部主事何在?”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 刹那间,四五道身影快速走了出来,是吏部两位主事,一位员外郎,甚至还有一位侍郎亲自出现了。 “许清宵,你来吏部有何事?” 吏部右侍郎开口,他面色平静,眼神之中有些好奇,他不知道许清宵怎么好端端的来吏部了? “见过侍郎大人。” “下官有几名属下,原是南豫府官差,后因刑部人手不足,所以下官将其调遣至京都。” “至十日前,来吏部办理入职卷宗,直至今日,还未处理好,此事就不劳烦侍郎大人,下官找吏部主事问问就好。”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道。 只是这话一说,整个吏部瞬间炸了。 “什么?拖延十天?是那个王八蛋干的?” “嘶,许清宵这是要来吏部揍人了?” “几位员外郎大人,赶紧跑啊,许清宵来揍人了。” “快点,快点让左侍郎跑啊,许清宵待会发飙起来,谁都挡不住。” “是谁阻拦拖延许清宵?有病吗?吃饱没事干,招惹这个猛人干嘛?想死别拉上我们啊!” 一时之间,吏部瞬间乱作一团,他们好奇许清宵怎么好端端出现。 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这种事情。 拖延十日入职,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毕竟许清宵又不是吏部的人,穿小鞋也不至于穿到别的部门去吧? 众人有些恐慌了,刑部的教训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敢造次啊,万一被许清宵狂揍一顿,一点脾气都没有。 “竟然有此等事情?” “当真是荒谬!” “许清宵,你的下属叫什么名字,本官亲自为你查,翻天了,翻天了!” “我吏部为大魏矜矜业业,所有人勤勤恳恳,却不曾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皇城脚下,当真是气煞老夫了。” 当吏部右侍郎听到许清宵来意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他不清楚许清宵是不是过来找麻烦的,但他知道的是,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赶紧处理。 这样许清宵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侍郎大人,一件小事而已,随便找个主事就好,就不劳烦您了。” 许清宵客气道,入职这种小事,让堂堂吏部侍郎来处理,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随便来个主事都行了。 “不,许清宵,此言差矣!” “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在本官眼里,却是一件大事,发生这等事情,对吏部来说,简直是耻辱。” “来人,给我彻查此事,简直是翻了天,外省官员入京,一个入职竟然拖延十日,岂有此理。” 吏部右侍郎义正言辞道,他可不敢让个主事来处理这事,万一这主事脑子有问题,非要招惹许清宵呢? 那岂不是把事闹大了? 许清宵是谁?这就是个绝世猛人,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只要占理,许清宵就敢把天给捅破。 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他决定亲自处理。 此话一说,整个吏部开始动起来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彻查这件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什么惊天大案。 很快,还不等许清宵说出杨虎等人的名字。 刹那间,有人压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看着右侍郎道。 “侍郎大人,就是此人,生性懒惰,办事不利,耽误了许大人之事。” 吏部瞬间查出是谁在故意拖延杨虎等人的入职之事,将其压在许清宵面前。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仗刑二十,剥夺官职,扣押大牢三月。” 右侍郎开口,目光充满着怒意道。 差一点就要被这家伙给害死了,这事他真不知道,甚至说吏部大部人是不知道的,因为没必要啊,许清宵是刑部的人。 吃饱没事干卡许清宵做什么? 显然就是这家伙跟刑部关系好,受人之托,不过这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大家懂得都懂。 “许清宵,此事是本官没有起到监督之责,你放心,从今往后,本官一定会好好监督。” “为表歉意,本官亲自为你下属办好入职卷宗,稍等。” 右侍郎主动承认错误,随后根本不容许清宵说什么,朝着案牍库走去,让许清宵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吏部其他官员,许清宵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一缩。 根本不敢与许清宵对视,让许清宵有些无语了。 这.......我许清宵有这么可怕吗? 许清宵心中有些难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交朋友啊,只要你给我许某人一点面子,我许某人必给你三点面子。 何必这样呢。 有些无奈,但半刻钟不到,吏部右侍郎快速走了出来,他直接查询到杨虎等人的信息,一一做好了京都路引,令箭,还有相应的信息资料。 这办事效率,当真是快啊。 接过杨虎等人的令箭路引,许清宵朝着右侍郎拜谢。 吏部右侍郎也拜了下许清宵,满脸惭愧。 等许清宵走后,整个吏部上下官员,皆然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了。 “来人啊,左侍郎卡在窗户上出不来了。” 声音响起,吏部众人愣住了。 刚走出吏部的许清宵,也不由愣了愣。 不是吧?要这么夸张吗? 有些无奈,许清宵朝着刑部走去。 他要开始办案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陛下一个月的期限。 着实有些压力啊。 晚上还有,不过十二点之后。 说一下怎么回事吧。。 9.1号结婚,现在还有四天,因为怕临时通知不让结,所以烟酒都没有买,只订了。 现在通知可以办,就要去拿烟拿酒,还要自己包,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订酒店,接朋友,还要准备好这个,准备好那个,看起来事不多,但拖到最后几天。 砰!炸裂。 现在每天就是,写完一万字,忙一下结婚的筹备,然后赶紧又去码字。 不过好在这个月更新还算不错,最起码这个月预计可以更新四十万字。 结完婚之后,9.2~9.4这三天要送亲朋好友,收拾干净很多事情。 所以预计是9.5号之后,七月就会彻底爆发更新。 这几天也尽可能保证两万字更新!当然最低最低一万字! 结婚当天我都撸两万字!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惭愧!这周四天,才写了六万字,真的惭愧啊。 不说了,继续码字,七月个人预计,凌晨3点左右会更新! 恩!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七月惭愧! 第一百章:调查案件,幕后黑手,女帝如妖,桃花显! 此时。 刑部之中。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被许清宵仗刑的官员都送去医治了,但大部分的刑部官员还在处理公事。 看着走来的许清宵,众人眼神皆然露出敬畏之色。 许清宵知道,自己今日所做,震慑到了六部,不出任何意外,往后自己办案,就没有人敢阻碍了。 只是许清宵更加明白一个道理。 他们害怕自己,是惧威,害怕被自己打罢了。 而不是真正的害怕自己权力,害怕自己手段,所以这种敬畏没有任何作用。 该碰到可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还是会找,只要双方有理,对方依旧不会害怕自己。 毕竟动手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好,而且必须要占理,多了肯定不行。 一来是人家也不蠢,上了一次当,怎么可能上第二次当? 吃了一次亏,还吃第二次,那大魏这帮官员可以全部殉职了。 所以自己必须要尽快做好手头上的事情。 不管难不难,必须要做好来,一旦做好了,剩下的就交给皇帝就好了。 回到主事房内。 还不等自己坐下来,马上便有卷吏走了进来。 “许......许!许大人,这是平丘府赈灾案相关卷宗,您看看。” 卷吏有些发抖,略显得害怕,不敢直视许清宵。 “放在这里,辛苦了。” 许清宵温和一笑,让其放在桌前。 “哦,好,许大人,您慢慢看,若是有事,您招呼一声,属下在门外等候。” 卷吏点了点头,将东西缓缓放下后,便快速退走了。 没办法,许清宵之前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谁敢不客气? 看着后者离开,许清宵没有多想了。 将送来的卷宗拿起,而后开始认真阅读。 【平丘府赈灾案】 大致来看,就是平丘府遭遇旱灾,朝廷拨款三千万两白银,府君张南天贪污两千万两白银,剩下一千万两白银发落下去,落到难民手中就寥寥无几了。 后来朝廷派人巡视,发现平丘府依旧是死伤无数,甚至发生过易子而食的情况,故此上报朝廷,引得朝野震动。 嫌疑人张南天还不等朝廷发落,便将全家杀光,自己悬梁自尽。 但脏银不知在何处。 所以这份卷宗的主要性就是找到赃款。 只要找到账款,就可以定案。 两千万两白银啊。 许清宵有些感慨,自己要是破了这个案子,升个员外郎不过分吧? 大魏现在每年的税收应该是两万万两白银左右。 听起来很多的样子,可实际上大魏人口有多少?根据有限的统计,至少三十万万。 这里面还不能算上黑户。 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摆在这里,税收才不过一万万两白银。 许清宵前世有一个王朝,名为大明王朝,人口三万万,不算衰败之时,正常情况下有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两百万两白银。 大魏人口是大明王朝的十倍,但税收没有达到十倍,并且人口越多,产生的质变和量变也多,最起码一点,土地开荒就偏简单一点。 最起码有超凡体系摆在这里,只要条件允许,移山填海都能做到。 所以大魏的国库收入,完全就是垃圾,再者还有一点,那就是支出问题。 去年支出九千五百万两白银,国库结余五百万两白银。 勉强算是扛得住,可问题是,增长速度和支出速度不成正对比。 还要闹腾着去北伐,去打仗。 怎么打? 拿命去打? 所以如果自己破了这个案件,找回了脏银两千万两,提升至员外郎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二十七吏司郎中也不过分。 两千万两白银啊。 相当于白捡,拿到这笔钱,朝廷完全可以做点事情。 不过大魏税收如此之低,也有待考证,毕竟自己没有进入户部,到底是什么数据,肯定不知道,唯独进了户部,才能知道大魏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许清宵觉得有些贬低,三十万万人口,一年税收才一万万两白银,而且每年都是呈下跌趋势。 北伐可以当做借口,但这个数据太离谱了,有些古怪。 只是眼下许清宵没有多想什么,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说,这种事情也是以后的事情。 将新的卷宗资料取来。 许清宵开始认真办案了。 --- 【平丘府赈灾案卷宗一】 武元四十五年。 三月初七。 下官,刑部平丘吏司所捕头,李建全,奉命彻查张南天赈灾案。 下官发现,张南天全家死于一击毙命,虽身上有多处剑伤,可疑似后补伤痕。 下官认为,张南天即便担心朝廷降罪,全家受此牵连,但也决不可如此果断,尤其是张南天三子一女,也死于一击毙命,根据臣办案二十年经历,为人父者,对自己儿女出手,决然做不到如此果断,至少有一人需犹豫。 四月十五。 下官,刑部平丘吏司所捕头,李建全。 下官经层层彻查,确定无疑,张南天暗中修炼异术,心术不正,故此已经魔怔,所以对子女无情出手。 下官认为,此案,在于张南天修炼异术,心智已疯。 【武元四十五年,四月十五日】 【卷宗记录:平丘府吏司所捕头李建全】 --- 这是第一份卷宗资料,许清宵没有多想,将第二份卷宗资料展开。 【平丘府赈灾案卷宗二】 武元四十五年。 九月初八。 下官临岚府府衙捕头,张望,奉命调查平丘府赈灾案。 经过数月追踪排查,平丘府府君张南天修炼异术之根源,下官发现,张南天所修异术,名为大罗天术。 此术来自于海上天国,想要修炼此术,需要雄厚无比之气脉,否则难以掌控,可通过张南天之尸发现,张南天气脉平平无奇。 反而像是被人强行打通一般,难以修炼大罗天术,下官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九月二十日。 下官,临岚府府衙捕头,张望。 经过下官层层审查,查出相关原因,张南天吞服一种邪果,可将气脉瞬间开拓,所以才会营造出被人强行打通的假象。 而张南天修炼此异术之后,心智胡乱,故此将全家诛杀。 下官认为,此案,为异术之祸。 --- 第二份卷宗被许清宵缓缓放下。 许清宵拿出第三份卷宗来看。 就如此,转眼之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摆在面前的一共有十九份卷宗。 而从第五份开始,就全部是在追踪‘脏银’下落。 属于各种推理,没有任何实际上的证据和线索。 完全是自己的猜测。 当十九份卷宗全部看完之后,许清宵不由皱起眉头了。 他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之间难以想到。 当下,许清宵继续从第一份卷宗开始认真看起。 张南天死后,刑部暂且定案之后,第一个接手之人,叫做李建全,是平丘吏司所捕头,有几十年的侦察经验。 从开篇开始,他就认为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因为检查张南天全家人的尸体,通过尸检发现,所有人都是被一击毙命的,身上的伤痕都是被后加上去。 之所以觉得古怪,是因为张南天即便是再绝望,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女这般下手,哪怕如此坚决,对自己儿女无情出手,可为什么还要添加新伤? 吃饱没事干?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而且如果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儿女受到第二次痛苦或者折磨,有如此决心,为什么不选择逃? 有这样心智的人,也绝对不会去贪污脏银自杀啊?第一时间就应该想着跑路,实在是跑不掉了,再杀全家,这倒没有任何问题。 一击毙命加新伤。 这是一个疑点,许清宵相信卷宗内容。 只是李建全后面的补充,解释了这一切。 他修炼了异术,心术不正,以致于杀了全家之后,彻底疯魔,才会添加新伤。 这个理由可以成立,异术嘛,邪祟之物,如果一个人疯掉了,那么一切的不理智,都很正常。 而第二篇卷宗。 则是延续第一篇卷宗继续查案。 从异术上入手,他调查到这篇异术叫做‘大罗天术’,来自海上天国,也就是靠北部的地方。 异术流传过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一府之君,真要弄到一本异术,不算是特别特别难的事情。 只是这篇异术,修炼的前提就是气脉强与常人数倍,可张南天气脉普通无比,反倒是像强行打通一般。 可后面也有补充以及解释,吃了某种异果,强行打通气脉,然后再修炼异术。 逻辑上也算是站得住脚。 而第三篇卷宗。 则是搜查异果的来源,发现这种异果,虽然可以强行开拓气脉,但致死率很高,正常来说即便是有人想要修炼大罗天术,也不敢冒险。 本身修炼异术,就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再吃这种果子,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张南天为什么要吃这个异果? 而且张南天为什么要修炼异术?他当府君当的好好的,修炼这玩意做什么? 这个破案思路很不错,只是很快又有新的解释。 张南天之所以如此冒险,是因为他贪赃两千万两白银,被人要挟,但他无法根除祸害,所以冒险吞服异果以及修炼异术。 结果没想到心智沉沦,将全家杀了,最后用仅存的一丝理智,上吊自杀,免得又祸害百姓。 这是第三卷的内容信息。 而第四卷的内容信息则是。 张南天为何要自杀?他全家死光,即便是恢复一丝理智,按理说应该和朝廷鱼死网破,再不济也要根除那个拥有自己把柄之人吧?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杀,再者真心系百姓,也做不出贪赃枉法之事。 所以这个逻辑站不住脚,认为这其中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幕。 只是很快,新的内容再次出现。 办案人查到,张南天自知罪孽深重,也无法对要挟之人出手,并且他还有一名子嗣逃了出去,疑似去了海上天国,他不想祸害百姓,怕朝廷斩草除根,所以自尽而亡,希望朝廷看在这份上,饶恕他后人。 这是第四卷的内容。 而第五卷的内容,依旧是延续第四卷调查。 第五卷的办案人,认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吞没脏银,不带全家离开,唯独让一名子嗣逃离,这明显不合理。 而且经过调查,这并非是张南天的子嗣,而是管家的独子,并且已经死在了荒野之中,活活饿死,最终被豺狼分尸,但筋脉却被震碎。 可第二篇内容又给出了新的解释。 张南天入魔杀光全家,无比悲愤,管家之子出现,张南天让其逃跑,并且告知对方脏银在何处,没想到的是,张南天心魔出现,给予对方一掌。 所以这名少年,死在了荒野当中,而脏银下落也不得而终。 这就是调查案件的五份卷宗,后面的十四份卷宗,都是在猜测脏银在何处。 并且一一寻找过,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甚至其中牵扯到了白衣门,认为张南天是白衣门之人,贪墨两千万两白银,提供给白衣门。 如此也印证了,张南天为何能拥有异术的原因。 但说来说去,脏银目前有三个可能性。 第一,被白衣门取走。 第二,被张南天藏起来了,想要通过管家的儿子去通告,结果没想到心智大乱,将管家儿子击伤,害的对方死于荒野,白衣门也不知道在何处。 第三,张南天已经提前转移银两至海上天国,但可惜跑的太晚,所以自绝家中。 刑部大致都认同第一个可能性,部分人认可第二个可能性,至于第三个可能性不大,如果转移走了,那张南天又不蠢,两千万两白银够他十辈子花不完。 不可能还留在平丘府,留在平丘府做什么?继续骗钱?文武百官又不是傻子,户部最精明了,能成为一府之君,就足以证明张南天不是傻子。 所以第三种可能性不大。 许清宵思绪有些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片刻钟后,许清宵取出一张白纸,在上面记录。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任何事情写出来,思路会更清晰一点。 【一、李建全为第一办案人,察觉张南天全家死于一击毙命,但身上有不少新伤,提出观点:为人父母,不可能如此坚决,若如此坚决,第一时间应该是逃,即便是如此坚决,为何添加新伤?】 【给予解释回答:修炼了异术】 【二、张望为第二办案人,张南天修炼的异术叫做大罗天术,气脉不强无法修炼,通过检查张南天的尸体,发现他气脉一般般,如寻常武者一般,反倒是像被人强行打通一般。】 【给予解释回答:吞噬某种灵果】 【三、陈康为第三办案人,张南天吞服的灵果,致死率很高,修炼大罗天术也很危险,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这很不合理】 【给予解释回答:有人知晓他的把柄,他要根除祸害,所以冒险一拼】 【四、李军为第四办案人,如若张南天真要根除祸害,就更不可能自杀,应该等着对方上门,杀了他,并且既然已经入魔,全家死光,按理说不应该要跟朝廷做最后的抗争吗?这是常人的正常反应,难不成死的时候幡然醒悟?这不合理。】 【给予解释回答:他有一个子嗣,并且无法根除祸害,希望自己用自尽的方式,让朝廷放过他唯一子嗣,甚至将脏银告诉他子嗣在何处,将功赎罪。】 【五、周柏为第五办案人,张南天的子嗣已经死于荒野当中,而且筋脉断裂,张南天既希望朝廷饶了他,为何还毁了他筋脉?有可能是他杀。】 【给予解释回答:这是管家的儿子,并非是张南天的儿子,他是想要放过对方,但心智沉沦,打出一掌,关键时刻,又恢复理智,收回了手,只震碎对方筋脉,而对方还是死了】 五份卷宗最后给许清宵的结果就是。 张南天贪污两千万两白银,被人发现,以此要挟,为了根除祸害,冒险修炼异术吞服灵果,结果心智沉沦,击毙全家,随后添加新伤,恢复一丝理智之时,发现此等惨景,无比悲愤,看到管家之子,让其逃命,告知脏银位置,结果心魔又来了,震碎管家之子浑身筋脉。 结案。 准确点来说,张南天自知罪孽深重,临死前忏悔,恢复一丝理智之时,告知脏银下落,让管家之子告知朝廷,却不料对方还是死了。 所以脏银下落不明。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 但许清宵越看越觉得不对。 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很多地方的细节完全有问题。 许清宵在宣纸上写出相应问题。 第一、贪赃两千万两白银,当真是为求富贵?一府之君,还需要银两作甚?为什么需要两千万两白银?两百万两也够啊。 可能性:白衣门! 第二、有人知晓他把柄,去威胁张南天,那为什么张南天不在第一时间跑?非要去修炼异术?根除对方?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可以推翻张南天是白衣门的可能性了。 都是白衣门的人了,直接让白衣门去处理这种人不就够了? 可能性:对方实力很强,是朝廷里的人,身份不低于他。 第三、张南天为什么不跑?对方即便身份不弱于自己,实力也比自己强,那就一起分赃,大不了自己少一点,只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说,大不了一人一半,三七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难受一点,可最起码把你拖下水了,以后可以互相牵制。 可能性:对方要全部,或者九成,不然的话张南天没必要鱼死网破,冒这么大的险去修炼异术。 但胃口再大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大吧?直接要九成?银两是人家贪下来的,你张口九成,谁会答应? 如果真心是想要合作,五五分,四六分,或者是三七分都可以理解,三七分就是极限,仗着自己有把柄,但三七分的后果就是人家后面也会找你麻烦。 所以最合适的方法就是五五分,大家一人一半,你一千万两,我一千万两,出了事就一起跑,相互还有一个照应。 可按照张南天的剧本,应该是没有谈拢,对方索要的价格太高了。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张南天假装答应下来,实际上偷偷去修炼异术。 可还是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说修炼异术就已经很致命了,何况再加上一个灵果。 几乎是必死无疑。 有一个著名的投资理念可以套用进去。 给你一个按钮,按一下你可能获得一个亿,但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你会直接死亡。 大部分人会选择按一下,毕竟在他们眼中,万分之一算是很小的概率了,几乎不可能会死,但赢就赢了一个亿。 然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有钱人,他们是不会按这个按钮的,因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致命风险,他们也不敢去处理。 可以说是一亿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大。 两千万两的脏银,对张南天来说,哪怕是三成,也依旧是这辈子花不完,只要理智一点的人,三成也愿意咬牙答应,如果是五成,那简直是意外之喜。 报复不报复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码不会这么着急去修炼异术吧? 倘若对方索要九成,甚至全部独吞,那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贪心?这不是逼着别人撕破脸吗? 所以这里面另有隐情。 不,不是另有隐情,而是满纸的疑点。 许清宵认真观看卷宗,一遍又一遍,他要找到自己忽略的细节。 一遍,三遍,五遍,十遍,二十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许清宵足足看了两个时辰,终于他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五个办案人,刚开始查案之时,都提出了相应的观点,瞬间找到破绽,但每一个办案之人,都能自圆其说,他们在隐藏什么。” 刹那间,许清宵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五份卷宗。 前五份卷宗的办案人,都说的头头是道,逻辑清晰,可马上自己开始解释自己的观点。 第一份这样,许清宵不觉得什么。 第二份这样,许清宵还不觉得什么。 可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都是一模一样的剧本,而且都是相隔了十几天。 “有人在威胁他们!”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五个办案人在办案的过程中,的确查到了一些问题,可继续进行调查时,却遭遇了阻碍,改变了口风。 “来人!” 许清宵开口。 当下门外的卷吏立刻走了进来。 “许大人,怎么了?” 卷吏有些畏惧道。 “将此五人召来刑部。” 许清宵拿出卷宗,交给对方。 后者立刻接过卷宗,也没有多想,直接去案牍库,先将他们的信息资料找来,然后再将他们召来刑部。 一刻钟后,卷吏回来了。 拿着五份卷吏,同时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大人,这五人的卷宗属下已经取来。” “只是这五人估计召不来了。” 对方苦笑道。 “召不来?为何?” 许清宵问道。 “后面四个都死了,第一个疯了。” 卷吏苦笑道。 “死了?疯了?” 许清宵有些咂舌了,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是许清宵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而是许清宵不相信会是这个结果。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有鬼,五个经手办案之人全死了,几乎是指着刑部的鼻子说,这件事情你们最好别查。 嘶。 许清宵将五人的卷宗展开,他对这个案件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了。 李建全、张望、陈康、李军、周柏。 五人的卷宗展开,许清宵认真观看。 【李建全】 武元四十七年,三月三日,因办案过于激进,被敌人暗算,掌击天灵盖,晕厥数月,再醒来时,已经疯癫痴傻。 【张望】 武元四十九年,十月七日,与人斗酒百坛,醉死红香楼。 【陈康】 武元五十一年,正月初二,染上肺病,无药可治,死于家中。 【李军】 欠下数千两赌债,为偿还赌债,绑架当地富商员外,被当场抓获,刑部于武元五十二年七月初五枭首示众。 【周柏】 与人通奸,被当场抓获,情急之下,错杀他人,刑部于武元二年七月初五枭首示众。 --- 五份卷宗出现在面前,死因也很直接了当。 一个是被伤了脑袋,变得疯疯癫癫,剩下四个斗酒醉死,染上肺病,绑架富商员外,和通奸杀人,被刑部枭首示众。 死法没有任何蹊跷,斗酒百坛,不死也差不多废了。 染上肺病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后面两个就显得死得其所了,是被刑部处决的,光明正大。 但许清宵不傻啊。 “将这些人的卷宗取来。” 许清宵开口,他要看剩余十四人的卷宗。 后者不敢拖延,立刻去案牍库。 又是一刻钟后,对方取来,将卷宗摆放在许清宵面前。 许清宵一份份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十四人真是一个都没事,活得好好的。 哦,不对,最后一人死了,抨击武帝北伐之过错,然后被斩首示众。 这个死很正常,武帝晚年死了很多人,也牵扯了很多人。 武帝在位五十三年整。 也就是说周柏是女帝登基前五个月被枭首示众的。 有问题。 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啊。 “两千万两白银。” “府君张南天。” “五位办案之人,不死既疯。”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态度。” “有人希望这案卷永远存封,不希望任何人继续调查。” 线索全部被掐断,而且事情也已经过了十年之久了,现在想要去复查很难,如果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就更不可能查清楚这个案件了。 “想要查出脏银。” “就必须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否则永远别想查出脏银在何处。”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 他坐在主事间内沉思。 但过了一会,许清宵眼中猛然露出一抹精光。 “不对!” “不对!” “这份卷宗,陛下看过,刑部上上下下都看过,甚至六部当中也有人看过。” “我能想到这一点,这帮人不可能想不到。” “尤其是刑部的人,甚至他们都已经能猜测几个嫌疑人了。” “可他们为什么不继续查?” “他们不敢继续查下去了,这件案子涉及的人,来头一定很大很大,大到六部不敢动弹。” “甚至说晚年的武帝,也不敢继续查,或者是说为了稳固大局,他不能查!” “六部不敢查!武帝不愿查!” “为什么现在要将这件事情交给我?” 许清宵皱紧眉头,一个个念头在脑海当中闪过。 “刑部为了让我坐冷板凳,所以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是为了故意恶心我。” “而因为我大闹刑部,以致于陛下让我将此事查清,从而将功抵过。” 许清宵开始捋思路。 这份卷宗已经不是烫手山芋了,涉及的东西很大很大,绝对超乎自己的想象。 自己不应该接,也不能去接。 六部都不敢动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去动? 真不怕死吗? 有理走遍天下没错,可问题是,在你找到理之前,把你干掉不就是行了吗? “等等!” 许清宵这一刻彻底想明白了。 “我来刑部,是陛下安排的。” “理论上应该是去礼部,或者是工部,清水衙门,混资历也好,熬资历也好。” “都不可能让我来到刑部,如果真想发挥我的才能,就应该让我去户部,发展大魏经济。” “天下人都误解我的文章是立意文章,可陛下最为清楚。” “她先是安排我去吏部,满朝大臣自然不会答应,所以陛下以退为进,将我安排入刑部,可陛下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刑部尚书肯定会给我穿小鞋。” “所以陛下已经料到刑部尚书会将这份卷宗交至于我。” “甚至她也料到,我一定会大闹刑部,所以这就是为何我仗刑刑部上下官员,唯独仗刑尚书之时,才宣我入宫。” “大闹刑部,让我出一口气,平衡我的怒火。” “关键时刻制止,保全了刑部尚书的脸面,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属于点到为止。” “刑部尚书满腔怒火,必然会找我麻烦,而陛下让我调查此案,以平众愤。” “看似在偏袒,实际上陛下要让我接手此案。” “她想要揪出幕后黑手。” 许清宵彻彻底底想明白了。 从自己上朝的那一瞬间开始,甚至是说从陛下将自己宣入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好啊! 当真是好啊。 古人之诚不欺我。 伴君当真如伴虎。 简简单单的一个职位安排,将六部算进去了,将所有人都算进去了,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女帝都已经想到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按照她的想法,一步一步去走。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 想到这一刻,许清宵沉默了。 彻彻底底沉默了。 过了良久,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件案子,要彻底水落石出了。 而且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准确点来说,自己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因为这件案子,是女帝要查,那么她就不可能让人阻碍。 任何阻碍,在这位皇帝面前,都不算什么大事。 “既是查案,陛下也是在考验我啊。” 同时许清宵还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自己若真接手这件案子,肯定会遇上一些事情,威逼利诱,权钱美色,如果自己也如同这五人一般,被人收买,或者被人恐吓住,那自己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了。 提早了半步。 许清宵有些庆幸,自己提早半步洞悉了一切。 如果等自己傻乎乎查案的过程中想到了,可能就麻烦了。 女帝是在考验自己,一来是办事能力,二来是能否为她效力,若办事能力不行,但却对陛下忠心耿耿,可以混个好差事。 如果办事能力强,可不为她效力,那就有危险了。 如果办事能力一般般,还不为她效力,估计就是一辈子的清水衙门。 “朝堂啊。” “当真是让人迷恋,又让人心惊肉跳。”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道,但目光当中却充满着坚毅。 虽然迟了半步猜到女帝的想法。 可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刚刚入朝廷,能提前半步想到已经很不错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怕六部尚书可能才刚刚反应过来吧? 想到这里,许清宵起身离开,朝着刑部外走去。 下班了,去散散步。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中。 左丞相陈正儒,坐在左边,依次往下的便是礼部尚书王新志。 户部尚书顾言坐在右边,刑部尚书张靖依次往下。 文宫内,无比安静。 陈正儒将他们喊来,却迟迟不语,让众人有些好奇了。 但三人都是尚书,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也就在此时。 陈正儒之声响起。 “诸位,大魏要出事了。” 陈正儒出声,语气平静道。 刹那间,三人脸色微微一变。 “是许清宵吗?” 张靖皱眉问道。 “非也。” 陈正儒摇了摇头,给予回答。 “那是何事?” 顾言皱眉道。 “平丘府赈灾案。” 陈正儒缓缓开口,道出六个字来。 一瞬间,众人脸色再变。 “许清宵查不出来的。”可刑部尚书张靖摇了摇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然而顾言的声音响起了。 “上当了。” 他眼中露出惊愕之色,几乎是陈正儒说出这句话后,他便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上当了?” “上什么当?” 张靖更加皱眉了,他今日被气晕了,脑子当真有些不太灵活。 “陛下让许清宵任职吏部,以退为进,最终安排到刑部。” “我等还以为陛下只是看重许清宵,却没想到陛下的算计,竟然如此之大。” 顾言开口,他一句话说出,顿时之间张靖和王新志恍然大悟了。 两人坐在一旁,震撼到沉默。 他们之前还有些不懂,可户部尚书顾言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陛下,当真是智如妖啊。” 王新志苦声感慨,用一件如此之小的事情,将六部耍的团团转不说,更是伸手图谋这件事情。 “一石三鸟!” 然而陈正儒继续开口,声音有些感慨。 “考察许清宵之才,揪出幕后黑手,打压刑部之权,陛下这一招,以小制大,一石三鸟,当真是极谋啊,顾某自愧不如。” 顾言瞬间明白陈正儒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用这么小的事情,达到三个目的,而且进退自如,可谓是将权谋利用到了极致。 许清宵查案,若真揪出幕后黑手,若引来巨大的麻烦,便可让许清宵停止调查,与对方互换利益。 同时考察许清宵之才能,若许清宵从中受贿,包庇犯人,可直接罢黜,若许清宵刚正不阿,且为陛下效力,得以重用。 而且让工部之人,安插在刑部当中,光是这一点,对于女帝来说,就已经赢了。 “这案件幕后之人牵扯太大了,先帝都有所顾及啊,陛下彻查此案,会不会引来一些......震荡?” 礼部尚书王新志开口,语气之中充满着担忧。 “不一定,这幕后之人,我等也只是猜测是谁,不见地一定是他,只要不是哪位,其他任何一人,都不会引来什么大事。” 张靖立刻开口。 这份卷宗,他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很多事情他们比许清宵更加清楚。 甚至都清楚到是哪三位嫌疑人了。 “无论是否,必须要做好准备,防恐一切变故。” 陈正儒开口,他不管是谁,防范于未来总没有错。 “恩!” 三人点了点头。 而陈正儒却有些喃喃自语道。 “希望不要太快。” 他自语道,而三位尚书显得有些沉默了。 他们明白陈正儒这句话的意思。 而此时此刻。 京城当中。 许清宵从刑部走出后,便在京城内漫行,算是散散心,也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今日的事情,必须要好好消化消化。 只是就在许清宵随意闲逛之时。 一样东西,瞬间吸引住了许清宵的目光。 一朵桃花。 准确点来说,是一朵巨大的桃花,由石头铸成,涂抹上了粉色漆料。 与白衣门信上的桃花......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许清宵独特办案手段,时限已到,全国瞩目! 大魏京城。 望着桃花图标的建筑物,许清宵莫名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这一刻,许清宵总算是知道白衣门这封信的意义了。 让自己过来相聚。 只是许清宵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 原因无他,这个节骨眼上,说句不好听的话,到处都有人看着自己。 陛下已经下旨了,让自己接手平丘府赈灾案,先不说这幕后黑手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六部当中也会派人跟踪自己啊。 要是这个时候去跟白衣门门徒见面,那就是送死。 再者反正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不如再拖一拖,又不要紧的。 转身离去。 许清宵回到了学堂当中,杨虎等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没有多说什么,许清宵将他们的身份令牌交给他们,而后只留下一句话。 “我要办案,这些日子做好奔波的准备,是大案。” 一句话说完之后,六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 刚过来就办大案,这就真的刺激了。 “别看了,赶紧去练武,马上就要办大案子了,可不要马虎。” “兄弟们,咱们这次要是办成了,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但有可能这个案子过后,咱们兄弟不见得还在一起。” “要谨慎一些。” 杨虎开口,虽然说的话有些残酷,但众人明白,许清宵说是大案,肯定危险重重。 几人不废话,赶紧跑去练武,提升一点自保能力。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杨虎,将这封信送到刑部去。” 许清宵开口,从窗口将信飞出,落在了杨虎手中。 “是,大人。” 杨虎没有废话,提起信来,直接朝着刑部走去。 到了刑部之后,杨虎将这封信交给刑部卷吏,告知是许清宵送来的信,后者立刻诚惶诚恐,不敢怠慢。 信中内容也很简单,许清宵这一个月内基本上不会来刑部,他要彻查此案,算是请假信。 可这封信一出,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权贵耳中。 许清宵接下了‘平丘府赈灾案’,这件事情自然牵动朝野许多人的心。 这一日,许多人相聚,都在讨论此事。 大魏文宫内。 陈正儒与礼部尚书王新志以及孙静安相聚一坐,三人皆是儒道一脉,一位宰相,一位尚书,还有孙静安一位儒官。 “许清宵差人送信到刑部,他完全知晓这封信的内容会被传开,这是要告诉朝野,他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两位如何看?” 陈正儒开口,他一眼就知道许清宵派人差信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告诉朝野,他许清宵要开始查案办案了。 “以许清宵之聪慧,想来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平丘府赈灾案,我等反反复复看过十余遍卷宗,前五位经办人四死一疯,明显有问题,这背后牵扯之人,这些年来我等也已经猜到了一些,也就不知道许清宵有没有猜到。” 王新志开口,他虽不是刑部之人,可当年这件案子牵扯太大,影响极为恶劣,六部官员都参与其中,也分批审阅过卷宗,以他们的智慧,许清宵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再加上对朝廷局势了解,他们已经有了嫌疑人目标。 “我等都着了陛下的道,如今陛下要为此事翻案,不知道陛下之用意是何,可无论如何,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孙静安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了自己进了陛下的套,但即便是如此,孙静安依旧认为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李正儒与王新志没有说话,倒不是别的意思,因为他们也是如此想的。 “此案涉及太大,幕后黑手,无论是谁对朝廷都有极大的影响,而且其中一位.......” 过了一会,王新志开口,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两人皆然明意。 “无论是谁,此案无解。” 孙静安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观点。 “经办人四死一疯,任何相关线索都被掐断,当初刑部尚书张靖大人亲自调查,也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 “不管幕后黑手是不是他们,最起码人证,物证,缺一不可,想要定他们的罪,光有人证没用,光有物证也没有用,必须要人证物证齐全,才可定罪。” “陛下给许清宵一个月的时间,许清宵纵然是天纵奇才,他也不可能破解此案,相关人证全部死于张南天家中,相关物证,除非能找到这两千万两脏银,否则的话,于事无补。” “我想,陛下这一次,是为了借机考察许清宵,同时也是为了敲打之意。” 孙静安说的很直接,他不认为许清宵能破解此案,其关键原因在于,定罪的人证物证都没有,找到了两千万两白银又如何?如果没有人证,于事无补,找到了人证若找不到物证,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这个幕后黑手地位太高了。 “恩。”王新志点了点头,他认同孙静安之言。 然而陈正儒却有些感慨道。 “如若换做任何一人,我都会认可孙儒之言,可许清宵,不知为何,我感觉他能创造。” 陈正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许清宵或许真能破案。 “陈儒,你之所以如此感觉,是因为这许清宵太过于会造势了。” “诸位有没有发现,许清宵先有千古名词,用来讨好武官一脉,而后府试之上绝世文章,扬名京都,可当时他的名气还是有限。” “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得到进一步扩张,许清宵怒斥严儒,一战扬名,随后入京,在刑部搅的天翻地覆,其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名声罢了。” “虽是差名,但也是名声,如今大魏谁不知道他许清宵?甚至他许清宵之名,于大魏之外也有些名气,而他许清宵付出了什么代价?” “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势,所以陈儒对他有些莫名看法,可在我眼中,许清宵不过是运势之才罢了,终究成不了气候。” 孙静安认真说道,他承认许清宵有才华,但他更加认为的是,许清宵的才华,并没有传的这般邪乎,无非是会造势会运势罢了。 如此心术不正,未来成不了气候。 “唉。” 陈正儒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孙静安,没有回答,一来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二来是他看得出,孙静安对许清宵有很大的敌意。 不过这也是情理当中之事,毕竟孙静安立朱圣之心,誓死护卫朱圣一脉,如今许清宵势必要成立新的学术,孙静安对他有敌意,太过于正常了,若孙静安对许清宵没有敌意,那才有问题。 “罢了,罢了,让人去盯着许清宵,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 陈正儒没有多说,他身为丞相,必须要洞察一切,许清宵接了这个案子,无论许清宵能否查出真凶,他也必须要掌握全局。 一旦发生任何问题,要及时制止,否则对朝廷不利,对陛下不利,对百姓不利。 与此同时。 刑部当中。 刑部尚书张靖,左侍郎冯建华,右侍郎李远静坐在大堂内。 张靖神色颇为平静,冯建华还好,毕竟他逃过了一劫,许清宵闹完之后他就回来了,毕竟公务还有不少,一直在外肯定不行。 至于李远则有些幽怨地看向冯建华,都是侍郎,他却惨遭许清宵二十仗刑,若不是御医送来了特制药品,他也无法这么快恢复。 “许清宵送来的信,你们都看了吗?” 张靖开口,语气平静道。 “看了。” 冯建华回答道。 而李远则冷漠开口。 “他许清宵当真是愚蠢,只怕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案子涉及多大,还以为是普通疑案,居然敢接。” 李远口气不太好。 只是此话一说,张靖摇了摇头。 “他知道。” 三个字,让李远脸色一变。 “尚书大人,你说许清宵知道这案子涉及之大?” 李远有些没想到。 “恩。” 张靖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憎恨许清宵,可他绝对不会因为憎恨,而忽略一个人的才华以及实力,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愚蠢。 “能写出千古名词,绝世文章,天下第一骈文,还有千古名言之人,许清宵的才华,不可小视,我等虽憎恨他,但莫要低估了他。” “这份卷宗,他应该已经猜到部分,最起码知道这卷宗背后牵扯有多大。” 张靖这般回答道。 一时之间,冯建华和李远沉默了。 张靖这话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许清宵的才华,有目共睹,你可以说他狂妄,你也可以说他不为君子,但不能说他才华不好。 要许清宵才华不好,那天下人有谁敢说自己才华横溢? “哼,他既然知晓,还敢接此案,也当真是狂妄,莫不成他真以为自己能翻此案?” 李远还是有些不愉,这般讥讽道。 “此案涉及之大,许清宵竟敢接手,他不怕吗?” 冯建华则没有任何怨气,毕竟他没挨打,所以对许清宵没好感但也不至于像李远这般带有偏见。 “想来他应该已经猜到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才会如此大胆,接手此案。” “若不然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手此案。” 张靖出声,他瞬间洞悉许清宵是怎么想的。 很快张靖继续开口道。 “只是许清宵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即便是有陛下撑腰,又能如何?” “哪怕是陛下想要翻此案,也不见得能翻案,平丘府赈灾案,涉及之大,难以想象。” “当年,本官还是侍郎之时,接手此案,也受到各种阻碍,陛下让许清宵一个月内破案,他怎么破?” 张靖摇了摇头,他身为刑部尚书,当年接手此案,是堂堂刑部侍郎,接手此案也遇到了许多阻碍。 许清宵如今一个主事,想要接手此案,只怕麻烦阻碍比他当初还要多。 至于许清宵身后有陛下撑着? 可他张靖当初也有武帝在背后撑着啊。 只不过那个时候动荡一些,现在比较安定,但两者其实是差不多的。 “这件案子,涉及太大不说,而且恰好是在先帝晚年之时,朝野动荡,里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所有的人证物证根本找不到,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最关键的人证也已经疯了,就算是许清宵真有断案之能,也于事无补啊。” 两人附议,认同张尚书所言。 倒不是不看好许清宵,而是三个问题许清宵解决不了啊。 第一,人证物证你找不到。 第二,有人会阻碍你办案。 第三,即便是找到,可能你也不敢翻案。 以上三点,就是这件案子为何一直压到现在还没有处理的根本原因。 “不管了,先看看他如何处理此案吧,让人盯着许清宵,有任何动静必须要上报。” 张靖也想不出许清宵会怎么办案。 但他知道的是,许清宵将这封信送来,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办此案,而且态度很认真。 所以静等就好。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几乎所有权贵,都或多或少谈论此事,众人都清楚的很,许清宵动真格了,陛下也动真格了。 只是许清宵具体要怎么办案,引来众人的疑惑。 武昌一年。 五月二十六日。 守仁学堂之外,莫名多了一些人影,商贩买卖,杂耍艺人,一时之间学堂周围显得略微热闹。 京城很大,但有时候也不大,眼线布置之下,再不热闹的地方,也会变得热闹起来。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守仁学堂走了出去。 刹那间不少身影跟了过去。 不多时,又是一道身影走了出去。 马上又是不少身影跟了过去。 如此反复,杨虎六人全部离开了守仁学堂。 这一日,深夜。 大魏文宫。 刑部,户部,兵部,九位国公府,诸位列侯,以及不少大魏权贵们的家中,都呈现上数份卷宗,这是他们手底下探子跟踪杨虎等人的行踪记录。 文宫内。 陈正儒,孙静安展开卷宗。 随后两人脸色微微一变。 卷宗如下。 ---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属下跟随许清宵下属李健,一路来到北市场,李健前前后后购买二十五枚鸡蛋,两斤牛肉,四斤羊肉,白菜一斤,青菜两捆,鱼丸半提,而后回归学堂。 ---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属下跟随许清宵下属李康,一路来到西市集,李康购买铁片两块,凿冰器一件,铜制火炉一口,香酒一壶,八角,桂皮,鲜辣椒,红油,牛油各半斤。 --- 数份卷宗几乎是一致的内容,杨虎杨豹几人今日出去,显得神神秘秘,但其目的就是买一些日用品,十分普通。 没有任何一点问题,但这种没有问题,让他们感觉问题更大。 “这许清宵,是在搞什么鬼?” 孙静安皱眉,他有些搞不明白了,虽然说今天才第一天,距离陛下交代的时间还剩下二十九天,不用太忙,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静下心看看。” 陈正儒没有任何心急,反倒是让孙静安静下心,看看许清宵到底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刑部当中,张靖也有些不明,第一天不说大刀阔斧去干事,也不至于让属下买一些这种东西吧? 而且买这个东西需要花一天时间吗?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吃饱没事干吗? “我倒要看看这个许清宵,如何办案。” 张靖将这些卷宗放下,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站在刑部的立场,他希望许清宵破案成功,但站在刑部尚书的立场,他并不希望许清宵破案成功,而站在私人角度,他希望许清宵没有破案成功,并且被陛下训斥。 安国公府。 安国公坐在书桌面前,阅读这些卷宗,而李兵则站在一旁皱眉。 “父亲,这许兄弟是想要做什么啊?孩儿有些看不懂啊。” 李兵实在是有些看不懂,如此紧张之时,许清宵让人去买一些这种东西,鸡蛋肉蔬菜,菜刀凿冰器这些日用品,有些古怪。 “许侄儿之才,是万古大才,你看不懂是正常,说实话为父也只能看懂一点点。” 安国公有些不要脸道,他也看不懂,但在自己儿子面前,他不能说自己看不懂。 “行了,就你这脑袋,继续让人打探消息,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告知下面的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安国公开口,这般说道。 “是,父亲。” 李兵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到了第二日。 一大清早,守仁学堂便闹出一番动静,杨虎六人分别走出学堂外,一个个神色严肃,打量着周围,关注一番后,便离开了学堂。 而暗中,不少影子跟了过去。 一直到傍晚,杨虎六人回归,依旧是带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中最为惹眼的便是一大块冰石。 谁也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学堂之外,六部的探子,国公的探子,权贵的探子,诸侯的探子,满朝文武不少势力的探子,全部都迷迷糊糊的。 他们今天跟了一整天,提心吊胆就不说,最主要的是这一天下来,这帮人又是去买东西,而且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常见之物,偶尔有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也没什么作用啊。 这都已经第二天了,许清宵究竟再搞什么名堂,让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啊。 第三日。 杨虎等人没有出来了,探子们死死地在门口等待着,就是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就在这日,所有人总算知道许清宵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了。 守仁学堂内,随着冉冉升起的雾气飘荡起来,学堂之外,许清宵正在吃古董羹。 杨虎用凿冰器,将冰内冻住的羊肉取出,而后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工具,刨出一层层的肉卷。 杨豹在一旁洗菜,而李健李康则在洗刷着牛下水,也就是牛肚这种东西,来来回回反复洗刷。 赵大赵二则是在切菜。 许清宵坐在桌前,进行各种调料。 这一幕,让门外不经意走过的探子们都沉默了。 尼玛。 搞了半天,是为了吃古董羹? 有没有搞错?神秘兮兮的弄这弄那,就是为了吃这个?要不要这么离谱? 众人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这两日杨虎杨豹起早贪黑的起床,神秘兮兮的去市集,买这个买那个的,他们差一点就要把商贩抓过来严刑拷打。 问问是否有什么书信来往之类的。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调查这些商贩的信息资料,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忙碌了三天,竟然是为了吃古董羹。 这下子所有探子都沉默了,一个个脸色很难看。 感觉这三天就好像被许清宵耍了一般。 但生气归生气,众人还是继续盯着,上面有命令,他们也没办法。 学堂内。 许清宵的声音逐渐响起。 “毛肚洗干净一点,轻一点洗,不要那么大力气,还有你吸收了没?” “鸭肠也要洗干净点,要有一点味道,你就可以回去了。” “杨虎,烂的菜叶掐掉,每一片都要搞的干净一些,我们是在办大案子,不要马虎。” “对了,李健李康,你们两个去把鸭血拿过来,记得加点牛奶,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好,这样鸭血嫩度刚好。”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吩咐着众人。 杨虎等人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可眼中却充满着无穷的疑惑。 他们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实在难以将这个和办案划上等号。 但没办法,许清宵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不多时,所有的菜肴都上来了,许清宵也招呼着众人开始吃。 一盘鸭血先入锅,紧接着便是各种荤腥,再下了一盘羊肉,添了点无烟炭进去,加大了一些火候。 许清宵等了一会,便捞出羊肉开始大快朵颐。 期间许清宵将让众人品尝酱料不同的口感,丝毫没有一点紧迫感和危机感,让人愈发觉得古怪。 “大人,咱们不是办案吗?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吃东西啊?” 杨虎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询问了,不是别的意思,之前许清宵说要办大案子,他已经磨刀霍霍,前天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办好了案子,走上人生巅峰。 可没想到的是,这两天忙东忙西,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以为买的东西,都是办案需要的,虽然古怪,但越古怪他越觉得很有搞头。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 所以他有些忍不住了。 此话一说,其余五人也忍不住看向许清宵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如杨虎一般。 此时,许清宵擦了擦嘴上的油,而后认真无比道。 “你们啊,思维还是被固化了。” “我问你们,我们办的案子大不大?” 许清宵如此问道。 “大。”众人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 涉及两千万两白银,这还不大?他们在南豫府办案,超过一千两白银的案子,都算得上是大案了,何况加了个万。 “那这种案子,难不难查?” 许清宵再次问道。 “难。”众人还是直接回答。 “那如此难查的案子,能用常理来破解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同时下了一片毛肚在内。 “不能。” 众人略显的有些憨厚。 这种案子若是能用常理来破解,那谁都可以来破了,能成为疑案吗? “这不就够了,既不能用常理来解答,那就只能用非同寻常的能力。” “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一个月后看吧,不过这些日子,我说什么,尔等就要做什么,明白吗?” 许清宵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详说了,而杨虎六人纷纷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杨豹开口了。 “我懂了,高啊,大人您真是高啊。” 杨豹开口,显得十分认真道。 “你怎么懂了?告诉我一下,我真没懂。” 杨豹的兄长杨虎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忍不住问道。 “这你还不懂?就这样,在那样,明白了没?得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理解不了,先吃先吃,唉,你们啊,还怎么跟许大人办事,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杨豹说完这话,还有些感慨,随后夹起一块肉放入锅中。 众人一看,赵大赵二立刻出声了。 “我懂了,我也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对对对,懂了,懂了。” 两人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后兴奋无比,吃起东西来都有些胃口大增。 “不是,你们懂什么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杨虎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懂了呢?他将目光落在李健李康二人身上。 感受到杨虎的目光,李健李康有些尴尬了,实话实说他们也不懂。 但都说懂了,他们要是说不懂,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废物?那许大人怎么看自己?所以李康微微咳嗽一声,而后压低声音道。 “其实就是几个关键点。” 说完这话,他用手指在杯子沾上一点水,而后留下三个点。 .... 紧接着一脸认真道:“懂了没?” 说完两人也低头开始吃东西了,桌上众人都吃的十分愉悦,唯独杨虎实在是吃不下,他真的不明白啊。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当日。 各大势力的探子皆然回去复命,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上去。 一时之间,所有势力都有点懵了。 大魏文宫,一名男子弯腰而立,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之后。 陈正儒与孙静安两人沉默了。 许清宵忙碌了三天,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这就有些离谱啊。 只是不等两人开口,后者缓缓开口道。 “大人,属下在学堂外偶尔经过之时,发现他们在密切些什么,尤其是杨豹赵大赵二三人,更是说着什么懂了懂了,至于许清宵完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请大人定夺。” 后者将一些细节补充进来,只是这些话让陈正儒和孙静安更加迷茫了。 吃着古董羹?办着案?还胜券在握? 陈正儒皱眉,他在猜测许清宵到底做什么,而孙静安则开口道:“将许清宵这两日买的东西,全部买一份回来。” 孙静安如此说道。 他想不到许清宵在做什么,唯有复制许清宵的行为,才能尝试去猜测,不然的话,光是这些信息,根本猜不到。 “是!属下这就去办。” 后者当下离开,而此时陈正儒开口了。 “孙儒,您懂了吗?” 陈正儒问道,他有些好奇,顺口询问孙儒。 “大概懂了。” 听到陈正儒的询问,孙静安莫名有些尴尬,他不知道陈正儒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陈正儒这表情,看起来好像陈正儒想到了什么。 为了不落面子,孙静安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什么?” 陈正儒继续问道,眼神之中满是好奇,因为他还真不懂许清宵在想什么。 “咳,怎么说呢,略有些复杂,但我应该是懂了。” 孙静安一愣,他没想到陈正儒继续问下去,故此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解释了。 而与此同时。 刑部当中。 张靖,冯建华,还有李远三人听着下属汇报,皆然陷入了沉默当中。 尤其是张靖,他站起身来,望着外面的明月,眼神之中充满着沉思。 他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下属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尚书大人,属下在门外听得很清楚,许清宵说一个月内必能破案,胜券在握,看起来很有自信。” 他如此说道,这句话更让三人疑惑了。 吃古董羹还能破案? 不说别的,许清宵最起码也要出城一趟吧?去平丘府看看?或者把人证找来吧? 就算对方是疯子,你总的喊过来见一见吧?走个过场要不要? 躲在家里三天,就折腾出一个古董羹?吃饱没事干吧? 但又敢说必能破案? 你拿什么破案啊?拿毛破案吗? 可就在此时,李远的声音响起了。 “尚书大人,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他到底要做什么?” 李远想不出来,不由喃喃自语。 “是啊,这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啊?此子有些诡异。” 而听到这声音,张靖看着月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 “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张靖开口,无缘无故夸赞了一句。 此话一说,李远和冯建华顿时目光露出惊色。 “大人,您?” 他们一听这话,就知道张靖知道了什么。 然而张靖摇了摇头道:“不可言传,只可会意,有些事情,你们猜得到就猜得到,猜不到也没用。” 张靖显得有些神秘道,说完此话后,他继续开口:“将许清宵这几日买的东西,也买来一份。” 说完此话,张靖离开了。 待消失于刑部后,张靖长长松了口气。 他鬼知道许清宵在想什么,可为什么要夸许清宵?倒不是吃饱没事干,而是李远以及冯建华两人都猜不到许清宵在想什么。 自己身为尚书,他们肯定要问自己。 如果自己回答也不知道,岂不是显得自己和他们一样? 这是同事之间的面子问题,所以张靖硬着头皮夸许清宵一句,如果许清宵破不了案,大不了再说一声,本以为他猜到了,没想到本官还是高估了他许清宵,真是可笑。 不就够了吗? 如果许清宵真的能破案,那自己的足智多谋岂不是体现出来了?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亏。 只是,这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啊?张靖也有些郁闷了。 国公府内。 安国公的声音十分响亮。 “大才,大才,大才啊,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安国公大笑道,笑声让一旁的李兵懵了。 就吃顿古董羹也是大才? 爹,咱能不能别这么尬吹啊。 李兵站在一旁,实在想不明白许清宵在做什么,可偏偏自己父亲却如此夸赞。 一下子李兵觉得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就是自己老爹有问题。 “李兵,你好好学学你这个兄弟,我这侄儿,有刑部尚书之资啊。” 安国公几乎是厚颜无耻地夸赞道。 他也不懂许清宵在搞什么鬼东西,但他知道的是,昨天夸了许清宵,今天还得继续夸。 要不夸岂不是显得自己看走眼了? 至于自己儿子能不能领悟,关我屁事?反正当爹的不能在儿子面前丢人就行。 “恩恩,爹,孩儿知晓了。” “不过,孩儿还是有些愚笨,这许清宵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李兵点了点头,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惑。 “愚蠢!” “当真是愚蠢。” 安国公听完此话,顿时站起身来,怒斥两句。 李兵:“......” “你这兄弟,其才无匹,为父懒得跟你说,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按照许侄儿这两日买的东西给为父准备好来。” 安国公说到这里,转身离开了。 留下来没有意义,因为他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解释。 不仅仅是安国公这里,其余一些国公列侯,也纷纷叫好。 甚至到了第二日,整个京城开始流传一些极为古怪的言论。 “知道吗?昨日刑部尚书,夸赞许清宵有万古大才,平丘府赈灾案,只怕真的要解开真相了。” “是啊,是啊,不仅仅是刑部尚书,据说一直看许清宵不爽的孙静安,孙大儒也说许清宵要破案了。” “何止,安国公,齐国公,卢国公等人昨日晚上突然大笑,夸赞许清宵大才。”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我一个兄弟的朋友的妹妹,与许清宵一个下属有深不可测的关系,她说许清宵已经掌握了此案的关键物证,就是那两千万两白银的下落。” “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他兄弟朋友的妹妹,就是我一兄弟的情人,我可以作证。” “这不应该啊?这才三天啊,许清宵纵然是有万古大才,可问题是三天就破案,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有人提出疑惑,觉得三天就破案,有点夸张,还掌握实质证据。 但很快,一则谣言出现,给予了回应。 “你们傻啊?这件事情,许清宵幕后有人指点。” “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吗?当今的皇上啊,不然你们以为,这件事情为何又拿出来翻案?这许清宵为何敢接?真是愚蠢。” 这个谣言一出,刹那间,被瞬间流传,几乎京城所有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而且都认为许清宵之所以这三天优哉悠哉,是因为陛下在后面指点他。 已经将所有证据送给许清宵了,而许清宵只需要等一个月后,老老实实走个过场,到时候该抓人抓人,该追赃追赃。 谣言就是如此,一旦传开,瞬间遍布整个京城。 而且百姓只会听自己想听的内容,虽然有人反对,认为许清宵这是在自暴自弃,可朝廷上下夸赞许清宵有破案之才这个事实无人否决。 尤其是孙静安,张靖这两位,他们两个可是跟许清宵有深仇大恨。 如果他们都说许清宵没问题,那许清宵就真的没问题了。 也就是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七天。 这七天内,许清宵待在学堂内,几乎是寸步不离,而杨虎六人也没有在去买东西了,而是每天在学堂练武,许清宵来指点。 学堂内一幕幕,和许清宵说的每一句话,当天晚上都会传达给所有权贵。 可足足十天过去了。 谣言愈演愈烈,百姓们觉得许清宵这样悠闲,是有恃无恐,胜券在握。 而朝堂上下也莫名这样觉得,要说最恼火和郁闷的,就是孙静安,张靖,还有几位国公了。 孙静安和张靖二人,是实实在在恼火,他们不知道许清宵到底要做什么。 都十天了,你还不出来做事? 而诸位国公和列侯也郁闷啊,他们摸不透许清宵的想法,也猜不到许清宵的意图。 自家的儿子又天天来问,再这样下去,他们圆不了谎,岂不是显得尴尬? 就如此。 又是十天过去。 这十天很不错。 许清宵出来了,每天准时散步,逢人就打招呼,还说什么饭后走一走,活到六九九。 有事没事还去戏园子看看戏,完全就没有一副要办案的样子。 而距离陛下一个月的限时。 还剩最后十日。 学堂之外的探子越来越多了。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一座楼塔密室之中。 三道身影端坐在密室内。 房间不大,气氛很压抑,三人穿着黑色斗篷,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一道苍老之声响起。 “两位,如何看待,许清宵接手此案?” 这是第一道声音。 很快新的声音响起,略显年轻。 “许清宵接手此案,并无大碍,他不够资格,只是此事,我一直在思考,陛下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这是第二道声音,充满着好奇。 “没有。” 第一道声音直接回答,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第二道声音再次给予回答。 “可我总是有些不安,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动手,将许清宵抹除,即便是冒些风险,也不用担心,许清宵在朝中,人人喊打,真死了,相信不会有人为他伸冤。” 声音略显冷漠,使得房间有些阴冷。 “不!不能杀!” 第三道声音响起,十分沙哑。 “若杀许清宵,陛下将真正稽查到底。” “静观其变即可。” “真到了哪一步,也不迟。” 第三道声音十分沙哑,但声音落下,其余两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三人逐渐离开。 就如此,眨眼之间,又是十日过去,最终期限到了。 这一日。 满朝文武,京城所有百姓,都激动起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满朝文武哗然,许清宵之布局,最后三日!【为最单纯加更】 武昌一年,六月二十六日。 许清宵如往常一般醒来。 可以说这一日,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大魏京都的百姓,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平丘府赈灾案,两千万两白银下落不明,如此悬案自然能勾起百姓好奇之心。 故此所有人一直都在等待今日,想要看看,到底谁是幕后真凶,而许清宵又会拿出什么证据来? 今日注定不平凡啊。 百姓们走来街上,一个个在打听着宫里的事情,若不是皇宫之外不让站人,他们估计已经去了。 而守仁学堂之外,满是百姓,许多百姓天还未亮就已经过来了。 无论是哪里的人,都爱看热闹。 许清宵整理好衣冠后,便从守仁学堂走了出来,街道当中皆是百姓。 待许清宵出现后,百姓们纷纷露出笑容,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到许清宵就笑。 “诸位,早。” 许清宵拱手,朝着百姓们打了个招呼。 “许大人早啊。” “许大人,今日上朝,可要为我等百姓讨个公道啊。” “是啊,平丘府之案,死了多少无辜老百姓,许大人,您可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没错,许大人,我等了一个月,就等着今日。” “许大人,无论谁阻拦你,我等百姓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随着许清宵一声招呼,有些不知说什么的百姓,这一刻彻底放开,而后各种支持言论响起,越说百姓们越为振奋,甚至百姓们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行之大礼。 “多谢诸位了。” “请诸位放心,本官必会为天下百姓讨个公道,也会为平丘府无辜百姓,讨个公道。” “诸位也莫要感谢,为官者,为民伸冤,为民解忧,天经地义,受不起这一拜。” 许清宵朝着百姓们一拜,为官者,替民伸冤,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面对百姓们这一拜,许清宵受之有愧。 他回拜之后,便转身离去,朝着大魏宫廷走去。 百姓们则无比感动,夸赞之声彼此起伏。 “许万古当真是个好官啊。” “为官者,为民伸冤,为民解忧,天经地义,许大人这番话,莫名想让我落泪。” “孩子,你得好好学着点,以后要是有机会当官了,也要学许大人这般,知道吗?” “许万古,当为天下第一官。” 百姓们发自内心夸赞。 实际上他们这次过来是带着看热闹的性质,然而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许清宵给感染到了。 虽然许清宵没说什么,可一番话就是能莫名让人感到其心意。 这年头找个贪官容易,但找个好官太难了啊。 大魏皇宫外。 文武百官今日来的颇早,至于为何,众人心知肚明。 百官们两三一队,在压声低语,大致说的东西,无非就是涉及到许清宵。 此时。 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 随着他出现后,不少声音止住,没有再去议论什么了。 “清宵侄儿,好些日子不见,有些偏瘦啊。” 安国公第一个出声,他朝着许清宵看去,老脸满是笑容,一口侄儿也喊得十分熟练,惹来儒官们丢来异样之色。 “清宵侄儿,来来来,让叔瞧瞧,还真瘦了啊。” “这几日查案查的累吧?瘦了这么多。” 国公们一个个喊着许清宵瘦了,各种关怀,而列侯们则是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笑道。 “清宵,你行啊,把刑部都闹了一遍,啧啧,真有我们兵家的气势。” “我问你,打侍郎的感觉爽吗?哥哥我虽然是侯爷,可还真没打过侍郎。” “是啊,是啊,这滋味爽吗?” 列侯们大笑道,丝毫不顾及不远处的李远。 也就在此时,太监的声音响起了。 “宣,百官入朝。” 声音洪亮,让许清宵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跟着众人一同进朝了。 走进宫中。 安国公直接拉来许清宵,声音不算很大,但也不小道。 “清宵,给叔说一声,这案子到底查到什么地步了?” 安国公如此问道,此话一说,几乎所以官员都忍不住靠近一点点了,想要听听许清宵怎么回答。 “安国公,您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许清宵有些无奈道。 “肯定是真话啊,跟叔还能说假话,快说。” 安国公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更加好奇了。 “没查!查不出。” 许清宵摊了摊手道。 声音响起,诸位国公:“......” 列侯:“......” 百官:“......” 众人脸色有些郁闷,不是别的意思,许清宵这话,搁谁谁信啊? “清宵,你连叔都不相信?” 安国公有些郁闷道。 “是真的啊,我真没骗您,这案子谁能查出来?我是查不出来。” 许清宵很认真道。 “算了,叔知道你有苦衷,不能乱说,毕竟有外人在,行,待会上了朝,什么都知道了,叔也就不提前问了。” 安国公扫了一眼百官,这句话就是说给这帮人听的。 当下百官们微微又回调了身子,显得若无其事,如往常一般上朝。 殿外。 百官止步。 过了半刻钟后,太监之声响起了。 “入朝!” 当即,百官整列好位置,一个接着一个上朝,许清宵也跟在后面,一同上了朝。 他是特事官员,所以有资格上朝,但必须要是特办之事,否则的话,从七品的主事,是没有资格上朝的。 而且许清宵不是跟着武官上朝,而是来到了文官一列,站在最后,跟着前面的人上朝。 走进大殿。 清凉感袭来,当下洪亮的声音响起。 “臣等拜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拜见,许清宵也有模有样地学着。 “平身。” 熟悉的女帝声响起,许清宵跟着百官们起身,而后微微正视前方,看着前面官员的后脑勺沉默不语。 很快,各种套路化的开场白响起。 朝堂上前半个时辰或者是一个时辰,基本上都是在讨论国家大事,许清宵第一次上朝,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大致内容也很简单。 武官们现先是启奏,哪里哪里出了什么事,哪里哪里存在危险,大魏现在被各种瞧不起,得好好去打一仗,不打不行,不打不是大魏人。 而文臣们开始启奏,哪里哪里有洪灾,哪里哪里有地震,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国家出手,反正朝堂之上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小事。 最后儒官们开口,他们认为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可以拖一拖,什么事情现在就要做,紧接着武官们不服,认为你这里说的有点不对。 文臣们跳出来,说哪里不对?他们极力支持。 最后吵闹了接近一个时辰,女帝开口,三言两语把事情定下来,有些棘手的问题,就留着过几天再谈,可能是没想好,也可能是先压一压。 但许清宵作为旁观者,一眼就看得出来,女帝是偏向文臣的。 准确点来说,是偏向先治理国家的,当然也会给武官一点面子,挑几件不算大的事情,让武官去处理,不至于说完全偏袒文臣。 等这些国家大事处理完后,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何在?” 随着声音响起,文臣一列中的许清宵,立刻站了出来。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许清宵立刻开口,同时朝着陛下一拜。 这一刻,满朝文武的心都提起来了,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 这一个月来,许清宵稀奇古怪的查案手法,让整个京城上上下下都充满着疑惑,引来全城议论,各种谣言都有。 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许清宵是胜券在握,否则哪里敢这般查案? 吃古董羹,逛街,听曲,没事回去打两套拳,古古怪怪的。 几乎所有百姓都认为,许清宵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而这背后的主使人,就是当今圣上。 但到底是不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而现在这个秘密要揭开了。 “平丘府赈灾案,有结果否?” 女帝声音平静,询问道。 “回陛下!” “此案实在棘手,臣无能,一个月时间过于仓促,希望陛下能宽限几日。” 许清宵开口,如实回答。 此话一说,满朝文武彻底愣住了。 尤其是安国公,整个人僵硬住了。 好家伙,你还真没查啊? 我牛皮都帮你吹出去了,你搁这里跟我玩这招? 不止是他,不少人脸色都有些古怪,比如说张靖,他看着许清宵,神色有点懵了。 实话实说,为了体现自己的能力,张靖不惜违心夸赞许清宵,还各种营造出许清宵已经胜券在握的气氛。 本以为许清宵今日上朝,最起码会说出一些东西,哪怕是说错了也没关系,自己还可以圆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直接来了一句,查不出来,再宽限几日。 这种话怎么能从你这种人嘴巴里说出? 万古大才? 我才你大爷。 “许清宵,朕给了你一月之时,你现在告诉朕,你查不出来?” 别说满朝文武了,即便是女帝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千算万算,竟真没想到许清宵会来这么一招。 至少说点东西吧? 上来直接就是一句,没查出来,能再宽限点时间吗? 听到女帝的声音,许清宵倒显得有些平静,没有半点害怕。 “陛下,并非臣偷懒,只是此案太过于复杂,臣需要时间来调查。” “请陛下放心,只要给臣足够的时间,臣一定能查出真相。” 许清宵信誓旦旦道。 “多久?” 女帝淡淡开口,就两个字,还要多长时间。 “三年。” 许清宵认真道。 满朝文武:“......” 你大爷的,三年?你怎么不说三十年?这案子要让你查三年,还不如不给你得了。 查不出来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众人沉默了,见过无耻之人,可没见过许清宵如此无耻。 “三天,朕最后给你三天时间。” 女帝语气平静,给予许清宵三天时间。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不答应了。 讨价还价都是你让一步我让一步,我说三年,的确夸张了点,你最起码给我三个月吧? 三天?三天我怎么查出来? “陛下......” 许清宵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女帝之声响起。 “张靖,三日后,若许清宵查出此案真相,之前种种,一笔勾销,不准追责。” “若许清宵三日后查不出真相,一切过错由刑部定夺。” “退朝!” 女帝没有任何想法,直接起身离开,只给许清宵三天时间。 “臣,领旨。” 张靖开口,随后众人齐齐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纷纷退朝了。 殿内,许清宵长长吐了口气,眉宇之中显得有些忧愁,他走向安国公一方。 安国公微微低下了头,也显得有些惆怅。 这下子完蛋了,回去肯定要被笑话,被别人笑话倒也没什么,被儿子们笑话,那就真成了笑话。 安国公死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掉进这种坑里,这次难受了。 而看到许清宵走来,安国公有点来气。 “清宵,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啊。” 安国公有些郁闷,别说他郁闷了,不少国公和列侯也郁闷了。 本以为今日上朝,是一场大戏,他们特意早起,结果就这? “是啊,清宵,你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药啊。” “清宵,你就给我们交个底,到底怎么回事?” 等出了大殿,众人一窝蜂凑了过来,实实在在不知道许清宵是什么意思,没必要这么玩人的啊。 “叔,各位老哥,我没藏什么药啊。” “我之前就说了,没查出来,不是别的意思,你让我写写文章我能写出来,你让我查案?我怎么查?而且还是这种陈年旧案,再加上线索全断,我拿什么查?” 许清宵也显得有些郁闷,一番话说出来,倒也让众人沉默了。 是啊,有一说一,许清宵的确万古大才,可都是文章诗词上的才华,让许清宵来查案?这的确有些不合理。 再者这案子也不是普通案子,六部都查不出来,先帝当年都没有查出来,许清宵凭什么就能查出来? 而且还规定一个月内。 一时之间,众人彻底明白了,不是许清宵不行,而是他们太高看许清宵了。 想明白这点,不少人脸色更难看了。 这一个月来,有部分人装神弄鬼,把许清宵想的太夸张了,现在完全收不了场,可谓是害人害己。 尤其是孙静安,更是忍不住冷哼道。 “既查不出,就早些与刑部说,天天待在家中,游手好闲,偷懒闲云,张尚书,这等风气,决不可在刑部滋生。” 孙静安忍不住开口,他实在是气的肝疼啊。 身为大儒,为了一些面子,硬着头皮忍着恶心,吹捧许清宵。 结果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是这副德行。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笃定许清宵就是喜欢造势,真本事没有,只会耍手段,故此才会这般开口。 “孙大人说的极是,那您来查?我去找陛下说一下?” 听到孙静安的冷哼声,许清宵开口,这般回答道。 “哼!” 孙静安拂袖离开,懒得理会许清宵,今日这个脸,他是彻底丢没了。 好气啊! 至于刑部尚书张靖,他虽然也难受,可没有像孙静安这般直接出声,而是看着许清宵道。 “许清宵,无论你查得出查不出,该走的流程也要走,该做的事情也要做,日日夜夜待在家中,坏了规矩,孙儒说的没错,此等歪风不可助长。” 张靖开口,看起来是提醒,其实也是有些不爽。 “尚书大人,案卷所有线索全部中断,没有人证,也无从下手,您是尚书,还望指条明路。” 许清宵依旧是笑呵呵地说道,但言语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你问本官,本官怎么知晓,但至少你也要将唯一人证喊来问问吧?” 张靖有些没好气了,是你办案还是我办案?要不我来? “都已经疯了,叫来作甚?” 许清宵略显得嘟囔道,可话一说完,张靖冷眼扫来,当下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开口道。 “那麻烦张尚书回刑部时,帮属下将这人证找来,麻烦了。” 许清宵开口,喊人的事情,就让张尚书忙去吧,他没时间,显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晦气。” 张靖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个字代表他的内心想法。 自己好不容易不计前嫌,算是帮他许清宵一次,没想到惹来这样的回答。 不过由此他可以看出,许清宵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这件案子,许清宵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许清宵有点进展,但这些进展大家都有,所以等于没有。 而陛下最后只给了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怎么破案? 一个月可能都没有半点进展,三天拿什么破案? 想到这里,张靖心中直犯恶心,他甚至一度怀疑,许清宵是不是为了故意恶心自己,接了这个案子,引诱自己上当入坑,关键时刻搞自己。 虽然可能性小,但看到许清宵这张脸,他就莫名觉得被算计了。 “尚书大人,记得快些将李建全带来,要是晚了,属下只能再向陛下宽限几日了。” 许清宵看着张靖的背影如此喊道。 而张靖步伐加快了不少。 望着张靖的背影,许清宵不得不感慨一声,刑部尚书的体质还不错,按照这个样子,至少还能再干三五十年,自己想要正常上位有些难啊。 “李叔,侄儿待会去你家坐坐?” 许清宵回过头来,看着安国公这般说道。 “去不了,叔要去信武侯家坐坐,你自己回去赶紧查案。” 安国公听到这话,直接拒绝,他现在哪里还好意思回家?回家干嘛?回家被族人笑? 去信武侯家坐一坐,等三天后再回去。 “卢国公。”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卢国公,后者摆了摆手道:“我也要去信武侯家,清宵侄儿,你还是回去好好查案吧。” 众人心情都很郁闷,这一个月来,要说吹得最狠的人,就是这帮武官了。 一个比一个狠,把许清宵吹成了神仙,可今天齐齐被打脸,除了个别几个列侯以外,大部分都吹过许清宵。 所以一个个都要去信武侯家中待几天,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得,看着众人的态度,许清宵算是明白了。 什么人脉资源都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那行,几位叔,诸位老哥,我就先回去了,没事可以来我学堂做做客。” “我给你们做古董羹吃。” 许清宵邀请着众人,而众人也是随便敷衍一下,而后组团去信武侯家中了。 走出皇宫后。 许清宵第一时间回了学堂,不少百姓都在问结果如何,而许清宵也公事公办,刑部案件,暂时不能透露,百姓们也纷纷识趣。 而满朝文武回去之后,事情也迅速传开了。 许清宵今日在朝堂上的回答,瞬间让整个京城权贵沉默。 等了一个月,期待了一个月,愣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说实话,最为紧张的是京城不少军官,他们极为严格的巡查,整个京城里里外外加固了两遍,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查不出来。 这下子闹了一个大乌龙。 而百姓得知此事之后,一时之间流言蜚语也瞬间传开。 先是有许多贬低之言,说许清宵写写文章还信,去判案断案就有些难,说陛下看走眼了,不应该把许清宵放在刑部,放在礼部还差不多。 但很快也有其他流言,说许清宵已经查出幕后真凶,可这个人身份地位太高了,以致于许清宵不敢轻易说出来,怕惹来天大的麻烦。 还有一种说法,是说许清宵已经在暗中将幕后真凶告知了陛下,而陛下打算暗中处置,不想要公之于众。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许清宵今日才会这般回答。 反正不管如何,在所有人眼中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 是真查不出来,还是另有隐情,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三天之内,许清宵查不出真相的。 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三天的时间? 许清宵怎么去查? 来回平丘府,哪怕是用龙舟来回,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吧。 审问犯人,查找线索,一天的时间也要吧? 得到人证,一天的时间也要吧? 得到物证,一天的时间也要把? 就这样都四天了,许清宵拿什么去查?而且这还是最理想化。 反正这案子到这里结束了。 三天后,许清宵拿不出证据,刑部追责一番,严惩肯定不会严惩,但小惩大诫肯定要有,不过许清宵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能就要直线下降。 然而此时,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面容很平静,杨虎等人则有些散漫,只是看到许清宵到来后,几人还是立刻走了过来。 “大人!” 六人齐齐喊道,而许清宵只是点了点头回应,紧接着走进房内,全程没有说话。 这个样子,让杨虎等人心情有些沉重。 但过了一会,一张书信飞了出来,落在杨虎手上。 “杨虎,速去西市,到了西市,再将书信拆开,记住多绕点弯,尽可能不要让人跟踪到你。” 声音响起,杨虎顿时接令,神态一下子严肃起来了,因为他莫名感觉,许清宵这是要动真格了。 没有废话,杨虎唰的一下离开此地,从后院跳了出去,没有从大门走。 “杨豹,去东直门市集,到了地方再拆开,路上注意安全。” 下一刻,一封书信又飞出来了,伴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略显得冷漠。 “是!大人!” 杨豹接过书信,神态也有些激动起来,时隔一个月,许大人总算是动真格了。 他离开此地。 而后,赵大赵二,李健李康四人分别得到书信,也是从后院离开。 六人的速度很快,同样也满脸的认真。 此时。 守仁学堂周围,数百道探子以最快速度跟了上去。 上面还没有撤令,所以他们一直待在这里,朝内的事情,他们暂时不知,可突然看到杨虎等人行色匆匆,并且极为警惕,身为密探他们有一种直觉。 这回真有事了。 就如此,杨虎六人,在整个京城左跑右藏,几乎用尽全力,来躲避这些探子的跟踪。 前前后后跑了三四个时辰,最终杨虎来到了西市,再确定应该可能或许没有人跟踪时,杨虎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拆开。 下一刻。 杨虎露出惊愕之色。 而与此同时。 杨豹也是如此,他藏在巷中足足一个时辰,就是为了躲避这些探子的追踪。 待逃过探子的追踪后。 杨豹总算是松了口气,而后乔装打扮,来到了西直门市集。 将许清宵的信封小心翼翼取出,这一刻杨豹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 他彻底明白了,这一个月许清宵都是在麻痹敌人,让敌人误以为他在咸鱼,可实际上他就是要让对方彻底放下警惕,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许大人,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杨豹心中无限感慨,下一刻,他将书信拆开,随后也愣在了原地。 而暗中的密探,则将这一切全部记录下来,光是从杨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许清宵要干大事了。 只是....... 一个时辰后。 杨虎回来了,提着两斤黄牛肉,三斤肥羊肉,一些鸡胗,鸭胗,还有一些猪肉回来了。 杨虎回来后,杨豹跟在后面,提着各类蔬菜,白菜青菜,辣椒豆角,琳琅满目。 至于赵大和赵二就少了一些,一个提着几捆铁签,一个提着几斤香油作料。 李健李康则提着一个架子和一堆黑炭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数百名密探。 这一日,他们陷入了沉默。 许清宵刷新了他们密探的认知。 因为杨虎杨豹等人,想尽一切办法躲避他们的视野,结果还是在买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牛羊肉,各类应季果蔬,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铁架子。 待人回来后,许清宵显得异常开心,直接开始生火,让李健李康兄弟二人洗架子,赵大赵二他们洗菜,杨虎杨豹切肉。 一直到了夜晚。 守仁学堂烤起了火,许清宵用铁签把这些肉食果蔬串起来放在火架上烘烤,时不时抹上一层香油和一些香料。 脸上洋溢着喜悦。 至于杨虎六人,则坐在一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一刻,密探们彻底憋不住了。 “他娘的,又是在吃东西?这一个月来,天天就是换着法吃这个吃那个,吃完古董羹吃海鲜,吃完海鲜吃蔬菜,吃完蔬菜又整这古里古怪的玩意?” “就这?还万古大才?我呸!” “我感觉许清宵就是在耍我们玩,真是有够.......君子的!” “有一说一,许清宵这厨艺当真是了得,一个月三十天,变着法来吃,以后当不了书生,开个酒楼都赚钱。” “别的不说,这东西闻起来的确香。” 密探们实在是被许清宵整无语了,在互相开始闲扯,正常情况下彼此都不会理会,但这回是彻底被许清宵教育了。 而今日之事,他们也一一呈报上去。 这一日。 满朝文武,基本上都笃定了一个事实。 他们真的高看许清宵了。 这家伙的确没有刑部之才。 仔细想想也真是如此,毕竟能文能武就算了,这要还会判案,这岂不是全能? 回过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许清宵名气太大,以致于都感觉他有天大的能耐,可到头来现实很残酷。 这般的才华,已经算是了不起,再指望许清宵能破案,的确有些不合理。 这一夜,有人叹息感慨,有人松了口气。 而守仁学堂中。 许清宵没有入睡,他望着天穹明月。 沉默不语。 一直待到寅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守仁学堂外。 是刑部的人。 “许大人,尚书让属下通知您一声,李建全已带到刑部,请您去一趟,调查案件。”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之声也随之响起。 “将他带来就好,无需去刑部调查。”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说完后,他转身回到了房内。 “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吧?” 对方的声音响起。 但许清宵的声音也立刻回应。 “告诉张尚书,刑部人多眼杂,办不了案子,将李建全带来即可,若张尚书不愿,那就算了。” 许清宵的回答,有些无赖。 后者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应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后。 房内。 许清宵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 是的,这一个月来,许清宵都在布局。 平丘府赈灾案,目前唯一也是最后的破案线索,就在李建全身上。 如若想要破解此案,李建全就必须要来京城。 可许清宵知道,一旦自己开口,让李建全来京城,只怕暗中一定会有人阻碍。 轻则李建全消失,重则李建全突然暴毙。 涉及到两千万两白银的大案,死上一个疯子可算不上什么。 所以许清宵一直在担心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这一个月哪里都不去。 他就待在京城,好让暗中的那批人安心。 至于这帮人会不会直接杀了李建全,永除后患,许清宵一点都不怕。 自己能从这些事情上猜到是陛下想要翻案。 这帮人也猜得到。 还是那句话,在规矩范围内,大家只要遵守规矩,皇帝也不会破坏规矩,可如果有人破坏规矩,那就别怪皇帝也撕破脸了。 许清宵甚至都相信,女帝已经知道谁是嫌疑人了,或者是说基本上确定谁是嫌疑人了。 所以如果对方敢真直接动手,那自己最省事,女帝直接下令抓人,随便给你安个罪名,你就可以等死了。 毕竟是你先耍无赖的。 而如果是自己接受案件,传呼李建全,许清宵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冒险。 在危机面前,先破坏规矩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第一时间召李建全入京,反倒要等,要磨,甚至在朝堂上被人鄙夷,甚至被所有人瞧不起,许清宵都要等。 等到他们认为这件案子彻底翻不了之时,才能让李建全入京。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处于被动。 简单点来说,陛下只给自己最后三天时间,这代表着陛下一个态度,给暗中这批人的态度。 三天内,查出来了,你们等死。 三天内,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暗中的这批人,权衡之下,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都会赌一把,若是不赌,那就直接撕破脸,更加危险。 所以,许清宵拖到了现在。 昨日特意叮嘱张靖张尚书,让他将李建全带来。 甚至几乎是直接表态,你不把人赶紧弄来,这事就是你的问题。 所以张靖为了不粘锅,几乎是调动刑部所有力量,将李建全以最快速度带来。 一切的一切。 女帝在算计。 暗中的人也在算计。 可许清宵又何尝不再算计? 不过李建全只所以还能活着来京城,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那就是他是一个疯子。 这些年来他没有突然暴毙,只有两个可能性。 他是真的疯了。 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女帝在暗中保护他。 不过第二个可能性不大,即便是真保护了,也只是象征性保护,毕竟如果李建全没有死,这帮人宁可与女帝撕破脸,也绝对会杀了他。 所以,一个绝对已经疯了的人。 能起到什么作用? 当人证?绝无不可能。 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更不可能提供什么线索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 甚至就连女帝也算不出来。 自己......会入梦大神通。 是的。 许清宵敢布局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自己会入梦大神通。 一个疯子,即便是再疯,他脑海当中还是有一些记忆,无非是记忆混乱罢了。 许清宵打算入梦,找出当年的真相。 找出真正的线索。 然后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当然,到底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还得要看入梦之术能不能成。 若是自己的猜想对了。 一切还好说。 若是自己猜想错了。 三日之后,上朝请罪。 没办法,破不了案就是破不了案。 两刻钟后。 一阵铁索之声响起。 大街之中,显得无比安静,铁索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诡异。 许清宵坐在书桌面前,神色平静。 “大人,李建全已带到,不过他神智胡乱,刑部已经喂了迷魂汤,怕他乱喊乱叫。” 刑部的人开口,将李建全带来。 “好。” “杨虎杨豹,将人带到学堂之外。” “我继续休息一会,你们先看住他,莫要让他跑了。” 许清宵开口,一直没有露面,甚至还故意打个哈欠,装给刑部的人看,也装给外面的密探看。 “是。” 杨虎杨豹等人给予回答,而刑部的官差也告辞离开。 此时。 天还未亮,许清宵起身,一枚石子激射而出,落在了李建全筋脉上,后者顿时晕睡过去。 杨虎等人自然察觉,没有多问,但许清宵还是解释了一句。 “等我醒后再来审他,将他搁置阴凉处,严加看管。” 一句话说完,许清宵直接躺在床榻上,静静等待一刻钟后。 施展入梦大神通了。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 直到第九次,许清宵成功潜入李建全梦中了。 因为梦中极为混乱,甚至有些上下颠倒,一幅幅画面出现,支离破碎。 一切的一切,显得极为混乱,精神力稍微差一点的人,只怕当场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许清宵精神力极为强大,没有受其影响。 “定。” 刹那间,许清宵运转入梦大神通,将梦境稳住。 此时。 是夜。 --- --- --- 真不怪我晚,临近结婚还两万字,有一说一,这点值得夸吧。 至于剧情问题,肯定要铺垫,不铺垫没有爽点,不过尽可能会在铺垫过程中让大家看的轻松愉快一些,而不是一成不变的破案,那就没意思了。 还有这是第八章为最单纯大佬加更,白银盟公众章节十更三万五千字,上架后十更估计十万字,诚意满满,要按照三千字一章,其实加了三四十更。 黑色大佬后面打赏了两个盟主,七月也会加更!哎呀,没有挑战性啊,还有没有让七月继续加更的? 紧接着,这个点还有谁????? 七月才是修仙者。 读者老爷们,把推荐票送上,月票送上,把七月牛批打在公屏上。 第一百零三章:真相大白,许清宵又要搞大事了! 是夜。 李建全的记忆太过于混乱,若不是许清宵精神力强,再加上有入梦大神通在。 否则换任何人遇到这般情况,其精神都会被重创。 好在的是,一切都定格下来了。 天穹如墨。 许清宵化作乌鸦,立在屋檐之上,透过屋瓦,看着房内的景象。 这里是停尸房,两道人影出现在其中。 一个是李建全的。 一个则是仵作的。 许清宵没入仵作体内,以他的视角来观察这一切。 停尸房当中,四十五具尸体被依次排列成三行。 其中最为年幼的孩童,不过四五岁。 而这一刻,许清宵总算明白李建全为何会产生疑惑了。 这些尸体,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是好的,被利剑划破,尤其是脸部,最为年幼的孩童,双眼被挖,鼻子被割。 几个女子左右手臂的肉都被削下来了。 许清宵定力很足,虽然视觉冲击很强,但还是可以忍受。 “这些尸体,有被人动过吗?” 李建全的声音响起,他穿着一件黑衣,皱着眉头,检查着尸体。 “回大人,这些尸体除了搬运过来时有被动过,之后就没有被动过了。” 仵作的声音响起,显得无比恭敬。 “奇怪了。” 李建全眉头皱的更紧,他一具具尸体看了过去,不多时落在一名女子身上,双手指甲全部被拔断,乌青一片,看起来十分渗人。 “张南天即便是要诛杀全族,可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哪怕是畏罪,也没必要这般吧?” 李建全喃喃自语道。 他仔细检查伤口,很快又不禁喃喃自语道。 “这些伤口,好像不是后面新添的,有挣扎的痕迹,张南天在杀他们之前,所留下来的伤口,否则一个人死了,不可能会挣扎。” “也不对,有些伤口是后面添加上去的,很古怪。” 李建全喃喃自语,同时将这些细节记录下来。 至于许清宵则默默将这些细节全部记下来。 部分伤口是新加的,而部分伤口是后面添加的。 一时之间,许清宵也有些好奇了。 一个时辰后,李建全反反复复检查尸体,他唯一知晓的结果就是这个,故此与仵作告别,离开了此地,打算去张南天家中检查。 下一刻,周围场景瞬间转换。 许清宵并非只是简单入梦,而是搜索他的记忆,李建全的梦境无比混乱,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疯子,即便是昏睡过去,脑中也是混乱一片。 在这种情况下,得到的一切,都是李建全的记忆。 这也是入梦大神通的一种能力,但必须要符合相应条件,那就是对方梦境十分混乱。 否则的话,可以直接搜索别人的记忆,那就当真逆天了。 场景转换。 不过并非是张南天家中,而是李建全办事之地。 依旧是夜。 李建全挑灯,在书写卷宗,许清宵化作飞虫,环绕在李建全头顶上空,注视着这一切。 不过此时此刻,李建全的卷宗,上半部许清宵阅读过,就是提出问题。 可下半部的内容,却不一样。 “卷宗被改过?” 一瞬间,许清宵反应过来了,他有些咂舌,卷宗这玩意都能改?这家伙的能力未免太恐怖了吧? 手都可以伸到刑部来? 要是这样的权势,那么刑部尚书张靖也涉嫌其中啊,更改卷宗,这是死罪,光是这一条,足可以让刑部尚书张靖死无葬身之地。 正常来说,张靖不可能这么冒如此之大的风险啊?除非这两千万两白银与他有关。 许清宵心中思索,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看着。 【属下李建全,奉命调查平丘府赈灾案,属下发现,张南天全家之死,大有蹊跷,属下仔细检查四十五具尸体,发现张南天直系家属尸体之上,有不少伤痕,属虐杀一类,属下认为,张南天既畏罪自尽,将全家诛杀,不至于虐杀族人,此案有重大疑点。】 李建全认真写着,这是原版的卷宗。 可就在此时,灯忽然熄灭了。 下一刻,李建全将手中笔放下,手下意识放在刀鞘上,眼神锐利无比地看着前方。 不过没有任何人影出现,仿佛当真是一阵风吹灭了灯火一般。 李建全点灯。 下一刻,灯光恢复,可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李建全桌上的卷宗,换了一份。 而换的这一份,正是许清宵见到的。 “有人?” 许清宵瞬间明白,灯灭的那一瞬间,有人将李建全的卷宗给换了。 这一刻,李建全坐在位置上,瞬间陷入了沉思。 许清宵知道,对方是在警告,一种无声的警告,后者有绝对力量,能做到无声无息更换卷宗,就可以无声无息将他杀了。 不杀他,是一个警告,如果李建全敢继续写下去,那么他们就不会留情了。 此时,许清宵也算是明白了,也算是松了口气,如若刑部也牵扯进去,那这件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别看许清宵对刑部尚书各种不爽,但大魏六部的尚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到了那个级别,若是还做这种事情,对于天下来说,就是灾难。 这不是人品不人品的问题,而是做事能力问题,六部尚书都可以花钱收买,那大魏就是扶不起的烂泥,许清宵马上做好跳槽准备。 这一点都不夸张。 足足半个时辰。 李建全最终取出一份新的卷宗,而后照着这一份抄录。 “原来如此。” 许清宵明白了前因后果,但对于破案来说,没有任何实质进展以及线索。 平丘府赈灾案,肯定有个大人物在后面,这一点几乎不用去猜。 无非是亲眼看到,吃了颗定心丸罢了。 但对案件来说,却没有任何帮助。 很快梦境破裂,场景再次置换。 正午。 烈阳当头。 李建全在家中来回走着,眉头紧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就在此时,几道身影出现。 待这些身影出现后,李建全立刻松了口气。 “见过张兄,陈兄,李兄,周兄。” 李建全露出笑容,朝着四人一拜。 “李兄客气了。” 四人也回之一礼,一瞬间许清宵知道这四人是谁了。 张望,陈康,李军,还有周柏。 许清宵没想到这四人竟然碰过面,显然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四人都被威胁过,所以聚集在一起商谈一些事情。 这一刻,许清宵无比认真,他化作燕子,静静地看着他们。 “里面说。” 李建全没有废话,招呼四人入内,已经备好了酒菜。 许清宵也顺势飞入屋檐之中。 五人落座下来,周柏的声音响起了。 “诸位,我等只怕惹来了一个大麻烦啊。” 周柏有些紧张,他说话都带着一丝害怕。 “是卷宗被莫名改了吗?” 李建全反倒十分淡定,如此平静道。 “恩。” 周柏点了点头。 “我们都遇到一样的事情了。” “平丘府赈灾案,涉及到朝中一位大人物,至于是谁,我已经知晓了。” 李建全如此说道。 “谁?” 四人皆然好奇,李建全是第一个接手此案之人,若说猜到是谁倒也合理。 “怀平郡王。” 李建全平静道。 此话一说,四人神色皆然一变。 “怀平郡王?” “嘶!怎么与这位牵扯上了关系?” “堂堂郡王,为何贪墨赈灾之银?这不合理!” 众人纷纷开口,认为这不可能,一位郡王贪墨赈灾银意义在何处? 再者这位可不是一般人物啊。 实际上,就连许清宵听到李建全这番话也不由惊愕了。 怎么会是怀平郡王? 虽然自己与怀平郡王有死仇,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会是怀平郡王啊。 首先,怀平郡王跟平丘府扯不上一点关系,其次如张望说的一般,一位郡王,贪墨两千万两白银做什么? 虽然说两千万两白银确实多,可对于怀平郡王来说,可以用各种办法弄到。 直接贪墨银两,属实有些不理智。 李建全没有说什么,而是用手沾了点水,在桌上缓缓写出两个字。 【造反】 刹那间,四人沉默,许清宵也沉默了。 怀平郡王想要造反? “这个时间段武帝已经北伐回来了,大魏国体衰弱,女帝还没有登基。” “有可能。” 许清宵瞬间做出判断,但他没有继续多想,而是观察他们的对话,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兄,你......如何判断出来的?” 张望出声,他不知道李建全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两个原因。” “自我遭人威胁之后,我便一直在暗中调查诸多事情,赈灾银来到平丘府后,张南天张府君就没有出现过了。” “我怀疑他当时已经被囚禁了,听百姓口中说过张府君,为人正直,不像是会贪赃枉法之人。” “因为我一直在调查张府君,发现这位府君大人品德端正,曾有一小吏,偷取一枚铜钱,被他仗刑五十,差点活活打死。” “并且我亲自去过张府君家中,别的大人,莫说府君了,就连个县令家中,或许都有一些字画古董,可张府君家中简陋无比。” “或许这些都是假象,但我在府君家中找到了一份密函,也正是因为这份密函,我才敢确定是怀平郡王。” 李建全缓缓说道,其中提到了一份密函。 是张南天写的密函。 “什么密函?” “在何处?” “内容是什么?” 众人有些激动了,而李建全摇了摇头道:“这份密函我已藏匿起来,防恐这些人秋后算账,若我死了,我有十足把握,这份密函一定会送到朝廷当中。” “至于内容,大致意思就是,朝廷拨款三千万两赈灾银,而到他手中只有五百万两,其中缺失,已被奸臣贪墨,希望朝廷明鉴。” “这是张南天亲笔密函。” 李建全如此说道。 可话一说完,众人有些疑惑了。 “李兄,你既有密函,为何不直接呈交上去啊?” 他们好奇,既然你有密函,这是关键物证,为何不呈交上去。 “不!”李建全摇了摇头,而后目光坚定道:“如今陛下北伐而归,大魏摇摇欲坠,上上下下都是大事,如若这件事情当真是怀平郡王干的,即便是我等呈交上去又有何用?” “再者,我等也应该被暗中监视,一旦真往京城去,只怕半路就要死,这件事情现在翻不了案,只能等待一个极佳时期。” 李建全显得十分认真道。 “不是不是,李兄,我有些搞混了,张南天张府君是被冤枉的,他写了一封密函,密函当中指名点姓说就是怀平郡王。” “如此铁证之下,怎可能扳不倒怀平郡王?即便是大魏如今的确有些国力衰败,可如此大的事情,不可能扳不倒怀平郡王吧?” 众人很是好奇,你都有铁证了,为什么还这么怕? “非也。” 李建全深吸一口气。 “怀平郡王的父亲是谁,你们应该知道吧?” “怀宁亲王权势滔天,陛下北伐之时,便将朝中诸多权力移交给他,这般的权势,是仅凭一封密函就能定罪的?” “退一步来说,若是怀平郡王说,这是张南天的污蔑,你们如何回答?” 李建全一句话,点醒众人。 物证是有了,但你凭什么说这物证是真的?万一是张南天污蔑呢? 四人沉默。 “可如若能确定这份物证是真实的,不就够了?” 有人开口,说了一句废话。 “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张府君与怀平郡王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是我各种搜查,都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有任何来往,甚至怀平郡王的下属,也没有人与张府君有过来往。” “直到与张兄见面后,我才发现了这第二个关键线索。” 李建全看向张望。 “我?”张望微微皱眉。 “是的,张兄调查发现,张南天修炼异术,筋脉是被强行打通的,对吗?” 李建全问道。 “恩,很明显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打通,不过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气脉被外力强行打通,而且无比霸道,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所以我可以断定,张南天是他杀,并非是自杀。” 张望点了点头,给予这个回答。 “没错,唯一的线索就在这里了。” 李建全点了点头。 “张府君的气脉,乃是被外力强行打通,当日我检查张府君尸体之时,忽略了这点,后来我再去仔细检查。” “张府君的气脉之中,还残留一缕真气,如若请来真正的绝世高手,可以凭借这一缕真气,来判定是何种真气。” “我查出,怀平郡王所修炼的功法,便是黄龙大真术,内气霸道至极,如若查出,这真气是黄龙大真术的话,那就是铁证如山。” “只是,我需要截取张府君体内一根筋脉,交到大魏刑部之中,到时候刑部自会派人来验查。” “但这个过程很难,我等一定会被暗中监视。” “想要去接触刑部高官,亦或者是去京城,只怕难如登天,甚至今日所说的话,他们也已经听到了。” 李建全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停顿一番。 而众人神色也紧张起来了。 “但也无需慌张什么,他们不敢一口气将我们杀了,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反抗,留好后手,让他们不敢杀我们的后手。” “否则,一旦等过了几年,我等当真是生死未卜。” 李建全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之所以将众人召集过来,也之所以明知道有人会监视他们,他还敢说出这些话。 就是因为,这番话他必须要说出来,用来震慑这暗中之人,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掌握铁证。 想要动自己,最好掂量掂量。 “明白了。” “李兄,受教了。” 张望几人明白这次李建全喊他们过来的目的了。 他们五人经手此案,暗中的人只敢威胁他们,却不敢真对他们做什么过格之事,否则的话,朝廷也不蠢,尤其是刑部,你当真敢杀办案之人,那刑部就跟你死磕到底。 贪银案每个朝代都有,慢慢查不要紧,可你杀人刑部就接受不了,这样一来,以后谁敢办案? 而且真杀了这五个人,就更加证明这事存在猫腻,这不是逼着人家查你? 这一点李建全想的十分周到。 “可如若我等老老实实呢?这个案子就彻底不查了,不就行了?” “诸位,这案子涉及太大,根本不是我等能够承受,要不我等表明心意,甚至立下毒誓都可以,只要他们愿意放过我们,此事闭嘴不提,不就行了?” 周柏有些胆小,他忍不住这般说道,想要求和,不愿意继续调查下去了,只想着点到为止,他只想活着。 可话一说完,四人皆然露出冷笑之色。 “周兄,你不是第一天当捕头了,就算他们答应下来,你信吗?” “是啊,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吗?” “我也想过求和,但念头一出,我就否决了,这件事情牵扯太大,到了那个程度,他们不可能会留着后患。” 张望三人纷纷开口,他们很聪明,知道既然已经入局了,就别想安全抽身,你真心实意想要退出,人家愿不愿意让你离开? 你说你这辈子不会提,可万一呢?万一那天你提了呢? 所以,当你接手这件案子的时候,你已经抽不出身了。 “周兄,我没别的意思,只要这件事情风波止住,我等基本上就可以等死了,甚至这帮监视我们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一切知晓此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对怀平郡王来说,这些人全部都是棋子罢了,不需要的时候,统统都是弃子。” “所以不要想着求和,我们没有资格求和,也不能求和,但想要真正翻案,就必须要等,等到一个绝佳之时。” “再绝地反击,这样我等才能真正安宁下来。” 李建全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算是表明态度了。 不过态度坚决归坚决,但也藏着了一手,他说要等待一个绝佳时机,这句话不假,可这句话也是说给另外一些人听的。 告诉对方,这件事情肯定是没完的,但我现在不会动手,所以你也别狗急跳墙。 否则要真表现的决裂,保不准对方脑子一热,将他们杀了,这是最可惜的。 “咳咳。” 此时,李建全忽然猛烈咳嗽几声,脸色有些虚弱。 “李兄,你怎么了?” 众人起身关怀,而李建全摇了摇头道:“无妨。” “前些日子调查案件,低估了对方实力,被砍了一刀,差点死了,好在有人帮我,不然今日就见不到诸位了。” 李建全给予回答,至于谁帮他,众人心知肚明。 声音到了这里,一切戛然而止。 紧接着画面再次快速消散。 依旧是是夜。 山林间。 一阵求饶之声响起,是李建全的声音。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可以保证,我真的不会说出去。” “他们四个已经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可以直接去北边,从此再也不会回大魏的。” “你们放过我吧。” 哭喊声响起,大夜弥天,一切显得无比的寂静和诡异。 许清宵化作乌鸦,站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李建全浑身脏乱无比,他头皮蓬乱,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眼神之中满是恐慌,还有一种畏惧,对死亡的畏惧。 “将密函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随着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很快一道人影出现,穿着黑衣,蒙着脸,夜色之中看不清容貌。 “我不可能将密函给你们的,给了你们,我死的更快,但我可以保证,我真的不会说出去。”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从头到尾,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你帮我转告上面的大人,只要他愿意放我一马,我可以像一条狗一样,离开大魏。” “若是我再回大魏,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子子孙孙不得好死,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跪在地上,朝着对方磕头,情绪格外的激动。 显然已经知道张望四人离奇死亡的事情了。 “看来,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声音冷漠,下一刻直接一脚落下,将李建全手掌踩碎,运用内气,将其手掌每一根骨头都震碎。 呃啊! 一道从喉腔发出来的叫声响起,如同野兽怒吼一般,这声音不算很大,但李建全面容极度扭曲,疼的冒冷汗。 “李建全!” “将密函交出来,大人说了,他会给你一条生路,再给你一万两白银,让你这辈子无忧无虑。” “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黑衣人的声音响起,冷漠至极。 “让我离开,我真的可以保证不会回大魏,密函我死都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我不傻,大人,放过我吧。” 李建全的确不傻,密函是他唯一保命的东西,如果交出来的话,他必死无疑。 “行!” “大人猜得真准,你不愧是老江湖,死也不肯交出密函。” “既然如此,让你活着也行,不过.......你知道这世间上除了死人以外,还有什么人不会泄密吗?” 黑衣人冷冷道。 下一刻,他一只手抓住李建全的脑袋,紧接着一股阴寒之力从手掌中直接涌入他体内。 李建全疯狂挣扎,发出无比凄惨的叫声,然而一切还是于事无补。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黑衣人离去了。 只是很快,一道声音响起。 “大人......你!” 随着沉闷声响起。 这一刻,一切都安静了。 彻彻底底的安静了。 山林间,一道身影缓缓消失,这是李建全最后的一幕。 而许清宵则死死地看着这道人影。 是.......怀平郡王。 也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从梦中醒来。 一切的一切,大致都清楚了。 守仁学堂中。 阳光已经照入房内。 许清宵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许清宵直接离开守仁学堂,也不管杨虎等人,直奔刑部当中。 来到刑部,众人看向许清宵,一个个眼神露出古怪之色,没有人与许清宵打招呼,而许清宵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来到案牍库中。 刑部的案牍库极其之大,里面摆放着一份份卷宗,当许清宵到来时,案牍库新任的掌库立刻起身,显得无比敬畏道。 “许大人,您需要什么卷宗,下官立刻为您取来。” 后者开口,询问许清宵。 “不用,我自己寻。” 许清宵进入案牍库,他要找的东西不是案卷,而是一些历史资料,刑部案牍库内不仅仅摆放着案卷卷宗,同时还摆放着许多信息资料,以年份划分。 不多时许清宵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卷卷卷宗被许清宵拿下,许清宵甚至都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之处,直接站在案牍库阅读这些卷宗。 从白昼到黑夜。 再从黑夜到白昼。 整整两天时间,许清宵都待在案牍库,整个刑部都不知道许清宵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但在众人心中,却莫名感觉许清宵这是临时抱佛脚罢了。 卯时。 距离陛下的三日之约,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而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了。 他这次来刑部观阅自平丘府赈灾案之后的年代卷宗。 大致明白当时的背景了。 武帝北伐失败,晚年多疑,对朝廷形成巨大压力,以致于人人自危。 而为求自保,有些藩王甚至勾结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可能随时就要造反。 朝内朝外动荡无比。 怀平郡王没有资格造反,但他父亲有资格造反,怀宁亲王当年是有资格竞争皇位的,仅次于永平世子的爷爷。 而造反最需要的是什么?海量的钱财银两。 所以,怀平郡王贪墨两千万两白银,是完全有可能的。 都已经打算造反了,还担心造反不造反? 只是最终为何没有造反,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许清宵大致推测,怀宁亲王是真的想要造反,让自己儿子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短暂时间内敛入一大笔银两,制造内患的同时,再提升自己实力。 可最终武帝回归,用手段镇压住了这一切,以致于怀宁亲王造不了反,而后让怀平郡王把事情做干净一些。 所以才会留下蛛丝马迹。 许清宵来刑部调查的东西,就是动机。 如今动机已经确定,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两个。 第一,物证!张南天的密函在何处!找到张南天所写的密函,就是物证! 第二,人证,人已经全部死光了,怀平郡王做事也的的确确干净利落,最后连自己的手下也不放过,所以人证就别想找了,可李建全说的那句话完全没错。 唯一的人证,就是已经死了的张南天,他的气脉之中,若真有残留真气,就是铁证了。 可张南天尸首早已经没了,卷宗记载,张南天虽自尽而亡,但刑部将其大卸八块,抛尸荒野,以儆效尤。 这件事情距离现在已经过了数十年之久,想要找到尸体,根本就不可能。 “物证在何处?” “人证该怎么弄?” 许清宵皱着眉头,苦苦思考。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恍然大悟,他知道怎么找人证了。 下一刻,许清宵直奔刑部内堂,没有任何顾及,直接将大门推开。 “许清宵?你又要作甚?” 张靖正在批阅卷宗,突然看到许清宵闯入其中,不由怒斥道。 “尚书大人,事关重大,给我几张天旨。” 许清宵开口道。 所谓天旨,是一种极为珍贵之物,只要在天旨写东西,而后焚烧,便可上达天听,出现在女帝手中。 是办真正大案才会用上的东西,各部门皆有几张,平日里绝对不会用。 “几张?你疯了?整个刑部就三张,还有你要这个作甚?” 张靖瞪着许清宵,这般说道。 “办案!” “大案!” “尚书大人给不给?不给我就走了,明日上了朝,下官就只能说是尚书阻碍办案。” 许清宵一脸无赖道。 “你......” 张靖有些郁闷,可看许清宵这般焦急,又如此认真的目光,最终咬牙道:“只给你一张。” “行!” 许清宵点了点头,一张也行。 “等着!” 张靖没好气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而后去一旁的书柜中取出一张黄色天旨,如同圣旨一般,不过圣旨是布料加纸张,这个是纯纸。 “多谢尚书大人。” 许清宵感谢一声,公是公,私是私,张靖的确可以不给自己,毕竟这东西意义太大了,不给也不算穿小鞋,至于刚才说阻碍办案也只是说说,没有任何作用。 “哼!” 张靖冷哼一声,但看着许清宵掉头就走,还是立刻拉住了许清宵。 “许清宵。” “我问你一件事,你给我一个准信。” 张靖拉着许清宵,压着声音问道。 “何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这案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张靖一脸认真问道。 “明日就能破案!” 许清宵给予回答,紧接着转身就走了。 此话一说,张靖忍不住继续问道。 “当真?” 可惜的是,许清宵走的太快,根本不给予回复。 此时此刻,张靖也有些沉思了,他真不知道许清宵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最终,张靖深吸一口气,心中骂道。 “他娘的,反正已经丢人了,不如丢到底,许清宵啊许清宵,你要是再次蒙骗老夫,老夫就算是违背品行,也不会让你好过。” 想到这里,张靖立刻走了出去,站在院中,仰天长望。 一个时辰后。 李远与冯建华并行而归,看到这一幕,张靖扭动无比酸胀的脖子,而后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许清宵当真有万古之才啊,可气,可叹。” 说到这里,张靖不顾李远和冯建华二人的神色表情,转身走进了房内。 然后锁紧房门,心中百般祈祷许清宵没有蒙他。 不然他这个刑部尚书,就真的要丢人丢大了。 而与此同时。 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在天旨上写了洋洋洒洒数千字。 等最后一字写完,许清宵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将天旨放在蜡烛上。 不多时,天旨化作白色烟雾,朝着皇宫内飘去。 “人证已经解决。” “如今最关键的就是物证。” “李建全将物证藏在何处了?” 待天旨烧的干干净净,许清宵坐在房内陷入了沉思。 李建全在梦中明确说了,他得到了张南天的密函。 就是为了让怀平郡王掂量掂量。 而在最后的时候,李建全疯掉之前,怀平郡王都没有找到这封密函,之所以没有杀李建全,其原因无非是两个。 一来,李建全没有死,只是疯了,对方或许会投鼠忌器,不会将密函拿出。 二来,五个办案人死了四个,若是再死一个的话,或许会引来朝廷大怒,所以杀四个已经是极限了,再杀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李建全活下来了,但人也疯了。 只是密函去了何处? 许清宵有些想不明白了。 房间内。 许清宵沉思着。 而时间也在一点一点过去。 辰时。 巳时。 午时。 三个时辰过去了,距离明日卯时上朝,仅仅只剩下最后八个时辰了。 可许清宵还是没有想到。 “倘若我是李建全呢?” 许清宵在房中来回走,将自己代入李建全。 “我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背后指使人是一位郡王。” “他现在不杀我,是因为他还不敢杀我,不是怕我,而是怕朝廷。” “只要等个三五年过去,他必会秋后算账。” “我必须要自保,我手中有一份密函,这份密函不说能让怀平郡王直接死,但至少也会让他吃个大亏。” “我必须要藏好来,交给别人,只要我一死,就让他交上去。” “不!我做不到,上上下下都在监视我,我没有机会将密函送出去。” “也找不到一个如此值得信赖之人。” “藏在家中?也不可能,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们也会找到。” “那这密函藏在何处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身上?” “这不可能,太傻了。” “等等!” “身上!” 几乎是一刹那间,许清宵眼中露出精芒。 脑海当中不由回忆起李建全说过的一句话,他低估别人的实力,被人砍了一刀,在腹部,差一点就死了,后来是怀平郡王的人出手保护他,怕他的死,引来朝廷怀疑。 可李建全为什么要继续破案?他不应该是想办法破局吗?还有功夫去办别的案子?至于低估别人的实力?做了十几年的捕头,不会这么愚蠢。 所以李建全是故意找个人,故意受伤。 因为他要将东西,藏在自己身体之中,藏在伤口内。 这一刻,许清宵想明白了。 唰。 下一刻,许清宵来到学堂外,此时此刻李建全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许清宵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封住他的穴脉,麻痹止疼。 紧接着将他上衣掀开,的确一道疤痕出现在腹部。 “取火和小刀来。” 许清宵面色平静道。 “是。” 杨虎立刻起身,为许清宵取来蜡烛和小刀。 接过小刀,许清宵在蜡烛上来回烧着,等刀片通红后,许清宵再稍稍冷却一会,而后顺着李建全的伤口切了下去。 待切出口子,许清宵伸出两指,果然触碰到了硬物。 小心翼翼将其抽出,怕牵到肠子。 过了一会,一叠油纸被许清宵抽出。 “水。” “缝合他的伤口,送去医馆。” 许清宵让杨豹等人来善后,缝针之术他们都会,作为捕快,这是基本功,万一执行任务被人砍伤,找不到医馆就必须要自己缝伤。 赵二打来一桶水,许清宵用布将油纸擦干净,而后缓缓展开,里面夹着一层泛黄的纸张。 纸张上的折痕已经破裂,许清宵来到房内,无比小心地展开,随后几百字的内容出现在眼中。 未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杨虎杨豹,去刑部调兵,缉拿嫌犯怀平郡王。” 一道声音响起。 学堂当中。 杨虎六人愣在原地了。 什么? 缉拿怀平郡王? 可随着许清宵的令箭从窗口飞出,杨虎接过令牌后,没有任何犹豫,只是深吸一口气,朝着刑部走去。 一刻钟后。 刑部上下沸腾了! 调兵! 缉拿怀平郡王? 这是要做什么? 许清宵疯了? 但震惊归震惊,许清宵如今办此案件,陛下给予一切权力,刑部再怎么震惊,该抓人还是抓人啊。 未时三刻。 浩浩荡荡的刑部官差集合了,足足有三四百人,朝着怀平郡王府走去。 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 各国公府! 列侯府上! 亲王府。 郡王府。 乃至于京城。 又一次哗然了。 一个月前大闹刑部。 一个月后,又他娘的下令抓郡王? 这许清宵又要搞大事了? 第一百零四章:郡王怒斥?尚书被辱?要杀许清宵?调遣八门京兵!格杀勿论! “什么?许清宵下令缉拿怀平郡王?” 安国公府内,所有人都震惊了,当得知许清宵下令缉拿怀平郡王之时,没有一个人不震惊。 反倒是安国公,此时此刻皱紧眉头喃喃自语道。 “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回安国公没有乱说话,反而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爹,这是要出大事了吧?” 李兵忍不住询问,许清宵这也太会闹事了,细细算来,这一两个月,怒怼大儒,大闹刑部,现在直接连郡王都动手了。 按照这个节奏,许清宵下回得动亲王啊,再下一步,那岂不是...... “不要多想。” 安国公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口道:“传老夫之令,加固京城防卫,宫内当差不得乱换,做好一切紧急应对。” 安国公如此说道,这一刻李兵等人脸色一变,虽然安国公让他们不要多想,可说的这番话却不得不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这句做好一切紧急应对是什么意思? 细细想想就知道啊,怀平郡王是谁的儿子? 怀宁亲王的啊。 掌握麒麟军的亲王,是真正手握大权的存在,国公在他们面前也要低一等。 如果怀宁亲王真要造反,或者是做出一些出格之事,那就是极大的灾难,对如今的大魏王朝来说,极为麻烦。 大魏文宫内。 陈正儒,孙静安,王新志,包括几位大儒皆然聚集于此,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许清宵下令缉拿怀平郡王,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新志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先是大闹刑部,而后又缉拿郡王,这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啊,父亲还在,乃是亲王。 这般有权势之人,真不能用刑部尚书来对比,两者的差距很大,天差之别。 “许清宵自来京城后,便没有任何消停,他之心学,难道就是无法无天?想什么就做什么吗?” “我明日就去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有大儒实在是忍不住怒斥,朝堂本就有些涌动,许清宵不但不为国分忧,反而还加剧朝廷的争斗。 最主要的是,怀平郡王可是他们大魏文宫的人,一心崇文,却没想到被许清宵缉拿? 无论这件事情是否与怀平郡王有关,许清宵这一声令下,怀平郡王名声一定会有所下降。 “此事我等不要参与。” “涉及太大,至少诸位不要参与。” 陈正儒开口,他立刻制止,不允许任何大儒参与此事,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可怕,一旦参与进去,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此话一说,众人神色微微一变,但他们没有说什么,陈正儒是大儒,并且还是左丞相,自然愿意听从。 大魏六部。 刑部有些沉重,户部和吏部则是议论纷纷,至于礼部和工部,实打实在看热闹,最为焦灼的是兵部。 怀平郡王不是兵部的人,但他父亲是兵部的人啊,甚至说兵部有不少大人都是怀宁亲王曾经的手下。 可问题是,许清宵又是他们兵部如今新起之秀,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这对兵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一时之间,兵部上下都急啊,帮怀平郡王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怀平郡王惹上了事,而帮许清宵也不行啊,这不是明摆着和怀平郡王翻脸吗? “造孽啊!” 最终兵部总结出来这么一句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许清宵下令缉拿怀平郡王,如同一道惊雷,让整个大魏京城再次沸腾。 不知道多少人感慨,许清宵这造势能力实在是太夸张了。 一个月前大闹刑部,弹劾司法,减少国运,如今一个月后,直接缉拿怀平郡王,这.......简直是绝世猛人。 万古狂生啊。 此时此刻。 怀平郡王府。 刑部官差已经来到郡王府外,前前后后四百人,缉拿怀平郡王,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只能多喊点人,怕万一真打起来打不过。 而怀平郡王府外,数十名守卫看到这一幕后,不由愣住了。 几百名刑部官差突然出现,换谁谁不愣? “奉,刑部主事许清宵,许大人之令,抓拿嫌犯怀平郡王。” “麻烦诸位通报一声。” 刑部官差捕快开口,他站在郡王府下,声音不大,显得毕恭毕敬。 许清宵虽然是下令缉拿怀平郡王,可这话他不敢说,得老老实实一些。 果然,此话一说,门外的守卫脸色一变,随后更是冷冽无比道。 “区区一个刑部主事,也敢下令缉拿郡王大人?” “回去吧,不要闹腾了。” 几人开口,对许清宵不屑一顾,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想到竟然是许清宵下令缉拿怀平郡王,这可真是有够好笑的。 “这......刑部已经下令了,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对方讪笑道,他鬼知道许清宵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可刑部下了令,那他就必须要老老实实来办事,这是规矩。 “行个屁方便。” 对方态度高傲,他是郡王的属下,虽然官职没有他们高,可地位超越他们太多了。 而刑部官差被当众训斥,自然有些尴尬,放在平时他们掉头就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现在有令在身,实在是躲不起啊。 “还望通报一声,刑部有令。” 当差的讪笑道。 “等着吧。” 后者看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故此转身朝着王府内走去。 大约一刻钟后。 一道暴喝声从郡王府中响起。 “滚!” 是怀平郡王的声音,一个字,如雷一般炸响,四百名刑部官差皆然吓得一个哆嗦。 怀平郡王不仅仅是郡王,而且还是一位五品高手啊,真要打起来,别看他们人多,一个照面就可以躺地上了。 很快,方才进去通报的男子不由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滚滚滚!” “郡王原话,告诉这个许清宵,狗一样的东西,也配缉拿他?再敢造次,就别怪郡王翻脸。” “还有你们这些人,就算来缉拿,喊来这么多人作甚?想闹事吗?” 男子怒骂道,先是转告郡王的意思,而后怒斥这帮人。 四百人被训的体无完肤,但他们真的不敢说一句话,直接灰溜溜地跑了。 这件事情瞬间被传开了,刑部抓人,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被怀平郡王一句话就骂走了。 此时此刻。 守仁学堂当中。 这帮官差兵分两路,一路回刑部汇报,一路来守仁学堂找许清宵直接汇报。 “许大人,并非是我等不抓人,主要是郡王府我等也不敢随意闯入,而怀平郡王态度也明确,不如等明日上朝再说吧。” 捕头看着许清宵,一脸无奈道。 他倒不气怀平郡王,换做他是怀平郡王,他也这么做,人家爹是掌握实权的亲王,许清宵算个毛啊?区区一个刑部主事罢了。 还想翻天? 这明显不合理啊。 但他们也不怪许清宵,毕竟皇命在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清宵要抓怀平郡王,可身为刑部主事,许清宵再蠢也不会栽赃陷害,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那么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不过他想法很简单,去了一趟也够了,至少面子上大家都有,怀平郡王没有被抓来,面子保留,你许清宵一个主事下令去抓堂堂郡王,虽然没抓来。 但至少名气有了啊。 所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等明日上了朝,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可学堂当中。 许清宵十分淡然地听着这一切,从面容上看来,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一般。 下一刻,许清宵将手令丢了出去,落在后者手中。 “以刑部之令,去兵部调人,八门京军,若怀平郡王伏法入狱,一切好说,若怀平郡王不伏法,武力镇压。” 许清宵开口,面容冷漠道。 但这句话一说,后者顿时懵了,别说他懵了,其余两百位刑部官差也懵了。 尼玛,调遣八门京军?你逗我玩? 所谓八门京军乃是大魏京城内最为精锐的守卫军,从京城两大军营中抽来的人,负责京城内的安危,每一位都是上过战场的狠角色。 是真正的军人,而不是他们这种官差,直属兵部,非特大案绝不可能调动八门京军。 许清宵这是疯了? 闹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吧?现在竟然直接以刑部的命令,调遣八门京军,这他娘的简直是要翻天啊。 “大人!三思啊!” 后者朝着许清宵一拜,恳求许清宵三思啊,真动用了八门京军,这就不是小事了。 “陛下让本官彻查此事,本官只是依法办案,换句话来说,吾令既皇令,将我的话,告知刑部尚书,至于怎么做,让刑部尚书自己衡量吧。” 许清宵很平静,没有什么三思不三思的,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有打算的,莫说三思了?三十思许清宵都想过。 “是!许大人!” 许清宵这番话过于霸气,尤其是这一句吾令既皇令,几乎是表明了许清宵之态度,所以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带人离开,去刑部找刑部尚书了。 调遣八门京军这种事情,他不敢做,唯独刑部尚书才能定夺。 可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许清宵应当是拿到了铁证,否则的话,他不敢如此嚣张。 张口便是缉拿郡王,而后更是调遣八门京军,这他娘的,绝世猛人。 下一刻,王忠面色沉重,朝着刑部走去。 “王捕头,怎么说?” 有心腹上前询问,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要废话,许大人说什么,我等做什么就好了。” “还有,现在立刻将刑部所有兄弟全部叫上,要出大事了,那些休假的兄弟,全部喊回来。” 王忠深吸一口气,他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接触完许清宵后,他莫名有一种直觉。 这回,真的要闹起来了,而且绝对要比当初许清宵大闹刑部还要可怕。 所以让刑部的人提前准备,肯定没错。 “好!” 后者也不多问什么了,这事跟他们没关系,听令就好。 不一会,王忠来到刑部,直接找到刑部尚书张靖,将许清宵的话,一字不动地告诉张靖。 后者听完,脸色瞬间变了。 “调遣八门京军?他许清宵疯了?” 张靖听完之后,整个人也傻眼了,知道许清宵狂妄,知道许清宵无法无天,可尼玛也有个度吧? 你直接就调动八门京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造反。 理论上真让八门京军出动,要么就是京城发生了暴乱,要么就是有人造反,缉拿一个郡王,没必要这么夸张。 “尚书大人,属下也是这个意思,可许大人说,他令便是皇令,属下也拿捏不准,只能来找您了。” 看到张靖这般反应,王忠也是附和的。 的确啊,没必要闹这么大,差不多就行了。 “回去告诉许清宵,不得胡闹。” 张靖没好气道。 “是!” 王忠点了点头,但还没起身,张靖摇了摇头道:“算了,让他来找我,亲自跟我说。” 张靖如此说道,还是决定见一见许清宵,不过不等王忠开口,张靖又摇了摇头道。 “算了算了,我去找他,我去找他,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啊!” 张靖实在是有些气了,也郁闷陛下为什么将许清宵安排到刑部,这种人真是害人不浅。 想到这里,张靖心情有些郁闷,而后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一刻钟后。 张靖来了。 没有任何尚书的架子,也没有任何一点大官的气派,走进守仁学堂,便有些骂骂咧咧。 “许清宵,你到底要搞什么东西?” 张靖上来就是质问许清宵,实在是有些气。 而学堂当中,许清宵正在煮茶,看见张靖来了,不由起身。 “下官许清宵,见过张尚书。” 许清宵平静无比道。 “别给我整这套,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靖一路走来风风火火,有些口渴,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水,刚一喝马上吐了,烫嘴皮子。 “缉拿嫌犯。” 许清宵很平静道。 “缉拿嫌犯要动用八门京军?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听许清宵这样说话,张靖更恼了,这他娘的实在是有问题啊,你缉拿归缉拿,动用八门京军,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张尚书,刑部抓不来人,只能动用八门京军了,要不张尚书您去抓人?” 许清宵很平静,甚至落坐下来。 “许清宵,你是有大才,我知道!” “你大闹刑部,我回头想了想,刑部的确有错在先,你宣泄怒火,我也可以理解。”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可以慢慢学,可有些事情,你不能胡作非为!” “这件事情,我去找怀平郡王,你在这里待着。” “许清宵,朝廷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我见你才华,愿意多说两句,可若是你还一意孤行,那就算了。” 张靖深吸一口气,他显得有些语重心长道。 实际上许清宵大闹刑部后的一个月内,刚开始张靖的确觉得有些羞耻,同时每夜都睡不着,生怕打开被子发现许清宵在里面。 可随着他每日进入刑部,看着许清宵留下的千古名言,逐渐的张靖有了一些不同感悟。 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 他曾经也是从刑部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虽没明意,也没有立心,可他也立志过,为刑部尚书,为生民伸冤。 铲除一切不公之事。 这就是他当年的立志,所以逐渐的他发现,许清宵这两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虽然他对许清宵带有一定的偏见。 可这一点点偏见,是个人的偏见,与他为人品行不一般。 他知道许清宵是大才,为刑部立言,也是为他立言,故此这一个月来,他矜矜业业,找回了初心,这一点他要感谢许清宵。 无非是碍于面子,但他与许清宵之间的恩怨,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点点笑话罢了,至于千古之后,世人的谈论。 张靖认为,当自己做的足够好,对得起自己本心之时,管他后世人如何说,公道自在人心。 他现在愿意好好教导许清宵,可如若许清宵不听他劝言,也就算了。 说完此话,张靖拂袖离去,脸色不太好看。 而此时。 许清宵也缓缓起身,朝着张靖一拜道。 “多谢尚书大人提醒。” “属下知晓。” “但,请尚书大人明鉴,属下是为破案,为无辜者伸冤,此乃刑部之责,此乃属下之责!” “尚书大人,慢走。” 许清宵一番话说出,让张靖愣了愣。 因为这是许清宵第一次自称属下,以往都称下官。 这一刻,张靖明白,许清宵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自己说的话,许清宵明意,可张靖还是叹了口气,不为别的,只希望许清宵能够慎重。 莫要胡来啊。 很快,张靖离开守仁学堂,朝着怀平王府走去。 不到一刻钟。 张靖出现在怀平王府中,守在门口的几人看到来者何人后,当下毕恭毕敬。 他们敢怒斥刑部官差,还真不敢怒斥这位。 甚至张靖都没有任何通报,直接走进郡王府内,有人引路。 不多时,在一处庭院当中,张靖便看到怀平郡王。 此时,怀平郡王正在欣赏歌姬跳舞,显得不亦乐乎。 “下官刑部尚书张靖,见过怀平郡王。” 张靖朝着怀平郡王一拜,对方是郡王,他是尚书,品级比不过郡王。 “张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来来,一同欣赏,一同欣赏。” 怀平郡王起身,发出爽朗笑声,来到张靖面前,十分热情地邀请张靖一同欣赏歌姬表演。 对方是尚书,即便是郡王,也要客气一二。 只是张靖摇了摇头,看着怀平郡王道:“公务在身,就不欣赏了。” “郡王大人,可否换个安静之地说话?” 张尚书显得有些严肃道。 刹那间,怀平郡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就在此地说吧。” 怀平郡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架着腿,吃着葡萄,显得无比嚣张。 而张靖看了一眼周围,微微沉默,而后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下官之属,许清宵着手平丘府赈灾银之案,如今王爷有些嫌疑,还望王爷去一趟刑部,配合调查。” 张靖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怎么停下来了?” “跳,继续跳!” 怀平郡王冷冷开口,众人继续奏乐与歌舞,然而怀平郡王目光冷冽无比地落在张靖身上。 “张尚书,本王敬重你是大魏尚书,邀你一同观赏,可不要扫了本王的兴致啊。” 怀平郡王忍住了,他没有直接暴怒,而是提醒张尚书。 “律法如山,还望王爷知法。” 张靖微微低头,朝着怀平郡王一拜。 嘭! 下一刻,怀平郡王直接掀翻面前的长桌,散发恐怖的气息,压在张靖身上。 “张尚书!你狂妄!” “本王是郡王,是皇室,天底下除了陛下能定我的罪,能缉拿我之外,谁能缉拿我?” “再者,你让本王知法?本王要知什么法?” “他许清宵区区一个主事,在本王眼中,就是蝼蚁一般的东西,平丘府之案,与本王有何牵扯?” “明眼人都知晓,这是许清宵记恨于我,若本王去了刑部,天下人岂不是要笑死本王?” “而且,张尚书,当日刑部有难,可是本王出手帮忙,因此在刑部大牢受罚一月。” “这一点,张尚书不会不记得吧?” 怀平郡王是真的怒了。 他与百官的关系还算不错,唯独与兵部关系一般般,尽可能的往文臣去靠,刑部有难,他更是直接仗义出手,可没想到的是,今日张靖为了区区一个许清宵,让自己再去刑部? 若再去刑部,他岂不是无了颜面? “王爷息怒,王爷对刑部的恩情,下官知晓,下官也铭记于心,可律法就是律法,刑部就是刑部。” “如若此事真与王爷无关,下官愿带许清宵亲自前来,向王爷道歉,以还王爷一个清白。” 张靖也知道,他也难为,但面对律法,他只能这样做,因为他是刑部的尚书。 “让许清宵来道歉?他算什么?他连本王的一条狗都算不上。”· “张大人,本王知道你的苦衷,许清宵如今破案不成,将怒火撒在本王身上,你身为刑部尚书,若许清宵破案不成,你也会受到牵连。” “再者,许清宵这般小人,也会找你麻烦,你放心,明日朝中,本王会替你说好话,如何?” 怀平郡王还是不愿彻底将张靖得罪死,他依旧希望张靖能够回去,不要闹了。 “王爷,下官不畏许清宵,也不畏陛下之罚,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尊重刑部,去一趟吧。” 张靖还是苦苦恳求,希望怀平郡王去一趟刑部。 缉拿二字他不说,去一趟刑部,接受一番调查即可。 “滚!” 这一刻,怀平郡王彻彻底底暴怒了。 他站起身来,黄龙大真气爆发,山洪海啸般的气势,压的张靖当场弯腰。 “张靖,本王与你好说歹说,是念你在大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本王也是读书人,愿意礼让你三分,可你莫要得寸进尺。” 怀平郡王怒吼道。 他是谁?是郡王!大魏的王!大魏的王爷! 天下都是他家的,张靖说的好听一些,是大魏的臣子,可说难听点,不就是他们皇家的狗罢了? 跟张靖好说,是念他身份,可若是张靖一再在再而三的挑衅他,他自然愤怒无穷。 “王爷,此事既与你无关,你为何不去刑部走上一趟?” “下官为刑部尚书,无论冤案疑案,只要彻查到任何嫌犯,都要去刑部接受调查。” “王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被黄龙大真气压着,张靖感觉胸口沉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袭来,十分痛苦,可张靖还是硬生生站起身来了。 这天地之间。 他立身王府当中。 目光之中,平静无比。 可这话却振聋发聩,他质问着怀平郡王,若当真你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去刑部。 “你!” “找死!” 怀平郡王的目光,在这一刻寒冷彻骨,他一步一步来到张靖面前。 而后声音充满着冷意道。 “滚回去。” “告诉许清宵,再敢招惹我,我今日杀他!” 声音落下,怀平郡王挥手一动,顿时数名侍卫直接将张靖架起,将其逐出怀平王府。 堂堂尚书,如丧家之犬一般,被逐出郡王府。 而此时,张靖强忍着身体不适,他没有感到任何羞辱,而是深吸一口气。 他不希望事情越闹越大,很多事情完全可以低调处理,免得引来更大的麻烦。 可惜的是啊。 事与愿违。 离开郡王府。 张靖步伐很慢,他身体真的不太舒服,被怀平郡王以黄龙大真气伤到了。 “张尚书,你没事吧?” 几个刑部官差立刻走来,搀扶住了张靖,他们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听到怀平郡王的怒吼之声。 知道出了事。 “无妨,方才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张尚书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不适全部压住。 而后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一刻钟后。 张靖来到守仁学堂。 他再次平复自己的气息,而后走了进去,但明显没有之前的风风火火。 “许清宵。” 张尚书开口,呼喊了一声。 “尚书大人。” 许清宵起身,但一眼便看出张尚书气息有些不稳。 “此事,我来处理,你就不要管了,明日上朝,如若你有任何证据,拿出来便是,到时候我该出来帮你说话,就会帮你说话。” “可你也不要过于激进,有时候做事留一线,不仅仅是人情世故,这是朝堂的规矩,或许也是陛下的意思。” 张尚书开口,他不想许清宵接手此事了,方才怀平郡王所说的话,他完全相信。 如若许清宵再敢激进,保不准怀平郡王真会出手。 怀平郡王真的不好惹,这是一位天大的人物,从小到大都比较霸道,尤其是修炼黄龙大真气,更是性格暴躁,否则他为何入儒道? 为的还不是压制黄龙之气。 张靖不希望许清宵因为这件事情送了命,即便是许清宵再怎么不是,不可闹出人命。 “这.......” 许清宵微微皱眉。 张尚书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明白,所有的责任由张靖担,他不想将事情彻底闹开。 “张尚书,执法者,为民,为国,为天下,这件事情,许某自有定夺。” 许清宵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可张尚书摇着头,他不断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 “许清宵啊!” “你住手吧!” “莫要这般了,你之大才,过些年必会为大魏带来福泽,我看好你,但你要切记!” “这是朝堂!这里是大魏的中心!每一个人,心机如海,每一件事情,都错综复杂,你看得清,却看不穿。” “听我一言吧。” 张靖认认真真说道。 这里是朝堂啊! 这里是京城啊! 这里是大魏的中心啊,每一件事情,看似简单,可到底藏着什么,有谁能知道? 每一个人,看似普通,诸如国公,诸如列侯,诸如文武百官,你看得清他的面容,却看不穿他的心。 在朝堂当中,地位越高,越是如履薄冰,许清宵有冲劲是好事,有梦想是好事,有才华更是好事。 但在没有足够的权势前提下,应当韬光养晦,等到有一天当真成型,再出来不迟。 “尚书大人.......” 许清宵准备继续开口,可下一刻,张靖身子一颤,而后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许清宵白袍之上。 血染白袍,如一朵朵梅花一般,看起来凄凄惨惨。 “尚书大人!” 许清宵脸色陡然一变,他立刻搀扶张靖,而后凝聚内气,稳住张靖的气血。 “不要妄动。” 张靖死死抓着许清宵的衣袖,有些艰难地说完此话后,便晕死过去了。 他没有习武,也不是儒者,只是一个普通之人,怎可能扛得住黄龙大真气? 饶是许清宵当初也差点受了内伤,若不是有大儒压制。 他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主,何况张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清宵目光看向跟随过来的刑部官差,如此问道。 “许大人,我等也不知道,唯一知晓的便是,尚书大人去了郡王府,被郡王怒斥一番后,尚书大人再被赶出,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大人,尚书大人可能被郡王之势冲散了气血,受了内伤。” 两人开口,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知晓的就是这些。 “怀平郡王!你当真是天大的胆子啊!” 许清宵身子都有些轻颤,他知晓张靖前往郡王府,肯定没什么好脸色,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怀平郡王竟然如此大胆。 连尚书都伤。 这种狂妄,是骨子里的狂妄,是真正的狂妄。 刑部办案,你阻碍也就罢了。 刑部尚书亲自去请人,你拒绝也就罢了。 甚至还伤人? 这就是将大魏律法,踩在脚下,践踏无比。 好! 好! 好!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 “杨虎杨豹你们六人,将张大人送房内休息,速请大夫来医治。” “其余人,随我来。” 许清宵让杨虎两人照顾好张靖,而后朝着刑部快速走去。 这个仇! 许清宵必报。 管他大魏翻天不翻天,有这样的郡王在,大魏迟早要完蛋。 他许清宵,今日就要为大魏除害。 许清宵步伐极快,来到刑部当中,刑部的官差也跟在身后。 当许清宵出现后,众人的目光再次落了过去。 可许清宵没有一句话,朝着内堂走去。 一路来到尚书房中,众目睽睽之下,许清宵拿起尚书令。 “许清宵!你在作甚?这是尚书令!你要做什么?” “许清宵,张尚书在何处?” 这一刻,李远和冯建华纷纷惊动,两人出门,看到许清宵取走尚书令,不由大声呵斥。 “平冤。” 许清宵缓缓开口,紧接着手持尚书令,直接离开。 “许清宵,你放肆,这是尚书令,你这是夺权!你要作甚?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 “许清宵,无论你之前如何闹,可这件事情你不能做,夺权之罪,几乎是死罪啊!” 两人连忙开口,他们不是别的意思,许清宵身为刑部主事,来取尚书令,这就是夺权。 拥有尚书令,许清宵可以做许多事情,甚至可以命其余六部配合,这就是刑部之责权。 “许大人,你万不可如此,属下之前听到怀平郡王说,您若是再找他麻烦,他会杀了您啊!” 马上追随过来的官差,立刻出声,制止许清宵。 可此话一说,冯建华与李远脸色一变。 杀了许清宵? 他们虽然也痛恨许清宵,可这些日子来,张靖也偶尔提到过之前的事情,化解他们心中的恩怨,如今听到怀平郡王要杀许清宵。 他们心里自然不舒服。 堂堂刑部的人,你说杀就杀?王爷就了不起?要翻天啊? “许某,等他来杀。” 许清宵冷冷开口,而后走出内堂,举起尚书之令,声音洪亮无比道。 “吾乃许清宵,持尚书令。” “平丘府赈灾之案,怀平郡王有莫大嫌疑,刑部抓人,怀平郡王无视王法,尚书大人,只身前往怀平王府,好言相劝,却被怀平郡王以势压身,重伤昏迷。” “大魏刑部!巡查!缉拿!阅案!为天下百姓伸冤,而天下不公鸣冤!无畏强权!无惧一切!” “今日,许某既为平丘府无辜枉死者伸冤,也为刑部肃威,大魏刑部,为国之根本,郡王践踏律法,蔑视刑部,等同辱我等刑部每一人。” “传吾之令!” “刑部集结所有缉拿官差,抓人入狱!” “调遣八门京兵,镇压怀平王府,若有任何人敢有所反抗!”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一番。 紧接着,四个字从他口中缓缓说出,冷漠无比。 “格杀勿论!” 四字落下。 如陨石落入江河之中。 激起千层浪。 整个刑部,上上下下全部安静了。 寂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会如此嚣张! 也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直接夺权! 更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此时此刻的行为,为了百姓,更是为了张靖尚书! 刹那间,众人忽然反应过来了。 是啊。 许清宵是刑部的人啊。 他是儒生,七品明意,个人恩怨是个人恩怨,可许清宵品德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至少这些日子来,除了大闹刑部,其余时候许清宵见人都是笑容温和。 他今日,既为百姓鸣冤,又为刑部立威。 “我等遵命!”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是周楠,他前些日子回来了,只是没有与许清宵相见。 如今再许清宵这番话之下,周楠攥紧了拳头,大吼一声。 声音响起。 下一刻,刑部上下所有人皆然开口了。 “我等遵命!” 众人的声音齐齐响起。 唯独两位侍郎大人沉默不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冯建华和李远也知晓了来龙去脉,面对许清宵这番话,两人愣在原地。 但过了一会,李远深深吸了口气。 闭上了眼睛,咬着牙道。 “律不可辱!” “许清宵持尚书令。” “我等遵命!” 李远说到这里,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他这一拜,是拜许清宵为刑部立威,这一拜也是为许清宵之恩情所拜,许清宵夺权,为百姓鸣冤,但也是为张靖尚书鸣不平啊。 此等胸怀,他已无话可说。 之前恩怨,一笔勾销。 而当两人之声响起,这一刻刑部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开始动员,一道道身影飞快离开刑部。 “刑部官差,集合!” “速速集合!” “肃我刑部之威,尔等快快集合!”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左右侍郎更是快步离开刑部,分别前往八门司所。 “传令!调遣八门京兵,全部集合,前往怀平王府,缉拿嫌犯怀平郡王,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李远之声响起,他一句话,让八门京兵统领震惊了。 “谁的令?” 对方问道。 而李渊冷漠无比道。 “刑部上下的令!” 第一百零五章:杀王! “刑部有令,调遣八门京兵,前往怀平王府,缉拿嫌犯怀平郡王!” 一道声音在京城响起。 刹那间,八门京兵皆然惊愕了,他们负责守卫大魏京城,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调令。 因为一旦有任何调令,就是天大的事情,可再大的事情,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刑部直达命令,去缉拿一位郡王。 但震惊归震惊,八门京兵却以最快的速度,集结所有人。 他们是官兵!是军人! 若有令,必从。 李远与冯建华两人,奔跑于八门当中,传达消息。 因为换个其他人,只怕八门京兵还会犹豫,而他们身为侍郎,亲自过来通知,也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大人,到底是谁发号施令?张尚书不可能会这样啊?” 有人拉住李远,实在是忍不住询问,到底是谁发号施令,调遣八门京兵。 “是许清宵。” 李远开口道。 “许清宵?怎么会是他?尚书大人知道吗?还有,李大人,你不是跟许清宵有仇吗?怎么你还亲自为他传达命令?” 这人好奇了,一个月前李远遭到许清宵仗刑二十,恨死了许清宵,怎么今天还帮许清宵传达命令? “谁跟你说我与许清宵有仇?即便是有仇又能如何?他许清宵说到底还是我刑部的人,我们刑部的事情,怎么闹都可以,可外人要是得罪我们刑部的人,我们就是一条心!” 李远没好气地说道,同时这也是心里话。 自己部门的事情,怎么闹都没事,毕竟是一个部门的,可外人欺负上来就不行了。 张尚书被怀平郡王欺压,许清宵不计前嫌,宁可夺权,也为张尚书打抱不平,就凭这一点,他对许清宵之前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了。 因为他明白,许清宵是刑部的人,他认可刑部,只是大家有些误会恩怨罢了,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就应该同仇敌忾。 “这......”后者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不要多说,快速调遣八门京兵,此事,就算是真捅破天,大不了刑部上上下下一起担责,快去。” 李远没什么好说的,传递完命令后,直接朝着刑部走去。 此时此刻,刑部上上下下都忙作一团,调遣的调遣,写奏章的写奏章,总而言之,这一刻整个刑部团结一致。 别看平时可能对上司有些不满,可尚书大人被欺负了?刑部上下但岂能咽下这口气? 张尚书就是刑部的脸面,许清宵骂尚书,那是内部矛盾,你他娘的一个郡王,地位高归地位高,真打脸了,那刑部上下就弄死你。 尤其是有人将张尚书在郡王府所遭遇的一切说出之后,整个刑部就更加愤怒了。 主事间内。 许清宵正在写奏章,十分入神。 李远缓缓走了进来,看着许清宵道。 “许大人,已传达八门京兵,一刻钟内,八门京兵将会集结。” 李远开口。 许清宵现在手持尚书令,其地位就是尚书,所以喊一声大人没有任何问题。 “好,劳烦李侍郎了。” 许清宵开口,但依旧全身心地写着奏章。 听到此话,李远有些沉默,但很快他不禁开口道。 “许大人,在写什么?” 他询问道。 “请罪折。” 许清宵十分淡然道,而此话落下,李远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许清宵强势夺权,的确是大罪,无论如何,夺权就是夺权,哪怕怀平郡王当真有错,那这是怀平郡王的错,可许清宵夺权,此罪决然逃不了。 “许大人,莫要写了,这件事情,刑部上下皆有罪过,到时我等一同求罪,为你分担。” 想了想,李远还是这般开口,认为这件事情,并非是许清宵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整个刑部的事情,所以会为许清宵分担罪名。 可这一刻,许清宵摇了摇头。 “此事,我许某一人担即可,许某为心中之意,若刑部担当,只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件事情,你一人担当不起,夺权之罪,几乎是死罪,即便是陛下有意保你,最好的结果,你也要被罢官,不可莽撞。” 李远极为认真说道,夺权之罪,许清宵一个人绝对担不起,他没有这个能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重则死罪,轻则罢官。 然而许清宵温和一笑,继续写着奏章道:“若真如此......许某就不当官吧。” 许清宵这般开口,显得格外超然,而在但李远眼中,莫名之间,这一刻的许清宵,有些格外的不同了。 李远愣在原地,他静静地看向许清宵,世人皆说许清宵是万古狂生,怒斥大儒,大闹刑部,如今更是要缉拿大魏的一位王爷。 可刹那间,李远又忽然看到了另外一面。 许清宵为无辜百姓而伸冤,怒斥大儒不公,在刑部遭冷板凳,却沉默不语,唯独周楠被人欺压,他才愤怒无比,而今日,许清宵缉拿王爷。 虽有些狂妄,但真正让许清宵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是张尚书被郡王欺压。 一切的一切,许清宵都是为他人,为不公而鸣,为百姓,与恶势力争斗。 这是万古狂生吗? 这不应该是绝世好官吗? 李远沉默了。 这一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冯建华回来了,他面色严肃道。 “许大人,八门京兵已经集合完毕,请许大人下令。” 冯建华开口,面容严肃道。 而许清宵直接将一份文件递给冯建华道。 “全力缉拿嫌犯怀平郡王,阻拦者,杀无赦。” 声音响起。 冯建华接过命令道。 “属下,遵命!” 话一说完,他转身离开,带着这份文件,神色无比严肃。 此时。 八门京兵已经在刑部之外聚集,一共四万精锐,整个八门京兵共有八万精锐,在皇城镇守,一门一千人,无论有任何大事,只能调遣一半走,剩下一半必须还要维护京城秩序。 四万精锐,每一个都血气冲天,他们是大魏最精锐的一股势力,实力最差的也是七品武者。 更恐怖的是,这种士兵会学习兵家阵法,四万精锐,若是合击,将会爆发出极其可怕的力量,所以这是一股无匹的力量。 “刑部之令,缉拿嫌犯怀平郡王,武力镇压,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冯建华声音极大,传至八门京兵耳中。 “属下,蒋鑫言,遵命!” 一道声音响起,这是八门精兵的统领,官职五品,是兵部的人,是一门统领,这一次由他带队,执行命令。 蒋鑫言乃五品武者,实力很强,年仅三十,可谓是少年得志,然而蒋鑫言却不由将目光看向刑部之中,只是一眼,蒋鑫言便带着八门京兵,朝着怀平王府走去。 踏!踏!踏! 脚步声震耳欲聋,数里内百姓都能听见,发生如此之事,百姓们也不敢出来看热闹,生怕惹来什么麻烦。 可京都的百姓都知道,这次当真是有大事发生啊。 怀平王府。 歌姬们还在跳舞,各种乐声依旧没有停止。 主位上,怀平郡王喝着酒,欣赏着歌姬舞蹈,但他的目光却也显得无比深邃。 他在沉思,沉思什么无人知晓。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整齐无比的脚步声响起,怀平郡王目光瞬间冷下来了。 心中有火焰燃烧。 他修炼黄龙大真气,这门功法霸道无比,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再加上自幼以各种兽血浸泡,为了快速突破武道,导致这种情况愈发严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去读书,希望通过儒道来压制自己暴躁不安的情绪,好在的是儒道的确有一定作用,可随着武道品级提升之后,儒道的作用就少了许多。 所以他也有些苦恼,不过他生性也是如此,从小便是含金戴玉而生,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自己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而自己也是武道奇才,手握大权,若不在京城之外,去任何地方任藩王,足可以道一声土皇帝。 但怀平郡王瞧不起外地,这大魏天下,有什么地方能比京城繁华?有什么比京城更好的地方? 他在京城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人敢招惹自己,所有人都要给自己三分薄面,哪怕是大儒也要尊自己一声王爷。 可一个小小许清宵。 一个如蝼蚁一般的人物,竟然屡次三番挑衅自己,这让怀平郡王实实在在忍不下了。 他当初教训许清宵,那是看得起许清宵,不曾知道许清宵不但没有任何收敛,竟然还敢触自己眉头。 许清宵! 你不会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吧。 怀平郡王在这一刻闭上了双眼,他沉默不语。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下官八门京兵副统领蒋鑫言,奉刑部之令,缉拿嫌犯怀平郡王,望王爷能给些薄面,去刑部接受审查,否则.....上面有令,反抗者,杀无赦!” 蒋鑫言的声音响起。 他依旧对郡王恭恭敬敬,因为这是怀平郡王,是大魏的王爷,他恭敬是正常的。 只是这声音洪亮,在怀平郡王耳中,则是无比刺耳的羞辱。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反抗者?杀无赦!” “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杀本王,传本王之令,但凡闯入王府者,杀无赦!” 怀平郡王彻底怒了,他怒气冲天,目呲欲裂。 他是王! 是大魏的王爷啊。 他父亲是亲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蝼蚁一样的东西,竟然敢招惹自己,为什么这种人,敢招惹自己! 杀无赦? 好一个杀无赦啊! 怀平郡王身子都在轻颤,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愤怒到极致。 歌姬们愣在原地,乐师们也被吓住了,这股气息太恐怖,仿佛如坠冰窖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跳!为什么你们不继续奏乐?连你们也不听本王的话吗?” 下一刻,怀平郡王眼神凶残无比地看着这帮歌姬乐师,后者瑟瑟发抖,甚至有人忍不住尿了,被这可怕的气息吓到了。 噗。 刹那间,怀平郡王抬手,一名乐师当场被震碎气脉,没有死,但也活不长了。 “啊!” 有歌姬尖叫起来,可声音刚刚响起,她也被一掌拍飞,气脉震碎。 所有人都在发抖,但却硬着头皮继续歌舞,继续奏乐。 怀平郡王的眸子呈现黄色,他的情绪逐渐要被彻底爆发出来了。 而随着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一瞬间数百名死士出现,阻拦在王府之中,他们知道打不过这帮京兵,可王爷下了命令,他们就要遵守。 “杀!” 郡王府外。 蒋鑫言冷漠无比,他是京兵统领之一,官从五品,上过战场,血性无比,不过如今来到京城,没有了战场的杀伐,可有令在身,他会严格执行。 只是对方是王爷,他心中还是有一些顾忌,如若这是在战场上,他不会有任何顾忌,可这里是京城,很多很多事情,必须要三思而行。 不过蒋鑫言对许清宵也是充满着好奇,一个区区刑部主事,为何敢这般。 但这些好奇,以后再说,眼下的事情,就是完成自己的命令。 京兵入府,刹那间刀剑相交,郡王府中的死士一个个凶猛无比。 双方刀刀见血,几乎是没有任何保留。 “王爷,我等奉命行事,莫要见血,否则惹来圣怒,就不好了。” 蒋鑫言开口,他不希望有真正的流血事件发生,原因无他,为这种事情闹出人命,不值当。 “你也配教我?” 然而,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 此话一说,蒋鑫言愣住了。 他听说过怀平郡王狂妄,也知晓怀平郡王强势,可未免也太强势,太狂妄了吧? 蒋鑫言微微沉默。 但还是继续开口道。 “王爷,得罪了。” 说完此话,他一挥手,顿时京兵入内,想要缉拿怀平郡王。 “杀!” 怀平郡王怒吼一声,这一刻,几十道人影出现,这些是真正的强者,也是怀平郡王的死士。 他们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与京兵交战,一个照面将数十位京兵斩杀,无情至极。 看到这一幕,蒋鑫言有些皱眉了。 他是八门京兵,不是普通的官差,而且带着刑部的命令,也就是国家的律法,结果怀平郡王还是如此嚣张。 嚣张也就算了,可没想到怀平郡王居然真敢杀他们的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可无论如何,对方已经动手,蒋鑫言不敢迟疑,他选择出手了,这种冲突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他再不出手,就真有问题了。 吼。 虎啸之声响起,蒋鑫言真气化凶虎,一个照面,将数百位死士当场震死,王爷他不敢动,区区一些死士,随意乱杀。 至于有一部分死士,他没有直接杀,对方未曾出手,不算反抗。 他不希望王府流太多血,否则的话,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杀无赦是命令,但他是京兵统领,考虑的就应该更加周全。 缉拿怀平郡王即可,其余的伤亡,当真无需。 下一刻,蒋鑫言直接没入内堂当中,京兵纷纷追随,很快将王府里里外外围住。 “王爷,没有必要,只是去一趟刑部,若当真有误会,解释一句即可,这般阻扰,对王爷也不利。” 见到怀平郡王时,蒋鑫言立刻开口,他对郡王还是恭敬,希望对方退一步,只要退一步就好。 “放肆!” “放肆!” “放肆!” 怀平郡王怒吼连连,下一刻,一股可怕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而出,一条黄龙虚影出现在在其身后,整个王府瞬间被恐怖笼罩。 “反了。” “反了。” “反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区区刑部主事,要缉拿一位王,你们竟然还真把他的命令当真了。” “大魏开国至今,可曾听过这般笑话?” “古今往来,有刑部主事缉拿王的事情吗?” “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了。” 怀平郡王披头散发,他气的已经丧失理智了。 “王爷。” 蒋鑫言再次开口,而此时,怀平郡王站起身来,他目光噬人一般,看着蒋鑫言。 “我不杀你。” 只一句话,说完之后,怀平郡王凌空而起,携带滔天杀意,朝着刑部而去。 “许清宵!” “你百般羞辱本王,今日,就算是陛下来了,我也要将你诛杀。” “王,不可辱!” 那惊天的吼声响起,怀平郡王彻底失去理智了,与他功法有关,与他性格有关,他受不了激,过于偏执,虽读书养性,可武道接近四品,儒道才七品,根本压不住心中之怒火。 伴随着这道吼声,大魏京都内,有不少人皱起眉头了。 六部当中,无论是吏部还是礼部,工部,兵部,户部,几乎所有部门的尚书大人脸色都变了。 怀平郡王太嚣张了,虽然说许清宵是一个七品主事,与他王位相比,的确是蝼蚁一般的东西,可六部的意义是什么?是治理国家。 是陛下的臣子,但不是陛下的狗,是臣!不是奴! 怀平郡王任意妄为,阻抗刑令也就算了,如今更是要杀许清宵?这简直是狂妄中的狂妄。 除刑部之外,其余六部尚书,纷纷咬牙,他们开始写奏章,无论如何这一点他们要参怀平郡王一本。 甚至就连兵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本来还在徘徊犹豫,不知道到底帮谁,可看怀平郡王这般模样,一时之间定下了心了。 帮许清宵。 许清宵虽然做事大胆了一点,激进了一点,可一切还是在规矩当中,于律法之中,合情合理,可怀平郡王太狂妄了。 好言相劝不听! 派兵过去,竟然还敢伤人。 狂妄!狂妄啊。 六部之中,所有官员都意识到一个问题,怀平郡王,当真得压一压了,不然真就无法无天了。 而国公府内,九位国公都皱紧眉头,他们冷眼看着这一切。 根本就不怕怀平郡王杀许清宵,有他们在,许清宵不可能会出事,这里说到底还是京都,是大魏京城,不是他怀平王府。 安国公府中。 李兵感受着如此恐怖的气势,不由询问道。 “爹,要不要现在去帮忙?孩儿担心清宵兄弟受伤。” 李兵问道。 “不用,怀平郡王真敢伤许清宵,老夫自会出手,只是眼下静观其变,先不要参与进去。” “帮爹拟一道奏折,参怀平郡王。” 安国公冷静无比道,而李兵点了点头,立刻去写奏折。 街道当中,百姓们看着怀平郡王的身影,以及这般怒吼,一时之间纷纷脸色大变。 人们议论,担心许清宵安危。 也有人愤怒,觉得怀平郡王当真是无法无天。 “这郡王,当真以为自己是皇上吗?就不怕砍头吗?” 有人愤怒,忍不住这般说道。 “不要乱说话,怀平郡王是王爷,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许清宵说到底还是一个刑部主事罢了,招惹到了王爷,只怕真的要倒霉了。” “是啊,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是皇室一脉,你觉得皇上真会砍了他的头?反倒是许大人,只怕凶多吉少啊。” “许大人为我等百姓,不畏强权,可我等实在是帮不了许大人什么啊。” 百姓们议论,为许清宵担忧。 而此时,天穹之上,一条黄龙真气冲天而起,这是怀平郡王,他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刑部。 他临。 如神一般。 可披头散发,却如同魔一般。 主事间内。 许清宵正好将请罪折写好,恐怖的威压袭来,遍布整个房间。 “怀平郡王,你放肆。” “这里是刑部,你太放肆了。” 冯建华和李远在这一刻起身,他们没有畏惧这般的威严,而是大声怒斥,怀平郡王太嚣张了,这才是真正的狂妄。 也就在此时,蒋鑫言以极快速度朝着这里赶来。 他实在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怀平郡王太狂了,二话不说,直接来刑部,而且是来刑部杀人的。 这简直是践踏王法啊。 若他不是王爷,蒋鑫言早就下手杀了。 不过来到刑部之后,蒋鑫言收敛一切情绪,他看向怀平郡王,依旧带着一丝恭敬。 “王爷!你已经来到刑部了,只要问答几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激进了。” “否则,真会惹来滔天圣怒。” 蒋鑫言开口,他依旧劝阻,希望怀平郡王冷静下来。 “本王来刑部,是杀人的。” “但,本王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许清宵!” “跪在本王面前,磕三个响头,重重磕三个响头,否则......谁来了,你也得死。” 怀平郡王无视蒋鑫言,而是将目光看向房间内的许清宵。 他要让许清宵向他认错。 磕头认错。 这件事情,他会放过许清宵。 主事间内。 许清宵将请罪折,放入怀中,而后漠然抬头,直视怀平郡王这噬人的目光。 “军令如山!阻拦此案者,杀无赦!” 一句话响起。 这就是许清宵的回答。 跪下磕头?痴心妄想。 轰。 怀平郡王一拳杀出,可怕的拳锋,震颤整个刑部,仿佛地震一般,黄龙大真气杀出,形成一条黄龙,足可以绞碎世间一切。 轰。 然而蒋鑫言出手,他硬生生震碎这道黄龙大真气,但左臂却在微微颤抖,他被震麻了,他是五品武者,距离王者还有一定距离,而怀平郡王不一样。 是半步王者,差半步就入了四品,他怎可能撄锋? 能正面接下这一招,已经很好了。 轰轰轰! 怀平郡王没有任何废话,他拳法无敌,大开大合,金色光芒在刑部炸开,一道道龙吟之声响起,整个刑部开始震荡,一块块砖瓦掉落下来。 他眼中已经露出杀机,深深的杀机。 “京兵听令,怀平郡王不遵刑令,欲伤朝廷命官,触大魏律法,组阵,将怀平郡王当场诛杀。” “此为尚书令,一切后果,由许某承担。” 许清宵再次开口,这一次他更加直接,也更加果断,以及更加的冷漠。 这个怀平郡王已经疯了,他情绪太过于偏激,此时此刻,如同疯子一般。 这种人不杀,留着给自己添堵吗? 许清宵举着尚书令,对刚刚赶来的京兵直接发号施令。 众京兵实实在在有些傻眼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杀郡王啊!正常情况他们根本不敢想。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蒋鑫言身上。 而此时此刻,蒋鑫言也极其的犹豫啊。 杀郡王! 这他们哪里敢啊。 “统领大人!你当真不知道,军令如山是什么意思吗?” 而此时,许清宵不由暴喝一声。 他愤怒,不是愤怒这帮人为何不杀怀平郡王,而是愤怒,他们身为八门京兵,是朝廷的兵,而不是他怀平郡王的兵。 令已下! 却不从! 这才是许清宵愤怒的地方。 声音响起,蒋鑫言深吸一口气。 他也有些愤怒。 许清宵一个刑部主事,却将自己逼到这个境地,而明明是一件小事,怀平郡王却非要闹大,这又是何必? 但无论如何,蒋鑫言知道。 许清宵官职再小,如今手握尚书令,他就必须要听令。 怀平郡王身份再大,自己身负军令,就不得不从。 他是军人!天性就是服从军令! 想到这里,蒋鑫言攥紧拳头。 “组阵!杀王!” 蒋鑫言大吼一声,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刹那间四万京兵组成大阵,每个京兵取出一张兵符,贴在胸口,源源不断的力量加持在蒋鑫言身上。 刹那间蒋鑫言的实力不断攀升,气势也在疯狂攀升。 轰! 只是一瞬间,蒋鑫言突破王境,抵达四品,四万京兵加持之力,就是这般恐怖。 这是兵阵,可以将所有力量加持在一人身上,唯一的缺陷就是,他们不能动弹,若是有人对他们出手,任意一人,便可以影响大阵。 不过四万京兵当中有部分是专门防卫的。 “你当真是狗胆啊。” 怀平郡王一拳杀出,他没想到对方真的敢结阵,但他无惧,因为他断定对方不敢真的动弹自己。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先将矛头针对兵阵。 嘭! 只是蒋鑫言已经抵达王境,虽然是借助外力,可四品就是四品,仅仅只是一拳,怀平郡王被轰飞几十米外,胸骨断裂数根。 “你!” 怀平郡王怒意更甚了,他没想到蒋鑫言真的敢动自己。 可蒋鑫言没有任何废话,一脚踏出,当场震碎怀平郡王所有肋骨,踩在他身上,宛若无敌者。 “给本王死。” 可没想到的是,怀平郡王简直是疯子中的疯子,他快速吞服一枚丹药,伤势瞬间痊愈,而后散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 “真龙大宝丹。” 蒋鑫言皱眉,瞬间知晓怀平郡王吃的是什么,这种丹药若是吞服,可以极大提升自己的战力。 若怀平郡王也拥有王者之力,他不见地能镇压怀平郡王。 想到这一刻,蒋鑫言彻底放开手脚了。 轰轰轰! 怀平郡王被蒋鑫言打的惨不忍睹,每一拳下去,都将怀平郡王击飞,浑身骨头也不知道碎了多少块。 但真龙大宝丹实在是药效太猛。 一次! 两次! 三次! 怀平郡王身上全是伤痕,但下一刻又恢复如初,打到最后,蒋鑫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啊。 “许大人!” “属下最后问一句,杀否?” 蒋鑫言深吸一口气,他开口,询问许清宵是不是真杀。 他拥有王者的力量,其实完全可以将怀平郡王杀了。 可他不敢,到了这一刻,他还是不敢下手啊。 这是王啊! 真要是杀王。 大魏直接要出大事,他的父亲,是亲王,是大魏的亲王啊。 到时候就要激起千层浪来,对大魏来说,是巨大的冲击。 所以他才询问许清宵,甚至他不仅仅是在询问许清宵,而是在询问上面的意思。 这里的事情,上面早就知道了,一直不回答,就是默认。 “杀!” 主事间内,许清宵一身白袍,白袍之上还有张靖尚书的鲜血。 他吐出一个字。 眼中坚决无比。 怀平郡王必须要死! 无论如何都要死。 否则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危险。 “遵令!” 随着许清宵命令下达,蒋鑫言彻底没有任何想法了,军令如山!他上过战场,自然有军人之天性。 一声大吼,是他的回应,也是属于他的气魄。 这一刻,满城惊动,六部所有官员震撼,他们之前还担心许清宵会不会真被怀平郡王所杀。 可这一刻,他们更加担心的是,怀平郡王会不会真被杀。 一位王。 大魏的郡王,若真死在这种地方,因为这种事情而死,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啊。 所有国公,所有列侯,所有京城官员都在关注着。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要如何收场。 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是许清宵死。 还是怀平郡王死。 可至少目前来看,怀平郡王要死。 蒋鑫言拳芒闪烁金光,王者之力爆发,这一拳,虚空都扭曲了,若是击在怀平郡王身上,他必死无疑。 谁来了也救不了。 而怀平郡王也在这一刻,总算是恢复了一丝丝理智,而这一丝丝理智,让他露出恐惧之色。 他之所以会如此嚣张跋扈,之所以会如何狂妄,是因为他是王爷,是大魏的王,而他的父亲,更是亲王。 是与武帝同辈,在大魏当中,仅次于陛下的存在,手握军权,拥有滔天权势。 所以他才敢这样,因为他料定了,这帮人不敢杀自己。 口号喊的再热血,又能如何? 叫的再凶,又能如何? 可这一刻,他分明感觉到了许清宵眼中无情的杀意,看到了蒋鑫言那冰冷的杀意。 他恐慌了。 一丝丝恐慌,因为理智还没有彻底恢复。 但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于刑部之外响起。 “陛下有旨!” “宣,许清宵,怀平郡王,文武百官,入朝!” 声音响起。 圣旨往往都是最关键时刻到来,也往往改变了许多东西。 当圣旨落下,许清宵叹了口气,不过不甘,而是许清宵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了,他彻底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了。 而蒋鑫言也松了口气,他虽然有杀意,可这是军令,实际上他并不想要杀王。 这样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对大魏而言,对自己而言,都是无尽的麻烦。 好在这一刻,圣旨落下来了。 随着圣旨落下,不仅仅是蒋鑫言,所有人都心都落下来了,事情到了这里,要有一个结果了。 只是这一刻,怀平郡王笑了,他忽然出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拳轰击在蒋鑫言身上。 蒋鑫言虽然拥有王者实力,可怀平郡王的实力也几乎攀升到了这个程度。 这一拳,将蒋鑫言轰飞百米之外,撞碎一层层的墙石。 “狗一样的东西。” 怀平郡王大吼道,他知道蒋鑫言是军令在身,可那又如何?在他眼里,除了皇室一脉,都是狗一般的东西。 是大魏的狗。 甚至就连儒道也是,若不是想要依靠儒道治国,在他眼中也是狗。 “怀平郡王,陛下已经传旨,你还敢伤人。” 李远被气得手指颤抖,看着怀平郡王如此说道。 “伤人?” “本王杀了他都可以。” “一条狗罢了。” “你也是。” “侍郎?是狗还差不多,你们不都是大魏的狗吗?” “让你们当差,是让你们听话,不是让你们咬主人。” 怀平郡王怒斥,他一句话,讥讽文武百官,辱骂他们都是狗,是皇帝的狗,是皇室的狗。 “你大言不惭。” “此言,我必向陛下参奏。” 冯建华与李远身子在颤抖,他们何曾受过此等大辱? 就算是许清宵那日大闹刑部,最起码也是一口一口侍郎大人,可怀平郡王竟然将他们视如猪狗? 这是何等的耻辱。 “参奏?” “你们参吧。” “本王告诉你们,今日之事,大不了禁足,大不了仗刑,大不了去边境,可陛下杀不了本王!谁都杀不了本王!” “本王的父亲是亲王,这大魏是我们家的,我再如何强势,再如何狂妄,再如何你们都奈何不了本王。” “许清宵,你放心,等今日之事过后,你最好每天祈祷,因为本王将会无穷无尽来针对你,去折磨你,只要你有一丝丝把柄,或者你有一点点违规之处。” “本王都要将你弄死!” “不,不,不,本王不会弄死你,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包括你身边的人,任何与你相近之人,我一个个弄死他们,我要让他们为奴,我要让她们为娼妓,让他们这一世痛苦不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怀平郡王如同失心疯一般,他大笑着,辱骂着众人,但这一句句话,却是浓浓的威胁。 他嚣张!他狂妄!他不可一世。 让人憎恶无比。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真的。 他是大魏的王。 只要不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他都死不了,再加上他父亲是怀宁亲王,他就更不可能死。 而一旦他没死,那么就会对许清宵彻彻底底报复,只要许清宵做错一点。 只要许清宵身边之人做错一点,他就会展开无与伦比的报复。 冷静下来后,所有人都莫名为许清宵担忧了。 得罪了这种疯子,当真是不得安寝。 可主事间内。 面对着怀平郡王的言论。 许清宵十分平静,反倒是无比从容地朝着刑部外走去,前往大魏皇宫。 但,就在走出刑部之时,许清宵停驻了。 而后回首,望着怀平郡王道。 “若你不死,许某辞官!” 声音响起。 一句简单的话。 却将许清宵心中之意,说的清清楚楚。 他这一次。 彻底动真格了。 若怀平郡王不死,他许清宵,直接辞官。 王爷是吧? 我许某人,这次就要。 杀王! -- -- -- 三个事。 第一,不是七月可以断章,而是一万字的剧情就是这样,不断章很简单,xx辱骂主角,主角抬手一巴掌,打了xx,而xx不服,还要找主角麻烦,主角一怒之下,通过xx办法,将他灭了!可这样写出来大家也不会看,七月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多写,多写,多写! 第二,后面还有一更!不过很晚,大家懂就好,感谢盟主淳先生的打赏!谢谢谢谢! 第三,新的一周,求推荐票!咱们的推荐票一直很少,大家看到就投一下吧,免费的总不能说不给吧? 第一百零六章:怀平之狂,无人所及,证据确凿,陛下赐死 刑部。 此时此刻,许清宵笃定了一件事情。 怀平郡王必死。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 他完全相信怀平郡王方才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他不死的话,自己将会遭遇无情针对。 自己不怕,可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办?自己可以不犯错,他们能不犯错吗? 一旦犯错,按照怀平郡王这种行事作风,只怕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要枉死。 死都有些好听一些,可能生不如死。 所以怀平郡王一定要死。 不死,自己心不会安。 这是一个大敌,一个真正的大敌。 许清宵离开了刑部,朝着皇宫走去,连衣服都不换,就这般吧。 而看着许清宵的背影,怀平郡王眼中只有冷意,他确定了,他一定要将许清宵折磨至死,不对,不是折磨死许清宵,而是让许清宵这辈子只活在痛苦当中。 这样才能报复许清宵,才能让许清宵真正的后悔,如果直接杀了许清宵,这一点都没有快感,他要折磨死许清宵,这样才有快感,持续的快感。 想到这里,怀平郡王笑了。 他眼中轻蔑无比地看着蒋鑫言,目光冰冷,没有说话,可眼神代表一切。 他蒋鑫言也要倒霉了,怀平郡王不会放过他的。 怀平郡王龙行虎步,他披头散发,朝着宫中走去。 此时。 宫外,文武百官已经聚集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比许清宵大闹刑部要恶劣十倍。 六部的官员皆然在宫外沉默,而随着许清宵的到来,百官眼神极其复杂,他们不知道许清宵为何非要与怀平郡王结下死仇。 但他们唯一知晓的是,许清宵真的要倒霉了,毕竟怀平郡王是王爷,如他之前说的一般,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他。 除非许清宵能拿出关键性的证据出来,证明怀平郡王真有嫌疑,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许清宵到来,没有人与他说话,而国公等人看着许清宵点了点头,他们没有说话,眼神交流一切,让许清宵不要说一句话,到了朝堂上一切好说。 很快,怀平郡王出现了,他依旧狂妄,眼神霸气无比,披头散发的样子,更显得威严可怕。 “你冲动了。” 孙静安开口,他看着怀平郡王,想要好好劝阻几句,认为怀平郡王太过于冲动和激进,如今也陷入了泥潭之中。 可怀平郡王却漠然无比地看着孙静安,缓缓开口道。 “本王的事情,关你何事?” 一句话开口,让孙静安愣住了。 他是大儒,地位极高,怀平郡王是王爷,按照职位来说,的确比他高,而且不是一点点的高,是非常高,可怀平郡王也是读书人,是他们大魏文宫的读书人。 他老师也是一位大儒,自己说教两句也很正常,可没想到的怀平郡王居然这样对自己说话? 然而在怀平郡王眼中,自己所作所为,甚至包括与许清宵结仇,都是因为大魏文宫,他不在乎与许清宵结仇,而是在乎大魏文宫没有出手帮助自己。 再者他读书为的是什么?当真是为了修身养性?为的不就是压制黄龙大真气?为的不就是能拉拢儒官? 可现在,自己惹下这么大的事情,怀平郡王知道自己今天有难,可那又如何?自己不会死就行了。 大不了就被囚禁,大不了就受罚,大不了就去外地当个藩王,但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京城的,这些仇他迟早会报的。 而大魏文宫,自己也没必要去尊重了,一群狗一样的东西。 “你!” 孙静安有些颜面无存,他指着后者,想要怒斥一句,但立刻被陈正儒拦下来了。 “不要招惹,他是王爷。” 陈正儒一句话让孙静安沉默了,满腔的愤怒,只能憋在心中,脸部有些涨红。 他本意是想要好好教育一下怀平郡王,但没想到对方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吃下这个亏了。 “宣,百官入朝。”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百官依次入朝,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严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今日之事,闹得太大太大了。 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很快,百官来到殿下。 几乎是同时,太监的声音响起。 “入朝。” 声音响起。 众人依次列位,朝着大殿内走去,而怀平郡王走中间之道,他是郡王,是王爷,大魏皇室,有资格走这条路。 百官入朝。 大殿内阴凉,可众人心情却极为沉重。 这一刻百官入朝,还不等众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时。 李远的声音响起了。 “臣,李远,有本参奏。” 李远第一时间开口。 “宣。” 龙椅上,女帝高高在上,她开口一个字,让李远先说。 “陛下,臣参怀平郡王,目无王法,践踏律法,动手伤人,拘捕抗命,更是羞辱百官,辱我等是猪狗,此等言语,大逆不道,此等行为,天神共怒,臣,恳求陛下,严惩怀平郡王,以正律法,以平天下官员之心。” 李远上来就是一大堆罪名扣在怀平郡王头上,而且态度极为强烈,否则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都不喊,便要参本,可见李远是有多大的决心。 “一派胡言。” “本王何来目无王法?他区区一个刑部主事,要来缉拿本王?本王乃是郡王,大魏的郡王,若束手就擒,有辱王位。” “本王拘捕抗命,是正常反抗,本王未曾杀一人,反倒是京兵杀本王手下若干。” “你们这张文臣之嘴,颠倒是非黑白,本王问你,本王何来之错?” 怀平郡王是真的狂妄,已经狂妄到无边了。 当着陛下面前,竟然直接开口,而且将自己所作所为,说的如此之被动,反而将执法者骂的狗血淋头。 “那你侮辱我等是猪狗,又如何解释?” 李远冷漠开口,盯着怀平郡王,丝毫不惧。 “你们不是吗?” “这朝中文武百官,难道就不是我们季家的狗吗?你们是大魏的臣子,大魏是我们季家的,难道本王说错了吗?”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炸锅了。 怀平郡王是真的疯了,当着陛下面前,他还敢说这种话,而且如此羞辱,满朝文武都怒了。 他们是大魏的臣子,没有错,可他们辅佐的是陛下,而陛下辅佐的是天下百姓,他们不是奴,不是猪不是狗,而是为天下百姓的臣子。 在怀平郡王口中,他们成为了大魏的狗,是皇帝的狗,这等羞辱,......令人肺炸。 “怀平郡王,你狂妄!” “你当真是目中无人。” “耻辱,耻辱,奇耻大辱啊。” “怀平郡王,你羞辱我等?” “恳请陛下,严惩怀平郡王。” “我等恳请陛下,严惩怀平郡王。” 一道道声音响起,文臣也好,武官也罢,儒臣也开始骂了,这话太难听了,骂他们是猪狗,对他们而言,是奇耻大辱,他们齐齐开口,请陛下严惩。 而怀平郡王却大笑,他已经彻底放开了,反正横竖都已经要倒霉,何不畅快一点? 他笃定的就是! 陛下不敢杀他! 再者,人人都畏惧陛下,他不畏惧,甚至说每一位郡王都不畏惧,要按辈分来说,他们与女帝辈分是一致,再者女帝并没有彻底掌控大魏。 嚣张如何?跋扈又能如何? 我是大魏的王,谁敢动我?谁又敢杀我? 只要有自己父亲在,就没有人敢杀自己,并且他之所以如此嚣张,是故意在许清宵面前展示的,他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话可以得罪很多人。 但他就是要让许清宵看着,看着自己,即便是如此狂妄,即便是如此嚣张,到头来陛下还是不会杀自己,陛下还是不敢杀自己,满朝文武也不过是一群只会犬吠的狗。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来人。” “掌嘴三十。” 女帝的声音落下,很平静,但声音响起,两名金甲侍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直接将怀平郡王压制住。 “陛下,我是大魏的王,你如此羞辱我,也是给皇家抹黑,请陛下三思。” 这一刻,怀平郡王皱眉了,他皱眉不是害怕,而是他没想到女帝竟然要掌自己嘴,这对他来说,是耻辱。 故此他开口,直接打亲情牌。 但这句话更加显得他霸道无比,眼前的人是皇帝,是陛下,是大魏的天子,可怀平郡王竟然还敢让陛下三思? 真是狂妄的没边。 然而女帝没有说话,而金甲侍卫毫不犹豫朝着怀平郡王的嘴扇去。 啪! 啪! 啪! 每一巴掌都极其清脆,大殿内回荡着这掌嘴之声。 怀平郡王没有反抗,他再狂妄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陛下面前狂妄,这要是真狂妄了,自己还是不会死,可会给自己父亲带来天大的麻烦。 所以他忍。 还是有一些理智的,他愤怒他固执他偏激,但他不蠢。 阻拦办案,不会影响自己什么。 真杀了许清宵,也不会影响自己什么,一条狗罢了。 欺压刑部尚书,也不会影响什么,也是一条狗罢了。 杀了京兵,也没有任何影响,除皇室之外,全是大魏的狗。 他何惧之有? 其实若是挖掘内心的想法,怀平郡王根本不把女帝看在眼里。 一个女人称帝,这本身就是天大的讽刺,可很多事情他也不了解,女帝为何能上位,他不清楚,这些事情他父亲没有说,只告诉过自己,无论如何先不要招惹女帝。 所以他冷静下来了,没有继续作死。 可这仇,他也记在心中,一部分算在女帝身上,但更多的,是算在许清宵身上。 每一巴掌,他都死死记着。 是许清宵害的自己这般。 三十下掌嘴很快结束。 两名金甲侍卫将怀平郡王放下,后者缓缓起身,内敛了部分嚣张,可眼神依旧霸气无比。 有底气就是这样。 龙椅上,女帝淡淡地扫过一眼怀平郡王,她没有说这件事情了,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许清宵,朕,命你查的案,你如今查的如何了?” 女帝开口,这般询问道。 她没有谈论许清宵与怀平郡王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去追究这件事情,因为这些事情的核心,就是围绕‘平丘府赈灾案’,说直接一点,若是许清宵拿出实质证据。 那么许清宵赢了,怀平郡王必会受到严惩。 可若是许清宵拿不出来,那许清宵就完了,之前做的种种事情,要因此付出惨痛代价。 故此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入主题。 “回,陛下,臣,许清宵,已将平丘府赈灾案彻查清楚。”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满朝文武皆然惊讶,他们知道许清宵敢动怀平郡王,肯定是有点底气的,只是听许清宵这般口吻,似乎是找到了实质证据。 “说。” 女帝出声,让许清宵直言。 “陛下,自臣接管此案,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彻查,终于在前日,臣发现几件事情。” “案卷前五位经手人,皆在第一段提出过问题,而后第二段却马上改口,臣认为,他们遭受威迫,有人暗中阻止他们办案。” “并且,除李建全之外,其余四人皆然枉死,虽死法正常,可一疯四死,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刑部张尚书派人护送李建全入京,臣连夜审问,最终臣得知,怀平郡王乃幕后真凶,张南天是无辜之人,被怀平郡王诛杀,甚至平丘府府君张南天,全家之死,也是怀平郡王一人所为。” 许清宵开口,一字一句道。 但声音落下,怀平郡王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 “许清宵,本王还以为你找到了什么证据,却没想到竟然是在此胡言乱语。” “李建全已经疯了,你怎么一个连夜审问?一个疯子还会记得这么多事?” 怀平郡王笑了,他真的笑了,一开始他真以为许清宵有什么实质证据,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满口谎言。 李建全有没有疯掉,他清楚的很。 所以许清宵就是在这里胡编乱造。 “回陛下。” 许清宵继续开口。 “李建全的确已经疯了,但臣并非是询问得知,而是臣发现,李建全腹部有一道伤痕,这道伤痕十分古怪,臣调查李建全伤痕来历。” “得知李建全追捕大盗,被后者砍伤,可李建全做事老练,从不会低估敌人,所以臣认为,这刀疤之中有所悬疑,故此臣击晕李建全。” “将伤口切开,果然发现其中藏有一封密函,而后臣将李建全伤口缝合,送往医馆治疗,陛下可派人查看。” 许清宵开口,道出真相,紧接着取出密函呈现。 当下,赵婉儿从殿上走了下来,来到许清宵面前,将密函取来,而后来到陛下面前,递给后者。 这一刻,怀平郡王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没有任何畏惧,只是惊讶,这密函竟然藏在李建全腹部之中,这一点他失算了。 密函揭开,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密函乃是平丘府府君,张南天所写,其中内容阐述,自赈灾银运至平丘府时,已经缺少两千五百万两,而他想上奏朝廷,却被怀平郡王拦下。” “怀平郡王愿给他百万两白银,让他闭嘴,同时将五百万两白银,换成猪狗都不吃的低劣糟糠,用来充当粮食,让百姓吊着一口气。” “张南天假意答应,可实际上却留有一手,准备揭发,不曾想被怀平郡王得知,而怀平郡王威迫张南天,甚至拿其全家性命威胁。” “府君张南天为官清廉,死活也不接受怀平郡王之意,故此全家惨遭毒手,张府君最小的儿子,被活活挖去双眼,他妻子更是被拔尽十指肉甲,过程虐心无比。” “臣,难以言说,也说不出口。” “还望陛下明鉴。”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想继续念下去了,怀平郡王之歹毒,极其罕见,与之性格有关,暴虐无比,这种人即便是没有得罪自己,许清宵也不会容他在世。 文武百官此时此刻,也皱紧眉头,他们其实之前也猜到与怀平郡王有关系,可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相关的物证,所以只是怀疑。 如今许清宵拿出密函物证,自然而然,他们可以笃定,这就是怀平郡王所作所为。 尤其是听完许清宵这番话,他们眼神之中也露出冷意,虐杀无辜者,这已经违背人之常理,没有任何品行品德了。 这种人,人人厌恶,可目前的事情,他们插不了嘴,也说不上话,只能先等陛下明察。 “可笑!” 这一刻,怀平郡王依旧高高在上,他无惧一切。 “一封密函就能证明是本王杀了他?” “那本王问你,倘若这密函当中写的是朝堂尚书?写的是其他郡王,是不是说,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再者,本王与张南天没有任何交集,这份证据不足!而且本王可以怀疑,你在伪造证据。” 怀平郡王冷笑连连。 他知道有密函,一直找不到,可那又如何?真就算有人拿出来了,他也可以反驳。 没有真正的证据,任何都是猜想和可能。 如若是可能的话,陛下就定不了自己的罪,自己还是王爷。 然而此时,许清宵继续开口道。 “陛下,仅凭这密函,的确无法定罪,可臣有铁证。” 许清宵此话一说,这一刻满堂惊讶,平丘府赈灾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为此讨论了无数次。 甚至早就将目光锁定在怀平郡王,甚至是怀宁亲王了,但问题是没有铁证,你如何证明?口说吗?这不现实。 朝堂上讲规矩,朝堂外讲证据,拿不出证据,就算真是怀平郡王杀的,那又如何?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真的有铁证。 “有何证据?” 女帝开口。 “张南天死因蹊跷,他体内气脉被强行打通,并非是吞服灵果,但打通他人之气脉,需要强大的真气,所以只要将张南天张府君的气脉取出,请来绝世高手验明,就可知晓。” 许清宵如此说道。 气脉中残留真气,请绝世高手查一下,就能查出这残留真气,这个办法很好,也十分有效,因为怀平郡王修炼的黄龙大真气,不说天下独一份,但修炼这种功法的也没有几个。 至少目前来说,就怀平郡王会,所以倘若气脉当中真有黄龙大真气的残留,那么就可以坐实他的罪名了。 只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张南天的尸体,当初已经被大卸八块,抛尸荒野,如今隔了数十年,怎么能找到?” 有人提出疑问,不是帮怀平郡王,而是询问,毕竟尸体已经没了,就算你这个逻辑是对的,但问题来了,你怎么找到张南天的尸体? 满朝文武都好奇了。 而许清宵却开口道。 “这个问题,一开始下官也很惆怅,但下官想到,倘若张府君真被冤枉,那么他就不是一个贪官,而是一个清官,毕竟能抗拒怀平郡王百万银两的贿赂。” “也要留下这份密函,这等人自然清廉,有浩然正气,而天下真正可以定夺谁是清官,谁是贪官的人,就只有百姓。” “故此下官派人搜查,果然发现,有百姓生心怜悯,将张府君的尸体收起来了,而后好好安葬,故此下官虽于心不忍,可为张府君之清白,掘坟取尸。” “如今气脉已被取出。”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看向女帝,而后缓缓开口道。 “陛下,可否呈现证物?” 许清宵如此问道。 实际上这些都是他瞎编出来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逻辑顺畅,可他没有张南天的尸体。 但自己没有,可陛下有。 以大魏女帝的手段,伪造一份证据,根本不难。 然而现在许清宵比较担心的便是,女帝不拿出证据,她不想将事情闹大。 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女帝不愿伪造证据,那她默认自己这般去闹,完全没有必要。 “呈。”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 很快,一个太监端着一根发黑的气脉呈了上来,气脉已经发黑,腐化了许久。 “陛下,此物便是张府君的气脉,现在只需要让人检验,即可得知真假。”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而怀平郡王却冷漠无比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之中没有任何一点慌张,反而无比自信。 “验。” 下一刻,女帝之声响起,顿时一名老者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老者打出一道淡红色的光芒,没入气脉之中。 刹那间,一道轻微地龙吟之声响起。 “吼!” 伴随着一条黄龙虚影从气脉中凝聚而出,这一刻满堂哗然一片。 “当真是黄龙大真气。” “这真是黄龙大真气!” “怀平郡王,你还不伏法吗?” “怀平郡王,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怀平郡王,你还狡辩吗?” 一道道训斥声响起,当铁证出现后,所有官员怒吼了,贪赃两千万两白银,杀人全家,甚至为了以绝后患,将所有办案人全部杀死。 这等手段,这等狠毒,当真不为人子啊。 “不可能!” 然而,面对满朝文武的训斥,怀平郡王直接大吼一声,他声音盖过所有人,这一刻朝堂安静下来了。 “这绝对不可能。” 怀平郡王死死地看着这一幕,而后将目光看向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不信。 “陛下,如今铁证如山,还望陛下下旨,怀平郡王贪赃两千万白银,屠戮张南天全家,手段残忍,并且弄疯李建全,杀害张望四人,其中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死于怀平郡王手中。” “那平丘府百万无辜者死于饥荒之中,这等罪恶,天地不容,望陛下赐死怀平郡王,以正大魏之律法!以正百姓之民心!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臣!许清宵,恳求!” 许清宵开口,他朝着陛下这般开口,请陛下赐死怀平郡王。 “这不可能!” 但怀平郡王依旧不信,他眼眸当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他望着许清宵,更是怒吼道。 “铁证如山,怀平郡王,你还敢狡辩吗?” 许清宵声音如雷,问罪怀平郡王。 “这不是证据,这不是证据,这是你伪造出来的证据。” 怀平郡王怒吼道。 “这就是张南天的尸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伪造的?” “怀平郡王,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害死百万无辜百姓,你还是个人吗?” “你生性残暴,修炼黄龙大真气,导致你更加残暴,偏激,若你不是郡王,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不过是有个好爹罢了,可你爹地位再高,你今日也要伏法伏罪。” “呵!” 许清宵一番怒斥,尤其是最后,露出一抹嘲弄的眼神,仿佛就是告诉怀平郡王,我就是区区一个刑部主事,但我照样你治你的罪。 许清宵是故意激怒怀平郡王,因为他的目的,还没有真正达成。 “你放肆!” “你大胆!” “你狂妄!” 感受到许清宵那嘲弄的眼神,怀平郡王顿时火气冲天,他怒吼,指着许清宵,恨不得现在一巴掌拍死许清宵。 “任你犬吠,今日铁证如山,你必死无疑。” 许清宵再次开口,一句犬吠,简直是骂的畅快淋漓,百官也舒坦了。 而怀平郡王却怒吼道。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张南天的尸体。” 怀平郡王怒吼道,他青筋暴露,这般怒吼道。 他本身就极度偏执,极度激动,极度狂妄,这个人精神上有很大的问题,受不得激。 “你凭什么说这不是张南天的尸体?” “拿出证据来?” 许清宵开口怒吼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怀平郡王。 “张南天的尸体,早就被本王令人毁了,你真以为本王愚蠢吗?他的尸体,早就在本王亲眼目睹之下,烧毁干净!” “张南天,彻彻底底死了,他全家都没了,难道你还能回到过去,将尸体拿回来?许清宵!” 怀平郡王的怒吼声响起。 几乎歇斯底里。 然而这一句话说出。 朝堂.......彻底安静了。 文武百官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女帝和许清宵之外。 怀平郡王刚才这番话,直接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了。 现在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了。 怀平郡王认罪了。 “你说啊!” “你告诉本王啊,这不是伪证,这是什么?” 怀平郡王依旧偏激,他狂怒道,询问许清宵。 然而许清宵收回了一切表情,而是平静无比地看着龙椅上的女帝。 “陛下,平丘府赈灾案,臣已查清,还望陛下定夺。” 此言一出,这一刻,众人彻底明白了。 许清宵使诈。 这气脉绝对不是张南天的,而是许清宵伪造出来的,其目的就是让怀平郡王自己说出真相来。 这才是许清宵口中的铁证。 他知晓怀平郡王的性格,所以故意激怒他,先是用密函,迷惑怀平郡王,让他明白许清宵是有证据的,而后拿出伪证。 一次又一次的激怒怀平郡王,最终许清宵成功了。 可实际上,即便是许清宵不成功也无妨了,因为怀平郡王解释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张南天的气脉。 若拿出证据,等于自己承认。 若不拿出证据,解释不清,依旧有重大嫌疑。 而一切的抉择,就在女帝手中,她想要让怀平郡王死,那么怀平郡王就得死。 安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怀平郡王在这一刻,也彻彻底底明白自己上当了。 “许清宵,你骗我?” 怀平郡王目呲欲裂,他眼神当中仿佛要迸裂出一团火焰一般。 他的气势暴涨,但下一刻,大殿内的老者直接抬手。 轰隆。 如同山岳镇压,当场将怀平郡王压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而许清宵站在一旁,高高在上。 怒火,怒火,怒火。 怀平郡王疯狂挣扎,可面对大魏真正的高手面前,他一个五品武者,还是不够看。 “朝堂上也敢放肆。” “怀平郡王,你当真是无法无天。” 有官员忍不住怒斥,他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也从来没想过怀平郡王竟然狂妄到这个程度。 “臣,恳求陛下,定罪!” “怀平郡王犯下如此大恶,还望陛下定罪。” “臣,请求陛下,赐死怀平郡王。” 这一刻,满朝文武纷纷开口,既然铁证如山,那么怀平郡王真的要死。 他做的恶事太多了,而且每一件触目惊心。 如果这不杀,真的难平天下百姓之心。 难平他们之心啊。 而龙椅上。 女帝沉默着,她没有说话,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就如此,一刻钟后。 终于,一道声音响起了。 “陛下!怀宁亲王求见!” 太监的声音响起,这一刻众人总算明白女帝在等什么了。 等怀宁亲王来。 可众人却不由皱眉,怀宁亲王虽然地位极高,手握大权,可即便是如此,他儿子怀平郡王惹下这么大的事情。 不可能不杀。 这是死罪,天大的死罪。 他们好奇,怀宁亲王会有什么办法,来解救他的儿子。 这几乎是必死的局啊。 “宣。” 女帝淡淡开口。 不多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殿外。 人影年迈,杵着一根拐杖,有些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这是一名老者,满头白发,看起来弱不禁风,眼神也极其浑浊,穿着蟒袍。 左手拿着一个托盘,走入大殿内。 “罪臣怀宁,愧对皇室,愧对陛下,愧对天下百姓。” “罪臣之儿,犯下十恶不赦之罪,罪臣实在有愧为父。” “但恳求陛下饶我儿一命,我儿如此,皆因罪臣未能教好,也皆因他仗着罪臣之权,无法无天,目无王法。” “故,罪臣今日,送来麒麟兵符,从今往后,罪臣再无权势,细心教化我儿,让他这一生忏悔,还望陛下可怜。” 这声音苍老,带着悲伤,来到大殿后,直接跪在地上,将手中托盘推出,更是老泪纵横。 但此言一出,整个朝堂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许清宵神色也变了。 麒麟兵符! 大魏麒麟军的兵符,怀宁亲王竟然拿这个东西来换怀平郡王的命? 这不可能! 麒麟军是大魏五大军营之一,百万之众,如此庞大的兵力,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就是造反的资本,真要造反,不敢说能打赢,但至少也会让大魏吃个天大的亏。 尤其是对现在的大魏来说,若是麒麟军造反,大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换句话来说,若是任何人站在怀宁亲王这个角度,一个儿子,死了都没关系,而麒麟兵符若是上交,那就是真正的血亏,是十个儿子都换不回来的。 这不可能! 而满朝文武更为惊愕的是,陛下的算计,竟然是麒麟兵符。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从许清宵刚刚入朝的那一刻开始,女帝就已经想好了这个计谋。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女帝的计划来走。 先是安排许清宵去吏部,被拒之后,安排到刑部,看似以退为进,却算准了许清宵会坐冷板凳。 也算准了会将平丘府赈灾案交给许清宵,而后许清宵大闹刑部,陛下让其审查此案。 若许清宵查出来了,那么定罪怀平郡王,若许清宵查不出来,那么许清宵的才能也能展现出来,同时女帝自有其他办法。 而此事,怀平郡王必死无疑,然而女帝也算准了,怀宁亲王会拿出麒麟兵符来做交换。 虽然不知道怀宁亲王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有理由也有机会去阻止怀平郡王犯傻,就如同大闹刑部之时,他就出面制止。 可今日怀宁亲王没有这样做,而是让怀平郡王肆意妄为。 也不知道,女帝为何如此能笃定,怀宁亲王就一定会交出麒麟兵符。 但众人知道的是。 这一切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都只是一场交易。 一场政治交易,怀平郡王的命,换取麒麟兵符。 “此事,怀平郡王罪恶滔天,理应处死。” “然,子不教,父之过,怀平因其父之权势,而目中无人,今怀宁亲王交出麒麟兵符。” “愿解甲归田,朕,饶恕怀平之死罪,但活罪难逃,削怀平王位,宗人府除名,怀平子嗣十代不得入京为官,望,怀平痛改前非。” “但,若还敢再犯过错,朕,决不轻饶。”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这一刻,女帝开口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 麒麟兵符! 至于怀平郡王,撤了王位,宗人府除名,也已经算是惩罚。 虽然对比犯的错来说,这点惩罚不算什么,可加上麒麟兵符,的的确确可以抹平。 甚至还有些超乎想象。 毕竟麒麟兵符不仅仅是让陛下掌握兵权,更主要的是,国家可以更加安定,很多事情做起来更顺畅了。 所以文武百官们没有继续开口了。 怀平郡王的命,换麒麟兵符,值,太值了。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站在政治角度上来说。 站在朝堂的角度上来说。 所以他们认同。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们开口,他们认同了这个交易,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而怀宁亲王,则感激涕零道:“多谢陛下隆恩!罪臣定当好好教诲怀平。”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被安排好的一般。 所有的东西,早就被标注了价格。 朝堂当中,许清宵沉默。 而躺在地上的怀平郡王,此时此刻将目光看向自己。 这目光当中充满着的是。 笑意! 浓浓的笑意! 狂妄的笑意! 仿佛就是再说,你定了我的罪如何?我杀了人又能如何?百万百姓死了又如何? 对,我是十恶不赦。 可那又如何? 我说了,我死不了! 但.......你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 怀平郡王没有笑出声来,可他的心中,却发出无比刺耳的笑声。 他眼中的挑衅。 眼中的狂妄。 眼中的猖狂。 显得无比刺目。 满朝文武都低头了。 可唯独许清宵没有低头。 也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了。 “臣!不认同!” 声音响起,这一刻,朝内文武脸色皆然微微一变。 第一百零七章:许清宵为天下百姓,请圣意!大魏震惊!【为新盟淳先生加更】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 但当怀宁亲王交出兵符的那一刻,众人就明白了。 是啊,对比怀平郡王所作所为,一张兵符足够了。 麒麟军,大魏五大军营之一,若是掌握,对皇权来说极为稳固,而且以后陛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开手脚了。 所以怀平郡王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他也可以免死,就是因为这块兵符。 虽然众人不知道,怀宁亲王为何会拿出兵符来交易,但这场交易他们认同了。 因为这块兵符,对大魏来说,太重要了,对朝廷来说,也太重了。 所以他们认同了这场交易,虽然,虽然,虽然付出了百万无辜百姓的生命,虽然张南天全家惨死。 可!对于国家来说,对于大魏来说,这块兵符更加重要,这些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然! 朝堂当中。 许清宵清脆无比的声音响起,引来百官皱眉。 “臣,不认同!” 朝堂上,这道声音格外清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即便是陛下也沉默了。 陈正儒看着这一切,他想要开口,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满腔悲愤,但他更加知道的是,这场交易是可以的。 可他不说,是因为他说不出口,他不能制止许清宵,因为他心中也有悲愤。 怀平郡王,所作所为,天地共愤,若是他真的就次免罪,他心也不平啊。 可他是丞相,他心之所向的......是大魏啊。 望着许清宵,陈正儒沉默,若自己再年轻三十岁,或许也会如许清宵这般吧。 “此事,已经定夺。”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美眸之中,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悲愤,许清宵是一个好官。 她明白,许清宵是大才,她也知道,可这件事情,已经点到为止了,麒麟兵符,太过于重要了。 怀平郡王,死与不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面对陛下,许清宵依旧平静开口道。 “陛下,臣查此案,每一份卷宗,看似只是寥寥几字,可每一个字的背后,都一条条的人命。” “平丘府大难,多少无辜百姓枉死?臣,闭上眼睛,是百姓之哭声,睁开眼睛,是百姓那无助的目光。” “张府君为人清廉,是百官之楷模,他宁死不屈,不畏强权,可这十年来,他被世人误解,认为他是罪魁祸首。” “可臣觉得,张府君不畏世人之言,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但,张府君亲眼目睹全家惨死,自己最小的儿子,被挖去双眼,自己的妻子,被拔指哀嚎。” “此等之景,臣,不敢去想,臣,不愿去想,可此事,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只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张府君死了,可公道还活着,刑部也还活着。” “怀平郡王所作所为,臣,认为,他今日,必死!”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的振振有词。 是啊,这是一场交易,这是国家的交易,若为前程,许清宵完全可以不说话,就站在那里。 那么未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连连升官。 自己为陛下办好这么一件大事,必可受重用,可是........ 可是....... 可是....... 许清宵做不出来。 他之心意,不奢求天下无案。 但他之心,若遇不公,则以律法惩治,给天下人一个公道,让天地明鉴。 所以! 今日,怀平郡王必死。 朝堂当中,怀平郡王笑了,他大声笑着,他看向许清宵,这番话在他耳中,简直如同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自己父亲交出兵符,换自己一条命,这场交易,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答应。 而许清宵却想要阻止? 他笑,笑许清宵愚昧无知。 他笑,笑许清宵愚蠢至极。 是啊,他是虐杀了张南天全家,可那又如何呢?一群狗一般的东西,给脸不要脸,死了又能如何呢?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许清宵.......如何杀我! 他笑,笑的猖狂,笑而不语。 一旁的怀宁亲王却沉默不语,他不在乎自己儿子大笑,兵符已经交了上去,这件事情就应该有个了结。 朝堂当中,怀平郡王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这是一种践踏,践踏刑部之律法,践踏大魏之国威,践踏百官之严。 可陛下,依旧沉得住气。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加知道,麒麟兵符的重要性。 这枚兵符,意义太大太大了,莫说怀平郡王笑了,就算他在这里笑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因为这枚兵符,可以减少更多的伤亡,影响之大,无法估量。 “许清宵,你为人公正,朕,明!此事,你做的很好。” “但,为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此事,到此为止。” 女帝开口,她知晓许清宵心中之悲愤,但她一句话,也算是提点许清宵,让许清宵知道,这件事情意义多大。 现在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以后,她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同时也是表明自己的心意,这件事情,怀平郡王不可能会死。 她是皇帝! 是大魏的主宰者。 话说到了这里,希望许清宵自己能够明白。 若现在退,一切好说,未来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若现在进,那就别怪自己惩戒了。 朝堂当中。 安国公看着许清宵,也不由感慨,这就是朝堂的残酷,你认为的不值得,你认为的牺牲,你认为的不公,站在真正的上位者来说,只要合适,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想劝阻许清宵,但想了想还是沉默了,这个情况,只能让许清宵好好想想了。 “臣,许清宵,不认同,望陛下三思。”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依旧是不认同。 这是一场交易,没错。 可在我许某人眼中,这不是一场交易。 这是百万无辜百姓的生命,这是张南天全家的仇恨,这是一切无辜者的牺牲。 若怀平郡王不死。 他心不安! 不是怕报复,而是心之不安。 “许清宵!” 这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注视许清宵,仅仅只是这三个字,却表达了她现在的情绪。 “臣!希望,陛下,三思!” 而许清宵正视女帝。 “朕,心意已决!” 然而,女帝再次开口,她心意已决,一句话,盖棺定论了。 她是皇帝。 是大魏的女帝,是大魏的主宰者,这句话一说,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更改的可能性了。 随着此话说出,怀平郡王的目光更加猖狂了,就如同猛兽一般,他看着许清宵,那眼神之中的狂妄,眼神之中的猖狂,可以让人肺炸。 而这一刻。 许清宵没有说话了,他转过身来,望着天穹,随后再转过身来,看向女帝道。 “陛下!臣,最后请陛下,三思!” 许清宵依旧还是这句话。 态度也依旧坚决。 此话一说,怀平郡王眼神之中的猖狂,变了,变成了一种可怜,在他眼中,他感觉许清宵是个傻子,已经是没有脑子了。 不会认为这样做,有效果吧? 这样做,只会让皇帝生气,只会让皇帝愤怒,当真是愚蠢,真是愚蠢啊。 而陈正儒长长叹了口气,他看向许清宵,打算开口了,将此事就这般定了吧,不要再闹了,不要再闹了。 “许清宵!你大闹刑部,朕,还没有罚你!” “今日,你夺尚书令,此乃泼天大罪,朕,也没有怪罪你。”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如此,你当真以为,朕,不敢罚你?” 这一刻,女帝也有一丝情绪了。 然而。 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取出自己的刑部主事令,他将令,放置地上,注视着女帝,目光清澈无比道。 “陛下!” “臣,许清宵,刑部主事,犯下滔天大罪,臣,自知,愧对陛下之隆恩,愧对刑部上下,愧对天下百姓。” “臣,今日辞官。” 许清宵开口,刚硬无比,他在此辞官,不当官了。 “许清宵,你放肆。” 此时,孙静安怒吼一声,他注视许清宵,如此说道。 虽然他也憎恶怀平郡王,可这件事情,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了,麒麟兵符换怀平郡王的命,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笔非常好的交易。 可许清宵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激进,让陛下下不了台,让文武百官下不了台,甚至现在辞官,这不是再打女帝的脸吗? 然而,许清宵冷漠无比地看向孙静安。 “今日,许清宵不再为官。” “孙静安,你身为大儒,面对不公,却沉默不语!这就是朱圣之意吗?” “朱圣之意,被你学到何处?若圣人在世,定以你为耻。” 许清宵一番话,骂的孙静安体无完肤。 而下一刻,许清宵一挥衣袍,朝着殿外走去。 所有人都以为许清宵这是怒气之下,准备离开朝堂。 只是,刹那间,许清宵走出殿外的刹那间,他朝着天地之间一拜。 而他的声音,也响彻整个大魏皇宫。 “学生许清宵!” “今,查明平丘府赈灾案,调查真凶怀平郡王。” “然,其父权势滔天,不顾律法,不顾民心,颠倒是非黑白,解救罪人怀平郡王。” “今日,朝堂不公!” “今日,大魏不公!” “今日,纵一切不公,学生愿为心中之公道,为百万无辜百姓声伐,为一切无辜者,伸冤。” “学生,许清宵!” “恳请圣意降临!” “为无辜者鸣冤!” “为枉死者鸣冤!” “天地日月可鉴!” 许清宵开口,他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心意,说出自己的道理。 是啊,朝堂的人不在乎! 没有关系! 是啊,这是一场交易,无辜百姓枉死,只是一场交易。 可在许清宵眼中,这不是一场交易。 而是一条条生命,一道道哀嚎之声。 是啊! 是啊! 是啊! 朝堂当中没有公平可言。 可他许清宵,愿意成为朝堂上这一点公平。 或许,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他也会随波逐流。 但。 现在的自己,依旧年轻,体内流淌的依旧是热血,心中鸣喊的依旧是公平啊。 “请圣意!!!!!!” 一刹那间,许清宵朝天地一拜,他之声,震耳欲聋,在每个人心中响起。 此时此刻,朝堂当中,所有人都沉默,他们被许清宵这般精神打动了,他们对许清宵的看法,彻彻底底变了。 可他们想要帮助许清宵,却不能帮助许清宵。 许清宵热血还在。 可他们却没有多少热血可言了。 大儒们沉默,陈正儒望着许清宵,他知晓许清宵这是在请圣意。 可他感慨了一声。 许清宵虽能拥有大儒的伟力,可请圣意可不是什么小事,如若此时此刻的许清宵,是半圣,或许当真有可能请圣意出来。 但现在,他请不出来。 因为他的品级太低了。 “许......” 陈正儒想要开口,而怀平郡王刺耳的笑声率先响起。 可刚刚笑出来,刹那间他笑不出来了。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狂风袭来,无与伦比的可怕,大魏晴朗的天空,在这一刻彻底变天了。 乌云滚滚,遮盖百万里山河。 电闪雷鸣,仿佛是在鸣那不公。 殿外,那狂风将许清宵的白衫吹动,猎猎作响。 鲜红的血液,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夺目。 天地之间。 一道白影。 仿佛是刺破黑暗的第一束光一般。 轰轰轰! 轰轰轰! 大魏京城,一座座书院爆发出炽烈的光柱,冲天而起,朝着大魏文宫涌去。 很快,一座座古城被惊动了,那一束束光芒冲天而起,皆然来自各大书院。 外面,天地大变,天象恐怖。 大殿之中。 满朝文武惊愕了。 陈正儒身为大儒,在这一刻瞬间感应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许清宵!你......请来了圣意?” 陈正儒身子都在颤抖。 请圣意。 这是请圣人之意复苏,来评判此事,圣人大过一切,可天地之间,就算是亚圣也不见得能请来圣意。 不仅仅是因为品级问题,更主要的是,你请圣意必须要有一个理由,而且绝对不是个人理由,是为天地的理由。 同时即便是理由有了,圣人之意能否感应到,能否同意,这也是一个问题。 古今往来,很少发生过有儒生请来圣意的事情。 可许清宵竟然做到了! 这! 这! 这! 这不可思议,这不可思议啊。 陈正儒彻彻底底震惊了。 这一刻,狂风之下,乌云之下,许清宵的白衣,太过于刺目了。 万古之大才!万古之大才啊! 陈正儒眼神惊愕,满是惊愕,他是丞相,是大魏的丞相,还是大儒,这一世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可今日所见所闻,是他从未见过的。 大殿当中。 女帝眼神之中也露出惊讶。 她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请来了圣意,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会如此。 但......她没有说什么了。 静静坐在龙椅上。 大魏京都之上。 一束束光芒冲天而起,朝着大魏文宫汇聚而去,这是大魏上上下下所有书院文殿传来的光芒,很快更多的光芒划破天穹。 那一束束光芒,仿佛代表正义到来一般。 朝着大魏文宫涌入。 百姓们震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出现这般的景象。 “这到底怎么了?” “这般景象,前所未有啊。” “发生了何事?大魏又怎么了?” “有人在请圣意!这是有人在请圣意啊!” 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有一些儒生,却忽然意识到这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指着天穹开口道。 璀璨无比的光芒,撕破了黑暗,那一束束光芒,就仿佛是绝世剑气一般,冲天而来。 轰轰轰! 轰轰轰! 此时此刻,大魏文宫疯狂震动。 圣人堂中。 五尊圣人的雕像也在疯狂震颤。 最终,一位圣人的雕像吸收了所有的光芒,这是圣意共鸣了。 朝堂当中。 怀平郡王看到这一幕时,那之前的猖狂,那之前的嚣张,那之前的不可一世,化作了惊恐,化作了震撼,化作了不可置信。 他千算万算,他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会请来圣意。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怀平郡王之所以如此嚣张,如此狂妄,就是因为他父亲,而他父亲将兵符交出,他就知道,自己彻彻底底没有事了。 因为皇帝不会杀自己。 所以他敢在朝堂上大笑,敢在朝堂上继续嘲讽许清宵,敢如此猖狂。 可当圣意出现之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再也狂妄不了了,因为自己真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许清宵,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老夫之过错,放过我儿,本王可以保证,废掉怀平武道,永生永世,不会找你麻烦。” 这一刻,饶是怀宁亲王也淡定不了了。 他第一时间开口,希望许清宵放弃这一切,他愿意直接废掉怀平郡王的修为,让怀平郡王一辈子都不找许清宵麻烦。 他态度极为诚恳,他是认真的,只要许清宵答应,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儿子找许清宵麻烦。 只是。 这一刻。 大殿之外。 风云之中的许清宵,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的未来。 他请来圣意,其目的依旧笃定无比。 莫说是亲王开口,就算是陛下开口,也阻拦不了他的决心。 轰! 这一刻,一道虚影出现在大魏文宫之上。 这道虚影,有足足百丈之高,立天地之间,负手而立,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浩然正气缠绕其身。 “是第三位圣人!” “这是第三位圣人!” “学生拜见圣人!” “学生拜见圣人!” “拜见圣人!” 当圣人虚影出现的那一刻后,大魏京都所有百姓跪拜下来了,所有文人也跪拜下来了,他们自称学生,朝着圣人跪拜。 大魏文宫内,所有读书人也跪在地上,即便是大儒,也要跪下,这是一种礼,是大礼。 面对圣人,众生皆跪。 不仅仅是大魏京都,整个大魏,所有读书人,皆然感应到圣人之意出现,当下这些读书人们,朝着大魏京都跪下,行圣人之大礼。 与此同时,这恐怖无比的圣意,疯狂弥漫,无数妖魔瑟瑟发抖,有些大妖更是头疼欲裂,在如此圣威之下,差一点就要形神俱灭。 这就是圣人的力量。 哪怕就是一道圣意,他们也扛不住。 而天下文人,在这一刻,皆然朝着大魏文宫跪拜,这是发自内心的虔诚。 大魏皇宫内,即便是女帝,此时此刻,也不能端坐,她缓缓走下龙椅,不过她是天子,自然不能跪拜,但走下龙椅,则是天大的尊重。 至于文武百官,再此时也全部跪下,即便是武官,也要跪下,虽然他们瞧不上这帮文人,可瞧不起的是文人,不是圣人。 文圣二字。 意义太大了。 这种存在,超越一切。 可许清宵,却能将圣意请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许清宵,本王错了!” “本王错了!不要杀本王!” “本王可以保证,本王一定痛改前非!” “本王绝对不会找你麻烦,本王可以立下誓言,毒誓,许清宵,放过我,放过我!” “我真的知错了!” 这一刻,怀平郡王崩溃了,他没有想到,许清宵真真实实请来了圣人,将不可逆转的局势给逆转了。 这一刻,死亡距离他太近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狂妄,所有的不可一世,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深深的恐惧,他如同狗一般的朝着许清宵磕头,乞求许清宵饶过他。 他不会再找许清宵麻烦了,他怕了,真的怕了,他的内心彻彻底底崩溃了。 他不想死,他是王,是大魏的王,他还可以继续作威作福,他还可以快活的活在这个世上。 可现在他要死了,几乎没有人能在生死面前看淡,尤其是这种位极人臣的存在,他的生活,将会无比富贵,怎可能舍得死? 你无论如何罚他,如何虐待他,只要让他活着,他就开心,而唯独让他死,他才会彻彻底底恐惧,彻彻底底害怕。 “许清宵,放过我儿,我愿意与你做任何交易。” “老夫给你跪下了。” 怀宁亲王的声音也响起了,他恳求许清宵放过他儿子,这是他的儿子。 他自然不可能眼见自己儿子死在自己面前,这绝对不可能。 但。 一切的求饶。 一切的乞求。 许清宵都漠视。 因为许清宵知道,他们乞求,不是因为真的知道错了,而是怕死,若放过怀平郡王,未来他依旧可以嚣张跋扈,依旧可以草菅人命。 而最重要的是,许清宵不是为自己,请来圣意,他是为无辜百姓请来圣意,他是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想到这里,许清宵出声了。 “学生,许清宵。” “请圣诛邪!” 天地间,许清宵朝着圣人虚影深深一拜。 他的言语,响彻大魏山河。 文宫之上。 百丈的圣人虚影,朝着大魏皇宫看来。 轰! 恐怖的光芒坠落。 电芒如龙。 雷如神灵。 天地间。 一柄剑。 划破了长空。 这是浩然正气凝聚出来的圣人之剑,既斩妖魔,也斩罪恶。 “不!” “不!” “不!” 怀平郡王眼神之中彻彻底底露出恐惧之色,但下一刻,无匹的圣人之剑斩出,将其斩杀! 怀平郡王愣在原地,他眼神之中是恐惧,深深的恐惧,还有不甘以及绝望! 一息之后,怀平郡王肉身飘散,化作点点光芒,这是形神俱灭,不是肉身死,而是连灵魂都斩没了。 这天地之间,绝无怀平郡王了。 这就是圣人之剑。 罪孽已斩。 所有光芒逐渐消散。 那滚滚乌云退散,一抹金阳照耀在许清宵身上,显得是格外不凡。 雷电之声也没了。 仿佛迎来了新生一般。 大魏文宫再次平静下来。 世间万物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朝堂内。 文武百官安静,他们看着许清宵,心中无比复杂,尤其是这些大儒们,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许清宵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能请来圣意啊? 大魏女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许清宵今日所为,打乱了她的计划。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可这一幕,却深深地印在他们脑中,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圣意来的快,但去的也快,毕竟是圣人之意,若能持续,那天地的妖魔,只怕都要死绝。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 女帝缓缓回到自己的龙椅上。 百官们这才回过神来。 “宣,许清宵入殿。” 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般开口。 殿外。 许清宵看着已经形神俱灭的怀平郡王,他内心十分平静。 畅快吗? 畅快! 可怀平郡王死不足惜,这是他罪有应得,他知道,自己今日所作所为,打乱了女帝的计划,可他更知道的是。 自己若是不这样做,那么自己这一生都寝食难安。 现在。 许清宵吐出了一口闷气,彻彻底底吐出了。 再听到女帝之声后。 许清宵朝着殿内走去。 “学生,许清宵,见过陛下。” 许清宵入殿,他不以臣自称,而是以学生自称。 方才辞官,不是一句玩笑。 “朕,未允你辞官。” 女帝开口,第一句话表明态度。 下一刻,她继续说道。 “怀平郡王,罪无可赦,圣意难容,被天地诛灭,朕令,撤他王位,宗人府除名,其子嗣世世代代不可为官。” “再,还平丘府府君张南天之清白,昭告天下,为其翻案,凡涉及此案大魏官员,给予千两抚恤金,后代子孙优先录用。” “怀宁亲王,追赃两千五百万两白银,限三日内,交于户部,同,其子犯下滔天大错,身为其父,应当担责,收回麒麟兵符,以慰天下百姓之心。” “而,许清宵,今日夺权,持尚书令,调遣八门京兵,此乃大罪。” “传令,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众爱卿,意下如何?” 大魏女帝开口,既然木已成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该罚就罚,该洗刷冤屈就洗刷冤屈。 兵符,她要! 赃银,她也要! 怀平郡王死于不死,再她眼中没有任何区别,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至于许清宵,他的确犯了大错,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无法去争什么,若是之前,许清宵选择退让一步,怀平郡王不死,那许清宵的罪过,也可以免除。 这也是一场交易,可许清宵不答应,所以他只能进入天牢,等待发落。 这里是朝堂。 说到底,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百官们彼此看了一眼,而陈正儒第一时间开口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正儒知道,女帝还是在保护许清宵,只是打入天牢,并非是真正要处死许清宵,所以现在顺着女帝的意思最好。 而随着陈正儒开口,百官也纷纷响应。 哪怕是许清宵,再听完女帝旨意后,也没有一句反驳。 因为自己夺权的确是错了,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认罪。 自然,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怀宁亲王身上了。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表态的。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怀宁亲王只是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上。 过了一会,怀宁亲王杵着拐杖道。 “陛下,老臣身体有恙,想回去休息。” 只是这一句话,没有抨击许清宵,也没有参奏许清宵,怀宁亲王只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朝堂。 临走时,怀宁亲王看了一眼许清宵。 没有恶意,没有凶狠,没有恨意,什么都没有,只是看了一眼。 而许清宵心里清楚的很。 自己彻彻底底得罪死了怀宁亲王。 但让许清宵有些异样的是,怀宁亲王,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抨击自己,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没有对自己露出一点恨意。 也没有抨击自己,就连向陛下恳求当场处死自己都没有。 虽然陛下不会这么做,可怀宁亲王不说话,反倒是显得极为古怪。 许清宵明白。 对比怀平郡王的狂妄自大,这种沉默不语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存在。 亲生儿子死了,都能忍下来。 这是怎样的人啊。 怀宁亲王走了。 他的背影颤颤巍巍,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 而金甲侍卫从殿外走来,将许清宵带着。 去天牢。 望着这一切,所有人沉默,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退朝!” 淡淡然的一句话响起。 百官高呼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后,便退朝了。 退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显得心事重重。 一个时辰后。 朝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瞬间在大魏京都传开了。 百姓们没有想到,许清宵为平丘府枉死百姓平冤,竟然请来圣意,将怀平郡王杀了。 但也没想到许清宵会被打入天牢。 这一刻,百姓们有些愤愤不平。 “这怀平郡王,简直不是人,杀了好,杀了活该,可惜了许清宵,许大人啊!” “许清宵当真是个好官啊,这世间上怎会有这样的清官。” “我等要为许清宵立牌供奉,这等清廉好官,当真是为民除害,为民除害啊。” “可怜我许大人啊。” 大魏京都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他们将许清宵入学以来所有事情全部说出。 盛宴之上,千古名词,忠君爱国,时时刻刻记得国家仇恨。 南豫楼宴上,为百姓鸣冤,身为儒生,却敢怒斥大儒,仗义出言,不惜得罪大儒。 更是明意立言,引来大魏文宫所有儒者唾骂,再到大闹刑部,也是因为刑部不公,纠正错误。 而今日,更是为百姓除害,将自己前程尽毁,关押天牢。 这样的人,用好官来形容,都显得有些不足。 百姓们感慨,也为许清宵愤愤不平,同时得知怀平郡王死后,也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而百官们回到家中,也开始纷纷议论此事,讨论许清宵的下场会是如何。 他们知晓,女帝只是将许清宵押到天牢,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只是如何挽救,他们想不到。 诸位国公在商议,文臣也在商议,六部在商议,即便是大魏文宫,不少大儒也在商议如何挽救许清宵。 因为他们知道。 许清宵这一次,真的没有错。 哪怕是大魏文宫的大儒们,站在自己的角度,也知道许清宵没有错,能引来圣意,就证明圣人都同意许清宵所作所为。 自然他们也要支持许清宵。 可支持归支持,朝堂又是朝堂,两者之间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女帝不想要杀许清宵,但所有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也绝对没完。 许清宵杀王,势必会引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起码各地的藩王决然不会答应,他们都是皇亲国戚,是皇室之人,怀平郡王在如何。 也轮不到许清宵来杀。 可偏偏,许清宵就杀了。 虽然是借助圣人之手,可持剑者是圣人,但杀人者,就是许清宵。 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可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却无人知晓,难以猜测。 翌日。 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魏,甚至不说整个大魏,即便是大魏之外,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开了。 请圣意。 这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封锁消息。 民间百姓得知此事之后,皆然大快人心,拍手叫好,但更多的还是为许清宵鸣不平。 他们认为许清宵是清白的,也认为许清宵没有过错,虽然夺权,可罪不至死,惩罚一二也就行了,决不能埋没了这等清官。 各地官员再得知此事之后,也是无比感慨,尤其是南豫府中。 李广新得知此事,第一反应是惊愕,久久不能回神。 最终李广新也只能叹息一声,他是南豫府府君,虽然想要帮助许清宵,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但很快,李广新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开口道。 “来人,找来一块大布,百丈之长,至少三丈之宽,悬挂于南豫府中,告知百姓们京城之事,让百姓自己选择,是否愿为许清宵请愿。” 李广新没有办法左右朝堂,但他知道,女帝不想要杀许清宵,可许清宵得罪了怀宁亲王,得罪了王族一脉,许清宵夺权是事实,想要解救,就必须要给一个理由。 所以李广新只能通过这个办法来了。 随后李广新更是写下数封信,差人送去其他府君。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拖,一定要快。 就如此,当日午时,一张大布悬挂在南豫府中,路过百姓得知此事,纷纷口口相传,留下自己之名,若有人不会签字,按个手印也算。 一时之间,南豫府的百姓最为激情。 很快南豫府附近几大府也如此炮制,但他们自愿而发,不会强迫百姓,愿意签字就签字,不愿签字也无妨。 也就在同时。 南豫府请愿之事,也传到了其他郡府,不少百姓为许清宵愤愤不平,如今听说此事,更是要求当地府衙也要如此。 各地府衙不敢打压民意,以最快速度制造请愿书,以供百姓签名。 但,也就在今日。 一封封奏折如雪花一般地飞到朝廷当中。 是各地藩王的奏折。 当他们得知许清宵怒斩怀平郡王之时,这些藩王彻底坐不住了,怀平郡王该不该死他们不管,身为皇室,竟然被区区一个刑部主事所杀。 一时之间,各地藩王都怒了,对许清宵充满着极大的敌意。 不过这些藩王也极其聪明,他们没有说出心声,而是拿出一个关键点来抨击。 【夺权】 夺权之罪,可不是小事。 更可怕的是,这些藩王们用夺权来做文章,是什么意思? 如果陛下不处死许清宵,那是否意味着,陛下允许下面人夺权? 若真如此,倘若有一天,他们翻脸夺权,你可就不能说什么啊。 这个问题。 十分尖锐,也十分恐怖。 如雪片般的奏折,几乎内容统一。 以夺权为题。 望陛下,立即处死许清宵! 否则,天地不容。 他们也不容。 这意思,莫名带着威胁了...... --- --- --- 两万字送上!读者老爷们!最后倒计时!跪求月票啊!!!!!!!! 周一更新三万字,求月票,打赏,推荐三连!!!!! 第一百零八章:一切真相大白!怀宁王之意,女帝心意,许清宵之意!他来了!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女帝端坐在龙椅上,而她面前,则坐着一个老者。 赵婉儿不在此地。 这名老者头发雪白,穿着黑色素衣,但眼神不浑浊,反而清澈无比。 他是女帝的师父,曾经的太傅,李广孝,不过如今已经卸职,在外云游,而今日女帝将他召来,商议一些事情。 “老师,怀宁王已经将麒麟兵符送来,可这一切太过于顺利了,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看着面前的老者,如此说道。 李广孝微微沉默,过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我本以为,陛下得麒麟兵符,需要花费一定代价,却没想到,怀宁亲王竟如此痛快。” “此事,在天下人眼中,怀宁亲王看似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绝对不是这种重亲情之人。” “一块麒麟兵符,对他而言,胜过他十个儿子,而如今各地藩王纷纷来奏,显然与怀宁亲王有关。” “若不出意外,过些年他们就要动了。” 李广孝平静回答,而这个动了,意味深长。 女帝神色微微一变,她看向自己的老师,不禁开口道。 “怀宁王将兵权交给我,还能动吗?” 她这般问道。 “麒麟兵符在陛下手中,青龙兵符也在陛下手中,可白虎,玄武,朱雀三块兵符还在外面。” “各地藩王也拥兵自重,他可以动,不过臣猜想,怀宁亲王敢将麒麟兵符交给陛下,他必有更大的图谋。” “否则的话,他也不敢将兵符交出。” 李广孝如此说道。 “那老师认为,最快多长,他就会动?” 女帝问道。 李广孝沉默,思索了许久后,缓缓开口道。 “这些年来,我云游四方,发现各地藩王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陛下登基之后,明面上藩王削兵,可暗中却不断的在招兵买马。” “所以臣认为,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而若是有天赐良机,只怕随时会动。” 李广孝做出判断,三到五年之内,如果大魏出现什么问题,估计立刻就动了。 “三年吗?” 女帝皱眉。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那请问老师,朕,该怎么做?” 女帝继续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 “今日,大魏之局势,自立国以来,最为艰难,先帝七次北伐,耗空了大魏的国库,那些藩王也乘机敛财无数,如今国库接近空虚。” “而百废待兴,朝堂之上,又要喊着继续北伐,可一旦北伐,内乱必显。” “到时天下又是生灵涂炭,兴亡皆苦百姓,老臣这些年来一直在思绪,但老臣已经老了,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但却可以给陛下指出三条明路。” 李广孝显得十分认真。 他云游四方,不仅仅是云游,而是看一看大魏现在的山河到底怎样。 书卷说的再好,也不如亲自看看。 书卷说的再惨,也不如亲自看看。 他看到了,更加想不到解决方案,但他能为女帝指出三条明路,让女帝明白现在大魏的困境在何处。 “请老师指教,朕,洗耳恭听。” 女帝认真道。 “当今大魏之祸根,无非有三。” “其一,百姓民生,先帝七次北伐,国库空虚,百姓不说食不果腹,但至少依旧有许多百姓依旧吃不饱,大魏百废待兴,这是大魏之根基,重中之重,需要尽快解决,当百姓可以果腹之时,即便有人造反,也不会引来民怨民怒,甚至百姓也会反抗,不愿再过战乱生活,也不想再一次食不果腹。” 李广孝指出第一点,也是极为关键的一点,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人造反,这个很难防止,但只要民意不变,民心不乱,这些造反之人,就很难成功,甚至百姓若是过上了好日子,他们自己会去阻止,因为他们再也不想战乱,再也不想饿肚子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但对于如今的大魏来说,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女帝认真听着。 “其二,藩王之乱,各地藩王如今蠢蠢欲动,皆因先帝登基不正,同时私下也不认同陛下之正统,藩王之乱,即便这十年不显,可早晚他们会亮出獠牙,甚至一旦大魏遇到任何危机,他们便会乘虚而入,故藩王之乱,需要解决。” “不过眼下暂时不需要担忧,毕竟这些藩王也在内耗,只是早晚会讨论出一个结果。” 李广孝继续说道。 这是第二个祸根,天下的藩王太多了,其原因并非是武帝造成,而是两任帝王造成,文治帝选武帝为皇,却担心其他儿子不服,最终将其逼去就藩,而武帝上任之后,并没有选择打压这些藩王,因为他要北伐,江山必须要稳固,故此反倒是让这些藩王变得更强,拥有更多权势。 若北伐成功,这些藩王也不敢造次,甚至会老老实实交来兵符,可偏偏北伐越到后面越不行,甚至若武帝第三次之后就不去北伐了,那还好说,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北伐,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 武帝回朝,又乱杀诸多臣子,没有心思去管藩王,导致藩王势力极快崛起,的确拥有造反之力。 现在,女帝登基,他们就更加不服了,曾经就不服气为什么是武帝登基,要不是靖城之耻,他们早就造反了,可现在一个女人当皇帝,这帮藩王服不服? 表面上是服气,可背地里呢?恨不得取而代之。 只是藩王之间也有斗争,所以他们也要自我平衡,光是谁当皇帝也要斗争几年,最终确定人选,然后再发兵造反。 要不然的话,只怕武帝一死,这些藩王就开始造反了。 藩王之乱,女帝知晓,但想要根除,或者是说压一压都很难。 所以女帝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聆听自己老师说第三个问题。 “其三,北伐之争,北伐之争影响太大,一旦陛下开口,确定北伐也好,否决北伐也好,对大魏来说,都极为危险,若确定北伐,一旦发兵,藩王势必造反,有耐心点,等北伐失败,直接造反,若无耐心,当日造反,只怕讨伐昭文他们都写好了,可若不北伐,朝中武官人人自危,这些藩王只怕会第一时间密谋,拉拢朝中武官,直取京城都有可能。” 这是李广孝第三个问题。 “而且老臣认为,北伐之争,或许就是藩王在等的契机,所以陛下无论如何,先不要去碰此事,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碰,时而提起,时而避谈,稳住各地藩王。” 李广孝提出一个想法。 实际上他说的三个问题,汇聚一句话便是,有人要造反。 这帮人造反,其原因就是一点,一个女人当不了皇帝,你爹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本就是他们的,所以他们要造反。 但藩王们面临三个问题,第一个谁当皇帝?第二个什么时候造反?第三个如何能更好的造反。 所以一旦藩王解决这三个问题,就会毫不犹豫直接造反。 而谁当皇帝这个点,想来会有部署,早晚会定下一个,至于什么时候造反,看的就是自己什么时候犯错,就好比北伐之争,不管自己如何抉择,对各地藩王来说,都是天赐良缘。 同意北伐,那就直接出手,说百姓现在都饿的吃不饱饭了,你还想着打仗?你根本就不配当皇帝,我来。 不同意北伐,那就密谋这些武官,皇帝都不北伐了,你们这帮武官肯定要倒霉了,不如投靠我,到时候我当皇帝,重重用你们,如何? 前者危害更大,但后者也不能忽视。 而如何能更好的造反,也很简单,大魏越来越多百姓吃不饱饭的时候,那么这就是最好时机。 眼下的大魏。 看似稳固,可内患无穷。 一旦兴兵,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死伤无数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会被牵连其中,到时候死的就不是百万那么简单了,而是几千万,甚至是万万。 说是生灵涂炭,也不足为过。 如若是对外战争,为的是利益,一切好说,可内斗是什么?就是互相残杀。 “朕,明白了,多谢老师指点。” 女帝点了点头,她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北伐之争,是各地藩王看中的东西,自己不能抉择,一旦抉择,无论如何选,都是错误的。 但也不能不提,要时不时提起,拖延藩王的时间,让他们以为马上北伐之争就要定了。 这样他们就愿意等,等国力撤出,或者等武官抱怨,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利。 也就在此时,李广孝的声音继续响起。 “陛下,老臣今日刚来京城,便听闻朝中出了一位大才,叫做许清宵,许守仁,此人,陛下觉得如何?” 李广孝缓缓问道。 提到许清宵,女帝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面对自己的老师,她不会藏太多情绪。 “此人,大才。” “若以文采,为万古。” 女帝缓缓开口,用两个字来形容许清宵。 文采上面,许清宵说是万古大才一点都没错。 “万古大才吗?” “大魏新朝,竟然迎来这么一位大才,也是极好。” 李广孝笑了笑,不过很快他继续开口。 “怒斩郡王,许清宵当真有兵家血性,只是他过于冲动,好在的是没有影响大局,如今各地藩王奏章来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广孝继续问道。 “许清宵之才,可以重用。” “不过,朕想要磨砺他一番,他为天下百姓,为平丘府百万无辜之人伸冤,担的起大任,只是他并不知道大魏如今面临着什么。” “或,在百姓眼中,朕,有些无情,为取兵权,无视百万无辜百姓之生死,可朕,不会忘记此事,但朕更加需知的是,为当世百姓而争。” “许清宵怒发冲冠,斩了郡王,朕不怪他,但,朕希望他能够明白一些道理,先关他几日,让他好好反省一二。” 女帝开口,说出自己的心声。 许清宵怒斩郡王,的确快意,她也想杀怀平郡王,为百姓主持公道,可有时候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 如果麒麟兵符没有到手,大魏的危险就更大了一些,一旦怀宁亲王撕破脸皮,直接造反,到时候又要死多少百姓? 死去的已经死去,可以缅怀,永不忘记,公道早晚会来。 但活着的百姓更加重要,就好像北伐之争一般,北方蛮夷杀到靖城,千万百姓化作血泥,多少女子惨遭侮辱?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恨吗?举国上下都恨。 可真要不计代价去复仇,到头来兴亡皆百姓。 所以女帝让许清宵到此为止,并不是不帮许清宵,反倒是帮许清宵,才会让许清宵就此罢休,否则真若不帮,许清宵那一日就已经死了。 扣押天牢,是明面上的事情,他犯错了,必须要惩,不然别人犯错不行,他犯错就可以,根本说不过去。 李广孝听完女帝这番话,顿时明白女帝的想法了,她很看重许清宵,否则的话不会如此夸赞,也不会这般耐着性子。 “藩王的奏折如雪花一般堆积,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广孝问道。 “先压一压,朕,到时会有定夺。” 女帝给予回答,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 杀许清宵?绝不可能。 而李广孝瞬间明意,陛下这是要小惩大诫啊。 一时之间,李广孝不由微微一笑。 “听陛下此言,老臣倒是想要了解了解这个许清宵,能让陛下如此称赞,需见一见了。” 李广孝如此说道,他对许清宵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老师可以见一见,不过,许清宵是大才,只可惜,他生不逢时。” “如今大魏,摇摇欲坠,若在盛世之时,此等大才,足可名留千史,让国家更加繁荣。” “可以当下来说,许清宵之才,只能帮助国家,却不能力挽狂澜,朕,其实更渴望的是一位绝世大才诞生,帮助朕,走出这困境。” 女帝开口,她赞赏许清宵,是一位大才,文采是万古之大才,但在朝堂和治国方面,许清宵只能说是大才,谈不上万古。 “陛下多虑了,新朝建立,迟早会有真正大才出世,老臣觉得,这个许清宵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当真能力挽狂澜,让大魏繁荣昌盛,甚至远超各朝。” 李广新笑了笑,这句话一半是认真的,希望陛下好好培养培养,另外一半则是一种讨喜之言罢了。 “一年不见,老师也会说些讨喜之言,不过,这等大才难啊。” “许清宵再怎么培养,总不至能让大魏亩产万斤,让百姓吃饱喝足,让大魏繁荣,平定大魏之祸乱吧?” 女帝摇了摇头,要是许清宵有这种本领,她愿意直接把许清宵供在宫内,别说怀平郡王了,就算是怀宁亲王骂了一句许清宵,她也会拼尽全力,诛杀怀宁亲王,来平许清宵之怒。 但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哪怕是安国策,其内容越看越有些问题,适合于盛世,不适合现在,是绝世文章,但适合国家繁荣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国家衰败的时候。 “不急,上天自有安排。” 李广孝微微笑道,他明白女帝的意思,而且也认可,亩产万斤,百姓吃饱喝足,平定大魏之祸?要许清宵能做到这个程度,说实话封个王都没有问题,要是许清宵有皇室血脉,这皇位许清宵坐,女帝主动退位。 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广孝也只是笑了笑。 “恩,朕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老师,朕在宫外给你弄了处院子,按照平阳故居打造,也免得老师生疏。” 女帝起身了,她要去处理公事,如此说道。 “多谢陛下,老臣告退。” 李广孝起身微微一拜,随后离了此地。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一间密室当中。 依旧是三道人影对立。 “怀宁,你将兵符交于陛下,却不曾想怀平还是死于非命,要不要开始筹备,以此为题,启动计划?” 平静的声音响起,询问着怀宁亲王。 没错,这三道人影之中,其中一道便是怀宁亲王。 “怀宁王,这次算得上机会,需不需要动手?” 第二道年轻的声音响起,也跟着问道。 然而第三道声音,也就是怀宁亲王的声音给予了回应。 “不!” “还不能启动计划。” “怀平之死,本王的确没有想到,但他死了也就死了,本王心中悲痛,但本王更加知道一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来。” “我等若是真正造反,绝对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儿之死,算得上是人和之力,可天时与地利还未出现。” 怀宁亲王直接拒绝,不让启动计划。 “王爷,这天时地利还要等多久?还有这天时地利又是什么?” 略显年轻的声音问道。 “所谓天时,就是北伐之争,女帝纵然想要拖延,可三年之内,她必须要做出一个了断,否则朝中武官会等不及的。” “而地利,则是麒麟兵符!” “怀平大闹刑部,我出言制止,是不希望他得罪刑部的人,未来刑部还要为我等做事,这些年来,本王让怀平在六部打好关系,甚至尊奉朱圣为天下第一圣。” “可没想到的是,怀平修炼黄龙大真气,性情愈发暴躁,这一点是本王忽视了,毕竟他是本王亲生骨肉,也是本王宠溺过分,但关键时刻,本王都会制止他。” “而平丘府赈灾案,本王一直不出现,任凭怀平去闹,甚至目无王法,其实是本王故意的。” “本王早就想要将麒麟兵符送出去,而女帝也想要麒麟兵符,她设计这个局,却不知道,她已经入了本王的局。” “怀平闹事,陛下想用平丘府赈灾案来交换本王的兵符,本王顺势将兵符交还于她。” “按照本王的计划,女帝会在第一时间,换取麒麟军所有部署,让兵部安插自己人在其中,此等做法,也必然会引起各大藩王警惕。” “与此同时,女帝也一定会想办法获得其他三块兵符,只要她一旦有计划,那么各地藩王便会越来越怕,越来越慌。” “这就是地利,我等也可以快速拉拢一批犹豫不定的藩王。”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许清宵这个变数,害的我儿惨死。” 怀宁亲王开口。 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 是的,怀平郡王大闹刑部的时候,他出现过,制止怀平郡王。 而怀平郡王拘捕之时,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一切的一切,是因为这是一个局。 不得罪刑部,是因为刑部未来要替他办事,甚至大魏六部也要为他办事,让怀平郡王去拉拢六部,去亲近大儒。 只可惜的是,怀平郡王生性残暴,性格偏执,这是不可控制因素。 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多多少少可以管控住。 而平丘府赈灾案,他没有出面,让自己儿子胡作非为,这就是他的目的,将自己儿子也算计进去了。 闹得越大,那么自己交出兵符,就越不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是啊,害死百万无辜百姓,按理说十恶不赦,就算是亲王也要死,可一张麒麟兵符,的的确确可以免死。 因为大魏女帝需要这块兵符,有了这块兵符,她才可以稳固皇权,才可以保卫国家,才可以做许多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交出兵符,所有人都会认可,所有人也会接受,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请来圣意,将他儿子诛杀。 这一点,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恨吗? 恨! 但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弹劾许清宵半句。 因为他知道,报仇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说的,等有朝一日,自己登基为帝之时,有什么仇报不了? 再请圣意都没有用,就算是圣人复活了,也没有用。 两人听后,陷入了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怀宁亲王竟然连自己儿子都算计其中,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爷,非要交兵符吗?没了麒麟兵符,其实我等看似也没有好处啊?” 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他有些不解。 虽然说计划听起来不错,可为什么一定要交兵符,手握兵权不是更好吗? “愚蠢。”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 “即便是本王这一次不交兵符,你认为女帝会放过我?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夺我兵权,平丘府赈灾案只是一次试探罢了,她绝对准备了许多事情来针对本王。” “与其被她针对,到头来还是要将兵符交出,不如顺水推舟,将兵符给她,而本王等她犯错,一旦犯错,天下藩王可是看在眼里,对本王来说,更为有利。” 怀宁亲王一番话,让两人沉默。 细细想来,这手段当真可怕,逆势转顺,明明是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但怀宁亲王却能将事情最大利益化。 的确,怀宁亲王说的一点没有错。 就算他不给,女帝就会放过他吗? 到时候就是各种针对,无非是换个方式换个形式罢了,而到头来他还是要交出麒麟兵符。 除非时机成熟,可以造反了。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送给女帝,而女帝得到兵符,掌握麒麟军,自然而然会打散麒麟军的布局,把自己人安插进去,把别人放在其他军营,让自己人监督。 这是必然的行为,而这个行为,恰好可以被他利用,拿去游说各地郡王,如此一来,自己虽然失去了麒麟军,但却可以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藩王。 失去的是麒麟军。 得到的便是藩王支持。 这样一来,不但没有任何亏损,反而大赚。 事情到现在,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而行,唯一的变数就是,自己儿子真的死了。 这个仇,他铭记于心。 但他更加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乱来,要细细布局,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导致自己全盘计划失败。 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输家。 “那王爷,许清宵此事,就这样算了?” “不如我让这些藩王加点火候,无论如何都要惩戒许清宵,否则......王爷的威望可就没了。” 对方这般说道。 “不,不用。”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 “各地藩王所作所为,让他们自己去,与本王无关,他们也只是试探女帝的态度罢了。” “并非是为本王,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致死许清宵,相反只怕有些藩王,还想要拉拢许清宵。” “而且,许清宵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将他打入天牢,不过是让世人看看而已,若真想要杀许清宵,在大殿之上,陛下就可以下令。” “许清宵是大才啊。” “只是此等大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可惜。” “但这等大才,也绝不能为女帝所用,虽然他无法逆势,但也是一个隐患。” “可以派人,去敌国传信,让他们拉拢许清宵,也可以散播民意,让百姓们为许清宵鸣不平。” “本王反而希望,许清宵产生偏激之想,最好是离开朝堂,去突邪王朝,去初元王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找人引诱许清宵,正常来说,他为百姓鸣冤,却被打入天牢,肯定心有怨气,好好利用,说不定可以给女帝制造麻烦。” 怀宁亲王十分毒辣,他没有去找许清宵麻烦,也知道不需要去找许清宵麻烦。 他一眼就看穿,女帝是在帮许清宵的,偏重许清宵,只是身为皇帝,她做事必须要对得起天下,考虑的不仅仅是朝堂百官,而是许许多多各种不同层次的人。 但怀宁亲王认为,许清宵考虑不到这么多,必然会心生怨气,既如此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这样一来又可以给女帝带来麻烦。 怀宁亲王现在所作所为,都是给女帝制造麻烦,他眼中的敌人,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魏女帝。 “明白了。” “王爷高瞻目远。” 后者点了点头,算是明意。 “那到底多久,才可以真正出手。” 另一道声音响起,他不在乎这些权谋,也不在乎如何,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出手。 “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我等现在欠缺的不仅仅是机会,还有银两钱财,这些年我们敛的银两完全不够,我们需要更多,造反之事,牵扯太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造反,绝对不可能速攻下来,大魏可是有两位一品镇压,兵阵训练也要等待时间,若条件允许,三年内便可出手。” “若三年不行,五年必然可以,否则的话,一旦出手,无法速攻下来,我等便可以自刎而死了。” 怀宁亲王这般说道。 他需要银两,而且是极多的银两,真要造起反来,银两最为重要,现在养兵需要银两,打起仗来更要银两,甚至夺取皇位以后,还要银两。 三到五年,不能急,一下都不能急。 造反这种事情,肯定是越详细越好,越完善越好,越稳妥越好,否则一旦失败,不知多少人头得落地。 “好,那就等上五年,这五年吸干大魏的钱财。” 三人意识达成一致,随后分别离开,从暗道消失。 而与此同时。 大魏天牢当中。 如之前所说,任何牢房必然都是脏乱差,哪怕是大魏天牢,也是脏乱差,唯一的区别就是,牢房够大,而且守卫森严,基础建设要好很多。 而许清宵的牢房,却显得无比干净,甚至还有新的被褥,铺在地上。 “许大人,这是俺娘亲托我给您带的饭菜。” “现在外头的百姓,都在为你写请愿书,您一心为百姓,百姓都知道了,也不会忘记许大人您的,俺估摸着,陛下也不会真的惩罚你什么。” 天牢的狱差走了过来,端着一盘盘菜给许清宵吃。 “是啊,是啊,许大人,您为百姓做事,百姓也绝对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这怀平郡王也该杀该死,大人做的一点都没错。” “许大人,我娘知道您被关了天牢,昨晚上回去,把我说教了一通,说绝对不能让您受委屈,说要是您有半点委屈,她就不认我这个儿,许大人,你回头出去了,可要跟我娘说一声,免得我娘说我。” “你娘还好,我爹直接就给了我两巴掌,说我肯定没照顾好许大人,许大人,扪心自问,您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把地上的杂草弄没了,还特意刷了两边地,回头您也得给我爹解释解释啊。” 天牢之中,几个狱差站在许清宵的面前,各自说道。 自昨日许清宵进了天牢,他们可是火急火燎的做事,什么卫生搞干净,什么气味搞干净,生怕许清宵住的不舒服。 许清宵为百姓出言,怒斩郡王,赢得了民心,他们是当差的没错,但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善心啊,自然而然尊重许清宵。 回去之后,他们父母也是第一时间警告,让他们绝对不能让许清宵吃一点苦,甚至街坊邻居都跑过来说了,要是敢让许清宵吃一点苦头。 纷纷支持断绝父子关系,害的他们十分郁闷,有几个惨的,直接挨了几巴掌,当爹可不听你说那么多,反正先揍一顿,然后好好讲道理。 “诸位实在是客气了。” 许清宵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样子哪里是坐牢啊,分明就是度假啊,要是在敞亮一点,真就是过来体验生活的。 “可不是客气,是真心实意的,许大人,您别觉得我们只是客气,咱们是真心佩服您,敬佩您,怒斩郡王啊,这气魄,谁有?” “满朝文武都没您一个有种,我可是听说了,这八门京兵听到此事,都说您真男儿,甚至不少军营的人听了这事之后,都说您可以当将军。” “是啊,许大人,您现在的威望,都比丞相要大了,您是真正的清官,是好官,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众人开口,纷纷夸赞许清宵,而许清宵也一一致谢。 不过很快,众人也纷纷散去,毕竟他们是当差的,额外说几句话就行了,也不能一直说,还是得干活。 待人走后,许清宵一人坐在牢房内。 事情发生的时候,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理智。 而等事情结束后,一个人坐在牢中,许清宵这一天也想了很多事情。 怀平郡王杀的好不好? 肯定是好的。 但回头想想吧,又觉得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 这一点做的不好。 不过许清宵不后悔,杀了就杀了呗,无非就是没有过于周全。 但人生在世,那可能事事如意,而且人嘛,总是要进步的,哪里有生来就十全十美的? 自己也是,这才刚刚进入朝堂,有不足的地方很正常,有缺点就改正,下次不犯就行。 许清宵对自己不算很苛刻,太过于苛刻活着就太累了。 怀平郡王的事情,许清宵想了很久。 是不周到,但不后悔,反正自己是杀爽了。 如果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许清宵还是会杀。 但过了几十年以后,或许自己就不会杀了,毕竟人会越来越成熟的。 只是至少现在还是少年,骨子里还是有些热血。 而对于陛下的态度。 许清宵看的也很清。 朝堂上,有些气愤,说没情绪是不可能的。 可进了大牢后,很多事情也逐渐想开了。 站在自己角度来说,杀郡王,没有任何一点错,非要说就是可以用别的方法,而自己选择最直接的方法,不太成熟老练,但没什么大的过错。 而站在女帝的角度来说,也没有什么大错,兵符换怀平郡王的命,完全是血赚,拥有兵符,皇权稳固,做起事来就不用畏手畏脚,大力发展国家。 已死的人,记在心中,时时刻刻,不要忘记,等到大魏真正稳定下来,太平下来,再秋后算账,完全没有一点问题,那个时候别说怀平郡王了,怀平亲王也得死。 帝王无情是好事,要是情绪不稳定,不顾国家,不顾天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嫉恶如仇可以,但也得有实力,像朱太祖,权力捏的死死,所以贪官污吏,该杀就杀,再看看崇祯帝,干什么都要受人牵制,想查贪官,不让你查,真撕破脸了,你也可以下台了。 仔细想想。 许清宵并不憎恨陛下,但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无非是立场不同罢了。 并且许清宵明白,陛下不会真正罚自己什么,不然朝堂上自己就可以领盒饭走人了。 小惩大诫是自己最终的结果。 只是许清宵也愈发明白,朝堂之上的斗争了,自己往后做事,一定要好好去想,认真去想,每一件事情都要好好揣摩。 不然的话,一直上当也不行啊,反正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都要仔仔细细看,防范于未来。 并且这一天来,许清宵还有一件事情想了很久。 那就是怀平亲王为什么会交出兵符。 怀平郡王如此大闹,他为什么不制止? 最终,许清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怀宁亲王是故意送出兵符的。 至于为什么,许清宵倒不是想不出,而是时间急促,短暂时间内是想不出来的。 可不管如何,怀宁亲王眼下是自己的大敌。 而且是隐藏极深的那种,绝对不会正面与自己交锋,这种大敌才是最为可怕的。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一点,怪就怪在大魏现在衰败,什么事都有,要换做盛世,估计怀平郡王等不到自己来杀,女帝早就杀了。 没有任何皇帝会容忍这种郡王存在。 “兴亡皆百姓啊。” 许清宵摇了摇头,想再多,其根本问题还是在百姓身上。 “水车之事,再等数月,应该有些结果,就希望接下来不要有什么麻烦了,国富民强才是王道啊。” 许清宵心中自语。 也就是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三天过去了。 许清宵被扣押在大牢之中三天。 各地藩王不断叫嚣,各种奏章辱骂许清宵,更是扬言一定要杀许清宵,否则难以平怒。 这一日。 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接连上奏。 “陛下,臣,有事启奏。” “淮南郡,十二府地,有千万百姓,为许清宵请愿,十二卷万民书已送至京都。” 这是刑部的官员。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河宁郡,九府之地,八百万百姓为许清宵请愿,八卷万民书也已送至京都。” 这是户部的官员。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一道道声音响起。 朝堂当中,六部官员纷纷开口,这三日来,大魏百姓为许清宵请愿闹得沸沸扬扬,一卷又一卷万民书送来京都。 皆然是希望陛下开恩,饶恕许清宵。 有人细算过,截至目前为止,一共有一百四十五卷万民书,还有部分正在路上。 可以说,许清宵赢得了大魏百姓之爱戴,否则也不会闹得天下皆知。 待众臣启奏完毕。 陈正儒出声了。 “陛下,臣认为,许清宵夺权之罪,的确为大罪,可怀平郡王打伤刑部尚书在先,许清宵也是一时愤怒,再者也为破案。” “所以臣觉得,此事,让许清宵将功抵过,平丘府赈灾案之功,抵夺权之过,再罚许清宵禁足痛改前非,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陈正儒出声,提出解决方案。 “藩王那边如何解释?” 女帝开口,平静问道。 “将万民书送至各地藩王面前,民意大于天,相信诸位藩王也会明白。” 陈正儒给予回答。 藩王弹劾许清宵,这的确不好处理。 可这万民书恰好可以利用上,万民书送去,若是藩王继续叫嚣,那就是与百姓抗衡。 这天下,谁都不敢与百姓抗衡,哪怕是陛下,也不能。 “恩。” 女帝点了点头。 而后开口道。 “既如此,传朕旨意。” “许清宵破平丘府赈灾案,为大功一件,但夺权之罪,将功抵过,然,许清宵辞官之事,为年少冲动,朕,可饶恕其罪,但不可不罚。” “撤去许清宵刑部主事之责,保留刑部官职,降为刑部候补卷吏。” “再罚许清宵,去户部任职卷吏,无品无阶。” “为防许清宵再次胡乱,赐天旨一卷,凡任何事情,可直接上达天听,若在冲动鲁莽,朕,决不轻饶。” “再禁他一月之足,在家思过,痛改前非,一月之后,需矜矜业业,不得以官职而敷衍,为国效力。” 女帝开口,做出她的惩罚。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有些诧异。 陈正儒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知道,许清宵肯定是小惩大诫,无非是陛下要找个台阶下罢了。 双方颜面顾及一番。 所以最终结果肯定是,小惩大诫,明升暗降。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帝居然赐许清宵一卷天旨? 一卷二十四张。 也就是说,许清宵从今往后拥有直接上达天听的资格。 这哪里是明降暗升啊? 这是超级破格提升啊。 官职大不大有意义吗? 陛下看重你,哪怕你是一个守卫,你都可以横着走路。 陛下不看重你,哪怕你是丞相,人家也瞧不起你。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二十四张天旨,六部加起来估计也只有这么多吧? 也就是说,往后谁得罪了许清宵,许清宵一怒之下,把你问题写上去,陛下知道了,不管陛下会不会因此生气,可最起码也会不舒服吧? 可陈正儒并不在乎这个。 而是在乎陛下为何如此看重许清宵。 难不成.......陛下当真要支持北伐吗? 这是陈正儒的想法。 而武官一脉,则显得无比喜悦。 女帝的这份旨意,就是她的态度。 她看重许清宵,而且是十分看重,否则也不可能赏天旨给许清宵。 而看重许清宵,也可以理解为女帝或许真的想要北伐。 毕竟许清宵是不可争议的‘兵伐’之人,他们自然欣喜。 百官们皆有自己的想法。 而随着退朝二字响起。 此事,也尘埃落定。 不多时,随着圣旨一宣。 京城百姓则兴奋无比,满是喜悦,毕竟悬着的心,最终落下来了。 而圣旨传到各地藩王面前。 各地藩王的态度也有些不一样。 他们很怒。 但在万民书面前,他们不敢怒。 这一招,当真是绝杀。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起来的。 身为藩王,他们本身就有些问题,如今想要造反,就更不可能不顺民意。 所以各种想法,在这一刻全部没了,他们可以得罪皇帝,但却不敢得罪天下百姓。 不过有些藩王却动了其他心思。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八百里外。 一辆马车疾驰。 “车夫,还有多久到京城啊。” 陈星河的声音响起,略显焦急。 “我的马车,日行八百里,快了,一天内必到。” 车夫的声音响起。 而陈星河也只能干着急了。 自从得知许清宵被扣押进天牢,他就非常焦急,直接从平安县跑来,希望能帮上自己师弟。 甚至他在路上还写了一首诗,为自己师弟鸣不平,想着等到了京城,竭尽全力面见陛下,当着文武百官面,把自己的诗念出来,帮自己师弟平冤。 可惜的是,这马车太不给力了,之前说两天内必到,这都已经过了三天,还有八百里。 真他娘的倒霉啊。 望着远处,陈星河死死攥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师弟!你要坚持住!师兄来救你了!” “师弟,你莫要为师兄担心,师兄就算是得罪满朝文武,得罪陛下,也会把你救出来。” 陈星河心中坚定道。 他一路上担忧,为此创写一篇诗词,充满感情,肺腑之言,既骂君昏,又劝君明,既痛斥百官,又劝阻百官,既以百姓为题,又以许清宵伸冤。 他知道,自己入了京,必会掀起另一阵风,可他不在乎这些名利。 他只希望许清宵能够好好的。 自己身为许清宵的师兄,就有义务帮助许清宵脱困。 唉。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师兄呢。 师弟,等我! --- --- 老规矩,三连求一切!待会有个单章,麻烦大家看看! 月初求月票!更新马上来! 我跑出来了!!! 开了一家电竞酒店!!! 开始码字! 熬夜写一章,然后再看情况睡不睡。 没办法,心吊着,根本睡不着。 争取三点左右写完,这样可以睡四五个小时。 ---- 月初了,求月票!! 月初了,求月票!! 月初了,求月票!! ---- 101765508书友群! 101765508书友群! 101765508书友群! 101765508书友群! 101765508书友群! 101765508书友群! 第一百零九章:出大事了,许清宵要叛国?女帝宣许清宵入宫!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内。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杨虎杨豹两兄弟特意买了不少爆竹,来庆祝许清宵劫后余生。 毕竟被打入天牢,再加上各地藩王上奏,本以为许清宵至少要脱一层皮,却没想到的是,只是削了品级罢了。 而且本身也不大,就是个七品,对比许清宵所做的事,这压根就不算什么惩罚。 大家伙都明白,女帝还是很看重许清宵的。 杨虎杨豹准备好柚子叶,许清宵一回来,非要喊着许清宵洗个澡,去去晦气。 架不住众人热情,许清宵也只好去洗了个柚子叶泡澡。 百姓们在外面祝词,赵大赵二兄弟两人也懂事,准备了一些东西,也算是庆祝一番。 一直等到了午时。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再热闹的事情,也持续不了多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京都安宁下来了。 百姓们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此时,京都内,同文馆中。 这里是京都外地文人聚集的地方,因为京都过于大,而且刚来京都,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也不认识路,所以同文馆就是专门为大家准备的地方,有人会带路,或者是在这里联系京都的朋友家属。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同文馆内。 是陈星河。 来到京都,陈星河有些震撼,对于京都的一切,都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无论是建筑,还是形形色色的人,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甚至陈星河还看到了金发碧眼的女人,当真是震撼人心啊。 不过震撼归震撼,陈星河知道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所以立刻来到同文馆,查询一番许清宵的位置。 书信当中许清宵说过在守仁学堂,可问题是京都这么大,守仁学堂在哪里? 他压根就不知道啊。 所以只能先来同文馆找人带路了。 进入同文馆,陈星河有些昂首挺胸,虽然自己震撼京城之大,但陈星河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一种高傲的姿态。 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京城,可要装成自己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只是隔了几年没来罢了。 来到同文馆办事之处,陈星河压着声音道。 “见过阁下,在下陈星河,想打听些事。” 陈星河开口,微微压了压嗓子,因为京城人都这样说话。 然而后者没有理会他,只是挥了挥手,让陈星河去别处问。 同文馆来来往往人太多了,十分密集,办事之人也有不少。 不过对方态度有些不怎么好,一看陈星河就知道是外乡人,所以不太愿意搭理。 陈星河有点来气,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忍一手吧。 很快,陈星河继续其他地方询问,接二连三几个办事之人都很敷衍,要么不给回答,要么说已经休息了,你推我我推了,让陈星河硬是在小小一个同文馆浪费了半个时辰。 或者有几个办事之人比较细心,但前面排了几十人,大家依次排队,陈星河也只能憋屈的排队了。 又是小半个时辰,总算轮到陈星河时,几道人影直接插队过来了。 是番邦之人,绿发红眼,进来以后根本不排队,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一大堆什么东西。 陈星河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他在乎的是,这帮番人插自己队,连问都不问一句,更绝了的是,同文馆的办事之人,还要显得客客气气,哪里敢有半点敷衍? 这下子陈星河觉得有些古怪了,大魏子民来同文馆想要问点东西,左推右推,干什么都要老老实实排队,这些不是大魏的子民,却能这么嚣张跋扈? 想到这里,陈星河越来越气了,在这里浪费一个时辰是小,最主要的是,心有莫名有口气。 “行行行!” “我带你们去,帮你们解决。” 也就在此时,办事之人起身,显得有些谄媚地开口,要带这几个番人去找人,一瞬间陈星河开口了。 “先生,在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能否帮在下解惑,只需半刻钟即可。” 陈星河真的有点来火了,自己等了快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就轮到自己了,结果你走人?带着一群异国人走? 但来火归来火,陈星河的脾气很好,不想要闹事。 听到陈星河的声音,后者有些皱眉,而那番人见陈星河开口,不由继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似乎情绪很激动。 “明白明白!” 办事者陪着笑脸,随后看向陈星河道:“你有什么事等会处理,我先帮他解决一些事情。” 对方这般说道。 “凭什么?” 陈星河这下忍不住了,拦住对方,插队也就算了,还要优先处理?这是什么人啊?大魏的贵族? “我劝你不要闹事,你知道他是谁吗?” 对方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星河来脾气了,他的性格不喜争,也不喜吵,但如果真恼火了,可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是?” 后者听陈星河这样开口,还的确有些不敢说什么了,毕竟这里是京都,万一来头真大呢。 “大魏新朝第一届府试科考,南豫府第十九名,陈星河是也。” 陈星河说出自己的来头,振振有词。 气势很足。 但同文馆中,许多人微微皱眉,饶是后者也下意识显得很惊讶,不过细细一想,南豫府第十九名?很厉害吗? 好像......也就那样吧。 还有......陈星河? 有这号人物吗?没有吧。 “行了,行了,别吵了,这里是京都,很多东西你这种外乡人不知道,得罪了这帮番人,有你好果子吃了。” 对方反应过来了,语气有些不耐烦道,而后转身就要走。 眼看着众人眼神之中略带鄙夷,以及对方的敷衍,陈星河有些难受了。 可更多的是气愤。 想到这里,陈星河忍不住攥紧拳头道。 “我师弟是许清宵!” 陈星河本来不想搬出自己师弟的名头出来,可这帮人太欺负人了,他真的很难受。 略带愤怒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整个同文馆静住了。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陈星河身上。 说陈星河,他们不认识。 可说到许清宵,整个京都谁不认识啊? 这位可是当今皇上眼中的红人啊,也是大魏首号狠人,大闹刑部,怒斩郡王,每一件事都足矣在史记中留名,这种简直是绝世猛人。 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是许清宵的师兄? 你大爷的。 这要是真的......那岂不是得罪了一尊巨无霸? 许清宵是什么人?怒起来,刑部尚书都打,他们是什么人?同人馆的公务人员,也就是馆主是七品,其他连品级都没有。 要是得罪了陈星河,喊来许清宵,这他娘的整个同人馆谁能逃过? “阁.......阁下,您方才说,许清宵是您师弟?” 办事人脸都白了,说话都颤颤巍巍。 “那还有假?” 陈星河没好气道,他过来是救许清宵的,不过到了京城才知道,陛下已经释放了自己师弟,也让陈星河有些郁闷,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写了一首诗,看来又没用了。 “阁下,您怎么不早说啊,您有什么事?我先帮您办。” 此话一说,整个同人馆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之前几个敷衍陈星河的办事之人,更是立刻起身围了过来,脸上带着谄媚之色。 而此时,几个番人却听不懂众人再说什么,拉着办事之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东西,而办事人也叽里呱啦跟他说了几句话,后者脸色一变,但也没敢继续说什么了。 只是多看了陈星河两眼。 “守仁学堂在何处?我要去找我师弟,麻烦带带路。” 看着众人态度的转变,陈星河并不觉得很开心,不过与自己师弟碰头为紧,没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带您去,我带您去。” “陈大人,这同人馆有时候就是忙,您千万不要介意啊,方才是我等有些眼拙,实实在在抱歉。” “陈大人,您可别往心里去。” 对方谄媚着说道。 陈星河点了点头,但没有搭理对方,只是让其带路。 毕竟这种小事算不上什么,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但让陈星河没想到的是,自己师弟在京都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啊,只是喊出他的名字,就能解决这么多麻烦。 什么时候我陈星河能如此啊。 陈星河心中感慨。 就这般,半个时辰后。 大魏京都,守仁学堂。 此时此刻。 许清宵正在院子中打坐,蕴养气血。 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他打算一鼓作气,武道先踏入八品再说。 怀平郡王这件事情,最让许清宵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武道境界。 儒道七品。 然而武道才九品。 若是武道实力一直不提升的话,往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死不死是一回事,被人以势压制,这点就很不爽。 如若那天没有陈心大儒在,估计自己要跪在地上,如果是那样,那就算怀平郡王死十次,许清宵也不爽。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武道之时,一道熟悉之声忽然响起。 “许师弟。” 声音响起,许清宵不由从思索中睁开眸子。 陈星河? 师兄? 许清宵睁开眼睛,他顺着声音看去,守仁学堂之外,一道熟悉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外面。 “陈师兄。” 这一刻,许清宵露出喜色,朝着陈星河的方向走去。 “师兄。” 来到学堂口,许清宵大喜,随后行礼。 “师弟。” 当看到许清宵时,陈星河也不由露出喜色,不过他骨子里还是略显清傲。 一旁引路的同文馆之人,看到这一幕后,更是不由咽了口唾沫,这他娘的,还好自己关键时刻反应过来了,不然的话,真要晾着陈星河,只怕自己要惹上大麻烦。 不,不是自己,是同文馆要惹上大麻烦,真招惹到了许清宵,砸了同文馆也没人敢说什么。 “小的见过许大人。” “陈大人,既然您已经到了守仁学堂,那小的就告辞了。” 对方谄笑道。 “恩恩,劳烦了。” 见到许清宵,陈星河心情愉快了不少,也就没计较方才的事情,道谢一声后,便与许清宵一同走进学堂之中。 两人进入学堂。 许清宵便让杨虎等人取来好茶。 “师兄,您是打算这段时间长住对吧?” 许清宵开口,在京都没有一个真正的熟人,说实话偶尔也挺无聊的,可陈星河来了,让许清宵十分愉悦。 “恩,再有半年左右,科举就要开始了,打算在京都待一段时间,准备科举。” “再者,你我都是师兄弟,你在京都无依无靠,师父让我来帮帮你。” 陈星河如此说道。 “那好,师兄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已经让人给你打扫好了上房。” 许清宵邀请道。 “好。”陈星河也没那么多讲究,再者守仁学堂的确好,最起码比客栈要好很多。 茶泡好了。 许清宵给陈星河先倒了一杯,不过陈星河没有喝,而是直接开口道。 “师弟,这几日师兄一直担心你会被处罚,没想到刚来京都,就听闻你已经被释放了。” “不过有一点,师兄还是为你愤愤不平啊。” 陈星河开口,他好不容易写了一首诗,结果许清宵被放出来了,有些难受,自己没有发挥的空间啊。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郁闷,许清宵被释放出来,他自然是最开心的。 “没什么愤愤不平的,其实也还好。” 许清宵不觉得什么,这几日待在牢中,倒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怎么没有?” “这怀平郡王,害死百万无辜百姓,犯下滔天大错,你要斩他,陛下却不让,还将你囚于天牢之中。” “这一点,师兄就不平!” 陈星河忍不住说道。 许清宵听后,倒也没说什么,自己师兄为自己打抱不平也正常,虽然很多事情,陈星河不懂,可许清宵心头还是一暖。 最起码换做是别人,估计只会让自己忍一忍,退一步,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然而陈星河却无条件支持自己,并且还为自己打抱不平,光是这一点,许清宵就认定陈星河这个师兄了。 “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许清宵笑了笑。 “哼,清宵师弟,你就是太过于圆滑了,若是师兄遇到这种事情,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怀平郡王,狼子野心,作恶多端,我辈读书人,应当惩恶,大魏文宫那么多儒者,一个个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这等学问,师兄不学也罢。” 陈星河谩骂道,说完这话,端起茶喝了一口,有点烫嘴,还是先等等。 茶杯放下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师兄,要是你的话,你怎么处理?” 许清宵笑道,听听师兄的意见。 “简单,既大魏容不得我这般大才,那就去其他地方,难不成就一定待在这里?” 陈星河没好气道。 “去哪里?突邪?初元?可万一他们也不重视师弟呢?” 许清宵随意问道。 “不重视那是他们眼瞎,大不了去海上天国,有那么多国家,总有一个会欣赏咱们师兄二人的。” “不过师兄不喜名利,朝政上还是得你来,我就当个读书人,争取早日成为大儒,到时候儒道一脉,师兄支持你。” “如此一来,文臣你最大,儒官我最大,再把这几个朋友一起喊上,去兵部熬炼熬炼,说不定就混个将军。” “军,政,儒,三者合一,好好发展国家,指不定某一天,也能成为王朝。” 陈星河说话开始没谱了。 而许清宵喝了口茶后,不由感慨,星河师兄真厉害,这画饼的本领不错。 “那行,那师兄帮我联系联系,若真有人看中咱们师兄的才华,大不了就走。” “反正也没什么官职品级的。” 许清宵笑着点了点头。 他纯粹就是跟陈星河说着玩,不可能有这个意图,自己修炼异术,眼下是压制的住,往后就不见得,所以待在大魏肯定好,最起码混好了以后,真没办法,再让丹神古经帮忙。 只是此话一说,陈星河沉默了。 呃......自己也就是忍不住说几句,哪里真有这种想法,可看许清宵这样子,他有些尴尬了。 “喝茶喝茶,等师兄以后找找。” 陈星河开口,掩饰尴尬。 只是两人的对话,看似比较隐蔽。 可暗中,却有探子将这些话全部记下来了。 京城之中,能有这种探子,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女帝的探子。 半个时辰后。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女帝坐在龙辇上沉默不语,身旁的赵婉儿也微微皱着秀眉。 殿下,探子十分严肃道。 “陛下,许清宵亲口说,让他师兄去联系一番他国之臣,若有人看中他们师兄二人,许清宵愿意投靠。” 探子极其严肃,将许清宵与陈星河的对话一一说出。 此话一说,赵婉儿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番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下去吧。” “继续看着许清宵,不过他说什么,也不用与朕汇报,主要还是保护他安全为主。” 然而女帝缓缓开口,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让探子离开,同时也让探子不要再汇报什么消息了,以保护许清宵安全为首要任务。 “是!” 探子没有废话,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待探子离开后,大殿陷入了安静。 紫纱内。 女帝绝美的面容,此时此刻露出了一抹忧虑。 过了一会,她的声音响起。 “婉儿,你觉得许清宵这番话,是真,还是假?” 女帝开口,如此问道。 赵婉儿听到女帝开口,不由立刻道。 “陛下,许清宵自然是气话罢了,他如此大才,怎可能不知陛下用心良苦。” 赵婉儿这般回答。 “是吗?” 女帝平静问道。 而后者想了想,继续补充道。 “不过.......这件事上,陛下事先没有与许清宵谈过,故此许清宵有些气愤也实属正常。” “但依照奴婢的看法,许清宵绝对没有叛国之心,陛下莫要想错。” 赵婉儿为许清宵说起好话。 “唉。” 大魏女帝微微叹了口气,实际上赵婉儿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确有些过错,主要是事先没有说好。 算是让许清宵受了些委屈。 本来是想通过其他方式去弥补许清宵,但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萌生这种想法。 她不生气许清宵萌生这种想法,受了委屈心里有气很正常。 可她的确担心许清宵被他国蛊惑。 “你觉得,如何能平许清宵之心气?” 女帝问道。 “额......奴婢觉得,不如赏赐许清宵一些婢女奴才,再赏点金银珠宝,其实也算是一种缓解方式。” 赵婉儿给予回答。 其实她内心想法很简单,就是道个歉就好了,但这话她不敢说。 让女帝道歉?这可能吗?决然不可能啊。 “不。” 女帝摇了摇头。 “若真派人过去,反而会让许清宵误以为朕在安插人手。” 女帝直接否决了这个。 送人过去,要是许清宵误以为是派人监视他呢? 那岂不是更加不好? 但如何平复许清宵的心情呢? 大魏女帝其实知道,那就是自己道个歉,一切都好说。 但......这不行。 她是女帝,大魏的女帝,若是向许清宵道歉,岂不是有些......不好? 再者,她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女帝出声了。 “婉儿,传朕旨意,宣许清宵三日后,来御花园陪朕看曲。” 这一刻,大魏女帝想到了办法,不由这般开口。 “遵旨。” 赵婉儿开口回答。 但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又响起了。 “算了,今晚,不要拖到三日后。” 女帝的声音响起,赵婉儿有些好奇,平日里女帝做事都不急,可今日莫名感觉有些......急了。 但不管如何,她没那么多想法,老老实实传旨就好。 很快,一刻钟后,宫中宣旨,宣许清宵入宫,陪陛下去御花园听曲。 消息传出,一时之间,引来许多猜疑。 然而最属疑惑的则是许清宵了。 陛下请自己来听曲看戏? 想干嘛?鸿门宴? 第一时间许清宵便猜想到女帝是不是再监视自己。 可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不管监视不监视,自己也不怕什么,当真自己与师兄说的话传入女帝耳中又能如何? 难不成自己就不能不爽? 许清宵在牢中想通了是想通了,可脾气还是有的,真惹急了,直接叛国走人,管你后面是什么洪水滔天。 所以许清宵没有多想,戌时一到,就去了皇宫。 戌时一刻。 大魏皇宫内。 许清宵刚刚走进皇宫,赵婉儿的身影便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婉儿姑娘。” 见到赵婉儿,许清宵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见过许大人。” 面对许清宵的热情,赵婉儿还好,回应了一声。 “婉儿姑娘,这是许某特意为你带的点心,叫做米豆糕,用细米制作而成,口感极好,而且洒了不少白糖和芝麻。” 来见陛下,许清宵自然不忘给赵婉儿许诺的东西。 而赵婉儿看到许清宵带来此物,美眸不由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许大人,有心了。” 她的确没有想到许清宵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小食,虽然礼物不贵重,可许清宵这心意,让她莫名好感倍增。 “婉儿姑娘客气了。” 许清宵淡然开口。 随后两人边走边说,许清宵说话也很有分寸,一言一句,既得体也说的赵婉儿比较开心。 一路上赵婉儿的心情都不错,至少偶尔也有些笑容。 一直到来御花园后,赵婉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毕竟马上就要见到女帝了。 而许清宵一如既往的随意。 直到来到看戏的庭院中,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罪臣许清宵,见过陛下。” 许清宵开口,朝着女帝一拜。 “爱卿免礼。” “坐。” 庭院中,周围都是太监婢女,梨花木的凳子,摆放了两张,一张被女帝坐下,另外一张,女帝让许清宵落座。 与大魏女帝同座,这是何等荣幸,换做常人只怕已经笑疯了,同时也会客气几句,可许清宵却显得平静,直接落坐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客气。 “最近笸箩国送来了一些上等珍果,可以养气蕴身,爱卿这几日也受苦了,朕,让人为你准备了一些,待会离宫时带上吧。” 随着许清宵刚刚坐下,女帝直接开口,赐许清宵一些珍果。 “臣,多谢陛下。” 许清宵依旧是平淡开口,嘴上说着感谢,但面容上还是十分严肃的。 一旁的女帝,余光看去,只是一眼,而后收回目光,望着戏台沉默不语。 身为帝王,她邀请许清宵入宫,上来便是赏座赐珍果,按理说也算是给许清宵一个台阶下了,却没想到许清宵还是如此。 显然怨气不小。 一时之间,女帝也有些头疼,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戏台。 当下随着赵婉儿拍了拍手,一些戏子便走上戏台之中,各种奏乐之声也随之响起。 看戏亭中。 许清宵很坦然,目光落在戏台上,可脑海当中却在想一些其他事情。 女帝突然间将自己宣入宫中。 为的是什么? 赏赐一些珍果?打一棒再给一颗糖吗? 用余光看了看女帝的面容,绝世容颜显得十分平静,好像没这这个意思吧? 许清宵心中不由感慨,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想要揣摩皇帝的心意很难,想要揣摩女皇帝的心意更难。 算了,不想,看戏听曲。 许清宵懒得多想,将目光放在戏台上,认真看起来了。 只是半刻钟后。 许清宵顿时明白了。 戏台上的戏曲,名为‘周君请错’,这是一个典故,几百年前,有一个周国,皇帝称之为周君,他做事刚愎自用,为了让国家快速发展,不惜一切代价。 而有一位臣子,却时时刻刻劝阻周君,可周君身为皇帝,自然不听意见,甚至罢其官职,冷落对方,而国家最终因为急于心切,从而忽略根本之处。 导致出现了大问题,此时此刻,周君十分后悔,想要去请这位老臣回来,可实在是拉不下颜面,但知道对方喜欢看戏,所以精心编了一个戏,以求对方原谅。 这臣子明白陛下的心意,最终冰释前嫌,从此君臣一心,为周国努力,后来周国的确越来越好,只是后代人不行,还是被灭国了。 但这个典故却流传下来了。 这一刻,许清宵明白了。 原来陛下喊自己过来,是想通过这场戏表达自己的心意啊。 搞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嘛。 原来是道歉啊。 道歉就道歉呗,何必弄的这么复杂。 这女帝真是的,当真傲娇啊。 戏亭中,许清宵神色平静,可心里却莫名有些舒服了,最起码这个女帝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认错,虽然表达的方式古里古怪,可最起码是有心。 但许清宵不是什么大气的人,这种道歉没用,所以他一句话不说,就坐在这里。 大魏女帝看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许清宵,心中也有些异样。 按理说许清宵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怎么还干坐在这里啊? 难不成是没看懂? 不可能吧?许清宵博学多识,不可能看不懂这个啊。 女帝心中皱眉,但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许清宵才入学两个月左右,看书看的多,又不代表什么都懂。 想来想去,女帝还是开口了。 “爱卿,喜欢戏曲吗?” 女帝问道,语气十分温和。 “臣,不喜欢。” 然而许清宵回答的很干脆,而且略显冷漠。 呃....... 一句话让女帝略微尴尬,原本准备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过了良久,见许清宵依旧沉默,女帝再次开口。 “爱卿,纵公务繁忙,有时也要休息休息,莫伤了身子。” 女帝开口,说了一句。 “好。” 然而许清宵依旧是比较冷漠的回了一句。 当下,女帝呼吸略显急促了,但很快便控制好了。 她沉默不语,看着戏台。 而一旁的赵婉儿却有些惊讶,今日的女帝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话比平日多了不少,而且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平日都比较冷漠,对谁都一样,可对许清宵却......十分反常。 她知晓女帝是为了安抚许清宵,但还是有点......反常啊。 又是一刻钟,女帝再次开口了。 “爱卿,你博学多识,知道这是什么戏曲吗?” 女帝还是忍不住开口,甚至这一次略带着一丝丝笑容,毕竟她今日找许清宵来,是希望许清宵明白自己的心意。 又不是真请许清宵来看戏的。 至于这次开口有些牵强,她自己也明白,可总不能不说话吧?闹得不欢而散? 听到女帝的声音,许清宵依旧十分平静。 “不知。” 许清宵开口,不过比之前一个字要好一点,两个字回答。 此话一说,女帝那一丝丝笑容有些僵硬住了,不过还好,许清宵不知道,她反而松了口气,要许清宵知道,还一直不回答,岂不是对自己怨念深重。 “其实朕,也不是很懂,婉儿,你说说看,这曲是什么曲。” 女帝开口,她不可能亲自为许清宵解释,只能通过身边的婢女来传话了。 当下,婉儿开口,将此戏曲比较简单的说出,不过有些隐晦,不能说的太直接,不然这不就是变相承认陛下道歉吗? 随着婉儿解释,女帝面容依旧平静,可余光却一直在许清宵身上。 她发现,许清宵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变化。 这就有些古怪了。 按照许清宵的才华,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可一直神色不变,这到底是为何?难道是故意想要让朕难堪? 女帝心思极多,可戏曲都快结束了,许清宵依旧是一直不说话,全程冷漠脸。 最终,女帝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爱卿......明白了吗?” 女帝没有看向许清宵,而是看着戏台问道。 这一刻,许清宵开口了。 “陛下,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臣......当真不知道。” 许清宵开口了。 他知道女帝的想法,可他就装糊涂,倒也不是想听道歉,就是让你难受难受。 许清宵自然不会觉得大魏女帝会向自己道歉,但自己装傻也不是不行啊,让你难受难受。 的确。 随着许清宵这番话说出。 女帝沉默了。 有话直说? 这怎么直说? 总不可能说,朕知道错了,爱卿就原谅朕吧? 这话女帝说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许清宵依旧是面无表情。 到最后,女帝深吸一口气,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她秀美的手掌微微轻颤。 “那既如此,爱卿回去查查典故,没事也听听戏曲,莫要着累。” “大魏江山,还是需要爱卿这种贤才。” “好了,时辰不早了,朕看爱卿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婉儿,送送许爱卿。” 女帝说到这里,打算起身回去了。 该说的都说了! 反正亲口道歉是!不!可!能!的! “多谢陛下。” 许清宵依旧是这般态度,随后起身离开,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女帝微微诧异。 但还是目送着许清宵离开,赵婉儿跟在后面。 一时之间,女帝倒成了孤家寡人。 待许清宵离开后。 女帝也回殿休息了。 半柱香后,女帝回到殿中。 她坐在龙銮上,沉默不语。 脑海当中一直想着一件事情。 许清宵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若说不知道,可赵婉儿已经说的如此直接了。 可若说知道,许清宵还这般模样,难不成对朕,当真有天大的怨气吗? 这不应该啊。 事,的确是自己有些过了。 但一切的一切,自己都有苦衷,许清宵应当明白。 可为什么许清宵还是这般呢? 说来说去。 女帝其实对许清宵看重,安国策就足以证明许清宵有治理国家的才能。 只是安国策主推的是‘大魏钱庄’,放在盛世决然是利国神器,可放在当下,就有些不稳妥。 所以她希望好好引导许清宵,换一个思路,不过她需要布局。 让许清宵先入户部,明白大魏王朝需要什么,大魏王朝现在遇到了什么问题,否则的话,安国策在当世没有作用。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许清宵的才华与能力。 是大才。 若许清宵当真对自己心生芥蒂,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女帝沉默。 一直到子时,她还是难以入睡。 脑海当中依旧在想这件事情。 丑时。 女帝长长叹了口气,一个人来到殿外闲散了几步。 最终女帝摇了摇头,算了,不多想了,先回去休息吧,只能希望许清宵自己好好想想。 很快,女帝回到殿内,也就在此时,赵婉儿走上前来。 “陛下,这是许清宵许大人让奴婢交给您的,他说一切言语,都在纸上。” 赵婉儿将一封信交给女帝。 后者一听,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随后接过信纸。 缓缓展开。 信纸上,赫然写着两行字。 【陛下,臣其实........】 【算了,还是不说吧】 一瞬间女帝沉默了。 一旁的赵婉儿没有看到信纸内容,有些好奇道。 “陛下,许大人说什么了?” 听到赵婉儿的声音,女帝没有回答,而是将信纸藏入袖中,沉默不语地走了。 “陛下,您去哪里?奴婢陪您。” 赵婉儿在身后开口道。 “不了,朕,想静静。” 女帝开口,再一次一个人去闲步了。 她彻底睡不着了。 满脑子都是,许清宵想要说什么。 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吗? 何必藏来藏去? 真当朕喜欢猜吗? 女帝这回是真正的吃亏了,她继帝位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也从来不会这般猜别人心思。 这个许清宵! 不能深交! 大殿之内,赵婉儿惊讶。 她从未见过女帝这般模样,似乎有些......郁闷啊。 这许清宵当真是有大本事啊。 自己真可以深交一番。 月初求月票了! 最后一千字写的时候,心惊肉跳,老婆打了三四个电话,发了两条短信。 骂的我狗血淋头。 我先跑了,中午办完婚宴,我竭尽全力抽空再写一章。 这两天更新不会太稳定,但最起码一万字! 月初了! 求求大家看在我结婚当天还更新这么多的份上,帮忙给点月票!打赏一下!推荐票走一走! 最好可怜可怜一个马上结婚的男人,正版订阅一下!!!谢谢谢谢!!!!! 跑了跑了!!!! 死定了!死定了!!! 再感谢昨天淳先生第二个盟主打赏!!!!感谢!!!!好人! 我结婚上台必感谢大家!就是会有点尬!回头录个视频,发群里让大家看看! 群号是:101765508,答案是:许清宵 群号是:101765508,答案是:许清宵 群号是:101765508,答案是:许清宵 第一百一十章:户部税收,皇权特许,大内龙符,许清宵又要开始搞事了! 守仁学堂。 陈星河一直在门口等候着,显得有些焦急。 一直到许清宵回来后,陈星河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陛下无缘无故将许清宵召入宫中,天知道是什么事,如今看许清宵安然无恙回归,他也就松了口气。 “师兄,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许清宵走来,带着一些东西,是陛下赏赐的珍果。 “师弟,陛下找你有什么事?” 陈星河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喊我去听曲。” 许清宵随意道,陛下的心意,他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很大的想法,自己先做好自己的事再说,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听曲?” 陈星河有些皱眉了,好端端的请许清宵过去听什么曲? 但他没有多问,既然许清宵回来了,倒也就不说什么了。 “行了,那师兄先回去休息了。” 陈星河开口,而许清宵点了点头。 随后,寅时三刻。 许清宵独自一人坐在亭中,开始运气。 运转三次金乌淬体术,刹那间体内气血沸腾,大日圣体更趋完美。 体内更是有轻微的轰鸣之声。 而后许清宵再运转太阴凝气术。 气化蛟龙,纳入体内,许清宵已经凝聚两条太阴气脉,只需要再凝聚第三条蛟龙气脉,便算是九品大圆满。 到时一鼓作气,便可踏入八品。 十品养身。 九品气脉。 到了八品便是丹田之境。 随着海量的灵气入体,许清宵一鼓作气,凝聚第三条太阴气脉。 刹那间,滚滚内气在体内蔓延,许清宵凝气,一道足足数十丈的白色内气映现。 九品大圆满,凝气十米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天才了,而许清宵凝气十丈,而且雄厚无比,极为可怕。 但武者七品之前,都还处于一个普通阶段,就如同武林高手一般,摘叶伤人,飞檐走壁。 真正拥有强大力量,还是七品之后的事情。 七品之后,每一品都是质的变化,越到后面越是恐怖。 呼! 吐出一口浊气,许清宵停止运气,如今自己抵达九品大圆满,只需要三条气脉凝聚,开拓丹田,就算是踏入八品了。 只是许清宵暂时没有选择直接踏入八品。 有两个原因。 一来是没有八品的修炼功法,二来是先稳固一下当前修为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自己武道修行速度已经很快了。 两个月的时间,从不入品到九品大圆满,要是直接突破八品,显得有些夸张。 先稳一稳总没有错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相应的功法,哪怕是相应的异术也没有。 但这个还好说,皇宫当中藏有诸多功法,自己要一本应该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九品大圆满后。 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卯时了。 “杨虎。” “去一趟安国公府,跟安国公说,三日后让他们的孙儿来学堂。” 许清宵开口,让杨虎跑一趟。 当初来京城答应过诸位国公教导他们的儿孙,这一点许清宵没有忘记。 只是陛下安排了重任于自己,许清宵也就没有心思去处理这档子事。 眼下刚好被禁足,许清宵倒也无所谓,正好教一教这帮熊孩子,免得他们又去祸害别人。 “遵命。” 杨虎得令后,直接朝着学堂外走去。 也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学堂之外。 是刑部尚书张靖。 看着不远处的张靖,许清宵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属下许清宵,见过张尚书。” 许清宵走来,显得十分客气道。 虽说自己被撤了刑部主事品级,但保留了官职,算起来还是刑部的人。 “别客气了,老夫还是喜欢你直来直往一些。” 张靖开口,有些随意道。 “尚书大人,您这是为难属下啊,属下一向直来直往啊。” 许清宵一脸无辜道。 “还装?” 张靖有些没好气了。 “那行,老张,来啊,坐。” 既然张靖这样说话,许清宵也无所谓了,直接请坐。 “你这小子,......” 张靖一听,有些懵了,让你直来直往,是说让你别这么恭敬,不是让你这么随意。 但也无所谓了。 落座下来后,张靖开口。 “我承了你的情,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 张靖直接开口道,他就很直接。 当日他昏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等醒来以后,许清宵已经被关了,后来他写了一夜的奏折,可刚写完陛下又放了许清宵。 本来打算昨天就来找许清宵一趟,可没想到陛下又宣许清宵入宫。 所以他今日特意赶早来,向许清宵致谢。 “老张,客气了,客气了,都是一个部门的,这算什么,别看我现在要去户部,指不定那天又得去刑部,到时候可要你多多照顾了。” 许清宵笑着说道,说话也十分轻浮。 “照顾个屁。” “你这种性子,去哪一部哪一部遭殃,现在整个户部上上下下提心吊胆,几个侍郎上下严令,不管你要查什么,必须要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在人家眼里,你就是灾星。” 张靖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老张,这事怪不了我,我这人做事严谨,而且从来不会先翻脸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刑部的事,你更了解啊。” 许清宵一脸无辜道。 张靖:“......” “行了,就不跟你说些这个,反正这个恩情我记下来了,刑部上下也记着,他们说等你禁足结束后,去腾云楼设宴几桌,向你道谢。” 张靖说道。 “这客气了,我设宴几桌吧,上次刑部的事情,也的确得设宴几桌请罪。” 许清宵一听这话,当下摇了摇头,上次大闹刑部的事情,说句实话,自己的确有些冲动,虽然有理由,但把事情闹大,其目的是为了立威。 如今经过这次危难,大家同仇敌忾,也算是化解了恩怨,自己设宴几桌请罪,也很正常。 “恩,也行。” 张靖点了点头,他没有强求什么,不过末了,张靖开始说正事了。 “守仁,其实你这次,什么都做对了,唯独还是有些激进。” “不过,你性子就是如此,我也不好劝你什么,但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这一次,明显有很多地方不对劲,朝堂上的事情,也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 “但往后你做事,一定一定得记住,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再去做。” “如今你去了户部,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户部的水,比刑部要更深,陛下一直想要伸手到户部去,但无论怎么伸手,都无法弄清楚户部的情况。” “你大闹刑部,本是大罪,但陛下没有真正怪罪你,一开始我以为陛下是为了平丘府赈灾案,可现在我发现,陛下的意图,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她想让你把户部的水搅浑来。” 张靖压着声音开口,这些话他本来不需要说,可欠了许清宵人情,所以他还是决定过来说一趟,让许清宵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守仁明白,多谢张尚书提醒。” 许清宵的神色也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了,收起了轻浮。 实际上在牢中时,许清宵就到了这一点。 自己大闹刑部,为的是周楠伸冤,但也为了宣泄,仗刑侍郎,这是天大的事情,可陛下只是让自己调查平丘府赈灾案。 一开始许清宵也觉得,这是陛下的计谋,让自己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案件,其目的是为了夺取兵符。 可现在细细想来,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毕竟自己仗刑员外郎的时候,就可以出手制止了。 可偏偏一直等到自己要仗刑尚书的时候,才出手制止。 这样做的目的,不是让自己宣泄完,而是敲打六部。 让自己立出这个‘无法无天’的人设。 如此一来,陛下再把自己安放在户部当中,最起码户部就不敢找自己麻烦,给自己穿小鞋?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这才是陛下的谋算。 如今张靖张大人这么一说,许清宵就更加笃定了。 女帝当真聪慧啊,能成为皇帝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昨日发生的事情,许清宵倒不觉得什么,毕竟女帝也是人,有点个人情绪很正常,但大局上女帝不会出一点错。 有这样的皇帝,其实对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国家,而不是个人。 “你明白就好,如果需要刑部帮忙,直接来刑部就好,自先帝北伐,户部一直都有些古怪,我虽与顾言大人是东明会之人,但刑部是刑部,户部又是户部。” “只要是为大魏,我一切无言,但若有人存私心,该如何查办,就如何查办。” 张靖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因为很多事情,他也只是知道一点点,需要许清宵自己去查。 不过张靖张尚书这番话的意思也很简单。 他是刑部的尚书,是朝臣,可以为大魏死而后已,党派不党派的,这是朝势问题,涉及到了国家根本,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有张尚书此言,清宵便安心了。” 许清宵起身,朝着张靖一拜。 “得了,别假惺惺的了,这个月好好在这里待着,等禁足结束后,没事来刑部坐坐,查查案子,别想着偷懒。” 说到这里,张靖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起身离开,他还有事先走了。 “老张,慢走。” 许清宵喊了一声。 张靖楞了一下,最终没什么说的,走人了。 等人走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杨豹,持我手令,去一趟户部,让他们准备三十年来所有税收卷宗明细。” 许清宵开口。 既然这个月被禁足,那就老老实实坐在家里先备好功课再说。 一刻钟后。 杨豹回来了,不过是空着手回来的。 “怎么?他们不给吗?” 许清宵煮茶问道。 “不是不给,是太多了,大人,我得叫几个帮手。” 杨豹哭丧着脸说道。 不是人家不给,而是给的太多了,他必须要喊人过去。 “呃......” 许清宵不说话了。 不多时,杨豹喊着赵大赵二和李健李康四人去了户部。 来来回回,一个又一个箱子搬过来了,足足四十多个大箱子,里面是户部这三十年来的税收卷宗。 很显然户部很聪明,不敢给自己穿小鞋,但能给自己制造麻烦。 查税是吧?给你所有的,让你慢慢查。 四十多个大箱子,你当真要认认真真看,也得好一段时间,这是户部的小手段,比刑部要精明多了。 不得不说,这户部就是聪明啊。 按理说给点总和就行,可对方运来这么多资料,就是摆明着要让自己先安静一会。 喝了口茶。 许清宵倒也不在意户部这个手段,起身找到去年的卷宗,开始认真观看了。 许清宵看卷宗很快,他不是核算,而是了解户部现在什么情况,大魏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四十个箱子,里面有两千多份卷宗,许清宵保持一个时辰看一百份卷宗的速度。 而且许清宵一边看,一边开始列数据表。 户部不给自己总和,那自己完全可以算出来啊,用阿拉伯数字,再运用点最基础的运算方式,说直接点就是财务做表。 收入,支出,汇总。 任何看起来密密麻麻极为复杂的东西,只要列出数据表来,再加减一下,就能得出最终答案,如果算出来的结果不一致,那就再算一遍,如果还不一致,那就是有猫腻。 所以户部的手段,依旧是小儿科。 与此同时。 京都户部。 尚书房中。 顾言静静听着手下汇报,旁边坐着左右侍郎。 “大人,属下已经将所有卷宗给了许清宵,一共两千四百份卷宗。” “不过总和卷宗并未给出,目前也在核算中。” 户部的官员开口,顾言没有说什么,左侍郎率先开口了。 “这许清宵还没来户部,就要三十年的卷宗资料,当真是胃口极大。” “我等将两千多份卷宗给他,让他头疼去。” 左侍郎这般说道。 “恩,倒也不是针对这许清宵,只是他虽有查案的本领,可户部是财政税银,哪哪里是随便安排个人就能入职?” “陛下也是太心急了,让许清宵来户部。” 右侍郎点了点头。 而顾言却缓缓道:“不管他如何,他需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除了户部总和卷宗以外,这样也挺好,让他消停一会,这两千多份卷宗,看需要十几日的时间,真要算出来个结果,至少需要两三个月。” “他能消停两三个月,对户部来说,对朝堂来说,对大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顾言出声,他也不是针对许清宵,无非就是让许清宵消停消停,总不可能一直搞事吧? 而且现在来了户部,身为东明会三首之一,他会让许清宵闹腾吗? 答案很显然,不会。 所以他用了这个办法,不让许清宵有机可乘,刑部的教训,大家可是看在眼里。 “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说到这里,顾言也没多想了,做自己的事情。 就如此。 两天后。 此时,许清宵将最后一份卷宗看完了。 面前摆放着一叠厚厚的白纸,这是他统计出来的结果。 如此大的工程,整个户部需要核算至少十天,然而许清宵一个人两天完成,这就是数学的魅力。 只是当结果出现后。 许清宵的眉头,也皱的很厉害。 这三十年来的财政,许清宵算清楚了。 同时也知道了,如今的大魏到底面临着什么危机。 三十年前,武帝第三次北伐,当时大魏的整体营收是九万万两白银。 而直到如今,三十年后,大魏目前每年的税收是一万零四百八十六万四千八百三十五两二钱十六文。 可现在大魏一年的基本支出,就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九千八百万两白银。 也就是说大魏王朝的国库,去年进账六百多万两。 但之所以还有余存,不是大魏现在还不错,而是自武帝晚年开始,放弃了许多国家发展。 民生发展,基建发展,军事发展,甚至是教育发展。 但即便是放弃了这么多发展,可大魏王朝依旧面临着赤字危机。 甚至是说,很有可能经济崩溃。 一旦经济崩溃,国库没钱,最直接的问题就是有灾赈不了,无数百姓饿死,想要施展利国计划,没钱只能憋着,军队发不起军饷,官员收入低。 国运直接衰败,国家也会无法继续超前发展。 这是最大的问题,所以女帝上任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削减官员工资,调到最低。 这有一定效果,但绝对不能持续,极度的压抑之下,会使官员疯狂贪污,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那么想要解决这个麻烦,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 印钱。 大魏的硬通货可不是黄金白银这种东西,这玩意除了富贵人家能拿出来,正常的货币流通是‘铜钱’和‘宝钞’。 按照一二三四线来划分的话,大魏一二线城市用宝钞的比较多,三四线城市用铜钱比较多。 铜钱的加印比较麻烦,而宝钞的加印就很简单了。 一旦国库真正面临负数,那么大魏只怕会在第一时间加印宝钞。 如此一来的话,最恐怖的东西就来了。 【通货膨胀】 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发生了,整个大魏直接完蛋,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通货膨胀最恐怖的就是民心大乱,到时候老百姓们疯狂抢购粮食,引发食物恐慌,钱再也不是钱,连锁反应之下,就是疯狂的贬值,王朝信用度直接暴跌。 这个时候,某某藩王直接来一句,这些都是大魏女帝的错,兄弟们,刀在手,跟我走,推翻这个破王朝,重新打造美好新世界。 一旦如此,百姓就算是不想反也要反了。 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了。 比北伐还要恐怖。 许清宵咽了口唾沫。 经济战争比打仗还要恐怖百倍,打仗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为了利益。 而经济一旦崩塌,就算是当世出个圣人也没用,毕竟圣人能让天下百姓吃饱饭吗? 读书喝西北风? 许清宵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整个人都有些沉默了。 如果说,在没有看户部财政情况,许清宵认为大魏的问题,无非就是生产力少了一点,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女帝登基名声不太好。 仅此而已。 可今日一看,许清宵才算是明白,女帝为什么要兵符了。 因为.......大魏随时会崩塌。 一个三十万万的人口王朝,随时会崩塌。 望着茶桌上的卷宗,许清宵陷入了沉默状态。 这是大魏当前国库存余。 一万四千三百六十七万白银。 这笔钱,根本不能动,随便来个天灾人祸,就是几千万两,如果遇到平丘府这种事情,三五千万两都不见得能解决问题。 但天灾人祸年年都会发生,运气好点,十年二十年不出一场大事。 运气背点,今年可能就要出大事。 而且这仅仅只是赈灾问题,国家发展呢? 总不可能一直小心翼翼,烧香祈福,希望不要有什么天灾人祸?然后坐在家里等死? 要知道,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是每年都在进步。 可大魏是每年再退步。 去年国库进账六百来万两白银,指不定今年就五百万,明天四百万。 大魏! 扛不住了! 许清宵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回响张靖张尚书说的话。 户部水比较深。 这他娘的叫水比较深? 这是海! 深不见底啊! 一时之间,许清宵真的生起一种无力感来了。 他知道大魏现在面临很多危险,但不知道大魏的问题,竟然如此之恐怖。 这绝非是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 这是需要大魏上上下下,所有臣子齐心协力才能解决的问题。 否则,一旦爆发,那就是天大的灾祸。 无数百姓枉死。 大魏六百年的江山,极有可能就此终结。 可.......要如何解决呢! 许清宵想不到办法。 这一刻,许清宵也明白为何自己写出安国策,陛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召见自己,也没有给自己那种非常被重视的待遇。 因为! 安国策,不利当下。 大魏钱庄,是建立在国家发展极好的情况下,百姓能吃饱饭,手头上还有一点余钱的情况下,才是利国神器。 可现在的百姓,不说吃不饱饭这么夸张,但最起码吃的不会太好。 甚至每年越来越差,就这样子还指望百姓存钱放进钱庄里面? 这简直是不合理的啊。 “杨豹!” 许清宵再次开口。 “属下在!” 杨豹第一时间赶来。 “去户部,让户部的人,将近十年来的收支卷宗全部带来。” 许清宵开口道,想要解决办法,就要彻彻底底了解所有东西,任何细节都要了解。 “是。” 杨豹当下遵命,朝着户部走去,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直接带人过去。 一个时辰后。 杨豹回来,带着推车,户部支出内容更多,上百个箱子,这还是近十年的。 路上的百姓皆然惊讶,事情也传到了六部和许多权贵耳中。 一口气要这么多卷宗,常人光看都要看几个月,许清宵想要看懂少说得一年吧? 尤其是户部,目送杨豹走后,更是发出笑声,觉得许清宵完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户部不是刑部。 刑部查案,人证物证,去调查一下就行。 而户部是税收,跟数字有关系,收入多少,支出多少,税收多少,这些东西真要算出来,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不少户部官员甚至都在打赌,许清宵整理完这些卷宗要多长时间,目前支持最高的是半年。 而对其他部门来说,这样也好,至少许清宵总算是可以消停大半年了。 然而对于许清宵来说,上百个箱子不算什么,反而越多越好,他要一笔一笔看,一笔一笔查,这样才能更加了解户部的情况,大魏的情况。 上百个箱子,六千份卷宗,许清宵不敢太快看完,需要认真去看,并且用表格统计。 至少十五天的时间,还算不错。 就如此,翌日。 一群熊孩子出现在学堂中,许清宵无心顾及,直接让这帮熊孩子先去耕田。 没错,就是耕田。 许清宵懒得教他们什么认字识字,学堂有一块地,本身就是用来种植花草的,差不多一亩大,让这帮熊孩子耕地刚刚好。 意思也很简单,先让他们吃吃苦,然后再慢慢教,什么时候把地耕好了,什么时候再教真正的东西。 不过一帮熊孩子玩得挺开心,在泥地里面打滚,倒也没有反感。 而房内,许清宵则在没日没夜地看书。 十五日后。 六千份卷宗,许清宵全部看完,并且列好所有的数据综合,甚至还画了一张未来趋势图。 而当许清宵看完这六千份卷宗后,也总算明白大魏国库的钱去了什么地方。 四成是官员收入,底层官员极为庞大,哪怕一个人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也是十二两,大魏目前官员三百七十万人,巅峰时期高达七百多万。 所以每年收入一上来,先有四成是要拿出去给官员们发俸。 三成是军饷,没有战争的时候,军饷不会太多,毕竟军兵的俸禄不多,主要还是在伙食住宿等上面花销大。 不过一旦打起仗来,一万万两白银都不够用半年,光是抚恤金你都不知道怎么花。 剩下的一成半,是用来赈灾一类的花销。 最后的一成半,其中一成是杂事开支,正常的国家维护,比如说某某县衙需要修补了,比如说官员要出差,包括一些外使来了,你要赏赐吧?谁做了不错的事,需要赏赐吧? 而半成,是用来发展国家的。 这就是目前大魏的开支。 简直是......穷的令人发指。 国库半成用来发展国家?这国家能昌盛吗? 而且最恐怖的一点是什么? 是许清宵看完如此之多的卷宗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钱一笔都不能节省了,官员收入不能再减了,军饷可以动一动,可自己不敢动,这涉及到了武官上下的利益。 一成半的赈灾银之类也不能动,这是应付突发情况。 杂事开支也省不了,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多,总不可能衙门破了你不去修缮吧? 而发展国家的半成,更不可能动了。 本来国家就已经发展不起来了,还动这个银两? 所以归根结底一句话。 想省钱是不可能省钱了。 只能赚钱了。 甚至省钱反而是加速王朝衰败。 想要解决大魏当下的麻烦。 一个字。 难! 可再难,许清宵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制定计划了。 “女帝啊女帝,要是我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不封我个王,你别怪我真叛国啊。” 许清宵心中自语。 这个天大的麻烦,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只怕直接跑路了。 许清宵一开始也升起了无力感,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问题大不要紧。 主要看有什么好处。 要是自己解决这个大问题,女帝怎么着也要封自己一个王位吧? 这事一点都不开玩笑,几乎不亚于,北方蛮夷杀到京城,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灭了千万蛮夷,杀到人家老巢。 不封王,说不过去。 白纸出现。 许清宵沾染一点点墨汁,而后开始在白纸上写字。 大魏财政完全是畸形,不能省钱的情况下,就只能赚钱。 那么怎么赚钱是一个问题。 【第一:提高底层生产力】 这是毋庸置疑的,国家富裕或不富裕,看的就是底层和中层,底层生产力起来了,就会诞生许多中层,然后国家就能逐渐富裕。 而现在大家都是底层,甚至都是地下层了,谈什么富裕不富裕。 想要提高底层生产力,三个办法可以解决。 【种子】、【水车】、【化肥】 种子很简单,类似于土豆番薯这种东西,先把肚子喂饱再说,吃的好不好无所谓,最起码不能饿着。 水车目前已经在施行,只要效果一出来,直接呈交给陛下,然后举国建设,务必争取每一处良田都有水车工程,家家户户的田里都能喝到水。 既解决了百姓争斗,又能稳定生产粮食,不至于荒废土地。 化肥,这个东西是比较超前的东西,许清宵懂一点点化肥,但这制作出来很难,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仙道,就好比‘求雨符’这种东西。 所以能不能生产出‘化肥’,要是生产出来了,那简直是利国神器,不过这个先放一放,只能当做备用,能不能搞出来真不一定。 但种子和水车好说一点。 尤其是种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土豆番薯这种东西,但也有相似的东西,而且可以精确搜寻。 这就是生产力的方案。 而第二点是。 【增加税收】 是的,增加税收。 国家的收入就是收税,大魏如今的税收是三成,对比盛世的大魏来说,比较多了,但对当下百姓来说,多是多,但至少能扛得住,不过要是再往上增税,那就是大麻烦。 可许清宵这个税收,不是针对百姓征税,而是对一群特殊人员。 大魏皇室。 大魏文人。 大魏异国番邦。 大魏商人。 根据大魏律例,皇室一脉,不需要缴纳税收,而且每年可以得到不少补贴。 大魏文人,有功名在身也不需要缴纳税收。 最后就是这个异国人了,当初大魏文帝为了彰显大魏万国之上的气派,允许异国人来大魏做生意不用缴纳税收,甚至入城门都不用给钱。 反倒是百姓们进大城要缴纳几文钱。 这他娘的就是不合理。 都给爷交税。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划。 皇室贵族们吸国家的血,已经成长为绿油油的韭菜了,可以开始割了。 还有文人,谁允许有功名的文人可以不用缴纳税收?谁允许的? 说句难听点的,当文人就应该为国效力,想不交钱?没门! 至于异国番邦?还想不交税?你他娘的做梦吧。 不但要交税,而且还要多交一点,并且严格遵行大魏律法,什么五险一金啊,什么周六周日放假啊,统统给我搞好来。 要是不搞好?就给爷滚,这里是大魏,该滚的是你们! 许清宵写满了一张白纸。 这一刀下去。 保证大魏瞬间肥起来,而这笔钱,完全可以拿来发展农业生产。 造水车要不要钱? 买种子要不要钱? 开拓荒地要不要钱? 统统都要钱。 所以这笔钱不够,但可以解燃眉之急,而且一旦施行下来,就是长久的事情,每年保守估计收割个五千万两白银一点都不过分,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这笔钱拿来发展大魏国家,爽不爽? 但计划非常美好,可许清宵知道。 一旦施行起来,很难了! 皇室贵族答不答应?这是第一个问题! 大魏文人答不答应?这是第二个问题! 大魏商人答不答应?这是第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怎么解决呢? 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啊?你说还有异国番邦啊? 在大魏做生意,许清宵还在乎这帮异族人的想法?他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唉!这回真没脾气了。” 此时此刻,许清宵将白纸焚烧干净,他这次真的明白为什么女帝如此在乎兵符了。 以上三个问题,其实可以用一个办法解决。 武力镇压! 皇室不服?那就打,打到你服为止,杀一批人,然后再安抚一批人,告诉他们可以去做生意,自己赚银两,虽然他们自己已经开始赚了,但我公开支持你就不一样了。 文人不服,那也打,谁不服打谁,打完之后,可以玩一手以退为进。 许清宵有的是办法对付这帮酸秀才。 而商人就更好解决了,上面两个服气了,你还不服?想死就明着说。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问题。 镇压皇室一脉。 想要镇压皇室一脉,靠的是什么?只有兵权,枪在手,跟我走,不服就干。 如果没有兵权,敢割他们的韭菜,估计这帮家伙直接要跳脚了,然后联系各地藩王,开始轰轰烈烈的造反。 这一刻,许清宵彻彻底底明白,女帝为什么这么在乎兵权了。 因为没有兵权,她只是明面上的皇帝。 想要割韭菜都割不了,百姓只能继续饿着,而女帝也只能看着,大魏被他们吸血,大口大口的吸血。 算了!皇室一脉,文人一脉,大魏商人先放一边。 先搞这帮异族再说。 许清宵笃定主意了。 想要发展国家,就必须要先拿出一笔钱来,而这一笔钱,只能从异族身上拿。 而且要狠一点。 追加三年前的税收,赚了大魏上百年的钱,让你吐出来一点,没问题吧? 确定目标。 许清宵取出一张天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女帝,同时也让女帝派人过来取东西。 自己已经将这些税收表重写了一份,按照大魏的文字来写,毕竟女帝看不懂阿拉伯数字。 事情做完了,许清宵长长吐了口气。 至于如何取决,那就是女帝的事情了。 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你要是不答应,那也不能怪我。 不多时,天旨被许清宵放在烛台上,火焰燃烧,一阵阵白烟飘去大魏皇宫。 朝堂上。 此时此刻,刚刚退朝。 一封天旨出现在她面前。 大魏女帝坐在龙椅上,百官已经散去。 而女帝目光却露出一缕缕精芒。 很快,她开口,让赵婉儿去一趟守仁学堂取东西,速去!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赵婉儿回来了,她亲自护送,将一叠厚厚的宣纸递了上来。 龙椅上,女帝观看这些年的税收财政状况。 她是大魏女帝,知晓总和,可她没有时间去算账,朝堂的事情,藩王的事情,国家民生之事,不可能允许她慢慢算账。 然而许清宵递交上来的宣纸,却显得格外不同。 【收入】-【支出】-【总和】-【差银】 条条款款,整整齐齐,让人一眼便能明意,比起户部送上来的卷宗,简直是好一万倍,看户部的卷宗,一天一夜看不完。 而看许清宵送来的卷宗,一刻钟内,所有情况她瞬间明白了。 直观明白问题和感觉有问题是两个概念。 此时此刻,大魏女帝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大魏的财政危机有多近了。 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十倍。 再拿出许清宵的天旨。 这一刻,女帝深吸了一口气。 许清宵提出的问题,配合这些财政数据,让她明白了大魏如今的危机。 实际上有些危机她也知道。 可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但许清宵写出了处理办法,虽然只是第一步,但可行度很高,毕竟盯上的是大魏异族。 这完全可以! 她也想过许多解决办法,但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朝堂上的斗争,藩王之间的斗争,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个。 许清宵一句话,让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下一刻。 女帝之声响起。 “宣,朕旨意,许清宵已反省自我,态度诚恳,且愿为国效力,任许清宵为户部员外郎,主管税银之责,皇权特办,赐,许清宵大内龙符,见符如见朕,可调遣刑部兵部,为其所用。” 女帝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赵婉儿神色却陡然一变。 大内龙符? 她不知道许清宵给女帝写了什么东西,可她知道大内龙符代表着什么啊。 这就是陛下的令箭,见符如见朕,皇权特许,刑部与兵部为其所用。 也就是说许清宵一声令下,刑部和兵部就要无条件支持和配合,无论许清宵做什么。 这权力可比之前许清宵拿尚书令要强太多了。 就好比当日的蒋鑫言,许清宵手握尚书令,命令蒋鑫言杀王,可蒋鑫言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并不是他不听令。 而是许清宵的身份地位不高,尚书令也没有足够的权威。 但大内龙符是什么? 这就是代表着陛下啊,如果当日许清宵拿着的是大内龙符,一声令下,蒋鑫言只怕手起刀落,根本就不管你什么王爷不王爷,直接杀了。 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给许清宵大内龙符,这简直是无条件相信许清宵啊。 而按照许清宵的性子,鬼知道许清宵拿到大内龙符会做出什么事情。 拿尚书令,要杀王! 拿大内龙符.......不杀十个王,估计都对不起这快令牌吧。 这一刻,赵婉儿莫名感觉,大魏又要闹起来了。 很快。 女帝的旨意传出,引来京城一片喧哗。 最先惊愕的是户部。 户部当中。 尚书顾言刚刚回到办事之处,就听到女帝的旨意。 “大内龙符!整治税银!刑兵两部任凭吩咐?”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顾言皱紧眉头,他即便是再老谋深算,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她要做什么。 怎么好端端给许清宵如此大的权力? 还有,这个许清宵,怎么就这么会闹事啊! 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他不是在看卷宗吗?这就看完了? 左右侍郎坐在一旁也是无比沉思,不理解这旨意。 可就在此时,户部尚书顾言猛地起身,脸色一变。 “陛下要动皇族。” 顾言没有说话,这是他的心里话。 身为户部尚书,他对大魏目前的财政情况极其了解,想要真正缓解大魏的压力,目前来说,针对皇室一族效果最好。 尤其是现在陛下手握麒麟兵符,的确可以大刀阔斧了。 可这样做,还是太过于冒险和激进了。 “不行!” 顾言起身,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他不允许陛下有这个念头,至少现在不允许。 一旦动了皇室一族,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刑部,兵部,礼部,工部。 四位尚书几乎是晚了户部尚书两刻钟后也猜到一起了,他们四人一同起身,打算去宫中面圣,劝阻陛下。 可来到宫外,得到的就是两个字。 不见。 五位尚书被圣上拒见的消息飞快传出。 一时之间,大魏京城无数权贵都沉默了。 天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也天知道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但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个许清宵,真会搞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朝皇室动刀?藩王震怒,女帝威严! 京都内。 户部尚书顾言在房中来回而行。 陛下突然赐许清宵大内龙符,而后又将许清宵提拔为户部员外郎。 这摆明了要搞事情啊。 户部的水很深。 可以说深不见底。 每一个官员都牵扯许多是是非非,他身为尚书,也牵连其中,但并非是说贪污一类。 他身为尚书,又是先帝提拔而上,自然不可能会去做贪污之事。 说实话他接手户部之时,也是脸色惨白,提心吊胆,每一件事情都要考虑万分。 他也知道如今大魏遇到了什么问题,甚至他早就想动皇室一脉。 可顾言更加明白的是,皇室一脉动不得啊。 一旦动了,这些亲王郡王包括一些皇室子嗣,哪一个不要叫起来。 要知道大魏在外有不少藩王蠢蠢欲动,人家就等着朝廷出现问题,然后再借机出手。 如若动了皇室一脉的利益,大魏就真的完了。 可陛下拒见自己,这就表明了陛下的心意,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想来是麒麟兵符带来的底气。 拥有麒麟兵符是好,可这有些急了。 甚至说太急了。 外面还有三块兵符没有收回来,藩王之乱还没有彻底解决,怎么能动手啊。 “陛下啊!” 顾言深吸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下无论如何都应该劝阻许清宵,决不能让他胡作非为,否则的话,真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顾言心中自语,他知道让陛下回心转意很难。 可让许清宵住手倒不是没有办法。 “来人。” 顾言开口,呼喊属下。 “尚书大人,请吩咐?” 门外,有声音响起。 “去喊许清宵来。” 顾言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人将许清宵带来。 “是。” 后者当下离开,去守仁学堂寻许清宵。 大约一刻钟后。 对方回来了。 “尚书大人,许大人说他有事在身,今日就不来了,说明日会来户部任职。” 对方如此说道,此言一出,让顾言微微皱眉。 半响无声,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人,需要再去请许大人一趟吗?” 对方问道。 “不了。” 顾言摇了摇头,既然许清宵说明日来,他也有耐心等。 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内。 怀宁王端坐在大殿中,显得老态龙钟,而他面前跪着一名男子。 “告诉诸王,若陛下当真敢将刀口对准皇室一脉,竭尽全力弹劾许清宵。” “若许清宵不死,便以清君侧之名,斩杀奸臣,知道吗?” 怀宁亲王开口。 自陛下旨意宣出后,怀宁亲王第一时间便猜到了陛下想要做什么。 压制皇室一脉,缴纳税银于国库,这件事情站在国家角度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若盛世之时,养一批皇室子弟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国家衰败,自然要一刀切。 可这一刀要是切下来,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比杀自己儿子要恐怖百倍,杀自己儿子,也只是自家的事情,其他藩王上上奏章,不过是看看陛下的态度。 真因为这件事情而造反,他们不敢,因为没有涉及到他们的利益。 可如果真的将刀口对向大魏皇室,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京都内的郡王亲王还好说一点,毕竟还在京都。 但在外面的藩王们,可绝对不吃这套。 让他们出血?比杀了他们还要难过十倍。 这是天赐良机啊。 怀宁亲王现在恨不得许清宵赶紧把这一刀砍下来,只要这一刀落了,他就有数百种办法,置许清宵于死地。 而且是必死。 哪怕是女帝硬要保许清宵,也保不住。 天下藩王可不管你那么多。 “还以为是什么大才,没想到竟是这般,本王高估了。” 怀宁亲王心中自语,对许清宵的评价,莫名下降了不少。 不仅仅是许清宵,还有女帝。 刚拿到麒麟兵符,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动刀子吗? 可笑啊! 此时,安国公府。 有不少列侯国公聚集,陛下旨意宣出后,他第一时间便知道女帝在想什么。 许清宵大闹刑部,怒斩郡王,已经有威望,而后着手查办户部,针对最为麻烦的税银。 他们如何不急。 “这下子要是许侄儿敢闹,那就要出大事啊。” 卢国功开口,第一个出声。 “恩,如今大魏税银,唯一可以动的便是皇室一脉,大魏开国之时,皇室一脉也要缴纳税银,自力更生,直到后面盛世来临,国家富裕,这才有许多恩惠。” “眼下大魏国力衰弱,若陛下真想要从皇室一脉下手,只怕会引来天大的麻烦啊。” “安国公,你是国公之首,而且与许侄儿关系不错,要不你去与许侄儿说一说?不然,当真会惹来麻烦。” 几位国公开口,包括一些列侯。 他们虽然贵为国公列侯,但皇室的福利,他们是享受不到的,唯独皇室一脉,才有特权。 所以聚集在一起,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是怕许清宵这种性格脾气,惹来大祸啊。 “行了!不要说了。” 安国公开口,众人在旁边七嘴八舌,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这件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需要这帮人一直说吗? 听到安国公这般开口,众人安静下来了。 “陛下旨意,是让许清宵管税银,皇权特命,这一点我等改变不了。” “大魏的税银,已经高达三成,无法再从百姓身上取之,只能从皇室身上取。” “不过尔等也不要担心,许侄儿看似鲁莽,可实际上心思缜密,我等能猜到,他也能猜到,眼下大魏的局面,他应该已经有所知晓了。” “这样,老夫亲自去找他一趟,但具体如何老夫不敢明说,该劝会劝,你们也莫要担忧了。” “只是.......做好万全之策,两手准备,肯定没错。” 安国公不愧是国公之首,他知道现在面临着什么,但也知晓许清宵的性格,故此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尽可能去劝阻,能不能成他不确定,但也会将众人的心意说出来。 只不过大家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真要出了事,就只能硬顶着了。 “恩。” 众人点了点头,同时莫名有些感慨,自许清宵来了京都以后,实实在在有些离谱,每每有点举动,都是惊天动地的。 而且一次比一次夸张,让人实在是难以琢磨。 “行了,你们在这里等吧。” 安国公起身,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没办法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去一趟,平时许清宵怎么闹腾都行,但这一次真不能乱来了。 安国公离开了,众人望着安国公的背影,各自都陷入了沉默。 一刻钟后。 守仁学堂外。 安国公渡步而来,恰好看到了一道人影,是刑部尚书张靖的。 “张尚书。” 安国公喊了一声,后者正准备进入守仁学堂,然而听到安国公的声音后不由止步了。 “见过安国公。” 张靖走到安国公面前,十分客气道。 只是很快,张靖继续开口。 “安国公这是......要找守仁吗?” 张靖问道。 “恩,找他有些事。” 安国公点了点头。 “那行,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张靖没想到安国公也会来,所以第一时间想走,毕竟自己找许清宵有别的事情,安国公在,怕不太好说。 “别走,一同去吧,你我心意一般。” 安国公制止了,反而让张靖留下,此言一出,张靖顿时明白了。 他没有多说,与安国公一同进入守仁学堂。 学堂当中。 许清宵拿着大内龙符开始细细研究。 龙符由纯金打造,周围环绕宝石,正面刻龙符二字,反面刻大内二字,两旁雕龙画风,绝对是一件珍品,而且许清宵感觉得出,这块龙符不是普通之物。 内蕴一缕帝威,是一件宝物,至少也是灵器级的。 这龙符陛下也没几块,见符如见朕,许清宵自然要好好端详,以后看情况能不能复制一块来,万一陛下收走了,自己去外面惹事,可以拿出来吓唬吓唬人。 如此大胆的想法,若是让别人知道,估计要夸一句。 奇思妙想。 也就在此时,两道身影走来,许清宵立刻看去。 安国公和张靖。 “见过安国公!” “见过张尚书!” 许清宵拿着大内龙符,朝着两人一拜。 刹那间,两人连忙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臣,拜见陛下!” 两人有些慌张啊,这大内龙符是什么?不仅仅是一个象征,而是一件宝物,他们若是不敬,陛下是有所感应的。 否则怎敢说‘见符如见朕’? 看到两人如此,许清宵立刻将大内龙符收起,然后笑呵呵地朝着两人在此行礼。 这回两人才勉强接了这礼。 “国公,张大人,有什么事吗?” 许清宵请两人落座,同时略有些明知故问道。 “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张靖第一时间开口,他拉着许清宵坐下,本来想要继续说,不过看了一眼安国公,后者点了点头,张靖就没什么顾忌了。 “守仁啊守仁!老夫之前就跟你说了,让你低调一点,最近安稳一点,你回头就搞出这种事情来,老夫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 “你之前种种胡闹,老夫就不说了,但这一次,你一定要听老夫的,绝对不要碰税银。” 张靖直接说明来意,他也不废话什么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皱眉了。 “张尚书,如今国库空虚,若不动一动税银,大魏难以支撑。” 许清宵开口,不得不说这帮朝臣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老狐狸,陛下这才刚刚宣旨,他们就全部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我明白!可你也要知道,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税银之事,牵扯太大,尤其是诸王之争,这件事情已经超脱朝堂之外了,是你我都不能碰的事情。” 张靖苦口婆心道。 大魏江山,内忧外患,这个内忧,不仅仅是北伐之争,还有经济问题。 而这个外患,也不仅仅是边境蛮夷,还有诸多事情,比如说藩王之乱,你解决不了就不能在他们头上动刀子。 张靖说的一点都没错。 一旁的安国公点了点头,但他没有说话,不过许清宵只要否决,他马上也会加入劝说大队中。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张尚书,你是哪里听来的谣言啊,什么什么诸王之争啊?怎么又扯到了诸王?” 许清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呃? 两人顿时一愣。 “你不是想要找皇室一脉麻烦?” 张靖忍不住问道。 “张大人,你想多了吧?属下怎么可能会去找皇室一脉麻烦?他们随便一个都能碾死我,安国公,你不会也是这个意思吧?” 许清宵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也不是瞎话,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找皇室开刀啊,最起码现在不会,找他们等于找死。 在陛下没有掌控大魏之前,许清宵死活不敢动这帮人,动了他们自己也可以买副棺材等死了。 “那你这个税银,怎么处理?” 这回张靖和安国公都懵了。 不是找皇室一脉麻烦,那是找谁麻烦? “异族啊。” 许清宵很直接道。 “异族?” 两人有点小蒙了。 “张大人,安国公,你们听我说哈。” “这异族自入我大魏,有一百年吧?” 许清宵问道。 “不止。”两人立刻给予回答,异族来大魏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尤其是前几朝的时候,大魏有钱的要命,这些小国家的人跑来,第一时间就是朝贡。 虽然朝贡的东西都是一些破烂,但得到的好处极多,可以说当年大魏养活了不知道多少异国。 “都不止一百年了,那行,我继续问。” “张大人,安国公,这帮异国人来大魏做生意,我就不说他们是怎么做的了,相信两位也有所耳闻。” “他们在这里做生意,不交税,是当初几位先帝仁慈,考虑到这些人穷,如今几百年过去了,他们也该富裕了吧?” 许清宵问道。 “恩。” 两人点了点头,异族来大魏做生意的手段,他们的确听说过,基本上就是略带点强买强卖和碰瓷兴致,考虑到大国气派,往往遇到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就是以和为贵。 别跟异族计较什么。 尤其是张靖,刑部每天都有很多这种事情,京城里的百姓学乖了,但京都每天都会来不少游客,这帮人常常吃亏,京都各街衙门也是为此头疼。 但为了不造成恶劣的影响,一般都是劝阻一番,然后赔点银子算了,能来京城的也穷不到哪里去。 刑部也为此立了一些规矩,让来往游客注意一些。 至于镇压管教,这个行不通,这帮异族聪明的很,只要一个出了事,一群人就蜂拥而至,然后开始闹腾,一两个人还好,几百个人一闹,传出去像什么话? 大魏再穷,也不能丢了面子啊,北伐七次大家心知肚明其实是失败了,可面子上还是要说七次北伐扬我国威。 许清宵这话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说......征他们的税?” 张靖询问道。 “不!”许清宵摇了摇头,而后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道。 “不是要征他们的税,是让他们补税。”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补税?” 两人又有点懵了,这怎么补税啊?就算你现在要针对他们,进行征税,他们可以理解,但补税又是什么意思? “恩,补税。” “他们在大魏王朝赚取银两,强买强卖,更是碰瓷买卖,极度影响京都形象,本来是要罚,但我想了想,大魏乃是礼仪之邦,又是天朝上国,罚就有些不好听。” “就让他们补税吧,补三年的税,太多他们也吃不消。” 许清宵如此道。 “补三年?那补几成?” 两人继续问道。 “不多,就补三成吧,往后征税征四成,还有各类关税都要上。”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补三成?征四成?还有关税?” 这回安国公叫起来了,他虽然不懂户部,可税收还是懂的啊。 大魏如今衰败,收三成税,百姓叫苦连天,许清宵直接就征税四成?这帮人会答应? 还有什么关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听起来就知道又是一笔开支啊。 许清宵这刀子太狠了吧? “守仁,你这征收未免太夸张了吧?只怕会引起民怨啊。” 张靖忍不住开口,但语气还好,毕竟是针对异族之人,又不是针对皇室一脉,那就没事。 这要是征皇室一脉的银两,别说三成四成了,一成都要闹出大事。 征收异族就好多了。 就是有点夸张。 “民怨?” 许清宵冷笑一声,随后开口道。 “这帮异族在京都如此放肆,做生意强买强卖,他们为何不怕激起民怨?” “而且在京都都敢如此放肆,在其他地方两位觉得会是怎样情况?刑部当中可是有不少这种案件,甚至闹出人命的也不少。” “大魏王朝,礼仪之邦,天朝上国是没错,但也要分时候,看情况,脸皮子重要是重要,可国家发展更为重要。” “我倒不怕激起民怨,我反而觉得百姓会有所支持。” 许清宵满是认真道。 安国公与张靖听后,不由点了点头,觉得的确有些道理。 “可征收四成,补税三成,实实在在有些不可能,吃相太难看了啊。” 安国公如此说道。 这话张靖也赞同,你想要征收可以,但一口气搞这么多,的确夸张离谱。 “这个我自有想法。”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既然敢有这样做,肯定是做好了全盘计划,至于是什么,许清宵就不能说了。 “守仁,你给我交个底,你真不会对皇室动手?” 安国公问道。 “不会!” 许清宵直接开口,但心中却加了两个字,暂时! 对皇室动手肯定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码现在不能动。 “好,既然如此,那我支持你,你放心,我们这帮武官也支持你,这帮异族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大魏作威作福,平日里我看不到,但也听说过几件这样的事情,你放心去做,真出事了,老夫等人会帮你的。” 得到许清宵确定的答案,安国公松了口气,只要不动皇室一脉,这事就闹不大。 而动异族,那关我屁事?本身就不是大魏的子民,征你四成你又怎样? 不服?不服就滚啊! 张靖点了点头,但没有安国公这般有气魄。 “守仁,既然陛下让刑部和兵部辅佐你,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但我还是劝一句,别太狠,怕惹来麻烦。” 张靖是文臣,没有武官的魄力很正常,但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做事不要急,得想清楚再做。 “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准备起身走了。 只是下一刻,许清宵拉住两人。 “安国公,张尚书,今日的话,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最好,要是传出去了,那我也只好对皇室一脉动刀了。” 许清宵不是威胁,只是提醒一句。 万一他们说出去了,就有些麻烦,问题不大是不大,可最好还是别说。 “放心,叔嘴严实。” 安国公点了点头。 而张靖跟了一句。 “守口如瓶。” 说完这话,两人起身走了。 目送完两人离开,许清宵喝了口茶,紧接着看向一旁练武的杨虎道。 “杨虎,写个招聘启事,招个伙夫来,别每天吃客栈的东西了,又油又贵。” 许清宵随口说道,说完就回去休息了。 如何针对异族的事情,许清宵已经想到了办法,但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要不了多久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守仁学堂之外。 安国公与张靖并行,走了一段路后,安国公开口了。 “你觉得我这清宵侄儿有没有骗我们?” 安国公问道。 “应该不会。” “这种事情涉及太大,他若是骗我们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者我相信陛下也不会让他这般胡闹。” 张靖给予回答,他认为许清宵应该没有骗自己。 “恩,正常来说,陛下绝对不会允许他胡闹,只是一切都说不准,我等还是要做好准备。” 安国公这般说道。 “好,既如此,安国公,下官告退。” 张靖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 安国公也没多想,直接回到了自家家中。 此时,不少列侯国公都在等着自己。 “安国公怎么样了?” “什么情况?老李,说清楚点。” “清宵侄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开口,围了上来。 “没事,老夫已经问清楚了,清宵没有打算找皇室麻烦。” 安国公开口,如此说道。 “真的吗?我不信!” “安国公,您说实话啊,没必要为这小子扯谎。” “是啊,是啊,我们都能承受,您直说就行。” 众人纷纷开口,让安国公直说就好。 “真的,总而言之,你们不要管了,这件事情没你们想的这么糟,但具体是什么,过些日子你们都会知道,行了,行了,都滚回去吧,别在我家烦了。” 安国公开口,压制住众人的声音,极为笃定道,顺便再把众人赶走。 众人有些懵,但在安国公的目光下,还是一个个老老实实走了。 不仅仅是这里,刑部也是如此。 张靖将大门关上,不顾外面的侍郎询问,这件事情许清宵既然有所交代,他也不会说出去。 两人的行为,自然也瞬间传开了。 到底许清宵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众人的矛头还是指向了皇室一脉。 翌日清晨。 还没到卯时,一匹匹骏马从京都加急赶来,是各地藩王送来的奏折,朝着皇宫内紧急加送。 这些藩王的奏折无非就是一件事情。 许清宵杀王,犯下如此大错,竟然还特意提拔?这是什么意思? 最激烈的一封信更加直接。 许清宵杀王,触犯到了帝威,虽然这件事情怀平郡王有错,但王不可辱,若不是念在大魏如今需要人才,许清宵该死一百遍。 可如今陛下还给许清宵提升官级,这也就算了,连大内龙符都给许清宵,还让刑部和兵部听从许清宵? 没有权势的许清宵就敢杀王,有权势了以后,岂不是要闹翻天? 所以恳请陛下三思,收回圣意,并且有些疑问,陛下是否被奸臣蛊惑? 所有的话都不打紧,可最后这句话充满着其他意思,直接把许清宵定义为奸臣,这要是许清宵真敢闹腾点什么事情来,他们就只好清君侧了。 当然这话就不敢说,只是表达了一些不满的心情。 藩王来奏的意思说到底很简单,有怀宁亲王的影子,但更多的还是在乎自身利益。 真要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一百个不干,直接造反都有可能。 所以为了别走到这一步,先发来奏折算是表明一下态度,至于剩下的就看女帝什么意思了,做得好大家各自退一步,做得不好,那就是刀在手,跟我走,当了皇帝都有功。 皇宫内。 朝会开始,国事争论一个时辰后,接下来便到了个人环节了。 一些不怎么上朝的郡王今日突然来了性质,大致内容就是,问许清宵的事情。 提升至员外郎他们没什么说的,就是个六品官员罢了,随手捏死,可前脚给天旨,后脚给大内龙符,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朝堂上。 一名郡王平静问道。 文武百官沉默不语,而龙椅上,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朕!” “给许清宵龙符!” “自,有朕的安排。” “需要告诉你吗?” 龙椅上,女帝的声音略显冰冷,这一句话说出,后者顿时脸色一变。 “请陛下恕罪,臣,不过是为大魏着想,所以提问一句,臣,知罪。” 后者开口,低着头在地上叩拜请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魏女帝动真格了,给许清宵大内龙符,肯定是要做大事,至于到底是不是针对皇室一脉就真的不清楚了。 可看这个情势,可能性很大。 当日,朝会结束。 一封封书信加急传送,甚至一些郡王府中,更是用仙道手段传送书信,务必以最快速度,将书信传至各地郡王手中。 莫名之间,一层乌云笼罩在许多人心头上。 女帝到底想要干什么,无人得知。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天肯定要发生大事了。 而此时此刻。 守仁学堂之中。 许清宵也刚好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了。 一叠宣纸。 标题是【大魏第一个五年计划】 第一年:粮产增收翻三倍!国库收入达每年两万万两。 第二年:粮产增收翻五倍!国库收入达每年四万万两。 第三年:粮产增收翻十倍!国库收入达每年八万万两。 第四年:粮产增收翻二十倍!国库收入达每年十万万两! 第五年:粮产增收不变,国库收入不变,全力发展大魏底层建设,目标下一个十年计划,争取国库收入达每年三十万万两白银纯利收入。 这份计划,许清宵倒不是打算给皇帝看的,而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目标。 每一步都有所计划,不能偏移,但偶尔也会更改,至于怎么施行的,许清宵没有写。 这要写下来,写一百张纸都写不完。 虽然略有些夸张,但许清宵信心十足,确切点来说,至少能完成一半,如果能找到相应的种子,可以完成七成左右,如果真能搞出化肥,那这个计划妥了。 宣纸放在桌上,许清宵倒也不怕有人来看。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天下人看了,都不会相信,反而觉得自己痴人说梦。 所以藏不藏起来意义不大。 舒展腰肢,感受着窗外吹来的阵阵凉风。 许清宵起身了,他要去一趟户部,其目的是交代一些事情,同时许清宵也将之前算的账一同拿去。 户部给自己送来这么多卷宗其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要拖着自己,顺便看看自己笑话,许清宵不喜欢打脸。 可如果对方非凑过来给自己打,那实在是没办法了。 走出房间,杨虎便在门外等待着自己。 “什么事?” 许清宵很直接。 “大人,您不是说要请个伙夫吗?” “可问题是我不会写字啊,这招聘启事到现在都没写,您忙不?不忙就写一份。” 杨虎有些尴尬道。 许清宵让他招个伙夫来,倒是小事,问题是他不会写字啊。 “随便找个人写吧,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许清宵还以为杨虎找自己有什么事呢,没想到就这。 “也行,大人您忙。” “不过,什么条件您说下啊。” 杨虎问道。 “没什么条件,要会做辣一点的菜,京都里的菜系太偏淡了,我不太喜欢。” 许清宵随意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找个厨子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得,您慢走。” 杨虎没什么好说的了,拿着纸和笔,便走去书房。 许清宵不写,整个守仁学堂就只剩下陈星河一个人会写字了。 砰砰! 敲门声响起。 书房当中,陈星河正在练字,科举快要来了,陈星河对文章没什么太大的研究了,反而开始练起基本功了。 突然听到敲门声,陈星河不由开口。 “进。” 当下杨虎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笔与纸。 看到这一幕,陈星河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放在这里,待会给你落名。” 陈星河有些清傲道,虽然杨虎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也要等一等,毕竟他陈某的落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要的。 “落名?” “不是啊,陈大人,我是来找您写招聘启事的,许大人没空,我就来找您了。” 杨虎有些好奇,什么落名啊? 陈星河:“......” 你大爷的! 又是招聘? 我他娘的好歹也是府试十九好不好?怎么都让我干这种活啊? 陈星河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可想到是许清宵的安排,咬了咬牙,直接在白纸上写字。 招伙夫一名。 写完就沉默不语了。 “要不要再写点啊?” 杨虎看白纸上只有几个字,不由问道。 “够了!” 陈星河语气有点不太好。 而杨虎也没多说,拿着白纸就走了。 不多时,便将招聘启事贴在了守仁学堂外。 做完这一切,杨虎便开始打拳练功。 也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守仁学堂之外。 是一名老者,穿着一件素衣,看起来十分普通。 “伙夫一名?” 老者捻了捻胡须,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这是李广孝,他这些日子在家想了一些事情,大致就是在思考如何解决大魏的问题。 如今想了半个月,他想不出来,索性就出来逛一逛,顺便来看看许清宵,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大才。 没想到一来便看到这个招聘。 当下,李广孝走进守仁学堂内。 “有人吗?” 李广孝开口,他气质内敛,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老者。 “谁?” “敢问您是?” 刚练一会武的杨虎被惊动了,他走了过来,看到是一名老者,态度马上变了变,这京城什么人都不怕,就怕老人家。 鬼知道是不是朝中大臣。 “哦,我就是一名普通百姓,刚才路过,看到你这里招伙夫,想过来问问。” 对方笑道。 “伙夫?老人家,您看样子六十多了吧?还来当伙夫?” 杨虎有些郁闷。 这里是招伙夫,可问题是六十岁谁敢要啊。 “小伙子,老头子走南闯北,做了几十年的厨子了,你让我练武不行,炒个菜做个饭还是没问题的,要不这样,我去买点菜,你家大人在不在?要是在的话,我做好饭菜,让你们尝一尝。” “要是不在的话,我晚点做,等你家大人来了,给他尝尝如何?” 李广孝微微笑道。 此话一说,杨虎有些拿捏不准了。 虽然说对方年龄大,但话还真没说错。 “这样,我去买菜,您在这里歇歇,要什么就跟我说,等会做好以后,要是行,您就留下来,要是不行,那我也没辙。” “不过我家大人去了户部,约莫正午能回来,您看怎么着?” 杨虎如此说道,也不管行不行吧,先试一试,要行,一切好说,要不行就算了。 “行,那就劳烦您了,菜不用买多少,您看着就好。” 李广孝点了点头。 他这些年云游四海,的确有一手好厨艺,毕竟没事自己给自己下厨,也算是人生一大乐趣。 “好,您坐屋檐下歇息一会,这太阳大,别热着了。” 杨虎也没多说,直接出去买菜了,他看李广孝如此有自信,愈发拿捏不准。 故此杨虎离开,直接去买菜了。 待杨虎离开后,李广孝则坐在屋檐下遮阳。 太阳虽然略显得毒辣,但好在有凉风吹来,倒也是挺惬意的。 簌簌! 簌簌! 只是就在李广孝乘凉时,窗户内一张宣纸吹了出来。 李广孝见状,不由起身去捡,他比较勤俭,这种宣纸弄脏了可就不能用了。 然而,当李广孝捡起宣纸时,一行行内容出现在他眼中。 【大魏五年计划】 李广孝面容比较平静,可扫了一眼后,整个人不由僵在原地了。 一年粮产翻三倍?税收达两万万两? 两年翻五倍,税收四万万两? 三年翻十倍,税收八万万两。 四年翻二十倍,税收十万万两? 第五年全面发展大魏底层生产力,围绕下一个十年计划? 这一刻李广孝愣住了。 他身为女帝的老师,自然知道大魏现在是什么情况。 也知道大魏现在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个字穷。 两个字没钱。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居然写出这种东西来? 若在常人眼中看来,这个有些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可李广孝是什么人? 曾经被誉为黑衣宰相,他的思维与常人不一般,而且眼光毒辣老练。 他看的出来,这宣纸上的每一个字,笔锋有劲,一气呵成。 字如其人。 字如其意。 李广孝瞬间便判断得出,许清宵写这几个计划是什么状态。 自信! 十分自信! 极其自信! 这就是李广孝为何震惊的原因了。 许清宵为何如此自信? 这上面所写的,别说五年了。 就算是让他来管理大魏户部,自己五十年都做不到。 “此子!” “深不可量。” 此时此刻,李广孝对许清宵彻彻底底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了。 他想要留在这里。 看看许清宵到底是个什么人。 下一刻,李广孝咽了口唾沫,将宣纸从窗户口放回去。 可一颗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户部,刑部,兵部,一统三部!等鱼上钩! 第一百一十二章: 辰时。 户部。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户部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对许清宵莫名有一种恐惧感。 要是许清宵看了谁一眼,后者顿时低下头,死活不敢直视。 没人敢招惹这尊神,刑部的教训摆在眼前,可没有人敢乱来。 不过户部有户部的手段,他们可不跟刑部一样蠢,直接给许清宵穿小鞋,反而竭尽全力配合,只是这个竭尽全力有些过头罢了。 你要卷宗,我给你所有的卷宗,让你慢慢查,不够还有。 只是许清宵突然来访,让户部上下有些紧张,以为是许清宵过来找麻烦了。 “见过许大人。” “许大人,早。” 不过不敢直视归不敢直视,见到许清宵众人还是开口,恭称一句许大人。 许清宵一一回了个笑容。 也就在此时,有人走来。 “许大人,顾尚书请您去内堂。” 对方开口,告知许清宵,顾大人在内堂中等了许久。 “好。” 许清宵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找顾尚书的。 朝着内堂走,很快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内堂中,看这个架势,莫名显得有些三堂会审的感觉。 顾言站在人群之中,他面容消瘦,头发有些斑白,看起来快接近七十岁,穿着尚书官袍,负手而立,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下官许清宵,见过顾尚书,见过两位侍郎大人,见过诸位同僚。” 许清宵倒也显得平静,他走了上来,这般说道。 “恩。”顾言点了点头,而后开口:“你前些日子取走的卷宗,核算清了吗?” 顾言直接问道,他本来昨日打算去找许清宵一趟,但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了。 许清宵到底有什么想法,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对皇室一脉动刀,他也不知道,可顾言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许清宵的时间。 是的,拖延时间,许清宵想要查户部税银对不对?那行,先去看看资料,等看完了,核算好了,再来找自己。 到时候在慢慢谈。 至于许清宵手头上有大内龙符,他也不在乎什么,陛下说了,兵部和刑部听从许清宵调遣,他们户部就是辅助辅助就好。 这个辅助,顾言也会辅助好,但前提是许清宵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做不完就别说那么多了。 “已经核算完了。” 许清宵开口,微微笑道。 此话一说,众人脸色微微一变,而顾言神色不变,只是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啊,倒不是本官瞧不起你,只是你前些日子,前前后后取走了八千多份卷宗,每一份卷宗都细长无比,若是让整个户部来算,也要花费一月之时。” “你这连二十日都没到,就核算完了?” 顾言没有惊讶,而是直接询问。 户部给许清宵送去的卷宗,前前后后八千三百多卷,你看都要看一个月吧?就算你许清宵一目十行,半个月也要吧? 现在二十天,你说你不但看完了,而且还核算完了?你这不是唬人吗? “尚书大人,下官有自己的核算之法,这里是近三十年所有的支出明细,还望尚书大人核实一下。” “哦,对了,这还有一份漏算名单,尚书大人看完之后,得立刻查办,下官相信户部官员清廉刚正,但毕竟与钱财税收扯上关系,一切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妙。” “不然被抓住把柄,那就不好了。” 许清宵交出两份宣纸,一份是这些年来核算的数目,一份是出错的地方。 当下,户部上下皱眉,而顾言半信半疑地接过这叠厚纸,而后将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顾言脸色就变了。 许清宵的排列方式实在是过于精妙,将支出,收入,算的明明白白,这种方法难不难学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方便阅读。 就好比如果陛下需要观看大魏的户部税收,呈现上去就是一大堆卷宗。 然后一份一份看。 而许清宵这一份十分精简,甚至许清宵还标注了是那一卷的内容,这样方便审查,也免得出问题。 顾言一瞬间可以判断出,这个东西至少可以提高户部三成效率,以后大家核算的时候,可以省去太多太多的麻烦了。 再认真去看这些账目,每看一条,顾言眼中都露出惊色。 越看越震惊。 他身为户部尚书,户部的账他最清楚,说是滚瓜烂熟也不足为过,所以许清宵每一笔账他都可以在心中对比。 没有一处是错的。 而有出错的地方,在另外一份上都会标注,因为这本身就是错了的账。 “好!” 一刻钟后。 顾言忍不住失声叫了句好。 而户部其他官员有些惊讶了,他们不知道顾言看了什么东西,为何直接叫好。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顾言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众人,而后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左侍郎道:“你们好好观看,再核实一遍,认真学习。” 说完此话后,顾言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随我进来。” 许清宵这一招让顾言再也不敢小视他了。 说实话,不是顾言瞧不起许清宵,而是许清宵文采称万古,查案也有天赋,是文坛的大才,是刑部的大才。 可是不是户部的大才,谁能知道? 户部的基础是什么?说最简单点就是算术。 至于征税收税,那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事情,是政治因素,而户部的底层工作就是核算清楚,然后从中查询猫腻。 许清宵这份表格意义太大了,至少对户部来说,有极大的帮助。 很快众人围了上去。 而许清宵也走进了房内。 “坐。” 顾言让许清宵坐着,同时特意为许清宵倒茶。 “清宵,方才你给我的东西,当真是你这二十天写出来的?” 顾言询问道。 “回尚书大人,准确点来说,十七天。” 许清宵不卑不亢道。 顾言:“.......” “十七天内,你是怎么算清楚的?恕老夫直言,八千三百五十四份卷宗,你光看也要看半个月吧?” “也就是说,你只花了两天时间便核算完户部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核算出来的东西。” 顾言忍不住问道。 “呃......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许清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顾言:“......” 看着一脸沉默的顾言,许清宵也不打算演了,而是拿出一张纸道。 “尚书大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无非就是想问下官算术之法既准确且效率。” “其实下官只是换了一种算法。” 许清宵开口,他知道顾言想要问什么,所以倒也直接。 “换了一种算法?说来听听。” 顾言起身来到许清宵身旁,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 而许清宵也没有藏着掖着,这种东西早点拿出来早点好,最起码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 减少人力成本,提高办事效率,甚至可以推广全国,也算是一种国家加强。 “顾尚书,户部核算之法,应该是借助算盘这种东西,可想要真正熟练学习算盘,首先比较麻烦,其次的是每一笔账都需要反反复复核算但数遍,不然出错率极大。” “那么可以用加减算术来进行核算。” “但用加减算数进行核算,就需要替换数字,比如说这个一字,要改成这个。” 许清宵耐心为顾尚书解释,顺便也将阿拉伯数字给丢出来了,一共十个。 一旁的顾言,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满是学习态度,一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顾尚书可以把这十个数字理解为符号,这就是一,这就是二,不能搞混。” “假设今年收了一笔钱,一千四百八十五万六千四百二十三两,然后支出是八百五十六万四千二百二十一两,那么就可以进行简单的减法了。” 许清宵将数字写了上去,紧接着进行换算,用小学老师教人的口吻道。 “大数减小数,不够就去借,然后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 “得出结果就是,刘百二十九万两千两千零二两。” 许清宵花费了接近两刻钟的时间,将加减法原理说了一遍。 其实加减法的概念,大魏已经有了,大魏有天筹九算之术,也算得上是加减法。 许清宵教给顾尚书的东西,其核心点并非是加减法,而是阿拉伯数字。 相当于是把算盘给简化,毕竟一旦需要核算的时候,你拿个算盘噼里啪啦地计算,麻烦不麻烦是一个问题。 最主要的是,算完一遍你必须要再算一遍,几百两简单一点,几万两呢?几十万两呢?几百万两呢?甚至几千万两,几万万两呢? 一个国家的支出和收入,密密麻麻加起来有多少卷宗? 大魏户部一个月三十天,七成的人每天就是在算钱,这累不累?麻烦不麻烦?浪不浪费时间? 可用阿拉伯代替数字,别说几万万两了,就算是几百万万两,无非是多加几个零罢了。 “顾尚书,学废了吗?” 许清宵问道。 如果还没学会,只能再教一遍了。 “老夫......明白了。” 顾言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当下顾言取来一支毛笔,直接开始计算。 顾言随便写了一连串的数字,紧接着又写了一连串的数字,按照许清宵教的加减方法,虽然有所卡顿,但速度也不慢。 过了一会,顾言算出答案。 紧接着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一把算盘,开始核算。 同样的运算,顾言顾尚书精通算盘之术,敲敲打打,比方才慢了几息,但也算出来了。 对比一番,两者得出来的数字,一模一样! 嘶! 这一刻,顾言顾尚书,这位户部的一把手,彻彻底底愣在了原地。 许清宵很平静,喝了口茶,显得自在。 过了一会后,顾尚书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许清宵道。 “大才!” “大才!” “守仁!你真是万古大才啊!” 顾言死死抓住许清宵的手臂,激动的连连大喊,称许清宵为万古大才。 然而许清宵却将手抽出,一脸认真道。 “顾大人,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更不亲,你这样我要去告你。” 他不歧视龙阳之好,但放自己身上不行,尤其是还这么老,这肯定是不行的。 “此算法。” “若加以推广,户部往后核算之效率,至少大大提升数倍啊。” “许守仁,你真是万古大才啊。” 顾尚书没有在乎许清宵这番言论,而是激动的无与伦比道。 许清宵的算法,不是说有多准确,而是简约,并且极其容易学习,不需要学会打算盘,也不需要来来回回怕不小心弄错。 毕竟你一不小心打快了算盘,就容易出现误差,所以一般来说一次核算需要五个人进行分别核算,一定要五个人算出一致的答案,才能记录卷宗内。 可依靠许清宵发明出来的数字,更是极为简单,依旧是五个人核算一遍,但不需要傻乎乎的不断去敲打算盘,只需要加减一番,很快便能得出结果。 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大大减少人力? 剩下人可以去做其他事情,户部的效率至少可以翻倍。 而户部是什么?是掌控大魏财政的部门啊,基础核算加快速度,那么就可以有效的做其他一些事情。 这对户部来说简直是福音,一两天可能无法感觉到什么,假以时日,一年,十年,百年。 这中间节省下来的时间,又能是多少? 顾言实在是没有想到,许清宵不仅仅在文学上有极大的才华,没想到在户部也有这么恐怖的才能。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难不成当真是万古大才? 这一刻,顾言脑海当中不由浮现一句话。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顾言莫名想要为许清宵改动两个字。 把儒道改成大魏。 “顾尚书,核算之法我已经教给您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谈一谈正事?” 许清宵没有倨傲,反而是提到了正事,这算术之法,仅仅只是送给户部的一份薄礼罢了,也是为了增强大魏,可今日他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 “恩!” 顾言收回心神,而后给许清宵又倒了杯茶。 “守仁,你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户部,那我就直说了。” “其实将所有卷宗给你,并非是打压,而是两个目的。” “其一,我是希望你能真正明白大魏现在的处境。” “其二,我想让你安静一会,你前脚刚刚杀了郡王,整个大魏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看,若是你做错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让人这般做,你也莫要心生芥蒂。” 顾言实话实说,他倒不是想着恶心许清宵,也没有穿小鞋的意思,这没有任何必要,只是下面人误会罢了。 “下官知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明白顾言的想法,如果换做自己是顾言,估计也会这么做。 毕竟过刚则断。 可问题是,如今的大魏,你不刚一点不行啊,许清宵也巴不得大魏处于盛世阶段,自己没事念几首诗,赢得美人归,这不爽吗? 可惜,这不是。 “你明白就好。” 顾言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开口道。 “那我问你,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说实话。” 顾言认真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征税!收税!补税!” 许清宵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对方是户部尚书,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户部做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没有必要遮掩什么了,倒不如直接说。 此言一出,顾言脸色一变,但他沉得住气,看向许清宵道。 “征谁的税?” 顾言问道。 “番邦异族。” 许清宵语气笃定道。 “番邦异族?” 这下子顾言有些惊讶了,他本以为许清宵会说是皇室一脉,满肚子的话瞬间说不出来了。 “顾大人,站在您这个位置来说,他们的税,该不该补?” 许清宵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冷意。 顾言是户部尚书,许清宵此话一说,他瞬间明白许清宵在想什么了。 “该!” 过了半响,顾言点了点头,他以尚书的角度来回答。 “只是补税是何意?” 顾言问道,他有些不解,收税征税他都能理解,可补税是何意? “顾尚书,这帮番邦异族,在大魏每年赚取的银两,可以称得上是天文数字,以前,是大魏昌盛,允许他们不交税,算是给这些异族生存。” “可现在大魏逐渐日下,怎可能允许他们趴在大魏上吸血?” “补税,就是补他们三年前所有的税收,每一笔都要补三成回来。”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三成!” “守仁,他们会答应吗?” 顾尚书差点叫出来了,他是户部的尚书,自然明白许清宵这话有多恐怖了。 一年补三成,三年就是补九成。 也就是说,他们三年内赚了一万两白银,今年就要补九千两出来,相当于是今年一年白赚。 这谁能答应啊。 换谁都答应不了。 “不答应?” “不答应就让他们滚出大魏,如今大魏百废待兴,少了这帮人也挺好的,至少大魏百姓自己做生意,也算是增加了就业率。” 许清宵随意道。 而顾言不明白就业率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感觉有些新奇,只是他心思暂时不在这上面,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这些番邦异族,背后也有不少势力,若是补税三成,肯定会惹来麻烦啊。” 顾言开口,还是有些顾忌。 “顾尚书!” “此时,已经不是大魏鼎盛之时了,若这也怕,那也怕,下官斗胆问一句。” “大魏拿得出手五千万两白银支配吗?” 许清宵目光坚定地看向顾言,一句话说的顾言哑口了。 “可......这!” 顾言身为尚书,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周全,他的确是没有许清宵这般热血,这般敢作敢为,但这并不是说不好。 “顾尚书,下官只说一句话,说完之后,您自行定夺。” “得罪了这些异族,大魏还是大魏!若大魏没了,这些异族可不会怜悯我等。” 许清宵一字一句道,这番话有些大逆不道,可在顾言耳中,这番话却莫名显得震耳欲聋。 他沉默了。 许清宵没有督促,而是坐在面前,一杯又一杯的喝茶。 三刻钟后。 顾言深吸一口气,他看向许清宵,目光露出坚定之色。 “你想怎么做?” 顾言问道。 “顾尚书,具体做法请恕下官不能言说,但有一点的是,下官做事定有分寸。” 具体怎么施行,肯定不能说,但许清宵能保证的是,他一定会做好来,不会让人留下把柄。 顾言再一次沉默,他看着许清宵,因为这话从许清宵嘴巴里说出来就莫名有些古怪。 全天下人都不相信许清宵做事有分寸。 可细细一想,许清宵做事还真有分寸,怒斥大儒,那是因为严儒做事有些不公,大闹刑部,也是刑部做错在先,至于怀平郡王就更简单了。 他自己要找死,各种威胁,各种找许清宵麻烦,杀了应该的。 当下,顾言也没有任何犹豫了。 “许清宵,这是本官的尚书令,他张靖敢将此物交给你,我顾言也敢交给你。” “但许清宵,你一定要记住!如若你真心为大儒,而不是报私仇,顾某竭尽全力也会帮你,可若你只是为了报私仇,那就别怪顾某与你翻脸!” 顾言是谁?户部尚书,坐上这个位置,不仅仅是想事周全,更主要的还有魄力。 许清宵不针对皇室,而是针对异族,这个可以做,虽然后面也牵扯不少势力,可那又如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许清宵说的一点都没错,大魏没了就真没了,异族没了,大魏还在。 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快饿死了,还让别人吃饱?就算是皇帝答应,他这个户部尚书也不答应。 所以思前想后他答应了,不但答应,而且还将尚书令交给许清宵,给予许清宵最大的支持。 “多谢尚书大人!” 许清宵接过尚书令,如今拥有户部尚书令,等同于刑,兵,户三部合一,听从自己的指挥。 这是天大的权力,但许清宵在乎的不是这个权力,而是一种大局调控力。 想要真正从异族身上割肉下来,就必须要依靠上下齐心,一旦有一个部门不答应,那事情就难办了。 不得不说,顾尚书还是有点能耐的,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不缺乏魄力。 “行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不多问,我只看结果,做好了,以后我这个位置你坐!” “做不好,以后就别说那么多了。” 顾言也直接,他已经年迈了,许清宵这新型算术,让他震撼不已,如今许清宵更是要为国家出力,他不可能不答应,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许清宵必须要做好来! “顾尚书放心,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许清宵起身,现在户部的事情做完了,得去一趟刑部和兵部。 把事情交代清楚,才能更好的去施行计划。 “守仁,我最后多问一句,多久能见效。” 顾言询问道。 “一个月内,我会让异族乖乖给钱,不过还要劳烦顾尚书,让户部行动起来,将这三年来这帮番人异族赚取的银两卷宗全部彻查一遍,可以多不能少。” 许清宵没有说的太绝对,一个月的时间吧,同时让顾尚书去核算他们赚取的银两,算错了不要紧,但必须多算不能少算。 而此言一出,顾言更加好奇了,一个月的时间让这帮嚣张惯了的异族乖乖给钱? 他真不信!至于许清宵交代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户部每日的工作也就是这个。 只是就在许清宵刚刚走出大殿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顾尚书,没事继续研究一下,不仅仅可以加减,还可以乘除。” “如果精确到一文钱,就加个小数点,你慢慢研究,下官先走了。” 说完此话,许清宵离开了。 而顾言却又愣在原地,将目光看向白纸,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大量信息。 乘除?小数点? 顾言很聪明,他瞬间明白许清宵这句话的意思,但想要真正理解,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这许清宵是摆明着想要让自己老老实实在户部研究算术,以报之前的仇啊。 好家伙。 顾言哪里不知道许清宵突然开口的意思,他完全可以直接教自己,可却只是随便说说,让自己一个人独自研究,使得自己没有心思去做其他事。 当真是记仇。 这一刻,顾言莫名觉得,怀宁亲王得罪许清宵,当真有些......危啊。 一刻钟后。 刑部。 对比去户部的冷清,当许清宵来到刑部后,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声音响起。 “许大人!您怎么来了?” “许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等见过许大人。” “许大人,好啊。” “许大人,吃了没?没吃我给您带一份。” 来来往往的刑部官员再看到许清宵后,顿时一个个热情无比地打招呼。 自许清宵怒斩郡王后,为刑部立威,也为张尚书报仇,可以说刑部上上下下对许清宵根本没有半点怨言了,由内而外的尊重许清宵。 哪怕是那几位挨了板子的员外郎,现在到处说自己被打是应该的,许清宵一板子打醒了他们,不但没有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可以说,许清宵用人格魅力征服了整个刑部。 “没事没事。” “诸位好啊。” “想念诸位了。” 许清宵笑呵呵地开口,谁跟他说话,他都会回一句,或者是打个招呼,笑一笑。 几个员外郎还有吏司郎中听许清宵来了以后,更是第一时间走出来,与许清宵攀交关系。 周楠也来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卷吏,而是从九品的官员,升了职,现在管案牍库,也算是因祸得福,而刑部上下对周楠也十分尊重,都知道他是许清宵的人。 简单的应付一番后,许清宵直接步入内堂当中,就如同来自己家一般。 “见过冯侍郎,见过李侍郎。” 内堂中,许清宵朝着两位侍郎拱了拱手。 李远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前段时间挨揍了,一时半会还是笑不出来。 而冯侍郎不一样,十分热情地与许清宵打招呼。 “张尚书呢?” 许清宵看着尚书房内无人,不由问道。 “张尚书出去了一趟,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待会转告张尚书。” 冯建华笑道。 “出去了?”许清宵倒也没想什么,而是直接走进冯建华房内道。 “冯侍郎,下官还有要事,就不留在这里了,有件事情跟您说和跟张尚书说都一样。” 许清宵压着声音道。 “哦?守仁,你说。” 对方点了点头。 而许清宵取出大内龙符,准备开口,只是刹那间冯建华立刻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让许清宵有些尴尬了。 但没办法,他必须要用大内龙符来下令,否则的话,怕大家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传令下去,刑部上下,未来一个月内,任何关于异族行商案件,全部不接,即便是接了,也无条件偏袒异族,对外理由很简单,维持大魏国威,明白吗?” 许清宵认真道。 “哈?” 冯建华有些愣,他没想到许清宵拿出大内龙符,竟然是下达一个这样的命令? 这种命令还需要靠大内龙符?你直接开口不就行了吗? 不过冯建华还是认真无比道。 “臣,领旨。” 冯建华认真回答道。 对方领旨,许清宵收回大内龙符,将冯侍郎搀扶起来。 “冯大人,这件事情很重要,但不要对外任何宣称是我下达的命令,此事,你知我知,最多加个张尚书,明白吗?” 许清宵无比认真道。 “好!我明白了。” 冯建华认认真真地点头,拿出大内龙符,那这事就不是小事,他肯定不会乱来的。 “对了,冯大人,每日拒绝多少次异族案件,必须要写进卷宗内,派人交给我。” “行了,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许清宵来的快,走的也快,只是许清宵没有离开刑部,而是去找了李远一趟。 将一根金簪送到李远面前。 “李大人,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回头想想的确鲁莽了些,这是给夫人买的,还望李大人莫要怪罪下官。” 许清宵来的路上买了一根簪子,送给李远,让李渊送给他老婆。 也算是化解这段没必要的恩怨。 后者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舒坦极了,不过面上还是显得十分平静。 “你年少也正常,不过我收下此物,并非是贪图小利,而是不希望你我之间有恩怨。” “行了,你忙去吧,若没什么事,来我家坐坐,我有几份案子毫无头绪,到时候帮我看看。” 李远平静道。 “大人海量。” 许清宵笑了笑,随后离开房内。 都是一个部门的,尤其还是刑部,往后不知道有多少事需要用到刑部,没必要因为一些小恩怨导致大家心生芥蒂。 做人嘛,要玲珑一些。 做完这事后,许清宵径直又朝着兵部走去。 如果说户部对许清宵是有些敬畏。 刑部是其乐融融一家人。 那兵部就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了。 是的,衣锦还乡。 许清宵刚踏入兵部,一瞬间不知道多少声音响起。 “看,那就是许清宵。” “许清宵来了。” “许大人竟然来了?” “好家伙,这就是许清宵?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啊。” “许大人,许大人,我媳妇特别喜欢你的南豫阁序,能帮我落个名吗?” “许大人,我太崇拜您了,能给我落个名吗?” 整个兵部瞬间闹腾起来了,兵部的人性子都比较直爽,大多数都是军营出来的人,许清宵怒斥大儒,大闹刑部,诛怀平郡王,哪一件事情不是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可许清宵一个人全做了。 可以说大半个兵部对许清宵都极有好感,甚至嘟囔着陛下为何不让许清宵入兵部来。 如今许清宵来兵部了,自然引来众人的追捧。 许清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兵部如此受欢迎,与众人客气一番后,最终是靠着蒋鑫言解围,不然连进兵部内堂都进不了。 “许大人,兵部尚书正在谈事,需等一刻钟,您稍等片刻。” 兵部内堂外,蒋鑫言告知许清宵尚书正在谈事,让其等候一番。 “无妨。” “蒋大人伤好了吗?” 许清宵有耐心等,顺便问问蒋鑫言的伤势。 “已经痊愈了,不是什么大碍。” 蒋鑫言给予回答道。 “那就好。” 许清宵淡然一笑,而蒋鑫言也沉默不语。 但过了一小会,蒋鑫言忍不住开口了。 “许大人,我听说您已立学,是吗?” 他如此问道。 “恩。” 许清宵淡淡回答。 “不知过些日子可否去拜访一番许大人,我虽一介武夫,但也明白学问的好处,只是阅览不少书籍,却始终不合意。” 蒋鑫言出言道。 “自然欢迎,蒋大人若是亲临,守仁学堂蓬荜生辉啊。” 许清宵笑道。 这蒋鑫言乃是八门京兵之一的统帅,是兵部掌实权的存在,结识一番不吃亏。 “那好,那过些日子就来打扰许大人了,不过我最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下个月了,还望许大人不要怪罪。” 蒋鑫言笑道。 “言重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而此时尚书大门打开,一些官员从中走了出来。 许清宵也没多说,起身朝着尚书房内走去。 走进尚书房后,许清宵便将门关上,谁也不知道许清宵来兵部做什么。 但约半个时辰之后,许清宵从兵部走了。 就如此,一则命令传遍兵部上下。 加强京城防卫,巡逻人数增加,巡逻时间不能停息,若遇异族与他人争吵,尽可能选择偏袒异族,以大魏国威为重,尽可能不要把事闹大。 这命令倒也不算什么,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比如说诸国外使来大魏,为了大魏的形象也下达过类似命令,只是没有这次这么绝对罢了。 谁也不知道许清宵在搞什么鬼。 陛下让许清宵去管税银的事情,而许清宵去了户部,刑部,兵部,感觉忙碌了一天,又感觉什么事都没做,惹来不少人好奇。 午时。 忙碌一天后的许清宵,也回到了守仁学堂。 事情全部交代下去了,接下来就是等鱼儿上钩。 想要搞这帮番人异族,肯定需要部署周全,这群番人异族在大魏横行霸道,嚣张跋扈,背后肯定是有人的。 这帮人也是看着番人做生意不用纳税,所以从中牟利,许清宵完全可以笃定,一些郡王亲王也肯定参与其中。 都是大魏的吸血鬼。 所以自己这次既是肃清大魏的吸血虫,又是一种试探。 “怀宁亲王啊,你可千万不要跟这帮异族有关系,要是让我查到你有一点干系,不让你出次大血,我就不姓许。” 许清宵心中自语。 他暂时查不到怀宁亲王有没有跟这帮番人勾结,但仔细想想也知道,这帮番人异族在大魏横行霸道,肯定是有底气的。 他们背后是谁,许清宵不关心。 许清宵关心的是,这次能收多少银子上来。 保守估计,五千万两白银应该有吧? 一口气给大魏赚五千万两白银,这顾言以后还不得把自己当爹供起来? 至于女帝,估计看自己跟看金元宝一样吧?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一旦等自己的计划施展开了,大魏走向昌盛与繁荣之时。 许清宵很期待女帝看自己是怎么看的。 最好别娇滴滴的,不喜欢嗲的,还是喜欢那种冰山冷艳。 哎。 天不生我许清宵,大魏万古如长夜啊。 许清宵走进守仁学堂中。 当下,一阵菜香味浮现,让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闻着味走入膳房内。 只见一名老者穿着伙衣,将一盘盘散发热气的菜肴端了上来。 杨虎几人站在一旁,不断的吞咽口水,饶是师兄陈星河也忍不住站在一旁观看着。 “这?” 许清宵有些好奇。 “许大人,您回来了。” “这是咱新招的伙夫,手艺真好,光闻着味就香。” 杨虎开口,忍不住夸赞李广孝的厨艺。 “哦。” 许清宵明白怎么回事了,而忙活完了的李广孝抬头看了一眼许清宵。 没有多看,只是一眼,随后笑呵呵道。 “大人,您尝尝我的厨艺,没学过什么,就是走南闯北自己琢磨出来的,看看对不对您口味?” 李广孝笑呵呵地说道,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客气了。” 许清宵淡笑一声,随后落坐下来,品尝了一番。 恩! 您还别说,这味道真可以啊。 “来,一起吃。” “对了,老人家,您叫什么?也一起来吃,不要客气。” 许清宵尝了一口就觉得十分美味,同时也招呼李广孝坐下来吃。 “哦,我的名字不好听,别人叫我李黑衣,大人您随便叫。” 李广孝笑道。 “李黑衣?”众人微微一愣,这名字有些古怪啊。 “行,老黑,那我就直接点吧,月俸二两银子,我也给不起太多,不过包住,要是您觉得可以,就做,不行就算了。” 许清宵很随意,直接叫上老黑了。 “行了,行了,二两银子够多了,多谢大人。” 李广孝笑呵呵地说道,仿佛很满意这个价格。 而许清宵也没多说,招呼着众人赶紧吃。 望着许清宵,李广孝并没有直接询问什么,他打算留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慢慢了解许清宵,所以没必要多说什么。 这顿饭众人吃的很满意。 许清宵干了五碗米饭,吃饱喝足后,许清宵又夸赞了李广孝的厨艺。 随后进房开始工作了。 善后的事,李广孝来做,大家也纷纷夸了几句,而后各做各的事情。 就如此。 时间缓缓而逝。 一连几天。 许清宵都待在守仁学堂,寸步不离。 而刑部则每日送来一些卷宗。 刚开始四五卷,后来每天递增一些,第五天送来了十五卷。 第七天送来二十三卷。 第九天送来四十多卷。 一直到第十五天,足足有上百卷送来。 许清宵静静看着,每一卷都认真去看。 卷宗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异族碰瓷或强买强卖。 然而许清宵没有任何想法,看完就放一旁。 第十七天,一百七十卷。 第十八天,二百二十五卷。 第十九天,二百七十卷。 第二十天,已经突破三百卷了。 这就意味着说,第二十天的时候,大魏京都一天发生三百件异族强买强卖或强行碰瓷的事情。 这还是报案的,没报案的有多少就无人可知了。 “许大人,张尚书让我转告您一声,现在京都百姓对刑部怨言极深,他问您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刑部来的人开口,询问许清宵。 这些日子,似乎是看刑部不管,兵部还帮他们番人异族,导致这帮人越来越得寸进尺,也越来越嚣张,之前是碰了一下就要买,现在是敢多看一眼就必须要买。 闹到官府,全部都是让百姓赔钱,引来不少怨言。 “告诉张尚书,再等一等。” 许清宵还是这句话,后者也有些无奈,只能离开了。 面对后者的无奈。 许清宵也没办法,他必须要等,有耐心的等! 等鱼儿上钩! 等一个契机! 就如此,一直到翌日! 刑部的人,极其慌张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闹出大事了。” “许大人,百姓们把荥阳街官府围起来了,出大事了。”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顿时起身了。 鱼儿......要上钩了! 加更说明! 结完婚了! 彻底忙完了! 上一章已经修改好了! 也敢说这句话了。 月初不少作者大佬们都发了加更计划之类的东西,七月不敢发,因为当时结婚,鬼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今天去送人!明天去乡下!后天去一趟丈母娘家!然后就彻底解放了! 所以未来三天,七月稳定打底一万字以上,绝对不少。 然后跟大家说一下加更计划。 【月票每多500张】,七月加一更,目前700张,七月一更等于是大部分作者的五更,一万字和两千字的区别,希望大家能理解下。 【打赏每达到10w起点币】就加一更,而且是累积增加的,简单点来说,今天有三十个读者打赏100起点币,明天也打赏100起点币,一起累积,算在一块,相当于大家都参与了加更,七月会看后台,到了就更新,绝对不会遮遮掩掩,这点良心还是有的,不会蒙骗读者老爷们的。 【一个盟主:加2更,等于是别人十更,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了,当月完成】 【一个白银盟:加15更,等于别人75更,不过这个得慢慢还,当月肯定是还不完的】 【一个黄金盟:这玩意压根就不存在,所以可以瞎逼逼,加更150章,等于是加更一百五十万字,很好,非常好,如果不满意,我再加五十章。】 --- 恩,以上就是加更计划,暂定九月份有效,下个月据情况而视! 还是老话吧,质量第一,更新第二! 你问我读者老爷第几? 读者老爷在我心中,永远没有第几之分!大过一切! 倘若全订读者和盟主争吵起来。 普通作者:两位读者老爷别吵了,其实就是一件小事。 七月未时:这事我的错,你们别争了,我加更,息怒! 第一百一十三章:欲灭使人灭亡,必使其疯狂!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急,慢慢说。” 看着急急忙忙走来的刑部官员,许清宵让对方别急,慢慢说。 “大人,这些日子来,番人异族越来越嚣张了,做生意也越来越狠,前几天就有些压不住。” “百姓去各大衙门告状,刑部每天不知道收了多少卷宗,可一直无动于衷,而今日有一群读书人来京都游玩,结果没想到的是被这帮番人讹住。” “最后双方打起来了,这帮读书人一个个瘦弱,有两个被打的很惨,现在闹到荥阳衙门,结果衙门不受理此案,百姓们知道后,全部围住了衙门,看着架势可能要冲进衙门。” “荥阳令现在头都大了,急求刑部,张尚书让我来找您,让您出面处理,他说他不出面了。” 对方有些焦急道。 “打伤了人?” “张尚书让我出面?” 许清宵喝了口茶,神色略显平静。 “是啊,张尚书这段时间不知道被多少人骂,别说他了,刑部上下现在走出去,都被人说,说咱们不作为,不过好在的是,现在京都百姓对您还是充满敬重的。” “您要是过去了,他们绝对不会闹。” 对方这般说道。 “行,我去一趟吧。” 许清宵起身,跟着对方离开,来到守仁学堂时,恰好碰到李黑衣。 “老黑!今天不要做我的饭,我在外面吃。” 许清宵招呼了一声。 “行,大人慢走。” 李黑衣笑了笑,他在守仁学堂待了二十多天,除了正常做饭以外,没事就养养花,修一修树枝,倒也乐的自在。 而守仁学堂内,众人对他还是比较客气,李黑衣对许清宵也愈发增加好感,只是很多事情他暂时不去问,显得有些唐突,打算等真正混熟以后,再好好聊聊。 此时。 荥阳衙门。 所有衙役都出来了,刑部的官差也来了,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维和,这要是真打起来了,可就是大事啊。 天子脚下,百姓大闯县衙,传到陛下耳中,所有人都要问罪。 衙门外,有七八百人,都是老百姓,男女老少皆有,此时此刻皆然目露怒意。 而衙门当中,也有上百名番人异族,面对大魏百姓的目光,他们没有一点畏惧,相反眼神之中满是凶恶,以及一抹不屑。 这段时间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自从上个月开始,不管他们怎么讹人,官差们都会帮他们,虽然以前多多少少也会帮他们。 可以前都会警告,大家做生意还是比较含蓄,会去寻找游客目标,就是那种比较好骗一点的傻子。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不管大家做什么,刑部的官差也好,巡逻的军兵也好,只要发现就是让对方赔钱了事,大有一副不要惹是生非的样子。 甚至连骂都不骂他们一句。 一开始大家还是有些好奇,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可后来有人传出消息,说是女帝马上要过寿诞了,到时候万国来朝。 赠送贺礼。 所以为了彰显大魏的国威,不允许让他们异族产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这消息一传,顿时之间,所有在京城做生意的番人异族兴奋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据说当初武帝北伐大胜之时,更是赏赐他们这些这些番人异族。 再联想一番,女帝刚刚登基,这是第一年,自然要隆重一些,所以即便知道他们做生意有些不干净,但也不敢乱来,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白这点以后,这些番人一个个兴奋起来了。 之前还有些偷偷摸摸,太有钱的不能坑,看起来有点背景的不能坑,只能坑一些外地游客,偶尔就算坑到了,也坑不到多少银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魏官府不想要闹事,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就往死里薅羊毛。 原来不敢坑的,这次一样坑,管你有没有背景,除非是真正的大人物,不然的话坑了又如何? 而且坑的银两也不少,之前都是五两十两坑,现在起步就是五十两,一百两。 甚至就在前天,有个富商就顺手摸了一块玉石,要价三千两,对方也有来头,双方也差点要打起来,后来刑部的人来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最终富商赔了三千两白银。 三千两啊!!! 好的时候,大半年才能赚到,这下子谁不眼红?谁不酸? 于是乎浩浩荡荡的坑人大赛开始了,这十几天,这帮番人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笑醒,每天聚在一起,就是问你今天坑了多少,我今天坑了多少。 可谓是意气风发,一个个笑得就好像捡到银子一般。 至于大魏百姓难受不难受? 关他们屁事?他们又不是大魏子民,说句不好听的话,大魏就算没了,他们也不在乎,只要自己赚到了银子,一切好说。 只是这一次事情闹的有些大。 把人打伤了,而且很严重,现在还在医馆救治,能不能活都是一个问题。 “你们这帮番人胡商,当真是罪该万死,到处坑蒙拐骗。” “衙门也不管不问,我等大魏百姓,平日里让你们,是不愿意与你们争吵什么,你们当真以为我们怕了吗?” “今日若没有一个公道,大家伙就把荥阳衙门给砸了。” “是啊,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 “人家一些外来客,就是看一眼就逼着人家买,动辄五百两银子,谁拿得出来?” 荥阳衙门外。 百姓们的声音纷纷响起,言语当中充满着愤怒。 这些番人异族,在大魏数百年来,仗着大魏的皇恩,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而且各种变着法来坑大魏百姓。 以前大家富有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百姓们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了,这帮人却依旧我行我素。 外来游客,若是碰了某一样东西,逼着人家买,不买就几十个人凑了上来,吓唬别人,威胁别人,以致于京都的风评遭到迫害。 这也就算了,讹的也不多。 可现在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过分,连京城的百姓也坑了。 之前是碰一下就必须要买,现在变成了看一下就要买,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今日百姓们的民怨爆发,在荥阳衙门堵上了,这事不解决,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百姓们怒骂道。 而这帮番人也在破口大骂,不过他们用的是番语,并非是大魏语言,翻译过来的意思很简单。 “一群下等人!” 这就是番人的姿态,他们赚着大魏百姓的钱财,却根本瞧不起大魏百姓。 以前还比较恭敬,一直到北伐失败后,他们忽然明白,原来大魏也不是无敌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如此乱来。 否则换做是盛世之时,这帮家伙见到大魏百姓,跟见到爹一样。 “许大人来了!” “别吵了,许大人来了。” “许大人来了,我们百姓有救了。” “许大人在哪里?许大人总算来了,你们这帮番人,准备等死吧。” 随着百姓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许清宵的身影出现,身旁跟随着刑部左侍郎冯建华。 “冯大人,待会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许清宵压着声音,十分认真道。 “放心。” 冯建华点了点头。 很快许清宵加快步伐,来到了衙门口。 百姓们顿时激动的喊起来。 “许大人,您可要为我们百姓伸冤啊!” “许大人,这帮番人胡商,在我大魏胡作非为,您可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许大人,我们都听您的,您是好官,不像这些人一般,官商勾结,我们相信您。” “您是读书人,我们都信您。” 随着许清宵出现,百姓们彻底松了口气,他们现在对刑部对兵部压根就没有任何希望,可许清宵不一样,可以说许清宵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极高。 之前还是箭弩拔张的样子,可随着许清宵来了,气氛瞬间安静下来不少。 “各位百姓,稍安勿躁。” 许清宵出现了,他第一时间让百姓们稍安勿躁,紧接着将目光看向荥阳县衙道。 “将荥阳令喊出来。” 许清宵开口,话一说完,马上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穿着官服,朝着许清宵一拜。 “下官见过许大人。” 许清宵是从七品的官员,而他也是从七品的官员,可许清宵是谁?如今女帝面前头号红人,怒斩郡王都被保下来的狠角色。 自己不喊一声大人喊什么? “到底发生了何事?” 许清宵冷着脸问道。 “回许大人,这些番商与一些来京游玩的读书人发生了争吵,只因对方看了一眼他们的东西,这帮番商便索要五百两银子的赔偿。” “那帮读书人不愿答应,双方争斗,如今两人重伤,在医馆救治,七人轻伤。” 荥阳令使开口,简单道出事情来龙去脉。 “伤人?”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这群番商,而后者再面对许清宵的目光时,莫名有些畏惧了。 他们虽然瞧不起大魏百姓,可许清宵还是瞧得起,毕竟这位可是杀了王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还不依法办事?将他们抓入牢中,打伤读书人可不是小事。” 许清宵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这些番商胡人一个个激动了。 “凭什么?” “是他们先弄坏我们的东西。” “我们的玉石,是从神山中挖出来的,价值连城,凭什么关我们?” “你这个人不讲规矩,我要告你。” 一道道声音响起,这些番商听到自己要被抓,自然急了,声音洪亮。 而百姓们却十分解气,同时夸赞许清宵当真是好官啊。 “闭嘴!” 许清宵暴喝一声,他看着这帮番商,严厉无比道。 “将他们全部抓走,彻查此事,如若发现他们的确有讹人之嫌,按法办事。” 许清宵十分刚烈。 此话一说,还不等他们开口,冯建华却快速走了过来,在许清宵耳边压着声音道。 “不能抓啊!” “陛下寿诞在即,上面已经有了令,这两三个月绝对不能招惹这帮番商异族,免得到时候他们的使者前来大魏,问罪陛下那就不好了。” 冯建华压着声音说道,可即便是压着声音,这般番商也能听见一点点内容。 当下,番商们神色一变,但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暗自松了口气。 “可这帮人。” 许清宵有些不服,看着这帮番商。 “算了,算了,他们也不是一两日这样,大不了此事过后,让百姓们稍微注意一些,然后等陛下寿诞结束后,再压一压,反正无论如何,不能得罪。” “许清宵,你现在麻烦很多,最好不要趟这浑水。” 冯建华开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的意思就是别招惹他们,先这样将就一下,等陛下寿诞结束之后,再稍微管一下就好。 此话一说,这帮番商听后更是心中乐开花啊。 说实话许清宵说下令,他们真怕,这可是敢杀王的存在,要是真把他们抓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可看这个样子。 他们是真的不敢招惹自己啊。 许清宵皱眉,他显得十分犹豫,看向这帮人的目光充满着愤怒,可冯建华却一直拉着许清宵,各种叮嘱,显得有些古怪。 百姓们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莫名感觉这件事情许清宵也处理不了。 “好了!” 许清宵开口,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百姓道。 “诸位百姓,许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请各位百姓放心,如若这些番商往后还敢继续这般行事,我定不会饶了他们。”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还望诸位给我许某一个面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许清宵朝着百姓一拜,恭恭敬敬。 这一刻,百姓们沉默了,他们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也不敢对他们下手,可他们更加知道的是,许清宵不能再招惹是非了。 “行,许大人,我们信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许大人,换任何人来,我们都不答应,可你,我们给这个面子。” “许大人,你是好官,你不出手,肯定是有你的苦衷,我们信任你,也不会给你添堵,大家伙先散了吧。” “行行行,走吧。” 众百姓开口,他们选择无条件相信许清宵,虽然心里有点气,可面对许清宵,他们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许清宵为百姓伸冤,敢作敢当,许清宵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而后,许清宵朝着这帮番商开口。 “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你们往后不要在闹了,这些人的药费由尔等承担。” 许清宵如此说道。 然而这帮番商们不答应了,如果说他们之前有些害怕许清宵,可现在知道许清宵有所顾忌后,他们自然不怕了。 “赔药费?大人,您是不是糊涂了?是他们自找的,再说了我们的玉石也贵,应该是他们赔偿我们。” “对对对,必须要赔偿,给我们赔偿。” “这些读书人,一个个就知道扯皮,许大人,您是清官,这件事情您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我们就去陛下面前告状了。” “是啊,是啊。” 众番商开口,一个个嚣张无比,但也没有把话说的太绝,毕竟这也只是试探一下许清宵的态度,看看许清宵到底会让到什么程度。 “放肆!” “你们将人打伤,还想要索赔?你们是不是真无视大魏律法?” 许清宵怒道。 这帮番商神色有些变了,但下一刻冯建华立刻走来,拉住许清宵,而许清宵看了一眼冯建华,后者压着声有些急道。 “不要闹,这个节骨眼上,真的不能闹。” “许清宵,这件事情真的不要插手了。” 冯建华拉着许清宵,一副千万不要乱来的样子,这更让这帮番商乐了。 许清宵沉默。 而冯建华看向这帮番商道。 “算了,赔偿就不用你们赔偿了,衙门会处理,你们就别说了。” 冯建华如此说道,让众人不要继续闹了,就到此为止吧。 钱也不要你们赔了。 可这帮番商一看这情况,马上来了精神。 “什么叫做我们不要赔偿?是他们赔偿我们!他们要是不赔偿,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对啊,你们这不是欺负我们异族吗?我们要告御状。” “我那玉石价值几万两银子,赔偿五百两过分吗?”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众人闹腾着,得意洋洋。 冯建华脸色变了变,而百姓们却攥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冲进去,将这帮人揍一顿。 “行了,这五百两刑部给,这事结束,不要在吵什么了。” 冯建华怒吼道,他也来火了。 你们打了人,不让你们赔钱,让你们滚蛋,你们还不开心? 还要继续勒索赔偿?人家愿意吗?欺负人归欺负人,可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但最终,冯建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要把事情闹大,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此话一说,众番商笑了,彻彻底底笑了。 然而还是有番商贪婪,直接开口道。 “这件事情解决了,可衙门抓我们过来,耽误了我们赚钱的事情怎么解决?这要有一个说法吧?” 有人继续开口,得寸进尺,贪婪无度。 “你大爷的,真是一群畜生。” “许大人,我们真忍不了了。” “这帮该死的番商。” 百姓们再听到这话后彻底暴怒了,打了人,不用赔钱就算了,反过来还要勒索五百两,冯建华答应给了,事情按道理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帮人居然还要钱? 我要你大爷。 一群没妈的家伙。 百姓们直接破口大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们本来还没火,给许清宵一个面子。 可没想到这帮人当真是得寸进尺,贪婪无度啊。 “你们不觉得过分了吗?” 许清宵向前走了一步,看向这帮番商。 后者脸色纷纷一变,实际上他们也不是真的贪婪,而是想要试探许清宵的底线是什么。 “过分?这也叫过分?我们辛辛苦苦做生意,从异国赶来,却没想到被你们欺负,你们要是觉得这个过分,那行,等我们的使者来了,我们跟他们说。” “对对对,我们的使者正在给女帝陛下准备礼物,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情况,必然会大怒。” “还说什么大魏是礼仪之邦,我看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弱势。” 这帮番商也聪明,明着暗着在讽刺,同时也是在威胁许清宵等人。 你要是不赔偿,那我们就去告御状,等我们的使者来了,我们也去告状,看看到底是你吃亏,还是我们吃亏。 的确,此话一说,冯建华脸色一变,饶是许清宵脸色也微微一变。 “好了!每人赔偿十两银子,刑部会拨款与你们,不过要做好登记。” “还有,如果下次在发生这种事情,可就别怪我们刑部对你们不客气了。” 冯建华一挥手,直接答应下来了,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的补偿,加起来就是上千两啊。 这帮番商彻彻底底满意了,打了人不但没有事,还可以获得赔偿,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大魏?就这? 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商们心中极度喜悦,十两银子他们完全可以好吃好喝一个月。 还以为今日会倒霉,却没想到的是因祸得福,最最最最主要的是,他们发现,这个所谓的许清宵,好像不过如此嘛。 冯建华带着这帮番商去签字画押,顺便发放补偿金。 而许清宵回首看向百姓,百姓们脸上一个个写着不服,他们非常愤怒,甚至说极度愤怒。 大魏子民被人欺负了,结果还要讨好这些异族,这如何不让人生气? 如果这是在异国,他们可以忍,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大魏京都啊。 如此没有骨气的事情,简直是屈辱。 “我知道诸位心中有气,但许某向诸位保证,许某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许清宵朝着众百姓一拜,他这番话字正腔圆,说的斩钉截铁,希望能平息百姓们的怒火。 而百姓们看着许清宵这般,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大家各自散去了。 望着离开的百姓,许清宵面色平静。 不多时,一个个番商从衙门中走了出去,手中拿着宝钞,一个个显得极其兴奋,路过许清宵时,还不忘哼曲,一来是恶心许清宵,二来是表达自己喜悦的内心啊。 一个又一个番商离开了,他们很快成群结队,已经在商量去什么地方喝酒庆祝。 等所有人走后,荥阳令使不由开口。 “许大人,这样做,实在是有失民心啊。” 荥阳令使忍不住开口,他也有点懵了,虽然说番商讹人的事情也不少。 但也不至于这样让步吧?打伤了人,按理说赔点药费是正常的,可不但不赔钱,反而还要赔偿给他们,还有什么误工费?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我自有打算。” 许清宵一句话,让荥阳令使沉默了。 而此时,冯建华走了出来,拿着一叠纸张。 “冯大人,走吧。” 许清宵喊了一声,冯建华点了点头,便跟着许清宵走了。 路上,许清宵开口。 “冯大人,这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一张都不能丢,上面的每个人,都要派人盯着。”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恩,我明白。” 冯建华点了点头,随后忍不住好奇道。 “守仁,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般让步是什么意思?” 冯建华知道这东西重要,但他还是不能理解,许清宵为什么这样让步? 实际上方才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许清宵跟他商量好了的事情,不然他身为刑部侍郎,还需要跟这帮番商好说歹说? 直接抓去刑部,看他们敢不敢说话? 可许清宵竟然一改作风,假装很生气,然后让自己拉住他,还说一些根本没有的事情。 什么陛下寿诞快到了,各国使者要来,上面下了命令,让大家对这帮番商客气一点。 这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啊,即便是有,也不可能会这样,各国使者来,最多就是说招待一下使者,与这帮番商有什么狗屁关系? “冯大人,很多事情我暂时不能直说,但我可以保证的是,经此一遭后,番商强买强卖这种风气,不会再有了。” 许清宵平静道。 此话一说,冯建华惊讶了。 这帮番商仗着自己是异族,在大魏作威作福,以前还好,最起码大魏盛世,能压得住他们,可现在不一样,随着北伐失利后,他们更加嚣张了。 刑部尚书张靖曾经提议过这件事情,想要惩戒这些番商,陛下也答应下来了。 可最终呢?这些番商后面有很多势力,错综复杂,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甚至不缺乏有亲王的身影,所以这件事情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 最终不了了之了。 可许清宵竟然有这样的把握,让他实在是好奇啊。 “行!守仁,你做事靠谱,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事情,你让人来刑部找我就好。” 冯建华也不多问了,若是能解决这个事情,对大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好!冯侍郎慢走,今日麻烦了。” 许清宵笑了笑,而后者点了点头,便朝着刑部走去。 许清宵也回到了守仁学堂。 回到守仁学堂后,许清宵直接来到杨虎等人面前。 “杨虎,杨豹,你们六人,这几日在外打听一些消息,主要是番商的消息,好好观察他们,遇到任何事情,你们不能冲动,只要汇报给我听就行。” “还有,散播一些消息出去,就说陛下寿诞快到,上面下令,不允许动这些番商。” “以及一些.......” 许清宵压着声音,吩咐命令下去,而厨房中,李广孝将许清宵的话全部听入耳中。 他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了,似乎明白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大才啊。” 李广孝心中喃喃自语一声,紧接着继续开始炒菜。 而杨虎六人齐齐点了点头道。 “是,大人!” 他们虽然不明白许清宵有什么想法,但唯一知道的是,许清宵这般安排,自有他的用处。 就如此。 很快,一则则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番商讹人勒索,甚至将读书人打伤,百姓围堵荥阳衙门,甚至后面惊动了许清宵和刑部侍郎冯建华亲自前来。 本以为会惩戒这帮番商,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和冯建华竟然选择退让,以和为贵,赔偿番商五百两银子,所有参与者每人十两银子误工费。 这件事情瞬间传开,大街小巷,酒楼茶馆,几乎所有京都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众人极其好奇,实实在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惧怕这些番商。 多少百姓怒骂,一些文人更是写诗辱骂这种事情,大魏子民在京都受辱,不但没有受到保护,反而衙门赔偿银两。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民意充满着愤怒,有人更是大骂许清宵怂了,最终还是屈服,为了仕途,去讨好这些的番商。 但很快有消息传开,说是大魏女帝寿诞快到了,各国使臣都会来大魏京都,为了防止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刑部和兵部都不想要招惹这帮番商。 这个消息一出,百姓们就明白了,因为说服力很强。 外邦使者前来,要是发现这些番商被人欺负,自然对大魏不满,到时候在陛下面前说点什么,天下人都要嗤笑大魏。 理由是站住了,可百姓们不答应啊。 “他娘的,北伐之后,咱们大魏就感觉没了脊梁骨一样,外邦使者来了就来了,难不成还怕他们?” “这些外邦使者来大魏是进贡的,又不是来大魏当爷的,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他们是我大魏的臣子,怎么搞的好像我们是他们臣子一样啊。” “大魏颜面,大魏颜面,如今百姓在这些番商眼中如猪狗一般,有句话叫什么?一等番人二等异族,三等文人,四等官,我等百姓就是九等人,真他娘的晦气。” “就是就是,老子过些日子就走了,之前在京都做生意,开始还挺不错,后来这些番商在我旁边做生意,故意把一些东西摆放在出入口,百姓都不敢进我的店,生怕不小心碰到,一碰就赔钱。” “你这也算好的,这些没蛋的番商,两年前我就是摸了一下一块玉石,讹了我四十两银子,前两天我看一眼他讹了我二十两,就一眼,问题是官府居然不管。” 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辱骂番商,也痛斥朝廷漠视。 而与大魏京都百姓们愤怒不同的是,京都内的番商这回事彻底笑开花了。 “哈哈哈哈!这个许清宵,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见到我们,也就是嘴硬两句,那个冯建华,大魏刑部侍郎,更是软弱无能,就差把我们当亲爹供着了。” “是啊,我还以为这个许清宵当真有那么厉害,原来都是吹的,还什么杀王,就是吓唬人的,我估计他就是一枚棋子,我们让他们赔多少银子,他们就赔多少银子。” “诸位,我可是亲耳听到,他们说要持续两到三个月,咱们这两三个月好好赚一笔银子,赚到了,咱们到时候收手,这里两个月说不定能赚两年的银子。” 番商胡人异族们聚在一起,笑得乐开花,同时互相传授怎么坑人。 “感觉有问题啊,咱们这样做,就不怕大魏这些百姓翻脸吗?” 有番商开口,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 “翻脸?这些下等人敢翻脸?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初蛮族兄弟们杀到靖城,差一点就把大魏打没了,要不是当初大魏皇帝跟狗一样跪在蛮王面前,只怕大魏早就没了。” “就是,就是,说句不好听的话,是我们放过了这群下等人,如若不然,换作几十年前,他们就是我们的苦力,女人是我们的奴隶,那些娃娃都是我们的两脚羊。” “赚他们一点银子又如何?敢闹?敢闹就让刑部,让衙门,让兵部抓他们,这帮人可是我们忠实的狗,欺负自己人他们可是拿手的很啊。” “是啊,再说了,咱们后面又不是没有后台,真出了事,他们会帮我们的,无论如何,真闹大了,不就是赔点钱,他许清宵敢杀我们?大魏的人,敢杀我们吗?要是敢杀我们,我们的朝廷会忍?” 几个大番商开口,一番话大逆不道,但他们却根本肆无忌惮。 这就是养成的嚣张。 “行了,回去以后吩咐大家,干一票大的,争取赚一笔大钱。” 最终几十个大番商笃定了主意,就这两个月,往死里捞钱,见人就坑,管他死活。 而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内。 一个黑衣男子,将今日荥阳官府的事情一一汇报给怀宁亲王。 而怀宁亲王听后,却不由皱紧眉头。 “许清宵绝不是这种愿意忍让之人!” “这事有蹊跷。” 怀宁亲王皱着眉头,他在沉思,许清宵面对百姓被欺负,竟然忍气吞声,还赔偿银子给这些番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 怀宁亲王沉思。 过了半响,他浑浊的目光陡然露出精芒。 “许清宵这是在请君入瓮!” 这一刻,怀宁亲王猜到了许清宵的想法。 许清宵是故意示弱,让这些番商愈发膨胀,愈发狂妄,到时候等到民怨达到一定程度之时,他许清宵必然出手,连根拔起。 这就是许清宵的目的。 “传令下去,与王府有关所有的番商异族,这段时间消停一点,老老实实做生意。” 怀宁亲王开口。 他猜到了许清宵想要做什么,所以第一时间下达命令,防止许清宵连根拔起。 “是!”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而后退下传达命令。 王府内。 即便是下达了命令,可怀宁亲王莫名还是有些不安。 翌日。 大魏京城如往常一般,但有些地方却不一样了。 是东西两街,不,应该是整个京都商街,彻底大变样了,大量番商开始叫卖着东西,路过的百姓们只要看了,就必须要买下来,买不下来必须要赔钱。 如果对方答应买下来,那就是天价,动辄就是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 官差漠视不管,百姓叫苦连天,所有酒楼都在大骂官差不作为,可也只能骂一骂。 而番商们却兴高采烈。 不过有一批番商却没有乱来,老老实实做生意, 第二天。 百姓们不再去这些街道了,毕竟被讹出阴影,这帮番商有些牙疼,但也瞬间想到了办法。 他们将玉器,特色美食,甚至更是直接买一些当地的东西,极其便宜,直接上街叫卖,哪里有人他们就去哪里。 做法很简单,喊一声,谁看谁给钱,不给?不给几十个人就冲出来。 这下子百姓彻底有些扛不住了,各街的衙门全是人,刑部每天几百人。 后来是兵部派人来了,但派人来了不是打压番商,而是好言相劝大魏百姓们。 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番商讹的钱财,必须要给别人开字据,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百姓也压根不要这东西,可官差必须要留有字据。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这种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到最后有些番商更是索性直接来到酒楼,把自己的玉器放在桌上,谁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掉在地上,谁就赔钱,客人赔不起,客栈掌柜赔。 这一来,所有客栈掌柜都骂娘了。 而就在这一日,那些一直安分守己的番商彻底坐不住了。 所有番商的收入这段时间简直是暴涨,之前每天二三十两的收入,现在每天少于三百两都不好意思说了。 面对这样的利润之下,哪里有番商坐得住啊。 大家也开始加入其中了。 即便是怀宁亲王下了三次令,可这些番商已经压不住了。 大家都在赚钱,自己不赚,谁扛得住?谁又能忍受? 几乎所有番商都加入了这次抢钱时刻,反正官府不会管,反正刑部会帮他们。 至于许清宵? 一个怂蛋而已,他能怎么样?能杀他们吗? 王府中,怀宁亲王沉默了,他彻底明白许清宵的用意了。 这些番商已经管不住了,许清宵让他们彻底疯狂了。 这一招,叫做人心! “许清宵!你......千不该,万不该,碰他们。” 王府内,怀宁亲王声音有些冷,他眼中已经露出了一抹杀机。 这件事情,他没有任何一点回天之力了。 “传我令下去,与这些番商全部断绝一切关系,所有书信,全部焚烧,不得让他们查出一点线索。” 怀宁亲王开口,下达了这个命令,因为他知道,这些番商的死期到了。 而就在第七日时。 终于,一场暴动开始了。 淮南街的百姓彻底怒了,有一名妇女,带着两个孩子,来京城投靠亲戚,被一名番商拦住,就给人家看了一眼,就要人家五十两白银。 妇女贫困,别说五十两白银了,五两都没有,结果这帮番商将这妇女打了一顿,连两个孩童都不放过,若不是为母则刚,只怕两个孩童都要被打伤。 那妇女找到亲戚,拖着伤将事情说出,一刹那间就如同导火线一般,开始一传十十传百。 所有百姓怒了,彻彻底底怒了。 淮南街道的百姓更是从家中取出东西,直接冲进了淮南衙门。 这件事情一爆发,其他几个街道的百姓也忍不住了。 这段时间,整个京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怒火积压在心中,如今看到有其他百姓闹进衙门了。 他们自然不会在隐忍了。 这一日。 守仁学堂中,刑部一道道身影跑来,传来一道道声音。 “许大人,百姓冲进了淮南衙门。” “许大人,荥阳衙门也被百姓强占了。” “许大人,城北衙门聚集上千,在讨要公道。” “许大人,不好了,西街打起来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每一道声音都充满着焦急。 而就在此时。 守仁学堂中,传出一道声音。 “传我令,刑部所有官差,兵部所有官差,速速赶往京都所有衙门,通知百姓,今日我将会在刑部公审此事,刑部,兵部尚书旁听,还百姓一个公道。” “至于这些番商,全部带到刑部之中去,有任何反抗者,可动用武力镇压,但不能伤命。” 随着这道命令传出。 刹那间京都内,无数官差出动了。 -- -- 友情推荐一本书《自律的我简直无敌了》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一十四章:这里是大魏!该滚的是你们!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当中,随着许清宵的命令下达之后。 这一刻,整个兵部和刑部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番商异族这些日子来,在大魏京都横行霸道,做生意不好好做生意,净是一些歪门邪道。 他们早就有些忍不住,可上头一直有命令,不允许他们动弹,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也憋屈啊。 百姓们对他们指指点点,说他们是番商的狗,他们也气啊。 一直憋着一肚子的气,尤其是刑部的官差,走在路上甚至都被百姓指着鼻子骂。 现在好了,许清宵总算是下了令,这下子刑部和兵部的官差彻底放飞自我了。 之前压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凶残。 “兄弟们,许大人已经下令,缉拿不良番商,全部抓去刑部受审!” “还愣在干嘛,许大人已经下令了,刑部与兵部联手,见人就抓!” “走走走,把这帮王八蛋全部抓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是刑部和兵部的官差,他们现在就如同挣脱的野马,直接朝着各大街道走去。 淮南衙门。 一窝蜂涌出大量京兵,一个个神色严肃。 百姓们勃然大怒,他们望着这些官兵实在是充满着愤怒。 这些日子来,他们受尽屈辱,可没想到的是,今日爆发,这些官兵竟然还要来阻止他们! “各位乡亲父老,这帮官兵实在太不当人了,不帮我等就算了,如今过来,还想要打压我等,咱们跟他们拼了。” “是啊,这些日子,咱们被这些番商坑害的多惨?你们目睹我们平头百姓被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还助纣为虐。” “大家伙听好了,要是这些官兵抓我们,我们就集体去皇宫外闹,我就不信陛下不管咱们。” 百姓们的怒火冲天,他们喊着,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这些日子来,他们实实在在被这**商给气坏了。 只是当官兵到来时,看到百姓如此,不由急着大喊道。 “各位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许大人有令,最近番邦奸商在京都内为非作歹,让我等缉拿奸商,各位百姓现在可以去刑部,许大人要当众审查。” “如果刑部站满了人,咱们现在赶紧回去,把那些收据全部拿出来,许大人有用处。” “一句话,你们信不过我们,许大人你们总信得过吧?他为百姓伸冤,咱们看在眼里,是不是?” 官兵上来,急忙开口,他生怕百姓们真的民变,这要是闹到皇宫外,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果然,此话一说,百姓们顿时沉默了,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可马上有人开口。 “乡亲们,这位大人说的对,咱们就算不信他们,许大人咱们还是信得过,许大人在南豫府,为百姓伸冤,宁可得罪大儒,要知道他可是一名儒生啊。” “还有,许大人入了京都,他属下一个卷吏被人欺负,许大人宁可自毁前程,也要大闹刑部,前些日子怒斩怀平郡王,这一幕幕咱们是看在眼里的。” “别的咱就不说了,京城里面,许大人是真正的好官啊,现在咱们没事的去刑部,如果被番商坑了的,回去找收据,许大人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高昂地声音响起,百姓们一听,顿时议论起来了。 “对对对,许大人是个好官,许大人的确会为咱们伸冤。” “恩,我相信许大人,别的不说,平丘府跟许大人有什么关系?百万百姓无辜枉死,许大人完全可以不管,几十年前的案子了,可许大人宁可冒着得罪一位亲王,也要给百姓伸冤,更是请来圣意,光是这一点,咱们就不得不信。” “行,别人我真不信,许大人我信!走走走,去刑部。” “那我们回去拿收据,我就说许大人肯定不会无视咱们,咱们现在就走。” 百姓们开口,议论纷纷。 他们一开始犹豫窃窃私语,倒不是不相信许清宵,而是不相信这些官兵说的话,只是看着这帮官兵的态度,众人这才相信他们是真的。 “别说了,咱们走,去刑部,咱们给许大人撑腰。” “许大人来京城大闹刑部,怒斩郡王,现在遇到这个事情,按理说许大人不能再出面了,他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可现在许大人见我们可怜,还是为我们出头出面。” “咱们绝对不能让许大人寒了心,咱们过去,给许大人撑腰!许大人是咱们百姓的父母官,是好官,现在许大人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压力,如果咱们还在这里闹,不去支持许大人,那咱们还是人吗?” 有人大声吼道,认为许清宵为他们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如今在朝堂上腹背受敌,大魏文宫瞧不起许清宵,文臣瞧不起许清宵,百官瞧不起许清宵。 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许清宵还出来为百姓伸冤,而若是大家不支持许清宵,谁还支持许清宵? 此话一说,百姓们一个个激动了,纷纷朝着刑部走去。 看着一窝蜂离开的百姓,京兵们彻底松了口气。 “这许清宵威望可真大,已经赢得了民心啊。” “是啊,以后见到许大人,可要客气万分,别看许大人现在没什么品级,可天下百姓都支持他,往后就是平步青云,指不定那天做丞相。” “恩恩,咱们以后见到许大人,必须得尊重。” 京兵们震撼无比,许清宵的号召力让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话就能让百姓们跟随过去,要换做任何一位尚书过来,估计百姓都不听。 这很恐怖,得了民心。 不仅仅是淮南衙门,京都各地衙门也同样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数百姓走了过去,前往刑部,去支援许清宵。 同时一道道声音在京都出现。 “大家不要闹了,许大人为我们伸冤了,快去刑部。” “许大人顶着天大的压力,为我等百姓伸冤,要严惩奸商,大家快去刑部,给许大人撑腰,要是咱们老百姓不给许大人撑腰,就没有人给许大人撑腰了。” “许大人把儒道的人得罪干净了,又把满朝文武得罪干净了,皇亲贵族也恨死了许大人,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让我们百姓过得好一些,咱们快去刑部,给许大人撑腰。” 百姓们喊着,口口相传,让大家快去刑部,然而还是有人开口,充满着质疑。 “许清宵之前不给我们撑腰,怎么现在又站出来说话了?是不是有鬼啊?” “是啊,早不出面,晚不出面,偏偏这个时候出面,感觉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啊。” “官商勾结,这个许清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古怪的声音响起,显得阴阳怪气,这是有人特意为之,想要败坏许清宵的口碑,让百姓不要盲目相信。 只是话一说完,刹那间引来的是无数骂声。 “你说什么?许大人之前不出现?人家斩郡王的时候,你眼睛瞎了?人家大闹刑部的时候,你是不是耳朵聋了?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还是不是人啊?” “许大人之前不出面是为什么?那是人家刚刚杀完郡王,朝廷上下都看他不顺眼,所以许大人实在是不敢出面,再出面许大人就要没了,你居然说这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是啊,许大人为我等百姓做的太多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商实在是太可恶了,我真不愿意许大人再出面了,可怜我许大人。” “许大人真可怜,既为我等百姓出声,还要被你们这些人侮辱,你怎么不去死?对了,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对对对,你是谁?我也没见过你,你是我们街道的吗?” 百姓们不蠢,他们第一反应是愤怒,认为许清宵为大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出面,是因为许清宵承受的太多了。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污蔑许清宵,这下子大家怎么能忍受? 同时随着大家怒骂时,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发现这些人好像是陌生面孔啊,再仔细盘问,方才说话的人,瞬间脸色一变,想要跑路,但却被百姓们拦住了。 死活不让他们走。 “各位,我就是嘴巴碎了一点,我是游客,是游客。” “是啊,是啊,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就是瞎说了几句,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这帮人一看民意不对,连忙吓得发抖,立刻求饶,告知大家自己只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你随便你大爷,许大人是你们能乱说的?我看你们就是心存不轨,把他抓住,待会交给许大人处置。” “对对对,将他抓住,许大人高风亮节,为我等百姓出力,你们还想要摸黑我们许大人?你们是人吗?” “他们绝对不是游客,肯定是居心不测,把他们抓住,送到衙门去。” 百姓们纷纷怒斥,他们可不傻,一下子就发现这帮人有问题,直接将这帮人抓住,要去报官。 “大家伙听我说一说,许大人是个好官,这一点咱们谁都别去质疑,他要不是好官,那整个大魏谁敢说自己是好官?” “一个敢为百姓怒斥大儒,一个敢为百姓大闹刑部,一个敢为百姓杀郡王的人,他会贪财吗?不会!他会讨好商人吗?不会!他连皇帝都不讨好,还会去讨好一**商?” “有人在造谣,想要害咱们的许大人,咱们一定不要上当,谁要是再敢说许大人一句坏坏,直接抓去衙门,让他们知道,不要让许大人寒心!” “这要是让许大人寒了心,以后谁再帮咱们平头老百姓撑腰?谁再帮咱们平头老百姓说话?” 有人发出怒吼,瞬间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呼吁众人支持许清宵。 而百姓们也一一给予回应。 “许大人,是好官!咱们支持他!” “走走走,去刑部,别说了。” “妈了个巴子,谁再敢骂许大人一句,我这把杀猪刀直接剁了他狗头,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百姓们的支持,几乎是空前绝后。 而此时此刻。 京都当中。 所有番商这一刻,简直是如同见到鬼一般,他们四处乱窜,京兵们见到番商就抓,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去刑部。 这些番商跑到百姓家中,想要逃难,也被直接抓走,不少百姓看到以后,更是站在外面大呼京兵来抓人。 无数番商被抓走了,他们一个个叫苦连天,但也有嚣张的人。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后面是谁吗?你们敢抓我?你们死定了!” “我国使者马上就到,你们谁敢抓我?信不信我告诉我们的使者,让他去陛下面前,参你们兵部一本。” “你们这群狗东西,竟然敢抓我等?你们想死吗?” 番商们懵了,昨天他们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京都做买卖,各种横行霸道,嚣张跋扈。 可今日突然之间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谁受得了啊? 胆小的害怕,一直在那里说自己没有做错,自己就是路过。 胆大的依旧凶悍,嚣张跋扈,还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给老子闭嘴。” 京兵一脚踹了上去,指着一直叫嚣的番商怒骂道。 “你他娘的要再说一句,我一刀砍死你信不信?狗一样的东西,你真把这里当你们家了?” “这里是大魏!该滚的是你们!” 京兵们也怒了,这段时间他们上街巡逻,亲眼看见不少百姓被这帮番商欺负。 他们怒啊! 他们也气啊。 可有什么办法?上面下了命令,不让他们抓人,甚至还必须要偏袒他们。 这一肚子的火,导致他们这段时间脸上都长了不少东西。 可没想到,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上面突然下令,可以抓人了? 这下子京兵们兴奋了,一个个冲出来,比上战场还有激情。 见到番商就抓,谁敢叫嚣,上去就是两巴掌,不服?不服再两巴掌? 还不服?还不服就往死里打。 “好!说的好!这里是大魏,该滚的是这帮人!” “好样的,就得往死里打。” “咱们大魏的军兵还是有血性啊。” 百姓们在两旁叫好,甚至鼓掌,为京兵们欢呼。 而这帮京兵们一瞬间更加兴奋了,一种荣耀感袭来,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啊,难不成当真是为了混军粮。 保家卫国是什么?保护自己的子民,同时更想得到百姓们的称赞。 如今百姓们这般称赞,他们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兴奋? “各位百姓,这帮奸商许大人说了,一定会严惩,你们就等着好消息,还有许大人说了,谁要是被这帮奸商坑了,赶紧回去拿收据。” “我们都是办事的,真正顶着压力的人是许大人,这帮奸商后面的势力大着去了,能不能彻底根除,不是咱们能说的,也不是许大人能说的,是你们能说的。” “百姓们,我也是爹娘养大的,是大魏的子民,但咱今天必须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帮番邦异族,在咱们大魏作威作福,今天许大人为咱们出头!为咱们伸冤!” “你们可以一定要支持支持许大人啊,这要是不支持,许大人的心就真要被寒了。” 京兵们开口,为许清宵说尽好话。 百姓们听到此话之后,也不由感动热泪,毕竟如今能为百姓出头的好官真不少了。 很快。 番商们一批批被送到了刑部。 而刑部里里外外,包括外面十几条街全部被堵满了人,都是过来围观的百姓,也是过来支持许清宵的百姓,一眼看去,十几万人都不夸张。 好在的是,京兵在之前就留了人下来,空出了一条道。 所有番商纷纷被押了过来,一个又一个走进刑部当中,两旁的百姓则纷纷大声怒骂。 “一**商,还真以为没有人能治你们吗?” “真是一群狗东西,许大人,一定会严惩你们的。” “嚣张啊,你们怎么不继续嚣张?” “菜老板,你昨日的嚣张呢?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许大人,一定要惩戒这帮奸商啊。” 百姓们怒吼道,甚至一些百姓拿菜叶子直接砸在这帮奸商身上,可却依旧不解恨。 能引来这般的仇恨,由此可见这帮番商做了多少天人共怒之事。 刑部之外。 设立公堂! 主桌上,坐着许清宵。 左边坐着刑部尚书张靖!户部尚书顾言! 右边则坐着兵部尚书周严。 六部三位尚书旁听。 许清宵主审。 可见这架势有多大。 都不用说大魏京都了,不知道多少探子已经在疯狂传信回去,整个大魏权贵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三位尚书听审。 许清宵持大内龙符主审。 今日无论什么结果,大魏都要再次沸腾。 番商一个又一个的被抓来,即便是只抓头目,也抓来了三四百人,这还好是设立在刑部之外,这要是在刑部里面,压根就没有空地审查。 人越来越多,百姓们聚集而来,即便是相隔几十条街,也有百姓立身而望,让前面的人传递消息。 而到最后番商已经有七八百人了,这还全部都是大头目,剩下的小头目都押在其他地方。 根本没有资格入内。 扫了一眼天色。 许清宵喝了口茶,并不着急,因为真正的人物还没来。 ------ 说一下,今天特别早起来,去岳父家,开车五六个小时,在岳父家各种帮忙,忙到晚上码字,先码五千字,然后我早点睡,这几天估计在岳父家住几天。 所以七月打算早点睡觉,明天早起,调整生物钟,争取每天三更吧。 颠三倒四的日子,最多就是两更,我想冲击三更! 所以今天先一更,五千字! 同时说一下,接下来主角要立言!大家猜一下是什么言吧。 猜中了,8888起点币红包,提示,不是横渠四句。 第一百一十五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辈子注意点 大魏京都。 刑部外堂。 许清宵望着这帮番商,没有说一句话。 望着天色,许清宵知道,真正的大人物还没有登场。 这帮人都是什么人?京都番商,在大魏做生意不需要交税,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们每年赚的钱,都是净利润。 而番商异族在大魏为什么会如鱼得水?横行霸道? 不说最近,就说以前,许清宵刚来京都的时候,就遇到这样的情况,亲眼见到番商讹钱。 为什么会如此嚣张? 这要是后面没点人?打死许清宵都不信。 甚至许清宵可以笃定,这帮番商背后的大人物,你说没有几个王爷,他们敢这样做吗? 答案显而易见。 番商在狂,能有多狂?在别人家的地盘狂妄?这不是找死吗? 敢狂就有资本,有底气。 许清宵今日倒不是想要把他们幕后给揪出来,他的目的很简单,当着这帮番商幕后之人的面,将这群番商严惩一番。 狠狠地咬下一块肉。 “许清宵,你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太无族的部领,我与使者关系极好,你要是抓我,我一定会告诉我们的使者!” “许清宵,给我松绑,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可以保证,你下场一定会很惨,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等的势力有多大。” 有人叫嚣,是最狂妄的番商,他们怒吼,看向许清宵,眼神都冒出火焰。 他们是比较大的番商,实力雄厚,背后也有人,可没想到的是,竟然如同狗一般被抓来,让他们颜面无存啊! 然而,面对这两人,许清宵面色清冷。 “大魏律法,威胁朝廷命官,罪当斩首!” “来人!杀!” 许清宵面色清冷,将桌上的令丢了出去,一个斩字,霸气无比。 “许清宵!你疯了?” “许清宵,你要是敢杀我,你会死的很惨!” 两人依旧大叫,他们根本就不信许清宵敢杀他们,怒吼连连,他们眼中的狂妄,与怀平郡王很相似,但怀平郡王的狂妄,是认为自己背景极大,认为自己死不了。 而这帮人的狂妄,是认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即便是做错了,也是罪不该死,所以他们无惧,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他们更加不可能觉得许清宵真敢动手。 可是! 令已下达。 刑部官差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接将这两人抓住,拉到一旁。 “等等!” 许清宵开口,这一刻所有番商松了口气,他们误以为许清宵是怕了,想要给自己台阶下。 而那两个番商也闭嘴了,他们也不敢继续激怒许清宵,万一许清宵真脑子一热,他们可就是人头落地。 所有人都看着许清宵,百姓们也充满着好奇,不知道许清宵这突然又是做什么?难道真的畏惧了吗?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冷漠响起。 “就地斩首!” 四个字落下,这一刻哗然一片。 “什么?就地斩首?” “许清宵当真敢如此?” “这许清宵疯了吗?” 番商们惊恐,不敢相信许清宵居然会说出这句话,就地斩首?这太凶了吧? 百姓们也咂舌了,知道许清宵凶悍,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如此凶悍? “遵命!” 刑部官差可没废话,直接抓着这两名番商,来到空地之处,踢出两脚使其跪在地上。 大刀挥动,寒光闪烁。 两名番商嘴唇都吓白了,说起话来都显得颤颤巍巍。 “许清宵,我等就算有错,也罪不该死,你这是枉法!” “许清宵,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你真要动了我们,你绝对不会好受的。” 两人的话很嚣张,可声音却颤抖着,刀在脖子上,有几个人还敢大声说话?尤其是这种唯利是图的番商。 大刀落下,刑部官差又不是吃干饭的,许清宵没有说住手,他们自然严格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时。 一道声音响起。 “刀下留人!” 雄厚的声音响起,终于有人来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怎可能不会来人? 所有番商皆然松了口气,这道声音他们熟悉。 刑部官差停下来了,没有继续挥砍下去,毕竟有人说出刀下留人,他们不敢继续砍下去。 然而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斩!” 这声音冷漠无情,响在二人耳中。 一瞬间,刑部官差没有任何犹豫了,因为这是许清宵下达的命令,刑部尚书张靖之前就交代清楚了。 许清宵掌一切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来了都不管用,除非陛下亲临。 “你敢!” 那怒吼声响起,想要制止。 可刑部官差的刀,已经落下了。 寒芒点点,两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溅射四周,随着两道扑通之声,这两名番商的脑袋没了。 安静! 安静! 安静! 一切显得无比的安静,刑部尚书张靖,户部尚书顾言,兵部尚书周严沉默了。 刑部上上下下沉默了,番商们沉默了,百姓们也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许清宵当真砍了两名番商的脑袋。 这是要......不死不休啊。 说实话,这些番商能在京都横行霸道,百姓们不傻,知道他们背后有人。 方才那声音响起,他们也意识到,有人要出面保这些番商了。 所以他们并不认为,许清宵当真敢挥刀砍下去。 可没想到的是,这两名叫嚣最厉害的番商,当真死了。 这实实在在......有些不可思议。 说杀就杀。 干净利落。 简直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全军听令。” 下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下,兵部与刑部的官差齐齐站列好来,气势如龙。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本官一言可定,若再有人敢阻止本官办案,依法严惩,胆敢扰乱秩序者,杀!” 许清宵开口,他对方的事情不满意,十分不满意。 让刑部官差出手,居然还有犹豫和停顿,这种执法能力,太差了! 不过许清宵也明白,这些官差也是担心自己下刀快了,把局面搞的太僵,可这并非是理由,官差和军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若不服从命令,就是没有做好。 “我等遵命!” 众人齐齐开口,给予最强烈的回应。 而此时,刑部尚书张靖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今日审案,乃由刑部,兵部,户部配合许大人,许大人之令,便是我等之意,也是陛下之意,方才执法二人,领十军棍,以示惩戒!” 张靖明白许清宵不满在何处,所以他第一时间开口,一来是告诉所有人,今天的事情,许清宵一个人可以做主,二来是告诉众人,他们三位尚书已经完全站队了,无条件支持许清宵。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帮番商该杀!杀了又能如何? “许清宵,许大人,您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充满着怒意。 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蟒袍,龙行虎步,国字脸,眉毛浓厚,杀气腾腾,一股强大的气势,让周围百姓有些害怕。 这是一位藩王,镇西郡王。 真正掌权的王爷,是郡王,可绝对要比怀平郡王的地位高,因为他掌握实权,是一地的封王,手底下有军权,这种人物在大魏各个地方都是人上人。 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尤其是他的名衔,镇西郡王。 是太祖皇帝第七子,镇压了整个西北境,否则怎敢以镇西而称? 这尊藩王的来头,不弱于怀宁亲王。 他的出现,让三位尚书都不由起身。 “下官,见过镇西王!” 三人开口,朝着镇西王一拜。 而镇西王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这三位尚书身上,而是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他眼中有怒意,他方才已经开口,刀下留人,可许清宵还敢斩这两名番商,他如何不怒? “大胆!面见镇西王,为何拜?许清宵,你逾权,是大罪!该罚!” 这一刻,镇西王身旁的侍卫怒吼,这是武者,指着许清宵一声怒吼。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只是平静无比地取出大内龙符。 龙符出现,镇西王脸色不由一变,而那些侍卫脸色也瞬间一变。 “见圣不跪,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许清宵厉声问道,望着镇西王的侍卫。 “跪!” 镇西王压着声音开口,刹那间这些侍卫纷纷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镇西王也朝着龙符拱手一拜,他是藩王,可以不跪,但必须要一拜,这是尊重。 “镇西王客气了。” 许清宵淡然一笑。 大鱼总算是来了,也不枉自己布局这么长时间啊。 镇西王是藩王,千里迢迢来京都,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想来想去不就是京都那群王爷请来的帮手。 番商之事,京都任何势力都不敢露头,这要是敢露头的话,就是找死。 然而外地的藩王可以出面,他们不在京城,就算是想泼脏水给他们也泼不了。 除非掌握实质证据。 “本王......” 镇西王刚刚开口,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本官又让你们起身吗?” 许清宵望着镇西王身旁的侍卫,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镇西王皱眉了。 镇西王的侍卫不敢起身,可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身为镇西王的侍卫,身份也是极高,在当地可以说是霸主,在任何地方,谁不给他们点面子? 哪怕是去其他郡王府,那些郡王也会稍微对他们客气一番。 而许清宵却一直让他们跪在地上,这......太过于羞辱了,同时也是不给镇西王面子啊。 “许清宵。” 镇西王刚准备继续开口,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镇西王,敢问您入京,可有诏令?” 许清宵再次打断镇西王的言语,他压根就不畏惧什么镇西王镇北王,反正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多你一个王爷也不多,少你一个王爷也不少。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镇西王怒了。 他听闻许清宵狂妄,也知道许清宵嚣张,可这些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然而今日一见,当真是狂妄至极啊。 “若有诏令,一切好说。” “若无诏令,按大魏律法,太祖遗巡,藩王无诏不得进京,违反者,视为造反,可就地斩杀。” “王爷不要让下官为难,还请王爷拿出诏令。” 许清宵出声,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人们咂舌,一连串的震撼,许清宵实在是太霸气了,面对镇西王,正儿八经有实权的王爷,也敢这样说话。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许清宵是不是有七个胆啊? 哦,不对,许清宵是不是除了胆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好啊!” “好啊!” “本王一直就听闻许大人之威名,知道许大人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镇西王取出诏令,放在长桌上,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与许清宵争什么口舌之利。 因为他知道,许清宵已经不给他任何颜面了,一切公事公办,若自己想要借势压人,或者是彰显什么王爷之威。 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许清宵公事公办,那他也可以公事公办,他倒要看看,许清宵到底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 “王爷过奖了,下官还不知王爷今日来刑部有何贵干?也是被这些番商坑去银两了吗?” 许清宵谦虚笑道。 而镇西王没有笑容,面色平静。 “本王今日前来,是想要来看看,许大人如何判案,本王接到密报,说许大人收了他人钱财,作风不正,乃是皇室,有责任监管大魏百官,当然本王也相信,这是一场误会,只是无论如何,本王有义务监督。” “若许大人当真是刚正不阿,本王必然会严惩这些小人,可若是许大人判案不公,那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管,还望许大人见谅。” 镇西王已经彻底明白许清宵是什么人了,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插手此事,用平日的作风,六部尚书会给自己面子,可许清宵不会给自己面子。 索性直接一点更好。 “明白了。” “王爷一心为大魏,这一点下官敬佩,既如此,那王爷右侧入座吧。” 许清宵点了点头,人来了就好,就怕不来。 “那本王这些属下?” 镇西王平静道。 “哦,理论上来说,奴才是不允许旁听的,毕竟刑部判案,但念在王爷身份,怕有贼子乱法,这些奴才就破例一次吧。” 许清宵面带微笑,可这奴才二字,可是讥讽的到位。 在大魏,奴才与臣是不一样的,许清宵前世的国家,奴才是亲近之人,臣是办事之人,所以奴才比臣地位更高,并且也是一种称赞。 然而在大魏,奴才的意思就是奴婢,没有任何尊严和权力,相当于货物,臣子的地位要高过奴才。 自然这一句话,骂的这几个侍卫脸色难看,若不是镇西王在此,估计他们真要大骂几声。 “许大人,伶牙利嘴,当真是不错,本王很欣赏你。” 镇西王皮笑肉不笑,紧接着沉着脸落座下来,几个侍卫也起身,站在镇西王身后,面容阴冷可怕。 刚刚落座下来,镇西王想要开口。 然而许清宵再一次抢先一步。 “王爷,您旁听归旁听,可有一件事情,本官可是要提醒一二,本次主审之人,是本官,而不是王爷,如若本官下了令,方才的事情,还望不要在发生。” “免得给王爷带来麻烦。” 许清宵提醒了一句。 同时也是在告诉对方,今天他最大,除了陛下来了,谁都没有资格替他下令,不然,就算你是王爷,我许某人也敢动手。 你不信?想想怀平郡王的下场。 “许大人这话说的,本王是皇室,第一个遵守大魏律法,只要许大人能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徇私枉法,本王绝对不会干扰。” 镇西王轻笑道。 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你要是让我挑不出毛病,我就不说什么,你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该说我还是说。 许清宵没在乎镇西王了。 而是缓缓坐下。 大人物来了,真正的好戏也该上场了。 “来人!” “将所有番商押至堂外。” 许清宵开口,声音冷漠。 “遵命!” 齐齐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在外面扣押的番商,一个个被送至堂外。 清点一番后,便有官差开口。 “回许大人,三百九十五名犯人已押至堂外。” 官差开口,如此说道。 而长桌上。 许清宵望着这帮番商,紧接着再次开口。 “尔等番商,承先帝之圣恩,允其京中行商,看尔贫苦,免之税收。” “却不曾想,尔等在我京都,为非作歹,讹人钱财,横行霸道,轻则坑蒙拐骗,重则出手伤人,强买强卖。” “已犯滔天之罪,弄得百姓惶惶,人心不安,罪该万死,当斩首示众,尔等可认?” 许清宵一番话,冷漠无比,直接定罪,要斩他们首级。 此话一说。 刹那间,三百多名番商纷纷喊起来了。 “许大人,我们哪里有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啊,这里面肯定是误会。” “是啊,是啊,这里面全是误会,我们做生意的,哪里敢这么嚣张。” “许大人,我们经商老老实实,怎可能干这种昧良心的事情,还望大人明鉴啊。” 番商们开口,他们死活不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至于其他的,也不敢叫嚣了,毕竟那两颗人头还落在地上,眼睛都没闭上呢。 “许大人,本王虽不在京中,但也知晓一些,这些番商做生意倒也规矩,再者这里是大魏,他们即便是再狂,也不敢讹人钱财吧?” “不是本王挑刺,任何事情也要讲究物证吧。” 镇西王淡然开口,为这些番商争辩。 “那行,既如此,传物证。” 许清宵也很平静,只是一句话,立刻便有数十名官差快速走来,将一叠叠的收据摆在堂上。 这一刻,百姓们突然窃语起来了。 “原来许大人早就防了这一手,怪不得这些日子我等被讹钱财,官府的人都要求这些番商留下字据,原来是如此啊。” “这收据留的真好,我倒要看看这帮番商如何狡辩。” “好啊,好啊,原来是这样的啊,这字据留着,就是铁证,这帮番商一个都别想跑了。” 百姓们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收据的作用竟然是这个,感慨许清宵的未雨绸缪。 “六月十五,永兴铺,玉器二十五两。” “六月十五,长平铺,玉器四十八两。” “六月十五,长安铺,玉器一千四百五十两。” 许清宵随意拿起一叠,而后照着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念完一段后,刑部官差又送来几个箱子。 “大人,近月来,京城各地衙门包括刑部接手番商案件一共四百三十五起,所有卷宗都在其中。” “涉及最高,七千两白银,最低十五两白银,请大人查收。” 刑部官差开口,说出这几个箱子装着什么东西。 “恩。”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向镇西王道:“王爷,这算不算物证?” 许清宵问道。 “本王看看。” 镇西王很淡然,一开口,他身边的侍卫便来到许清宵面前,将一叠字据拿起,而后交给镇西王。 后者十分平静地展开,一张张地阅读。 大约看了十几张后,镇西王摇了摇头。 “许大人,这字据有什么问题?都是买卖字据啊,这如何算是物证?” 镇西王摆明了是要偏袒这帮番商,不认为这是强买强卖,反而认为这就是正常买卖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 “王爷当真是说笑了!” 许清宵轻笑一声,紧接着看向这些番商道。 “永兴铺掌柜何在?” 声音响起,马上一个中年胖子立刻开口:“小的在。” “本官问你,这张字据中记载,六月十五日,你收李氏二十五两白银,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问道。 后者低着头,但还是十分认真道。 “大人,这是做买卖,具体的事情,小的就不清楚了,每天生意这么多,小的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记得啊。” 后者不敢细说,只想着蒙混过去。 “做买卖?那行,传李氏。” 许清宵继续开口。 当下,一名妇人快步走了出来,看着许清宵直接跪下。 “妇人李氏,见过许大人。” “见过诸位大人。” 李氏开口,对许清宵恭恭敬敬跪拜道。 “莫行大礼。” “李氏,本官问你,六月十五日,你在永兴铺买了何物?” 许清宵面色温和道。 “回大人,民妇没有在永兴铺买任何东西。” 李氏回答道。 “没有买东西?那为何他收你二十五两白银?” 许清宵继续问道。 “大人,民妇那日,只是路过永兴铺,恰好看到了一枚翠绿镯子,民妇一时心喜,所以多看了两眼,可没想到的是,永兴铺掌柜却主动将镯子递给民妇,说此镯摸起来手感极好,可以试着穿戴一番。” “民妇虽知此物昂贵,但还是忍不住穿戴一番,只是镯子有些小,民妇戴不上去,尝试过后也就作罢。” “正欲离去之时,却不曾想,永兴铺掌柜要求民妇买下手镯,更是开价三千两白银。” “大人,民妇家境普通,丈夫虽有职差,但月俸不过八两银子,就算是不吃不喝十年也赚不到三千两白银啊。” “故此民妇与掌柜争辩,哪知这掌柜对着民妇便是凶言恶语,甚至拳脚相交,光天化日之下,民妇实在是不受羞辱,故此苦苦求他,愿意给五两白银了结此事” “可永兴铺掌柜依旧不依不饶,至少需要五十两白银,当做赔偿,认为民妇糟践了手镯玉器。” “后来官差来了,永兴铺掌柜依旧各种辱骂民妇,最终在官差大哥的调节之下,给予二十五两白银。” “大人!银两钱财,民妇不在乎,可民妇无论如何都是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他们各种羞辱,甚至扒民妇衣裳,掌掴民妇,这般耻辱,若不是我相公苦苦劝导民妇。” “只怕,民妇早就跳河自尽了!这颜面丢尽了,民妇,当真活不了了。” “还望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李氏开口,刚开始只是述说,可越到后面,她情绪越为激动,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对于一名女子来说,名声有多重要,她已嫁人为妇,被当众羞辱,甚至还被扒扯衣裳,这是何等的耻辱啊? 若不是其夫疼爱,只怕换做是常人,都会活在耻辱之中,久久不能自怀,甚至跳河自尽。 “莫要激动。” “本官今日,便是为民做主。” “永兴铺掌柜,本官问你,此事是否真实?” 许清宵先是安慰,而后目光冷冽无比地看向永兴铺掌柜,如此问道。 “大人,这贱人完全就是在造谣生事,我哪里敢这样做啊,永兴铺根本不会这样做,她在撒谎,大人,您可不要上当啊,这贱人平日里经过我店,一直喜欢我家玉器。” “三番两次来讨价还价,可我的玉器精美至极,根本不可能低价售出,而她却怀恨在心,今日就是趁机报复。” “贱人!你当真贱啊!” 永兴铺掌柜百般解释,根本就不承认这件事情,甚至出口成脏,一口一口的贱人,羞辱对方。 围观百姓一个个攥紧拳头,一个番商,辱骂大魏妇女为贱人,这般侮辱,他们怎么能忍。 啪! 惊堂木一拍。 许清宵眼神冷冽。 “在本官面前,你还敢撒谎!” “而且更是出口不逊,此人无论如何,都是我大魏子民,你一口一口贱人,既是羞辱她,也是羞辱我大魏子民。” “来人,掌嘴五十。” 许清宵开口,一声令下,刑部官差直接上前,将其死死抓住。 “大人,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啊!” 番商还要狡辩,可却被刑部官差抓住,用木令抽打嘴巴,每一下都有裂空之声,力气极大。 这些官差也看不顺眼此人,自然掌刑严厉。 “许大人。” “事情未曾调查清楚之前,你有些过了吧?” 此时,镇西王开口,想要为番商出头。 “闭嘴!” 许清宵冷冷看去,目光落在镇西王身上,两个字,一刹那间引得杀气腾腾。 镇西王目光冷漠,而他周围的侍卫却目光凶狠万分,充满着杀意。 许清宵居然让镇西王闭嘴? 这当真是大逆不道。 “镇西王!许某称你一句王爷,是尊重你一心为国,此人辱我大魏女子为贱人,你却还帮她出言。” “本官想问一问王爷!您到底是不是我大魏的王爷?” 许清宵开口,一番责问之下,引来百姓共鸣。 “是啊,你还是不是我们大魏的王爷?” “还皇亲国戚?狗屁的皇亲国戚,帮外人欺负自己人?” “王爷?狗屁王爷,人家番人辱骂我们大魏的女人是贱人,你还帮?你没娘没媳妇的吗?” “这狗屁王爷,看的都气人,还是许大人一心为咱们大魏。” 百姓们大骂道,他们也气,这番人作威作福惯了,人家被百般羞辱就算了,现在当着大魏高官面前,还敢一口一口贱人称呼。 这是奇耻大辱啊。 一群异族之人,当真该杀。 而面对百姓的声伐,镇西王平静下来了,他不蠢,反而很聪明,知道百姓已经怒了,也知道许清宵掌控民心,所以若是自己敢再说什么,只怕会引来麻烦。 故此镇西王开口。 “各位误会了,本王的意思是,事情要调查清楚些,免得不明不白,回过头这些番邦还要说我们大魏欺负人。” “许大人,本王虽然敬重你,可希望许大人慎言,否则凭方才之言,本王便可以向陛下参你一本。” 镇西王换个方式,既替自己解释,又警告许清宵一番。 别动不动拿国家大义来压自己,真惹毛了自己,管你是谁。 “王爷是这个意思那就好。” “本官还以为王爷与这帮番商有什么勾结呢。” “不过想想也是,王爷贵为藩王,这帮番商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会赚点银两吗?王爷如此尊贵,视金银为粪土,要那么多银两做什么,又不造反。” 许清宵阴阳怪气道。 “你!莫要胡言!” 听到造反两个字,镇西王直接起身了,他怒视许清宵,情绪激动。 身为藩王,最想干和最不想碰的事情就是造反。 许清宵这话杀伤力太大了。 “王爷莫要激动,本官只是随便说说。” “行了,传京兵证人。” 许清宵没有理会镇西王,而是缓缓开口,让人传京兵入内。 当下,四名京兵来到堂外,朝着许清宵一拜。 “我等见过许大人。” 四人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 “堂下民妇,尔等认识?” 许清宵没有废话,指着李氏问道。 “回大人,我等认识。” 四人只是看了一眼,便齐齐开口回答。 “如何认识的?” 许清宵平静道。 “大人,属下王阳晨,负责京都北街巡逻,六月十五日,有百姓举报,永兴铺发生打架斗殴之事,属下等人火速赶到,便发现永兴铺伙计正在殴打李氏。” “我等第一时间阻拦,而后仔细盘问后才得知,李氏试戴了永兴铺的玉器手镯,永兴铺掌柜认为,这手镯乃神山摘取,拥有灵性,制成玉器之后,第一个触碰者,将会沾染灵性。” “这也是他们的卖点,可李氏佩戴之后,却无银两支付,所以才发生矛盾。” 京兵实话实说,也不会说假话。 “明白了。” 许清宵看向永兴铺掌柜,只是对方还在被掌嘴,所以收回目光,等打完再问。 将目光重新放在王阳晨身上。 许清宵继续开口道。 “那尔等可曾亲眼看到,李氏被殴打?” 王阳晨四人不假思索道。 “回大人,看到了,而且李氏还有些衣衫不整,属下将外套脱下,给李氏盖上。”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长吸一口气。 他目光望向这些番商。 “好啊!当真是好啊!” “我大魏子民,在京都之中,天子脚下,竟然受如此屈辱。” “这还仅仅只是买卖不成罢了,这要是有些仇,是不是要当街杀人?” 许清宵看着这帮番商,这般说道。 “大人恕罪!” “大人,我等冤枉啊。” “大人,我们哪里敢啊。” 番商们纷纷开口,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哼。” 许清宵冷哼一声,也就在此时,永兴铺掌柜也被掌嘴完了。 他满口是血,疼的眼泪鼻涕全出。 刑部官差力度拿捏的极好,既让对方感到痛苦,又不让对方昏死过去。 “永兴铺掌柜,人证物证齐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堂上,许清宵冷冷问道。 “大人,......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啊,那玉器的确价值连城,有灵性的,怎能说是强买强卖?大人,您冤枉小的了。” 永兴铺掌柜哭喊着说道,到了这一刻,还坚持说这只是一场误会。 “好,好一个价值连城,好一个有灵性!” “再价值连城,李氏只是佩戴一下,就要索取三千两白银。” “再有灵性,触之既没,那你们平日里触碰,难道就没有吸收灵性?” “而且,即便就算是你说的真,可就算李氏不买,大可报官?你们却私自用刑,殴打李氏,当着光天化日之下,羞辱一名良家妇女。” “这如何解释?” 许清宵厉声道。 “我.......这......” 永兴铺掌柜说不出来什么了,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目光看向镇西王。 而镇西王也沉默了。 东西不买,是李氏的不对,你的确可以报官。 动用私刑,殴打他人,这也的确犯错了,他即便是再如何,也不可能替其狡辩。 感受到镇西王的沉默,后者知道,自己只能认栽了。 “小的认错了。” “大人,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低着头,哭丧着说道。 “好!” “既你认错,那就签字画押。” 许清宵直接开口,当下将桌上白纸丢出,这是认罪状。 后者看着飘来的认罪状,知道今日要大出血了,可有什么办法?遇到许清宵,他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份仇恨,他会记在心中,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的。 当下,后者画押。 随着画押结束,刑部官差将认罪状拿起,交给许清宵。 望了一眼上面的签字画押,许清宵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下辈子,不要这样了。” “来人,就地斩首。” 许清宵丢出斩令,语气温和道,希望对方下辈子不要这样了。 “多谢大人,多谢.......” 永兴铺掌柜下意识感谢许清宵,以为只是小惩大诫,就这样算了。 可当他明意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下辈子不要这样了? 就地斩首? 我认错也要杀头? 有没有搞错? 他想要开口时,刑部官差已经将他抓住,带到一旁,直接按在地上。 “许大人,许大人,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我罪不该死啊。” “许大人,我即便是再怎么错,也不至于杀头啊。” 他哭喊着,大声哭喊着,他没想到一件这样的小事,竟然要砍头? 自己一直很配合的啊。 也就在此时,镇西王坐不住了。 说实话,他也有点懵了,许清宵这哪里是杀伐果断啊,这是杀人狂魔吧? 人家都认错了,你还斩首? 再说了,即便他的确有错在先,可罪不该死吧。 “住手!” “许大人,这已经过了!” “他虽有罪,但说来说去,无非是钱财之错,大不了让他赔偿点银两。” “你杀他,太过于严格了。” “这不是大魏律法!” 镇西王开口,怒声制止。 而刑部官差有些犹豫了。 然而许清宵的怒声响起。 “本官再说一遍,本官之令,谁要是再敢有任何犹豫,视为包庇,同罪惩治。” 他怒声响起。 不是针对镇西王,而是针对刑部官差。 此话一说,刑部官差彻底不敢犹豫了。 手起刀落。 又是一颗人头.......滚滚落地。 这一刻。 一切安静了。 --- --- 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了。 反正很麻烦! 先更一万字吧!我待会还有一万字,凌晨三四点! 欠的一定会补。 请大家放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石三鸟,女帝宣旨,许清宵掌兵权 随着永兴铺掌柜的人头落地。 许清宵的铁血手腕,再一次让大家安静了。 这帮番商,的确是该死,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帮番商死不了。 因为他们没有犯大错,无非就是坑蒙拐骗罢了。 百姓是想让他们死,可一切还是要按照大魏律法来的。 这一点镇西王知道,三位尚书也知道,所有权贵都知道,甚至百姓都知道。 可许清宵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就地斩首,这已经不是铁血手腕了。 这是一手遮天啊。 “许清宵!” “你当真无法无天。” 镇西王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原因无他,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调和! 并非是来打压许清宵的,而是给这些番商撑场面的,告诉许清宵,这帮番商你动不得。 当然他也知道这帮番商所作所为,知道今日很难善后。 可许清宵这么闹腾,他们也有所商议,认为许清宵无非就是想要讹一笔钱罢了。 所以他来之前,早就与其他人协商好了,只要不是非常过分,这笔钱给了就给了,大不了过几年让许清宵吐出来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许清宵真敢下手,而且还是下死手。 这杀的几个人,与他们关系很大,每年不知道能为他们赚取多少银两。 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杀人是在立威,这人一杀,这些番商一个个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到时候完全就是许清宵掌中玩物,他不允许的是这一点,而不是真杀了两个人。 死了的人,他没办法挽救,可活着的人,他必须不能让许清宵这般枉为了。 “王爷!” “这是许某提醒你第二次了,今日堂审,许某一人做主。” 许清宵淡淡开口,无惧镇西王的怒吼。 “今日堂审纵你一人做主,可本王也不允许你草菅人命,本王问你,他们犯了什么错?需要这般惩戒?” “纵然是当街殴打妇女,纵然是出言羞辱,纵然是强买强卖,你大可罚他银两,让其致歉,甚至关他进牢都可以,然而你却目无王法,过度执法,直接斩他。” “大魏律例,死罪皆需刑部侍郎亲自确定,否则不得下令。” “本王想问一问,这大魏的律法,是你许清宵制定的吗?” 镇西王怒道。 他攻击许清宵的点很简单,律法上可没有写,殴打妇女,出言羞辱,强买强卖,是杀头之罪,是死罪。 而且但凡涉及到死罪,都必须要又刑部侍郎品级亲自审核,确定无疑后才能判其生死。 许清宵却直接就地斩首,逾越了规矩。 “殴打妇女!出演羞辱!强买强卖!的确罪不至死。” “可!太祖有训,凡异族辱我大魏子民者,皆,杀无赦。” “这一点,王爷难道忘记了吗?” 许清宵冷冷开口,大魏律法中的确没有说殴打妇女是死罪,可太祖说过这话啊。 当年大魏太祖,建立大魏王朝,就是靠铁骑杀尽异族,平定动乱。 不然这帮异族凭什么尊大魏为主国?难道是被大魏太祖人格魅力征服了? 还不是靠铁血手段,杀到异族胆颤,杀到番邦哭爹喊娘。 所以在那个时代,异族辱大魏者,的确是杀无赦。 只是这种东西不会被记在律例之中,但有明确记载,而许清宵拿出这一条太祖口训,的的确确可以拿出来。 “许清宵,你混淆视听,太祖的意思,是不服管教的异族,他们是大魏的商人,两者完全不一样。” 镇西王否认道。 “大魏的商人?” “好!” “王爷,那许某就问一问你。” “你说这些番商是我大魏的商人?他们可曾交过一文的税?” “你说这些番商是我大魏的商人?他们可曾为大魏做过一件事?” “大魏先祖,见其可怜,让其生存,免之税收,彰显我大魏之国威,大魏之鼎盛,孕育这些蛮夷番邦百年,不奢求他们回报大魏云云。” “却没想到,这帮番商借助皇恩,在大魏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殴打我大魏子民,羞辱我大魏女子。” “许某想问一问镇西王!” “大魏六百年前,中原番邦入侵,异族践踏,多少百姓如同猪狗一般,在这些异族脚下,太祖拔刀而出,铁骑镇世,杀出大魏基业。” “如今六百年后,上演着同样的场景,你身为大魏藩王,理应铭记于心,却没想到你今日不但不支持本官严惩恶贼,反而支持这帮异族。” “许某当着天下百姓面前,想问一问王爷。” “您,到底是大魏的王,还是异族的王?” 许清宵一番话慷慨激昂,而且这一番话格外的可怕,将百姓的愤怒瞬间拉起,再加上这最后一句更是杀伤力无穷。 刹那间。 无数双目光死死地落在镇西王身上。 是啊,这些异族番商,如今在京都内所作所为,不正是如同六百年前,番邦异族入侵中原时的行为吗? 六百年前是如此,六百年后也是如此。 你身为王爷,不但不帮自己人,反而帮外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大魏的王爷? 百姓的目光如火炬一般,落在镇西王身上。 气势并不可怕,但这一双双充满愤怒的目光,却是民意,是天下杀人最恐怖的民意。 “你!” 镇西王指着许清宵,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中情绪,纵然怒气冲天,可他的目光,不敢有任何一丝丝怒意。 因为民意太可怕了,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说什么了。 “王爷,若您还是大魏的王,就坐下吧。” “若你觉得,你是他们异族的王,那索性不如让你的侍卫出手,将这些番商救走。” 许清宵态度一变,他再次给对方挖了个坑。 而后者心情平复下后,继续开口了。 “许清宵,你莫要污蔑本王。” “本王自是大魏的王,本王自然向着大魏百姓。” “可本王之所以出言,并非是帮他们,而是帮天下百姓,这些番商虽然有些过错,可说到底他们是番商,如今大魏历经北伐,需休养生息,若将他们杀了。” “只怕会引来战祸,尤其是这些番商背后的人,都是异族权贵,若他们真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杀了就杀了,本王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可就因为这种事情,却害得他们人头落地,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镇西王想到了如何回击许清宵,他这般开口,站在大魏的角度上来反击许清宵。 你要杀人,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人家并没有犯下滔天大错,再者他们是番商,我不让你杀,不是害怕他们,也不是帮他们,而是他们代表的是一个又一个小国家。 大魏历经了七次北伐,国本已经没了,若是再招惹什么战祸,对大魏百姓来说,除了痛苦就是痛苦。 他很聪明,站在大魏百姓的角度上来说,撇清自己的干系,一番话说出来,自己就如同圣人一般。 “笑话。” 许清宵冷笑一声,他望向镇西王,语气依旧冷漠。 “按王爷的意思就是说,如今大魏国力不行,不能再起战乱,所以我们这些大魏子民,面对这种蛮夷番邦,就应该低头道歉。” “即便我们大魏的子民,被番邦打了,我等也不能说什么?即便是我们大魏的女子,被当街羞辱,我等也只能沉默不语?即便我等被这些番邦当做猪狗,我等也不能说什么?” “王爷,六百年前,我们站起来了!” “六百年后,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大魏子民,又跪下吗?” “还有!” “大魏王朝,何时惧战?这些异族蛮夷,当真敢犯,大魏铁骑,将踏破一切山河。” “我大魏子民!惧战否?” 许清宵声音不大,可字字珠玑,如同天下最锋利的剑一般,每一个字都让镇西王脸色阴沉一分。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被许清宵这番话给感染到了,当下百姓们发声了。 “我等大魏子民,不惧!” “大魏子民,从不惧战。” “他要战,大魏便战。” “六百年前,我等站起来了,六百年后,我等不可能跪下。” “大魏子民,死也是战死的!” 那声音一道又一道的响起,是百姓的声音,纷纷大吼。 八门京兵们在这一刻,也热血沸腾,他们是军人,感受最深,许清宵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太好了。 六百年前站起来了,六百年后还想我们跪下? 而且,大魏什么时候怕过?七次北伐,打没了的是国本,不是我们的骨气! “许大人威武!”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刹那间所有不知该说什么,但却被感染的百姓们,不由纷纷跟着喊起来了。 “许大人威武!” “许大人威武!”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京都,往后的百姓,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再听到这声音后,也忍不住跟着齐齐喊了起来。 此时,八门京兵也彻底忍不住了,他们热血沸腾,手握长枪,齐齐大吼道。 “许大人威武!大魏威武!” 气势可怕,这声音,震动了天上的云,这气势如天地之间,最锋芒之剑。 所有的气势加持在许清宵身上,这一刻,许清宵的气势,瞬间攀升。 “六百年前,大魏站起来了!六百年后,没有人能够让大魏跪下!一切皆妄想。” 兵部尚书周严也在这一刻忍不住开口,他是尚书,可此时此刻,也被许清宵这番话给感染到了。 户部的顾言尚书,刑部的张靖尚书皆沉默,可这沉默意味着他们无条件支持许清宵。 不说话,就是最大的支持。 面对万众一心,镇西王脸色铁青,他目光阴沉,可如此的民意,让他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啊。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许清宵要公开审讯了。 他就是想要借助民意,就是想要用民意压自己,当真是好手段啊。 砰! 镇西王落座下来,他没有继续说什么了,也不敢再继续说什么了,再说下去,他只怕也会惹来麻烦。 可镇西王不服! 他根本就不服! “传,长平铺掌柜。” 见镇南王落座下,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传长平铺掌柜前来。 长平铺掌柜听到许清宵的传令,直接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恐慌哭喊。 “许大人,许大人,我已知错,我已知错,我愿赔偿他们三倍银两,也愿意去牢中受罚,许大人,我已知错了。” 他跪在地上,朝着许清宵磕头哭喊道。 而许清宵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刑部官差,声音无比严厉道。 “本官最后重申一遍。” “今日堂会,本官说什么,尔等就做什么,这已经是第三遍强调。” “除陛下亲临,否则本官让你们杀谁,尔等若还有半分犹豫,与其同罪,人头落地,知晓吗?” 许清宵暂时没有理会长平铺掌柜的哭喊,而是看向刑部的官差。 方才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犹豫了,这是一种执法阻碍,他要杀,杀的干干净净,杀的明明白白,若是一直犹犹豫豫,只会让这帮人有侥幸心理。 所以如果谁再敢犹犹豫豫,许清宵一起杀了。 虽然这有些过分,可为了明纪,必须如此。 “我等遵命!” 刑部官差开口,他们的确不敢乱来了。 “长平铺掌柜,既已认罪,签字画押。” 许清宵丢出认罪状,如此说道。 而后者依旧是惶恐不安,在地上磕头求饶,死活就不敢签这个认罪状啊。 可刑部官差不管你那么多,直接抓着对方的手,朝着认罪状上按上去。 你既然已经认罪了,就得签字画押。 “就地斩首!” 许清宵也没有任何犹豫,又是斩令丢出。 长平铺掌柜当场吓的屎尿齐出,他恐慌大喊,看向镇西王,嘴唇发白。 “王爷......王爷!” 噗。 人头飞起,沾着鲜血,滚落在地。 有刑部捕快第一时间盖上白布,虽然这杀的解愤,可还是要照顾百姓的情绪。 “长安铺掌柜何在?” 许清宵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就如同阎王索命之声般,声音响起,番商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被叫上名的掌柜,比之前两位要镇定无比。 “我不认罪!” 他跪在地上,知晓认罪就得死,所以他直接不认罪。 “传人证物证!” 许清宵开口,可话一说完,后者目光凶恶无比道。 “你即便是传了人证物证,我也不认罪,我就是不认,一切买卖,都是公平交易,许清宵,你为赢得大魏民心,不惜引来战乱,你是罪人。” “你才罪该万死!” 长安铺掌柜很有骨气,他死活不认罪,管你人证物证,他知道镇西王一直想要救他,可一旦认罪,镇西王想要出手相救都不行。 因为民意可怕,所有百姓都支持许清宵,镇西王不敢帮忙。 可他不认罪就行了,许清宵难不成敢直接杀了他? “我也不认罪,许清宵,你为百姓民意,滥杀无辜,罪该万死的人是你。” “许清宵,你判案不公,草菅人命,我等都是无辜之人。” “许清宵,你可知我兄长是谁吗?他是图国的大司,等于宰相,你若是杀了我,我兄长必会问责大魏,你担不起这个责。” “我父亲好友,乃是平他族将军,你要是杀了我,会引起两国战争,到时候大魏至少有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无辜百姓因此而丧命。” 不少番商开口了,他们也意识到直接认罪,下场说到底还是死,与其如此,不如死活不认罪,同时各种自报家门,让许清宵无法正常执法,反正话已经说了,你要是真敢杀我等。 那带来的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同时自己这般做,镇西王就有机会出手,而不至于被许清宵这般牵制住。 的确。 随着这帮番商死活不认罪,镇西王眼神之中露出赞许之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知道许清宵想要做什么,杀个四五人,立下凶威,到时候再拿捏这些番商,让他们大出血。 可如若所有番商全部不认罪,你许清宵又能如何? 杀鸡儆猴,你能做。 难不成你还想将这些番商全部杀光?你有那个胆吗? 而堂上。 许清宵望着这帮叫嚣的番商,没有说话了。 一切显得很安静,这些番商看许清宵沉默不语,下意识以为自己的行为,的确让许清宵感到忌惮,当下各种言语再次响起。 “你杀我一人,大魏要付出上万性命,许清宵,我等并非犯下十恶不赦之大错,你过度执法,到时天下异族都要来找你麻烦。” “讹钱之说,本就是胡说八道,我等行商,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是你们大魏子民,污蔑我等。” “对,对,就是你们大魏子民,污蔑我等,就是看我等赚的银两多了,你们恨我等,才会如此报复。” “自己不想着好好赚钱,却来嫉妒别人,这就是你们大魏吗?” 他们的声音,一道又一道,或许是因为有人带头壮声,也或许是因为许清宵的沉默,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叫嚣之声也越来越大了。 堂上。 许清宵望着这些番商异族,他沉默的原因很简单。 实在难以想象到,这帮番商异族,为何有如此之底气,又为何会这般嚣张啊。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放出狠话,他们平日里是怎样的嚣张? 再看向哭泣的李氏。 许清宵不知道,大魏有多少百姓被这些人欺负过,李氏的事情,虽然发生在六月十五,但六月十五之前,难道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吗? 有,无非是官差出面了,这帮番商没有讹取钱财罢了。 深深吸了口气。 许清宵将长桌上的令盒直接掷了出去,而后目光平静。 “将堂下三百九十五人,斩首示众。” 声音响起,充满着平静。 但这一句话,不亚于惊天霹雳一般。 将堂下三百九十五人,斩首示众? 全杀了? 这回就连三位尚书都惊了。 他们知道许清宵今日是要立威,杀个四五人,差不多立威就行了,然后再慢慢做事。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比他们想象中要疯狂太多了。 三位尚书齐齐将目光看向许清宵,尤其是户部尚书顾言,他第一时间想要劝阻,可看到已经有番商被抓去斩首了,便不知该说什么。 原因无他,刑部官差也震惊了,可下一刻没有任何犹豫,抓人过去斩首,生怕同罪。 噗! 噗! 噗! 噗! 刑部官差也有限,一共就四人,四颗人头瞬间落地,血染京都,被斩首的四名番商,死不瞑目,眼神之中依旧是充满着惊愕与不甘。 惊愕,许清宵真敢下令。 不甘,就因为讹人钱财便落个这般下场? “许清宵,你疯了,你已经疯了。” “许清宵,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大魏真的会有大麻烦。” “我爷爷是部落首领,我爷爷是部落首领,你杀了我,我爷爷会替我报仇的。” “不要杀我,许大人,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指证他人,许大人,饶我一条狗命啊。” 番商们的哭喊声接二连三响起,有人指着许清宵,大骂他是疯子,也有人还在叫嚣自己的父辈是谁,但大部分是恐慌,是害怕,哭喊着求饶。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许清宵真敢杀他们所有人。 不要说他们了,百姓们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这么狠。 杀几个不够,要杀几百个番商。 这也太凶悍了吧? 根本不给大家一点反应的机会啊。 “都给本王住手。” 这一刻,镇西王彻底坐不住了。 许清宵若是杀三五人立威,他也没有办法,民意在此,他有什么好说的? 可许清宵要一口气将所有番商杀干净,他哪里允许?这三百九十五人,当真杀的干净,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灾难。 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他宁可冒着百姓的怒意,他也要出手制止。 因为许清宵彻底撕破脸了,这不是什么牵扯利益不利益这么简单,而是许清宵不让他们活了。 镇西王的怒吼响起,强大的武者气势镇压,刑部官差顿时动弹不得了。 “许清宵!” “你真的过分了。” “虽这帮番商所作所为有些过分,可到头来也不过是钱财之事。” “你杀几人立威,本王允许了,就当做是让百姓解恨,可你杀如此多的番商,你当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势力吗?当真不知道这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吗?” 镇西王怒视许清宵,他大声质问。 “王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许某奉劝一句,王爷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许某不想再惹是非了。” 许清宵没有把话说绝,但意思太明显了,他不是没有杀过王。 三次扰乱自己审案,真要按规矩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好!” “许清宵,你有种。”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本王也要看看,陛下到底管不管此事。” 镇西王开口,说话之间,他取出一张天旨,而后侍卫递上毛笔,他直接落墨,显然他知道如若在这里与许清宵嘴炮,完全说不过许清宵。 所以他要让女帝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 若是女帝亲自前来,那么这些番商无论如何命是保住了。 可要是让许清宵继续在这里待着,只会死更多的人。 看着镇西王在书写天旨。 许清宵的目光,则落在刑部官差身上,他取出大内龙符,刹那间镇西王的气势瞬间消失,而官差们也恢复平常。 “斩。” 许清宵开口,依旧是斩字。 你写你的,我杀我的。 摆明一副要跟镇西王作对到底的架势。 镇西王笔速极快,他听着人头落地之声,又怒又气,刹那间他写完奏章,手中凝聚一团火焰,直接将天旨焚烧干净。 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来到许清宵身旁,是一名京兵统领,他压着声音,有大内龙符在,即便是镇西王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而许清宵再听到对方之言后,眼中不由露出惊愕之色。 是的。 许清宵露出惊愕之色了。 下一刻,许清宵也取出一张天旨,文笔凝聚在手,飞速落笔。 写完之后,天旨焚烧。 许清宵又取出一张,又写,又焚烧。 京兵统领一边说,许清宵一边写,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许清宵已经写了十四张天旨,对比镇西王扣扣搜搜取出的一张天旨。 高下立判。 但所有人皆然好奇的是,这京兵统领到底在许清宵耳边说了什么话?为什么许清宵会露出惊愕之色?为什么许清宵不把天旨当做宝,一张又一张的写? 所有人都好奇了,哪怕是镇西王也好奇了。 可镇西王好奇归好奇,但看到这番商一个个人头落地,心中是又急又气。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行刑的刑部官差只有五人,五个五个杀,还有时间争取,他现在已经不奢求全部保下了,七成,只要七成人活着,一切好说。 超过七成就不行了。 而此时此刻。 大魏皇宫中。 一道身影,速度极快地来到养心殿内。 一道道白烟飘入养心殿。 而殿中,女帝手中也多了一张张的天旨。 “老臣,李广孝,见过陛下。” “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广孝显得有些急促,他站在殿内,朝着女帝一拜道。 “老师平身。” 女帝出声,她目光依旧落在天旨上,没有看向李广孝。 而李广孝的声音也立刻响起。 “陛下。” “许清宵如今在刑部之外,立威杀人,那番商的确凶恶滔天,也目无王法,杀几人也是活该,可若是杀多了,只怕会引来麻烦。” “这些番商,先不说在京都内有一定势力,他们也是各地异国异族的重要人员,若真直接杀的干净,到时候只怕真会起战乱。” “老臣建议,陛下应当出面了,也无需惩戒许清宵,但要及时制止,否则的话,会酿出大错啊。” 李广孝的声音响起,他今日特意过来,就是要找女帝说这件事情。 许清宵杀番商,他支持。 这帮番商也的确该教训教训了,杀几个人,立一下威也不是不行。 可许清宵杀过头了。 三百九十九名番商头目,也算得上是大魏最顶尖的一批番商了,这要是全杀了,实实在在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杀的爽,百姓们也叫好,但引来的后果,绝对不容小视。 所以他第一时间赶来,希望女帝出面,差不多打个圆场,然后惩戒这帮番商也就算了。 “不!他们该死!” 只是让李广孝没有想到的是,女帝的回答,竟然如此直接,而且是毫无条件的支持许清宵。 “陛下,这些番商的确该死,可......若是以这个理由将他们处死,实实在在说不过去。” “再者,杀他们带来的麻烦,对如今的大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李广孝没有直接否决女帝的意思,而是认真解释道。 番商可恶吗?肯定可恶。 该不该死?肯定该死。 可问题是,用这种理由去杀他们,的确显得有些刑严,再者他们一死,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也绝对不会放过大魏。 再过几个月就是女帝寿诞,到时候万国使者前来,一个个过来问责怎么办? 就因为讹钱,人头落地? 就因为出言不逊,人头落地? 错是有错,可错不至死,大魏毕竟不如从前了,而且即便是鼎盛的大魏,除非是太祖那一朝,否则都不能这样干。 鼎盛时期的大魏,更是对异族优待极佳,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拉拢异族,同时让天下人看到大魏的所作所为。 这对王朝来说是一件好事,牺牲钱财银两,换来的是大魏之国威。 可现在不行,现在这样做,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啊。 杀了这帮人又没什么好处,而且还惹来一身骚,这又是何必呢? 所以这帮人不能杀,完全不能杀啊,杀几个可以,杀这么多,不行!坚决不行! “老师,你看看。” 女帝没有多说,而是将一张张天旨丢了出去。 天旨漂浮在空中,随后落于李广孝手中。 【大魏番商,永兴铺掌柜,为非作歹,坑蒙拐骗,十恶不赦,臣已将其斩首示众,以平百姓之恨,同,臣已派人抄其家当,充公国库,用以偿还百姓,然,永兴铺掌柜,家当无穷,大魏宝钞一百五十万两,黄金一万两,珍珠玉石价值一百万两,现银二十万两,其中字画古玩不计,府宅良田土地不计,望陛下明鉴】 【大魏番商,长平铺掌柜,家当,大魏宝钞二十万两,黄金五千两,珍珠玉石价值六十万两,现银十万两,其中字画古玩不计,府宅良田土地不计,望陛下明鉴】 【大魏番商,长安铺掌柜,家当,大魏宝钞三十万两,黄金七千两,珍珠玉石价值五十万两,现银五万两,其中字画古玩不计,府宅良田土地不计,望陛下明鉴】 随着一张张天旨出现在李广孝眼中。 后者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 一个小小永兴铺掌柜,竟然有接近八百万两,这其中还不能算府宅良田,字画古玩,真要算进来的话,等同于五百万两白银啊。 李广孝愣在了。 他知道这些番商在京都大肆敛财,为非作歹,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收入竟然如此恐怖。 一个人的资产,就抵得上如今大魏一郡之地总税收,甚至一些穷点的郡地,都没有这么多吧? 这是敛了多少财啊? 虽然后面两个少了一些,可也不差啊,也差不多有接近二百万两。 三百九十九人,不说每个人都有三四百万两,就算每个人有一百万两白银,这要是抄起来了,这就是三万九千九百万两白银啊。 抵得上大魏接近四年的税收,这一刀下去,大魏国库可谓是吃了顿饱餐啊。 这.....他娘的。 李广孝懵住了。 他彻底明白为何女帝说杀的好了。 这肯定杀的好啊,四年税收,而且还不需要支出,足够大魏长长松口气了。 至于这些异族番邦要来杀? 那就来杀啊。 你一个番邦异族,会为了区区两三百万两银子与大魏宣战? 你这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真要来了,那就打啊,国库有四万万两白银,北伐还是打不起,但小规模作战怕什么? 朝廷武官们不是嗷嗷待哺吗?天天嚷嚷着要打仗吗? 打啊。 来啊。 不会真有人觉得大魏惧战吧? “老师,你如今是何意?” 看着沉默的李广孝,女帝平静问道。 随着女帝声音响起,李广孝微微沉思,而后神色极为严肃道。 “陛下,老臣认为。” “如果许清宵有把握的话。” “呃......可以多杀几个。” 李广孝给予回答。 这是他的答案。 一群番商而已,杀了就杀了,之前顾忌的原因是,杀了这些番商,对大魏没有任何好处啊。 可哪里晓得,许清宵自作主张,直接抄了人家的老底。 这样一来的话,那就不是没有任何好处了,而是有大大的好处。 试问一下,如果现在让大魏去找这些异族给钱,女帝能答应吗? 女帝肯定不会答应。 因为一旦开口了,天下人都要笑话大魏,突邪王朝,初元王朝更是会借此羞辱大魏。 堂堂大魏,万国之上,八方共尊的存在,居然去找其他异国借钱? 传出去都是惊天大笑话。 “陛下!” “许清宵,当真有惊世之大才啊!此等大才,陛下一定要重用!” “他,可称麒麟之才,这一招一石三鸟,老臣服了。” 此时,李广孝跪在地上,朝着陛下一拜,他发自内心感慨,因为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许清宵到底在做什么了。 许清宵这一招,当真是妙的不可言喻啊。 在常人看来,许清宵只是单纯的为民鸣不平,然后一怒之下,斩杀这些番商。 可实际上,许清宵这是一石三鸟啊。 放任番商为非作歹,让其丧失理智,增其贪欲,引得所有番商暴露本性。 如此一来,让百姓民怨四起,等到关键时刻,民怒最为鼎沸之时,许清宵立刻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番商一网打尽。 而后明面上杀人立威,实际上为的是打破京都格局,严惩番商。 并且暗中早就准备好人抄家,运至国库当中,算是给大魏增加底气。 这些异族真敢闹,那就真打,还真不怕你闹,说不定打几场仗下来,大魏国库又多了银两。 出手的一瞬间,就将退路想好了。 这如何不让他佩服。 小小年纪,便能将事情想得如此周全,说惊世奇才,也不足为过啊。 再联想到第一天去守仁学堂,看到的那张白纸。 李广孝莫名觉得,那张白纸......似乎真有可能,成真啊。 “朕明白。” “朕,也是此意,不过老师,朕觉得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女帝开口,她其实情绪也有些波动,这么多钱啊,这得多少银两啊? 她虽然知晓大魏京都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但也料到这些番商竟然如此会敛财。 动辄一个便是百万身家,当真是恐怖。 “陛下的意思是......” 李广孝瞬间明白女帝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说到一半,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恩。” 女帝淡淡点了点头,紧接着继续道。 “不过是与不是,先放一放,等最终结果吧。” 女帝开口,随后她声音响起,传至殿外。 “传朕旨意!” “许清宵持朕龙符,见符如见朕!” “番商异族一切对错,皆由许清宵处置。” “任何人,胆敢阻碍许清宵办案,一视同罪。” “且,兵部立即调遣神机营,麒麟军各三万大军,由许清宵暂且执掌。” “宫外之事。” “许清宵如朕。” 声音不大,可瞬间被口口相传至外。 “陛下旨意!” “一切对错,番商异族,一切对错,皆由许清宵处置。” “阻案者,一视同罪。” “兵部听旨,立即前往神机营,麒麟军,调遣三万大军,暂由许清宵执掌。” 旨意传出。 大魏京都。 刑部之外。 镇西王的脸色,彻彻底底阴沉了。 而百姓们,却兴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立言 陛下的旨意十分简单。 无条件支持许清宵。 甚至调遣神机营和麒麟军三万人,由许清宵暂掌兵权。 这是天大的恩宠啊。 帝王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兵权。 许清宵肃清大魏番商,要斩三百多人,这的确是过分了,正常情况下女帝都要出来打个圆场。 可没想到的是,女帝这一次竟然没有出来打圆场,甚至还无条件支持许清宵,给予兵权。 这是多看重许清宵啊。 这一刻,大魏许多权贵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认为许清宵没有任何背景,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国公那批人,但这批人跟许清宵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说句不好听的话,根本不牢固。 没有任何利益捆绑。 小事情,武官们会帮许清宵,大事情,这些武官也会掂量掂量,毕竟自身利益最为重要,这世界上哪里有圣人? 朝堂上那个不是老狐狸? 所以他们一直好奇,许清宵到底是为什么敢这么闹啊,肆无忌惮的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嘛就干嘛,大闹刑部,斩郡王,现在又对这帮番商动刀子。 往小了说,影响了许多人的利益,牵扯到很多事情。 往大了说,这些番商代表着是各国异族,真有可能会引起一些局部战争。 许清宵他凭什么? 他到底是依靠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彻底明白了。 许清宵背后的人,是女帝。 许清宵凭什么敢嚣张?因为大魏女帝支持许清宵,连兵权都敢交给许清宵,这他娘的,许清宵还怕谁? 别说杀一位郡王了,真要杀了一位亲王,也不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刑部外。 随着陛下的旨意传来,许清宵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看向镇西王。 镇西王的脸色很难看,他目光略显阴沉。 女帝的旨意,摆明是支持许清宵,而且是支持到底。 噗! 噗! 噗! 又是几颗人头落地。 镇西王脸色阴沉,他知道女帝无条件支持许清宵,自己无法力挽狂澜。 但若是任许清宵这般去杀,所有人都承受不起这个损失。 这帮番商,对他们来说意义很大,要是被许清宵一锅端了,真的会惹来大麻烦。 可若是和许清宵玩硬的,许清宵根本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镇西王不由深吸一口气,他看向许清宵,语气温和了许多。 “许大人,这些番商一个个的确罪过极大,只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讹人钱财,这不是一件大事,若是真杀了,会惹来大麻烦。” “不如这样,本王可以做主,他们讹的钱财,本王让他们十倍奉还,同时再罚款十倍,补充国库,你看如何?” 镇西王还是想要把他们救下来,希望许清宵就此罢手。 “王爷!” “刑部,可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 许清宵给予回答,十分冷漠。 开玩笑,这帮番商,杀一个就是几百万两银子,罚款十倍?我要这钱做什么?直接抄家不香吗? “许大人,你这样做,引来的只会是战乱,而且这些番商要是真被杀光了,以后谁还敢在大魏做生意啊?” 镇西王不甘道。 “王爷,他们在不在大魏做生意,与我何干?再者,他们不缴纳税收,在大魏做生意,对大魏有什么好处?我不如让百姓们做生意。” “至少还可以增加税收,有利于大魏,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劳烦您坐在一旁,不要再打扰本官做事了。” 许清宵完全就是柴米不进。 既然决定杀了,就要杀的这帮番商胆战心惊。 至于说这帮番商以后会不会在大魏做生意?许清宵完全不慌。 原因无他,大魏王朝还真不缺生意人。 商人就是逐利的。 如果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商人连死都不怕,更何况他们在大魏的利润,何止是百分之两百? 实际上许清宵调查过这帮番商,他们主要提供的东西是三种。 玉石、宝药、美食。 这些东西都有不错的效果,比如说有一种血玉,武者佩戴在身上,可以蕴养气血,虽然效果不是非常大,可若是佩戴十年二十年,效果就很好。 京城里的权贵,都非常喜欢这种东西,而一些便宜的血玉,百姓也买得起,效果不如上等的,但也有点好处,至少可以增强一点点血气,不至于动不动生病。 其价格也不贵,正常来说,三四十两银子就能买到,而这些番商进货价格也不贵,十两银子,算上漕运费,二十两银子差不多了。 卖个三十四十,利润是五成或者是十成,其实的确可观。 一开始这些番商也的确是这样买卖,大家赚的还挺不错,后来吧就有人为了贪图利润,无法降低价格的情况下,就拿次等的玉石,或者就是假的玉石来坑人。 再后来就是强买强卖,毕竟百姓也不蠢,假的东西肯定不会买。 而坑人的番商赚了不少钱,那些不坑人的番商就难受了,毕竟真货再便宜,能便宜的过假货吗? 到最后大家一起这样搞,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所以许清宵不认为杀一帮商人,会给大魏带来不好的影响,甚至今日这一刀落下,这些番商一个个都会老实,市场会规范起来。 到时候百姓可以放心大胆买,番商也能赚到钱,不过税收就得给我老老实实交上来了。 一旦如此,对大魏来说就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故此镇西王所说的话,许清宵一个字都不听,这种人让他们去打打仗可以,让他们研究经济学?还不如让他们老老实实坐在家里吃吃喝喝算了。 至少不会给大魏带来什么负担。 此时。 一颗颗的人头落地,每一颗人头落地,镇西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坐在那里,心中大怒无比。 这些番商,与他们有极大的勾结,每年给他们的钱财银两不知多少。 如今全部被杀了,对他们来说的影响很大很大。 往小了说,每年几千万两白银没了。 往大了说,影响他们未来的大事啊。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会特意前来,甚至不惜冒险进京,可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是没能阻止。 甚至他莫名觉得,许清宵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就是故意当着自己面杀这帮番商的。 恨!可恨啊!镇西王攥紧拳头。 但很快,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许清宵!你当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惹下了什么麻烦。” 镇西王心中自言自语,他现在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原本我等的大事,需要等待三年,可你现在将这些番商全部杀了,你这是要逼着我们不得不反啊。” 镇西王感慨,在他眼中,其实是真的认为,阻止许清宵,是为了他好,为了大魏好。 各地藩王早就有了其他想法,只是大家都觉得时机不成熟,比如说钱财这方面,再捞一点钱,等到羽翼丰满之时,再开始造反。 而京城之中的番商,占据他们两成左右的收入,如果少了这两成收入,他们的计划,就必须要延迟一年甚至两年。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藩王很不爽了,他们怕夜长梦多,都巴不得早点造反。 如今大家的想法就是三年内出手,最晚最晚不能拖五年,大家都认可了这个说法,毕竟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再等个三五年又能如何? 正好这三五年的时间,多赚点银两,拿来培养军队,把自己养肥一点,到时候争夺瓜分大魏之时,就有更多的底气了。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破坏他们的计划,动了他们最在意的一块肥肉。 如此一来的话,大家岂能不怒?还敢继续拖延吗? 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成为导火索,一旦引燃,那就是大事。 所以今日的仇,他有自信,很快就能报复回来的。 许清宵啊许清宵。 待本王杀入京城之时,必要拿你的狗头擦屁股。 镇西王心中怒吼道。 而终于,足足半个时辰后,行刑结束了。 三百九十五具尸体被齐齐盖上了白布,即便是如此,画面感也极其有冲击感。 但百姓们没有害怕,也没有畏惧,有的只是痛快。 番商一批大头目全部被斩了。 而其余的番商也已经被吓傻了,他们不如这些大番商,可也差不到哪里去,只能说这三百九十五人是最顶尖的一批罢了。 “传其他番商。” 许清宵开口,刹那间四五百人被押了上来,其中有一批番商早就被吓晕过去了。 而后被刑部官差唤醒,继续受折磨。 “大人,我们知错了,大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恳求大人饶命啊。” “大人,小的愿意把全部家当拿出来,赔偿给百姓们,希望大人饶我一命。” 他们大声喊道,都不需要许清宵开口,一个个主动喊着要把所有家产拿出来献给许清宵,希望许清宵能放他们一命。 “肃静!” 许清宵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冽无比地望向这帮番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也不敢继续说什么了。 而此时,许清宵继续开口。 “尔等在大魏,作恶多端,按本官作风,今日尔等必人头落地。” “但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再者尔等也或许受人蛊惑,本官倒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尔等死罪。” “只是,为恐再发生此事,本官立下三条规矩,你们答应了,今日死罪就免了,若是不答应,那就与他们共赴黄泉。” 许清宵开口,杀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接近四百条人命,这已经不是立威了,这是杀疯了。 要是再杀下去,估计陛下真要出面制止了,所以该收手时就收手。 然而这番话一说,镇西王有些无语了。 上苍有好生之德?好你大爷,杀了四百人再来说这话? 可真是好生之德啊。 “大人,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大人,我们答应,我们答应,只要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什么都答应。” “是啊,是啊,大人,我们答应。” 再听完许清宵这番话后,众番商直接开口回答,他们肯定答应啊。 这还不答应?那不就真是脑子有问题? 许清宵这一刀是真的狠,杀了四百名大番商,他们现在哪里有胆子跟许清宵讨价还价?说句不好听的话,许清宵要罚他们全部家当,只要能让他们活着。 他们都愿意。 “先别急,听好规矩再说。” 许清宵开口,让众人安静,随后继续开口。 “第一,从今往后,不准再坑蒙拐骗,强买强卖,必须遵从大魏律法,一旦犯错,罪加一等,轻则抄家,重则斩首。” 许清宵说出第一条规矩。 当下众番商纷纷点头,他们对这条规矩没有任何异议。 而百姓们也点了点头, “第二,从今往后,尔等行商,皆缴纳四成税收,同时为惩戒尔等,需补三年税收,不过考虑尔等如今情况,只需补三成即可,可否?” 许清宵说出第二条规矩。 “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大人说的,我等都答应。” “答应,答应。” 番商们现在已经被吓傻了,别说四成了,十成都行,先把命保住再说啊。 只是,就在这一刻,镇西王坐不住了。 补税三成?而且需要补三年的税?这不是相当于将去年一整年的收入全部拿出来给许清宵吗? 这个还好,无非就是罚款,大不了就当少赚一年,可许清宵还要征税四成! 四成啊!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大魏商人征税也不过是两成半,这直接征税四成,那这些番商的优势就彻底没了。 如此一来,他们哪里还有银两上交给他们? 这已经不是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了,而是直接要让他们彻底完蛋。 所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许清宵。” “番商税收,乃是先帝旨意,彰显我大魏国威,若是让这些番商交税,那大魏岂不是言而无信?天下异族该会如何笑话我大魏?这一点绝不可以!” 镇西王直接开口,制止许清宵这个说法。 这些番商一个个已经吓傻了,可他没有吓傻,要是立下这个规矩,他们这帮藩王损失就不是几百万两,几千万两了。 长久之下,简直是天大的损失。 这绝对不行! “王爷。” “本官最后问你一句,今日到底是本官审案,还是王爷审案?” 许清宵直视镇西王,语气冰冷道。 “许清宵,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件事情影响到的是大魏国威。” “你之前杀人立威,本王可以答应,可你现在所作所为,是在羞辱我大魏,堂堂大魏王朝,出尔反尔,没有国威信誉,往后谁还敢归顺我大魏?” 镇西王可不管许清宵这个那个,他必须要在这件事情上力理据争。 “先帝列祖免除番商税收,是帝之恩威,国之慷慨,希望他们能感恩。” “而这帮番商,在大魏为非作歹,坑蒙拐骗,若先帝在世,看到这一幕,岂不寒心?” 许清宵冷道。 “总而言之,不能如此,必须要陛下朝堂决定,你说的话,没有用!” 镇西王根本就不理会许清宵,就是不允许许清宵立下这个规矩。 “行!王爷说的对。” “来人,传本官之令,刑部所有官差,兵部所有官差,麒麟军,神机营各三万精兵,入京抓捕番商。” “所有番商,一律抓来,当着镇西王面,斩首!” “诸位,本官本来已经决定放尔等一马,是镇西王不愿放过尔等,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许清宵直接下令。 阻止我是吧?行,那就把所有番商全部杀干净。 里面会不会有无辜者? 肯定有啊。 但那又如何?要怪就怪镇西王在这里搞事,怪不得自己。 果然,此令落下。 兵部,刑部的官差纷纷开口。 “敬遵大人之命。” 说完此话,众人直接开始动员了,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许清宵下了令,他们就必须要执行。 天塌下来了,也是许清宵来抗,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许清宵!” “你过分了!” 镇西王有些无能狂怒了,他没想到许清宵居然这么贱,不顺他意他就砸盘子。 杀光所有番商,对他们来说损失更惨啊。 而许清宵懒得理会镇西王,你要是阻止我,我就杀干净。 你不会以为我许某人不敢吧? 真杀光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就开战,这票番商杀干净了,大魏国库绝对能吃的饱饱,到时候真开战也不至于没钱。 至于后面的洪水滔天,许清宵压根就不管。 这些异族要真愿意为他们的子民向大魏开战,那许清宵也无话可说。 “许大人,我们答应啊,你不要听镇西王瞎说,我们答应,我们答应啊。” “许大人,征税四成,补税三成,我们都答应,镇西王,你这是何苦呢?” “镇西王,你凭什么能为我们做主?我们完全答应,许大人,我等绝对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答应,我们是真心实意答应啊。” “是啊,许大人,有一说一,这些年来,大魏对我们太好了,我们也想为大魏做一份事啊。” “许大人,我这兄弟说的对,我们这些年来在大魏吃好喝好,还能赚银子,别的就不说,不交税我们于心不忍啊。” “对对对,许大人,说实话我们之前就想过交税,但我们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您开口,我们特别开心,我们是非常乐意交税的。” 可随着许清宵下令过后。 番商们第一个叫起来了,他们实在是不知道,镇西王为什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管他屁事啊?你有病吗?我们现在想要活着,交税就交税。 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我们平时不交税,可他娘的保护费没少交吧?这些银两跟税收有什么区别? 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啊,所以为什么不交给大魏? 番商的声音响起,许清宵伸出手,制止了官差们的行动。 “你们这些话,不要跟本官说,得跟镇西王说。” 此话一说,镇西王脸色变了。 而番商们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就是做生意的,我们真不想把命丢在这里,这些年来,您也吃了我们不少好处,也差不多了吧!” “王爷,您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真的不需要你帮忙。” “王爷,这税一点问题都没有,求求您了,别帮我们了,我们不要您帮。” 番商们哭天喊地。 在他们眼中,镇西王根本就不是来帮他们的,这就是来害他们的啊。 面对番商的声讨,镇西王真是要气的吐血啊。 许清宵这招祸水东引,简直完美,几乎是无懈可击。 先杀番商,立下凶威,而后引诱番商答应下税收之事,如果有人出面阻止,许清宵直接砸盘,全部杀光,以儆效尤。 因为有了之前的几件事情,许清宵连郡王都敢杀,他们当真相信许清宵敢杀光所有番商。 尤其是方才,许清宵杀了四百人,几乎在所有人心中种下了一个种子,一个疯子的种子。 这样一来,谁敢赌许清宵会不会发疯啊? 赢了,那还好说。 输了,他们命都没了。 自然而然,这些番商会无条件支持许清宵。 这一招,当真是进退自如啊。 想到这里,镇西王深吸一口气,他起身来到许清宵身边,几乎是用非常温和的口气,压住了心中无尽怒火。 “许清宵。” “你先冷静一下,听本王说。” “这件事情,真的影响很大,本王可以保证,你杀怀平郡王的事情,都远不如这件事情麻烦,不仅仅是对你,甚至对大魏,对陛下来说,都很麻烦。” “这样,他们家产一半充公,算作惩戒,等此事结束后,本王再与你好好谈。” “许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有时候见好就收,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天大的恩怨,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还有,这些番商并没有真正得罪你,没必要闹得如此僵硬,他们现在服服帖帖,是因为畏惧你手中的刀。” “可若一旦等他们回过神了,即便答应交税,本王也可以保证,他们不会那么痛快的。” “许清宵,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点,你没必要因为这些百姓,得罪那么多人。” 镇西王压着声音,他在许清宵面前如此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若是自己还如此强硬的话,只怕会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情况。 他是镇西王,一名藩王,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还是那句话,立意决定一切,只要不征税,就算是所有家产全部充公都没有关系,大不了重新再来。 至于坑蒙拐骗什么的,暂时不要,或者是说许清宵被搞下台之前,老老实实一点,也能赚钱。 可一旦征税,那么这些番商就绝对不可能再把银两交给他们了,毕竟大魏征税四成。 六成的利润,扣除各种成本,真正到手的利润就没有多少了。 再去让他们交钱?这帮番商死活都不愿意了。 家产充公,无非是挨了一棍子罢了,可一旦征税,那就是伤筋动骨啊。 所以他不希望许清宵继续闹下去了,到了这个程度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收手了。 如果许清宵愿意收手,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当然以后等自己杀入京城,还是要把许清宵的脑袋擦屁股,这是他做人的原则,说到做到。 至于做朋友?狐朋狗友也是朋友啊。 可惜的是。 许清宵岂能不知他的想法? 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这帮人的利益。 所以镇西王说的放过自己?甚至和自己做朋友? 这可能吗? 就算是镇西王答应,怀宁王答应吗?其他藩王答应吗? 所以这已经是死仇了。 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答应和解?自己脑子又没进水。 而镇西王所言,却让许清宵更加感到反感。 此时,所有百姓看着镇西王来到许清宵面前,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东西。 一时之间,百姓有些莫名慌张了,他们害怕许清宵被威胁,也害怕许清宵被镇西王说动了。 他们无论如何是支持许清宵的,只要许清宵是为了百姓。 这群番商在大魏为非作歹,许清宵严惩他们,百姓们看在眼里,他们很兴奋,也很喜悦,这是为民除害。 至于增加税收,他们更是拍手叫好。 毕竟这些番商做生意不交税,相当于白吃白喝大魏,可如今许清宵下令,让他们缴纳四成税收,他们自然无比满意。 银两虽然不给他们,但却给了国库,而国库有了钱,自然会造福大魏百姓。 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刑部堂外。 许清宵感受着百姓的目光,他再看向镇西王,语气极度平静道。 “王爷。” “许某敬重你的身份,但方才的话,王爷不要再说第二遍了。” “许某今日惩戒这帮商人,就是因为百姓,在许某心中,许某是大魏的臣子,那么许某就一定会保护好每一位百姓。”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百人,一万人,只要是大魏的百姓,受了冤屈,许某就一定会挺身而出。” “王爷,您说,不要为了这些百姓闹得太僵。” “许某今日就郑重告诉王爷,也算是许某告诉天下人。” “在许某心中,百姓重于禅山。” 许清宵认真无比道,他并非突然感慨,也并非装模作样,而是表明自己的心态。 他知道,随着方才陛下的旨意落下后,天下人都会以为,他许清宵能如此嚣张,做事不畏强权,是因为背后站着一位女帝。 可他们都想错了。 他许清宵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行事,不畏强权,大儒也好,尚书也罢,郡王等等,他许清宵敢这般,不是因为女帝。 而是百姓。 天下百姓。 随着这么多事情的发生,许清宵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 得民心者得天下。 帝王,需得民心。 官员,也需得民心。 若不得民心,事事不顺。 若得民心,万事如意。 许清宵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再阐述道理一般。 可这一番话,在百姓耳中,却显得与众不同。 没有激昂,没有热血,可这是许清宵的肺腑之言,百姓们都听懂了。 简单明了,也是真理。 此时,镇西王脸色难看至极,他卑微到这个程度,却没想到许清宵依旧不给他半分面子。 而且直接公开自己的言语,借百姓之意,来攻击自己。 让自己如何不恼? 这一刻,镇西王也不伪装了,既然许清宵根本就没有谈的意思,镇西王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讥讽道。 “许清宵,你一口一口为百姓,可本王想问一问,你那件事情当真是为了百姓?” “你怒怼大儒,说是为百姓伸冤,可本王却知道,是你属下行凶再先,你虽好声好气找严儒致歉,可行凶就是行凶,严儒拒绝,也属正常,可你却仗着自己的才华,羞辱我大魏的大儒,这就是你说的为了百姓?” “你大闹刑部,说是为你属下伸冤,认为刑部不公?可本王也知道,你进刑部,尚书张靖担心你刚刚入内,做事不分轻重,所以故意让你无所事事一些日子,想要磨砺你的耐性,可你借题发挥,仗刑大魏官员,这就是你说的为了百姓?” “你怒斩郡王,说是怀平郡王贪墨赈灾银,可本王还知道,怀平郡王之前与你有仇,他当着陈心大儒面前,以势压你,让你损了颜面,所以你怀恨在心,并且于刑部当中,你胡作非为,怀平郡王出手相助,你更加记恨于他,最终请来圣意,将他诛杀,这也是你口中的为了百姓?” “许清宵!” “本王想问你,刑部案牍库掌库,仗刑你属下周楠,你雷霆大怒?那你属下杨虎杨豹行凶殴打读书人,你为何又如此偏袒?” “你说怀平郡王害死无数百姓,视人命如草芥,那你今日斩四百番商,他们虽然作恶多端,可罪不至死,难道在你眼中这些人就不是人吗?” “你打着为百姓的口号,可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自己。” “今日,你若说不出个缘由,本王绝不放过你。” “你大可以调遣麒麟军,神机营将本王制服。” “但本王可以保证,你活不过七日。” 镇西王这一刻彻底不遮掩了,他字字珠玑,质问许清宵种种。 了解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事情很多,他将许清宵这段时间来所作所为全部说的清清楚楚。 甚至他已经不在乎女帝了,最后一句话,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你敢动我,藩王必犯。 果然,此话一说,三位尚书的脸色都变了,他们身为六部尚书,岂能听不出镇西王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百姓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自然相信许清宵,只是镇西王如此发怒,他们身为平民百姓,怎可能与王爷争斗? 而面对镇西王的斥责。 许清宵没有丝毫变色,反而无比平静道。 “怒斥大儒,许某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几名下属而怒,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就在南豫府楼宴那日,有一名妇人,带着儿女跪在许某面前时,她哭声很大,撕心裂肺,自己的夫君被抓入监狱,极有可能要被发配千里之外。” “那一刻,许某是为民出声。” “大闹刑部,许某一开始也的确是因为刑部之冷落而恼怒,这一点依旧毋庸置疑。” “可当许某来到周楠家中时,许某看到院中的百姓,都对许某产生一种抗拒,许某是父母官,是大魏的臣子,许某常常在想,为何大魏的百姓,会对官员产生抗拒。” “一直到许某亲眼见到周楠的惨状时,许某明白了!” “原来百姓之所以害怕官员,之所以不待见官员,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官商勾结,官官相护,他们只是底层人,遇到了不公之事,他们没有办法去说,没有办法去争。” “那一刻,许某依旧是为百姓出声。” “怒斩郡王,许某依旧是因心中之怒,王爷说的没错,怀平郡王的确以势压我,许某也的确记恨怀平郡王。” “但当许某了解平丘府赈灾银时,亲眼看见,那纸笔之上,几笔墨痕,寥寥几字写的内容时,许某思考了一天,百万饿尸,易子相食,八个字,让许某数夜未睡。” “那一刻,许某还是为百姓出声。” 许清宵缓缓解释道。 是,没错,镇南王说的没错。 这三件事情,的确是事出有因,也的确是有仇在先。 可这三件事,为何闹到最后?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气量小,而是因为其他因素。 妇人之哭。 百姓之惧。 易子相食。 寥寥几字,道不尽百姓的苦,说不完的伤。 “笑话。” 镇西王摇了摇头,他冷笑不已。 “许清宵,你当真是巧舌如簧,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说的话,又凭什么就是真的?你说你没有私心?又有谁能证明?” 镇西王压根就不吃这套,他现在的意思很简单。 拿不出能让他心服口服的证据,你许清宵今日就别想好过。 你凭什么说你一心为百姓? 声音响起。 许清宵沉默不语。 尚书们也无言,众人都无言。 因为这的确拿不出证据啊。 怎么能让天下人相信自己是一心为民呢? 说有用吗? 做也不见得有用啊,得百姓理解啊。 而镇西王非要许清宵拿出证据出来,怎么拿? 这已经撕破脸了。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许大人,我相信你!” 声音不大,可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却显得格外刺耳。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不由看了过去。 说话之人,是一个普通百姓,他攥紧拳头,脸色涨红,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后,心脏更是狂跳,有些不安,有些恐慌,但他的目光,却无比坚定,他的语气也是无比笃定。 “我相信许大人!” 他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 “肃静!” 镇西王大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让其闭嘴。 可是,下一刻,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了。 “我也相信许大人!” “对,我们都相信许大人。” “许大人一心为民,我等百姓看在眼里,他是好官,是好官。” “许大人是真正的父母官,我也相信你。” “我支持许大人。” “我也相信。” 这一刻,无数道声音响起,一个又一个百姓为许清宵出言,他们纷纷大喊,愿意支持许清宵,也相信许清宵的赤子之心。 这声音逐渐大起来了,面对镇南王的怒斥,百姓们同仇敌忾,他们无惧强权,死死地看着镇西王。 很快声音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整个京都到处都是支持许清宵之言,人声鼎沸。 “尔等!愚蠢!” 镇西王气的脸色发白,这个时候,他没有想到围观的百姓竟然会如此偏袒许清宵。 本来他已经将许清宵逼到绝境了啊。 却没想到,竟然被许清宵这般化解了。 他气! 他怒! 他实在是不服! 然而,就在此时。 许清宵突然出声了。 “王爷。” “您方才问我,如何证明许某是为百姓?” “那今日,许某便证明给你看。” 声音不大。 下一刻。 许清宵缓缓走出,望着周围无数百姓。 他深深一拜,感激百姓的声援。 随后声音洪亮。 “吾乃许清宵。” “今日,于大魏京都,刑部之外,儒道立言。” 这声音格外的洪亮,传遍了整个大魏京都。 而伴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这一刻,整个京都再一次沸腾了。 许清宵立言? 这不是刚刚突破七品吗?怎么就又立言了? 这升级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最先震撼的便是大魏文宫。 许清宵两个月前入的七品。 现在两个月后,又立言?若是立言成功,那当真是不容小视啊。 七品之前,升的再快也没用。 因为七品之后,每一品都是天地之别。 刑部之外。 许清宵的立言之声响起了。 “愿,天下之百姓,不受欺辱,不受冤屈,日有农耕,午能饱餐,夜可安榻。” “愿,天下之官员,摆脱冷气,不必听自暴自弃之言,能从事者从事,能发声者发声。” “有之热血,绽其之光。” “纵如萤火,依有微光。”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 “我,便是唯一的炬火。” 许清宵之言响起。 这是他的立言。 愿百姓不再受欺辱,不再受怨气,白天可以农耕,中午可以吃饱饭,晚上有个地方安心睡觉,也愿天下官员,摆脱这种环境,不要再自暴自弃,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生。 就算是萤火,在夜空当中也有一抹光芒。 如若,就算这天地之间,没有了光芒。 许清宵,愿成为唯一的光。 这便是许清宵的立言。 不是为天地立心,也不是为生民立命这种高尚无比的言语。 因为他做不到,也难以做到。 能做到的,就是这个。 这是他一生之追求。 为百姓。 为天下百姓。 成为那唯一的光。 唯一的炬火。 声音落下。 这一刻,没有什么玄黄之云。 这一刻,没有什么光芒冲天。 这一刻,也没有什么天地异象。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显得十分平静。 整个大魏无数目光都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大魏文宫不少儒者松了口气。 大魏不少权贵也松了口气。 因为没有异象,就代表着许清宵没有入六品。 还好。 还好。 然而,就在这一刻。 大魏宫廷,一道恐怖无比的钟声响起。 刹那间。 怀宁王府中。 一道惊呼声响起了。 “是镇国钟!” 声音充满着震撼。 -- 友情一本好书!《重生蟠桃,被猴子偷听心声》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一十八章:完了,出事了 许清宵的立言。 并没有什么天地异象。 也没有什么玄黄之光或光芒冲天。 然而,就在这一刻。 大魏皇宫内。 伴随着一道钟声响起,众人惊起。 最先惊起之人,是怀宁王府中的怀宁王。 大堂内,怀宁王站起身来,他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惊容,望着皇宫的位置,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了。 “镇国钟,这是镇国钟,这个许清宵,为何能得天下民心?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怀宁王几乎是用咆哮般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大魏有两件镇国神器。 太祖长刀,这是太祖皇帝的武器,陪伴太祖征战天下,最终平定动乱,奠基了大魏王朝,凝聚国运,拥有可怕威能。 镇国钟,这是五代文帝打造而出的神器,因大魏繁荣无比,国运雄厚,而后铸钟镇国,代表着天下民心,若此钟一响,便代表百姓归心,若三响,便代表盛世而来,若五响,便意味着大魏迎来最为鼎盛之时。 若七响,则意味着大魏超越古今往来一切王朝,若九响,大魏一统天下,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当世有圣人诞生了。 如今镇国钟一响,这就意味着说许清宵得到了大魏民心。 许清宵的立言,没有引来天地异象,可却引来镇国钟响,这就意味着许清宵已经得到了民心。 对于怀宁王来说,许清宵的威胁瞬间提高百倍有余。 自己是要造反的人,造反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民心不顺吗? 还是那句话,倘若天下百姓吃好喝好,谁造反谁死。 除非是绝对性的武力镇压,可问题是,他们没有绝对性的武力,有造反的资本,但到底能不能成功是未知数,之前是三七开。 可随着许清宵今日立言,局势瞬间扭转了。 “悔不该将兵符交出啊。” 怀宁王发出一道呜呼之声,他现在最难受的不是许清宵得民心。 而是自己将麒麟兵符交了出去。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麒麟兵符交给女帝,会给女帝带来麻烦,让女帝犯错,到时候便可以拉拢其他犹豫不决的藩王一同造反。 计划没有任何一点问题,可偏偏出了个许清宵。 一个得大魏民心的许清宵啊。 许清宵得大魏民心,一旦藩王造反,只要许清宵出面,只怕百姓们根本就不会答应,而一旦没有民心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麻烦。 麒麟兵符再加上许清宵为百姓立言,将原本三七开的局面,瞬间扭转为五五开。 如此一来的话,那些本就犹豫的藩王,只怕会更加犹豫,而那些虽然加入可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藩王,可能也会犹豫起来了。 这是大难啊。 他悔恨啊。 悔恨自己为何将麒麟兵符交出,自己当真是愚蠢至极,自己当真是猪油蒙了心啊。 大魏文宫。 陈正儒望着大魏宫廷,耳边依旧回荡着镇国钟声。 “我便是唯一的炬火。”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喃喃自语,目光从大魏宫廷收回,而后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赞许,许清宵为百姓立言,与他有些相似,他是为大魏立言,期望有朝一日,大魏能重回鼎盛时期。 而许清宵为了百姓,意义是一样的。 文宫当中,诸位大儒皆然都有些沉默,如若说他们之前有些瞧不上许清宵,那是因为许清宵才不过七品。 七品之前,任凭你多快速度,也不过如此,无非是天赋好罢了。 而从七品开始,每一品的提升,都是质变,立言,著书,哪一个不是值得关注的事情? 尤其这人还是许清宵。 细细算来,许清宵入学不过三四个月啊,便已经六品立言。 这要在这样下去,岂不是今年之内,许清宵便要晋升为大儒? 若真是如此的话,许清宵当真有圣人之资啊。 如果许清宵真在今年著书成儒,那他们就不得不承认许清宵的天赋,不得不承认许清宵有圣人之资。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除了个别几个大儒之外,其实大部分的大儒,对许清宵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诸如陈心,诸如陈正儒这些,而即便是对许清宵产生意见的大儒,大多数还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 许清宵八品儒生,去怒怼大儒,这是大不敬,而后更是开创学派,想要推翻朱圣一脉,他们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可如果许清宵一步一步成为圣人,那这些意见,将统统烟消云散,因为儒者乃天地认可,他们不认同没有任何用,天地认可就行了。 许清宵立言,意义太大了,这一刻,大魏文宫的儒生们,对许清宵有了一个真正的认识。 而皇宫当中。 女帝站起身来,望着镇国钟的方向,显得沉默不语。 李广孝则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许清宵为百姓立言,这一步,当真是逆转局势啊。” 李广孝面露欣喜,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思索各地藩王的事情,可如今的局面,对女帝不利。 可现在不一样了,许清宵为百姓立言,在百姓当中拥有极高的地位,可以完美牵制这些藩王。 尤其是如今女帝掌握神机营和麒麟军,再配合许清宵,从之前的劣势,一瞬间转变成了平局。 这是大好的事情啊。 “传朕旨意!” “许清宵为百姓立言,实乃国之栋梁,册封许清宵安民爵,子爵爵位,任命户部侍郎,官居四品,修爵府,赏婢女十人,金银五千两,玉器各类,爵服五套,皇室用品两套。” 女帝开口,她直接宣旨,直接封爵任职。 户部主事从七品,直接连跳六级,直接任命户部侍郎,从四品,这升级速度也是快的吓人。 可最重要的还是封爵啊。 爵位是什么?代表着一种地位,官职是官职,爵位是爵位,拥有爵位,就意味着许清宵是大魏的权贵,别看才是个子爵。 可许清宵也才不过二十岁啊,就封了子爵,朝堂当中哪怕是丞相陈正儒,也没有爵位。 官场上,许清宵得喊陈正儒一声丞相或尚书. 平日里,陈正儒需喊许清宵一声子爵大人。 这就是爵位的重要。 完成了身份转变。 刑部之外。 三位尚书的目光也不由落在许清宵身上。 顾言沉默不语,他是户部的尚书,许清宵今日立言,既得爵位,又升官品,而且还得到了民心,未来的大魏,许清宵必是万丈光芒啊。 张靖与周严沉默不语,他们只是惊叹,许清宵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惊险,然而又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这人当真是妖孽啊。 镇西王则是彻底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大势已去。 一束束微弱的光芒,自百姓身上凝聚而出,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是民心所向。 每一束微弱的光芒,都来自一名百姓,看似微弱,可聚集在一起,却将许清宵映照如圣贤一般。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莫名感觉到,这如汪洋一般的民意,能增强自己的儒道品级。 是的,当初写安国策所得到的才气,基本上耗空,后来作南豫阁序,千古名言,也得到了诸多才气,可刚才自己六品立言,却直接耗空了。 甚至还差一部分,可现在的民心加持之下,让自己势如竹破地抵达六品。 儒道七品之后,一品一重天,自己现在立言成功,可想要成为大儒,绝对不是说现在写出一本绝世书籍,就能立刻成为大儒。 还是需要才气加持,拥有才气便有资格突破品级,而著书则是你有资格成为大儒。 正常情况下,一个立言的儒者,想要成为大儒,光是才气积累也需要数十年的时间,甚至几十年都有可能。 可许清宵发现,民意居然可以代替才气,加持在自己体内,省去这个环节。 这就意味着,如果自己拥有足够的民意,只要著的书籍不差,就能瞬间成为大儒,省去了这个积累的环节。 这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自己什么都不缺,就是唯独不缺诗词名言,著书写诗不在话下,可想要靠绝世文章,绝世诗词来完成才华积累,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因为会一直递减,你著作一篇千古诗词,才气滚滚,可当你著作一千篇千古诗词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才气了,而且还需要大量时间去积累,因为你的诗词要逐渐流传出去。 才能慢慢给你增加才气,否则念一首诗,就能直接变强,这可能吗? 但民意可以,民意无穷无尽也,许清宵感觉得出来,只要自己为百姓做实事,自己便可以获得大量民意,而这些民意可以让自己快速突破儒道品级。 哪怕是成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这有些夸张,但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 深吸一口气。 许清宵收回了一切杂念,他向百姓一拜,而围观的百姓,也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 紧接着,许清宵将目光看向镇西王。 “王爷,您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许清宵平静问道。 镇西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许清宵都已经立言了,一心为百姓,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自己就真的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许清宵,希望你当真一路高歌。” 镇西王开口,他留下一句耐人寻味之言,而后转身离开。 这场争斗,他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很惨,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徒增笑话。 见镇西王离开,许清宵再将目光落在这些番商身上。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这群番商们再次开口。 “许大人,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许大人,我们愿意补税,多少都愿意。” 他们急忙喊着,看着镇西王离开,他们内心也松了口气啊,要是镇西王还留在这里,他们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口说无凭,签字画押为证。” 许清宵开口,随后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字据列出,上面条条框框都写的很清楚,补三年税收,按三成来补,同时往年之后,征四成税收。 番商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上面签字画押,不仅仅是他们,许清宵要求的是整个京都番商,甚至是整个大魏番商都要签字,不过这个大工程要等结束以后才能做。 先让这批人签了就行。 一个时辰后。 待所有番商签字画押结束,许清宵继续说出第三条规矩。 “第三,从今往后,尔等做生意,进货出货皆立字据,百姓一份,尔等一份,户部一份,每月账本必须送至户部核算彻查,若有问题,必须第一时间配合调查,如若有任何账目不对,且无法回答,视为偷税漏税,严惩不贷。” “各位百姓们,往后在番商手中买东西,务必要留下收据,若有收据,买到假货,刑部立案调查,并且假一罚十,由店铺单方面赔偿,但若无有收据,即便是被坑千两白银,刑部也绝不追责!” “此后,止女干商并非在法,而在各位身上,往各位百姓好好监督,莫要再发生这类事情了。” 许清宵说出第三个规矩,并且也告知百姓们以后买卖番商的东西,必须要留下收据,哪怕是一文钱都要有收据,只要有收据,你觉得不公平,就可以去刑部立案,如果没有收据,就算你真被坑了,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刑部不管。 这规矩一说,户部尚书顾言眼中不由露出精芒。 他没有想到,许清宵真正的杀招,竟然是这个。 说实话,许清宵如此大闹一场,只是为了征税和补税,他并不是特别看好,补税还好说,毕竟补点银两而已,可要说征税,这些番商别看现在点头答应。 一旦元气恢复,必然是各种想办法,各种钻空子,到时候真正让其交税,肯定是一大堆麻烦事。 可许清宵竟然用这招堵死了这帮番商的退路。 进货出货必须要有三份收据,自己一份,户部一份,百姓一份,户部留着当做核算,百姓留着当做收据,而自己留着是核算,同时再将账本送到户部核算。 你有没有玩猫腻,一下子就知道,当然你也可以把东西卖掉,然后不给收据,可问题是百姓们会答应吗?动辄几十两银子的东西,谁敢保证有没有问题啊? 所以这一招,直接堵死这帮番商玩猫腻了。 好手段,好手段,好手段啊。 而且这个方法完全可以推广全国啊,毕竟有很多大魏商人也会玩这些猫腻,可若是配合刑部严法,有收据立案,没有收据就不立案,即便是这些女干商想要逃税漏税。 可有收据的情况下,你就不敢太过于放肆,完全杜绝不可能,但做到部分防范,国库又能增加一波收入啊。 这许清宵,当真是户部大才啊,我顾某的眼光,就是好啊。 顾言有些感慨了。 这一刻,跪在地上的番商们有些沉默了,他们听到征税其实也不慌什么,毕竟征税也可以玩猫腻的,可现在要留有收据,并且还要给户部核算。 这就很麻烦了,再加上百姓们的仇视,只怕就算他们到时候以优惠降价方式让他们别开收据,估计他们也不会答应。 感受到番商的犹豫,许清宵倒也平静。 缓缓吐出一个字。 “斩!” 许清宵轻轻开口,他对这帮番商可没有任何一点敬畏,一个斩字落下。 刹那间四人被直接抓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四颗人头落地。 一瞬间,番邦们鬼叫起来了。 “许大人,许大人,我们答应,我们答应啊。” “许大人,我们方才只是想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我们答应啊。” “许大人,您不要想错,我等根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多想了一下。” 番商们大声哭喊着,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许清宵是不是杀他们杀上瘾了? 可面对番商的求饶,许清宵看都不看一眼,方才给过他们机会了,却还敢犹豫? 当真以为自己纸老虎吗? 一刻钟后。 又是十几颗人头落地,许清宵喝了口茶,再看向这帮番商,已经一个个在地上疯狂磕头了,他们额头淌血,疯狂哭喊着,恳求许清宵饶命啊。 他们真的后悔了,为什么刚才要犹豫一下,要是不犹豫的话,就什么事都没了。 “许大人,我们真的知错了。” 番商们哭喊着求饶道,他们真的怕了,被许清宵杀怕了。 “好了。” 许清宵挥了挥手,刑部官差们也停下了手。 “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签字画押后,一日之内,补缴税收,往后该如何就如何。” “若不签字画押,人头落地。” 许清宵淡然道。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这群番商再也不敢放肆了,一个个开始签字画押。 银两固然重要,可命最重要啊。 许清宵没有说话,整个签字画押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 不过第一批签字的番商,都是比较大的番商,剩下普通的番商,都被扣押在衙门里面,想要全部签字画押,需要花费一天的时间。 这个让下面人做就好了。 “各位百姓,番商祸乱之事,到此为止,往后还望诸位多多监督,京都的繁荣,靠的还是各位百姓,以后有什么冤屈,就来刑部。” 许清宵再朝着众百姓一拜。 紧接着便往刑部内堂走去了,三位尚书也起身,朝着百姓一拜,也跟随了过去。 番商的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结束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那是接下来的事情。 谁也不能保证这些番商会不会事后反悔,可该做的已经做了,不可能真的全部杀干净,那样的话真会闹出大事。 很快,刑部内堂当中。 张靖坐在首座上,户部尚书顾言坐在左边,兵部尚书坐在右边,许清宵则自己搬来一个凳子坐下,倒也不客气。 “守仁,你今日立威虽然成功,可还是有些激进了啊,这些番商只怕与诸多藩王有关系,而且京都之中也有不少势力与他们有关联,他们虽然服气了,可后面这帮人只怕不会服气。” 刑部尚书张靖第一时间开口,他没有任何想法,直接指出许清宵做错的地方。 “守仁啊,并非是我说你,你今日杀的人太多了,前前后后四百多人,镇西王说的一点没错,真会引来战争,如今大魏打不起仗了,我本想劝你,可想了想你当时要立威,若我等劝阻你,只怕会对你不利,唉。” 户部尚书顾言也跟着开口,有些无奈。 然而兵部尚书周严就不一样了,他轻哼一声道。 “你们就是太怂了,这些番商杀了挺好的啊,我就觉得挺不错的,清宵你做的对,该杀就杀,真要打仗,那就打,还真怕一群小小异族番邦?” 周严冷笑道。 他不觉得许清宵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许清宵做的很好,杀的对,杀的相当对。 “张尚书,顾尚书,周尚书,今日之事,我已经有了周全之策,很多事情不方便直说,但除番商绝对是有利于大魏,有利于当下。”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顾尚书麻烦派人核算账本,张尚书麻烦要监督补税,至于周尚书也要警惕,麒麟军和神机营最近守在京城周围,绝不允许任何一名番商逃了出去。” “再者,顾尚书,番商征税之事,也要拟好奏折,让陛下下旨,全国统一,包括收据之说,也可以让全国效仿学习。” 事情解决了,许清宵倒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多说什么。 顾言说的话,许清宵明白,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许清宵敢这样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所以没必要去争什么。 听到许清宵这番话三位尚书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最终征税数额,顾尚书让人直接交给我,不得经他人之手,劳烦了。” 许清宵起身告退,事情做完了,他要回去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好。” 顾言点了点头,眼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倒不如就先这样,至于后面的事情,等来了再说吧,暂时又想不到什么办法。 “守仁侄儿,一起走,我也要回去了。” 周严也起身,随许清宵一同离开。 很快许清宵与周严离开此地。 当下,内堂之中,便剩下张靖和顾言两位尚书了。 待周严与许清宵离开,顾言的声音响起。 “唉。” “守仁有大才,户部之大才,可惜啊,他虽有大才,却太过于激进,前前后后杀了至少四百五十人,只要今日一过,只怕明日就有如山一般的奏折上来。” “过几个月,便是陛下寿诞,新朝第一年,万国使者前来,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必然会拿此事弹劾守仁,虽说陛下器重他,可万国使者齐齐弹劾,守仁多多少少要受点责备。” 顾言开口,他赞叹许清宵的大才,可对许清宵今日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不满。 不是说许清宵不能立威杀人,而是许清宵杀过头了,杀的太多了,没必要这样啊。 随着顾言开口,张靖也不由叹了口气。 “守仁有大才,刑部之大才,他杀人立威,调动民意,解决番商之祸,但的确不需要如此激进,而且补税三成意义也不大,至于征税老夫也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而你担心的是万国使者弹劾,可老夫担心的则是又要起战祸啊。” “这要是真起战祸了,顾大人,老夫想问一句,咱们大魏,打得起还是打不起?” 张靖也有些好奇了,他不知道如果真起了战乱,打得起打不起仗。 “难啊。” 顾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说打得起吧?也打得起,你说打不起吧?也打不起。 反正就是很难很麻烦。 “唉,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哀怨的了,反正有守仁在,大不了就麻烦一点,回头我要找陛下好好谈一谈了,守仁得继续在刑部当差,老夫手头上有不少案子,需要守仁帮忙。” 张靖摇了摇头,也无所谓了,管他什么这个那个,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呗。 可此话一说,顾言有些皱眉了。 “继续在刑部当差?张尚书,你这话何意?陛下都说了,让守仁来我户部当侍郎,他哪里有时间去你刑部啊?如今大魏百废待兴,您就别来添乱了。” 顾言开口道。 “添乱?顾尚书,大魏百废待兴是事实,可刑部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啊,再说了,陛下让守仁去户部,又没说不能来刑部?而且守仁一开始也是我刑部的人啊?你之前不是不希望守仁去你户部的吗?说他没有户部之才能吗?” “哦?现在看到守仁的大才,马上换了副态度?” 张靖有些没好气道。 “什么叫做看到守仁的大才?老夫一直都说守仁有户部之才,我何时说过守仁没有户部之才能?你这是污蔑,诽谤。” “总而言之,陛下将守仁给了我户部,就是我户部的人。” 顾言来火了,许清宵有没有户部之才能,他已经明白了。 这种大才若是来了户部,别的不说,最起码能让户部每年多收不知道多少银两,到时候户部的压力或许就能减少,而且对大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去刑部干嘛?判案?就为了一些案子,浪费这个大才? “顾尚书,老夫尊重你,喊你一声尚书,你要是这样说话,那老夫就不给你面子了。” “守仁就是我刑部的人,陛下说都没用,你要是想把守仁抢走,我今日,我今日!你信不信我今日揍你?” 张靖脾气也来了,他是谁?刑部的尚书啊。 本来陛下让许清宵去户部,是帮帮忙而已,毕竟许清宵是从他刑部出来的人,撤了主事之职,也不过是给藩王一个交代罢了。 不然许清宵肯定是要待在刑部的啊。 “懒得理你。” 顾言没有废话,直接起身离开,压根就不搭理张靖。 “呵。” 张靖冷笑一声,也懒得理会顾言,他反正认定了,许清宵就是他刑部的人,顾言这个老梆子想要抢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两位尚书骂骂咧咧离开。 而此时,京都内依旧热闹无比,百姓们没有聚集在刑部之外了,而是聚集在各个商铺当中。 看着京兵入内,把一个又一个装满白银的箱子抬出来,而后还有各种珍宝被端了出来。 什么白玉珊瑚,什么名人字画,还有一些古董奇珍,琳琅满目的宝物被运出来,引来百姓一阵惊呼。 整个户部彻底忙的起飞,核算的核算,清点的清点,还有评价的评价。 不仅仅如此,其他番商也开始各种补税了。 补税这个环节他们愣是不敢有半点猫腻,主动把账本拿出来,然后按照三成来计算。 虽然说每年补三成,一共要补三年的税,可至少没有彻底伤筋动骨,对比那些被砍头抄家的来说,他们简直是无比幸福。 相当于是拿出五分之一的家底出来买个平安。 总而言之,这一天大魏京都忙得不可开交,到最后不少京兵都进了户部,开始点算银两钱财,整个户部已经堆满了奇珍异宝,白银黄金。 甚至刑部,兵部,还有礼部,吏部都被堆满了。 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所有官员都咂舌了,他们知道这帮番商赚钱,可当一箱箱白银堆积在面前的时候,的的确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人和人之间啊,就是有差距。 终于,经过忙碌的一天,翌日未时。 所有数目,彻底被清点出来了。 厚厚一叠的账本被立刻送到许清宵手中。 守仁学堂。 许清宵接过账本,他缓缓翻开,只是第一页就有些惊讶,越翻到后面,许清宵眼中的惊讶越浓。 一直到最后,许清宵看到总数之时,就彻底不说话了。 【抄家总和:白银两万五千八百六十五万余两,其余古董字画,奇珍异宝,良田产业折合四万七千六百四十万两】 这是四百三十七人的全部家当,现银就有两万五千八百多万两啊,两个半的小目标。 至于不动产更是接近五个小目标,当然这些不动产变卖需要时间,而且这只是估价,不见地说就能卖出这个价,打个七折就差不多了,想要快速卖出去,打个五折半个月能就行。 但这可能吗? 许清宵才不蠢,这些古董字画,奇珍异宝完全可以罗列在一起,慢慢卖掉啊。 至于这些良田房产,直接国有化,让户部派人去经营,或者直接交给番商收租也赚钱啊,一口气卖掉没必要。 再看看另外一本。 补税册。 许清宵认真翻看,一页又一页。 最终一个惊天数字出现了。 【补税总和:四万三千八百万两白银】 许清宵:...... 许清宵沉默了。 四万三千八百万两?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他娘的都已经赶上大魏四年国税了啊。 再加上之前抄家的,合计起来就是七万万两白银,这是现银,外加上接近五万万两白银的不动资产,这就是十二万万两白银啊。 十二万万啊。 抵得上鼎盛时期的大魏一年税收,而且还不需要支出。 这一刀砍下去,当真是富得流油啊。 此时此刻,许清宵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镇西王要如此力保这些番商了。 他们保护这些番商,而这些番商每年给他们纳贡送钱,估计也是个天文数字,四成可能多了,三成绝对不过分。 甚至一些狠点的藩王,直接技术入股,抽你五成走你也没话说。 按照这四万三千八百万两白银,每年就可以抽走三成,也就是一万万两。 大魏一年国税一万万两,他们从这些番商身上一年抽走一万万两。 富可敌国! 这他娘的,怪不得想造反。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藩王,每年抽取的银两,跟国税一年收入差不多,自己真不敢保证不想造反。 有钱有势有人,这不造反等着被割韭菜? “速去通知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兵部尚书,请他们一同面圣。” 许清宵开口,让对方去通知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说完此话,便直接离开,去皇宫内告诉女帝这个好消息啊。 一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皇宫外,他已经让人通知陛下。 同时也在等待顾言和张靖的到来。 大约一炷香后,顾言与张靖的身影出现在此地了,周严跟在后面。 不过顾言与张靖两人似乎有些隔阂一般,走的不是很近。 “守仁,需要这么着急喊我们来吗?” 见到许清宵,张靖第一时间开口,有些好奇地看向许清宵。 “守仁让我们过来,自然有守仁自己的道理,想来应该是补税总和已经出来了。” 顾言有些鄙夷地看着张靖道。 “恩,补税与抄家总和已经出来了,打算与两位大人一同面圣,汇报此事。” 许清宵点了点头,这次汇报女帝肯定龙颜大悦,如此的功劳,许清宵也不想独吞,大家都有。 “有多少银子?五千万两有吗?” 兵部尚书周严开口,猜了一个数字。 此话一说,顾言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可能只有五千万两白银,这些番商在京都为非作歹,大肆敛财,老夫想,可能有一万万两吧,当然只是可能啊,也可能少于一万万两。” 顾言是户部尚书,说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此话一说,周严和张靖微微有些惊讶,他们不是户部的人,但也知道一万万两有多恐怖。 可许清宵却有些苦笑,他本想直接说出。 就在此时,太监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口谕,诸位大人请。”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众人也不敢逗留,赶紧入宫面圣。 一刻钟后。 养心殿内。 四人入殿,龙銮上女帝目光平静道。 “有何急事?” 女帝这般问道。 “陛下,昨日番商祸乱之案结束后,户部清算审核,如今账本已出,望陛下查收。”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哦!”女帝语气依旧平静,随后道:“账本之事不急,大可明日再说,不过既然来了,你便直接告知朕,有多少银两吧。” 女帝是比较平静的,之前许清宵燃烧天旨,她也知道部分,所以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急,但念在许清宵如此急忙,所以便就让许清宵直接说了。 “陛下!抄家四百三十七人,现银,共计两万五千八百万两左右,其他资产四万七千六百万两。” 许清宵开口。 声音落下。 大殿安静了。 顾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现银两万五千八百万两? 其他资产四万七千六百万两? 有没有搞错啊? 大魏一年收入也就是一万万两啊? 许清宵,你不要忽悠老夫啊。 别说顾言了,龙銮之上,女帝再听到这个数字后,也愣了愣。 她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夸张啊。 这加起来不就是七万万两? 大魏七年的税收。 咕。 大殿内,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是张靖和周严的。 别说七万万两白银了。 就算是一万万两白银他们都觉得多,七万万两? 你抢钱啊? “补税的呢?” 女帝开口,但她的声音有些不平静了。 “四万三千八百万两。”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道出这个惊天数字。 女帝:“......” 顾言:“......” 周严:“......” 张靖:“.......” 四万三千八百万两? 补税? 歪日??? 大家都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话,而许清宵将账本呈现上去。 过了良久。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爱卿辛苦了,爱卿先回去吧,明日上朝,朕再议此事。” 女帝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数额当真是天文数字啊,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要怎么花了。 这幸福来的未免太突然了吧? “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开口,他知道如此数额,必须要让陛下好好想想,别说陛下了,他自己也要好好想想。 众人离开了。 许清宵还好,至少很快冷静下来了。 然而顾言,张靖,周严三人则有些愣。 脑海当中还是许清宵说出的天文数字。 甚至许清宵告退离开,他们也没有关心。 过了良久,顾言回过神来了,他一把抓住周严,脸色无比认真道。 “不对,昨日老夫感觉还有一些番商有问题,周尚书,赶紧抓人,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顾言认真道。 这他娘的,怎么才杀了四百个番商啊? 为什么不多杀一点? 这些该死的番商啊。 “别说了,我现在回去查一下,看看那个番商有案底,周尚书,你记得配合我。” 张靖也开口了,他回过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翻案,查查有没有谁有案底。 给大魏国库再增加点银两。 三位尚书麻了。 而就如此。 数个时辰后。 大夜弥天。 月明星稀。 守仁学堂内。 京都彻彻底底安静下来了。 事情解决了,如今就等明日上朝了。 许清宵立在月光之下,开始思索一些事情了。 如今自己已经儒道六品了。 算起来的话,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体内的妖魔种子还有两个月就会爆发。 有浩然正气在虽然可以镇压部分,但是魔种也会飞快提升。 所以自己,也必须要提一提武道的速度了。 不然真就有些高空走钢丝了,没必要冒风险。 就如此,许清宵也没多想了,开始打坐修行,打算这两天就入八品吧。 就如此,许清宵开始了修行。 然而,一炷香后。 许清宵睁开眸子。 他眉头紧锁,眼神之中充满着疑惑。 因为,方才自己运转了一番金乌淬体术。 但却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好像下降了。 不是下降了一点点。 而是下降了很多很多。 生疏了吗? 许清宵皱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想只能认为有些生疏罢了。 当下决定再修行一遍。 又是一炷香后。 这一刻,许清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完了。 出事了。 异术失效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晋级八品,朝堂又吵起来了! 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有些发懵。 金乌淬体术的修行增幅瞬间没了。 是的,之前修炼金乌淬体术,体内气血滚滚而动,一日修行胜过别人百日。 可现在修炼速度极其一般,跟没有修炼一样。 哦,不对,许清宵甚至感觉只有一丝丝涨幅,比不修炼异术还要还要慢。 原本按照自己的计划,不用两个月,三五天就能突破到八品。 可按照现在的速度,三五年都不见得能突破到八品啊。 “怎么回事?” 许清宵眉头紧锁。 他这段时间没有关心武道境界,是因为有异术在,随时可以修炼一下,就当走个过场,毕竟自己身在皇城内,又不担心有人找自己麻烦。 可现在异术失效了。 这让许清宵如何不慌? 按照现在的情况,自己提升到八品都难了,即便是入了八品,七品咋办? “不要慌,可能是身体调节问题,再尝试一下。” 许清宵心中安慰自己千万不要慌,技术性调整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始修练金乌淬体术,同时也修行太阴凝脉术。 小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彻底沉默了。 因为的的确确没有半点效果。 异术真的没用了。 “不可能,异术怎么会没用?这绝对不可能。” 许清宵皱眉,如果异术没有用的话,自己只怕会倒大霉啊。 别看自己在朝堂上,得罪什么郡王亲王,许清宵完全不慌的原因是一切都有迂回,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 可异术不一样,自己一旦压制不住,可能就会入魔。 虽然说自己体内有天地文宫,而且如今儒道六品了,可鬼知道能不能压制这异术。 这就是一把刀,时时刻刻悬挂在头顶上。 无非是因为异术修炼太快了,以致于自己飘了,所以没有太过于去关心。 再加上有儒道在,也不担心魔种突然爆发。 可现在出现的情况,让许清宵实实在在有些懵了。 “是身体出了问题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许清宵皱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必须要快点知道答案。 异术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是朝歌的声音。 “许兄,速来!” 随着朝歌的声音响起后。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闭上双眼,心神沉进文宫当中。 天地文宫。 时隔一段时间再入文宫内。 整座文宫比之前更加宏伟了许多。 无论多少次观看,依旧充满着震撼。 而随着许清宵入内,一幕让他惊讶的画面出现。 文宫当中,此时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朝歌,俊美到不像话。 一个是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眉宇之间有霸气,带着好奇看向自己。 “许兄,你昨日入了六品,文宫有所感应,使得这位苏醒,不过他也忘记了很多事情,与我一般,只记得一星半点。” 朝歌向许清宵介绍此人。 “在下许清宵,见过前辈。” 许清宵听后,当下朝着对方一拜。 “许兄,客气。” “可能还要劳烦您为我查一下来历。” 后者淡然开口,但对许清宵也十分客气。 显然朝歌已经将很多事情告知对方了。 “小事一桩。”许清宵点了点头,如今自己贵为大魏子爵,又是大魏户部侍郎,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想找点资料都找不到。 “恩,许兄为人厚道,品行极好,兄长也莫要急,你好好细说你的记忆,这样也方便许兄为你寻找。” 朝歌轻笑道,让对方说出自己仅剩的记忆,方便许清宵寻找。 “恩。”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紧接着开口道。 “许贤弟,愚兄记的东西不多,只记的一个名字,舍利天,大战当中,我应该是与他交手,所以我记得他的名字。” 中年男子如此说道,他对自己的身份完全没有印象,但却记得这个名字。 “舍利天?” 许清宵皱眉,但没有多想,只是将这个名字记下来了。 “对了,许兄,你如今已经六品了,可以铸七品文器,再拖就不好了。” 朝歌出声,提醒许清宵可以铸七品文器。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只是他没有立刻铸文器,而是开口询问朝歌道。 “兄长,我遇到了麻烦。” 许清宵语气认真道。 “额?” 朝歌与中年男子皆然有些好奇,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我修炼异术,没有任何效果了,武道没有半分长进,之前修炼一天胜过他人百倍,现在修炼一天只怕不如人家一个时辰。” 许清宵认真说道。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求助朝歌,看看他懂不懂。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异术出了问题?这不应该,我给你推演出来的异术,绝对没有问题。” 朝歌皱眉,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这中年男子却忽然开口了。 “将异术给我看看。” 他出声,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凝聚文笔,将异术原本抄写下来。 后者仔细阅读,过了一会后他摇了摇头道。 “异术没有任何一点问题,很完美。” 他给予评价。 这个回答让许清宵更加好奇了。 “兄长,那为何我修炼速度如此之慢?” “是因为缺少八品的异术吗?” 许清宵如此问道。 “不!”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而后沉思一番,将目光看向文宫内。 “应该是你的儒道品级过高。” 他说出一个可能性。 “儒道品级过高?”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此话一说,朝歌也不由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对,浩然正气压制魔种没错,但你儒道已经六品了,可武道才九品,两者之间相差极大,儒道将魔种压的太死,导致你的修炼速度大幅度下降。” 朝歌这般说道。 “儒道与异术需要平衡,不能太过于强盛,不仅仅是这两个,如若以后你修炼仙道,佛道,或者是邪道,都要保持一个平衡。” “不然那些一品武者,已经到了顶,完全可以修炼仙道了。” 中年男子的解释让许清宵彻底恍然大悟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明白归明白,看许清宵想不到解决办法啊。 “没有办法解决。” “六品儒道,九品武道,本身就有一脉压制,好在的是你修炼异术,如果你修炼的不是异术,估计连一丝增长都不会有。”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这是个死局,解决不了,体系之间的压制。 不然那些大儒为什么不去修炼武道?不去修炼仙道?别的不说,延年益寿也赚啊。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朝歌摇了摇头。 “通过正常修炼无法提升修为,但可以通过其他方面来提升,比如说一些天材地宝,吞服以后可以提升实力。” 这是朝歌的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一说出来,中年男子便否决了。 “理论上是可以,但问题是,这种天材地宝你不能吃太多,吃的太多作用也不会太大,而且这种东西价值连城,有些东西更是有市无价。” 中年男子这般回答道。 这是实话,吃天材地宝肯定能提升修为,可问题是你能吃多少? 所以这个可以临时用一用,想要靠这个提升实力? 还是洗洗睡吧。 不过许清宵内心有了些其他想法。 通过天材地宝,突破到八品,然后炼七品破境丹,不就行了吗? 如今对许清宵来说最大的麻烦就是魔种,提升到八品之后,七品怎么办? 自己儒道已经是六品了,单靠异术估计很难突破,所以只能炼制破境丹了,否则按照这个修炼速度,这辈子都别想突破到七品。 而就在此时,朝歌继续开口。 “这样,你先不要急,即便是时间到了,这魔种也奈何不了你什么,你儒道已经六品,除非魔种也晋升六品,不然的话不会对你造成太大影响。” “我们帮你想想办法,你要是乱了阵脚,就麻烦了,先凝聚文器再说。” 朝歌如此说道,而许清宵则点了点头,他没有说出丹神古经的事情。 “好。” 许清宵答应下来,随后坐进文池内,开始铸文器。 七品的文器还没有铸出,如今要一口气铸出两件文器。 文笔、文尺、文钟。 这是目前三件文器,许清宵没有急着立刻铸器,而是凝聚出这三件文器后,开始一一刻名。 器需有名,方可蜕变。 许清宵分别取名为【春秋笔】、【劝言尺】、【八荒钟】。 而七品的文器,许清宵也已经有了想法,言天册。 就是类似于天旨这种东西,许清宵留下四字【上达天听】。 其意思是,只要在册上写东西,就能传至圣人耳中,当然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只要自己抵达五品大儒境,至少让皇帝看到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天旨的好处,许清宵已经领略到了,可这种东西陛下也不会赏赐太多,不然你没事写一句在吗?发给陛下,岂不是有点问题? 但有了这玩意,以后给谁传书信都方便多了。 六品的铸器,许清宵也想到了是什么。 君子佩剑! 是的,一柄剑! 谁说文器不能是武器? 许清宵铸造的剑器,特意没有搞的特别复杂,也没有留字,只是将民意注入其中,往后便是君子之剑,是王者之剑,此剑为民心之间,有莫大用处。 至于刻文,许清宵自然应景。 七品明意,就刻七个字,知行合一,致良知。 六品立言,就刻自己立言之文。 随着刻字过后,文宫内再次发生变化,而紫色的浩然正气再一次涌入体内。 这是在激活儒道神通。 十品是言。 九品是目。 八品是心。 七品是灵。 六品是意。 儒道神通基本上是用来针对邪祟的,所以暂时用处不大。 但有总比没有好,许清宵到不在乎,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铸器结束后,当下五件文器环绕在周围,春秋笔,劝言尺,八荒钟,言天册,君子剑。 “许兄,你晋升六品,圣书房,往后可以在其中阅读书籍,对你有好处。” 见许清宵铸器之后,朝歌出声,告知许清宵文宫的变化。 “圣书房?”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在演武堂对面。 “多谢兄长指点。”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眼下没什么书要看。 然而就在此时,中年男子拿出一张白纸,递给许清宵道。 “这是一篇异术,名为大罗丹元术,八品异术,我记忆中恰好有一些关于异术的记录,你可以尝试修练这个,我察觉得出,你已经到了九品圆满,修练此术,或许能一鼓作气突破至八品。” 中年男子如此说道,他赠送一篇异术给许清宵,看看能不能帮到许清宵。 “多谢兄长。” 这个还当真是意外之喜,不过这个异术有些耳熟啊,大罗丹元术?仔细想想,许清宵想起来了,平丘府赈灾银案中就记录了一篇异术,也叫作大罗什么什么的。 将异术快速看完,许清宵铭记于心后便离开了天地文宫。 睁开眸子。 天还未亮。 许清宵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尝试修练,不过奇迹没有出现,没有一丝提升。 儒道压制的有些狠。 吐出一口气,许清宵也没多想,自己如今已经抵达九品圆满,距离八品不过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修炼速度过于缓慢,现在就可以突破。 眼下许清宵唯一的寄托就是这篇大罗丹元术了,若是能突破到八品,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危机。 想到这里,许清宵运转体内气血,而后凝聚大周天,沐浴月光。 十品养身。 九品气脉。 八品丹田。 一道道气血之力在体内沸腾,随后经过大周天运转之下,蔓延至丹田周围。 丹田,则是人体之中一个极其神秘的存在。 可以称之为是开启人体宝藏的大门。 武者先养身纳气,既可身强体壮,同时可以增幅力气等等,但这些内气在体内凝聚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就必须要凝聚气脉,这样便可以将内气凝聚在气脉之中,如此一来的话,就不至于说遇到危险或者是临时战斗时还需要纳气。 只是凝脉之后,也持续不了多久,会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并且体内的内气也不是最纯正的内气。 故此到了八品,就必须要开拓丹田,保存好这些内气,使自己时时刻刻保持巅峰状态。 这就是武道前三品的特性和作用。 许清宵凝聚内气,凝聚大罗丹元。 修炼大罗丹元术,的确要比金乌淬体术好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好一些。 “悔不该不早点修炼啊。” 许清宵有点难受了,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修炼到八品。 为什么要拖啊。 现在好了,疯狂提升儒道品质,太过于谨慎,自己栽了个大跟头。 一个时辰后。 天快亮了。 许清宵毫无进展,如果按照之前的修炼速度,现在已经突破到八品了。 大罗丹元术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就在许清宵不断修炼之下,突兀之间,一股股强大的能量没入了体内。 “异术有效了吗?” 许清宵有些惊喜。 只是下一刻,许清宵发现怎么回事了,是百姓信仰之力。 海量的信仰之力注入体内,化作滚滚能量,相当于直接吞服了一样天材地宝一般,瞬间实力暴增。 许清宵有些咂舌,还真没想到百姓的信仰之力,不但可以化作才气,而且还能化作武道之气,省去苦修,这还真是万金油啊。 感受到这滂湃的武道之气,许清宵几乎没有废话了,一鼓作气,开拓丹田。 轰! 一炷香后。 随着体内一道轰隆之声,仿佛是开天辟地一般,许清宵气血暴涨,整个人的气势也攀升不少。 大罗丹田凝聚,如同黑洞一般,疯狂扩张,武道是开发身体,而身体之中却拥有许多宝藏。 随着修炼大罗丹元术,许清宵体内的丹田疯狂扩张。 十丈! 百丈! 千丈! 一千八百丈! 足足扩充至一千八百丈才停了下来,寻常武者有十丈就算极好,百丈便是武道天才,至于越往后则越恐怖。 随着晋升八品后,海量的内气注入其中,许清宵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轰。 许清宵凝聚拳头,朝着天穹挥舞一拳,刹那间一阵沉闷声响起。 这一拳下来,估计七品的武者都有些顶不住吧? “可惜啊,程立东已经消失了,不然让他尝一尝我这铁拳,估计他要哭吧?” 许清宵心中感慨可惜,程立东这么快就下线了,要是他还在该有多好啊,最起码可以让他尝试尝试自己的铁拳。 抵达八品后。 百姓信仰之力也几乎快空了,不过万幸的是,自己总算是踏入了八品。 感应一番妖魔图录,当下各种信息浮现。 【三足金乌,天地妖神,身化太阳,映照诸天,至刚至阳,性格凶残,曾有十日当空之景,后被绝世大能射杀,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杀念无穷】 【当前境界:七品之境,元神痊愈,一年后将晋级六品】 【六品之后,如若能镇压,可得金乌神念加持】 --- 随着自身踏入八品,三足金乌的魔念也顺势踏入七品了,好在的是儒道六品,可以完美压制住。 只是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这三足金乌的魔念便会晋升六品。 一年的时间啊。 这他娘的也太赶了吧?这升级速度是不是有点离谱? 我升一品,他升一品? 这魔念凭什么升级这么快?凭什么? 许清宵是真的感受到压力了。 不,不是感受到压力,这简直是逼着自己去死啊。 现在八品,想要提升到七品,如果可以修炼异术那还好点,至少一年内能突破。 可现在异术也没了,自己拿什么升到七品? 靠丹神古经吗? 那退一百步来说,依靠丹神古经突破到了七品,这魔念也会跟着晋升啊。 按照这个晋升速度,自己升的过它? 而且一品一重天啊。 儒道勉强可以压个半品,魔念晋升六品,儒道还能压制,但也只能让自己不会变魔。 可如果按照魔念这个晋升速度,五品之后,自己若是儒道没有五品,或者武道没有五品,岂不是可以等死了? 同时,许清宵查看了另外两个魔念。 【太阴蛟魔,天地龙族怨气所化,龙族本源,却无法化龙,憎恶万物,杀戮无穷生灵,后被绝世大能,镇于北海魔渊,恐怖滔天。】 【当前境界:武道七品,一年后将晋升至六品】 【若能镇压,可获龙之极力】 --- 【大罗古魔,混沌孕魔,只知吞噬,诞生于天地初开之时,毁灭于天地虚无之时,后被天地镇压】 【当前境界:武道七品,一年后将晋升至六品】 【若能镇压,可获吞天大神通】 --- 这是大罗丹元术诞生的妖魔,有一说一,比三足金乌和太阴蛟魔强很多。 最起码光看介绍都看得出来,这玩意很强。 而且妖魔图录当中的三头妖魔,一年之后都会晋升六品。 一只三足金乌就让自己有些压力大,三只大妖魔,许清宵感觉自己顶不住了。 “朝歌兄,救我。” 许清宵只能呼喊朝歌想办法了,这要是不想个办法解决,肯定是不行的。 “不用急=急,我与兄长商量过,你无论如何想办法晋升到七品,然后配合儒道之力,再镇压这些妖魔一次,帮你拖延时间。” 朝歌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三头妖魔已经痊愈了。 因为许清宵晋升八品,所以之前伤的元神,也瞬间痊愈,不过因为许清宵儒道晋升六品,魔念无法爆发,被死死压制住了。 不过一旦晋升六品,一只三足金乌还好说,三头妖魔一起上,就真不见能抗住了。 但朝歌也不是没有办法,再镇压一次这些妖魔,伤他们元神,到时候至少可以再拖延个一年,虽然治标不治本,可也算是延期了一会。 听到朝歌所说,许清宵点了点头。 一年内突破至七品,这个不算很难,有丹神古经在,完全可以做到。 等突破到武道七品时,再镇压妖魔,又可以给自己一点时间等待了。 不过许清宵现在担心的是一件事情。 六品之后晋升五品是多长时间?两年? 五品晋升四品是多长时间?三年还是四年? 四品晋升三品是多长时间?五年还是十年? 三品到二品呢? 二品到一品呢? 按照这个晋升速度,这不是要求自己在二十年内成为一品武者吗? 或者成为儒道圣人。 时间上的压力太大了,二十年弹指之间便过去,对于一个王朝来说,二十年的时间真不算多。 自己必须要好好想想了,想清楚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了。 老话说的真好,生于忧虑,死于安乐。 起身回房,许清宵开始新的一轮计划。 【第一:六品!无论如何,一年之内提升到六品!】 什么一年七品,许清宵的目标是六品,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也好,必须要抵达六品,然后疯狂镇压体内的妖魔魔念。 【第二:加速大魏发展,得到更多的民意,以备不时之需】 民意信仰,可以转换成最纯净的武道之气,自己晋升六品耗尽了大量的民意信仰,如今武道境界也可以依靠民意信仰来转换,自然许清宵打算加速发展大魏,赶紧获得更多的民意信仰。 怼人已经没什么作用了,现在就是要做实事,让大魏百姓真正吃饱喝足,这样才能真正被百姓尊重,得民心。 【第三:炼制破境丹,找出破解异术的办法,以及搞清楚朝歌几人的身份】 做两手准备,百姓民心要得,同时自己也必须要炼制破境丹,不管要求多苛刻,拥有破境丹,可以直接突破境界,省事省力。 但再炼制破境丹的过程中,自己也必须要好好去看一些书,尤其是关于异术的书籍。 这玩意再不除掉,许清宵心里真不踏实。 当然顺便再调查一下朝歌几人的信息。 有一个地方许清宵很好奇,就是为什么朝歌他们这么懂异术?不过想了想许清宵只能觉得他们曾经是半圣,甚至还有亚圣的可能,懂点异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笃定这三个主意。 许清宵将目光放在丹神古经上了。 丹神炉静静地摆放在桌上,微微摇了摇,当下丹神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 有点刚睡醒的声音响起,许清宵倒也直接。 “丹神前辈,我入八品了。” 许清宵开口,告知对方自己突破了八品。 “八品了?” 听到这话,丹神瞬间打起了精神。 “你想要炼制七品破境丹?” 丹神问道。 “恩,还望前辈告知,七品破境丹需要那些材料,晚辈好让人去找。” 入了八品,许清宵就不打算修炼了,直接收集材料,突破七品去。 “好,好,好。”看得出来,丹神很开心,他十分激动道:“七品破境丹的药方比较简单,你记好了,天外陨金一斤,六品灵木心一颗,万年紫玉髓一斤,焚谷灵炎一朵,阴冥沙一斤,就可以炼制出七品破境丹了。” 丹神说道,说出五份材料,按照金木水火土来的。 “好,若是材料收集到了,多久能炼制出来?” 许清宵开口问道。 “三天内。” 丹神语气笃定。 “行,那我去问问。”许清宵根本就不懂这些材料是什么,不过可以去问问,看看好不好弄。 “对了,固境丹要不要整几颗?你入了八品,但每一品并没有圆满完美,我还可以帮你炼制固境丹,这样就不会有瑕疵了,对你未来有莫大好处。” 丹神问道。 “这个需要什么材料?” 听到这话,许清宵自然感兴趣,补齐瑕疵这挺好的啊。 “不需要什么别的材料,十品固境丹,一万枚灵石,九品五万,八品十万,七品三十万。” 固境丹不需要什么材料,就是灵石。 “好,若是有的话,我再来劳烦前辈。” 许清宵知道灵石是什么,是仙道修士的硬通货,至于价值多少许清宵还真不清楚,回头查一查。 “行,等你好消息。” 丹神很开心,似乎是总算要开张了。 而此时。 已经快到卯时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要准备上朝了,不过许清宵喊来杨虎。 “杨虎,去找户部尚书顾大人一趟,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让他帮我请个病假。” 许清宵喊道,他不打算上朝。 今日朝堂上会说什么,文武百官会做什么,许清宵基本上能猜到。 眼下自己应当低调一会了,番商之祸已经解决,国库拿到了一笔客观的银两,许清宵打算在家好好计划计划这笔钱该怎么用。 自己三板斧目前只落下了一板斧,剩下两斧头分别是针对读书人和权贵的。 同时大魏的税收也的确要进行更改,不能一视同仁。 最起码起征税要搞出来,否则的话对百姓们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读书人和一些乡绅地主,他们可是税收主要盯着的人。 而权贵们的税收,自然比不过这些乡绅地主以及读书人,毕竟任何一个国家税收,针对的只是中层。 征收权贵税收,无非是锦上添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削弱他们,让他们没有造反资本。 所以第二板斧头,绝对不能轻而易举落下,想要真正实行起来,必须要等! 至少是半年之后的事情,否则的话,会引来大乱,这帮读书人和乡绅肯定不会答应,但做不到跟番商一样想杀就杀。 所以自己必须要好好想清楚,每一个步骤都需要三思,要么不动,要动就要一鼓作气。 过了一会,许清宵收回心神,让杨豹准备好洗澡水,洗个澡休息休息。 半个时辰后。 大魏皇宫。 朝堂之上。 户部尚书顾言的声音响彻在大殿当中。 “回陛下!此番经过户部仔细严查,此次番商之乱,抄家补税,现银七万万两,资产五万万两,全部运至国库当中。” 顾言的声音响起。 他字字洪亮。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自己总算是能这样大声说话了。 这些年来,不管是陛下还是其他官员,只要谈到了钱,他第一反应就是低头闭嘴,因为国库没钱啊。 这帮武官,嚷嚷着要北伐,北你大爷,哪里来的银子北伐?你变给我? 还有其他部门,什么刑部要增加人手,礼部要银两,一大堆的事情,这也要钱,哪也要钱,我户部的银子能变出来吗? 现在好了,我户部有钱了。 我摊牌了,我是亿万富翁。 顾言有些得意,他抬起头来,这一刻望向众人,莫名觉得都是一群匹夫。 “嘶!” 也就在顾言说完此话后,吸凉气的声音瞬间响起。 大臣们皆然惊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除了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之外,其余人都惊愕了。 七万万两白银啊。 还有价值五万万两的良田资产。 几个国公更是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些番商如此有钱?早知道早点砍了他们,这样何愁北伐没银?” “怪不得清宵侄儿会找这帮番商麻烦,原来他早就知道这帮番商如此有钱?后悔啊,后悔不早点知道,早点知道我来砍。” “七万万两,这足够北伐了吧?” 武官们一个个忍不住议论,他们实在是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吓到了。 至于文臣们却在第一时间开口了。 礼部尚书第一时间走出来,大声喊道。 “陛下,如今国库有盈,臣恳求陛下拨款于礼部,一来是筹备陛下寿诞之事,二来是最近宫内以及文武百官官服,皇室仪仗等等都需要更换,来迎接新朝第一年之变。” “臣,恳求陛下了。” 礼部尚书最贼,知道有钱了,赶紧过来讨钱。 “需要多少?” 女帝语气平静道。 或许是有钱了,女帝没有退避这个问题,反而直接问道。 “不多,五百万两就行。” 礼部尚书王新志说出一个数字。 此话一说,顾言声音响起了。 “五百万两?要这么多银两干什么?我等官服还有皇室仪仗可以拖一拖,又没有太旧,如今好不容易有点银两,就要乱花吗?” 顾言说出这个天文数字,得意是得意,但你让他拿钱出来,他还是舍不得。 好不容易国库饱了,他才舍不得给钱。 “不是啊,顾尚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寿诞,万国使者前来,各种赏赐不是银两?再者使者前来,我等如果还是穿着旧官府,用的旧东西,人家如何看待我们?” “再说了,我要的也不多,才五百万两,诸位大人,你们评评理,多不多?” 王新志开口,他不觉得自己要价高了。 “五百万两太多了,陛下,臣不答应,最多给五十万两,我们前脚杀完番商,后脚给这些使者赏赐?这不是恶心他人吗?这次不给,下次再说。” 顾言直接把价格给打下来,五百万两肯定不行,五十万吧,省着点花。 “嘶!顾尚书,你这人当真个守财奴,老夫开口五百万两,你直接给我压到五十万两?五十万两拿来干嘛?” “三百万两最低了,你不给也得给,你要是不给,今个老夫当陛下面前都敢说,以后你户部的东西用最差最旧的。” 王新志也来了脾气。 七万万两白银啊!大哥,七万万两啊,我要个五百万两,多吗?完全不多好不好? “那行啊,那我一两都不给你,哎呀,王大人当真是好人啊,不给银两都能送旧衣服,我在这里替户部上下感谢王大人了。” 此时此刻,顾言瞬间大变样,提到了银两,他整个人都不一样。 炫耀国库有钱可以! 让国库出钱?抱歉,请你躺边上去,别碍我眼。 “你!” “你!” 王新志指着顾言,手臂颤抖。 “莫要争吵了。” “万国使者前来是大事,拨款二百万两吧,皇室仪仗就不用更换了,至于官袍之类,四品之上更换,四品之下就算了。” 女帝开口,拨款两百万,当个和事佬,五百万她也觉得有点多,但五十万也少,二百万差不多了。 “陛下!这......唉,算了,多谢陛下隆恩。” 王新志有些难受,二百万两的确不够,可想了想也算了,反正时间还早,大不了慢慢磨。 礼部尚书说完这话后,马上吏部尚书陈正儒出来了。 “陛下,既然拨款礼部二百万两,还望陛下拨些给吏部,倒不是提高官员俸禄,只是这三年来,各地官员俸禄极低,也无奖赏银两,如今中月佳节快到,倒不如奖赏一批官员,并且给大魏所有官吏发些礼品,粮油之类。” 陈正儒开口,他上来倒也没有说给天下官吏涨工资,这要是涨工资肯定不行,大魏突然暴富,不代表每年都能收这么多钱。 要是每年都有这么多银两,那的确可以涨工资。 “爱卿需要多少?” 女帝平静问道。 “臣,就不要太多了,五千万两吧。” 陈正儒脸不红心不跳道。 文武百官:“.......” 女帝:“.......”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什么叫做狮子大张口?这就叫做狮子大张口啊。 五千万两?整个大魏所有官吏发一遍,估计也要不了这么多吧? 这相当于多奖一个月的俸禄啊。 “陈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顾言说话都有些古怪了。 “那倒没有,主要是留个讨价还价的余地,顾大人觉得多少合适?” 陈正儒微笑道,他知道自己要价狠了点,但不这样不行啊,真要说个八百万两,一千万两的,回头肯定拿不到。 不如直接开个天价,然后让你慢慢压。 “八十万两如何?” 顾言想了想,说出一个极低的数额。 陈正儒:“.......” 八十万两? 你还是人吗?八十万两一人分一两米当做中月佳节的礼?你送的出手? “最低两千万两。” 陈正儒神色严肃了。 “一百五!” 顾言也严肃起来了。 “顾尚书,你过分了哈,礼部都给二百万两,我整个吏部才给一百五?” 陈正儒有些恼了,我都开始严肃起来了,你还跟我玩这套? “两千万两不可能,三百,三百极限了,再多一两都不行,死也不给。” 顾言也放下狠话。 就三百万两,多一两不给。 “陛下!顾尚书年事已高,让他回去吧,臣愿意接替户部之责。” 陈正儒懒得理会这家伙了,直接申请去户部。 吏部尚书换户部尚书,挺不错的。 “行了。” “两位爱卿莫争了,给吏部拨八百万两吧,再答应明年也有,只多不少。” 女帝依旧中和一番,给八百万两,但许诺明年也给,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虽然不多,但至少让官吏期盼明年的中月佳节。 吏部和礼部要完银两了。 工部,刑部也跟着开口了。 一番争吵后,刑部七十万两,工部一百五十万两就打发走了。 也就在此时,终于一道声音响起了。 “陛下!既如今国库充盈,北伐之事,可否再议?”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朝堂瞬间安静了。 第一百二十章:陛下!陛下!许!许清宵有万古大才啊! 朝堂上。 随着六部要完银子后,这一刻,武将们出声了。 一句北伐,让朝堂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了。 开口说话之人是一位侯爷,曲周侯。 他先起个调。 询问女帝,可否讨论北伐。 之前不讨论北伐,是说国库没银子了,现在有银子了吧? 可不可以再北伐呢? “侯爷!如今大魏还不适合北伐,国库虽然有银,可大魏百废待兴,若再兴北伐的话,只怕是一笔天文数字,这七万万两坚持不了多久。” “北伐不可兴,得以大魏民生为主。” 顾言认真起来了,他直接开口,否决了北伐。 是,大魏现在有了银两,可问题是不能北伐。 绝对不能北伐。 一旦北伐的话,这七万万两根本不够,除非你能保证半年之内攻下北方,杀光蛮夷,不然的话,北伐会拖垮大魏的。 再者,好不容易大魏有了银两,很多事情都要做,还轮得到北伐? “哼!” “没银两的时候说没钱,有银两了还说不能北伐?你们这些文臣儒官,一个个都是怂包,北边蛮夷如今又开始重整旗鼓,在边境叫嚣。” “若是我等再不出击,等他们休养生息好了,到时候又是靖城耻,那个时候谁上去?让你们这群文臣上去?还是让大儒过去在城门口怒骂他们?把他们骂死?” 曲周侯极其不客气地骂道。 态度坚决。 “曲周侯,你说归说,牵扯我等儒生作甚?” 孙静安皱眉,这般说道。 “那你们支持我们北伐吗?” 曲周侯问道。 “不支持。” 孙静安给予回答。 “那不就够了,骂你们有错?” “一群怂包,本侯最近得到情报,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在暗中送大量资源于北方蛮夷,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蛮夷就能杀回来。” “与其等到北方蛮夷杀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虽然会付出惨痛代价,可至少能压垮蛮夷,让其三十年不敢犯我大魏。” “不除蛮夷,大魏根本没有安定发展之日。” 曲周侯声音洪亮,他的话没有半点错。 北方蛮夷如今虎视眈眈,虽然七次北伐,打的他们伤筋动骨,可架不住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偷偷给资源啊。 这两个王朝恨不得给这北方蛮夷送一半国库,就是希望北方蛮夷能够快点恢复,然后再杀回大魏。 到时候大魏要么求助他们,要么被北方蛮夷打上京都,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挥军而下,打着帮大魏的名号,乘机抢各种好处。 要是运气好的话,把大魏吃下来也不是不行啊。 所以武官一致认为,大魏的确需要发展,可问题是人家不让,你现在不解决北方蛮夷这个祸乱,等个三五年,人家打过来了,到时候靖城耻再显。 “曲周侯此言没错,但若是再打,能不能赢是一个问题!赢了以后,大魏就彻底空虚了,蛮夷是除了,可其他异族呢?他们难道不会虎视眈眈我大魏?”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他们难道就不会出手?” “再说句大不逆的话,一旦北伐,万一出现内乱呢?” 户部尚书顾言的声音不大,可却振振有词。 想打仗可以。 可问题是有没有考虑大魏现在的情况,打赢了又能怎样?北方蛮夷有什么资源可以拿? 最可怕的就是,这边北伐刚刚开战,打到一半了。 发生内乱,其他异族小国联合起来一起搞你。 大魏江山就没了。 而且一旦战乱,民心必然失调,即便你再怎么去解释,再怎么去说,可对百姓来说,打仗就是要死人,就是要出事,饭也吃不饱,睡也睡不稳。 到时候藩王振臂一呼,大家马上来推翻女帝,大魏将会陷入极为可怕的内乱。 可能真的江山易主了。 “哼,那按照你们的意思,就是不要打?一直躲着,等下一次靖城耻到来?你们这些文臣大儒,一个个就是怕的不行,没有了骨气,若先帝早生几年,早就不需要北伐了。” 曲周侯忍不住骂道。 只是此话一说,安国公的声音瞬间响起。 “不可放肆。” 他吼了一声,曲周侯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下不由低着头,半跪在地道。 “陛下,臣一时心急,胡言乱语,还望陛下恕罪。” 曲周侯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确气急了。 “行了。” 龙椅上,女帝开口,紧接着她的美目落在百官身上,过了一会才缓缓道。 “北伐之事,的确可以商议了,曲周侯所言不错,不平外乱,大魏难以发展。” “传朕旨意,着兵部立刻制定新北伐方案,三月之内,必须将北伐策递上。” 女帝的声音很平静。 可这句话,就如同惊雷一般,炸的朝堂沸腾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北伐绝不可以,还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若再北伐,大魏将无安宁之日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文臣和儒官,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齐齐跪下,哪怕是丞相陈正儒也跪在地上,高呼让陛下三思。 谁也没想到,女帝竟然真的同意了,而且还让兵部去研究方案,三个月内写出北伐新策,这看样子是要玩真的了啊。 而武官一脉则有些发懵,他们也没想到女帝竟然如此爽快,当真答应下来了? 要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女帝今天答应下来,只是提一提,让女帝好好想想,可没想到居然答应了。 下一刻,武官一脉彻底笑颜逐开了。 “陛下威武!” “陛下英明!” “臣等多谢陛下!” 以安国公为首,所有武官全部跪下,朝着女帝一拜,他们兴奋了,真的兴奋了。 毕竟帝王之言,可不容更改,而且都让兵部去做北伐新策,这显然是要玩真的了。 “陛下!” 陈正儒高喊一声,然而换来的便是两个字。 “退朝。” 话音落下,女帝起身离开,直接退朝了,给人一种笃定模样。 不多时,武官们兴奋无比地离开。 而文臣儒官们则久久不能回神,若真北伐,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 朝堂当中的事情,瞬间在大魏传开了。 一时之间,百姓有些恐慌,他们自然不愿再打仗了,听到可能再兴北伐,莫名心情低落了许多。 不过京都的百姓还好,有不少人支持北伐,还特别兴奋,毕竟靖城耻历历在目,差点就打到京都了,他们身为京都百姓怎能不知? 所以听到女帝要北伐,支持的竟然逐渐多了起来。 而大魏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好在的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完全确定,只是让兵部拟定罢了,具体会不会实行,还是要看女帝怎么做了。 只不过的是,这一日,大魏不知道多少书信飞出,无数双眼睛盯着大魏的一举一动,如此大的事情,要不了半日,便会天下尽知。 京都一座古塔内。 依旧是一个密室。 怀宁王三人聚集在此,不过今日多了一人,是镇西王。 “当真是天赐良机啊,这个昏君竟然真的敢再兴北伐,只要大军北伐,关键时刻,我等就能起兵造反了。” 镇西王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中充满着兴奋与期待。 “本以为这次番商被杀,我等损失惨重,可没想到的是,这昏君看到如此之多的税收银两,竟然起了北伐之心,愚蠢,愚蠢,当真愚蠢啊。” 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满是感慨。 “恩,这些番商每年为我等敛财不少,至少占据我等加起来三成左右,如今被许清宵连根拔除,不知道多少藩王已经暴怒,甚至都打算直接进京杀人,可今日这昏君一言,只怕要不了多久,我等就可以光明正大进京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个许清宵,必死无疑。” 第三道声音响起,他道出一个秘密。 已经有藩王准备动身来京都了,打算直接杀了许清宵,毕竟许清宵将番商连根拔起,对他们来说损失太大了,甚至说这种损失比杀父之仇还要恶劣。 但好在女帝今天竟然主动提北伐之事,甚至让兵部拟好北伐策,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三人皆然有些兴奋,也很开心,对女帝的决策表示满意。 可怀宁王的声音响起了。 “非也。” 他摇了摇头,在三人的注视下,他继续开口。 “本王觉得,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这昏君不可能如此愚蠢,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兴兵北伐,那大魏就真的完了。” 怀宁王持有不同意见。 “王爷,那为何这昏君要起北伐之意?都让兵部拟北伐策了,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安抚武官吗?这帮武官可不是善茬,真要骗了他们,估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是啊,这些武官期盼这一天太久了,如果只是随便说说,这些武官怎可能善罢甘休?” “怀宁王,你的意思是?” 三人皆然好奇,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女帝想要北伐啊。 不然为何特意让兵部去拟北伐策?这不是吃饱没事干了? 北伐策一拟,只要具体没什么大问题,下一步就是开干,这要不打,那兵部怎么也不答应啊。 “本王怀疑,她是想要保许清宵。” “许清宵将番商连根拔起,杀了四百多人,各地藩王的奏折堆积如山,上一次我儿被杀,虽他们也起了奏折,可终究与他们利益无关,最多只是口头上辱骂几句。” “可这一次,许清宵动了他们的利益,这些藩王绝对不会轻饶许清宵,所以这昏君为了保护许清宵,拿出北伐之事,来牵制藩王,也是牵制我等。” “不仅仅是我等,还有那些异族番邦,免得他们乘机发难,用北伐堵住他们的嘴,否则这些番邦真闹起来了,也够大魏头疼。” “这一招用的当真妙啊,一件事情,牵制三方,甚至连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恐怕也会被牵制住,既保了许清宵,又牵制多方。” “无论如何她都是最大赢家,至于武官们暴怒,那又如何?她终究是陛下,大魏的武官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而叛国,甚至本王认为,女帝早已经跟某个国公商谈好了,一切不过是演一场给天下人看的戏罢了。” 怀宁王极其聪慧,他瞬间看穿这个计谋,认为女帝这样做不是想要北伐,而是想要用北伐之策,来牵制多方,让大家耐心等待,跟傻子一样等待。 给予大魏发展的时间,当然也是为了保护许清宵,不然杀了这么多番商,真以为就没事了? “这......不太可能吧?为了保区区一个许清宵?” “不可能,许清宵即便是再有计谋,保他能如何?” “我也不信,再者三个月后北伐新策就要送上去了,女帝就算要拖延时间,为何不说半年一年?” 三人皆然有些不信,主要是让兵部拟北伐策,竟然只是为了保一个许清宵?这有点离谱了。 要知道,君无戏言,你话说出去了,大魏百姓都会知道,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这也是损失啊。 而付出这么多代价,就是为了保护一个许清宵,他们不信! 再说了为什么不拖到半年一年?三个月马上就过了。 “三个月拟定北伐新策,这才是她聪明之处,若是真说半年一年,还不会牵制到,就是因为说三个月,尔等都觉得可能是真的,可三个月后,随便找点理由,让兵部去修改,再过三个月再修改,反复几次。” “来一句这些都不行,就不提此事,你们说这个计策好吗?” 怀宁王洞察一切,将这个计谋说的清清楚楚。 此话一说,三人恍然大悟了,是啊,用三个月来吸引大家的目光,但过了三个月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否决掉。 毕竟北伐之事涉及国本,第一篇肯定会被否决的,到时候第二篇第三篇,差不多了就不提这件事了,直接蒙混过去。 好计谋啊。 当真是好计谋啊。 “那王爷,我等该怎么做?需要告知其他藩王吗?” 有人问道。 “不用,猜得到的自然懂,猜不到的你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我们有其他目的。” “算了,就当许清宵逃过这一劫了,这是阳谋,我等只能坐以待毙,不过这样也好,若这昏君当真如此,也必然会失部分人心,而且最近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与北方蛮夷密切来往。” “这种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真会北伐,弄巧成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我等静观其变就好了。” 怀宁王没有让众人轻举妄动,这种东西猜到了就猜到了,猜不到说再多也没用。 安安心心等就好,以不变应万变,他们现在有资格造反,无非是等待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的机会罢了。 “行。” 三人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了。 不过末了,镇西王的声音响起。 “怀宁王,武帝遗孤,您寻到了吗?” 镇西王开口,一句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不过已经有了相应线索,很快就能找到,若找到武帝遗孤,那就不需要等待任何机会了,直接便可推翻这昏君。” 怀宁王笃定道。 “恩。” 三人点了点头,不过心中想什么就不一定了。 而此时。 大魏京都,守仁学堂。 许清宵坐在亭中,陈星河在一旁摆弄着茶具,户部尚书顾言则神色严谨道。 “守仁,你深得陛下宠爱,北伐之事,你一定要劝阻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北伐,咱们户部好不容易积攒点银子,这要是北伐了,我这个户部尚书宁可就不当了。” “再者,守仁,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的才能老夫已经看出来了,是万古大才,只要你愿意,等老夫归隐,这尚书就是你许守仁的。” “今日在朝堂上,礼部的王大人,刑部的张大人,吏部的陈大人,还有工部的李大人,都找我伸手要钱,这帮家伙,一个个脸皮极厚,老夫好说歹说,才把银两压下来了。” “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希望,来日你接管我这个位置,国库还有点银两,不至于跟哦我一样,接手之时就是个烂摊子。” “守仁,你一定要记住,国库的银两,只进不出,除非是大事,必须要花钱,不然面其他方面死活都不能给钱,他们都是狼,是虎,脸皮又厚,你平日里少跟他们走得太近。” “你把他们当前辈,他们把你当肥猪,各种索要银两,知道吗?” 顾言来守仁学堂找许清宵,是为了北伐之事,让许清宵要是没事去皇宫找陛下好好谈一谈,虽然知道许清宵也不见得能谈出什么结果。 可最起码有点作用就行,剩下的事情,就是关于户部银子的事情了。 北伐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开战,目前还未确定,陈正儒也说了,等三个月后再说,如果陛下真的要北伐,他们死谏也要阻止。 所以现在北伐的事情先不能急。 明白这点后,顾言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许清宵吐槽一下其他几个尚书,打算好好教一教许清宵,让许清宵以后也这样做,把钱守住。 “顾大人放心,我绝对会死死守着这些银两,您说的我都懂,什么万国来使,以前年年给钱,那是大魏有家底,现在没了家底,说句不好听的话,顾大人,您别传出去啊。” “这要我是您,我一两都不给,官员们的衣服,也不差啊,为什么要换?赏赐使者,随便赏赐点土特产不就行了?非要金银珠宝?他们又给我大魏贡献了什么?” “这些人啊,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许清宵这话还真不假,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顾尚书都说明白了。 这礼部拨款二百万,真不应该,给谁不好,给万国使者?要他当家,不给不给!滚一边去,陛下说了也没用,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此话一说,顾言顿时笑起来了。 “对对对,守仁啊,你说的可真对,平日里真看不出来,你居然如此懂得节省,不错,不错,老夫不坑你,说真心话,只要陛下确定了二十年内不北伐,我这位置,你来当。” 顾言很开心啊,许清宵既有赚钱的本领,而且还有省钱的觉悟,这如何不让他喜悦? “顾大人,言重了,言重了,这位置您还能再当二十年,我当个侍郎就够了,我还年轻,跟在您后面好好学,真要上了位,回头还真不敢保证这些人找我拿钱。” “我可舍不得。” 许清宵这话半真半假,真的地方就是,他真舍不得,但假的是,如果真要花钱,他还是会给,而且给的还会挺大方。 “恩,反正你好好跟老夫学就是了,记住,没事别跟其他部门走太近,刑部也是,咱们户部得铁面无私,关系太好,他张嘴找你要钱,不给得罪人,给了咱们心疼。” “行了,时辰不早了,老夫先走了。” 看许清宵如此上道,顾言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笑颜逐开地起身。 “顾大人,不留下来吃吃饭?” 许清宵热情挽留。 “不吃了,你最近休息休息,过些日子又要忙活了。” 顾言摆了摆手,而后直接离开了。 待顾言离开后,许清宵松了口气,正准备跟自己师兄说两句话时。 很快,刑部尚书张靖来了。 “张尚书。” 许清宵打了个招呼,送上笑容。 “守仁,顾言来这里做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张靖来的时候看到了顾言,不由出声问道。 “倒也没什么,就是说了点北伐的事情,让我去劝一劝陛下。” 许清宵随意说道。 “恩,老夫前来也是为了这事。” “既然他跟你说了,我就不说这事了,我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守仁,你要不要回来?回刑部,老夫帮你求个侍郎官职,品级一样,刑部现在有不少案子比较棘手,你得过来帮帮忙了。” 张靖出声,说出自己的来意。 “啊?张尚书,这就不用了,我就继续待在户部就行了。” 许清宵面容温和笑道。 “怎么了?瞧不起咱们刑部了?” 此话一说,张靖马上有点不开心了。 “不是,张尚书,清宵是从刑部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瞧不上刑部,您这话说的。” “张尚书,今天朝堂上,您是不是找顾尚书要了银两?缓解刑部压力?”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张靖马上来气了。 “对,这个老家伙,守仁,咱凭良心说,刑部每天累死累活,我要三百万两,增加人手,再加点差补费,也算是给刑部谋点福利,不然的话谁还愿意来咱们刑部啊。” “可这老东西,害的陛下只给七十万两,这还不如不给,国库多了七万万两现银,五万万两资产,九牛一毛也不止七十万两吧?” “真是气死老夫了,要不是看他这么老了,早二十年,下了朝我绝对一拳头砸他脸上。” 张靖脾气也有些火爆,愤愤不平道。 “张尚书消消气,其实我留在户部对刑部来说是好事啊,您想想,我现在是户部侍郎,只要您支持我,听我等我当上了户部尚书以后。” “刑部要银两,我还能不拨吗?张尚书年龄大了,肯定是希望自己衣锦还乡之前做好点,您也要谅解谅解。” 许清宵笑道,缓和两人的关系。 只是此话一说,张靖顿时眼睛一亮。 “是啊!” “老夫竟然没想到这点,对对对,清宵,你这话说的太对了。” “只要你当了户部尚书,以后咱们户部刑部联手,到处去杀女干商,你负责查,我刑部负责抓人,抄完家以后,你再拨款给我们刑部,那以后刑部就轻松多了啊。” 张靖还是想着如何杀女干商赚钱,听许清宵这么一说,整个人来了精神。 “呃......差不多吧。” 许清宵没想到对方联想这么多。 “行,守仁,这事我力挺你,你好好干,只要再做两件这样的事,工部的尚书跟我关系不错,我拉他一起支持你,让你上位,成为户部尚书。” “行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心里有刑部,老夫很欣慰,走了。” 张靖很开心,实打实开心啊,毕竟听到许清宵不愿意来刑部,还以为许清宵变了心,没想到许清宵这是身在户部心在刑啊。 好,很好,非常好啊。 “张尚书,要不要留下来吃点东西啊。” 许清宵喊了一声,后者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 又送走一位尚书。 许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的是,没有其它尚书来了。 许清宵可以安稳喝口茶。 “清宵师弟,此次陛下北伐,你有什么看法?” 见也没有了外人,陈星河不由开口,询问起这件事情来。 “没什么看法,真要打就打呗,师弟又做不了主,方才两位尚书都是客气,师兄,你不会真以为陛下会听我的吧?” 许清宵开口,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女帝是在做什么。 肯定不是北伐啊。 这明显就是保护自己,不然真北伐? 拿什么北伐?七万万两白银?这点银两省着点坚持一年差不多了,一年内能把蛮夷杀光?回头还要考虑藩王内乱和异族番邦乘火打劫? 这要不了解女帝心性,许清宵还真不敢保证,接触过几回后,许清宵完全可以保证,不会北伐!这就是骗人的手段。 毕竟自己杀了这么多番商,影响了多少人?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 老话说的好,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自己这得害了多少人钱财? 按理说皇宫内骂自己的奏折,至少堆成小山,想要装糊涂不解决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视线。 这样即便是有人再找自己麻烦,也不过是几个人,陛下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当然这也不算是什么下策,至少可以牵制不少心机不纯之人。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这段时间老实一点,别招惹什么是非了,再招惹十分,除非真北伐,不然压都压不住。 “哎,兴亡皆百姓啊,最好还是不要北伐,大魏现在刚刚平定,让百姓过点好日子吧。” 陈星河叹了口气如此说道,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不愿提这个,而是提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下个月月中,便是太平诗会了,师弟......你准备了诗词吗?” “太平诗会?” 许清宵微微皱眉,不过很快想起来了,慕南平好像邀请过自己,没想到下个月就到了时间。 “没准备。” 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他这段时间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准备这个呢。 “哦。” 陈星河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也就在陈星河想继续开口询问一些事情时。 突兀之间,一道熟悉地声音响起了。 “许兄!” “陈兄!”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引来许清宵与陈星河投目过去。 是王儒。 “王儒兄?” 许清宵与陈星河皆然有些好奇了,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许兄,陈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王儒快步走来,朝着许清宵与陈星河一拜,面上满是喜悦与激动。 “王儒兄,好久不见啊。” 许清宵开口。 “王儒兄,你怎么来了?” 陈星河则有些好奇。 “许兄,陈兄,本来我早就该来了,只是前些日子家里安排相亲,耽搁了时间。” 王儒有些讪笑道。 “相亲?这不错啊,成功了吗?” 许清宵笑道。 “本来是不行,后来又可以,最后差点就成功了。” 王儒感慨道。 “何意?” 陈星河也来了兴趣。 “本来她看不上我,不过我说我认识许兄,她就答应互相了解一番,只是后来她问我文采如何,我硬着头皮说还可以,有许兄十之一,她让我即诗一首,我哪里能现场作诗啊,所以就用了许兄诗词,后来她就不理我了。” 王儒有些无奈道。 “你用清宵师弟的诗词?” “那肯定不行啊,清宵诗词谁不知道啊?你当真是蠢了,你应该用我的啊,我不是写过一些给你鉴赏吗?刚好可以拿出去啊,我又不会怪罪你。” 陈星河感慨道。 然而王儒马上解释。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啊,我不敢拿许兄的,拿的就是陈兄你的,可那姑娘看了一眼就说了句,让我以后不要拿许兄来比,别侮辱了许兄。” “陈兄,你不怪我吧?” 王儒如此说道。 陈星河:“......” 许清宵:“......” 你大爷的! 陈星河有些气冷抖了。 也就在此时,李广孝的声音响起了。 “大人们,用膳了。” 随着李广孝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立刻打圆场了。 “别说了,来来来,还没吃吧,一起吃,我这厨子做饭很不错。” 许清宵拉着二人入内。 映入眼前的便是满桌佳肴。 王儒咽了口唾沫,他的确有些饿了,但并没有忘记正事,而是取出一份书信道。 “许兄,这是李鑫让我交给你的信,说很重要,你一定要看。” 王儒这般说道。 “好,你先吃,不要急。” 许清宵接过书信,直接便坐在位置上观看。 只是一会。 许清宵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众人看着许清宵脸上的喜色,不由好奇了。 “李鑫说了什么?” 陈星河有些好奇了。 “呼!南豫府都这一季收成,多了四成。” 许清宵笑了笑,说出李鑫这封信的来意。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惊讶了。 尤其是李广孝,他拿好碗筷,再听到这话后,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多了四成?怎么多的?” 陈星河虽然不懂农耕,但也知道多了四成代表着什么。 “师兄,还记得当初咱们回县时,师弟给李鑫一份东西吗?” 许清宵如此说道。 “记得,一些图纸,跟这个有关系?” 陈星河继续问道。 “恩,那是师弟闲余时间想到的东西,陛下不是罚南豫府都百姓们,多交一成税收吗?师弟觉得有些愧疚,但也拿不出银两补偿。” “所以就为百姓想了一个东西出来,可以解决良田水源问题,让空置或者是灌水稀少的田地发挥作用。” “如今效果不错,南豫府都收成提了四成,虽然没有达到我的预计效果,但也差不多了,至少还了这个恩情。” 许清宵解释道。 此话一说,王儒,陈星河,还有杨虎等人都咂舌了。 “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神效?” “还有,师弟,这四成还不够?你要知道对百姓来说,庄稼多一成都是喜事啊。” 陈星河有点无法理解。 “水车!” “怎么说了,杨虎,取笔墨来。” 效果出来了,许清宵就不打算遮掩了,毕竟这件事情肯定会汇报到皇宫去的,无非是说女帝一下子发现不了,自己不说估计会晚半年才会发现。 当下,杨虎快步取来笔墨纸砚。 许清宵手握毛笔,在白纸上画出水车的形象,为了具象一点,还特意画了水源和良田。 “师兄,这就是水车!” 许清宵说道。 “我看看。” 陈星河认真看去,过了一会,又不禁皱眉。 “感觉看懂了,又感觉没看懂,这是何意啊?” 别说陈星河了,王儒和杨虎等人都看不懂。 唯独李广孝只看了几眼,便明白此物的作用了。 李广孝的心脏跳动很快,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 抽取水源,灌溉良田。 简单的东西,却能解决种田最大的麻烦啊! 这......这!......这是神器啊! 李广孝身子都有些轻颤,只是众人没有察觉罢了。 “师兄,庄稼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水源吗?” “这水车就是不断抽取河里的水源,然后通过承水器延长,如果良田离水源没有太过于遥远,就可以直接灌溉,如果距离太远,也能节省不少时间,让百姓走几步。” “这个东西,一旦大批量生产和推广,大魏所有良田从今往后就不缺少水源,大大减少取水和没水的问题。” “并且很多地方都有不少良田荒废,如果有了这个,完全可以重耕。” 许清宵说出这东西的作用。 一时之间,众人明白了,但他们并不了解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处,所以并没有太过于震惊。 “如果全面推广的话,那大魏能增加多少产量?” 声音忽然响起,是李广孝的。 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由看向李广孝,而后者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后,不由讪笑道。 “大人,我父辈都是农民,小时候闹过几次饥荒,就是因为水源的问题,常常几个村为一点水源打起来了,所以才好奇问一嘴,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李广孝讪笑道,他知道自己失言了。 “没事,我理解。” 许清宵对李广孝还是很有好感的,妥妥一个老实人,而且做饭又好吃。 “正常来说,应该是提升五成左右,如果利用上荒废的田地,至少应该是翻倍,甚至翻倍后再加三成,我理想是两倍,不过很难,毕竟有些地方根本没有水源。” “再者有些水源相隔百里,建造这样的水车,户部肯不肯拨钱都是一个问题啊,没有实质效果之前,陛下也不可能答应。” 许清宵如此说道。 然而陈星河开口了。 “两倍?如果能让大魏粮产翻两倍,陛下为何不会答应?” 陈星河觉得有些离谱了,三成四成听起来没什么,可两倍听起来就夸张了。 “要制作这种水车,造价太贵了,而且要保证各村,各县,各府,各郡都要实行,这花的银两是个天文数字,少说十万万两,甚至还不够。” “你觉得陛下会答应吗?户部也不会答应啊。” “所以只能先试点,让南豫府先搞起来,争取下个季节能翻倍,这样至少陛下会重视。” “唉!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光打造这种工具,以及种种实行,至少要拖一两年,如今大魏内忧外患,鬼知道一两年后会发生什么。” “要是现在全心全意去做这个,只需要一年,大魏百姓就能看到结果,到时候......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年产量翻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许清宵如此说道。 而且语气极为笃定。 众人点了点头,但想到十万万两都做不完,就不说什么了。 而李广孝却彻底震撼了。 十万万两的确夸张了。 可问题是,年产量翻倍是什么概念?现在大魏有些百姓还处于吃不饱的阶段。 要是年产量翻倍,最起码大魏百姓都能吃饱饭了,光是这一点,就不是十万万两能解决的。 而且的确是利在千秋啊。 哪怕二十万万两白银砸出去,不需要五年,大魏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啊。 “那这个水车,能用多久?” 李广孝再次忍不住问道。 “若是造的时候用上等材质,比如说一些好的木材和铁石,至少五十年,不出现其他因素,平时若是细心维护,修修补补,用个一百年也不足为过。” 许清宵给予回答。 而这个回答,让李广孝有些头晕了。 五十年? 一百年? 五年就能连本带利回来,而且百姓吃饱饭了,民心也能凝聚,会迎来真正的繁荣啊。 咽了口唾沫。 李广孝沉默不语了。 “行了,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 许清宵将这白纸放置一旁,招呼大家吃饭。 陈星河等人没多说,直接开吃。 李广孝也吃,不过吃的心不在焉。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后,李广孝收拾碗筷,他现在好难受,他想要赶紧去皇宫汇报这个事情,可他怕直接走人,会引起怀疑。 所以坐在守仁学堂,煎熬地等待,等买菜时间。 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李广孝也想了一个时辰,看着水车图,越想越觉得可以,越想越觉得这个东西简直是镇国神器! 别人不懂,他可是懂啊,终于等到买菜时间了,李广孝离开了守仁学堂。 朝着皇宫跑去。 两刻钟后。 大魏皇宫,养心殿外,李广孝人没到,声音却响起了。 “陛下!” “陛下!” “许!” “许!” “许清宵,万古大才啊!” “大魏盛世要来了啊。” “陛下,您这回是捡到了宝啊!!!!!!” “大魏的宝啊!!!!” 李广孝激动颤抖的声音响起,他是真的激动啊,说话都颤抖的不行。 而养心殿内,女帝再听到这声音后,有些惊讶了。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师父。 如此。 失态! 哪怕是北伐失败了,也没有! 第一百二十一章:什么?许清宵居然喜欢朕? 大魏皇宫内。 李广孝急急忙忙跑来,他激动的快要哭了啊。 他真的很激动。 许清宵提到的水车工程,他是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这是镇国神器啊。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发明,但却能改变现在大魏的生产能力。 实话实说,李广孝对许清宵的看法已经变了。 之前是觉得,许清宵此人很聪明,是个大才。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许清宵何止是大才啊。 才气万古这就算了,有刑部之才,也就算了,有户部之才,也就算了,可现在竟然还懂得农业。 而且最绝的是,许清宵是抽空折腾一下,就折腾出这种安国神器。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李广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清宵了,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一座宝藏,每天都能获得不同的惊喜啊。 不过李广孝更加知道的是一件事情,自己必须要快点来皇宫,将这件事情跟女帝说清楚。 一来是让女帝推动水车工程,二来是让女帝重视许清宵,不是现在这种重视,而是无比的重视,让女帝知道许清宵之才华,让女帝把许清宵保护好来。 一点都不能伤着许清宵,谁要是敢动许清宵,谁就是大魏的仇人,死仇。 什么王爷不王爷,什么六部六部,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藩王造反,也要保下许清宵。 想到这里,李广孝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天佑大魏!天佑大魏啊!” 他走入大殿,极其失态。 “老师,发生了何事?您为何如此?” 女帝从龙銮中走出来,她看向自己的老师,眼神之中满是好奇之色。 自己的老师,可是三朝元老,历经三位帝王,聪明绝顶,大魏历经许多灾难,都是被李广孝一手平定,而且这位老师从来不在乎名利,他不愿当官,反而喜欢云游四海。 所以女帝有些好奇,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这位老师这样失态。 踏入养心殿内,李广孝的声音响起。 “陛下,天佑大魏啊。” 李广孝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可否借臣纸笔。” 李广孝如此说道。 “赐墨。” 女帝出声,当下便有人送来纸笔,放在李广孝面前。 而李广孝咽了口唾沫,握紧毛笔,在白纸上绘画着。 大约一小会,李广孝制图结束,将此物推出道:“请陛下观览。” 女帝一挥手,当下白纸微微浮起,不多时便出现在眼中。 是水车的绘画图。 仔细观看水车图,女帝的面容也逐渐有了变化。 “田地灌溉。” 女帝瞬间便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她有些惊讶,虽然图纸比较粗糙,可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无非是细节上没有全部绘画好来。 但她也能感觉到这个东西的价值。 “老师,此物可有全图?” 女帝直接问道。 “有,不过臣这里没有,此物是许清宵设想出来的。” “而且已经做好了。” “陛下,您还记得许清宵怒斥大儒,您下了一道圣旨,要 罚南豫府百姓一成税收吗?” 李广孝开口问道。 “记得。” 女帝点了点头。 “许清宵对百姓有些愧疚,所以发明了此物,而后让朋友在南豫府打造水车,进行了了简单的测试。” “结果这次季收,南豫府的粮产多增四成。” 李广孝有些激动道。 “四成?” 女帝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回陛下,此事想来南豫府府君应该写好了奏折,按这个时间,各地粮田收成奏折应该到了户部,可以让人去查。” 李广孝如此说道。 “婉儿,去户部一趟,速查。” 女帝立即开口道。 四成增收,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只是一个小地方突然增加四成粮产,倒也没什么,可整个南豫府都增加四成粮产,那就不是小事了。 尤其是按照李广孝所言,南豫府都这次提升启四成的粮产,依靠的是一种工具,身为帝王,她怎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李广孝没有再说话了,他静静的等待着消息,不过他呼吸之间依旧带着一些急促,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激动。 身为三朝元老,李广孝实在太清楚如今的大魏到底缺什么了。 七次北伐,打空了大魏的家底。 大魏的人口少了足足两成,还有扣除三成老弱病残,加上女子,所以大魏如今缺少劳动力,不知多少百姓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以致于百姓颇有民怨。 也正是因为百姓有民怨,所以各地藩王这才敢胡作非为,从而一步一步给大魏王朝施加压力。 藩王之乱,自古以来都难以避免,任何计谋无论是打压还是分化,都无法做到杜绝。 而唯有民心,才能真正杜绝藩王造反。 还是那句话,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他们就不会支持有人造反,可要是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那就不一样了。 许清宵这个水车工程,不敢说能让大魏所有百姓现在就吃饱,可如果许清宵没有撒谎,只需要五年,甚至都不需要五年,大魏至少能缓解极大的压力。 七成以上的百姓都能吃饱饭,剩下三成可能吃不饱,但不至于吃不上饭。 不仅仅如此,国库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粮产税收,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大魏的国库收入,每年都要翻倍啊。 一刻钟后。 赵婉儿回来了。 入殿之后,赵婉儿的步伐极快,手中拿着南豫府都交上来的粮产奏折。 “陛下!” “经查证,南豫府上半年收成,的确比去年下半年多了四成,去年晚稻为七十万石粮食,今年早稻为一百零二万担。” 赵婉儿将奏折呈现上去。 女帝接过后缓缓展开,只是一眼,紧接着便将奏折合上。 “许清宵!竟有如此之才能!” 此时,女帝彻底无法淡定了,她可以不相信李广孝,也可以不相信许清宵,但不可能不相信奏折,这要是敢欺骗自己,那就是大罪啊。 “呼!” 女帝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李广孝道。 “老师,您是何意?” 她直接难道,询问李广孝的意思。 “陛下,老臣还未说完。” 李广孝没有回答女帝的问题,而是告诉女帝自己还没有说完。 “老师请说,朕,洗耳恭听。” 女帝不急,让李广孝说完。 “陛下,您应该知道老臣如今在许清宵家中。” “今日,有人从南豫府而来,带着书信找他,听到许清宵说南豫府粮收多了四成。” “陛下,您猜一猜,许清宵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李广孝开口,询问女帝。 “应该比较开心,毕竟增长四成,是大功一件,不过以的傲性,或许会很平静。” 女帝不假思索道,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当然许清宵如此大才,有傲性也正常。 “不。” “陛下,许清宵第一反应是不满。” 李广孝的声音又有些激动起来了。 “不满?” 这回女帝有些惊讶了,而一旁的赵婉儿也有些好奇了。 四成还不满? “老师的意思是?” 女帝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陛下猜的没错,许清宵完全就不满这个数目,老臣当时忍不住询问了几句。” “您知道许清宵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他的预期是粮产翻倍,只增了四成,他并不开心,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李广孝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张老脸都涨红起来了。 “粮产翻倍?” 这一刻,女帝站起身来了,她注视着自己的老师,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老师,她绝对不会相信。 “这怎么可能?” “等等!荒废之田?” 女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不过很快她猜到了一个可能性,想要让粮产翻倍,也不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些荒废的良田重新播种。 “不!不!不!” “陛下,如若是这样,老臣绝对不会如此失态。” “许清宵的意思是说,正常情况就应该要翻倍,如若动用起荒废之田,那就不是翻一倍,而是翻两倍了。” 李广孝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再颤抖啊! “两倍!” 当听到这个数额时,女帝彻底震惊了。 翻两倍? 这意味着什么? 大魏国库每年翻倍,一万万两稳定王朝基本开销,一万万两拿去发展国家,所带来的影响,将会是极其可怕的。 最直观的一个好处,一旦百姓吃饱了饭,就愿意多生孩子,人口也会提升上去,诞生许多劳动力,这是最直观的一个好处。 日积月累之下,只需要五年,大魏便会迎来小盛世。 就依靠此物? 女帝不敢相信。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在外响起。 “报!” “南豫府府君李广新万里加急,送来密函。” 随着声音响起,女帝直接开口。 “呈。” 当下,赵婉儿朝着大殿外快步走去,将密函接过,而后直接递给女帝。 拆开密函。 女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始阅读密函内容。 过了良久。 女帝整个人愣在原地了。 她身为大魏的帝王,以女子身份,登上皇位,看似年轻,可经历无数事情,可以说任何大风大浪她都见过。 但当看完这封密函后,她愣住了。 “陛下,南豫府府君说了什么?” 李广孝开口,忍不住问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女帝如此模样。 “老师,您自己看吧。” 女帝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密函交给李广孝,后者接过密函,开始认真阅读。 一小会后。 当李广孝看完南豫府府君的密函,他整个人也沉默了。 南豫府府君送来的密函是两部分,一部分是上言奏折,另外一部分则是水车的全图,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全貌展现。 之所以沉默的原因是。 南豫府府君明确在当中提到了三件事情,第一,因为自己儿子李鑫不会操作水车,导致水车造好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运转起来,第二,水车造好后,但因为材质问题,经常被一些野兽或者是其他原因导致损坏,第三,南豫府目前就一架水车,完全不够整个府都用。 以上三个原因,所以这次才只多了四成,南豫府府君认为,如果能解决以上三个问题,收成极有可能翻倍,并且还可以将废弃的荒田用上。 对于百姓种田来说,最大的麻烦无非就是两个。 土地!水源! 类似于种子还是足够的,虽然劳动力也不够,但最起码种田的劳动力还是有,最麻烦的就是水源。 家里有多余劳动力的话,一个耕种一个取水,可劳动力不足,你耕种好了再去取水,就过于麻烦,买水又买不起,导致不少百姓也不种田了,宁可去种点果树。 所以对南域府都这种地方来说,水源更重要。 而对于穷苦之地来说,水源重要良田也重要,缺一不可。 许清宵一个小小的水车工程,却能解决大魏百姓耕田之苦,这个东西当真是镇国神器啊。 “陛下!大魏有福了。” 李广孝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之前他还想着让南豫府府君带着图纸来一趟京都,然后再打造出一模一样的水车,进行尝试看看。 可如今看完全图,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图纸完全足够了。 “老师。” “此物可以使用多久?朕看李广新所言,似乎问题也有不少。” 女帝出声,她也异常激动,不过她是帝王,很多表情不可能表露出来。 “按许清宵之言,若用上好的材质,保证五十年内不会有任何损坏,修修补补可利用百年。” “南豫府府君之言,并非是贬低水车,而是再夸赞这水车的用处,若用上好的材质,就不会如此麻烦了。” “而这水车所需要的东西,无非便是木材与铁石,大魏当中有一种木材,名为长藤木,可承受巨力,而大魏的铁石,也是极为有名。” “若用上这些材质,用上百年不在话下。” “年产翻两倍,只需五年,大魏可将迎来新的盛世,此物功在当代,利于千秋。” “陛下!老臣这一生做任何事情都优柔寡断,可今日,老臣愿为天下百姓向陛下请求,拨款工部,大兴水车。” “此物,可为新朝神器。” 李广新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直接跪拜下来,他这一生做事优柔寡断,很多事情都不敢贸然下决定,都是反复反复再反复去思考。 可这件事情,他不再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这东西能给大魏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 同时他也希望女帝不要犹豫。 “朕!明白!” 看到自己老师如此,女帝岂能不明白此物的作用? “宣旨,传许清宵入宫。” 女帝平复心情,她要宣许清宵入宫,一来是仔细询问,二来是嘉赏。 “陛下,晚些宣他,老臣还有些话要说。” 李广孝开口,而女帝点了点头,暂时没有宣旨。 “陛下,许清宵之才,可称万古,光是这水车,便足矣证明他的绝世才华。” “老臣建议,陛下一定要重新审视审视这许清宵,绝对不能当做一般大才来看。” “此人极有可能,引领大魏走上新的辉煌,只是之前他怒斩郡王时,与陛下发生一些隔阂。” “所以老臣希望陛下能为天下百姓着想,此事给许清宵一个交代,免得让许清宵心有芥蒂。” 李广孝出声,他的意思很直接,希望女帝向许清宵稍稍认个错,不然他真的担心许清宵心生芥蒂。 只是此话一说,赵婉儿的声音却响起了。 “大人,陛下乃是大魏九五至尊,若向许清宵表态,岂不是有损帝威?” 赵婉儿忍不住这般开口,毕竟女帝乃是她心中最为崇敬之人,她是大魏的帝王,让她表态,无非就是让女帝道歉? 这!怎么可能? “老臣明白,自古以来,哪里有不是的帝王,只有不是的臣子,唉!罢了,罢了。” 李广孝也是有些激动,才会这般开口。 是啊,这天下哪里有不是的帝王呢?错的永远是臣子。 可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却响起了。 “朕,明白了。” 简单的一句话,十分平静,可这句话的意思,却让李广孝不由一愣。 他听得出女帝是什么意思,她愿意道歉! 这! 有些不可思议。 “陛下!” 赵婉儿再一次忍不住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面对陛下平静的面容,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古以来,帝王皆高高在上,但这是自古,朕为天下百姓,莫说表态,认错又何妨?此事,本就是朕有些过了,没有考虑到许爱卿的感受。” “今日朕,会向他表态,老师请放心。” 女帝开口,没有任何绕弯子,大大方方。 “陛下英明。” 李广孝跪拜下来,朝着女帝深深一拜,由心而拜,因为从这一点他就看到了眼前这位帝王的不凡之处。 “陛下,老臣先行告退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广孝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起身告退。 “老师,你既在许爱卿学堂当中,平日的时候,也要多多教他些东西,他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激进,这一点不好,以后在朝堂当中可能会吃大亏。” “朕,虽是九五至尊,可很多事情都不是朕能抉择的,他是万古之大才,朕心里明白,但如此大才,还是需要收敛一些,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昨日,各地藩王的奏折堆如小山,有几位藩王更是扬言要入京诛女干,这一次朕能压住,可下一次,朕不知该有什么法子保他,还是需要老师好好指点。” 女帝出声。 她已经知道许清宵有怎样的才华了,她明白,而正是因为明白,她才希望许清宵能够懂得进退,倘若真有一天,许清宵将朝堂所有人都得罪了,自己就算真要保他,也难啊。 自己是帝王,需平衡人心,即便是想偏向许清宵也得有一个度,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一点,大魏不安宁。 若能掌握五大兵符,国内百姓安居乐业,许清宵莫说杀郡王,就算是杀了所有亲王,她也保的下来。 可现在的大魏,不仅仅是百官们进退两难,她又何尝不是进退两难呢? 李广孝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约半个时辰后。 一道旨意,从宫中传出。 陛下有旨,宣工部尚书李彦龙与许清宵入宫,消息一出,引来诸多猜测,十分好奇怎么又将许清宵请去,而且这次怎么还把工部尚书喊去? 守仁学堂内。 当许清宵得到旨意后,有些好奇了。 “又宣我入宫?” “不会又是看戏听曲吧?” 学堂当中,许清宵满是好奇,他不知道女帝为何突然宣自己入宫。 不过好奇归好奇,许清宵还是换上了侍郎服,朝着宫中走去。 一刻钟后。 许清宵入了皇宫,依旧是赵婉儿来接自己。 “婉儿姑娘,又变美了啊。” 见赵婉儿走来,许清宵当下微笑夸赞道。 “许大人赞誉了。” 赵婉儿微微一笑。 “婉儿姑娘,今日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啊?” 许清宵倒也不见外,直接开口询问,想知道女帝找自己所为何事。 “许大人说笑了,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召您入宫有何事。” 赵婉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答案,许清宵表面上还是温和一笑,但心中却是有些感慨啊。 关系还是不到位,这要是关系到位,估计已经跟自己说了。 不行,婉儿姑娘还是要好好聊聊,没事得请她出来喝喝茶,要好好深交。 许清宵心中琢磨道。 没过一会,许清宵来到了养心殿外。 “入。” 女帝的声音响起,许清宵没有做作什么,神色平静地走入大殿内。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见女帝,许清宵一拜。 “许爱卿平身。” 女帝出声,语气无比温和。 “多谢陛下。” 许清宵起身,随后望着女帝,沉默不语。 与天地文宫一般,女帝的容貌,绝对是世间之绝,不过与之不同的是,曾经的女帝,高高在上,如神山一般,令人遥不可及。 而现在面上带着一些温和,反倒是失去了那种神山冷傲,虽然依旧美的令人心醉,但许清宵还是喜欢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等待女帝先开口。 龙椅上。 女帝感受着许清宵的目光,虽然这目光没有任何邪念,可莫名之间,女帝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但她没有多想,而是开口道。 “许爱卿,朕,今日找你,只为一件事。” “这是南豫府府君李广新的密函。” 女帝开口,赵婉儿当下将密函交给许清宵。 而许清宵接过密函,仔细看完内容后,顿时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为这事啊。 李叔当真是器重啊,快马加鞭将密函送来皇宫,生怕自己又受惩罚。 许清宵瞬间便明白李广新为什么要写这封密函了。 自己杀了这么多番商,显然他担心自己又被女帝惩戒,所以才让人马不停蹄将密函送来。 当真是有心了。 “还望陛下恕罪。” “水车之事,臣,当时设想之时,并不敢保证能提升良田产量,所以也就不敢告知陛下,请陛下明鉴。” 明白怎么回事后,许清宵朝着女帝拜道,承认错误。 虽然自己没什么错误,但面对帝王,没错也要说有错。 “爱卿言重。” “此物乃为江山社稷之神器,朕自然明白,也明白爱卿用苦良心,怎可怪罪爱卿?” “许爱卿,今日朕找你有三件事情。” “第一,此物若在大魏全面推广,能为大魏带来几成粮产增值?” 女帝询问道。 “呃......臣不敢保证太多,至少增个三成吧,南豫府毕竟只是一座府都,全国推广,臣不敢保证。” 许清宵说了一个稳健答案。 跟外人吹牛完全没问题,别说三成了,许清宵敢说三倍,可跟女帝,许清宵不敢乱说话,万一做不到呢?自己岂不是落下话柄? 没必要没事找事。 女帝:“......” 赵婉儿:“......” 养心殿内,两个女人都愣了一下,如果不是李广孝说过许清宵在家信誓旦旦保证至少翻两倍,她们差点就信了。 龙椅上。 女帝瞬间便明白许清宵在想什么了,心中有些苦笑,但这个问题她必须要让许清宵认真回答。 影响太大了,不容出错。 可许清宵摆明着就不会说实话。 想到这里,女帝微微闭上眼睛,而后再缓缓睁开,尝试性地运转它心通,这门神通她修炼了许久,效果不佳,难以听到他人心声,而且使用过后,大大损耗精神之力。 不能多用,否则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损伤,可面临这种事情,她不能不用。 当然有没有作用也是一个未知数。 它心通运转,她再次开口。 “当真?” 她询问道。 面对女帝再次的询问,许清宵一脸严肃道。 “陛下,臣岂敢在您面前撒谎!臣可保证,增值三成。” 许清宵满脸严肃,信誓旦旦道。 然而内心却有些郁闷。 “三成你还不满意?” “要不三倍?虽说三倍有点夸张,但也不是不行,拨款各地穷苦县府,购买种子耕具,让他们开发荒田,谁开发了就是谁的,再免第一年税收。” “只要水源充足,百姓们抢着去耕作,什么?种子耕具白送给百姓有点亏?贷买不行吗?先给老百姓们,你一把锄头我一把铁锹,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丰收了再用粮食抵债还不简单?” 许清宵内心嘀咕道,他这人就是如此古怪,可以做到一心二用,明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却在胡思乱想,就好像写计划表一样,想法和写的东西完全不一致。 可龙椅上。 女帝眼中却露出一抹惊色。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听到了许清宵的心声。 这是它心通之术。 总算是成功了一次,而且还是如此关键时刻。 三倍粮产? 开发荒田? 贷买耕具种子? 好主意啊。 女帝心中忍不住赞叹,大魏有许多良田处于荒废状态,其原因无非就是水源问题,再者还有一些耕具种子等等,本来就十分穷苦的百姓,哪里还买得起这种东西。 当然水源是最重要的,否则的话,宁可砸锅卖铁,也不会少一把耕具。 只是许清宵这个想法极好,让朝廷先拨款,购买种子耕具,让百姓使用,等丰收之后,再用等价粮食来抵债,双方互赢。 “有如此大才,却韬光养晦,朕一直觉得许爱卿过于激进,却没想到许爱卿竟有如此城府。” 女帝心中感慨。 但她没有多想,不能让许清宵察觉什么异样。 “恩。” “许爱卿,朕今日找你第二件事,便是向与爱卿说几句心里话。” “怀平郡王之事,朕知道,朕有些地方没有做好,让爱卿受了委屈,这些日子来,朕时不时便会想起此事。” “朕也知晓,爱卿并非圣人,自然心有芥蒂,所以今日希望爱卿原谅朕,虽朕也有苦衷,但依旧是没有考虑到爱卿。” “朕在这里,向爱卿赔个不是了。” 女帝出声,语气温和无比,向许清宵致歉。 也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愣了。 ??? ??? ??? 堂堂大魏女帝?九五至尊!大魏的无上主宰,竟然向自己道歉? 女帝的几句话,看似平静,可在许清宵耳边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他真的没有想到,女帝竟然会向自己道歉,这可是帝王啊,大魏的帝王啊。 自古以来,哪里有不是的帝王?只有不是的臣子,帝王可以知错可以犯错但从来没有认错的帝王。 可没想到,女帝竟然认错了。 阿......这! 实实在在有些震惊,但回过神后,许清宵还是深吸一口气,朝着女帝一拜道。 “陛下!言重了!” “怀平之事,臣也有过错,未能处身设地为陛下考虑,臣于天牢之中,也有反省。” “臣!.......” “陛下万岁。” 许清宵本想虚情假意一番,但最终又是深吸一口气,他只道一句陛下万岁,算是回应。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女帝会向自己认错。 她是帝王,向自己认错,这已经是莫大的认可了,所以许清宵也不想虚情假意。 怀平郡王之事。 他也释怀了。 听到许清宵之言,女帝也心中喜悦,这个芥蒂总算是没了。 很快她继续开口。 “第三件事,朕见你如今也快二十有一了,任户部侍郎,不过朕总觉得你欠缺什么,思来想去。” “朕想明白了,爱卿,你应该还未成家吧?” 女帝问道。 “成家?这个倒没。” 许清宵如实回答。 “朕的婢女,赵婉儿,生来绝美,而且心灵手巧,也聪慧过人,如若许爱卿不介意的话,朕打算将赵婉儿许配给你,如何?” 女帝开口,一句话,将大殿两人吓到了。 许配? 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还有这种好事?哦,不对,怎么好端端把赵婉儿许配给自己啊? 这赵婉儿虽然长得国色天香,可问题是,能常伴在女帝身边的女人,肯定也不是善茬啊,再说了,万一是派个人来监视自己咋办? 不行!不能要! “陛下,臣,虽到了成家的年纪,但国家不定,何以为家?臣,还是希望能多多为大魏效力,成家之事,就算了吧,多谢陛下好意。” 许清宵义不容辞地拒绝了。 自己有很多秘密,绝对不能成家,约一发还是可以的,成家不行。 随着许清宵开口,赵婉儿既松了口气,可莫名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被别人拒绝,换做是谁都不舒服。 “爱卿言重了,成家立业,是每个人必做之事,爱卿莫要觉得唐突,婉儿很不错,朕可以向你保证。” 女帝再次出声,同时也很好奇许清宵为何拒绝,不由自主地再施展它心通。 “陛下!臣,谢过好意,但臣,已经立下誓言,大魏一日不繁荣,臣一日不娶妻。” 许清宵认真说道。 而心中却补充了半句。 “除非娶你。” 心声响起。 刹那间,女帝愣在原地了。 ??? ??? ??? 许清宵这四个字,让女帝愣在原地。 这番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可下意识还是有些懵,因为她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是这个想法? 眼前的万古大才,......居然喜欢自己? 这不可能。 不对,一时之间,女帝回过神来了,她下意识是否认的,可她瞬间明白了,许清宵为何如此报效朝廷,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 如若说赵婉儿国色天香,而自己也是人间绝色,正常来说自己的确胜过婉儿一筹,只不过因身份问题,无人敢乱想,可许清宵放荡不羁,是天下大才,傲气凌然。 做他人不敢做之事,想他人不敢想之事。 所以,许清宵有这个想法,她相信。 可是。 这不可以。 朕是九五至尊,大魏的帝王,这一世为大魏献身,绝不可能婚嫁。 许爱卿。 你当真是......唉。 女帝眼神极其复杂,她静静地看着殿下的男子。 相貌非凡,器宇轩昂,浑身环绕浩然正气,天下女子几乎没有几个不会动心的,可自己并非是普通女子。 自己是大魏的皇帝。 “许爱卿。” “朕.......” 女帝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口中,又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她不能让许清宵知道自己学过它心通,并且也不想因此事打击许清宵。 但她更不希望许清宵对自己产生执念。 左右为难之下,女帝有些倦了,或许是它心通的副作用,也或许是一时之间心神大乱。 女帝最终叹了口气道。 “许爱卿,既如此,那此事就作罢吧,你好好回去休息几日。” 女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将话题终止。 “多谢陛下!” “臣,告退。” 许清宵告退,同时心中也有些纳闷,这女帝怎么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复杂古怪呢?难不成不要妹子都不行? 不过对于男女之事,许清宵暂时没什么兴趣,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哪怕是女帝也只是玩笑话,倒不是说不可能娶到女帝。 而是这种性格,远观一下就好,保持一种神圣的想法就很不错,冰山美女最大的诱惑就是得不到,得到了就没意思了。 但无论怎么想,许清宵都有些好奇女帝的眼神,特别古怪,仔细回想一下方才的一幕幕,突兀之间许清宵不由皱眉。 “陛下不会误以为我喜欢她吧?” 许清宵突然浮现这个想法,不过想了想,许清宵立刻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女帝吃饱了怎么会想这个? 不管了,走了,走了。 许清宵离开了大殿,朝着皇宫外走去,在殿外遇到了工部尚书李彦龙,打了个招呼身影逐渐消失。 而大殿内,赵婉儿则略带哭腔道。 “陛下,奴婢这辈子不会嫁人,就服侍您,您可不要把奴婢许配给任何人啊。” 赵婉儿带着哭腔道。 可女帝此时此刻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个啊。 她满脑子都是。 许爱卿喜欢朕怎么办啊? 朕要不要直接拒绝? 直接拒绝,许爱卿会不会生气?到时候怪罪于朕? 可不拒绝的话,岂不是让许爱卿一直苦守。 唉。 许爱卿。 你为何要喜欢朕啊。 女帝沉默,甚至她越想越觉得其中有很多地方极其古怪,就比如说那日请许清宵来看戏,许清宵给自己留下的信。 原来许清宵是这个意思。 女帝彻底明白了,可她并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是无奈与沉默。 因为许清宵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女人。 过了足足三个时辰。 终于,女帝回过神来了。 很快声音响起。 “让李彦龙入殿。” 因为许清宵的一句心声,女帝慌了心神三个时辰,天都快黑了,终于她才想到李彦龙还在外面。 下一刻,李彦龙走进大殿内,满是委屈道。 “臣,见过陛下。” 李彦龙有些难受,原本被宣入宫中,他还以为是陛下看工部可怜,想拨些银子给工部。 可没想到的是,让自己站在外面待了快四个时辰,他腿都麻了。 这接近四个时辰,他一直在想,自己哪里做错了?自己哪里没有做好,不然为什么把自己晾在外面四个时辰? “这个东西,能造出来吗?” 女帝的语气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了。 冰山女神再次上线。 第一百二十二章:约吗?仙道第一绝色 工部尚书李彦龙看着手中的图纸。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端详,每一个细节都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过了一会后,李彦龙眼中露出精芒。 “好!好!好!” “此物当真是利田神物啊。” 李彦龙紧紧抓着图纸,激动无比道。 他是工部尚书,这种图纸只看一眼就知道有什么作用,自然显得无比激动。 甚至他脑海当中已经出现水车的整体形象。 “此物可否造出?” 然而女帝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工部尚书顿时回了神,一瞬间工部尚书有些惶恐道。 “回陛下,此物可造。” 李彦龙直接回答。 “需多少银两。” 女帝倒也直接。 “五百两银子,便可造出此物,但只能延长十里,此物最麻烦和最关键之物在于延长之上,每一里需五十两白银。” 工部尚书如此回答,不过这只是一个大概数字,具体怎样还是要看实际情况。 “若用上等铁石和藤木呢?” 女帝再次问道,而李彦龙脸色则微微一变。 “陛下,若用上等铁石,估计造价极贵,至少翻五倍以上,而且是至少。” 李彦龙知晓这两种材质,所以说出这个价格。 “五倍?” 女帝沉默了。 也就是说两千五百两银子,延长十里,如果想要再延长一里就需要二百五十两银子,正常来说比较穷苦之地,水源相隔三四十里也差不多。 加上造物成本,这就是接近七千多两才能给予一乡水源,甚至这只是保守估计,毕竟人工还没有算进去。 真要落实下来,一乡之地,需要一万两。 大魏王朝,十乡为一县,十县为一府,十府为一郡,分两广四湖境,一广四十九郡,四湖三十六郡,加起来一共是二百四十二郡。 算起来的话,有二十四万两千个乡镇需要水车,这里面不包括县都,府都,郡都,所以真要按最高标准,就需要二十四万万两白银啊。 国库根本遭不住。 沉思一番后,女帝开口道。 “着工部就地考察,以穷苦赤地有水源者优先,先定最穷五十郡,但必须在南广范围内,搭建水车,衡量长度,控制在三十里内,最终统一汇报。” “李彦龙,朕给你五万万两白银预算,尽可能节省劳力费用,可鼓励百姓出力,搭建水车,一切成本能省则省,但材质不可节省。” 女帝做出抉择,五万万两肯定不够,但这是预算,按照造价成本,五十郡差不多就要五万万两白银了,其中算是部分人工成本。 至于需要如此多的货物,想来工部也可以去谈价格,不可能按照市价来做,自然是最低价,让商人能赚到银子,但不能赚太多,毕竟这是利国之物。 女帝本来也想过用便宜的材质,但想了想她还是否决了。 原因无他,这种东西若是用劣质木材,只怕修修补补更加麻烦,倒不如直接用最好的材质,一劳永逸,苦就苦点。 大不了先让部分百姓先把粮产提升上来,等来年收成好了,再慢慢去更改。 说来说去还是一点,银两不够花啊。 这要是国库有个几十万万两白银,那该多好啊。 “五万万两?陛下?您说真的吗?” 女帝随意的开口,把李彦龙吓傻了,他知道这个东西价值不菲,可愣是没想到女帝开口就是拨款五万万两?这可是天文数字啊,如今国库的确有钱了,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拿出五万万两吧? “你觉得朕是再说笑吗?” 女帝声音略显冷漠,而李彦龙立刻低头道。 “陛下,臣自然不敢怀疑陛下,只是臣想问一句,若真拨款五万万两,户部尚书顾言那里如何交代?” 他出声问道,这事一定要问清楚,如果解释不清楚,按照顾言这个性子,他真敢拿刀来砍自己,回头还要说是自己蛊惑陛下,所以这个锅自己不能接。 五百万两拨款,他必欣然接受,五万万两,他绝对不能乱来。 顾言这个守财奴,跟他谈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谈钱,出了事他遭不住。 “此事,朕自会与户部尚书商议,你不用管,请算好了即可,这是朕的库令,若你需要银两,直接来找婉儿即可。” 女帝开口,提到了顾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毕竟顾言对银两极其执着,真要让他拿出五万万两,他绝对不会拿出来的,不过好在帝王有一票否决权,可以越过他来办这件事情。 只是如果让顾言知道了这五万万两没了,估计......是一件麻烦事。 但没办法,眼下的局面,自己必须要这样做。 “陛下英明。” 李彦龙也没什么说的了,反正既然陛下是这个意思,他照做就好。 “恩,回去吧,记住,此事与任何人都不要去提,否则视为重罪。” “尤其是顾言,先不要与他说此事。” 女帝特意叮嘱一句,而后便让李彦龙告退。 后者点了点头,大魏还是女帝做主的,花不花钱也是女帝说了算,他心里明白,所以转身离开。 待李彦龙离开后,女帝也缓缓开口。 “朕乏了,休息一会。” 说完此话,赵婉儿明白这是何意,当下起身告退。 等赵婉儿走后,女帝从龙椅上起身,来到龙銮当中,直接躺了下来。 脑海当中满是许清宵那四个字。 【除非娶你】 “唉。” 长长叹了口气,女帝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说清楚,只是眼下不合适。 “等到时机成熟,朕为他物色几位不弱于朕的绝色吧,也让他断绝这念想。” “不过,想要找到与朕一般的绝色,只怕世间难有。” “呃......不对,天道司好像有一位,好像在藏经阁中,可以让许爱卿看看,算了,算了,到时再看吧。” 女帝心中如此想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直接拒绝许清宵,怕伤了许清宵的心,可若是不拒绝,早晚要解释清楚,那个时候只怕许清宵爱自己爱到发狂。 产生了执念就不好了。 索性不如给许清宵挑选几位绝色,让其断绝念想。 而与此同时。 相比较女帝的惆怅,许清宵还算不错。 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正在泡茶,同时也在思索一件事情。 找书店。 是的,许清宵想找个书店去看看书了,一来是调查中年男子的身份,二来是研究研究异术,三来是查找一下丹神古经让自己搜寻的材料,四来则是补充一下知识量。 老话说的好,活到老学到老,吾日三省吾身,多读书总没错的。 不过这大魏京都内,只有两个地方藏书无数,其余地方加起来都不如二者之一。 一个是大魏皇宫中的大魏藏经阁,一个是大魏文宫内的文库。 这两个地方藏书无数,里面的书籍够自己看个三五年了。 只是皇宫不能随便进去,而大魏文宫就更不好去了。 尴尬。 许清宵有些苦恼啊。 也就在此时,陈星河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捧着一堆书籍,有些艰难地朝内走来。 杨虎看到立刻上去帮忙。 “陈大人,你怎么拿这么多书回来啊?” 杨虎捧着几十本书籍,有些好奇问道。 “我辈读书人自然要看书,否则如何长进?” 陈星河开口,自许清宵入宫后,他便离开了学堂,去租借一些书籍回来。 “师兄,王儒兄呢?” 许清宵问道。 “王儒?他朋友找他了,不用提来,清宵,马上就是诗会了,你不看看书准备准备?” 陈星河走来,喝了口茶,询问许清宵。 “不了,我就不准备什么了,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事。”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去想诗会不诗会啊,他又不喜欢装哔,参加走个过场都行。 “师弟,你就莫要谦虚了。” “这次诗会,据说入场请帖,一帖难求,大部分都是冲着你来的。” “你要是不作两首诗,估计都不答应。” 陈星河如此说道,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内心还是有些难受。 他能接受许清宵有才华,但才华过头了就不好了。 “不作。” “这次我都不太想参加。” “没心思,再者我也不想作诗了,低调一些也好。” 许清宵认真说道,这次诗会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坚决不作诗。 主要是太高调了,是时候要低调低调,不然的话,还让人家怎么活? “师弟,你说真的?” 陈星河听到这话后,心思瞬间活跃起来了。 他这几日都在苦苦研究诗经,但每每研究到一半又很难受,毕竟有个许清宵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竞争。 好在的是许清宵是自己师弟,所以也没有嫉妒不嫉妒这个说法。 然而现在许清宵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作诗,那陈星河来劲了,如果许清宵不作诗的话,自己还是可以露个脸的。 “不作,除非不得不作,不然就算是陛下开口让我来,我都不来。” 许清宵回答道。 “师弟,你成熟了。” 陈星河神色认真道。 许清宵:“......” “行了,那师兄就不耽误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师兄去看看书,没事再找你讨论讨论诗经。” 陈星河笑道,有些喜悦。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待陈星河走后,许清宵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过了一会,杨虎的声音响起了。 “许大人,怎么感觉您从皇宫回来,有些魂不守舍啊。” “怎么回事?是谁找您麻烦吗?要不要我去削他一顿?” 杨虎关心问道。 “行,你有这心我很欣慰。” “怀宁亲王让我很不爽,你去吧,我让杨豹为你准备好棺材,你要什么木?红木咱们买不起,挑个好点的。” 许清宵打趣道。 杨虎:“......” 看杨虎沉默,许清宵微微一笑。 “行了,跟你逗着玩的,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书,家里的书都翻烂了,外面书店的书也不怎么样。” “唉。” 许清宵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烦恼。 “哦,读书的事我就不懂了,大人您慢慢想吧,我去外面走走,听点消息。” 杨虎很识趣的离开,学堂当中又只剩下许清宵一个人坐在这里了。 今日学堂无课,若是有课的话,还能欺负欺负那帮熊孩子,可惜的是啊,有点无聊。 但又不能去干活,万一自己又忍不住想怼人或者是想干点啥事,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好无聊啊。 许清宵最终起身,去房间睡觉去了。 然而他说的这些话,却被厨房中的李广孝听得一清二楚。 “读书?” 李广孝偷偷取出一张天旨,随后在上面写下一行字,紧接着丢进灶台内,开始继续炒菜了。 而房内。 许清宵躺在床上,武道进了八品,基本上不需要睡眠,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无聊之下,许清宵一挥手,浩然正气凝聚出言天册。 铸造此物,许清宵是根据天旨来做的,但具体效果是不是跟天旨一样,许清宵就不清楚了。 得研究研究。 拿着言天册,许清宵缓缓感应,很快言天册的作用效果浮现在脑海当中。 的确有天旨效果,但想要与对方通信需要对方的一缕头发或者是一滴血液,那么自己就可以与对方通信了。 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随机出现在方圆百里某个人面前了。 或许是太过于无聊,也或许是因为实在是没事,许清宵不多的恶趣味涌上心头了。 他将言天册摆放好来,而后取出文笔,缓缓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约吗】 写完这两个字后,许清宵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盛,有点姨妈笑的感觉。 紧接着将此页取出,然后微微一抖,顿时之间化作烟雾消散,不需要火烧,省了一道工程。 也就在此时。 大魏藏经阁。 巍峨宏伟的藏经阁,外形看来是一座宝塔,一共有九层,占地六百亩,这里面藏书十万万册,皆是世间珍品,大魏基本上所有的书籍都藏在其中。 而藏经阁只允许皇室一脉入内,亦或者一些重要人物,即便是六部尚书想要借阅某本书,都不能入内,需要陛下开口,藏经阁内的太监从中取出,交给对方。 可见藏经阁的重要。 此时。 藏经阁第二层。 奢华无比的藏经阁,摆放着各类珍品瓷器,一颗颗夜明珠镶进墙体,散发光芒,无论外面是否白昼,都不影响其中。 藏经阁内,数十名婢女太监站在两旁,显得恭恭敬敬,因为不远处站着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大魏天道司使者。 太上圣宗圣女, 水云烟。 不远处,一道洁白无瑕的身影静静而立,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容,精致到无法挑剔,身材更是玲珑曲致,一袭淡青色的长发,每一缕都散发仙气。 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仿佛世间一切都配不上她,一双眸子更是蕴含着无尽仙气。 水云烟的一举一动,即便是让这些女子们,也忍不住投目而去,圣洁且有充满着冷傲。 白玉青簪束发,微风吹来,将一缕缕发丝吹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她静立,仿佛万物都安静下来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绝世,又仿佛是从仙界下来的女子,美的令人怦然心动,又美的令人只敢仰望。 这就是水云烟,太上圣宗的圣女,道行极深,地位极高,在大魏也是顶尖的一批权贵,几乎无人敢得罪她。 据说如今年不过十八岁,却已经踏入了四品仙道,端是可怕。 这样的女子,充满着神秘色彩,也同样极度高冷,如若说女帝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冽,然而水云烟则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 传闻她一生与人开口说话不超过十句,就是如此的冷艳。 也就在此时。 水云烟将一本书籍缓缓放回原位,书籍之名叫圣之起居。 放下书后,水云烟开始沉思。 她微微皱眉,似乎再寻找什么一般。 只是,就在这一刻,一张由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白纸,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浩然正气也可传信吗?” 水云烟第一反应便是惊讶,她对这种传信之术并不惊讶,因为她也能做到,惊讶的是,浩然正气也可以传信? 这不太可能吧?儒道好像没有这个能力吧? 水云烟眼神中露出好奇之色,而后才将目光看向白纸上的字。 【约吗】 字体工整,说不上极好,但也不差,而且内蕴浩然正气,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只是这两个字是何意? “约吗?” “相约吗?” 水云烟眼中的好奇更加浓盛了一些,她不明白此物是什么,也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再者,此物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人再暗中观察我吗?” “是有重要之事吗?” “谁暗中观察我?是师父吗?不,不可能,师父远在十几万里之外,正在调查魔渊之事,不可能传信于我。” “再者,师父也没有浩然正气。” 水云烟心中浮现许多猜想。 思考了许久,水云烟最终抬手,葱葱玉指一捏,顿时一根淡蓝色的细笔出现,显得清秀优雅。 她在白纸上缓缓落字。 【阁下是何人?】 随着落字结束后,水云烟挥了挥手,当下白纸化作白烟消散。 下一刻。 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躺在床榻上,显得无聊。 只是突兀之间,一缕缕白烟飘来,这种白烟无法用肉眼观看,唯独许清宵能看到,或者消散时能看到一会,具体飘向何处,自然看不到。 白烟重新凝聚,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阁下是何人?】 字体秀美,工整漂亮,光从字迹上,许清宵就能确定,这是个女子。 好家伙。 没想到第一次就能遇到妹子?当真是运气不错。 许清宵已经做好遇到抠脚大汉的准备了。 看样子自己运气还不错啊。 不过看对方回复,许清宵也没多想,直接落笔。 【在下无名氏,大魏读书人,前些日子,偶见姑娘,见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一时之间动了凡心,还望姑娘赏脸,与我相约,有酬】 许清宵恶趣味十足。 本来许清宵是想写,在下陈星河的,后来想了想吧,万一对方就在大魏京都呢?到时候坑了自己师兄就不太好了。 所以就写了个无名氏。 很快,白纸再次化作烟雾飘散。 藏经阁内。 水云烟正准备再取一本书籍观阅时,白纸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新的内容出现,让水云烟微微皱眉。 倒不是觉得被冒犯到了,而是好奇。 “能以浩然正气凝聚为信,绝对不是普通之人,至少也是天地大儒,甚至是一位半圣,寻常大儒绝对没有这般能力。” “这是一位前辈,他应该是在暗示我什么,只是这番话的内容是何意思?” “有酬又是何意?” 水云烟满是好奇,不过想了想还是落字留言。 【前辈莫要取笑晚辈,敢问前辈,到底找晚辈有何事?如此支吾,前辈是否遇上什么危险?若晚辈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水云烟如此回答。 不过并不是因为对方境界高深,所以才略显讨好,实际上她为人心善,也古道热肠,但就是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自己有病,而且是很古怪的病,只要人多,就莫名不舒服,若是与不认识的人聊天,更是紧张难受,有时候要是多说两句,更是会紧张到昏死。 这个毛病只有自己师父知道,但书信聊天就没问题,只要不开口就好,尤其是不要太多人。 那些皇宫太监婢女都站在远处,不得靠近自己,不然也会不舒服。 所以见对方如此,水云烟总觉得对方是在暗示什么,是一种求救,只是不好直说。 很快,白纸消散。 守仁学堂。 许清宵再次收到水云烟之信,这下子有些惊讶了。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单纯?” 许清宵本以为对方会骂自己两句,或者嗔怒几句,可没想到竟然这样回答? 显得一本正经啊。 啊......这。 许清宵本身就是恶趣味来了,眼看人家如此认真,倒也不好继续挑逗别人了。 想了想,许清宵还是不乱来了。 恩,随便撒个谎结束吧。 【姑娘果然聪慧,某的确遇到危险,被囚禁在一处魔渊之处,需要几种物品才能得救,不过暗中有妖魔注视某,某不敢直言,怕传信于妖魔,请姑娘谅解】 许清宵写完这行字后,便抖了抖白纸。 打算随便聊两句话便终止聊天。 但很快,回信来了。 【果然如此,晚辈猜想无错,前辈您现在身在何处?晚辈或许可以救你,就不知道四品仙道能否搭救,晚辈入道十载,倒也懂得一些破印之术,若是无法搭救,晚辈可以请来师尊,帮前辈脱困】 这是水云烟的回信。 这个回信一显,许清宵有些愣了。 入道十年?四品仙道? 你当我没读过书吗? 许清宵虽然对仙道了解的不是很深,但也知道仙道有多难。 武道可以通过膳食增强气血,滋润肉身,从而强身健体,打下基础,即便是底子不行的人,再药物的调养之下,也可以修行。 而仙道看的完完全全就是资质和根骨了,根骨不行无法修仙,资质不行,也无法修仙,而这个资质不是智慧,是一种特殊东西,名为仙窍。 具体叫什么,许清宵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修炼仙道远远比修炼武道难多了,无法借助外力,只能依靠自身的天赋。 说直接点,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能修炼就修炼,修炼不了就修炼不了。 入道十年,四品仙道?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看吗? 好家伙,还以为对方单纯,没想到是在这里钓鱼,再耍自己? 许清宵有些郁闷了,他看对方说话如此单纯,还有些愧疚,可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当鱼钓起来了。 好! 是你先玩起来的,那就别怪我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也开始瞎编起来了。 【姑娘好意,某心领了,只是四品仙道远远无法帮助某脱困,某被困于上古魔渊之处,如今若不是天地大变,以致于封印松动,否则某根本无法传信】 【某脱困几乎无望,可惜一身本领无人继承,姑娘,见你有缘,不如某将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于你?也算作是缘分一场了】 许清宵飞快落字。 大魏藏经阁内。 当白纸再次出现,水云烟眼神不由一变。 “上古魔渊,果然这是一位前辈,好在我没有误解。” “师父也说过,人族有几位绝世存在,被封印于魔渊之中,有可能还活着,想来这位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而且最近的确天地大变,师父特意去调查。” “却没想到这位前辈竟然能联系到我,魔渊距离此地十万八千里,当真是缘分啊。”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位前辈救出来,这样对人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水云烟内心笃定道。 紧接着快速落笔。 守仁学堂。 回信再次出现。 【前辈,无功不受禄,师父教过我,不能白欠他人因果,方才看前辈说,需要收集几种材料,是哪几种?晚辈或许能帮前辈收集到,若真能帮前辈脱困,那时前辈再传我道法也极好,互不相欠】 对方传来书信,逗笑了许清宵。 “这家伙还演上瘾了?还知道因果?有点东西啊。” 许清宵想了想,马上落笔。 【姑娘有心了,某欠缺之物有些难寻,但姑娘既然有这心,某也就不推辞了,某需要天外陨金一斤,六品灵木心一颗,万年紫玉髓一斤,焚谷灵炎一朵,阴冥沙一斤,劳烦姑娘了】 许清宵直接将破境丹的药方丢出去,他也不怕被察觉什么,毕竟这东西也只有丹神能炼出来。 不多时,回信再显。 【前辈,这五种东西,晚辈有紫玉髓,灵木心晚辈宗门也有,天外陨金晚辈可以想办法去弄到一斤,至于其他两种,晚辈需要好好找找,前辈可否坚持?】 对方的回信出现。 许清宵有点牙疼了,这家伙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玩尬的是吧? 【多谢姑娘,若某脱困,必百倍报答】 许清宵觉得对方有点问题了,所以草草回答了一句。 但很快,回信又来了。 【前辈客气了,你我皆是人族,理应互相帮助,再者前辈也是为人族而被困于黑暗之中,晚辈所做也是义务,只是若寻来这些材料,如何交给前辈?】 对方问道。 许清宵顿时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想把自己地址给盘问出来,然后喊上一帮人揍自己一顿,这种伎俩许清宵岂能不知?所以许清宵直接书写。 【某被困在黑暗之中,但某之徒儿能联系上某,某之徒儿,才华惊世,某之徒儿也与某联系过,下个月有一太平诗会,某之徒儿会赴宴诗会,到时候最为惊世之人,便是某之徒儿】 【姑娘,不要再说了,妖魔察觉到了,就说到这里】 【有内鬼,终止交易】 许清宵一口气写完三行,紧接着挥了挥手,就不再联系了。 想要钓鱼? 洗洗睡吧。 躺在床上,许清宵压根就不在乎了,直接倒头休息。 至于太平诗会?许清宵已经确定不会作诗,所以就算对方真的来赴宴,自己也绝对不会被怀疑,退一万步说,真就被找到了又能如何? 小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调戏了你? 什么?你要报官?等下哈,等我穿好官服,来,您说,请问您遇到了什么事。 总而言之,许清宵压根就不担心什么。 而大魏藏经阁内。 当水云烟看到新的回复后,眼神之中充满着担忧。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弄到这五种材料的。” “不过就怕找不到你徒儿啊。” “下月诗会?最为惊世之人?” 水云烟已经完全相信许清宵是儒道绝世大人物,最起码也是个半圣,所以她激动无比,期盼自己将一位圣人救出,这样一来的话,她也算是为天下苍生造福了。 至于这些材料,她一定会认真收集,再交给对方徒弟。 眼下唯一担忧的就是,自己找不到是谁,但也无所谓了,最起码知道这位前辈的徒弟会参加下月太平诗会,而且圣人的徒弟,绝对不一般,能摘下榜首之人,肯定是这位圣人的徒弟。 想到这里,水云烟立刻朝着藏经阁里面走去了,她要查询一些资料,关于方才那五种材料的资料,赶紧在诗会开始之前,为这位前辈收集好。 免得让前辈饮恨,这样对天下来说,都是一件不幸之事。 没有人会相信,被誉为仙道第一冷艳仙子的水云烟,其实藏着一颗古道热肠之心。 而就在翌日。 皇宫内,又是一张旨意传来。 “陛下有旨,户部侍郎许清宵,年近二十,担任户部侍郎之职,或有压力,故,赐经阁令一枚,令户部侍郎许清宵常入宫中藏经阁,静心读书,增长阅历,以免再做过激之事,钦此。” 女帝的旨意响起时,让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这还真是想睡觉就来了枕头啊。 自己昨天饭不思茶不想的,就是想着如何进皇宫看书,可没想到女帝竟然主动让自己去藏经阁看书,还给了自己一块经阁令?让自己可以自由进入藏经阁? 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正常,毕竟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户部侍郎,二十岁的从四品官员,整个大魏古今往来也没多少了吧? 让自己去好好读书,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许清宵满是笑容地接过经阁令,塞了几两银子给传信的太监,后者也笑呵呵地离开,临走的时候,更是直夸许清宵是好人啊。 送走太监后,许清宵重新整了下衣冠,便直接朝着皇宫藏经阁走去了。 眼下也没有事做,倒不如去看看书,增加一些阅历最好。 就如此,两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大魏藏经阁下。 皇室藏经阁,宏伟大气,如一座宝塔一般,手持经阁令,守阁侍卫对许清宵也颇为尊重。 入内之后,有经阁管理太监走来,与许清宵讲解经阁中的一些规矩。 不可抄录,不可拓印。 若需带走,最多只能带两本书离开,并且一个月内不允许再外借出去。 同时经阁内也不允许大声喧哗之类,当然这些规矩也只是说说而已,许清宵真要大声喧哗,也没人敢制止。 “许大人,您打算看些什么书籍?需要奴才为您指路吗?” 守阁太监谄笑道。 “如此甚好,劳烦公公了,本官想看一些药材类型的书籍。” 许清宵笑道。 “药材?许大人,您跟我来。” 守阁太监只是想了想,马上便朝着前方引路,不多时便将许清宵带到一处书阁之下道。 “许大人,这是药材一类,前后七座,一共有十七万五千册,都是药材书籍,您是需要看哪种类型的药材书籍?奴才可以为您好好找找,也免得耽误大人的时间。” 对方如此说道,十分贴心。 “不用了,多谢公公好意。” 许清宵取出一张十两银子的宝钞,不动声色地递给对方,这般致谢道。 他不可能说出自己需要找什么药材,这种事情还是尽可能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 “大人客气了,大人,奴才就在不远处,这是唤铃,您只需要轻轻摇晃一下,奴才就会过来。” 对方笑道。 “劳烦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翻阅书籍。 书籍不厚,许清宵只需扫一眼,便能记在脑海当中,所以看似十几万册,若只是光记和查,两三天内便能全部看完。 这就是儒道开窍的好处,看书看的快。 如此,一本本书被许清宵认真翻阅。 大量信息涌入脑海当中,不管有用没用,反正全记下来肯定没错。 这一刻,许清宵如同一块海绵一般,疯狂吸收这些知识,不痛反而很快乐。 果然读书使我快乐啊。 就如此,足足三天后。 许清宵总算是看完了这十七万册书籍,并且......也知道了丹神古经所说的五种药材有多恐怖了。 天外陨金,一颗万斤重的陨石从天而降,内部有一小块差不多半两左右是陨金,可打造五品兵器,也是四品王者兵器的副材料,一两五万两白银,而且还买不到,一斤五十万两白银。 六品灵木心,树木无心,一万棵树木,才有一棵灵木,而一万颗灵木才有一棵有心,还必须要是六品的,这东西具体价格没写,很难买到。 万年紫玉髓,这个就更夸张了,万年紫玉就难得,而且玉髓是玉石里面的精华,五十万两都不见的能买到。 焚谷灵炎,这玩意还好,世间极火之地,名为焚谷,一共有九层,最核心的一层,可以烧死二品武者,而灵炎是第四层的火焰,并且保存是个问题,算个五十万两差不多了,至少有银两能买到。 阴冥沙一斤,这个就离谱了一点,极阴之地,黄泉路上一捧沙,但凡这种地方,都是鬼气森森,妖魔横立,而且阴冥沙对鬼修来说可以加快修行速度,一般都是鬼王级家中有这个玩意。 买估计是买不到了。 估算下来,这五份材料,其中三份一百五十万两,其余两份光靠银子很难买到。 对了,许清宵还通过一些书籍,得知了灵石价值多少了。 一枚灵石价值一百两。 也就是说,十品固境丹,就是一百万两。 恩,有够离谱的。 这丹神古经是不是把自己当冤大头啊? 别说破境丹了,就算是固境丹,自己也弄不到啊。 动辄百万两白银。 自己如今是户部侍郎,月俸五十两白银,按照这个算法,自己一年也不过六百两,打工三千年就可以买齐三种材料。 并且物价不能上涨! 银两不能贬值,不然就得无限追加了。 “不行!” “要回去讨价还价!” “绝对不能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谁买得起?” 许清宵笃定了主意,手中的书籍,捏的很紧。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一道身影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是一道白影。 第一百二十三章:朝堂动荡,大魏文曲星,危机再显 第一百二十三章:朝堂动荡,大魏文曲星,危机再显 大魏藏经阁内。 随着一道白色人影缓缓走来,许清宵的目光不由看去。 这是一名女子,身穿白衣,盈盈走来,气质超然,一束光映照而落,显得如仙子一般,仅是站在那里,让天地一切都黯然失色。 与女帝不同的是,女帝的高冷,是霸气。 而眼前这名女子的高冷,是那种由内而外的高冷。 如此人间绝色,许清宵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声。 但只是刹那间,许清宵便收回了目光,人间绝色她又不是没见过,有些惊讶是正常反应。 不远处,水云烟静静立着,她看了一眼许清宵,目光十分平静。 不过她没有向前走了,有些抵触。 许清宵也没有去看她什么,一般高冷的绝色,脑子多多少少有点问题,说白了就是傲。 许清宵可不吃这套,越傲许清宵越不喜欢,试问一下,那个男人不喜欢温柔贤惠的好妹妹?谁喜欢整天冷着张脸的妹妹? 已经将这里的书看完,许清宵前往下一个区域,好不容易来了藏经阁,没道理只看一点药经。 关于圣人的事情,许清宵也要好好找找。 许清宵走了,特意从另一侧离开,免得与对方接触。 看着离开的许清宵,水云烟心中缓缓松了口气,过了一会,这才动身,来到许清宵方才的位置,开始看书。 与此同时。 大魏宫中。 工部尚书李彦龙缓缓来到养心殿中。 “臣,工部尚书李彦龙,拜见陛下。” 李彦龙开口,他带着厚厚一叠的文稿走来。 “平身。” 女帝开口。 而后者立刻开口。 “陛下,工部耗费三日,将预算做出,此番水车工程,挑选五十郡地,若皆用上等材质,五万万两勉强够了,可若是加上人工费,需再加一万万两预算。” 李彦龙将预算册递交上去,一本正经道。 龙椅上,女帝再听到这个价格后,没有任何表情,她心中自有衡量。 这个价格的确没有问题,但这个价格她接受不了。 预算册随意扫了一眼,女帝不由开口道。 “五万万两,人工,材质,包括维修等成本都要算在其中,不能多只能少,爱卿可否做到?” 女帝这般问道。 一听这话,李彦龙瞬间苦笑道。 “陛下,臣已经将预算做到最低了,再往下压,臣惶恐有小人在其作祟。” “如若陛下不满意,只能找户部清算,再者臣这趟回去思考许久,五万万两拨款之事,无论如何还是要与顾尚书商量。” “这其中涉及许多,材料购买,人工雇佣,各地拨款等等,仅凭工部,不敢保证能做到完美。” 李彦龙实话实说,如此大的工程,肯定会出现许多问题,比如说有些商人为了牟利,换取非常差的材质,上下勾结,贪污银两。 这种还算是可以想办法去预防,可材质购买,你突然要如此大量的材料,大家会不会涨价?毕竟商人无利不起早,只要大家合计一算,肯定会故意涨价,来赚取钱财。 再然后,五万万两买材料没问题,可人工怎么办?你总不可能让百姓们白帮忙吗?让官府宣传? 官府宣传没问题,可问题是,百姓愿不愿意答应啊? 给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所以这个事必须要跟户部商量,户部就是专门管这个的。 “明日朝堂上说吧。” 女帝开口,她依旧冷漠。 的确,五万万两,想要在五十个郡地实行,十分困难。 但减少的话,她也不甘心啊,毕竟水车工程,利国利民。 想要越过户部,还是很难,可要真让户部来接手此事,那就会惹来很多麻烦,不是户部的问题,而是.......有人不会让这个水车工程实行下去。 权衡。 对于帝王来说,任何事情都是权衡。 水车工程她必须要实行下去,哪怕会遇到阻扰,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陛下英明。” 李彦龙喊了一声,而后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了,就告退离开。 随着李彦龙离开后。 女帝也坐在龙椅上沉思,过了一会,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是赵婉儿的声音。 “陛下,奴婢听说,华星云好像要回京都了。” 赵婉儿出声,让女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华星云,他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女帝没有惊讶,不过口吻有些好奇。 “据说是大魏文宫一位大儒请他回来的,应该是为新朝第一届科举。” “如今大魏文宫皆期待华星云归来,外面已经传了些消息,说华星云在外三年明意,如今归来,将在科举之日,完成立言。” 赵婉儿如此说道。 “立言吗?” “大魏文宫总算是感受到一些压力,连华星云都喊回来了,看来许清宵给他们的压力有些大了。” “不过华星云此人常年在外,周游列国,只怕根心不稳,可重用,但不可亲信。” “行了,陪朕去散散心。” 女帝很平静,对这个华星云似乎没有什么好感,但她身为帝王,不会因为喜怒而判断一个人。 只要能对江山社稷有帮助,无论如何都行。 女帝起身离开了,赵婉儿跟在身后。 太阳高照,但皇宫内并不酷热。 而宫外,却有些暑气难耐。 但此时,一则消息传开,让大魏京都有些沸腾了。 百姓们的生活方式很简单,吃喝玩乐,然后再聊聊一些话题,没大事发生就聊谁家的儿子如何如何,谁家的儿媳又如何如何?那家的春楼又来了新茶。 可一旦有大事情发生,京都就显得无比热闹。 “华星云要回来了。” 一则消息传至京都,这一刻整个京都开始热议起来了。 “他不是去周游列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华星云?好熟悉的名字啊,哦,我记起来了,是哪个自称大魏第一文人的吧?” “大魏文宫的希望,朱圣一脉当中,最有可能成二品亚圣的华星云?”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华星云是谁啊?我刚来京城,都没听过这号人。” 百姓们热议,一开始不少百姓有些好奇,华星云是谁,但很快又想起了这个人。 倒不是华星云没什么存在感,反而他的名字在整个大魏都十分有名,不过大概是三年前,华星云便离开了大魏,要去其他国家游历。 明意立言。 如今三年过去了,大魏都换了皇帝,又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动荡,放在太平盛世,这三年或许人们不会忘记。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了三年,还真没有人会记得住这个名字。 哪怕是许清宵,如果突然消失三年,期间大魏北伐,那百姓们也不会记得许清宵。 只是当许清宵再次出现时,百姓们这才会记起许清宵。 随着消息越传越广,很快华星云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大魏京都,越来越多人想起了这个人物,一时之间,更是议论四起。 “华星云周游列国,我还以为他去其他王朝任职了呢?没想到是去明意立言啊。” “江山代有才人出,三年前的华星云,可比现在的许清宵更加璀璨,可惜的是啊,沉寂了三年,如今许清宵的威名可比他大多了。” “这个华星云到底是谁啊?有没有人解释一下,我真不知道。” “你们说,这华星云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是不是想要找许清宵麻烦啊?” “很有可能啊,这个节骨眼回来,当真有可能。” “嘶,大魏文坛,两个绝世新秀要打起来了吗?”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一开始只是谈论华星云这些年去做什么了,但很快有人猜测,华星云这个节骨眼忽然出现,是不是要找许清宵麻烦? 随着这个猜测一出现,一瞬间话题更加火热起来了。 毕竟一个是三年前的文坛新秀,而且还得到大魏文宫各种赞许,大魏文宫几乎所有大儒都看重华星云,可谓是风光无限。 甚至就连先帝也夸赞过华星云,说可惜华星云晚生二十年。 如此高的评价,让华星云一跃成为了大魏文坛新星,可就在华星云这般被世人瞩目之时,他离开了大魏,去周游列国,说是要明意立言。 但更多人怀疑,华星云是背叛大魏,想要去他国任职,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不知道多想拉拢他走。 再加上大魏当时朝野震荡,新旧交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华星云的离开,也让百姓们十分愤怒。 如今却不曾想到,三年过后,华星云居然回来了。 回大魏了。 而恰好这个时候,大魏新朝也迎来了一位万古大才,许清宵。 这华星云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任谁都觉得有问题啊。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冲着许清宵回来的。 任何时候文坛都不可能有两颗太阳。 这下子整个大魏京都彻底热闹起来了,百姓们没事就喜欢看热闹,尤其是两个如此具有话题性的人碰撞在一起。 紧接着又是一则则的谣言出现。 “华星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许清宵,许清宵玷污朱圣一脉,他这次回来,就是要让许清宵明白,朱圣不可辱。” “华星云说了,要在新朝科举上摘得榜首,让许清宵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才。” “你们搞错了,华星云不是要在科举上击败许清宵,他是要在太平诗会上击溃许清宵,要将许清宵最引以为傲的才华,践踏在脚下。” “内部消息,内部消息,大魏文宫所有大儒都在等待华星云,他们已经准备好请命,去朝堂上为华星云求个职位,要从儒,官两方面彻底打击许清宵。” “你这算什么内部消息?我才是内部消息,大魏文宫见许清宵立言,已经感受到了压力,这次是特意将华星云从突邪王朝喊回来的,并且不是打击许清宵,而是要让许清宵身败名裂。” “求求你们,告诉我,华星云到底是谁啊?我想插句话啊。” 各种谣言在京都内四起,这其中有一些莫名的影子,想要挑起争纷,让两个新秀争斗起来。 但也有少部分人不知道华星云到底是谁。 只是很快,话题再一次变了,从华星云突然回归是为了什么,变成了华星云和许清宵谁强。 最先出声的不是百姓,而是京都内的读书人。 “这还需要问?肯定是华星云,华兄啊,他之才略,尔等根本体会不到,三年前我曾见过华兄一面,他站在那里,给我的感觉就如同圣人在世一般,许清宵,他也配?” “恩,当年星云兄才华之横溢,绝非尔等能够想象,整个京都多少女子为他倾心,别看许清宵作了几首诗词,但这些都是风雅之作罢了。” “星云兄在北伐之时,孤身一人,前往边境,配合几位侯爷,硬生生守住了边境,以致于大魏没有遭遇危机,而后三道大会之上,华星云更是一语定乾坤,打了个平手,被誉为大魏文曲星。” “这些事迹,哪一个不是扬我大魏国威?反观许清宵所做之事,不敬大儒,不尊朝堂,更是为了一己私欲,斩杀郡王,不顾后果,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但真为百姓的,是华星云,华兄。” “拿许清宵与华兄去比,当真是侮辱华兄。” 京都的读书人最先开口,他们对华星云有说不出的崇敬与尊重,但对许清宵却是各种贬低。 好在的是,京都百姓倒也不傻,没有被这帮读书人带偏思想,说出了自己看法。 “华星云三年前离开京都,绝对不是去明意立言,那个时候大魏动荡,他就是怕大魏没了,赶紧去投靠别人,生怕晚了来不及,现在看大魏稳定下来了,又跑回来,当真是可笑。” “许清宵为百姓做事实,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他华星云呢?说是说去边境镇守,那还不是因为捞功勋去了?真当我们蠢?大魏文宫的那些大儒,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提到边境,我就想起来了,当初他好像是与冠军侯发生过一些争执吧?啧啧,这要是冠军侯也回来了,那就有意思多了。” “恩恩,对对对,冠军侯当初大骂华星云不为人子,而华星云屁话都不敢说一句,可惜,如今冠军侯在边境镇守,估计短暂时间是回不来了。” “那也不一样,很多事情都是谣传,我倒是真见过华星云,的确很不凡,而且有才能,先帝也确实夸赞过他。” 百姓对华星云的评论有些两极分化,有一半百姓似乎记得一些事情,对华星云十分厌恶,而有一些百姓对华星云没有什么偏见。 毕竟很多事情都是谣言,再者大部分百姓愤怒的地方,其实还是因为一点。 大魏动荡之时,他选择离开,周游列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至少不管如何,华星云在这个节骨眼选择离开,就是不妥。 但不管如何,这一日,大魏京都是彻彻底底沸腾了。 而此时。 大魏文宫内。 一间书房中,四位大儒静静坐着。 陈正儒,孙静安,王新志,还有一位陈心。 四尊大儒聚集,书房当中显得有些严肃。 很快,陈正儒的声音缓缓响起。 “星云,为何突然回归?陈儒?” 陈正儒平静道,看向陈心。 华星云的恩师,便是陈心。 “我并不知晓,我也是今日刚刚收到消息。” 陈心大儒摇了摇头,他没有撒谎,也比较突然,自己徒弟回来也是今日得到消息。 陈正儒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孙静安。 而后者表现得十分沉默,但在陈正儒的目光下,孙静安还是开口了。 “星云回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也到了时候,新朝第一届科举,不能错过,再加上太平诗会,回来也好,至少给我们大魏文宫涨涨面子,不至于当真让某些人觉得自己不得了。” 他这话自然是针对许清宵了。 “荒唐!” 陈正儒怒斥一句,他看向孙静安,直接开口。 “当初,星云离开大魏之时,我就说过,他会失民心,除非立言而归,如今他还只是明意境,若是让他回来,百姓之声,极可能破坏他之儒心。” “你为了打压许清宵,竟将星云喊回来,孙儒,你这番作为,当真配不上大儒之位。” 陈正儒有些怒了。 可孙静安也是大儒,他虽官职不如陈正儒,可在大魏文宫,两者地位一般,被如此训斥,自然不爽。 “陈儒,星云并非是我喊他回来,而是他自己要回来,再者星云也说过,他此番回来,就是要立言,而且是在科举之日立言,早一点回来,晚一点回来,不都一样?” “还有一点,陈儒你可以要注意,许清宵可不是我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我就算当真打压他,那又如何?儒道从心,而且若是他比得过星云,也算不上打压,可若是比不上星云,那只能说他许清宵才华不行。” “我如何配不上大儒之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朱圣,为了天下读书人,倒是陈儒,您身居高位,只怕有些迷失了吧?” 孙静安一番话也极其不客气,就差没指着鼻子骂陈正儒当官当久了,把官威摆在这里。 “孙儒当真是巧舌如簧啊。” 陈正儒没有生气,这种讥讽算不上什么,他是大儒,不在乎这种讥讽,而且身居高位,本身就会被人质疑。 他方才生气,是因为孙静安为了打压许清宵,将华星云带来了。 朝堂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他也看得出许清宵想要低调,可没想到孙静安偏偏就想要招惹许清宵。 而且直接将这个人喊回来了。 华星云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可以帮大魏文宫披荆斩棘,可用不上,这一把剑迟早会伤了自己。 这两人都很傲,只是许清宵偏激进一些,但华星云不激进,他城府很深,深到让他们都难以看穿,当初被冠军侯指着鼻子骂,不为人子。 他华星云都忍下来了,而要换做许清宵,估计许清宵早就跟冠军侯拼杀了。 这种人太可怕了,可偏偏这种人儒道天赋极高,今年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四岁,但已经半只脚踏上立言之路。 并且华星云的来历很可怕,也充满着秘密。 陈正儒不希望华星云回大魏,至少不希望现在回大魏,他希望大魏安安稳稳过两年好日子,朝堂上的争斗已经是水深火热,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却不曾想到孙静安私下密信华星云,让他来了。 打乱了所有的局面。 “陈儒说笑了。” 孙静安也冷冷开口。 “好了,两位就莫要争吵什么了,其实两位都是为了大魏好,孙儒希望文宫能够稳定,陈儒希望大魏安定,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星云既然来了,那就来吧,我等现在不应该为这件事争吵,现在应当讨论的是,让星云去什么部门任职,他这次回来,必然要入朝堂。” “如今文宫在朝中的势力确实有些不行,再者陛下要再兴北伐,无论结果如何,我等都要做好准备,所以星云回来,也是一件好事。” 王新志开口,他让两人不要争吵,谈一谈正事。 此话一说,陈正儒也不说什么了,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程度,活了这么多年,心里也清楚,事情都发生了,的确没必要再争什么。 争有用吗?又不能改变什么。 “去礼部吧,安排个礼部主客也行。” 陈正儒直接开口,让华星云去当个主客,八品官员,不高不低。 “不可!” “星云之资,乃大魏文曲星,岂能当个主客?陈儒,你莫要带有偏见,三年前先帝就希望星云任职侍郎,三年之后,你让他去当个主客?再者,去礼部?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孙静安第一时间不答应。 大魏文宫第一才子,竟然去礼部当个主客?这不是笑话吗? 再说了,许清宵上来就是主事,从七品官员,他们大魏文宫出来的才子,才八品?无论如何都不行。 “为何不行?三年前是三年前,三年前星云不珍惜,三年后他回来,难不成让他当个侍郎?你觉得陛下答应吗?京都百姓对他本身就有一些抱怨,他失了部分民心,让他当个主客,刚刚好,没有什么不妥的。” 陈正儒直接出声,三年前是三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没有离开大魏,让你当侍郎可以,但你自己不想要,非要离开大魏。 口头上说的是周游列国,要明意立言,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谁能保证? 再者但周游列国虽然增长见识,可难保他没有变心啊。 “八品主客,这当真是羞辱我大魏文宫,陈儒,无论如何,我都不答应,四品侍郎当不上没有关系,至少也要有个五品官职,否则的话,这不是再羞辱我大魏文宫吗?” 孙静安态度坚决,华星云的官品,至少也是个五品吏司郎中。 “陈儒,八品主客的确有些不妥。” 王新志开口,虽然他心里是不太舒服,可他也认为孙静安的话有道理。 “五品?孙儒当真是会开口,那你向陛下开口,我就不开这个口了。” “不过老夫得提醒一句,大魏可不是儒家的。” 陈正儒冷冰冰说道,这孙静安开口就是五品?当真是不把官场当官场啊,多少人一辈子都难升五品?华星云纵然才华横溢,资质无双又能如何? 上来就是五品?那十年后呢?直接爬到自己这个位置上? “陈大人这句话就没意思了,华星云又不是等闲之辈,去过边境,做过使出,文韬武略,有治国之才,先帝都曾夸赞过他,怎么就当不了个五品官吏?” 孙静安冷笑道,也不称呼什么陈儒了,直接就是陈大人,略显得讥讽。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争斗,朝廷上有朝廷的争斗,大魏文宫也有大魏文宫的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孙静安与陈正儒的争斗,让陈心大儒不由叹了口气。 “两位莫要争吵了。” “华星云是我的学生,按理来说,我是支持孙儒的,只是老夫想了想,陈儒所言也极是,不如这样,当个主事吧,七品主事可以了。” “至于去什么部门,就让星云他自己想,两位看如何?” 陈心开口了,孙静安纵有些不愉也没办法,毕竟华星云是他的学生,老师都开口这样说,他能有什么办法? 而陈正儒想了想,也只是点了点头,但还是开口。 “户部和吏部,不能去,其余四部随意他吧。” 陈正儒这般说道,不来吏部很简单,这个部门水更深,绝对不能让华星云来,尤其是华星云周游列国,怎可能来吏部。 而不能去户部理由也很简单,许清宵就在户部,他不希望两者争斗起来,尤其一个是四品侍郎,一个是七品主事,按照两人的傲性,说不定第一天就要闹出是非。 这一点三人也都同意,也能够理解,但孙静安还是起身道。 “陈儒,老夫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你,儒道已昌盛万年,我等皆是圣人门徒,有些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 说完此话,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留下陈正儒三人沉默不语。 华星云的即将到来,让整个大魏京都有些不安宁。 就如此,时间流逝。 翌日。 朝堂之上。 或许是因为朝廷最近有钱了,国库吃饱了一顿,文武百官的摩擦也少了许多。 而且各部门也有自己的事要干,兵部没日没夜地写北伐新策,礼部准备着万国使者到来,户部则是计划着如何发展大魏。 刑部也因为番商的事情,各种制定规则,包括工部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非要说悠闲的,现在就是吏部比较悠闲了。 接近半个时辰的国家大事商议结束后,孙静安第一个出声了。 “陛下,臣今日得知,大魏文坛之星,华星云这两日就要回京都了,星云才华横溢,有治国之才能,先帝曾夸赞过他诸多。” “如今星云周游列国,学有所成,而大魏如今百废待兴,人才缺失,故,臣愿为星云求得官职,让其报效大魏,尽责尽力。” 孙静安最先开口,主动提出为华星云求官职。 “所求何职?” 女帝平静开口。 “臣认为,兵部员外郎倒是个不错职位,华星云去过边境,对军事方面倒也有不错的能力,再者如今兵部繁忙,急缺人手,可以前往兵部。” 孙静安出声,为华星云求兵部员外郎。 其目的众人也心知肚明。 但此话一说,兵部侍郎不由站出来了。 “陛下,臣认为不妥。” “华星云周游列国三年,臣不敢说华星云有无长进,但兵部如今不缺人少,再者人还未到,就先安排职位,朝廷虽惜才,可也不至于如此惜才。” “臣觉得,不如安排到礼部,当个主事也行,毕竟华星云曾经也做过使出,马上便是陛下寿诞,礼部也忙得不可开交,正好可以去接待一下外使。” 兵部侍郎第一时间反对了。 如今兵部正在全心全意商量北伐新策,你儒官想要安排个人过来监视?做梦吧你。 “陛下,礼部不缺人,臣认为,兵部可以,侍郎大人,这北伐新策事关重大,华星云周游列国,增长许多知识,去你兵部,的确是如鱼得水啊。” 礼部侍郎站出来了,又把华星云推过去。 他们意图很简单,华星云去兵部,监视兵部的北伐新策,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早点来通知,大家也好做计划,上朝的时候各种弹劾以及挑毛病。 如果北伐新策没有问题,陛下答应下来了,真要再兴北伐,那也没问题啊,华星云跟过去蹭功劳,假设北伐再次失败,华星云一个小小主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要是成功了,华星云算是白捞到一笔天大的功勋。 反正无论如何,儒道不亏。 “可笑,兵部之事,岂是一个周游列国就能入的?那按照徐侍郎之言,是个人离开大魏,就能来我兵部?” “请陛下明鉴。” 兵部侍郎可不蠢,怎么可能让华星云过来摘桃子? 双方争吵,而女帝压根没有心思在乎这件事情,他制止了朝堂的争斗,直接开口道。 “好了,此事等华星云入朝再说,隔日再议。” 她说到这里,双方都闭嘴不说了,皇帝都开口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也就在这时,女帝直接开口。 “诸位爱卿,今日有件事情,朕需要说一说。” 当声音响起,文武百官都有些好奇,一般来说陛下都不会主动提什么事,可这一旦提了,就绝对不是小事一件了。 “前些日子,良田季收,南豫府都一府之地,比早稻增值四成。” “其因一件名为水车之物,可以将百里之外的水源,运输至百姓良田之中。” “大大解决土地无水之忧,乃为大魏神器,朕已让工部打造模型,诸位爱卿可仔细观看。” 女帝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个太监缓缓走来,将一个模型搬了过来,随后放置在朝堂之上。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们齐齐看去。 一个小型水车出现,在自我运转。 “水车?这是何物啊?” “运输百里之水?有如此之神奇?” “看似简单,可的确有这般神效啊。” “这是工部新发明吗?” 百官们议论,充满着好奇,他们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之人,只是扫了几眼,稍稍想了想,便能察觉出此物的重要性。 也就在此时,工部尚书李彦龙缓缓走出。 “陛下!诸位大人,此物工部研究数日,的确可以运输水源,而且操作简单,可为大魏增加粮产。” “保守估计,可使大魏粮产翻倍。” 李彦龙不敢说太多,他只能说翻倍,这是根据他的推测,当然如果用上了荒废良田,那就说不准了,可能更多。 但仅仅只是翻倍,这一刻满朝文武都哗然一片了。 “粮产翻倍?” “此物竟能使大魏粮产翻倍?李尚书,这话是真是假?” “若真能让大魏粮产翻倍,此物当真称得上是大魏神器啊。” “有了这样东西,大魏复兴,指日可待啊。” 众人震撼道。 不说别的,粮产翻倍最直观的就是百姓能吃饱饭,大家可以放心生娃,而且大魏税收也能翻倍,毕竟七成的国税,来源于良田税。 说是大魏神器,不足为过。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是户部尚书,顾言的。 “陛下,那建造此物,需要花费多少银两?” 顾言直接询问道,他一开始也很震惊,甚至还有些兴奋,毕竟粮产翻倍,国库的收入又能暴涨一波了。 可问题是,这东西感觉不怎么便宜啊。 女帝没有开口回答,而是李彦龙出声。 “回顾尚书,一座延长五十里的水车,造价需一万两。” 李彦龙回答。 一万两?不算多。 这是百官第一反应,但顾言则继续问道。 “可提供多少县府供水?” 他这般问道。 “呃......一乡之地。” 李彦龙稍稍有些迟钝,但还是回答出来了,没办法啊,这话题逃不掉的。 “嘶!” 下一刻,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冷气。 一万两?一乡之地? 这要是全国都搞的话,岂不是十几万万两白银?不对这还没算上人工之类的啊。 顾言脸色第一时间就变了。 但他沉得住气,看向女帝道。 “陛下,您打算制造多少水车?” 他直接询问,如果不多的话,倒也没事,花点银两就花点银两,反正现在国库有钱。 但就怕女帝要搞事。 “朕打算,先以五十郡当做试点,同时也尽快让大魏粮产增升,此物多一个,就能解决部分饿民,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女帝说出自己的计划。 但声音落下,一刹那间,不少大臣脸色变了。 “陛下!” “万万不可啊!” 顾言是第一个反对的。 他面色严肃,看向女帝道。 “如今国库虽有盈浮,可大魏如今需要银两之地还是极多,此物虽然极好,可说到底并不能让大魏瞬间粮产翻倍。” “再者,南域府都一府之地粮产增加,并不代表所有地方都适应。” “臣认为,可以大批制造,但以一郡之地当做试点即可,一年之后,若真有奇效,再逐步增加,不可一步到位啊。” 顾言开口,他直接否决。 这水车是好,而且看起来的确不错,但到底有没有用是一个未知数。 其次,即便是真有用,大魏国库银两也不多,这样搞的话,一朝回到解放前,谁接受的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就应该省着点银两,该花的花,不该花一定不要乱花。 可以试点,但绝对不能一口气让五十郡地都制造这种水车,很容易惹来麻烦。 “陛下,臣等也认为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下一刻,众武官也齐齐开口了。 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如果真要大力发展此物,那北伐的事情就没希望了。 七万万两白银也不够北伐,何况现在直接大批生产水车。 五十郡,少说得花费五万万两吧?甚至加上人工等等成本,六万万两都不过分。 这样一来,大魏国库直接空虚,还打个屁仗啊, “还望陛下三思。” 文官一脉,除工部,其余皆然保持反对态度,而且是极其的反对。 国库有钱了,大家都开心,毕竟真需要银两,户部不可能不拨款出来。 可如果国库再度空虚,谁都没底了啊。 再者,这东西能不能适应全国还是一个问题啊。 反对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 “利国之器,尔等这般阻止?爱卿是有更好办法?能让大魏粮产增值?” 女帝的声音,略显冷冽,目光冷漠地注视百官。 此话一说,百官们脸色一变。 他们听得出来,女帝真怒了。 这要是再拒绝的话,那就摆明着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这是大忌! 可即便是如此,顾言的声音依旧响起。 “陛下!此物的确利国,可如今的大魏,无法大批生产此物,还望陛下三思。” “若陛下要一意孤行,那臣便辞去户部之职。” 顾言很坚决,他跪在地上,语气斩钉截铁道。 一口气花五万万两,甚至六万万两,七万万两。 这对他来说。 根本无法接受。 所以他如此,就是再告诉女帝。 这件事情,不可能。 而其余大臣们却不敢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情主要还是户部的事情,他们不能插手,也不能触碰龙威。 “你以为朕不敢吗?” 终于,女帝的怒声响起。 她登基至此,几乎没有动怒过,但现在她怒了。 “陛下息怒!” 百官们齐齐跪拜道。 而顾言摇了摇头。 “臣自然相信,可臣也是为大魏着想,若陛下一意孤行,臣也绝不妥协。” 顾言态度异常坚定。 不行,就是不行。 一时之间,朝堂当中,针芒相对。 气氛怪异到令人心慌。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带着冷意。 “退朝!” 第一百二十四章:陛下还是不聪明亚,找我办这事,一天就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李彦龙,你真不是个东西!蛊惑陛下实行此物,你难道不知道大魏如今国库空虚吗?” 走出皇宫,一脸阴沉的顾言便指着李彦龙大骂。 “李大人啊,你发明的此物,好是很好,可现在大魏根本没钱打造,你说一郡之地,也能承受,动辄就是五十郡,这哪里是大魏能承受的啊?” “是啊,是啊,李大人,你平日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做事鲁莽之人啊,你快点去找陛下,好好与陛下说,可别瞎折腾了。” “李大人,没事就别乱搞些东西出来,你能完全保证此物能让大魏粮产翻倍?” 不少官员也齐齐开口,跟着顾言大骂李彦龙,武官们也有些愤怒,这如今陛下刚刚提到北伐,好不容易大家有个盼头了,结果你又整这一出? 你这不是在这里恶心人吗? “我,不是,你们,哎呀!” 李彦龙也郁闷了,怎么好端端的骂自己啊? 这又不是自己搞出来的,是许清宵啊,许万古啊,你们好端端骂我作甚? 李彦龙想要解释清楚这玩意不是自己捣鼓出来的,但陛下已经说了,暂时不允许自己说出去,一开始自己还很好奇,如此利国之物,为什么不说是许清宵做的? 现在他明白了,女帝这就是想要让自己先背黑锅啊,等东西顺利出来了,再告诉大家这是许清宵的。 难受,想哭啊。 “李大人,以后没事当真不要胡思乱想,害人害己!” 兵部尚书骂了一句,直接走人。 “李大人,周大人说的没错,搞出个这种东西来,水车?利国神器?有没有问题还不知道,天下粮产翻倍?开什么玩笑。” 刑部尚书张靖也骂了一句,随后离开。 “害人害己!影响大魏,你当真是罪人!” 户部尚书顾言骂的最凶,说完就走了。 至于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则只是摇了摇头,没有骂李彦龙,就是有一种不应该现在拿出来的感觉。 武官们直接一点,一些难听的话彼此起伏,骂的李彦龙攥着拳头走了。 好气! 非常气! 但气又能怎样?还不是许清宵惹出来的事。 不行,我要去找许清宵一趟,这锅我才不背。 当下,李彦龙也离开了,去守仁学堂去找许清宵。 只是到了守仁学堂后,却发现许清宵不在学堂当中,而是去了大魏藏经阁,也没办法了,只能让人传信一句,若是许清宵回来了,立刻通知。 很快,朝堂当中水车工程之事,也瞬间传开了。 一时之间,众说纷纷。 百姓们得知,这水车工程可以增加粮产,自然是十分高兴,但听说要将国库所有银两拿出去建造水车,大家莫名觉得有问题了。 尤其是有人再故意煽动谣言,说这水车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之所以南域府都收成会多,完全是因为南豫府都土质极好,再加上一部分的运气成分,导致收成变好。 甚至很快又变成了,南域府都压根就没有这种事情,是南豫府府君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故意报多了四成,而工部尚书李彦龙好大喜功,向陛下汇报。 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相信了,于是乎想要大力发展水车工程。 但让工部尚书李彦龙没有想到的是,陛下太想要发展农业,以致于愿意将国库所有银两投入其中,文武百官都不答应,而女帝一意孤行。 这个版本还算好的,没过几个时辰,谣言又变了,而且变得极其可怕。 说是工部尚书李彦龙与南豫府府君勾结,想要蒙骗陛下,因为有个南豫府百姓来到了京都,告知大家,南豫府都的确有几座水车,但造价并不是特别贵,几百两银子就行。 有效果,但大不大不确定,毕竟他又不种田,但感觉有作用,只是作用没那么大,而李彦龙为了贪墨银两,直接将建造水车的价格增长百倍。 牟取银两,实乃诛国之策,好在百官们慧眼如炬,早就看穿一切,在朝堂之上直接痛斥李彦龙,所以李彦龙现在也不好受。 还有什么国库刚刚有了银两,工部没有得到多少拨款,李彦龙心生计谋,与南豫府府君合谋,骗取国库银两,女帝也被蒙骗其中的谣言也出现了。 这种谣言一出,半真半假,一瞬间得到了大魏京都所有百姓的支持。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百姓开始大骂李彦龙,说他好好一个工部尚书,不去研究真正有利于百姓的东西,反而想着如何赚钱捞钱。 国库刚有钱就迫不及待想要瓜分,当真不为人子。 甚至已经有人在李彦龙院外大骂,还有人丢鸡蛋菜叶,若不是刑部第一时间派人过来,只怕会闹出大事。 可以说仅仅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大魏京都的百姓上上下下都在大骂水车之事,这后面要是没有人再煽动,那就有鬼了。 此时。 安国公府内。 兵部尚书周严,信武侯,广平侯,射阳侯等侯爷齐齐聚集在此,齐国公和卢国公也来了。 大魏武官一脉的半壁江山都来了安国公府。 见人到齐,信武侯第一个开口。 “国公,你说陛下今日所说的水车,我等到底该如何抉择?我看陛下的样子,好像很认真啊。” 信武侯第一个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 “水车之事,的确利国,至少老夫看起来是这般,这个李彦龙,平日看起来木呆无比,可没想到真搞出件好东西了。” “不过此物,我等绝对不能让其大批生产,否则的话,北伐之事,必是空谈。” 安国公开口,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水车是个好东西,他知道,但北伐更加重要,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北伐更重要。 “恩,国公言之有理,这水车我也看了一番,的确不错,可若是大批生产,国库再度空虚,别说北伐了,就算是小战也打不起,我支持国公之言。” 兵部尚书周严直接表态。 “我等也支持国公之言。” 其余侯爷也纷纷点头,他们自然希望北伐快点开始,最好是明天,毕竟为国雪耻就在眼前啊。 然而齐国公之声却缓缓响起。 “老夫觉得陛下这次极其认真,北伐之事,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齐国公开口,一句话让众人皱眉。 “国公何意?” 兵部尚书周严问道。 “还有何意?你们不会真当陛下想要北伐吧?若真想要北伐,就那点银子,够我们打吗?” “这水车一旦显世,我等知道,天下百姓也知道,大魏京都内,可不只有大魏百姓啊,敌国的探子还少吗?他们得知此物,只怕会第一时间传信回去。” “大魏没银两,突邪王朝不缺吧?初元王朝也不缺吧?再加上海上天国,还有那些异族小国,他们就算做不到全国制造,也能做到一部分实行。” “水车之物,老夫看得出来,的确有作用,这个李彦龙这一次当真是立了功,只是他太急了,急着现在拿出来,当真愚蠢。” 齐国公说出自己的想法,认为女帝不可能北伐,无非是欺骗大家罢了。 “可若是陛下如此,难道就不怕寒了我等的心?” 卢国公皱眉,实际上他也猜到了,只是他还是希望女帝想要北伐,虽然概率很小,但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怕!” “可女帝更怕一旦北伐,大魏就没了。” 齐国公之声,让众人沉默。 但很快,他继续开口。 “不过,这也只是老夫的猜测,是否真是如此,老夫也不敢保证。” “陛下的心意,谁能猜到?” 齐国公如此说道,这话众人也明白,毕竟也是,谁又能保证不会北伐呢? “北伐不北伐,暂时放一放,眼下水车工程,可以允许陛下试点一郡,但直接推广五十郡,决然不行。” 安国公开口,这是他的态度。 允许女帝建造这种利国之器,这是好东西,再者朝堂上他也看得出女帝的想法,可真要花光所有银两来造这个东西。 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不管北伐不北伐,大魏肯定要留一笔银两开支,而这一笔银两,其中一部分就一定是给他们兵部的,给他们军队的。 不是贪财不贪财,而是兵部吃钱太厉害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好东西啊?可你把所有银两全部投入这里面,这也不行啊,一来是冒险,二来是国库一旦空虚,大家做任何事情都会受到限制。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没银两闹得,如果有银两,这种事情,满朝文武都赞同都支持。 所以他们也无奈啊,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保障自己。 当然如果有一个人站出来,能保证此物就一定可以使得粮产翻倍,并且能说服大家,那就没事了,可有这个人吗? 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显然是没有的。 “恩,国公之言,倒是可以,不过,还是要看,不能盲目,关键时刻,不能得罪陛下。” 齐国公也出声,同意安国公所言,可是也不能完全得罪女帝,否则的话,会很麻烦。 “恩。” 众人齐齐点了点头,意识达成一致。 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一间密室内。 怀宁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水车工程,决不可让女帝实行,此物有大用,能让大魏粮产增加,不出三年,大魏至少可以解决七成温饱问题,如果当真如此,百姓一心,我等就更难谋事了。” “传我王令,通知各地藩王,一定要制止。” 怀宁王脸色阴沉道。 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如此,可当这个水车工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瞬间便明白这个东西的作用有多大了。 他农耕过,知晓农耕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李彦龙扬言可以粮产翻倍,他不信。 毕竟这里面有很多问题,绝对没有那么容易,但增长个五成,六成,七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大魏国力增长,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坏事。 他宁可没有兵符,也绝对不能让大魏蒸蒸日上,这样的话,所有计划全部都泡汤了。 “王爷,这水车工程,当真能让大魏增强国力吗?” 有人好奇,觉得区区一个水车,有必要如此吗? “能!而且是一定能!” “而且本王察觉得出,她一定想要推广水车工程,只是她太心急了,非要拿出此事来提,若是再晚一些日子,或者暗度陈仓,越过户部来做,或许当真就成了。” “可惜的是啊,她急了,下了一招昏棋,要不了多长时间,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皆然会知晓这个水车,只怕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制造此物。” “不过问题不大,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估计也不敢轻易尝试,也只是试一试。” “让人散播谣言,就说这水车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纯粹只是南豫府府君与工部尚书李彦龙私下勾结罢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百姓们抗拒。” “如今朝堂当中,户部尚书顾言坚决反对,其他大臣也并不希望国库空虚,尤其是武官一脉,更是不希望国库的银两拿去制造水车。” “让他们去折腾,无论这昏君态度是否坚决,向她施压,光是满朝文武这一关,她就难以脱身,更何况百姓民心,她也不得不顾及。” “就算她真的一意孤行,也要得罪许多人,而且至少也要半年之后才能真正推广出去。” “还有,让那些异族时刻准备,若是这昏君当真不顾一切,让他们活跃起来,决不能让她顺心如意。” 怀宁王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而其余三人皆然皱眉,毕竟其他都好,但最后一条就有些麻烦了。 “怀宁王,要动用异族这颗棋子吗?就为了这件事情?” 说话的人是镇西王,他莫名觉得怀宁王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个水车吗?有这么夸张吗?连异族这个棋子都动? 这未免有些.......太看得起工部尚书李彦龙了吧? “你们不懂,不要有任何轻慢之心,按照本王的去做吧,一定错不了。” 怀宁王有些愠怒,这种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他知道,此物绝对不能任其发展,不然的话,他们就真的麻烦了,到时候想造反都造反不了。 但这帮人却起了傲慢之心,这让他十分愠怒。 “怀宁王,并非是我等不相信你,只是此事还是要好好议论,异族这颗棋子,可不能随便用,当真用了,对我等来说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有人出声,不是不赞成怀宁王,只是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去动用异族啊,这不是小题大做,这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 听到此言,怀宁王深吸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可想了想,如今满朝文武都不答应,武官一脉更是从心底抗拒,再加上户部尚书顾言都说出辞官来威胁女帝。 还有百姓民心调动,想来的确可以拖延一阵子。 当下,怀宁王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起身离开,一个人从密道中离开,而待怀宁王走后,其余三人却小声交流。 “王爷还是太重视那昏君了,按我说的,就应该步步紧逼,他一直迂回,害的我等摇摆不定,当真是麻烦。” 有人略显抱怨,还是那句话,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哪怕是他们也会有矛盾有冲突。 “水车工程,的确有利于大魏,但没有怀宁王说的这般恐怖,异族这颗棋子,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用。” “恩,的确如此,再者现在户部尚书顾言如此强烈拒绝,除非昏君一意孤行,可若真是如此,那也挺好,至少给了我等机会。”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准确点来说,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不需要如此认真,目前该做的已经做了,再去针对完全是浪费棋子。 而密道当中,怀宁王走出,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之内。 他脸色阴沉,来到书房,开始写信。 水车工程,他知道,对大魏意义极大,绝对不能任其生产,可惜的是,天下之大,最不缺的就是愚蠢之人,以及傲慢之人。 看不清局势的人,死的最快。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越是傲慢,越是愚蠢,对自己就越有利。 现在是朋友,可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敌人。 他的态度很坚决,水车工程绝对不能实行,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魏上上下下都不同意,这一点让他可以缓一口气。 若是大魏上下都同意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要动用异族这枚棋子,制造麻烦。 就如此,到了翌日。 京都百姓们的呼吁抵制之声更多了,所以文武百官都准备好了奏折和说辞。 就打算今日上朝再好好劝一劝陛下。 可或许是因为昨日朝堂当中的气氛,今日女帝没有上朝,百官在殿外站了一个时辰后才被告知,然后齐齐离开。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女帝的态度,是真的怒了。 故此不少人再次攻击李彦龙。 大骂李彦龙没事找事,气的李彦龙在宫外来来回回走了一刻钟,最终李彦龙咬牙,让宫外的人汇报。 自己要去面圣。 不过很快,回复也来了,不见。 这下子李彦龙更气了,锅自己背了,骂自己挨了,结果连女帝都不见自己?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出气筒? 这还玩什么? 顾言要辞官是吧?我李彦龙也要辞官。 只是气归气,这话李彦龙不敢说,心里哔哔几句还是可以的。 “去大魏藏经阁,通知一声许清宵,就说工部尚书李彦龙,找他有要急之事,如果到他不见我,我就把他守仁学堂给砸了。” 李彦龙有些恼怒道。 女帝不见自己,自己忍了! 如果许清宵不见自己,那自己真忍不了。 宫外的侍卫立刻去通知,大约一炷香后,许清宵给予了回应。 “李大人,许大人说,他看完手头上的书,让您去守仁学堂等他,一个时辰内,他会来找您。” 传话的太监这般说道,李彦龙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不过最起码许清宵会来见自己,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了,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半个时辰后。 大魏皇宫外。 许清宵缓缓走出皇宫。 沐浴着阳光,许清宵心情挺不错的,至少目前来说是挺不错的。 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清宵也知道了,无非就是女帝把水车工程拿出来了。 对于这事,许清宵是赞成的,原因无他,大魏现在的确需要大量生产水车,这个时候拿出来挺好的。 当然会有人说,这个节骨眼拿出来,显得有些唐突,毕竟国库现在没多少银子,这又是一个大工程,五万万两白银压根就不够。 可问题是,大魏现在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粮食和生产力以及人口吗? 哦,再最需要粮食的时候,不去发展农业,非要去打仗?非要去做有的没的?这就好? 这就好比,在你上学的时候,你最想要一样东西,父母不给,等你上完学以后,再买来送给你,你觉得有意思吗? 虽然说全国推广水车很困难,但五十个郡没什么问题啊,这有什么大问题? 五万万两白银而已,再说了,这只是预算,真要花起来,四万万两就足够了,甚至还能更低,只是大家不会做生意罢了。 按照四万万两来算,国库还有三万万两,再加上一万万两本来就有的银子。 不就是还有四万万两?这些银子也不少了,最起码维持大魏正常运作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你说还是少了四万万两? 怎么不想想之前只有一万万两的时候呢? 没钱的时候还无所谓,有钱了反而难受?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吗? 说白了,许清宵清楚的很,大魏穷怕了,户部尚书穷怕了,愣是一文都不敢花。 许清宵理解,所以他要好好调和一下,不然真这样僵持下去,粮产粮产没有提升,君臣之间的关系又不好,搞得大家都不好。 何必呢? 一炷香后。 许清宵回到了守仁学堂,一入其中,便看到一直在喝茶的工部尚书,脸上还带着怒气。 “下官许清宵,见过尚书大人。” 许清宵满是笑容,朝着工部尚书走来。 “你还有脸笑?” 李彦龙一看许清宵来了,顿时没好气道。 “李大人,我又没得罪你,您这是干什么啊?” 许清宵落座下来,依旧面容温和。 “你是没得罪我,可你把我害惨了,这水车是不是你发明的?” 李彦龙气道。 “是啊,怎么了?” 许清宵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是好啊,可陛下现在非要大力推广水车,满朝文武都不答应,前天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户部尚书顾言都要辞官,今日陛下直接不上朝了。” “满朝文武都再骂我,这京都的百姓每天也在骂我,甚至还有人朝我家丢东西,你说,我能不怪你吗?” 李彦龙越说越气,凭什么都来找自己麻烦啊。 又不是我干的。 “李大人,消消气,消消气,朝堂那些大人们,都是不了解水车是何物。” “您应该理解啊,您是工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此物的价值,他们不懂,是他们格局小,咱们做大事的,无论如何都要心平气和是吧?” 许清宵给李彦龙倒了杯茶,先让对方消消气。 这话一说,李彦龙倒是颇为受用,只是想了想,李彦龙还是有些不悦道。 “可无论如何,这水车是你做出来的,我不过是核算一番,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我,你倒好,躲在藏经阁,两耳不闻窗外事,坏事都让我来承担。” “这可不行,你待会就随我去一趟皇宫,面见陛下,你来跟陛下说。” 李彦龙要让许清宵陪他去面圣。 “李大人,我去了陛下就会见我们吗?” “这件事情,其实往大了说,就是舍不得花钱,国库突然有钱了,大家都珍惜,往小了说,也不过就是一点执念罢了。” “这样,我找户部尚书一趟,跟他好好说,不过李大人您还是好生休息休息,也不要为这种事情犯愁,陛下自有定夺。” 许清宵劝阻道。 现在去见女帝肯定是不行啊,见她难道就能解决事吗? 说不定女帝自己现在也烦着很,倒不如先不管,看看局势再说。 “哼!” 李彦龙轻哼一声,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他也知道许清宵这话说的没错。 “反正我不管,真逼急了,我直接告诉所有人,这水车是你做的,到时候让他们来骂你。” 李彦龙没好气道,锅他背了就算了,问题是这么多人骂,他实在是受不了。 骂两句就算了,今天在朝堂之外,那帮武官骂的不知道有多难听,甚至明明知道水车是个好东西,可为了泄愤,直接各种羞辱,说水车这种东西,狗都想得出来,自己自作聪明。 反正正常人都受不了,他也受不了。 自己一下子成为了朝堂之敌,百姓也恨死了自己,各种谣言,让他生畏的很。 “李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您想一下,这水车工程一旦陛下确定实行,顾大人也没话说,只需要等个半年,一旦各地粮产总汇呈上,到时候您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您仔细想想,现在的隐忍,就是后面的吐气,那个时候六部当中,谁最有威望?不就是您吗?对不对?” 许清宵还是给对方倒了杯茶,这事已经发生了,锅,他李彦龙是背定了,再让自己出来背锅,许清宵可不接啊。 所以赶紧安抚好李彦龙的心情。 “这倒也是。” 李彦龙想了想,许清宵这话没错。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真闹出事了,你可别想躲,我不帮你一直背。” 李彦龙说到这里直接起身了,他与许清宵关系一般般,不能说坏但也谈不上好,无缘无故背锅也就算了,真顶不住了,他也没办法。 “李大人,不留下来吃顿饭?” 看着李彦龙离开,许清宵热情喊了一声。 “不吃!” 李彦龙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随后离开。 待李彦龙走后,许清宵则不由摇了摇头。 不过也就在此时,陈星河忽然走来了。 “师弟,你听说了没?” 陈星河上来便是一句话,让许清宵好奇。 “怎么了?” 许清宵问道。 “华星云回来了,听不少消息说,他这次专程是为了你回来的。” 陈星河平静道。 “华星云?谁啊?” 许清宵微微皱眉,他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呃.......” 陈星河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此人三年前在大魏文坛极其璀璨,不弱于现在的你,受过先帝夸赞,不过去外周游列国三年,具体有没有长进就不清楚了。” “以现在来说,他还没有立言,师弟你已经立言了,他不如你。” “但你还是要提防提防,这次太平诗会,你确实可以准备几首诗词了,免得被他压过风头。” 陈星河如此说道。 “算了,眼下朝堂上又起风波,哪里有时间在乎他?再者也不一定是来找我麻烦的,师兄,师弟还是那句话,诗会就不作诗了,我甚至都不见得会参加。” 许清宵摇头作罢。 现在是多事之秋,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朝堂,又起风波。 谁还有心思去管一个华星云啊。 “这倒也是。” 陈星河平静出声,但内心却十分喜悦,因为他看的出来,许清宵这次真不会去作诗了。 不过很快,陈星河继续说道。 “师弟,我听闻现在百姓对这个水车极其抗拒,而且朝中百官也不赞成陛下大兴水车,可此物明明是有效果,你就不去说上几句?” “如此利国利民之物,不可能就此作罢吧?” 陈星河出声,与许清宵谈论这件事情。 “自然不可能作罢。” “水车工程,必须要大力发展,陛下虽有些急,但也不算太急。” “眼下朝中百官抵制,是因为都有自己的心思,陛下有陛下的打算,儒官有儒官的打算,文臣有文臣的打算,那些武官也有自己的打算。” “需要大家冷静一下,或许有所好转。” 许清宵解释道。 “冷静一下?冷静多长时间?毕竟听说顾言顾尚书都要辞官了,若是冷静个半年一年,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陈星河有些不理解。 “半年一年应该不至于,还是得看陛下怎么做吧。” “不过陛下现在应该也头疼的很。” “唉,可惜啊,陛下还是不够聪慧,否则的话,这个问题一天之内就能解决。” 许清宵喝了口茶,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陈星河更加好奇了。 文武百官都抗拒,百姓都抵制这个水车,以目前的情势来看,这件事情最起码要僵持几个月,甚至真等到落实下来,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可许清宵竟然说一天之内就能解决? 这就有些......夸张了啊。 “师弟,此话何意?” 陈星河好奇了。 不仅仅是他好奇了,正在做饭的李广孝也好奇了。 他这两天也在想办法解决此事,可两天没有任何头绪,怎么许清宵竟然说一天之内就能解决? “师兄,你听师弟说哈。” “其实这件事情,往简单点来说,无非就是立场不同。” “陛下希望大魏粮产能快速提升,这样一来的话,就能让更多百姓少挨饿,又能增加国税。” “可户部尚书却认为,东西是好东西,但一口气花这么多银两,他舍不得,同时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好不好。” “六部其他官员更简单了,他们倒不是舍不得银两,而是不认可此物,再加上都希望国库充实,没事给他们拨点款,让他们缓解压力。” “武官的想法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北伐之争,没了银两,这北伐之争岂不是要泡汤了?” “至于最后的儒官们,这帮人本身就是和稀泥的,不管什么事,都会保持反对意见,如果这件事情最终结果是好事,他们就不说话,如果最终没做好,他们就开始指责,什么我早就说了吧,如何如何的。” “但让他们为了这件事情,去得罪陛下,他们肯定不愿意。” “所以,这件事情,只需要将顾尚书说通,再和六部其他官员好好谈一谈。” “最后再去找武官好好谈一谈,那就没事了。” 许清宵分析的很简单,陈星河完全听懂了,可就是因为听懂了,陈星河不由开口道。 “师弟,整个大魏京都都焦灼的事情,怎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感觉就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啊。” “你这说起来很容易,可做起来估计很难吧?” “尤其还有一点,百姓怎么处理?文武百官即便是答应了,可现在百姓不答应啊?” 陈星河皱着眉头,这般说道。 许清宵这话感觉好像有手就行,可细细想来,感觉有手不行啊。 “恩,做起来很难,至少对任何人来说都难。” “所以需要找一个人,找一个既能安抚户部尚书的人,又能安抚武官,还能跟六部其他人打好交道的人。” “当然最重要还是得安抚好百姓。” “至于儒官们,就让他们一边凉快,不用考虑他们的感受。” 许清宵如此说道。 “安抚顾尚书?又能和六部打好交道?还能安抚好百姓?哪里有这样的人啊?.......等等!师弟,你是再说?” 陈星河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但下一刻,他看到许清宵嘴角的笑容,顿时明白了。 敢情许清宵说了半天,就是再说自己啊? 啊......这! 师弟装哔技术当真是越来越有水准了,自己得好好学学。 “师兄,不是师弟自夸自擂,但凡陛下聪明,想到了我,师弟可以保证,一天之内就能把这件事情摆平。” 许清宵自信无比道。 当然这是在自己人面前吹嘘,要是在陛下面前,许清宵至少要说半年,然后还要说尽力而为,做不好不能骂自己。 “你既如此有自信,为何不主动找陛下说呢?替君分忧,也是我等读书人该做的事情啊。” 陈星河倒是相信许清宵,不相信没办法啊,才入学半年不到,就已经立言。 这要是不相信,陈星河还相信谁?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主动请缨,朝堂上的事情,反正很复杂,师兄,他日你入了朝堂,一定要记住,任何事情都不要上前,该装死就装死,有事就逃,逃不过就拖。” “反正不要出风头。” 许清宵一脸认真道。 而陈星河却叹了口气,他与许清宵的思想不一样,倘若他入了朝堂,一定是认认真真做事,好好为大魏发光发热。 不过许清宵这样说,肯定有他的苦衷和想法。 也没什么好说的。 “行了,师兄还是先看看书去吧,朝堂的事情,还要等一段时间。” 陈星河没什么好说的。 转身离开,先好好看书,等自己入了朝堂再说。 见陈星河离开,许清宵也没什么说的,坐在椅子上,也在沉思一件事情。 他去大魏藏经阁看了不少书,但没有找到关于大圣人的书,问了太监,太监说圣人之书,藏经阁还真没有。 但有一个地方一定有。 那就是大魏文宫。 只是那个地方,许清宵不想去,去了估计就是被那帮酸儒恶心。 可不去的话,又找不到相关信息。 有点脑阔疼啊。 而此时。 厨房当中,李广孝听完许清宵所言后,不由点了点头,紧接着取出一张天旨,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陛下!许清宵说一天之内能解决水车推广之阻碍。” 写完之后,李广孝将天旨丢进炉灶之中,然后安心炒菜了。 至于朝堂上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反正许清宵这么自信,自己也乐在其中。 约半个时辰后。 突兀之间,宫内太监来了。 谄笑着来到许清宵面前道。 “许大人,陛下有口谕,让您着手处理水车推广之事,安抚百官以及民心。” “时间限一天。” “若能办好此事,陛下说重重有赏。” 太监的声音响起。 让许清宵有些愣了。 一天内解决? 怎么解决啊? 我拿什么解决啊? 怎么突然找我来解决啊? 还有,为什么自己刚说完,陛下就来找自己? 难不成有奸细吗? 谁是奸细? 嘶! 师兄竟是卧底? 不过是不是卧底再说,这件事情必须要解释清楚啊。 一天是自己吹牛比的啊。 “公公,你帮我问问陛下,一年行不行?” 许清宵很认真! 很认真! ----- ----- 读者老爷们,今天求点本章说,看我码到快九点了。 能不能留言啊,感觉死气沉沉的。。。 花钱不留言,岂不是很亏? 我想看看在读的有多少老爷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许某可以保证,五年内,大魏国税十万万两! 守仁学堂。 传信的太监已经走了。 留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许清宵。 一天之内,化解朝堂上的矛盾。 户部尚书,武官一脉,还有民间百姓,一口气解决三个势力的矛盾,这谁干得了啊? 许清宵有些郁闷了。 但没办法啊,陛下都下旨了,虽然没说做不到会有什么惩罚,但按照女帝的性格,要是自己没办好这差事,估计再她心中的权重肯定得下降。 得了,跑不掉了。 待太监彻底离开,许清宵转身回到了学堂内,他去找陈星河了。 自己刚说点话,回头女帝就吩咐自己做事。 巧合吗? 可能是。 但许清宵还是来看看自己师兄在干什么。 透过窗户,许清宵看见了自己的师兄,正在认真看书,时不时还露出一抹说不出来的笑容,仿佛已经沉入其中。 讲道理,师兄应该不可能接触到女帝啊,也不可能帮女帝监视自己啊。 如果不是师兄的话,还会是谁呢? 杨虎杨豹?得了吧,真要让他们来监视自己,还不如让自己师兄。 新来的厨子? 许清宵看了一眼厨房,李广孝炒菜很热情,甚至还端起炖汤的盖子,稍稍尝了口汤味,看看咸淡。 这也没必要啊,女帝派个这种人来监视我? 不可能是这个人。 再说了,女帝监视自己干什么?被发现了,尴尬不尴尬? 想了想,也只是巧合吧,算了,不管了,先去解决事再说。 陛下规定了一天时间内,许清宵倒也不是很急,之前说一天,虽然略带吹牛的性质,但真要让自己来,还真能做到。 不过得做好一些准备。 想要化解这个矛盾,无非就是四个步骤。 说服户部尚书! 说服其他三部!礼部是儒道一脉的,不需要理会,再说了财政方面,礼部插手个毛?工部也不用去说服了,就是刑部和吏部走一趟。 说服武官集团。 最后就是说服百姓了。 按照这个顺序,许清宵要制定不同的计划。 “杨虎杨豹,去一趟户部,带几个人去番商街通知一声,让他们把近期的账本交出来,说我要查。” “赵大赵二,你们去外传播一些消息,就说南豫府府都水车工程,并非是工部尚书李彦龙所造,而是我研究而出,其余就不要说了,再将最近两日从南豫府入京之人,带到刑部彻查一番。” “李健李康,你们二人去一趟安国公府,就说我今日会去拜访,让安国公请些人来,有事商议。” 许清宵将事情吩咐下去。 当下,六人领命。 一炷香后,户部带着杨虎杨豹两兄弟前往番商街,一个通知下去,不到半刻钟,所有番商将账本全部齐齐送至而来。 如今的番商街依旧热闹,甚至比以往还要热闹几成,毕竟以前来这里,都害怕被坑,可现在随着各种新政下来,再加上前些日子许清宵这一闹腾。 这些番商哪里还敢作奸犯科?就算是胆子大的,至少现在是不敢。 所以不仅仅是人多了,交易也频繁了许多,原来都是靠坑人,一天坑人两三个,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时辰就有四五单生意做完了。 不得不说的是一件事情,收入比以前多了一些,大家都规范做生意,价格都回归到正常,百姓们出手也阔绰,以前想买又不敢买的东西,现在都买回去了。 毕竟番商的东西是好东西,无非是要价太离谱,或者是拿假的当真卖。 现在东西是真的,有收据为证,也不怕什么,自然百姓也愿意花钱购买了。 厚厚的账本堆积而来,户部官员倒也直接,现场开始核算,通过许清宵的新型算术,大约一个时辰后,大致的账单算清了,准确度极高。 不过当核算结束后,几个户部官员都有些咂舌了,因为数额有点小夸张啊。 “两位大人,核算清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麻烦告诉许大人一声,我等对他都极为仰望,若下次还有什么,尽管招呼。” 几人将账本给了杨虎杨豹两兄弟,微笑着说道。 “客气了,几位兄弟要是没事就来学堂坐坐。” 杨虎杨豹兄弟二人笑道,拿到账本后,也就告退离开。 自从许清宵地位上涨之后,他们两兄弟在京都也算是有些身份了,不少权贵见到也会打个招呼,有时候六部官员看到自己,还特意拉着聊几句天。 虽然两兄弟知道,这帮人都是因为许清宵而看重自己,但这不妨碍他们虚荣心爆棚啊。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杨虎两兄弟回到了守仁学堂。 将账本交给许清宵。 “大人,这是番商街七百多家店铺的账本综合,户部已经核算清了,请大人查收。” “好,你们休息去吧。” 接过账本,许清宵扫了一眼,跟自己预想不错。 看完账本之后,许清宵直接离开学堂,可以去找户部尚书谈一谈了。 只是,等许清宵离开后,李广孝也收拾收拾,去外面买菜了。 李广孝显得很谨慎,也担心许清宵察觉到他,所以第一条路线是往菜场走去,而且也买了不少蔬菜肉食。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李广孝这才朝着皇宫小道走去,拿出相应的令箭,一路畅通无阻。 养心殿中。 女帝已经等候了许久。 “老臣,见过陛下。” 李广孝出声,这一次到没有显得很激动。 “平身。” 女帝开口。 面对自己的老师,女帝倒也没有显得太过于深沉,直接开口。 “老师,许清宵说一日便能解决朝堂矛盾,您如何看待?” 女帝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前日在朝堂上,自己已经发怒了,而顾言却没有丝毫退让,文臣儒官虽然表面上不说话,可不说话就是一种默认态度,再加上武官一脉就更别说了。 水车工程一旦推广开来,国库就空虚了,还谈什么北伐,如若不北伐,这些武官也不会答应。 再者民间也有许多人造谣生事,这些造谣的人,她也清楚是谁,只是无心管辖。 她想过这个问题,至少三个月才能真正推广水车工程,而且绝对不可能是五十郡。 实际上推广水车工程,直接定下五十郡地,只是她的初次开口罢了,身为帝王,她更懂人心以及朝堂利益。 但开出这个口,就是取一个互相满意的数额,五十郡有些夸张,但一郡之地,自然不可能。 水车拿出来,必会被其他几个王朝拿去模仿,不过她也不傻,工部打造出来的图纸,她做过一些手脚。 这也导致满朝文武看到样品之时,并没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但不管如何,外邦若是拿去,偷偷生产模仿,只要有效果,对大魏来说就是不利。 所以她也有些头疼,既不能拖延太长时间,又必须要得到一个满意答案,这两日连饭都没有吃,一直再想这个事情。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老师送来天旨,告知自己,许清宵说能一天之内完成? 不管是真是假,她第一时间下旨,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许清宵敢说这种话,肯定有方法,至于能不能再一天内完成,这个另说。 “陛下,老臣认为,许清宵的确合适当中间人。” “他与六部关系还算不错,除了礼部和吏部,其余四部都算不错。” “再者他也是户部侍郎,老臣知晓,户部尚书非常器重许清宵,甚至愿意扶持许清宵成为下一任户部尚书。” “至于武官一脉,对许清宵也颇有好感,至少他们的儿孙也在许清宵学堂入学。” “老臣仔细想想,许清宵当真从中调节。” 李广孝简单分析一番,认为许清宵的确可以从中调节。 “那,一天内,他就能解决此事吗?” 女帝继续问道。 “一天之内或许有些夸下海口,但十日之内,老臣相信应该不难。” 这是李广孝的评价。 一天说实话,他也不信啊,带点吹嘘成分很正常,毕竟是跟自己人说话,谁都会吹一点。 “恩,朕也是如此认为的,若是他能在十天内解决此事,朕,自然对他格外赏赐,甚至说一月之内解决此事,朕也有重赏。” 这番话,女帝并不是随口说说,因为在她的预算之下,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解决,而且只能将水车实行在二十五郡左右。 如果许清宵能再半个月内完成,并且还是完成五十郡地推广,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恩,不过陛下也要做好准备,毕竟十日内完成不是难事,但许清宵也懂得取舍,他无法说服户部尚书顾言等人,先试点五十郡,估计二十郡左右。” 李广孝又加了一句话。 推广五十郡,这不可能,您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女帝点了点头,她倒也明白,所以并不抱太大希望。 别的不说,光是户部尚书顾言,想要劝好他?没有个十天,估计都难。 也就在此时。 户部当中。 顾言正在书写奏折,虽然陛下没有上朝,可奏折不能不写,他一定要让女帝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推广。 而且无论谁来劝自己,自己都不会答应,因为这涉及的是国之根本。 容不得玩笑。 再扫了一眼一旁的水车图。 顾言更是厌恶至极。 这个李彦龙,真是个王八蛋,好好的发明什么水车,什么破玩意? 发明这玩意的人,脑子就是有问题,没错,他就是骂李彦龙。 砰砰! 敲门声响起,是门外的侍卫。 “顾尚书,许大人来了,说要来见你!” 声音响起,顾言皱了皱眉。 许清宵这个节骨眼出现做什么?是帮陛下当说客的? “不见。” 顾言直接拒见,他猜到许清宵来的目的。 给陛下当说客?想都别想,虽然自己器重他许清宵,可有些事情可以商量,有些事情不可以商量。 关于水车之事,他绝不可能妥协,自然而然不见许清宵。 死都不见。 不管许清宵说什么都不见! 砰砰! 敲门声响起,侍卫的声音传来。 “顾大人,许大人说,来给户部送钱了。” 随着侍卫的声音响起,顾言顿时一愣。 送钱? 还有这种好事。 “快点请他进来。” 顾言将奏折合上,站起身来瞬间换了个模样,面色温和,带着笑容,虽然有点强挤,但还是得笑。 别人如果说这话,他死活不信,但自从许清宵帮国库赚了十几万万两白银后,他对许清宵可谓是无比器重。 完全相信许清宵的户部才能,只要许清宵今日不是来当说客的,他好吃好喝招待。 想到这里,顾言特意起身,去拿一些上等茶叶来招待许清宵,不能怠慢了这位财神爷。 也就在此时。 房门打开了。 “下官许清宵,见过顾尚书。” 见到顾言,许清宵满脸笑容,手中拿着一些账本,笑呵呵道。 “守仁啊,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来来来,正好有人给老夫带来一些上等茶叶,来喝一喝茶。” 顾言满脸笑容,丝毫没有方才半点愤怒之色。 “顾大人,清宵这次过来,是有两件事情跟您说的。” 许清宵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显得有些开门见山。 “你说,你说。” 顾言笑呵呵地说道,同时摆弄着茶叶。 “这第一件事情,倒也简单,我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陛下打算拨款五万万两给工部,让工部生产大量水车,只不过大人您不答应,清宵这次过来,就是希望尚书大人答应下来。” 许清宵很直接,一点弯子都没绕。 而此话一说,顾言脸色瞬间变了,将已经拿出来的部分茶叶,全部倒回去了。 “送客!” 顾言冷冷开口,他就猜到了许清宵是过来当说客的。 可惜自己还是带着一丝丝贪婪,不然的话,许清宵根本进不来。 “顾尚书,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许清宵也不恼怒,只是笑着开口。 顾言有些没好气了。 “守仁,不是老夫说你,你好说歹说也是咱们户部的人吧?户部好不容易有点银子了,陛下就要花光,世人都可以说老夫掌管户部后变成了守财奴,可老夫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愚蠢罢了。” “守仁,你来了户部,应该知道,六部每年都要张嘴要钱,大魏王朝怎么可能没有些天灾人祸,一笔笔赈灾银,一笔笔拨款,这些都是银两啊。” “国库若是有钱,咱们就不用怕外敌,你知道之前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日提心吊胆,就是希望不要有战争了,我真怕某一天醒来,某个异族要跟大魏叫板。” “那帮武官一个个兴奋的很,可大魏有钱吗?没钱了啊,内需都不够,还有银两给他们打仗?真是一群傻子。” “守仁,你听老夫一句,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否则的话,老夫也不会理你了。” 顾言连珠带炮说了一大堆,他有他的苦衷。 天下人都觉得户部尚书是个守财奴,可事实是这样的吗? 事实是,六部每年都需要拨款,天下官员已经到了一个极致苛刻的程度了,各地都需要拨款,天灾人祸也好,发展国家也好,到处都是钱啊。 再加上如今大魏内忧外患,万一那天真打起来了怎么办? 有银两最起码有底气。 要是又没钱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估计又回来了。 所以他有他的苦衷。 “顾尚书,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您先消消气。” “我给您看一样东西。” 许清宵也不急,而是拿出一本册子,递交给顾言看。 后者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了这个小册。 翻开一看,顿时之间,顾言愁苦的面容,瞬间露出笑容了。 甚至越看到后面,笑容越浓。 “好,好,好。” 顾言大喜,连说三个好字。 小册是账本,番商街七百多家店铺这十日来的收入。 共计银两一千四百多万两,净利润是三百万两,其价格也合理,三成左右的净利润。 而这三百万两,如果按照番商征税的话,这就是一百二十万两要上交给国库。 这才不过十天啊,如果是一个月这就是三百六十万两,一年就是接近四千万两税银。 嘶! 顾言感觉自己头皮都要发麻了。 “守仁,这账本是真是假?” 联想到这里,顾言忍不住询问许清宵这是真是假啊。 毕竟这银两实在是太多了,他想象不到啊。 要知道这才不过是七百家商铺,大魏京都,番邦经商少说六七千家,无非是地段好坏罢了,再加上这还仅仅只是大魏京都。 番邦商人出现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些繁荣的城市,穷苦一些的城市,他们都不会过去,除非是一些小生意,但番商的生意,大部分都是玉器绸缎等等昂贵之物。 “顾尚书,账本自然是真的,而且还是户部官员亲自核算,或许有点出入,但问题不大,若是顾尚书不信,可以去问问。” 许清宵自信道。 “不问,不问,老夫谁都信不过,但唯独就信你。” 顾言笑了,笑得非常璀璨,然后又从茶袋子里面勺了几勺,准备开始泡茶。 见顾言笑起来了,许清宵则继续开口,不过不是水车工程之事。 “顾大人,清宵在家细细算过,大魏番商一共有七千四百五十六间店铺,这七百家是头部,在番商街,生意自然极好,所以账本的数额也多。” “而其他番商,虽比不过这七百家,但也不差,我预算剩下的六千多家的总和之数,应该是七倍左右,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一倍。” 许清宵认真说道,他不急着劝阻顾言,慢慢来,反正时间还早,一天时间嘛。 “七倍?” 顾言咽了口唾沫。 十天营收是一千四百万两,净利润是三百万两,一个月就是九百万两。 而七倍就是六千三百万两白银,四成征税这就是两千五百二十万两啊。 一年是多少? 三万万两白银! 嘶! 顾言咽了口唾沫,他整个人傻了。 看着顾言一副愣在原地的样子,许清宵轻笑一声,而后缓缓道。 “顾大人,先别想的太美。” “按照这个账本,光是大魏京都番商,一年可以提供三万万两白银,可这只是理想。” “上下浮动一倍,不过这个必须得往少了算,所以就当是六倍。” “然而许大人,您知道为什么短短十天内,这七百多家番商会赚这么多银两吗?” 许清宵实话实说,理论上他完全可以顺着顾言的想法去画大饼。 但这没必要,毕竟顾言现在是看到账本震惊了,等回头好好细算一下,很多问题都会出现。 既然自己是过来当说客的,就必须要说实话,然后再谈判。 “为何?” “老夫这回是真的不懂了,按理说杀了一批番商,这局势应该更加混乱,怎么会变得这样?” 顾言回过神来了,同时神色充满着好奇。 是啊,怎么突然赚这么多银两啊? 按理说杀了这么多番商,这些番商应该躲在家里哭,而且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事了吧? “顾大人,您对户部极其了解,但您对商人却不了解。” “商人逐利,清宵虽然前些日子杀了一批番商,他们的确又怒又怕,但商人就是商人,他们追逐的永远是利益。” “我这一刀下去,是铲除了非法商人,让这帮番商不敢乱来,这一幕百姓们看在眼里。” “自然而然,百姓们相信这些番商不敢再乱来了,再加上有收据为证,百姓们消费起来就更不用担心了。” “顾大人,这帮番商的人品如何,暂且不提,但他们的东西是好东西,否则也无法在大魏立足。” “无非是市场混乱,无人监管罢了,现在番商们老实了,回归正常了,百姓们也敢大胆购买,再者之前他们将玉器绸缎提高价格,如今瞬间跌到之前的两三成,对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不要钱的东西。” “所以这段时间市场繁荣,但这种情况会稳步下降,差不多一个月内,回归正常。” 许清宵说的很清楚,而顾言也认真听着。 “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说,最终会稳定在几成?” 顾言问道。 “两成。” 许清宵说出一个准确数字。 现在为什么突然暴涨?是因为货物降价,以及再担心被坑了,所以放心大胆去买。 可百姓手中的钱,永远就是那个数字,中层购买力度会上升,但底层购买力度会很快回归正常,至于有钱人他始终就是那批人,不管市场如何,没人敢得罪他们的。 所以最终局面,会稳定到两成左右。 “两成?” 顾言细细算了一下,也就是说一年三万万两白银,最终落到国库就只有六千万两了。 莫名感觉有点少啊。 “如果加上全国呢?” 顾言继续问道。 本来之前都做好了三万万两的准备,结果只有六千万两,并且到底有没有还是一个未知数,顾言怎么能不难受。 如果一开始就说六千万两,他肯定开心的很。 可说了有三万万两,又变成六千万两,谁舒服啊? 这就好像一些民间专门给说书人写稿一样,说好了写十章,结果就两章,搁谁谁受得了? 所以顾言忍不住询问一下,算上全国番商会如何? “不会增长太多,最多一万万两吧,而且是最多。” 许清宵给予回答。 这话一说,顾言皱眉了。 “一个京都就有六千万万两,大魏全国才最多加四千万两啊?这不可能吧?” 顾言有些绕不过弯了,虽然说这是大魏京都,大魏最繁华的地方,可其他城市也有繁华之地啊。 怎么才加四千万两,而且听许清宵这口吻,似乎好像四千万两还很牵强啊。 “大人。” “番邦商人买卖的货物是什么货物?动不动就是珠宝玉器,绸缎宝纸,都是一些高端货物,大魏京都聚集的是什么人?都是大魏最有钱的一批人,让他们花几十两几百两买玉器,他们愿意。” “你让其他百姓来买?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吗?” 许清宵认真说道。 而这话一说,顾言也算是明白了。 的确。 大魏百姓的消费能力和经济能力虽然说不是个个有钱,但至少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要好很多。 “一万万两,也行吧。” 顾言开口,相当于收入翻倍,这样也行。 可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大人,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这种情况只能持续一年左右,往后每年估计会越来越少。” 许清宵自己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还会减少?为什么?是那些番商吗?” 一听这话,顾言顿时怒了。 “不是。” “还是那句话,百姓没钱了,这种东西持续不了多久。” “这么跟大人您说吧,百姓的收入不高,自然也不会购买昂贵之物。” “所以,按照下官的预算,第一年或许能增收一万万两,第二年七千万两,第三年五千万两,第四年三千万两,第五年估计就只有一千五百万两吧。” “当然好消息就是,这一千五百万两能持续很久。” 许清宵笑道。 可他笑着说,顾言笑不出来啊。 你怎么越减越少? 一千五百万两? 钱呢? 之前是三万万两,然后一万万两,现在直接来了个一千五百万两? 不带你这么玩的啊。 “守仁,你今日是特意过来恶心老夫的吗?” 顾言有些难受了,眼看着这笔银两,一点点减少,他怎么不难受? “顾大人,您这话说的。” “不过,顾大人,我问您一句话,您希不希望大魏税收,每年增到三万万两?甚至是五万万两?十万万两?”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变得无比严肃。 看到许清宵这般严肃,顾言顿时打起精神了,异常激动地站起身来道! “十万万两?” “守仁,你是认真的吗?” “老夫不贪,每年有个五万万我就开心了。” “守仁,你要是能做到五万万两,这个位置,你来做。” 户部尚书顾言是彻底震惊了,他站起身来,激动的手指再微颤。 如果是别人再他面前说什么五万万两,十万万两,他绝对一巴掌打过去。 可许清宵不一样。 这家伙就不是凡人。 “好!” “顾大人,清宵可以向大人保证,只要顾大人听下官一言,只需一年时间,大魏国库增至两万万两,两年之内,必破三万万两,三年内破五万万两,五年内至少有七成把握,增至十万万两。” 许清宵无比认真道。 他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认真的。 因为他还有几个大杀招没有用。 “五年内!七成把握!十万万两?” 顾言咽了口唾沫,他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异常激动,但还是有些怀疑啊。 十万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大魏鼎盛时期,最最最最鼎盛的一年,有二十万万两白银,那个时候一直打胜仗,各国交税,后来鼎盛时期,也就是十二三万万两。 许清宵现在居然敢说能赚十二万万两?这谁敢信啊? 他器重归器重,可这太离谱了。 “守仁,口说无凭,你至少得拿出能说服我的证据吧?” 顾言这般说道。 他看许清宵太认真太严肃了,既不敢不信,又实在是无法相信啊。 “两点。” 许清宵伸出手指,而后神色坚决道。 “第一!陛下推动水车工程,此物是我造出来的,可以使大魏粮产翻倍甚至更多,这就是一万万两白银税收,再者若真推动水车工程,也可以打压北伐,顾大人一举双得。” “第二!顾大人,我准备了四把刀,第一把落在了番商身上,这第二把,我可以直言告诉大人您,是落在大魏普通商人身上,只是这一把刀落下,必会引来民愤民怒,百姓到时也会被蛊惑。” “可如若水车工程一旦成功,大魏粮产翻倍,底层百姓丰收大喜,我等还担心民怨民变吗?” “如若真能稳住局面,那这第三把刀,第四把刀,我想顾大人应该猜得到一二吧?”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而顾言听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地愣在原地。 他知道许清宵对番商开刀,只是一个开始,但也知道许清宵还会留一把刀,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居然准备了四把刀。 而且一把比一把狠。 然而最让他震惊的是,水车工程竟是许清宵打造而出,而许清宵也敢保证大魏粮产翻倍,这税收是重要的一部分,可民心更加重要啊。 如果天下百姓丰收欢喜,到时候这第二把刀,第三把刀,甚至是第四把刀落下之时。 这帮人肯定是不敢翻脸的,因为民心稳固,百姓吃饱喝足,谁跟你去造反啊? 嘶! 高! 高! 高! 许清宵当真是智谋如妖啊,从入京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四把刀,而且还想好了退路,此子当真妖孽。 可就在顾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摇摆不定时。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大人!天下百姓若是能吃饱喝足,大魏粮产翻倍,到时人口也会增加,二十年后,大魏再次迎来真正的繁荣盛世,只要从粮产翻倍开始,很多东西都会受其影响。” “百姓有钱,就会花钱,户部就能收钱,此消彼长之下,国库的银两,只会越来越多。” “番商的税收也会越来越多。” “更不要说,后面三把刀落下,咱们能多赚钱了。” 许清宵说到这里,就再也不说话了,因为该说的都说了,如果户部尚书还不答应,他转身离开,去找皇帝,让皇帝骂几句,回家睡觉了。 事实证明。 顾言心动了。 彻彻底底心动了。 水车工程,粮产翻倍,所带来的影响,的的确确不止是税收这么简单啊,还有各种好处。 百姓有钱了,番商也能赚钱,国库的收入也能增长,大家互赢。 再加上,番商不过是许清宵第一把刀,这后面还可以继续下刀子啊。 真要国库没钱了,真出了事,大不了提前动用第二把刀子。 如果一切按计划行事。 一年内,国库两万万两税收。 两年内,国库三万万两税收。 三年内,国库五万万两税收。 五年内,国库十万万两税收。 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用鼻孔看人了? 什么狗屁吏部,礼部,工部,刑部,兵部。 工部敢凶我一句?我啪的一下,一千万两给礼部,就不给你。 你刑部敢凶我一句?我啪的一下,一千万两给吏部,恶心死你。 到时候五部官员,不得巴结自己?哭着喊着让自己给钱? 苦了一辈子,总要开心一下吧? “守仁!” “老夫相信你!” “不在乎钱不钱的,就觉得你靠谱。” “水车工程,老夫,同意了。” 到了这一步,顾言也不矫情了,直接答应下来了。 又能增加粮产,又能增加国税,还能促进经济发展,这水车当真是个好东西啊。 “顾大人英明。” “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许清宵没有多说了,任务完成,接下来去下一家。 “行,守仁,路上注意点,这包茶叶你拿去,回家喝。” “我来送你。” “守仁,慢走啊。” “注意点安全。” 顾言一路热情地将许清宵送到户部大门口,然后反身回来,坐在房内。 他心情不知为何,格外的好。 看了一眼桌上的奏折,直接丢了。 又看了一眼水车图。 哎呀,这可真是个宝贝。 “我就说嘛,这东西肯定是个好东西。” “发明此物之人,当真是绝世聪慧,守仁啊守仁,你可真聪明。” “这个李彦龙,当真不是个东西,不是你搞出来的非要拿出来炫耀。” “差点害的此物不得见世。” “李彦龙,废物!” 房内,顾言看着水车图,时不时笑出声来,偶尔也骂一骂工部尚书李彦龙,老梆子。 户部的事情解决完了。 许清宵直奔刑部。 来刑部就直接多了,毕竟水车工程最麻烦的源头,不就是户部尚书和武官集团吗? 许清宵来刑部,刑部上下都热情打招呼,都没通报什么,许清宵直接推开张靖房门。 “老张,有事找你。” 许清宵开口,显得无比随意。 房内,张靖有些没好气地看着许清宵,但也没说什么。 “怎么了?” “老张,这次刑部索要差旅费,户部给了多少?” 许清宵问道。 “几百万两,顾言那个守财奴,你觉得他会给多少?” 提到这个,张靖有些没好气了。 “想不想要更多?” 许清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认真问道。 “呃?有什么主意?” 一听到这话,张靖来了精神。 “先说个数。”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让张靖说个数。 “一千万两!” 张靖鼓足勇气,说出一个大胆的数字。 “唉。”许清宵叹了口气,而后看向张靖道。 “我总算明白刑部为什么不行了,老张,你连做梦都这么小心翼翼,简直是没出息。” 许清宵略带感慨道。 而张靖却冷哼一声道:“你就别在这里卖关子了,有什么就说。” “那行,我就直说了,水车是我折腾出来的,您如果同意陛下建水车,明年这个时候,我从户部额外拨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给刑部,行不行?” 许清宵开门见山。 “一千五百万两?” “你没唬我?” 张靖咽了口唾沫,跟没见过银子一样。 “只多不少,你不信我?” 许清宵反问道。 “行!反正做不到,那你就给我回刑部。” 张靖一口答应。 额外拨一千五百万两啊?这谁不答应?有这笔钱,刑部官员出差最起码能住好点的酒楼了,总不至于每次都住一些穷酸地方吧? “走了。” 许清宵来的快走的也快。 对付张尚书简单的很,一千五百万两直接打发了。 这种人,没出息啊。 “就走?不喝点茶?” “守仁,路上注意安全。” “小心点。” 张靖喊了一声,但很快突然反应回来了。 “水车是守仁做的?” “好家伙,怪不得如此精美啊,啧啧,守仁啊守仁,你可真是大魏之福。” 张靖喃喃自语。 紧接着又嘟囔着道。 “这李彦龙,不要老脸,明明是守仁搞出来的东西,非要说他弄的?羞为人子。” 他嘟囔骂道。 两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吏部了。 倒也规矩,不过办法也很直接。 给钱就行。 陈正儒并没有心动,但听到许清宵承认水车是他折腾出来后,就开始谈价了。 不得不说,陈正儒不愧是丞相,要了五千万两,不过许清宵压到三千万两,多了就不太好。 陈正儒同意了,所以许清宵又走了,赶场子去安国公府。 路上许清宵把陈正儒和张靖对比一下。 恩,张尚书当真没出息。 而随着许清宵走了之后,陈正儒也不由轻轻一笑。 “这水车果然是许清宵做出来的。” “李彦龙没这个本事啊。” 他自言自语,话没说的难听,可弦外之音就是,李彦龙没这个脑子。 就如此,又是两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安国公府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魏文曲星,华星云登门拜访!初次交锋! 户部,刑部,吏部。 三个部门已经全部解决。 眼下就是武官一脉了。 许清宵让李健李康过来送信,提前打好招呼。 此时刚刚来到安国公府外,安国公府的管家马上迎面走来,热情无比地恭迎许清宵。 “许大人,您来了!老爷在里面等您呢。” 国公府的管家笑着走来,恭迎许清宵入内。 “好。” 许清宵跟随着管家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院内。 此时,不仅仅是安国公,还有齐国公和卢国公,以及几位侯爷。 “侄儿许清宵,见过三位国公。” “愚弟,见过诸位兄长。” 许清宵走来,朝着众人一拜,谦虚无比。 “守仁侄儿啊,不是叔说你,你自己说说看,你多久没来叔这里坐过了?” “是啊,这些日子,跟那帮文官混来混去,那帮文臣,那个心不脏?你跟他们走那么近,就不怕他们害你吗?” “你们就别吓唬守仁侄儿了,不过守仁侄儿啊,该说不说,你的确没来看咱们这帮老家伙了。” 三位国公开口,倒也不是真对许清宵生气,只是略带抱怨一些。 毕竟许清宵是他们武官一脉的人,按理说应该是跟他们走近一点啊。 “几位叔,可真不能怪我,就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几位可是看在眼里的,我也是累啊,否则早就上门了。” “而且侄儿做的事情,也怕连累几位叔。” 许清宵哭丧着脸说道,他知道武官一脉对他产生了一点点意见,不过也没办法啊。 陛下让他去刑部,然后又去户部,中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怎么来啊? “连累?有什么连累的。” “守仁啊,你就是太会做人了。” “行了,守仁,坐吧,今个把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你这些兄长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事?” 国公们开口,不过安国公还是压了压场,许清宵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肯定是有要事商量,不然不可能突然登门造访,还特意叫上大家一起来。 听到安国公说这话,许清宵也不寒暄了。 “三位叔,几位兄长们,清宵这次过来,是带来一个大好消息。” 许清宵认真道。 “什么好消息?” 众人好奇了。 还大好消息? “北伐!” 许清宵平静道出两个字。 刹那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许清宵。 现在武官一脉最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北伐吗? 可真要北伐,他们心里都有点数,短暂时期肯定不行,甚至连小型战争都做不到。 然而许清宵突然来一句北伐,而且是大好消息,这让众人如何不打起精神重视起来。 “清宵,你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安国公第一个出声,让许清宵不要拐弯抹角,该说就说。 “叔,诸位兄长,清宵是支持谁的,相信大家都知道,别的不说,满江红这词没得怀疑吧?” “靖城耻,犹未雪,清宵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杀到北边,把蛮夷全部屠光。” “日日夜夜都在想,别看这些日子,我跟那帮文臣走的近,但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打入敌人内部。” “前几日陛下要说北伐,清宵兴奋了一夜未睡,但陛下推出水车工程之时,清宵也是一夜未睡,甚至有些惭愧。”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惭愧?守仁侄儿,你惭愧什么啊?” 齐国公忍不住打断问道。 “回齐叔,这水车工程,是清宵捣鼓出来的。” “当初南豫府被陛下罚一成税收,清宵心中有愧,所以研究出水车,希望造福百姓,结果没想到竟得陛下看重,而且愿投如此之多银两。” “所以清宵惭愧啊。” 许清宵有些自责道。 可这话一说,大家都惊愕了。 “水车是你做出来的?” “不是吧,守仁老弟,这水车是你搞出来的?” “我还以为是李彦龙搞出来的呢,没想到竟是你。” “仔细想想,李彦龙这个老家伙,怎么搞得出这种东西,守仁老弟,果然聪慧啊。” 众人震撼,他们对水车带着偏见,可即便是带着偏见,他们也知道水车这东西的确能增长庄稼产量,可他们并不认为可以达到粮产翻倍的效果。 所以对比之下,还是北伐要好一点。 可如今听到这是许清宵捣鼓出来的东西后,大家的态度瞬间转变了。 水车是个好东西。 但李彦龙不是个好东西。 “守仁侄儿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啊。” 安国公出声,他就想知道,许清宵到底要说什么了,北伐有什么好消息? 而且还是大好消息。 “李叔,这水车侄儿可以保证,的的确确可以保证大魏粮产翻倍。” “所以当侄儿听说陛下要大量生产之时,侄儿第一反应是自责,觉得耽误了大事,但很快侄儿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陛下其实一直都不打算北伐,其实清宵已经知晓答案,国库空虚,不仅仅是银两空虚,粮产也空虚。” “如若真发动北伐,难不成拖着银子去上战场?战争最大的问题,就是粮草,无论给大魏士兵发多少银两,上了战场所有士兵最想要的就是食物。” “没有干粮,给百万两白银,也于事无补啊。” 许清宵开口,他说的东西大家都懂。 打仗最费钱,粮食军饷还有各种军需品,这些东西那个不是大头? 现在国库有银两了没错,但许清宵说的也没错,没粮食啊。 除非百姓们都不吃都不喝,拿着粮食给军人吃,自己饿死。 那这样的话,这仗更没必要打啊。 “所以,守仁侄儿,你的意思是?” 安国公逐渐听出味道了。 “李叔,侄儿的意思很简单,让陛下大量生产水车,利国利民,虽然对现在不利,可对大魏将来有利,到时大魏粮食充足,国库充足,那个时候,再提北伐,陛下再不答应就不可能了。” 许清宵认真回答。 只是当许清宵这话一说,众人却皱眉沉默。 因为他们顿时明白许清宵是什么意思了。 来当说客的。 众人沉默,他们可不傻,许清宵说这么多东西,完全没有一点让他们心动,反而让他们有些不太舒服,毕竟他们下定决心要北伐,要制止水车工程实行。 结果许清宵过来当说客,即便是器重许清宵,但也不可能损失自己的个人利益啊。 见众大臣沉默,许清宵并没有半点尴尬,反而无比认真道。 “我相信诸位有些不信任清宵,可这件事情,无法质疑。” 许清宵拿出账本,他自己抄录了一份。 将账本递给几位国公,许清宵先不说话。 而几位国公打开一看,很快全部皱眉了。 “竟有如此之多?” 过了一会,安国公将账本递给其他侯爷们观看,同时看向许清宵这般问道。 “李叔,这是户部的账本,自然不可能作假。” “如今大魏蒸蒸日上,国税已经开始增长提升,可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粮食,解决百姓温饱,才是大魏重中之重的事情。” “如果按照大魏当下的发展,想要北伐,二十年都不够,这一点我相信李叔应该更加明白。” “可若有水车,增加粮产,增加人口,大魏底层就能稳固,百姓安稳,大家吃饱喝足,有了余钱,就能拿去买卖东西,到时候大魏就能源源不断赚取税收银两。” “清宵已经向户部尚书立言,五年之内,让大魏国库税收达十万万两,而若是从即日开始,推广水车,以五十郡为首,只需要一个季度,就可以看出成效。” “到时再加大力度,争取在两年之内完成水车全国铺展,那么第三年,大魏的粮食就能翻倍,再等两年,大魏粮产将会堆积如山。” “这个时候,既有银两,又有粮食,请问国公,大魏怎能不战?怎不北伐?” “可如若阻止陛下推广水车,一来惹恼陛下,二来大魏当前情况,绝对不可能北伐,就算是我等逼宫,陛下也不会答应。” “即便陛下答应了,也不过是安抚我等,就如同这次一般,让兵部计划北伐,但清宵可以保证,这只是一场骗局罢了。” “请诸位国公深思!” “请诸位侯爷深思!” 许清宵把话说到这里了,基本上就没什么可说的。 甚至都把女帝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一刻,三位国公,数十位侯爷都沉默了。 因为许清宵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是啊,女帝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北伐要北伐,但到底北伐不北伐,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按大魏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不可能北伐,有银两发动战争和,但没有银两补给,尤其是粮草这东西。 大魏现在的粮草还算勉强可以,但问题是运输过程就得消耗多少? 真北伐了,定点就是北方之地,距离三万多里。 一百万担粮草,运输过去,最多只剩下二十万担,而且路程至少三个月。 除非用飞舟运输,但飞舟是仙道之物,本身制作就难,而且能运输多少过去? 所以北伐不了。 但许清宵这一番话,让众人沉默了。 五年的时间。 国库充实。 粮仓充实。 如若许清宵真能做到这个程度,那的确可以,最起码真做到了,就不可能不北伐。 总比现在好吧?扯一句北伐,然后拖你个半年一年,等你不耐烦了,又说一句北伐,如此一来,十年之后都不见得能北伐。 许清宵所说之言,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可最起码有一个奔头啊。 而不是整天被女帝忽悠。 “守仁侄儿,你当真能保证,五年之内,让大魏国税增至十万万两?” 安国公忍不住开口了。 大魏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现在真要说北伐,肯定是不行的,别说七万万两白银了,就算国库有三十万万两白银,也不见得能去北伐。 兵力!粮草!军饷!供需!等等等等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当初武帝为何能七次北伐? 那是五代大魏的积蓄啊,七次北伐,花了多少银子,大家心里都是有目共睹的,无非就是说,若是能大捷而归,可以以战养战。 可问题是,北伐蛮夷也穷了,并且能不能大捷也是个问题啊,突邪王朝会不会让大魏这么舒服的打仗? 初元王朝会不会让大魏打仗? 还有内患,各地藩王会不会起心思? 还有民心,老百姓想打仗吗?口头上喊得要打要打,真打起来,倒霉的是谁?还不是百姓? “十万万两,清宵目前只有七成把握,剩下三成,则在李叔以及各位身上。” 许清宵认真道。 “我们身上?” 众人好奇了。 “全力发展大魏,随时做好北伐蛮夷先攻防守。” 许清宵定下格调。 但他知道,武官一脉不会完全听取自己的意见,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就真是一心为武官。 可许清宵更明白的是一件事情。 武官一脉无论如何都想要北伐,既然想要北伐的话,就会多买一份保险。 而且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 女帝是不可能北伐的,至少今年不可能,明年也不可能。 与其如此,为什么要去得罪女帝? 而现在许清宵拿出一份保险交给他们,当做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许清宵做到了,那么一切都可以按照许清宵说的去做,北伐近在眼前。 如果许清宵做不好,那也没事,他们继续跟女帝谈判,无非就是说,高看了许清宵罢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亏啊。 “守仁侄儿,如若今日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你的话,老夫早就赶人走了。” “但老夫相信你,五年之后,不说国税十万万两,只要有七万万两,老夫从今往后,无论如何的支持你。” 安国公做出了决定。 这个交易一点都不亏,答应下来是好事,当然表面上肯定是要这样说的。 “多谢国公信任。” 许清宵朝着众人一拜。 既然连武官一脉都谈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跟百姓谈一谈了。 许清宵想要走,但却被安国公直接按住了。 “别想走,留下来喝几杯。” “对对对,守仁老弟,你这就想跑?留下来喝几杯,多久没见了。” “今日你别想走,留下来,喝,多喝点。” 众人直接按住许清宵,非要拉着许清宵喝酒,死活不让他走。 看着众人如此,许清宵也没办法,硬着头皮陪大家喝酒,只是这一喝就喝了两个时辰,不管自己说什么,人家就是不放人走。 也让许清宵一阵牙疼。 不过好在两个时辰,喝的也差不多了,许清宵总算是逃走了。 他有些醉,王府的酒很古怪,逼不出来,只能慢慢消化,好在许清宵运转金乌淬体术,体内的酒气也瞬间消失了不少。 但还是有点小晕。 回到守仁学堂中,许清宵本想将赵大赵二兄弟喊来问问情况,结果赵大赵二兄弟二人第一时间走来,十分激动道。 “许大人,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大人,说出来您肯定不信。” 两人满脸激动,凑到许清宵面前说道。 “怎么了?” 许清宵喝了口茶,缓缓酒劲。 “许大人,您不是让咱兄弟二人去办事吗?在皇都内传水车是您制作出来的吗?” “您知道百姓是什么反应吗?” 赵大激动道。 “什么反应?” 许清宵也有些好奇了。 眼下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唯独就是百姓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让赵大赵二先传一遍,看看百姓的反应,然后再决定出手不出手。 所以有些好奇。 “大人,我们两兄弟刚刚扩散消息出去,百姓们第一反应是不信的,毕竟这水车在百姓眼中,现在成为了祸国殃民的东西了。” “可随着刑部去抓人,将几个散播谣言的人抓进刑部后,不少人开始发声了,证实水车的确是您做出来的,甚至刚有几个南豫府都的百姓来到咱们京城。” “大肆宣传水车的作用,并且各种夸赞您,甚至南域府都已经有一些手艺人,做了一些小型模具,展示给百姓看水车的作用是什么,宣传水车的好处,并且为您说好话。” “现如今,满京城的百姓都在夸这水车利国利民,而且也都在夸许大人您当真是聪慧无比。” 赵大兴奋无比地说道,一旁的赵二也忍不住赶紧插嘴道。 “不止是这个,许大人,还有一点的是,现在有人传,您当初打造这个水车,是因为陛下罚了南豫府百姓一成税收,所以为了补偿给百姓,才会制作此物。” “如今百姓们都再夸您真心为民啊。” 赵二补充了一句,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百姓们更加相信水车是好东西,也相信这东西是许清宵搞出来的。 “有如此夸张?”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说实话百姓这一关,许清宵其实没底的,毕竟有人提前散布谣言。 老话说的好,造谣一时快,辟谣跑断腿。 自己都做好跑断腿的准备了,可没想到的是,百姓竟然如此支持自己? 这有些没想到。 “一点都不夸张,大人,您要是不信,您去外面看看。” 赵大满脸笃定道。 “那行,你们在此等我。” 许清宵还真要眼见为实,不是不信这两人,而是此事事关重大。 刚回来,许清宵又走了。 不过他特意戴了顶斗笠,怕百姓认出自己来。 许清宵直接去酒楼,这里能听到大魏京都七成的消息。 一刻钟后,许清宵来到酒楼,随便点了壶酒水,便坐在角落。 的确,刚落坐下来,就听到不少人再谈论自己。 “我跟你们讲啊,这许大人真是一心为民,陛下当初罚南豫府一成税收,许大人体恤百姓,觉得自己愧对百姓,所以才把这个水车给造出来。” “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前几天给我通信,你们看,这作不了假吧?信上说的明明白白,我这个亲戚,就是农耕为生,之前收成都一般般,现在翻了翻,因为有了水源,他把废田也用上了。” “现在整个南豫府百姓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南豫府看看。” 一个男子声音极大,说着这件事情。 同时拿着一封信,给大家伙看。 不少人凑了过去,扫了一眼信件后,当下议论声响起了。 “这要换做是别人,我绝对不信,但许大人我信啊,他一心为民,怼大儒,闹刑部,斩郡王,除女干商,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咱们老百姓?这水车如果是许大人搞出来的,就一定是利民之物。” “对,许大人一心为民,这水车一定是他搞出来的。” 百姓们纷纷开口支持,但很快有人却满是好奇道。 “那为什么会有人说,这东西没用呢?” 此话一说,直接引来不少议论。 “这还不简单?许大人为了咱们老百姓得罪了多少人?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如此利国利民的东西,就要被这帮人给毁了。” “对对对,肯定是有人想要害许大人,我们可不能上当。” 百姓们几乎是无条件支持许清宵,只要是许清宵搞出来的东西,那么这东西就是好东西,如果有人说不好,那这个人就有问题,想要谋害许清宵。 这就是现在百姓们的想法,毕竟许清宵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大家都知道许清宵是个好官,一心为民,连立言都是为了百姓。 “那之前为什么会说这东西是工部尚书,李彦龙搞出来的啊?我真有些糊涂了?” 有人再次开口,充满着好奇。 “这还要说,肯定是工部尚书李彦龙见此物极好,想要在陛下面前表现,抢夺了许大人的功劳。” “对,有这个可能性,反正李彦龙就不是个好东西,我等一定不要被蒙蔽双眼,如果李彦龙还敢承认这是他搞出来的东西,咱们大家伙一定要闹,不可能让许大人做了好事,得不到好处。” “是是是,这话说的对,这个李彦龙,身为尚书,竟然如此不要脸,抢夺许大人的功劳,不为人子!” “对,不为人子。” 百姓们显得义愤填膺,把李彦龙骂了一顿狠的。 让许清宵有些尴尬,他想要为李彦龙出言解释一句,但想了想又不能说,万一解释了,他们又误解说是李彦龙威胁自己呢? 唉。 李大人,这个锅您还是背吧,总比祸国殃民要好。 确定了百姓的想法,许清宵既是感动,也是开心啊,果然付出就有回报,本以为是最难的一件事情,却不曾想到成了最容易的事情。 起身离开。 许清宵回到守仁学堂当中。 或许是心情极好,许清宵让李广孝额外加菜。 陛下让自己一天内完成,而自己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所有事情。 要不是国公们非要拉着自己喝酒,估计半天都要不上。 “唉!天不生我许清宵,大魏万古如长夜啊。” 许清宵喃喃自语道。 三大势力全部解决好了,如今只需要等明天上朝就行了,不过许清宵还要准备一样东西。 完整的水车图纸。 是的,完整的水车图纸。 水车有三份画稿,第一份在李鑫手中,这一份缺少一些相关零件,这些零件看似作用不大,可实际上内藏乾坤。 南豫府的水车,最多可以使用半年,那么就会出现几个问题,一是固定问题,二是运输问题。 需要一个纽扣来稳固,但这个纽扣至关重要,没有这个纽扣,其他国家的人就算是照着水车一比一仿,也没有任何作用。 半年时间一到,肯定会出问题,到时候就只能修补或者是用其他方法稳固,有事没事就要去搞一下,浪费人力浪费财力。 而第三份,则是真正完整的水车,可以让水车稳固运行,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减少人工维修成本。 这一份许清宵暂时不弄,第二份交给工部就好,第三份交给陛下,等一年之后,再让陛下命工部打造,装在水车之上。 头一年,必须要花费人工去处理这件事情,就是让异族他国之人看到。 这样的话,这些异族他国之人,只会觉得水车有些鸡肋,也觉得大魏异想天开,想出一个鸡肋之物。 而大魏则可以自己偷偷发展,会不会被发现没关系,重点就是拖延其他国家抄袭程度。 甚至就让他们起怠慢之心,这样的话,大魏就能稳固发展了。 许清宵做事最喜欢的就是留一手。 他不可能不知道大魏有敌国探子,所以藏一手最好。 当然也有可能敌国有天才,猜到了这一点,可这也没关系,毕竟这东西藏不住,大魏的确要发展,抄了就抄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书房内。 许清宵画着图纸。 然而,一个时辰后。 大魏京都之外。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出现在京都南城门。 南城门入口车水马龙,一路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这里是大魏京都,大魏最核心的地方,每日不知多少人入城,每日又不知多少人出城。 时时刻刻都显得繁荣无比。 也就在此时,马车之中,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随着这道身影走出,一时之间,不知多少目光全部聚集在此人身上。 这是一名男子。 穿着青云锦绣白袍,光看衣料表面,极品丝绸,看起来都极为顺畅,如云如水一般。 但真正让人惊愕的是,男子十分年轻,二十岁出头,肌肤如雪,面相极美。 是的,是极美,俊美至极。 五官精致,眼蕴星辰,谦谦公子,温润如玉,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再加上儒道的气质,将绝世二字,衬托的淋漓尽致。 他虽身无长物,但从这面相,就看得出来,此人绝非凡人。 “华星云,他是华星云。” “嘶,华星云竟然长得这般俊美?” “原来他就是华星云啊。” “此人面相,不知为何,感觉比女子还要美。” “男面女相,是为人间绝世啊。” “怪不得曾有人说过,华星云曾经迷倒大魏京都所有女子,看来名不虚传啊。” “是啊是啊,如此面相,我一个大男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哥,别恶心人好吗?” “华星云竟如此英俊,啊啊,我爱上了他。” “我也爱上了他,太俊美了!” 百姓们全部愣在原地,有些人回过神来开始讨论,但大部分人还是显得有些惊为天人。 尤其是一些女子,更是痴痴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之中满是痴迷。 有一说一,这世间女子,有几个不喜欢俊美男的? 跟丑男在一起,是生活。 跟俊美男在一起,才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 渣又如何?不怕长得帅渣,就怕长得丑也渣。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华星云十分平静,他自幼便是如此,只要一出现,便是全世界的焦点。 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没有任何不适。 走下马车,华星云站在队伍之后,而一名女子站在她身旁,女子长相也极美,穿着淡红长衣。 “公子,我们直接走另外一条道吧,您之身躯,无需与他们一般排队。” 女子开口,提醒华星云可以走官道。 然而华星云摇了摇头,声音极为温和道。 “不用,就这条道。” 他一句话,后者便沉默不语,静静陪伴。 队伍很长,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到了华星云,门口的城史连忙起身迎接。 华星云交出路引,一切规规矩矩,与人说话也十分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随着手续查完,华星云的侍女拦下了一辆马车。 “劳烦车夫,去守仁学堂,多谢。” 上了马车,华星云开口,微笑着说道。 车夫有些惊愕,一来是华星云的相貌,二来是华星云要去守仁学堂,但很快他回过神来,策马而行。 只是等华星云走后,不少声音也响起了。 “华星云真的来了。” “他不去大魏文宫,直接去守仁学堂做什么?难不成要找许清宵麻烦?” “应该不至于吧?如今许大人可是侍郎啊,他华星云凭什么找许大人麻烦?” “这华星云,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不得不说,这面相的确非凡啊,我若是有其十分之一,这京都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行了,得了,别做梦吧,该干嘛干嘛去吧。” 百姓们议论,皆然好奇华星云为何要去守仁学堂。 一时之间,不少猜测出现,而华星云回京都的事情,也瞬间传开了。 未时。 守仁学堂。 许清宵已经将图纸画完了。 看着三份图纸,许清宵很是满意。 总算是把事情全部解决了。 等明日上朝,百官同意,陛下下令,就可以开始大兴水车。 后续的麻烦无非就是控制成本罢了。 这个好说。 至于会不会有人阻止,许清宵也猜得到,肯定会有,但问题也不大。 皇帝,六部中四部,吏部、户部、刑部、工部都同意了,兵部是武官一脉的,自然也同意,也就是说六部当中就是一个礼部不同意了。 可问题是,关你礼部什么事啊?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不服,那又如何?就算是怀宁亲王各种不服也不怕,满朝文武包括百姓们都同意,你不服也只能服。 舒服啊。 这就是人情世故的好处。 许清宵想了想,觉得这次之所以如此顺利,完全是因为平日里的人情世故,果然好人有好报啊。 而就在许清宵思索时,杨豹的身影出现了,而且显得有些严肃和紧张。 “大人,有人来了。” 杨豹开口,显得十分严肃。 “谁?” 许清宵略显好奇。 “华星云!就是最近百姓都再谈论的人,说来拜访您,小的听说,这人名气很大,而且跟大魏文宫走的近,对您可能不利,咱要不要见?” 杨豹压着声音问道。 华星云? 许清宵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是感觉有些陌生。 不过人家亲自过来拜访,许清宵没理由不见。 “看一看。” 许清宵起身,从书房中走出来,朝着守仁学堂外走去,陈星河也出房门了,听到华星云来,自然要见识一番。 “清宵师弟,这华星云突然拜访,只怕没安什么好意,要注意些。” 陈星河提醒一句,许清宵点了点头。 只是走了几步,两道身影便出现在学堂之外。 一名女子,长得极美女子,至少是自己看过的女人中排名前五。 并列第一的是女帝和藏经阁那个女人,第二是赵婉儿,第三是永平郡主,第四就是这个女人了。 穿着淡红色长衣,身材也特别不错,是个极品。 而且她体内气血涌动,散发着一种莫名气势。 是武者。 而且至少是七品以上的武者。 有些夸张,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一两岁罢了,却拥有七品以上的实力,强啊。 但很快,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她身旁的男子身上。 面相俊美至极,一举一动都显得儒雅随和,让人莫名心生好感。 尤其是长相,许清宵的的确确没见过这么俊美之人,很难想象的到,一个男人竟然这般俊美。 啧啧,当真是投错胎了,这要是个女人,估计女帝都比不上。 华星云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当两人目光对视,华星云第一时间露出笑意,朝着许清宵一拜。 “学生华星云,见过侍郎大人。” 他开口,显得无比恭敬,更是称呼许清宵为侍郎大人。 这还真是有些意想不到啊。 “星云兄实在是客气了。” “侍郎大人不敢当,早些时候便听说过星云兄之名,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许清宵十分热情,人家如此客气,自己肯定不能怠慢啊。 “不不不,许大人所作所为,星云在外早已知晓,星云佩服许大人,也敬重许大人,侍郎大人,担当的起。” 华星云极为客气与尊重,与外面传的傲然无比,完全是截然相反啊。 “星云兄比我年长几岁,千万不要喊大人,来来来,星云兄入内好好坐,好好聊。” 许清宵拉着华星云入内,显得极其感慨一般,给人一种对华星云特别有好感的样子。 “许大人当真客气了。” “年长几岁算的了什么?比起许大人所作所为,星云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华星云一副无比惭愧的样子,然而又是无比认真地夸赞许清宵,眼神之中皆是敬重和佩服。 “不行不行,许大人我真担当不起,您还是喊我一声守仁愚弟吧,兄长,快快入内。” 许清宵热情招待,同时让人准备好上等茶叶。 不过华星云没有入内,而是开口道。 “既然许兄如此说,那星云也就不矫情了,不过进我就不进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许兄,这里是我从异国他乡带来的一些礼品,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还算是有些实用,您莫要嫌弃。” “我听闻许兄与大魏文宫有些矛盾,愚兄认为这其中必有误会,所以会帮许兄说些好话,尽可能不要产生新的误会与矛盾。” “还有京城内也有不少流言蜚语,这其中肯定有小人作祟,请贤弟放心,愚兄乃为读书人,修浩然正气,绝不会对贤弟不利。” “请贤弟莫要误会,听信谗言,破坏你我之间的感情。” 华星云不打算进去,而是在学堂之外解释许多事情,这次登门拜访也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兄长放心,愚弟自然不会听信谗言,今日一见兄长,愚弟便什么都明白了。” 许清宵认真点了点头,同时又热情邀请对方留下吃饭。 可华星云微微一笑,还是委婉拒绝。 “贤弟,过些日子愚兄会设宴,到时不醉不休。” “今日就算了,愚兄的确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也不想打扰贤弟。” “不过,他日上朝,还望贤弟多多帮帮愚兄啊。” 华星云真挚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兄长放心,你我皆为大魏,自然互相帮助。” 许清宵笑着说道,而华星云也露出笑容。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又继续开口道。 “兄长,有件事情可否帮我一下?” “我听闻大魏文宫藏有许多书籍,愚弟喜爱读书,尤其是关于圣人起居之类,若是可以的话,麻烦兄长为我寻来一些,愚弟再次拜谢了。” 许清宵如此说道。 “小事一桩,今日晚上便让人送来,贤弟,愚兄先告辞了。” 华星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件小事。 “兄长慢走。” 许清宵目送华星云离开,同时更是忍不住感慨道。 华星云的品格,当真好啊。 只是等华星云彻底走后。 许清宵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了。 没错,他是装的。 这个华星云是好是坏,许清宵不知道,但上来就这样客气,而且还如此好说话,说是个好人,许清宵还真不信。 但说是个坏人,许清宵也有证据,所以表面上你好我好没关系,但背地里还是得提防一下。 可就在此时,师兄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了。 “清宵师弟,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注意了。” 陈星河面色清傲,看着已经走远的华星云如此说道。 “师兄,为何?”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自己这师兄竟然能一眼看穿对方好坏? “一般长得比我帅,而且还不傲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陈星河一脸笃定道。 而许清宵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了。 因为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朝堂水太深,工部尚书你把握不住啊! 守仁学堂。 陈星河看着已经远去的华星云,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师兄。” 许清宵喊了一声,陈星河也回过神来了。 “清宵师弟,记住,这人一定不能深交,虚与委蛇可以,其他的不行。” 陈星河再次跟许清宵强调一句。 因为他愈发觉得,这个华星云有问题。 “恩,我明白。” 许清宵不傻,华星云有如此威望,三年前在京都的威名不弱于自己,而且更是背靠大魏文宫,苗根正红的人物,长得又这样俊美,妥妥就是主角的面板。 这要是不狂不傲? 那主角他来当,自己现在回乡下种田去。 十年社会毒打告诉许清宵一个事实,但凡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对方成就不弱于你,或者是比你高的人,上来就是嘘寒问暖,各种友好,这种人不说没安好心,但绝对不可能是真心朋友。 朋友是什么?从最开始的普通到逐渐熟络,然后再到无话不谈,交心交底。 这种人?不是坏人也绝对不会是好人,至少给自己的感觉是这样。 当然事事不能想的太绝对,万一人家是个好人呢? 但这年头,好人活不长啊。 许清宵回到书房内,开始继续鼓捣自己的东西了。 对于大魏的发展,还有很多路要走。 水车粮产、九年义务教育、高速公路、全面温饱。 哪一个不是重要的事情? 哪一个不是提高大魏国力的事情? 哪一个不是赢得民心的事情? 别的不说,只要自己敢说出九年义务教育,天下百姓估计要喜极而泣了,如果自己是皇室一脉,估计恨不得自己当皇帝。 不过九年义务教育这东西太大了,最起码以现在的大魏扛不住。 真要做了,每年至少七八万万两白银补贴进去,甚至只多不少,毕竟九年读书不花钱,这是什么概念? 而且想要做到这个程度,不仅仅是国税要多,而且经济也要繁荣起来,否则的话,还是不行。 眼下还是得围绕着粮产来做功夫。 水车的事情,理论上应该是解决了,那么依靠水源,大魏粮产至少翻倍起步。 但这还远远不够。 如今的大魏,就如同暴风雨的船,随时可能会被打翻。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明天突邪王朝或者是初元王朝向大魏开战,许清宵都不会太惊讶,因为大魏的底子,太虚了。 所以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两件事情要做。 第一,真正可以量产的种子,土豆,红薯。 第二,可以让粮食更好生长的有机化肥。 第三,新的稻种,目前大魏的稻种是两季稻,如果能找到三季稻,四季稻,这就是直接性的翻倍。 解决以上三个问题,大魏所有的危难直接少一半,距离女帝叫自己爹更进一步。 当然最主要的是,自己也可以享受一段悠闲生活了。 所以,对比这件事情,朝堂之争,许清宵看淡了不少,当然前提是没人招惹自己,如果有人招惹自己,许清宵不介意请他下线。 守仁学堂内,许清宵收回了心神,开始了新一轮的制定计划。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 此时,文宫当中有不少人再等待着华星云的到来。 自华星云要回归大魏京都,可以说文宫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恨不得华星云早点来。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大魏文宫当真是有些憋屈。 自从许清宵来了京都以后,大魏文宫这段时间的确很憋屈,动不动有异象出现,而且全部都是因为许清宵。 两位大儒接连上场,结果不但没有将许清宵压住,反而让许清宵更加嚣张起来了。 试问一下,谁服? 可大儒上场都压不住许清宵,总不可能让天地大儒出面吧? 他许清宵配吗? 肯定不配啊,真派天地大儒上场,就算赢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丢人现眼。 可现在不一样了,华星云回来了,整个文宫所有儒生都看到了希望,至少朱圣一脉的儒生都兴奋不已,他们恨不得华星云今日回来,明日就去打许清宵的脸。 狠狠的打。 “来了,来了,他来了。” “华星云回来了。” “你们看,啷个就是华星云。” “在哪里?在哪里?” “华星云在哪里?” “华兄来了吗?” “星云大才在何处?” 文宫的儒生们沸腾起来了,他们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影,一个个显得异常兴奋与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到了某位圣人。 不远处,华星云缓缓走来,他面上带着温和笑容,令人如浴春风,谦谦有礼,没有一点倨傲之色。 “华兄,许久不见,当真是想念啊。” “星云兄,我等已经备好酒宴,就等您回归了。” “星云兄,一别三年,再见之时,你依旧如此这般少年啊。” “华兄,还记得我吗?当年你在京都醉念三十诗,名动大魏,直到今日,我还未曾忘记,你应该记得我吧,我就是站在一旁给你旁边大儒倒酒的,对,就是我。” “华兄,华兄,你记得我吗?你离开京城之时,我是在墙角哭的,你走的时候,还对我挥了挥手,记得吗?” “星云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你不认识我了?没事,我刚来的。” 见到华星云出现,众儒生一窝蜂的凑了过去,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反正先蹭个脸熟就行。 这又不吃亏。 “诸位好久不见。” 然而华星云没有任何厌烦之色,反而依旧保持温和,甚至朝着众人一拜,将君子礼仪展现的淋漓尽致。 “客气,客气了。” “华兄,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是啊,华兄,您跟我们这一拜,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星云兄果然名不虚传,谦谦有礼,对比一下,这狂生许清宵,与星云兄根本不配相提。” “是啊,这许清宵连星云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别说脚指头了,连星云兄一根毛都比不上。” “对对对,毛都不如。” 众人再次夸赞,同时恶狠狠地踩了许清宵一脚。 然而华星云脸色却微微一变,朝着众人温和道。 “诸位,兄长贤弟,星云方才从守仁学堂回来,已经拜访过许清宵了,许大人了。” “许大人为官清廉,又有儒道大家之风,星云对许大人敬佩不已,也敬重不已,虽许大人与大魏文宫有些不和,可这当中也定有些误会,他绝非诸位口中狂生,反而谦谦有礼。” “还望诸位莫要如此,我与许大人至少初次见面算是不错,也愿意结交他这个朋友,如若诸位捧杀华某,又践踏许大人,请恕星云不喜。” 华星云很认真地开口,为许清宵解释,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可这话一说,众人皆有些好奇了。 这剧本有些不对啊。 华星云突然回归,按理说无论如何都要去针对许清宵的啊?怎么现在竟然和许清宵熟络上了?而且看华星云这种样子,似乎还觉得许清宵非常不错。 宁可为了许清宵得罪他们? 这不合理啊。 但不合理归不合理,华星云在大魏文宫还是有一定的地位,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讪笑着夸赞道。 “华兄果然非常人,能以德报怨,当真是我辈读书人之楷模啊。” “是啊,既然华兄都这样说了,那我等也就不说什么了。” “对比之下,华兄当真是谦谦如玉,我等佩服,佩服啊。” “也是,许清宵也是一时走上歧途,我明白华兄的意思,想要好好与许清宵交心,然后将他引上正路。” “当真是聪慧啊,华兄不愧是华兄,大魏文曲星之名,也并非浪得虚名,用这种方法,来感化和教诲许清宵,我等佩服,佩服。” 众人开口,先是讪笑开口,而后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这件事情。 但华星云没有再解释什么了,不知道是因为解释不清楚,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没有说什么了,而是朝着文宫里面走去。 大魏文宫内。 陈正儒,孙静安,王新志,陈心,周民五位大儒静静在等候着。 华星云快步走来,朝着五人一拜。 “星云,拜见五位大儒。” “星云,拜见老师。” 华星云先是朝着五人一拜,这是儒者之拜,随后又站在陈心面前,双膝跪下,行跪拜大礼。 “星云,起身吧。” 陈心大儒将华星云搀扶起来,而后者看向自己的老师,声音略显伤感。 “老师,学生周游列国三年,也未曾与老师写过书信,实在是因为有许多事情,不过与方便,今日再见老师,学生自愧无比,还望老师莫要责备。” 华星云略显伤悲,他如此说道,希望对方不要怪罪自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念了两声回来就好, “星云啊,此番你回来,倒是刚好,太平诗会即在眼前,科举也马上到了,你这些日子就待在文宫吧,好好学习,然后再与这些儒生们,讲一讲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们多多学习。” 此时,孙静安的声音响起,脸上挂着笑容,如此说道。 “敬遵孙儒之命。” “不过学生还是想着,入朝为官,毕竟这次周游列国三年,有许多感悟,愿意为国效力。” 华星云起身,朝着孙静安一拜,非常听话,但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很好,很好,你从列国周游而归,第一时间便能想到为大魏效力,很不错,非常不错,那你想去六部之中那个部门?” 孙静安很满意华星云的表现,回来第一时间就想着为国家出力,这才是真正的儒生啊。 对比一下许清宵。 呵呵,当真是连毛都配不上。 只是孙静安开心,可其余四位大儒面色很平静,尤其是陈正儒,神色略显得冷漠一些。 “学生想去户部。” 华星云开口,刹那间五位大儒的脸色皆然变了变,哪怕是孙静安脸色也有些变化。 因为他希望华星云先去兵部,或者刑部,去户部就有些不太好。 倒不是说不希望华星云与许清宵斗起来,他甚至巴不得华星云去找许清宵麻烦,可问题是,现在许清宵在户部如鱼得水,还是四品侍郎。 真去了,只会被许清宵各种打压,倒不如先去兵部或者刑部,最起码有他们在,许清宵还不敢插手过去。 可其余四位大儒脸色变化原因很简单。 华星云还没回来的时候,整个大魏都在讨论他,也都在谈论,华星云这趟回来,是不是想要找许清宵麻烦。 结果华星云直接就要去户部,还说不是找许清宵麻烦? 本来现在就是多事之秋,再加上许清宵的的确确是在帮大魏做事,华星云过去干什么?给许清宵添乱吗? 这是陈正儒的想法,他对华星云的确有意见,不过如果华星云自己低调一些,他也不会说什么,权当做看不见罢了。 但华星云摆明要去找许清宵麻烦,他如何愿意? 其余三位大儒想法则简单一些,认为华星云表面上温和谦虚,可骨子里还是有傲气的,去户部就是为了和许清宵比一比。 三年前的华星云,他们可没有忘记,哪怕现在华星云收敛了许多,但对一个人的印象,可不会因为突然的转变,而发生变化。 “不可!” 陈正儒开口,下一刻,他直接说道。 “去礼部吧,万国使者马上就要来了,你周游列国,认识许多人,去招待他们,也算是不错,做好此事,算功劳一件。” 陈正儒平静开口,直接否决了华星云的想法,去户部?不可能,去礼部差不多了。 大不了给个员外郎的职位,至于户部,就别想了。 “陈儒,您误会了。” “诸位大儒,都误会了。” “星云知道,许清宵在户部,也知道如今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皆然说我华星云要与许清宵要不死不休,但星云去户部,有三件事情。” “其一,星云在异国他乡,见识到许多东西,可以帮助到大魏。” “其二,如今大魏国力衰弱,星云三年前离开,便有些后悔,如今回来,自然希望大魏国力昌盛,所以去户部是为了尽力。” “其三,正是因为京城百姓都这么误会,所以星云更要去户部,尽心尽责,帮助户部,帮助许大人,如此一来的话,谣言不攻自破。” “否则,京城百姓会如何看我?说不准,谣言成真,到时不管学生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学生了。” 华星云一番话说的极其认真,也极其慷慨。 他去户部,绝对不是为了针对许清宵,而是为了帮助许清宵,一番话有一种肺腑之言的感觉。 让五位大儒皆然有些疑惑了。 尤其是孙静安,他是巴不得华星云找许清宵麻烦,可看华星云这样子,好像跟自己的想法不一样啊。 “你心意是好。” “但,还是先去礼部吧?” 陈正儒微微皱眉,不过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要求他去礼部,户部就算了,至少现在别说。 “陈儒,请您相信学生,学生可以立下誓言,如若有任何一点私心,必遭圣谴。” 华星云一看陈正儒这般态度,不由急忙道,非要前往户部。 “陈儒,既然星云有这般意图,为何如此阻拦?” “说到底星云是我们大魏文宫的人,陈儒公正无私,就更应该让星云去户部啊。” 孙静安有些拿不准华星云到底再想什么,可他还是义无反顾支持华星云。 “的确,星云有这种想法,老夫也支持。” 王新志也开口赞同,支持华星云。 不过陈心和周民却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陈儒,学生当真是如此啊。” 华星云再次开口。 而陈正儒却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对视,华星云眼神清澈,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目光。 “去户部,当卷吏,你愿意否?” 沉默一会后,陈正儒开口了,让华星云去当卷吏,没有品级。 “陈儒,你过分了!” “卷吏的确有些过分了。” 孙静安与王新志第一时间开口,他大魏文宫天之骄子,号称大魏文曲星的华星云,去户部当个卷吏? 这实实在在有些过分,不说员外郎吧,七品主事你也要安排一个吧? 卷吏? 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哪怕是陈心和周民也不禁皱眉。 因为这个卷吏品级太低了,而且有些难听。 可,华星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陈正儒一拜。 “多谢陈儒。” 华星云没有任何一点愤怒,也没有任何一点嫌弃,反倒是大大方方直接接受了这个卷吏身份。 这下子,众人更加好奇了。 他们实实在在不知道,华星云到底在想什么,而且这三年来,华星云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有如此大的转变? 三年前的华星云,虽然也心机极深,可至少也有少年锐气,比不过现在的许清宵,但也不是这样的。 若是三年前,让华星云当个卷吏,只怕华星云当场就要作诗骂人了。 一时之间,众人无言。 而陈正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开了这个口,就只能答应下来。 “行了,明日上朝之时,老夫会与陛下说的。”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陈正儒说完这话,转身便离开了。 而周民也跟着离开,至于陈心想了想也转身离开,留下了王新志和孙静安两人。 夜晚。 大魏文宫内,一间房中,孙静安坐在主位,华星云坐在一旁。 “星云,你必须要跟我交个底,这个许清宵,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孙静安直接问道,也没有任何婉转。 “回孙儒,未到京都之前,我听闻过许清宵之名,也知晓许清宵所作的诗词,我对他极为敬仰。” “他为民伸冤,大闹刑部,怒斩郡王,包括铲除女干商,每一件事情,都让学生看到了大魏新生之力。” “如今的大魏,需要这种力量,学生对许兄也十分赞赏,只是不知为何,京都传来一些绯言绯语,不过这些学生不管。” “今日去拜访过许兄,见过一面,学生觉得,许兄品性极好,而且忠心为国,学生只有敬佩与学习之心,其余皆无。” 华星云如此说道,每一句话都很认真。 “可他,侮辱朱圣啊。” 孙静安忍不住开口。 “孙儒,学生想,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误会吧?” 华星云为许清宵解释道。 “有什么误会?污蔑朱圣,还有什么误会?” “星云,老夫当真是看错你了。” “你身为大魏文宫天之骄子,你朱圣一脉最有才华之人,有成圣之资,老夫本以为你这三年在外,能有所长进,可没想到这三年,你心性没了。” “早知如此,老夫当年也不允许你周游列国。” 孙静安怒了,他翘首以盼,把华星云期盼而来。 可没想到的是,华星云竟然不是来对付许清宵的?反而为许清宵说好话? 这当真是.......让他失望,彻彻底底的失望。 “孙儒,请恕罪。” “我自然还是朱圣一脉的学生,可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学生也愿意去化解此等误会,我等儒生,其实都是文坛一脉,许兄只是偏激一些罢了。” “他对朱圣一脉产生偏见,而学生就是让他明白,朱圣一脉,并非是他想象中那般,请孙儒谅解。” 华星云如此说道,还再为许清宵去解释。 “与你无法多言。” “星云,你真让老夫失望。” 孙静安生气了,他起身离开,不愿在此逗留。 而房间内,只剩下华星云一人。 他没有说话,脸色显得很平静,至于眼神也是异常复杂。 如此。 翌日。 卯时。 大魏宫廷之外。 李彦龙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这几日来,百姓们各种谩骂,甚至还堵门叫嚣。 让他实在是叫苦连天。 李彦龙死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上朝竟然成为了自己最痛苦的事情。 可不上朝又不行,真不上朝,一个怠慢之罪,自己也受不了啊。 所以李彦龙只能让家丁仆人看到外面情景之后,确定没有百姓在暗中等待,这才快速出门。 好不容易来到宫廷之外。 一时之间,许多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 吏部尚书陈正儒的眼神很平静,这个还不错。 户部尚书顾言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比之前少了一些愤怒,多了一些鄙夷。 呃?为何鄙夷自己? 刑部尚书,则全是鄙夷和冷笑。 兵部尚书,就好一点了,全是不屑。 还是礼部尚书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至于武官一脉,则集体都是那种古怪的眼神,很古怪,三分瞧不起,三分鄙夷,三分冷笑,还有一分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自己。 感受到百官的目光,李彦龙实在是有些气了。 自己什么事都没做,先是被这帮人大骂一顿,又是被百姓们辱骂,现在好了,一个个都跟看什么一样看自己? 关我屁事啊? 这水车又不是我搞出来的? 你们要骂,就去骂许清宵啊。 玛德,逼急了,我这锅我不背了。 李彦龙内心几乎是咬牙切齿。 到了他这个位置,理论上来说城府极深,可问题是,这也得大家互相给面子啊,比如说即便是我得罪了你,你表面上也应该是笑呵呵的。 那我也笑呵呵的。 可你直接就是辱骂加这种鄙夷的目光,谁受得了啊? 他李彦龙是人,又不是圣人,还真做不到波澜不惊。 只是现在他还不敢说,待会到了朝堂看。 只要谁敢骂自己,那自己就直接翻脸,谁来了都不好使。 “宣,百官入朝。”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当下所有人开始整齐排好队伍,朝着宫内走去。 入朝时,百官们窃窃私语,都在聊天,唯独李彦龙显得有些寂寞,他望着众人,前些日子他也可以插嘴聊天。 可现在好像被孤立了一般,莫名一点心酸难受。 不过就此时,礼部尚书王新志的声音响起了。 “李大人。” 王新志开口,李彦龙顿时回应了。 “王大人何事?” 他有些激动,毕竟这个时候有人搭理自己,这是好事啊,最起码不至于让自己如此尴尬。 “麻烦离我远点,你踩我鞋后跟了。” 王新志认真道。 李彦龙:“.......” 我踩你大爷。 老梆子。 李彦龙心中大骂,但明面上却是讪笑道。 “王大人抱歉了,最近没休息好。” 他讪笑道,毕竟王新志是目前唯一没有给自己脸色看的人,得罪不起,真得罪了,满朝为敌啊。 不多时,百官入朝,进了大殿内。 如往日一般,前一个时辰还是聊国家大事。 为了稍稍缓解尴尬,李彦龙时不时开口,说一些有的没的,就是希望大家能聊会天,哪怕有个人持有反对意见也行。 可每当李彦龙开口,百官们都沉默,一句话都不说,不反对也不支持,甚至连陛下都不开口。 场面好几度都很尴尬。 到最后,李彦龙不说话了,退回原位,低头沉默。 看了看地上,没缝,挖不出三室一厅来。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 国家大事聊完了。 而此时,女帝之声响起。 “李爱卿,关于水车之事,有具体价格吗?” 女帝开口,她再次提到水车之事,同时观察百官的神态表情。 因为她拿捏不准,许清宵到底能不能将事情办好。 虽然她内心是希望许清宵能解决此事,可现实是现实,想要一夜之间说服六部,武官以及百姓,很难。 不过百姓的民意似乎回转了,这一点她很欣慰,至少百姓支持水车。 可户部答不答应是一个问题,武官答不答应也是一个大问题。 解决不了任何一个,这件事情还是要一拖再拖。 但不管如何,还是要提,最起码看一看众臣的反应。 朝堂上。 李彦龙一听到陛下的声音,当下有些兴奋了,总算是有个人理自己了。 往前走一步。 刹那间所有目光聚集而来,李彦龙顿时神色微微一变。 “不行!” “不能按常规来说,如今我已经惹了众怒,帮许清宵背了这么大的锅。” “要是还正常,当真要树立无数敌人。” “我绝不能成为朝堂之敌,这水车之事,想来诸位都不会答应,我要阻止。” “恩!阻止水车,赢得其他大人的好感,这样的话,我还能立身。” 李彦龙瞬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问题。 如果自己再敢乱说话,说不定就真得成为朝堂之敌了,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不待见自己,那还玩个屁啊? 再联想到,百官们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如实汇报水车之事。 说白了,就是不想要水车工程推广下去,所以自己不能站队陛下了,但也不能得罪陛下,得委婉一点。 “臣!工部尚书李彦龙,拜见陛下。” “这两日,臣一直在研究水车之事,臣认为,五万万两白银,也只能够勉勉强强打造出五十郡所需之水车,可其中的维修费用,劳力费用,等等等等,至少需要再加一万万两,甚至是两万万两。” “所以,臣建议,暂时放慢水车工程,最好是暂时放下。” 李彦龙开口,他这番话既不得罪女帝,也赢得满朝文武的好感。 这下子不至于说我了吧? 我帮你们把后路堵死了。 顾大人,您不生气了吧? 李彦龙心中笑道。 可话一说完,朝堂众人却微微皱眉。 “不可!”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是户部尚书顾言的声音。 随着声音响起,李彦龙愣了。 哈? 不可? 顾大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是在帮你啊。 这也不可? “陛下,臣,有不同见解。” 顾言开口,朝着女帝一拜。 “爱卿说。” 女帝开口,也有些好奇了。 “水车之事,臣这两日也在研究,此物利国利民,可增加大魏粮产税收,当是神器,臣认为,无论造价需要多少,水车必要造出,不过眼下国库有限,五十郡刚刚好。” “之前,是臣没有想明白,如今臣想明白了。” “所以,臣不认可工部尚书李彦龙所言,还望陛下三思。” “同时也希望陛下,恕前日臣之罪责。” 顾言开口,先是阐述观点,随后表明态度,紧接着还主动请罪。 这个表现,一瞬间让李彦龙愣在原地了。 歪日。 顾大人,您前天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七万万两啊! 国库都没了,你不是守财奴的吗? 你踏马的,玩我? 李彦龙傻眼了。 也就在此时,刑部尚书也走出来了。 “陛下,臣也认为顾大人所言极是,再者顾大人也是一时心急,还望陛下恕顾大人之罪。” 刑部尚书张靖出言,也表明态度,同时为顾言求情。 李彦龙更懵了,你刑部前几天不是骂顾言扣扣搜搜的吗?怎么现在又帮他? 你是不是也没睡醒啊? 张尚书,你骂的话,要不要我帮你重复一遍啊? 可还不等李彦龙反应过来,陈正儒也站出来了。 “陛下,臣也认为水车之事,可以大兴,而顾尚书之言,的确有冒犯,但念在顾尚书矜矜业业,勤勤恳恳,为大魏尽心尽力,还望陛下恕罪。” 陈正儒出声了。 李彦龙到不觉得什么,毕竟陈正儒是丞相,维护朝廷和谐是他的职责。 只是,你为何不帮帮我啊? 你看顾言可怜,你就看不到阿龙可怜? 此时,李彦龙下意识地看向武官集团。 顾言吃错药了,这帮武官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就在此时,安国公走出来了。 李彦龙松了半口气。 “陛下,老臣认为,水车之事,利国利民,为大魏增加粮产,的确是我大魏神器,可以大兴推广,如此一来,大魏就能早些生产出大量粮食。” “假以时日,大魏也定能恢复鼎盛之时。” 安国公开口,他没有为顾言求情,这是正常情况,毕竟他是国公,是武官一脉的首领,帮顾言他做不到。 同意推广水车,也是与许清宵的交易罢了。 可这番话,在所有人耳中都有些惊讶,儒官集体震惊。 但最震惊的还是李彦龙啊。 他娘的,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玩我? 前天我支持,你们反对? 今天我反对,你们支持? 朝堂的水什么时候这么深啊? 各位大人,求求你们了,不要玩我了,阿龙把握不住啊。 龙椅上。 女帝心中也惊讶了,她明面上平静无比,可内心却忍不住翻江倒海。 一天! 一天! 当真是一天的时间,许清宵就将户部,武官还有百姓全部谈妥了。 这许清宵到底有什么才能啊? 竟然能一天之内,让三大势力全部妥协。 此等手段,实在是.......有些妖孽啊。 不过内心的震惊,很快平复下来了。 她是女帝,大魏的皇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保持冷静。 所以,她缓缓开口。 “既然顾爱卿只是一时心急,朕,念在顾尚书终究是为了大魏,此事就算了,只是水车推广之事,顾爱卿也要参与其中,当做惩戒,朕需你尽心尽力,知否?” 女帝这般说道。 “臣!领旨!多谢陛下恕罪!” 顾言感谢女帝,随后起身回到原位,其他两位尚书和安国公也皆然回归自己的位置了。 大殿当中。 只剩下李彦龙一人还站在中间。 女帝的目光,也顺势落在他身上。 “李爱卿。” “朕,让你预算成本,并没有让你提出建议,如今户部同意拨款,那你着手安排。” “其余之事,就无须参与,知否?” 女帝的声音,略显得责备。 所有人都同意了,偏偏你今日非要来搞事? 李彦龙啊?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听到女帝这番话,李彦龙彻底没话说了。 他好累啊。 心好痛啊。 连陛下都责备自己? 从头到尾,我阿龙到底做错了什么? 关我屁事啊? 李彦龙真的很伤心,要不是一把年纪,他真有可能要当场哭出来。 太委屈了。 太不是人干的活了。 朝堂的水太深了,阿龙我把握不住啊。 可心里不管再委屈,阿龙,哦,不是,李彦龙还是硬着头皮道。 “臣知晓,臣明白,臣定会好好办理此事。” 李彦龙三连认错,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努力找缝。 “既如此,那水车之事就这般定下,陈正儒,朕命你为首,督查水车推广之事,户部,刑部,兵部,工部,竭力配合。” “再将户部许清宵暂时任命为副手,辅佐陈爱卿。” “七日内,朕要水车工程,落实推广。” 女帝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 “臣等遵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齐开口。 而女帝起身离开,退朝。 待退朝之后。 文武百官也纷纷离开大殿。 李彦龙有些失魂落魄,但离开大殿后,李彦龙忍不了了。 他一定要说出幕后之人,这锅他李彦龙背不了,也背不起了。 “顾大人,顾大人。” 李彦龙快步走去,直接喊着顾言,当下不少官员止步,看向李彦龙。 “顾大人,有件事要与顾大人说上几句。” “其实......这水车,并非是我之设想,而是.......” 李彦龙开口,压着声音,想要告诉顾言真相。 然而顾言神色冷漠道, “是许清宵,许守仁,对不对?” 顾言直接开口,不让对方卖关子。 李彦龙:“???” 你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 李彦龙愣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猜到了? “老夫早就知道了,这水车乃是利国神器,李大人,你不会真以为你有这个才华吧?” 顾言冷冰冰开口。 他知道是许清宵搞的啊,挺好的啊,很不错啊,利国神器,咋了? “不,不是,顾大人,您不生气?” 李彦龙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为何要生气?” “李大人,你要是没事,就别耽误我了,老夫先走了。” 顾言有些好奇,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啊? 说完,直接离开。 留下懵圈的李彦龙。 这不合理啊? 你们为什么不生气啊? “安国公,安国公!” 见顾言不生气,李彦龙马上去找安国公了。 然而还没走过去,便听到安国公等人议论。 “这个李彦龙,不会以为这利国神器是他搞出来的吧?” “当真是笑死人了,守仁侄儿大才,他李彦龙算个屁啊?” “这水车是神器啊,守仁侄儿真是妖孽啊。” 他们议论,李彦龙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 他彻底愣住了。 他真的差点要哭了。 这帮王八蛋。 水车最开始推出来,说是我的,结果你们骂的我体无完肤。 现在知道是许清宵的,你们就各种夸?还利国神器? 前天骂这玩意是怎么骂的? 好啊。 好啊。 你们不把阿龙当人看是吧? 行!给我记住,一群老梆子! 都给我记住! 等你们死了,我一分钱都不随礼。 还有这个许清宵,老夫一定要找个说法。 想到这里,李彦龙气势冲冲地走了,去找许清宵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毁水车,灭清宵,京都风云,危机再显 守仁学堂。 李彦龙脸色不太好看,他坐在许清宵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李大人,您就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事,对朝堂也好,对大魏也好。” “您也不想想,您身居高位,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要不这样,等水车工程结束后,我提笔作诗,将您的功劳表彰进去,您想想,这水车工程利国利民。” “千秋万代,千百年后,您的名字还永远被世人记着,如此一来,朝中那些大臣那个比得过您?” 茶桌面前,许清宵尽可能地安慰着李彦龙,他理解李彦龙的心情,毕竟这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开心的 许清宵这番话倒也不是忽悠人的话,水车工程一旦实行,必是功在千秋。 而李彦龙也必会名流千古。 随着许清宵这样开拓思维,这下子李彦龙沉默了。 是啊,这水车说到底是个好东西,而且必有大用,未来百年千年甚至是一万年后,水车也一定会长存。 即便大魏江山易主了,可百姓还是得依靠此物啊,到时候只要许清宵写表彰词,把自己加进去,那自己就是间接性名流千古了。 对比一下朝堂那帮文臣。 他们即便是现在看不起自己,对自己有恶感,那又如何? 自己可以名流千古,而他们没了就是没了。 想到这里,李彦龙也就不再生气了,反而是不断脑补千百年后,百姓们该如何夸赞自己。 “守仁,老夫到不在乎什么名流千古不千古,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身居高位,哪可能不被质疑,行吧,是老夫有些孟浪了。” 李彦龙心结打开了。 许清宵也顺势笑道:“李大人当真是大度谦容。” 此话一说,李彦龙笑意更浓盛了一些。 只是很快,李彦龙继续开口道。 “今日陛下有了旨意,让陈尚书督查水车工程推广之事,你为副手,配合陈尚书,至于户部,刑部,兵部,还有工部,各司其职,一并推广。” “守仁,这些日子你就别想清闲了,准备做事吧。” 李彦龙出声,告知女帝今日在朝中的旨意。 许清宵听后,倒不以为然什么。 “李大人,水车推广之事,初期的事情,肯定要不了我搭手啊,我好不容易休息几日,就让我在家静养吧。” 许清宵不觉得什么。 水车推广之事,的确是如今大魏发展第一目标。 但真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几个环节。 【采购】-【运输】-【搭建】-【科普】 采购相应的材料,把价格谈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然后开始运输到各郡各府各县各乡,最后再施工搭建,等大功告成了,再科普给百姓。 最后一个科普是最简单的,毕竟水车搭建好了,水源一来,告诉百姓如何接水就好,这很简单,相信百姓也乐意学习,毕竟有利于自己。 而采购环节,不需要自己操什么心,有户部尚书顾言在,还怕不能把价格打下来? 至于运输环节更不需要自己担心了,兵部吃干饭的?军营调人运输过去,不就行了? 搭建环节也是工部的事啊,自己最多就出点力,给大家培训一下,怎么搭建比较轻松简单一点。 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普通世界,是仙侠世界,不说别的,找些武者来搭建一下,轻轻松松搞定。 前前后后的流程,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完善了。 只要不出现什么大问题,不然三个月或者四个月,必能竣工完成。 当然许清宵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顾尚书突然又反悔了,毕竟看着银子一箱箱往外送出去,心态崩了。 除此之外,许清宵还真想不到会出什么差错。 所以这件事情轮不到自己出面做什么。 安安心心在家躺尸咸鱼不挺好的吗? “你啊你,明明有如此才华,却总想着偷懒,不过想想也是,真让你参合进来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眼下陛下最希望的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一点事都不要出。” “行了,老夫就先走了,回头真施工起来,你必须得来一趟工部,好好教教工部的人如何搭建,想躺着赚功劳,别做梦了。” 李彦龙起身,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说完这话之后,便直接起身走了。 “李大人慢走。” 许清宵起身送走李彦龙,紧接着回到房内。 开始看书。 不得不说的是一点,这个华星云的确守时,昨日晚上便让人送来了圣人书籍,而且不少,历代圣人的都有。 对于其他圣人,许清宵暂时没有看,主要还是寻找大圣人的事迹。 文宫中的七个人到底是谁,许清宵还是要搞清楚一些,毕竟知己知彼更好。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掌握主权。 而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内。 当听到今日朝堂的所有事情之后,怀宁王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满朝文武,为何一日之间,全部答应水车工程,这决然不可能。” “户部尚书顾言,惜财如命,让他拿出五万万两,甚至是六万万两,七万万两白银出来,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吏部刑部兵部同意,老夫到不觉得什么,可为何武官一脉也同意?”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一旦实行水车工程,大魏北伐十年内别想再起吗?” “难道他们也放弃了北伐吗?” “不!绝对不可能,若放弃北伐,武官一脉将会陷入长达几代的被动,这些国公绝对不可能如此愚蠢。”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怀宁王这一刻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了。 他是第一个相信水车工程可以利国利民之人,所以在密室之中,他才会说出那种话来,甚至不惜利用上异族这颗棋子。 可问题是,昨日自己书信不少藩王,得到的回复几乎全部都是一个意思。 并没有在乎这个水车,希望自己三思,不要轻而易举动用异族这枚棋子。 这一点,他不生气,因为这些人愚蠢,愚昧,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 按照他的计划和想法,水车工程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落实下来,而且绝对不可能是说直接落实五十郡地。 可没想到,一天。 就是一天之内。 所有人竟然全部同意了。 而且全部答应下来了? 满朝文武,意见一致,这本身就是一件极难之事。 是谁? 谁在背后当推手? 而且又是谁有这般能力?李广孝吗? 不,他没有这个能力,他说不服武官一脉。 怀宁王深思,到底是谁在幕后这般。 “王爷,属下打听到,昨日宫内的太监,去了守仁学堂,不知交代了什么事情,随后许清宵派人前往番商街,收取番商账本。” “而后分别去过户部,刑部,吏部,还有安国公府上,而安国公也喊来了齐国公与卢国公,包括数十位侯爷。” 跪在大堂内的下属开口,告知怀宁王许清宵的动向。 然而怀宁王直接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他算什么?看似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可实际上呢?女帝是天子,大魏的皇帝,在她眼中没有好坏,没有对错,只有国之利益。” “六部官员,也有自身的利益,不可能因为一个许清宵,而舍弃自己的利益。” “至于武官一脉,他们看似对许清宵热情,可说到底不过是把许清宵划为自己人,涉及到武官集体的利益,莫说一个许清宵,就算是一百个许清宵也没用。” 怀宁王直接摇头,他并不认为许清宵可以左右朝堂。 因为朝堂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最无情,最在乎利益的地方,人情?人情在朝堂当中一文不值。 今日户部尚书与刑部尚书关系极好,明日可能就会撕破脸,这种事情在朝堂上屡见不鲜。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出发点,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或者是人情而被左右。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大魏早就亡国了。 朝堂越是讲规矩,越是冷酷无情,对国家来说才是好事,如果不在乎利益,因为一个人的言语,而被左右,也坐不上尚书那个位置。 可以说的是,全天下的聪明人,都是笑面虎,当利益在的时候,你我皆是朋友,当没有利益的时候,再好的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这个道理,他三岁的时候就懂了。 “不对。” 但下一刻,怀宁王摇了摇头。 “许清宵去了户部,吏部,刑部,还找了安国公?” “他是帮陛下办事。” “是交易。” 怀宁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依旧在沉思。 他不认为许清宵能左右朝堂,但他相信这是一场交易,女帝与文武百官的交易。 “女帝许诺了什么,才能让他们都同意?” “甚至让武官一脉都答应下来,这笔交易肯定很大。” “但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水车工程本王更要阻止。” “只是各地藩王皆然愚蠢不堪,不知道此事之重要,本王要动用自己的力量,将此事拖延。” “还有这个许清宵。” “也必须要除了,此人有大才,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能留了。” 怀宁王一眨眼的功夫,想了许多事情。 他必须要阻止水车推广之事,这是当务之急。 至于藩王愚昧,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有时候并非是藩王愚昧,而是大家都在互相防着。 只要对自己无害,不会轻而易举出手,谁都想要当皇帝,亦或者是说谁都想要在未来谋取最大的利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怀宁王愤恨的是,这些人为了自身利益,不顾大局罢了。 而许清宵,怀宁王已经彻彻底底起了杀心。 当然他不会直接出手杀了许清宵,那样的话,就是破坏规矩,真这样做,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少女帝不会放过他。 这一刻,怀宁王落坐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是一份卷宗。 卷宗首行也赫然写着【平安县异术案】 过了一会,怀宁王压着声音道。 “去一趟钱家,孙家,还有周家,告知他们,本王有事商议,让他们派任,今日子时之前,赶来京都。” “还有,加大力度调查这份卷宗,所有办事之人,全部细细审问来龙去脉,尤其是这个程立东,尽快找其下落。” “再者,太平诗会过后,便是陛下寿诞,到时万国使者皆会入京,有些棋子可以让他们顺势入京了。” 怀宁王开口。 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 “是,王爷。” 后者接下命令,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而这一刻,怀宁王目光则十分平静。 “许清宵!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个水车工程,此物利于大魏,但并不利于本王啊。” 他心中自言,已经下了决心,要将许清宵除掉。 只是就在此时,一封信忽然出现在自己桌前,凭空出现。 信纸之上,赫然是六个字,字体工整,且字迹锋芒,绝非常人之笔。 而这六个字赫然是【毁水车、除清宵】 怀宁王眸子平静,下一刻信纸自动化作烟灰,而后彻底消失。 就如此,一连几天。 大魏仿佛彻底安静下来了。 华星云的归来,除了那两天以外,并没有传来什么新的消息,让许多百姓们有些失望,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无比的碰撞。 却没想到,到头来华星云竟然什么都不做,虽然也有人说华星云是在酝酿,可很快有不少消息出现。 华星云来的当日,就拜访过许清宵,同时华星云也主动请愿去户部,宁可成为卷吏,想要为大魏做点事情。 甚至有好几次,有人说了许清宵的不是,华星云也会在第一时间反击,同时告诉许多人,自己与许清宵没有任何恩怨,两人皆是读书人,也是大魏官员。 愿意相辅相成,从而至大魏走上新的鼎盛。 虽有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人的记忆不仅仅只是三年,三年前的华星云有多傲然,还有不少人能记住。 温酒作诗,镇守边境,大骂皇室,无论是才华还是什么,三年前的华星云,的的确确不差于许清宵,可三年后的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 让百姓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华星云的表现,初步还是赢得大部分百姓好感,最起码他懂得上下,也愿意前往户部当个卷吏,种种迹象都显得华星云谦和无比。 不过民间当中还是有一些说法,认为这是伪装的,甚至这些说法传到了华星云耳中,后者也没有恼怒,只是正常解释,不急不躁。 没有了冲突,没有了矛盾,自然也赢不来关注。 朝堂上也没有什么趣事,百姓们最近的确很无聊,每日谈来谈去的事情,又回归到了谁家儿子多优秀,谁家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谁家又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时之间,百姓们莫名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毕竟自许清宵来京都之后,动不动就发生大事,每天日子过的很快,一壶茶一碟菜,几个朋友谈上一天,快哉的很。 但好在的是,有两件事情,让百姓们有了一个盼头。 太平诗会马上就到了,下个月月中。 女帝的寿诞也快到了,太平诗会结束后的十五天。 相比较之下,百姓们更期盼的还是太平诗会,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大魏所有有才华的读书人都会聚集,包括周围许多国家的读书人也会出现。 往年的诗会,都会出一些上等佳作,甚至还出过千古诗词,留下佳话,这一届的诗会,自然更受瞩目。 因为大魏来了一个许清宵。 还有一个华星云。 而此时。 守仁学堂。 陈星河沐浴着黄昏微光,他一个人站在学堂当中,不知道再沉思什么。 或许是有些感慨,也或许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陈星河忽然想写日记了,记录一下自己的人生,也要记录一下自己的心得。 自己不能这样荒废下去了,需要每日反省,否则的话,就真是废物了。 自来守仁学堂后。 陈星河原本的目的是想要来帮许清宵忙,可住了快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忙都没上,反而每天到点吃饭,这让陈星河莫名觉得自己很废物。 可自己明明很有才华的啊? 想到这里,陈星河回到房内,开始写日记了。 ---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七日】 酉时二刻。 天边的晚霞有些凄凉,就好像我目前的人生一般,虽有些光芒,但却看起来十分凄惨。 不过我并没有任何气馁,因为我明白,有朝一日,大魏文宫的雕塑必有我陈星河一席之地。 我要好好努力,不能自暴自弃,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考验,让我提前进入低谷,从而展翅高飞。 从明天开始,每天读三本书,练一个时辰的字,再看策论文章一个时辰。 努力,陈星河。 你是最棒的。 ---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八日】 酉时四刻。 今天寅时就醒了,洗漱一番后,我打算开始读书,本来书已经拿到手了,没想到的是李黑衣做好了饭。 正常来说我是不会吃的,因为读书更重要,但奈何李黑衣做的饭实在是太香了,就去吃了一顿。 早饭吃完了,正准备去读书,结果杨虎杨豹两兄弟聊到关于读书这个话题,说入品十分简单,可为什么还有很多读书人没入品? 他们说完这话,就察觉我脸色不对,以为我生气了,还特意解释并没有针对我。 但我并没有生气,而是鄙夷,两个粗鄙武夫,竟然敢谈论读书人的事?当真是笑掉大牙。 于是乎,我跟他们认认真真解释儒道品级的困难程度,蹉跎两个时辰。 本以为他们应该明白读书有多难,可没想到他们居然问我,为什么师弟许清宵入学不过四个月,就能入六品? 为什么我读了数十年书,还没入品? 我当场沉默。 为什么这种话会从你们两个嘴巴里说出来? 我心情很差,打算读书来缓解心情,可是李黑衣又做好了饭。 吃饱喝足后,有些困意,先睡一觉再说。 结果没想到的是,一觉睡到了酉时。 好在的是,饭还没做好,不然就真的完了。 ---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寅时一刻。 昨天吃完饭后,我深刻的反省了一天,找到了问题所在。 不能和武夫谈论读书,否则会影响自己的心态,他们都是来阻碍我成圣的人。 所以我要保持沉默,不理他们,做自己的事,认认真真读书。 恩,从现在开始,做一个读书人。 哦,到饭点了,待会写。 卯时一刻。 吃饱饭了,准备开始读书。 不过吃饱了饭,总觉得少了什么。 哦,得泡茶。 辰时。 茶泡好了,可以开始读书了。 辰时两刻。 读了两刻钟,喝了三壶茶,我陷入了一个迷茫阶段。 这些书都是师弟许清宵带来的,是大儒集册,我有点看不懂,倒不是我的资质不行,而是我还没有入品。 想到这里,我去找了一趟师弟,询问一下如何解决。 师弟这几天一直在房中不知道做什么,得知我的问题后,师弟告诉我,让我去看一些普通儒生写的书。 从别人身上找到优点,海纳百川,我觉得很有道理,师弟不愧是大才。 只可惜的是,大魏只有一位圣人,那就是我陈星河,我早晚会超越我的师弟。 酉时三刻。 我回来了,今天真不适合出门,准确点来说,往后也不适合出门了。 太平诗会即在眼前,大魏京都来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不少读书人。 听说陛下的寿诞也快到了,到时万国朝拜,估计人会更多,不少酒楼都涨价了,摆摊的生意人也多了不少。 好在的是,累了一天,总算是有收获,买了几十本书,都是一些读书人写的。 虽然全是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读书人,但师弟说的很好,要海纳百川,吸收别人的优点。 累了一天,饭点也到了,吃口饭先休息,明天起床看书。 --- 【武昌一年,七月三十日】 寅时。 七月最后一天,我依旧早起,昨天买了几十本书,可以认真看了。 饭点到了,这一次我直接拒绝,读书才是我当下要做的事情。 我要把这些书全部看完。 寅时一刻。 就这? 写的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写的乱七八糟,都可以入品,为什么我写的书这么好,却不能入品? 我好难受。 为了平复心情,我去吃饭了。 --- 【武昌一年,八月一日】 寅时。 心情很低落,暂时不想写日记了。 --- 【武昌一年,八月七日】 寅时。 经过七天的调整,我的心情已经调整好了。 我还是看大儒写的书吧,虽然看不懂,但别人又不知道我看不懂。 万一说不定就看懂了呢? 太平诗会就在眼前了,我打算先看三天的书,然后剩下五天好好去构思诗词。 饭点到了,先去吃饭 --- 【武昌一年,八月十日】 酉时。 这两天看了几本书,还不错,虽然看不懂,但感觉还是蛮厉害的。 有一件事值得要提,我抽空做了首诗,个人感觉还算不错,打算找师弟帮忙鉴赏一下。 不过师弟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可以确信的是,师弟这段时间没有看书。 应该不是准备太平诗会的事情,唉,玩物丧志啊,等过几天我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师弟。 既然师弟看不了,我找来了杨虎杨豹来鉴赏。 杨虎不识字说看不懂,废物。 让杨豹来看,他一看就说好,我很开心,问他好在哪里? 他说有几个字笔画很多,看起来就显得很有文化,我看了一眼,那是被我涂掉的字。 也是个废物。 赵大赵二,李健李康也过来看了,看了以后一直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我的诗词。 过了半天他们来找我,赵大涨红着脸问我,第一个字是不是春字,赵二李健李康非说不是。 我愣在原地很久,过了一会,我一怒之下,骂了一句有辱斯文,就走了。 实在是等不到师弟回来,我把诗词给伙夫李黑衣看了一眼。 李黑衣居然识字,只不过他说我的诗词韵脚不押,建议我改改。 我拿回诗词,直接走人。 不会吧不会吧?一个伙夫还懂韵脚?真是有辱斯文! --- 【武昌一年,八月十二日】 卯时三刻。 昨天没有写日记,因为生了一天气。 师弟回来了,但我也不想把诗词给他看,倒不是怕师弟抄我的诗词。 而是看他也忙,就不打扰了。 我出门了一趟,去散散心。 酉时两刻。 回来了。 好累,真的好累。 现在京都真的不能出门了,到处都是人,乌央乌央的,太平诗会和陛下寿诞凑在了一起。 各国番邦已经派来了使者,动辄数百人上千人,显得无比热闹,但听酒楼里的人说,也发生了很多矛盾。 可能是因为番商之前被杀的事情,所以很多来使对师弟有意见,这帮蛮夷,该杀! 不过我最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准备诗词,直接参加太平诗会,不然万一出去被人认出,找我麻烦就不好了。 恩,日记暂时停一停,认真开始准备太平诗会。 今年太平诗会,我陈星河,必要一鸣惊人。 努力!读书人! --- 武昌一年。 八月十三日。 辰时。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睡了一觉,这半个月来,许清宵觉得是真累。 工部的官员都跟凑数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去教他们水车组装,可这帮人就是有点手笨。 不过许清宵也明白,工部的官员,大部分对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理论知识,让他们理论哔哔,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可让他们真上手干,他们就不会了。 所以许清宵让工部尚书李彦龙尽快找一批优秀工匠过来,让这批工匠来学习,随后统一发放到各郡,不然真靠工部的官员,估计错漏百出。 起身!舒展腰肢! 睡饱了的感觉就是爽啊。 虽说自己如今已是八品武者了,几个月不睡觉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偶尔睡上一觉还是很有精神的。 起床之后,许清宵给自己泡了壶养身茶。 不得不说,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还是特别不错的。 前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又多又热血,差点没把自己热死。 眼下享受点平静日子很舒服,最起码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的,也不用处心积虑搞死谁谁谁。 也就在这时。 杨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 “大人,有人大清早丢了封信过来。” “您看看。” 随着杨豹的声音响起,许清宵将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许清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信封呈现白色,但上面赫然画着一朵桃花。 白衣门? 许清宵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再开口道。 “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烧了。” 许清宵开口,杨豹没有察觉出许清宵的异样,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便用火石直接将这东西烧毁。 看着茶壶中的白雾。 许清宵神色平静下来了,所有的好心情,顿时少了一半。 “白衣门还要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我已经是大魏侍郎了吗?” “难不成想要策反我?” “这组织有病吧?我都是大魏六品正儒了,想要策反我?有点脑子也不会这样啊。” “想威胁我吗?” 一个个念头从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 白衣门,这是一个陌生且有熟悉的名字。 许清宵对白衣门的印象就是个造反组织,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庞大的造反组织。 幕后黑手是谁,估计来头很大,下雨不用撑伞的那种。 对于这个组织,未入京城之前,许清宵是想要接触,因为可以互相交换利益。 当时自己修练异术,怕无法压制,所以也愿意与白衣门合作。 只是后来自己到了南豫府,实在是没有时间跟白衣门的人碰头,也就错过。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不曾想到,白衣门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 所以在自己入京之时,给自己送来了一封信,算是给了联系地址,想要找自己谈一谈。 只是来了京城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一点许清宵相信,白衣门的人也没料到。 至于自己入京快有三个月了,白衣门愣是不找自己一下。 甚至许清宵一度认为,白衣门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立言了,一心一意为百姓,不可能策反,所以就放弃了自己。 可现在看来,自己把白衣门想的太单纯了。 有些脑阔疼啊。 许清宵的好心情没了一半。 他现在身居高位,大魏户部侍郎,在大魏当中也算是站住了半只脚。 实实在在不想牵扯这个造反组织。 毕竟自己需要赢得民心,从而提升实力,免得异术爆发。 若是自己投靠造反组织,先不说这是一个大隐患。 造反自古以来都难以赢得民心,这样一来的话,不仅仅是自毁前程,而且极有可能,反噬自己。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跟白衣门合作。 但白衣门在这个时候送来信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很简单,不想放过自己,想要跟自己好好谈一谈。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举报自己,或者是找自己麻烦,就是想要跟自己谈一谈。 这一点许清宵猜得到。 只是谈有两种谈法,策反自己或者是询问武帝遗宝的事情。 如若是后者,那还好说,大家交易完了,你不找我,我不找你,从今往后互不相干。 若是前者,那就麻烦了,许清宵可不希望白衣门的幕后黑手看中自己。 到时候牵扯更大。 “说来说去还是异术这个麻烦。” “一定要解决异术之祸,否则的话,这个问题迟早会爆发出来,到时候任自己百般解释,也没用了。” 许清宵皱着眉头,他心中很快就明白自己现在的危机是什么了。 异术这个问题,依旧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不是压制不压制了,而是根除问题。 之所以这段时间好像感觉没什么问题,那是因为自己的儒道压制住了异术。 所以才不会显露出任何危机。 可有朝一日自己压制不住呢? 退一步来说,自己依旧可以压制,可万一有人知道自己修练了异术,拿这件事情来抨击自己怎么办? 堂堂大魏万古大才,户部侍郎,竟然修练异术? 这要是传了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儒道可以压制异术,也可以让别人察觉不出自己修炼了异术,可一定有办法查出来的。 譬如说请一位天地大儒来验明? 亦或者动用其他办法来查明? 许清宵可没有自信认为,堂堂大魏王朝没有什么手段查一个人有没有修炼异术。 所以自己体内的异术,真的要根除了。 再不根除的话,早晚得暴雷。 想到这里,许清宵确定了目标,同时他也打算去见一见白衣门的人。 不愿意牵扯是真心话。 可人家非要来找自己,这也是事实。 所以想要避而不见,就有些不现实了。 终究还是要见一面的啊。 只是,就在这一刻。 杨虎的声音响起了。 “大人,外面有个人,说是您的老故乡,来找您叙叙旧。” 杨虎走来,告知许清宵有人求见。 “老故乡?”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他有什么老故乡?平安县的衙役们?还是南豫府的文人朋友? 也就在许清宵好奇时。 一道身影却缓缓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是一个男子。 面色惨白。 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穿着一件素衣,带着笑容。 这一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许清宵看着对方,所有的神色与表情,显得格外平静。 因为,来者.......是程立东! 他没想到.......消失了小半年的程立东,居然又来了。 这家伙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目光落在程立东身上,后者的气势,比以前显得更强了,他的气血旺盛,而且周围有一股气。 入七品了。 不,比七品要强。 许清宵身为八品武者,但其实力可以与七品一战,然而程立东给自己的感觉,却莫名可怕。 绝对不是七品,是六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七品大圆满,半只脚踏入六品。 这有些不合理。 前前后后才不过三个月,程立东为什么能直接晋升七品大圆满,甚至是六品? 自己到现在也不过是八品啊。 不可能说他程立东武道天赋极好,要好的话,早时候不好?就这三个月便突破了? 难不成他也修炼了异术? 这也不太可能,程立东没必要修炼异术,再者他修炼异术拿什么压? 除儒道浩然正气之外,可就没什么可以压制异术了。 “许大人,好久不见啊,是不是有些忘了老朋友?” 感受着许清宵的目光,程立东没有任何得意,也没有任何嚣张,反而是显得十分热情。 朝着许清宵一拜。 “程大人,也好久不见啊。” 许清宵淡笑一声,给予回答,无论内心如何反应,可明面上许清宵平静自如。 “许大人当真是言重了,您现在可是大魏户部侍郎啊,从四品的大官,程某三个月前已经辞官了。” “现在就是个普通百姓,担当不起大人二字。” 程立东笑道,显得无比谦虚,可这一口一口许大人,却莫名带着其他意思。 “哪里,哪里,许某能成为户部侍郎,这其中也有程大人不少功劳。” “程大人,去院内闲聊吧,我知晓你不喜喝茶。” 许清宵淡笑了笑,紧接着请程立东去院内闲聊,毕竟这里人多。 “好,许大人请。” 程立东很客气,请许清宵带路。 “不要让任何人入内。” 许清宵吩咐杨虎一声,随后很热情地带着程立东前往院内。 不多时,两道身影走了过去。 而杨虎则神色严肃地走去学堂外,怕有人来打扰许清宵。 --- 第一章奉上。 求月票求推荐票! 今天努力三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程立东的威胁,异术危机,麻烦接踵而来 学堂内院。 许清宵与程立东对持而立。 两人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安静。 许清宵耐性很好,他不开口,看看程立东这回找自己又是什么。 不得不说的是,程立东这家伙当真是阴魂不散啊,自己前些日子还以为这家伙已经下线了。 却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活着,而且还脱胎换骨,晋级七品了。 “许大人,如今这般风光,当真是羡煞程某了。” 终于程立东的声音响起,他看向许清宵,开口笑道。 “客气话就没必要说了,程大人找许某,到底是为了何事?” 许清宵出声,倒是直接,询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许大人,今日过来是想告诉您两件事情的,希望您提防一下。” 程立东开口道。 “哦?还望程大人多多提醒。” 许清宵有些好奇。 “第一件事,已经有人再着手调查您修炼异术之事,此事与我无关,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刑部就会收到卷宗,到时候对许大人来说,可能是一场麻烦,不过许大人也不要慌。” “这件事情,程某是关键人证,只要程某不出现,可以保证许大人有惊无险,毕竟刑部多多少少还是会偏袒许大人您,哪怕是真有大人物想要做文章,程某也相信,许大人也能化险为夷。” 这是程立东说的第一件事,让许清宵提防一些。 然而,许清宵没有任何变色,反而显得更加冷静了。 若是程立东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走人了,许清宵反而有些慌了。 可他说出这话,许清宵就一点都不慌,因为他看得出来,程立东还是想要与自己合作啊。 这番话,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不就是再说,自己修炼了异术,我程立东知道,现在有人再调查你,是谁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仇家多,不过你也别担心。 只要我不出面,这件事情就不会引火上身,当然想要让我不出面,也不是不行,跟我合作,白的你最大,黑的我最大,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对于程立东这番言论,许清宵十分清楚。 “第二件事呢?” 许清宵继续问道。 看着许清宵面无表情,程立东也没有其它什么神色,而是开口道。 “第二件事情就更为简单一些,程某听说,有人已经悬赏许大人的命了。” 程立东开口,许清宵瞬间沉默了。 此时,程立东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许清宵的回答。 如果说第一件事情,许清宵不在乎,那无所谓,因为自己的意思,许清宵明白,可这第二件事情,就不一样了。 “出价多少?” 过了半响,许清宵平静询问。 此话一说,程立东愣了一下。 哈? 出价多少?我跟你说,有人要杀你,你问我人家出价多少?你有病吗你? 程立东再一次愣住了,他发现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自己有什么变化,无论许清宵身居何位,这家伙就是有点问题。 还能不能正经聊天啊? 见程立东不说话,许清宵则不由猜到。 “十万两?” “二十万?” “还是五十万?” 许清宵不断猜测,他想知道对方开了个什么价,如果数额真的大,那就真得提防提防了,如果数额不大的话,也要找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够了。” “许大人,您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程某今日来找许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大人不知吗?” 程立东不想跟许清宵在这里闲扯,他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是认真的,出价多少。” 许清宵神色严肃,给予这个回答。 “不清楚,但不会很少。” 程立东看许清宵如此认真,不由微微皱眉,给了解释。 “谁想要杀我?” 许清宵继续问道。 “妖魔。” 程立东也不忌讳,直接开口。 “妖魔?” 这个回答让许清宵有些没想到啊,说实话他还以为是藩王或者是怀宁王这种人。 没想到竟然是妖魔? “他们为何要杀我?”许清宵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好端端的,妖魔来杀自己作甚? 可这话一说,程立东眼神不由古怪,看向许清宵,一时之间不知道许清宵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 “有话就直说,程大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 许清宵有些没好气。 “妖魔杀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许大人,您不过入学四个月,便已经立言,乃是大魏正儒。” “虽然说,后面几个境界,一品一重天,可再差再差,您也能成为大儒吧?说句不算恭维的话,您成为天地大儒世人也不会太过于惊讶。” “您说,这些妖魔要不要来找您麻烦?想不想杀了您?” 程立东一句话,让许清宵明白他为何是这个眼神了。 是啊,自己儒道升级太快了,这个世界可是有妖魔的存在,而儒道先天就是克制妖魔的。 如此一来的话,这些妖魔也害怕自己成为天地大儒,甚至成为圣人,毕竟前些日子自己请来圣意。 这帮妖魔可是尝试过圣人的滋味,所以肯定不愿看到自己成圣。 哪怕成圣再难,也不敢赌,因为赌输了,整个妖魔就完了。 “他们害怕我的浩然正气,不敢动手,所以请人动手杀我,对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一半一半。” “许大人虽然是六品正儒,不过对于妖魔来说,并非是不可压制,毕竟妖魔一族,可是会培养专门诛杀儒道强者的存在。” “之所以没有来找许大人麻烦,是因为大魏文宫就在京都,这些妖魔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如若许大人踏出京都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程立东回答,给许清宵耐心解释。 寻常的妖魔,自然不敢靠近许清宵百丈之内,可一些大妖大魔还真不怕一个六品正儒。 儒道先天克制妖魔,这是实话,一般来说可压制一品,比如说六品的妖魔在许清宵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但五品的妖魔,至少能和许清宵比划比划,而若是四品的妖魔,若许清宵没有其他手段,该死还是死。 “大魏文宫?” 许清宵不知道这大魏文宫竟然还有这种功效,这还当真是令人惊讶啊。 “恩,大魏文宫乃是第五代圣人居住之地,蕴含圣意,镇压大魏京都,自然万邪不侵。” “许大人,您到底是不是儒生?” “程某怎么感觉,许大人对儒道一窍不通?” 程立东这回真觉得有些古怪了,按理说许清宵是儒生,这些东西许清宵应该知道的啊? 怎么搞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到底你是儒生,还是我是儒生啊? “额.......” 面对程立东的询问,许清宵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问题,当真有些棘手。 说来说去还是怪大魏文宫那帮家伙,无缘无故招惹自己,本来按照正常节奏,自己府试第一,理应该顺顺利利进入大魏文宫。 再选个书院静修,这样一来,就可以了解很多事情。 可问题是得罪了大魏文宫,自己身边也没几个读书人啊,关于读书的信息资料,全是许清宵自己看书看出来的。 这个有点烦。 “程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许清宵开口,他直接问道, 这两个事他已经知道了,如果还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不送。 “许大人,程某是带着好意来的,程某有什么事,相信许大人应该知道吧?” 程立东开口,他说了这么多话,归根结底还是一件事情。 武帝遗宝。 尤其是现在,他更加需要武帝遗宝,他还是想要与许清宵合作。 只要许清宵原因,他可以与许清宵强强联手。 “我不想碰,你应该知道如今的我,是什么身份。” 许清宵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出问题所在。 武帝遗宝已经被自己拿走了,就算告诉他又有何意?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头这家伙更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许大人,我知道您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一些事情。” “但我可以去做!” “许大人,程某愿意成为许大人手中的一把刀,一把见不得光的刀,而且许大人,妖魔已经悬赏,要来杀你。” “若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勤学武道,实力将会大大提升,到时候谁若是敢动您,程某第一个不答应。” “许大人,我知道如今你在皇城内,既受陛下器重,又得六部偏爱,甚至诸多国公列侯也对你好感倍增。” “可程某为官多年,也知道一些道理,若有利益,许大人自然高枕无忧,可如若没有利益,他们也不会真心帮助许大人。” “许大人,您可要好好想清楚啊。” 程立东的声音不大,但他这一番话却是肺腑之言,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肺腑之言。 在利益面前,他可以成为许清宵的朋友,可以无条件帮助许清宵,但前提是许清宵也要无条件帮助他。 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正的掌权了,真正的变强了,那就不需要许清宵了。 当然也不一定要除,最好的结果就是,形同陌路罢了。 听着程立东这番言语,许清宵面色平静,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程立东是个什么人。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执着狂,这个人有野心,而且有极大的野心。 这样的人,的确是一把双利剑,用得好,可以帮自己解决很多事情,但用不好的话,就不仅仅只是伤自己那么简单了。 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见许清宵不说话,程立东再次开口。 “许大人,您现在的局势,我想您自己更明白,大魏文宫,怀宁亲王,各地藩王,还有番商异族,天下妖魔,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哪一个又不是凶威滔天?” “而程某,对您来说,就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对内,怀宁王再如何也不敢真正动手,他只会派人来找您麻烦,而我就可以为您解决这个麻烦。” “至于各地藩王,叫嚣的再凶,他们也不会轻而易举撕破脸,但许大人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冲动,有程某在,也无惧于尔。” “还有天下妖魔,程某若是得到想要的东西,许大人这两三年应该不会离开京都,陛下也不会让许大人冒险离开,等两三年后,程某有信心踏入王境。” “到时你我文武配合,除非是绝世大妖魔,否则统统都是刀下之魂。” “最后便是大魏文宫,一群腐儒秀才,许大人若是愿意,程某敢弑儒。” “许大人,程某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您应该懂吧?” 程立东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无比卑微了,他还是向许清宵示好,甚至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也敢说。 弑儒。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 “程大人,您喝醉了。” 许清宵开口了,他一句话,算是给予了回答。 刹那间,程立东的目光阴沉下来了。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来找许清宵,当初许清宵身份卑微之时,他也客客气气,而现在许清宵身居高位,他也放下身段。 卑微无比。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合作。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一次机会都不给自己,一次都不给。 长长吐出一口气。 程立东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大人,每个人的耐心都有限。”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难道,您就真不怕死吗?” “忘了和许大人说了,这些日子我都在严儒麾下,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没有说。” 程立东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已经冷冽起来了,同时语气也威胁起来了。 当然他说的死,自然不是要出手,而是将异术这件事情说出来,去当人证,来威胁自己。 “原来是去跟了严儒,我倒是说,你为何突然出现,也为何敢来与我商谈。” “程大人,如若没有别的事,许某不送了。” 许清宵开口,他不可能与程立东合作的。 虽然他说的话,的确让人动心,可许清宵明白,眼前的人,是一头饿狼,一头喂不熟的饿狼。 现在跟自己虚以为蛇,可只要让他成长起来,自己第一个要被他搞。 当然,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程立东有野心,也聪明,会做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这种人用起来会相当舒服。 可以帮自己很多忙,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至于举报自己? 难道说跟他合作了,就不会举报自己吗? 异术这个事情,短时间内无法影响到自己,水车之事还没有彻底落实,就算陛下要砍了自己的脑袋,就算文武百官都知道了。 他们都不会杀自己的,最起码等大家的利益达成一致以后,再来慢慢商议。 还有跟了严儒又能如何? 严儒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修练了异术? 他程立东当年没有证据,现在也没有证据,这就是许清宵的底气,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多的。 如果有证据,那就拿出来,这样我也可以好好衡量衡量。 拿不出证据,想要唬我? 许清宵又不是傻子。 “好!” “许大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程某倒要看看,许大人能坚持多久了。” 程立东没什么好说的了,许清宵这般不给台阶,他有什么说的? 不合作? 那就不合作吧,他就不信,许清宵当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异术之事,乃是天下严禁之术,这种东西,涉及极大,想想看啊,堂堂大魏户部侍郎修炼异术,这种事情要是传开了,他许清宵该如何解决。 不管这跟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许清宵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立东离开了。 许清宵说到做到,不送就不送。 待程立东走后,许清宵回到了茶桌面前,他静静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待茶香四溢后,一句困了,又回到房内睡觉休息。 房内。 许清宵躺着,脑海当中浮现许多信息。 他知道程立东敢举报自己,尤其是他知道程立东在严儒手下干活。 许清宵就更加确信,这个程立东自己绝对不能碰,哪怕闹翻,哪怕撕破脸,哪怕他现在就去大肆宣传自己修练了异术。 许清宵都不会与他合作。 没有告诉严儒? 骗鬼去吧,不告诉严儒,他区区一个捕头,有什么资格跟在严儒身旁?又有什么资格脱胎换骨?更有什么资格,入京? 严儒钟意他?当自己三岁孩童吗? 甚至包括他程立东今日来找自己,想来也是严儒安排的。 大魏文宫那帮儒者,读书读书不行,但玩阴谋诡计绝对是一等一的。 要知道,天下王朝更换了多少次?可天下文人还是中流砥柱,抛开知识就是力量这个点来说,儒者的身影,可从来没有在历史长河中消失过啊。 甚至都没有被打压过,瞧瞧佛门和道宗,有几次差点灭绝了。 别看朝堂之上,孙静安有事没事被自己怼几句,那是孙静安喜欢出来被打脸,可真正的大儒,一个个都藏在大魏文宫内。 看似他们不问世事,可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会算计,沾惹那帮人,准没好下场。 不过知道是知道大魏文宫都是一群老阴哔,可许清宵也产生了危机感。 如果程立东当真撕破脸,对自己来说还是有麻烦的,而且是不小的麻烦。 尤其是怀宁王现在也记恨着自己,一旦程立东翻脸了,只怕怀宁王会在第一时间抓住这个不放。 自己当初请圣意杀了怀宁王之子,许清宵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怀宁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会闹得很大。 至于怎么闹,许清宵暂时想不到,能想到的就是,怀宁王不会放过自己。 还有镇西王,大魏文宫,到时候便是铺天盖地的指责。 “这个程立东,当真是阴魂不散啊,吴言啊吴言,你没本事就别去找他麻烦啊,自己偷偷自杀多好啊,坑死了我。” 许清宵一阵头皮发麻。 他其实可以跟程立东虚以为蛇,但问题来了,程立东是什么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也是个聪明人,自己可以拖他一天,两天,三天。 架不住拖他一年两年三年啊。 最多拖一两个月,可一两个月后,自己跟程立东说,其实我是耍你的,我根本就不想与你合作,或者是说再把程立东骗走。 那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程立东提刀来砍自己,往死里砍的那种,绝对是命都不要了。 人世间最绝望的是什么?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刚有一点希望,结果马上熄灭了。 所以许清宵连迂回都不愿意去迂回,他太懂这种人了,一旦让他们产生希望,他们会疯了一样去努力,但谁要是破灭了他们的希望。 他们将丧失一切理智。 所以,这就是许清宵拒绝与程立东合作的原因。 而且,自己现在拒绝程立东,许清宵甚至相信程立东不会轻举妄动,他是一个懂得隐忍之人。 可若是自己真答应下来了,程立东会相信吗?拿什么理由相信?自己总要给个能让他信服的东西吧? 武帝遗宝的位置? 给他,他估计立马就去查看了,发现没有,回来就撕破脸,连等都不会等一下。 这家伙,不太好处理啊。 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禁叹了口气。 程立东、白衣门、怀宁王、大魏文宫、天下妖魔。 这还是明面上的敌人,暗中肯定也有人巴不得自己死。 好气! 我许清宵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都要来找我麻烦?我就是个读书人啊,招谁惹谁了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先看看书吧。 华星云送来的书籍,先看完再说,指不定过两天就要还回去。 等看完书,若是找到线索,就去文宫,找不到线索,就去跟白衣门的人碰面。 眼下,自己一定要稳重,也一定不能慌了阵脚,该干嘛干嘛,一切照常。 而此时。 从守仁学堂走出来的程立东,面色很平静,一扫方才的阴沉。 他步伐很快,在京都巷子里左右穿梭,刹那间忽然消失了。 随后几道身影出现,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 他们是跟踪程立东的,倒不是认识程立东,而是奉命在守仁学堂盯梢,但凡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去过守仁学堂,都要仔细调查住址和身份信息。 “七品大圆满的高手,不要再追了,他已经发现了我们。” 有人开口,瞬间察觉到程立东的实力境界,让大家不要继续跟踪。 一刻钟后。 京都一处宅院内。 程立东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废弃宅院之中。 “属下程立东,见过严儒。” 宅院大堂内,一道身影背对着程立东,而程立东第一时间跪下。 “如何了?” 声音响起,是严儒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反过身罢了。 “严儒,属下找了许清宵,但他依旧提防属下,始终不肯说出武帝遗宝的任何信息。” “也不愿意与属下合作。” 程立东出声,如此说道。 “不说是对的。” “老夫已经猜到了。” 严儒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显得早就猜到一般。 “严儒,许清宵若不愿与属下合作,这武帝遗宝难不成当真就被白衣门取走?” 程立东有些不甘道。 “不用担心,关键信息,还在许清宵手中,没有许清宵,白衣门也无法真正找到武帝遗宝。” “不过许清宵这般不合作,也必须要给他施压了,老夫已经跟几位大儒商谈好了,待太平诗会结束后,便会集体施压。” “即便陛下再如何器重他,涉及异术,他许清宵也逃不过一死。” “当然,关键还在你身上,你这段时间好好隐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察觉。” “等需要你的时候,老夫会通知你的,明白吗?” 严儒开口,如此说道。 “属下遵命。” “只不过,许清宵修炼儒道,万一查不出他体内的异术该怎么办?” 程立东直接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提出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严磊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查不出的,儒道有神通可以查出,就算他修炼儒道,藏得再深,我等也能查到,若是儒道查不出,也有其他办法,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严儒回答,让程立东安心。 后者点了点头。 但很快,程立东又继续开口。 “严儒,方才属下从许清宵学堂走出后,便察觉有人跟踪我,不过这些人已经被属下甩开。” “请严儒警惕。” 程立东忠心无比道。 “无妨,许清宵在大魏得罪这么多人,有人安排几个探子在暗中实属正常。” “再者,即便是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还是好好藏起来,老夫怕许清宵狗急跳墙,毕竟他目前还是有些能力的。” 严儒如此说道。 “属下明白,是属下多虑了。” 程立东当下点头回答。 严儒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是挥了挥手道。 “回去吧。” 说完此话,严儒便没有继续开口,而程立东则抱拳遵命,随后一个翻身,越过房墙,离开了此地。 待程立东离开一刻钟后。 一道声音响起。 “严儒,这个程立东,面相似狼,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心思极多,说不定会反咬我们一口,我等需要用他吗?” 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宅内暗处,有一道人影开口。 “需要。” “他是唯一一个能让许清宵死的人,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许清宵一日不死,他这枚棋子就一日得留。” “至于他的心思,老夫早就知道,他想要借助我,完后他的心愿,不过这没有关系,我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我。” “只是,等我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一枚废子,任他死活。” “可他却不能不需要我等,否则的话,他体内的东西,可就压不住了。” 严儒开口,自信无比道,他早就知道程立东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是个会咬人的狼。 但那又如何?他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足以保证程立东跳不起来。 “恩,这倒也是。” “不过这个程立东,到底有什么目的,宁可付出如此代价,不过他也是愚蠢,碰了那个东西,到头来就是死路一条。” “包括那个许清宵,如若程立东所言是真,那这个许清宵最终也是死路一条,古今往来,但凡修炼异术者,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这些人啊,愚昧不知,儒道虽然暂时可以压制他体内的魔念,可一旦等魔念成长,只怕圣人也压不住。” “愚不可及。” 阴影中的声音响起,同意严儒的观点,同时道出了一个......秘密。 程立东修炼了异术。 是的,他修炼了异术。 投靠严儒自然要付出代价,程立东的野心太大了,如若没有点能力,谁敢驾驭他? 而程立东修炼了异术,他严磊就能真正驾驭程立东了,因为没有他严磊,程立东体内的魔种很快就会爆发出来。 所以程立东即便是再怎么虚伪,再怎么隐忍也不用担心,没了他严磊,他程立东就是死路一条。 而他不一样,没有了这个程立东,他照样是大儒。 这不是阴狠歹毒,这是权谋,棋盘,棋子罢了。 “严儒,你这般做,往后就没有晋升之路了,其实我还是愿劝你一句。” 那声音再次响起,让严磊冷静一番,因为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配不上大儒之位了。 很有可能会跌落儒位,即便不跌落儒位,他这辈子也别想晋升为天地大儒了。 因为做法偏激,也不是儒者之风。 可严磊却语气平静道。 “老夫已经下定决心了,大魏文宫是光明的,可总有人要去阴暗的地方,儒道昌盛,依靠的不仅仅是天下文人。” “更需要一股力量,不为儒道也好,阴暗也罢,这世间本身便有阴有阳,老夫心意已决,不用多劝了。” 严磊出声,态度异常坚决。 是! 自己现在的做法,是有一些偏激,也是有些不人道。 但,那又如何? 许清宵已经让自己身败名裂,相鼠之诗,天下流传,百姓称许清宵是好官,怒怼大儒,为民申冤。 而自己原本是受百姓敬仰的大儒,却因为许清宵,导致自己差一点儒位不稳,现又被天下百姓指责辱骂。 更是要遗臭千年。 这笔账,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抹去? 这个仇,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 所以他要以十倍的方式,还给许清宵。 同时,也为朱圣一脉,铲除异己。 如若说,自己以前是大魏文宫的光芒,那现在他便是大魏文宫的阴影,做一些见不得人,但必须要做的事情。 酉时。 守仁学堂。 许清宵目光之中露出欣喜之色。 他找到了大圣人的重要信息了。 这是圣人传世录。 记载了大圣人许多事情,其中就涉及到圣人门徒。 书中记载,第一代文圣,有七位弟子,每一位弟子都与众不同。 第一位极为俊美,是朝歌,信息上对的很全。 而这第二位,则为‘斩邪’ 【斩邪,将相之后,少时习武,十岁七品,十五六品,二十五品,二十五岁四品,三十岁三品,三十五岁二品,号称武道绝世天才,修炼真龙破邪法,以斩妖除邪为己任,后一直停顿在二品武者之境,迟迟无法突破】 【最终于四十五岁时,偶遇大圣人,与其详谈三天三夜,顿悟武道,正式踏入一品武道之境,震动十国,后拜师大圣人,愿为大圣人保驾护航,而大圣人为其取名破邪,斩邪除恶,后经历黑暗大乱,生死未卜】 【此为上古书籍记载,后世人王博通查阅而出】 --- 看完内容,许清宵几乎可以笃定,文宫出现的第二人,就是斩邪无疑了。 首先年龄上对得上,其次那文宫第二人,也的的确确充满着一种武道高手的感觉,再者又对异术如此了解。 种种迹象都符合,不是斩邪是什么?难不成还是个妖魔? 想到这里,许清宵有些喜悦了,总算是找到了相关内容了。 不过这个王博是谁啊?好像朝歌的信息,也是这人写出来的。 若是有空,得找找这个人,一口气问清楚,也免得等人出来以后,自己又要去找半天对方的详细资料,多麻烦啊。 将书合上,许清宵连饭也不吃,直接躺床上,开始潜睡,入文宫。 下一刻。 天地文宫。 “朝歌兄长!” 许清宵开口呼喊,一时之间,文宫内两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贤弟,怎么了?” 朝歌好奇问道。 “朝歌兄长,已经查清楚了。” “破邪兄长,愚弟查清楚您的来历了,您是大圣人第二位弟子,名为破邪,将相之后,少年习武,三十五岁便突破武道二品,斩妖除邪,为天下生民。” “只是二品之后,却停滞十年,偶遇大圣人,畅谈三天三夜,最终一夜顿悟,踏入武道一品,您为了报恩,也敬佩大圣人,所以拜师圣人。” “大圣人给您取名破邪,后来一场大战之中,您就生死未卜。” 许清宵将得知的信息,告知中年男子。 后者听到这番话后,不由显得若有所思。 “破邪?破邪?” 他喃喃自语,莫名之间,对这个名字格外的熟悉。 “对!” “我应该是叫破邪,我记忆深处,记得这个名字。” “贤弟,当真是劳烦您了。” 得知自己的基本信息后,破邪很感激许清宵,更是朝着许清宵一拜。 “破邪兄长,莫要客气,这是愚弟应当做的事情。” 许清宵连忙开口,这情他不敢承。 先不说破邪儒道什么品阶,武道一品,这是什么概念啊? 这要是恢复了记忆,教自己修练武道,那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对了,朝歌兄长,破邪兄长,我遇到了麻烦。” 既然把身份信息说清楚了,许清宵也顺势说出自己的事情。 “什么麻烦?” 两人有些好奇。 许清宵倒也没有详说,就是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到最后许清宵直接开口。 “两位兄长,可否有压制异术魔种的法门吗?” “程立东投靠严儒,敢来找我,显然是有办法查出我体内的魔种。” “若是被逼到哪一步,只怕对我来说,是天大的麻烦。”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两人皆然沉默。 朝歌眉头紧皱,在沉思。 而破邪也在沉思。 许清宵完全相信,严磊有法门可以查出自己体内的魔种,他知道自己也修炼了儒术,但还敢让程立东来找自己。 显然是有恃无恐。 无非是对方暂时还不想动自己。 或许是因为局势问题,也或许是因为现在不好下手。 可迟早有一天,严磊一定会出手的。 甚至不仅仅是严磊。 而是大魏文宫,以及天下所有读书人。 连带着怀宁亲王,各地藩王,还有自己所有的敌人。 因为,一旦查出自己真修炼了异术。 的确是.......死罪。 眼下许清宵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两人了。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 终于,破邪的声音响起了。 “有一个办法!” “只是有些麻烦。” 他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的眸子亮起来了。 “破邪兄长,什么办法?” 许清宵不在乎麻烦不麻烦,总比没办法要好吧? “民意镇魔!” 破邪开口,说出一个办法。 “民意镇魔?” 许清宵好奇了,一旁的朝歌也有些好奇了。 “清宵贤弟,我能察觉,你体内有民意之力,这个无法做到压制魔念,但却可以掩盖你的魔种。” “他们想要查出你的魔种,无非是借助儒道神通,可如若你体内有海量民意,可以屏蔽儒道神通。” “但麻烦的就是,你体内的民意并不多,需要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民意,否则一旦撕破脸,就麻烦了。” 破邪开口,道出唯一办法。 而许清宵却有些若有所思了。 民意可以遮掩自己体内的魔种? 这是个好事,也是一个新知识。 但自己体内的民意,前几日已经被消耗干净了。 想要获取新的民意,只怕的确有些难,除非水车工程今天全部落实。 百姓感受到水车的好处,从而产生大量民意民心。 不然的话,想要一下子获得大量民意,很难。 “清宵贤弟,你先别急,民意是一种极其玄奥的东西,可以通过很多种方式获取。” “而且也不见得只有这一种办法,愚兄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破邪继续开口,帮许清宵再想想办法。 “好,劳烦兄长了。” 许清宵也不矫情,感谢一声后,便离开天地文宫了。 有没有其他办法暂放一旁,民意这个得研究研究了。 从天地文宫离开后。 许清宵起身。 看了一眼天色,直接离开守仁学堂。 去会一会白衣门。 躲着没有用,反正现在一堆麻烦事,也不怕再来一件。 他倒要看看,白衣门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 ---- 推荐一本好书!相当好看的书!夜不能寐! 【我家圣子,绝不可能是卧底】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三十章:太平诗会,作诗斗诗 朝着桃花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看向自己,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敬畏。 毕竟自己是户部侍郎,说到底还是官员,哪怕为民,也有官威。 只是许清宵没有端架子,但凡望向自己,许清宵都会一一微笑回应。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不少百姓露出笑容,更是朝自己一拜。 甚至到后面也有人敢打招呼,喊了一声许大人好啊。 许清宵也会给予回应。 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许清宵走到了桃花图下面。 白衣门给自己的接头信号,就在这里面,至于谁是自己的接头人,许清宵就不清楚了。 不过许清宵倒也不担心什么,毕竟对方会主动安排的。 唯一让许清宵尴尬的地方,则是这个桃花之地,是大魏盛名的‘桃花庵’。 带有桃花二字,懂的都懂。 不过并非是武楼,而是文楼。 而且要比南豫府更加正规,南豫府的清倌人,说实话砸钱还是能砸出来的,或者你背景大,权势大,真要逼其就范,还能不愿? 虽然名声有点不好听,可爽到了啊。 但这桃花庵就不一样了,号称大魏第一楼,与其相提并论的就是广陵阁,这两个地方的清倌人,一个个都是大魏绝美,从小就各种选拔,吃的喝的用的。 自幼读书,而且还不是那种死记硬背的,而是真正有读书的天赋,这样的话,才会凝聚才气,甚至一些头牌清倌人,都入了品。 这对王公贵臣们来说,简直是致命诱惑啊,毕竟等闲的女人他们已经看不上了,就喜欢这种傲的。 至于武楼,大魏京的武楼都不上档次,毕竟这里是京都,而且自女帝登基后,也在大力严打这类东西,所以文楼更受欢迎。 权贵嘛,就是喜欢与众不同,越难弄到手,越难搞到手,他们就越喜欢。 当然为了杜绝和防止穷秀才入内把姑娘骗走,桃花庵和广陵阁入场需办贵客牌,也不麻烦,存放一些银两即可,并且三年内不得取出。 所有消费都从里面扣除,这老板当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把尊享会员这套给拿出来了,厉害,厉害。 此时此刻。 许清宵满脑子想的问题,不是桃花庵里姑娘有多漂亮,而是思考,自己要是去了桃花庵,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毕竟这种地方再怎么吹嘘文雅,可说到底还是带着那种意思,而堂堂户部侍郎跑来桃花庵,说到底还是有点不妥啊。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皇帝的问题,如果皇帝是个男人,许清宵倒也不怕,自己又不是来干什么的,可皇帝是个女人,肯定对这方面不太喜欢。 回头拿这个事来教育自己,岂不是让自己社死? “算了,不管了。” 已经快来到桃花庵,许清宵也不多想了,毕竟见白衣门的人重要一些。 要是不见的话,这帮人估计要上门找自己了。 程立东上门没有关系,查不出什么东西的,闹大来也不过是查自己有没有修炼异术。 可白衣门的上门了,那就彻底不是小事了。 想想看,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可怕,大魏户部侍郎,修炼异术也就算了,还他娘的跟造反组织不清不白。 好家伙,这不是造反这是什么?往深处想想看。 以后等自己成为了大魏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后把异术修炼到一品,再然后儒道二品,再然后白衣门首脑。 嘶! 那等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说一声,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许·大魏丞相·异术第一人·儒道亚圣·白衣门首脑·心学引领者·天下百姓爱戴者·清宵? 猛啊,老哥。 许清宵心中更加沉重了,真是好事坏事凑一起了。 不管不管,越想越烦。 许清宵索性不管了,直接大摇大摆地朝着桃花庵走去。 桃花庵门口,并没有什么女子招揽客人,反而显得极其文雅,站在门外就能听见一些琴弦之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什么茶馆。 门不大,最多两三人同入。 走进大门,玄关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石壁,两旁都点了檀香,闻起来很不错,每一处都做的很好,尽显雅格。 庵内清凉,有微风吹来。 既已经进了桃花庵,许清宵也就不矫情了,越过玄关,才算是真正入内。 桃花色的石台罗列,两旁站着一些女子,穿着华丽,每一位都算得上是上上之色,而且都比较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 一见许清宵到来,众人下意识盈盈作礼,有贵客来了,自然要行礼。 但看到来者是何人后,刹那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们望向许清宵的面容,俊俏不凡,儒道气质更是显得温润随和,让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 虽然论长相,许清宵比不过华星云,但与之不同的是,华星云是那种俊美极端的形象,即便是华星云显得温和,可还是让人心中产生一些敬畏。 可许清宵却让人感觉亲近,换句话来说,很接地气。 “许清宵?” “这不是许大人吗?” “这是许万古吗?” 几人回过神过后,一刹那间忍不住惊呼,她们身为桃花庵的女子,虽然不是清倌人,但能在这种地方待的,自然也懂风雅。 如果说清倌人择偶十分挑剔,她们自然也挑剔,只是没有清倌人那么挑罢了。 并且天下大才谁不爱?尤其是这些女子来说,孔武有力的武者,到处都有,仙道修士虽然也令人渴望,但一般来说仙道修士都静修,再者有些缥缈。 而文人之所以如此受人追捧,其原因不仅仅是才华,还有很多因素,就比如说长相,生活习惯等等。 你看看武夫,有事没事撸个铁,跑去外面吃饭,一张口满嘴是油,说点话张口闭口他奶奶个腿,看起来就让人有点不舒服。 至于文人,说话谈吐优雅,行为举止也有分寸,没事还能整点诗词,满足一下虚荣心,退一步来说,男人挑选择偶对象,也不喜欢那种张口闭口他奶奶个腿。 出去吃饭,满嘴是油,说话嗓门特别大的女人吧? 而许清宵在这些人眼中是什么? 是珍宝!珍宝中的珍宝啊! 长相英俊,从来没有绯闻,气质不凡,儒道六品,大魏最年轻的侍郎,得百姓民心,才华横溢,千古名言,千古名词,千古第一骈文。 这种人简直是无数女子心中的梦想啊。 实际上桃花庵内的女子,早就有些对许清宵倾心了,也经常谈论许清宵,好奇许清宵为何不来桃花庵。 大魏国公郡王世子都来过桃花庵,而且流连忘返,哪怕是当初的华星云,也来过桃花庵。 可许清宵来大魏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来过一次,甚至有人传闻,许清宵不喜女色,引来无数女子失望。 但没想到的是,今日,许清宵来了。 而面对众人的惊呼,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不是!我不是许清宵,我是陈星河。 只是这种话许清宵说不出口,人家又不是傻子。 “许大人,您今日怎么来了?” “许大人,您请,您请。” “许大人,我太喜欢你了,许大人,能否给小女子一个落名?” “许大人,许大人。” 桃花庵的女子们纷纷涌来,直接将许清宵团团包围,甚至有些女子更是不怕自己占便宜,更是贴着自己。 这下子许清宵有些把持不住了。 搁谁谁顶得住啊? “诸位!诸位!我......是来找朋友的。” 许清宵讪笑着说道,说到一半,更是有女子直接抱住自己的手,根本不顾任何忌讳,这般热情,要被封啊。 “肃静。”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石台后面,走来一名女子,差不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红鸾长袍,有些威仪,一声落下,让众女清醒过来了。 她缓缓走来,望着许清宵,盈盈作礼。 “许公子,实在是抱歉,这些妹妹们有些失态,还望许公子莫要见怪。” 她开口,这般说道,声音清脆,也显得大大方方。 “无妨,无妨,只是许某今日前来,是找一位朋友,还望姑娘带路。” 许清宵稍稍客气道。 自己没有亏什么,再者如此待遇,换个人也不会觉得不好啊,只是有些不成体统罢了。 “哦,许公子所找之人是谁?奴婢为您去寻。” 后者开口,询问许清宵要找谁。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呃.......自己的确是过来找朋友的,但问题是,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 看着许清宵沉默,后者顿时会意,当下微笑道。 “许公子,奴婢明白了,奴婢现在便带您入内。” 后者微微笑道,其余姑娘们也不由一笑,都会错意了,让许清宵有点无语了,他很想解释一句自己是真来找朋友的,只是想了想没必要解释了。 “需要贵客令吗?” 许清宵开口,他听闻桃花庵需要贵客令,所以提前问一句,别到时候问起来就尴尬了。 “许大人,这大魏所有人都需要贵客令,唯独您不需要,桃花庵等您许久了,您来我们这里,可谓是蓬荜生辉。” 对方笑道。 贵客令是为了防止一些穷秀才进来骗女子感情,所以才会设一道,可真正有权贵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要这个。 尤其是许清宵,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许清宵愿意,他在这里白吃白喝甚至白嫖,都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直接点,许清宵只要进去喊一嗓子,谁愿意帮忙买下单,估计不等其他王权贵族付钱,桃花庵的女子就已经出手了。 所以这还要什么贵客令啊。 要就是在侮辱他许清宵。 “有劳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随后便跟着对方走去。 “柳姐,我也来。” “我也过来帮忙。” 眼看着许清宵离开,这些女子纷纷走了过来,想要跟在身后,但被这个柳姐一个眼神之下,大家都止步了。 待人走后。 众人的声音不由响起。 “哼,柳姐就是想要一个人吃独食。” “对对对,表面上公事公办,其实还不是想要跟许万古独处!” “好气呀,许公子好不容易来了,没想到被柳姐独占了。” “我跟你们说,刚才我碰到了许公子,天啊,我这几天都不净身了。” “你碰到许公子?刚才我可是摸.......” 众女子议论,完全没有一点矜持样。 而对许清宵来说,这只是一个插曲罢了。 桃花庵内堂,许清宵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从外面看去,桃花庵只是很高,但真正入内才发现,这里面非常宽广,有假山流泉,古色古香,淡淡琴声响起,将这种文雅烘托而起。 不得不说,这种设计很不错,让人感觉安心,也让人感觉高大上,这掌柜有点脑子,很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结识一番。 也就在此时,柳姑娘的声音响起。 “许大人,桃花庵一共有三处地方,其一是聚贤宴,各位宾客都会来到聚贤宴中,庵内会有清倌人表演才艺,其二则是高山宴,一般来说都是朋友相聚,也会有一些清倌人演绎歌舞,其三则是静心宴,独处之地。” “但不会有清倌人来,除非已经相约好了,许大人是去那个宴?” 柳姑娘开口,为许清宵解释桃花庵的三个宴厅。 “聚贤宴吧。” 许清宵倒也明白,一个是大众聚集的地方,不过清倌人都在,显得热闹一些,另外一个是小众聚会,也不喜欢太吵闹,第三个就是包间,安排的妥妥当当。 正常来说,许清宵肯定是去静心宴,但是吧,自己还不知道白衣门的人是谁,所以还是去聚贤宴吧。 先找到白衣门的人再说别的。 “好,许公子请。” 对方微笑,而后前面带路。 过了一会,许清宵来到聚贤宴了。 整个场地很大,一共分三层,各有雅阁,第一层是大厅,有不少桌子,左右两旁是大桌,中间是小桌,差不多可容纳六人左右,两旁大桌可容纳至二十人。 而舞台上则坐着一位女子,姿色极佳,正在演奏竹笛,笛声优美,十分悦耳。 “许公子,需要给您安排个雅间吗?” 柳姑娘开口,询问许清宵。 “不用,大堂即可。” 许清宵出声,随后扫了一眼大堂,一瞬间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王儒! 这家伙怎么就喜欢来这种地方啊? 许清宵有些感慨,他见王儒的次数不多,但大部分都是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禁朝着王儒的方向走去,打个招呼。 只是刚靠近时,便听到王儒的声音。 “可不是我吹的啊,许兄是我见过最不寻常的文人,他从来不来这种地方,哪怕是文楼,清倌人,许兄也不喜欢。” “许兄嗜书如命,不像我等凡人,来,敬一杯许兄。” 王儒正在夸夸其谈,然而就在他举杯之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王儒兄。”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正在举杯的王儒,顿时愣了。 许清宵? 王儒站起身来,他回过头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惊讶之色。 而王儒身旁的几名读书人,也在第一时间起身,朝着许清宵一拜。 “见过许万古。” “万古兄,久仰大名。” “万古兄,当真是久仰啊。” 众人齐齐起身,朝着许清宵一拜。 “诸位安好。” 许清宵也作礼回敬,而王儒则不由略显尴尬道。 “许兄,您不是说从不来这种地方的吗?” 他有些尴尬了。 莫名社死。 “有事。”许清宵压着声音,他过来就是打个招呼的,毕竟待会若是被王儒发现了,王儒肯定回过来打招呼,所以不如直接过来先打招呼。 “懂了,许兄,要坐吗?” 王儒邀请道。 “不用,我一个人坐过去。” “诸位吃好,王儒兄,下次来守仁学堂找我。” 许清宵笑了笑,也算是给王儒撑个场面。 听到这话,王儒顿时露出笑容道:“行,下次去守仁学堂找你。” 说完这话后,许清宵也随意找了一处安静地方落座下来。 不过随着王儒等人的反应,已经有不少人注意过来了,逐渐越来越多人将目光投来,纷纷想看一看大魏万古大才的真容。 不仅仅是如此,桃花庵也有不少女子将目光看来,甚至包括台上的女子,吹奏的笛声也有些不顺,目光时不时落在许清宵身上。 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好处。 “许公子,需要安排什么吗?” 柳姑娘开口,询问许清宵要什么东西。 “一点清酒,几盘小菜即可。” 许清宵笑道,而后者当下点了点头,而后招手,顿时一名小厮快步走来。 “柳姐。” 小厮十分清秀,穿着桃花庵的服饰,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笑呵呵地看着柳姑娘。 “拿一壶上等清酒,让膳房准备六份精致小菜给许公子。” 她出声,吩咐对方。 “好,许公子,请稍等。” 小厮将目光看向许清宵,谄笑着说道。 “劳烦了。” 许清宵温和一笑,而后者也快速去准备东西。 待小厮离开后,许清宵也静静等待。 “许公子,这是桃花牌,如若您看上哪一位清倌人,只需呼喊我来,我将这桃花牌赠给对方,若是对方愿意接受,便可安排至雅间闲聊。” 柳姑娘开口,将一块桃花牌交给许清宵。 “多谢。” 许清宵接过此物,而后者也没有继续逗留,不想打扰许清宵的雅致。 待柳姑娘走后。 许清宵则不由开始沉思起来了。 自己坐在这里,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了,想来白衣门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只是如何联系是一个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直接出面,所以按照基本逻辑推理,白衣门的人,应该是一位清倌人,要么平平无奇,要么就是顶尖的头牌。 这是常规造反组织善用的手段。 九成概率是顶尖头牌,毕竟自己名气极大,若是找个平平无奇的清倌人,容易被察觉,而若是顶尖头牌,就没什么问题了。 食色性也,自己也年轻气盛,找妹子谈谈人生很正常,大家都能接受。 想到这里,许清宵便耐心等待了。 也就在奏曲即将结束时,柳姑娘又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桃花牌已经堆起来了,看起来有些夸张,引来不少人羡慕。 “许公子,这是清倌牌,您来了以后,这些清倌人都对您倾心,想约您入房畅谈。” 柳姑娘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无奈。 她刚走没一刻钟,结果桃花庵大部分的清倌人都收到消息了,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桃花牌送了过来。 都钟意许清宵,想要与其相约。 “柳姑娘,桃花庵内可有头牌之说?” 许清宵开口问道,他对其余女子没什么兴趣,今日过来也的确是办正事,不是来风花雪月的。 “自然是有,桃花庵中,有四位头牌,不过其中两位在家休息,最近身体有恙,还有一位则已有客,剩下一位,倒是空闲,许公子若是想要一见,可将桃花牌给奴婢。” 后者这般说道。 “她叫何名?” 许清宵好奇问道。 “桃花庵内的清倌人都没有名字,都是取花名,这位头牌之名,叫白衣。” “而且她生性有些怪,几乎没有接过客人,即便是有,也都是三言两语,许公子,奴婢建议,其实可以换一位,不如这样,奴婢去喊两位两名头牌,她们若是知晓您来了,一定不会推辞的。” 柳姑娘如此回答道。 白衣? 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这还真够大胆啊,直接用白衣门来取名?不怕别人发现吗? 不过想了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不用,请将我的桃花牌给这位白衣姑娘吧。” 许清宵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本来他对白衣姑娘只有五成把握,可现在有九成了。 生性怪癖,不喜接客,不就是等自己来吗? 还能再明显吗? “好,许公子稍等。” 柳姑娘没什么好说的,许清宵执意,她不能改变,只能将许清宵的桃花牌取走。 而楼上雅间内,不少女子看到许清宵交出桃花牌,一时之间心花怒放,纷纷幻想许清宵是来找她们的。 也就在此时。 笛声停止,清倌人起身朝着众人一拜,便跟随着丫鬟离开了。 当下掌声响起,不过都不大,毕竟这里是文楼。 但此时,一道声音不由响起,伴随着几道身影走来。 “在下王夫,南国衡庐书院学生,见过许兄,未曾想到能在桃花庵中,见到许兄,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几道身影出现,端着酒杯,脸上带着笑容,过来敬酒。 只是,对方面上带着笑容,可眸子里却有些其他意思,不是真心实意过来结识的。 而南国,则是大魏以南的一个小国,属于大魏的附属国,对方是异国学生。 “言重了。”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许清宵到没有给对方脸色,他不打算在这里逗留,过些时候就要走了。 没必要闹什么事,但要说给他们特别好的脸色看,也没必要,微微笑笑,表面过过就行了。 “许兄这话说的,您现在可是大魏第一才子,就连华星云见到您,也要尊称一声许大人,怎可能说言重。” “来,许兄,我敬您一杯。” 对方声音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小,吹捧着许清宵,也引来了更多关注。 王夫说完此话,马上饮下杯中酒水,其余人也纷纷饮完酒水,而后齐齐看向许清宵。 “诸位当真是客气了,许某之才,只能说略好一些,谈不上什么万古。” “酒,许某就不喝了,待会还有事要做,抱歉。” 许清宵没有显得特别冷漠,但不喝就是不喝。 明显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这要应了,自己岂不是贱骨头? 当然这帮人很聪明,没有咋咋呼呼上来就找自己麻烦,而是带着一种戏谑的感觉。 “理解,理解,许大人日理万机,不喝酒是对的。” “许大人,您来这种风雅之地,朝廷不会说什么吗?” 王夫笑了笑,而后直接落坐下来,丝毫没有半点客气,同时还特意提了一句朝廷。 而就在此时,王儒的身影走来了。 “这桃花庵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许兄为何不能来?国公王侯,文武百官都曾来过,王夫兄,你这话又是何意啊?” 王儒走来,他察觉得出王夫是来恶心人的了,所以第一时间过来,知晓许清宵懒得搭理这种人,所以出面解决。 “阁下是?” 看到王儒走来,王夫有些好奇了。 “在下王儒,南豫府学生。” 王儒皮笑肉不笑道。 “哦,未曾听过。”王夫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没听过王儒的名号。 紧接着王夫看向许清宵笑道。 “许兄,听闻你才华横溢,是万古大才,今日一见,许兄为何不即兴作诗,让我等领略一番,万古之才是怎样的?这样王某回去之后,也可以替许兄弘扬一番,告知南国学生们,许兄大才啊。” 王夫开口,面上带着笑容,希望许清宵即兴作诗一首,调节调节气氛,同时也领略领略一二。 而面对这个请求,许清宵搭理都不想搭理。 上来就让自己即兴作诗?您配吗? 真要作诗了,自己像什么?小丑?别人让自己整个活,自己就整个活? 要是皇帝下旨让自己作诗,许清宵还愿意作诗一二,这家伙谁啊?南国衡庐学院?听都没听说过。 “许兄,莫要误会,我等一直听闻您之大才,今日见到,所以有些唐突。” “这太平诗会不是近在眼前吗?若是许兄不愿在此作诗,那就等到太平诗会,见一见许兄之万古大才。” “一想到许兄在太平诗会,独占鳌头,王某就莫名喜悦,能亲眼见到那般盛会,只怕毕生难忘啊。” 王夫这般笑道,一番话更是阴阳怪气。 表面上各种夸张,但却是捧杀,大家都是文人,理论上都是你好我好,上来就是独占鳌头,传出去了,就算是没想法的人也会有想法啊。 “阁下言重了,天下自有大才,许某之文采,也就这般,至于这太平诗会,许某就不参与了。” “阁下,如若没有其他什么事,麻烦不要挡着我。”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也懒得跟对方玩文字陷阱,死一边去就好。 可这话一说,众人不由微微惊讶,包括其余在一旁围观之人,也不由惊讶了。 许清宵不参加太平诗会? 如此盛会,实际上所有人都认为许清宵必会参加,而且极其期待许清宵能否在诗会上继续作出千古诗词。 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不去? 很快,王夫等人回过神来,紧接着笑道。 “原来如此,看来许兄已经是瞧不上这太平诗会了,我等明白了,那就不打扰许兄了。” 王夫临走之前还特意恶心一把许清宵。 让人有些恼怒。 不过许清宵很淡定,这种人就是这样的,想要阴阳怪气你还不容易?随便挑个刺就能恶心你。 要是去较真,人家更开心了,跟你较真一天都行,只要敢说错一句话,立刻大肆宣传。 王夫等人离开了。 而王儒则坐在一旁压着声音道。 “许兄,这些人都是他国的读书人,都崇敬朱圣一脉,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儒这般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天下文人,大部分都是崇敬朱圣,尤其是大魏周围许多国家,对朱圣无比崇敬,朱圣一脉的大儒,要是去了这些国家,君王都会亲自接待,极其尊重。 自己得罪了朱圣一脉,负面影响现在出现了。 不过还好,都是一些小事。 许清宵静静等待着,对于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挂在心上。 过了一会,酒菜都上了,小二特意给许清宵摆放,而许清宵沉思着一些事情。 “许公子,您的酒菜都摆放好了。” 小二开口,看着许清宵笑道。 “好,劳烦。”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而小二跟着讪笑一声,站在一旁。 “赏你的。” 一旁的王儒倒是看得明白,直接取出一锭碎银,丢给小二。 后者接过碎银,当即满脸欢喜道:“多谢,多谢。” 紧接着离开。 待小二离开,王儒看许清宵不由道。 “许兄,这次太平诗会,您当真不来吗?这可是天下三大文人盛会之一啊。” 王儒问道。 “不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最近公务缠身。” 许清宵是认真的,诗会不就是去装哔的,自己真不喜欢装哔,没必要去啊。 “行吧,那许兄你静坐,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我先过去了。” 王儒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劝阻,而是起身告退。 “好,王儒兄,慢走。”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在王儒刚刚起身时,柳姑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道。 “许公子,白衣姑娘应下来了。” 随着柳姑娘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当下起身,让其带路。 见许清宵如此直接,后者也笑着引路。 离开聚贤宴,柳姑娘在前引路,许清宵的目光也不由看了过去。 桃花庵的确有品位,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差,哪怕是这位接待的柳姑娘也极是极佳,身材曼妙,而且略显有肉,尤其是走路起来,淡红色的长袍,无法遮掩她的美臀。 食色性也,许清宵是正人君子,但正人君子难道就不可以欣赏一下吗? “许公子。” 也就在此时,对方回过身来喊道。 唰。 许清宵的目光收敛,正人君子。 “许公子,楼上雅间,白衣姑娘已经恭候,如若有什么事,只需在房内摇晃桃花铃即可。” 柳姑娘笑道。 许清宵感谢一声,而后上楼。 随着许清宵上楼,来到雅间门口,缓缓叩了叩门。 站在门外,一股淡然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公子,请进。” 悦耳之声响起,许清宵神色端正,将门缓缓推开。 这里面的人,乃是白衣门的人,绝对不是善茬,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 许清宵心中笃定。 推开房门后。 当下,一位绝色静坐桌前,几道佳肴冒着热气,中间温着酒。 “奴家,见过公子。” 白衣姑娘很美,十分清雅,给人一种极其娇弱文静的感觉,坐在那里,让人内心平静,是绝色,能排第三,比不上女帝,也比不上藏经阁那名女子,但这种娇弱感,莫名让人心生怜惜! 这白衣门真会挑人啊。 挑个这种气质的女子来当内应,正常来说,谁看到这种绝色,估计都不会怀疑是白衣门的人。 走入雅间,许清宵关上门。 他面色很平静,没有因为对方的娇弱感和文静气质,而放松警惕,相反这种人最可怕。 一定要小心戒备。 “白衣姑娘,说吧。” 许清宵落坐下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对方。 而后者眼神露出疑惑之色,但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 “许公子,听闻你才华横溢,奴家久仰许久,未曾想许公子赠来桃花牌,有些惶恐,还望许公子莫要怪罪。” 对方声音也十分柔弱,谈吐文雅,夸赞着自己。 但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装糊涂? 演我? 许清宵有些无奈,造反组织果然脑子都不好使,我人都来了,你不跟我开门见山,还要演吗? “白衣姑娘,如若有事,就明说吧。” “许某今日过来相见,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你放心,外面没有官差,许某是独自一人前来。” 许清宵说的很直接,他不想耽误什么时间,回去还得研究民意,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许公子......奴家......不明白您的意思。” 后者略显尴尬,她不知道许清宵这话的意思。 可又不好怪罪什么,毕竟眼前之人,可是大魏万古大才。 要说不敬仰,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性子温和文静,即便是对许清宵有些敬佩,可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见人就倾心。 听到这话。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直接起身,显得有些冷漠。 “既然白衣姑娘不愿明说,那许某就走了。” 对方还在这里装糊涂,就没必要多说了。 “许公子,是奴家没招待好吗?” “请许公子见谅,奴家几乎没接过客人,对此并不熟知,若是哪里有做错的地方,还望许公子见谅。” 白衣姑娘起身,她略显慌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看了一眼白衣,许清宵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开门走人。 好家伙,都到这个程度还不说实话? 难不成让我直接开口说,你好,我是许清宵,你是白衣门的内应吧?有什么事找我? 这不有病吗? 许清宵面色平静离开,也没有多言。 白衣姑娘来到门前,看着离开的许清宵,莫名显得有些自责,她是清倌人,但对俗人雅客都没有兴趣。 平日里就在闺房当中,一个人听着琴音,非有人见自己,偶尔见上一面,但绝对不会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 甚至往往待了一二刻钟,她便会下逐客令。 但听到许清宵要见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许清宵之名,她如雷贯耳,才华横溢,年轻俊美,又为百姓伸冤,这样的人,举世难寻。 当然也不是说见到许清宵便已倾心,而是愿意见一面。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上来说一些莫名其妙之言。 然后又显得有些愠怒离开。 让她感觉是自己有地方没做好,自然有些自责。 许清宵走了。 没有和王儒打招呼,直接按照原路离开。 “许公子,这就离开吗?” 柳姑娘看到走出的许清宵,不由上前询问。 “恩,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多谢款待。”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直接离开,头也不回。 倒不是说非认定白衣就是白衣门的人,而是觉得白衣门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自己来了! 不过来见面,是不是白衣无所谓,哪怕不是白衣,最起码也要和自己碰一面啊。 面都不碰,怎么谈事?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这个白衣门! 绝对造不了反,脑子有问题。 许清宵快步离开,也懒得搭理白衣门了,管他死活。 如今烦心事不少,光是民意这件事情,许清宵就有些想不明白,还来耽误自己时间。 这不是坑人吗? 只是刚走出桃花庵时,一群异族番商簇拥着几个人走进桃花庵,这些番商一个个笑颜逐开,只是看到自己后,却一个个脸色发白,笑声止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许清宵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直接离开。 而异族中,被众星捧月的几人却不由皱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莫名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只是双方都没说话,直接错身离开。 就如此。 许清宵一个人回到了守仁学堂,直接躺床上,啥也不干,闭目休息。 很快。 一转眼间,翌日。 武昌一年,八月十四。 距离无数人瞩目的太平诗会,明日就要开始了。 诗会由大魏礼部,大魏文宫,四大书院共同举办,礼部一大清早就送来了请帖,邀请许清宵参加。 太平诗会的举办地点,是离阳宫,不在皇宫内,是京城西北方向。 整个大魏京都,也已经张灯结彩,一来是准备陛下寿诞,百姓同乐,二来是诗会这种东西,吸引无数文人雅客聚来。 不过能入内的都不是一般人,离阳宫可容纳四万人,礼部有五千人名额,大魏文宫一万人,四大书院一万人,剩余五千皇亲国戚,王爷贵族,还有一万人是以抽签方式,让百姓和普通读书人入内。 剩余的人,就只能在离阳宫外,京城各处游玩了。 有任何消息,离阳宫内的人,都会第一时间传出,最多延迟小半个时辰罢了。 此次太平诗会,一共持续七天,大致分两个环节,一个是即兴作诗,谁都可以作诗作赋,相当于是大家互相捧场,第二个环节是斗诗。 不过斗诗之人,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行,皆有头有脸,一般都会邀请十国的才子,这十国是文气排名最好的十国,由大魏文宫而定。 但可惜的是,这些东西许清宵都不在乎,因为他说不参加就不会参加。 “许兄!” “许兄!” “出事了。” 辰时。 依旧还在思考如何获取民意的许清宵,突然听到王儒开口。 随着声音响起。 陈星河反而率先出来了。 “王儒兄,何事如此焦急?” 陈星河开口,有些好奇。 “许兄,惹祸了,惹祸了。” “昨日您在桃花庵说错了一句话,被那王夫拿出去大肆宣传,现在不少读书人对您产生了怨言了。” 王儒急的满头大汗,有些激动道。 “桃花庵?” “王夫?” 陈星河有些不解了。 而许清宵也微微皱眉。 “许兄,昨日您不是说,不愿参加太平诗会吗?” “这王夫当日就大肆宣传,说许兄您持才而傲,瞧不起天下读书人,不愿参加太平诗会。” “说您认为太平诗会,只是普通文人才愿意参加,真正有才华的文人,都不屑于参加。” “还说您觉得十国才子,不过尔尔,与他们在一起,觉得自降身份。” “这王夫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栽赃嫁祸,曲解意思,现在十国才子都对您产声音见,我去解释过,可没人愿意听。” “许兄,不如您亲自去解释?” 王儒开口,道出外面的流言。 同时劝阻许清宵去解释一下这流言蜚语。 “真是岂有此理。” “师弟怎会是这种意思,这些人当真可恶。” 陈星河听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然而许清宵反倒是没有任何表情。 “随他们去说吧,王儒兄,没必要解释。” “十国才子只怕早就对我心有芥蒂了,解释有用吗?” 许清宵平静开口。 他对这种流言蜚语已经免疫了。 别人骂你,你就去回应?还澄清? 澄清有用吗? 再者,指不定人家知道这是假的,但就是想要找自己麻烦。 毕竟许万古这个名称太响亮了。 谁不想蹭一蹭热度? “行了,王儒兄,这次太平诗会,我真不会参加,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就当他们说对了吧,的确是一帮庸才,行了,我继续看书,师兄您招待一下王儒兄。” 许清宵回到房内,继续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让王儒有些尴尬。 “王儒兄,我师弟的确不想参与这次太平诗会,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即可!” “我最近作了两首诗,你帮我看看。” 陈星河拉着王儒,刚好他作了两首诗,让其观看。 而后者有些不情愿的跟了过去。 此时。 大魏京都,的的确确响起了不少声音。 第一百三十一章:镇国诗!快去守仁学堂请许清宵来! “这许清宵当真是狂妄!我等来大魏参加太平诗会,他竟如此羞辱我等!” “不过是作了几首千古名诗罢了,竟这般狂妄?怪不得敢不尊大儒,这等人早晚得自食其果。” “太平诗会,宴请天下文人,我等乃是十国名流,不敢说才华横溢,但也读过几年圣人书,不曾想到许清宵这般看不起我等,当真是狂啊。” “只有叫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万古狂生!可恨。” 大魏京都内,一道道声音响起,是十国的大才,也不缺乏大魏读书人在其中。 许清宵在桃花庵亲口说过,不会参加太平诗会。 这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经过有人添油加醋,一时之间,被曲解成许清宵瞧不起十国大才,从而引发一些争论。 实际上如许清宵猜想的一般,十国大才不可能不知道是有人曲解他的意思。 但并不妨碍他们找许清宵麻烦,人们更加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不过狂生也好,羞辱也好,如今许清宵几乎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如此,翌日。 八月十五。 太平诗会于今日开幕,不少学生才子,早已经去了离阳宫,等到时辰,便直接入内。 大魏京都也彻底热闹起来了,无数人涌入京都内,每一条街道都站满了人,每一家酒楼都被订完了,甚至一间房住四五人,夸张到如此。 京都的繁荣,显得无比喧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彼此起伏的叫卖声更是层层而起。 守仁学堂内。 永平世子有些无奈地看向许清宵。 “许兄,这太平诗会,乃是天下三大诗会之一,你当真不去吗?” “十国大才都去了,每一届的太平诗会,都无比重要,你现在可是代表我们大魏啊,若是你不去的话,只怕难以压住这十国大才。” 这些日子,永平世子都在家准备太平诗会,属于闭关状态。 如今诗会要开始了,永平世子也就出来活动活动,却得知许清宵竟然不参加太平诗会,这下子他坐不住了,直接来守仁学堂找许清宵。 “慕兄,太平诗会对天下读书人来说是盛会,但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聚会罢了。” “如今大魏水车工程需要快速落实,愚兄不得不用心对待,此事利于百姓,不可耽误。” 面对永平世子的劝阻,许清宵以水车工程为由,算是委婉拒绝了。 “许兄,我知道水车工程很重要,但太平诗会对我等读书人来说也重要啊。” “再者,这次十国大才有备而来,陛下刚刚登基,大魏王朝也需要做些事情,如若这次太平诗会被十国才子压住,那大魏可就抬不起头了。” 永平世子换个角度去劝说。 可许清宵却有些无奈了。 “慕兄,大魏才子极多,说实话愚兄虽然有些才华,可还真不敢说是大魏第一才子,你为何如此断定大魏会输呢?” 许清宵这般说道,他现在真的很忙啊,哪里有时间去参加这个盛会? 而且一参加就是七天,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许兄,大魏的确有许多才子,但这一次不同,我父王告诉我,这一届涉及很多事情,十国才子准备了许多,就是为了在太平诗会摘得头冠,据说这后面有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的影子,故此他们是奔着抢夺我大魏才气来的。” “如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大魏以后可就抬不起头了,许兄,您不能不去啊。” 慕南平说的有模有样,都扯到了大魏才气上面。 而许清宵依旧无奈。 “慕兄,我当真有事,大魏文宫不是还有一位华星云吗?让他去啊,再说了,如若真是这般,陛下肯定有准备。” “我真要忙了,慕兄,就不相送了。” 许清宵态度很坚决,眼下最大的事情,就是弄到民意。 只要有民意,就可以遮掩自己体内的异术,程立东是一颗炸弹,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 许清宵有七成把握,程立东不敢直接翻脸,而是会再来找自己。 但还有三成,程立东破罐子破摔。 如果是前者,还有迂回的余地,可如若是后者,自己必须要尽快掩饰自己体内的异术。 否则的话,一旦异术之事被暴露出来,那自己就真的麻烦了。 只怕陛下都保不住自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许清宵哪里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太平诗会啊。 不如花费时间,好好研究水车推广之事。 如若能加快速度,或许就能早点获得百姓民意。 “许兄!唉!” 慕南平还想继续开口,但看许清宵这般模样,最终摇了摇头,只好作罢离开。 目送慕南平走后。 许清宵倒也显得清净。 只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来了,是户部的官员。 “许大人,顾尚书请您速去一趟户部,说是有要事。” 随着户部官员到来,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但也没有多说,直接动身,前往户部。 “发生了何事?” 路上,许清宵询问这名官员。 “属下也不知晓,只知晓顾尚书得到一份书信,而后雷霆大怒,过了会便让属下请您去一趟。” 对方如此回答,可莫名让许清宵有些皱眉。 故此许清宵加快了些步伐。 来到了户部。 进入户部,许清宵直奔内堂。 而内堂当中,户部尚书顾言坐在太师椅上,左右两名侍郎也落座其中,三人神色都不太好看,房间内气氛也显得异常安静。 “属下许清宵,见过顾尚书,见过两位侍郎大人。” 许清宵入内,先是朝着顾尚书一拜,随后又与两位侍郎微微拱手,他也是侍郎,大家是同级,不需要行礼,只是简单客气一番。 看到许清宵出现,顾言没有说话,而是将桌上的三封书信递给许清宵。 “看看。” 顾言出声,许清宵接过书信,紧接着拆开阅读。 过了一会,许清宵的眼神微微一变。 再看第二封,第三封。 很快许清宵明白顾言为何如此愤怒了。 这三封信,乃是广陵晋商,北湖徽商,南林赣商的商信。 其中内容很简单,朝廷要大量制作水车,而制作水车最主要的三种材料,分别是藤木,百炼铁,还有水油。 水车制造好了,需涂抹水油,会结一层油膜,耐热抗火,京都大部分建筑都涂抹了水油,有润色效果,也可有效防火,是上好的东西。 用在水车上,也是极好。 而除了百炼铁之外,最重要的藤木和水油,基本上掌握在这些商户手中。 毕竟大魏王朝又不需要这种东西,铁矿需要储存,这是必须管控之物,但藤木和水油,存储没有任何意义,又做不成兵器。 工部倒是有一些,但不会很多。 五十郡地,需要五万架水车,工部加起来的藤木和水油,最多制造五十台,自然而然需要购买这些东西。 而这三大商会,同一时刻,发来信件,告知户部东西有是有,但不是很多,刚好卖光了大部分,如果现在急需的话,必须要提前采伐,只是这样做的话,会导致收成极少,大大损伤长期生长。 故此提出等明年生产,当然了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他们忍痛采伐,只是价格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这很明显,三大商会想要坐地起价,至于价格是多少,还没有谈,给双方一个缓冲机会。 如此一来,身为户部尚书,顾言自然雷霆大怒了。 “这帮商人,当真是贪图小利,我等这几日几乎没有闭过眼,核算成本,开出八千五百两一架水车的价格,留有他们四成左右的利润,却不曾想到,他们贪得无厌!”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番商黑,大魏的商人,也黑,只要是商人,就没有一个不黑的。” “老夫当真想让兵部,直接将这三家商会掌柜抓起来,统统抄家!杀到他们老实。” 顾言的怒骂声响起,甚至恨不得跟许清宵一样,让兵部去抓人,敢反对的直接杀干净。 但他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 许清宵杀番商,是因为番商已经惹了民怨,再加上许清宵故意而为,让他们疯狂敛财,使民怨达到鼎沸,再一刀落下。 可若是动这些商人,那可不是玩笑话,番商真被杀绝了,不会影响到大魏什么。 可这些商人,涉及的生意五花八门,小到吃喝住行,大到六部所需,真要杀了,谁还给朝廷干活?谁又给户部创造部分税收?底层百姓就更不如意了。 所以他这也只是气话,真让他杀,他还真不敢杀。 “守仁,你可有办法对付这些女干商?” 说到这里,顾言看向许清宵,他的确有些束手无策了。 对方摆明着坐地起价,而且找的理由也无懈可击,毕竟你一口气要这么庞大的材料,人家说没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总不可能派人去查吧? 就算派人去了,又能如何?你知道人家的仓库在哪里?你怎么清算? 到时候人家来一句,这些都是被订掉的货物,总不可能插队吧?尤其是这帮商人很聪明,说是被异国订走了。 这要真插队,到时候都要骂大魏欺负人。 要是在盛世,还真不怕有人骂,可现在的大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既不能招惹辱骂,又要把事情做好。 许清宵杀番商,如若不是百姓鼎力支持,换做任何情况,许清宵都要下天牢。 牵扯越大,就越有顾忌。 听到顾言所说。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十分沉默地思索。 其实这一点,自己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毕竟商人逐利,一看到这么大的单子,第一反应可能想的不是发财了,而是想着如何要价。 这一点没有办法。 除非之前就把材料买来,但你大量购买,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想要饶过他们几乎不可能。 “先发信回去,告知他们愿意加价,只要价钱合理。” 过了一会,许清宵给予这个回答。 但此话一说,顾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加价?” “五万架水车,八千五百两一架,这里面已经有接近四成利润,他们扣除成本之后,到手也有接近一成利润。” “若是户部再拨款加价,后面的人工劳力费用,漕运费用,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至少要超额五百两白银。” “守仁,这又要拿出五千万两,只怕户部吃不消啊。” 顾言有些郁闷道。 本来五万万两白银,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还要加价? 说实话一旦加价,就意味着超额,大魏现银有八万万两,其中至少要留两万万两不能动吧? 毕竟谁能保证明天不会出事呢? 剩下六万万两,拿出五万万两出来,已经是户部的极限了,再多拿出来,他舍不得啊。 别说他了,六部谁舍得? 陛下都舍不得。 这帮女干商。 “顾尚书,眼下被人牵制,只能先进行询价,至少要知道他们想要加多少。” “然后再从长计议。” 短暂时间内,许清宵肯定想不出什么办法,与其如此,不如看看对方的胃口有多大。 如果只是想加一点,不是不可以谈一谈。 可如若想加的多,那就不好意思了。 顾言脸色有些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许清宵的说法。 没办法,受人牵制,总不可能干等吧? 工部都培训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因为材料问题拖延,那才麻烦。 整个户部和工部忙活了二十多天,本来应该是处理其他事情的,如若这样放弃,他们也不甘心。 “守仁,做好应策之法,老夫感觉,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这些商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坐地起价,一定是有底气和底牌的,这对户部来说是一个考验。” 顾言开口,让许清宵做好准备,对方敢突然坐地起价,肯定有底气和底牌的。 “清宵明白,请大人放心,此事清宵会认真对待。” 许清宵点了点头。 顾言想到的东西,许清宵也想到了。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等对方报价再说吧。 “行了,时辰不早了,守仁,一同去太平诗会吧。” 顾言起身,这件事情暂且如此,他邀请许清宵一同前往太平诗会。 “顾尚书,太平诗会我就不去了,还有其他事情。” 许清宵委婉拒绝。 这话一说,三人有些好奇了。 “守仁,太平诗会可是三大文人盛会之一啊,你如此大才,若是不去,岂不是可惜了?” “是啊,守仁,今日我等上朝,大家伙都在谈论你的事情,都期待你在太平诗会上为我大魏争光,你怎么能不去?” 左右侍郎开口,言语之中充满着好奇。 “公务缠身,水车工程一日不解,大魏百姓就要多一日挨饿,太平诗会,在他人眼中是盛会,在许某眼中,比不上百姓。”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三人再次惊讶。 “三位大人,下官告辞了。” 许清宵没有多说,朝三人礼拜,而后离开。 房内,目送许清宵离开后,顾言不由感慨道。 “许守仁,当真是我大魏清官,心系百姓,老夫敬佩。” 顾言此话,绝非夸赞,而是由心而言。 对于天下文人来说,若有才华,都恨不得每日参加这种文坛盛会,恨不得出尽风头,引来天下羡慕。 可许清宵有如此大才,却愿意枯灯作伴,为百姓谋生,这如何不让他钦佩。 另一处。 许清宵朝着守仁学堂走去,他面色平静,可内心却有些不悦。 水车工程目前是许清宵最在乎的东西,可没想到的是,有人在暗中阻止。 三大商会逐利,坐地起价这很正常,但一般来说坐地起价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完全可以提前两日。 显然是背后有人支持,同时他们也愿意多要些银两。 这有够恶心人的。 可惜,对这帮商人不能直接动刀子,不然的话,许清宵不介意再抄一批人的家。 绝不留情。 “要好好想办法应对,三大商会,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许清宵心中自言。 这又是一个麻烦。 如此一来,这个太平诗会,就更不能去参加了,纯粹浪费时间。 守仁学堂。 许清宵回到家中,一名女子正站在学堂之外,手中拿着一封信。 当见到许清宵时,女子顿时走来。 “许公子!许公子!奴婢是白衣小姐的丫鬟,这是白衣姑娘让奴婢交给您的信。” 女子走来,将一封信递给许清宵,神色紧张。 毕竟眼前的人,乃是大魏万古才子,又是户部侍郎,她一个丫鬟能鼓起勇气将信封交给许清宵,已经很不错了。 “白衣姑娘?” 许清宵接过信封,而后点了点头,丫鬟便快速离开了。 待丫鬟离开,许清宵拆开书信,书信文字秀美优雅,还有淡淡清香味。 其内容则是致歉。 “难道真不是她?” “是我误会了?” 信中内容,完全是向自己致歉,说不知何处惹恼自己,还望自己不要怪罪之言。 这让许清宵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走进学堂内,许清宵随意找处地方。 他皱眉沉思。 白衣门相约自己前往桃花庵,而自己应约而去,按理说第一时间就会有人来与自己接头。 如若担心太过于明显,不敢第一时间碰面,但至少也会给自己一点信号,或者是一点暗示。 总不可能让自己猜谁是白衣门的人吧? 如若这个白衣当真是白衣门的人,见到自己应该开门见山,没必要遮遮掩掩。 浪费彼此的时间。 可如若这个白衣不是白衣门的人,那谁是? 柳姑娘? 不可能,自己与她有很多单独的时间,完全可以直接相告。 那还是谁? 王夫吗? 那更不可能,真是白衣门的人,上来就找自己麻烦?脑子不是有问题? 许清宵沉思。 到最后他闭上眼,开始回忆起昨日的一点一滴。 从进桃花庵,每一个人,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当中重演。 突兀间。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是他!” 许清宵忽然猜到是谁了。 一个毫不起眼的家伙。 有一定可能性。 “如若真是此人,这个白衣门太脑瘫了。” 许清宵猜到一个可能性,但也不敢完全保证,只能等下次去桃花庵再说。 现在没功夫也没时间去。 将信拿起,许清宵回到房内。 三大商会的事,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解决。 水车工程,绝不可能因为这三大商会而止步。 绝不! 酉时。 许清宵点燃烛火,再认真看书,不过许清宵一心二用。 一边看书,一边思索事情。 也就在此时,几道钟声响起。 伴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传遍大魏京都。 “太平诗会,开宴。”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京都内烟火冲天,绚丽而美,百姓们望着天穹上的烟花,享受着热闹与短暂繁荣。 整个离阳宫,也在这一刻彻底热闹起来了。 无数才子涌入离阳宫内,美酒注池,莺歌燕舞,钟音成乐,有道不尽的繁荣。 大魏文宫,四大书院的大人物都到齐了,前几日女帝不会出现,最后三日才会出现。 盛宴开始,众人观看歌舞,饮酒闲聊,随着文宫大儒致辞完毕,一些奇异之人出现,表演幻术,让这番盛宴变得更加璀璨。 入内的百姓,看的目不转睛,才子们也纷纷叫好。 直至一个时辰后。 宴会到了最期待的环节。 第一日,由大魏文宫出题,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其中,以题作诗亦或作赋,书写文章。 最终评选出最佳之作,有朝廷奖赏,但对于天下文人来说,最大的奖赏,莫过于在盛宴之上亮相。 随题而诗,穿插歌舞,以及一些适合大众的猜谜游戏,让盛会显得无比热闹。 时间流逝。 直至丑时,整个盛会持续了五个时辰。 大魏文宫,孙静安取来榜单。 “太平诗会第一日,十佳文人。” “第一名,大魏白鹿书院,赵安之。” “第二名,陈国景尘书院,李鹏。” “第三名,晋国三河书院,王阳心。”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喊出,上榜者皆显得十分兴奋。 第一名是大魏才子,倒也说的过去,至少没有丢了颜面。 不过十佳才子,有七位是他国才子,大魏只占第一第七和第九,这份成绩并不好。 但好在,第一终归是大魏的才子,不至于丢了颜面,只能说没有达到预期想法。 十佳才子出列,朝廷给予皇室文房四宝,作为奖励,以及女帝亲笔勤勉之言,算是莫大的荣耀。 而后伴随着钟声,众人也纷纷退场。 大部分百姓还是有些流连忘返,毕竟明日他们就来不了了,得换一批人。 一炷香后。 离阳宫安静下来了,大魏文宫以及四大书院的大人物还留在殿内,众人的表情并不是特别好看。 场面很安静,完全没有方才一丝丝热闹。 “十国,有备而来啊。” 过了一会,陈正儒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此话一说,众人更加沉默。 因为太平诗会,是天下三大诗会之一,也是大魏主持的诗会,往年来基本上第一天十佳才子,有七位都是大魏才子。 甚至有几次十个全是大魏才子。 可今年却只有三位,甚至这排名第一,他们还略微偏袒一二,有人的文才不弱于他,足可以并列第一,但他们还是偏向大魏,如若第一被十国其他才子给夺走了。 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奢求明日有什么好成绩,只希望第一还是我大魏之人,否则的话,就麻烦了。” 有人开口,是四大书院的院长,神色略显沉重。 “莫要悲观,即便明日失利,我大魏还没有派出星云出场,若他出场,定能冠盖群雄。” 孙静安开口,丝毫不在意,认为众人有些想多了。 “但愿如此。” “只是许清宵为何不来参加?” 对方点了点头,但也好奇,许清宵为何不来参加。 “哼,民间有传言,他瞧不上太平诗会,此等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静安冷笑道。 此言一说,陈正儒不由皱眉。 “孙儒,这只是民间流传罢了,守仁虽有些傲气,但不至于这般,身为大儒,应懂得谣言止于智者。” 陈正儒略显不悦。 “是否谣言,还不一定。” “当然,或许也有一个可能。” “他知晓星云也会来参加,所以不敢争锋罢了。” 孙静安则冷漠开口。 说到此处,他直接离开,丝毫不给陈正儒面子。 陈正儒没有理会,而众人也不多说,纷纷离开。 数个时辰后。 离阳宫的太平诗会,已经成为了大魏第一话题了。 所有参加过的百姓,将太平诗会赞到极致。 更是引来无数人向往。 但有一些声音,也随之出现。 是十国才子的声音。 “昨日盛会,李兄诗词,明显不亚于赵安之,可大魏文宫为了颜面,偏袒赵安之,这第一有名无实。” “虽能理解大魏文宫之举,可这是诗会,应当以诗词为主,为其面子,故意打压李兄,当真是令人厌恶。” “我辈读书人,应当实事求是,为了这面子,大魏文宫有些不要脸了。”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京都传开,十国才子并不满意大魏文宫的行为,毕竟他们更加认为李鹏的诗词,胜过赵安之。 可却屈尊第二,令他们十分不服。 只是这毕竟是第一日,十国才子也能理解,这番话与朋友之间发发牢骚也就没什么。 但或许是因为没有注意旁人,引来一些大魏文人注意,当下发生许多争执。 甚至更是有文人相互对骂,惹来一些关注,后来刑部出面,进行调解,也就将此事按下作罢。 不可否认的是一点。 十国才子很不服气。 直至今日酉时。 太平诗会第二日开始。 如昨日一般,先是奏乐舞曲,而后出题作诗,每一个时辰都有相应安排,显得热闹无比。 十国才子虽有不满,但在盛会之下,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 戌时。 所有诗词已经收集,以大魏文宫几位大儒为主,四大书院院长为辅,众人也在审阅诗词,而后进行排名划分。 但今日,又遇到与昨日一模一样的情况。 第一之争。 大魏才子的诗词与唐国才子之诗,质量不相上下,如若究其比较,只能从字体来划分。 但大魏才子的字体,略输一筹,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沉默。 按常理来说,自然是定大魏才子为第一。 可若真要较真,那自然是唐国才子为第一。 如若太平诗会是在异国举行,他们倒也不会如此纠结,会直接选择唐国。 可这里是大魏。 女帝刚刚登基,大魏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提升百姓自信,弘扬国威。 所以参合政治因素,就只能选择大魏才子了。 “先不急,排名后面的。” 陈正儒开口,让众人先不要急着选出第一。 看看后面再说。 四大书院与大魏文宫的几位大儒点头,开始快速整列第二至第十。 待整列出来后。 众人神色更加不好了。 因为第二至第十,没有一个大魏才子。 也就是说,如若不选大魏第一的话,那今日散会之后,可就要沦为笑话了。 “黎阅的诗词,感觉水平有些下滑。” “张琛的诗词,也有些下滑。” “本以为他们能占据前十之位,为何质量如此一般?” “还有一个人,叫陈星河,一人写了十多首诗,每一首都平平无奇,怎么都是一些这种人赴宴啊。” 陈正儒特意找来几份诗词,这些都是大魏有名的才子,不说能做出千古诗词,但至少入个前十没有问题,可找来一看,虽诗词不错,可对比他们之前所作诗词,有些......下降。 到了才子这个级别,任何一点点的下降,都至关重要。 尤其是十国才子这次还是有备而来的。 并且还有陈星河,一连写了十几首诗,都很普通,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或许是紧张,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太平诗会。” 嵩阳书院的院长开口,为其解释。 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平日作诗,是风雅之作,可能还更好一些,可真要在诗会上作诗,或许会因为内心紧张,再加上时间问题,有所下降。 而十国才子,很明显是针对大魏而来的,其质量有明显的不一般,有些诗词,虽然进不了前十,可也算是佳作。 “怎么办?” 有人压着声问道。 “选大魏的吧,前十只有一人,如若还不拿第一,大魏颜面何存?” 孙静安第一时间开口,做出选择。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犹豫。 纷纷将目光看向陈正儒。 而后者显得很安静。 他也在犹豫与纠结。 选择大魏第一,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怕十国才子不答应啊。 只是如若不让大魏第一,那惹来的麻烦更大。 “选唐国吧。” 最终陈正儒做出抉择,虽然有些不愿,可这没有办法。 “不可!” 然而孙静安直接拒绝。 “陈儒,若选唐国,今日之事,必要传至天下,到时天下人都要笑话我大魏。” “选大魏。” 孙静安斩钉截铁道。 “可如若选择大魏,岂不是不公?” 陈正儒皱眉道。 “有何不公?扪心自问,这两首诗词质量本就不相上下,这次诗会,比的是诗词,又不是字体,如若大魏的诗词,的确不如唐国,老夫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可本质上,两者的确没有问题。” 孙静安如此说道。 而其余人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看到众人点头,陈正儒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拓印诗词,我来书写排名。” 孙静安怕陈正儒临时反悔,故此他亲自接过书写排名之事。 就如此四个时辰后。 终于,盛宴结束。 依旧是孙静安出场,持着榜单,缓缓开口道。 “今日试题十佳之作。” “第一名,大魏岳麓书院,樊浩广。” “第二名,唐国泾阳书院,巢兴言。” “第三名,北国平阳书院,仲若。” ...... 孙静安的声音响起,宫内太监们拿着已经拓印好的诗词,展示给众人观看。 而待孙静安念完之后,捻了捻胡须笑道:“请十位才子出列,领取赏赐。” 他声音落下,人群当中,有人站了出来,是大魏才子樊浩广,他脸上满是笑容,眼神之中更是有遮盖不了的兴奋。 可下一刻,有声音响起了。 “这樊浩广的诗词,好像不如巢兄啊。” 声音响起,当下又引来几道声音。 “是啊,两者诗词虽然都是上上之作,可明显巢兄的诗词,更胜一筹。” “不止如此,巢兄不但诗词极好,而且字体优美,再看樊兄的诗词,虽然也不错,可字体明显不如巢兄的。” “孙儒,这排名是否有误?还望孙儒重新核实。” “对,重新核实!” 一道道声音响起,绝大部分是十国才子的声音,他们没有发难,而是质疑,紧接着让大儒们重新审核一遍。 可此话一说,却惹恼了大魏文人了。 “我倒觉得,樊兄之诗,力压巢兴言的,至于字体,这哪里有什么问题?” “是啊,尔等难不成是输不起?” “排名前十,有九位是十国才子,我大魏没有就没有,可这第一,是我大魏才子的就是我大魏才子的,你们若是输不起,何必来这里丢人现眼?” 一些声音响起,带着不悦。 毕竟十佳文人,只有一位是大魏文人,他们已经有些不悦了,可没想到这十国才子竟然如此嚣张,非要把大魏踩在脚下才开心吗? “可笑,我等怎输不起?只是,是一便是一,是二便是二,这两首诗词质量上不相上下,只能从其他来判断,不行就是不行,难道大魏还不让人说?” “输不起?也是可笑,我等精心准备数年,就是为了争取一个排名,是一就是一,若是这样,那何必举办这个盛会?直接写上大魏第一就行了,浪费时间。” “先有狂生许清宵出言不逊,羞辱我等十国才子,如今排名不公,大魏就是这般强势的吗?明白了,学到了。” “算了,我等走吧,如此不公,还不如不来。” “走走走,这个奖赏有很意义?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还以为大魏乃是三大王朝之一,可没想到也是这般弄虚作假。” “诸位,走!” 十国才子们开口,一个个冷笑不已,到最后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直接转身离开,显得傲气凌然。 当下,一道道身影离开,十国才子极其不给面子,这也是文人傲骨,纷纷离开。 宴席上,孙静安脸色难看,而六部尚书,大魏官员,文宫大儒,四大书院院长,一个个也脸色不太好看。 太平诗会,如此重要的盛会,这些人竟如此傲慢,这不是再打大魏的脸吗?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恼怒,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群人,输不起!” “十国才子,有点气量行不行?” “真是可笑!” “不来就不来,还怕尔等?” 大魏文人忍不住开骂。 这件事情毕竟还没有盖棺定论,结果这些人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怎能忍住? “散宴!”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开口,脸色略显难看。 很快。 大魏京都内。 各种声音响起,引来巨大的反响。 “大魏不公,为其面子,不视才华,可笑可笑。” “如此盛会,大魏却这般勾结,视我等读书人为蝼蚁。” “我辈读书人,修浩然正气,未曾想到,堂堂大儒,扭曲事实,当真是侮辱大儒二字。” “这般盛会,不去也罢。” 这是十国才子的声音,他们愤怒无比,认为不公。 “诗会诗会,本身就是诗词之会,纠其字体,尔等当真可笑。” “鸡蛋挑骨头,尔等是来参加盛会还是来挑刺的?” “输不起就输不起,十佳文人,九位不出自大魏,这还不公?那怎样才是不公?” “是啊,十人有九人是你们,还要如何?难道你们的意思就是说,我大魏不如尔等?” 大魏文人也来了火气。 本身就是诗会,大家比的是诗词,又不是比谁写字好看。 再者了,事情还没有定夺下来,你们当场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不是再打大魏的脸? 一群蛮夷。 双方火气很大,百姓们也有些火气了。 说的没错啊,诗词质量都差不多,你纠结字体干嘛?是比谁写字好看,还是说比谁诗作的好? 再者,这般不给面子,属实有些过分啊? 凭良心说,前十有九个是你们十国的人,这还不行?还要怎样?非要踩在大魏脸上才开心? 也正是因为这种矛盾。 一时之间,百姓们有些仇视这些十国读书人了。 主要原因还是,他们也不听解释,直接走人,一点脸都不给,那你不给,这些百姓也不给了。 有些客栈掌柜,直接清人,都给我滚一边去。 有些酒楼,直接贴了告示,拒绝他国人入住。 一些文人更是冷笑讥讽。 一瞬间,矛盾瞬间拉满,很快就发生了斗殴事件。 刑部官差在这一天不知道多忙碌。 到处去调节,而大魏朝廷也在第一时间下达命令,不允许仇视他国之人。 毕竟大魏是礼仪之邦,玩这个就没意思了。 后来大魏文宫让华星云出面,他周游列国,与许多国家文人有关系。 他出面调和,上面并不希望闹得太难看。 不得不说,华星云的确有手段,将十国才子聚集,而后设宴道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既说了根本问题,也提到了他们昨日翻脸的事情。 功过相抵,今日照样赴宴,过往不究,至于昨日的排名,朝廷也在重议,盛会结束后,会给一个交代。 这番话说出,十国才子略微消气。 算是止住了矛盾。 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华星云今日会赴宴,十国才子这才消下怒火。 毕竟如若能在太平诗会上,压住了华星云,那什么都好说了。 所以今日盛会,无论是大魏文人,还是大魏百姓,亦或者是十国才子以及各国番邦都充满着期待。 而守仁学堂中。 户部尚书顾言来过。 刑部尚书张靖来过。 甚至吏部尚书陈正儒也来过。 还有慕南平兄妹二人。 甚至陈星河也来劝阻许清宵赴宴。 可统统被许清宵拒绝了。 “师弟,这次的太平诗会,闹得有些不太好了。” “你要是不来的话,只怕真的难以收场啊。” 陈星河开口,在一旁苦口婆心。 这三日他都去了,每次都积极写诗,可一首都没选上,或许是十国才子有心准备,自己屈尊第十一,也很正常。 至于为什么知道自己第十一,陈星河有这个自信。 “师兄,就莫要劝了,我真不去。” 许清宵有些脑阔疼,今天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都劝自己去。 可问题是,自己去哪里干什么啊? 吃饱没事干吗? 这么多正事要处理,跑过去装个哔? 大哥,你们装哔是爽。 可我没时间啊,我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我会掉脑袋的啊。 许清宵很无语。 要是没事,他可能会去。 可现在事这么多,浪费时间啊。 “唉。” 陈星河有些无奈,可惜诗会是出题的,要是不出题,他甚至都想过,找许清宵写一首诗,拿过去装哔。 可惜啊,可惜啊。 陈星河没不劝了,不打扰许清宵,看时辰不早了,再次出发,去赴宴,今日多写一点,总不可能一首都过不了吧? 酉时。 这是第三日的太平诗会。 不过与之前两日不一般。 前面两次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可今日却显得有些沉默和严峻。 昨日十国才子如此不给面子,今日谁还笑得出来啊? 十国才子所作所为,就如同给了大魏一巴掌,这要是还能笑出来,那就有了鬼。 大家都很沉默。 哪怕是歌舞表演,也引不来众人欢笑。 所有人都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直接到写诗环节,然后马上公布。 一个时辰后。 这一次是陈正儒出题了。 “本次以宴会为题。” “每人一首诗,不可多写。” 陈正儒开口,与昨日一般,但额外加了一条规则。 众人有些好奇,不知为何加上这条规则。 难不成有人一口气写两首诗? 还有,这题莫名有些......难啊。 宴会? 为何出这道题啊? 众人更加好奇。 只是好奇归好奇,但很快众人还是立刻动笔。 宴席上,陈正儒等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华星云身上。 而华星云的确不负众望,他提笔落字。 刹那间才气涌动,白纸落字,绽放金色光芒。 “好!一字千金,一字千金!” “极作!极作!” 这一刻,不少人开口,当看到华星云落字绽放金色光芒,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一字千金,是诗词的一种象征。 比不上千古诗词,但也是极作,难得的极作。 这一刻,十国当中许多才子皱眉,面对一字千金的作品,他们自然有些感慨,也生起了无力感。 大部分的作品,写完之后,由大儒来评价,而这些作品哪怕是佳作。 也只限制于诗词。 可如若能引来异象,这就是天地认可。 一字千金,就是一种认可。 往上便是镇国诗。 再往上则是千古名诗了。 不说千古名诗,镇国诗都难啊。 不仅仅是百姓,六部尚书,大魏文宫大儒,四大书院院长,在这一刻也彻底松了口气,脸上满是笑容。 可就在此时。 轰! 如雷一般的声音炸响。 这一刻,人群当中,一名英俊男子,浑身上下涌动才气。 滚滚才气涌入纸张当中。 爆发出如雷一般的声音。 直接将华星云手中的诗词震散。 下一刻,白纸上的文字,化作光芒,跃出纸张,朝着天穹飞去。 每一个字不断倍增,足足有百丈之大,悬挂于大魏上空。 当下,诸位大儒以及六部尚书等人,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这是......镇国诗! “嘶!李恩兄写出镇国诗了!” “这是南国衡庐书院的李恩兄。” “李兄大才!” “嘶,竟写出镇国诗来?李兄当真大才也。” “哈哈哈哈,没想到李恩兄,竟然能写出镇国诗,今日尽兴,今日尽兴啊。”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今日还有没有人敢说这首诗不行。” “诸位,这首诗不可能只排第二吧?” “诗词镇国,李兄,这才是万古大才啊。” “如若今日李兄这诗,还排第二,那这大魏以后不来也罢。” “这还排第二?要排第二,那我以后就不读书了,去耕田算了。” “不一定啊,得看几位大儒答不答应。” 十国才子在这一刻瞬间沸腾起来了。 他们兴奋,同时也讥讽昨日的事情。 而大魏才子们则一个个脸色难看。 华星云也有些不悦,只是没有多说。 至于大魏百姓,更是一个比一个沉默。 在自己的地盘上输给了对方,你说气不气? 还这么阴阳怪气? “可笑,能不能第一还是未知数。” “是啊,这么快就确定了吗?” “还有几个时辰呢。” 有些百姓不服气,忍不住开口。 只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多声音响起了。 “这还不是第一?镇国诗啊!尔等为何如此嘴硬啊?” “只要大儒们稍微秉公一点,这就是第一。” “镇国诗不第一?什么第一?一字千金吗?” “难不成还有千古名诗?” “哦,我懂了,你们是想说,许清宵还没来对吧?他来不来都一样了,许清宵再厉害,能随便作出千古名诗?” “别嘴硬了,承认自己差有那么难吗?” 十国才子们轮番开口,文人本来就傲气,而且嘴皮子厉害,一番话说的诸多百姓面红耳赤。 “许万古不来,是因为瞧不上尔等,不然你们真以为他不来吗?” “是啊,许万古千古名词,千古名言,千古第一骈文,尔等有吗?” “就是,待许万古来了,这第一不第一,还真是个未知数。” 百姓们开口,甚至不少大魏文人也忍不住开口了,其中还有一些大魏文宫的人。 虽然他们不喜许清宵。 可到了这个时候,不可能不支持许清宵啊。 “陈儒,学生愿再作一首诗,不知可否?” 此时,华星云忽然开口,他想再作诗一首。 一瞬间,众人眼睛亮了。 有些激动。 十国才子一个个皱眉,毕竟华星云的才华众人还是懂的。 或许真有转机。 “华兄,陈儒都说了,一人限一首,倒不是害怕华兄作出什么诗词。” “只是......这样不符合规矩吧?” 也就在此时,有人开口,认为不符合规矩,拿这一点堵死对方的路。 果然此话一说,众人脸色一变。 陈正儒也有些郁闷了。 他之所以限制一人一首,是因为有人一口气写了十几首,所以才加了这个限制。 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的局势很尴尬。 如若答应下来。 就算作出更好的诗词,十国才子也绝对不答应。 可不答应下来,今日,就输的太彻底了。 昨天的事情,大家都有积怨,大魏输了,只怕会惹来麻烦。 “规矩便是规矩。” “不过时辰的确没到,等散宴再定,诸位不要停,写吧。” 陈正儒开口。 不更改规矩。 但他还有唯一的希望。 此话一说,十国才子更是笑意浓盛了。 而此时,陈正儒在侍卫耳边压着声音道。 “快去守仁学堂,请许清宵来!” 他声音不大,可充满着坚决。 四大书院,大魏文宫,包括许多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十国才子也看到了。 听不到陈儒说什么,但所有人都猜到了是什么。 当下,侍卫动身,立刻离开。 而陈正儒既是担忧,也有些恼怒。 这个陈星河到底是谁啊。 害人害己! 此时。 盛宴上,总算是有笑声了。 不过都是十国才子的笑声。 大魏百姓,大魏文人,显得异常安静。 形成了两极分化。 但所有人都在等。 等许清宵来! 很快,离阳宫的事情,也传至大魏京都。 所有百姓得知后,也不由心情沉重起来了。 “快去守仁学堂,请许清宵来啊!” 这一刻,大魏京都无论是读书人还是百姓,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了。 因为这是唯一的希望。 第一百三十二章:笔来! 大魏京都。 离阳宫内。 随着一首镇国诗出现,十国才子都兴奋起来了。 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可眼下所在的位置,是在大魏。 大魏是无上天国,十国是大魏的附属国,可那是以前,如今十国发展迅速,再加上大魏没落,若不是留下来的底蕴太过于雄厚。 十国还真说不定会选择脱离大魏。 但这种事情牵扯太大,想要真正脱离大魏,需要完成好几件事情,文化底蕴,经济底蕴,军事底蕴。 必须要满足以上三个条件之一,才有资格跟大魏谈条件,如果三个都满足了,可能直接脱离,都不带任何犹豫。 眼下太平诗会,就是文化底蕴的反击,大魏自称圣人正统,毕竟第五代圣人就是出自于大魏,大魏文宫也在京都之中。 这种文化压制很恐怖,天下读书人都要尊大魏为正统,尤其是朱圣一脉,如此一来,文人以大魏为荣,这样的话,若是十国想要脱离大魏,或者是背叛大魏,国内的文人岂能容忍? 可如果能反制大魏,那就不一样了,在各种盛会当中,如若十国才子能压过大魏才子。 如此一来,完成文化超越,树立百姓自信心,树立文人自信心,到时候真脱离或者是造反,直接来一句,大魏虽有圣人,可却不尊圣道,瞧瞧他们这些年的实力。 一代不如一代,反倒是我们,撑起了圣人门面,我等不屑于其为伍。 在文化上站住了脚,国内文人一听这话,您还别说,真有道理。 剩下的就是军事上和经济上的问题了,不需要超越大魏,只需要有资格脱离就好。 也不怕大魏派一品武者,因为突邪王朝有一品武者,初元王朝也有一品武者,真动用了一品武者,人家不会放任不管的。 这就是制衡之道。 离阳宫内。 十国才子兴奋无比,一个个高声笑语,生怕大魏文人和百姓听不见一般。 “李兄,当真不愧是唐国第一才子,诗出镇国,好,好,好,我等敬李兄一杯。” “诗词镇国,能在这般宴会之上出现,由此可见,如若李兄灵光一闪,或许诗出千古。” “没错,一般来说,在这种盛宴上,才子云聚,会有才气压制,想要作出千古名诗很难很难,镇国诗已经是极限,如若今日只是偶然聚会,李兄再有一点点灵感,千古名诗,也不在话下。” 十国才子纷纷赞叹道,他们岂能不知道大魏现在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将许清宵喊来,毕竟许清宵可是作过千古名词满江红,千古名言,以及千古第一骈文的存在,这等大才,虽然他们口头上喊着,不过尔尔。 可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但嘴上肯定不会认输。 再者人们总会给自己找诸多理由,他们认为,许清宵有才华不错,可都是偶然天成,属于灵光一闪,有实力是有实力,可运气成分也多。 可在太平诗会这种地方,就完全不同,因为这是正式的诗词大会,天下文人聚集,才气压制。 或会紧张,或会被影响,也有先天压制,所以在这种场合作出的诗,多多少少会被压制一些。 这个说法,倒也不是瞎编,因为古今往来,能在这种极宴之上,作出千古名诗的几乎没有。 才气压制,实际上存在。 当然还是要看诗词质量如何,文好可破。 人群中,李恩喝了口酒,他内心极其激动,哪怕表面上始终平静,可喝酒时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镇国诗! 镇国诗! 能在这般极宴上,作出镇国诗来,他这个唐国第一才子的身份,实打实坐稳了,甚至凭借这首诗词,可带来大量的才气与名气,举国之力,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大儒。 若真是如此,自己这辈子也满足了。 李恩是很兴奋,若不是有人在此,只怕他会高呼几声万岁。 镇国诗啊,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荣誉,而现在更是在太平诗会上,作出镇国诗来。 这如何不让人兴奋,他的名字,只怕明日一过,便会响彻整个天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包括大魏王朝。 一句天下何人不识君? 道尽一切。 “李兄之才华,我辈当真敬仰,今日一过,只怕天下人都知晓李恩之名啊。” 有人走来,敬酒一杯,发自内心感慨。 “客气,只是灵光一闪罢了。” 李恩倒也谦虚,至少是跟自己人比较谦虚。 “李兄,莫要谦虚,我辈读书人,有才华便就是有才华,何须如此谦虚?” “是啊,莫要谦虚,免得人家瞧不上我等,还说我等都是臭鱼烂虾。”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没瞧见几位尚书,还有诸位大儒的脸色都变了吗?” 十国才子是抓住机会就嘲讽。 他们昨天受了一肚子的气,甚至各大商户客栈掌柜,都不允许他们入住,这奇耻大辱,他们怎会放过? 而台上,六部尚书的确有些脸色难看。 因为他们羞辱的不仅仅是文坛,更主要的是,他们羞辱了大魏,给了大魏一巴掌。 身为六部尚书,怎能不怒? 而文宫的大儒们,之所以愤怒,其原因也很简单,十国才子当真是越来越膨胀了。 他们大魏文宫,乃是天下文人之正统,按理说全天下的才子,都应该尊重大魏文宫,可没想到,竟然这般讥讽? 至于大魏的读书人和百姓们,一个个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现在只期望许清宵到来。 这是唯一的希望! “十国才子,这般表现,看来这次隐藏着其他事情啊。” 陈心大儒静静开口,他没有什么愠怒,目光平静道,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昨日诗词排名,我等的确没有偏心,诗词大会,比的便是诗词,可这帮人却以此闹腾,这背后肯定有推手。” 又有一位大儒附言,认为陈心大儒猜想不错。 “眼下暂且不管是不是有推手,这件事情,如若不处理好,对大魏来说,很麻烦。” 陈正儒出声,他不在乎后面有没有推手,他只在乎一件事情。 力压十国大才。 “守仁何时来?” 此时,刑部尚书张靖开口,在场所有人,他是最认为许清宵能镇压这帮宵小之辈,所以显得迫不及待。 “已经派人去了,估计快了。” 陈正儒给予回答。 众人稍稍放下心来,虽然说许清宵不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诗,但有一说一,他确实可以给众人带来希望。 而人群当中,有人来到李恩面前,压着声音笑道。 “李兄,你现在可谓是风光无比啊,诸位瞧瞧西南方向,这个女子倾国倾城,却一直望着李兄,看来李兄今日有艳福啊。” 有人开口,带着一些笑意。 刹那间,不少才子朝着西南方向看去,哪怕是李恩也不由看向西南方向。 的确,西南方向,有一位白衣女子静静立在不远处,女子用白纱遮盖面容,但依旧遮盖不了这倾国倾城的气质,以及那令人心神荡漾的身段。 感受到女子的目光,李恩心中更是喜悦万分,他一时之间竟然醉了,已经开始幻想晚上的故事。 不过眼下盛宴还未结束,他也不能上前与其交谈。 等宴会结束后再说吧。 也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守仁学堂。 许清宵枯灯作伴,脑海当中已经浮现几条计划,但每一条都被许清宵否决了。 三大商会坐地起价,他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一个能完美解决的办法,既要三大商会老老实实给材料,而且还要让三大商会把价钱降低。 而且是极低,甚至是亏本。 办法很难,但许清宵最不怕的就是难题。 实际上许清宵已经想到了不少办法,可这些办法对付三大商会简单,但想要对付三大商会幕后的人,就有些不够看。 许清宵想过一个办法,查税,查一批搞一批。 但问题是,天高皇帝远,这三大商会给不给你税收账本是一个问题,即便是陛下下旨,把账本给你了,肯定是假的。 真账本你怎么找? 派人去?人家马上行贿,不接受行贿?美色接受不接受?不接受美色?你总有喜欢的东西吧? 什么都没有? 那就送你回家。 什么?皇帝派人查案,居然死了?你问我怕不怕?怕啊,但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杀的。 他就没仇人?他就不惹事? 跨省跨郡办案,说句不好听的话,女帝手上没权,在人家地盘,给你面子叫一句陛下,不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 再加上幕后黑手的制止,真要敢一刀切,保证让你内乱不止。 制衡啊。 制衡啊。 此时此刻,许清宵总算是明白,皇帝没权是一件多难受的事情了。 要是五营军权都在女帝手中,再把藩王统统收拾一遍,到时候害怕阔刀大斧? 商会敢坐地起价?把你家抄了,回头马上有新的商人补回来。 异族敢哔哔一句?一道圣旨,各地藩王去砍人,还不需要动用朝廷的力量。 藩王不干?那就干藩王。 这就是掌握权力的好处,如今的大魏,百废待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在这种情况下,江山社稷摇摇欲坠。 而想要稳固江山,就必须要权利集中,大魏只有一道声音,否则的话,任何一件事情,都会被无限阻碍,无限推迟。 所以,这一刻许清宵明白为何女帝如此看重兵符了。 到了这个程度,许清宵回想起来,如果自己是皇帝,只怕也会这样做了。 没有兵权,做什么事情都要思前想后,每一步都是矜矜战战的,生怕一不小心走错。 因为留给大魏犯错的机会,不多了。 脑阔疼,脑阔疼,脑阔疼啊。 许清宵的确感觉脑阔很疼,现在的问题,愈发严重。 三大商会坐地起价,朝廷肯定不会答应,户部也不会答应,但材料就在人家手中,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出来谈判谈价格,少说一个月的时间,等谈好价格以后,大魏吃亏,越想越难受,而商人们也绝对会搞事,有人就是不希望水车工程能快速铺展开来。 这样一来的话,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时间,都做不到推广水车。 而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闭上眼睛,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报!” “许大人,丞相请您去离阳宫一趟,赴宴太平诗会。” 声音响起,是一名侍卫的声音,在守仁学堂内请求许清宵前往诗会。 “不去!不去!告诉陈尚书,许某身体不适,不去。” 听到这声音,许清宵直接开口。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赴宴,不去不去。 “许大人,如今十国才子在太平诗会耀武扬威,大魏文坛颜面无存,还望许大人去救场啊。” 侍卫的声音响起,充满着焦急与渴望。 而房内,许清宵却微微皱眉。 十国才子,在太平诗会耀武扬威? “华星云呢?他不是也去了吗?” 许清宵不禁问道。 “许大人,华大人是去了,他诗词一字千金,算是极作,可却被镇国诗压住。” “华大人想要作诗两首,可陈丞相之前拟定规则,一人最多只能作一首诗。” “所以华大人没了资格,眼下整个大魏,也只有您,才能压住这十国才子啊。” 侍卫激动说道。 然而许清宵眉头更加紧锁。 一字千金? 听起来的确有些不错,可许清宵后来对华星云有所了解,是一位大才,而且是绝世大才,怎么可能才只作一首这样的诗词? 这有些不对劲啊。 但想了想,应该没有真正用心,留有后手很正常。 “回去告诉丞相大人,许某有公务缠身,不去了。” “再说一句,大魏文宫人才济济,也轮不到许某去。” 许清宵给予了回答,说好不去就不去,再者也给大魏文宫一个教训,不是天天瞧不起自己吗? 不是天天觉得自己是圣人正统吗? 现在连十国才子都压不住,就这? “许大人。” 侍卫再次开口,而许清宵的声音在这一刻冷下来了。 “回去通报即可。” 声音响起,后者一愣,但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目送侍卫离开,许清宵倒也不在乎这个,失利就失利,也算是给大魏文宫一个教训,免得一副天下无敌的姿态,装给谁看? 这还真不算报仇,许清宵没这个想法。 水车之事,是当务之急,一,涉及到天下百姓,二,涉及到自身安危。 这就好像自己现在深陷泥潭之中,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去自救,而是想着晚上去哪里吃饭。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不去,许清宵有自己的理由。 也相当于顺便给大魏文宫一个教训,别总觉得自己天上地下无敌一样。 离阳宫。 侍卫从守仁学堂归来,而后快步来到陈正儒身旁。 “大人,许大人说,他公事缠身,来不了。” 侍卫压着声音说道。 而自从他进来之后,十国才子也注意到了,实际上他们也有点担心许清宵,毕竟许清宵的威名还是有,万一真作出千古诗词,那今天就有些丢人了。 所以十国才子也不说话了,皆然看向陈正儒。 此话一说,陈正儒面色平静,点了点头,一语不发。 十国才子有些好奇,甚至派人出去看看,许清宵有没有来。 很快,结果出现了,外面没有人,许清宵没有来。 当下,不少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没来?” “好像没请来许清宵吧?” “恩,应该是没来。” 人们小声议论,也不敢太大声。 宴席上。 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出面?” 孙静安皱眉,得知许清宵不来,第一反应很不开心,觉得许清宵是有意的。 “他来与不来,是他的事情,谁规定了他一定要来?” 户部尚书顾言忍不住开口了,这孙静安实在是有些官威啊,人家许清宵不来就不来呗,说不定有其他难言之隐,不来就不来,凭什么就一定要来? 当然顾言这是为许清宵出头,实际上他也希望许清宵前来。 “呵!我算是看明白了,许清宵的确有才华,可今日有人作出镇国诗,他不敢来了。” 孙静安冷笑一声,也不接顾言的话,而是讥讽许清宵。 此话一说,不少人微微皱眉了,这孙静安的确有点问题啊,人家不来,说人家怕了? 这话要是十国才子说,他们也就忍了,自己人说自己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就这么恨许清宵? “孙儒,到了这个时候,还自己人说自己人?你可真是个大儒啊。” 刑部尚书张靖不由开口了,这太恶心人了。 如果许清宵听到这话,他就算是有实力,估计也不会来了。 神经病吧这是? “孙儒,说话注意一些,身为大儒,贬低自己人,你是何居心?” 在这一刻,陈正儒也不禁开口,他脾气很好,可听孙静安这话,实实在在有些被恶心到了。 三位尚书态度一致,让孙静安内心不悦,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的确确说错了些话,所以没有回答。 “行了,这个时候就不要争吵什么了,今日只怕已成定局,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要不让星云再作诗一首?虽有些丢了颜面,但至少能捞回一些。” 四大书院之一的院长开口,提出这个建议。 “不可。” 陈正儒直接摇了摇头,如果再让华星云作诗,即便是作出了绝世佳作,又能如何? 十国才子本身就有怨言,这要是再破坏规矩,大魏的颜面当真就没了。 “算了,老夫亲自去找许清宵一趟。” 这一刻,张靖耐不住性子了,他打算去找许清宵一趟。 可一瞬间,户部尚书顾言拉住了他。 “守仁有他的打算。” 顾言压着声音道。 此话一说,张靖沉默了,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许清宵为何不来? 难道真是意气之争? 不是。 大是大非,许清宵还是懂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许清宵自己也没底。 所以他才拒绝。 是啊,想想看,的确如此,谁能保证许清宵就一定能作出千古诗词? 人家镇国诗已经出现了,你上来,就算你作出镇国诗,那反而更麻烦,到时候选许清宵也不是,不选许清宵也不是。 大魏今日。 是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而十国的大才们,再看到陈正儒等人的表情后,差不多猜到了一些什么。 “许清宵不会来了。” “他不敢来了。” “对,他不敢来,有镇国诗在,谁敢来?” “许清宵有名气,这种人绝对不会冒险的。” 十国才子小声议论,认为许清宵不敢来,因为想想也的确是,有一首镇国诗在此。 谁敢来触之眉头? 谁来谁死啊? 就算你也作出镇国诗,又能如何?之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惹了众怒,如若今日还是这般的话,这帮人绝对不会答应。 随着众人议论纷纷,很快声音逐渐大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大魏万古之才啊,连赴宴的勇气都没有。” “是啊,我还以为这万古大才有多强,没想到,就这?” “万古大才,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要笑话,许清宵还是很聪明的,有镇国诗在前,他畏惧也正常。” 有些声音格外的刺耳,引来百姓们愤怒,这一句话大才,在这一刻,刺耳无比。 人群中,笑的最大声之人,便是王夫。 不过哪怕是唐国第一才子,李恩也露出了得意笑容。 大魏百姓看在眼里,这爽朗的笑声,也传到了宫外。 此时此刻,大魏京都,各个街道当中,也显得有些安静,毕竟离阳宫未报来喜讯,大魏文坛遭到这般打击,百姓们又怎能笑得出来。 街道当中,酒楼内,显得格外安静,他们寄托希望于许清宵,可许清宵没来,其实百姓们也明白许清宵的‘苦衷’,有镇国诗在前,许清宵就算才华横溢,总不可能诗诗千古吧? 总有发挥和发挥不好的时候,谁有信心镇压镇国诗?让大儒来,都不敢说能镇压。 而就在此时,离阳宫内。 一道身影悄然无息地离去。 是陈星河的身影。 一刻钟后。 守仁学堂。 李广孝看着离阳宫的位置,而后夜观天象,不由叹了口气。 “大魏文坛,要遭受一次致命打击啊。” 李广孝心中自言自语,实际上他一直在关注离阳宫的事情。 一开始他也认为,许清宵若是出场,必能镇压对方,可现在回头想了想,并不是许清宵不行,而是许清宵在众人心中地位太高了,以致于认为他无所不能。 可实际上呢?许清宵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一定能作出千古诗词啊? 有镇国诗在前,许清宵的压力很大很大,他拒绝不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去至少给大魏保留了最后一点希望。 若是去了,还败了,那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他支持许清宵不去。 可就在此时,一到声音响起。 “师弟!师弟!” “师弟,你快点去离阳宫吧,你要是在不去,十国才子不知道得有多嚣张。” 陈星河的声音响起。 他跑回来了,想要说动许清宵。 房内。 许清宵依旧在思考对策,本来已经有了一些思路,然而随着陈星河的声音响起。 思路再次被打断。 “唉!” 如若来者不是陈星河,换做任何一人,许清宵都要说上几句。 要不要这么烦人啊。 可自己师兄来了,许清宵也只能起身苦笑。 “师兄,我真不想去啊,我现在有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这诗会,败了就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清宵开口,语气颇有些无奈。 “师弟,败不得啊,这要是败了,咱们大魏就真的没脸了。” “你知道十国才子怎么羞辱咱们的吗?他们说大魏文坛不过尔尔,他们骂你,说你已经被吓破胆子了,不知道多得意和嚣张,师兄看不惯。” 陈星河出现在房内,气呼呼道。 “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嘴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还能控制他们?” 许清宵倒是不在意,这种话他听太多了。 又不是第一次。 “师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太平诗会,影响的不仅仅是大魏文坛,还有大魏百姓啊,现在多少百姓期盼你出现?” “如若今日,我等败了,那以后大魏百姓走出去,简直是没了脸皮。” 陈星河有些无奈道。 大魏文宫一直自称圣人正统,百姓引以为傲,可如今若是被十国才子压住,那以后还有脸说这话吗? 只是不等许清宵多想,陈星河的声音再次响起。 “师弟,我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你有没有信心压过李恩?就是写镇国诗那人。” “要是你没信心,当师兄没来过,你要是有信心,就跟我走。” 他脸色无比认真与严肃道。 面对陈星河这般询问,许清宵本来是想要随便应付,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 “十国才子,这次赴宴,皆然有精心准备。” “可大魏文坛,这一次却突然微弱,师弟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不想蹚浑水,至于能不能压过。” “师兄,他们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很对。” “我不赴宴,的确觉得他们是一群臭鱼烂虾。” 许清宵认真回答。 而陈星河一愣,好家伙,自己这师弟装哔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可他们,已经写了镇国诗啊。” 陈星河忍不住说道。 “呵。” 然而许清宵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 镇国诗? 镇国诗算个屁啊,他脑海当中随便一首都不止镇国诗吧? 不过还是那句话,自己现在麻烦很大,不想去赴宴,再加上也确实要让大魏文宫挨一鞭子了,可不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看到许清宵这番表情,陈星河明悟了。 “师弟,你既然如此有信心,就去啊。” “管他什么有没有蹊跷,快去吧。” 陈星河说完就要拉着许清宵。 而许清宵却苦笑着摇头。 “师兄,师弟心意已决,不去就是不去,除非陛下下旨,非要让我去,不然的话,我不去。” 许清宵态度坚决。 而陈星河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 然而就在此时,伙房内的李广孝愣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许清宵不是害怕镇国诗,就是单纯不想去。 好家伙,这可不兴啊。 下一刻,他取出一张新的天旨,快速落笔,紧接着将天旨放在蜡烛上燃烧。 伴随着一缕缕云烟消散。 接近一刻钟后。 终于,许清宵说服了陈星河,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同时内心也有些浮躁。 但好在,终于事情解决了,自己可以安静制定计划了。 可就在陈星河刚刚走出房门的刹那间。 一道声音再次打破宁静。 “许清宵接旨,陛下口谕,太平诗会,乃文人盛会,关乎大魏颜面,令,户部侍郎许清宵,赴宴作诗,无论成绩好坏,但不可逃避,钦此。”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 房内。 许清宵愣了。 陈星河也愣了。 陛下还真下旨了? “师弟,陛下下旨了!” “师弟,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甚?” 陈星河十分激动,折过身来开口,但发现许清宵的眼神有些古怪。 “没什么。” 许清宵摇了摇头,而后起身道:“臣,接旨。” 说完此话后,许清宵又回到房内,将满是涂鸦的白纸放在烛火上燃烧。 唉! 烦人! 烦人! 烦人! 这不是有病吗?一个诗会而已,干嘛都这么在乎啊? 吃饱没事干吗?大魏文宫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许清宵真的很气,所有的计划和思路,全部没了,接二连三被打断,不生气才有鬼。 等白纸化作灰烬后,许清宵冷着脸走出房内,朝着守仁学堂外走去,负手而行,面色十分不好看。 “师弟,等等我!” 陈星河在后面追赶着。 很快,当许清宵离开守仁学堂后,来到西南长街,这里灯火通明,百姓商贩,文人雅客,佳人小姐,原本应该是十分热闹的场景,可现在却显得极其安静。 但随着许清宵的出现,一时之间,人们惊声起来了。 “许清宵来了。” “许大人来了。” “这是许大人。” 百姓们眉头紧锁,都注视着离阳宫,突然有人发现许清宵来了,一时之间引来无数人注意。 当下各种声音响起,许多百姓更是露出激动之色。 一些文人,更是看向许清宵惊讶,而一些女子看到许清宵的面容后,也不禁一直凝视。 “快点给许大人让条道,许大人这是要去离阳宫。” “速速让道,给许万古让道。” “还愣着干什么,给许万古让道啊。” 下一刻,百姓们立刻大吼,因为街道人极多,阻拦了许清宵的去路,所以有人开口,让大家让道。 刹那间,百姓们自觉让道,没有一点不服,同时更是高呼道。 “许大人,压一压十国大才的锐气。” “许大人,您来了,咱们就有希望了。” “许大人,我看好您。” 百姓们兴奋,各种声援。 而许清宵也朝着百姓抱了抱拳,他速度很快,心情很不爽,可对百姓面容上还是要保持温和。 一路行走。 许清宵的排面很大,西南长街,所有人都自觉让道,只怕整个大魏,也只有皇帝有这个排面。 “等等我!等等我!” 陈星河在后面追赶,许清宵的步伐太快了,所以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随着陈星河的出现,不少人不由开口,好奇陈星河的身份。 “这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肯定是许大人的书童。” “对对对,肯定是许大人的书童。” “这书童长得也蛮俊俏啊,恩,配得上许大人。” 百姓们议论,只可惜陈星河听不到,因为他还在追赶许清宵的步伐。 而此时。 离阳宫内。 依旧是莫名诡异。 十国大才笑声密集,而大魏百姓与文人,却一个个笑不出来,歌舞在前,大家没有心思看,美酒在杯,大家也没有心思品。 显得诡异无比。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报!丞相大人,户部侍郎许清宵前来赴宴!” 随着侍卫的一道声音落下。 刹那间,整个大殿沸腾了。 “什么?守仁来了?” “守仁居然来了?” “好小子,我就说他一定会来的。” “好!好!好!” 陈正儒有些惊讶,而顾言与张靖则在第一时间激动不已,兵部尚书周严也忍不住叫好。 自从镇国诗出现之后,他们的心情如坠冰窖,如今许清宵来了,他们如何不激动。 不止是他们,百姓们也激动起来了。 他们一直等待着许清宵。 本来还以为许清宵不会来的,毕竟有镇国诗在,许清宵不来,百姓们能理解。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居然来了。 一时之间,百姓们振奋起来了,甚至一些文人也激动起来了。 “许大人来了,看看这十国大才还敢不敢嚣张。” “许大人敢来,就是有底气,我倒要看看,十国大才还敢不敢嚣张。” “好!好!好啊,许大人从来不会让我们百姓失望的,大家待会准备为许大人欢呼。” 百姓们已经兴奋起来了。 而陈正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请守仁入内。” 陈正儒开口,他用请字,就足以证明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所有人都兴奋,唯独十国才子兴奋不起来。 但一些其他声音,也跟着响起。 “来了就来了呗,难道来了就能逆天改命?” “镇国诗在前,我就不信这许清宵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即便是再作一首镇国诗,许清宵也比不过,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怕大魏再次偏袒。” 十国大才的声音响起,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讥讽大魏。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道身影走入大殿之中。 是许清宵。 他走入大殿内。 神色略显不悦。 似乎有些心情不太好。 此时,大殿显得格外安静,百姓们也安静下来了。 十国大才们莫名也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许清宵。 风华绝代。 只是似乎......有些心情不开心的样子啊。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好奇了。 不明白许清宵为什么不开心。 走入大殿。 许清宵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十国大才。 他目光蕴含气势,十国大才莫名之间有些畏怕。 只是很快,许清宵收回了目光。 看向陈正儒,语速极快道。 “陈大人,属下还有要事处理,公务缠身,还望大人谅解。” “大人直接告诉下官,今日题目是何?下官作完还要急着回去。” “没有时间耽误。” 许清宵语速很快,显得有些急。 而这个语气和行为,顿时之间让在场众人都有些发懵。 所有人都感觉,许清宵好像是跑过来敷衍的,这可是太平诗会啊,许清宵为什么能这般姿态? 感觉就好像是,有点不情愿一样。 大哥,你是来作诗的啊。 还有,你前面有一首镇国诗压着啊。 你凭什么摆出一副敷衍姿态? 凭什么啊? 不仅仅是百姓们惊讶,十国才子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不说你一定要认认真真,可最起码你别这种态度啊,就好像谁欠了你一样?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能写出千古名诗吧? “宴会!” 陈正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出题目。 不知为何,许清宵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许清宵胸有成竹。 “宴会?” 许清宵皱眉了。 他脑海当中飞快运转,寻找关于宴会的诗词。 他立在大殿中。 所有目光皆然落在其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许清宵,没有人敢打扰许清宵。 足足过了半刻钟。 终于,有声音响起了。 “思考这么久?看来许万古还未准备好啊。” 十国大才中传来些声音。 略显讥讽。 但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一刹那间。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笔来!” 声音响起。 震耳欲聋。 在大殿内响彻。 这一刻,所有人彻底安静了。 十国才子也不敢发出一句声音。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许清宵手中凝聚成笔。 许清宵! 要作诗了! ------ ------ 推荐一本好书!非常好看!别看字数少,但我觉得好看!耽误我码字时间! 就是这本书,大家可以去找他麻烦,不管我啥事! 《从皇子到仙国大帝》 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三十三章:千古!千古!又显千古! 大殿内。 随着一声笔来。 让殿中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紫色的浩然正气,更是让许多儒生惊愕。 而许清宵手握春秋笔。 而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速给守仁准备纸张。” 陈正儒开口,让人给许清宵准备纸张。 只是,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不用。” “千古诗词,无需纸张。” 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引来大殿众人一阵惊愕,所有人倒抽冷气,实实在在懵了。 尤其是十国大才,他们更是眼神发懵。 这许清宵为何如此狂妄啊。 这诗还没作,就敢说千古? 好家伙,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作出千古诗词。 十国大才心中皆然憋着一股气,尤其是唐国李恩,本来今日盛宴之上,自己应该是出尽风头的,可没想到许清宵一来,就抢过了所有风头。 而且还如此大言不惭,自己诗出镇国,许清宵还没作诗就说要写千古诗词。 行!今日,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写出千古诗词。 十国大才望着许清宵。 大魏百姓望着许清宵。 大魏文人望着许清宵。 宴席之上,陈正儒,张靖,顾言,周严,包括大魏文宫中的大儒,以及四大书院的院长。 所有人,都看着许清宵! 所有人,都等待着一个奇迹! 而就在此时。 许清宵落笔了,伴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是第一道声音,大魏有也有黄河,因为其名简单,所以许清宵没有修改,直接用原文。 他的声音响起,同时快速落笔。 随着第一个字出现,便是金光璀璨,而当这句诗词写出,整个大殿沐浴金色光芒。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许清宵第一道声音,充满着慷慨。 然而第二道声音,却莫名低沉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下了心神,他们沉溺在这诗词之中。 也就在这一刻,酒池之中,所有的酒,化作长河一般,朝着许清宵涌动,如黄河奔腾,滚滚而动。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许清宵再次开口,而这一次,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响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自宫外凝聚,更像黄河奔腾,涌入整个宫殿了。 唰!唰!唰! 整个大殿内,六部尚书在一瞬间站起身来了,所有大儒也不由站起身来了,包括四大书院的院长。 大魏的读书人,在这一瞬间,眼神之中,充满着无与伦比与惊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好!好!好! 好啊! 陈正儒反应的最快,这两句话,简直是赋予这首诗灵魂,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好一句千金散去还复来啊。 许清宵当真是经天纬地之才啊! 满腹经纶,满腹经纶啊! 许清宵之才,博古通今! 许清宵,当真气吞山河啊! 这一刻,身为大魏丞相,身为吏部尚书,身为文宫大儒的陈正儒,再也保持不了淡定了。 他浑身颤抖,只因为许清宵这首诗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简直是振聋发聩! 不仅仅是他,大魏的读书人们,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浑身颤抖。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这是何等的自信啊,这又是何等的狂傲啊。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到底是什么妖孽啊。 离阳宫内,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他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没有人能够遮盖。 华星云望着许清宵,沉默不语。 水云烟望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慕南平望着许清宵,激动的指甲发白。 慕南柠望着许清宵,心中也莫名有些其他想法。 离阳宫外。 许清宵每一个字,都映照在天穹之上,每一个字都大过镇国诗,每一个字都璀璨如太阳一般。 这一日,大魏京都,没有昼夜之分,因为许清宵的光芒,太亮眼了,黑夜也无法遮盖属于他的光芒。 “许万古,天下大才!” “这是千古名诗!许万古,当真作出千古名诗来了。”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嘛,许大人,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许万古,大才啊!” 百姓们纷纷开口,他们激动,他们身子也轻颤,所有的憋屈,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 心中只有畅快,畅快,无与伦比的畅快啊。 百姓们太解气了,也对许清宵充满着敬佩。 而此时。 离阳宫内,许清宵稍稍止笔。 而刹那间,他一抬手,金色的皇室酒杯落入手中,缠绕在周围的酒水,没入了他的杯酒。 当下,所有的皇室酒杯,纷纷飞起,被浩然正气托着,出现在每个人手中。 如黄河奔腾的酒池,在大殿内游动,如同一条龙一般,所有人的酒杯当中,都倒满了酒。 许清宵左手持杯,而后抬起,不知为何,或许是这首诗的感染,许清宵心中的烦躁瞬间没了。 他一口饮下。 美酒入喉,美的令人陶醉啊。 来啊! 一同饮酒吧! 许清宵再次举杯,那酒水再次灌入杯中,紧接着许清宵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在大魏京都内响起。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莫名被这种情绪给感染了,许清宵再向他们敬酒。 这一刻,离阳宫中,除十国大才,除孙静安之外,所有人都笑了,众人举起酒杯,朝着许清宵,而后一口饮下。 欢声笑语再次出现,那死气沉沉,随风散去。 许清宵带来的,是喜悦。 陈正儒很少饮酒,可现在他也饮下一口,这一口酒,格外的美味,这一杯酒,又是那格外的舒畅。 只是当陈正儒饮下美酒后。 许清宵再次开口。 “陈夫子,张尚书,将进酒,杯莫停。” 这声音响起,许清宵开口,朝着两人说道,与此同时,许清宵又饮美酒一杯,面上带着笑容。 台上。 陈正儒与张靖有些愣在原地了。 他们没想到,许清宵竟然将他们二人写进这首千古名诗之中。 这! 这! 这! 两人愣住了,他们喜悦许清宵作出千古诗词,他们喜悦许清宵打压了十国大才的气焰。 可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会提到他们。 而且竟然将他们二人的名字,写进这千古诗词之中啊。 这是什么? 这是天大的荣耀啊。 间接性名传千古啊。 他们为官为儒,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名流千古。 可许清宵,一句话,让二人之名,可流传千古。 到时候,千年之后,世人谈论将进酒之时,便会知道这个典故,也会知道他们二人是谁。 这!这!这! 两人脸色涨红,这是激动的,他们是堂堂的尚书,可在这一刻,他们还是把持不住啊。 喝!今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陈正儒杯中酒满,他一口饮下,而一旁的张靖也猛地灌了一口,他比陈正儒还要激动,他眼角甚至都有泪光闪烁啊。 自己身为刑部尚书,比不过陈正儒,陈正儒是大儒!是丞相!名流千古的可能性更大。 而他,不过时间长河中的一朵浪花罢了。 可今日。 可今日。 可今日许清宵赋予了新的生命,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却可以让自己名流千古,张靖怎能不激动?张靖又怎能不感动! 守仁,当真是好人啊。 张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因为许清宵所作所为,对他来说,意义太大了,意义也太非凡了。 而一旁的顾言,王新志,周严三人却不由显得有些嫉妒了,尤其是顾言,他更难受,许清宵为何不提他的名字啊。 难受。 至于李彦龙并不难受,只要水车工程做好,自己也能名流千古。 而大魏文宫的大儒们,却比顾言等人更酸了,他们是大儒,更在乎名声,没想到许清宵居然可以这样。 一时之间,他们心中莫名有些后悔,为何要与许清宵作对啊,其实本来大家,是可以言和的啊。 望着陈正儒与张靖,一杯又一杯酒喝下。 许清宵也是一杯又一杯喝下。 美酒入喉,烈火灼心。 这一刻,许清宵有些醉了,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快活,是一种轻松。 喝着喝着,许清宵更是把酒杯一丢,一挥手,酒池之水伴随着浩然正气,朝着宫外飘去。 来啊! 一起歌舞! 来啊! 一起饮酒! 忘去一切的烦恼,今日听我来诗。 伴随着浩然正气的酒水,一刹那间,化作雨水一般,洒落在大魏京都,所有百姓在这一刻,都明白了许清宵的意思。 这是要与他们同醉啊。 百姓们纷纷找来器物,接过这天中的酒水,街道之中,再也不是死气沉沉,再也不是那般沉默。 取而代之的,是笑声,是饮酒之声。 “许大人,让我等欢庆,让我等不醉不归。” “来啊,一同饮酒吧。” “来啊,一同欢笑吧。” 人群当中,有读书人理解许清宵的意思,他举起杯来,朝着离阳宫大声喊道。 这一刻,百姓们大声笑着,京都再次恢复繁荣与热闹,所以百姓目睹着这一切,人们饮酒,这美酒太美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许清宵再次开口,春秋笔下,作极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许清宵有些大醉。 他面容红润,眨眼之间,不知喝了多少美酒,他身姿摇晃,可下笔如有神。 大魏六百年,自然有一个叫做陈王的人,也自然设宴罢了,可以参照古今,所以许清宵一字不改。 一句过后,又是大量美酒入喉。 许清宵醉的有些晕。 自入京都后,他没有一天不是处于紧张和严肃状态之下,很少很少有这么释然过。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后世如何,管他洪水滔天。 但就在这一刻,酒池中的酒水,已经没了。 被方才许清宵洒落至外。 大殿内没有酒了。 所有人的酒杯,都空了。 此时。 许清宵沉默了。 他手中的笔,缓缓放下。 而这首千古名诗,在这一刻并没有彻底凝势。 所有人都看向许清宵,不知发生了何事。 “快!” “快去为守仁准备美酒。” 有人察觉出问题所在,没有美酒,许清宵作不出诗来了。 侍卫们纷纷出动,去搬来美酒。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能将酒池内的酒水,全部用光。 可这首千古诗词,卡在了这里,这让所有人都焦急啊。 每个人都知道,这首诗词,还差最后一句,还差最后一句。 若是这一句没有说出。 那这首诗词,将会是千古遗憾,尤其是许清宵现在醉醺醺的状态,等他醒来,不见地能写好。 诗人最讲究的是状态,曾经也发生过这类似的事情,有人大醉,写下镇国诗,但还差最后一句,他睡着了。 结果醒来,无法续上,最终因郁气而终。 这对文人来说,的确是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所以这才有人开口,让侍卫们去准备美酒,同时祈祷许清宵可不要倒下。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最希望许清宵倒下的人,是十国大才,他们注视着许清宵,恨不得许清宵......现在倒下。 侍卫出动,想要去找美酒,可一时半会,上哪里去准备啊,极宴注美酒两万斤,一时之间,当真找不到啊。 六部尚书急了。 大儒们急了,除了孙静安。 四大书院的院长急了。 大魏百姓急了。 大魏文人也急了。 因为宴席之下,许清宵的身子,的确有些晃晃悠悠。 可许清宵却还露出笑容,他闭上眼睛,仿佛沉溺在仙境一般。 他双手展开,仿佛在走独木桥一般,朝着宫外走去,时不时发出笑声。 但很快,他想要喝酒。 举起杯子,一口下去。 没有。 美酒没了? 这一刻,许清宵的眼神迷离,他已经站在宫殿之外了,所有人都跟着出来了。 天穹上,金色的将进酒,映照大魏京都,可是光芒再逐渐暗淡,因为最后一句没有出现,这才气快要支撑不住了。 许清宵没有在乎这个。 而是缓缓举杯。 朝着大魏京都看去。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一刻,许清宵举杯,说出最后一句。 随着这声音响起。 一个个金色大字,出现在天穹上,整篇将进酒,在这一刻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镇国诗在此时,黯然无光,甚至直接消失,因为在千古名诗面前,镇国诗根本不够资格。 奔腾如黄河般自东方涌来。 轰隆隆! 轰隆隆! 这一刻,雷声大作,但不曾见云,天穹上只有滚滚如江的浩然正气。 哗啦啦! 哗啦啦! 当下,雨声大作,当下许清宵丢了酒杯,纵身立在雨水之下。 这不是雨水。 这是酒水。 离阳宫内,所有人看向许清宵,他们彻底愣住了。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大魏京都,有谁不震惊?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句话有说不出的洒脱,又有说不出的豪迈。 而这最后一句,更是画龙点睛啊。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 这是何等之气魄啊! 一同消除万古的愁意。 如若说之前的诗词,都只是显得自信飞扬,可最后一句,却令人彻彻底底沉默了。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许清宵! 万古之大才。 大魏皇宫内。 女帝静静站在屋檐之下。 再听到此声之后,其目光也露出赞叹。 桃花庵中。 所有姑娘立在护栏旁,美眸的方向,全是离阳宫,她们眼神中满是爱慕与激动。 而白衣姑娘,也倚栏驻守,略显柔弱,望着离阳宫,眼中含着淡淡笑意,同时也有些复杂情愫。 至于大魏京都内,百姓们接着酒水,他们兴奋不已,每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万古之愁,或许无法消除。 可今日之愁。 的确可以消除。 “来啊!” “杯莫停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身子,也逐渐躺在地上。 他醉了。 他喝的酩酊大醉。 不要说三百杯了,就算是五百杯都有可能。 这是皇室美酒,初入口还好,但喝多了就不行,许清宵喝这么多,已经算是酒量极好了。 能坚持到现在,可以称得上海量了。 望着已经躺在地上的许清宵。 除十国才子之外,所有人都不由笑了,有人不再拘束,直接踏出宫殿,喝着美酒,纵情享乐。 宫殿当中,歌舞不止,乐音依在,众人多多少少有些醉。 酒醉。 许清宵更使人醉。 这一幕,不会有人忘记,也不会有人敢忘记。 千古名诗,还映在天穹之上。 也就在此时,一股更加雄厚的气体出现,这是民意! 海量的民意,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百姓们彻底释怀了,他们尽情享乐,之前的压抑彻底没了,大魏的光彩,再一次恢复。 许清宵这一首将进酒,不仅仅打压了他们的气焰。 更主要的是,重拾大魏百姓的骄傲,大魏百姓的自信。 圣人正统,就是圣人正统。 大魏王朝,还是你爹。 故此,民意凝聚,涌入许清宵体内,而且随着这件事情不断发酵,凝聚的民意,则会越来越多。 待半个时辰后。 酒雨已经停止了。 但盛宴还在,陈正儒走出宫殿之外,他也有些醉意,可还算是清醒,将许清宵搀扶至宴会之中,让侍卫准备好热毛巾,为许清宵擦拭脸上的酒水。 堂堂大魏丞相,亲自为许清宵擦拭酒水,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人们看着这一切,不少官员也彻彻底底明白了,许清宵今日,不但赢得百姓之心,而且还得到了陈正儒的支持。 仅凭将进酒一词,陈正儒与张靖便欠下许清宵莫大的恩情。 但盛宴当中,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还是十国大才。 他们好不容易写出一首镇国诗,可没想到,许清宵当真作出千古名诗。 这也......太打脸了。 这一巴掌,几乎是狠狠地打在他们脸上。 疼的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尤其是唐国第一才子李恩,他几乎已经想象到,今日过后,自己的名气将会有多大。 可随着许清宵这首诗词作出。 他的诗词,简直是一文不值。 镇国诗? 镇国诗固然好,可在千古名诗面前,却连背景板都不如啊。 今日过后,谁还会记得他的镇国诗? 谁还会记住他李恩? 哦,不对,世人会记住他的名字,被许清宵踩在脚下的名字。 想到这里,李恩浑身一颤,而后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彻底晕了过去。 “李兄!” “李兄,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李兄晕了。” 十国大才们惊慌了,他们搀扶住李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 “走吧,送李兄去医治。” “走走走!” 下一刻,十国大才们没有多想了,直接带着李恩离开。 他们不愿在留这里。 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留下来,只会被嘲笑。 “诸位,排名还没出,尔等为何要走啊?” “今日你们十国才子依旧有八位入列,不听一听?” 也就在此时,张靖的声音响起了,他开口询问十国大才,不留下来等排名吗? 可此话一说,十国大才每一个都有些羞红。 十之有八。 听起来很好,可在千古名诗面前,有什么用? 张靖是故意恶心他们的。 他们岂能不知?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带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李恩,直接走了。 不过,这口气,他们也不会咽下。 十国才子脸色阴沉地离开,而宴会上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盛宴还未结束,至少还有两个时辰。 许清宵被搀扶到椅子上,满脸醉红,实在是有些喝多了。 有人送来醒酒汤,陈正儒喝了一碗,有侍女喂许清宵喝了一碗。 差不多一刻钟左右,许清宵便能醒来。 而此时,陈正儒回到宴席之上,脸上满是笑意,张靖的笑容也浓盛。 “有那么开心吗?不就是提到了你名字而已,至于吗?” 看着两人的笑容,顾言有些吃味道。 “是啊,人家守仁不过是提到你们二人的名字,至于笑得如此开心吗?” 周严也忍不住开口。 他们之所以这样,其实就是一个字,酸。 搁谁谁不酸啊? 千古名诗,提了他们二人的名字,这不就是间接性千古吗? “我守仁侄儿作出千古名诗,我为何不开心?” “怎么了?羡慕了?哎呀,守仁侄儿就是好啊,也不枉老夫如此栽培。” 张靖的确嘚瑟啊,这还不嘚瑟?许清宵作诗,提到了自己,这不就是恩情吗?这说明许清宵心中有他的地位。 这如何不让张靖开心? “栽培?你栽培他什么?守仁在你们刑部,坐了半个月冷板凳,你这话也说的出来?不要脸。” 顾言开口,冷哼道。 “就是,你还好意思说栽培?笑死了。” 周严也跟上说一句。 “有一说一,是这样的。” 李彦龙点了点头,同意两人说的话。 “你们放屁,那是下面人做的,与老夫无关,再说了,这件事情也已经解释清楚了。” 一听这话,张靖不由开口为自己解释。 可这苍白的解释,没人信啊。 “呵呵!” 顾言冷笑。 周严也跟着冷笑一声,李彦龙想跟着冷笑一声,但看到张靖的目光,想想还是不得罪人了。 但心中还是得呵呵一句,不过这一句不是对张靖,而是对所有人。 毕竟他过些日子,也能千古留名啊。 不过尚书们之间的吃味还好,宴会依旧兴奋喜悦。 然而,大魏京都,一处宅院当中。 十国大才聚集在一起。 一个个脸色阴沉。 与宴会的喜悦对比,他们这里显得严肃与愤怒。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悦。 李恩好不容易写出镇国诗,却没想到被许清宵这般镇压。 这让他们如何不难受? “此事!有蹊跷!” 也就在众人沉默之时,有人开口,捏紧着拳头,如此说道。 “有何蹊跷?” 有人开口,充满着不解。 “大魏肯定泄题了!” “不可能如此巧合!” “许清宵有才华,我认,可他为何如此确定自己就能作出千古名诗呢?” “而且恰到好处的出现?” “在下怀疑,大魏泄题,为了打压我等,请来天地大儒作诗,交其许清宵,从而在盛宴之上,力压我等,为了就是稳固大魏第一。” 说话的人,是晋国大才,他承认许清宵之才华,但他并不相信,许清宵说作千古名诗,就作千古名诗。 哪里有这么巧合? 这个想法一说,众人纷纷皱眉了。 因为有这个可能性。 不排除。 “可这话说出去,又有何用?千古名诗,足以说明一切,而且你说的这个,也不可能。” “如若有天地大儒作出千古名诗,只要他写完,或者说出,就会被天地感应,怎么可能给许清宵?” 有人皱眉否认,虽然他也希望是如此,可逻辑上说不通。 “若是给一半呢。” 突然间,有人开口,提出这个可能性。 这下子,众人不由起身了。 是啊,给整首会被天地感应,可给一半,就说不准了。 “我知晓,许清宵深得大魏女帝器重,而大魏女帝身后,有一位高人,名为李广孝,被誉为黑衣宰相。” “他自从三年前就消失,而三年之后,许清宵忽然出现,动不动便是千古名言,千古名词,并且还怒斩郡王,大闹刑部。” “这份底气来自何处?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李广孝。” 又有人开口,道出一个猜想。 的确,这个猜想一出,众人莫名相信了。 是啊,许清宵为何敢这般狂妄,这背后难道不是有人支撑? “那我等该怎么办?” 有人再次开口,说这么多,怎么解决才是王道。 “后日,便是斗诗环节。” “一首千古名诗,了不起!” “难不成他许清宵还有第二首,第三首,第四首,第五首?” “李广孝再强,也不可能这般,我等也精心准备了一年的时间。” “这次太平诗会,我等背负许多重担,后日斗诗,决不可松懈。” “出题泄题,这已经证明大魏怕了,怕了十国,斗诗环节,我就不信,他许清宵当真有万古大才!” 这人开口,对许清宵依旧不服。 “好!我等也的确准备了些诗词。” “对,这三日,大魏文坛不堪一击,若不是这个许清宵,我等已经成功打压了大魏文坛,后日斗诗,倒也不怕。” 他们议论,十国的大才,都不是等闲之辈,心性极高。 太平诗会也没有结束。 还有四日的时间。 他们就不信,许清宵又能作出四首千古名诗? 这不可能。 这一刻,十国大才齐心协力,目标只有一个,将许清宵比下去。 而离阳宫中。 当许清宵意识恢复后。 盛宴也已经到了尾声。 他皱着眉头,脑海当中不断涌入许多记忆。 方才的一幕幕,在脑海当中从头到尾重演了一遍。 “唉,果然不能多喝酒。” 许清宵心中苦笑,自己本来是带着怒火来的,可没想到的是,居然玩嗨了? 这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而就在许清宵醒来后,顿时之间,许多人的目光投了过来。 “守仁,你醒了。” “守仁,你做的很好。” “来来来,守仁,到这里来坐。” 六部尚书,除了王新志没有说什么,其余五位尚书都无比热情地喊道。 “几位大人,方才清宵酒后乱语,失了规矩,还望几位大人见谅。” 许清宵苦笑道,向几位大人请罪。 “守仁,你这话说的,你方才随意乱语,却乱语出千古名诗,这也叫乱语?那老夫巴不得你天天乱语。” “守仁这孩子就是谦虚,你记住,往后不要这般谦虚,尤其是在他国面前,是大才就是大才。” 几人开口,笑骂着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只是苦笑一声。 也就在此时,随着钟声响起,盛宴结束了。 孙静安拿着榜单,如往常一般,公布前十,大魏只有两人,一个是许清宵,排名第一,这是不可争议的。 一个是华星云,排名第三,镇国诗第二,这也是无可争议的。 随着排名结束后,百姓们也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恨不得赶紧去说,奔走相告。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大魏儒生留下。” 他声音不大,可却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时之间,大魏所有儒生有些好奇了,有人皱眉,不知许清宵这是何意? 可看了看文宫的大儒,一个个都不说话,没有制止,也没有同意,最终大家还是留下了。 百姓们离开,其余人也离开,所谓儒生,最起码是入了品的读书人。 一时之间,离阳宫还剩两三千人,其中七八成都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 陈正儒等人看向许清宵,他们也不知许清宵要做什么。 可没有任何阻拦。 待彻底没有任何外人后。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太平诗会。” “乃为大魏盛宴,又是文人三大盛宴之一。” “不求尔等留下名作,可至少也要尽心。” “连续三日,诗会前十排名,皆无尔之作。” “许某不强求,但诸位身为大魏文人,文宫儒生,自称天下圣人正统,可连前十都未入。” “是否惭愧?” 许清宵开口,他让众人留下,为的就是这个。 堂堂大魏。 不可能没有准备。 你说状态不好,有所下滑,这个能理解,可排名前十,几乎全部被十国才子霸占。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吧? “许守仁,我敬重你是大才,此话到也不恼怒,可你的意思,是说我等收取了什么好处?故意写差诗吗?” 文人中,有人不服,不禁这般开口。 “是与不是,与许某无关。” “明日许某不会参加,可若前十排名,再无尔等之作,许某可以保证,亲自面圣,请陛下严查。” 许清宵声音冷漠。 有人实力下滑,状态不好,这是必然的,但不可能人人都是这样的吧? 你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许清宵还真不信。 此话一说,六部尚书,文宫大儒,包括四大书院的院长也不说话。 因为这里面的确感觉有些问题啊。 “哼!许清宵,文宫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吧?” 但孙静安的声音却响起了。 虽然他也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可问题是,这事再有古怪,也轮不到许清宵插手吧? 许清宵这般开口,说的好像大魏文宫的读书人,有问题一样,他自然不爱听了。 “孙儒,这事的确轮不到我插手。” “可大魏文宫自称圣人正统,太平诗会,三千多名儒生,前十连三席都占不到,可真是笑话。” “倒不是许某狂妄,今日若无许某,只怕孙儒明日都不好意思来了。” 对于孙静安,许清宵是厌恶至极。 他也想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能成为大儒? 你看看陈心大儒,周民大儒,虽然自己得罪了朱圣,陈心大儒是劝说,周民大儒呢,虽然对自己也不怎么客气,可最起码人家也没恶心自己啊。 这孙静安跟自己有深仇大恨吗? “哼!” “那可不一定。” 孙静安开口,死鸭子嘴硬。 “够了。” “孙儒!今日若无守仁前来,大魏文坛的颜面都没了,何须去争?” “老夫同意守仁之言,不过老夫也相信,尔等只是一时紧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盛宴,老夫也希望十佳榜单上,有诸位之名。” “行了,回去吧。” 陈正儒有些愠怒。 但当着众儒生面前,他也不想撕破脸,与孙静安吵闹起来,否则成何体统? 同时他支持许清宵的看法。 “学生明白。” 众学生们开口,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可许清宵说的也没错,大魏王朝,太平诗会,竟然这么拉跨? 这的确有点问题,所以这心中的不舒服,也只能咽下。 待人走后。 许清宵看向陈正儒道。 “陈大人,下官告退了。” 事情解决了,许清宵也不打算逗留,回去休息。 “好,守仁,你明日不来倒无所谓,后日是斗诗,若是可以,能来则来。” 陈正儒点了点头,同时希望许清宵后日参加斗诗。 “尽量!” 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回了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 随后快步离开了。 众人看着许清宵的背影。 莫名之间,显得有些无奈。 一刻钟后。 许清宵抄小道,快步回到守仁学堂。 他还是有些醉意,回到守仁学堂后,直接运转金乌淬体术,打算消化体内的酒气。 可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 许清宵愣住了。 因为他察觉自己体内滚滚雄厚的民意。 “怎么回事?” “我体内为何有这么多民意?” 许清宵惊愕了。 自己体内的民意,如同一条河流一般。 这有些夸张啊。 几乎不亚于自己怒斩番商时获得的民意。 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清宵惊讶了。 下一刻。 他沉思,脑海中再次重映之前的一幕幕。 很快,许清宵想起了自己彻底醉前的一幕。 “诗词也能带来民意?” 许清宵愣住了。 这也可以? 许清宵一直以为诗词只能带来才气。 可现在自己才气这么多,说实话用不完啊,而且能用许清宵都不敢用。 不然直接五品,成为大儒,还修炼不修炼异术了? 只是作诗也能凝聚民意。 那就不同了。 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民意吗? 嘶! 这一刻,许清宵仿佛打开了一扇金库。 哦,不对,是打开了大魏的国库! 这要是千古名诗可以带来民意。 那自己岂不是要发了。 民意可以转换成修炼能量,又可以压制自己体内的异术。 是万金油。 越多越好啊。 “不对不对,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以前作诗也没有民意啊。” “让我想想。” 许清宵皱眉。 自己以前也有诗词,可为何没有民意? 思索一番后。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 ---- 这几天找我推书的比较多~大家见谅,毕竟七月以前也找别人拿,互相帮助,人情世故。 《朕的诸天时代》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三十四章:京都又打起来了!顾大人的暗示 作诗获取民意。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自己之前作千古名词,千古第一骈文的时候,没有任何民意。 但写千古名言的时候,好像有一点民意,只是不多罢了,根本察觉不到。 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懂民意是什么,是后来斩杀番商,才获得了民意,蕴养民心。 而昨日,自己将进酒一诗,却获得海量民意。 让许清宵百思不得其解,可就在方才,许清宵彻底想明白了。 所谓民意,则是民心所向。 吃饱喝足,是民心所向。 国家强大,也是民心所向。 吃饱喝足就不用解释,这国家强大,笼统划分两种,一种是军事上的强大,一种是精神上的强大。 精神上的强大,最核心的地方,就是文化底气,大魏为何尊重儒道一脉?甚至说,天下人为何都敬重读书人? 就因为读书人有智商?可这天下有智商的人海了去,皇室一脉,那些亲王郡王不聪明吗? 主要是因为,读书人的特性,修炼浩然正气,克制妖魔鬼怪,在危难之际,拯救苍生,而且读书又能完成阶级翻身,以及读书人可被天地认可。 所以儒道,是精神底蕴,不容践踏。 十国才子,在离阳宫大肆羞辱大魏文宫,对老百姓来说,也是一种羞辱,因为大魏文宫代表的是大魏儒道。 自然大魏百姓还是希望文宫能胜。 可发生这么多事情,十国大才又如此嚣张跋扈,引来百姓民怨,自己作诗千古,不但赢了十国大才,而且还震撼百姓,赢得了大量民意。 所以想要获得民意,不是说自己作诗就行,而是要在特定的事件上作诗,就可以获得民意。 说直接一点,让大魏百姓爽起来,就可以获得民意。 这样解释通俗易懂。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以后就得多参加参加这种聚会啊。” 许清宵心中自语。 不过他心里更加明白一个道理,需要特殊条件才有明意,不然一直装逼不会有什么民意的。 要先抑后扬,就比如说十国大才各种嚣张,大魏拿不出什么作品,被人家各种羞辱,然后自己再登场。 装完逼还可以捞民意,这种好事有多少要多少啊。 不过许清宵也知道,这种情况其实一般比较少。 不会真有人觉得大魏文宫不行吧? 朱圣正统,几十个大儒,还有天地大儒,甚至许清宵怀疑里面是有圣人的。 活着的半圣。 在这样的环境下,滋生出来的儒生,会是等闲之辈? 哪怕没有半圣,大魏文宫蕴含圣意,每天就坐在那里读读书,就能得到提升,更何况能进大魏文宫的儒生,有那个是等闲之辈? 这次太平诗会,肯定有些问题,只是这个问题不需要自己来解决,是女帝的事情。 眼下要做的事情,则是如何获取更多的民意。 “今日不能参加太平诗会,昨日自己已经赚取民意了,太平诗会,分两个环节,一个是出题作诗,一个是选题斗诗。” “要么再等大魏文坛被压,自己出面救场,要么就是换一种方式来装哔。” 许清宵心中思索,莫名之间,他有些后悔几个时辰前说过的话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说那些话了,让大魏文宫的人继续低调,然后再被打压个两三天,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出场再捞一波民意。 简直是血赚啊。 摇了摇头,许清宵没想那么多了,还是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再说吧。 当下,许清宵心神潜入文宫内了。 文宫内。 朝歌与破邪二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贤弟,你当真是了不起啊,短短数日时间,便能凝聚如此之多的民意。” 朝歌开口,赞叹许清宵的手段。 “兄长过誉了,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此话,许清宵看向比较沉默的破邪道。 “破邪兄长,如今我已获得民意,该如何掩盖体内异术?” 许清宵这般问道。 他意识得到,自己将进酒一出,虽然帮大魏解决了麻烦,可对大魏文宫来说,依旧不是一件好事,甚至若是站在利己的角度上来看。 哪怕大魏丢了人,也轮不到自己插手。 所以许清宵不敢保证,严儒会不会直接出手,到时候在朝堂上弹劾自己。 不管会不会,自己还是要先懂得如何用民意遮盖异术。 听到许清宵开口,破邪当下出声。 “贤弟,想要掩盖你体内的异术,办法不难,你只需要引出这三道魔念,而后用浩然正气压制于丹田之下,最后用民意再进行遮掩即可。” 破邪回答,告知许清宵这个办法。 “如此简单?”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么简单。 “不,这一点都不简单,首先你释放出魔念,这三道魔念会在第一时间入侵你的灵魂。” “所以我与朝歌会一同出手,为你争取时间,而你需要在这段时间内,以浩然正气压制,彻底压制之后,再以民意遮掩。” “儒者查询异术的手段,无非就是利用儒道神通,观看你体内,文宫他们看不出来,但异术看的出来,而民意每一缕都浓厚如山,除非是当世圣人亲自出现,否则也看不穿你体内的异术魔种。” 破邪出声告知许清宵怎么遮掩自己体内的异术。 “明白了。” “我体内的民意,够吗?” 许清宵再次问道。 他不确定自己体内的民意够不够。 “够肯定是够,但民意越多,效果越好,实际上我并不担心有大儒看穿你体内的魔种。” “我比较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祭出一些特殊宝物,引起你体内魔种挣脱。” “这才是麻烦的事情。” 破邪皱眉道。 “有这种东西吗?” 许清宵开口,眼神之中充满着紧张。 “有!” 这一次,朝歌开口,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道。 “不过,如果你体内的民意浓厚,想要真正引动你体内的魔种,需要圣器,大魏文宫有圣器,但不至于为了针对你拿出来。” 只是很快,朝歌话锋一转,告知许清宵想要引出他体内的魔种,需要圣器,这种东西影响太大了,镇压大魏气运的东西,拿出来针对一个许清宵,几乎是不可能。 “明白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破邪似乎看出许清宵的担心,不由继续开口。 “的确不需要太担心,若是用圣器对付你,我与朝歌还有办法,以天地文宫为你抵挡。” 破邪如此说道,让许清宵安心下来,免得许清宵有些心事重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了,愚弟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心里很清楚。 不过许清宵知道了一件事情。 民意其实还是不够,需要更多一点,这样最为稳妥。 “既如此,那愚弟就先告辞了。” 许清宵如此说道。 “贤弟慢走。” 两人点了点头,目送许清宵离开。 而此时。 大魏京都。 自许清宵将进酒后,整个大魏京都刮起了一阵喝酒狂潮,不管是不是文人,大家聚在一起,只要劝酒就会来一句莫停杯。 一句句莫停杯,导致大魏京都酒楼的生意,至少比平日好了三四倍。 文人们则是聚在一起,讨论许清宵这首诗词,每一句话都认真分析,甚至四大书院特意为许清宵这首将进酒开课,认认真真讲解诗词妙在何处,诗词好在何处。 而越说众人越觉得许清宵牛逼。 故此民意越来越浓盛,只是没有昨日刹那间爆炸,但也不少了。 至于大魏文人更加舒坦了。 所有大魏的文人,呼朋唤友,聚在一起,特意去十国才子住的酒楼,开始讨论许清宵的将进酒。 或者把昨天的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不少百姓听的如痴如神。 一些没有参与的文人,也是无比感慨。 但这样的结果,就导致十国才子很难受。 昨天本以为给了大魏一巴掌,却没想到这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最绝了的是,李恩居然被气晕过去了。 这简直是耻辱。 但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换谁估计都得气晕,毕竟说实话,自己刚刚诗出镇国,按理说应该轮到自己装哔了。 结果许清宵一首千古名诗,把他的镇国诗直接压死,不但没成为最后赢家,反而成为最大输家。 你说气不气?换谁谁不晕? 可现在更气的是,这些大魏文人,把昨天的事情,描绘的栩栩如生,而且还添油加醋,挑动情绪,跟那些民间小说一样,他们成为了反派。 许清宵成为了正派,啪啪打脸,能不气吗? 虽然大家都知道,马上就是斗诗环节了,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斗诗环节上找回场子。 可架不住大魏文人各种阴阳怪气的嘲讽啊。 本来文人就傲,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爽,更何况是大魏文人和异国文人啊。 于是乎,矛盾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可笑!太平诗会第一日,大儒偏袒尔等大魏文人,将第一夺走,这就罢了。” “太平诗会第二日,大儒还偏袒尔等,又将我十国才子第一拿走,若不是华星云华兄亲自来恳求我等,你们以为第三日我等会去吗?” 一处酒楼中,人声鼎沸,十几个文人聚集在一起,大部分大魏百姓则在一旁认真聆听。 可突兀之间,有数十人从楼上走下来,皆是十国才子,他们听到大魏才子在这里述说昨日之事,忍不住开口,如此说道。 声音响起,大魏文人这下子也不服了。 “笑了。” “偏袒?那我就问一问,这次是太平诗会,两者质量的确不相上下,评审之人,也是大魏儒者,你要说偏袒?那我问你一句话。” “倘若有一块天外之石即将落下来,砸在大魏当中,死伤百人,砸在尔等国中,死伤百人,请问你选择什么?” 大魏文人当真是角度刁钻,没有直接回答与解释,而是给对方一个选择,让对方自己评判。 你说我大魏儒者偏袒?这也算偏袒?双方质量不相上下,为什么不选大魏文人?为什么要选择你们? “你!” “强词夺理,这是两件事情,凭什么混为一谈?” 十国才子冷冷开口,认为这是两件事情,故此不给予回答。 “笑话,你不敢说,是因为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若这太平诗会,在你们十国当中举办,只怕就算质量明显下降,你们十国也会偏袒自己人。” “所以,偏袒二字,就不要说了,自己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不行就是不行。” “至于第三日来不来?你们第二日直接退场,不给我大魏颜面,说句不好听的话,不来就滚,难道这太平诗会,少了你们十国才子就不行了吗?” “当然,如若你们今日也能诗出千古,再扬长而走,那我没话说了。” 这大魏文人当真是舌绽莲花,一番话说出,既反击了偏袒,又嘲讽了对方,引来一阵叫好。 “好!说的好。” “是啊,尔等先不给我大魏颜面,如今被我大魏大才教训,快哉快哉。” “当日之事,我等亲眼所见,大儒还未开口解释,尔等便直接离开,一点颜面都不给,这要不是太平诗会之上,无有尊卑,换做是任何时候,尔等如此羞辱我大魏文坛,必请来圣意,制裁尔等。” 一说到这里,众人不由回想十国大才愤然离场的画面,这帮人是爽了,丢人是谁?还不是大魏? 不说别的,儒者礼仪都没有,愤然离场,就是不给大魏脸面,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说吗?大儒还没有开口。 你们觉得不好,大家可以慢慢协商,当着所有百姓和异族面前,直接走人?这不是打了大魏王朝和大魏文宫的脸吗? 这仇大家记在心里,许清宵昨天是报昨天的仇,可这个仇,他们可没有忘记啊。 “哼!” 十国才子冷哼一声,他不禁再次开口道。 “莫要在此扭曲事实,到底是如何,你们心中明白,退一步说,如若昨日没有许清宵,尔等怎敢在此夸夸其谈。” 对方不服道。 “可笑,许清宵是我大魏文人,他凭什么不能来?他代表的就是我大魏文坛,按你这个说话,如若昨日李恩不来,第一也是华星云的。” “是不是?” 这人被气笑了,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在这里搞笑的吧? “对,没错。” “是啊,说的没错。” 众人起哄道,许清宵自然是大魏的读书人啊,怎么不能代表大魏文坛? 十国才子有些语塞,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有人开口,望着这帮人冷笑道。 “大魏文坛的代表,不是大魏文宫吗?我可是听说,许清宵自创学派,而且在大魏文坛中不受待见啊。” “他是大魏人不错,可不是五圣一脉,更不是朱圣一脉,大魏自称朱圣正统,所以说到底并非是大魏正统文人,可我十国敬重五圣。” “反倒是这个许清宵,应当是独自学派,他有才华不假,但也轮不到尔等蹭光。” 这人开口,找到一个角度,进行攻击。 此话一说,十国才子激动起来了,纷纷拿着这点攻击。 “是啊,不管怎么说,大魏文宫这一次可没有一个像样的,还得靠许清宵。” “可这许清宵,貌似也不是你们大魏文宫之人,啧啧,听说尔等针对许清宵,可如今却要硬蹭许清宵的光。” “当真是不嫌丢人。” “堂堂大魏文宫,朱圣一脉门徒,却没有丝毫才华,到头来依靠着许清宵来撑场面,这可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十国大才开口,这一番话的确有杀伤力。 这下子大魏文人的确没话说了。 是啊,之前还嘲讽许清宵这个那个,现在许清宵诗出千古,又得意洋洋的沾光,属实有些不好。 “不说话了?哑巴了?” “再说一句难听点的话,许清宵昨日入场,还未作诗就敢自称千古!”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蹊跷,尔等心知肚明。” 这人开口,冷漠道。 可此话一说,大魏文人皱眉了。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有些皱眉道。 “什么意思?千古名诗,想作就作出来吗?而且刚好有镇国诗在前?” “这里面若是没有大魏文宫的影子,我等是不信,指不定这首诗词就是某一位天地大儒所写,不过只是写了一半,而后交给许清宵。” “让他打压我十国才子,否则的话,为什么刚好在最后一刻,为什么刚好又是李兄写出镇国诗时拿出来?他许清宵为何不第一日来?” “为何第三日来?你们如何解释?” 十国才子终于忍不了了,其实这话他们早就想说,但说出来的话,又感觉是自己输不起,所以就不说。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才子到处吹捧许清宵,拿许清宵来践踏他们。 这下子谁服? 反正他们是不服的。 “可笑!可笑!可笑!” “我还以为十国大才有多大才呢?没想到也是这种小人,我大魏什么时候需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输不起就输不起,何必在这里犬吠?” 大魏文人听完对方的意思后,集体炸锅了。 你大爷的,我们作出千古名诗,按理说应该就是赢定了啊,知道你们不服,但在千古名诗之下,你们再不服也要咽下去。 可没想到的是,竟然用这种阴谋论来贬低许清宵,甚至还贬低了大魏文宫,大魏王朝,这他们怎么能忍? 包括不少百姓也忍不住了,纷纷开始叫骂。 “许大人之才华,你们懂个屁啊。” “许大人当年,怒斥大儒,大闹刑部,请圣意斩郡王,哪一件事情不是轰轰烈烈?怎么到你们嘴巴里,竟然把许大人说成这般小人?” “输不起就滚出大魏,在这里犬吠,掌柜的,把他们赶走,这种人,让他们睡大街。” “对,把他们赶走。” 如果说大魏文人还只是嘴炮几句话,而大魏百姓们就直接开骂了,什么狗东西,输了就输了,承认自己差有那么难吗? 再说了,十国?不都是一些小国吗?也不都是一些附属国吗? 叫?叫个毛啊叫。 这就是文化底蕴和国家底蕴的好处,百姓遇到事,绝对不会怕。 “粗鄙!大魏百姓就是如此粗鄙?我等千里迢迢,来到大魏,你们张口让我等滚,闭口让我等滚?要是这样,还举办什么太平诗会?不如直接向天下人公布,你们大魏文人天下第一?”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那我再问几句,许清宵一介布衣,敢怒斥大儒,而后来京都,一个小小主事,敢大闹刑部?七品明意就能请来圣人之意?这里面难道就没蹊跷吗?越是如此,我越相信,他许清宵后面,有一位天地大儒,在指点他。” “这次诗会,也是有人在后面指点。” 十国才子听到百姓如此之说,故此更加笃定了。 此话一说,大魏上下更加暴怒了,前两天这帮狗东西直接退场,打了大魏的脸,没想到许清宵都作出千古名诗了,竟然还在这里狡辩,非要说这首诗词不是许清宵作出来的。 要是这样钻牛角尖,那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清楚? 也就在此时,十国才子中,有人实在是沉不住气,看向众人骂道。 “说到这个,尔等就如此激动,一看就是被戳中痛脚了,还有,说我等犬吠,尔等此时难道不是再犬吠?” 此话一说,酒楼内安静下来了。 当下十国才子有些沉默,莫名感觉不对劲。 “好家伙,你竟然敢骂大魏子民是狗?你骂我就算了,你居然骂我大魏的老百姓都是狗,诸位兄台,许兄当初为百姓,怒斩郡王,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今日我等读书人,不敢说怒斩,但也绝对不能轻饶。” “上手!” “动手!” “对,诸位兄台,上手。” 大魏文人抓住机会了,一顶帽子扣上去,而后带头说话之人,直接一个飞扑,将十国才子扑倒在地,紧接着一阵乱拳。 十国才子一看这架势,先是一愣,紧接着直接群殴起来了。 双方打的十分激烈,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拳打脚踢,毕竟都没有修过什么武,纯粹就是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巴掌。 这群读书人扭打在一起,画面一时乱糟糟的。 而有百姓走上前,可马上被人拉住。 “你莫要参与,殴打读书人,可是大罪啊。” 有人提醒,让其保持冷静,文人之间斗殴没事,可他们要是参与进去,可不是小事啊。 “我没有参与啊,我是来拉架的,你们得给我作证啊。” 后者开口,嗓门极大,随后抱住一个十国大才,他是一个铁匠,力气自然大,直接将这个大才抱住,使其根本无法动弹。 “大人,不要动手,不要斗殴,待会刑部来了,可就不好了。” 他大声喊着,看架势的确是拉架,可目光却看向大魏文人,瞪大了眼睛,几乎就差没说出一句,快打啊,还楞在干啥。 后者顿时反应过来,当下冲上去就是一拳,打的十国大才头晕眼花。 “你他娘的拉偏架。” 十国大才痛叫一声,气的满脸发红,想要争夺对方的束缚,可愣是挣脱不了。 也就在此时,酒楼内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愣住了。 还能这样玩? 不过等百姓们反应过来后,不由一个个冲了上来了,开始抱人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诸位不要打了,别把人家东西打坏了。” “你们都是读书人,好好的打什么啊,你看眼睛都紫了。” “可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你们会被打死的啊。” 一些孔武有力的百姓上来,随随便便把十国这帮读书人给控制住,接下来就是大魏文人表演的时候了。 而这样的事情,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大魏京都不少地方。 不过有的地方,百姓还是聪明,知道拉偏架,有的地方则没有去拉偏架,因为大魏文人多一点,拉不拉都无所谓。 十国读书人和大魏读书人的斗殴事件,瞬间引来刑部和兵部注意。 一时之间,刑部大量官差跑出来,兵部也有不少人出动了,虽然他们内心解恨,可终究还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也就在此时。 守仁学堂内。 顾言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见过顾大人。” 许清宵远远地便看到顾言,他知晓顾言忽然出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亲自上门。 “守仁,商会回信了。” 顾言脸色平静,将一封信交给许清宵。 许清宵没有多说,将信接过,只是一眼,许清宵脸色就变了。 “这帮人,真的太贪了。” 许清宵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信上内容很多,前面大半段都是哭诉,而真正的内容就一句话,他们可以做出让步和牺牲,提前收割。 并且还说自己利润没了无所谓,能为国效力他们心甘情愿,只是百姓们的利益不能侵犯,毕竟今年提前收割,明年肯定就不行。 到时候只能扣除百姓的收入,那么会引来民怨。 话里话外最后就是说,提价三成,这个是按照一万两一架的提升,也就是说想要所有材料,一万三千两一架,其中的银两,会补偿给百姓,可让户部拨款都行。 “他们以百姓为由,想要逼我等就范,而且老夫已经让人打听了消息,三大商会的确让下面人,通知了百姓,许诺一旦朝廷愿意提前收割,便给他们发放补偿银款。” 顾言沉着声音说道。 “我明白。” “这手段很高明。”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三大商会估计提价个五百两银子就是极限了,敢开口一千,那就是丧心病狂。 可他们知道,无论提价多少,都会被扣上一个发国难财的名头。 到时候一旦水车工程成功了,大魏税收提升,百姓安居乐业,这帮人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也学自己,用民意民心当做盾牌,他们提高价格,自己也赚,同时也要拉上百姓一起要价,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掏空大魏的家底。 而且还能获得民心,到时候就算是大魏想要动弹他们,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毕竟为百姓谋生,也是罪吗? 除非女帝一手遮天,不给你任何解释,说杀就杀,不然的话,只要有任何阻碍,女帝就别想动这帮人。 “顾大人,您是何意?” 许清宵开口,询问顾言。 毕竟这是老前辈,有些事情,还是得问问他的想法。 “他们挟持民意而漫天要价,嘴脸丑恶。” “户部不可能答应,老夫也不可能答应,哪怕水车工程不做,也不可能答应。” 顾言开口,他的态度很坚决。 提五成的价格?这是什么概念?等于说,五万架水车,就要缩水一半,或者拿出七万五千万万两白银出来,做五万架水车,大魏国库就八万万两。 那岂不是连老本都没了? 这要是他答应下来,那他这个户部尚书就当到头了。 “恩,这个价格,我也无法接受。” “不过,再与他们发一封信,看看他们的低价是什么,提价五成,这根本就不可能。” 许清宵也是如此想到。 但他愿意继续谈一谈。 “还发信?敢开口提五成,而且是按照一万两一架来计算,说明他们再怎么让步,至少也是一万两以上。” 顾言皱了皱眉,对方的要价太高了,就算退步又能如何?一万一千两?一万两千两? 超过七千五百两他都不答应,何况这么多。 “顾大人,若是信我的话,再发一封,信我。” 只是,许清宵却平静开口,他这一句话说出,顿时之间,让顾言有些惊讶了。 “守仁,你有办法了?” 看到许清宵这般表情,顾言忍不住询问。 “差不多了。” 许清宵给予一个模糊的回答。 而顾言微微沉默,想了想后,不禁开口道。 “行,老夫相信你,这件事情你来处理,若是价格打下来了,一切照旧,但若是价格打不下来,水车之事,必须暂缓。” 顾言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恩,多谢大人。”许清宵道谢一声。 而听到这话,顾言但却有些不太开心了。 “谢什么,老夫器重你,你又是户部侍郎,都是自己人,何必谢我。” “守仁啊,你这人就是谦虚好客,以后不准如此了,还有。” “也不能把我写进诗词里,知道吗?” 顾言开口,义正言辞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微微一愣。 啊......这! “行了,老夫走了,守仁,记住啊,不要把老夫写进去,都是一家人,自己人。” 顾言来这里就是与许清宵商谈三大商会的事情,本来是要一直详谈的,可许清宵看样子是有了办法,他也就不多说了,至于第二件事情,则比较重要。 现在六部当中,陈正儒还好,毕竟是大儒,有德望,如往常一般,可张靖就不一样了,见人就来一首将进酒,然后还要求刑部上上下下都要背这首诗。 说是赞美许清宵,可实际上呢?不就是炫耀自己名流千古了。 更绝了的是,张靖更是请人把自己家外墙画上太平诗会场景,特意把许清宵作诗的一幕画出,再把将进酒写上去。 简直是不要太嘚瑟了。 顾言很气,他身为户部尚书,也读过书,是个儒生,也是七品儒生啊,比张靖早了几年明意。 可没想到,张靖竟然能名流千古,他不可能不酸啊。 但又不好意思找许清宵明说,总不可能说,你下次写诗记得加我的名字,这不尴尬吗? 顾言走了。 许清宵望着顾言的背影,有些沉默,看来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名声啊。 不过,这事无所谓,下次加上顾大人的名字就行。 眼下,许清宵看着手中的信,却陷入了沉思。 三大商会,联手涨价,这个不是什么稀罕事,商人逐利,涨价就涨价。 说实话不涨价许清宵才觉得奇怪,还担心他们拿坏东西来充好。 可要价要的如此凶残,大魏的心理价格是七千五百两,而这些商人开口就是一万五千两,这等同于是翻倍。 当然许清宵明白,这是一个谈判技巧,先开一个高价,然后再互相让步,最后选择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 只是这个已经不是高价了。 而是天价。 “他们为什么敢开出这个价格?难道就不怕大魏直接翻脸吗?” “如若不要他们的货物,他们岂不是血亏?” “商人逐利,就算是有藩王在后面,阻止这场交易,可对于商人来说,如若赚不到钱,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而且还得罪了大魏。” “他们为什么敢开这个价格?” 许清宵皱眉,这天下最聪明的人是什么人? 朝堂官员,一个个都是人尖。 天下商人,这是人尖的人尖。 试问一下,能从你口袋里把你的钱赚走,这种人会不聪明? 尤其是能做到这个程度,大魏三大商会,哪一个不是聪明如妖? 坐地起价,这很常见。 可要价太狠,绝对不符合常理。 他们有一个底气,这个底气就是,哪怕大魏不跟他们合作,他们也不难受。 只是......这个底气是什么? 许清宵暂时想不出来啊。 可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是王儒的声音。 “许兄!许兄!” 王儒快速走进守仁学堂内,一路小跑。 “王儒兄?怎么了?” 许清宵看向王儒,有些好奇道。 “许兄,桃花庵的大掌柜来了,想见您一面,不知许兄愿不愿一见?” 王儒开口。 道出来意。 桃花庵的大掌柜?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守仁学堂外,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气质儒雅,而且面相也俊,即便是人到中年,可依旧遮掩不了由内而外的帅气。 并且男子左右都站着一些丫鬟,皆然端着一些盘子,想来都是一些礼品。 “请。” 若是平日,许清宵可能还真不会相见,毕竟对方是商人,而自己又是大魏官员,不见最好。 可此时,许清宵愿意相见,因为刚好他有一个问题,需要一个生意人来回答。 桃花庵的大掌柜,不就是一个生意人,而且去过一次桃花庵,许清宵更觉得这个大掌柜,不但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好。” 听到许清宵愿意一见,王儒顿时兴高采烈地朝着外面跑去,显然是收了点好处,不过这无所谓,毕竟王儒兄人不坏,做事也懂得分寸,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不多时,桃花庵的大掌柜得知许清宵愿意一见,当下不由露出笑容,显得无比荣幸地走进来,身后的侍女更是一个接着一个走来。 “草民张如会,见过许守仁,许大人,许万古!” 张如会一走进来,便是各种恭敬,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如此说道。 “见过张兄,许某未穿官服,无需大人称呼,张兄,来来来,坐下喝茶。” 许清宵邀请张如会落座下来饮茶。 而后者倒也不矫情,直接落座下来道。 “许大人,我昨日入京,得知许大人来过桃花庵,一时之间,万分懊悔,为何不早些回来,错过与许大人相见。” “故此,一夜未眠,今日待此时,携带小小礼物,当做见面礼,还望许大人恕罪。” 张如会不愧是做生意的人,上来就送礼,而且显得无比尊重,一番话说的也是让人十分舒服。 “张兄客气了,客气了,见面礼就算了,我乃大魏官员,不得收礼。” 许清宵摆了摆手,张如会人不错,只是收礼就算了,为官清廉嘛。 “许大人,这点张某早已考虑好了,这些礼物,是一些珍贵米食,还有一些灵丹妙药,以及暖血养气之玉。” “有助于许大人养气蕴血,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 张如会考虑的很周到,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能用上的东西,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张兄,今日拜访,所谓何事?” 许清宵不提见面礼这个话题,而是询问对方找自己有何事。 “没有其他事情,仅仅只是过来一见,许大人,万古大才,张某对许大人敬仰许久,请许大人放心,张某纯纯粹粹就是敬佩许大人。” 张如会满脸真诚,看起来没有半点虚假道。 而许清宵也不傻,但也没有觉得人人都是坏人,大家都是朋友,若有利益牵扯,关系更好,若没有的话,就泛泛之交也很正常。 毕竟有些诗人文人,的确有些狂热粉丝,其中不缺乏有钱之人。 比如说汪伦。 花钱花到名流千古,也是天下第一人。 不过张如会找自己没事。 许清宵却有点事。 “张兄,有件事情,想问一问,不知可否为许某解惑。” 许清宵开口,张如会当下显得有些激动道。 “请许大人询问。” 张如会问道。 显得很激动。 的确有点狂热粉丝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五章:三商邀请,再显镇国,斗诗之争 张如会的目光充满着荣幸,仿佛自己向他提问,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一般。 感受到张如会的目光,许清宵顿了顿,随后开口道。 “张兄,你身为商人,许某问个问题。” “假设你有一批货物,这批货物每一个都价值一百两银子,但你知道有人需要你这批货物。” “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许清宵问道。 因为自己不是商人,所以很难站在商人的角度来思考。 可以揣摩商人的想法,但做不到真正换位思考,毕竟商人的思维,捉摸不透啊。 “坐地起价。” 张如会说出一个正常商人都会做的事情。 “那涨多少?”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张如会沉默了。 涨多少? “这货物珍贵吗?” 张如会询问许清宵。 “不珍贵,一直都有,不过按年生产。” 许清宵回答。 “不珍贵,每年都有的话,涨个一成或者是半成差不多了,最大利益。” 张如会不假思索道。 这个回答,在许清宵的预料之内。 不可生产的东西,可以卖出天价,比如说古董字画,你说他价值一百万两都行,你说他一文不值也行。 而可生产的东西,就一定会有一个固定价格,无非是行情好坏罢了,行情好价格高,行情不好,价格低一点。 即便是得知别人急缺货物,但也不能提太多价格,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考虑,长期也好,短期也好。 提高个半成是商人的本性,但如果提高更多的话,就有问题了。 “如果翻倍呢?” 许清宵喝了口茶,平静说道。 此话一说,张如会顿时皱眉了。 “翻倍?” “许大人,您......是认真的?” 张如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常来说提高个半成是商人本性,提高一成是有点贪心,提高个三四成,那就是有点仇了,或者是知道你一定会买我的东西。 翻倍? 这哪里是正常人做生意的思维啊。 “还望张兄解答。”许清宵语气平静。 而张如会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他开口了。 “许大人,张某问三件事情。” “第一,漕运是否困难?” “第二,双方是否有仇?” “第三,对方是否一定相信您会购买?” 张如会提出三个问题。 而许清宵也快速回答:“正常漕运,与商人无仇,但有人会从中作梗,不敢完全相信,因为可以不要。”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漕运不用说,运输五十郡地,并不算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至于有仇?就算笃定是怀宁亲王在里面从中作梗,但仇也不是特别大,对于商人来说,眼里只有利益。 除非是杀了对方的父亲,甚至说杀父之仇,在商人眼里都不算什么是大仇,尤其是三大商会头目。 至于是否相信自己一定购买?要价如此之高,谁愿意买?当然若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许清宵还是会选择买的。 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是利国利民,不是一点点银两可以衡量的东西。 此话一说,张如会给予了回答。 “那就有问题了。” “既然无漕运,又无深仇大恨,也不敢确定您一定会买。” “正常商人都不会这样做,哪怕是不正常的商人也不会这样做。” “没有商人会跟银两过不去,这很蹊跷。” 张如会自言自语。 许清宵没有急,而是让他先想一想。 想了一会,张如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开口道。 “许大人。” “正常来说,绝不可能会有商人这般做,但有一个可能,会让他们敢这般加价。” 张如会回答道。 “什么办法?” 许清宵直接问道。 “有另外一批人,用相差不大的价格,定下货物,但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也没有人会这么蠢。” 张如会给予回答。 这是他的回答,站在商人角度来看这件事情,不可能有生意不做啊,价格翻倍,没有深仇大恨,而且人家不一定会买。 这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不缺卖家,有人已经谈好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比正常价格要多,但我还是愿意和你们做生意。 只不过你们出的价格,必须要比对方多一点,或者出的价格一样,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与你做生意。 张如会的回答,让许清宵瞬间陷入了沉思。 这一句话,简直是点醒了许清宵。 是啊。 三大商会为何敢开出这样的价格? 难道他们不怕大魏王朝吗? 再者商人逐利,虽然他们知道大魏需要这个东西,有点急,但也不至于说漫天要价? 除非你能吃定了大魏。 但这可能吗? 大魏虽然衰败,可不代表大魏现在不行了。 还没有到被商人欺负的地步。 所以他们也不敢真正得罪大魏,可为什么敢翻倍? 张如会说的话,让许清宵醍醐灌顶,有人已经预定了这些材料,甚至让他们提前收割,给出的价格,不会少到哪里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大商会才敢开出这个价格,并且三大商会还是想要与大魏合作,毕竟他们还是要在大魏做生意。 那么谁有如此恐怖的财力,购买这些水车材料呢? 异族?番邦? 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七万万两白银,再加上人工费用等等,可能要花费八万万两白银,甚至是九万万两白银。 除非异族番邦加起来购买,不然的话,他们买不起,而且买这个做什么?不怕自己阴他们一手吗? 要是说水车已经在大魏推广成功,而且得到了巨大的反响和收获,他们加价购买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是,水车工程压根就没有启动,就是一个设定和框架,他们凭什么觉得这个东西能发家致富? 最开始朝堂上的官员都不认可,何况这帮人呢? 所以异族番邦不敢买,至少在大魏没有成功之前,他们不敢买,赌不起。 不是番邦异族,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个人力量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性了。 突邪王朝。 初元王朝。 这两个王朝,与大魏形成三足鼎立的盛世,不过当初是突邪王朝加初元王朝才能和大魏硬碰硬。 然而现在,三个王朝当中,突邪王朝的实力第一,可初元王朝的经济能力最好,大魏王朝在军事上的力量还是不差,可在经济上完全比不过他们。 靖城之耻加七次北伐,的的确确拖垮了大魏。 “若是这两个王朝任何一个,这成本就是十万万两白银啊。” “当真是有钱啊。” 许清宵彻底明白了,敢开出这个价格,能让三大商会这般疯狂,也只有这两个王朝能做到了。 下一刻。 许清宵眼中露出寒意,极其可怕的寒意,他起身背对着张如会,这寒意极其可怕。 许清宵不恨突邪王朝,也不恨初元王朝。 因为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任何错,大家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自己是大魏子民,自己肯定是帮助大魏,他们针对大魏是对的,反而不针对大魏,才有鬼。 可许清宵恨的是,三大商会的所作所为。 如此利国利民之物,不但不帮自己国人,反而帮助其他国家,坑害自己国家。 商人逐利没有错! 但这已经是卖国了。 这种人,当真是十恶不赦,这还是人吗? 依靠着大魏,做大做强,发家致富,可如今却卖国求荣,连畜生都比不了。 “如若真是如此,许某这第二把刀,就不会有任何情面了。”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 他第一把刀,是番商。 第二把刀,是大魏商人,但考虑到很多事情,所以这第二把刀肯定不敢直接落下,必须要时机成熟。 只是三大商会竟然卖国求荣,许清宵就不得不提前布局了,而且一旦落下,这第二把刀,绝对是血流成河,也绝对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所以自己必须要布好局,一点都不能出错,出错一点,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毕竟自古以来,能成为大商人的,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得谨慎,万分谨慎啊。 一切念头收回,许清宵面容平静,随后转过身来,给张如会倒上一杯茶。 “多谢张兄解惑。” 许清宵亲自为其倒茶,后者受宠若惊,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接过,随后一小口一小口饮下,明明就是普通茶叶,可在张如会心中,却比世间上最珍贵的茶还要好喝万倍。 “许大人,您这一番话,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解惑,只是经验之谈。” “许大人,张某的的确确敬佩大人,无论是大人为民,还是大人之才华,张某都无比仰慕大人,若能结识许大人,张某无比荣幸。” 张如会开口,他是真真实实的敬佩许清宵,并且仰慕许清宵。 创办桃花庵,就可以看出张如会的心,他也是一位读书人,只是没有入品,可酷爱读书,家中也有不少钱财,所以有许多生意产业,并且广结好友,只要是读书人,他都敬重。 尤其是许清宵这般,既有才华,又能为百姓立心之人。 “张兄实在是过誉了,论年龄,张兄比我年长不少,许某还要喊一声兄长。” 许清宵客气道。 面由心生,张如会的面相很不错,再者谈吐儒雅,许清宵有儒道神目,而且也有浩然正气,不说能直接分辨一个人是好是坏,但会有一种直觉。 这个张如会对自己的确没有任何私心,的的确确是崇敬自己,崇拜自己,仰慕自己,极为浓盛的仰慕。 有一句经典名言说的很对。 你永远不会讨厌一个仰慕你的人。 毕竟他欣赏你。 如果他很有钱的话,那就是榜一大哥了。 张如会是不是自己的榜一大哥,许清宵还不清楚,可上来就是各种礼品,最起码证明张如会有心了。 “担不起,担不起,许大人乃是户部侍郎,又是万古大才,这兄长怎能担当啊。” 张如会有些惶恐,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惶恐不是伪装出来的,许清宵看得出来。 “张兄,无论如何,您年龄比我大了二十岁,再者朝堂上我是户部侍郎,可在守仁学堂当中,我不过是一个普通读书人罢了。” “公是公,私是私,张兄若入了朝堂,一声许大人,愚弟敢认,可兄长并不是官位,这一声许大人,愚弟不敢认啊。” “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显得我目中无人?不尊大小?” 许清宵如此说道,态度也很诚恳。 实话实说啊,人家四十多岁了,自己才二十岁,叫一声兄长绝对不吃亏啊。 再者还是自己的忠实粉丝,老大哥嘛。 “这!这!” 张如会的的确确很惶恐啊,今日他过来,想要认识一下许清宵,所以通过王儒,也就是许清宵的好友搭桥。 说实话他其实特别慌,怕许清宵不见,因为有些文人非常傲气,特别讨厌他这种商人,即便自己也是读书人,人家该不爽自己,依旧不爽自己。 当然如果用钱的话,可以砸出感情,可问题是,这种感情有什么用?只要自己有朝一日没钱了,人家还会理自己吗?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不但见了自己,而且还一口一口兄长喊自己,无论许清宵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内心是爽了,又爽又感动。 什么是文人?这才叫做文人啊。 但真答应下来,他还是有点慌啊,毕竟人家是大魏最年轻的户部侍郎,再加上许清宵的威望等等。 喊自己一声兄长,的的确确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啊。 只是,就在此时,王儒开口了。 他一直坐在旁边听,因为插不上话,现在总算是能插上话了。 “张掌柜,许兄为人谦和,最不喜欢的就是矫情,也看淡名利,不然的话,以此时许兄的地位和身份,我也高攀不起啊。” 王儒说了一句,夸赞许清宵。 此话一说,张如会也不矫情了,他做生意的人,最懂得人情世故,无论许清宵是真是假,最起码这一声兄长是喊了。 他也就应下来了。 “既如此,那张某就厚着脸皮,承一声兄长,许贤弟,愚兄敬重读书人,尤其是你。” “这天下官员何其之多?张某见到的官员又何其之多?可像许兄这般的,张某从未见过,如今贤弟如此看重张某。” “请贤弟放心,愚兄还有些家财,往后有任何需要帮忙,愚兄必极尽所能。” 张如会发自肺腑道。 许清宵如此给他面子,他也给许清宵面子。 “兄长客气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结识一位有财力的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倒不是说要赚钱,而是一股自己的力量。 当然他也会给张如会好处,不会让张如会吃亏。 “承蒙贤弟不嫌,今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厚礼,这块玉佩,乃是兄长的贴身玉佩,名为灵阳宝玉,可以调理贤弟气血,百病不侵。” 张如会说话之间,取出自己的玉佩,交给许清宵。 玉石雕刻蟠龙,晶莹剔透,光看玉面就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兄长客气了,如此珍贵之物,愚弟怎敢收下。” 许清宵开口,连连推辞。 “不不不,贤弟收下,若是不收,愚兄实在是担当不起这兄长二字啊。” 然而,张如会死活要将这块宝玉送给许清宵,甚至是硬塞。 许清宵有些无奈,但还是接下吧,毕竟一点东西都不接,那也不行,至于有人说自己行贿受贿,许清宵倒也不怕。 你说自己行贿受贿,请问你去哪里报案?刑部还是吏部?就怕你脑子抽了去兵部,估计要被打的头破血流。 然而,当宝玉落在手中,的的确确血气开始涌动,效果很明显。 这玩意是个宝贝啊,以后有机会还是还回去吧。 许清宵心中想到。 待许清宵收下此物后,张如会这才笑颜逐开。 随后,张如会继续开口。 “贤弟,这是我的令箭,以后但凡在张氏商铺花销,一切都算愚兄的,可莫要付钱。” “如若离开了京城,只要有张氏钱庄的地方,十万两白银以内,贤弟当日随意提取,如若需要更多,让人给我传个消息即可。” 张如会如此说道,将自己的令箭给了许清宵。 他的令箭价值不菲,所有张氏商铺消费统统免费,而且可前往张氏各大钱庄,提取十万两白银应急。 然而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张兄,没想到你生意如此之广?钱庄你也做?” 许清宵这下子有些惊讶了,虽然许清宵知道张如会有钱,可没想到竟然连钱庄都开起来了,而且开口就是十万两白银。 这得多大的家产啊。 “略有一二,略有一二。” 张如会笑了笑,身为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说自己有多少钱,这不是告诉别人,我有钱,来宰我吧。 聪明的商人都懂得装穷,不过在许清宵面前,他还是忍不住稍稍炫耀一下,但也保持理智。 “可以啊。” “兄长,以后指不定有个大生意给你。” 听到钱庄二字,许清宵不由想起自己的安国策,本以为安国策能快速施展,后来自己才知道,自己太年轻了。 自己不知道国家的情况是什么,等知道以后才明白,安国策为何被一直压着了。 因为根本不适合,至少以现在来说,不适合。 “大生意?有多大?” 张如会略显好奇。 “先问问一句,贤兄的资产如今有多少,进收多少,不需要说的太明确,大致即可。” 许清宵平静问道。 此话一说,张如会微微沉思,而许清宵也继续开口:“当然,若是贤兄不方便说,那也无妨。” 许清宵喝了口茶,对于商人来说,自爆家底是比较隐私的一件事情,询问张如会,其实也是一种探底。 他想看看张如会到底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态度,不说也无妨,这个能理解,说了就证明张如会对自己当真是交心,至少是愿意交心的。 “不不不。” “贤弟误会了,愚兄只是在思考。” 张如会解释一句,过了一会,他给予答案。 “每年收入,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三成。” 张如会给予解释。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许清宵惊讶,但一旁的王儒却懵了。 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啊? 他根本算不过来啊,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许清宵不震惊的原因很简单,自从砍了大魏番商一刀之后,许清宵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大魏穷,但大魏的商人不穷。 所以年收入一千五百万收入,许清宵不惊讶。 当然了,一两白银等于前世一千元,也就是说张如会年收入一百五十亿。 那么按照前世的形容,估值至少是三千亿了。 算是相当不错了,大魏最顶尖的一批人。 “这笔生意,若是做下来了,贤兄的财富,十倍不止。” 许清宵平静道。 可此话一说,张如会和王儒两人瞬间愣在原地了。 在王儒眼中,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别说他这一辈子,就算是一百辈子也赚不到啊。 现在许清宵说还可以翻十倍,这是什么概念?一万五千万两白银?这得多少钱啊? 张如会也愣了,他现在到了这个层次,愈发知道家产越多越难赚钱这个道理了。 钱可以生钱,这点没问题,可你钱多,遇到的人也多,每个人都想从你身上吸一口血,每个人都想咬你一块肉下来。 每个人都想骗你,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你想做什么,下面都有自己的利益,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发展除非遇到无与伦比的机遇。 说实话,别说十倍了,就算是翻一倍,对他来说都是无量价值啊。 十倍? 这是什么概念?大魏国税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银两吧? 自己以后岂不是成为了大魏第一富豪? 以后就算还有三大商会,自己就是第四大商会了,而且还是商会之首。 这不得起飞? 但很快,张如会冷静下来了,原因无他。 因为十倍太夸张了。 他不是不信许清宵,而是不相信自己啊。 可许清宵敢说十倍利润,就算有点夸张,最少一倍吧? 要是真能提升一倍也够了,自己基本上无限接近三大商会了,说不定自己的儿孙,能将自己孙氏商会抬到四大商会这个程度。 所以他还是有些期待。 “敢问贤弟,是什么生意?” 张如会开口问道。 “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急。” 许清宵微微一笑,大魏钱庄的事情,光靠朝廷肯定是做不大的,必须要吸纳更多商人进来,这帮商人聪明的很,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大不了让陛下特意开辟一条体系,比如说‘红顶商人’,让这些商人也有官职,估计真到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商人要激动哭了,哭着喊着要加入。 毕竟商人的地位不高,比较畸形,但也没不至于说太过于低下,只能说在读书人面前,就卑微如尘了。 所以许清宵倒是有想法的,当然这个计划,暂时不能说出来,要等第二刀落下来的那一刻,再去说。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张如会没有继续追问,许清宵不说,他相信有许清宵不说的道理。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许大人,顾尚书请您去一趟户部。” 是户部的小史,请许清宵去一趟户部。 当下,张如会看到这一幕,立刻起身道。 “贤弟,时辰不早了,愚兄就不耽误了,毕竟你现在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张如会如此开口。 “行,贤兄慢走,过几日,等太平诗会结束,愚弟再去桃花庵找兄长一趟。” 许清宵看得出来,这张如会对自己十分真诚,是一股力量,可以利用,当然对方也可以利用自己来牟利。 大家都是这样的,你帮我,我帮你,如果仅仅凭借的好感,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还是利益。 “好,好,好,到时我一定会隆重设宴。” 听到这话,张如会立刻开口,要隆重设宴。 “到时见。” “王儒兄,先走了。” 许清宵没有逗留,立刻起身,同时向王儒告别。 王儒点了点头,跟随着张如会走了。 而许清宵也跟着户部卷吏离开。 很快。 户部。 许清宵见到顾言,还不等许清宵开口,顾言的声音便已响起。 “守仁,他们派人来京都了,约我等明日相聚。” 顾言开门见山道。 “明日相聚?何时?” 许清宵皱了皱眉头。 这三大商会怎么突然来京?而且约明日相聚? “戌时左右,按正常来说,我等要提前半个时辰过去,毕竟商谈,而且点名要你去,否则不谈。” 顾言回答。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明白了。 “他们是想要阻止我去斗诗?” 许清宵开口,有些好奇道。 而顾言点了点头。 “他们的意思,就是想要阻止你去斗诗。” “老夫的意思是,我带人去,你就不用去了,明日斗诗,你不能少。” 顾言给予回答,太平诗会依旧重要,谈价格这种东西,不需要许清宵去,去了又能如何?会因为许清宵而低价出? 只是顾言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非要阻止许清宵参加斗诗? 就如此仇视吗?这都已经摆在台上了。 “不。”许清宵摇了摇头,看向顾言道。 “顾尚书,我去。” “他们想要见我,让我无法参加太平诗会,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但越是如此,下官就越要过去见一见,下官也想会一会这些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 对方想要见自己,这是好事,虽然挑选的时间,明显有问题,但这并不妨碍自己。 “不行,太平诗会很重要,你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十国才子跟大魏文人打起来了,双方火气冲天,现在矛盾愈演愈烈,如若你不参加的话,一旦输了,只怕我大魏颜面无存。” “昨日你虽教训了大魏文宫儒生,可老夫还是不放心,这件事情陛下已经着手调查,可不管怎么调查,太平诗会还是要稳重一些。” 顾言却否决了许清宵的提议。 大魏京都已经喧闹起来了,十国大才跟大魏文人打的不可开交,彼此之间可谓是水火不容。 许清宵的将进酒,是让百姓们出了一口气。 但架不住十国大才不要脸啊,非要说许清宵提前得到试题,甚至还坚定地认为,许清宵这首千古名诗,不是许清宵自己作的。 而是请来一位天地大儒出手,否则的话,许清宵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诗? 又为什么一定是在镇国诗出现之后,再出现? 所以他们不服! 一点都不服。 这让大魏百姓气的牙疼了,对方不要脸,能怎么办?打又打不了,骂又骂不过,陛下已经下旨了,不允许再发生这种斗殴事件,一旦发生,剥夺功名。 所以无论是大魏文人还是十国才子,都不敢继续叫嚣,双方就是把所有怒火,全部留在了明日的斗诗上。 谁赢了,输家闭嘴。 但很多人都知道,即便是大魏赢了,估计十国大才也会不服,他们已经立先天不败了,所以众人就希望,许清宵再未来三天,写出三篇千古名诗。 如果真这样的话,十国大才,估计就没什么能说的了。 但连续三天,三篇千古名诗? 这个别说大魏文人了,就连百姓们也不敢想啊,知道许清宵是万古大才,但也没有这么自信,一天一篇千古诗词? 真要这样,离阳宫都要塌掉,被才气震塌。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参赛了,就一定能取得一个好名次,因为许清宵可以创造奇迹。 力压十国大才。 故此,顾言不同意许清宵去见面,他之所以喊来许清宵,是告诉许清宵这件事情,问问他有什么想法。 “顾大人,您放心,我明日赴宴,但清宵也可以保证,明日斗诗,不会输。” 许清宵神色认真道。 这番话一说,顾言有些皱眉了。 “为何如此笃定?” 顾言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这个,顾大人就别问了,清宵何时骗过您?” 许清宵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这个办法说出来,怕顾言更不答应了。 “你不亲自过去,怎么赢?” 顾言真有些想不明白了,但仔细想想,许清宵的确没有撒过谎啊。 “顾大人,您不信我吗?” “还有,三大商既然指名点姓让我过去,那清宵可以猜到,只要清宵不去,他们就一定会以此为借口,说大魏户部瞧不起他们。” “转身走人是小,到时候人家就占理了。” 许清宵继续开口,同时他断定这帮人,一定会借此为由,然后抨击户部,到处宣扬,自己千里迢迢来到京都,愿意和大魏好好谈一谈价格。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户部许清宵,竟然瞧不起他们,又要让他们低价,又不愿意见他们,他们虽然是商人,可也是有骨气的。 这种话许清宵自己都帮他们编好了。 的确,随着许清宵这般开口,顾言脸色一沉。 因为许清宵说的一点都没错,三大商格外叮嘱,必须要让许清宵过来,否则不见。 想到这里,顾言便不再开口了。 而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顾大人,有一件事情,清宵要说。” “三大商有恃无恐,敢漫天要价,很有可能背地已经跟另外一批人谈妥了价格。” 许清宵压着声音说道,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恩。” 只是顾言没有半点惊讶,而是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 “老夫已经猜到了,守仁,你当真聪慧,能猜到这个上面来,有户部之大才,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涉及很大。” 顾言早就知道了,实际上当对方的信来了以后,他便猜到了。 只是他不与许清宵说,不是不把许清宵当自己人,反而就是把许清宵当自己人,才没有告知许清宵。 毕竟按照许清宵的性格,得知这件事情,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希望许清宵能顺顺利利成为户部尚书,坐上自己这个位置,那么这些事情,由来他解决。 “恩,清宵明白。” 看到顾言早就知晓,许清宵心中不免感慨一声。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许清宵一瞬间便明白,顾言是不希望自己惹祸上身,所以不愿意告知自己,假装自己不懂。 可没想到自己还是猜到了,不过这件事情,许清宵暂时不碰,知道了就行了。 “明白就好,行吧,其余的老夫就不多说了,你既然有自信赢得太平诗会榜首,那明日就随老夫一同去。” “不过有一点,斗诗一定不能输,否则老夫宁可被他们辱骂,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拖住你。” 顾言不多说了,答应许清宵明日一起去。 毕竟许清宵说的一点没错。 真要许清宵不去,这些商人肯定是以此为由,各种抨击许清宵,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而许清宵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自然而然不可能留下话柄给别人。 “好,那清宵便去准备斗诗之事。”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告退离开。 许清宵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他要回去解决明日斗诗之事。 三大商会明显想要拖住自己,让十国大才压制大魏文人,如果自己不去,他们就以此为由,攻击造谣。 若是自己去的话,那太平诗会基本上输一半。 如意算盘很好。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人,是一位从小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穿越者。 让许清宵写文章,许清宵不见地能每一篇文章都是绝世文章。 但让自己写诗? 李哥,杜哥,白哥,随便一个拿出来,就是吊打十国的存在。 所以许清宵根本就不在乎,这区区十国大才。 守仁学堂。 许清宵步伐不慢。 “师兄!” “师兄!” 许清宵喊了几声。 “怎么了?” 陈星河从膳房走了出来,端着碗筷,有些好奇。 “问你一件事,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明日太平诗会不是要斗诗吗?你猜得到题吗?” 许清宵开口,直接询问道。 “猜题?” 听到这话,陈星河顿时将碗筷放下,而后一脸认真道。 “师弟,你这问题可算是问准人了,师兄虽然作诗能力不错,可师兄真正的才华,就是猜题。” “不怕告诉你,当初府试之题,是我告诉老师的,后来老师非要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当学生的不可能跟老师争啊。” 陈星河如此说道,满是自信。 “行,师兄,帮我猜一下接下来三天的题,可以多猜几个,写在一张纸上。” 许清宵如此道。 “好,师弟稍等,我马上。” 陈星河满怀期望,随后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很开心,极其开心。 自己的师弟,总算是有求于己了。 当下,许清宵回到书房后,开始沉思,而后一个个题目写上去。 许清宵在外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 陈星河走了出来。 拿着一张宣纸道。 “师弟,斗诗三日,也会出题,一日一题,我保守估计应该是这五个题目。” “毕竟来来回回就是这些。” 陈星河将宣纸递给许清宵。 “五个题?不加加?” 许清宵微微皱眉道。 “一题不加。” 陈星河无比自信道。 看到陈星河这般自信,许清宵也没多想,转身回到房内。 望着回去‘复习’的许清宵,陈星河很是得意。 想到明天斗诗,许清宵赢得第一,再来感谢自己时,陈星河更加愉悦了。 而就如此。 一直到了晚上。 太平诗会再次开始,但这一日,许清宵没有参赛,说不参赛就不参赛。 今日不是斗诗,依旧是出题作诗。 然而就在太平诗会开始一个时辰后。 才气涌入太平诗会。 天穹之上,依旧有金色字体。 是镇国诗。 但这首诗是华星云所作,诗出镇国,力压十国大才。 只是今日十国大才基本上没有作诗。 显然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在今日动手,明日斗诗才是他们的环节。 故此,这一日,一切相安无事。 可众人知晓,明日的斗诗,才是真正的环节。 每个人心情都很紧张,也很期待。 就如此。 一直到翌日,未时。 许清宵从房中走出。 手中拿着几个信封,推开了陈星河的房门。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要再拆了,宫殿要塌了,许清宵花式装哔 守仁学堂。 许清宵拿着一份书信来到了陈星河房内。 “师弟?” 正在苦心研究诗词的陈星河有些好奇,望着许清宵有些不解。 “师兄,这信封你拿好,一共有七份,今日太平诗会,师弟就不参加了。” “不过我已经将你选题之诗都作了一首诗,如若选题对了,你就拆开信封。” “记住,只能拆开一封,多了就不行,劳烦师兄了。” 许清宵开口,道出他来这里的目的。 可这话一说,陈星河有点懵了。 “师弟?你不参加?” “今日斗诗,所有人都等着你啊,你居然不来?这十国大才到时候又要说些什么啊。” 陈星河有些咂舌,这么重要的事情,许清宵竟然不来?这实实在在有些......尴尬。 因为所有人都在等许清宵过来,大魏百姓翘首以盼,可没想到许清宵不来,这如何不尴尬。 “师兄,师弟要忙一件大事,涉及到江山,涉及到百姓。” “所以太平诗会,师弟就不参加了。” 许清宵神色很认真,向陈星河解释。 此话说出,陈星河陷入了思索之中,但很快他明白许清宵不会撒谎,更加清楚许清宵现在的确是为大魏王朝做事。 关乎江山,涉及百姓,自然要比太平诗会重要百倍,所以不去也实属正常。 “行,师弟,那今日太平诗会,我替你去吧。” 陈星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同时将目光落在这七封信上。 “这信为何不能拆开啊?” 陈星河继续问道,有些好奇。 “我以文器春秋笔封了才气,若是拆开,才气涌入,只怕会惹来不好的反响。” “总而言之,师兄,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拆开,这七封信,代表七个试题,要是真一个没中,劳烦师兄再来醉满楼找我。” 许清宵解释道。 三大商会的人,将见面地址选在了醉满楼,与离阳宫正好对立。 “好!” 陈星河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劳烦了。” 许清宵一拜,而后转身离开。 “师弟客气。” 陈星河回答,而后起身目送许清宵离开守仁学堂,再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这桌上的七封信上。 每一封信上面都写了题目,但有一点陈星河不太相信。 不是说不相信自己师弟的文才水平,而是许清宵说不能全部拆开,这就有些太自信了吧? 知道自己师弟有惊世之才,可也没必要这样,真拆开了又能如何? “师弟啊师弟,你太高调了,要跟师兄一样,学会低调,唉!” 陈星河心中感慨,认为自己师弟过于高调,言行举止都有些浮夸,得学学自己,低调不好吗? 当然陈星河只是随便想想,七封书信还是好好收着,如若押中了题,那就拆开,如果押不中再去找自己师弟一趟。 很快,天色渐晚,逐渐来到酉时。 今日的离阳宫,比前三日还要热闹许多,进宫人数不变,可架不住百姓们过来凑热闹啊。 除了第一天,大量百姓在离阳宫外观望,后面两天就没什么人了,但今日斗诗环节,再加上大魏京都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大魏文人和十国文人已经到了那种水火不容的程度,而京都内的百姓,也瞧不起十国文人。 说来说去还是十国文人做法太恶心人了。 太平诗会第一天,大魏赢了,大家五五开,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毕竟儒道正统在大魏,而且太平诗会也是大魏的诗会啊。 你总不可能指望大魏丢人现眼吧。 太平诗会第二天,虽然依旧是大魏第一,但前十有八个是你们十国才子,按理说,我们大魏已经输了,你们十国才子也不亏吧? 至于你说不合理,行,咱们可以慢慢谈,好好去说,可你们呢?直接翻脸走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这就是你们十国大才的素养? 到了第三天,你们出了镇国诗,华星云说再作诗一首,可因为陈正儒陈尚书已经说了,一个人限一首,所以你们拒绝,行,我们也答应了,这也没什么。 许清宵来了,一诗千古,都已经这样了,可没想到的是,你们这帮人竟然直接污蔑许清宵,这诗已经做好了,是有人提前泄题。 歪日。 按照这个说法,我们大魏只要拿了第一就是偏袒?就是泄题?按照这种阴谋论,谁解释的清楚? 所以大魏文人和大魏百姓们怒了,实实在在被恶心坏了,拿出真实力,你们要说泄题,大家不相上下,你们占据优势,你们又说偏袒? 怎么样你们才能闭嘴? 而今日,斗诗会上,所有人都期待,期待许清宵出面,再用一首千古名诗来打脸,把这帮人的脸狠狠打肿。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知道多少人聚集在离阳宫外面,庙会都不参加了,甚至不少酒楼掌柜,包括一些小商小贩都来了,大家宁可不做生意,都要来见证这个盛况。 当然说是这样说,可实际上大家还是害怕,害怕许清宵输了,害怕大魏输了。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随着离阳宫门缓缓开启,所有文人以及百姓们纷纷走入离阳宫内。 池中注酒万斤,宫内也有不少人准备好了美酒佳酿,就生怕许清宵万一即兴作诗,又没酒了那就不好了。 甚至很多百姓都自己准备了酒水,就怕许清宵需要喝酒。 众人入场。 歌舞升平,奏乐响起。 一切都显得繁荣热闹,文宫大儒先出现,随后便是六部尚书依次出现,不过户部尚书顾言没有出现,最后便是四大书院的院长纷纷出场。 众人出现,望着台下众人,他们目光再搜寻,不仅仅是他,实际上诗会现场,也有不少人在互相观望着。 所有人都在搜寻一道目光。 许清宵。 尤其是十国大才,他们也不说话,就是在看,看许清宵在什么地方。 只是看来看去,就是没有看到许清宵的身影。 “守仁不会被顾言那个老东西拉走了吧?” “是啊,顾言这个老家伙也没来,守仁也没出现,不会被拉去谈生意了吧?” “这个时候,顾尚书把守仁拉走?这不是有病吗?真是胡闹。” 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忍不住开口,他们一来就发现顾言有事,而后又没看到许清宵的身影,自然而然认为许清宵被顾言拉走了。 “先不要说,守仁不会乱来的,相信他。” 陈正儒开口,让其余尚书不要说什么,老老实实参加盛宴,等盛宴结束之后,再去寻找许清宵的身影也不迟。 此话一说,众人点了点头。 而人群当中,慕南平虽然没有找到许清宵,却看到了陈星河。 当下,慕南平带着自己的妹妹慕南柠走了过去。 “陈兄,许兄呢?” 慕南平开口,询问陈星河,眼神之中满是好奇之色。 “这边说。” 陈星河感受到一些人的目光,而后拉着慕南平往一旁走去。 两人顿时跟了过去,紧接着陈星河这才压着声音道。 “师弟不来了,他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让我过来处理今日的诗会。” 陈星河如此说道。 可此话一说,慕南平和慕南柠有些愣了。 “让你来?让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慕南柠说话很直,下意识开口道。 陈星河:“......” 刹那间,陈星河脸色一变,他看向慕南柠,长得虽然很漂亮,但那又如何?有你这么羞辱人的吗?什么叫做丢人现眼? 我陈星河再不济,也是大魏王朝新朝第一届府试南豫府排名二十一好不好?你能达到这个排名吗?你大爷的。 “陈兄,不要生气,我这小妹说话直。” “小妹,以后不可这般。” 慕南平训斥了一句,可这话陈星河更不爱听了,什么叫做说话直? 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陈某是过来丢人现眼的? 陈星河不说话,他面容清傲,可内心很难受,想生气吧,对方毕竟是永平世子,自己在京都还是要多多认识点人,想不生气吧,可憋着一肚子的气。 “陈兄,许兄为何不来啊?有什么大事,连太平诗会都不来参加?” “今日我听闻,十国大才准备了许多,几乎是举十国之力,想要对抗许清宵,他们昨日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了什么。” “而且所在的地方,才气横溢,只怕今日至少也有几首镇国诗啊。” “陈兄,如若许兄今日不来的话,只怕大魏文坛不稳啊。” “要不您去找一趟许兄,否则的话,一旦出事,大魏就要沦为笑话啊。” 慕南平开口,语气带着一些央求。 “不用。” “师弟已经做好了后手,你看。” 陈星河拿出许清宵准备好的七个信封。 “这是何物?” 慕南平有些好奇。 “师弟已经做好了准备,昨日他让我押题,我押了五题,师弟写了七题诗,就在这其中。” “若是押题成功,就将信封打开应对即可。” 陈星河自信道。 “让你押题?” 然而慕南平瞬间抓住重点,满脸不可置信,毕竟如果是许清宵自己押题,他还相信,可让陈星河来押题? 不是吧? 一瞬间,慕南平拿过信封,一封封看去。 【道理】、【风月】、【悲】、【谏友】...... 你大爷的。 如果说,得知是陈星河押题,他心里凉了半截,可看完陈星河的押题后,他直接凉了。 这是什么鬼题啊。 还道理?这是太平诗会啊,跟道理什么事啊? 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蛋了。 慕南平觉得这次是真的凉了,彻底完蛋了。 “慕兄,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敬重你是永平世子,可没想到,你竟如此羞辱我。” 陈星河有些愠怒了,还有完没完啊,押个题你都要说我? “陈兄,息怒,息怒,本世子也只是有些心急罢了。” “唉!唉!唉!” 慕南平立刻解释,可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郁闷啊。 陈星河不说话了,待会就能看到结果,没必要在这里与这种人辩解,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铛! 也就在此时,随着轻微的钟声响起。 当下,文宫大儒孙静安缓缓走出道。 “太平诗会,斗诗即将开始。” “本次斗诗,临时修改规则,由十国大才派出代表,大魏文人派出代表,各自为其选题。” 孙静安的声音响起,这一次的斗诗大会,临时修改了规矩,而这个规矩就是出十题,让十国大才为大魏来作诗,而大魏也会挑选一个题让你们来作诗。 你不说我们会泄题吗?总不可能我们准备好十首千古名诗吧?你非要这样说,那就真没有一点儒品了。 果然,这个规矩一出,不少声音跟着响起了。 “这下子倒要看看十国的读书人,该怎么解释了。” “硬逼着大魏修改规矩,别又输了。” “这要是还敢说我们泄题,他们就别想走出京都了。” “哼,一帮输不起的家伙。”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响起,修改规则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种示弱,但也没办法,你要是不修改规则,不管结果如何,这帮人肯定要各种找理由。 输不起没办法。 听到了百姓的声音,十国大才们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露出冷笑之色。 “当真是问心无愧,为什么要修改规则?还不是自己做的太难看了?” “就是,就是,如果真没偏袒和泄题,为什么要修改?说到底心里还是有鬼。”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他们应该不敢泄题了。” “也不一定,主要还是看这个许清宵。” 十国大才的声音响起,虽然大魏修改了规则,可他们还是有些不服。 可这话一说,大魏文人怒了。 “你们这是什么话?都修改了规矩,你们还在这里叫嚣?” “既然抱着这种想法,那就别比了,直接滚吧你们。” “真就直接滚吧。” “你们这帮人,当真是恶心,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大魏文人真的顶不住了,之前说偏袒,然后说泄题,现在好了,都到了这个程度,为你们修改规则了,你们还说我们泄题? 这还玩个毛啊。 直接滚吧,别来参赛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百姓们大魏文人纷纷怒斥。 这太气了人了。 “我们又没说什么,直接就急了?” “刚说一句,就跟戳中你们的痛处一样,没泄题就没泄题,问心无愧不懂吗?” “你们大魏是不是只会叫啊?要真没有,还怕别人质疑吗?” 十国大才的声音响起,他们也不服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如果你们问心无愧,何必这样? 一时之间,场面瞬间闹腾起来了。 双方骂战。 宴席上,孙静安看到这一幕,不由皱眉。 “肃静!” 孙静安开口,他身为大儒,一声令下,场面的确控制住了。 “为儒者,这般吵闹,别人说上一二,你们就如此闹腾,成何体统?” “尤其是尔等,我大魏乃是儒道正统,尔等都是大魏读书人,可却在这里叽叽喳喳,吵闹不停,将太平诗会,弄成泼妇骂街。” “尔等这些年的书,读到了哪里去?这般读书,还不如不读。” “真是不成体统,都给我安静,如若谁再喧哗吵闹,就全滚出去,在此丢人现眼,丢大魏之颜面。” 孙静安开口怒斥,第一句是骂所有人,可后面他全是再训斥大魏文人,认为这帮文人有些不成体统,一直吵吵闹闹,跟泼妇一般。 当然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两件事情。 其一,万一这帮人又走了呢?那太平诗会要不要继续举行?大魏丢了人,他大魏文宫也丢了人啊。 其二,这般吵闹,一点都体现不了大魏的儒风,简直是丢人现眼。 可这话一说,大魏文人皆然皱眉了,即便是人群当中的华星云,也不由微微皱眉,因为孙静安有些过分了。 好家伙,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居然这个样子?不帮自己人就算了,还训斥我们? 他们看向孙静安,可却没有许清宵的勇气去怒斥大儒,只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大儒就是大儒,再怎么样,都是大儒。 陈正儒等人也皱眉了,认为孙静安有些不妥,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眼下如果真发生了十国大才离开的事情,那大魏就真的没脸了。 可孙静安做的事情,的确不厚道,训斥自己人?帮外人?就算是为了颜面,也不至于这般吧? 大魏虽然衰败,可不至于连这点骨气都没有吧? “倘若许清宵在此就好,估计按照他的脾气,直接上手了。” “恩,我现在感觉,守仁兄若是在此,这帮人敢叫嚣?” “突然发现,许兄虽然狂妄,但他是护短,如果我等与许兄关系好,许兄一定会偏袒我等的。” “都不要说偏袒,这件事情我们也没做错,守仁兄在的话,直接帮我们出这口恶气。” 一些人开口,窃窃私语,声音很小,但一瞬间传开了,众人彼此都有些不服,真的很恶心,被自己家大儒怒斥。 再瞧一瞧十国大才,一个个得意洋洋,甚至还露出笑容,真是贱啊。 所以大家忽然想到,如果许清宵在这里的话,估计十国大才就不敢说话了,甚至按照许清宵的脾气,这十国大才都要挨揍。 可惜的是,许清宵不在。 是啊,许清宵去了哪里?他怎么没来?莫不是也被十国大才恶心到了?还是说什么? 这一刻,大魏文人们有些好奇,同时心里也非常难过,莫名之间,他们对许清宵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行了,选题吧。”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眉头略皱,觉得孙静安有些过分了,但又不好说,想想也没办法。 只能让斗诗快些。 “十国大才派人上来选题。” 孙静安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察觉到了大魏文人的不满,可那又如何?自己代表的是大魏文宫,大魏文宫代表的是第五位圣人,换句话来说,自己代表的就是圣人。 他们不开心,那又如何?自己做错了吗?没有。 因为自己站在的是国家立场上,站在的是圣人立场上来训斥,别人叫嚣,让别人叫嚣啊,一直跟对方吵闹,不是显得自己没有一点大国风范吗? 至于私人情绪?尔等配吗? 他身为大儒,也不敢有私人情绪,站在国家立场上,站在圣人立场上,有时候自己吃亏也只能闭嘴,更何况这些人? 至于他们敢不敢闹?不敢! 因为自己代表的是圣人,他们敢跟圣人闹吗? 这就是孙静安的底气和想法。 而就在此时,十国大才中,有人走出,是晋国第一才子,王遇。 他缓缓走上宴席上,朝着孙静安一拜,十分恭敬。 这一拜,有些特意,就是拜给大魏文人看的。 “王遇,你来选题。” 孙静安开口,如此说道。 后者没有多想,直接在试题中扫了一眼,而后缓缓开口道。 “就以风月为题吧。” 王遇开口,他选此题,不过他继续开口道。 “对了,孙儒,可否提个要求,既然以风月为题,那诗中必须带有风和月字,并且不能连在一起,必须要隔断,如何?” “当然,若是大魏不愿意答应,也无所谓,如果答应的话,也可以向我们提出类似的要求。” 王遇忽然开口,向孙静安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大魏上上下下都有些不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再说,怕大魏泄题吗? 所以特意防一首,这做法太恶心人了。 六部尚书皆然皱眉,实实在在有些不愉快,这王遇看似是提议,可实际上还是再讥讽大魏泄题。 答应下来,被动。 不答应下来,又恶心人。 但正常来说,有些骨气就不该答应下来,你说什么就什么?真当我大魏没骨气吗? 陈正儒想要开口,但此时,孙静安出声了。 “好。” 他淡然回答,一个好字,答应下来了。 原因无他,问心无愧,也不怕你加什么设置。 可这话一说,众人心中又忍不住皱眉了。 “如此甚好,这要是输了,我等心服口服。” “孙儒,当真是有大儒风范啊。” 王遇笑了笑,朝着孙静安一拜。 孙静安没有表情,而是看向大魏学生道:“尔等上来选题。” 声音响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想上去,就是被十国大才恶心到了,但许多目光都落在了华星云身上。 毕竟他是除许清宵之外,大魏青年一代最有才华之人。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华星云吐出一口气,准备上去选题,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许师弟说了,如若有挑选试题的环节,就让十国文人自己挑选,免得说欺负他。” 随着声音响起,刹那间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角落当中。 是陈星河。 恩。 被十国大才一直恶心,陈星河也忍不住了,许清宵压根就没说过这话,可他今日把自己的话说出来,也是代表许清宵所言。 他相信许清宵也会这样说。 “许清宵是他师弟?” “这人是谁啊?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是他师弟?” “此人相貌不凡,只怕来头也不小啊。” “能成为许清宵的师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阁下,请问许守仁为何不来?” “是啊,许守仁为何不来?” “守仁兄呢?” 众人好奇,没想到陈星河竟然是许清宵的师兄,但更加好奇的是,为何许清宵不来。 感受到众人目光时。 不知道为何,陈星河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气质逐渐变化,变得更加清傲,眼神之中更是充满着一种漠然。 这种眼神,不是瞧不起在场所有人,而是觉得在场所有人都是辣鸡。 “你是何人?许清宵为何不敢亲自说此话?” “就是,许清宵在哪里?他今日为何不出现?莫不成是怕了?” “呵,许清宵不敢出来,让他师兄来?是否害怕我等?” 十国才子们纷纷开口,毕竟陈星河这话莫名带着嘲讽,再加上这种气质和眼神,更让他们感觉不爽了。 “师弟果然说的没错啊。” 陈星河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了一声,他往前走了几步,不少人让路。 “说了什么?” 有人好奇问道。 “师弟说,十国大才皆是井底之蛙,若不是陛下有旨,他根本就不想来参加这太平诗会。” “跟一些井底之蛙比,即便是赢了,也失了身份。” 陈星河冷漠开口,认真装哔。 而慕南平与慕南柠兄妹二人却有些沉默,毕竟陈星河这话太装哔了,他们并不认为许清宵会说这种话。 不过按照许清宵的性格,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陈星河这气质转变也太快了吧?瞬间变成哔王? “你放肆!” “你竟然敢侮辱我等?” “孙大儒,此人出言不逊,大魏就是这般的吗?” 十国大才一听这话,直接炸毛了,井底之蛙?这当众羞辱,让他们如何不怒? 可大魏百姓以及大魏文人却连声叫好啊。 “说的没错。” “就是一群井底之蛙,守仁兄一句话都没说错。” “好,好,好,守仁兄不愧是守仁兄。” “我就说,守仁兄为何前日参加,原来是陛下下旨了,怪不得守仁兄会出现。” “唉,想想也是,对付一群土鸡瓦狗,竟然让守仁兄亲自出马,是我等的问题,拖累了许兄。” 大魏文人这一刻彻底叫好,这话霸气,而且也十分符合许清宵的人设。 可宴席上,孙静安目光冷冽,他注视着大魏文人,那些叫好者,一个个闭嘴了,低头不语,但神色显得有些难看。 很快,孙静安的目光落在了陈星河身上。 “出言不逊!” 他四个字说出,显得十分威严。 感受到大儒的威严,陈星河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挺胸昂首道。 “何为出言不逊?” “十国大才羞辱我等可以?” “我等羞辱他却不可以?” “孙大儒,您是大魏的儒者,还是十国的儒者啊?” “再者,别拿你那套来压我,这里是太平诗会,陛下说过,极宴无尊卑,喊你一声大儒,是尊重你。” “否则,喊你一声老孙,你又能如何?” “我陈某又不是朱圣一脉,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陈某怕你吗?” 陈星河越装越来劲了,这是他第一次被万众瞩目,第一次被人称赞叫好,自然而然,脑子一热,学许清宵的行为,有模有样。 可这话一说,无数百姓不由笑起来了。 这老孙称呼,莫名有些喜感啊。 “狂妄!” “可尔等不是朱圣一脉,也读过圣贤书,是大魏文人,也是圣人门徒,极宴之上,无有尊卑,可你身为圣人门徒,竟然如此狂妄?不尊上下?” 孙静安大吼一声,他身为大儒,被陈星河这种连入品都没有入品的人训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闭嘴!” “陈某已是心学学者,不是圣人门徒,无需敬重你这个大儒。” “知道心学是何物吗?” “是知行合一!” “你再敢凶许某一句,信不信许某当即作诗,斥责腐儒。” 陈星河装过头了,一句话说出,他瞬间后悔。 这他娘的,自己哪里会作诗啊。 可此番话一说,却让在场所有大魏文人热血沸腾了。 同时他们也相信陈星河就是许清宵的师兄了,两人简直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啊,够狂够嚣张。 还有这个心学是什么?听起来为什么这么爽呢?能不能加我一个? 众人心中如此想到。 “好了!”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开口了,不希望事情继续这样激烈化。 “我代替大魏文人,为其选题。” “就选山河吧,不过诗作之中,也必须要带山河二字。” 陈正儒出声,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已经有很多读书人不满孙静安了,甚至这个不满,会变成不满朱圣一脉,如若这般的话,对大魏文宫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开始!” 孙静安冷着脸开口,紧接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上。 他心中雷霆大怒,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口气,他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而此时,陈星河的目光看向十国大才,语气冷漠道。 “让你们先吧,免得我师弟诗词一出,尔等就没机会了。” 陈星河这般说道。 如此嚣张的表情,让十国大才气的要吐血,这人连品都没有入,凭什么这么自信啊? “还是让你师弟来吧。” 十国文人中有人开口,语气不屑道。 “我师弟不来,他已经作好诗了。” 陈星河取出七封信件,如此说道。 “作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吗?” “呵呵,已经写好的诗词,再好也不过一字千金,看来许清宵是真的不敢出面了。” “是啊,哈哈哈哈哈,我总算是明白,许清宵为何不敢出面了。” 众人纷纷大笑开口。 因为诗词这种东西,一旦涉及到镇国诗和千古名诗,那么在写出来的时候,就会凝聚异象和才气。 如果你提前写了,除非是写一半,然后让天地大儒镇压,否则的话,才气一定会外泄的。 所以他们可以笃定,许清宵的诗词,最多不过一字千金。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许清宵,就不足为虑了。 不仅仅是他们,其实六部尚书,包括诸位大儒与四大书院的院长们也有些担忧,因为十国大才说的没错。 “井底之蛙。” 陈星河冷笑一声,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信封内的诗词,是不是千古名诗,但他相信,这里面的诗词,最起码是镇国诗。 “一口一口井底之蛙,那就拆开信封,让我等井底之蛙长长眼,可不要只逞口舌之利。” 十国大才被这句话恶心到了,因为陈星河这句井底之蛙,再配上那种漠视众人的目光,太吸引仇恨了。 “是啊,就让你们先。” “拆开信封啊,不会没押中题吧?” 十国大才们叫嚣着。 听到众人的声音,陈星河倒也直接,扫了一眼上面的题目,第四封上面写着【风月】。 想到这里,陈星河就不由心中一笑,自己果然是押题王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陈星河身上。 而就在此时,陈星河又止手了,缓缓看向十国大才。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先来,不然的话,待会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陈星河自信道。 十国大才:“.......” 你大爷的,拆啊,怎么话这么多? 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十国大才气的有些肺疼。 看到十国大才的样子,陈星河也不废话了,机会已经给过了,是他们自己不珍惜。 当下,陈星河直接拆开信封。 刹那间! 轰!轰!轰! 炽烈无比的金色光芒从信封中释放而出。 滚滚才气涌出,化作江河一般,涌入离阳宫内。 整个大殿,才气涌动,光芒四射。 “又是千古名诗?” “这!这!这!” “这不可能,已经写出来的诗词,为何还是千古名诗?” “许清宵为什么又作出千古名诗了?” “许守仁竟然将才气封于其中,这手段,当真恐怖啊。” “他有文器,可以封印才气。” 一瞬间,宫殿众人沸腾,没有人会想到,已经写出来的诗词,竟然还有才气,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明悟原因。 许清宵将才气封印在字内。 但最让众人震惊的是。 许清宵还能作出千古名诗? 要不要这么离谱? 所有人都震惊了,六部尚书,诸位大儒,四大书院院长,大魏文人,大魏百姓,十国大才,慕南平慕南柠,甚至包括陈星河本人都震惊了。 因为他们最多期望,这是镇国诗,可没想到,还是千古名诗啊。 而就在此时,才气涌动,凝聚出许清宵的身影。 他立在宫殿之中。 声音响起。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淡淡的声音响起。 是许清宵的声音,吟念诗词。 当声音落下。 更为澎湃的才气涌入,千古名诗,再作千古名诗。 “好!许大人,当真是惊天之才啊。” “大魏有了许守仁,文道昌盛一万年。”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啊.......许清宵,许万古啊。” “此人之才,惊天动地,震古烁今啊。” 人们起身,一个个眼神之中充满着震撼。 许清宵给他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震撼了。 可十国大才们却疯了。 他们之前已经确信自己赢定了,可没想到的是,这都能作出千古名诗。 他们有信心作出镇国诗。 可没有信心,超越千古名诗啊。 即便是创作出来了,又能如何?人家在前,你在后。 千古无有排名,只有时间前后。 无论如何,都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泄题!这一定是泄题!他为何能押中题?” “这绝对有问题,他凭什么能押题成功?” “不对劲,不对劲,将才气封印在信纸内。”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十国大才们已经失心疯了,许清宵又是一首千古名诗,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可就在此时,他们依旧囔囔着有问题。 不是别的,主要是一个人连续作这么多千古名诗,这可能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是不是假的,直接把剩下的信封拆掉,他许清宵既然有本事作出千古名诗,又敢直接押题,看看其他信就好了。” “如果真首首千古,我等认输,否则就是有问题。” 有人喊道,盯着陈星河手中的书信如此说道。 的确,押七首诗,而且如此自信,如果说这剩下的六封信都是千古名诗,那他们无话可说。 可如果六首都是普通诗词,或者是说,里面都没有诗词,那就是作假。 想到这里,不少十国大才冲过来了。 直接扑向陈星河。 一时之间,一道道身影冲了过来,打算直接将陈星河手中的书信。 “不能!” “不能拆啊!” “师弟说了,不能拆开。” 陈星河死死守住。 可对方来势汹汹,看样子......要被抢走了。 可陈星河这般模样,就愈发让十国大才怀疑了。 “抢!” 下一刻,十国才子们更猛烈了。 如果能证明是假的,那大魏彻底丢人现眼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翻身机会。 不然靠什么翻身? 靠再作千古名诗? 谁来? 一时之间,场面瞬间乱了。 而大魏文人一看这情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始保护陈星河了。 因为他们......也怕这里面有假啊。 毕竟许清宵太逆天了。 真有可能作假了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七诗千古!才气东来三千里! 离阳宫内,彻彻底底沸腾了。 所有人争抢着陈星河手中的信纸。 十国大才现在已经笃定了一件事,这信纸里面如果还有千古名诗,那就证明许清宵当真有惊天之才。 可如果这信纸里面不是千古名诗,就证明大魏作假,大魏泄题偏袒。 否则的话,他们十国才子今天是彻彻底底输惨了。 尤其是看到陈星河死活不拿出来,他们更加笃定这个想法,所以索性,直接开抢。 而大魏文人和百姓也有些紧张了,他们不是不相信许清宵,而是赌不起啊,万一真的泄题,或者是真的是大魏天地大儒出手。 他们以后的颜面就没了。 所以即便是强势一点,即便是让这帮人愤恨,也不能去赌,万一输了呢?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啊。 想到这里,众人疯狂保护陈星河,死都不能让十国大才拆开这些信。 可越是如此,众人越是激动,越跑过来争抢这些东西,更加相信这肯定有古怪。 “不要抢,不要抢啊。” 陈星河都快哭了,他死死守护着这些书信,原因两点。 第一,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千古名诗,大概率是有,可是不是千古谁知道? 第二,许清宵交代了一万遍,不能拆开,他不敢啊。 众人实在是有些顶不住啊。 “不要胡闹!” “给我安静!” 这一刻,孙静安彻底爆发出大儒气势,恐怖的浩然正气,压制在场所有文人与百姓。 “极宴之上,尔等如此放肆,想要做什么?想要造反吗?” 孙静安怒了,他真的怒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怒吼。 声音响起,如雷一般,所有文人沉默,百姓们也不敢争抢了。 可就在此时,十国大才还是不服,皱着眉头道。 “孙儒,我等不是输不起,只是许清宵竟然连写七封,人都不来,就赢得今日斗诗,我等不服,这其中若没有蹊跷,我等岂不是傻子?” “就是,人都不到,就能赢得斗诗大会?我等实在是不服,一点都不服。” “七封信,而且正好押题成功,这太不可能了。” 十国大才们已经彻底上头了,他们可不管这里面的一些逻辑问题,主要是许清宵这太羞辱人了,人不到场都能赢。 将才气封印在信纸内,气死人啊。 他们愤愤不平。 而大魏文人也不可能退让啊。 “是你们自己选的题,现在居然还说泄题?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一点脸皮都不要。” “当真是恶心。” “你们还大才?你们是大粪还差不多。” “最绝了的是,你们特意要将风月拆开,这诗的的确确拆开风月二字,难不成你们的人,是我等的卧底奸细?” 大魏文人们叫嚣着,觉得这帮人实在是有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服输?到底怎么样他们才能服气啊。 “闭嘴!” 孙静安再次训声,让大魏文人安静下来,而后目光落在十国大才身上。 “尔等如何才服?” 孙静安语气平静道。 “拆开其他信封,我等就服。” 有人开口,要求拆开剩下六封信,否则不服。 可此话一说,孙静安看向对方道。 “拆开了,就服?” 孙静安问道。 “拆开之后,如若每一封都是千古名诗,我等就服!” “否则,这就是弄虚作假。” 十国大才冷漠开口,态度无比倨傲。 可下一刻,大魏文人中有声音响起。 “放你娘的狗屁,每一封都是千古名诗?许兄虽然大才,可不至于每一封都是千古名诗吧?” “真要是如此,你们十国有资格看吗?” 这声音响起,实在是极其愤怒。 你大爷的,拆开书信还不服,必须要每一封信都是千古名诗?我名你大爷,这怎么可能? 七首千古名诗,再加上将进酒,这就是八封千古名诗啊? 怎么弄?谁弄的了?他娘的,实实在在有些恶心人,真的恶心人。 可此人话音刚落,孙静安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夫已经说了,肃静,你还在这里谩骂,我大魏乃是礼仪之邦,尔等身为读书人,还是我大魏文宫的读书人,涵养呢?” “来人,将这人叉出去,赶出离阳宫。” 孙静安怒骂道,现在这个局势,十国大才是闹定了,所以他必须要服众,可没想到自己人还在这里叫唤,当真是目无尊长,狂妄无比。 这全是许清宵带出来的风气。 “你!” “孙儒!我身为大魏文宫的读书人,曾经无比礼敬您,可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偏袒这些异国文人。” “我大魏的确是礼仪之邦,可也要看对方是谁,他们对我大魏如此不尊,如此不敬,而你却这般袒护,如若孙儒执意如此,那今日,我就退出大魏文宫。” “我毁意!” 后者开口,他脸色涨红,青筋爆了出来,或许是喝了点酒,看起来有些面红耳赤。 “大胆!” “狂妄!” “尔不好好学习圣人之谦虚,却是将许清宵那套给学上来了,来人,叉出去!” 孙静安彻底愤怒了,这是大魏文宫的儒生,没想到竟然这般,不听指挥,甚至还如此要挟自己,那就给我滚出去。 “孙儒!” “不可!” 大魏文宫的几位大儒在第一时间开口,他们已经察觉文宫读书人有些不服了,生出了怨气,孙静安虽然为了维持大国形象,可问题是也伤了自己人的心啊。 所以他们希望孙静安态度不要这么强硬,自己人多多少少要顾及一番感情,毕竟有外人在场啊,若是自己人还好,骂几句就骂几句,有外人在终究有些不好。 然而陈正儒却没有开口,静静坐着。 可下一刻,后者大笑,紧接着浩然正气从他体内泄出,而他更是怒吼道。 “今日,我李守明,毁其明意,自堕八品,从今往后,不尊朱圣之意,不再是文宫儒生。” 他声音充满着坚决,下一刻,拂袖离去,根本不需要别人叉着离开。 这番模样,让众人彻底沉默了,一些大魏文人心中涌上怒火,可他们却没有此人之勇气,因为他们毕竟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再者面对的也是一位大儒。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勇气的,他们羡慕,可他们还是不敢。 圣人的威望太大了,自毁明意是什么概念?这几乎代表着他这辈子都别重新踏入明意了,而且得罪大魏文宫,未来仕途也不会好过啊。 这一幕,大魏文人敢怒不敢言,而十国大才们内心却无比舒坦,他们舒坦到了极致,舒坦到了脚指头都忍不住伸展一下。 “自甘堕落!” 孙静安声音冰冷无比道,他并不在意一个人自毁明意,反而觉得对方自甘堕落。 下一刻,孙静安继续道。 “将许清宵的书信交上来。” 他开口,看向陈星河。 “凭什么?” 陈星河目光冷漠道。 你让我就交?您算个屁? “此事关乎大魏颜面,如若你不交上来,只怕今日过后,天下人都要笑话大魏。” 孙静安以国家王朝来压制陈星河,他知道陈星河不服也不会主动交上来,所以用这个办法。 “清者自清,师弟已经说过,无论如何不能拆开第二封,孙儒,今日之事已经过去了,斗诗我师弟已经赢了,天色不早,陈某还要回去。” 陈星河开口,如此说道。 可下一刻,十国大才的声音响起了。 “呵,清者自清?我怕是你们害怕了吧?” “许清宵也心虚了,你更心虚。” “如若真的清者自清,为何不敢拆开?” “不拆开,尔等就是泄题,尔等就是弄虚作假,我等也不会承认今日的成绩!” 十国大才纷纷开口,他们就是认为,许清宵决然不可能作出这么多首千古名诗,所以有这个自信和底气。 “笑话!一群井底之蛙,就知道在这里叫嚣,如若拆开这些信封,我怕你们以后没有脸面见世。” 陈星河冷笑道,而其他大魏文人也很想开口,但在孙静安的目光之下,一个个敢怒又不敢言。 他们很憋屈,极其的憋屈,甚至说很想要跟李守明一般,直接自毁明意离开,可他们又做不到,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把信封交上来吧,不要让事情更加激烈化,否则的话,莫怪老夫直接拿取。” 孙静安声音冰冷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要直接强夺了。 “孙儒,你未免有些霸道了吧?” 陈星河真想骂一句孙狗,但这话还是不敢说出来,毕竟对方是大儒,之前上头了,喊了一声老孙已经算是极限。 要真骂一句孙狗,自己也会倒大霉。 “清者自清,若真不害怕,为何不敢拿出来?许清宵乃是大魏读书人,而且还是大魏朝廷官员,户部侍郎,如若他在此地,只怕也会顺从老夫心意。” “总不可能,让十国大才们误会?到时候大魏丢了颜面,对谁都不好。” 孙静安如此说道,反正许清宵不在现场,区区一个陈星河算的了什么? 可这番话说出,大魏文人们实实在在有些气了。 拿出来难道就不丢人? 而且对方是什么?要求所有信封都是千古名诗? 他说什么就什么?他要我们拿出来我们就拿出来?我们虽然是大国,可大国的姿态,不应该是不解释吗? 为什么一定要解释? 众人心里都窝着火,他们很难受,非常难受。 这太不甘了,太让人不舒服了,太恶心人了。 “陈兄,拿吧。” 也就在此时,慕南平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是满腔愤怒,可他更明白当下的局面,除非许清宵亲自过来。 不然的话,面对孙儒,谁都没有办法,其余人其实可以说上几句话的,可问题是这里是太平诗会,又大魏文宫主持。 这样一来的话,大魏文宫的大儒们不说话,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憋屈是憋屈,但没办法啊,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来拆!” 陈星河开口,他明白慕南平的意思,眼下只能这般,毕竟谁让对方是大儒呢? 可拆必须要自己来,万一对方一口气拆光呢? 说不定有一首诗真就是千古名诗呢? 两首也行啊。 “不!得让孙儒来,你算什么东西?” “对的,让孙儒来,我等相信孙儒。” “孙儒深明大义,我等相信孙儒。” “孙儒,即便这许清宵当真弄虚作假,我等也不会怪罪大魏文宫,因为您让我等看到,什么叫做公平,什么叫做大儒风范。” “是的,是的,我等只尊孙儒。” 十国大才们纷纷开口,他们不允许陈星河来拆,必须要让孙静安来,而且各种夸赞之词响起。 毕竟这里是大魏,毕竟他们也是读书人,尊重朱圣一脉,而孙静安是朱圣一脉的佼佼者,是大儒,所以他们的确钦佩孙静安。 之所以不服,是认为大魏皇室或者是朝廷弄虚作假,对大魏文宫,他们还是尊重的,再加上孙静安的确一直在帮他们,故此夸赞几句也实属正常。 果然这话一说,孙静安心中无比愉悦,能得到十国大才这般夸赞,他今日所作所为也算是有了回报。 想到这里,孙静安直接开口道。 “交给老夫吧。” 此话一说,陈星河不由捏紧信封,大魏文人也不由一个个恶狠狠地看向十国大才们。 后者则全部露出淡然的笑容,可这笑容藏着的却是一种得意,一种轻蔑和不屑。 仿佛就是在说,跟我斗?你们自己人都来帮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种目光让人感到恶心,这种态度也让他们极为愤怒,可惜,可惜,可惜许清宵不在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希望,许清宵出现,而后再上演一场怒斥大儒的戏码。 “陈兄。” 慕南平拍了拍陈星河的肩膀,让其不要争了,眼下的局势的确如此,不能再争了。 “我有一个条件!” 陈星河忽然开口做声。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好奇了。 “说。” 孙静安平静道。 “如若这六封书信之中,皆是千古诗词,我要十国才子,向我师弟磕头认错。” 陈星河如此说道。 面色傲然。 凭什么你们让我拆我就拆?什么?你们说我师弟弄虚作假?好,那我拆可以,如果真没有弄虚作假,给我师弟磕头认错行不行? 只是此话一说,十国大才脸色纷纷一变。 “你做梦!” “痴心妄想。” “磕头认错?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吗?真是可笑。” “我辈读书人,只跪天地君王父母老师,跪许清宵?他何德何能?” 十国大才如此说道,皆然冷笑不已。 给许清宵下跪?你做梦吧你。 的确,让读书人下跪磕头,这很过分,孙静安冷漠摇头道。 “这不可能,有辱斯文。” 他直接代表十国才子回答了。 然而,一直不说话的陈正儒却出声了。 “有何不可?” “老夫认为可以,十国大才已经输了,却非要诬陷我大魏弄虚作假,诬陷许清宵弄虚作假,那如若许清宵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弄虚作假。” “磕个头,认个错,又能如何?难道我大魏才子,就可以白白蒙受冤枉?” “若是尔等不敢,此事就到此为止,可若是还心生不满,老夫只要得知,亲自前往文宫之中,动用朱圣之器,镇压十国才运三十年。” 陈正儒声音平静,他出来说话了。 主持公道。 此话一说,大魏文人总算是消了点气,要不然的话,当真得憋屈死来。 一时之间,十国大才们有些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接。 可最终,十国大才中有人出声。 “倘若这六封书信之中,皆是千古名诗,我等认!明日盛宴,我等向许清宵磕头认错。” “并且,我要求孙儒,将所有选题展示而出,毕竟要磕头下跪,七首千古名诗,最起码未来三天的题要对上吧?否则不对题有何用?” 他开口,咬牙说道,磕头认错玩的的确大,可他不认为许清宵能有这般才华,同时还加了一个设定,必须要选题对! “行!” “我们认。” “当真有这般大才,还能押中题,我等心服口服。” “没错,真有这样的才华,我等也认。” “七首千古名诗,圣人也不过如此吧?” 十国大才们纷纷接下,他们完全不相信许清宵,毕竟一个人作一首千古诗词已经是很夸张的事情了,千古留名。 七首?再加上前面的名词,骈文,名言,圣人估计都做不到。 他们接下。 毫不犹豫。 “好!” 陈星河也不废话了,直接让侍卫将信交给孙静安,他懒得上去交,实在是被孙静安恶心坏了。 而孙静安也接过信纸。 神色平静。 不过他也不相信,许清宵能作出七首,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看着百姓和大魏文人眼中的一丝丝期盼。 他心中只有冷漠和不屑。 身为大儒,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个人作出七首千古名诗有多难,再者还要押准题,就更难了。 这几乎就不可能。 难如登天。 也只有这些底层的人,才会抱有一丝期望。 这个世界上的确会有奇迹,但这个奇迹绝不可能是许清宵。 想到这里,孙静安没有废话,直接将选题册取出,公示众人。 当选题册出现,所有人的目光,不由看去。 第一题为【女子】。 宴席下,陈星河死死捏着拳头,他猜中了,第二题又押中了,很好,非常好。 第二题为【道理】 又猜中了?陈星河深吸一口气,他自己都有些懵了,加上前面一道题,这就是连中三元啊。 这!!!! 第三题为【悲】 陈星河:“......” 他已经死死地愣在原地了,同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慕南平,他是看了陈星河的押题,如今看到这一幕,也震惊了。 第四题也就是备选题为【谏友】 第五题也是备选题为【无声】 第六题也是最后一道备选题,为【望岳】 这是接下来的试题,有备选也有主题,会根据情况调动。 可人群当中,陈星河彻彻底底愣住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慕南平也傻了,七道题,全部中了?陈星河这他娘是什么人啊?这也能猜中?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陈星河是什么人,他真以为陈星河有所勾结啊。 全部押中! 真他娘的出了鬼啊。 陈星河傻眼了,然而孙儒却没有任何废话。 直接将第一封书信拆开。 轰! 原本大殿之内,弥漫着许多才气,可在这一刻,源源不断的才气涌入,金色光芒弥漫整座大殿。 每一个字,比太阳还要刺眼,每一个字,都重若万斤,如若孙静安不是大儒的话,光是这一刻,他就已经站不住脚了。 之前陈星河能拿住,是因为许清宵加持了儒道秘法,可以让陈星河拆开第一封信时不受影响,可第二封信就不一样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许清宵的身影再次出现,他负手而立,声音传遍离阳宫,璀璨的金色古字,也悬挂于天穹之上。 一首千古名诗,就将大魏京都照亮如白昼,两首千古名诗,让京都彻底昼亮起来。 大殿内呼啸的才气涌动,如同狂风一般,吹的许多人身形摇晃。 而人们却一个个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切。 尤其是十国大才,更是一个个沉默不语。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作出两首千古名诗,这也太逆天了吧? 最绝了的是,这诗竟然与押题一模一样,与女子有关! 既押题成功,又作诗成功,这......太不可思议了! “拆第三封!我不信,他许清宵会有如此之才。” “拆第三封!第三封!” “不可能,不可能,当世怎会有这样的才子?” “又是千古,又是千古,这不可能!” 十国大才们被震撼傻了,他们神色震惊,实实在在不敢相信啊! 他们脸色难看,这一首新的千古诗词,仿佛一巴掌狠狠地抽打在他们脸上似的。 莫说他们,六部尚书,文宫大儒,以及四大书院的院长,也彻彻底底震撼了。 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有如此之才华。 听到十国大才们的叫声,孙静安回过神来,拿着第二封信,再次拆开。 第二题,是道理。 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炼得身形似鹤形,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恐怖的文气涌入。 轰! 文气浩瀚,如江河一般,之前的文气还没有消化完,这又来了如此多的文气? 紫色的文气凝聚在一起,将这里淹没,京都再一次昼亮,百姓们实实在在不敢继续看了,怕亮瞎眼。 而离阳宫也有些震动,毕竟才气太可怕了,一首千古名诗,就可凝聚大量才气。 何况一口气三首? 沉默!沉默!沉默! 大殿摇摇欲坠,所有人愣在原地。 这千古名诗不要钱的吗? 才气不要钱的吗? 最绝了的是,这又押题押中了! 又押题押中了! 这....... 这不可思议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 十国大才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球满是血丝,根本就不敢相信。 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第四封。” 有人回过神来了,神色已经疯癫,目光充满着震惊,这是陈国第一才子,他显得无比疯癫,要求拆开第四封。 声音都沙哑了! 许清宵一次又一次抽打他们的脸,让他们不得不疯啊! 孙静安深吸一口气,但拆信的手,也颤颤巍巍起来了。 可很快,他平复心中的惊讶。 还一封封的拆? 他直接一挥手,将剩下三封全部拆开。 “孙儒!不可!” “不能拆了,再拆离阳宫要塌了。” “快跑,不要逗留。” “诸位,稳住离阳宫,不要伤到百姓。” 大魏文宫的大儒们纷纷开口,四首千古诗词,已经让离阳宫摇摇欲坠,若是再拆的话,就真的要完了。 可没想到的是,孙静安竟然真的敢拆。 下一刻,陈正儒大吼一声,让众人凝聚浩然正气,稳固大殿,让百姓快点离开,否则的话,要出大事。 而孙静安已经将所有书信拆开。 这一刻,光芒笼罩一切,许清宵的声音,出现重叠,响彻在整个离阳宫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 三道声音重叠,但这诗词充满着非凡,光芒淹没一切。 文气暴动,宫殿摇晃。 十国才子傻呆在原地,一个个跟痴了一般,每一首诗都是千古名诗。 而且最绝了的是,每一首诗,都押题押中了。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啊! 他们懵了。 不敢相信这一切。 可就在此时。 陈正儒等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着焦急,让他们快快离去啊。 否则宫殿坍塌下来,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当下,侍卫们第一个回过神来,纷纷带着百姓离开,因为离阳宫的确猛烈晃动,随时要坍塌啊。 几位大儒纷纷出手,暂时性的稳住了离阳宫,百姓们纷纷逃离离阳宫,大魏文人也跟着跑出去了。 可当众人走出宫殿后,刹那间,所有的才气全部消失了。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光芒消散。 有些太突然了。 “怎么回事?” “这些才气呢?” “方才的才气去了何处?” “怎么突然没了?” 刹那间,众人有些好奇了,可不管如何好奇,摇摇晃晃的离阳宫,他们还是不敢继续待,先出来再说。 不仅仅是他们,陈正儒等人也有些好奇了。 四首千古名诗出现,就已经恐怖如斯,这七首千古名诗出现,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他们好奇,眼神之中带着不解。 众人也不敢说话,而十国才子,则依旧处于懵圈状态,暂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所有人都被侍卫们带出了离阳宫,他们生怕离阳宫坍塌。 真出了人命,谁顶得住啊? 待陈正儒等人走出后,天穹上的诗词也消失了,金色大字泯灭,光芒瞬间消散。 大魏京都原本白昼一般,可现在又恢复了黑夜。 让人充满好奇。 “这是怎么回事啊?陈儒?” “孙儒,怎么好端端才气没了啊?” “陈兄,这才气为何突然没了?” “难道只是昙花一现吗?” 人们好奇,询问陈正儒,孙静安,包括陈星河。 可三人压根就解释不清楚啊,他们皱眉,望着天色,实实在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星河也处于懵圈状态,他不是懵许清宵的诗词千古,而是自己押题的能力,为什么这么强? 押一个准一个? 可为什么押大小的时候,就一定会输呢? 然而。 一个时辰前 醉仙楼内。 高山阁。 满桌的盛宴,冒着热气,许清宵与顾言落座。 伴随着轻微的钟声传来,是离阳宫的声音。 这钟声代表着盛宴开始了。 “守仁,当真无妨吗?” 顾言微微皱眉,有些好奇地看向许清宵,他眼神还是带着担忧,毕竟按理说许清宵应该是在离阳宫内。 可却陪着自己过来,这要是被其他几个尚书知道了,估计要骂死自己,如若今日斗诗失败,那自己就完了。 所以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 “无妨。” “顾大人,待会所有事情由清宵来说,不管如何,您都不要开口回答什么,只要您不开口,即便是清宵说错了,也无妨。” 许清宵压根就不担忧太平诗会的事情。 相反他更在乎的是待会面对大魏三商。 广陵晋商! 北湖徽商! 南林赣商! 大魏商人千千万,然而做到最大的,只有五家,水车工程最需要的材料,则在这三家手中。 所以许清宵很想看看,这三家商人到底带着什么目的来京都的。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一些脚步声响起。 很快雅阁的门被缓缓推开,三道身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三人都上了年龄,满头白发,但精神奕奕,穿着不显贵气,反而有些低调,当然衣服的面料,可不是普通之物。 “我等拜见顾尚书,拜见许侍郎。” 三人见到顾言与许清宵,当下不由一拜,显得无比尊敬。 他们毕竟是商人,顾言与许清宵乃是大魏朝廷命官,自然要尊重。 “诸位落座。” 许清宵微微一笑,让众人落坐下来。 三人看了一眼许清宵,没有多说,直接坐了下来。 “顾尚书,我等来晚了,还望顾尚书莫要生气。” 晋商派来的老者开口,朝着顾言致歉。 然而顾言点了点头,不过没有说什么,他身为尚书,这些商人在他眼中,算什么东西?如若不是需要他们的材料,他们有资格与自己同桌吃饭吗? “来,我等敬顾尚书一杯,也敬许小友一杯,表示歉意。” 徽商派的老者倒满酒,起身说道,他称呼顾言为尚书,而称许清宵为小友,莫名之间,就带着一些.......其他意思。 只不过以他们的年龄,喊一声小友不过分。 再加上脸上带着笑容,真要生气,反倒是显得自己小气。 顾言用余光看了一眼许清宵,而许清宵没有半点生气,反而给自己倒酒。 当下众人举杯,顾言与许清宵浅尝一口,而这三人则一口饮下。 饮下之后,赣商老者不由皱眉道:“我听闻许小友酒量过人,浅尝半口是何意啊?难不成是酒不好?来人,上美酒。” 他开口,没有怪罪许清宵浅尝一点,而是怪罪酒楼中的酒不美,这就是商人的聪明之处,心中不悦,换一种方式来说。 “那倒不用。” “许某前些日子喝了不少,做了一些错事,陛下已经下了旨,不允许我继续喝酒了,但今日与三位见面,许某浅尝一二,聊表心意。” 许清宵笑着道。 而三人也没有继续强求什么。 只是不断朝着顾言敬酒。 酒过三巡后,顾言看了一眼许清宵,而许清宵明白是何意,当下开口。 “诸位,今日顾大人前来,也是想要与三位商谈,水油藤木材料之事。” “如今酒过三巡,倒不如直接畅聊吧。” 许清宵开口,将话题引在了水油藤木上面。 可是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赣商代表开口了。 “我们三人来的匆忙,一些相关的书信还未看,已经让家丁去取了,是族长交给我们的。” “若无家书,我等也不敢妄自乱语啊。” 赣商代表苦笑道,可这话鬼信? 三个人一起没带?明摆着就是拖延时间嘛。 一瞬间,顾言脸色微微一变,而许清宵却笑道:“无妨,反正时间还长,等一会又能如何。” 许清宵微笑,三人也点了点头,赞了一句海量。 而后三人基本上一直在对顾言拍马屁,而对许清宵就是有一搭没一搭聊,有些故意冷落。 但许清宵一直保持良好心态,既然对方不理自己,许清宵也懒得搭理这三人。 他们的用意很明显,无非就是拖延自己的时间,让自己去不了离阳宫罢了。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只是许清宵如此淡然,顾言却有些不悦,毕竟这三人扯东扯西,根本就不谈水车之事,让他只觉烦躁,再者加上离阳宫的事情。 他当真是害怕出事啊。 到了这里,顾言的声音响起了。 “守仁,既然还要等如此之久,不如你去一趟离阳宫吧,老夫已经安排了专轿,送你去离阳宫。” 顾言开口。 只是一句话,三商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赣商代表起身道:“顾大人,我去问一问。” 他开口,要起身询问。 而顾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只是就在赣商起身之时,突兀之间,外面苍穹如白昼一般,强烈的金色光芒,使得窗外一片璀璨。 “怎么回事?” “是什么烟火吗?” “这?” 三位商人代表有些好奇,他们更是起身将窗户打开,顿时之间,炽烈无比的光芒投入雅居之中。 下一刻,伴随着许清宵的诗声响起。 千古名诗再显。 金色的大字,凝聚在天穹之上,几人脸色不由陡然一变。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许清宵,这是上面交代的任务,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人来了,居然还能在离阳宫力压十国大才。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许大人?这是您作的诗?怎么听声音,如此相似啊?” 徽商代表有些好奇,望着许清宵。 “许某已经作好诗词,托师兄为我带到离阳宫内,或许是师兄押题押的准吧。” “诸位,如若喜欢诗会,不如许某现在带诸位去离阳宫,好好欣赏欣赏?” 许清宵淡然开口。 而外面的情景,包括许清宵所言,让顾言彻彻底底松了口气了。 说实话他真的有些害怕,害怕因为户部的事情,从而耽误了许清宵。 可万幸的是,许清宵居然留了这么一手,自己当真是小看了许清宵啊。 “不了,不了,小友之才,我等早有耳闻。” 几人皮笑肉不笑地回到位置上,而赣商代表则离开席位,去取家书回来了。 也就在此时,滚滚才气没入体内,让许清宵有些无奈啊。 他现在不需要才气,需要的是民意。 可体内的民意并不多,与两日前的民意,相差太远了。 着实有些少啊。 但也无妨,反正自己体内的民意也够用,总不可能真的拿出圣器来吧? 大约过了两刻钟后。 终于,对方取来了家书,交至其余二人手中,一人一份。 三位老者观看家书内容。 而许清宵倒也平静。 只是三人的神色,却愈发古怪,家书的内容是什么,许清宵和顾言不知道,所以略有些好奇。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又是一刻钟的时间,终于三人放下了家书,折好放回信封内。 随后晋商代表开口了。 “顾尚书,族内传信,当地百姓不愿提前收割,但族内已经与百姓谈妥,只要按照之前商谈的价格,再......” 他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完。 突兀之间,外面的金色光芒,更加浓盛了。 这一刻,许清宵微微皱眉。 “怎么拆开第二首诗了?” “还是说,有人也作出千古名诗?” 许清宵心中略显好奇,可随着自己的声音响起,许清宵明白是拆开第二封信了。 “这!” 晋商代表望向外面,沉吟一声后,准备继续说下去,可突然之间,金色光芒更加浓厚了,一道轰隆声响起。 此时。 许清宵不由站起身来,亲自打开窗户,望向大魏京都。 整个京都,沐浴金色光芒,天穹上三首千古名诗,如同三颗太阳一般,映照一切。 “怎么回事?” 许清宵眉头紧皱,他特意封印了诗词才气,本来打算陈星河拿出一首,赢了之后,明日再拿出一首,差不多三首千古名诗结束。 可一口气已经拿出三首了? 这有些古怪。 还不等许清宵反应过来,第四首千古名诗出现。 “不可!” 许清宵心中喊了一声,四首千古名诗出现,只怕离阳宫要塌啊。 更主要的是,自己不需要这么多才气了啊。 才气越多,对自己的修炼就越麻烦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运用体内圣器,八荒钟,以自身浩然正气,将所有才气压制,免得酿出大错。 恐怖的才气被许清宵瞬间纳入体内,这个肉眼无法观看,连大儒都无法察觉。 可不到一会后。 许清宵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 “全部拆开了?” 可怕的才气,以肉眼无法观看的形势,宛若汪洋大海一般,朝着自己体内涌来。 春秋笔,劝言尺,八荒钟,言天册,君子剑,在同一时刻吸收这些才气。 可这才气太恐怖了。 足足七首千古名诗啊。 “该死!” 许清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相信不会是自己师兄造成的。 有人逼迫自己师兄拆开书信。 如此可怕的才气涌入体内,几乎要让许清宵直接突破大儒之境。 没有立书,直接突破大儒,不是一件好事,属于名不正言不顺,对未来有巨大的阻碍。 而且成为了大儒之后,自己就妄想提升修为了,压制魔种会极其可怕,自己修行起来难如登天。 “不行!无法压制!” 最终许清宵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压不住这么多才气,除非牺牲体内圣器,否则的话,唯一的出路,就是强行突破至大儒。 但这不可能。 想到这里,许清宵只能无奈释放这些才气了。 等过会再慢慢吸收进来。 浪费是不可能会浪费的,只是一下子许清宵吸收不了这么多才气。 唯一的麻烦就是,待会恐怕会有个.......超级异象。 但也没办法啊,只能这样了。 轰! 而随着许清宵释放才气后。 离阳宫内。 十国大才们已经回过神来了。 他们彼此都沉默,不敢再高声了。 可随着发现异象消失,突兀之间,心思再一次开始活跃起来了。 甚至到最后,有人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当下直接喊出。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彻底明白了,所有的异象,都是人为造出来的。” “是一位天地大儒,可惜的是,他也无法维持如此可怕的异象。” “对,是的,所有的千古诗词,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人为制造异象,果然纸包不住火。” “就是如此,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作出七首千古诗词?我不信!” “人为异象!有这个可能!”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说出这般谬论,他们看到天穹的异象彻底消失后,冷静了一会。 可过了好一会,发现所有异象的的确确消失了。 这才敢继续说出自己的观点。 他们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而这番言论说出,瞬间得到十国所有才子们的认可。 即便是大魏文人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回答。 因为好像......真有这个可能。 可对于陈正儒等人来说,这种理论,简直荒谬,因为天地大儒也造就不出这样的异象。 除非是接触到了圣道。 可为何所有异象会突然消失呢? 他们也十分好奇。 但下一刻。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看!东边的是什么东西?” 一道震撼声响起,下一刻,齐刷刷的目光,朝着东边看去。 奔腾都汪洋般的才气,朝着大魏京都涌来。 连绵无尽,仿佛有三千里那么长。 才气东来三千里! 这一刻,大魏京都......安静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可怕的幕后!【必看】 大魏京都。 离阳宫。 滚滚才气至东而来,连绵三千里。 浩浩荡荡的才气,震撼人心。 如圣光一般,映照天穹,光芒四射,淹没了一切。 大魏京都所有百姓都沉默了。 人们静静看着这一切。 之前所有的异象忽然消失,而现在众人彻底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所有的异象,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这无与伦比的异象。 才气东来三千里。 这是何等的可怕。 十国大才沉默了,他们的嘴张了又张,想要说些什么,可面对这样的异象,他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十国才子们彻彻底底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之前,许清宵作诗,他们可以说是泄题。 如今许清宵作诗,他们可以从中挑刺。 可现在,七诗传世,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反驳许清宵,去反驳大魏。 即便当真幕后有人,可那又如何?这也能证明大魏的儒道实力啊。 七诗镇十国,才气东来三千里。 十国才子眼神中的锐气彻底没了,他们心中的傲气也被许清宵打没了。 无力感升起,许清宵仿佛是一座神山一般,耸立在众人心中,耸立在所有文人心中。 寂静。 寂静。 寂静。 这一刻,每个人心中都出现了一座神山,文坛上的神山,而许清宵立在神山之上,他的背影,如圣人一般,让他们只能仰望。 十国大才们的心气没了,如抽丝一般,每一个人脸上都显得落寞,他们准备了数年,来参加太平诗会。 为的,就是希望在太平诗会上,力压一切。 可结果呢? 大魏衰败,文坛没落,却出了一个许清宵,一个万古妖孽啊。 人们安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许兄,惊天之才。” “许兄,气吞山河。” “七诗镇会,才气东来三千里,某,服了!” 下一刻,大魏文人们传来声音,他们彻彻底底服了许清宵,一人作七首千古传世之诗,这如何不让他们服气啊。 如此才华,五千年不出一位。 这一刻,不知为何,所有人脑海当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许清宵会不会当真成......圣啊。 离阳宫外。 陈正儒等人望着这三千里才气,不由捻着胡须,他实在是忍不住赞叹一声万古大才。 只是很快,陈正儒的目光,却缓缓落在了孙静安身上。 今日发生的事情,甚至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其实有几个地方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孙静安。 他太过于偏袒十国了,虽然看似是站在大魏王朝的角度,包括站在大魏文宫的角度。 可实际上有些问题,这种问题普通人看不出来,无论是文宫大儒,亦或者是说其余尚书都看不出来。 然而自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自己既是大儒,又是朝堂尚书。 孙静安虽有些固执,而且独尊朱圣,在乎大魏颜面,在乎文宫颜面,可不至于如此强硬,目睹有文宫儒者自废明意,而不出手制止。 虽然说那个文人也有些冲动,让孙静安下不了台,可事情不应该闹到这个程度。 这个孙静安。 有问题。 包括这次太平诗会,也有问题。 “堂堂文宫,竟无几人能进十佳。” “孙静安额外反常,明知会招惹众怒,可却一意孤行。” “守仁因户部之事离开,三商指名点姓要他赴宴。” “还有......华星云在这次太平诗会,也无任何表现。” 陈正儒这两日一直不语,都在思索这件事情,这次的太平诗会,几乎是靠许清宵一人力挽狂澜,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许清宵赢得了好名声。 可对于很多人来说,大魏整体实力的确不行,实实在在下滑了,并且这几个问题,刚好凑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陈正儒沉得住心气,他没有轻举妄动,敢插手太平诗会之人,想来是一位大人物,而且还是一位.......只手遮天的人物。 怀宁亲王做不到。 各地藩王也做不到。 京都当中,有能力能做到的,也为数不多。 他没有继续深挖下去了,必须要和女帝谈论此事。 否则......仅是自己一人,根本招架不住幕后之主。 陈正儒不语,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在旁人看来,他是在庆祝许清宵。 至于不远处。 孙静安望着东来的三千里才气,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剩余的便是平静与深思了。 而人群中的华星云,目光也是平静,平静如水一般,理论上以他的才华,以他昔年的身份地位,见到许清宵这般惊天之大才。 按理说会愤怒,亦或者是说有些其他情绪,可华星云没有,一点都没有。 有的只是平静。 太平诗会很诡异。 从头到尾都很诡异,仿佛幕后有一只手,安排着一切,只可惜的是,许清宵的出现,打乱了一切计划。 十国大才们还愣在原地,只怕一时半会,是无法彻底回过神来了,大魏文人们则是彼此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他们结伴离开,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协商。 细细听去,一些声音响起。 “李兄在等我们,一起去吧。” “有事商议,若没事,一同过去。” “走吧,一起去喝点酒。” 大魏文人们仿佛有些心照不宣,不过有一批儒生们也想跟过去,但想了想却没有动身,数量不多,十余人,但都是大魏文宫比较优秀的儒生。 与此同时。 京都醉仙楼。 三千里的才气,让房内众人皆然无言。 三商代表有些发愣地看着这惊世才气,至于顾言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眼神中的震撼,却无法遮掩。 许清宵喝了口小酒,坐回了原位,目光落在晋商代表身上,让其继续说下去。 扫了一眼窗外的异象。 晋商代表微微停顿,但很快他继续开口。 “只要按照之前的价格,再往上提升一成,族长还是愿意冒着百姓之怒,提前收割,不过请顾尚书放心,这笔银两一定会给予百姓。” 他如此说道,说出一个让户部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价格。 “再提升一成?” “那就是一万六千五百两白银一架水车了?” 顾言面容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语气平静,朝着对方这般问道。 “恩!少一分都不行。” 后者不敢直视顾言的眼神,但回答还是没有拖泥带水,少一分都不行。 “呵。” 顾言轻笑一声,他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酒。 “三位,少一分都不行吗?” 此时,许清宵开口,他面上带着笑容,如此问道。 说实话,许清宵没有想到,这三大商竟然敢这般开口,不但不讲价,而且还又提了一成,这还当真是......厉害啊。 这底气,要说没有两大王朝在背后,他还真不信。 “给出的价格,不可能少,但族长也明白,此事利国利民,所以族长愿意举商会之力,报效大魏,愿意分期而付。” 晋商代表开口,说的十分慷慨。 只是这话一说,不知为何,许清宵心中莫名觉得有些恶心。 分期都整上了,看来这帮人是真觉得吃定大魏了。 “如何分期?” 许清宵询问道。 “一万六千五百两一架,大魏需求五万架,这便是八万两千五百万两白银。” “我等三商,愿意为大魏延期二十四月,每个月只需支付我等三千四百三十七万五千两白银即可。” “只是考虑到我等垫资压力,所以需再支付半成为总利息,不知顾尚书觉得如何?” 对方缓缓出声,道出他们的计划。 八万两千五百万两白银。 真要支付,国库还倒欠两千五百万两。 再者这里面可没有算上人力搭建等等费用,要是算上这些费用的话,十万万两白银勉强够用。 五十郡,十万万两白银,比之前设想的五万万两白银,贵了足足一倍。 好啊。 当真是好啊,这帮商人当真是会打算盘,这如意算盘打的,连他这位户部尚书都不由称赞。 还折腾出一个分期模式,一个月三千四百三十七万五千两白银,对比八万万两白银来说,还真的不多。 可要知道,真答应下来了的话,每个月三千四百万两啊,大魏一年收入也不过一万万两白银。 许清宵不说话了。 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顾尚书也在这一刻起身,他扫了一眼三大商,随后举起酒杯道。 “三位,当真是大魏良商啊。” 顾言举杯,随后一口饮下,转身走人。 许清宵连话都不说了,跟着顾言离开。 因为已经彻底谈崩了,对方根本就不打算好好谈价,反而不断加价,甚至拿出分期这种东西来糊弄户部。 这当真是把户部当猪看啊。 “顾大人,顾大人。” 三人起身,想要说什么,可看着顾言如此坚决地离开,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回原位,彼此之间,互相给了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古怪又复杂,说开心吧,一点都不开心,但说难过吧,也一点都不难过。 离开醉仙楼。 许清宵随着顾言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马车内,顾言依旧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说说看法。” 顾言平静出声,询问许清宵,想听一听许清宵的看法。 “顾大人。” “清宵觉得,这晋商,徽商,赣商,是想要与我们合作,但还是如之前说的一般,有人给他们开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只是会有些冒险,他们不敢轻而易举接下,所以提高价格,若是大魏答应,他们欣喜若狂,可若是大魏不答应,他们就只能卖给对方。” “虽然有些冒险,只是商人逐利,当利益达到一定程度,哪怕是杀头的罪过,他们也敢尝试。”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看法。 三大商的表现行为,完全是想要与大魏合作,只是对方开的价格太高了,如果大魏仅仅只是用原价来购买,他们舍不得巨大的利润。 “恩。” “你看的很仔细,也很透彻。” “只是,眼下是死局,三大商掌握重要材料,而价格他们不愿降下,户部也不可能答应他们价格。” “水车之事,只怕难如登天啊。” “守仁,老夫知晓你心系天下百姓,但很多事情,不是有想法就行。” “明日还是起一道奏折,告知陛下,将此事暂时搁浅吧。” 顾言很满意许清宵的回答,因为他看的很透彻,可满意归满意,眼下的的确确碰到了一个死局。 商会不愿低价卖。 户部不愿高价买。 这买卖就做不成,谁来了都没用,除非用皇权压制,但真动用了皇权,势必会引来可怕的动荡。 所以这是一个死局,户部被架在了火上,进不是,退也不是,难办啊。 马车内。 许清宵听着顾言所说,他不由沉默,脑海当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过了一会,许清宵开口道。 “顾大人,事情还未结束,有转机。” 许清宵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顾言不由略显好奇了。 他身为户部尚书,明白很多事情,也知道这背后牵扯了许多势力,眼下所有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个高价一个低价,这是做生意最简单的事情,也是最大的麻烦。 听许清宵这个口吻,似乎是有了应策之法了? “你有办法?” 顾言问道。 “应该是有。” 许清宵缓缓回答。 可这话一说,顾言惊讶了,他是知道许清宵敢说有,就一定是有。 “你能将价格压到多少?” 顾言直接问道,也不绕弯了。 “具体数额不知,原本想着让三大商会一二成卖给我们,现在看来不行了,估计是我们定价的五成,最多五成吧,不然他们也不乐意。” 许清宵说出价格。 而顾言整个人有些宕机了。 马车内,显得异常安静。 顾言看向许清宵,其眼神就好像看见鬼一般。 五成? 定价的五成? 七千五百两的五成?那不就是三千七百五十两白银? 现在人家开的是一万六千五百两白银啊,你让三大商开出三千七百五十两白银的价格? 人家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啊? 如若,现在换做任何一个人坐在自己面前,除非是女帝,不然不管是谁,敢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顾言绝对上去就是两耳光。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试问一下,一样东西原本可以卖出一万六千五百两白银,可让你以三千七百五十两白银的价格卖出去,在你知道其价值的前提之下。 谁愿意?这不是白给吗?而且还是亏本白给啊,一点利润都没有就算了,还得亏本。 相当于亏个三成左右,因为七千五百两白银是户部的价格,他们的成本价肯定没这么高。 看着顾言不说话,许清宵又淡淡吐出两个字。 “包邮。” 声音响起,顾言有些皱眉,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免漕运。” 许清宵换了个方式,一瞬间,顾言沉默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三千七百五十两还免漕运费? 守仁,你是不是被才气冲傻了? 顾言咽了口唾沫,等过了一会,心情平复后,才继续开口。 “守仁,你有什么计谋?可不要乱来啊。” 顾言有点怕,怕许清宵对大魏商人直接开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宁可不要这样搞。 斩番商,是因为番商惹了民怨,而且说来说去是异族人,不给他们脸又能如何? 可斩大魏商人不行,这开不得玩笑,后面涉及到的是什么?是整个大魏上上下下,无论是百姓还是权贵,都涉及到了。 除非他们找死,比如说你手头上有他们通敌的证据,否则的话,不能动。 “顾大人,您放心,清宵不会冲动。” “我有计划,只是暂时不能和顾大人您说,但有一件事,顾大人一定要帮我,否则的话,清宵这计划施行不了。” 许清宵这般说道。 “你说。” 顾言询问,倒也干脆。 “拟一道奏折,由户部昭告天下商户,大魏需推广水车工程,欠缺银两,望大魏商人,慷慨资助。” 许清宵平静道。 “商人资助?” 顾言有些好奇了,这种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第六次第七次北伐之时,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甚至国家有危难的时候,也会发布这种公告。 希望各地商人能够资助一番,但一般来说往往是权益交换,真心愿意资助的人不多,撑到死一百万两白银,这还是极大的商会,而且出于其他目的。 刚刚捐赠百万两白银后,回头又借助这个去赚取百姓钱财。 而大部分的商会,捐个几千两几万两比比皆是,甚至有的商会一年收入几百万两,却捐赠一百来两。 这意义不大,反而有点损失国体。 “恩,而且限制在京都内,京都之外不要说,就在京都内,但允许各地商户来京捐赠。” 许清宵继续道。 “限制京都?” 顾言这回更加不理解了,京都权贵是多,有钱人也多,但越有钱越抠门,更何况捐赠大魏? 要说战争时期还好说一点,毕竟国破山河,很多商人也会受到波及,所以不得不捐,可现在也算得上是太平盛世,让这些商人捐赠,几乎不可能。 再者,捐赠之后,也没什么好处,无非就是户部送点牌匾之类,当然捐的最多,比如说最高记录,一千七百万两,武帝赏了几个字,不过不是牌匾,只能贴在家族内堂。 有意义是有意义,但意义不大。 故此,顾言实实在在不理解许清宵的想法。 “大人,总而言之,您这样做就好,其余的交给许某。” “七天之内,我让三大商会,争先恐后提供材料。” 许清宵出声,他语气之中充满着笃定。 望着许清宵满脸的笃定,再加上这信之凿凿的语气,顾言心中充满着好奇,可许清宵既然不说,他也没有过多询问了。 七天!行,那就看看许清宵这七天后,到底用什么办法,让三大商亏本给银。 过了一会,马车来到守仁学堂。 “顾大人,一路慢走。” 许清宵从马车走了下来,朝着出来相送的顾大人一拜。 “早些休息。” 顾言点了点头,而后回到了马车内。 踏!踏!踏! 待马车前行,许清宵也吐出一口气,他转身进入学堂,开始准备计划。 只是待许清宵走入学堂后,茶桌上,一道熟悉的背影出现。 “陈尚书。” 许清宵有些好奇,他没想到陈正儒竟然在守仁学堂内等待着自己。 “下官许清宵,拜见陈尚书。” 许清宵快步走去,朝着陈正儒一拜。 “守仁,莫要行礼。” 陈正儒起身,托住了许清宵。 “陈尚书,这般时辰,您?有要事?” 许清宵好奇了,这个时辰,天都黑了,怎么陈正儒突然出现? 深夜造访,估计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守仁,可能要出事了。” 陈正儒压着声音,缓缓出声。 这话一说,让许清宵不禁皱起眉头。 堂堂大魏丞相,吏部尚书,文宫大儒,这种人物见惯了风浪,任何事情在他面前,可能都是一件小事,而他说出事,那一定是大事。 “尚书大人,入房说?” 许清宵请对方入房。 “好。” 陈正儒直接走进许清宵房中。 待入房后,许清宵微微抬手,八荒钟出现,浩然正气弥漫周围,形成了一种类似于结界的东西,可以防止他人窥视。 “如此文器,当真不凡。” 望着八荒钟,陈正儒忍不住赞叹一声,但今日他有重事来寻许清宵,故此没有多聊。 “陈大人,何事?” 许清宵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 “守仁,老夫问你,这次太平诗会,你有什么感觉?” 陈正儒询问许清宵。 “大魏文坛的确没落。” “但没落的有些古怪,清宵不知大魏文坛的实力,可再不济,十佳文人,除第一天外,往后就一二人入列,即便是第一日,也不可能只有五人。” “再者,十国大才这次气势冲冲,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尊重大魏文宫,礼敬大魏,可这一次这些文人,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大魏文宫,也不在乎大魏。” “光是退场之事,按理说任何明意文人都不会去做,有失儒者之风,不像文人,反而像一些商贩。” 许清宵指出其中问题,这三个问题给他的感觉最严重。 堂堂大魏文宫,哪一个不是各地天之骄子?再者还有四大书院,相当于大魏四大顶尖学府,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拥有儒道天赋的存在。 是开窍读书人,可在太平诗会上,竟然一个都没有入列,到头来还是靠自己力挽狂澜。 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没有出现的话,大魏这次就丢人现眼了。 还自称什么儒道正统,圣人一脉?全是笑话。 “恩。” “大魏文坛的确有些下滑,这也正常,毕竟受到北伐影响,然而,即便是再受到影响,也不至于太平诗会这般不堪。” “至于十国大才,他们的的确确有些古怪,若换上一届太平诗会,尔等见老夫,必礼拜无比,眼神之中,都会带有敬重。” “在大魏行事作风,也会尽显客气,甚至面对大魏文人,也是各种讨好,但今年不一样,他们略显狂妄。” “眼神带有倨傲,气度完完全全变化,这提前退场,自大魏建国以来,也从未发生过,莫说大魏没有做错,即便是大魏做错了,他们也不会提前退场。” “你可知为何?” 陈正儒点了点头,同时回答许清宵这些问题。 “为何?” 许清宵问道。 “朱圣源于大魏。” “故天下文人,视文宫为圣地,大魏文人为圣人门徒。” 陈正儒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无比骄傲,同时也无比自信。 而这一点,许清宵也不得不承认。 圣人的影响有多夸张? 自己言语,根本不是辱圣,也不是对圣人不尊重,说到底是不想走朱圣一脉,而是选择自己开创属于自己的学派,这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至少在朱圣没有成圣之前,有很多人都开创过自己的学派,而朱圣学派也是从当时一路杀出来的。 可自从朱圣成为第五代圣人之后,所有学派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狂热,天下文人的一种狂热。 朱圣的人格魅力,许清宵不可否认,甚至换句话来说,如果自己在那个时代,哪怕带着无数诗词,估计也不敢与圣人争辉。 这就是圣人的魅力。 自然而然,陈正儒这番话,许清宵相信,也认同。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次太平诗会,问题就大了啊。 还不等许清宵继续询问,陈正儒则又开口,将今日太平诗会来龙去脉说给许清宵听。 包括孙静安如何训斥大魏文人,又是如何偏袒十国大才之事,说的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偏袒自家大儒,也没有一点摸黑。 只是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 待陈正儒说完之后,许清宵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不对!” “这完全不对。” “孙静安,是文宫大儒,他尊奉朱圣,明意圣道,立言维圣,著书传圣,性格有些冷漠。” “对于大魏儒生或许会有一些冷傲,这很正常,可在这种情势之下,他不应该这般做,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激怒文宫儒生,到头来并没有任何好处,虽维护的是大魏颜面,但有些过了。” 许清宵皱着眉头,再听完陈正儒这番话后,他实实在在有些不能理解了。 知道孙静安傲,而且固执死板,但身为大儒,年龄也摆在这里,不可能如此愚蠢,各种袒护十国大才,而训斥大魏文人。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完全不符合一位大儒所作所为,哪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啊。 许清宵自言自语,他在分析。 而陈正儒没有说话,待许清宵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有人企图剥离文宫。” 陈正儒的声音很平静。 但这平静之言,在许清宵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 下意识他是否决的,可结合陈正儒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可许清宵还是忍不住出声。 “剥离文宫?” 他咽了口唾沫,他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大魏文宫,诞于五百年前,朱圣之时。 大魏京都为何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文宫先显,最终迁都此地,这就是圣人的威望。 自此,从那一天后,大魏文人皆称圣人门徒,走到异国他乡,都昂首挺胸。 而如今过了五百年了,文圣已经逝去,可文宫却一直留在此地,后世人不断用才气蕴养文宫。 可以说,大魏上上下下的百姓和文人,最大的骄傲,不在于军事能力,也不在于富裕能力,而是大魏出了一位圣人。 古今往来多少鼎盛王朝?有几个王朝出过圣人? 这是精神上的绝对骄傲,是每一个大魏百姓骄傲的东西。 可现在陈正儒告知,有人想要剥离文宫,相当于夺走这个儒道正统,这怎么可能? “陈儒,这不可能。” “朱圣在京都悟道成圣,如何剥离?” 许清宵已经不用大人称呼了,而是用陈儒,代表着用儒生的身份交谈此事。 “可朱圣游历诸国,传过圣人之道。” “圣人之争,其实一直都有,只是大魏自朱圣之后,也出过无数有才之人,压制天下文人。” “例如太平诗会,否则,若是大魏文宫一旦式微,便会有人争抢正统之说。” “这一次,老夫感觉,有人在幕后推动。” 陈正儒平静回答。 让许清宵有些哑口无言了。 是啊,朱圣是在大魏京都悟道,而且还是大魏子民,可问题是,儒道本身就是教化天下,任何人都可以学习儒道,只要有一颗读书的心。 自然朱圣也会去各国传道,将自己的学派发扬光大,这是每一个圣人都会做的事情。 而这样的做法,会引来许多争议,不能说他是你们国家的人,就是你们国家的圣人,因为圣人没有国界之分。 圣人自己也是如此说道。 而圣人正统代表着就是儒道正统,谁要是成为了儒道正统,对于国家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强盛,民意凝聚,对国家发展有极大的帮助。 这是精神上的争夺。 “敢谋算文宫,这是何等人也啊。 许清宵出声。 他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大魏文宫被剥离了。 对大魏来说,是致命打击,不弱于再开启两次北伐,而且是现在的情况下,再开启两次北伐。 说亡国夸张了一点,但大魏估计再也不可能恢复鼎盛了,可能会因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这件事情太大了。 “不清楚。” “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个人的背景,很恐怖,十个怀宁亲王都做不到。” 陈正儒出声,他也不清楚是谁,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身份极其可怕。 十个怀宁亲王也比不过一个他。 许清宵沉默。 他感觉陈正儒应该是有人选,只是他不敢说而已,也不能告诉自己,这种事情被自己得知了,不是一件好事。 “不应该。” “如若真有人想要剥离大魏文宫的话,不应该这般吧?” “这太明显了。” 许清宵还是摇了摇头,不愿相信是这个事实。 “不!” “正是因为如此明显,才能确定对方的心意。” “而且你知道为何如此明显吗?” 陈正儒如此问道。 “为何?” “水车吗?” 许清宵第一反应是询问,但马上联想到了。 “是的。” “水车工程。” “此物利国利民,可让大魏逐渐恢复鼎盛,再者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出手,不得不如此急迫。” 陈正儒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一点许清宵忽略了。 “什么?” 许清宵好奇道。 “历经苦难的大魏,出了你这位万古大才。” 陈正儒一字一句道。 这一番话,他没有半点夸赞,而是发自内心的言论。 水车工程,固然利国利民,让一些人感到了威胁,但真正让他们不得不出手的原因。 是许清宵。 一位万古大才。 绝世文章,怒斥大儒,大闹刑部,怒斩郡王,惩恶除奸,民心所向,水车工程,利国利民,如今更是在太平诗会上,七诗镇十国,才气东来三千里。 哦,还加上二十四岁入学不过一年的六品正儒。 随便一件事情,都可让人成为风云人物。 许清宵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这才二十四岁啊,如若再给许清宵十年的时间, 大魏该会变成怎样?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啊。 “不过你放心,他们暂时不敢动你,至少现在不会动你。” “甚至,他们愿意拉拢你,但老夫今日与你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拉拢你,只是简单的告诉。” “因为老夫相信你,你为百姓立言,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老夫看在眼里,你心系大魏。” “心系天下百姓,而老夫当初立言也是为天下百姓,所以老夫无条件相信你。” 陈正儒这一番话,慷慨无比,他相信许清宵,是因为许清宵为百姓立言,这种人绝对不可能背叛大魏百姓。 “多谢陈儒夸赞。” 许清宵感谢,这话他没有谦虚。 “只是,眼下陈儒觉得该怎么办?” 许清宵询问陈正儒,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也应该找个办法解决。 “静观其变。” “老夫已向陛下启奏,彻查孙静安,他已经露出马脚,如若上苍恩泽大魏,或许能阻止这场劫难。” “守仁,今日与你说这么多,是让你心中有所预防,还有,以后若是没事,来大魏文宫。” “你的确需要来,感悟圣意,对你有所帮助。” 陈正儒缓缓道,告知此事。 “学生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 但许清宵还是有些好奇道。 “孙静安身为大儒,剥离文宫之事,他若是参与,.......岂不是不得其位?” 许清宵对这个有些不理解。 这可是大儒啊。 做这种事情,天地会允许吗? 然而陈正儒摇了摇头道。 “守仁,你还是不懂儒道,成儒者,需明意立言,这天下没有什么对于错,一切都是遵从天地法则,自然之道。” “而且大魏文宫一直是如此,朱圣一脉的大儒,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国家,因为在他们心中,圣人第一。” “所以类似于孙儒他们,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官职,而我等是立言为民,为苍生,所以可以为官。” “换句话来说,若是在他们眼中,没有大魏文宫,只有朱圣文宫,所以倘若朱圣文宫出现在另一个国家,可以让天下人更加信服朱圣。” “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 “因为他们的儒位,涉及到信仰之力,为朱圣传道,明意立言,能成为大儒,与朱圣有莫大关系,往后想要成为天地大儒,甚至成为半圣,也涉及其中,你明白吗?” 陈正儒耐心解释道。 而许清宵瞬间恍然大悟了。 原来大儒还分这两种的啊,一个是靠自己,为天下百姓或苍生,或顺自然之道,应天命,这种大儒就是天地认可,而类似于孙静安这种。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圣,所以才能成为大儒,毕竟朱圣之道,是天地认可,而他们传播朱圣之道,也算是顺了天意,至于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情,天地也管不着。 所以可以推断出,大魏文宫有两股势力。 明白了。 这就是没读书的后果啊。 没事还是要去藏经阁多看看书。 “行了,守仁,这几日好好休息,太平诗会只怕也办不下去了,十国大才没心思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还有,注意华星云,他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明白吗?” 陈正儒额外提醒了一句。 让许清宵注意一下华星云。 “好。” “陈儒慢走。” 许清宵没有远送,而是目送陈正儒离开。 待陈正儒离开后。 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文宫内。 一处密室当中。 一道淡然无比的声音缓缓响起。 “计划失败。” “他显露了。” “让其为朱圣,做最后一件事吧。” 声音响起。 很快一道年轻的声音回应。 “是。”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柄利剑,震慑朝野,一张底牌,天下畏惧 夜弥天穹。 三千里的才气,自东悬挂而来,所以整个大魏京都显得有些古怪。 东西天穹上悬挂才气,映照如昼,然而南北却如黑夜一般,群星璀璨,显得有些古怪。 大魏宫廷。 养心殿内。 女帝静静坐在龙椅上。 殿中,一道黑影出现在其中。 “陛下,根据黑云阁暗中调查,大魏文宫有所异动,有二十七位文人,于太平诗会之前,时常文宫聚集,在密谋他事。” “此番陛下寿诞,大魏京都涌入大量身份不明之人,其中有白衣门影子,也有异族探子相互交换情报。” “大魏晋商,徽商,赣商,淮商,京商,也在这段时间,频繁与异国接触,尤其是晋商,徽商,赣商,密切与安秃国有交易来往。” “水油,藤木,铁矿生意最为频繁,根据密探回报,安秃国给予了三大商极高的价格,以致于三大商产生犹豫,不愿得罪大魏,但也不想放弃这笔生意。” “数日前,突邪王朝更是派人前往七大仙宗,送上各类贺礼,换取一些秘法,涉及到一品之秘。” “初元王朝正在搜寻朱圣手札,同时初元王朝一元武痴,极有可能在十年内突破至一品武道境。” 黑影的声音响起,语气极为平静,将一些极为重要的情报说出。 黑云阁,是大魏的情报机构,安插一些重要之地。 大魏有两个情报机构,一个是锦衣天卫,负责各地督查,一个是黑云阁。 锦衣天卫是明面上的情报机构,而黑云阁则是阴影中的情报机构,安插许多探子与卧底,直接效命于陛下。 只是黑云阁于武帝时代就没落了,那个时候天下动乱,黑云阁也被策反了许多,虽然都效命皇室,可属于自己的人,却不多,只有一小部分。 这也是她创办锦衣天卫的原因,她需要一股更为强大的情报机构,专门盯着各地藩王,大魏儒臣,包括文武百官。 可惜的是,锦衣天卫出现之后,各方势力都想要染指,纷纷插手进去,导致锦衣天卫虽然成立,人数也不少,可真正效忠自己的人,并不多。 女帝明白自己需要一股什么力量,一股拥有不俗的实力,并且无条件效忠自己,不会被其他人收买。 可这种人有吗?几乎没有,就好比锦衣天卫,明明是自己一手创建,可到头来呢?不是这个国公安排个儿子进去,就是那个郡王安排自己的手下进去。 美曰其名是为了扩建锦衣天卫的实力,可这种话是骗骗孩子还行,糊弄她?这可能吗? 一个不完全效忠自己的组织,就是一个废子。 养心殿内。 女帝目光无比平静,她注视着后者。 对方沉默不语,静静等待。 过了良久,女帝的声音响起。 “朕,知道了。” 当女帝的声音响起,后者开口。 “陛下万岁,属下,告退。” 后者身影消失。 大殿内,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不过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顾尚书送来加急奏折,请陛下观阅。” 是赵婉儿的声音,她拿着奏折,身姿卓越,盈盈走来。 接过奏折,女帝将奏折打开。 随后又将奏折合上。 “陛下,顾尚书说了什么?” 赵婉儿为女帝捏肩,同时这般询问道。 “让京商捐银。” 这不是什么大事,女帝直接说出,同时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放松。 “那陛下是否同意?” 赵婉好奇问道,这种事情不算什么,可以询问,不会惹来陛下恼怒,甚至平时陛下也会问问自己的意思。 “水车工程,没必要让京商捐赠,即便是让京商捐赠,也没有什么效果。” “待会让人回复顾言,此事不允。” 女帝如此回答道。 让京商捐赠?能捐多少银子? 一万两还是十万两?了不起一百万两,那又能如何?人家捐赠了一百万两,你还要给人家好处,如此一来,完全没有必要。 她有些好奇,顾言为何会提出这种要求?没有必要啊。 “奴婢明白。” “不过,顾大人说,此事是许清宵提出来的。” 赵婉儿提醒了一句,这不是顾言提出来的事情,而是许清宵许守仁提出来的事情。 “许守仁提出来的?” 女帝缓缓睁开眼睛。 “是的,陛下。” 赵婉儿点了点头道。 “允了。” 下一刻,女帝淡然开口,直接答应下来了。 赵婉儿:“......” 虽然不知道女帝为何听到是许清宵提出来的主意就直接答应,但赵婉儿明白的是,许清宵如今可是大魏风头最盛之人。 陛下如此,也算是情理之中。 “那奴婢待会便让人去通知顾大人。” 赵婉儿缓缓出声。 女帝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只是她的脑海当中,一直浮现着三件事情。 水车工程,自然是头一件大事,其次便是文宫之事,最后便是北伐之事。 这三件事情,是大魏如今面临的选择和危机,三商那点勾结,逃不出她的法眼。 只不过这件事情,她没有办法去解决。 强硬一点?三商背后的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自己但凡敢强硬一些,估计各种声音都会响起,再者这件事情大魏不占理。 毕竟商人逐利,买卖买卖,人家卖这个价格,大魏给不起,然后直接动手,谁会答应?至少三商背后的群体不会答应。 而且各国都看在眼里,大魏是王朝,一举一动都是被天下关注,做错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引来天下的骂声,做对了一件事情,往往并不能宣传出去。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兵权,若是所有兵权都在自己手中,那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了。 至于大魏文宫的事情,也是一件麻烦事,这是一个讯号。 精神上的压制,有时候比国力上的压制更为恐怖,藩王造反,不管是谁胜了,大魏终究还是皇室一脉的。 而若是文宫真的分离,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抽掉了大魏的骨髓,此后除非再出现一位圣人,不然的话,对大魏来说不亚于再来七次北伐。 这涉及到了很多。 但好在的是,大魏文宫内有一批正直的大儒,有他们在,想要分离大魏文宫,有不小的难度,至少再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大事的情况下。 他们没有机会可乘。 无非搞一些破坏罢了,比如说太平诗会,故意放水,想要依靠十国大才来打压大魏文坛,从而创造机会,营造自己登基之后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种手段,她遇到过太多次了,所以她压根不在乎,只要没有伤及根骨就好。 至于北伐之争,这件事情还早,几乎不用去想。 “朕,还是需要一批忠心之人啊。” 说来说去,女帝再次闭上眼睛,她需要一批真正为她效忠的人,并且要保证这批人只会对自己忠心,绝对不可能会忠心别人。 只可惜,这种人很难找,培养死士这种意义不大,因为她不需要死士,需要的是一批游走在朝廷与百姓当中,一把锋利的宝剑。 至于会不会伤到自己,这一点她不在乎,能成帝王者,没有那么多顾忌,忠心排名第一,能力排名第二。 其余都无所谓。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 大魏宫廷将顾言的折子送了回去,已经批阅,允许此折。 已是卯时。 顾言得到折子后,连早朝都没有参加,亲自去拟写捐赠告示,不足半个时辰,他反复观看,确定无疑后,便让户部印刷复制,贴在京城之中。 一切做完,顾言不由望着微微亮起的天穹,眼神之中既是好奇,也充满着一些担忧。 他好奇许清宵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此事。 也担忧许清宵会不会做错一些事情。 而此时。 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也在思索一些事情。 眼下的危机,已经全部浮现出来了。 有人明摆着就是想要阻止水车工程,而且不惜天大的代价。 大魏文宫也浮现了危机,自己的个人安危,也是一个大问题。 这些事情,自己必须要好好理清楚,也要好好的梳理。 找一个应对之法。 否则的话,自己完全就是受限于其。 自从自己进入京都之后,所遇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大闹刑部,怒斩郡王,斩杀番商,太平诗会。 哪一件事情是小事? 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而且每一件事或多或少给自己带来了许多麻烦。 得罪了大魏文宫尊朱圣一脉的大儒。 得罪了怀宁亲王。 得罪了诸多藩王。 也得罪了大魏不少权贵。 更因为自己过早入品,也引来了妖魔注意,唯一的好事就是,有大魏文宫在,自己不离开大魏的情况下,基本上不需要担心妖魔来找自己麻烦。 以上种种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并且自己不能一次又一次解决麻烦后,又一次又一次陷入新的麻烦,这样对自己极其不利。 要有一个对应之法。 这就是许清宵思索的问题。 而所有的问题,总结在一起就是一句话。 敌在暗,我在明。 敌人全部藏在暗中,一个个都是老阴逼,这就是问题核心点。 所以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在这样下去就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需要一股势力。” “一股可以制衡朝堂和民间的势力。” 许清宵很快便明白自己眼下欠缺的是什么。 一股力量。 而这一股力量,必须要锋利,锋利到让六部害怕,锋利到让大魏儒生害怕,也锋利到让大魏权贵以及所有藩王都害怕。 而这一股力量,许清宵脑海当中瞬间浮现出来答案了。 【阉党】 是的,就是阉党。 大魏的太监,是奴才,没有任何地位的奴才,也可以称之为奴隶。 他们在宫内习武,因为没有了命根子,故此修炼更加投入,所以宫内有许多太监实力都不俗,只是平时用不上他们。 有锦衣天卫和御林军这种势力存在,根本用不着太监们来做护卫工作。 所以太监们的职责,除了平日的端茶递水,和各种消息通报,剩下的职责就是挡箭,万一有人真要刺杀陛下,他们就是出来替死的。 并且,大魏太监们,根本不受待见,皇帝视为奴才,文武百官也视为奴才,京城里所有人都笑话这群太监,没有命根子的人,还是正常人吗? 基本上送入宫中的太监,都是家中穷苦无比,亦或者是一些老太监们在外面收养的一些弃婴。 否则的话,正常家庭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去皇宫当太监?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太监们极度自卑,也极度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没了命根子,谁会认可他们?就连女人都不会认可他们。 而这一点,他们知道,所以他们很希望有朝一日,能人前显贵。 毕竟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要表现什么,这也是不少男人都要吹嘘某某东西非常牛的原因。 女人相反,女人通常是贬低,比如说什么,这么大有什么用?看起来不丑吗? 这是人性问题。 而天下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许清宵却注意到了。 太监势力,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他们拥有实力,而且身居皇宫,一个个心思缜密,不缜密的早就死了。 而且因为身体缺陷问题,他们内心有些畸形,当然不是说所有的太监都是如此,但大部分一定是这样的。 再加上常年受到文武百官的冷眼和鄙夷,他们比谁都想要翻身。 最最最主要的是,他们会效忠陛下,而且是死忠于陛下。 原因很简单,太监是什么?天之家奴,他们不可能把控朝廷的,除非是特殊环境。 太监没有后代,不可能造反。 天下人畏惧太监,但内心绝对不会与太监成为一路人,这是本能上的瞧不起,表面上可能喊一声公公,背地里可能就是一句阴阳人烂屁股。 而他们的权力,他们的荣耀,他们一切的一切,都是陛下赏赐。 国家破灭了,敌国之人可不会放过这些太监,尤其是祸国殃民的太监。 毕竟文臣武将降服之后,可以帮自己管理国家,帮自己去外面打仗,一帮太监有什么用?卖主求荣的人,有那个帝王喜欢? 以上三点,只要是有脑子的太监,都会明白。 所以这帮太监,只会无脑支持皇帝,除非说皇帝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他们可能就会欺主,但如果是这样的皇帝,太监欺不欺主是其次,文武百官会不会欺负?各地藩王会不会欺负? 这些都是问题。 那么再围绕皇帝的情况下,他们一心一意会去为皇帝办事,会形成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去搜集什么情报,他们便会去收集什么情报。 让他们去杀谁,他们就会去杀谁,甚至衍生到后面,那个党派势力大,女帝不好出手压制,那么这些太监们自己就会去调查,发现对方的问题,直接拿出来公开处刑。 贯穿古今,其实真要回头去看看,自古以来,太监祸国殃民的确不少,可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不就是皇帝吗? 无非是有些皇帝的的确确被蛊惑罢了,但大部分的皇帝,都是在幕后指挥,杀谁与不杀谁,都是他决定的,太监有什么资格决定? 就好比刘勤,魏忠贤,任凭他们权势如何滔天,什么八虎,什么九千岁,到头来还不是死在一张圣旨之下。 所以,如果能好好利用太监这股力量,这对大魏来说,简直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尤其是对现在来说,这一把宝剑,绝对不会伤到大魏,只会为大魏女帝铲除异己。 真有伤自己的时候,完全可以重新铸造一把新的宝剑,这太监群体彼此之间也有争斗,毕竟这帮人根本不会在乎情面不情面。 说他们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一点都没有形容错,而小人利用起来,则极其简单。 阉党。 一定要培养出阉党。 “如若阉党真能形成,可以为我解决太多事情了,三商之事,一切来龙去脉,都可以调查的清清楚楚。” “大魏权贵,所有人的行为举止,也尽在我眼前,无需担忧,也无需提防。” “甚至,这帮太监里面不缺乏真正的高手,以后我出宫离开,也有人为我保驾护航。” “至于有人贿赂他们,有人讨好他们,这些都无所谓,他们越贪,我越容易控制,陛下也越容易控制。” “如果他们不服我,那他们的死期也到了,我身为大魏六品正儒,户部侍郎,民心所向,又有武道实力,敢跟我反水,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我也必须要提前提防,毕竟这群阉党若是真正发展起来,会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势力。” “对陛下来说,这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剑,很难噬主,但对我来说,可不一定,我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要有应策之法。” 许清宵没有因为阉党而迷失了心智,培养出阉党,可是有,但自己也必须要拥有底牌。 可以压制阉党的底牌。 如若有朝一日,这帮阉党敢反水,那自己直接弄死他们。 毕竟阉党终究是陛下的势力,无非是眼下可以帮到自己罢了。 而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这一点很麻烦,自己是户部侍郎,也不是什么超级权贵,虽然是个子爵,然而跟大魏的那些权贵比起来。 自己连个屁都不算,人家底蕴有多强?自己底蕴是什么?说好听点子爵,说不好听点,连入门都算不上。 所以如果自己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十分之难。 但很快,许清宵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我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 “嘶!真的有点蠢。” 许清宵一拍大腿,他觉得自己实实在在有些愚蠢了。 他忘记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是一张超级底牌,一张只要成长起来,就可以让任何势力忌惮的底牌。 哪怕是陛下,除非确定跟自己撕破脸,否则的话,这张底牌能让陛下也不敢找自己麻烦。 而且这个应策之法,也十分简单。 甚至说,相当简单。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在宣纸上疯狂写字,制定自己这个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莫说与大魏文宫和大魏权贵为敌了,就算是再加上整个朝堂文武百官,许清宵都不怕了。 大约半个时辰。 大魏京都。 街道当中。 李守明喝了口药汤,而后从家中走了出来。 他昨日自毁明意,儒道之路彻底废了,而且身体也受到了一定的反噬,需要药汤来弥补。 对于昨日的冲动,李守明没有任何后悔,如若说真要后悔的话,他唯一后悔的地方,就是一点,那就是没好好骂一骂孙静安。 身为文宫大儒,不偏袒大魏文宫的学生,他可以理解,但处处偏袒十国大才,导致大魏受辱,这一点他无法接受。 可愤怒归愤怒,生气归生气。 但没有任何意义了。 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明意儒生,做不到许清宵那般,以千古诗词辱骂大儒。 也凝聚不出什么才气东来三千里的异象。 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曾经还好一点,是一个儒生,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李守明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三千里的才气,心中稍稍有些安慰。 曾经他对许清宵有所抱怨,甚至一度认为许清宵狂妄无比,可今日他太理解许清宵了,也太明白大魏文宫的情况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内疚,不了解许多事情的情况下,对许清宵产生敌意,而反过来看看,许清宵只怼过大儒,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相比之下,两者气度,完全是天壤之别啊。 或许,这就是大才吧。 李守明走在街上,心中如此想到。 而此时此刻,数十道身影忽然出现在李守明身旁。 “李兄,你没事了吧?” “李兄,好了些吗?” “李兄,你昨日实在是有些冲动啊。” 数十道身影出现,这些人都是大魏文宫的学生,他们本来相聚在一起,打算去酒楼谈论一些事情。 可没想到在路上见到了李守明,当下自然一个个凑了过去,询问李守明的状态。 毕竟曾经都是同学,李守明如今自废儒道,脱离大魏文宫,可他们并没有嫌弃,也没有划分界限,原因无他,说到底还是孙静安昨日做的有些过分。 李守明只是冲动一些,但这冲动不是无脑,反而是有骨气,有血性,自然众人特意过来询问。 “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昨日的事情,就不说了吧。” 见到众同学走来,嘘长问短,李守明心中还是有些暖意的。 不过对于昨日的事情,他并不想继续商谈,免得牵扯众人。 “有什么不能说的,孙儒本身就有些做错了。” “就是,如若不是许兄,昨日我等脸面都要丢尽了。” “李兄,说实话,昨日你自毁儒道后,我也想加入,但我没有你如此勇气,说起来还是惭愧啊。” “我等读书人,最主要的就是蕴养浩然正气,自毁儒道,伤了根基,以后莫说成大儒了,就算是重新回到明意境都难,否则的话,我昨日也决然自毁儒道。” “恩,李兄,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文宫不少人为你喊冤,甚至已经联系了几位大儒,要不了多长时间,孙儒就会表态。” “如若说,孙儒表态,你还愿意回文宫吗?” 众人出声,有些人愤愤不平,昨日也想与李守明一般,自毁儒道,可他们还是没有勇气,毕竟他们身为读书人,就是要提升儒道品级。 否则的话,这辈子就只能去教教书了,没什么作用,毕竟儒者,不说未来荣华富贵,可至少受到不少人的尊重,这让他们十分难以舍弃。 但也有人询问李守明,如果孙儒给个台阶下的话,李守明愿不愿意回来。 “不去了。” 李守明态度很坚决,自己已经自毁儒道了,也没必要再回大魏文宫,以后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会老家县城,当个教书先生也不差。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叹息。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批学生走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些怒色。 “吴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陪伴在李守明身旁的儒生不由好奇,询问这些人发生了何事,怎么脸色一个个如此难看。 后者快步走来,当看到李守明后,微微有些沉默,但最终还是开口。 “文宫给出了结果,孙儒无过错,说李兄有些偏激,但文宫也愿意给李兄一个机会,只要向孙儒道歉,允许李兄回归文宫。” 他脸色难看道。 昨日自李守明自毁儒道后,他们心中是又气又难受,所以今日很多文人都去文宫,为李守明鸣不平,希望文宫给个交代。 可没想到的是,文宫给出的交代是这样的交代。 认为孙儒维护大魏颜面,没有任何过错,反倒是李守明不尊大儒,有些偏激,不过文宫倒也没有训斥李守明什么,毕竟再训斥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最终给出一个选择,只要李守明向孙儒道歉,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这个结果,让诸多文人有些接受不了了。 可这个结果,也是文宫高层下达的,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更改的可能性。 眼下李守明还愿意回去,低个头就没事了。 可都已经自毁儒道,谁还会答应这个啊。 “竟是这般结果?当真是可恨啊。” “说实话,这次文宫所作所为,让我感到寒心。” “李兄固然有些偏激,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 他们愤愤不平,可说到这里,被李守明拦下来了。 “好了,诸位兄台心意,李某心领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李守明开口,他让众人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否则要惹出一些其他是非。 此话一说,众文人皆然沉默。 而就在此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还有一件事情,十国大才准备今日回去,他们输的很彻底,不愿再参加太平诗会了。” 有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大魏文人有些不悦了。 “不愿再参加太平诗会?做梦吧他们?前几天那么嚣张,现在还有两天时间,他们不参加了?” “这怎么可能?我都已经做好今日讥讽他们,他们今日离开京都?” “想什么呢?我等不允许。” 众文人再次叫起来了。 这十国大才,这几天耀武扬威,如今被许清宵打怕了,结果就想要跑? 他们如何愿意? 昨天都被三千才气震撼,所以他们没来得及讽刺,就发现十国大才溜走了。 都想着今天晚上好好讽刺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人家直接跑了?虽然被吓跑了,也是一件好事。 可他们不爽啊? 这就好像去黑店吃饭,被老板各种讹诈,各种威胁,甚至是各种言语上的辱骂,自己刚亮出身份,老板就跑了。 这爽吗?一点都不爽好吧。 “没什么不允许的,请示文已经交给了孙儒,而孙儒也与诸位大儒协商国,已经允许了,接下来两日,太平诗会就是我等参与,空缺的各国大才,会让更多读书人入内填补。” 有人出声,告知大家别说什么了,文宫已经下达这个决定了。 可这话一说,众人更忍不住生气了。 “又是孙儒,当真可恶。” “慎言啊。” “慎个屁言,我今日也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 “这太平诗会,也太窝囊了。” 他们出声,实实在在有一种被恶心到的感觉。 众文人议论纷纷,而后更是相约,去他们家中商谈此事。 “诸位,我先告辞吧,想一个人静静。” 然而人群中的李守明却叹了口气,他向众人告辞,也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了。 此话一说,众人到没有挽留,毕竟发生这种事情,让李守明一个人静静也挺好的。 如此,李守明独自一人离开,而众文人看着离开的李守明,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很快。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 李守明走着走着。 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守仁学堂外。 望着朴素无比的守仁学堂。 李守明对许清宵更加心生钦佩,文宫诸多文人都说许清宵狂妄无比,可对比一下,文宫之奢华,再对比一下许清宵如此大才,学堂却如此朴素。 这愈发让他觉得,愧疚许清宵。 想到这里,李守明不由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踏入学堂,李守明的声音响起。 “请问,许守仁,许大人可在?” 平缓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一道人影走来,是杨虎。 “先生是何人?” 杨虎看了一眼李守明,看得出李守明身上的儒袍,所以显得比较客气。 “在下李守明,是大魏文人,想来拜访许大人一番,还望阁下通报,如若有所打扰,请许大人莫要怪罪。” 李守明如此说道。 “好,先生稍等。” 杨虎没有多想,直接转身去通报。 而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已经将所有计划全部排列好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执行,那么一切的麻烦,都会在短暂时间内彻底解决,并且自己还能拥有两股极强大的势力。 一个是陛下的。 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 可就在此时,杨虎的声音响起。 “大人,外面有个叫李守明的人找您有事,见不见?” 杨虎直接问道。 而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李守明?他知道这个名字,昨日太平诗会上自毁明意之人。 是个有血性的读书人。 只是他找自己做什么啊? 不过想了想,许清宵平静道。 “见。” 说完此话,许清宵将这份计划记在脑海中,下一刻又放入烛火上燃烧。 等燃烧干净后。 许清宵走出房门,刚好下一刻,李守明已经出现了。 “李某,见过许守仁,许大人。” 见到许清宵,李守明第一时间朝着许清宵一拜,显得恭恭敬敬。 “见过李兄。” 许清宵也回之以礼,如此说道。 “惭愧,惭愧。” “许大人乃是户部侍郎,又是六品正儒,这一句李兄,喊的李某无比惭愧啊。” 李守明由心而道。 “李兄客气了,来,喝茶。” 许清宵请对方落座,也很好奇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 “坐就不必了,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向许大人致歉。” “以前,是李某愚昧无知,听信他人蛊惑,对许大人产生怨意,今日幡然醒悟,故此登门拜访,特意向许大人致歉,还望许大人宽宏大量,原谅李某愚昧之罪。” 李守明没有落座,而是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表示自己的歉意。 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想到对方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道歉。 这人还是有点良心啊。 知道错了,就改。 不错,不错。 “李兄言重。” “先入座吧。” 许清宵拉着李守明落座下来,倒不是真的如此宽宏大量,而是许清宵现在需要用人,尤其是文人。 眼下这个李守明好像还不错,所以先聊一聊,看看是不是真心的。 “许大人,惭愧啊。” 李守明落座下来了,可神色还是显得无比惭愧,自己这般,却没想到许清宵如此对自己,能不让人惭愧吗? “李兄实实在在言重了,其实许某并没有不尊圣人,只是许某有自己的道罢了,朱圣之道,许某也学习,深感敬佩,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道。”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可没想到被一些人恶言相交,败坏许某名声,但这些都无所谓,许某坚信自己的道,就行了。” 许清宵为对方倒茶,同时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话倒不是客气或者是讨好对方,而是真心实意。 他从来没有不尊重过朱圣。 只是自己不适合啊。 总不可能逼着自己学习朱圣之道吧? “李某曾经不明白,可现在明白了。” “所以特意前来,也是为了致歉,还望许大人原谅,否则李某心不安啊。” 李守明如此说道。 “小事一件,许某不会记在心上,这一杯茶,就当泯恩仇了。” 许清宵微微笑道,举起手中茶杯,而后一饮而尽。 “许大人,宽宏大量。” 得到许清宵的谅解,李守明不由眼眶湿润,同时他也一口饮下杯中茶水。 很快,李守明不由继续问道。 “许大人,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您这个心学,到底是什么意思?” 恩仇泯灭后,李守明也问了一个问题。 许清宵的心学到底是什么。 “其实就是字面意思,知行合一。” “知道错了,就要去改。” “明白道理,要去实践。” “这天下人,为何有自哀自怨之人?其实要么就是不知道理,要么就是不去实践道理。” “若知而行,行而知,便可致良知,明悟大道理,懂得大道理,也能体悟大道理。” 许清宵阐述着心学,这是他自己的理解,不代表真正的心学。 而李守明却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他沉默不语。 坐在许清宵面前,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最终,眼神有些迷离的李守明,忽然目光清亮了起来。 “我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有些迷糊。” “但我觉得,这条道我很有兴趣。” “许大人,我......可以加入您的学派吗?” “只要您不嫌弃我自毁儒道,我愿意加入您的学堂,成为您的学生。” 李守明开口,眼神中带着期盼之色。 而此话一说。 许清宵却微微一笑。 “我既立学,自然接纳每一位学生。” “如若你真心愿意,朝我三拜九叩,入我心学,从今往后你便是守仁学堂大师兄。” 许清宵开口,他并不在乎对方自毁儒道。 而随着许清宵这般回答。 李守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许清宵跪下。 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他入心学。 重新开始。 而就在此时。 悬挂东西三千里的才气,陡然之间,爆射出一束文气,如同真龙一般,涌入了李守明体内。 而这般异象,也引来不少人关注。 李守明的伤势,也在一瞬间痊愈。 并且滚滚的才气没入体内,一瞬间,他......恢复了七品。 只不过需要重新明意了。 第一百四十章:阐述心学,地涌金莲,面圣,棋显 第一百四十章: 学堂当中。 李守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天穹之上,三千里的才气,爆射出一束光芒,落在他身。 原本失去的才气,统统回来了。 在修复自己自毁儒道的伤势。 这......不可思议。 儒道自毁,基本上这个人就断绝此路,除非是有大儒为你重新塑造根基,亦或者是说,你作出千古名诗,同时重新明意。 否则的话,自毁儒道,就是断绝这条路的未来。 可现在,自己拜入许清宵的门下,竟然分享到了许清宵的才气,修复了所有伤势,重新续上了这条路。 “不要多想,明意。”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提醒对方不要多想,快点明意,也免得出事。 随着许清宵声音响起,李守明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开始思索‘知行合一’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对知行合一都有不同的理解。 这很正常,只要你理解的意思,不离开主旨,有其他的想法没有任何关系。 知行合一,最粗浅点来说,就是要么先明白‘道理’,再去‘实践’,最后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做好的事情,这也就是‘致良知’。 不是说,我想杀人,我就去杀人,而是一个人十恶不赦,你可以劝说他从善,也可以直接杀了这种恶人,如果你觉得让他从善,能顺你的心,你就劝说。 如果你觉得这个人的的确确该死,你便可以杀他,但不能践踏律法,不能违背道德,惩恶除奸不能与律法混为一谈。 而更深层的意思,许清宵也仅仅只是触碰到第二层,那就是先行后知,致良知。 蕴含的道理很深,而且每个人对心学的领悟都不一样,阐述心学的根本,是许清宵要做的事情,但对方如何领悟,许清宵无法干涉。 只能说尽可能的将自身理解说出,让大家自己去理解。 不过,随着自身才气,分享给李守明后,一种更加玄之又玄的能量涌入了体内。 这种东西,不是才气也不是浩然正气,亦不是民意,很古怪但对自己无害。 也就在同一时刻,破邪兄的声音响起。 “贤弟,这是传道之力,你可以理解为信仰之力,对你未来踏入圣道有巨大的好处,而且此物的效果,不弱于民意,可以凝聚于丹田之下,遮掩魔种。” 破邪兄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信仰之力?他未曾想到,这竟然会是信仰之力,而且这种东西,可以遮掩魔种气息,对自己踏入圣道有巨大的好处。 这很不错啊,完全划算啊,自己分享才气给自己的学生,后者成为自己人,自己还可以获得信仰之力,并且还能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简直是一举三得。 果然,好人有好报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 他甚至巴不得再来一批人,本身这三千里才气,他就不想要,最起码现在不想要啊。 拥有如此多才气,只会对自己造成麻烦,先不说自己儒道一路升级实在是有些快了,就说对异术的压制,让许清宵也是万分头疼。 如果再纳入这三千里才气,估计不是大儒也是大儒了,到时候修炼异术说不定还会使修为倒退。 所以自己不能继续提升儒道实力了。 而现在将才气给予自己的学生,换取信仰之力,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划算。 再者自己第二个计划,光是靠自己一个人完全做不到,必须要大量的人才,而且必须要文人,普通人帮不上任何忙。 所以许清宵莫名期盼着,有更多人来自己学堂,拜师学习。 而守仁学堂发生的一切,也正在被外界注视。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文人,这悬挂于天穹上的三千才气,如今是整个大魏百姓都津津乐道的事情。 有人好奇,许清宵若是吸收如此之多的才气,会不会直接成为大儒,甚至是天地大儒。 毕竟才气东来三千里啊。 这得多夸张? 百姓们好奇,文人们也好奇,所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着守仁学堂走来。 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如此,一个,两个,五六个,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文人出现在了守仁学堂外。 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才气之中。 但令所有人好奇的是,不是许清宵再吸收才气,而是.......一个熟人。 “李兄?怎么回事李兄吸收才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兄怎么吸收了许守仁的才气?” “难不成是许兄出手,帮李兄重续儒道?” “有这个可能,李兄昨日在离阳宫自毁儒道,有傲骨血性,说不定得到了许兄的欣赏,如今为他重续儒道。” “如若真是这般,许守仁当真是个好人啊。” “这般想到,孙儒当真是越来越过分,自许兄怒斥严儒,我等便对许兄有所仇视,平日里不屑与其为伍。” “甚至编排诗词羞辱许兄,可没想到许兄不记于心,反倒是帮助李兄,这等胸怀,我等望尘而叹啊。” “唉,惭愧,惭愧啊。” 当大魏文人看到学堂之中,李守明被才气笼罩的一瞬间,不由连连发出感慨之声,他们认为许清宵以怨报德,拥有圣人般的胸怀。 一时之间,更是惭愧连连。 而后,越来越多的文人聚集而来,百姓们也纷纷出现。 他们好奇围观,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一个时辰后。 终于,李守明的声音响起了。 “吾乃李守明,于离阳宫中,自毁儒道,然,遇守仁先生,晓知行合一,悟大道心学,再度明意。” “今日,吾李守明,在此立言,尊奉心学,传至余生,知行合一,愿天下懂得道理,明悟良知。” 李守明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一开始不算很大,仅仅只是传遍了整个街道,因为这是明意。 只是下一刻,他的声音,却传遍了这片区域,尤其是传达到了大魏文宫。 因为他......立言了。 愿尊奉心学,愿意将心学传给每一个人,直至自己余生最后一刻,也愿天下人都懂得道理,明悟心中良知,做对的事情,明白错的事情,行善而不怨。 刹那间,滚滚才气再次坠下,涌入他体内。 而学堂之外,数以千计的大魏文人们却傻愣在了原地。 李守明从自废明意,亲手毁了自己的儒道,又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加入了心学,成为了许清宵的门徒,竟然直接突破七品,直达六品,立言正儒。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重修回来已经算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进一步,这简直是奇迹啊。 所有文人吞咽着唾沫。 昨日在离阳宫,他们看着李守明自毁儒道,既是惋惜又是愤怒,可敢怒不敢言为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废不起,一旦废了,他们这些年的书就白读了,不仅仅如此,他们未来可能还会遭到文宫的打压。 譬如说去县城教书,谁敢要一位得罪过大魏文宫的读书人啊? 谁要?你要吗? 种种因素之下,他们不敢说话,纵然心中有怨,也只能憋着,自己咽下去。 可现在,李守明不但恢复儒道品级,甚至还更上一层楼,让他们莫名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守明的声音在大魏文宫内响起。 正在静心读书的孙静安忽然一愣。 再听完这番话后,他眼神显得有些冷漠,而后挥手,在虚空中写下一行字。 有学生自毁儒道,选择加入其他学派,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因为明意之后,基本上是不会有人自毁儒道的。 一般来说都是在明意之前,选择自己的学派,所以跳来跳去也很正常。 大魏文宫如果详细划分,其实有五种学派,代表着五位圣人,而四大书院当中,学派就更多了,但大多数都是老一辈的学派。 一些上古大儒的学派,或者是一些半圣亚圣的学问。 只是学派数量多,但门徒却很少,跟朱圣一脉比,完全没有一点可比性。 李守明的立言,带着一种泄愤之意,昭告大魏文人,自己已经离开大魏文宫了,也不需要大魏文宫可怜自己。 自己加入了心学,并且还更上一层楼。 说挑衅,有这么个意思。 但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你们大魏文宫先做的不对,后面也不愿承认错误,非要让人家给你们道歉,如今李守明立言,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很快,孙儒的声音随之响起。 “既已脱离大魏文宫,选择其他学派,从今往后,李守明自文宫除名,此等背叛朱圣之儒生,文宫儒者,不可与其来往。” 孙儒的声音响起,他没有训斥,也没有辱骂,更没有叫嚣,而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也算是代表大魏文宫进行表态。 并且孙儒言语之中还是带有警告的味道,李守明离开了大魏文宫,这个没问题,但在他眼中,李守明已经算是背叛了朱圣,所以不允许任何朱圣一脉的读书人。 再与李守明有任何瓜葛,这就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打压手段。 最主要的是,这种打压还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学派之争就是如此,你选择背叛朱圣,那让朱圣门徒跟你断交,也很正常。 就好像如果李守明是他的门徒,忽然背叛了他,许清宵也不会对李守明有好感,包括心学门徒也不会对李守明有好感。 可这件事情其主要原因,并非是李守明主动离开,而是因为但孙儒不公。 事出有因。 而且还有一句话让他们极其不舒服。 文宫儒者,不可与其来往? 凭什么?自己的确是文宫儒生,可李守明又不是敌国间谍,又不是说侮辱了朱圣,凭什么不可以来往? 这有点恶心人了,限制他们的自由。 这一点让他们相当不舒服,甚至是有一种命令的口吻,很是让人反感。 孙儒的声音响彻在这条街道,守仁学堂内,许清宵也听得出孙儒这语气之中的威胁,也带着一种莫名的高高在上。 “呵。” 学堂中。 许清宵冷笑一声,这个孙静安从一开始就各种针对自己,如今惹下众怒还不知错,说他蠢吧,他不可能蠢,毕竟能成为大儒,不可能没脑子。 但说他不蠢,那就是有其他目的,如陈正儒所说的一般,有人想要将大魏文宫剥离出去,而孙静安已经露出了自己的马脚,是一颗明子。 这种人,与商人没有什么区别,一个逐利,一个逐名罢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也给予反击了。 “吾乃许清宵,大魏正儒,创办心学已有三月,今日,广收儒道门徒,入我心学者,可享无尽才气,但凡明意儒生,如若毁意,吾必以无尽才气,为其续道。” 许清宵冷漠开口,而这一句话极其霸气。 谁入我心学,一起分享这无尽才气,要是有明意儒生,愿意自毁儒道,加入心学,他便以无尽才气,为其续道。 这话别人不敢说,他许清宵敢说。 脑海当中还有五千年文明,还怕区区一点才气的消耗? 这就是许清宵的底气,只要他愿意要多少才气有多少才气,给自己的门徒,换成信仰之力,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而且一旦人多了,自己的计划,也方便施行,再加上学派的壮大,对自己来说有千千万万种好处,别说亏了,完全就是血赚。 果然。 随着许清宵这话一说,大魏文宫内,有不少大儒皱眉,他们本来不想参与此事,可随着许清宵之声响起,还是不由去找文宫真正的大儒,与他们协商,不希望把事情彻底闹大。 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麻烦,真正的麻烦。 文宫内,孙静安再听到这话后,并没有露出怒色,相反他很平静,但目光却注视着守仁学堂的方向。 “许清宵。” “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这样做,就会有人入你学堂吗?你小瞧了圣人,也高估了自己。” “而且,若你真拉拢大魏文人,你这就是急着找死啊。” 低喃之声响起,孙静安没有说话了,而是继续观看着手中的书籍,而他手中的书籍,书名却显得略长,但依稀有几个字体很明显。 【异术】【辨法】 守仁学堂。 伴随着许清宵这番话响起。 一时之间,不少已经满肚子怨气的文人有些动摇了。 他们并不是因为许清宵愿意分享才气而动摇,而是因为脱离大魏文宫,就意味着自己要自废儒道,这就是拿前程赌气啊。 可许清宵现在愿意分享才气,就不担心自己前程出问题,如此一来,他们为何不动摇? 也就在此时。 李守明再一次开口了。 “诸位。” “李某斗胆说几句。” “太平诗会,我等起初也算是礼让十国,不失大魏礼仪之邦。” “可十国文人,对我大魏不尊不敬,有错在先,文宫孙儒,却百般偏袒。” “一切只因他仇视许先生。” “此番行为,有失大儒风范,我等文人,在十国大才面前,丢尽颜面。” “我自废儒道,从未后悔,今日习得心学,更上一层,但我心中依旧敬重朱圣。” “只是如今大魏文宫,早已被一群腐儒掌控,曲解朱圣之意,强安我身。” “李某愿请诸位,好好想想,擦亮眼睛,做出选择,三千里才气,供不了多少人入学,错过这等机会,下次即便是想要毁意,也不可能了。” 李守明出声,他如今已是许清宵的门徒,称许清宵为先生,并且一番话发自肺腑,煽动众人情绪。 一时之间,众人不禁回忆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十国文人憎恶的面容,也一个个浮现在脑海当中。 当下有百姓忍不住开口道。 “还等什么?肯定跟着许大人学啊,你们也不想想看,许大人是谁?未来的圣人。” “再者,许大人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人?这孙儒宁可帮外人也不帮自己人,许大人那一次大闹,不是为了自己人?” “要不是我就一个杀猪的,我也拜入许大人门下。” 百姓中一个杀猪人大吼道,他嗓门极大,觉得这帮文人还犹犹豫豫,简直是有些愚蠢。 可这一句话,却如同闪电一般,在众人脑海中闪过。 是啊,别的不说,许清宵护短能力是天下第一,谁欺负他的人,许清宵从来没有退缩过。 再对比一下孙儒的行为,两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再犹豫了,一个个走进了守仁学堂。 “学生吴启子,自废明意,愿入心学,拜先生为师,还望先生不弃。、” “学生周浦,自废明意,愿入心学,拜先生为师,还望先生不弃。” 一连三四位明意儒生走了进来,他们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如若许清宵愿意收纳他们,他们便直接三拜九叩,行拜师大礼。 只是许清宵没有直接收下。 而是望着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学生,微微一笑。 “既立学,自然广收门徒,只是尔等还并非心学何物,今日我便阐述心学之道。” “待阐述过后,尔等细细体悟,如若愿意,明日再来拜师,免得后悔。” 许清宵如此说道。 他不需要虚伪的门徒,而是需要真正明白心学,想要加入的门徒。 一时愤怒之下的选择,往往会让人后悔,冷静之后,再选择加入,才是核心。 果然,许清宵这番话说出。 众人对许清宵的看法又变了许多。 按理说许清宵立学,广收门徒,尤其是针对大魏文宫,这换做任何人都会选择收人。 毕竟一旦收了,他们即便是后悔也没有用,话都说出去,再后悔谁还敢要他们? 可许清宵没有收,反倒是阐述心学,让他们理解,从而再选择是否加入。 光是这等气量,就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这才是真正的立学者啊。 “我等多谢先生。” 下一刻,更多的文人入内了,他们朝着许清宵一拜,无论未来是否选择加入心学,都无法改变许清宵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了。 过了片刻。 许清宵开口,阐述自己的心学之道。 “人生在世,除皮囊之欲,便为精神之欲。” “我辈读书人,学习道理,明悟道理,从而懂得道理。” “心学者,为知行合一,致良知。” “先知再行,先行再知,知晓万物之道理,知晓为人之道理,知晓杀生之道理,知晓心之道理,再行万物之理,为人之道,杀生之道,等等无尽也。” “而致良知,则为根本与归宿,一切向善,一切有良知而唯心,一切先知而唯心。” “先行而知,亦容有错,先知后行,再行后知,知而行后,致良知。” 许清宵将心学之理,尽可能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去阐述。 太高深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时间去思索,但光是这些,就足够众人理解好一阵子了,或许光是先知而行还是先行而知,可能会困扰他们一辈子。 但无论是先行而知还是先知而行,都绕不开最后三个字,致良知。 学堂当中。 才气弥漫。 一朵朵莲花绽放。 许清宵传道,自然有才气涌现,这些都是东来三千里的才气,形成了异象,演化学堂之景。 可以帮助学生们领悟开窍,也能烘托许清宵的形象。 而此时,越来越多的文人聚集此地了。 他们认真聆听许清宵阐述心学。 众人的表情,也充满着困惑和惊讶。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般讲课,许清宵用的是一种自想法,抛出观点与核心,让自己去思考和领悟理解。 而朱圣之学,犹如条框一般,但最开始的朱圣之学,并非如此,是后来一代又一代的大儒,去自我阐述,自我理解,所以改变了许多。 以致于很多文人学习朱圣之道时,经常要从模仿开始,比如说缩衣节食,比如说言行举止,等等都需要注意。 让思维加固。 可许清宵,却解开了他们的枷锁,让他们的思维,自我衍生,自我领悟,从而自我明白属于自己的‘心学’,无论是怎么去知行合一,但致良知这三个字,便锁住了最后一道防守线。 不可能是说,我想杀人我就杀人,我想打劫就打劫。 足足两个时辰。 许清宵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进行了两个时辰的传道。 而两个时辰后。 许清宵这才缓缓停下,他喝了口茶,学堂当中已经站满了人,不少人更是站在学堂之外,脸上都充满着思索。 有人苦闷,想不明白。 有人时而笑时而皱眉。 有人则眼中露出兴奋与激动之色,仿佛领悟了什么一般。 不管如何,许清宵都无所谓。 他起身,所有异象消失。 他要去一趟宫内,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准确点来说,还有蛮多事情要处理,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也的确要走了。 “先生,您要去何处?要徒儿跟您一同去吗?” 看着要离开的许清宵,李守明顿时起身问道。 “不用,守明,帮为师做件事情。” “这是我的侍郎令,去刑部一趟,让他们去一趟兵部,通知兵部把守大魏京都各个通道。” “不允许十国才子离开,太平诗会还未结束,如若提前退席,到要说我大魏怠慢了。”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请先生放心。” 李守明接过许清宵的侍郎令,同时不由继续问道。 “可如若这十国才子死活不去赴宴该怎么办?” 他好奇问道。 “不赴宴?你就自己看着办!” “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倘若大魏文宫的人找你麻烦,无需理会,你如今已是心学弟子,用不着他们管你。” “而若是十国大才赴宴了,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违背良知,出了任何事,有为师在。” 许清宵开口,语气笃定无比道。 十国大才想要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骂完人就想跑? 有这么好的事? 如若不是眼下有这几件急事,许清宵这几日倒是会去赴宴,恶心恶心十国大才也行。 可现在事多,许清宵自然不会去赴宴。 许清宵这番话,说起来有些随意,可传入众人耳中,却莫名显得......很霸气啊。 望着手中的侍郎令,李守明有些发怔。 自己这老师,当真是狂啊。 不过......如此性格,李守明莫名觉得很不错。 至少比待在大魏文宫好百倍。 “孙静安啊孙静安,若是你今日再敢说我一句不是,我定要让你当中出丑。” 李守明心中自言自语。 而下一刻,有人回过神来,发现许清宵已经消失,不由开口询问李守明心学之事。 而李守明也认真回答,细心将自己的理解说出,与对方印证。 一时之间,整个守仁学堂出现了各种讨论之声了。 此时。 大魏宫廷。 许清宵取出藏经阁令,走入了宫廷内。 他特意劳烦引路的公公,帮自己寻一个人来。 很快,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 李贤。 李公公。 李贤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已经是七品武者,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男人要是没了那玩意,的确能加强某些能力。 “许大人!” “许大人!” “您找奴才有什么事?” 李贤一路小跑而来,看到许清宵后,显得无比谄媚。 “李公公。” “许久不见,想与李公公聊聊。” “也免得生了感情。” 许清宵温和一笑,让后者有些惊讶。 “许大人,您对奴才实在是太好了。” “您现在贵为侍郎大人,却还惦记着奴才,这让奴才,该怎么回报啊。” 李贤是真的感动。 最开始认识许清宵时,许清宵是一个才子,但即便是一个普通才子,身份也比自己高。 后来许清宵一次又一次震撼了大魏,又一次又一次的提升官职。 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魏户部侍郎。 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十万八千里,平日里他都跟一些太监吹嘘,自己认识许清宵,来烘托自己的地位。 可没想到,许清宵居然还念着他,这如何不让他感动。 “李公公,何必说这种话?” “我等都是人,无高低之分。” 许清宵依旧是面带温和,只是这种简单的话,更让李贤感动,几乎差点落泪。 他们是阉人,是奴才,在大魏宫中就是下等人,走到外面去连人都不算,却不曾想许清宵如此大才,而且身份如此崇高,一口一口李公公。 真的很是感动啊。 “许大人,承蒙您厚爱,奴才实实在在无以为报,不过许大人您放心,只要您用得上奴才,奴才一定会为您鞍前马后。” 李贤也没多说,既然许清宵如此看重他。 他也不会让许清宵寒心的。 “李公公言重了。” “我听闻李公公有一个弟弟在京都,好像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如若李公公不嫌弃的话,就送到我哪,读书学习吧。” 许清宵再次开口,又送了一份大礼。 “去您哪里学?” “嘶!” “许大人,您......您......您不是再开玩笑吧?” 李贤真的有点懵了。 如今大魏谁不知道,国公侯爷们的孩子,都在许清宵的守仁学堂上课。 那可是真正的权贵私塾啊。 自己的确有个弟弟,也到了上学的年龄,钱是有点,但在京都也就够上个普通私塾。 去许清宵学堂上课? 这!何德何能啊。 “李公公,我许某说话,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当然如若李公公不愿,那也无所谓。” 许清宵认真说道。 看到许清宵这般认真,李贤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落泪道。 “许大人,您对奴才实在是太好了,奴才爹娘死的早,就这一个弟弟,现在是婶婶带着,奴才不奢求自己弟弟能过的多好,读点书,以后做点生意,娶个媳妇,为我家留个后,我就心满意足了。” “您让奴才弟弟去您私塾上课,这恩情,比天还大啊,奴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 李贤哭喊着道,他这话的确发自肺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李公公。” “起来吧。” “一件小事而已,不过有件事情,还真需要李公公帮忙。” 许清宵搀扶李贤,随后微微笑道。 一听这话,李贤顿时激动了。 “请大人明说,只要奴才能做之事,一定不推辞。” 许清宵让自己帮忙,他愿意! 而且无比愿意。 不然欠下如此多的恩情,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 “李公公,随我来。” 许清宵带着李贤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他步伐很慢,同时压着声音道。 “李公公,许某问你三个问题,你先回答。” 许清宵说道。 “请大人直说。” 李贤擦了擦眼泪,这般问道。 “第一,李公公想不想掌握权力?” 许清宵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把李贤问到了。 想不想掌握权力? 那肯定想啊。 但太监有什么权力啊?最多就是下人中的上人罢了,指挥指挥点新来的太监而已。 可面对许清宵的询问,李贤愣了一下后,还是立刻回答。 “想。” 这肯定想啊,谁不想掌握权力? “你想不想成为人人敬畏的存在?比如说百官?亲王?当然不包括陛下和我。” 许清宵再次问道,但额外要补充一句,除了自己和女帝。 “百官?亲王?” 李贤咽了口唾沫,不过身子有些发抖。 百官在他眼中,如神明一般。 亲王那简直就是神明中的神明啊。 让他们怕自己?敬畏自己?这可能吗?完全不可能啊。 但面对许清宵这般表情,李贤还是说出自己的内心话。 “想!” 虽然这很大胆,可他还是忍不住回答。 “那李公公,李某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如若想要得到权力与世人敬畏,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愿意付出吗?” 许清宵的声音,极其平静。 可这平静的背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贤沉默了。 他静静地看着许清宵。 极大的代价? 可却能换到无与伦比的权力,和世人敬畏的目光。 李贤沉默,他在沉思。 过了一会后,李贤终于回过神来了。 “许大人!” “奴才李贤!除了有个亲弟弟以外,再无亲人,我知晓奴才这种人,连许大人一片指甲盖都比不上。” “可奴才是一个记恩之人,许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像他人一般瞧不起奴才,反而与奴才客客气气。” “许大人,您是一位好官,您也是一位好人,从今往后,奴才李贤,除陛下之外,定将竭尽全力,帮助许大人。” “奴才甘心成为许大人手中的棋子,哪怕有一天,许大人要抛弃奴才这枚棋子,奴才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李贤跪在地上,砰砰砰地一直磕头,他不蠢,能在宫里做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蠢? 此时此刻,他明白许清宵的意图是什么了,故此他很激动,非常的激动。 他明白,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虽然不知道许清宵会用什么办法。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绝对不能错过。 所以他跪下磕头,向许清宵表达忠心。 “李公公,言重了,言重了。” “今日主要还是找陛下有些事商议。” “只是恰好想到一些这种事情,就问问李公公。” “不过李公公这番话,许某有些感动,李公公,倘若有一天你发达了,千万不要忘了许某。” 许清宵笑道。 “许大人,您放心!如若有朝一日,奴才熬出头了,无论是不是与您有关系,您都是我的大人。” 李贤认真无比道。 而许清宵只是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紧接着便换了个方向,朝着养心殿走去。 对于李贤。 许清宵挺看重的,别看年轻,但吃过的苦肯定多,你挑个老一点的太监,虽然聪明心细,但也是老油条,不好掌控。 年轻点好啊,吃过苦,有野心,而且更好控制,如果等到有一天,自己控制不了了,有的是办法对付。 再加上他还有一个亲弟弟,入自己学堂,换句话来说,这就是一种间接***。 利益捆绑也好,互相帮助也好,总而言之,李贤这个人很适合做自己的棋子。 不过真想要培养出阉党,绝对不可能直接让李贤上位。 而是先让陛下选人,让李贤好好活着就好,最好是低调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推荐,不然直接推荐李贤。 女帝会答应吗? 这一点许清宵不知道,而他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往后的日子,好好修炼武道,多读书,任何事情不要插手,不要轻易得罪人,知道吗?” 许清宵交代一些事情给李贤。 后者认真记下许清宵说的每一个字,牢牢记在心中。 然而朝着养心殿走到一半时,赵婉儿忽然出现了,得知许清宵要面圣,她便亲自引路,而李贤就自动告退了。 等李贤走后。 许清宵与赵婉儿一路闲聊。 面对赵婉儿,许清宵倒没有太多的想法,这是女帝身边的侍女,聊聊天可以,真要利用起来,还是别了吧。 大约半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养心殿外。 赵婉儿入内通报。 很快,她有走了出来。 “许大人,陛下宣您入内。” 声音响起。 许清宵缓缓踏入养心殿内。 时隔一段时间,再次面圣,许清宵没有丝毫紧张,比前几次更为镇定了。 “臣,许清宵,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出声,朝着女帝一拜。 “爱卿免礼。” 女帝的声音响起。 而后继续开口。 “许爱卿,今日找朕,有何事?” 女帝问道,开门见山。 “陛下!” “臣,今日临时面圣,是为铸剑而来。” 许清宵望着紫纱后面的女帝,如此说道。 “铸剑?” “铸什么剑?” 女帝语气平静。 “杀伐之剑。” 许清宵回答。 “怎么一个杀伐?” 女帝依旧平静。 “杀奸臣!伐乱党!诛藩王!平祸端!” 十二个字。 从许清宵口中缓缓说出。 而当这十二字落下。 女帝眼中难免不由闪过一丝异样。 “爱卿继续。” 她没有多想,声音依旧是高冷平静。 第一百四十一章:杀伐之剑!天子之剑!民心之剑!官商之路! 养心殿。 女帝让许清宵继续开口。 而许清宵也没有废话。 “陛下,臣斗胆直言,如今大魏王朝,风雨摇摆,国家社稷,面临种种危机。” “故此,臣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整日思索,甚至连太平诗会都不愿参加。” “就是在思索此事,而就在昨日,臣想到了铸剑之事,为大魏王朝铸造一柄杀伐之剑。” “此剑有两大作用。” “其一,杀奸臣,伐乱党,诛藩王,平祸乱,大魏朝廷,自有奸臣,贪污枉法,罄竹难书,然大魏情报机构极差,各地之事,官官相护,百恶呈一事。” “故此,此剑,隐于大世,为陛下效力,收集天下一切情报,事事成书,陛下只需一观,便可阅天下之事。” 许清宵说出此剑的第一个好处。 紧接着许清宵继续开口。 “而朝堂当中,乱党林立,如今虽文武尊上,可难保未来不生变动,党派之争,对朝堂不利,也对大魏不利,更对天下百姓不利,需还之朗朗乾坤。” “故此,此剑,刚正不阿,血溅三尺,伐乱党群祸,稳定王朝之安定,也护住陛下皇权,臣认为,大魏的朝廷,只允许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便是陛下的声音。” 许清宵又说出第二个好处。 王朝论,盛世百家,乱世一言,皇帝搞一言堂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至少在乱世当中,国家动荡,最好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这样的话,大局上不会出什么错误。 即便真错了,也总比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进退两难,被慢慢拖死吧? 自古以来,很多王朝都是被拖死的,慢性死亡,毕竟正常情况下,按照皇帝的意思,即便是再暴君,也不希望百姓受苦啊。 而许清宵这番话一说,女帝实实在在忍不住惊讶了。 她美眸深处,闪过一丝震撼之色。 因为许清宵说的事情,就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如今大魏摇摇欲坠,而朝堂争斗不休,很多事情,自己有心无力,她时常希望自自己可以真正掌控大魏。 可这不可能,朝堂,商会,权贵,藩王,哪一个会真心听从自己? 想要真正做到大统一,太难了。 可许清宵却敢说,能为自己扫荡朝堂一切,只有自己一人之声,这如何不让她震撼。 只是她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许清宵,等待着下文。 而对许清宵来说,朝堂的发展,迟早会变得复杂起来,如今大魏是遇到了危机,可一旦由衰转盛。 那么大魏朝堂,必然会出现许多党派。 六部尚书都老了。 陈正儒也已经有六十五岁了,再有几年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需要退位,让给更有才俊的年轻人出现。 这是每一个时代必然发生的事情,新旧交换,无非是现在大魏还需要他们稳住大局。 可女帝年轻啊。 现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她身为帝王,还可统治八十年,一百岁时也会退位,毕竟帝不可久坐,可以用灵药续命,但一个帝王如若统治王朝超过百年。 会引来各种不详,这是天地不容。 退位之帝,也不能插手朝政,否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未来的路,更加艰苦,现在若是不处理好,以后会惹来更多麻烦。 不仅仅是对女帝,对自己也不好啊。 至于自己是不是党派? 我许清宵是读书人,什么党派不党派,我一心向着陛下,非要安个罪名,那我就是皇党,服不服? 阉党,一定要出现。 而且不用太急,计划出来就好,哪怕是一颗种子,也要在女帝心中种下。 等到阉党成立之后,才是自己大展宏图之时。 这一把剑,不仅仅是陛下的杀伐之剑,也是他许清宵的杀伐之剑。 “陛下,至于诛藩王,平祸乱,就更为简单了,当朝堂统一,各地藩王即便是再想动弹,也要掂量掂量,而陛下可以让此剑,悬于其头,令其恐慌,顺从者交出兵权,逆从者,无需陛下出手,这把剑也会自己落下。” “藩王一定,自然天下平乱。” 许清宵认真说道。 当然藩王之乱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松解决,许清宵也只是用词夸张。 想要解决藩王之乱,有一个招特别管用,千古第一阳谋,只是这招许清宵不打算现在拿出来。 毕竟大魏现在内忧外患,拿出来就是逼着藩王造反,需要等大魏稳固之后,再拿出来装哔。 这个阳谋要是拿出来,许清宵就不相信女帝还会如此淡定。 的确,女帝表现的颇为平静,她更加明白藩王之乱有多复杂,几乎无解,要从各方面打压,甚至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动手。 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带来的麻烦会更多。 “其二呢?” “爱卿接着说。” 但女帝继续询问道。 “回陛下,其二便是,此杀伐之剑,可奠基......天子之剑!”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清澈无比,望着女帝。 “天子之剑?” “何为天子之剑?” 女帝更加好奇了,这杀伐之剑,就已经如此吸引了,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引出天子之剑。 “天子之剑,乃为大魏神器,安内伐外,当杀伐之剑染血之时,天子之剑便可铸出。” “到时,陛下之言,便是天子之剑,剑之所向,睥睨天下,莫说北伐,即便全面开战,也未尝不可做到,此剑,可让大魏一统山河,日月同辉。” 许清宵声音充满着激昂。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攥紧了拳头,目光坚定无比道。 一统山河! 日月同辉! 许清宵画大饼的能力几乎是满级,饶是大魏的女帝,再听完这天子之剑后,也莫名心动了。 虽然知道很困难,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张大饼。 可还是令她心动。 因为她终究是人,不可能没有一点欲望,相反她的欲望更大,只是她知道克制,明白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杀伐之剑。” “天子之剑。” 不知为何,女帝总感觉还缺少了什么,但她想不出来。 看着女帝眼神中一丝丝思索,许清宵面色平静。 其实他真正的计划,是三把剑。 阉党对应杀伐之剑。 女帝对应天子之剑。 而还有一把剑,至关重要,这一把剑,是核心,真正的核心。 并且这一把剑,可以抗衡杀伐之剑,也可以抗衡天子之剑。 此剑名为‘民心之剑’。 是的,就是万民信仰。 当杀伐之剑变得无比锋芒之时,就需要天子之剑来压制,而当天子之剑锋芒无比之时,那么自己这把民心之剑,可以压制一切。 因为皇帝再强,再有能耐,他依靠的是天下百姓。 所以无论是暴君还是明君,都明白一个道理,杀多少臣子都没关系,征战多少年也没有关系。 可不管如何,不能得罪天下百姓。 一旦得罪了天下百姓,任你王朝不朽,任你帝王如神,到头来终究是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无非就是大了点罢了。 得民心者,得一切。 而这一把剑,是许清宵为自己准备的,他不知道未来到底如何,能否抽身而退,亦或者能否运筹帷幄。 所以给自己买一份保险是最好的。 民心之剑,不锋利,但重若泰山。 只是,这一柄剑,必须要自己掌控,这是自己最强的底牌,没有之一。 “爱卿。” “杀伐之剑,如何铸成?” 女帝开口,她没有去幻想天子之剑,但对杀伐之剑很感兴趣,因为她现在的确需要一把这样利器。 “回陛下,此剑,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其一,他们对陛下必须绝对忠心,换句话来说,他们眼中只有陛下,容不得半个人,一旦陛下式微,他们也会跟着式微,陛下强盛,他们也会跟着强盛。” “其二,他们必须要拥有武力,并且也必须有极大智慧,擅长隐忍。” “其三,他们绝对不能加入任何党派,无论是儒道还是文党,都不能加入。” 许清宵说出三个要素,没有这三个要素,无法铸成杀伐之剑。 可此话一说,女帝微微皱眉。 许清宵说的这三点,她自然知晓,但问题是,她也再寻找这种人才啊。 只是找不到。 如若能找到的话,还需要许清宵开口吗? “许爱卿,可有人选?” 下一刻,女帝开口,询问许清宵是否有人选?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 “臣,木得。”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 让自己挑人选?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建议了,女帝大喜,可回过头仔细想想,会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还有自己跟李贤聊天,难道就没人看到?宫中眼线极多,外面的事情,或许女帝察觉不到,但宫中的事情,谁察觉不到? 如若不是之前和李贤有所交情,许清宵也不会提这个事。 这把杀伐之剑,必须要由女帝亲自打造,自己不能参与,最多只能给点建议,而等剑出鞘之后,自己就可以借来使一使了。 无论李贤说的多好听,也无论李贤如此感激自己,哪怕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到头来抵得过自身荣华富贵吗? 不是许清宵把人性想的太恶劣,而是人性本身就是如此,不管做什么事情,提防一手一定要有,无论是对党派,还是对女帝。 大家都是围绕自己利益,没有利益,一切都是空谈妄想。 听到这话,女帝实实在在有些一愣。 本以为许清宵说了这么多,会告诉自己答案,可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许清宵说没有? 女帝沉默。 她看向许清宵,眼神略显复杂。 只是过了一会,女帝继续开口。 “那许爱卿有何建议?” 女帝继续问道。 她不相信许清宵一点都没想法,或许有什么顾忌,但铸杀伐之剑,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才会继续询问。 “陛下,臣对这个倒不是很了解,毕竟能同时满足以上三点,臣一时想不到。” “不过,类似于婉儿姑娘这种,倒是不错,但婉儿姑娘常伴圣旁,就有些麻烦了。” 许清宵不能明说,但也不能不说啊,万一真找错了呢?所以只能隐晦的提一句,至于女帝能不能理解,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 随着许清宵出声,赵婉儿却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会推自己,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夸赞。 只是对赵婉儿来说,这看似是一句夸赞。 可女帝却不由好奇了,她莫名想到了什么,但一下子没有想到。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再度响起。 “陛下,臣,还有一件事情启奏。” 许清宵出声,提第二件事了。 “何事?” 女帝问道。 “关于水车之事。” “水车工程停滞不前,只因三商漫天要价,臣有一计,可将价格压制三成,只是需要陛下出手。” 许清宵出声,说出第二件事情。 就是水车之事。 “压制三成?” 女帝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这一次她难以保持镇定了。 “是户部原价的三成。” 许清宵再说出一个消息。 “爱卿请说。” 女帝面容上还是十分平静,心中带着好奇和不解,她想不明白,许清宵为何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三成?还是原价的三成? 这怎么可能? “陛下,臣以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况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 “可对于商人来说,有时候钱财不代表一切,尤其是对这三大商会来说。” “多一万万两和少一万万两,对其而言无非是利润更高一些,可有些东西,是这些商人一直想拥有,却一直拥有不了的。” “只需要陛下给予他们,臣可以保证,水车原材,三成价格即可买下,而且还能免除漕运。” 许清宵如此说道。 “想拥有,却一直拥有不了的?” 女帝好奇了,商人逐利,除了银子以外,他们还需要什么? 感受到女帝的疑惑,许清宵平静开口。 “官职!” 声音落下。 赵婉儿第一个惊愕,脸上满是震惊。 官职? 给商人? 这......有点离谱吧? 然而,女帝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惊讶,而是陷入了思索当中。 许清宵不说话,等待女帝开口。 想要让这些商人宁可亏本,也要给予朝廷,就必须要开出一个让他们无法抗拒的价格。 而钱,大魏没有。 但官职,有没有还不是陛下一句话吗? 终于,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给予商人官职,代价未免有些大了吧?” 女帝没有否决,而是看向许清宵,如此说道。 在她眼中,官职可不是说给就给的,而且给商人官职,其影响也很大,因为自古以来,商人就不可能有官职。 当朝为官的,哪一个不是靠读书靠实力上来的?而商人,说好听点叫做经营有道,说难听点不就是投机倒把吗? 若是给他们官职,必然会引来各方反对。 “不!” “陛下,臣并非是说,给这些商人官职,而是开辟一条新的官路,可为皇商。” “而皇商者,无需给予他们权力,因为他们也不需要权力,只需要给他们相应的身份地位即可。” 许清宵如此说道,但看到女帝还是有些疑惑,许清宵继续开口。 “陛下,臣举个例子,燕京城有一富商,为博取美人一笑,一夜花费百万两白银,世人皆以为,这富商贪图美色。” “可实际上,这富商为的是炫耀,炫耀自己的财力,当然美色也很重要。” “天下商人,能做到首领之人,说是富可敌国,也不足为过,他们吃尽山珍海味,赏过各国美女。” “说一句大不逆之言,可能陛下每日用膳,都比不过这些富甲巨商,所以他们已经没有多大追求。” “而继续敛财,是因为商人本性,也是想要稳固商会地位,有竞争对手。” “可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本性罢了,他们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追求,但如若在此时,陛下打破千古传统,开辟一条单独的商官之道。” “不给权力,只给身份地位,包括出行仪仗,这些商人只怕会蠢蠢欲动,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他们必会求之。” “而对大魏来说,牺牲的不过是一点点名声,但得到的却是天下商人支持,取之不完的银两,请陛下定夺。”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出。 而且也分析的头头是道。 商人赚了钱,最希望什么?还不是衣锦还乡,得到别人的认可。 可不管是大魏还是突邪,亦或者是初元,甚至说天下就没有几个国家,会提高商人的地位。 小商小贩是过日子的,这个没什么,但大商人都是被仇视的,仇富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 所以这些商人为了反击,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得到认可,一夜花费百万两,或者是不把钱当钱,其实就是一种报复。 甚至修桥修路,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个好名声。 可再怎么做,有朝廷颁布的官位好吗? 百姓再怎么不认可商人,可朝廷都认可了,能有什么说的? 而对于商人来说,他们用尽心思去讨好各地官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赚取银两吗?可现在自己当官了,虽然没权利,但身份摆在这里啊。 以后遇到点事,也不至于说非要去求人,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抓我? 如若再加上仪仗出行,试问一下,官老爷出去的排面大不大?这些商人们眼不眼红?九匹马拉车是杀头的罪,七匹马呢?五匹马呢? 再给套定制的官服,这帮商人还不乐疯了,天天跑出去装哔? 许清宵这一点,就是抓住商人的需求。 无论是面子,还是地位,亦或者是他人的认可,这些东西都是商人现在急需的。 银子可以慢慢赚,今年亏一点,明年赚回来就行了,可面子就不一样了。 “重新开辟一条商官之路吗?” “如何设置?” 女帝问道,她有些感兴趣了。 “回陛下,臣基本想法倒也简单,如大魏朝廷一般,十品至一品,以捐赠银两为主,十品捐赠一万两白银交给朝廷,赐令不赐服,而后五万两九品,十万两八品。” “二十万两七品,五十万两六品,一百万两五品,五百万两四品,一千万两三品,五千万两二品,一万万两一品。” 许清宵如此回答。 “一万万两,一品官职?” 女帝再沉思。 而赵婉儿却露出惊容。 毕竟不给一丁点权利,就给你一个虚名,好听一点罢了,就收人家一万万两?这相当于大魏一年的国税收入啊。 “陛下,这不算多,从三品开始,设百位,二品设二十位,一品设六位,每十年竞价一次,价高者得,只多不少。” 许清宵继续说道。 “十年一次?” 赵婉儿又震惊了,而女帝也微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个虚名,一套官服,一些令箭,这些东西成本不要几百两银子,卖人家一万万两白银?还十年一次,不行就换人?这还真是狠啊。 感受到陛下的沉默。 许清宵继续开口,生怕陛下觉得少了。 “陛下,官职的价格,不能再提高了,毕竟这些商人也不是傻子,所以等大魏繁荣起来后,再把爵位拿出来。” “但爵位就是钱财购买了,而是为国效力,譬如说修桥修路,解决当地百姓的生存之道,提供各种岗位,然后再给予爵位。” “最高可给亲王爵位,死后可王葬,并且追封永久王位,但必须得死后,算是落个好名声。” 许清宵又丢了一颗重磅炸弹出来。 官职只是卖钱,相当于赚取税银,而爵位不一样,必须要利国利民,这样也算是为国家出力。 当然想要干到亲王这个程度,就要加许多困难上去了,让你有挑战性。 其实这就跟打游戏一样,你满级了,六神装了,肯定会觉得没意思,这个时候给你开个新地图,保证你激情满满,至于说以后会不会又枯燥。 那没关系啊,你后面有无数人巴不得你赶紧滚蛋。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内卷就开始了,商人们卷死,受利的是谁?不就是大魏王朝吗? 你修桥?我就修路! 你修桥修路,我解决就业率。 你修桥修路,解决就业率,我他娘的开荒废田,全部身家砸出去,你拿什么跟我斗?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官职给了,天下商人就算是自己跳进了体制内,进了朝堂,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身为大魏官员,你把材料卖给敌国?你这不是通奸卖国你是什么? 可没有进朝堂,那就是商人逐利,皇帝不喜欢也没办法,毕竟从原则上来说,买卖不分国界啊。 所以,许清宵这一招,也是阳谋,而且还是无解的阳谋,挖了一个深坑,等待着商人跳进去。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加入了皇家商会,还怕没钱赚吗?在外面嚷嚷一句,我是皇商,又有面子,百姓又相信你。 至于你去坑蒙拐骗?那没事啊,组建个内部巡查小组,让吏部,刑部,儒家一起出动,再加上阉党暗中调查,你敢乱来,我就一刀砍下去。 你不乱来,赚你该赚的银子,享受你该享受的人生,何乐而不为? 所以,这一招,许清宵想到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啊。 龙椅上。 女帝沉思。 她自我思索,许清宵所说的一切,都是钱财银两,这些东西大魏急缺,是实话。 可她感觉,许清宵这话里有话。 单单只是银两的话,许清宵不会开口的,她知道。 银两! 商人! 官职! 女帝自我思考,就在突兀之间,她脑海当中闪过一道光芒。 刹那间,女帝瞳孔放大了一些。 因为她彻底明白这个提议藏着什么了。 将大魏商人拉进大魏朝廷之中,建立一个独立的商会,从今往后就没有什么五大商,八大商了,只有一个大魏皇商。 这当真是高啊。 女帝猛地站起身来,她看向许清宵,心中之震撼,如翻江倒海一般。 大魏王朝,其实很早的时候,就盯上了商人,想要管控商人,但这些商人何其聪明? 哪里不知道一旦被大魏管控,就面临着很多危险,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也不允许他们如此。 所以每当提出管控商人时,都会引来许多问题,甚至历代皇帝,动过刀子,可结果呢?刀子还没下来,大魏就发生了许多战乱。 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所以这刀子迟迟不落,而新朝,自己也知道许清宵迟早会动大魏商人,但她也在提前布局。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想出了这个办法。 挖了一个天大的坑,让大魏商人高高兴兴地跳进来。 高。 高! 当真是高明啊。 再看许清宵,面上平静如水,可眼神当中明明就藏着笑意啊。 这许清宵,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为什么如此聪慧啊。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女帝直接开口。 “许爱卿,商官论,朕允许了。” “赐你龙符,此事,由大魏六部全力配合于你,再给予你先斩后奏之权,此事过后,大魏商会一旦形成,由你主导调遣。” 女帝很激动,但她身为帝王,内心再激动也会藏起来。 她将大魏龙符再次给予许清宵,并且允许许清宵调遣六部,让六部来配合许清宵处理此事。 一旦做好了,许清宵就是大魏商官指挥使,主导调遣一切,身份极高。 “臣,领旨。”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不得不说,女帝当真聪慧啊,才不过半刻钟,就猜到自己想要做什么。 也看穿了这件事情的核心是什么。 挺好的,许清宵还真怕皇帝不知道。 是的,这个商官体系。 其根本就在于大魏商人,而不是区区的银两钱财。 因为大魏迟早会繁荣昌盛,而这些商人也会跟着吃红利,事没做事,力没出力,白白享受这么多,许清宵会答应吗? 可商官体系一旦搭建,前期给大家一种,大魏缺钱了,给我银两,我给你官职,让你装一波哔的错觉。 一旦到了中期,那就是利润分配,进行整合,商人在一起最大的问题就是竞争,可到了中期,大家都加进来了,想走是不可能走的。 老老实实听我安排,谁去做这个,谁去做那个,大家分配来,每个人都赚钱,而且还不用发生矛盾,自然而然国家省事了,商人们也满意了,都赚到钱以后,就会发现,这大魏商会真的好啊,然后又开始琢磨,自己能不能提升点官职啊。 商官虽然没实权,可这是对大魏朝廷来说啊,而对大魏商会来说,这官职会没有权利?真当就给个虚名? 许清宵这招,就相当于是开了个补习班,设立个班长一样,补习班的班长在学校肯定没啥用,但在补习班就是人上人了。 所以到了中期,商人们就会内卷起来,竞价买官,算是给大魏打工了。 至于后期,那就更好了,监督,管控,巡查,一样一样盯死你们,老老实实给大魏打工吧,想走?抱歉,你身为大魏的官员,你居然想叛国?来人,抓他入狱。 这招啊,这招叫做请君入瓮之螳螂捕蝉。 也正是因为如此,女帝才会这般激动,不然的话,真为了点银子,说实话她不见地会答应,因为......丢人。 “许爱卿,御膳房做了一些不错点心,待会带点回去吧。” 女帝开口,她的心情在此时格外愉悦,许清宵算是给她解决了一件天大的麻烦,如果这个杀伐之剑能说的更仔细一些,那就是两件天大的麻烦。 如此能臣,自己当真大魏有福,祖宗有灵啊。 “多谢陛下。” 许清宵倒也平静,甚至有点不太开心了。 这就示好了?你的傲娇呢?你的冷漠呢?陛下,我还是喜欢你那种心如止水的模样,你这般俗气,让臣有些接受不了啊。 许清宵心中略显得意。 而女帝并不知道许清宵再想什么,只是察觉许清宵一直看着自己,让她莫名想到另外一件事。 过了一会,赵婉儿送来了点心。 许清宵也就告退。 而随着许清宵离开后,女帝也收回了心思。 她还在思索关于杀伐之剑的事情。 绝对的忠心。 还需要有一定实力。 胆大心细,心狠手辣。 女帝微微蹙眉,心狠手辣是她加上去的,原因很简单,做大事的要是不心狠手辣,做的成大事吗? 优柔寡断,只会影响局势。 可上哪里找这种人?而且要为自己办这么多事,就必须是一个群体,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 唉。 女帝心中感慨,不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了。 她打算去散散步。 只是刚走到门外,门外的太监,立刻跪在地上。 “陛下,马上就要下雨了。” 太监跪在地上,提醒着自己要下雨了。 望了一眼天色。 的确有些黑云。 可下一刻。 女帝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这太监身上。 等等。 忠心,实力,聪慧,心狠。 女帝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监,一时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 皇宫内。 赵婉儿相送许清宵出宫。 许清宵提着一个盒子,这是皇室点心,一路上也和赵婉儿有说有笑。 随着见过几次面,大家互相熟络后,自然而然就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陌生隔阂。 而且两人的话题,也扯到了婚嫁上,许清宵的对话就比较凡了,什么自己要本事没本事,要钱财没钱财,哪里敢谈婚论嫁。 “许大人可是不知,太平诗会之后,宫里不少女眷都爱慕许大人。” “只要许大人愿意,宫中所有女子都愿意嫁给许大人,倒贴银子都愿意,许大人当真是谦虚啊。” 赵婉儿轻笑道。 “唉,宫中女眷虽多,可真正绝色又有几个?要是能有婉儿姑娘这般漂亮,许某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许清宵聊天方式十分开放,其实就是现代人那套,什么含蓄不含蓄。 扪心自问,倘若有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女人,最绝的还是处子,那个男人不喜欢? 如果不是异术的问题,许清宵不说三妻四妾,最起码得找几个红颜知己吧? 男儿在世,功名,权力,红颜,不就是为了这三样东西?要是身边没个红颜,岂不是无聊透顶? 但!异术的问题不解决,许清宵不敢碰别人,万一出了事,可不是小事啊。 这也是为何许清宵在这方面比较抗拒。 怕害人啊。 可对许清宵来说,这就是一句凡尔赛加夸人的话,但对赵婉儿来说,莫名有些小脸红了。 “许大人,当真是说笑了。” 赵婉儿声音都有些紧张,对于自己的长相,她肯定是有信心的,只是自己年纪还小,常伴君身,自然而然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如果换个人说这话,赵婉儿都会觉得是轻薄自己。 可许清宵的确不一样。 又年轻又俊俏,而且还有这般大才,连陛下都不由夸赞过许多次,朝廷上下除了个别一批人以外,谁不夸许清宵? 换谁谁不喜欢? “好了,婉儿姑娘,你早些回去吧,要下雨了,许某先走了。” 来到宫门。 许清宵朝着婉儿姑娘挥了挥手,随后便离开了。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赵婉儿不由露出一抹甜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此时。 走出皇宫后。 许清宵没打算回去。 而是朝着桃花庵走去。 大约三件事情。 第一,找白衣门的家伙碰个面。 第二,找一趟白衣姑娘,上次的事情,还是得道歉。 第三,再找张如会谈点事。 所以还是有点忙。 望了一眼天色,有些黑云,似乎要下雨了。 故此许清宵加快了点步伐。 从大魏宫到桃花庵,大约只需一刻钟的时间。 许清宵加快了些步伐,半刻钟便来到了桃花庵。 再来桃花庵。 许清宵大方很多,这就跟去喝茶一样,第一次大家都很紧张,生怕被人发现,瑟瑟发抖。 可到了第二次以后,就好多了。 许清宵再入桃花庵,一些迎接的侍女,再一次震惊,而后如之前一般,全部凑了上来。 好在柳姑娘第一时间赶到,算是救场了。 “见过许公子。” 柳姑娘朝着许清宵盈盈作礼,美眸中有遮掩不了的笑意。 “柳姑娘客气了,敢问白衣姑娘今日在否?” 许清宵笑道。 “在,不过白衣姑娘已经说了不见客。” “不过,许公子不一样,我差人去问问,许公子也好稍加歇息。” 柳姑娘如此说道。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 “恩,我先休息一会,就去聚贤宴吧。” 找白衣姑娘是第二件事,先把第一件事情解决再说吧。 跟随着柳姑娘前行。 许清宵很快来到聚贤宴。 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许兄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上次是有事。” “你们别不信,天下所有男子皆好色,我许兄一点都不好色。” 王儒的声音响起,不算很大,但也绝对不小了,至少刚进来许清宵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而听到这番话后。 许清宵微微一愣。 莫名觉得尴尬。 也就在此时,王儒发现众人都不说话了,皆然看向身后。 不由自主也看了过去。 好家伙。 当看到许清宵的身影后,王儒胖脸有些沉默了。 “王儒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是来办事的。” 许清宵笑容一些牵强。 他解释不清楚啊。 可每次来这里都能遇到王儒,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喜欢来这种地方啊。 哦,估计是能白嫖,毕竟跟掌柜的认识了。 听到许清宵的解释。 王儒此时此刻,有些五味杂陈。 但许清宵稍稍给了一个眼神,王儒察觉到了,当下有点数了。 “许兄,那我先陪朋友,待会去学堂找您。” 王儒开口,他不想去打扰许清宵,而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朝着王儒几位朋友拱了拱手,算是见过,也是给王儒面子。 也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忽然缓缓走来。 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正主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原告是许清宵,审案是许清宵,判案的也是许清宵 桃花庵。 聚贤宴。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来者穿着桃花庵的侍衣,谄笑着看向许清宵。 “许公子,需要为您准备什么吗?” 是宴厅中的杂役。 他的出现,在别人眼中看来,是一种讨好,这很正常,没有半点不妥之处。 而此人,也正是白衣门的内应。 除了他,许清宵真猜不到是谁了。 上次来桃花庵,接触的人不过就是柳姑娘,白衣,王儒,还有一个他。 柳姑娘不是,是的话早就联系了,白衣姑娘也不是,不然不会那么傻啊,至于王儒,要是他的话,许清宵直接举报,不为别的,太无聊了。 玩反转也不能这么玩啊。 而这个杂役,很有嫌疑,符合几个要点,平平无奇。 但即便是如此,许清宵还是有些牙疼,白衣门的这帮家伙,当真是有些问题。 非要走这种与众不同的路线。 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说应该是某某花魁,然后自己赋诗一首,自己入内交谈,可没想到的是,一个打杂的。 “准备一些果酒小食,去静心宴为我送来,劳烦了。” 许清宵看了对方一眼,而对方也看了许清宵一眼,两人双目对视,瞬间交换了一些信息。 既然要跟这人碰面,自然不能待在这里,去静心宴最好。 “好,许公子稍等。” 后者会意,当下离开,而柳姑娘则带着许清宵前往静心宴了。 静心宴十分安静,是雅间。 柳姑娘安排的是一个双人雅间,怕许清宵有好友要来。 待安排好后,柳姑娘也十分识趣离开,去找白衣姑娘了。 “劳烦柳姑娘了,待会若是白衣姑娘愿意见我的话,一炷香后通知许某,许某有些事要想一想。” “还有劳烦柳姑娘告诉掌柜一声,许某有事找他,等我见完白衣姑娘后,会去找他。” 许清宵如此说道。 “恩,许公子放心,奴家会安排的好的。” 柳姑娘点了点头,眼中含笑离开。 待柳姑娘走后,许清宵这才收回了目光,而后静静等待了。 一小会。 终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下一刻,雅间被推开,小二缓缓走了进来,端着几个小菜和一壶果酒,紧接着又将门关上。 “许公子,菜上好了。” 小二将东西摆在许清宵面前,面上带着笑容。 “说吧。” “有什么事。” 许清宵开口,没有看桌上的东西。 此话一说,小二倒也没有任何惊奇,而是压着声音道。 “许公子,这是上面给你的信。” 小二取出一封信,递给许清宵。 接过信封,许清宵拆开观看。 信中内容极多,许清宵认真观看。 大约几十个呼吸后,许清宵看完了这信中内容。 内容很简单,跟自己猜想的一般,白衣门想要拉拢自己,愿意给自己一个非常高的身份,一同推翻女帝统治,建立新的大魏。 将书信放在一旁,当下书信自我燃烧,化作白雾。 而小二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许大人,上面非常看重您,小的可是听说过,门主对你极其欣赏。” “自你写出绝世文章后,上面就一直非常关注您,如若您加入我们,荣华富贵什么,太过于肤浅了,未来大魏的丞相之位,可就是您的了。” “甚至封王都不是不可能的,许大人。” 小二压着声音,谄媚着说道。 他是一个接应,在白衣门的地位不算低但也不算高,自然而然对许清宵谄媚。 毕竟许清宵是谁?大魏的万古大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的,这等人才若是被吸纳白衣门中,对白衣门来说,简直是天大好事。 当然了,他也不蠢,知道想要拉拢许清宵进白衣门,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否则人家放着正儿八经的户部侍郎不干,跑来跟他们造反?又不蠢。 “容我思考,过些日子,再与你们交接。” 许清宵出声,你让自己现在就说答应,那不是把人家当傻子吗? 犹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严厉拒绝? 说句实话,现在已经树敌这么多了,总不可能一直树敌下去吧?总要结交点朋友吧? 不搞点自己的势力,早晚得完蛋。 真要现在拒绝,估计人家有一大堆手段来找自己麻烦,退一步,暂时合作也不是不行,他们利用自己,那自己也完全可以利用他们。 大家互利互惠,岂不美哉? 当然白衣门这个组织,如若有的选,许清宵肯定不会碰。 “好,许大人,上面给您时间,只是不要太长就好。” “还有一件事情,许大人,吴言交给您的东西,可否交于我们。” 小二笑道。 “恩。”许清宵从怀中拿出当初吴言交给自己的小册,他早就一比一还原做好了。 “多谢许大人。” “许大人,容小的再说几句,您别觉得烦。” “我等并非是什么造反组织,而是为推翻不公,我等也一直在寻找武帝遗子,如若寻找到了,便会揭竿而起,所以您照样还是大魏的臣子,没有任何背叛。” “再者,许大人,我等的势力,比大人想象中要大很多,这是上面让我交给您的,如若您需要我等为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将此令拿出,我等门徒会在第一时间找您,得知您的要求后,也会立刻请示上面。” “如若没什么大问题,我等也会尽心尽力为大人做好。” 对方这般说道,把白衣门吹的天花乱坠。 而许清宵不由开口道。 “那行,帮我刺杀怀宁亲王,这家伙迟早会来找我麻烦,如若杀了他,我愿意加入白衣门。” 许清宵随口说道。 可话一说完,后者微微皱眉,再认真思索。 让许清宵有点懵了。 堂堂大魏亲王,你还真敢想?玩真的? “大人,刺杀怀宁亲王有些困难,但想要针对他做些事情,倒也不难,当然如若大人非要怀宁亲王死,小的请示一下上面。” 对方一本正经道。 “算了,算了,说说而已,行了,过些日子我会再来找你,一个月内,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有什么事更不要来找我。” 许清宵没什么说的了,白衣门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没什么事,最好不要来找自己。 “是的,许大人,对了许大人,小的叫吴彰怡,大人,小的告退了。” 吴彰怡如此说道。 “恩,哦,对了,我再问你一件事。” “你在这里当内应,是上面安排的?” “我指的是你身份。” 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按正常套路,这种造反组织,在京都留的内应,不应该是什么花魁,或者是什么美人吗? 怎么安排个小二啊? “回许大人,那倒不是。” “上面本来一开始是安排个美人,来这里当内应,可小的不同意啊,小的想到了三点。” “第一,许大人身为儒道书生,可能不喜美色。” “第二,要是选个美人,岂不是一直被人关注,万一露出马脚也不好。” “第三,本来我也不敢提议,但小的其实一直关注过大人您,知道您的学派叫做知行合一,听人家说,就是想到就做,所以小的就自告奋勇说了出来。” “结果上面很高兴,觉得小的计划还不错,就让小的来接应了,大人,您看我这资质还行吗?能加入您的学堂吗?” 对方谄笑道。 许清宵:“......” 好家伙,这吴彰怡当真是卧龙啊。 还加入学堂? 知行合一被玩成这个样子了,属实厉害。 “有事我会来找你。” “慢走。” 许清宵没有给予回答,只是简单说了一句。 后者也没多想,直接告退了。 待他走后,许清宵不由揉了揉太阳穴,还好白衣门对自己比较柔和一点,不至于太强硬。 许清宵都已经准备好白衣门上来就是两个选择,合作给你好处,不合作你死。 要是这样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不错的是,这个造反组织还是有脑子,跟聪明人打交道有好有坏,好处就是,自己可以迂回,面子上挂得住,坏处就是每一步都要谨慎,走错一步都不行。 “阉党啊阉党,你们可要快快发育起来,等你们一旦发育起来了,我的日子就好过了。” 许清宵绝对不打算露面,他一定会各种抨击阉党,表面上我与阉党势不两立,背地里诸位公公,给爷杀。 眼下只要等水车工程一旦实行,自己就要全心全意培养这批阉党了,各种特训都要整一遍,一个都不能少。 大约过了半柱香后。 终于,柳姑娘的身影出现。 “许公子,白衣姑娘已经妆饰好了,您随时可去,掌柜让我转告您一声,好好畅玩,不用等他。” 柳姑娘如此说道。 “好,劳烦了。” 许清宵听到这话后,立刻起身,而后打开房门,随着柳姑娘去找白衣姑娘了。 宫内的盒子,许清宵拿在手中,柳姑娘很细心,自然知晓这是什么东西,心中也不由羡慕白衣。 就如此。 许清宵再次来到白衣姑娘房门之外。 “许公子,奴家先退了。” 柳姑娘开口告退。 “劳烦。” 许清宵拱了拱手。 很快,待柳姑娘走后,许清宵敲了敲房门。 声音不大,但很快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房门打开。 白衣姑娘立身在房中,如第一次见面一般,给人一种十分清美的感觉,眉宇间略显娇弱,今日依旧是穿着一件白纱衣裙。 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鹅蛋脸,柳叶眉,脸上有淡淡的粉饰,精致清美。 “许某见过,白衣姑娘。” 许清宵朝着对方微微一拜,上次闹了个乌龙,许清宵心中有些愧疚啊。 “许公子言重了。” “许公子,请进。” 白衣姑娘请许清宵入内。 许清宵微微一笑,走入房中,而后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道。 “白衣姑娘,这是我从宫里带来的点心,御膳房精心而作。” “上次的事情,是有一些误会,具体是什么误会,许某就不好说了,此物就当做是赔偿白衣姑娘了。” 许清宵倒也大大方方,错了就错了,无缘无故凶了人家一顿,得道歉。 此话一说,白衣姑娘顿时有些惊讶了,随后连忙开口。 “许公子,此物奴家收不得,皇室的东西,奴家一清倌人,怎能配上。” “还有,许公子,奴家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许公子上次那般,肯定是奴家有地方没做好,该致歉的是奴家。” 白衣姑娘有些惊讶,她未曾想到许清宵今日找自己,竟然是登门道歉,而且还带来皇室点心,这怎么不让她惊讶啊。 “不不不。” “白衣姑娘,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再说了是许某错了,就是许某错了。” “白衣姑娘,来,先尝一点,看看皇室的东西好不好吃。” 许清宵倒不是大男子主义,他直接打开盒子,请白衣姑娘品尝。 盒子里有八块糕点,颜色不同,正正方方。 对于这种糕点,许清宵没什么兴趣。 而白衣姑娘还想要拒绝,可许清宵直接拈起一块道:“手,伸来。” 白衣姑娘伸出手来。 许清宵直接放在她玉手上。 “吃吧,别浪费了,看你挺瘦的,要补充营养,这么瘦以后生孩子肯定吃亏。” 许清宵认真教育。 这还真不是轻薄,毕竟屁股大一点的容易生孩子,但身子骨也要胖一点,太瘦了生孩子很麻烦,大魏医疗水平也就那样。 就算配合一些灵药,也只能说降低风险,自身身子硬才是王道。 可这话一说,白衣姑娘小脸不由一红,微微低下头,望着掌中的糕点,抿了几口,不好意思直视许清宵。 看着白衣姑娘吃糕点,许清宵还是有些感慨,古代女子就是温柔啊,吃个东西都是抿的,非常注意形象,就是小舌头不怎么灵活,不过也正常,挺不错的。 再想想有些女人,吃个东西不说没形象,而且动不动哈哈大笑,嘴巴张的特别大,跟要吞人一样。 恩,这么一想,温柔一点还是好,太奔放的不太好,不然正在认真插花时,突然来一句,爽不? 啊......这。 打量着房内,许清宵看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白衣姑娘,你这房间布置的有些不太好啊。” “你穿着一件白衣,房内也挂着一些白纱,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如此喜欢白色。” “但这样显得有些古怪,就好像......灵堂一样。” “可以换一换,换成绿色好,养眼而且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一些,不至于死气沉沉的。” 许清宵开口,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 这白衣姑娘很清冷,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而是一种不涉世事的清冷,有点提防心还有些孤寂。 非要说直接点,就是有点玉玉症。 已经将手中糕点吃了一半的白衣姑娘,不禁抬起头来,她美眸看了看周围。 于她的审美来说,这个还行,没什么问题。 只是许清宵如此开口,她马上点了点头道。 “恩,许公子,奴家明日让丫鬟置换这些。” 白衣姑娘如此说道。 “那倒不至于,看姑娘个人喜好吧,许某也只是随口一说。” 许清宵开口,紧接着起身,来到窗边。 天穹已经布满乌云,细细落下雨水,伴随着微风而入,吹动了发梢,桃花庵临江,一艘艘船游动。 听着雨声,许清宵负手而立,缓缓开口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许清宵缓缓开口,他不凝聚丝毫才气,只是简单念诵,压制住了本该出现的异象。 而房内的白衣姑娘,她是桃花庵的清倌人,而且还是头牌,不仅仅是因为人长的绝美,更主要的是才艺极佳。 喜爱读书,若论知识不弱于一些才子,无非是女子无法凝聚才气罢了。 至于为何不能凝聚才气,这个就没人知道。 许清宵这一首诗,她自然能听懂。 诗词优美,而且应景,尤其是那一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更是让人莫名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境。 这首诗当为天下绝诗。 白衣姑娘有些发怔,她望着许清宵的背影,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许清宵为何随口便能作出如此绝诗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她震撼,同时也对许清宵的才华感到敬佩。 只是她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如若换做其他清倌人,只怕此时应该夸赞上去。 可她却有些难为情。 而当许清宵缓缓转过身来时,白衣姑娘更是低着头,吃着掌中的糕点。 “白衣姑娘,许某有个事挺好奇的啊。” “你们都没有姓,只有名,那什么时候才有姓啊?” 许清宵开口。 他来这里主要目的是道歉,然后再送点小礼物,让其不要怪罪自己。 所以打算待一会,总不可能送完东西就走吧?这不是显得更加古怪? 如果不是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诗词,许清宵还打算给白衣姑娘写首诗。 也当做是一种赔罪了。 所以眼下有些无聊,许清宵好奇询问。 “回许公子,奴家的姓,必须要由人赎身之后,才能得之,当然若是有才子愿意赐姓,也不是不行。” 白衣姑娘如此说道。 “赎身?” “敢问一声,赎您需要多少银两?” 许清宵问道。 清倌人赎身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桃花庵养了这么多年,请来许多大家来培养琴棋书画,花费也不小。 “一百万两白银左右。” 白衣姑娘平静回答。 许清宵:“......” 你大爷的,动不动就一百万两白银?这谁给的起?除了一些大财主之外,谁给的起? 不过在女人面前,许清宵还是不想显得自己太过于尴尬。 “一百万两吗?倒也不贵,只可惜许某没有。” “不过白衣姑娘,如若许某有朝一日有钱了,会来赎姑娘,也算是一种赔罪。” 许清宵认真说道。 别看清倌人很优雅,其实这是黄金年龄才可以傲视一点,可到了三十岁以后,必须要嫁出去,如果嫁不出去的话,就必须要在桃花庵做一辈子。 说来说去,清倌人的命运,也就是比勾栏女子要清白的多罢了。 真正的权贵,或者是大家族,是不允许后人娶清倌人的,纳妾还差不多,但妾的身份地位,可比正室要差太多了。 不但身份低,而且妾的命运也很惨,在家中得受正室各种欺辱,下人们也不会当回事,哪怕是老爷宠幸又能嚣张几年? 甚至权贵之间,更是互相把妾室换着来,这种事情完全不是什么丑闻,封建社会就是如此,不想接受也没办法。 毕竟在古代男性地位是靠自身鲜血拼下来的,一旦战争起来,上战场的基本上都是男子,女人留在家中,这一点就没的说。 当然穷人是没有资格拥有妾的,以前许清宵经常看到有人说,想回到古代,三妻四妾,洗洗睡吧,穷人无论身处何处,都面临着找不到老婆的问题。 有钱人不管在哪里,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所以如果能为白衣姑娘赎身,那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保持完璧之躯,再给白衣姑娘一笔钱,让她自己好好过,也算是一个善缘了。 只是白衣姑娘听到许清宵要为她赎身,莫名之间心脏乱跳。 她对许清宵有仰慕,但还没有情愫,说喜欢许清宵,不可能,但对许清宵有莫大的好感。 开口就是为自己赎身,的的确确让她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在她眼中,赎身其实就是变相的把自己买了回去,当做妾室。 然而许清宵并没有想太多,随后问道。 “白衣姑娘,平日里喜欢什么?” 许清宵问道。 “弄弄乐器,看看书,许公子呢?” 白衣姑娘问道。 “我?平日喜欢插插花,看看书,读读春秋。” 许清宵认真道。 “插花?许公子竟有这般爱好?” 白衣姑娘有些好奇了,这不是女子喜欢的事吗? “是啊,比较雅致,不过许某插的花,一般都是比较漂亮的。” 许清宵淡然笑道,随后喝了口茶,他也就是碰到这种不谙世事的女子才会随口说几句话。 平日里,还是比较严谨的。 不得不说,与女子独处一室,的的确确会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食色性也,自己又不是有障碍的男人,无非是有所顾忌,总不可能连说几句话都不行吧? “原来如此,公子当真雅兴。” 白衣姑娘认真说道。 只是她嘴角有点残渣,是吃糕点吃的,略有些强迫症的许清宵,不由下意识伸出手,为她抹去这一点残渣,免得不美观。 只是当碰到白衣姑娘的嘴角时,许清宵敏锐发现,对方的体质很冰,冰凉无比,似乎没什么热度一般,一看就是身子骨不好。 而白衣姑娘却瞬间满脸血红,瞬间低下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心脏跳动的更快了。 “白衣姑娘,糕点我留在这里,你没事吃点,还有一件事情,虽然我现在不能为你赎身,不过早晚会帮你的。” “提前送你一个姓,就叫洛吧,洛白衣,挺不错的。” “走了。” 许清宵起身抖了抖衣袍,面上带着温和笑容,他还有事,就不能久坐。 而白衣姑娘听到许清宵要走,立刻站起身来,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依旧红彤彤的。 “许......许公子,您就要走吗?” 白衣说话都有些小结巴。 “下次来找你。” 许清宵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离开。 而白衣望着离开的许清宵,心中莫名有些异样滋味。 等许清宵彻底离开后,白衣将房门关上,坐回自己的床榻上,心情无比的紧张,明亮有神的美眸,更是显得有些傻萌。 “他刚才碰了我。” “洛......” “洛白衣......” 白衣姑娘坐在那里,小心脏不断跳动,同时不由自主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而此时。 走出房中的许清宵,正准备去找张如会。 然而一阵声音却忽然响起。 “本皇子相约白衣姑娘四次,白衣姑娘拒绝我四次,现在你告诉本皇子,她已经相约别人?难道是看不起我本皇子?” “本皇子身为司龙一族皇室,尔等百般阻绝,是否瞧不起本皇子?信不信我等过些日子去陛下面前参尔等一本。” 愤怒的声音响起。 原本听到这声音,许清宵到不觉得什么,只是听到白衣姑娘四个字,许清宵还是止步了。 “诸位客人,当真误会了,并非是我等瞧不上诸位,而是桃花庵内有规矩,清倌人见与不见,由他们决定。” “奴家已经转告白衣姑娘数次,可白衣姑娘皆然拒绝,奴家也没办法啊。” 略显无奈的声音响起,是桃花庵的人。 “没有办法?” “一群婊子而已,当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了?” “就是,就是,空皇子来你们这里,是给你们面子,尔等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信不信空皇子直接向陛下参本,查封你们的店铺?” “哼,清倌人?不就是钱没给到位吗?一万两够不够?不够本皇子再加一万两,大不了十万两白银。” “本皇子就不信,她不会接受?本皇子想要得到的女人,莫说是清倌人,就算是大魏公主,也不是得不到。” “区区一个大魏女子,还是一个娼女,拒我四次,就真不怕本皇子发飙吗?” 几个人跟着叫嚣道。 话也极其难听吗,张口娼女,闭口婊子。 一刹那间,许清宵的目光冷下来了。 倒不是为了白衣姑娘,而是这帮人言语之中带着的嚣张,让许清宵莫名不爽了。 吱嘎。 下一刻,许清宵将房门推开。 雅间内。 七八个异族坐在其中,数十位看似护卫的人,手持刀器,保护身后。 看到许清宵突然闯入,一瞬间杀气腾腾。 为首的异族,皮肤黝黑,人高马大,长相不能说丑陋无比,但有点丑,留着鞭子,穿着厚衣,尽显蛮夷之风。 至于周围几个人大差不差,只是旁边几个就是番商了。 “大胆!你是何人?” “滚出去!” 几道声音响起,是护卫们的声音,直接让许清宵滚出去。 然而许清宵目光蕴含冷意,直视为首的异族皇子。 几个番商看到许清宵后,则显得魂飞魄散,立刻起身让这些护卫将刀放下。 “快快收起,这是户部侍郎,许守仁,许大人。” “快,快收起来,莫要乱来。” 几个番商看到许清宵,比看到鬼还害怕,直接让这些护卫收起刀。 拿刀对着当朝户部侍郎,这不是找死吗? 要是其他侍郎还好,可面对许清宵,纯粹就是找死啊。 司龙皇子看到许清宵后,却不由皱眉,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厌恶。 但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意和凶悍。 倒不是他瞧不起许清宵,而是许清宵进来就是冷冰冰的目光,他自然不会露出好眼神。 “大魏京都,谁允许尔等持刀的?” 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这群护卫身上。 一句话说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许大人,许大人,误会,误会,他们是空皇子的护卫。” “许大人,为您介绍下,这位乃是司龙皇室,二皇子,名为空。” “是啊,是啊,许大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几个番商连忙朝着许清宵道歉,态度卑微,没有之前半点嚣张。 别人或许不怕许清宵,他们不可能不怕啊。 许清宵杀番商的时候,那场面他们历历在目。 “司龙一族,马上的异族,一族善骑射。” 许清宵缓缓开口,他知道司龙一族,这是异国,善骑射,十分凶悍。 此话一说,众人点了点头,几个番商更是笑呵呵的。 “原来是司马龙空啊。” 许清宵继续开口,没有任何笑意,只是平静提了一句。 “司马龙空?” 众人有些好奇,但很快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司龙是族名,马是形容擅长骑马,空是他的名字。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 但可还来不及赞叹许清宵的文采。 许清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大魏京都,除京都官差之外,严令禁止携带私器刀兵,尔等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大魏吧?” “此番过错,理当仗刑五十,但本官念在尔等是为陛下祝寿,一人掌嘴五十。” 许清宵淡然道。 可这句话,却冰冷无比。 空皇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 其余几个护卫更是怒气冲冲地看向许清宵。 让他们自己掌嘴? 许清宵配吗? “许大人,可否给我一个面子?” 但最终,空皇子还是开口,希望许清宵给他一个面子。 “我数三声,若不掌嘴五十,便是不尊大魏朝廷命官,扣押刑部大牢半年,现在是陛下寿诞,严加处理,起步一年。” “提醒一下,本官是从刑部出来的。” 许清宵看都不看空皇子一眼,这些异族番邦,在他眼里连人都算不上。 “你!” 空皇子想要发怒,可几个番商瞬间压住了空皇子,而后怒斥这帮侍卫道。 “还不赶紧掌嘴!” “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 他声音冷冽,凶恶无比地喊道。 他们可是知道许清宵是什么人了,真要闹起来,杀了这帮侍卫又能如何? 人家连郡王都敢杀,莫说几个侍卫,许清宵真杀了这位皇子,他们都信。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实话不愿意是不愿意,可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几个番商很认真。 于是乎,但深吸一口气,自己掌嘴了。 啪啪啪。 掌嘴的声音很响,在空皇子几人耳中,极其刺耳。 然而在许清宵耳中,听起来就很美妙了。 果然,人和人的快乐是不能共享的。 “空皇子,许某在这里提醒你三件事情。” “第一,如若许某再听到你说大魏女子如何如何的这种言论,许某会亲自斩你首级。” “第二,这里是大魏,空皇子在自己国家做什么,许某管不上,可若是在大魏敢有任何一点逾越,该抓就抓,该罚就罚。” “第三,不要用这种眼神再看着我,不然我抽你,信不信!” 许清宵目光愈发冷冽,望着空皇子这般说道。 这家伙眼神充满着凶恶,恨不得要把自己杀了一般。 有本事就动手啊。 郡王亲王自己打不过,一个番邦皇子自己还打不过? 再敢瞪自己,邦邦两拳上去,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如此霸道的言语,让空皇子肺都要气炸了。 这也太嚣张了吧? 比自己要嚣张无数倍啊。 自己在自己国家也不敢这样嚣张,这许清宵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凭什么? “许大人,许大人,空皇子不是跟您生气,他们那边就是这样,对别人尊重就是瞪着别人,风俗不一样,风俗不一样。” “许大人,你也有雅兴来这里啊,那个那个,今日许大人的账单,我来付,我来付。” 番商们连连讨好许清宵,不希望矛盾激烈化。 而许清宵看着迎客女子,不由开口。 “你继续处理,我的费用,让他们付,我给白衣姑娘打赏了五千两,到时候让他们给你,你送给白衣姑娘。” “而且无论如何,清倌人们不想接客就不要接客,谁要是敢强行,直接报官,刑部直接拉出去斩首,本官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在大魏的国土上撒野。” “还有,待会我跟你们掌柜说,以后这种番邦蛮夷,就不要接待了,一点文化都没有,跟野猪没什么区别。” “桃花庵再如何,也别接这种人的生意,不缺这点。” 许清宵告知迎客女子,可这一番话,说的极其难听。 番商们低着头讪笑,不敢回答。 至于这些异族,却一个个眼睛冒火了,一口一口番邦蛮夷,一句一句野猪。 这是奇耻大辱啊。 若不是这几个番商拦着,他们真的很想上去劈死许清宵。 “走了。” 许清宵转身离开。 他完全是路过,听不得这种异族满嘴喷粪。 侮辱白衣也就算了,直接侮辱大魏女人,真是可笑,这种人连猪狗都不如。 要不是大魏现在不愿兴战,许清宵恨不得把这种人直接砍了,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许大人慢走。” 迎客女子心中无比激动,但明面上还是很平静,只是眼中笑意遮掩不了。 许清宵方才的确很霸道,但这种霸道,让人内心愉悦啊。 待许清宵走后。 空皇子死死看着这几个番商,咬牙切齿,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出声。 “为什么,要这样?” 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皇子殿下,这个人不一般啊,招惹了他,小的可以保证,咱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番商哭丧着脸,他也讨厌许清宵啊。 可有什么办法? 许清宵是谁? 如今大魏风头最盛之人。 陛下信任。 六部器重。 六品正儒。 天下大才。 列侯之友。 国公之侄。 怎么招惹?你说怎么打?许清宵骂他们,他们没话说,可要是敢骂许清宵。 原告是许清宵,审案的是许清宵,判案的也是许清宵。 你跟他玩?您这不是送死吗? 空皇子没有说话了。 而是死死地看着已经消失的许清宵。 最终咬牙道。 “走!” 说完这个字,他起身离开,怒火冲天。 但就在这时,番商立刻拉住对方,有些怯弱道。 “殿下,咱们还是待会走吧,万一出门碰到,不太好。” 空皇子:“......” 他拳头死死攥着,发出咔咔之声,可如此怒火。 却只能自己吞下去! 气啊! 好气啊! 大魏凭什么这么嚣张? 许清宵又凭什么这么嚣张? 等过些年,我司龙一族的铁骑,必然踏平大魏京都,到时候所有女人统统都是我们的奴隶,许清宵,我要拿他的头骨来装尿。 空皇子心中怒吼。 而与此同时。 许清宵已经见到了张如会。 张如会在雅间等待许久。 见到许清宵后,顿时起身敬道。 “见过贤弟!贤弟,玩的可否开心?” 张如会面上带着笑容,让许清宵不由心头微微皱眉。 这啥意思? 什么叫做玩的可否开心? 你这里有什么玩的? 但这些心思,许清宵收起,而是一脸认真道。 “张兄,有一桩大生意,干不干!” 声音响起。 张如会惊讶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三大好处,商会震惊,朝堂之争,激烈无比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张如会第一反应就是有些小懵。 大生意?有多大的生意? “贤弟先坐,慢慢说。” 不过张如会还是立刻让许清宵坐下来,眼神中满是好奇。 许清宵坐了下来。 随后开口道。 “张兄,户部发的通告,你收到了吗?” 许清宵直接开口询问。 他离开皇宫时,户部就已经发了公告,而张如会这种大商人,不可能不知道户部的公告。 “收到了,水车工程急需银两,需京都商人捐赠银两,为国出力。” “贤弟,愚兄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懂得根本之说,若是大魏越来越好,自然我等商人赚的越来越多。” “所以我已经让人准备二十万两白银,送给户部,当做捐赠了。” “同时也令人准备五十万两白银,额外捐赠,这是看在贤弟的面子上。” 张如会出声。 他家财万贯没错,捐赠这种事情,他也会出手帮忙,二十万两白银很不错了,对得上他的身份。 而额外捐赠的五十万两白银,实打实是看在许清宵的面子上,因为他知道许清宵正在处理水车工程之事。 自己添砖加瓦,也算是帮一帮许清宵,是人情。 听到这话,许清宵不由笑道。 “兄长的确深明大义。” “不过,愚弟今日来,是想与贤兄做一笔大买卖,不过得看贤兄舍不舍得钱财了。” 许清宵如此说道。 “哦?需要多少?” 张如会为许清宵煮茶,同时眼神好奇地看向许清宵。 “一千万两。” 许清宵淡然开口。 而张如会微微停顿一番,但很快又继续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一千万两很多,至少对愚兄来说,是一笔巨额数字,不过既然许兄开口了,愚兄竭尽全力也会答应。” “好处不好处,没有任何关系,若能帮助许兄解决困境,一千万两无妨。” 张如会看向许清宵,如此认真道。 此话一说,倒是让许清宵有些惊讶了,他还真没想到,张如会竟然这般相信自己。 一千万两,说给就给,一点犹豫都没有。 一时之间,许清宵心中不由感慨,但面上则是苦笑道。 “兄长误会了,并非是兄长帮我,而是大魏与兄长做一笔交易,愚弟不过是一个中间人罢了。” 许清宵解释道。 “交易?中间人?贤弟,不妨细细说来。” 张如会这下也有些好奇了,说实话听到一千万两白银的时候,他的确愣了一下,一千万两是什么概念?他们张氏商会一年的收入啊。 如果真给了许清宵,对张氏商会来说,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当然说伤筋动骨倒不至于,但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可如果拿这一千万两,帮到许清宵,能让许清宵更好的在朝中稳固跟脚,这一千万两白银,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就相当于是投资,如若有朝一日,许清宵真的成为了户部尚书,这份人情,会以三千万两,五千万两的价格返还回来。 这一点他完全相信。 所以一千万两就一千万两,可现在听许清宵说的话,好像不是自己想的意思。 “兄长,愚弟问你,倘若这一千万两白银,换一个一品职位,你要不要?” 许清宵开口。 此话一说,张如会直接愣住了。 什么?一品? 一品是什么概念?六部尚书这个级别啊,这是什么?这是位极人臣,在大魏王朝算得上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 一千万两? 莫说一千万两,一万万两都有人愿意买吧? “贤弟,你的意思是说,我若是拿出一千万两,可以帮助你成为六部尚书?” “如若是这样的话,我想尽办法,再帮你筹款三千万两,帮你上去。” 张如会下意识以为,这一千万两是可以帮助许清宵成为户部尚书,所以他有些激动了。 二十四岁的户部尚书,这是什么概念?若是许清宵成为户部尚书,自己如此帮助许清宵,未来想要赚钱简直是轻而易举。 要知道,大魏王朝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用到商人,许清宵是户部尚书,每年固定给自己一批事做,随便几年就能赚回本了。 所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莫说一千万两白银了,三千万两白银他都给。 看到张如会有些误会,许清宵开口。 “不是我,是你。” 许清宵一句话说出。 让有些认真的张如会又愣住了。 我? 张如会这次是真的有点懵了。 他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会说自己? 一千万给自己买一个一品官职? 那肯定是血赚啊,只是这可能吗? “贤弟,你就莫要拿哥哥开玩笑了,我?就我这样,一品?这朝中那个臣子,不是熬了几十年,个个都是有才华有能力者。” “再说了,从古至今,买官卖官都是杀头的大罪,你这......” 张如会有些苦笑道,不是别的意思,买官卖官这本身就是杀头的罪,即便是许清宵手段通天。 让自己当个十品官员,九品官员,他相信有这个能力。 可说让自己一品?六部尚书不得砍死自己? “非也!” “贤兄,你听我说。” “如今陛下有意,开辟一条全新的官路,这条官路,并不是针对文武百官,就是针对天下商会。” “也就是说,官商之路,换句话来说,以后商人也可以成为官员,不过没有任何实权,只给予身份和地位。” “当然还有三个好处。” 许清宵丢出重磅消息,让张如会整个人不由站起身来了。 “官商之路?陛下竟然有这个想法?” 张如会是真的没有想到,如今不管是大魏还是其他国家,商人的地位普遍很低,尤其是大商人。 虽然说花钱的时候,别人敬仰你,崇拜你,可实际上呢?背过身以后,人家一个个骂你。 而且商人永远就不是一个好的词汇,只要牵扯官员,就是官商勾结,那个官员被查了,百姓鼓掌,那个商人被抄家了。 百姓们都极为开心,普遍的仇富心理,而商人想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只有通过一些其他法子,最直接的就是砸钱。 购买各种土地,然后搭建一些奇观,用来彰显自己的财力。 可说到底,还是没有信服力,也无法真正得到别人的认可。 如果陛下真的开辟了一条官商之路,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有了朝廷在背后撑腰,谁还敢说什么?谁又能说什么? 许清宵看张如会如此激动,倒也没有拖延,而是继续丢出一个又一个消息。 “不止如此,这三个好处也非常不错。” “第一,加入官商的商人,以后大魏各乡各镇各县各府各郡,甚至是京都的官家生意,全部优先给予官商,无非是竞价罢了,但绝对不会让其他商人来做。” 许清宵说出第一个好处。 想要真正让天下商人跳进这个坑,就必须要在这个坑里面放诱饵,而这个诱饵绝对不能是假大空的东西。 商人的本质是什么?是逐利啊,你就拿点徒有虚名的东西来糊弄他们?他们会信吗?抱歉,可能会有人加入,但想要让五成以上的商人加入,几乎不可能。 如果只是两三成商人加入进来,那这个项目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至少得五成以上,到时候一些大商想要独善其身都不可能了。 你独善其身对吧?行,反正天下商人有一半是听我的,我直接排挤你们,让你们做不成生意,你爽不爽? 不加入,就是慢性死亡。 加入,无非是受制于人。 相信这些商人自己心中更明白,所以许清宵丢出诱饵,这第一个就是官方竞标,大魏王朝有多少生意可以做?官家的生意绝对是头一号。 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许清宵还真不相信没人想吃。 这不,张如会听到第一个好处,就已经露出惊愕之色了。 “优先竞价?” 张如会咽了口唾沫,大魏有很多生意,比如说土地买卖,说实话就要看关系,你想要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扩到整个大魏,你做不到,不是你没有财力,也不是你没有魄力,而是你没有当地的关系。 可许清宵这个竞价就不一样了,哪怕多花点钱,最起码生意自己做了,比如说桃花庵这个产业,想在其他地方开,哪怕是亏钱也没关系。 为什么?因为打响了名气啊,别人知道了桃花庵,更想要来京都看看真正的桃花庵有多好,如此一来,这里的生意就好了,并且价格可以再往上调一下,最终结果是既有了名气,又赚了银两。 可如果你没有当地的关系,你就算想开店也没用啊,所以许清宵这个竞价,对他们商人来说,既省事又有好处,当真是聪明,聪明啊。 许清宵看着张如会这般,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出第二个好处。 “第二,但凡官商一脉直系后人,入大魏各大书院,都优先录取。” 许清宵抛出第二个好处。 这个好处简单点来说就是,高考加分。 天下人无论是权贵还是普通百姓,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就必须要读书。 百姓们宁可吃糟糠,也要省钱将自己的孩子送去上学,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自己孩子成为读书人吗? 一旦成为了读书人,就算是翻身了。 而权贵们让自己的后人读书,为的不就是稳住家族吗?读书人,在大魏的地位,完全是高高在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莫说大魏了,天下都是如此。 而这第二个好处,可以说只要脑子正常一点的商人,都会选择加入。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自己后人享福吗?优先被各大书院录取,光是这一条,就足矣让他们趋之若狂啊。 “贤弟,你这话当真?” 张如会咽了口唾沫,他莫名感觉有些不真实。 而许清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出第三个好处。 “第三,所有官商如若为国效力,勤勤恳恳,可以封爵!” 许清宵说出第三个好处了。 但当这第三个好处说完之后,张如会直接痴呆在了原地。 许清宵前面两个好处,第一个是属于让商人薄利多销,成本多了但最起码生意多了,算是一种让利,第二就是造福子孙后代,也是每一个商会要做的事情。 可这第三个好处就彻彻底底不同了。 天下,没有那个地方会给商人官职,何况是爵位? 爵位是怎么得到的?要对大魏有巨大的贡献,不,不是巨大的贡献,是天大的贡献。 那些战士们,在边关镇守,拿出生命来杀敌,保卫国家,也不见得能封爵。 文臣们处理国家大事,解决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也不见得能封爵。 他们这些商人有什么脸面去思考封爵? 封爵啊! 如果说当官是光宗耀祖,那封爵就是祖上十八代都要笑出声来。 爵位,是一种无上荣耀,是权贵的象征。 再大的商人,不过是棋子罢了,就好比晋商他们,看似在许清宵面前有些耀武扬威,可那是因为他们背后有更大的人物。 可一旦等到许清宵成为了户部尚书,或者是许清宵成为了侯爵这种级别的存在,天下商人那个敢对许清宵放肆? 说到底终究是下等人,无非是需要你的时候,给你点面子,不需要你的时候,你连狗都不如。 现在许清宵说,加入官商还可以封爵。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颠覆了他人生观。 张如会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而许清宵则自顾自的泡茶,他知道自己许诺的三个好处,正常人很难接受,尤其是张如会这种商人。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商人的地位,表面风光,背地里呢?这个就不多说了。 反正,看到张如会的反应,许清宵相信,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了,整个大魏的商人,都会嗷叫,恨不得把全部家当捐出来。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 张如会震惊了一刻钟。 这才回了神。 “贤弟.......你莫不是在这里跟愚兄开玩笑吧?” 张如会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他心中既是希望这是真的,又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啊。 “贤兄,愚弟纵然有时候比较浮浪,但朝中大事,却不敢乱说一二。” “而且不满贤兄说,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愚弟,是与不是,全由愚弟一人抉择。” “贤兄,先喝口茶吧。” 许清宵给张如会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小口道。 看着许清宵如此淡然,张如会即便是再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贤弟,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张如会也是个狠人,既然相信了许清宵,就没有半点质疑了。 “行,既然贤兄如此信任,那愚弟就把话说清楚吧。” “让人准备一千万两白银,无论如何,今夜之前送到户部,再阐述清楚,水车工程利国利民。” “身为大魏商人,取之大魏,用之大魏,百姓富裕,商人才会富裕,大魏更能富裕,国富民强。” “贤兄应该是有幕客,让他们以这个写一篇文章,带到户部,再让人传播出去。” “剩余的事情,贤兄不要去管,一切让愚弟来处理。” “一定不要牵扯愚弟,就是为国出力,知道吗?” 许清宵开口,告知张如会怎么做。 “好!” “贤弟,你放心,这些事情,我立刻让人去处理。” 张如会点了点头,神色十分严肃。 “行了,那贤兄就在家中等待好消息吧,愚弟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许清宵喝完杯中茶,起身打算离开。 不过张如会却立刻起身道。 “贤弟,我问个事,你许诺如此多的好处,大魏朝廷会不会答应啊?我感觉文武百官不会答应啊。” 张如会有些担忧,虽然陛下交代了这个事,可问题是,大家伙会不会答应啊?文臣武将,感觉不会同意啊。 “兄长放心,愚弟颇有点面子,会处理好的。” “走了,不用送了。” 许清宵到不觉得什么。 六部不答应? 武将不答应? 他自有办法让这些人答应。 说完此话,许清宵便直接离开了。 待许清宵离开后。 张如会也迅速去处理此事,同时他内心无比激动与紧张。 如若许清宵说的都是实话,那自己真的要翻身了,是真正的翻身啊。 大约一刻钟后。 许清宵从桃花庵离开,回到了守仁学堂内。 此时,因为下雨的原因,天色早就昏暗了。 守仁学堂中空无一人,李守明不知道去了何处,其余的读书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许清宵回到房内,也要开始做些事情了。 官商数量限制。 十品官员,捐赠一万两,个人永久 九品官员,捐赠五万两,个人永久。 八品官员,捐赠十万两,个人永久。 七品官员,捐赠二十万两,个人永久。 六品官员,捐赠五十万两,个人永久。 五品官员,捐赠一百万两,个人永久。 四品官员,捐赠五百万两,个人永久。 三品官员,捐赠一千万两,十年制。 二品官员,捐赠五千万两,十年制。 一品官员,捐赠一万万两,十年制。 而后,四品以上的官商,稳定三次上升或者是不变,反正不能下降的情况下,可获得爵位,具体爵位,根据你为国家做的事,以及为百姓做的事,进行评选。 由儒官核实,六部辅佐,最终呈交给商官首领,也就是自己啦,然后再又自己交给陛下,最终陛下审批。 整个流程公开公正,不允许有任何徇私枉法。 这个制度出来,许清宵也很好奇,能给大魏带来多少银两。 保守估计一下,五万万两应该是有的。 一品官员设六个,但自己要算一个位置,张如会也要算一个位置,所以只有四个位置,肯定会有人观望,一口气拿出一万万两,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得给八大商会时间想一想。 所以许清宵暂时得到一个五万万两的数目,当然这是保守估计,至于到底如何,就不一样了。 制定完计划后。 许清宵不由松了口气。 这第二刀已经形成了,现在就看这帮商人跳不跳了。 只要超过五成的商人跳进来了,那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要是没跳进来,就有些尴尬。 至于文武百官,许清宵也的确有对策。 只是得看这个事情,明日能不能通过。 也就在此时。 一则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大魏京都。 户部发布公告,因推动水车工程,缺大量钱财,需京都商贩捐赠银两。 公告发布不到一个时辰,陆陆续续有人捐赠,最高二百两,最低一文钱,然而就在此时,富商张如会。 捐赠一千万两白银的事情,顿时引爆了整个大魏京都。 没人会想到,张如会居然捐赠一千万两,甚至户部上上下下都傻眼了,他们发布公告时还在好奇。 最高会有人捐赠多少银两,大部分猜测是一万两白银。 可没想到的是,张如会竟然捐赠一千万两,连户部尚书顾言都惊动了,确定此事之后,大肆赞扬张如会爱国。 要为张如会写奏折禀告圣上,而张如会令人写的文章,也慷慨激昂,京都百姓们纷纷谈论此事。 到处都是夸赞张如会爱国为民,身为商人,没有逐利,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捐赠一千万两白银。 这如何不让百姓们夸赞张如会是个好商?一时之间,可谓是名声大噪。 而对于大魏其他商人来说,所有商人都猜不透张如会这是在做什么,只觉得张如会脑子有问题。 哪怕是八大商再得知消息后,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张如会这是要做什么。 一千万两白银啊,张氏商会一年的收入,这又不是张如会一个人的钱财银两,其他掌柜要不要分钱? 白白花出一千万两,有什么作用?就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吗? 这不应该啊,随便去灾区施粥也能捞到不错的名声,何必这般? 他们想不通,大魏的权贵们也想不明白,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张如会脑子有问题。 就如此,一直到了卯时。 新一日的朝会开始了。 武官们精神抖擞地上朝。 但文官彼此之间有些疲倦,六部尚书还好,尤其是顾言,心情很愉悦,白白得到一千万两的捐款,如何不开心? 而六部当中的侍郎们就显得有些累。 太平诗会明日结束。 所以今日他们也去了,而且今天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大魏文宫已经不派人来了,由陈正儒全权主持。 孙静安没来。 十国才子来了,毕竟京都封锁,跑又跑不掉,再加上一个叫做李守明的人,带着不少百姓和文人去邀人。 十国才子敢不来,李守明就直接上手,以致于盛宴上李守明鼻青脸肿,但十国才子更惨。 没办法,遇到这种狠人,不去就打,打到去为止,京都又锁门了,十国才子即便是再不想被羞辱,也不想挨揍啊。 而盛宴上,大魏的百姓和文人开开心心吃好喝好,十国大才很安静,彼此之间都不说话,听到散宴之后,跑的比谁都快。 现在六部尚书们就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明日最好也是这样,散宴结束后,就彻底没什么事了。 一刻钟后。 随着太监宣声,百官入朝。 很快,文武百官如往常一般,往殿内走去。 上朝过后。 第一个时辰,还是老规矩,哪里有灾祸,哪里出了什么事。 吏部反映,各地官员贫穷无比,填补衣服都做不到,希望陛下拨款,发点银子吧。 刑部反映,大魏王朝又出现了不少流寇,都是一些穷极了的百姓,要派兵镇压,发点银子吧。 礼部反映,这次来使比以往多了一些,而且送来了不少东西,牛羊马珍珠玛瑙宝石等等,需要回礼多少,按以前是十倍,现在的话,给多少。 工部反映,缺工匠,急需拨款,培养一批工匠,缺银子。 兵部反映,没啥反映的,北伐策马上就好了,然后希望陛下准备好粮草,虽然知道北伐不可能,但该说还是要说。 户部出声,先是把张如会的事情说出来,得到陛下夸赞一二,随后又阐述了一下,各地发生了什么什么灾祸,需要拨款,所以意思很简单,户部没钱,自己节省。 武将集体不爽了,纷纷开口,得发发军饷了,大致意思就是,不管你北伐不北伐,今年军饷也要到了,不说涨太多,随便涨点吧,或者提前发也行,让大家与君同乐。 基本上第一个时辰就是讨论一些这种事情。 六部当中,五个部门都是要钱,武将也是要钱。 反正没钱就不行。 而等百官交流完后。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朕,今日有两件事情,与诸位爱卿商谈。” 女帝说到这里时,赵婉儿拿出圣旨道。 “陛下有旨,即日起,设司礼监,由大魏宦官执掌,设立司礼,内官,御用,司设,御马等十二监,各监设掌印太监,品级至正二品,为督领侍。” “负责巡视民间疾苦,监正百官,负责情报机构,有权捉拿缉查,特设司诏狱,扣押罪犯,六部官员不得插手。” 赵婉儿开口。 这第一道圣旨,一瞬间让文武百官皱眉了。 他们位极人臣,岂能听不出这个司礼监是做什么的? 这不就是制衡文武百官,收集情报的事吗? 之前有一个锦衣天卫,但锦衣天卫崛起的气势汹汹,可还不到半年就凉了,毕竟势力渗透的太快了。 不给陛下任何一点机会,整个天卫当中,不是这个的侄子,就是那个的亲戚,现如今就只能去抓抓妖魔,处理一些琐事。 真正的大事,不可能交给他们。 而这个司礼监,跟锦衣天卫同出一辙,唯一的点就在于,司礼监由宦官主持,这有些不妥。 “陛下!” “臣,认为此事不妥,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宦官掌权之说,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臣也认为此事不妥,宦官掌权,从未听闻,还望陛下三思。” 不少臣子开口,恳求女帝三思,不要让宦官掌权。 然而女帝的声音响起。 “朕意已决。” 平静无比的四个字,代表着她的态度。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沉默了。 朝堂是一种争斗,这种争斗基本上就是表态,站队,斗争。 女帝重用太监,他们只是表态,还没有到站队这个程度,毕竟设立这个东西,对陛下来说是好事。 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是有人分走了权力,但这权力本身就是女帝给的,他们又不是藩王。 女帝说让谁掌权,谁就掌权,游戏规则就是这个,劝说几句可以,但真要直接站队就没有必要,除非影响到极大的利益。 不然,也没办法。 百官不语,女帝再次开口。 “宣第二事。” 她平静道。 赵婉儿继续开口。 “陛下有旨,设大魏官商,从今往后,大魏商人可入官商,成为朝廷官员,一至十品,不掌实权。” “官阶品级由捐赠银两数目决定,一万两白银十品,一万万两白银一品,三品设百位,二品二十位,一品六位,三品及以上十年更换。” “并且,入大魏官商后,各地官府一切商事,可由大魏官商优先竞价择选,官商后人优先录取大魏各地书院,大魏文宫给予全面配合,表现极佳之官商,可封爵。” “爵位者,需另类审查,大魏文宫,六部参与审核,公开公正。” “入官商者,需书写个人申请卷宗,送至大魏守仁学堂,由户部侍郎许清宵全权处理,六部,大魏文宫,国公列侯给予全面配合,不得违背。” “钦此。” 赵婉儿的声音响起。 宣告朝廷。 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彻底沸腾了。 如果说,让宦官掌权,他们不太开心,但也没有太大的阻拦,毕竟掌权就掌权吧,他们的权力还在手中,无非是多了一批阉人罢了。 难不成还怕这群阉人起飞 制衡手段,大家都懂,其实出现了一批这样的人也好,相互制衡,这才是对的,如果没有制衡,反而会惹来麻烦。 帝不制衡,社稷崩塌,谁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谁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不开心归不开心,但也在合理范围内,这次我们让了你,下次你让我们就行了。 可这个官商体制就不行了。 这还了得? 商人当官?影响多大? 天下百姓最讨厌的就是贪官,更讨厌的就是商人加贪官。 本身官员就不能和商人走的太近,你说你没有受贿,谁相信? 现在好了,居然给商人官位?而且直接花钱买?大魏再穷,能穷到这个地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陛下!商人官位,此乃千古谬谈,如若商人为官,只怕百姓抗拒,再者商人逐利,其心不纯,若入朝廷,大魏只怕要沦为天下人的笑话啊。” “陛下三思。” 陈正儒在第一时间开口,否决了陛下的意思,这不是表态,而是直接站队,他不答应。 “陛下,天下商人,固有好商,给予嘉奖即可,官职一说,的的确确会引来天下大乱,臣,绝不可能答应此事,望陛下三思啊。” 刑部尚书张靖也跟着开口,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跟许清宵有关系。 可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商人当官?这离谱吗?而且花钱就能当官,这不就是花钱买官吗?要是开了这个先河,刑部威严也没了,国家律法成了笑话。 “陛下,商人从官,乃是大忌,大魏如今虽有些拮据,可还不用这般,去讨好商人。” 礼部尚书开口,也是站队。 “陛下,臣也不同意,商人为官,是天下笑谈啊。” 工部尚书李彦龙出声。 “陛下,商人为官,涉及国家之本,动摇大魏,请陛下三思啊。” 兵部尚书周严也跟着开口了。 不仅仅是他,武将们也齐齐出声,国公们开口了。 “陛下,官商官商,自古以来不可相谋,请陛下三思,还给予爵位,这绝不可能。” 国公们纷纷跪在地上,恳求陛下三思。 而且一位位大儒也跟着开口。 “天下书生读书,皆优胜劣汰,优先录取,破坏规矩,陛下,臣等不答应。” 文武百官,再加上儒官一脉,所有人整整齐齐站队,除了一个人没有说话,其余全部开口,制止女帝如此荒诞的行为。 给商人官位? 三个点他们就不同意。 第一,自己辛辛苦苦读书,辛辛苦苦在朝堂磨砺,才到如今这个地位,而这些投机倒把之人,只需要花费银两就能当官?他们愿意吗?只会觉得恶心! 第二,自己想要封爵,得历尽千辛万苦,甚至到死都没有爵位,瞧瞧许清宵,做了这么多事情,哪一件事情不是震撼天下的事情,才封了个普通爵位,这些商人有什么资格封爵? 第三,官位和爵位,本身属于极其高贵的东西,让商人这种低贱之人参合了,岂不是拉低了格局?天下百姓回头要怎么笑话他们? 说直接一点。 就是摆明了瞧不起这般商人。 什么臭鱼烂虾。 给他们官位?哪怕是不掌权都不行,嫌丢人。 影响很不好。 这就是满朝文武不答应的原因。 因为对比之下,让宦官掌权,是实打实拿到了权力,而让商人拥有官职,这是影响问题。 宦官掌权本质上是要比商人拥有官阶影响要大,但这个是内部问题,属于朝廷内部事情。 而商人拥有官阶,就不是内部问题了,而是天下对大魏的看法和影响。 满朝文武中。 只有一人沉默不语。 那就是户部尚书顾言。 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许清宵的计谋就是这个。 他想帮许清宵,可看着百官态度如此坚决,再加上他也不认可啊,商人在他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要让这帮商人有了官职,他也不开心啊。 综合一下。 顾言也出声了。 “望陛下三思。” 他没有太多说的,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一时之间,朝堂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望着跪在面前的文武百官,女帝面无表情。 “此事,朕意已决。” “不容更改。” “朝会散后,由司礼监发布公告,昭告天下。” “朕也听闻,京商张如会,捐赠大魏千万白银之事,嘉赏他为二品官商,赐大魏男爵。” “礼部九月前,制定相应官服,区别朝服,再打造相应仪仗,佩饰,令箭,等等之物。” “不可耽误。” 女帝如此出声,态度更加坚决,同时更是赏赐张如会,二品官商之位,赐大魏男爵,还让礼部去准备这些东西。 可以说态度极其坚定,容不得一丝反对。 这话一说,满朝沸腾。 “陛下!” “万不可如此。” “如若陛下执意,臣等跪在朝中,死不退朝。” 有人开口,满腔赤诚,望女帝改变想法。 然而听到此话。 女帝依旧神色平静。 只是她站起身来,望着百官道。 “那就跪在这里吧。” 说完此话,女帝转身离开。 一时之间,朝堂内,鸦雀无声了。 他们看得出陛下的意图。 这是玩真的了。 一点商谈的机会都没有。 可越是如此,百官越是有些愤怒。 有人枯坐,说不走就不走。 也有人皱眉,起身离开,毕竟朝会已经结束。 三分之一的人离开,但三分之二的人待在朝中。 六部尚书一个都没走。 他们身为大魏的权臣,若是离开的话,就有些不像样了。 但离开的人都知道。 大魏,又要掀起一阵巨浪了。 哦,不对,是惊天巨浪。 而且已经有人察觉到,此事与许清宵有莫大的关系。 这个许清宵。 是真能搞事啊。 的确。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大魏开设官商的事情,瞬间传开了。 包括京商张如会,封一品官员,赐大魏爵位。 这件事情,在商界如同陨石落地一般,不到半个时辰,传遍了整个大魏商界。 无数情报,从大魏京都传出。 可以说,这官商之事,太过于震撼人心了,以致于宦官掌权的事情,都没有人在乎。 第一百四十四章:百官大怒!绝不同意!顾言怒斥许清宵,结果...... 朝廷内的消息。 几乎是一瞬间传遍大魏京都。 百姓们开始各种议论。 “让商人当官?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这不可能!” “是啊,这些商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如果他们当了官,我们百姓就更苦了。” “坚决不可能,商人当官,就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我等绝对不能同意。” “还各大书院优先录取?那我等穷苦百姓的后人怎么办?” “是啊,各大书院优先录取,这一点就不行。”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这种馊主意。” “估计是户部提出来的吧?” “许大人全权负责,不就是许大人提出来的?” “没想到许大人竟然跟商人勾结?” 百姓们议论,第一反应就是不答应,坚决不答应,他们本来就痛恨商人,如今再给商人官职,大家肯定不愉快啊。 所以极其反对,甚至再查是谁想出这个馊主意的。 暗中有人说是许清宵推广的,各种带节奏,想要让百姓辱骂许清宵。 可话刚说完,马上百姓们回过神来了。 “你他娘的放屁,这不可能是许大人推广的。” “就是,怎么可能是许大人推出的,许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商人。” “对,对,绝对不可能是许大人做的。” 百姓们根本就不相信这是许清宵推广出来的。 可下一刻,随着公告贴出之后,坐实了许清宵主责之事。 “你们看,我说了是许清宵吧。” “对,是许清宵。” “没想到他居然跟商人勾结。” 有人开口,指责许清宵。 只是马上百姓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他娘的放屁,许大人这是背锅,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们当真愚蠢,许大人得罪了这么多人,此事明显就是有暗中黑手,想要乘机搞许大人。” “诸位,可千万不要上当啊,许大人是什么人,咱们百姓心里都明白。” 有人大声喊道,支持许清宵,这种言论瞬间得到了大批的支持。 “就是,就是,许大人不可能是这种人。” “没错,许大人为官清廉,怎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还纳闷了,许大人做了这么多事情,得罪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人找许大人麻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许大人啊。” “诸位,咱们不要上当,先静观其变,我感觉就是有人想要乘此机会,让我们憎恶许大人,咱们凭良心说,许大人一心为民,会害我们老百姓吗?” “对,就说这个水车工程,我特意去了一趟南豫府,南豫府本来有许多荒田,现在全部都用上了,水源充足,现在许大人要大批生产,可有的奸臣就不想看到咱们大魏繁荣起来,跟敌国有勾结,咱们可不能上当啊。” “支持许大人,不要乱说话,扪心自问,有几个大儒立言,是为了百姓?许大人立言为百姓,这咱们要是误会了许大人,上了当,那咱们都是罪人啊。” 不得不说的是,许清宵在京都的民意,简直是顶天了,只要是许清宵做的事情,百姓们无条件支持和相信,可有人要是污蔑许大人,他们绝对不允许。 谁说许大人不好,谁就是想要害许清宵。 一时之间,暗中一些人心情很复杂,他们想要带许清宵的节奏,让百姓唾弃他,可发现根本不管用啊。 只要你说一句许清宵的不好,马上一群人就要来找你麻烦。 这还怎么玩?完全没辙啊。 而百姓们的议论,基本上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事件出现 是不是许清宵。 是或不是? 不是?那就往死里骂。 是?你在撒谎,你这人有问题,来人啊,这家伙敢侮辱我许大人,各位百姓,把这人抓住,送刑部衙门去,居然敢污蔑朝廷命官。 就是这两个结果。 许多人心累了,平日里散播谣言,带节奏,一点压力都没有。 可轮到散播许清宵的谣言,大家都懵了,甚至只要是许清宵的活,他们都不接,不是说胆子不够大,主要是这帮百姓真会把人抓走啊。 这谁顶得住?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内,也响起许多声音。 密室内。 怀宁王三人坐着,镇西王已经回去了,他是藩王,不可以在京都久待。 “许清宵当真是愚蠢,竟然给商人开辟一条官路,想要卖官赚银,当他这种人为何被誉为万古大才?三岁孩童都想不出这种主意吧?更可笑的是,昏君居然答应下来了,可笑啊。” “恩,许清宵卖官赚取银两,以补水车工程之缺银,昏君答应就足以证明,她就是个昏君。” 两人开口,轮番冷笑道。 可怀宁亲王没有笑,而是皱眉道。 “这昏君宁可卖官,也要推广水车工程,尔等还没有警惕吗?”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他的心思还在水车工程上,大魏王朝,开创千古奇谈,公开卖官给商人,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是丢人现眼。 女帝不蠢,可她却执意如此,这就证明女帝对这个水车工程极其在乎。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卖官?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大魏再穷的时候,武帝北伐失利,国家穷苦无比,都没有想过卖官。 结果女帝居然答应了,虽然美曰其名说什么不给商人掌权,可说到底还是卖官。 更绝了的是,女帝竟然允许商人后代,优先录取各大书院,这完全可以引起民愤。 百姓本来就苦巴巴的,希望培养一个后人,能够依靠读书翻身,结果商人的后代,可以优先录取,各大书院,录取学生名额有限。 你再这么一优先,百姓岂能不怒? “怀宁王,你说的我等都懂,可问题是,这件事情一旦成了,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商人愿意给钱,一万万两给不起,一万两还给不起吗?这如何制止啊?” “是啊,这水车工程昏君几乎是势在必得,我等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去制止她?” “卖官之事,涉及江山社稷,甚至会动摇国本,对我等来说是好事一件,我不同意制止。” 两人有些好奇,看向怀宁亲王。 不是他们不懂,而是他们知道了水车工程的确对大魏有所帮助,可那又如何?现在女帝公开卖官,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制止吧,怎么制止?大魏女帝主动犯错,你总不可能去提醒她吧? 那他们成了什么? 大哥我们是要造反的,恨不得女帝蠢一点好,现在人家主动犯错,你还去提醒,你不是有病吗? 两人如此回答,怀宁亲王不由沉思了。 的确,水车之事,现在最麻烦的就是银两问题,可大魏女帝竟然做了一个蠢事,要卖官。 对文武百官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可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不想阻止。 可不阻止的话,水车工程必然会实行,这是一个两难之策,他们也头疼。 怀宁亲王沉默不语。 他看了两人一眼,一瞬间就知道他们的内心想法。 很显然,他们是巴不得女帝出事,走这步错棋。 可他比谁都明白,水车工程绝对不能实行,所以他不可能会让女帝走这步棋。 虽然他心里是希望的,可不希望是这个时候,也不希望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他没有继续开口。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六部不可能同意,武将们也不可能同意。 一句话,凭什么同意?让商人有官职?他们受得了吗?武将们受得了吗? 尤其是大魏文宫的儒生,说实话每年书院收学名额就已经不够了,还优先给这些商人后代?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科举考试,本身就是严禁舞弊,这种走后门的事情,更是杜绝。 那帮大儒会答应?他们要是答应,还敢自称大儒吗? 所以他不做声,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他一点都不慌。 哪怕是许清宵出面又能如何? 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让文武百官包括大魏儒臣们老老实实答应。 拿什么答应? 想到这里,怀宁亲王开口了。 “行了,既然如此,就这样吧,静观其变。” 一件不可能实行的事情,他没必要浪费时间,起身直接离开。 其余两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逐渐离开。 而大魏京都。 已经回来的官员们,则议论纷纷,六部尚书还待在皇宫内,他们是天下百官的表率,不可能离开。 一些国公也待着,只有少部分人回来通风报信。 大魏权贵们这次也有些皱眉了。 知道现在大魏面临很多麻烦,也知道陛下想要推广水车工程。 可问题是,没必要这样啊?买官卖官?这传出去了,以后大魏朝廷还怎么做人啊? 天下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极其抗拒。 这件事情,权贵们都很头疼。 因为女帝态度很明显,过于决断,至于百官们的态度也很明显,就是不答应。 可以说,一场惊天骇浪要发生了,大魏朝堂甚至可能会发生流血事件。 如果女帝还要一意孤行的话,必然会有人血溅三尺,以死相逼。 真要发生了这种事情,对女帝执政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污点。 然而。 对于天下商人来说,尤其是八大商,再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哗然一片。 朝廷开出来的条件,太诱人了。 晋商族内。 数十位族老以及各地大掌柜全部聚集。 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回族内,不惜使用仙道传送阵这种东西,就为了第一时间赶回来。 会堂内。 一名老者杵着一根龙头拐杖,他披头散发,如同一头狮子一般,气势很强。 “见过族长!” “见过族长!” 进入会堂内的众人,朝着老者深深一拜,此人便是晋商族长,可以说整个晋商,基本上都听他的,拥有绝对掌握权。 待第二十七人入内后,老者出声了。 “半个时辰前,大魏京都传来消息,陛下开辟官商之路,给予商人官职地位。” “尔等应该在路上知晓了吧?” 族长开口,没有显得特别兴奋,也没有显得特别激动,反而是无比平静道。 “我等知晓了。” “知晓了。” “族长,您打算如何处理?” 众人点了点头,同时有些好奇,想问问族长如何打算。 “朝廷给官职,这是古今往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如若只是给点虚名,倒也无所谓,但这一次,老夫看穿了其根本。” “陛下这是想要整合天下商会,从今往后就没有八大商这个说法,只有一个大魏商会,到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朝廷说的算,而我等无法这般随意了。” 晋商的族长很聪明,他一瞬间就知道,这是整合天下商会的手段,哪里仅仅只是缺少银两这么简单。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皱眉,他们是各地的大掌柜以及几个族老,都是人精,一瞬间便想明白了这当中的问题。 “如若这般,那我等还是不要参与吧。” “是啊,我等如今不受朝廷管控,可若是加入了这个大魏商会,以后就要听朝廷的,无缘无故给自己上了一把枷锁,这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恩,我也是如此想的,不如不参与,也不需要这些好处。” 众人开口,既然知道这是一个坑,就不跳进去了,避而远之。 然而晋商族长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道。 “如若可以避而远之,老夫也不会让尔等前来了。” “这是阳谋,一个天大的阳谋。” “大魏此举,不是针对我们八大商,而是针对天下所有商人,我等八商,加起来富可敌国,的的确确不需要大魏这些小恩小惠。” “可天下商人需要啊,光是各地书院优先录取,就足以让无数小商加入。” “并且各地官府的一切合作,都优先于其,方便他们做生意,只怕要不了数年,这些小商都会赚取不少银子。” “可这些都不是问题,哪怕给官职,给爵位,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如若天下商人,都加入了大魏商会。” “那大魏商会就是第一商会,八大商加起来最多可以五五抗衡,但有一个致命问题。” “一旦八大商有任何一商被诏安过去,对我等的打击就是致命,尔等还不明白吗?” 他出声,将整件事情分析出来。 是啊,朝廷给的恩惠,什么做生意优先,什么书院录取优先,还有官职地位以及爵位。 这些东西在八大商眼中都很虚,甚至说极虚。 不需要朝廷帮忙,他们也能赚到银两,不需要朝廷开口,他们完全可以请四大书院的老师来给他们后人授课,至于官职地位,还有爵位这种东西,都很虚。 要这个作甚?堂堂晋商族长比不过一个伯爵?比不过一个侯爷?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真正让他感到危机的是,平衡破坏。 八大商占据半壁江山,所有小商聚集也能占据半壁江山,如果大家抗衡那还好说,无非是生意上有点冲突,但最起码自己是自由的。 可如果八大商有一个大商被诏安过去了,请问怎么办? “族长,同为八商,按理说应该同仇敌忾,而且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吧?他们怎么愿意加入官商?” 有人皱眉,忍不住这般说道。 可话说出,族长便冷哼道。 “愚蠢,商人逐利,这是本性,他们的确不愿意接受诏安,可如果朝廷说,帮助他们吞并我等,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答应?” “找排名第八和第七的商会,让他们吞并上面六个,使其成为第一第二商会,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晋商族长直接开口,出声训斥。 后者一听这话,顿时闭嘴了。 至于其他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的确,八大商可以抗衡天下商会,可问题是你架不住别人投降啊,猪队友一出手,配合朝廷吞并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最了解自己的人,一定是敌人。 八大商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做了什么龌龊事,真要撕起来,有朝廷加持,怎么可能干不过他们? 到时候一旦成了气候,那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那族长的意思是?” 有族老开口,皱着眉询问道。 “老夫已经拟好两封信,一封交给其余七商,让他们静观其变,先不要加入大魏商会,至于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情。” “第二封已经让人送去许清宵了,我们晋商一定要加入,而且老夫已经备好了一万万两白银,给我孙儿买下一品之位。” “既然加入大魏商会,那么就必须要有一席之地,六个位置,抛开许清宵,还剩下五个位置,这就代表无论如何有三大商会,会被踢出局。” “只要占据一席之地,虽然受人牵制,但无非是从一个坑进入另外一个坑,许清宵虽然狂妄,可也懂得局势,他不敢轻而易举对我们下刀。” “否则的话,天下商人怎么看待他?而我等可以乘机,占据主动权,到时候这个大魏商会,极有可能成为我们晋商的商会。”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可能我等遇到危机,但也有可能,晋商会真正成为天下第一商。” “诸位意见如何?” 晋商族长长篇大论的分析,道出自己的想法。 他要加入大魏商会,不但要加入大魏商会,而且还要拿下一品之位。 他看的很长远,这个大魏商会必然会引起天下商人涌动,自己拿下一品之位,就拥有谈判的资格。 可以上桌,一切就好说了,无非是换个人迂回。 可如若丧失这个机会,让其他商会占据一席之地,反而更麻烦了。 五个位置,八大商会。 光是这一点,其实就让人不得不蠢蠢欲动啊。 也就在此时,几道声音在外响起。 “报,江南商会送来书信!” “报,苏林商会送来书信!” “报,徽安商会送来书信!” 随着声音响起,很快有人将书信送了进来。 晋商族长拆开书信,只是一眼,脸色就变了。 众人有些好奇,忍不住地看向晋商族长,但却又不敢直接询问。 “这帮家伙,猜的果然与老夫一样。” “他们让我等稳住,不要加入大魏商会,静观其变。” “只怕现在已经去找许清宵了,该死。” 他将书信丢在地上,其余两封信连看都不看。 能做成商会,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哪一个不是心思缜密?你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其实别人已经在算计你了。 “行了,此事就这般定下,无论如何,一品商官,晋商必有一位。” 他出声,确定了目标,也不再多说了。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中。 陈星河拖着一个沙袋,朝着许清宵房内走去,他费尽全力,满脸涨红,只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 “师弟!师弟!” 陈星河的声音,让许清宵不由出门。 看到陈星河这般,不免好奇。 “师兄,这是何物?” 许清宵好奇了。 “我哪里知道啊,昨日我不是参加太平诗会吗?有一个女子,突然找我,说跟你认识,让我把这些东西送给你。” “我就运回来了,你快清点一下,可算是累死我了。” 陈星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太平诗会散会的时候,有个蒙面女人,把这一袋子东西给自己,说一定要转交给许清宵。 说完就走了,一点别的都不说。 不明情况的陈星河,便将这些东西硬生生给拖回来了。 “我看看。” 许清宵实在是有些好奇了。 他将沙袋打开。 几件东西瞬间出现在眼中。 一块椭圆形的金石,一颗翠绿且巨大的树块,一块紫色玉石,通体暗沉无光,还有一个玉石盒子,以及一个淡金色的袋子。 这是什么鬼? “师弟,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如果不是的话,你待会让杨虎丢了,师兄我累死了,我先去休息,不然扛不住。” 陈星河也不管是不是许清宵的东西了。 是的话,许清宵自己拿走,不是,让杨虎丢了,他得回去休息了。 “师兄,休息去吧。”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随手一提,便将这里面的东西给拿起来了。 待拿起这些东西后,许清宵直接关上房门。 还不等许清宵开口,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了。 “天外陨金!六品灵木心,万年紫玉髓,阴冥沙,我还感觉到了焚谷灵炎。”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啊,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七品破境丹的药材,不错不错。” 丹神古经兴奋的声音响起。 可许清宵却震惊了。 这里面竟然是七品破境丹的材料? 这不可能吧? 他仔细看去,果然对应上了。 比如说陨金,坚固无比,自己运用内气都无法撼动一丝,还有灵木心,用手触摸一股莫名能量涌入体内,让自己感到愉悦。 “谁给我送来这些东西?” “有人知道丹神古经再我手中吗?” “是白衣门吗?” 许清宵皱起眉头,他顿时察觉到危机。 丹神古经这东西可是武帝遗宝,如果有人知道自己得到了武帝遗宝的话,那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许清宵第一个便锁定白衣门。 但很快他皱眉摇头。 不可能是白衣门,如果是白衣门的话,何必这样?再者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破境丹的丹方? 等等! 忽然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甚至说是唯一的可能性。 “那个修仙者?” 许清宵想起来了,丹方的秘密,自己只和一个人说过,就是言天册上的女子。 但许清宵纯粹就是胡说了几句,压根就没想过对方真会给自己寻找。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时之间,许清宵莫名有些哭笑不得了。 自己这完全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凑齐这些材料,此人的身份只怕很可怕。” “我骗了她,若是让她知道了,估计就麻烦了,不行,不行,不能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接触。” “万一真有接触的话,暴露了是一场骗局,估计就麻烦了。” “等我以后成为了大儒,再去上门致歉吧。” 许清宵真不是故意的,他纯粹就是开个玩笑,如果对方愿意帮自己,自然最好,不愿意也无所谓。 可没想到,对方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凑齐了七品破境丹的材料。 有些无奈,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非要说的,其实是挺爽的。 这不是白捡吗? “丹神前辈,这些东西怎么给你?” 东西都有了,许清宵也不矫情,直接开口询问丹神古经。 “我自己取。” 丹神古经很激动,瞬间涨大几十倍,而后凝聚一股吸力,直接将这些东西全部吸入体内。 “小友,七日后老夫会给你破境丹,等着。” 连沙袋一起吸完的丹神古经,顿时恢复一个小炉,立在书桌上,没有任何一点光彩,就像个普通摆设品一般。 七日后,七品吗? 奈斯啊。 对于武道境界,许清宵其实一直有些惆怅,毕竟大魏朝廷忙东忙西,自己压根没有时间修炼,尤其是武道被儒道压制以后。 就更难修炼了。 而体内的魔种又蠢蠢欲动,像一把剑悬挂在自己头顶上,让自己寝食难安。 自然而然,许清宵希望自己早点突破境界。 不说多,提升到四品就满意了,四品武道,在大魏基本上就是无敌的存在,再把儒道提升到四品天地大儒这个境界。 天下横行霸道。 除非是一品大妖,或者是一品大魔,不然的话,谁来谁死。 而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快速走来。 是李守明的身影。 “老师,外面有些人,自称是晋商,徽商,赣商代表,送来了些这个,说请您过目。” 李守明快步走来,将一叠卷宗呈现给许清宵。 他现在是心学弟子,自然没事就要来学堂,有事就帮帮许清宵,没事的话,就处理点自己的事情,悟悟道之类的。 “好。” 许清宵接过卷宗。 一共八份。 是八大商送来的申请卷宗。 填写完整,而且都愿意支付一万万两白银买下一品官职。 啊......这。 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他知道八大商绝对猜得到自己再挖坑,而且挖一个大坑。 按理说八大商不可能这么快递交申请卷宗,最起码也要等天下商会陆陆续续加入,他们有些恐慌才会选择加入吧? 怎么同一时间,一起来了呢? 望着桌上的卷宗,许清宵陷入了沉思。 很快许清宵想明白了。 “这帮商人啊,当真是互相提防。” “呵,不过这样也好,倒也省了事,比预想中好一些。” 许清宵想明白了其中原因。 不就是八大商自己提防自己吗? 这样挺好的,算是提前了数个月,本来按许清宵的计划,八大商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个一二月,发现所有商人都纷纷加入后,他们才会感觉到危机。 可没想到的是,这八大商就是敏锐,知道是个坑,但也知道最后进坑的人,最倒霉。 “守明,将徽商,赣商,还有晋商的卷宗退回去,就说他们晚了,其余五商先不要回答,就说过两日会给他们答复的。” 许清宵开口,一品官职,只有六个。 自己一个,还有一个肯定是给张如会的,至于剩下四个,不说全部都是自己人,可至少有两个得支持自己吧? 不然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晾一晾他们没有关系。 光是陛下旨意发布不到一个时辰,这帮人就已经送来申请卷宗,就足以证明,他们都想要加入。 眼下许清宵的想法就是,在限有四个位置的情况下,如何赚取八万万两白银。 恩。 四个位置赚八万万两白银,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就是少一万万两白银啊。 这谁舍得? 本来设置六个的原因,许清宵是想要营造危机感,同时也担心八大商按兵不动,怕一时之间无法满人,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啊。 这就是没有知己知彼,如若知道八大商整体情况,许清宵可能会设三个位置,让他们更加紧张。 至于怎么四个位置赚八万万两白银,许清宵自然有办法。 “好,老师,学生现在就过去。” 拿着晋商三个的申请卷宗,李守明快步离开。 而很快,晋商,徽商,赣商代表几乎是第一时间传递消息回去。 至于其余五商则也是第一时间传递消息,但他们心情极好,原因无他,毕竟少了三个竞争对手啊。 也就在此时。 一个个官差出现,提着大量箱子,一个又一个地送到了守仁学堂中。 这是刑部的官差。 “许大人,这些都是京都商人递交的申请卷宗。” 刑部官差开口,告知许清宵这是何物。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 “守明,去一趟户部,让户部的人过来清算申请卷宗金额。” 许清宵直接吩咐。 自己徒弟不吩咐,留着干嘛?伺候他? “行!” 李守明是无所谓的,自从立言后,他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尤其是昨日太平诗会上,更是恶狠狠地出了口气,爽的不能再说。 眼下许清宵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不过待李守明离开后,一道身影走进了守仁学堂中。 是张如会的身影。 得知自己被封二品官商,还得到了男爵身份,张如会可谓是激动要哭啊。 虽然不是许清宵说的一品。 但二品也够了啊。 二品啊! 古今往来,大魏历代,有几个人能成为二品官员? 这在京都都是顶了天的官员。 自然而然,张如会第一时间前来感谢许清宵。 “贤弟!” “贤弟!” “请受愚兄一拜啊。” 张如会直接走进许清宵房中,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激动的身子颤抖。 看见张如会来了。 许清宵不由一笑。 “兄长客气了。” “这是兄长应得的,与愚弟没什么太大关系。” 许清宵笑道。 而张如会不蠢,自然不信这话,如果没有许清宵,他决然不可能捐赠一千万两白银,也决然成为不了二品官员。 “贤弟才客气,这份恩情,愚兄铭记于心啊。” 张如会有些激动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能说出这般言语。 可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贤兄,愚弟想问你,二品贤兄满意吗?” 许清宵问道。 张如会下意识就要说满意,可下一刻,他愣住了,因为他听出许清宵这句话的另外一重意思。 “贤弟的意思是?” 许清宵倒也不委婉,直接开口道。 “再捐五千万两白银,一品之位,算你一个,八大商已经纷纷申请,不过愚弟暂时未同意。” “这些人终究是外人,贤兄,这大魏商会若是加入了八大商,贤兄应该知道这个一品意味着什么,额外加五千万两,再帮愚弟办一件事情。” “一品之位,给予贤兄。” 许清宵认真开口。 别人一万万两白银,张如会他可以打个折,但不能太低,太低不行,六折是极限,毕竟剩下五个位置完全有人要。 一个就是一万万两白银。 如若不是想要拉拢自己人,以及让张如会为自己帮一件事,许清宵也不会这样做。 “多谢贤弟,请贤弟放心,从今往后,若是贤弟需要用得着愚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如会不蠢,既然许清宵说的这么直接,他也大大方方。 直接答应下来了。 八大商都要加入,光是这一点,大魏官商一定能成,而自己占据一品是什么概念? 就是拥有话语权,到时候想不发达都不可能,至于再加五千万两,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别人交了一万万两,自己省了四千万两,省了就是赚了。 他如何不答应? 至于许清宵让自己办事,莫说一件事了,十件事他都办。 “行!” “贤兄,你现在回去准备好银两,再书写一份申请卷宗交于愚弟即可。” “同时,拿出一千万两,收购大魏主要郡地,所有书店,包括印刷作坊,一个月左右,我有大用,当然如果不止一千万两,多了兄长先垫,愚弟不会让兄长亏损钱财。” 许清宵开口,他让张如会去办这件事情。 收购书店外加上印刷作坊。 书店这种东西,倒也不罕见,只是不多罢了,而印刷作坊也是如此,一般都是提供给读书人用的,一千万两足可以收购大半个以上的大魏书店以及印刷作坊。 本身也没多少。 “行,无论多少,愚兄都会办好,至于亏损不亏损,愚兄见外,从今往后,愚兄有多少,贤弟就有多少。” 张如会问都不问许清宵要做什么,直接答应下来了。 面对张如会这般态度,许清宵也是满意,不过还是额外说了一句,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他不想参合利益进去,为官者还是要起码的清廉。 “那愚兄现在就去。” 张如会没有多说,直接离开,去为许清宵办事。 “慢走。” 许清宵点了点头。 张如会立刻动身离开。 待张如会离开之后。 许清宵总算是松了口气。 因为民心之剑,即将要铸造了。 一旦铸造成功。 什么狗屁怀宁亲王。 什么狗屁各地藩王。 什么狗屁大魏文宫。 统统都是辣鸡,估计到时候,连女帝都要礼让自己三分。 当然这只是许清宵自己歪歪一下,真要是这样,自己反而危险。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大魏宫廷中。 许多官员还死坐大殿。 外面百姓也还在骂骂咧咧,想问清楚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然而守仁学堂内,一个又一个箱子送了进来。 户部官员加班加点再清算。 太平诗会今日散宴,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就要推迟几天了。 毕竟朝堂都吵起来了,还管你什么太平诗会不诗会? 有十国才子想要离开大魏,想着回去算了。 但兵部不让,许清宵下了令,他们走不掉。 这回十国才子有些郁闷了。 想开口骂几句吧,又不敢。 只能躲在住处,找几个朋友自己吐槽。 到了深夜,八商派人邀请许清宵参宴,许清宵一一拒绝,尤其是晋赣徽三商,直接不见,其余五商最起码说了一句下次见。 以致于晋赣徽三商有些郁闷。 到了翌日。 守仁学堂。 就在户部刚刚清算完京城内所有申请之人后。 本以为可以回家休息了。 结果又是一箱箱的申请卷宗出现了。 是京都周围数十座城府之地的申请卷宗。 户部再次开始加班了。 而这一日,陛下没有上朝,百官们坐了一天,十分虚弱,但女帝根本不在乎。 也让百官更加愤怒。 这一日,又很快过去了。 但最难受的还是户部,因为他们一边算钱,刑部一箱箱送申请卷宗。 这速度太快了,什么时候各地官差办事效率这么快了? 仔细打听一番才得知,不是官差送来的,是各地商人花钱请人送来的。 这些商人都害怕来晚了就拿不到了。 到最后,许清宵不得不让户部所有人全部来算账,反正户部尚书正在跟女帝斗争,也管不着。 现在户部最大的官员就是许清宵了。 不过户部全来了也没用,三班倒的情况下,完全不够啊。 箱子一个个堆积如山。 实在没办法了,李守明带来了一帮读书人,再学习了算术之法后,第二天就能上手开始计算,虽然算的满,而且要重复核算好几遍,可不管如何还是能大大减少压力。 于是乎。 一连五天。 女帝寿诞都硬生生被推迟了几天。 这五天内,女帝没有上朝。 文武百官实在是顶不住了,他们绝食,就坐在殿内,甚至有官员嗷嚎一嗓子,要撞死在大殿内。 可却被侍卫拦下,直接送回府邸,告知对方,要死在家死,而后就没有而后了。 毕竟死在金銮殿上,最起码也算是千古留名,死在家里多不好啊,尤其是看到妻子儿女还有二老,谁愿意死啊。 终于。 又过了两日。 箱子终于不像之前那般,几十个几十个送了,数量少了七八成,大多数都是比较偏远之地的商人。 但申请卷宗堆积如山,额外征用了两个地方为案牍库。 这一日。 文武百官终于回去了。 他们实在是顶不住。 同时也知道一件事情。 女帝这回是玩真的了,这样倔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最起码得见到陛下吧? 再加上国家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还是先回去,等见到陛下再说。 反正这件事情,随时可以作废,只要没收钱,一切好说。 想到这里,大家纷纷离开。 有人带头走了,尤其是六部尚书纷纷离开,大家也识趣,继续留在这里完全就是傻等。 但这一次,文武百官很气。 是真的很气。 六部尚书脸黑如炭。 武将们也一个个脸色难看。 这是大魏极其罕见的一幕。 文武百官有一些同仇敌忾。 他们是真的生气。 根本不开玩笑。 甚至即将离开宫中时,陈正儒更是留下一句话。 “官商之道!不可开先河!” “否则,大魏江山,岌岌可危!” 陈正儒很认真道,从这一点就证明。 他是死! 都不可能,允许女帝开辟官商之道。 而他的声音,也传入了女帝耳中。 养心殿外。 女帝看着蔚蓝色的天空。 面无表情。 但下一刻,她的眼神,落在了北方。 那是守仁学堂的方向。 宫廷之外。 六部尚书暂时回去,先处理公务。 顾言沉默不语。 他走来户部。 本想派人去喊许清宵来。 可来到户部后,却惊愕发现。 户部上下,一个人都没有。 这就让他有些懵了。 上上下下,一个人都没有? 都去哪里了? 老夫在金銮殿不吃不喝七天,你们跑去放松? 好家伙。 你们当真是疯了,疯了,疯了。 顾言本来就有火,现在直接炸了。 他去打听,得知户部上下都被许清宵调至守仁学堂。 这下子,火气更大了。 这许清宵当真有脸啊,还以为他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没想到想到一个这种办法? 害的今日大家回去之时,眼神古怪地看向自己。 现在居然把户部调走,国家大事不处理吗? 跑去守仁学堂做什么? 当真是胡闹!胡闹!胡闹! 顾言怒了。 他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他气势冲冲地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虽然他很器重许清宵,可也不能让许清宵如此胡乱啊。 官商之道?亏你许清宵想得出来? 我顾言,死都不会同意这个的。 许清宵,你真的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大魏终究是大魏。 朝堂终究是朝堂。 你许清宵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就了不起吗? 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就能为所欲为吗? 今日,老夫一定要痛斥你许清宵一番,要骂醒你,让你知道,大魏朝堂,不是你能胡来的。 顾言心中如此怒吼道,而且已经笃定了,自己死都不可能同意官商知道。 死都不可能同意! 死!都!不!可!能!同!意! 就如此。 顾言步伐极快,怒气冲冲。 一刻钟的时间。 他来到了守仁学堂。 果然,户部上下都在哪里不知道再核算什么。 还有一帮读书人。 “见过顾尚书。” 户部上下看到顾尚书来了,一个个喊道。 “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尚书?” “待会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顾言冷漠开口。 他很生气。 “许守仁在何处?” 顾言也没有理会这帮人,直接搜寻许清宵。 很快发现许清宵在房内,不知道写什么东西。 当下,顾言用力推开房门,直接来到许清宵面前,一张老脸怒气冲天。 “许守仁!”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太......” 顾言怒吼,声音极大,里里外外都听到了。 他是真的愤怒,不然不会如此。 可就在顾言骂到一半时,许清宵将厚厚一叠账单丢在顾言面前道。 “顾尚书,先别骂,看完再说话。” 许清宵略显疲倦,他算了五天的总账,最终算出了七成左右的数额。 剩下三成,陆陆续续这个月会清算完毕。 而顾言却皱紧眉头,可他没有骂,先看看再说吧。 他倒要看看,许清宵又能耍什么花招。 很快,顾言将目光看向账单。 当第一眼落下时。 顾言整个人...... 就愣在原地了。 所有的怒火。 在这一刻。 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震撼。 第一百四十五章:老夫死在这里,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答应!哎呀,真香! 守仁学堂。 顾言怒发冲冠。 他在朝堂上受尽委屈,就因为许清宵出的这个馊主意。 卖官? 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对大魏来说,这是根本无法接受的耻辱。 颜面无存啊。 可没想到,许清宵啪的一下,把一叠东西给自己。 给这个东西干什么? 顾言低头看去,眼中依旧有怒火。 是账单。 给我看账单做什么?这帮商人能给多少银两?许清宵啊,你真的高看这帮番商了。 顾言心中感慨。 可当他仔细扫了几眼后,整个人不由愣在原地了。 十品官商申请卷宗,四十九万份。 九品官商申请卷宗,十五万份。 八品官商申请卷宗,七千份。 七品官商申请卷宗,两千份。 六品官商申请卷宗,四百八十七份。 五品官商申请卷宗,一百四十四份。 四品官商申请卷宗,三十一份。 三品官商申请卷宗,十份。 二品官商申请卷宗,六份。 一品官商申请卷宗,九份。 申请总收款,七十八万三千五百万两白银。 实际总收款,七十万万两白银。 预计今年整体收款,一百万万两。 啊.....这! 顾言眼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瞬间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 申请总收款,七十八万三千五百万两白银。 实际总收款,七十万两白银,毕竟有人会退款这个也正常。 但许清宵这个预计今年整体收款,一百万万两白银。 这是什么概念? 大魏王朝现在一年税收一万万两,虽然说大魏处于最衰败状态,可即便是大魏鼎盛时候,最高记录也不过是二十多万万两白银收入啊。 许清宵这一百万万两,等同于是现在大魏一百年的收入,等于是鼎盛时期五年国税啊。 这他娘的。 钱也太多了吧? 顾言看着许清宵,方才的那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许守仁,你当真是太.......聪明了吧。” 顾言话锋变了,他怒气冲冲的目光当中,瞬间化作了笑意。 浓厚无比的笑意啊。 一百万万两啊。 一百万万两啊。 这是何等概念?有了这笔钱,大魏还怕发展不起来?户部真的要起飞了,大魏也要起飞了。 顾言只感觉从头到尾都爽了,脚指头都爽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守仁,你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顾言激动的忍不住笑起来了,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取而代之的竟然有些.....谄媚。 “守仁啊,最近几天累不累啊?瞧你脸色,多难看啊,熬夜熬多了吧?” “你怎么还喝这种凉茶啊,明日老夫让人去我家,取一点武夷红茶,是上品中的上品。” “守仁,不是老夫说你,年轻人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得注意休息啊。” 顾言一脸关心道,哪还有半点嚣张啊。 守仁学堂中,户部和一些读书人则满脸好奇地看着房内,他们看不到任何东西,方才听到顾言大发雷霆,本以为要闹起来了。 可没想到,突然之间,顾言竟然不说话了。 难不成挨揍了? 不可能吧,许清宵胆子再大,不可能直接动手吧?他们好奇,十分不解。 而房中。 许清宵看着顾言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无奈。 “顾尚书,你好歹也是个尚书大人啊,你这样属下受不了啊。” 许清宵有些没好气道。 自己辛辛苦苦在这里搞事,你上来就怒气冲冲,搁谁谁好受? 一听这话,顾言马上意识到许清宵有点小脾气了,但他一点都不难受,取而代之的是讪笑。 “守仁侄儿,你还叫什么属下啊,咱们是叔侄啊,刚才是叔言行不端,失态了失态了,你就别放心上。” “哈哈哈哈,守仁侄儿,世人都说你海量,叔老了,有点脾气正常,你就不能让着点叔吗?” 顾言哈哈讪笑着,一点都不尴尬,有什么尴尬的? 一百万万两白银啊,如果现在有个人说,给大魏一百万万两,顾言给他磕个头都行,甚至跪着让别人当户部尚书,这一点都不夸张。 没别的,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行了,顾叔,咱们就别玩这套了,这账满意吗?” 许清宵起身笑道,给顾言拿来一把凳子。 “满意,满意,这还不满意啊。” “守仁啊,你当真是大才啊,老夫当年就看得出来,你是户部大才,可惜了,陛下让你去刑部受了一个月的罪,这个张靖老匹夫,竟然还打压你,让你坐冷板凳。” “真是个老匹夫。” 顾言笑得可谓是满脸褶子,他是真的开心啊,一百万万两,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尤其是对他这种人来说,户部守财奴,突然得到一百万万两,什么怒火都浇灭了。 甚至现在谁要是敢不答应官商之事,他直接提刀去砍。 他娘的,一百万万两啊,这对大魏来说,简直是巨款,超级巨款啊。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挡国财路,如靖城之耻。 谁还敢拒绝? “顾大人,我还是跟你认真说一下。” “这是截止目前的预算,七十八万万两白银,但肯定有一部分属于冲动消费,等真收钱的时候,会退一部分。” “但如今八大商都想要一品官位,我占了一个,还有一个我已经定好人了,给他优惠了一些,也算是做个表率,吸引更多商人付钱。” “至于这八大商,能坐上一品的,就只剩下四个名额。” “这个消息公开出去,我敢保证天下商人就不会再犹豫观望了,只怕会第一时间掏钱。” “所以我预计,过些日子又是巨大的增长,不出意外的话,最终大魏能收到一百五十万万两白银。” “浮动在两成左右,不会少太多,也不会多太多,而后每年可以依靠这个盈利一万万两或者两万万两白银税收,主要还是看大魏发展的如何。” “水车工程做好了,大魏有粮,百姓衣食美满,商人就会越来越多,经济也会越来越好,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加入。” “顾大人,清宵再问一句,这官商之路,允还是不允!” 许清宵将其中利益说的清清楚楚。 最后更是询问顾言,允许不允许陛下开辟官商之路。 “允!” “谁他娘的敢不允,老夫砍了他。” 然而,顾言直接站起身来,丝毫没有一点尚书的形象,张口闭口就是他娘。 足以证明他有多激动了。 这还不允许? 一百五十万万两白银?每年增加一万万两或者两万万两,这就是收入翻倍啊。 并且随着大魏越来越繁华昌盛,收入越来越多,这还不好? 不过说完了这话,顾言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道。 “守仁啊,老夫不是别的意思,就是给商人如此多的好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顾言询问道,他只是问一句,看到这一百万万两白银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下来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收钱就行。 “不好?” “顾大人,您想一想啊。” “天下商人,尤其是八大商,他们各立山头,如今全被朝廷诏安过来,从今往后他们是该听我们的,还是听后面人的?”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顾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官商之路藏着什么陷阱了。 把所有商人聚集在一起,听大魏的指挥,想赚钱,就要老老实实听大魏的话。 不听?不听你别说赚钱了,直接抄家,刑部现在是嗷嗷待哺,恨不得天天去抄家。 这一招,妙啊,妙不可言啊。 “守仁,你当真聪明啊,当真聪明啊。” 顾言明白这点后,彻彻底底激动起来了,他总算是明白许清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钱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掌控天下商人这个团体,顺生逆亡,这是王道之行啊。 牛批,牛批,牛批啊。 “还有,顾大人,这优先录取,听起来是不是感觉对百姓不公平?” “可换句话来说,这些商人,他们给书院塞钱,亦或者是说请书院的人来额外教导,这也是一种手段啊,我让他们可以优先录取,也是建立大家平等状态。” “无非是省去了他们请人的成本罢了,看似有莫大好处,可实际上也就这样,就好比如若八大商后人有个大儒之资,顾大人,您觉得八大商会如何培养?” 许清宵继续说道。 这一点,顾言明白,有钱人还怕请不到大人物来额外指导? 甚至有些商人,直接把自己的后人,送到大儒门下教导,然后每年几万两白银砸,这也是一种办法。 而许清宵无非是帮他们省去这个环节罢了,当然他们如果还想要请人补习,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所以这一点不伤大雅,毕竟优先录取,陷阱就在‘优先’二字上,要平等情况下,都是一模一样的才子,录取谁都可以,建立在这个情况下。 又不是说,你不如别人,然后让你录取? 再者还是书院录取,也不是朝堂优先录取。 有肯定是有好处,但没想象中那么大。 “那爵位呢?” 顾言继续问道。 这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开口了。 “顾大人,这你也看不懂吗?爵位必须要一品,而且必须要连续十年,相当于是捐赠了十万万两白银给大魏,同时还要做出各类贡献,才给你爵位。”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十年出六个爵不行吗?” “还不是世袭爵位。” “再说了,这爵位怎么给?不是咱们朝廷说的算?不是自己人,咱们就不要,是自己人,给人家一个爵位又如何?顾尚书,要不这样,你现在拿出十万万两白银出来,我保证给你要个子爵,伯爵有点难,子爵没问题。” 许清宵这般说道,让顾言彻底恍然大悟了。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敢情什么都被许清宵算计了,最终解释权在许清宵手中,许清宵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要是不答应?可你钱也交了啊,我又不退款。 至于许清宵说的让自己捐十万万两,给自己一个子爵,顾言懒得理会。 十万万两一个子爵? 脑子有问题才买。 一个子爵有什么享受的?除了正常的仪仗和服侍,再配二十个侍卫,以及百亩良田,还有每个月一百两白银的俸禄,其余有什么好处? 十万万两白银,我自己花十辈子花不完。 这样一来,顾言彻底感觉,这完全就是一个陷阱啊,要好处没什么好处,但还要出血。 “这不可能啊。” “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出啊。” 顾言皱眉,觉得许清宵这办法太狠了,按理说都应该能查出来啊。 可很快,顾言想到了缘由了。 “制衡。” “好啊,守仁,你这招简直是无解的阳谋,这些好处针对的都是普通商人,先吸引所有商人加入。” “然后逼的八大商不互相提防,所以他们也会加入,而八大商加入后,你公告出去,天下商人只怕不敢观望,纷纷争抢加入。” “这样一来的话,形成了完美制衡,一方是怕自己申请不到,一方是怕有人先被诏安,好,好,好。” 顾言瞬间明白一切了。 一百万万两,有些夸张,他还是保持一定的疑惑,可想明白这个点以后,他一点都不觉得夸张了。 许清宵这招叫做什么?联合底层商人,给予八大商人压迫感,致命的压迫感,从而导致八大商不想成为鱼肉,争先恐后想要进来。 而身为八大商,他们要是进来的话,目标肯定是一品官位,这样就算是占据一席之地,拥有上桌谈判的资格。 尤其是第七第八,他们难道就不想成为第一吗? 而第一难道就不怕后面人超越吗? 所以这是无解的阳谋。 而且是针对聪明人的阳谋啊。 许清宵,当真是妖孽。 顾言彻彻底底折服了,也彻彻底底相信这一百万万两,一定会有,甚至刚才许清宵说的一百五十万万两,也一定会有。 这回,大魏真的要发达了! 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顾言又忍不住笑起来了,他感觉自己这几天做梦都会笑醒啊。 “顾大人,您明白了最好,也省的我解释。” “行了,清宵出去一趟,顾大人,有几件事情要你来处理。” “第一,继续核实财务。” “第二,八大商加入的公告,立刻公开,户部核查完后,进行约谈。” “第三,再发一个公告,截止时间七天内,超过时间不再录取。” “行了,我去找其他尚书了。” 许清宵开口,吩咐户部尚书做事。 “好好好,好好好,守仁,你去跟那几个老匹夫谈一谈,注意安全,要是那几个老匹夫敢动你一下,老夫带着户部上下给你找回场子。” “记住,要注意安全哈。” “路上走路慢点,别摔着了。” 顾言点头如捣蒜一般,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笑容。 而这一幕要是被外面人看到了,只怕户部上下都要懵圈。 一个侍郎,吩咐一位尚书做事?结果尚书居然笑呵呵答应。 到底是侍郎大,还是尚书大? 许清宵走了,守仁学堂内户部上下都已经停下了核算,毕竟他们不知道顾尚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继续核算。 而等许清宵走后。 顾言走了出来,看着众人,不禁怒吼道。 “都愣着干嘛?赶紧核算啊。” “守仁,慢点走哈,注意安全。” 顾言目送许清宵,发现大家居然不干活,不由怒吼,同时又看向许清宵,额外叮嘱一声,生怕许清宵摔着了。 这一刻,户部上下实实在在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大爷的,刚开始怒气冲冲,恨不得要杀了许清宵,现在变脸这么快?顾大人,您是川蜀人?学过变脸? 可气归气,但还是得好好干活。 也就在此时,走到守仁学堂门口的许清宵,却不由回头道。 “诸位,这几天好好干,下个月,户部发喜钱,三倍俸禄。” 许清宵开口,如今财大气粗,肯定得花花钱啊,不然光赚钱不花钱,有什么意思? 可这话一说,守仁学堂所有户部官员愣住了。 下一刻,待许清宵离开后,欢呼声瞬间炸开。 “翻三倍?许大人说翻三倍?” “三个月俸禄?三个月俸禄?许大人真是个好人啊!” “哈哈哈哈,干活,干活,我就说,许大人一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一口气发三倍?嘶!那我可以给我娘子买几套衣服了,哈哈哈哈,许大人千岁。” “许大人千岁啊。” 这几天加班加点干活,户部官员一个个累得不行,抱怨到没有什么抱怨,毕竟吃官家饭,为国效力嘛。 可许清宵现在说下个月发喜钱,大家如何不开心?如何不激动? 学堂内一片欢呼。 但很快,众人的目光看向顾言,因为他们忽略了顾言,许清宵说三倍,可户部尚书是顾言啊。 一时之间,大家安静下来了。 以顾言这种守财奴,只怕......不可能会答应吧?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 顾言面上很平静,可心中的确有些心痛啊。 三倍啊,这有点多吧? 不过想了想,也无所谓,一百万万两白银,三倍俸禄算个毛?九牛一毛都是侮辱。 当下,顾言开口道。 “尔等记住,这是许守仁为尔等争取的好处,莫要忘记!行了,好好做事,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干。” 拿了钱就要拼命,顾言说完这话,转身进房做自己的事了。 而学堂的欢呼声更加激烈了。 至于顾言,再听到这欢呼声后,却不由一笑。 花钱.......的确挺爽的呀。 一刻钟后。 吏部! 整个吏部今日很安静,因为吏部尚书陈正儒心情极其不好,甚至说整个吏部心情都不好。 陛下的官商之路,几乎是蔑视了吏部存在。 商人当官?他们能接受吗?他们吏部的存在是什么?就是选拔官员,辛辛苦苦,从百万读书人中,挑选合适的官员。 可现在商人直接花钱买官,这不是侮辱吏部这是什么? 所以吏部上下很冷清,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一时之间,门外的吏部侍卫,第一时间走了过去,来到许清宵身旁。 “许大人,您今日不太适合来啊,尚书大人心情很不好,您可别触他霉头。” 侍卫过来提醒,怕许清宵今日过来,会挨骂。 “没事。” 许清宵摇了摇头,同时拍了拍他肩膀道:“过几天有好事。” 说完这话,许清宵则大摇大摆地走进吏部大院内。 一路上许多人看到许清宵,有人打个招呼,有人也凑上来提醒许清宵不要去找陈尚书,可能会出事。 许清宵在吏部名声还是特别不错的,甚至吏部多次讨论,什么时候把许清宵拉到吏部来做事。 看看许清宵的履历,去刑部,破大案子,去户部,现在户部风生水起,杀了一批番商,赚了多少银子啊。 来了吏部,那不得起飞? 可惜的是,户部不放人,陛下也没有放人的意思。 一一回礼后。 许清宵来到了尚书房。 “陈尚书,清宵来拜访了。” 许清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而尚书房内,陈正儒的声音缓缓响起。 “进。” 面对许清宵,陈正儒是又爱又恨。 许清宵作千古诗词,让他名流千古,这一点他记在心中。 许清宵为民立言,他更是对许清宵无比敬佩。 再加上许清宵的才华,他如何不喜许清宵?可问题是这个许清宵,就是喜欢搞事,而且每一次都很离谱,很古怪,也很大胆。 比如说这次,开辟官商之路?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绝对不可能答应,虽然他这几天都在思索许清宵的意图,也猜到了一部分。 可问题是,不行就是不行啊。 随着许清宵走进房内。 陈正儒看了对方一眼,倒也平静。 “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收手?” 陈正儒开口,直接询问许清宵怎样才会收手。 然而许清宵却没有说一句废话,而是直接来到他桌前,取出一张白纸,又拿起一支笔,在上面不知道写什么东西。 “陈尚书,清宵想要做什么,陈尚书应该知道吧?” 许清宵认真写着东西,同时开口反询问陈正儒。 “将天下商人聚在一起,由朝廷掌控对吧?” “这一点,老夫知晓,但守仁,你可知道吗?这些商人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加入?” “他们不蠢,也不傻,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是一个笑话啊。” 陈正儒知道许清宵的想法,但他更加知道的是,这帮商人一个个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会上当? 可不等陈正儒继续开口,许清宵直接将账本丢出去。 没有什么比账本更加直接。 看着桌上的账本,陈正儒有些皱眉,他拿起账本,仔细观看。 很快,陈正儒的表情开始变化了。 好奇!疑惑!惊讶!震惊!震撼!不可思议!瞳孔放大! 这是陈正儒的面部表情转换。 “一百万万两!” 陈正儒攥紧拳头,他几乎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看向许清宵道。 而此时,许清宵也写完了东西。 直接将宣纸丢给陈正儒。 “陈尚书,看看价格满意不满意。” 许清宵很平淡,他不想说太多,这几天太累了,没心思去解释那么多话。 而陈正儒接过许清宵丢来的宣纸,将目光看去,很快一行字出现。 【户部拨款一万万两白银,给予吏部,由吏部发放大魏上下官员陛下寿诞福银】 【拨款人:户部侍郎许清宵】 【户部尚书顾言:同意拨款】 【拨款时间:武昌一年,九月一号,可往户部领取】 这是许清宵的筹码,让吏部答应官商之路的筹码。 恩,很直接,也很简单,砸钱。 而陈正儒看到这张单子后,整个人再次震惊了。 他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又看到这种东西,自然震撼啊。 一万万两? 这相当于是把大魏一年的国税收入给了吏部啊。 这银子......给的太多了吧? 陈正儒愣了。 许清宵则自顾自地鼓捣茶桌,给自己泡壶茶再说。 可下一刻,陈正儒直接抓住许清宵的手,眼神无比严肃道。 “喝好茶,别喝这种茶。” 陈正儒突如其来的操作,让许清宵愣了。 紧接着,陈正儒以最快的速度给许清宵泡上一壶上等好茶,与此同时看向许清宵道。 “一万万两有多少吧?你这都一百万万两了?” 陈正儒泡着茶,把头低着,有些厚颜无耻道。 一听这话,许清宵有些无语了。 “陈尚书,别低着头了,我看到你已经在笑了,一万万两还不行?” “我跟你说,这要是顾尚书在这里,一千万两都不给,我现在私自做主,拨款一万万两,您就别狮子大张口了。” 许清宵有些没好气。 一万万两还不够? 如果不是大魏这些年,的确没有给官员发放福利,许清宵担心真会闹出一些事情来,也不会给这么多。 当今官员的俸禄,是最低俸禄,最多就够一家人吃饱喝足,逢年过节换几套衣服。 这般情况下,官员们岂能不想着牟利?虽然说给了银两,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最起码给足了银两,也算是帮许多人守住了最后一道关。 “行行行,这也是看在守仁侄儿的份上。” “一万万两,就一万万两,哈哈哈哈哈!” “老夫,就说嘛,你许守仁怎么可能会想出馊主意,老夫还寻思,是不是老夫自己没有想清楚啊。” “现在看来,是老夫孟浪了,孟浪了啊。” 陈正儒哈哈大笑,不是他不矜持,主要是忍不住啊。 他知道许清宵的想法是什么,把天下商人骗进来,然后再慢慢对付。 可问题是,这样做得不偿失啊。 说白了一点,陈正儒不觉得会有多少商人给钱,这帮商人太聪明了,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有这么多商人给钱? 这下子陈正儒顶不住了。 一百万万两啊。 别说卖官了,谁要是给大魏一百万万两,他陈正儒把丞相的位置卖给他。 更何况官商之道,也有各种好处啊。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钱给的不够,肯定不行。 钱到位了,什么都行。 哈哈哈哈哈! 陈正儒心里乐开花了。 而许清宵看着陈正儒这般,也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魏是真的穷怕了。 堂堂丞相,吏部尚书,为了一万万两白银,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这要是大魏鼎盛时期,莫说一万万两了,拿出十万万两给吏部,让吏部同意商路之法,吏部都不会答应。 可现在他们会答应。 原因无他。 穷怕了。 茶泡好了。 许清宵也没有直接喝,有点烫。 “陈尚书,拿了钱就做事。” “第一,商官入职的事情写一下,包括每一品之间的划分,可以细加,不过等他们交完钱再说,尤其是各大书院录取的事情,好的书院,自然要品级高,一般般的书院就无所谓。” “第二,大魏文宫的事情,劳烦陈尚书去处理一下,当然我也知道大魏文宫不会答应,这个时候就要看您的魄力了。” “第三,吏部上下估计要忙起来了,下个月三倍俸禄,我额外批银,但得跟吏部说清楚,是许某做的,恩,就是这三件事了。” “哦,至于明日上朝的事情,陈尚书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许清宵说出三件事情,让陈正儒去干活。 不可能白收钱啊。 “知道,知道,守仁你放心,这些事情,老夫都会办的妥妥当当,你放一百个心。” 一万万两白银啊。 陈正儒眼里面都含着笑,这点事算什么?而且许清宵额外批三倍俸禄? 以后谁还敢跟自己抱怨没钱? 身为吏部尚书,他每天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让自己去朝廷求求户部,求求陛下,给点钱吧,上上下下快饿死了。 许清宵今天一来,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不止送碳,而且还送鸡鸭鱼肉,过个肥年。 “行了,那清宵就不久留了,先走了。” 许清宵喊了一声,紧接着喝完这杯茶,赶下一个地方了。 “就走?继续喝几杯啊,守仁,老夫亲自给你下厨,吃点走吧?” “守仁,守仁,别走啊。” “守仁,慢点走啊,走慢点啊,别摔着了。” “仁啊,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啊。” 陈正儒无比关切地看着许清宵,而吏部上上下下傻眼了,陈大人怎么这个样子啊,之前的脾气呢?之前各种说许清宵不是呢?去哪里了? 而等许清宵走后,陈正儒也不管吏部上上下下的懵圈。 直接关上房门,一个人偷偷笑起来了。 他实实在在忍不住笑起来了。 他拿着许清宵写的款条,所有的烦恼,统统没了。 至于大魏文宫的事? 要是大魏文宫敢不答应,他直接动用大儒之力,把他们全部喷一遍。 又是一刻钟。 许清宵来到了刑部。 来刑部就简单多了。 许清宵一把推开尚书大门,二话不说,啪的一下,一张条子甩在张靖面前。 正在书写奏折的张靖有点懵了。 不知道许清宵这是作甚? “两千万两白银!” “外加刑部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额外发放三月俸禄。” “明天,上朝,答应官商之路。” “行,还是不行!” 许清宵很直接,回刑部就跟回家一样啊,尤其是面对张靖,可谓是一点尊敬都不需要,开门见山交易,哪里需要浪费什么话? “守仁,你说什么胡话啊?” 张靖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许清宵疯了。 可当账单出现在面前时。 张靖认真看了一眼,而后不以为然的表情,瞬间转换为震惊,震撼,不可思议。 到最后,张靖更是激动的站起身来了。 “嘶!守仁!你他娘的,你他娘的,当真是天才啊。” 张靖激动的将账单死死攥住。 “没时间解释。” “老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许清宵面色平静道,甚至还带着一点傲意。 “答应!答应!两千万两,不能少。” “只要你给银两,我什么都答应。” 张靖也不啰嗦了,官商之事,关我屁事?反正是吏部和户部的事情,他们刑部就是配合配合。 现在给刑部拨款两千万两白银,傻子才不答应。 “明天上朝,好好说话,老张!” “银子,九月一号,自己去户部领。” 许清宵很洒脱地将款条留下,然后直接走了。 “守仁,不留下来喝口茶?” “上等好茶啊。” “守仁,路上注意点啊。” “来人,给我好好护送守仁,别被路上的石子绊倒了脚。” 张靖大声吼道,让人跟随许清宵,好好保护。 而刑部上下有点傻眼了。 这张靖之前还各种骂骂咧咧,甚至说许清宵不懂事,怎么前前后后不到几十个呼吸时间,就换了个态度啊。 一刻钟。 许清宵又来到工部了。 不得不说啊,工部尚书李彦龙当真是为官正直。 死活不见自己。 更是直接说了,坚决不答应官商之事,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许守仁,你莫要来劝说老夫,我李彦龙要是同意官商之路,我李彦龙不配为官。” 李彦龙直接大吼道。 态度异常坚定。 一直到许清宵一脚踹开大门,将款条甩在李彦龙桌面前时。 大约三十个呼吸后。 欢声笑语出现在了房内。 许清宵甚至连账本都不给李彦龙看,后者就已经高潮了。 一句一句守仁大才,守仁牛批。 许清宵给的也不算多,但也不少,两千五百万两白银,毕竟工部现在急需要培养一批工人,提高水车推广效率。 “许万古,慢走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欢送许大人。” “许万古慢走,明天的事,交给老夫。” 李彦龙兴奋的不得了。 工部一向都没什么好处,尤其是拨款这方面。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直接拨款两千五百万两啊。 两千五百万两啊。 大哥。 工部最多得到拨款几百万两。 两千五百万两。 李彦龙真不知道该怎么花。 穷怕了,一文都不敢花啊。 李彦龙的势利眼,让许清宵并没有任何一点不愉悦,反而很开心。 最后。 许清宵来到了国公府。 让国公喊来了兵部尚书周严。 一屋子的国公,列侯,包括兵部尚书,虎视眈眈地看着许清宵。 而且已经准备了许多言辞,打算等人到齐,直接开喷。 但还不等国公们开口。 许清宵啪的一下。 款条摆在桌上。 给兵部的数额,许清宵很大,必须要搞大一点。 因为三军嗷嗷待哺。 两万万两白银。 直接拨款兵部,陛下犒赏三军,提高士气,这算是整个武将集团的好处了。 果然。 当两万万两白银的款条出现后。 国公府内安静了。 落针可闻。 众人异常的安静。 所有的言语,所有的话,全部噎嗓子里了。 许清宵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大家。 说啊? 大家怎么不说话啊? 安国公,您是国公之首,您出来说一句。 信武侯,你刚才不是想说什么的吗?来说啊? 周尚书,你不是兵部尚书吗?朝堂上不是特别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还有还有,卢国公,你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恨铁不成钢吗? 怎么都不说话了啊? 唉! 烦人啊,脑阔疼。 许清宵看着大家不说话,索性先开口了。 “若是诸位叔兄觉得这价格行。” “那明日朝堂上,应该懂得怎么说吧?” “要是觉得这个价格不行,那清宵就先走了。” 许清宵开口,打破了安静。 下一刻。 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守仁侄儿!” “你这条子,当真不当真?” 安国公认真问道。 “九月一,若拿不到银子,叔,到时候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许清宵斩钉截铁道。 此话一说,众人表情微微一变。 到最后,安国公深吸一口气。 直接开口道。 “来人!” 声音响起,众人都不由看向安国公了。 “给守仁侄儿,上酒。” 随着此话响起。 刹那间,安国公府瞬间热闹起来了。 这还不热闹啊?几个国公还算是镇定,这帮列侯们一个个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两万万两啊!发放军饷!三军拿了钱,他们压力也少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士气也能提高啊。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备战北伐,完全是好事啊。 至于官商,有就有呗,这帮商人傻乎乎的送钱,为什么不要? 想到这里,安国公亲自去取酒,一坛坛美酒拿了出来,他开心啊! 而许清宵脸色却变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路,可却被众人硬生生拉了下来,根本不让自己跑。 于是乎,许清宵就这样被硬生生灌了两个多时辰的酒,这才逃出国公府。 这帮武夫实在是太能喝了。 自己是拿杯子喝,信武侯直接就是一句,养鱼啊?然后让自己提坛喝。 这他娘的,也太彪悍了吧? 许清宵实在是难受,不是说酒量不行,属实是这种酒吧,有点上头,喝了脑阔疼。 好!等以后自己搞出白酒,不搞死你们,算我许某输。 许清宵如此想到。 此时此刻,待许清宵离开国公府后,许清宵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 所有麻烦彻底解决了。 眼下唯独还剩一个礼部。 只是许清宵不是忘记了礼部,而是他需要礼部帮他办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是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许清宵故意忽略了礼部,等礼部尚书自己找上门来。 此时此刻,许清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六部中,五部都答应了。 还有武将集团。 明日上朝,如果王新志站出来反对,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呢?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而此时此刻,当许清宵回到守仁学堂时。 一道身影也出现在守仁学堂外。 是......华星云的身影。 第一百四十六章:朝堂很单纯,复杂的是人,礼部尚书哭了 华星云的身影出现在学堂门口。 倒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摇了摇头,许清宵运转体内的内气,逼出一些酒气,随后缓缓走来。 学堂门口。 华星云手中拿着一份东西,正在等待着什么。 察觉到许清宵的出现,一时之间,华星云立刻走了上去。 “属下华星云,拜见许大人。” 华星云恭恭敬敬开口,朝着许清宵一拜。 “华兄言重了,敢问华兄找许某有何事?” 许清宵开口问道,眼前这位主,可是大魏三年前的文曲星,这种存在怎么可能三年内突然一下变得如此儒雅随和呢? 而且还心甘情愿给自己打下手?许清宵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许清宵不得不提防一手啊。 这家伙周游列国,鬼知道见过什么人。 “许大人才是言重了,属下如今是户部卷吏,这几日也知晓许大人正在忙三商之事,所以特意写了一篇计策,还望大人一观。” 华星云拿出自己的计策。 递给许清宵看。 “哦?计策?” 许清宵接过计策,倒也没有任何轻视,反倒是无比认真地阅读观看。 华星云的计策,洋洋洒洒数千字,但内容许清宵一目了然。 大魏王朝,水车工程原材料被三商卡主,而华星云的计策简单也不简单。 挑拨离间三商关系,拉拢两商,再打压另外一商,从而让对方害怕,选择加入自己,再以他打压其他两商,让其产生内讧。 有点两桃杀三士内味了,但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那就是你拉拢一个商会的过程中,他会不会跟其他两大商会串通起来? 你在算计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反过来算计你? 现在三商是有共同利益的,一起抬高价钱,你想要挑拨离间很难。 人家又不蠢。 只能说这个计划看起来相当可以,但真要实践起来很难,忽略了人性。 但不得不说,华星云是个聪明人,能想出这个计谋,绝对不蠢,只是低估了人性。 将计策卷起,许清宵点了点头道。 “此计不错。”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夸赞了一声。 因为这计的确不错,但不能用而已,只是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人家愿意为户部做点贡献是好事,不能打击这种积极性。 而华星云再听到这话之后,不由露出喜色道。 “既然许大人赞同,属下之计是否可以实行了?” 华星云兴奋问道。 “不,顾尚书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了。” “华兄,你之计谋,的确不错,但对比顾尚书的,还略逊一二,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顾尚书身为户部尚书,自然比我等老道一些,也实属正常。” 许清宵开口,他肯定不会同意华星云的东西啊。 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就随便找个缘由,就这样搪塞过去吧。 “顾尚书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敢问许大人,是什么法子?” 华星云开口,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只是许清宵却不由看了看他。 后者感受到了许清宵的目光,顿时明白许清宵为何这般看自己,当下低下头道。 “属下明白了,此等事情,属下区区一个卷吏,的确无权过问。” 华星云明白许清宵为何这样看自己,当下拱手致歉。 “非也,只是华兄刚刚回到京都,也算是刚刚入了户部,既然选择了卷吏,就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许清宵也不想说太多,免得还说自己打压华星云。 只是,华星云现在不过是个卷吏,有些事情不参与最好,有没有华星云,意义不大。 而且还有一点,官商之事,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华星云莫名给许清宵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还有手中的计策。 说实话许清宵并不认为华星云没有考虑到人性问题,可他还是要将这计策交给自己,这是为何? 故意让自己看轻他吗? 有这个可能性,但也不能完全笃定,没必要随便冤枉一个人,只是眼下不是很熟的情况,提防一点最好。 “行了,华兄,你先回去吧。” 许清宵开口,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恩,许大人慢走,属下告退。” 华星云弯腰,恭送许清宵离开后,他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的的确确没有一丝丝抱怨和愤怒,显得无比平淡。 而随着许清宵回到房内后。 顾言还在乐呵呵地算账,每增加一笔银两,他脸上的笑容就浓了一分。 当看到许清宵回来后,顾言如同邀功一般道。 “守仁,你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又加了多少银子吗?” 顾言激动道。 “多少?” 许清宵有些好奇,但脑子还有些醉醺醺的。 “八千万两!足足八千万两啊!哈哈哈哈,马上就要突破八十万万两大关了,你之前说一百五十万两,老夫有些不信。” “可现在,老夫信了,彻底信了。” 顾言激动无比说道。 许清宵这趟出去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光是这两个多时辰的清算,就又多了八千万两白银的进账,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开心? 一时之间,再想想国库每年的收入,才不过一万万两,运气好的时候,收成好一些,也才不过一万五千万两,现在两个多时辰,就加了八千万两白银。 这简直是抢钱啊。 哦,不,抢钱都没有这么快吧? “恩,还算不错。”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躺在床榻上,他有些醉醺醺的,想休息休息,连续一段时间不睡是小事,这酒喝的有些难受。 好喝吧,是挺好喝的,但又不是白酒那种入口柔顺的酒,而是那种极其刺激的烈酒,如同火烧一般,实在是有些难顶啊。 “守仁,你怎么醉醺醺的啊,谁拉你喝酒了?武将那批老东西?” “那帮老东西,就知道灌酒,守仁,你以后少跟那帮家伙靠近了,一帮匹夫。” 顾言有些没好气地骂道,但他不是骂许清宵,而是骂那帮匹夫,带坏许清宵。 许清宵躺在床上,对顾言这种话不觉得什么。 文武对立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情。 眼下许清宵需要思索的是几件事情。 一、异术之事。 许清宵莫名有一种直觉,快要来了,这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二、武道之事。 即便是逃过了审查,自己也要快速提升武道境界,早点摆脱异术,否则的话,早晚会出事。 三、民心之剑。 自己要尽快铸出这把民心之剑,如此一来的话,也有效防止一些人暗中算计自己了。 四、大魏发展。 这笔钱要是收到手了,水车工程可以直接运作,并且不仅仅是五十郡了,直接覆盖半个大魏,至于剩下的倒不是没钱。 而是藩王还没有收拾,不可能免费给那些藩王打工啊,肯定是先让自己的地盘发展起来再说。 并且很多地方都需要花费银子,别看一百万万两白银感觉很多,真花起来还真不够花,有了粮产下一步肯定是修桥修路,提高经济能力。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谁都明白,而且还要设置一些专门的机构,拨款研发各种提高粮产农作的东西,搜寻土豆这种东西。 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大笔银子,累计起来就是天文数字。 这四件事情,让许清宵莫名有些累啊。 不过要是把这四件事情解决了,自己就可以躺平了,真正的躺平,吃吃喝喝玩玩,不亦乐乎。 天天去桃花庵跟妹子聊天,有事没事去参加一些诗会。 说真心话,自从来了大魏京都,许清宵都没主动去结识一些权贵,也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小型宴会。 这样下去,只怕要孤独终老啊。 而就在许清宵胡思乱想之时,顾言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守仁啊,老夫问你个事。” “一品就六个位置,你一个,还有一个被你内定了,这剩下四个位置,八大商会都在争抢。” “要不咱们找陛下谈一谈,额外加四个位置,不然少一个就是一万万两啊。” 顾言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一品就六个位置,许清宵一个,张如会一个,剩下四个卖四万万两,可八大商会争先恐后想要进来。 饥饿营销这个理论顾言懂,可问题是这要少一个,就是少一万万两白银,他舍不得啊。 “放心,顾大人,我已经想好了。” “一品位置肯定是不让加,只不过巡查官还空着,一个一万万两,你觉得他们会不想?” 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顾言来了精神了。 “巡查?” 顾言有些好奇。 “恩,晋,徽,赣这三商,再把排名靠前的一个,全部录进一品。” “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们的材料,可以好好谈,已经约好了,后日晚上见。” “他们四个肯定是录一品,至于其他四个商会,让他们拥有巡查商会之职,属监督缉查,这样一来的话,可以形成制衡。” “我找人调查过,晋商他们的体量,完全不是其余四商能比的,可若是给他们缉查之责,无需我等出手,自己人更了解自己人。” “一旦形成制衡,户部就可以坐渔翁之利,观虎斗了。”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计谋。 为什么一品设置六个?纯粹就是配合六部吗? 肯定不是啊,一个一品就是一万万两,别说顾言舍不得了,许清宵也舍不得啊。 可开辟十个一品,不是显得有些廉价?更主要的是,这设置十个位置,也算是瓜分权力。 索性不如搞个巡查,让下面四个商会当上巡查,以小管大,这些商会平日里就没有勾心斗角?排名第八的不想干掉前面的商会? 肯定想啊。 那许清宵给他们一个舞台,让他们自己相斗。 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斗的差不多了,自己再出面,洗个牌,重新安插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别觉得许清宵玩脏的,这也是这帮商人先脏起来的。 许清宵完全是被迫。 而顾言听完许清宵这么一说,不得不赞叹一声啊。 “守仁,你这心思,当真缜密恐怖,落一字而观全局,这一点,老夫都不如你啊。” 顾言忍不住开口,这句话是由心而言。 压根就没有半点吹捧的意思。 “顾大人言重了,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所以缜密一些也正常,如若是您想出来的,估计更加缜密了。” “不过顾大人也别只是夸,没事的时候挑挑刺,找一下不合理的地方在何处,也好做到完美。” 许清宵不接受夸赞,他反而希望顾言挑挑刺,免得出什么错乱。 “恩,守仁,你有这个想法,老夫这回是真心愿辅佐你成为户部尚书了。” “老夫的确觉得有个地方不妥,就是各大书院优先录取。” “这个录取之法,我怕会引来民怨啊。” “虽说这些商人,的确有银子请来儒者教学,可明目张胆的优先,实实在在有些不好。” 顾言开口,这般说道。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道。 “这样,顾大人,稍微改一改,限制名额,将书院划分,越好的书院,名额越少,比如说四大书院,一年就额外开放十个优先录取名额。” “从商人后代中选出十个最好的,降低一下百姓心中的怨气,不过如若百姓真闹大了,我还有一个办法。” 许清宵出声。 稍稍修改一下,毕竟自己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想什么都是十全十美的,顾言说的一点没错。 这优先录取,对百姓很不公平,会激发民怨。 修改一下名额,降低一下影响,同时许清宵还有一个大杀招没有用出来。 “什么办法?” 顾言好奇了,他其实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毕竟一旦激起民怨可不是小事,朝堂还好说,那帮老匹夫,随便给个几百万两就能打发了。 可百姓不一样啊,你总不可能给百姓派钱吧?这要是派钱,一百万万两都不够。 “九年义务教育。” 许清宵缓缓开口。 说出自己的大杀招。 “哈?九年义务教育?” 顾言这回有点听不明白了。 许清宵起身,看向顾言,随后解释道。 “凡大魏子民后代,满六岁者,可享受九年免费私塾教育。” 许清宵开口,言语平静,但在顾言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九年义务教育? 免费读书九年?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普通百姓想要自己孩子上学,有些穷苦之地的书生,不收学费,但大部分的私塾都是收费,一年五两银子左右。 这还要分地方,某些繁华之地,可能需要十两银子。 平均下来,一年七两左右。 大魏幼童又有多少?十万万一点都不过分吧? 一年七十万万两白银。 九年就是六百三十万万两白银啊。 大魏国库根本做不到,哪怕是恢复鼎盛时期的大魏,最高极限一年三十万两白银的收入。 也架不住你这样啊。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一刻,顾言觉得许清宵很恐怖,这简直是一个疯子,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可他知道的是,如若许清宵真做到了。 许清宵! 可封圣! 这不封圣谁封圣? 让天下百姓都能读书,人人有书读,看似简单的五个字,可想要做到,穷尽大魏国力也做不到。 除非你让这些教书之人,不要钱白打工,一两个月或许可能,一年两年呢?这绝对不可能。 “守仁!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你做不到,一定做不到,你千万不要乱说,这要说出去了,只怕会让天下百姓空欢喜一场啊。” 顾言开口,他告知许清宵,这个想法很不错,可还是百般叮嘱许清宵,不要说出去,一定不要说出去。 说出去了,百姓狂欢,可你做不到,这辈子就毁了。 “顾大人放心。” “我肯定不会犯傻,而且即便真要推广,也不是现在。” “还有这其中也会分阶段,先免费三年,再六年,再九年,不可能直接就免费九年。” “当然,不仅仅是大魏财务问题,更大的原因不是这个。” “算了,算了,不谈不谈,这只是一个设想罢了。” 许清宵摆了摆手。 最大的问题不是银两钱财。 而是人力。 真要九年义务教育,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仁学堂发扬光大,可以比肩大魏文宫。 门徒三千?不,许清宵要门徒三万,三十万,三百万,三千万。 让门徒去教书三年,专门成立一个部门,给予心学门徒一定银两,相当于朝廷发俸禄一般。 不会少但绝对不会多,如此一来的话,才有可能实现九年义务教育。 只是想要做到这一步,现在太早了。 甚至说早的不行。 真说出去了,的确如同顾言所说,拉足了期待感,却让百姓无比失望,所有民心全部失去。 还铸什么民心之剑,直接毁了。 故此这个说说而已,真做?给许清宵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 看到许清宵不提这件事情,顾言不由放心下来。 同时将话题扯开。 “其余一些尚书,你都通知了?他们答应吗?” 顾言问道。 “恩,都答应了。” 许清宵回答道。 “都答应了?给了多少银两?” 顾言问道。 “吏部一万万两,兵部两万万两,刑部两千万两,工部两千五百万两,户部咱们自己的钱,就不给了吧,最多年底的时候,再给户部添点彩头。” 许清宵如此说道。 可这话一说,顾言脸都黑了。 “什么?吏部一万万两?兵部两万万两?” “这就算了,吏部和兵部我能接受。” “这刑部和工部都给这么多?” “糊涂啊!你糊涂啊!” “哎呀,这两个老东西,给一千万两就可以打发走了。” 顾言脸黑了,许清宵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就这样,怎么能将户部尚书的位置给许清宵? 吏部兵部,他没什么说的,天下官员的确嗷嗷待哺,发点银子就发点银子。 兵部也可以给点,北伐没有北伐起来,你总要犒赏三军,提拔提拔士气吧?这个咬咬牙能接受。 可问题是,刑部和工部凭什么拿这么多啊?这简直是浪费啊。 顾言是真的难受,以致于他忽略了礼部。 “顾大人,别这么抠啊,都是为大魏做事,给点就给点,总而言之一句话,大魏以后,不会穷了。” 许清宵说到这里,直接蒙上被子,也懒得理会顾言在这里唉声叹气了。 跟守财奴没什么好说的,有了银子不花,留着干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了银子,刑部和工部干活也得劲啊,没钱不给没话说,有钱都不给,打击官员积极性。 许清宵可不愿意。 蒙上被子,许清宵取出一张天旨,用春秋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上朝】,紧接着放在枕头底下,等顾言走后再烧掉。 而看着蒙头睡觉的许清宵,顾言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他想说点什么吧。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只能继续开始清算,同时心中恶狠狠道。 “张靖啊张靖,李彦龙啊李彦龙,看老夫以后不吃穷你们。” 顾言攥紧着笔,眼神之中满是怒气。 而与此同时。 礼部。 王新志已经将第三篇奏折写好。 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也就在此时,有人在外出声汇报。 “王尚书,孙儒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王新志立刻起身道。 “速速请进。” 下一刻,推门声响起,孙静安的身影出现在了王新志眼中。 “见过孙儒。” 王新志朝着孙静安开口,而后一拜。 “王儒客气。” 孙静安回之以礼,紧接着到也不客气,直接落坐下来。 “王儒,这是在写什么?” 一坐下来,孙静安便看到桌上的奏折,不禁好奇问道。 “哦,明日呈现给陛下的奏折。” 王新志直接回答,倒也不藏藏掖掖。 “哦?明日陛下会早朝吗?” 孙静安有些好奇问道。 “不管陛下上不上,老夫的奏折还是要写。” “只希望陛下能听老夫一劝,即可。” “对了,孙儒,您看看我写的奏折如何。” 王新志如此说道,同时将奏折递给孙静安,希望对方鉴赏鉴赏。 孙静安接过奏折,扫了几眼,不由点头赞道:“文笔犀利,言辞恰当,既有劝阻之意,又无顶撞,很不错,非常之不错。” 孙静安夸赞几声,王新志也不禁露出笑容。 只是很快,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了。 “不过这件事情,老夫总觉得......有些难办,此事恐怕与许清宵有关。” “陛下如今极其器重此人,听信谗言,就怕陛下死活不答应啊。” 孙静安略显无奈道。 然而王新志却摇了摇头道。 “不不不!” “孙儒想多了。” “今日我等出京之时,我与陈尚书,张尚书,顾尚书,李尚书,以及周尚书都谈妥了。” “我等六部尚书,必定站在同一条战线,同仇敌忾,绝对不允许陛下答应官商之道。” “除非陛下罢免我等六部尚书,否则的话,我等六人,同进退。” 王新志斩钉截铁道。 这还真不是他装哔,因为走之前,大家已经说好了,明日上朝,一起抵制陛下,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坚决! 不允许! “甚至,武将一脉也是这般想到,绝不可能同意。” “所以此事,无非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王新志很是自信。 这般自信,倒是让孙静安放下心了。 “恩,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王儒等人了,明日早朝我就不上了,我最近有些事情,可能都不会上朝。” 孙静安点了点头。 “哦?孙儒有什么事?” 王新志有些好奇了。 “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就不能多说了。” “但等这件事情出来后,天下惧惊。” 孙静安也是无比自信,同时卖了关子。 这让王新志更加好奇了,但孙静安死活不说,让他有些难受。 一刻钟后。 王新志送走了孙静安,同时又开始写第四封奏折。 他相信自己这四封奏折一出,文武百官必然对自己刮目相看。 哎呀,一想到明日上朝,百官们无比崇敬地看着自己,王新志心情就莫名愉悦起来了。 而就如此。 一直到深夜。 随着一缕白烟从守仁学堂飘到大魏皇宫中。 一道旨意从皇宫内传出。 明日上朝。 百官进殿。 这则消息出现,最开心的不是六部官员,而是十国大才。 十国才子喜极而泣,这他娘的总算是上朝了,再拖下去,他们真的受不了了。 八月二十七日。 卯时。 大魏京都。 这一日,文武百官聚集在皇宫之外。 五部尚书,各大国公列侯的脸上都莫名带着一丝笑意,就唯独顾言看见张靖和李彦龙时,有些不太舒服。 唯独一些侍郎不清楚状况,但也没有多想。 王新志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他一清早想到了更好的说辞,所以又写了一封奏折,所以有些姗姗来迟。 “见过诸位尚书。” 王新志赶来,看见五部尚书后,稍稍作礼。 “见过王尚书。” 几人回礼,而王新志也缓缓来到张靖身旁道。 “张尚书,一切按计划行事吗?” 王新志问道。 听到此话,张靖不由看了一眼王新志,随后压着声音道。 “照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回答,让王新志充满着信心。 而张靖却以为是许清宵说的事情,所以给予了一个恩字。 “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朝。” 下一刻,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百官纷纷入朝。 一直来到殿外。 王新志的心情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了。 “入殿。” 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文武百官依次入列。 很快,又踏入宫殿之中。 王新志昂首挺胸,衣袖中的奏折,更是被他捏的死死。 大殿内。 女帝端坐龙椅之上。 她静静注视着文武百官,沉默不语。 赵婉儿站在一旁,也显得无比平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的声音响起,朝着女帝一拜。 “众爱卿平身。” 女帝开口。 这是很基本的开场。 随后,六部尚书开始依次汇报国家大事。 王新志倒也平静,轮到他的时候,就大致汇报了一下有些番邦外使对寿诞拖延略感到不满,但这个还好。 同时番邦外使这次合计赠送的牛羊马,还有一些特产,诸如宝石玉器,香料绸缎等等加起来差不多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回礼要回多少。 这是一个大问题。 而文武百官再听到这话之后,却不由皱紧眉头。 番邦外使历来送礼,加起来不过一二百万两银子,所以大魏基本上是翻十倍或者是五倍奉还,彰显国力。 现在居然送一千四百万两白银的东西。 这让大魏怎么回礼啊? 十倍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一万万两。 五倍也不可能啊,七千万两,谁给得起? 三倍差不多,可还是肉疼啊。 一倍的话,就有些少了。 “往些年都是一二百万两,怎么今年如此之多?” 顾言的声音响起,他询问王新志。 “顾尚书,今年是新朝第一年,也是陛下登基第一年,元始之年,所以各地番邦来使认为,应该准备厚礼。” “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 王新志如此说道,他的确没有办法,而且人家也说的对,女帝刚刚登基,是新朝第一年,多送点礼也表示尊重。 可这到底是多送礼,以表尊重,还是把大魏当肥猪宰,就不得而知了。 “此事暂放,寿诞于三十举行,提前一日商议即可。” 女帝出声,这件事情就不提了,谈重要的事情吧。 果然,此话一说,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了。 国家大事谈完了。 接下来就是谈正事了。 女帝不说话,百官们也不说话。 彼此都显得有些安静。 这种安静大约持续了一小会,终于,王新志有些按耐不动了。 你们不说是吧? 那行,我王新志来说。 这头功就是我王某的了。 想到这里,王新志主动上前,取出奏折道。 “陛下!” “臣,王新志,有言上奏。” 王新志声音洪亮道。 “奏。” 女帝出声。 而王新志直接拿出奏折,开始说话了。 “陛下,臣认为,官商之事,实乃千古荒诞,如今大魏虽国库空虚,缺少银两,但再如何,也不可开这般先河。” “列祖列宗,再苦之时,也未曾如此,天下商人,本性逐利,若予官位,民心不安,以激民怨,损伤国体。” “此番,臣恳求陛下,为大魏千秋,为大魏列祖列宗,收回圣命,取消官商之事。” “如若陛下不愿,臣,愧对先帝,愧对天下百姓,还望陛下可怜。” “还望陛下三思啊。” 说到这里,王新志更是催生泪下,跪在地上,将奏折摆在面前,显得荡气回肠,好一副为国为民啊。 这一刻。 女帝沉默了。 五部尚书也沉默了。 武将一脉也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纷纷看向王新志。 安静。 安静。 绝对的安静。 一切安静的不行。 只有王新志的哭泣之声。 大殿内,王新志跪在地上,他一开始还哭的出声,可哭着哭着却发现。 有些不对劲啊。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我头都给你们开好了,你们这个时候当哑巴? 不说话?装高手? 王新志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文武百官,又看了一眼陛下。 为什么,所以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丝好奇啊? 王某说错了什么吗? 陈尚书,你有话就直说啊,你看着我不说话干什么啊? 顾尚书,你一眼嫌弃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上奏的吗? 还有,张尚书,昨天不是你气急败坏说,陛下糊涂吗?你今天怎么不开口啊?你说啊,你说话啊,你刚才还不是说一切照旧吗?你怎么直接翻脸不认人啊? 李尚书,你皱眉你马呢?昨天临走的时候,你还硬拉着我说,这事就是许清宵搞的鬼,让我死活不能答应,不能让许清宵胡作非为。 现在你这样看我? 周尚书,老夫辛辛苦苦写了一天的奏折,你不来一句好文采就算了,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你瞧不起谁啊?信不信我写书骂你啊? 还有,国公,列侯。 你们昨天不是叫的最凶吗? 什么羞与而等商人为伍?怎么一个个不说话了啊? 喂。 你好。 在? 能回句话吗? 都不说话? 都装高手? 王新志很懵,甚至是极其懵。 昨天走的时候,大家都是同仇敌忾,怎么现在自己开了头以后,都不说话了? 难不成是我的奏折太好了?你们嫉妒我王某了? 王新志想不明白。 但就在这时。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臣认为礼部尚书所言不对,臣,支持官商变法。” 当陈正儒的声音出现后。 其余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臣,户部尚书顾言,同意官商变法。” “臣,刑部尚书张靖,同意官商变法。” “臣,工部尚书李彦龙,同意官商变法。” 臣,兵部尚书周严,同意官商变法。” 五部尚书依次开口,全部同意官商变法,让跪在地上的王新志更加懵了。 不仅仅是这样,更懵的还在后面。 “老臣,也觉得官商变法极其合理,陛下圣明。”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老臣也觉得妥当。” “陛下登基,千古变化,新朝而出,自有新朝之法,老臣也同意。” “臣等,同意。” 随着安国公第一个站了出来,随后其余几位国公纷纷站出来,也纷纷表示同意。 这一刻,王新志彻彻底底傻眼了。 好家伙。 好家伙。 你们联合起来玩我是吧? 昨天说好一起不答应,结果你们私下串通,故意让我出丑? 你们!你们!你们! 王新志身子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气的。 他真的气啊。 昨天明明都说好了一起抵制陛下,结果今天就自己一个人抵制? 而且你们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扪心自问,我王新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王新志内心五味杂陈,他实实在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孤立了。 他莫名想哭。 朝堂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啊。 尔等!不配为人啊。 王新志手都在抖。 而满朝文武,只有一个人能明白王新志的难受。 这个人就是......李彦龙。 “王尚书,朕再问你一句。” “官商变法,可行,还是不可行?” 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目光落在王新志身上,这般问道。 当声音响起。 王新志一张老脸都快哭了。 六部五个尚书答应。 武将集体答应。 这还需要问自己吗? 自己说不行,您答应吗? 这不是羞辱老夫吗? 如若换个人来问自己,王新志必然跳起来大骂一声,可提问的人,是女帝。 当今圣上。 王新志只能将奏折缓缓收起,哭丧着脸道。 “陛下圣明!是臣,欠妥了。” 王新志几乎是用哭腔说道。 他真的好难受啊。 可当这话说完后,王新志的目光,也死死地看着张靖。 这个老匹夫。 还照旧? 我照你娘。 狗啊,好狗啊,你们这群狗啊,害老夫当众出丑,我,我,我,我他娘的全记着了,等你们死了,老夫一文钱的礼都不送。 真他娘的气人啊。 王新志是真的要哭了,自己饱读诗书几十年,就他娘的一辈子没骂过人,可今天却不得不骂娘了。 主要是太气人了,这帮人他娘的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陈正儒,朕令你拟新旨,盖六部尚书印,昭告天下。” “官商之事,依旧全权又许清宵负责。” “退朝。” 简单无比的话说完。 女帝起身,离开朝堂。 而她背对众人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 许清宵再一次的力挽狂澜,再一次的让满朝文武改变主意。 可为什么偏偏孤立了个王新志呢? 她有些好奇,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计划能正常施行,一切都无所谓。 很快。 百官退朝。 等走出大殿后。 王新志一把抓住张靖,眼中几乎喷火道。 “张尚书,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新志压着声音怒吼。 方才的事情,可谓是奇耻大辱啊。 “什么什么事啊,我反而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啊?” “许清宵难道没跟你说清楚吗?” 张靖一把甩开王新志,他毕竟是刑部尚书,还是练过武的。 “许清宵?怎么又是许清宵啊?” 王新志一脸疑惑。 而众人也不由皱眉了。 当下,李彦龙凑了过来,他很能理解王新志的心情,故此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等知道来龙去脉后。 王新志愣了。 “给钱?” “他许清宵压根就没给我礼部钱啊。” “好家伙,许清宵孤立我?” 王新志反应过来了,下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杀气腾腾地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这耻辱,他一定要找个说法。 不为自己的名誉。 最起码得为银两啊。 给工部两千五百万两。 礼部一文都没有?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望着杀气腾腾离开的王新志。 众人也有些好奇啊。 许清宵! 为什么,单单忽略了礼部啊? 有仇也不至于这样吧? 没必要啊。 人们好奇,但张靖却皱着眉思索另外一件事情。 工部给了两千五百万两? 刑部才两千万两? 好像有点吃亏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又要我作诗?烦不烦啊!许清宵花式装哔! 大魏京都。 王新志怒气冲冲地来到守仁学堂。 他的确怒火冲天。 文武百官都说好一起同仇敌忾,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成为了跳梁小丑。 这个还好说,朝堂本身就是你坑我我坑你,他王新志不怨。 他王新志怨的是。 为什么五部都拨款给银子了,为什么不给我礼部? 我礼部哪里不行了?我王新志虽然是大魏文宫的人,可也没有找你许清宵什么麻烦吧? 再说了,无论如何我都是礼部尚书,是朝廷的人,凭什么不拨款给我们礼部? 不知道礼部现在穷困潦倒吗? 番邦来使要不要给银子? 皇室需不需要更换一些仪仗服饰,大国之间要不要一些礼尚往来? 这些都是钱啊。 区区刑部和工部,居然都给两千万两和两千五百万两,堂堂一个礼部却连一百万两都没有? 我不服!至少三千万两!无论如何,至少三千万两。 “许清宵!” “许守仁!” “出来!” 王新志怒火冲天地闯入守仁学堂,引来一些学生们好奇,他们纷纷看向王新志,发现来者竟是文宫大儒,礼部尚书,不由立刻起身,朝着王新志一拜。 “我等见过王儒。” 众学生起身,守仁学堂的学生只有李守明一个,其余人是想要加入心学,但许清宵没有收下,而是让对方做好准备,并且理解心学是什么。 不需要理解的太深,最起码你要懂什么是心学,然后愿意加入,再进入学堂。 许清宵这种做法,更是让不少读书人称赞,因为当时大家的确很生气,因为孙静安的原因,所以纷纷想要加入守仁学堂。 毕竟许清宵有如此之多的才气,可以弥补他们重新入学的损失。 可以说只要许清宵愿意收学,不说别的,七八百人还是没问题的。 但许清宵拒绝了,让大家想清楚再来。 以致于第二天,大家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也感激许清宵没有盲目,不然的话,他们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许清宵这个行为,在大魏文人当中刷了一波好感,以致于大家都愿意过来听一听心学是什么。 入不入是一回事,过来听一听,也算是给许清宵捧场,增加一点人气。 只是没想到,王新志今日来了。 “许守仁在何处?” 王新志气势汹汹问道。 “哈?” “王儒,您误会了,我们在这里并非是背叛大魏文宫,只是过来听一听心学的” “是啊,是啊,我等只是过来听一听心学是何物,并没有其他想法。” 众儒生开口,生怕王新志误会了他们。 “跟你们无关,我要找许守仁。” 王新志懒得看这帮人,依旧是大吼着让许清宵出来。 “王大人!” “您这是怎么了?”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他从房内走出,看着一脸杀气的王新志,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进去说。” 王新志没有废话,直接走进房内,有些事情还是不好在外面说。 入了房。 王新志直接将门关上,看向许清宵。 “许守仁,老夫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王新志出声,显得有些开门见山。 “王大人,您说。” 房内,许清宵则显得十分平静。 “第一,扪心自问,朝堂上老夫得罪过你吗?” 这是王新志第一个问题。 “没有。” 许清宵快速给予回答,王新志虽然是大魏文宫的大儒,但在朝堂上没有针对过自己。 “好。” “第二,即便老夫身为大魏文宫的大儒,也只是说过你两句狂妄,但这个不算过分吧?” 王新志继续问道。 “不过分。” 许清宵也是如实回答。 一点没错,无非是说了自己几句狂妄,真要说的话,这的确不过分。 “第三,你的官袍官服,包括仪仗等等,有没有克扣你?” 这是王新志第三个问题。 “没有。” 许清宵再一次摇了摇头。 “那好!既然老夫没有做过对不起你许守仁之事,凭什么你通知了满朝文武,就是不通知老夫?” 眼看许清宵三连否认,他王新志忍不住开口了。 “通知满朝文武?” “王大人,您误会了,其实我就是忘记了。” 许清宵讪笑一声,假意忘记。 “别跟我来这套,当老夫三岁孩童?满朝文武你一个不落下,可偏偏就落了我礼部。” “许守仁,老夫今日跟你把话说到死,你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就不走了。” 王新志怒气冲冲道。 他越想越气,越想也越觉得委屈。 “王大人。” “行吧,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下官就不绕弯子了。” “这次不给礼部银两,为的是两件事情,其一,想让为礼部多拿点银子,其二,下官有件事情要让王大人办。”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清宵索性也开门见山了,不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让礼部多拿点银子?” “怎么一个拿法?” 王新志听到银子也来劲了,只是他不理解许清宵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礼部多拿点银子,怎么多拿? 至于许清宵说让自己办事,这个无所谓啊,只要银子给到位,办什么都可以。 “王大人,我问你,这次番邦来使给了多少银两?” 许清宵不急不慢地拿出一壶茶,给王新志倒上一杯,不过发现茶已经冷了,当下起身准备重新泡一壶。 然而王新志拉住许清宵道。 “先说,冷点没事,茶叶不怕冷,别浪费了。” 王新志拦住许清宵,喝了一口,随后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茶。” 不得不说,大魏六部都是穷苦人啊,堂堂尚书冷茶都觉得好喝。 “这次番邦来使,前前后后送来的贺礼,差不多一千四百万两白银。” 王新志给予回答道。 “一千四百万两白银?” “呵,这帮蛮夷还真敢想啊。” 许清宵冷笑一声,他眼神之中有些轻蔑和瞧不起番邦来使,王新志到不在意什么,因为他也瞧不起。 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啊。 以前哪里会送这么多?无非就是借助这种时机,想要大魏回更多的礼罢了。 狼子野心,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王大人打算回多少?” 许清宵接着问道。 “十倍五倍不可能,三倍也有点多,老夫的想法是,双倍还回去吧。” 王新志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十倍五倍就别想了,就双倍还回去吧,两千八百万两。 “双倍?两千八百万两,大魏拿得出来吗?” 许清宵平静道。 “这不是收了这么多钱吗?” 王新志下意识开口,但许清宵的声音直接响起。 “这可不是礼部的银两,目前还是户部的银两,没有计入国库当中。” “王大人,扪心自问,这帮人狼子野心,明知道大魏如今国库空虚,可还来求赏。” “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您不知道吗?” 许清宵出声,官商的银两,可算不进其中,国库有银子,但都是准备水车工程的,哪里是给番邦来使的? 给这一群白眼狼? 如果大魏鼎盛时期,你说给点就给点吧,就当花钱买名声,也不怕你们叫嚣。 可现在给了银子,人家开开心心来大魏京都,吃好的喝好的,全部由大魏来买单就算了,还高高兴兴带着钱回家? 回过头如果大魏不行了,这些番邦来使会来帮忙吗?答案显而易见啊。 肯定不会过来帮忙,不乘火打劫都是好事一件。 所以许清宵肯定不愿意把钱送出去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要给你们自己给去。 再加上桃花庵的事情,许清宵还没忘记呢,就番邦那个样子,让自己给钱? 想屁吃呢。 “知道又能如何?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不回礼吧?若真这样,大魏王朝的颜面放在何处?这帮番邦异族,还不要大骂我们?” “如今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时不时派人与他们交接,如若这样,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啊。” 谈到正事,王新志显得十分认真,公事公办,提出问题。 “怕什么?” “王大人,钱财是稳不住两国关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倘若大魏真有难时,这些番邦会因为今日之礼,而出手援助吗?” “该走的照样会走,不会走的,赶都赶不走。” 许清宵目光笃定道。 这话不假,说的好像给了银子,对方就会对大魏臣服一样? 可王新志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清宵的声音继续响起。 “王大人,万国来朝靠的可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堆积如山的尸骨啊。” 许清宵开口。 大魏王朝之所以能有万国来朝的鼎盛时期,靠的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那堆积如山一般的骸骨。 敌人的尸骨,自己人的尸骨,靠的是武力,而不是财力。 这句话没有任何错误。 王新志也没有沉默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收礼?” 王新志问道。 “肯定收啊,陛下寿诞,若是不收岂不是显得我们大魏没有气量,瞧不起他们吗?” “而回礼,咱们也回,只是换个方式回。” 许清宵笑道。 “换个方式?换什么方式?” 王新志好奇了。 “我问你个事,王大人,这世间上有什么东西既比黄金珍贵又连糟糠不如?” 许清宵问道。 这个问题把王新志问到了。 又要比黄金贵,又不如糟糠?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啊? 王新志皱紧眉头,死活想不出来,而许清宵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拿出一张宣纸,摆在王新志面前, 宣纸上赫然写着‘将进酒’,并且皆有落款。 “书画?” 王新志回过神来了,他知道许清宵说的东西是什么了。 这书画的确比黄金珍贵,但主要还是看是谁的,就好比许清宵的书帖,若是许清宵亲笔亲名,拿出去卖,一万两白银都不足为过。 甚至几万两十几万两也是有可能的。 并且如若等到许清宵成为了大儒,或者是天地大儒,那这字帖价值,也会跟着增长。 可若是有朝一日,许清宵当真成为了圣人,那就是无价之宝,圣人亲笔。 甚至现在大魏京都,也有商人想要购买许清宵的亲笔书帖,开出五万两白银的价格。 足以证明许清宵如今的名气有多大了。 但同样的,这种字帖其实没有任何作用,对比起来还不如糟糠,最起码糟糠能吃,能垫肚子。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除非是圣人的字帖,不然的话,哪怕是一位大儒的字帖,一位天地大儒的字帖,他们都不在乎。 完全没用啊。 “你的意思是,将这种东西当做回礼?” 王新志猜到了许清宵的想法,不禁这般问道。 “不。” “王大人,倒也不是下官自夸,许某的字帖,一字千金,当做回礼,损失更大。” “许某的意思是,让礼部的人,印刷我的字帖,再画上太平诗会盛宴图,外加上盖上我的印章。” “每个来使一人一份,下官算过,材质就用最好的阳都宣纸,算上杂七杂八,也要六七十两银子了。” “但最主要的还是这首诗,千古名诗配上太平诗宴,下官保证,千年之后,这东西至少价值几万两白银。” 许清宵认真说道。 可这番话在王新志耳中,却有些古怪了。 千年之后? 你大爷的,千年之后这东西能不能保存下来都是一个问题,就算真能保存下来,他们国家还在不在也是一个问题啊。 你这不是把人家当傻子骗吗? “守仁,你这样做,岂不是把他们当做傻子了?” 王新志忍不住说道。 可许清宵也不由冷笑道。 “他们貌似也没有把我们当做聪明人吧?” 许清宵这话里有话,对方送这么多银两,明知道大魏现在国库空虚,好不容易赚了一笔银子,结果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拿回来一点。 这心思可诛啊。 果然,这话一说,王新志沉默了。 他实在是不敢直接答应啊,毕竟外交之事,搞不好就容易惹来麻烦,一旦惹来麻烦,那就是打仗。 他不想背锅。 看王新志还有些犹豫,许清宵开始加猛料了。 “王大人,其他的下官就不说了,只要王大人答应,这一千四百万两,全部拨给礼部。” “下官愿意再加一千六百万两,凑个三千万两,全部给礼部,这样一来的话,最起码这三年内,礼部就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了。” “当然,若是王大人不答应,那下官也就不多说了,王大人要是能从顾大人手中抠出一千四百万两,那下官佩服。” 许清宵连威带诱。 你要是听我的,三千万两给你,礼部三年不会有任何财政危机,想怎么花怎么花,反正肉烂了在锅里。 大家过几年好日子。 你要是不听我的,那行,你自己处理,顾言要是能拿出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出来给你回礼,那算我许清宵格局小。 许清宵这番话,几乎是把王新志逼到了死路。 原因很简单,顾言是什么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是个守财奴啊,自己但凡要是敢开口要一千四百万两,顾言直接就是一巴掌打过来。 而现在如果答应许清宵,可以到手三千万两。 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了。 “唉!” “也不知道这群异族番邦又怎么惹了你。” “行行行,答应了,答应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王新志几乎没什么犹豫,直接答应了许清宵。 没办法啊,不答应许清宵答应谁? 总不可能真去找顾言拿钱吧?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虽然这样做,极其容易惹来外交麻烦,可最起码自己礼部有三千万两白银啊。 至于真打起来了,那是兵部的事情,关我屁事。 “王大人英明。” 听到王新志答应,许清宵不由笑道。 “英明个屁,银两什么时候给礼部?”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王新志直接询问许清宵,什么时候给钱。 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想着搞钱。 “九月一,随其他五部来领。” 许清宵给予回答。 “好!” “许守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过有件事情老夫还是提前跟你说。” “下次在发生这种事情,直接来找老夫商量,没必要这样绕弯子。” “还有一点,算是老夫提醒你。” “大魏文宫的水很深,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这样僵持下去,尤其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你不要碰。” “现在还不是学派之争的时候,你明白吗?” 王新志前面几句话意思很简单,别孤立他。 但后面的意思,却有些古怪了,是在提醒,而不是警告。 “学生明白。” 许清宵听后,不禁点了点头,朝着王新志一拜。 大魏文宫的水很深,这一点许清宵明白,王新志是提醒自己不要蹚浑水。 尤其是学派之争的事情。 自己再怎么折腾再怎么闹,归根结底还是个人恩怨,比如说严磊和孙静安,对自己很不爽,其他大儒也只是象征性出个面。 可如若自己真的广纳学徒,并且开始学派之争,那就不是开玩笑了,不是说不允许,而是朱圣一脉会集结力量,来打压许清宵的学派。 毕竟许清宵的学派,完全就是跟朱圣对立的,要是其他学派,倒也不会太过于激烈。 每个人都有私心。 哪怕是大儒,也有自己的私心,甚至哪怕是圣人都有私心,除非是无情无欲之人,否则的话,谁没有私心? 往大了说,这个世界没有黑暗,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对立面罢了。 “王大人,东西拿好,记住得印刷,不要让人用手抄,直接拓印即可。” 许清宵将自己写好的诗词交给对方。 这种印刷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价值,真要拿出去卖,一千两到顶了。 复刻版有什么作用?而且数量还多,数万番邦来使,一个国家一份,人多给两份,算起来的话,也要几十万两白银了。 唉,当真是大气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 而王新志拿着宣纸,也离开了守仁学堂。 待王新志离开学堂时。 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中。 一个面具男子,站在怀宁王面前,他姿态略显倨傲,并不是那种下属姿态。 “满朝文武,竟然在一夜之间改变主意。” “大魏商官,如今争先抢后跳进这个坑。” “一旦等各地商人将银两送至京都,水车工程必然顺利推广,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望王爷告知。” 面具男子出声,他询问怀宁亲王,为何一夜之间,文武百官纷纷改变想法,支持官商之道。 听着对方的询问,怀宁亲王坐在太师椅上,他神色平静,端起茶缓缓喝了一口。 “是许清宵。” 杯子放下,怀宁亲王平静出声,道出真相。 “又是许清宵吗?” “此子当真是大才啊,水车工程是他推动,也是他让文武百官一夜之间改变主意。” “如今官商之道,满朝文武皆不答应,可许清宵却能化腐朽为神奇。” “此人,能否招入我等麾下,为我等效力?” 面具男子略显惊讶,同时不禁出声,询问可否招揽许清宵。 “做不到。”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 “为何?是因为怀平吗?” 面具男子直接开口。 “非也,怀平之死,老夫虽然伤心,也恨透了许清宵,可大事面前,我儿之死不算什么。” “只是许清宵已明意立言,为百姓而言,此人心性,坚固如铁,他是真正的好官,真正的父母官。” “让他加入我等,以致战争灾祸,只怕他不会答应,更不会同意。” 怀宁亲王道出原因。 虽然,他讨厌许清宵,但他并不否认许清宵的才华和品性。 “原来如此。”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而后他继续开口。 “既然他不会为我等效力。” “那为何不除了?” 他出声道,显得有些疑惑。 “大人说笑了,本王早就想过除他,可问题是,他待在京都,想下手都不好下手。” “再者,昏君器重此人,也不好下手,真要是动了他,大魏会出大事,影响我等计划。” “除非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他何尝不想除了许清宵?只是想要除许清宵,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暗杀这种不可能。 许清宵一旦死了,女帝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到时候影响了大局,完全是得不偿失。 “非常好的理由?” “异术,算不算?” 面具男子开口,淡然无比地说出这句话。 “异术?” 这回轮到怀宁亲王惊讶了。 他站起身来,看向对方。 “许清宵修炼异术,有人证。” 面具男子平静道。 “修炼异术?这不可能,他身为六品正儒,怎可能会修炼异术?” 怀宁亲王不是帮许清宵说话,而是无法接受这点。 他算计许清宵很多次了,只是许清宵都显得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一个破绽和缺点。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许清宵会修炼异术。 “如若他修炼异术,那他必死无疑。” “人证何在?交给我,我保证他活不过十日。” 怀宁亲王的语气,斩钉截铁。 修炼异术,是天下的禁忌,无论是在大魏,还是在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 是整个天下都忌讳的东西,就不可能允许有人修炼异术,发现就杀,一点机会都不给。 “稍安勿躁。” “过些日子,大魏文宫会主动发难,请来一位天地大儒,就能一辩真假。” “不过现在有人还想与许清宵合作,不愿意这么早翻脸。” “但看现在的情况,许清宵根本没有意识到异术的凶险。” “估计他还以为,有陛下的保护,即便是被发现修炼异术,也不致死。” “可惜啊,他什么都好,但太过于年轻,出身卑微,否则的话他应该会知道,异术到底有多可怕了。” 面具男子出声,对许清宵似乎显得有些惋惜。 “有人想与他合作?合作什么?” 怀宁亲王好奇了。 然而面具男子摇了摇头道:“王爷,这不是您应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要不了多长时间,等万国使者走后,估计就是许清宵的死期了。” “除掉此人,你再乘机发难,阻止水车工程,上面答应了王爷的要求,可动用异族棋子。” 他如此说道,给了怀宁亲王一颗定心丸。 “好。” 怀宁亲王点了点头。 “行了,我不能久留了,就先告退了,希望下次再见王爷时,王爷已经成为了大魏的皇帝了。” 面具男子朝着怀宁亲王微微作礼,随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是无上仙家手段。 而怀宁亲王也回之以礼,只是待他走后,怀宁亲王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快。 一则消息从皇宫传出。 太平诗会于今日结束。 八月三十,陛下寿诞。 这则消息传出,十国才子们一个个喜极而泣,他们这些日子在大魏算是受够了冷眼与讥讽。 本以为前些日子就能离开,却不曾想到,大魏朝政发生了这种事情,以致于他们硬生生在大魏多待了一些日子。 甚至他们都想过,是不是大魏经济真的不行了,把他们特意留下来消费?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结束了。 他们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只是很快,一则谣言出现在大魏京都之中。 太平诗会散宴之日,许清宵还会作诗,以求圆满结束。 这个消息明显是谣言,因为许清宵根本就没有说过这种话。 可百姓们不管这个,大家纷纷坚信许清宵会在今日散宴之日,再作千古诗词。 李守明特意被邀请出去,被数百名文人围着询问,是真是假。 李守明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所以跑去问了下许清宵,得到答案后,告知大家这只是一个谣言。 可大家愣是不信。 反而觉得李守明在藏私,甚至有些人略显不愉,觉得李守明成为了正儒以后,就有点看不起大家了。 这话一说,让李守明有些难受啊。 本来难受就难受一点,可没想到的是,大家还不让自己走,非要问个究竟。 非要说自己就是看不起他们。 一气之下,李守明开口说了句。 “行行行,告诉你们,告诉你们,这次散宴,老师的确准备了一首诗,而且诗出之时,只怕会引来更大的异象。”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京都传遍了,而且谣言一个比一个夸张。 “今晚大家千万不要喝酒,许大人要在盛宴上,再作千古名诗,可莫要错过啊。” “各位,你们一定不要错过今晚,可靠消息,许大人今夜要作比千古名诗还要惊人的诗词。” “许守仁,许大人,许万古今夜要作绝世诗词,要名动天下。” 一则则谣言出现。 以致于已经有不少百姓占据位置了。 甚至这件事情,都传到了大魏权贵耳中,不少权贵都提前一个时辰动身,生怕错过。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导致十国大才们有些惶恐了。 许清宵七首镇国诗,三千里的才气,还悬挂在大魏天穹之上。 这事他们忘不掉啊。 想到前些日子被许清宵打脸,今日又要过去被打脸。 他们实实在在有些顶不住。 一时之间,十国大才们想到了各种办法,装病的装病,拐伤脚的拐伤脚的,腹泻的腹泻,总而言之,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都出现了。 十国大才企图通过装病来逃避太平诗会。 可惜,大魏百姓早已看穿一切,硬生生拉着十国大才去参加。 你说你病了?直接把郎中请过来了,当场诊断,要是装病,呵呵,那就到处宣扬,要是真病了,也没事,我们抬你去离阳宫。 总而言之,想逃避?不存在的。 大魏宫中。 养心殿内。 女帝已经穿戴好了合适的龙袍,她身为大魏女帝,太平诗会最后一天,自然要出席。 而此时,赵婉儿正在为女帝整理装扮,望着镜中的女帝,赵婉儿不由自主道。 “陛下,您之容貌,当真是天下第一,这许清宵当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为陛下赋诗一首。” 赵婉儿开口,她看着女帝的容貌,无需任何粉饰,却显得极美。 “胡说。” “许爱卿之才华,于国于民,赋诗于朕,岂不是显得大材小用?” 女帝平静开口,轻训了赵婉儿一声。 “那是,那是,陛下教训的是。” “不过,奴婢听说,许大人今日准备了绝世诗词,不知道是真是假。” 赵婉儿继续开口,说一些京都的事情。 “绝世诗词?这世间上哪里有什么绝世诗词啊。” 女帝开口,只听过绝世名词,却未曾听说过绝世诗词,千古就已经算是极致了。 “那奴婢就不清楚了,但以许大人的才华,今日只怕注定不会平静吧。” 赵婉儿认真道。 “你啊。” “一口一口的许大人。” “朕赐你婚,你又不愿。” “看你这般样子,莫非是动了心?” 女帝如此说道。 而赵婉儿当下摇了摇头。 “陛下,奴婢这一生都愿意陪伴在您身旁,不会嫁人的。” 赵婉儿认真说道。 而女帝却微微一笑:“这天下怎有不嫁人的女子?” “算了,不谈此事了,待会早些去吧,也能早些回来,处理公事。” 女帝本是想说些男女之事,可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是,陛下。” 赵婉儿点了点头,而后开始认真为女帝装饰。 就如此。 一直到了酉时。 离阳宫。 太平诗会。 歌舞而动,酒池肉林,人间绝色聚集,各国才子林立。 大魏才子与百姓,脸上笑意浓厚。 而十国才子,却显得异常安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倒不是怕许清宵前来,又作千古诗词,而是前些日子他们强行拆开许清宵的书信说过一句话。 要给许清宵下跪磕头。 如若许清宵今日前来,大魏文人肯定要发难的,一时之间,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啊。 真下跪磕头,颜面无存。 不下跪磕头,言而无信。 无论是哪个,都是丢人的事啊。 现在他们只能祈祷,许清宵今日不要赴宴。 也就在此时。 宴席之上。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过去。 “陛下驾到。” 刺耳的声音响起。 无论是六部尚书还是文宫大儒,在场众人齐齐昂首挺胸,看着女帝缓缓出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阵阵声音响起,所有人朝着女帝深深一拜。 “免礼。” “今日盛宴,无有尊卑。” 女帝开口。 下一刻,女帝坐在龙椅上,歌舞再奏,一切依旧欢乐。 可足足过了两个时辰。 这时不少声音响起了。 “许大人怎么还没来啊?” “再有两个时辰,宴会都要结束了?许大人为何还没来啊?” “是啊,许大人怎么没来啊?” 百姓们的议论之声纷纷响起。 众人皆有些好奇,为何许清宵迟迟不显? 甚至宴席之上,六部尚书们也有些好奇。 哪怕是女帝,都不禁好奇道。 “许爱卿为何没来?” 她询问道。 “回陛下,已经派人去喊许侍郎了。” 李正儒出声回答,告知女帝已经派人去了。 “恩。” 女帝点了点头。 也就没有多说。 而此时。 守仁学堂。 李守明一脸郁闷地看着许清宵。 “老师,这太平诗会最后一日,你都不来?” “陛下都去了,您要是不去的话,岂不是可惜了?” 李守明有些郁闷。 自己老师会不会作诗他不知道,但他感觉太平诗会最后一日,许清宵不可能不去参加啊? 可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询问许清宵时,许清宵竟然说不去? 皇帝都去了,你不去? 师父,知道你狂,可没必要这么狂啊。 “有什么可惜的。” “该做的都做了,十国大才难不成又开始叫嚣了?” 许清宵问道。 他现在还有不少事没做,哪里有时间去参加这个什么鬼太平诗会。 明日还要与三商见面。 自己必须要把所有细节想好,真没时间参赛啊。 再说了,七首千古名诗还不够? 还要我怎样? “那倒没有,十国文人老实的很,一句话都不说。” “主要是,现在京都百姓都说,您今日会再作诗词,致词散宴。” “大家伙都等着呢,您现在说不去......这未免有些。” 李守明小心翼翼道。 许清宵:“......” “谁说的?” 许清宵问道。 “不是我,老师,我不是那种人。” 李守明摇了摇头。 而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奉陈尚书之命,请许大人前往太平诗会,陈尚书说了,今日陛下来了,许大人莫要”推辞啊。” 声音响起,来自离阳宫。 一听这话,许清宵眉头不由皱起来了。 又要作诗。 又要赴宴。 你们无聊不无聊啊。 哎呀。 许清宵是真觉得烦。 怎么一件事情,老是扯不清啊。 太平诗会早几天结束不就行了,非要拖。 非要搞个散会。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起身。 “老师,您这是去哪里?” 李守明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还能去哪里,赴宴作诗啊。” 许清宵有些没好气。 同时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许清宵朝着太平诗会走去,李守明立刻跟在后面。 又是如那日一般,街道上的百姓一看许清宵来了,纷纷让路。 而许清宵步伐也很快。 给人一种火急火燎的感觉。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许清宵来到了离阳宫。 “许大人来了。” “许万古来了,大家快看。” “我就说,许大人怎么可能会缺席。”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十国才子的表情,都黑了。” 一看许清宵出现,百姓们不由纷纷大喜喊道。 而许清宵直接走入宴会内。 朝着女帝开口。 “臣,许清宵,见过陛下。” 宴席上。 女帝点了点头。 “爱卿免礼,极宴之上,无有尊卑。” 她依旧开口,告知许清宵,盛宴上没有尊卑之说。 而此话一说,许清宵倒也直接。 扫了一眼十国大才,后者们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许清宵没说什么,直接走到前方,有太监托着纸笔。 许清宵持笔,快速落字。 “极宴追凉散,平桥步月回。”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随着许清宵落笔,金色的光芒再次浮现,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再次看向许清宵。 但就在此时,许清宵放下手中毛笔,朝着女帝开口道。 “陛下,诗已作完,臣还有要事,就不逗留了。” 说完此话,许清宵不禁转身离开,让众人彻彻底底懵了。 实实在在懵啊。 就这? 就这? 就这? 大家都期待着你继续装哔呢? 结果你随便来写一首诗,而且还是半首诗,然后就走? 许清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狂啊? 大哥,你有什么事这么急?皇帝都来了,你却急着走? 众人震惊。 而且懵圈。 谁都没有料到,许清宵居然以这个形式出现,又以这个形式离开? 这装哔技术,当真是万古第一人啊。 哪里有人会这样啊。 哪里有人敢这样啊。 堂堂大魏女帝都来了,人家都好好坐在这里等结束。 你却要走? 你比皇帝的架子还大? 众人有些沉默了,可不敢说啊。 现在谁敢得罪许清宵?十国大才?算了吧?文宫大儒?得了吧! 尤其是,女帝居然还不说许清宵? 众人更不敢说什么了。 可就在此时,有人不禁开口。 “怎么才写了一半?” 声音响起,是十国大才的声音,不过他倒不是讽刺许清宵,而是单纯的好奇。 毕竟他发现许清宵的诗词,只写了一半。 声音响起,许清宵止步。 一时之间,十国大才们纷纷愣住了,一个个看向这个人,心中大怒。 你吃饱没事干招惹他干什么啊? 人家写一半就写一半,关你屁事? 你有病吧你?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后者顿时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写一半,是许某不想引来什么异象,免得有人不舒服。” “还有,许某听说,尔等要给许某磕头。” “不过念及我等都是读书人,磕头就算了,你们明日走之前,一人写一份保证书。” “怎么写,我会让许某的学生告知你们,写了保证书,再离开大魏,不写也可以,来守仁学堂给我磕个头。” “陛下,臣,走了。” 许清宵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说完这话,直接离开。 给人一种.......赶下一场的感觉。 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哪怕是宴席上的女帝,看着许清宵这般举动,也是有些那么一点点错愕。 尤其是许清宵写诗写一半,说不想引来什么天地异象。 这话着实有点装哔。 不过,没人再敢质疑了。 因为质疑的人,都被许清宵打肿了脸。 就如此。 两个时辰后。 太平诗会结束。 圆满不圆满不知道,但十国大才肯定是不舒服的。 太平诗会结束了。 百姓们回去,消耗最后的一点余热。 大魏京都彻底安静下来了。 只是,一直到了辰时。 万里无云。 而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刑部之外。 是程立东。 他手中,拿着一份卷宗。 准确点来说,是状纸。 第一百四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魏京都。 刑部。 程立东的身影出现在这里,手中拿着一份卷宗。 他面色冷漠。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便走进刑部当中。 随意找了一间主事房走去。 因为程立东的形象有些不一般,一看就不是寻常老百姓,再加上刚刚点卯,众人也没有太过于观察到程立东。 踏入主事房。 房内的主事正在整理一些卷宗。 下一刻,程立东直接将手中的卷宗放在他面前,而后语气平静道。 “将这份卷宗交给刑部尚书,我要报案。” 程立东开口,语气十分平静。 而后者却不由皱眉了。 将案件交给刑部尚书?你好大的口气啊,你谁啊?刑部尚书日理万机,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在这里给你干活? 后者皱眉想到。 只是不等他开口,程立东的声音继续响起。 “先看看卷宗吧,看完之后,再说话。” 程立东显得无比平静,不闹不怒。 后者皱了皱眉,随后接过卷宗,只是扫了卷宗名称后,脸色就变了。 【南豫府程立东,状告许清宵私学异术】 这是卷宗名称。 光是这个名称,就吓得后者瞳孔放大。 状告许清宵? 许清宵是谁? 如今大魏的绝世大才啊。 陛下器重,六部信任,武将之友,才华万古,安国之人。 这样的人物,比星辰还要耀眼,如同太阳一般璀璨。 而自己呢?连尘埃都算不上,结果这样的案子,交给自己? 这谁不吓一跳? “这许清宵是谁?” 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相信这是同名同姓之人。 “大魏京都还有第二个叫许清宵的人吗?” “这份卷宗送给刑部尚书吧,若是刑部尚书受理,你就来北街来悦客栈寻我。” 程立东将话说到这里,而后反过身子,朝着刑部之外走去。 待程立东走后。 这名主事不禁将目光看向这份卷宗,他想看一看,这里面有什么内容。 可当他拿起之时,又马上意识到恐怖。 不管是真是假,关于许清宵的事情,都跟自己一个区区主事没有任何关联,若是观看,可能会惹祸上身。 付出生命代价。 想到这里,他没有敢动这份卷宗。 而是老老实实起身,将这份卷宗交给刑部尚书张靖。 随着太平诗会的结束。 张靖心情很愉悦,大魏完成了一件大事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刑部如今增了两千万两白银的收入。 这笔钱,完全可以改善刑部的苦日子了。 以后出差,也不至于说住不起好点的客栈。 有钱干活,人也舒服很多。 这不,刚来尚书房,就喊来了左右侍郎,而后开始批银子。 有了钱,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以往听到就想躲避的话题,现在都不用了。 “什么?差旅费一百里才五两银子?给我加,加到十五两,有补贴。” “哈?千里之外的案子没人愿意接?公告出去,额外加三十两,就当做是补贴,再加五两银子,当做消费。” 尚书房内。 张靖发号施令道。 身子骨也算是挺起来了一回。 不过这一切,张靖都知道,得感谢许清宵。 如果没有许清宵,也就没有现在刑部的豪气。 “唉,守仁为何不早点出现啊,若是早点出现的话,刑部就不会这么苦了。” 张靖心中感慨。 而左右侍郎已经笑得满脸春风了。 “啧啧,这守仁当真是记恩啊,知道给咱们刑部拨款,好啊,好啊,还好我没得罪过他。” 冯建华开口,笑呵呵地说道。 只是这话一说,李远不由出声了。 “你这是何意?说的好像我好像得罪过他一样。” 李远有些不乐意了。 “得罪没得罪,你心里清楚。” 冯建华轻哼一声。 “哼,还不是尚书大人的意思,不然的话,我会如此?” 李远想到这件事情,不禁开口,将锅甩给张靖。 只是这话一说,张靖有些不太开心了。 “李侍郎,你说话注意点,本尚书什么时候让你找守仁麻烦了?是你们自作主张,反正我没说过。” 这时候张靖肯定不能接锅啊。 关我屁事? 一听这话,李远来气了,好家伙,现在跟我玩这招? 虽然你张靖没说,但大家做的事,你也心知肚明啊。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 “尚书大人,有急事。” 随着声音响起,张靖不由起身了。 “是守仁来了吗?” 他脸上写满着期盼之色。 “不是,有急事。” 后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有急事。 可这话一说,张靖好奇了。 “进。” 他坐了下来,面色平静。 很快,刑部主事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张靖和两位侍郎,当下恭敬一拜。 “见过张尚书,见过左右侍郎大人。” 他开口,如此说道。 “何事?” 张靖皱了皱眉,还是有些官威的。 许清宵是大才,有傲气的资本,可身为尚书不可能一点威严都没有。 “大人,您看。” 后者将卷宗交给张靖,左右侍郎皆然有些好奇,怎么把卷宗交给尚书大人? 这有些不合规矩啊? 但两人身为侍郎,能坐到这个位置,也有自己的本事,自然不会乱说话。 张靖接过卷宗。 他低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张靖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冷意。 下一刻,张靖起身,两位侍郎一见这个情况,也跟着起身。 “尚书大人,我等就先回去处理公事了。” 冯建华开口,随后便与李远一同离开房内。 待两人离开房中。 张靖的声音立刻响起。 “你可曾看过这份卷宗?” 张靖问道。 “此事属下负不了责,不敢去看,卷宗印泥也在,请尚书明鉴。” 后者弯着腰,有些颤抖道。 “恩。” “此事,事关重大,不管是真是假,你不要参与进来,也与你无关。” “知道吗?” 张靖出声,这卷宗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许清宵修炼异术。 这可不是小事。 真闹大了,会对许清宵带来巨大的打击。 所以他必须要压住,死死的压住。 如今的大魏,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好不容易出了一位这样的大才,如若真发生了什么危险,那大魏的国运,就真的到头了。 故此,哪怕是背负骂名,哪怕是违背良心,他也不会处理此事。 压而不放。 当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毕竟他不相信许清宵会修炼异术。 想到这里,张靖不由将这份卷宗放置内阁中,他没有拆开。 拆开了,就证明自己看了,自己看了,就必须要受理,这个道理他懂。 不拆开,可以找很多理由,自己没时间看,自己暂时不想看,毕竟自己堂堂尚书,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吧? “老夫要去找一趟守仁了。” 放完案卷后,张靖打算去找许清宵一趟,但很快他收起了这个想法。 还是压住吧。 自己身为刑部尚书,对方敢将这份卷宗交来,就足以证明对方铁了心想要找许清宵麻烦。 若是自己去找许清宵,只怕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到时候这就是不利的证据。 刑罚的事情,张靖比谁都懂。 “守仁啊守仁,你到底是招惹了谁啊,竟然如此想置于你死地。” 张靖微微捏着拳头。 如今他对许清宵好感倍增,甚至都愿意当接班人来指点,只可惜的是,许清宵现在是户部的人,不然的话,他真愿意让许清宵成为刑部尚书。 而现在得知这种事情,张靖是又怒又感慨。 此时。 张靖望着窗外,一洗如碧的天穹,看似美好,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暴风雨要来了。 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 程立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此。 他无视了杨虎几人。 直接找到了许清宵。 正在研究水车推广工程的许清宵停笔了。 他站起身来,望着直接闯入的程立东。 “大人。” 杨虎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却被许清宵制止了。 而后程立东关上房门。 望着许清宵。 “许大人。” “委婉的话,程某就不说了,方才程某去了一趟刑部,递交了一份卷宗。” “若是大人愿意合作,这份卷宗程某会亲自取回,即便是有人知晓了,程某相信,以您和张尚书的交情,他会压而不放,甚至都不会去看那份卷宗。” “大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程立东开门见山,几乎没有任何委婉,告知他的来意。 而这一次,他目光坚定无比。 很显然,这是最后的通牒了。 如若自己答应,双方合作,一切好说。 可若是自己不答应,那就直接撕破脸了。 许清宵早就料到程立东会出现。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一时之间,很多事情许清宵都想明白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程立东。 “程大人,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平安县时。” “你押我去牢中,让人模仿赵大夫的假声。” “想要蒙骗许某,结果被许某识破,你知道为何吗?”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提起曾经的事情。 “为何?” 程立东有些好奇,他的确不知道为何。 “因为,许某比程大人,更懂人心。” 许清宵淡然开口。 而后他继续说道。 “自你在大魏京都,第一次见我,许某很是惊讶,你告知许某,你跟了严儒。” “而自我知晓你跟随了严儒,我便知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 “他们是儒!对异术妖魔,先天厌恶,跟他们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而且许某更加知道的是,你......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程大人如今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废弃的棋子,留你到现在,无非是用来阻碍许某。” “而且,眼下并非是你来找许某合作,而是另外一批人想要与许某合作。” “所以,许某若是与你合作,就是进入死局之中,但若是许某不与你合作,虽然依旧身处绝境,可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程大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许清宵开口。 他道出为何不与程立东合作的原因。 因为现在的程立东,是严儒的一枚棋子,甚至是说,是严儒身后那批人的一枚棋子。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限制自己,为了将自己置于死地。 合作,是死局,必死之局,相当于永远被人拿捏把柄。 可以迂回吗? 可以,但这种迂回,只是徒劳无功的。 而若是不合作,对方撕破脸,自己至少还有手段,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许清宵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尤其是大魏文宫的棋子。 哪怕是死,也由自己来抉择。 可这话一说,程立东不禁开口道。 “许大人当真是巧舌如簧,但程某的的确确可以与许大人合作,程某可以背叛严儒,转身投入您的麾下.......” 程立东依旧是这套说辞。 可许清宵却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望着程立东道。 “你还是不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许清宵直接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言语。 程立东不是蠢,而是执念太深了,以致于他当局者迷。 可许清宵明白,当程立东选择加入严儒这一派时,他已经死了。 因为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是一枚棋子,一枚注定可怜的棋子。 程立东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许清宵。 过了半响,程立东再一次开口。 “许大人的意思就是,绝不合作?” 他继续问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程立东也点了点头,他的确不明白,许清宵为何如此傲然,但他没有多想了。 朝着许清宵一拜道。 “许大人,若你能逃过此劫,程某敬佩。” 他如此说道。 此话说完,程立东转身离开,也没有任何逗留了。 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 望着离开的程立东。 房内。 许清宵也莫名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大魏文宫想要针对自己。 他们一定准备好了各种手段,仅凭民意,许清宵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压力与危机啊。 “明日便是陛下寿诞。” “待陛下寿诞结束之后,想来他们便会发难。” 甚至许清宵都已经想到这帮人会在什么时候出手了。 当下,许清宵来到床榻,他沉下心神,与文宫中的朝歌破邪交流。 “朝歌兄长!” “破邪兄长!” 许清宵呼喊了一声两人,而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分析说出。 他不希望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上,多准备一些底牌,总没有错。 而两人得知许清宵现在的处境后,不由陷入了沉默。 大约小半个时辰。 终于,朝歌的声音响起。 “你体内的民意,完全可以阻挡天地大儒窥视,但如若他们请来圣器来查,便极其麻烦。” “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渡过难关。” 朝歌这般说道。 听到这话,许清宵顿时打起了精神。 “求兄长告知。” 许清宵说道。 “办法很简单,我与破邪兄,为你激活天地文宫,可以抵抗圣器之威。” “只是如今你儒道品级不高,除非你抵达四品,否则强行激活天地文宫,我与破邪兄,会陷入长时间的昏睡。” “到时候,就要靠你一个人了。” 朝歌出声,这是他唯一的办法,激活天地文宫,这是第一位圣人的文宫。 若激活文宫之力,自然可以反向压制,毕竟大魏文宫可比不过天地文宫。 大圣人行宫,天下第一。 唯一的代价就是,两人要陷入沉睡,一旦如此的话,以后的路,就得许清宵自己走了。 “会对两位造成很大的影响吗?” 许清宵开口,他如此问道。 “那倒不会,只是神力枯竭,会沉睡罢了。” “主要还是担心,未来的事情。” “不过贤弟也莫要担心,如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帮你。” “如若你真出了问题,我等也好不到哪里去。” 朝歌很认真地回答。 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无非是沉睡,就担心以后许清宵遇到其他危机。 明白这个点后,许清宵松了口气,如若会给他们两人带来巨大的损伤,许清宵当真不好开口。 只是沉睡,那还好说。 无非是接下来的路,得由自己慢慢走下去了。 “多谢两位兄长!” “如若有朝一日,愚弟能帮几位兄长脱困,愚弟必不推辞。” 许清宵无比认真道。 “劳烦贤弟了。” “恩,有劳贤弟。” 两人给予回答,而许清宵也彻底松了口气。 有了他们二人相助,许清宵倒也不害怕什么了。 不过既然有底牌。 许清宵也要开始思考一些其他事情。 对方这次来找麻烦,自己也不可能束手就毙,他要反击,狠狠的反击。 之前礼部尚书王新志特意跟自己说过,不要进入学派之争,不要去抢大魏文宫的读书人。 许清宵答应。 他不想招惹文宫,可如若文宫敢招惹自己。 许清宵就不介意,狠狠咬下文宫一块肉下来,不然的话,这个麻烦找完,下一次又找另外一个麻烦。 如此反复,无穷无尽也。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沉思,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一个时辰后。 大魏文宫。 朝圣殿。 这是一个小世界,在文宫当中,只是外人根本无法看见,需大儒才能入内。 朝圣殿中。 一位老者,头发苍白,垂落在地,他周围浩然正气环绕,虽已至迟暮阶段,可此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极其恐怖。 而殿中。 严磊,孙静安,以及两位大儒,静静坐在老者面前。 这是一位天地大儒,半只脚踏入圣境之人。 只是他太年迈了,已无法知晓天命,这一生都难以真正成圣。 “蓬儒,许清宵依旧不愿合作。” “是否依计划行事?” 严磊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方安宁。 “他还不同意吗?” 蓬儒的声音,显得无比沧桑,也带着一种无力虚弱感。 “恩,许清宵过于狡诈,并不愿与我等合作。” “该说的,学生已经让程立东去说了。” 严磊再次确定。 此话一说,蓬儒陷入了沉默,又仿佛是陷入了昏睡状态一般。 他良久不语。 而孙静安不由开口了。 “既然给了他机会,他自己不珍惜。” “按我的意思,就该除了。” 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他对许清宵现在的敌意,极其浓烈。 如今大魏文宫有不少儒生,对他颇有意见,他也听说了,许清宵开设的学堂,一直再招揽大魏文宫的儒者。 虽然没有明目张胆,但容留大魏文宫的文人去他学堂,这就是一种蔑视圣人。 随着孙静安的声音响起。 蓬儒的声音再次出现。 “既然如此,那就按静安之言。” “此事,由静安来处理,不过,先不要让大魏文宫出面,等万国来使回去后,将所有证据交给怀宁亲王。” “他会先出面的,而后静安再出面,到时老夫会亲自去一趟朝堂,逼出许清宵体内的异术魔种。” 蓬儒如此说道。 吩咐接下来的事情。 “我等敬遵蓬儒之意。” 四位大儒点了点头。 只是就在此时,孙静安的声音不由再次响起。 “蓬儒,可万一,陛下就是要力保许清宵,如何是好?” 孙静安这般问道。 此话一说,严磊的声音出现了。 “不可能。” “异术之事,乃是天大的死罪,陛下即便是再器重许清宵,也保不住许清宵的。” 严磊信之凿凿道。 因为异术,的确是天下禁忌,不管是谁修炼了异术,只要暴露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可蓬儒却摇了摇头道。 “非也。” “或许女帝会保他,许清宵之才华,的确万古罕见,如若他诚心诚意归顺我朱圣一脉。” “本儒也会力保他。” “可惜的是,他要与我等为敌。” “他太聪明了,也太自傲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大魏文宫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朱圣意味着什么。” “若是女帝力保他许清宵,对我等也有利处。” “尔等要记住,眼下文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许清宵,不过是一点点阻碍罢了,影响不到什么,明白吗?” 蓬儒再次开口,额外提醒了众人一句,大魏文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此话一说,四人也纷纷点了点头。 “的确,是我等执着了,区区许清宵,任他再有才华,又能如何?” 孙静安点了点头。 下一刻,蓬儒开口。 “行了,去吧” 一句话说出,四人起身告退,而后依次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 朝圣殿内,便彻底安静下来了。 不过,大约一刻钟后。 蓬儒的声音缓缓响起。 “许清宵死后,你最大的阻碍就没有了,好好留在大魏,无论如何,都不能背叛大魏,除非某一天,大魏彻底衰败。” “否则的话,即便是我等离开了大魏,也不能放弃。”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大殿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很快,戌时两刻。 随着秋季到来,天色黑的更早一些。 大夜弥天,无有星辰与月光。 而京都灯火通明。 桃花庵。 三商已经等待许久了。 他们站在桃花庵门外,一直焦急等待着许清宵。 自朝廷全面同意官商之路后,所有商人都疯了,对于小商人来说,优先竞价官府生意,后代优先录取进书院,外加上还有可能封爵。 那个商人不交钱啊? 而对于中大型商人来说,他们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商会,眼下就需要寻找一个大靠山,现在这个大靠山来了,大魏朝廷。 实话实说,他们自然明白大魏朝廷的用意,可那又如何?真正倒霉的是谁?不就是大商会吗?朝廷肯定愿意扶持他们,希望他们超越这些大商会。 至于八大商会,更是心急如焚啊。 一品只有六个位置,许清宵占一个,前几天张如会又补了五千万两白银,得到了一品官位。 大家也明白这是为何,张如会是许清宵的人,其次张如会第一个站出来,起到了良好作用,千金买马骨的道理,大家还是明白。 所以现在还剩下四个位置。 要是被其他商会占了这四个位置,那他们就难受了。 拿到一品的位置,就有说话权,可以上桌谈判,若是拿不到,那接下来就等着被慢慢针对吧。 不说直接没了,但肯定不会太好受。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身影,这才慢吞吞的出现。 “许大人,许大人。” “许大人,您来了啊。” “许大人,几日不见,又英俊了许多啊。” 三商代表快速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与前些日子的态度,完全是截然不同。 “诸位客气了。” 许清宵微微拱了拱手,而后在三商的陪同下,走进了静心宴中的雅阁。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略有些凉意。 晋商代表顿时开口:“来人,再换一桌菜,要热的。” 他开口,财气十足。 “不必了,随便应付两口即可。” 许清宵不想浪费,再者菜也没有特别凉。 让众人落坐下来后,三商立刻起身,端着酒杯笑道。 “许大人,前些日子我等实在是多多得罪,还望许大人千万不要生气啊。” “是啊,许大人,您可是大魏万古之才,我等就是凡夫俗子,前些日子有哪里做的不对,还望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是是是,大人多多包涵啊。” 三人起身,先是朝着许清宵直接就是自罚三杯。 前几日他们的态度,完全不是这样,对许清宵纯粹就是爱答不理。 可没想到的是,朝廷居然颁布一个这样的法令,并且文武百官也全部答应了。 许清宵全权负责,说句不算恭维的话,现在的许清宵,就是天下商会的会长了。 他们以后能不能赚到大钱,一半得看许清宵的脸色。 “诸位客气了,许某今日不想喝酒,就不喝了。” “诸位也不用如此,今日过来,许某还有要事,打算说清楚后,就走。” 对付三商,许清宵不打算用常规手段,现在是对方有求于自己,所以该摆弄的架子还是得摆弄。 “行,您说,我们听着。” “是是是,许大人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许大人,您请说。” 三人乖巧无比,愣是不敢有半点怨言。 看着三人如此。 许清宵倒也直接。 “眼下一品之位,还有四个名额,八大商都已申请,三位申请的比较晚。” “于理来说,应当是优先其余五商。” 许清宵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了。 而三人脸色微微一变,明白许清宵这话的意思。 至于说先来后到,大家都是一起来的,晚不晚还不是由许清宵说了算。 “大人,于理来说,的确是如此,可我等对大魏忠心耿耿,也愿意为大魏奉献余力。” “还望大人......念在我等有过一面之缘,通融一番。” 晋商代表说话之间,偷偷递来了一叠银票。 一张就是一万两白银,厚厚一叠,至少有三十张。 三十万两当做见面礼,当真是大气啊。 不过许清宵微微一笑,推了回去道。 “于理来说,肯定是不行的。” “但如今大魏水车工程,急需材料,许某也不是不可以从中调节。” “以货抵银,如何?” 许清宵这般说道。 只是随着许清宵这般开口,三商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有一种早已料到的感觉。 “敢问大人,如何个抵法?” 徽商代表出声问道。 “简单,直接给银两,想来其他五商也不满意。” “可若让你们加价,又怕引起恶意竞争,大魏开创商官之路,图谋的是一同盈利,既让尔等赚到了银子。” “又能让大魏民生发达,所以一架水车许某就按照一万两白银来计算,你们按三千两一架,抵入会费用,如何?” 许清宵微微笑道。 可这话一说,三商脸色顿时大变。 三千两一架?正常来说,一架是八千五百两,他们有利润,而扣除所有利润,成本价也要四千多两白银啊。 三千两就是要自己赔一千两进去。 这样一来的话,许清宵就是以三万万两白银的代价,抵一万架水车。 这当真是好算计啊。 “行吧,既然三位不太情愿,那许某就告辞了。” 许清宵看三人还在犹豫,当下不由起身,打算离开。 反正现在是对方求自己,自己怕什么? 此话一说,三人不由连忙开口道。 “许大人,稍等,稍等,我们现在与族长商谈一番,商谈一番。” 三人连忙开口。 这个价格,他们无法做主,必须要请示上面。 “要多久?” 许清宵问道。 “一个时辰内!” 三人回答道。 “不行,一刻钟。” 许清宵把时间压到一刻钟,一个时辰太久了。 “行,许大人稍等。” 晋商代表也是个狠人,起身直接离开,用传信符这种东西进行询问。 其余两人也跟了过去。 雅阁内,就剩下许清宵一人了。 大约一刻钟左右。 三人如约而归。 “许大人,我等同意!” 三人显得有些肉疼道。 答应下来了。 “好,口说无凭,那就签字画押吧。” 许清宵取出凭证字据,说没用,得签字画押,要是回头反悔了,有这东西在,不给你也得给。 “行!” 上面已经给予了回答,他们也不啰嗦,扫了一眼凭证字据,很快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因为凭证上写了,漕运费由他们承担。 得,无非是多加点成本,坑就被坑吧。 三人有些憋屈地签字画押。 待签字画押后。 许清宵满意地收起来了。 “恭贺三位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 “从今往后,水车材料,为大魏皇室贡物,三位如此大气,许某也给三位一些好处。” “一口价,四千两白银一架,长期提供给大魏,如何?” 许清宵笑道。 三商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许清宵居然还留有一手。 先等他们签字画押,又来坑他们。 “大人,这不行啊,四千两白银,我等要亏死啊。” “这还算漕运费在其中,我们再大的家业,也扛不住啊。” “大人,如若是这样的话,我等宁可不要了。” 三人齐齐开口,你说亏本就亏本,一次就当做交情,算是入会费嘛。 长期一直按照这个价格,他们就算再富,也架不住啊。 “行吧,那许某再帮你们争取一下,四千五百两银子一架,额外给五百两银子一部分是漕运费,另外一部分则是给予当地百姓,生产相关材料。” “如果这个价不同意,那索性就算了,入会费照交,这官职可就没了。” 四千两银子的确有些过分,许清宵也只是随便说说。 五千两是许清宵计算过的。 成本大概是三千八九百,算上漕运费就是四千两,再加上损耗问题,那就是四千五百两左右。 剩余五百两就是商人的利润。 多肯定不多,毕竟层层分下来,真正到手能有多少? 但至少不会亏。 走个薄利多销,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许清宵算计归算计,但不至于不给对方活路,多多少少有点,不对而已。 的确,听到许清宵新说的价格,三商的脸色还是稍稍缓和了一番。 只是他们还是想要继续争取。 可惜的是,许清宵的确没有时间跟他们耽误,他还要赶下一个场子啊。 “若是同意,签好这份字据,让人送到守仁学堂去。” “若不同意,也不用送,但之前说的不能少。” 许清宵摆明了就是吃定这帮家伙。 如今棋局已经形成,八大商是想当棋子,还是想成为执棋人,就看他们自己了。 反正不管如何,自己也不亏。 若是他们真的不给,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一万架水车,三万万两白银,已经血赚。 若是他们答应下来,大家做长久生意,也就没什么后患了。 三商脸色不太好看。 可许清宵已经走了。 待许清宵走后,三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哼!这个许清宵......当真是为国为民啊。” 晋商代表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可下一刻,许清宵突然回来。 四目相对之下,晋商代表话峰一转,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反应的这么快。 “回来拿点东西,三位慢聊。” 许清宵到不介意他们背地里说自己坏话,反而怕这帮人说自己好话。 拿了东西,许清宵直接走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三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心中感慨。 大约两刻钟后。 许清宵出现在另外一处酒楼中。 五商的身影出现,他们一直在等待许清宵。 只不过五商没有得罪过许清宵,说起话来更是热情无比,没有丝毫尴尬。 许清宵也配合五商吃吃喝喝。 去见三商,主要为的是水车材料,而对于这五商,许清宵是要拉拢。 尤其是最后四商,他们难道就不想超越晋商,成为第一商吗? 故此,许清宵放得很开,与众人畅饮。 再者,五商派来的人,也不是老头,而是实打实在商会中掌权的人物,是那种完全可以做主之人。 酒后。 许清宵也说明白了一品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 许清宵打算给排名第四的商会。 这话一说,大家脸色有些尴尬了,毕竟谁都想要这个一品的位置。 只不过,许清宵马上说出巡查使的职位后,其余四商顿时活跃起来了。 品级一致,但却拥有巡查监督之责。 这话一说,排名最后的四商激动起来了。 虽然不是主事之人,但这个巡查监督,可就有味道多了。 其余四商纷纷举杯,各种感谢许清宵,也显得无比激动。 他们明白许清宵的意思。 想要拉拢他们去打压前面几个大商会。 虽然知道自己被利用。 可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能上去,他人死活关自己屁事? 当然许清宵也说的很明白,巡查监督之责,也是要在规矩内。 同时一品主事之人,也有权利弹劾巡查使。 大家相互监督,免得有人不开心。 这个解释,也让众人稍稍安心下来了,毕竟额外搞个巡查使,的确让人有些觉得吃亏了。 但相互制衡,这个没事。 说白了还是在规矩范围内,你真做错了事,就算人家没有巡查之责,也会找你麻烦。 八大商会的事情,许清宵彻底解决了。 银两九月一之前,也会送到户部。 一直到深夜。 许清宵回到了守仁学堂。 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水。 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月色。 明日便是八月三十。 陛下寿诞了。 寿诞一过,只怕最大的危机,就要来了。 喝了口茶。 许清宵立身月光之下。 望着天穹。 莫名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本王怀宁,今日状告许清宵修炼异术【双倍求月票】 武昌一年。 八月三十。 大魏宫廷,大殿之外。 女帝寿诞,算得上是大魏新朝以来最为隆重之事。 礼部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各种仪仗,包括各种用料,以及等等关于礼仪上的事情,都需要用心去做。 甚至包括旗帜的花纹,都需要全新设计,既要亮眼又要体现大魏威严,又不能太过于霸气,还要符合寿诞主题。 就光这种东西,礼部就想了大半个月。 不过一切还好,今日总算是全部竣工了。 “镇西王送来贺礼!紫玉珊瑚树一棵,祝陛下万寿无疆。” “周平王送来贺礼!太和籽田古玉,祝陛下万寿无疆。” “南邻王送来贺礼!黄山古血石,祝陛下万寿无疆。” 大殿之外,太监们收着贺帖,大声吆喝着,一件件珍品送入皇宫内,每一样东西都是有市无价的宝物。 而殿内。 女帝听着这些贺声,神色却显得无比平静,对于这些贺礼,她宁可希望直接送银子,这样更实在一些。 大魏藏宝阁内,到处都是这种东西,珠宝玉石,奇金字画,堆积如山,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至于殿外。 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都有些心事重重。 “王尚书,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陈正儒开口,今日是陛下寿诞,谁都可以心事重重,王新志不能心事重重啊,万一有什么事没搞好,那就要闹出笑话了。 “哦,没什么,只是想回礼之事。” 听到陈正儒的声音,王新志立刻开口,从心事中回过神来,如此说道。 “回礼的事?” “对了,此事你还没有跟我们说,你打算回多少?” 陈正儒好奇问道。 不仅仅是他,顾言也凑了过来,眼神凶恶道:“王尚书,丑话说前面了,超过二百万两银子就免开尊口,老夫不会同意的。” 顾言完全就是守财奴,事先说好,就两百万预算,而且还要看合理不合理,他要审查的,不行就不给。 扫了一眼顾言,王新志懒得理会,而是看向陈正儒道。 “守仁已经准备好了回礼。” 王新志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六部尚书都有些好奇了。 “守仁准备好了回礼?” “守仁给你准备了什么东西?” “怎么又扯到守仁身上了啊?” 众人实在是没想到,许清宵连礼部的事情都插手了? “他让我回点特殊的礼物。” “万国使者送来猪牛马羊,以及一些玉石宝器,回银两太俗气了,清宵作画,太平诗会图,外加上将进酒赋诗,以及他的盖章,各国使者每人一份。” 王新志回答道。 这话一说,众人微微皱眉。 “守仁写的了这么多吗?” “亲笔落名吗?办法虽然好,但感觉还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是啊,各国使者一份,这就有些夸张,如今守仁的字帖,据说京都有人愿意开十万白银收购。” “何止是十万两,他的落名,三千两白银有人要。” 几人开口,并不觉得赚了,反而觉得有点小亏。 但王新志摇了摇头道:“你们放心,不是守仁自己写,他写好了原本,让人拓印,落款都是盖章,就他的印章,礼部拓了二十块。” “用都用不完。” 王新志如此说道。 当下,六部尚书不由忍不住笑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说你许清宵亲笔落字,最起码还有点价值,拓印版的,就算拿出去卖,顶破天几千两白银。 再加上一国一份,就更贬值了,一千两都算多。 这主意,整个大魏也就许清宵能想出来。 而顾言则是极其满意道:“守仁还是守仁啊,这性子像我,不错,不错。” 他是由心的感慨,许清宵这样做,简直是一举双得。 “可这样做的话,不怕万国使者生气吗?” 工部尚书李彦龙不禁皱眉,虽然这办法挺好的,但他总觉得会出问题啊。 “肯定生气啊。” “这次万国来使,最少也给了三千两白银的礼品,你回个这东西,不生气才有鬼了。” “不过守仁说了,大魏的体面是靠刀兵维持的,不是靠银子稳固的,他们要生气就让他们生气了,难不成真敢跟我们开战?” 王新志有些郁闷道了。 他身为礼部尚书,这件事情闹大了,他肯定要背锅,闹不大名声也不怎么好听。 这就是礼尚往来的事,你随礼多少,一般都是加一点回去,你要是有钱,可以翻倍。 然而这次,摆明了就是坑人。 当然了,说是说万国使者,其实算上一些今天有可能明天就没了的小国家,也就是千把来个,大魏鼎盛时期,凑了不少小部落国家,才勉强掐到万国。 所以一千来个国家,倒也没什么,大部分都是小部落,真不敢对大魏说什么,而一些比较强大的国家,比如说陈国,唐国这种,也没有胆子找大魏麻烦。 无非就是名声难听点罢了。 但怪得了谁?还不是自己想出这馊主意,按正常给,我正常随礼回去,大家你好我好,非要把大魏当肥猪,那不好意思,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扮猪吃虎了。 当然了,王新志也没完全答应许清宵的要求,一些小国,给的合理,他会给予一定补偿,不过那是后面的事情了,现在不可能补偿,大家都公平,不然真要闹出事。 “恩,守仁这话说的符合老夫性子,大魏的体面,靠的是刀兵,而不是银子,以前这帮来使动不动送这个送那个,不就是想要骗钱?” “现在有守仁当家了,我等的的确确省心了,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守仁入朝堂才不过三个月。” “已经得到我等六部支持,包括武将一脉对他也极有好感,啧啧,守仁当真是天纵奇才,不仅仅有才华,而且还能在朝堂中如鱼得水。” 兵部尚书开口,他细细点评许清宵一番。 这是由心而言。 的确,此话一说,除了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刑部尚书张靖之外,其余人皆不由点了点头。 是啊,许清宵入朝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仅仅只是三个月,许清宵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文人,一跃成为了大魏第一俊才。 文采飞扬也就算了,朝堂之事,许清宵更是八面玲珑,最先入的是刑部,按理说都会被打压一番,结果许清宵反将一军。 大闹刑部之后,六部无人敢招惹,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一一细说。 但不知不觉当中,许清宵在刑部当中名声极高,现在去了户部,帮大魏王朝大把大把赚取银子,户部上上下下谁不尊重许清宵? 谁又不称赞许清宵之才? 而吏部的陈正儒也别说了,自从许清宵为民立言后,陈正儒对许清宵便有极大的好感。 工部的李彦龙,其实还好,毕竟许清宵的水车工程,也着实让他敬佩,平日里吐槽两句,那是长辈对晚辈的习惯而已。 兵部就没得说了,武将一脉本身就对许清宵有先天好感,如果不是北伐打不起来,许清宵估计早就叛变过去了。 当然如若北伐真打起来了,那许清宵在兵部估计更如鱼得水。 从许清宵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来,许清宵可不是善茬,真要打起仗来,绝对不是那种只懂纸上谈兵之人。 最后就剩下一个礼部了。 这个无所谓,礼部喜欢不喜欢都没关系,反正混得再差,都不可能去礼部的。 当然这只是五位尚书的想法,礼部尚书王新志对许清宵的感觉属于还行,如果不是许清宵跟大魏文宫对着干。 其实他对许清宵挺有好感的,毕竟许清宵所作所为,都是为民,身为父母官,自然都是为民。 如果不是许清宵前些日子坑了自己,王新志对许清宵的好感会更多一些。 但算上许清宵给礼部拨款的三千万,那还是好感更多一点。 其实说来说去,许清宵之所以能在朝堂上混的如鱼得水,无非是解决了六部的麻烦。 而六部的主要问题,不就是缺钱! 包括武官一脉,大家都缺钱,天天过着苦日子,干巴巴的,有钱万事圆。 许清宵是大魏的福星,他的到来,让贫苦无比的大魏好起来了。 也就在此时,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他语气略带玩笑道。 “说是这般说,可如果要是现在有人想要害守仁,你们该怎么办?” 张靖随口说道,仿佛只是开个玩笑打趣一番。 户部尚书第一个开口了。 “谁要是敢找守仁麻烦,老夫把他家给抄了。” 这是顾言的回答。 “你抄完家,我再把他们发配边疆。” 这是周严的回答。 “不行,一半发配边疆,一半来工部干累活,现在工部缺人。” 这是李彦龙的回答。 “那我参他们一本。” 王新志给予回答。 可唯独陈正儒没有说话,只是略微多看了一眼张靖笑道。 “如今这大魏,敢找许清宵麻烦的人,不多了。” 他轻轻一笑,张靖也跟着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很随意一般。 终于,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了。 女帝的寿诞,许清宵不可能不来,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要过来祝贺。 “臣,户部侍郎,许清宵,恭贺陛下。” 许清宵开口,朝着大殿内的女帝一拜。 “爱卿免礼。” 女帝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当下热闹无比的大殿之外,响起了不少声音。 “守仁,陛下寿诞,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是啊,是否准备了千古诗词,来恭贺陛下?” “守仁,我们可都等着你过来压轴呢。” 众人的声音响起,都是许清宵认识的人,他们笑着开口,询问许清宵准备了什么礼物。 听到众人的声音,许清宵倒也直接。 “回诸位,最近公事缠身,倒也没有细心准备,再者诗词字画,陛下宫中应有尽有,下官就不献丑,苦于无奈之下,就随手伐了门前一根竹子,做了一根竹箫。” “还望陛下莫要嫌弃。” 许清宵说话之间,取出一根竹萧。 自己就是一个户部侍郎,每个月三十两白银的俸禄,守仁学堂几张嘴都要吃饭,靠这三十两肯定是不行的,现在都在吃老本了。 哪里有钱买礼物啊。 至于诗词什么的,就真心没什么必要了,这么多才气自己都用不完,还来? “许爱卿有心了。” 殿内,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赵婉儿也缓缓走出,接过许清宵的竹萧,而后更是与许清宵笑了笑,便回去了。 而此时,顾言的声音不禁响起。 “守仁,来,与我们几个老家伙聊聊。” 顾言开口。 但下一刻,安国公的声音又响起了。 “守仁,来,跟我们几个老家伙聊聊。” 安国公开口,喊着许清宵过去。 一时之间,文武两派又开始争斗起来了。 百官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颇有些看戏的感觉。 现在许清宵在朝堂当中可谓是如鱼得水,陛下器重,六部信任,也得到武官好感,比吉祥物还要吉祥物,谁都喜欢。 但偶尔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 去国公哪里还是去尚书哪里,这要是不选择好来,可就是得罪人了。 听着两边的呼喊。 许清宵不禁苦笑一声,他就怕遇到这事。 不过好在,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爱卿,朕有些事找你。” 很显然,女帝是在帮许清宵解围,听到这话,许清宵连忙开口。 “遵旨。” 说完此话,许清宵朝着安国公和顾言等人一拜,脸上带着讪笑之色。 两帮人自然只是打趣一番,肯定不会较真,笑着挥了挥手,让许清宵过去。 很快。 许清宵踏入大殿之中。 殿内,女帝威仪十分,穿着黑色金纹龙袍,尽显霸气,将天子威仪展现的淋漓尽致。 “臣,许清宵,见过陛下。”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免礼。” “许爱卿,此番官商之道,共计收入多少?” 女帝喊许清宵来,不仅仅是为他解围,更主要的还是想问问这件事情。 “回陛下,目前实际运来的银子,有一百万万两,剩余还有三十五万万两未入库,最迟七日内会全部入库。” “臣预计,截止官商结束之日,预计会有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入账。” 许清宵汇报财政情况。 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其实还是少了一点,许清宵之前预估的是一百五十万万两,如今一百四十万万两。 只能证明,大魏的确穷,商人也穷,否则的话,八大商会都加入进来了,其他商人没道理不进来啊。 这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基本上是大魏九成八的商人了,剩下的商人不是不愿意加入而是给不起这么多银子。 女帝再听到这个数字后,整个人也不由沉默了。 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啊。 这是何等概念? 以当下的大魏,需要一百四十年的时间,才能赚取。 如果说斩杀番商算是缓解大魏国库紧张,那么这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就是实打实的肥了。 想到这里,女帝不由感慨道。 “许爱卿,当真是大魏之才,大魏有了你,是大魏的福啊。” 女帝开口,几乎是用最高的赞美之词,来形容许清宵。 “陛下言重,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事情。” 许清宵并不觉得什么,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听起来的确夸张恐怖,但对于现在的大魏来说,只能解决燃眉之急,想要真正让大魏重回鼎盛时期。 光靠这些银两还是杯水车薪。 民生大计要不要花钱?水车搞好了,种子要不要买?荒田推至要不要搞?不说政策不政策,最起码你得让百姓有口饭吃吧?这补贴要不要? 军事方面,不管打不打北伐,储备军事实力要不要?三军军饷得不得存一笔?武器要不要换一批?这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然后文化教育,这个东西大魏搞得起来吗?根本搞不起来,一千四百万万两还差不多,可问题是有这么多银两吗? 答案是没有。 所以这一百四十万万两,只能说让大魏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想要让大魏彻底发展起来,还是要细细着来,每一笔钱都要花再刀刃上。 “如今国库入账百万万两,许爱卿有何建议?” 女帝开口,她询问许清宵。 今日是她的寿诞,但她并没有一点要过寿诞的意思,反而时时刻刻围绕着朝廷。 “水车工程首当其先,其次便是荒田空置,朝廷应当拨款,购买粮食,给予极穷百姓,使其开拓荒田。” “同时加大力度收购水车材料,面向天下,无论对方给予多少价格,大魏都要贵上三成,直到破万两白银。” “而后留取部分,维持大魏运转,再截取两成,以备大魏军事,剩余部分,依旧发展民生农业,可设农学院,召集天下有才能之辈。” “研究或寻找三季稻,亦或者其他粮食种子,譬如派军队前往海上天国,寻觅此等之物,如若寻来,大魏将会迎来真正繁荣。” 许清宵说出这一百四十万万两白银的安排。 每笔钱都有作用,每一笔钱都已经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只是女帝却不由开口。 “收购水车材料,提高三成,这代价未免有些大吧。” 女帝说道。 “臣明白,但臣没有说要买,将价格提高,是为了防止敌国复制。” “臣虽然有三道防守,但真正的防守应该在价格上,推崇水车材料至高价,但只喊不收。” “如此一来,商人逐利,敌国即便是想要购买,也必须要付出惨痛代价,而臣防了一手,他们得到材料,必然做不到我等这般。” “不出一年,这些材料将会再次变卖,而随着这些材料卖出,大大影响价格,引发恐慌性抛售,那时大魏再出手统统拿下。” “即便这个时候,敌国反应过来了,也没有任何作用,这些材料生长还需要时间,大魏从这里就已经遥遥领先一步了。” 许清宵给予回答。 他说涨价收购,又没说一定要买。 把价格炒起来,让敌国先花银子买,买了之后,再复刻水车,复刻完了,发现有用是有用,但修缮起来极其麻烦,而且成本很大。 除了可以让废田重置之外,其余没有任何作用,营造出得不偿失的错觉,这样一来这些国家就不会发展此物。 索性卖出,而大卖家开始抛售材料,自然会引起其他商家抛售,这个时候大魏就可以出手了。 既能低价收购,又能让对方亏损一笔银两,可谓是双赢。 等材料到手,敌国反应过来了,有什么用?材料生长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魏先发育个两三年。 总而言之,想要彻底防住这种人是不可能的,只要大魏粮产真正翻倍,没有一个国家会坐以待毙。 尤其是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 哦,提到这两个王朝,许清宵其实有点纳闷,按理说自己在大魏王朝这么有名,为什么这两个王朝的使者,没有来拉拢自己? 这不合理啊,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会来拉拢自己,许诺无数好处,甚至宰相之位都可以给自己啊,可为什么一直没来找自己? 好家伙,这是瞧不起我许某人吗? “朕,明白了。” “许爱卿,户部的事情,由你来抉择吧,顾爱卿要负责朝中之事,他有些年迈,身子骨不行了。” “你还年轻,要多为他分担一些,明白吗?” 女帝开口,这一句话有好几重意思,最直接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好好干,差不多了就让自己当尚书了。 “臣,明白。” 许清宵明白女帝的意思,但他没有露出激动或者是兴奋之色。 尚书算个屁?丞相又能如何?自己的梦想可不止是这个。 不过也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爱卿,还有件事情,朕想问一问你,安国策,你觉得何时能显示?” 女帝再次问道,提到了一个许清宵都快忘记的事情了。 “至少一年后,最迟三年。” 许清宵给予了这个回答。 安国策是当年脑子一热写出来的东西,理念虽然好,可大魏现在这个样子,真要实行安国策,反而是拖后腿了。 先把农业和民生搞定,安国策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否则的话,现在拿出来就是再拖后腿。 “恩。” “就依许爱卿之意吧。” 女帝也没有多提了,安国策是好东西她明白,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适合提出。 “行了,入宴吧,时辰也差不多了,今日多喝几杯。” 女帝再次开口,让许清宵去入宴,也让许清宵好好喝几杯,放松放松。 “多谢陛下,臣,告退。”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随后缓缓离开。 待许清宵离开后,女帝也站起身来了。 时辰到了,她也要出面露个脸。 不多时。 女帝走出大殿之外,赵婉儿握着圣旨,声音细腻,可却能传入众人耳中。 其中内容倒也简单,无非就是感谢诸位来使,同时也说一说六部和武将一脉的功劳,再说一说大魏如今正在蒸蒸日上,希望诸位再接再厉,共创美好未来。 大家吃好喝好。 圣旨宣读完毕后,歌舞表演便出现了,整个皇宫也显得十分欢乐。 美酒佳肴从未停止,许清宵为人处世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给六部尚书敬酒完后,又立刻去找安国公等人敬酒,给安国公等人敬酒完了,又马上去找其他官员敬酒。 盛宴当中,许清宵可谓是面子十足,除了六部尚书和国公之外,给谁敬酒谁都激动无比,有一种荣幸无比的感觉。 “来来来,慕兄,喝一杯喝一杯。” “怀平郡主,咱们也喝一杯。” 许清宵端着酒壶,不断敬酒,几乎众人的面子都照顾到了。 可惜的是,怀宁亲王等人没来,他们派人送来贺礼,但自身不来,以有病在身委婉谢绝邀请。 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只是,就在此时,有个比较矮瘦的异族来使却端着酒杯,来到许清宵面前。 “许大人,在下乃是高鲜国宰相,朴夏昌,久仰许大人之威名,许大人才华万古,高鲜国对您可谓是极其崇敬,如若大人不嫌,还望大人有空来高鲜国游玩。” “国君说了,您要是来了,会亲自迎接的。” 朴夏昌的声音响起,他满脸堆笑,显得无比谄媚与崇敬道。 而许清宵看着对方,不由微微思索,很快便知道这个高鲜国是什么国家了。 不是个小国,位于大魏东部,盛产美女,大魏历代先帝,好像都有高鲜国的妃子。 但高鲜国真正出名的倒不是他,而是琉国,临近高鲜国,从地理位置上来说,琉国距离大魏很近,只是琉国是突邪王朝的势力。 并且是一股很强大的势力,高鲜国也是大魏的军事布局,是缓冲地带,毕竟突邪王朝若是真突然发兵,必然会从琉国发难,所以高鲜国必须要成为大魏的附属国。 否则一路东下,可取大魏几个极为重要的城池。 “朴兄客气了,朴兄千里迢迢从异国赶来,极为辛苦,当是许某敬朴兄一杯。” 许清宵开口,举杯饮尽。 而朴夏昌一看,顿时激动无比道。 “许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我等本身就是大魏的附属国,说起来也算是大魏的子民了,您是大魏侍郎,怎可能一口饮尽。” “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朴夏昌激动无比,连喝三杯,随后又开始各种夸赞拍马屁,又说了许多他们国家的事情。 大概意思就是说,高鲜国对许清宵才华极为崇拜,最为崇拜的诗词,便是南豫楼序,这首千古骈文。 通过朴夏昌的口述,大概可以得知,高鲜国已经彻彻底底折服,尤其是当朝国君,更是极爱许清宵的诗词,十分想请许清宵去一趟高鲜国。 想见一见许清宵。 “许大人,不仅仅是我们高鲜国,哪怕是琉球,他们对您也是十分崇敬,您不知道,朱圣曾经周游列国,来到我们这些国家传道。” “自那以后,我等对大魏文道崇敬无比,我们最欣赏之人,便是当世才子,不是在下吹嘘,您若是来了我们高鲜国,上上下下所有国民都无法入睡啊。” 朴夏昌喝了些酒,说话格外激动,但他说的都是事实。 许清宵在大魏有一种处处被压制的感觉,可实际上许清宵的名气,在有些国家极度出名。 譬如说高鲜国和琉国,他们对许清宵可谓是敬仰已久,按照朴夏昌所说,高鲜国国君每天都要看一遍许清宵的诗词才能入睡。 这让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在大魏京都,虽然也有不少人爱慕自己,敬仰自己的才华,可也没这么夸张吧。 想了想,许清宵明白一点。 朴夏昌肯定是带点吹嘘成分,其次的是,大魏有大魏文宫,朱圣正统在,无论再有才华的人,面对圣人还是会显得黯淡无光。 这还是朱圣已经逝世五百年,若是刚刚逝世,任凭自己再怎么有才华,除非成圣,不然在世人眼中,会莫名降低一点点影响。 没有多想。 许清宵也不在乎这种虚名。 一直到酉时。 盛宴这才结束。 大家逐渐散场,许清宵也喝了许多,但还算是清醒。 只是到了宫外时,一些吵闹声响起了。 “什么?我们阿图族,送了三千头牛羊,你们就给这个回礼?” “三千头牛羊?我们送了一千匹战马,比你的牛羊好太多了,他们也只是给这个回礼啊。” “将进酒?我要这玩意做什么?不给银子吗?” 散场之后,礼部开始回礼了,堆积如山的画卷礼盒摆放在身后,一个异国使者一份。 吵吵闹闹的声音,引来了禁军走来,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禁军的目光很冷漠,也不管这些番邦来使说什么。 总而言之,再吵就赶出去。 一时之间,这些番邦来使气得脸色涨红,有些财大气粗的番邦来使直接不要回礼,但其他一些小国却连忙捡起来。 毕竟能减少一点损失就减少一点损失嘛。 对于这个情况,许清宵是喜闻乐见的。 想要占大魏的便宜? 吃屁去吧。 一群蛮夷。 心情极好的许清宵,走起路来都觉得有些轻快。 只是刚走出宫时,张靖的身影出现在了身后。 “守仁,陪我走一段路。” 随着张靖之声响起,许清宵立刻止步。 “张尚书。” 许清宵喊了一声。 “恩。” 张靖负手而行,与许清宵并肩回去。 只不过一路上张靖都没有说什么,而许清宵酒意却越来越清醒了。 足足两刻钟。 张靖全程一语不发,将自己送到守仁学堂后,也只是说了句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望着离开的张靖。 莫名之间,许清宵知道了什么。 程立东将卷宗送去。 张尚书并没有受理案件,他一路与自己同行,许清宵明白他想做什么,想要自己主动开口。 但许清宵没有说话,是不希望将张靖拉下水。 这件事情。 许清宵不想拉任何人下水,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即可。 但他明白张靖的意思。 他是想要帮自己。 摇了摇头。 所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夜色正浓。 许清宵直接回到房内。 接下来,是一场恶战。 自己也的确需要好好修养精神了。 而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 怀宁王望着桌上的卷宗,再看了看面前的程立东,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立东的突然到访,以及这份卷宗,代表了一切。 他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而且程立东也说明了自己身后的人。 大魏文宫想要借自己的手,来铲除许清宵。 对于这个,怀宁亲王没有半点生气,只是他并不太想帮助大魏文宫。 因为他知道大魏文宫想要做什么。 所以他在犹豫。 一刻钟。 三刻钟。 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 怀宁亲王想了一个时辰,最终他开口了。 “回去告诉你后面的人,此事本王做了。” “但想要利用本王,这不可能,开头的事情本王做,后面的事情,由他们来。” 怀宁亲王做出了选择。 他要除掉许清宵。 哪怕被利用。 但他也不可能被完全利用,开个头可以,想要让自己卖力? 就别做梦了。 “王府英明!小人明白。” “既然如此,小人现在去禀告。” 程立东出声,随后离开。 目送程立东离开后,怀宁亲王再次陷入沉思。 就如此。 一直到了卯时。 大魏京都。 随着一辆辆马车来到户部,一箱箱的银子搬进了户部之中。 吏部,刑部,礼部,工部,兵部也纷纷派人过来取银子了。 为了能顺利取银,陈正儒特意喊来了其余五部尚书,商谈官商品级权限以及好处的划分。 比如说后代子孙优先录取书院,什么品级对应什么书院,并且不是说你有品级就行,必须要保持三年或者五年,甚至是十年才有效。 总而言之,银子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朝廷做主。 所以六部尚书开小会,五部兵马也兴致冲冲地朝着户部赶去,就怕顾言回去了,到时候又折腾一些麻烦事来。 而整个取银过程,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以致于陈正儒硬拉着顾言讨论了许久,把所有细节全部写完,这才放人。 等顾言回去后,得知一切却已经为时已晚,除了骂骂咧咧几句,顾言倒也没有说什么了。 就如此。 一直到九月二日。 卯时。 大魏刑部。 天还未彻底亮起。 一道颤颤巍巍地身影,缓缓出现在刑部街道之上。 是怀宁亲王的身影。 他的气势,没有之前半点凶狠,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烛火燃尽感,给人一种年迈和迟暮。 怀宁亲王的出现,让刑部有些紧张了。 这位可不是小人物,顾大人见到了也要尊敬一声王爷。 可就在下一刻。 拿着一份卷宗的怀宁亲王,来到了刑部之外了。 “见过王爷。” 刑部外的侍卫们齐齐朝着怀宁亲王一拜。 而怀宁亲王没有入内,也没有理会这些侍卫,而是取来刑部外架设的鼓登闻鼓。 咚! 咚! 咚! 鼓声雄厚,惊起许多人,刑部周围居住的百姓也被这道鼓声惊起。 刑部侍卫们有些咂舌,他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刑部的登闻鼓,一般来说是不可以击打的。 这只是一个摆设罢了,谁若是击鼓,那么就一定要及时处理,但击鼓之人,也要受罚。 可再怎么罚,也罚不到一位亲王头上啊。 鼓声悠长,足足九响。 下一刻。 怀宁亲王之声响起。 “本王怀宁,今日状告大魏户部侍郎许清宵,修行异术,杀人越货,罪恶滔天,十恶不赦。” “还望刑部尚书,受理此案。” 怀宁亲王之声响起。 他的声音不算雄厚,可却显得十分古怪,传遍大半个京都,六部听得到,国公府诸侯府也听得见。 大魏文宫更听得见。 这不是凡人之力,而是武道之力。 而这一刻。 大半个京都彻底哗然了。 “许大人修炼异术?” “这不可能,许大人怎么可能修炼异术?” “这又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要栽赃嫁祸许大人吗?” “不要乱说,这是亲王,小心惹祸。” “乖乖啊,一位亲王去刑部亲自告状,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许兄修炼异术?这不可能,他是儒道文人,怎可能修炼这种异术?而且也从未听说过有儒道异术啊。” “是啊,哪里听说过儒道异术?” “怪不得许清宵能这么快提升儒道品级,原来是修炼了异术啊。” “不懂就闭嘴,儒道绝不可能有异术,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是,不要乱说话,逮到机会就咬?阁下是与许兄有仇吗?” 一清早。 整个京都彻底沸腾起来了。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关注啊。 堂堂大魏六品正儒。 户部侍郎。 万古大才。 竟然修炼异术? 而且报案之人,还是一尊亲王。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只怕刑部第一时间就已经赶人走了。 可一位亲王亲自过来击鼓。 这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吏部。 陈正儒将手中卷宗放下,脸色并不太好看。 户部。 刚刚准备处理公事的顾言,立刻动身了,直接前往刑部。 兵部。 周严皱眉,但他没有前往刑部,而是去国公府。 礼部。 王新志眼神之中有些惊愕,沉思一番后,最终叹了口气,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工部。 李彦龙满脸惊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各大国公府以及诸侯府内,包括许许多多认识许清宵的人,也是如此。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居然修炼异术。 大魏皇宫。 正在批阅奏折的女帝,再听到怀宁亲王之声后。 整个人彻底不动。 手中的御笔,落下一滴红墨,晕染了奏折。 而刑部当中。 张靖则无比平静地坐在尚书房中。 一语不发。 卯时。 京都的天。 依旧夜色浓厚。 使得大魏京都所有人的心头,都有些压抑。 第一百五十章:京都风云起,张靖辞官!力保许清宵! 京都沸腾了。 这一次,依旧是因为许清宵而沸腾。 只是这一次,是许清宵被人找麻烦了。 以前都是许清宵找别人麻烦。 大魏京都沸腾,但凡认识许清宵或者是与许清宵关系好的人,无一不变色。 一位大魏的亲王,亲自状告许清宵修炼异术,这种事情足够震撼整个大魏,甚至不出半日,全天下人都会知道。 异术,这个东西对于天下人来说都是禁忌,不管是谁,不管是出于任何目的,只要你修炼异术,你就要遭到天下人唾弃,王朝,仙门,散修都会去追杀你。 原因无他,修炼异术者,终会成魔,到时一旦魔种蜕变,你实力越强,魔种就越强,到时候难以压制,会制造无数杀孽。 而且异术无解,至少目前来说,可没有听说过谁修炼异术能善终的。 刑部之下。 怀宁亲王静静立在刑部之外。 他目光平静,手中依旧拿着卷宗。 刑部无人敢说话,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太大了。 如果是三个月前,怀宁亲王这样做,他们保证第一时间过来接案。 可三个月后,许清宵如今成为了大魏天字一号风云人物。 现在的许清宵,在大魏完全可以成为螃蟹,横行霸道的那种,没有人敢招惹许清宵。 六部的财主,武将的希望,大魏的救星,文坛的万古,百姓的信仰。 换句话来说,就算许清宵现在做了一些错事,也没人敢找许清宵麻烦。 “本王怀宁,今日状告大魏户部侍郎许清宵修炼异术。” “刑部,为何不受理?”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质问刑部为何不出面受理。 刑部上上下下有些沉默,倒不是别的意思,他们不敢接案啊,王爷亲自过来报案,必须要由刑部尚书来接案啊。 他们配吗? 说实话,真不配。 只是随着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刑部依旧是无动于衷,张靖没有出现。 虽然不知道张靖到底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张靖已经表态了。 一位王爷亲自过来告状,张靖一直不出现,这就是在支持许清宵,他已经站队了,相信许清宵。 反倒是其余五部尚书陆续赶到了。 率先出现的是户部尚书顾言,他的步伐最快,火急火燎地出现在怀宁亲王面前。 “见过怀宁王爷。” 顾言开口,朝着怀宁亲王一拜。 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回答。 看见对方不语,顾言立刻走了上前。 “王爷,这只怕是个误会,许守仁乃是正儒,怎可能会修炼异术,老夫怀疑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许守仁。” 顾言开口,他身为大魏的户部尚书,一品官员,可谓是位极人臣,但面对怀宁亲王依旧恭敬,王爷是皇室,与品阶无关。 “是不是误会,有没有诬陷,轮得到你开口吗?” 然而,怀宁亲王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顾言,一句话冷冰冰说出,让顾言顿时沉默。 他虽一品,可面对这位王爷,还是不能直言什么。 可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王爷,不知老夫之言,王爷可否一听?” 陈正儒出现了。 他以最快速度赶到,怀宁亲王的声音,响彻半个京都,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哦?原来是丞相来了。” “陈大人之言,本王还是要听一听的。” 怀宁亲王开口,嘴上显得有些恭敬,但面容神色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见过怀宁王。” 陈正儒朝着对方一拜,随后直接开口道:“守仁乃是儒道学子,已是六品正儒,再者我等大儒也看过守仁之气,如若他修炼异术,我等早就察觉异样。” “所以,下官可以保证,许守仁绝没有修炼过异术,否则的话,有大魏文宫在此,他怎敢入京都?” 陈正儒的声音,经过浩然正气加持,也传遍了整个京都。 他在为许清宵解释,毕竟异术之事涉及太大,不管是谁,只要牵扯到了异术,都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位亲王开口,状告许清宵修炼异术。 六部尚书那个不是人精?大魏权贵又哪一个不是聪明人?一位亲王没有必要出来恶心许清宵,肯定是掌握了一定证据,至于是真是假,这个另说。 但亲王敢开口,真实性极大,否则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完全可以暗中调查。 说直接点,没有真正的证据,就敢直接找许清宵麻烦,别人不知道,但怀宁亲王一定不是这种人。 “陈大人,你不觉得正是因为他修炼了儒术,所以才敢出现在大魏京都的吗?” “陈大人,你是文宫大儒,这方面本王或许不该质疑你,但想要真正的辨识,或许还欠缺一些。” 怀宁亲王说到这里,而后声音冷冽了一些。 “陈大人,本王还是劝你一句,你是文宫大儒,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否则的话,对你有莫大的影响。” 怀宁亲王说到这里,已经带着一些警告。 他不是威胁陈正儒,而是警告陈正儒,自己手头上已有证据,而且绝对能让许清宵解释不清的证据。 也就在此时,兵部尚书也出现了,他先是朝着怀宁王爷一拜,随后努力挤出一些笑容道。 “王爷,许清宵是我们兵家的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些误会的。” 兵部尚书出面,他的出面也意味着一些不同意思,几位国公还是不太相信许清宵会修炼异术,所以让周严出面,希望怀宁亲王能够休宁生息。 只是,怀宁亲王没有任何一点生气,反而是笑了。 “呵呵呵......本王实在是难以想象,区区一个许清宵,竟然能让四位尚书如此偏袒。” “周严,本王问你,兵家的人,就可以修炼异术吗?” 怀宁亲王冷意十足,他既然来了刑部,就是要彻底将许清宵给铲除。 虽然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可那又如何?大家的目标是一致,属于暂时合作。 “王爷言重了。” 兵部尚书周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说一声言重了。 只是陈正儒的声音立刻响起。 “王爷,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也不能一口咬定守仁修炼过异术。” 陈正儒提醒道。 怀宁亲王一口一口的修炼异术,说到底也只是一种猜测,再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的确有些不妥。 “那就请刑部尚书,出面接案。” “张尚书,本王知晓你与许清宵关系不错,但你身为刑部尚书,更应该大公无私。” “张尚书,你还不露面吗?” 怀宁亲王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他浑身上下爆发出极为可怕的气势,一条紫色龙形真气在他身后盘旋,足足百丈。 怀宁亲王是一位四品大圆满的武者。 王者圆满。 拥有极致力量,紫龙出现,滔天气势淹没整个刑部,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双腿颤抖,忍不住跪在地上。 怀宁亲王已经撕破脸了。 要求刑部尚书接案。 刑部。 尚书房内。 张靖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威压,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缓缓起身,推开房门。 “此事!荒诞无稽,本官不受。” 张靖的声音响起。 他不想要受理此案,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做不到去审理此案。 因为不管最终真相如何,许清宵都会蒙受不白之冤。 异术! 这是禁忌,真正的禁忌。 谁碰谁死。 即便是许清宵当真没有修炼异术,他也不能接受此案。 更何况他猜得到,许清宵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前日,他随着许清宵一同离开皇宫时,他一直不说话,许清宵也一直没有说话。 按理说许清宵一定会跟自己闲谈几句,但许清宵全程不语,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许清宵有心事没有说。 所以他才会不接受此案。 如若那天,许清宵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哪怕是闲扯几句,他对许清宵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但现在,他并非是怀疑,而是不敢接此案。 许清宵之才华,朝堂百官有目共睹,这样的人才,能给大魏带来多大的好处? 斩番商,开官商,光是这两件事情,就让空虚无比的国库,盈满起来了。 闹刑部,杀郡王,这是多少人想做而有不敢做的事情? 起初,他的确讨厌许清宵,甚至是厌恶。 但许清宵用他的才华,征服了自己,这是一个真正的大才,是大魏黑暗时代的一束光芒。 哪怕这一束光也有属于自己的黑暗,可他不在乎,他要的是大魏之昌盛,百姓之安康。 自此,他不受理! 也不会受理。 可下一刻,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了。 “张靖!你可知罪?” “身为刑部尚书,你拒案不接,此乃天大的罪过,若告上朝堂,陛下必罢你之官。” “本王给你一次机会,接此案,其他与你无关,否则,本王必弹劾于你,若你还能坐稳这个尚书之位,便是本王无能。” 怀宁亲王大声喊道,他的气势更加强盛了,向前走了一步,压的刑部所有建筑再颤抖。 他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若是张靖不接受此案,这个尚书之职,也到头了。 然而,刑部尚书房外,即便是面对如此之威压,张靖依旧面无表情。 他望着一洗如碧的天穹。 深深叹了口气了。 “怀宁王。” “本官今日便告诉你,你于刑部,如此放肆,以武道之力,压我刑部,也已犯法。” “至于此案,本官说不接,便不接。” “今日,即便是陛下亲临,本官也不受理此案。” “如若怀宁王要弹劾本官,那本官现在便告诉你。” “张某,今日主动辞去大魏刑部尚书之职。” 张靖的声音也异常洪亮。 这一刻,刑部上下凝聚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是大魏国运之力,演化成一头白虎凶兽,朝着紫龙怒吼。 气势上完全是碾压。 刑部! 是大魏六部之一,拥有大魏国运,怀宁亲王以势压人,然而张靖调动大魏之国运,与之抗衡。 “你!” “好!好!好!” “本王没有想到,这许清宵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竟能让你这位刑部尚书主动辞官。” “可你真以为不接受此案,就没事了吗?” 怀宁亲王向前走了一步,他无惧这刑部白虎,他是一位王者,也拥有一部分的国运加持,既是大魏的王,也是武道的王。 他向前走去,步伐虽颤巍,但每一步都显得杀气腾腾。 “王爷!” “王爷,有话可以慢慢说。” “王爷,此事还有余地,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顾言三人在同一时刻开口,他们不希望局面如此僵硬,想要劝说。 “闭嘴!” 然而,怀宁亲王的一道吼声响起,镇的三位尚书气血翻滚,头晕目眩。 哪怕是陈正儒,也不由在在第一时间运转浩然正气,稳固这种威压,周严还好他本就是兵部尚书,自然习武,最惨的是顾言,第一时间咳血,脸色涨红。 好在周严第一时间凝聚真气,打入顾言体内,帮他稳固气血,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步一步走来。 已经不想要浪费口舌了。 刑部之中,所有人看着怀宁亲王,他们恐惧与害怕,但眼神之中却充满着愤怒。 怀宁亲王太嚣张了,无视刑部,更是直接重伤大魏尚书,这......完全就是无法无天。 与怀平郡王相比,怀宁亲王的嚣张,更令人可恨。 尚书房外。 张靖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他望着一步一步走来的怀宁亲王,眼神之中只有平静。 他是大魏刑部尚书,是大魏的一品官员,执掌刑罚,怎可能会被气势所压? 终于,怀宁亲王来到张靖面前。 他没有动手,而是眼神平静道。 “张尚书,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这案,你是接,还是不接?” 怀宁亲王望着张靖,这般询问道。 “荒诞无稽之案,不接。” 然而张靖只是看了一眼怀宁亲王,便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 “好啊,张尚书当真是有骨气,可惜的是,这一次你注定会后悔。” 怀平亲王出声,他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但下一刻,他直接出手,想要擒拿张靖。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怀宁王。” “你若是敢动张尚书一下。” “许某今日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是生命,也再请圣意,诛你贼心。” 平静的声音响起。 可这声音当中,又显得无比坚定。 是许清宵。 他出现了。 实际上他早听到见了怀宁亲王状告自己之声。 只是许清宵做了几件事情,有些耽误。 不过还好,来的及时,没有酿出什么大错。 然而当许清宵来到刑部时,三位尚书极力的拉住许清宵,他们虽然不知道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 可这蹚浑水许清宵不能蹚啊,尤其是张靖明摆着包庇许清宵,更让他们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什么问题。 只是三位尚书拦不住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不会让三位尚书拦住自己的。 他不希望张靖因为自己而受伤,亦或者辞官。 自己的事情,许清宵希望由自己来解决。 刑部当中。 张靖看向出现的许清宵,眼神极为复杂,他也不希望许清宵出现。 可当许清宵出现时,他心中还是充满着激动,并非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许清宵既敢出现,就证明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这是他的想法。 至于怀宁亲王。 当他听到许清宵这般声音后,并没有任何生气,也没有显得愤怒。 只要许清宵出现,他就满意了。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 一道声音随之响起。 “陛下有旨!” “宣,许清宵,怀宁亲王,诸百官入朝,审查异术之案。” 太监的声音响起。 这圣旨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而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怀宁亲王一语不发,他杵着拐杖,朝着皇宫走去,临走之时,他看了一眼许清宵,没有任何神色,只是很平静。 难以言说的平静。 怀宁亲王走了。 几位尚书也在第一时间走来了刑部。 他们看向许清宵,眼神皆有些复杂。 “守仁,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正儒第一个开口,他第一时间动用儒道神通,观看许清宵,但发现许清宵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异术气息。 “守仁,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 顾言则有些关心则乱,甚至主动询问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 但别人说不出这番话,他说的出来,因为在他眼中,许清宵太重要了,即便是修炼异术那又如何? 他顾言拿命也会保住许清宵的。 三位尚书都有些焦急地看着许清宵,而许清宵却摇了摇头道:“三位大人,陛下召了。” 他开口,没有去解释,而是提醒三位去皇宫。 此话一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守仁,你随我进来,三位大人,你们先去宫中吧。” 此时,张靖开口了。 他向与许清宵单独聊一会。 三位尚书当下也冷静下来了,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先行告退。 而张靖则独自走进房内。 许清宵跟了过去。 他面色平静,将房门关上。 两人沉默。 许清宵没有开口说话,而张靖也没有主动出声,两人安静了许久。 终于,张靖动了。 他提起笔来,沾染墨水,而后在白纸上龙飞凤舞。 过了一会,他缓缓落笔,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待落笔之后,他反过身子,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 他没有说什么了,直接离开。 房内。 许清宵望着桌上白纸。 而白纸上也赫然写着一句话。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这一刻,许清宵明白张靖的想法了,他要力保自己,而这句话却充满着几重意思。 房内。 许清宵静静坐着。 他知晓异术之事会暴露出来,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会是这样。 莫名之间,许清宵实实在在有些无奈。 学异术是为了自救。 从死局到破局。 如若再让自己选择,许清宵还会选择修炼异术。 唯一没想到的是,一切的一切,短短不过半年的时间,自己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成为了大魏朝廷的新星,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大魏上上下下的注意。 略有些造化弄人。 眼下,自己若去了皇宫,面临的不仅仅只是质问和审查。 而且还有炼心。 到时势必有许多人会选择帮助自己,也会有许多人选择落井下石。 可无论结果如何,说到底许清宵不想连累他人啊。 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原因,许清宵不知道异术到底能不能彻底解决,若可以的话,一切好说。 可若是不可以的话,那自己的的确确是一个灾难,一旦爆发,没有人能够镇压。 按照自己的速度,未来极有可能踏上三品,甚至是二品,也有一定可能成为一品武者。 一个一品武者入魔。 会造就怎样的灾祸?这一点许清宵不敢去想,一旦深思,难以想象。 “若我成圣,必能解决异术之祸。”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脑海浮现一个信念。 异术或许的确麻烦。 但自己如若能成圣的话,必可解决异术之祸。 再者自己修练异术,也并非是刻意之,而是为了求生,是人之常情。 甚至如若有朝一日,自己当真无法抵抗异术魔种,那自己也不会拖累任何人。 想到这里,许清宵直接转过身,朝着大魏京都走去。 走出刑部大殿。 百姓们已经聚集在各个街道,讨论此事。 当百姓们看到许清宵的身影后,一时之间各种声援响起。 “许大人,我等相信你,你肯定没有修炼异术。” “许大人,您一心为民,我们都看在眼里,不会听别人乱说的。” “不管如何,许大人您做的事情,我们历历在目,你放心,我们一定支持您。” 百姓的声援不断响起。 他们支持许清宵,也无条件相信许清宵。 这些言语,让许清宵有些惶恐,但他还是温和朝着众人微微作礼,而后快步朝着皇宫走去。 大魏皇宫。 大殿之中。 文武百官全部聚集。 怀宁亲王站在主位,面无表情。 六部尚书们神色各自不一,武官们也一个个显得心事重重。 今日的朝堂,明显多了不少人,一些侍郎都无法入殿,只能在外面站着。 文宫来了四位大儒。 孙静安,陈心,周民,还有严磊。 与之不同的是,陈心与周民显得有些异色,眼中藏着事。 而孙静安和严磊却莫名有些平静,再静等许清宵的到来。 朝堂显得无比安静。 女帝坐在龙椅上。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只怕要出大事了。 怀宁亲王状告许清宵修炼异术,能让一位亲王亲自出面,这足以证明他有绝对的证据。 倘若许清宵真的修炼异术,对于大魏来说,不仅仅是一个耻辱,更主要的是,局势改变。 许清宵的所作所为,每一件事情都让大魏再不断复苏,一步一步都是帮助大魏走向繁荣。 朝堂当中,六部也好,武官也罢,除文宫部分大儒之外,没有人希望许清宵修炼异术。 但以目前来说,天平并不倾向许清宵。 一旦许清宵被查出真正修炼异术,这才是惊天麻烦。 杀,大魏失去翻身机会。 不杀,那大魏便是与天下为敌。 仙道江湖,天下群雄,只怕会在第一时间揭竿而起,没有人会容忍一个修炼异术的人活着,尤其这个人还是大魏户部侍郎。 这一刻,每个人都很纠结。 六部官员也好,武官们也好,甚至一些文宫大儒们也很纠结。 也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了。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的声音洪亮无比。 他踏入大殿,朝着女帝一拜。 “许爱卿,免礼。” 当许清宵出现,满朝文武不由自主地看向许清宵。 哪怕是女帝,也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许清宵。 只是不等众人多想什么。 怀宁亲王开口了。 “陛下。” “有密报来奏,大魏户部侍郎许清宵修炼异术,乃是魔道中人,十恶不赦,还请陛下明鉴。” “同时刑部尚书张靖,拒绝接案,违反大魏律例,也请陛下彻查刑部尚书张靖,以示天下。” 怀宁亲王出声,不给众臣一点余地,同时还弹劾了刑部尚书张靖一本。 此话一说。 张靖之声也随之响起。 “陛下!” “怀宁亲王因丧子之痛,栽赃我大魏官员许清宵,臣不受理此案,是臣相信许清宵。” “如若许清宵真修炼异术,臣甘受牢狱之罚。” 张靖直接站了出来,他无惧怀宁亲王,更是毫不犹豫支持许清宵。 “可笑!” 然而怀宁亲王冷冷开口,他看向张靖。 “如若本王真故意栽赃许清宵,有千百种办法。” “再者,本王手中有完整卷宗,足以证明许清宵修炼过异术。” 怀宁亲王出声道。 “将卷宗呈现。” 也就在此时,女帝缓缓开口,她要阅审卷宗。 但一道声音却忽然响起。 “陛下,此事关乎许侍郎之清白,臣,已经让人从文宫取来投天镜,还望陛下恩准,开启投天镜,让京都百姓观看。” “民心之下,百姓之眼,如炬火一般,不会冤枉许侍郎,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是孙静安的声音。 他从右侧走出,朝着女帝一拜,而后提出这个意见。 然而当他说完这话,满朝文武都不由皱眉,哪怕同为大儒,陈正儒,周民,陈心三人都不由皱眉。 投天镜是一件宝物,可以投放场景至外界,一般来说只有一些极为隆重之事,才会投放出去。 譬如说北伐宣战,或者是有什么极为重大的事情,会用上这种东西。 孙静安此举行为,其实就是想要让许清宵身败名裂。 如若许清宵当真修炼异术,天下百姓都知道了,那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拯救许清宵。 可若是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那也可以杜绝一些流言蜚语。 只是现在明显对许清宵有些劣势,孙静安主动开口,就是想要让许清宵身败名裂啊。 “陛下,臣,认为不可。” “陛下,臣,不同意。” “陛下,此事还未彻底调查清楚,用投天镜,未免有些过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 吏部尚书陈正儒,户部尚书顾言,还有兵部尚书周严齐齐开口,否决了这个方案。 可下一刻,严磊的声音不由响起。 “为何不可?” “他许清宵不是一直自称公正吗?既然心中无愧,那为何不敢激活投天镜。” “三位尚书此言,是否再担心,真查出了什么东西,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严磊的声音响起。 他从左侧走出,没有看许清宵一眼,朝着女帝一拜,同时言语犀利。 “严儒,此事还未到这个程度,请来投天镜,只怕不太好。” 陈正儒出声,他身为大魏丞相,又是文宫大儒,有资格反驳。 “还未到什么程度?难道要等到许清宵入魔之后,才请吗?” “陛下,老臣觉得,孙儒所言不错,严儒所言也没有问题,既然问心无愧,何必害怕?” 怀宁亲王也跟着开口。 三人的进攻,可谓是咄咄逼人。 然而,龙椅上,女帝给予了回答。 “此事,还未有任何结果,甚至连依据都没有,投天镜不启。” 女帝开口,她选择偏向许清宵,不允投天镜。 “请陛下三思。” 怀宁亲王出声。 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这平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其中。 他不是与女帝商谈,而是一种胁迫,因为女帝破坏了规矩。 一时之间,朝堂上显得异常安静。 然而,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臣,同意孙静安所言。” 许清宵开口,他同意开启投天镜,但对孙静安已经没有任何一丝尊敬了。 直呼其名。 孙静安皱眉,想要训斥一声,可想到许清宵的下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对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浪费口舌。 大殿内,女帝并没有答应,只是再沉思。 过了一会,女帝开口。 “启投天镜。” 谁都明白,怀宁亲王,孙静安,包括严磊,他们想要彻底将许清宵根除。 如若不答应他们这个要求,只怕三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只能同意。 下一刻,大殿之外,一面镜子激射出一道光芒,照耀在大殿之中,很快光芒消散,而大魏京都上空,出现朝堂内的画面。 文武百官,除了女帝之外,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投天镜已启,卷宗呈上。” 女帝开口,她声音之中有了一丝不满。 “请陛下明鉴。” 怀宁亲王将卷宗呈上而上。 当下赵婉儿接过卷宗,呈现给女帝。 女帝观阅。 与此同时,怀宁亲王也开口了。 “陛下,半年之前,许清宵乃是南豫府平安县一名普通衙役,因发现南豫府逃犯吴言,被其以异术击伤,寒气入体,不可活过十二时辰。” “然而当日,许清宵突然消失,造访平安县郎中赵平,翌日正午,许清宵又突然出现于平安县案牍库之中。” “据老臣密探了解,平安县案牍库之中,恰好有一份异术,名为金乌淬体术,而许清宵所中之寒毒,急需这般异术自救。” “两个时辰后,逃犯吴言现身平安县案牍库,将守卫全部击杀,可唯独放过了许清宵,而许清宵也恰好逼出体内寒毒。” “并且一夜入品。” “许大人,你可否能为本王解释一番,你是怎么逼出寒毒,又是如何一夜入品的?” 怀宁亲王将所有细节说出。 光是他说的这些,就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神色变了。 身中寒毒,活不过十二个时辰,突然痊愈,而且一夜入品,这的确只有异术才能解决,否则的话,怎么解决? 然而,面对怀宁亲王所言,许清宵面色平静道。 “王爷。” “当日案牍库之中,许某的确身中寒毒,的确岌岌可危,然而吴言出现,夺得异术,他当着下官面修炼起来。” “下官因寒毒无法动弹,可最终还是鼓起最后一道气力,朝他击去,但下官有些不自量力,被吴言反击。” “只是没想到,吴言运用不同的内劲,打入下官体内,恰好逼出寒毒,也恰好让下官突破武道境界,所以一夜入品。” 许清宵依是这番说辞。 因为这套说辞是最完美的。 再解释其他,反而容易被人查出问题。 “呵,好一个恰好逼出寒毒,好一个也恰好突破,许大人,你莫不是觉得本王是傻子吗?” 怀宁亲王开口问道。 “王爷不信,许某也没有办法。” 许清宵也很平静,光拿这个说辞,让他认罪这可能吗? “是啊,许大人这番说辞倒也没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陛下,本王带来了人证,可否宣入大殿。” 怀宁亲王开口,要宣人证。 “宣。” 没有任何犹豫,女帝直接开口,既有人证,就必须要宣入大殿,尤其是现在的一举一动,百姓都能看见听见。 若自己犹豫不决,反而是害了许清宵,给人一种偏袒。 现在不能去偏袒许清宵,谁帮许清宵其实都是在害许清宵。 “陛下有旨,宣人证。” 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 大约半刻钟后。 一道人影走进了大殿中。 “草民,程立东,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程立东的身影。 他跪在女帝面前,重重磕头道。 然而女帝没有任何一丝神色,只是平静地看着程立东。 “陛下,此人名为程立东,乃是南豫府捕头,当初奉南豫府府君之令,前往平安县追查逃犯吴言下落。” “此事他最为清楚。” 怀宁亲王出声,而程立东也立刻跟着开口。 “陛下!” “六个月前,草民前往平安县,追查逃犯吴言,而吴言来去无影,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案牍库消失。” “草民当时便发现许大人有异样,但并没有多想,可直到最后一刻,吴言突然袭杀草民。” “草民实为困惑,吴言一路逃至平安县,他的实力不如草民,明明有机会逃去深山之中,虽生还概率不大,可也比袭杀草民要好的多。” “直到后面,草民忽然明白,吴言突然袭杀,并非是想要与草民鱼死网破,而是想要帮许清宵掩人耳目。” “因为吴言乃是白衣门门徒,他身上有重要信件,需要交给白衣门,所以他决然不可能冒险。” “而许大人入南豫府后,不仅仅武道修炼极快,并且短短数个月便踏入明意之境,草民斗胆质疑,许大人不仅仅修炼异术,而且还与白衣门勾结。” 程立东将来龙去脉说出,甚至道出白衣门的事情。 果然,此话一说,满朝文武再次有些变色。 现在好了,不仅仅是异术,连白衣门都牵扯进来了。 这还当真是罪加一等啊。 如果许清宵真坐实了这两条罪名,就算是大魏女帝想要力保许清宵都不可能了。 “许爱卿,程立东所言,是否如此?” 但女帝依旧平静问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陛下,臣并不认同。” “逃犯吴言,身受重伤,他于案牍库得到新的异术,自知再逃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临死之前,与程立东拼命,倒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这程立东,他屡次三番来找臣,认为臣得到了什么东西,提出愿意与臣合作,可却被臣屡屡拒绝,甚至还来过守仁学堂,找臣商谈。” “这一点,不仅仅是臣的属下,甚至是一些街坊邻居也可作证。” 许清宵负手而立,对于程立东的人证,他丝毫不惧。 说来说去还是一点。 拿出真正的证据! 光靠说,有用吗? 果然,此话一说,女帝的目光露出寒意,落在了程立东身上。 而后者身子有些发寒,这是帝威,不过他没有害怕,而是还想要解释什么。 也就在这一刻,程立东的脸色不由一变。 而陈正儒,周民,陈心三位大儒不由皱眉了。 “此人修炼了异术!” 下一刻,陈正儒开口,他注视着程立东,目光凝聚浩然正气。 自程立东出现之后,他就觉得有些古怪,但看不出哪里古怪。 也就在方才刹那间,程立东周围少了一些东西,也让他看清楚程立东的古怪之处了。 一缕缕黑气自程立东腹部蔓延。 他瞳孔缩小,身子不断颤抖,其目光在第一时间望着孙静安等人。 “大胆!” “竟敢修炼异术。” 孙静安的声音陡然之间响起,这是浩然正气之声。 一瞬间,程立东身上的黑气彻底弥漫,他在地上滚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而目光之中的神情也瞬间消失。 “嘶嘶嘶!” 诡异的声音响起。 前前后后不到十个呼吸。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黑气笼罩下,竟然生长出满身的细鳞,他的双腿合并在一起,演化成蛇身。 这! 是异术之变! 大殿内。 许清宵的神色,瞬间变了。 不是因为异术爆发。 而是他终于明白,程立东这枚棋子的作用了。 让他修炼异术,再朝堂上让他显形,从而让唤醒自己体内的魔种。 之所以瞬间明白。 是因为许清宵发现自己体内的魔种,的确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手段当真歹毒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地大儒,文宫自证,圣人共鸣,天下震惊【百万字了】 大魏宫廷。 殿宇之上。 程立东身躯扭动,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眼中已经没有了神。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这般算计。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脑海当中的画面只有两个。 一个是严磊的承诺。 “只要你修炼异术,老夫便相信你可靠,会竭尽全力实现你的梦想。” “而且这异术是残缺版的,老夫以浩然正气为你压制,等到事情结束,会请天地大儒,帮你祛除异术祸根。” 只是严磊之言,他是一位大儒,程立东不可能不相信他,即便是不相信也没有任何用。 因为他别无选择。 第二个画面便是许清宵。 许清宵的警告还历历在目,只是自己没有得选,并且他相信严磊。 可到头来,自己却成为了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当真是可笑。 可笑啊。 魔种觉醒,程立东根本任何手段抵挡,魔种蜕变,程立东几乎是瞬间毙命,化身成一条极其丑陋的蛇妖。 准确点来说,是半人半蛇。 魔气弥漫,程立东是七品武者,但在这一刻却蜕变成六品武者,硬生生提高了一个品阶。 而许清宵体内的魔种也在一瞬间蠢蠢欲动。 严磊等人让程立东修炼蛟蛇类异术,专门就是为了引出自己体内的金乌魔种。 金乌,喜以蛟龙蛇类为食,再加上有人魔种爆发,会引起其他魔种共鸣。 许清宵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金乌再鸣叫,若不是浩然正气和民意压制,只怕早就显露出来了。 当真是好狠毒的手段啊。 不惜牺牲一条命,就是为了引出自己的。 虽然这个程立东该死,但这是因为程立东不断再找自己麻烦,胁迫自己,两人是对立面,这是有仇。 可这帮文宫大儒,满口的仁义道德,做起事来极其狠辣。 当真是有够毒的啊。 “放肆!” 几乎是一瞬间,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运转浩然正气,想要镇压程立东。 他身为五品大儒。 镇压这种妖魔太容易了,然而就在此时,孙静安突然出手了。 “大胆妖魔,竟敢放肆。” 孙静安怒吼一声,他浩然正气环绕周身,明面上是在压制程立东,但没有直接出手斩杀。 因为他在等,等许清宵体内的魔种觉醒。 他故意在拖延时间,其心险恶。 整个过程不需要太长时间,如若许清宵修炼异术,只需要拖延十个呼吸,就可以引出其他异术魔种。 的确。 许清宵察觉得出,自己体内的金乌已经复苏了,发出阵阵鸣声,想要挣脱而出。 浩然正气死死压制着金乌。 最终,金乌挣扎出浩然正气,好在的是民意如海,死死地镇压住金乌魔种。 “放肆。” 这一刻,陈正儒反应过来,他直接大呵一声,浩然正气化作刀刃,直接将邪魔斩杀。 滋滋滋。 当浩然正气触碰到妖魔时,顿时黑烟滚滚,发出烧焦一般的声音。 程立东所演化的妖魔,当场被陈正儒斩杀。 “请陛下恕罪,老臣并不知晓,此人也修炼异术,还望陛下饶恕。” 怀宁亲王开口,他主动请罪,没有想到程立东竟然也修炼了异术,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也扫了一眼孙静安两人。 很显然自己上当了,对方让自己出面,并不仅仅只是想要让自己开头。 而是想要将这责任推卸到他头上。 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先不说,自己带来的人证却修炼异术,光是这一点就难脱责罚了。 但他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去指责孙静安等人,反而是主动认罪。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怀宁王,你诬陷许清宵修炼异术就算了,如今更是带一个修炼异术之人来到朝堂。” “怀宁王,你居心何意?” 户部尚书顾言正愁没机会找怀宁王的麻烦,眼下怀宁王亲自送上门了,他没有理由不弹劾怀宁王。 “居心何意?” “顾尚书未免有些急了吧,本王又不是儒道文人,他有没有修炼异术,本王也不知道。” “再者,他的下场诸位有目共睹。” “即便是罚,最多罚个识人不明,待此事过后,本王会亲自领罚,眼下的事情,还是审问审问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 怀宁亲王语气平静的很。 他并不在乎这个,因为撑到死他不过是罚个识人不明,可眼下是弹劾许清宵,不是弹劾程立东。 的确,面对怀宁亲王自己的认罪,顾言有一种握紧拳头打空气的感觉。 也就在此时,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查出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 孙静安开口,引起满朝文武的注意。 “说。” 女帝出声,让孙静安道出办法。 “修炼异术者,会诞生魔种,许清宵同时兼修儒术,极有可能用浩然正气压制了体内的魔种。” “但如若请来一位天地大儒,四品的儒者,只需一眼便可看出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 “如若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个误会罢了。” “可若是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就必须要严惩到底,大魏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许清宵,是这样的吗?” 孙静安的出声,话语里外都带着一种阴阳怪气,百官们沉默。 而大魏京都当中,却有不少人对这个孙静安产生了厌恶。 尤其是守仁学堂之中,陈星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大骂孙静安不是个东西。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情,孙静安说的没错。 人证也好,证词也罢,请来一位天地大儒,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一目了然。 龙椅上。 女帝沉默不语,她在思索,犹豫要不要请天地大儒来。 这一刻,女帝的目光看向许清宵。 而后者的目光清澈无比。 只是一眼,女帝开口了。 “请天地大儒前来。” “只是,如若许爱卿并没有修炼异术,此事到此为止。” 她开口,同意请天地大儒前来鉴别,但如若查不出许清宵修炼异术的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可再提。 “陛下英明。” 而面对女帝所言,孙静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着女帝一拜。 在他眼中,天地大儒出面,必然能够查清楚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所以后面半句话几乎可以无视。 “请,文宫天地大儒入宫。” 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颤颤巍巍地从大魏文宫走了出来。 是蓬儒的身影。 他走出文宫时,引来了无数读书人的注意。 “是蓬儒!” “居然请动蓬儒。” “蓬儒居然还活在当世?” “不可乱语。” “没想到请的居然是蓬儒,许守仁若真修炼了异术,必然逃不过蓬儒法眼,可若是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一切将真相大白。” “许守仁到底是得罪谁了,大魏文宫竟然让蓬儒出面,这还当真是.......” 所有读书人们惊愕,他们不曾想到大魏文宫请来的人会是蓬儒。 这是一位天地大儒,活了至少两百多年,半只脚踏入圣意之境的存在,当然他注定无法踏入真正的圣境。 因为大限将至,没有那么多奇迹与可能了。 可即便是如此,四品天地大儒,可比三品的武者,甚至是二品的武者还要稀少。 儒道。 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体系,不是说光靠修炼就能晋升的,而是需要感悟,七品的明意,六品的立言,五品著书,往后更是困难无比。 做不到哪怕你每日一首千古诗词,也无法抵达七品。 万古如长夜的许清宵,也要明意,也要立言,也要著书。 这就是儒道的特殊。 一位当世活着的天地大儒,太过于稀少了。 蓬儒德高望重,所有读书人不得不尊敬,即便是百姓看着蓬儒,也要恭恭敬敬一拜。 这位蓬儒,继承了朱圣绝学,这两百多年来,为大魏做了很多事情,也值得敬佩。 他杵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大魏皇宫走去。 大约小半个时辰。 终于,蓬儒出现在了大魏宫廷外。 他立在大殿之外。 没有散发出任何可怕的气息,相反给人一种风中残烛感。 “蓬袁,见过陛下。” 随着蓬儒踏入大殿内,文武百官皆然朝着蓬儒微微一拜,这是天地大儒,得天地认可,也得圣人认可,这种存在不可不敬。 “蓬儒免礼。” 女帝出声,她身为大魏女帝,也需尊重蓬儒一番,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尊重,若是涉及到利益问题,该不尊重也不会尊重。 自古以来皇权与儒道,相生相克,谁强一点都不行,只是眼下大魏衰弱,文宫的的确确在近些年来地位提升了许多。 不仅仅是因为文人辈出,主要还是因为一些政治原因。 也就在此时,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了。 “蓬儒,今日请您过来,是请蓬儒您老人家运用儒道神通,看一看这位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 孙静安很直接,他指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随着孙静安开口,蓬儒点了点头,他依旧是缓缓前行,与许清宵并肩。 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 一位天地大儒在自己身旁,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即便是紧张,许清宵也没有表现出来。 “小友,可否将手给老夫。” 蓬儒开口,他声音不大,甚至说还有些小,满头的发白,再加上略显得有些不均匀的呼吸,让人莫名感觉他快不行了。 许清宵没有回答。 他伸出手来,交给对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自己怎么说,也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已经没用了,大大方方让对方检查,反而是唯一的出路。 越是不明不白,对自己越是不利。 眼下,许清宵只希望自己体内的民意有用。 许清宵伸出手来。 蓬儒直接抓住,一时之间,恐怖的浩然正气,涌入许清宵体内,这是蓬儒的浩然正气,如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许清宵微微皱眉,对方直接以最直接的方式来检测自己有没有修炼异术,看来是铁了心要查出点东西。 而这一刻,整个大魏上上下下都屏住了呼吸,无论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还是京都百姓。 众人都有些提心吊胆了。 因为结果马上就要出现。 朝堂内。 许清宵感觉得到,对方的浩然正气,化作数以万道,再体内疯狂寻找魔种源头。 仅仅只是刹那间,对方便查到了丹田之下。 如海洋一般的民意,阻挡着他的浩然正气。 而蓬儒也在这一瞬间,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无比浑浊,可这浑浊的目光,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只是一眼,许清宵意志便有些抵挡不住了。 轰! 体内民意之海翻滚,这一刻不仅仅是金乌魔种再震动,蛟龙魔种以及混沌魔种都在震颤,若不是民意深如海,镇压住这三头魔种。 只怕蓬儒已经可以笃定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十个呼吸,三十个呼吸,六十个呼吸。 半刻钟,一刻钟,两刻钟。 不得不说,民意的的确确阻挡了蓬儒窥视,任凭他的浩然正气再多再强,也渗透不进民意之中。 故此魔种未被察觉到。 这一刻,蓬儒皱眉了。 他有些无法相信。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蓬儒,可否查出异术?” 陈正儒顶着天大的压力开口,蓬儒正在严查许清宵体内情况,他出声打断,这怎不是天大的压力? “蓬儒正在认真查询,陈大人还是先别说吧,莫要惊扰了蓬儒。” 孙静安开口,他让陈正儒不要说话,不要打扰蓬儒。 此话一说,惹来一片皱眉。 之前是孙静安说的,天地大儒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 现在都过了两刻钟了,还没有结果?这样去查,敌意太浓了。 又是一刻钟后。 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你体内有一种十分玄妙的东西,阻挡住老夫的浩然正气。” “应该是民意。” 蓬儒收回了手,他平静开口,道出许清宵体内有民意,所以他无法查下去。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皆然皱眉。 众人不理解这番话的意思,也不懂什么是民意,可刑部尚书张靖第一时间开口了。 “蓬儒,既然查不了,就证明守仁没有问题,这民意总不可能是一件坏事吧?” 张靖出声,他彻底松了口气,既然天地大儒都查不出来,就只能证明一点,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然而此话一说,孙静安再一次开口。 “此言差矣,没有查出来,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有东西阻碍。” “许清宵,将你体内的民意散去,让蓬儒彻查,你既问心无愧,又何必使这般手段?” 孙静安今日异常的活跃,俨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忍不住了。 “孙静安,许某体内的民意,是天下百姓给予的,如何散去?还望阁下教教我。” “难不成是说,阁下是让我背叛百姓?背叛大魏?” 许清宵出声,冷冷反驳回去。 让自己散去民意,说这话不经过大脑吗? 先不说自己修炼了异术,即便是没有修炼异术,许清宵也不会答应啊。 想要积攒民意,这过程有多难?他许清宵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让自己散去,死都不可能。 “可你体内的民意,阻碍了蓬儒的浩然正气,你越是这般,我越是怀疑你修炼了异术。” “许清宵,你若散去民意,蓬儒还没有查出你修炼异术的痕迹,老夫向你赔罪,哪怕登门赔罪都行。” 孙静安捻了捻胡须,如此说道。 他极其自信,因为许清宵越是这般,他越是相信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否则的话,为何体内好端端会有民意阻挡?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这一定是许清宵有所防范。 “可笑!” 然而,孙静安的言论,在许清宵眼中显得无比可笑。 “孙儒,许守仁为百姓伸张正义,得到百信支持,体内凝聚民意,而你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让许清宵散去体内民意。” “那我可否说,你也修炼了异术,散去浩然正气,让我观察一番?若是没有问题,我登门谢罪,你可愿意吗?” 张靖开口,到了这一步,他自然要为许清宵出头说话,总不可能一直被他们压制住吧? “哼!” 孙静安想要开口讽刺回去,然而蓬儒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不是不可。” 蓬儒出声,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神色一变。 甚至京都百姓们也有些惊讶了,没人会想到蓬儒居然答应这种方法。 这就有些......狠了。 孙静安再听到这番话后,明显神色一变,可他望向蓬儒之后,马上恢复常色道。 “只要张大人愿意,老夫愿意如此,但前提是,许清宵也要散去民意。” “以老夫之儒位,换他之民意,如何?” 孙静安开口,这番话不是他的真心话,没有人会舍得大儒之位,孙静安也不可能舍得。 可眼下到了这个局面,必须要以这种方式来打破僵局。 一时之间,双方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了。” 最终,女帝的声音响起。 她的目光落在蓬儒身上,而后缓缓道。 “此事,到此为止吧。” “既然蓬儒并未查出许守仁体内异术。” “就无需再查了,怀宁王的情报有误,但念在怀宁王为国家着想,功过相抵。” “孙静安,严磊等人,也是为大魏着想,此事无过,但也无功。” “就这样吧。” 女帝开口,她做出了抉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她不想处罚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处罚,就这样过去,就当做是一个有惊无险的风波罢了。 但当女帝说完此话,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不可。” “异术之事,涉及太大,如若换做任何人,蓬某都会敬遵圣意。” “然而,许守仁并非常人,他修炼儒术,若真修炼异术,早晚有一天会入魔。” “而他的魔种,很有可能无惧儒术,一旦如此,将会惹来滔天之祸,到时血流成河,尸骸如山。” “蓬某,为读书人,养浩然正气,许守仁为天下百姓伸冤,而蓬某则是为天下百姓除害。” “守仁小友,若你真想自证清白,将体内民意散去,如若老夫当真冤枉了你,老夫临死之前,会以大魏文宫,传你圣道之言。” “助你成就大儒,当做补偿,如何?” 蓬儒没有咄咄逼人,他只是给出了必须要严查的理由。 并且为了补偿许清宵,他愿意帮助许清宵早日抵达大儒,用毕生的浩然正气,传圣人之言。 对比之下,散去民意并不是一件亏本的生意。 毕竟蓬儒是一位天地大儒。 “多谢蓬儒好意。” “但晚辈无需,晚辈入学半年,便已立言,这么早证大儒,有些不太妥当。” “请蓬儒放心,晚辈未曾修炼异术,也不会祸害百姓。” 许清宵很平静回答。 蓬儒的鬼话,傻子才会信。 程立东死的难道还不够惨? 此时此刻,许清宵算是彻底明白这些大儒是什么人了。 因有明意,所以他们一旦确定自己的目标方向之后,依旧会不择手段,无非是他们会做的干净一点罢了。 这些人,并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大儒。 没有那么高大上的理想与抱负,相反他们更是一种极为执着之人。 为了自己的明意或者立言,竭尽全力,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许清宵更不可能与他们参合在一起,自己的道,更加稳妥。 “有没有修炼异术,不是你说了算。” “许清宵,你不敢散去民意,就是心虚,害怕。” 孙静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主动抨击,令人生厌。 这个行为,不仅仅让百官们有些不舒服,也不仅仅是让京都内的百姓有些不舒服。 甚至陈心和周民两位大儒都忍不住皱眉,包括一些读书人。 整件事情,许清宵有没有不配合过? 没有。 许清宵大大方方来到皇宫,又大大方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孙静安要请天地大儒来,许清宵也是大大方方。 现在查不出什么结果,又要说是什么民意阻挡了,还非要逼迫许清宵散去民意,这的确有些过分了。 “好了!” 此时,女帝再次开口,她声音落下,孙静安倒也闭嘴。 “此事,说到底还是朝堂之事。” “许清宵也是大魏户部侍郎。” “眼下人证不但证明不了什么,反而自己修练异术,死有余辜。” “而一切物证,也无法证明什么。” “让许清宵散去民意,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此事到这里了。” “众爱卿意下如何?” 女帝不想要继续谈论此事。 可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天地大儒都现身了,还要怎么样?一定要让许清宵散去民意吗?这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哪怕许清宵不受百官待见,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文武百官都支持许清宵。 “臣,陈正儒,同意陛下之言!” “臣,张靖,同意陛下之言!” “臣,顾言,同意陛下之言!” “臣,李彦龙,同意陛下之言!” “臣,周严,同意陛下之言。” “臣,王新志,同意陛下之言!” 六部尚书依次开口,他们站了出来,同意女帝所言。 不仅仅是他们,下一刻。 安国公走了出来。 “老臣,也同意。” “臣,也同意。” “臣,同意。” 卢国公,信国公,等等六位国公纷纷站出来表态。 信武侯,射阳侯,广平侯,曲周侯。 一位位侯爷也站出来了。 满朝的文武,几乎九成九都同意女帝所言。 这一幕,让京都百姓兴奋,这一幕也让许多支持许清宵的人都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站出来支持许清宵,冒着很大的风险,顶着巨大的压力。 而这就是朝堂的态度。 他们信任许清宵,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许清宵能为大魏赚钱也好,许清宵能帮百姓伸冤也好,不管如何,他们站出来了,就是支持。 而殿内。 许清宵也不由莫名感动。 自己牵扯异术之祸,正常来说品级越高,越是不能参与其中,一旦出事,对他们来说影响极大。 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就已经算是一种信任了。 “蓬儒!” “此事,就这样吧。” 满朝文武几乎都答应了,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望着蓬儒,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也算是道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蓬儒依旧是摇了摇头。 即便是满朝文武都支持许清宵,可他还是不答应。 看着蓬儒摇头,孙静安立刻开口。 “陛下,这异术之事,怎可能如此草草了结。” “臣认为,一定要彻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孙静安认真无比道,更是显得有些慷慨激昂,为国为民一般。 可此话一说。 大魏京都当中,无数声音响起了。 “我等不需要交代。” “许大人无罪,何来交代?” “此人当真不为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许大人,都已经请来了天地大儒,为何还要彻查?” “这个孙静安,根本就不配为儒,之前太平诗会也是如此,偏袒十国大才,打压我们大魏才子。” “没错,而且外邦来使到咱们大魏,孙静安第一时间去迎接,我亲眼目睹,不知道的还以为孙静安是异族大儒。” “可笑!可恨!许大人为国为民,被诬陷修炼异术,这也就算了,如今彻查之后,没有任何异样,就要逼着许大人散去民意,还能再欺负点人吗?” “各位,我们不需要许大人给交代,我们相信许大人,走,跟我去皇宫外喊。” 朝堂内的一幕幕,都被京都百姓们看在眼里。 说实话,随着蓬儒出现,他们的确紧张与好奇,可等到蓬儒没有查出许清宵修炼异术之时,他们极其开心,已经认定了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可不曾想,孙静安等人不依不饶,还要让许清宵散去自己体内的民意,他们如何不怒? 这不就是再欺负许清宵吗? 他们不答应,也不想成为孙静安口中的天下人,他们不需要这个交代。 无数百姓来到了皇宫之外,他们大声喊道。 阵阵的民声,传入了皇宫之中。 传到了大殿之内。 听到这些声音后,孙静安不由皱眉。 但他无视,而是盯着许清宵道。 “散去民意,若真未修炼异术。” “老夫主动散去浩然正气,自废大儒之位。” 或许是有些受激。 也或许是,孙静安已经彻底笃定,许清宵一定修炼了异术,他放下豪言,愿意以大儒之位,换取许清宵的民意。 “够了!” 这一刻,女帝终于怒了,她已经忍让了许久。 要天下人公证。 她允了投天镜。 要查许清宵。 她允了蓬儒到来。 可到了现在,还要咄咄逼人,还要得寸进尺,她已经没有耐性了。 这里是朝堂。 这里是大魏。 文宫再如何,当世也没有圣人。 自己是皇帝,是大魏的太阳,文宫的人,实实在在有些不敬。 “陛下!” “异术之事,绝非想象之中简单,自古以来,异术之祸,动辄便是尸骨如山。” “臣,为天地,为百姓,纵然陛下不理解臣,可臣不可不做。” “许清宵,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孙静安也不在乎了,有蓬儒在,他也不信女帝敢拿他怎么办。 真要罚他,大魏文宫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拿准了这点,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许清宵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孙静安。 散民意! 这根本就不现实,民意一散,自己修炼异术之事,一定会暴露出来。 这是找死。 此时。 朝堂僵持着。 许清宵明白一个道理,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若今日没有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完。 而就在此时。 蓬儒的声音也响起了。 “陛下。” “其实老夫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许清宵是否修炼异术。” “而且这个办法,天下人都信服。” 蓬儒出声,让僵持的局面,稍稍缓和了一下。 “有何办法?” 女帝问道。 “请许清宵小友,前往大魏文宫,文宫之中有圣器镇压,亦有朱圣意志。” “倘若许清宵修炼异术,朱圣意志与文宫圣器,会自我觉醒,诛杀邪魔。” “而如若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就不会有任何反应。” “陛下,此事若不查清,文宫上上下下,皆不会善罢甘休。” “许小友,如若你当真无愧,又不愿散去民意,敢去一趟文宫,自证清白吗?” 这一刻,蓬儒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许清宵不会散去民意,而且强行让许清宵散去民意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民意难聚,这就好比让一个大儒为了自证清白,散去浩然正气一样。 但他没有急着道出文宫之事,而是让孙静安逼迫一番许清宵,最后说出大魏文宫。 这样一来的话,属于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在众人眼中看来,只是一个普通台阶。 但真正的儒者都知道,大魏文宫意味着什么。 哪里有圣人的意志,也有当世圣器,如果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哪怕是沾惹了一点点,都会被发现。 圣人! 至高无量,无法用常理去揣摩。 所以蓬儒是挖了一个天大的坑给许清宵。 若许清宵去了大魏文宫,还没有查出问题的话,就证明一件事情。 许清宵真的没有修炼异术。 比许清宵散去民意还要直接。 蓬儒的目光,与许清宵对视。 他的目光十分平静。 “为了一件这样的事情,惊扰圣人,恐怕有些不太好。” 陈正儒开口,别人不知道大魏文宫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 “陈大人,你该闭嘴了,从头到尾,你一直偏袒许清宵,如若许清宵问心无愧,有和惊扰不惊扰?” 孙静安望着陈正儒,他有些恼怒,陈正儒说到底还是大魏文宫的人,可却一直帮着许清宵。 若是蓬儒没来就算了,如今蓬儒都来了,你陈正儒居然还帮着外人,如何不让人生气。 “孙儒!本官也只是站在公理上说话,你说本官处处偏袒,但反过来本官要问问你,为何一直咄咄逼人?” 陈正儒脸色有些沉下,被公然训斥,换谁都有些心情不舒服。 “既然站在公理,那去一趟文宫又能如何?” “正儒。” 孙静安还未开口,蓬儒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这是他的态度,最后一句正儒,让陈正儒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听得明白,蓬儒已经有些不悦了,让自己慎言。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出现在许清宵脑海之中。 是朝歌的声音。 “贤弟,答应他,去文宫,我与破邪兄有办法阻挡圣器与圣意。” “而且还能帮沟通大魏文宫,产生共鸣。” 朝歌的声音响起,语气笃定道。 听到这话,许清宵犹如吃下定心丸一般。 “陛下!” “诸位大人!” “蓬儒。” “清宵,愿去大魏文宫。”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引来众人惊讶。 而孙静安与严磊则心中不由大喜,至于蓬儒,却依旧表现平静,似乎他已经猜到许清宵会去。 但与孙静安和严磊不同的是,他内心不是喜悦,而是冷漠。 因为许清宵小看了大魏文宫,他上当了,愚蠢的上当了。 “许清宵,你若愿意去文宫自证清白,最为是好,如若你当真是清白的,我也一定会登门道歉。” 孙静安有些喜悦,这般说道。 可许清宵却冷漠地扫了一眼孙静安,而是看向蓬儒道。 “许某若是前往文宫,自证清白。” “我要孙静安,严磊二人自废儒位。” “可否?” 许清宵开口,他气势极强,丝毫不畏对方。 让自己去文宫自己就去文宫? 让自己自证清白就自证清白? 不付出点代价,许清宵宁死都不去。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然而,此话一说,孙静安皱着眉头,而严磊却不禁开口。 “若自证清白,只能证明怀宁亲王情报有错罢了,你却要我等两人儒位自废?许清宵,你是何居心?” 严磊怒道。 “呵,好一个情报有错。” “请来一位天地大儒审查还不够吗?” “你们如此信誓旦旦,认为许某修炼了异术,那许某也愿意配合,去文宫自证清白。” “可不付出代价,就想要摆布许某,这可能吗?” “两位!有一句话,许某还是要提醒。” “现在,你们所在的地方,是大魏皇宫,不是大魏文宫。” “真要认真起来,光是尔等方才之言,就已经是对陛下大不敬,莫说大儒,就算是天地大儒,也得受罚。” 许清宵开口,甚至将蓬儒也拉进来一起嘲讽了。 “你!” “狂妄!” 两人指着许清宵,勃然大怒,只因许清宵讥讽蓬儒。 “嘭!” 这一刻,女帝的拍案声响起,她重重地拍打了龙椅扶手一下。 道出自己的态度。 许清宵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里是皇宫。 是朝堂。 不是大魏文宫。 即便是大魏文宫又能如何? 难道皇帝还比不过一位天地大儒? “陛下息怒!” “许小友,一切依你所说。” “我等也只是为了彻查清楚罢了,还望许小友见谅。” 蓬儒第一时间开口,他知道许清宵是在做什么,不是为陛下出头,而是想要调动民意,毕竟在百姓心中,圣人的确大过皇帝。 可问题是,他不是圣人,当世也没有真正的文圣,所以皇帝依旧是第一。 他们的行为,的的确确有些不敬皇权。 “好。” 许清宵没有多说。 而后朝着女帝道。 “陛下,臣要前往文宫自证,还望陛下恩准。” 许清宵这句话,纯粹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许清宵是奉皇权至高的。 也算是一种反击。 “准。” “文武百官,皆去。” 女帝点了点头,同时也让文武百官一同前去,而她则继续留在此地。 “臣等领旨。” 百官开口。 下一刻,孙静安与严磊搀扶着蓬儒,往大魏文宫走去。 许清宵动身,他步伐不快也不慢,按照这个速度,一炷香内能到。 这一刻,大魏京都,所有人的目光从大魏皇宫内,转移到了大魏文宫了。 若文宫再查不出许清宵修炼异术。 那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 推荐一本好看的书! 《巫师加载了惊悚游戏》 一句话介绍:王亚:“想变强么,机械改造,肉体缝合,灵魂嵌入,三条路都可以哦..只要998...不打折!.”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五十二章:朱圣虚影!圣人拜许清宵!天下惧惊!许清宵著书! 大魏京都。 投天镜映照大魏文宫。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文宫当中。 许清宵前往文宫自证。 这是最后的手段。 倘若许清宵当真修炼异术,文宫之下,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可若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前往文宫,将自证清白。 而两位大儒,就要自废儒位。 无论是什么结果,对大魏来说都是损失,可百姓们却不以为然,他们希望看到许清宵自证清白成功。 可到底结果会是如何。 还是一个未知数。 许清宵朝着文宫走去,他每一步都充满着坚定。 有朝歌的保证,许清宵无惧一切。 大魏文宫,是第五代圣人居住之地,可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乃是第一代大圣人的行宫。 许清宵也不相信,大圣人比不过朱圣。 自然而然,许清宵无惧。 望着步伐前行坚定的许清宵,严磊与孙静安莫名有些异样。 “蓬儒,您真没查出点什么吗?” 孙静安开口,他以儒道神通传音,询问蓬儒,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前途未来。 如若许清宵真的自证清白成功,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所以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是啊,蓬儒,您察觉到了什么吗?” 严磊也跟着询问,心情有些紧张。 “他修炼了异术。” 蓬儒开口,语气十分笃定。 此话一说,孙静安与严磊顿时松了半口气。 “蓬儒,那您为何不当场揭穿?” 孙静安继续问道,既然知道许清宵修炼了异术,为何不直接揭穿? “没用。” “老夫可以确定他修炼了异术,他体内有民意之海,阻挡老夫的浩然正气,可老夫依旧察觉到民意之海下面藏着东西。” “有高人在他背后指点,直接揭穿拿不出任何证据,而且陛下已经对我们产生怨意。” “若是执意让许清宵散去民意,只怕陛下第一个不会答应。” “而若他不散去民意,老夫也无法拿出真正的证据,到时候局面只会僵住。” “索性不如让他去文宫,去了文宫,一切真相大白,老夫说什么,他们未必会听,但许清宵去了文宫,就是死路一条。” “他低估了文宫,天下人也低估了文宫,那里有圣人的意志,也有圣器,许清宵纵然是万古大才,可面对圣意,一万个许清宵,也活不了。” 蓬儒的声音,斩钉截铁。 他知道大魏朝堂对许清宵都有好感,而且从他们愿意出来为许清宵说话开始,他就明白想要通过常规手段,让许清宵认罚是不可能的。 至于散去民意,这更不可能,许清宵会这么蠢吗?即便是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也不会如此愚蠢。 所以他以退为进,先是让许清宵散去民意,许清宵自然不肯,而后说出文宫,让许清宵去一趟文宫自证。 他料到许清宵会去。 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而是天下人对文宫没有任何概念,世人只认为文宫之中有圣人气息。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文宫蕴藏着难以言说的威力。 圣意!哪怕是一缕缕,都可以镇杀大妖,何况许清宵这种蝼蚁一般的存在? 这一点,哪怕是一些大儒都不知道,因为大儒还是不行,唯独天地大儒才能了解部分。 朱圣文宫,意义太大了,莫说别的,哪怕许清宵现在是一位大儒,也要死在朱圣文宫内。 蓬儒所言,让孙静安与严磊更加安心了。 他们之前的的确确有些担心,毕竟赌上了自己的前程命运。 可现在不一样了,蓬儒说许清宵修炼了异术,那么许清宵就一定修炼了异术。 两人不语,而蓬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许清宵身上。 他之前对许清宵,倒是充满着兴趣,而且还有些赞许。 许清宵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所以他认为许清宵是一个聪明人,可没想到许清宵如许多人一般,终究是凡人啊。 拒绝与大魏文宫的合作是其一,更主要的是,他太低估圣人了,但凡对圣人有一点敬畏,也不敢这么直接答应去文宫啊。 “世间再少一位大才啊。” “不过这世间从来不缺大才。” 蓬儒心中想到,他之前对许清宵充满着惋惜,可现在不了。 因为许清宵愚蠢。 对圣人不敬,目空一切,太高估自己了。 这种人虽有大才,可早晚会出事,死了好啊,免得给文宫带来麻烦。 而前方。 许清宵没有去猜测蓬儒等人的想法,他的步伐异常坚定。 朝歌与破邪已经给了自己定心丸了。 大魏文宫不但不会影响到自己,甚至朝歌兄和破邪兄还会引起文宫共鸣。 而自己必须要做一些事了。 大魏文宫分两大派系,一个派系是尊奉自己的意或者是其他几位圣人,属于大魏之儒,他们对大魏有归属感。 而另外一个派系,是朱圣派系。 一位圣人,至高无上,这一点许清宵明白,也从未起过一丝亵渎,每一位圣人都值得尊敬。 无非是有些圣人的意思,被后世人给曲解,变成另外一种意思罢了。 能成为圣人的,哪一个不是被天地认可,到了这个层次,几乎到了无私境,为的是天下苍生。 换句话来说,大魏文宫支持朱圣一脉的大儒,绝大部分都是圣人伪儒,打着圣人的名义,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就好比孙静安,明意立言是要弘扬朱圣之学,守护朱圣之学,这出发点是好的,为往圣继绝学,可随着他成为大儒后,却走火入魔了。 是的,走火入魔。 儒者也会有走火入魔,误入歧途,将自己的意思,变成圣人的意思,扭曲真正的圣意。 自己尊重圣人,见到圣人雕像三拜九叩,可圣人从未说过见他要叩首,但孙静安却要所有门徒三拜九叩,以示尊重。 这就是一种走火入魔的现象。 而且强制他人学他,不学的就是异类,轻则被扣上有辱斯文,重则就是不尊圣人。 许清宵这一刻是彻彻底底看明白了。 所以他要反击。 要借助朝歌的能力,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反击,而反击对象就是朱圣一脉。 如今,大魏朝堂几乎全部都是支持自己的人,只要不发生重大的事情,不牵扯巨大的利益,六部尚书,国公列侯都会相信自己。 内部的问题,自己已经解决了,而外部的问题,无非就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还有一个北伐,这些事情还早。 自己真正在大魏稳住跟脚,真正想要铸造民心之剑,就必须要招揽门徒。 然而在大魏京都想要收门徒太难了,大魏文宫摆在那里,即便人格魅力再大,也比不过圣人这个金字招牌。 许清宵之前拒绝招收大魏文宫的读书人,倒不是真不想要,而是担心招的人不多,却引来大魏文宫的报复。 可这一次,许清宵打算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拉来一批读书人。 至于所谓的学派之争,许清宵管他个毛。 大魏文宫抓住机会就来找自己麻烦,若不是自己明悟道理,只怕当真要陷入炼心之境。 这还得多谢程立东。 朝堂上,许清宵一直不说话,不是因为心虚不敢说话,而是脑海当中一直在想程立东的事情。 是程立东,让许清宵看清楚了一些事情的本质。 不是每一个大儒都配得上这个称呼。 程立东成为棋子,许清宵没有半点惊讶。 可他们废掉程立东这枚棋子的手段,让许清宵幡然醒悟。 朱圣一脉,有一部分是毒瘤了,自己必须要除干净,这是眼下真正的敌人。 而且不容下视,比怀宁亲王要恐怖百倍,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天下九成读书人。 而怀宁亲王。 他并不在乎这些过程,只要许清宵死,他就满意了,虽然被利用,但达到目的就行。 这件事情他也会记在心中,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这个仇他也会找文宫报回来的。 就如此。 大魏文宫。 百姓们早已经在文宫外等候许久了。 随着许清宵的出现,百姓们虽然无言,可却一个个昂首挺胸地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期盼与支持。 许清宵朝着百姓微微行礼,随后将目光看向大魏文宫。 文宫宏伟。 正大门有两块牌匾。 一块是太祖皇帝亲笔所题。 【圣人无量】 一块是后世人所加。 【万圣之圣】 后世人所加的牌匾立于其上,太祖皇帝的牌匾立于其下,这是一种尊重。 文宫内,有宫殿庭楼无数,高山瀑布,小桥静湖,应有尽有。 整座大魏文宫,占据足足有三千亩地,但这些都是逐渐修缮而成,真正的大魏文宫,是在中心地带的一座宫殿。 那才是真正的文宫。 当年朱圣居住的地方。 许清宵自入京以来,从未来过大魏文宫,但时常许清宵能感应到大魏文宫的气息。 不得不说,光是站在宫外,许清宵便感受到了一种滂湃无比的力量。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 是圣意。 许清宵立在文宫之外,他没有踏入其中,而是静静等待着什么。 当下,蓬儒几人已经出现在身后,文武百官也逐步跟来,他们望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紧张。 尤其是六部尚书们,更是莫名提心吊胆起来了。 神色最为紧张的是陈正儒,他知晓大魏文宫意味着什么,其实他一直想要阻止许清宵前来。 但又觉得许清宵敢这般答应,应该是有底气,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所以他才没有出声制止,如若许清宵没有表现得这般有底气,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配合陛下,帮助许清宵过这一关。 哪怕被天下人误解又能如何,保住许清宵才是王道。 此时。 大魏天穹,万里无云,蔚蓝色的天穹,显得平静怡人。 大魏文宫之外,许清宵止步,令人充满着好奇。 “许清宵!” “你为何不敢踏入?” “是否心虚了?” 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他大声开口,担心许清宵怕了,若是在这个时候,许清宵选择退缩,虽然可以泼脏水泼在许清宵身上。 可按照今日文武百官的态度,以及陛下的态度,想要力保许清宵还是能做到的。 故此他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开口,用最低劣的激将法来激怒许清宵。 只是孙静安之言,着实有些令人反感,这一刻,哪怕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们,也很是讨厌这个孙静安。 文宫外。 许清宵没有回答孙静安的询问,而是转过身来,望着蓬儒道。 “蓬儒!” “许某再问最后一遍,如若许某踏入大魏文宫,能够自证清白,严磊与孙静安二人,便要自废儒位,这一点你确定吗?” 许清宵开口,他负手而立,望着蓬儒,当着众百姓面前如此说道。 “老夫所言,自然不假。” 蓬儒出声,他浑浊的目光中尽是自信。 “好!” “孙静安,严磊,许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们二人现在向我道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许某也不会追究。” “可若是你们还要一意孤行,等许某自证清白后,你们二人可莫要......后悔求饶。”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孙静安与严磊,他还是要认真说清楚来,也免得回头这两人求饶反悔,那就没意思了。 “许清宵,你若是怕了,就直说,何必在这里嘴硬?” “让我等道歉?如若你当真能自证清白,我等心服口服。” 孙静安冷笑连连,如若不是百姓们都看着,他甚至会讥讽几句。 “许清宵,你这般拖延时间有何意义?直接进去吧,我等着你自证清白。” 严磊也是冷笑。 蓬儒已经说了,许清宵必然藏有异术,只是被民意遮挡罢了,他们两人极其自信,完全不认为许清宵能够自证清白成功。 天地大儒查不出。 圣人难道也查不出吗? “许某,还是再啰嗦一句。” “若许某自证清白,尔等必须要当着许某面自废儒位,京都百姓都听着,大魏文人也听着。” “许某已经做出让步,现在道歉,过往不究,点到为止,不伤和气,两位当真不再考虑一二吗?” 许清宵并没有生气,反而再次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可这话一说,两人愈发觉得许清宵这是心虚了。 原因很简单,此时此刻的许清宵,应该是恨不得杀了他们,怎可能还会在这里浪费口舌?劝导他们? 真当他们是傻子吗? “许清宵!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既然你觉得你是清白的,就走进文宫,是真是假,立见分晓。” “莫要在这里装什么君子,我等既然敢说,就能做到。” 孙静安与严磊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喊道,压根就不在乎许清宵所说的和平共处。 和平?现在已经没有和平了。 “两位,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许清宵再次开口,这话不仅仅是让孙静安二人有些心烦意乱了,甚至文武百官们也有些皱眉了,不过百官们不是烦躁,而是更加担忧了。 而怀宁亲王则是站在一旁冷笑。 很显然,许清宵是真的怕了。 此子有些可惜,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咎由自取罢了。 他没有任何一丝感慨,只希望大魏文宫快点凝聚圣意,斩杀许清宵即可。 而文宫之外,许清宵连问三次,确确实实让人感到内心不安,都为许清宵担忧。 “闭嘴!” “进去!” 孙静安与严磊有些被问烦了,他们有些失态,勃然大怒道。 而蓬儒却一直平静,因为在他眼中,许清宵无非是将死之前的挣扎罢了。 “好!” “既然两位如此,那待会就别怪许某无情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已经给了机会,而且还给了三次。 是他们自己不珍惜的。 想到这里,许清宵闭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气。 心中却已是在呼喊朝歌二人。 “两位兄长,愚弟已准备好了。” 许清宵心中传达意识道。 “好!” “贤弟,过些日子再见。” 两人语气平静,但平静之中,却充满着坚定。 下一刻,脑海之中,天地文宫彻底苏醒,一束束光芒绽放,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化作一颗太阳。 而就在同一时刻。 许清宵毫不犹豫地踏入文宫之中。 此时。 无数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许清宵。 他们看着许清宵的身影。 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复杂。 百姓们担忧,文人们疑惑,文武百官有些提心吊胆,而严磊和孙静安等人则露出欣喜之色,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许清宵被文宫诛杀的画面了。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所有人死死地看着许清宵,死死地,死死地。 终于。 许清宵迈出了第二步。 彻彻底底踏入文宫之中了。 轰! 也就在许清宵落步的一瞬间。 万里无云的天穹,忽然之间弥漫一朵朵云彩聚集。 整座大魏文宫,也在同一时刻,爆发出无量光芒。 “贤弟,文宫已激活,会为你凝聚一道圣人之意,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记住,若有时间,还是要帮忙查一查我等过往。” 朝歌的声音响起。 而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脑海之中,天地文宫震颤不已,那光芒炽烈无比,比太阳还要耀眼百倍。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整个大魏文宫也在同一时刻彻彻底底震动起来了,所有建筑物都在摇晃,仿佛地震一般。 无与伦比的光芒,从大魏文宫各处散发,冲天而起,刺破天地一切黑暗。 此时! 狂风席卷而来,天地之间,以许清宵为原点,如同龙卷风一般,一时之间,飞沙走石,许多百姓难以睁开眼睛。 “大魏文宫有了反应,大魏文宫有了反应,许清宵修炼异术,难逃圣人法眼,许清宵!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太狂妄了,低估了圣人,低估了大魏文宫,哈哈哈哈!” “许清宵!你罪该万死,竟当真修炼异术,惹来圣怒,今日就算是陛下来了,也救不了你,哈哈哈哈哈!” 孙静安与严磊在文宫震动的一瞬间,便发出无与伦比的笑声。 他们认为,文宫震动,是圣人意志复苏,察觉到了许清宵体内的异术,要诛杀许清宵。 他们兴奋不已,他们激动不已。 这一刻。 大魏京都的天穹忽然黑了下来。 光芒消散,取而代之的仿佛是永恒将夜。 大魏文宫绽放出来的光芒,成为了唯一照明物。 京都所有百姓,所有权贵,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落在了文宫当中。 嗡嗡嗡! 嗡嗡嗡! 此时,文宫之中,朱圣的雕像绽放出最为炽烈之光芒,这一束光,划破天穹,刺破一切黑暗。 这是圣意! 真正的圣意复苏! 孙静安与严磊再一次大笑,文武百官们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因为他们也以为,这是圣人复苏,想要诛杀许清宵。 不仅仅是他们,百姓们也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生怕许清宵当真要死在这里。 而就在此时,一切的光芒,凝聚在许清宵面前,形成了九个台阶。 “不!” “这不可能!” 普通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儒家众人却清楚眼前这一幕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蓬儒! 他的声音响起了。 言语之中充满着震撼与不可思议。 他苍老的面容,写满了震撼,他的眼神之中,也尽是不可思议。 严磊与孙静安有些被震住了,甚至文武百官们也被震住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不是圣怒!这是圣意共鸣,朱圣与其共鸣,大魏文宫也在共鸣。” “这不可能,他明明修炼了异术,他明明修炼了异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啊!朱圣!你莫要被蒙蔽,此人修炼异术,藏于民意之下,请您明鉴,此等贼子,终会成为大魔,残害人间。” 蓬儒如同发疯了一般地怒吼,甚至到了最后,他跪在了地上,朝着朱圣雕像的方向磕头。 许清宵明明修炼异术,他可以笃定。 可是,当许清宵踏入文宫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发现,这并非是圣怒,而是圣意共鸣。 大魏第五代圣人,朱圣认可了许清宵,不但认可,还与许清宵产生共鸣,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赐福。 古今往来,即便是朱圣真正的门徒,真正的弟子,也没有得到朱圣完全认可。 可现在朱圣却认可了许清宵,与之产生共鸣,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的结局。 他披头散发,跪在地上,死死地磕头,哪怕额头破裂,鲜血流淌,他也不在乎,因为若是许清宵自证成功,还得到圣人认可。 对他来说打击太大,对文宫来说,也有巨大的影响啊。 蓬儒这般模样,让严磊和孙静安两位大儒彻彻底底傻眼了。 他们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僵硬无比,他们笑不出来了。 “圣.......圣......圣意共鸣?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许清宵明明修炼了异术啊。” 孙静安身子都在颤抖,他恐惧,他害怕,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他看来,许清宵踏入文宫,就是必死之局。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引起了圣人共鸣。 此等手段,简直.......简直.......简直太逆天了。 严磊也在发抖,他望着许清宵,方才的嚣张,方才的狂妄,方才的自信,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 他相信蓬儒所言,可他不相信许清宵竟然可得圣意共鸣。 大魏京都。 天穹如墨。 文宫的光芒,映照天地。 皇宫当中,女帝已不在大殿内,而是来到祖祠之中,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柄生锈血刀上。 这是大魏镇国神器,太祖血刀,凝聚大魏国运,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正打算用此刀,来压制圣意,倘若大魏文宫真的激活圣意,想要诛杀许清宵,那她会毫不犹豫拿起这把血刀。 救下许清宵。 虽然她不知道许清宵是否修炼异术。 可她知道的是,自己赌不起,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赌不起。 大魏不能失去许清宵。 若失去许清宵,将会再次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危难。 如今的大魏,如同汹涌大海中的孤舟,自己是掌舵人,而许清宵也是掌舵人,她需要许清宵的帮助,大魏也需要许清宵的帮助。 所以她不敢赌。 万一输了,不仅仅是许清宵死这么简单,更主要的是,大魏可能也会因此彻底没落。 所以。 哪怕是冒着大不韪,她也要这样做。 可就在她准备拿刀之时,恐怖的圣意冲天而起。 女帝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这无与伦比的圣意。 转过身来,她望向大魏文宫,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圣人共鸣!” “许清宵......竟引来圣人共鸣。” 这一刻,纵然是见惯无数大风大浪的女帝,也不由彻底震惊了。 许清宵不但没有遭到圣罚,反而引起了圣人共鸣,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许清宵有圣人之资啊。 这是真正的认可,而不是简单的夸赞啊。 万古之才。 当真是万古之才啊。 女帝有些激动了,她深吸几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她难以做到。 这般景象,几乎代表着,大魏可能.......又要出一位圣人了。 如若真是如此的话,大魏昌盛之日,快要到了,真的快要到了。 文宫当中。 六部尚书的神色,也变得震撼无比。 陈正儒,顾言,张靖,王新志,周严,李彦龙。 六位尚书,皆然张大了嘴巴,望着这一切,目光之中,满是震撼。 “许清宵竟有圣人之资,大魏之福,此乃大魏之福啊。” 陈正儒攥紧着拳头,他如古井不波的心,彻彻底底震动起来了。 六部尚书中,尤其是周严,更是不由喃喃自语道。 “我竟然和一位未来圣人称兄道弟,这辈子活够了。” 他有些恬不知耻,但这也是他的性格。 甚至不仅是他,国公,列侯们也震撼的不像话,几位列侯所言之语,几乎和周严没有任何区别。 怀宁亲王也愣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许清宵竟然能够引来圣人共鸣? 此子要不要如此逆天啊? 之前请圣意斩了自己的儿子,如今更是与圣意共鸣。 每一次,都是在最关键时刻创造奇迹。 怀宁亲王纵然不懂儒道,也清楚圣意共鸣代表着什么啊。 这.......没道理啊! 这也不可能啊! 他不信,满脸的不信,眼神之中是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 而此时,风云交汇。 许清宵立于天地之间。 他一袭白袍,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这些并非是因为自己而显,而是因为天地文宫,因为大圣人的圣意。 否则的话,自己无法形成这般景象。 眼前,九座台阶出现。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他踏上第一步,而后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一直,踏上了第九台阶。 这是登圣之阶。 九为极数,许清宵有成圣之资。 但就在许清宵踏上第九台阶时,光芒再次凝聚。 一道虚影,缓缓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人们震惊,大魏文宫中,无数大儒也瞪大了眼睛,震撼无比地看着这道虚影。 “是!是!是!是朱圣虚影!” “朱圣虚影,这是朱圣虚影!” “我等,叩见圣人!” “我等叩见圣人!” “是朱圣虚影,你们快看,许守仁竟然引来朱圣虚影显世了。” 大儒们的声音响起,有人一眼便看出,这是朱圣虚影,他们第一时间跪在地上,朝着圣人拜去。 同时他们内心翻江倒海,眼中除了震撼再也没有其他神色了。 不仅仅是他们。 陈心,周民,陈正儒,王新志,所有大儒包括所有读书人,还有百姓们,全部跪下来了。 尤其是百姓们,他们看着圣人虚影,喊出各种声音。 “圣人显世!这是圣人显世啊!”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看到圣人。” “朱圣复活了,朱圣复活了。” 百姓们的声音彼此起伏,他们更加震撼,面对圣人,他们五体投地,眼神之中,充满着敬畏。 而蓬儒的目光,更加震撼,也更加的绝望。 当朱圣虚影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无论许清宵是否修炼异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圣人没有惩戒许清宵,就意味着圣人并不在乎。 天下人,没有谁能够保下一个修炼异术之人。 但非要说的话,有一个人可以,这个人就是圣人。 圣人的地位,超越一切。 若朱圣认为许清宵没有错,那许清宵就是没有错。 更何况他们由始至终都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出来,证明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而现在,圣人没有惩罚许清宵,相反还凝聚虚影,这是怎样的认可啊。 他们不敢想象。 严磊与孙静安两人,更是彻底麻了,他们死死地看着许清宵。 除了绝望就是绝望。 从一开始的冷漠,再到蓬儒到来的高高在上,而后便是自信,再后来是狂妄与愤怒。 而现在,是震撼,是害怕,是恐惧,是.......绝望,令人窒息的绝望。 可就当所有人以为,这已经结束时。 一幕让所有人。 彻彻底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出现了。 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大魏文宫。 九阶圣台上。 许清宵立在第九阶。 而朱圣虚影立在许清宵对面。 当光芒凝聚,圣人虚影完全浮现之后。 朱圣虚影,竟然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嘶!!!!!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百姓也好,六部官员也好,国公列侯也好,读书人也好,大儒也好,所有人安静了。 彻彻底底安静了。 蓬儒也傻了。 他浑浊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孙静安,严磊也傻了。 陈正儒,顾言等人傻了。 陈心,周民,王新志,等大魏文宫所有大儒与儒者都傻了。 甚至文宫之中还有几位的天地大儒也愣在了原地。 朱圣啊。 这位可是朱圣啊。 朱圣之虚影,是朱圣的意志凝聚。 几乎等同于圣人亲临。 一位圣人。 竟然朝着许清宵一拜。 他何德何能?他有什么资格? 这天下有谁能受得起圣人一拜? 可许清宵受下了,不仅仅如此,许清宵还仅仅只是微微作礼。 这.......绝对不可能。 能承受圣人一拜的,只有四种人。 一种,是先圣。 一种,是帝君,不是大魏帝王,而是大魏统一天下后的帝王。 一种,拯救过天下苍生的存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未来之圣,并且对方的成就不会低于自己,甚至将超越自己。 综合以上种种。 一时之间,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许清宵未来,一定可成圣! 不仅仅是成圣这么简单,许清宵成圣,会拯救天下苍生,救世人于水火之中,完成无量大功德。 否则的话,朱圣凭什么向许清宵这么一拜? 可实际上,别人不知道,但许清宵明白,朱圣不是拜自己,朱圣是再拜大圣人,天下第一位圣人。 自己,的确没有资格让朱圣一拜。 轰! 这一刻,大魏文宫爆发出无量光芒,全部没入许清宵体内。 一缕缕圣意弥漫在民意之海上,镇压住许清宵体内的魔种,并且再也没有人能够看出自己体内的异术魔种了。 除非是真正的圣人复活。 不然的话,亚圣来了,也看不透自己。 这只是一缕圣意,可许清宵却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增长。 一炷香后。 所有的光芒,一点一点消散。 朱圣虚影也逐渐消散,可莫名之间,许清宵不由皱紧眉头,因为他发现朱圣虚影好像张了张嘴。 似乎再说是什么。 许清宵认真看去,可他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确定几个字。 【永厄将至,天下苍生】 一共数十个字,但许清宵只明白这八个字,其余完全不明。 这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好奇,可下一刻,朱圣虚影彻底消散,光芒泯灭,大魏文宫的光芒,在这一刻,化作一道极致神光,冲天而起。 百万里外。 一处弥漫黑暗的山脉之中,大魏文宫的神光直接砸向此地。 神光落地,如巨大的水球爆裂,点点神光,将黑暗气息浇灭。 而此时。 一座森冷可怕的宫殿中。 群魔乱舞。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该死!我圣教神胎被毁,文宫!又是文宫,该死!该死!该死!” 怒吼声响彻大殿,无数妖魔全身颤抖。 而大魏极东之地。 太上圣宗。 一名老道正凝视着西北方向,当神芒划破天穹之时。 老道不禁掐指推算。 过了一会,老道眼神之中露出震撼之色。 “大魏!又要出一位圣人吗?” “若如此,七魔教生生世世就莫想着育出魔胎了。” 他震撼,下一刻不禁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要准备,去一趟大魏京都,见一见这位未来圣人。” “云烟也在京都,过些日子,以见一见她为由,前往大魏京都。” 老道开口,显得异常激动,恨不得现在离开,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随意动身,只能通过其他方法。 而此时。 大魏京都,天穹依旧黑暗。 一切光芒内敛消失。 所有人都安静。 蓬儒满头是血,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麻木,绝望,不可置信,和略显癫狂。 他这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借助文宫,镇杀许清宵,却不曾想到,弄巧成拙,不但没有镇杀许清宵。 反而让许清宵这一次彻彻底底名动天下。 圣人共鸣。 朱圣行礼。 不管是什么原因,许清宵未来圣人这个名头,是彻底坐实了。 而他蓬儒,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也会被天下人讥讽。 不识圣人,有眼无珠。 不止是他,孙静安和严磊,还有怀宁亲王,他们都要受到牵连。 污蔑一位未来圣人修炼异术。 这罪过,大到无边。 甚至他们已经想象得到,接下来自己将会遇到什么了。 一切安静。 没有人喧哗。 每个人的心情大多数都是震撼,他们难以平复,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一直保持,足足保持了两刻钟。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了。 但很快,他发现京都的天穹,依旧如墨一般。 除了圣阶台散发着光芒之外。 其余没有任何一丝丝光芒。 这让人不禁好奇。 最令人好奇的是。 许清宵竟然盘腿坐在圣阶台,似乎在沉思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他们本以为许清宵会说什么,可发现许清宵闭着眼睛盘腿而坐。 众人不敢出声,怕惊扰到了许清宵。 而就在此时。 许清宵之声,再次响起。 “吾乃许清宵。” “今日,著书成儒。” 洪亮之声响起。 这一道声音。 如惊涛骇浪一般,将大魏京都,彻底卷起来了。 --- --- --- --- 第四卷结束了。 还有一点,我就想问问你们,想不想看第四章。 七月三十四个小时没睡了,三万字现码的!看时间间隔就知道了。 想要第四章,月票能不能给七月? 晚上八点后!记住晚上八点后! 打赏1500点等于四张月票,并且累积打赏好像也算,就是说十五个人打赏一块钱也算! 各位读者老爷们,第四章我看情况写出来! 大家先别打赏,晚上八点后,记得的话就打赏下,如果忘记了就算了。 拜谢各位老爷们!我继续码了! 能搞出第四章,我就搞! 肝!肝!肝!肝!肝!肝! 第一百五十三章:天地之书,绝世大儒,文宫之下,废尔儒位【第四更求打赏】 大魏京都。 天穹如墨。 一切光芒全部消失,唯独大魏文宫还依旧有一束光芒。 这一束光芒,是圣阶台。 许清宵立在第九阶位,他盘腿而坐。 众人皆然望着他。 此时的许清宵,如同悟道的圣人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过后,许清宵在文坛将会拥有一个称号,一个谁都不能抹黑的称号。 ‘未来新圣’ 大魏文宫,朱圣虚影朝着许清宵一拜,这一拜意味着什么,无人知晓。 但这一拜,奠基了许清宵之威名。 经此之事,天下何人不识君? 莫说其他,那些文人,谁还敢找许清宵麻烦? 曾经有人敢拿万古大才,来讥讽许清宵,认为许清宵没有这般才华,然而现在,圣人都对许清宵朝拜。 连圣人都尊重的存在,又有谁敢轻视?又有谁敢污蔑? 就算是天地大儒,也不能污蔑和羞辱许清宵。 假设太平诗会是过些日子开始,十国大才根本不敢有半点嚣张,甚至许清宵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是圣人的威望,圣人的底蕴。 尤其是,许清宵极有可能是未来新圣,大魏第二位圣人,虽然这个可能性也不是特别大,毕竟文圣意义非凡,可成为半圣不难吧? 半圣不是圣吗? 一尊活着的半圣,并且很有可能许清宵在四十年内就能抵达半圣,这种人对儒道意义太大了,天下儒道之执牛耳者,除非当世出现第二位圣人,否则谁敢撄锋? 怀宁亲王惊愕无言。 他的的确确没有想到,许清宵不但没有被圣意诛杀,反而得到朱圣认可,甚至还得到朱圣一拜,这一拜他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许清宵有圣人守护。 以前,他可以动用一些手段,大不了与女帝撕破脸,袭杀许清宵。 可现在他不能了,一旦杀了许清宵,天下文人都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世世代代,都会遭到雷霆打击。 许清宵......已成气候了啊。 他眼神之中充满着懊悔,他后悔,极其的后悔,后悔为何没有在今日之前,杀了许清宵。 自己太过于顾忌了。 现在许清宵彻彻底底形成了气候,再想要动许清宵,就太难了,难如登天啊。 而不除许清宵,大魏也势必会逐渐重回鼎盛之时,如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相当于眼睁睁看着一头幼虎成长。 可惜,再多的懊悔又能如何?他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希望了。 不止是他。 蓬儒,孙静安,严磊三人可谓是真正的绝望。 蓬儒还好,他无需付出什么代价,可他颜面尽损,聪明反被聪明误,酿就大错,给朱圣一脉树立出一位大敌。 但他不恼怒这个,他恼怒的是,为何朱圣会向许清宵一拜?这是为何?这不可能,朱圣乃万圣之圣,许清宵算什么?许清宵配吗? 他连给朱圣提鞋的资格也没有。 而与蓬儒想法不同,严磊和孙静安两人已经彻彻底底陷入惶恐与不安的状态,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许清宵居然能得到圣意加持。 并且朱圣竟然朝他一拜,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等冷静过后,两人现在唯一的情绪就只剩下‘恐惧’与‘绝望’了。 他们之前答应过许清宵,若是许清宵能自证清白,他们便自废儒位。 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带着一些怒意,再加上蓬儒给他们的信心,所以两人答应下来了。 可......可......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能如此。 那接下来岂不是自己的末日?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更加恐惧了。 他们相信,许清宵一定会让他们自废儒位的,可真让他们自废儒位,他们舍得吗?肯定是不舍得啊。 严磊抵达大儒境,耗费了六十年的时间。 张静安抵达大儒,耗费了五十五年的时间。 而且他们当初都是一等一的大才,如若真的被废掉儒位,那他们还不如去死。 他们想要开口,向许清宵求饶,可言语在心中,却说不出口啊。 最主要的是,许清宵盘坐在上面,一直不语,让人感到奇怪。 不知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 而就在众人沉默之时。 许清宵忽然睁开眸子。 他的声音响起。 “吾乃许清宵。” “今日著书成儒。” 浩瀚之声响起。 许清宵的声音,在这一刻,洪亮无比,传遍整个大魏京都。 当这道声音响起。 大魏京都。 如同掀起万丈骇浪,整个京都,彻底沸腾起来了。 如若说,之前的许清宵自证清白,百姓们是担忧,是害怕,他们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好官,如若真这样没了。 的的确确会极其难受。 可现在,许清宵证大儒之位,著书成儒,这让大魏京都上上下下如何不沸腾啊? 莫说这些百姓。 最为激动的便是大魏文人。 他们眼神发怔地看向许清宵。 前前后后,许清宵才不过入学半年啊。 养气!开窍!修身! 许清宵只花了三个月。 明意!立言!著书! 许清宵又只花了三个月。 前前后后半年,许清宵今日要证大儒?这修炼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要不要如此夸张和离谱啊? 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机会啊? 大魏文人们彻彻底底折服了。 七品之前,他们可以不在乎许清宵的晋品速度,三个月三品又能如何?哪怕是一个月三品也没有用。 因为到了七品,你就需要明意,若你不能明意,这辈子也就是八品。 而后即便是你明意了,你也要立言,得天地认可,或得百姓认可,社稷认可,不然的话,也没有任何用。 当你立言之后,其实最难的便是著书。 著作之书,必须要让天下人观看,并且要让天下人明白你书中内容,否则的话,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然随便写一本书就能成为大儒,那人人都是大儒了。 人群当中。 华星云怔怔地看向许清宵。 他眼神之中极为复杂。 他现在是七品明意,其实早就可以立言,只是他打算在科举那日立言。 许清宵是六品正儒,他并不在乎,因为只要他原因,随时可以立言。 可今日,许清宵著书,一旦成功,那将会是......五品大儒。 一个二十岁的大儒。 古今往来.......第一人啊。 而且许清宵入学不过半年,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资质如此妖孽。 难道,他当真是未来新圣吗? 为什么! 新圣,为何不是我华星云。 华星云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一定不会太开心。 至于蓬儒等人,也皆然睁大了目光,看向许清宵。 刚刚得到圣意,就直接入五品大儒境,一旦他成功,将会对文宫造成一定影响。 他不愿许清宵入品成功,可他又不能出手制止。 一步错,步步错!步步错啊! 这一刻,蓬儒感觉自己喉咙一甜,他知晓是心急而焚,有血要喷出,可他还是硬生生压回去了。 至于严磊与孙静安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许清宵若成了大儒,便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这样一来的话,待会许清宵更不可能会放过他们了。 此时此刻,两人如将死之人一般,慢性等待死亡,内心无比煎熬。 同时他们也深深懊悔,懊悔自己为何要招惹许清宵,为何要招惹许清宵啊。 不远处。 大魏尚书们再看到这一幕时,一个个忍不住攥紧拳头,陈正儒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赞赏与敬佩。 顾言等人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已经年迈,体内早已经没有了那腔热血,可许清宵却给他们带来了这一股热血。 武将一脉,安国公看着许清宵,不由深深感慨。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从今往后,武官一脉,无论如何,势必要与许清宵交好,明白吗?” 安国公以真气传音,通知每一位武将。 许清宵今日所作所为,让他在众人的心中,硬生生抬高了何止一个地位? 曾经,许清宵在他们心中,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他们喜欢许清宵的聪明,也喜欢许清宵的血性。 但这些都是性格上的喜欢,只能说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愿意和你交个朋友。 可现在不同了。 许清宵已经展现出来真正的实力,大魏未来的丞相,儒道未来的圣人。 光是这两个头衔,得罪许清宵,无疑是找死。 至于大魏未来的丞相是怎么得出的?这还需要想吗?就凭许清宵今日所作所为,以后大魏丞相的位置,不给许清宵坐给谁坐? 难不成还让陈正儒这个老家伙霸占位置不下台? 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内。 陈星河望着如墨色般的天穹一语不发。 他没有去大魏文宫,倒不是不去看,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师弟,并且他不想参与进来,怕自己说错话,毕竟这件事情他当初知晓一二。 万一忙没帮上,反而害了自己师弟,那就惨了。 而大魏文宫发生的一切,也随着投天镜投放至天穹上,他全部看在眼里,既庆幸又感慨自己这位师弟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现在,听到许清宵著作成儒,陈星河莫名愣住了。 “师弟啊师弟,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良久,陈星河说出自己的心声,他实在是有些难受啊,卡在十品,迟迟未能突破。 本来早就该突破了,可就是因为许清宵一次一次突破,导致他心态崩了。 不过还好,无论如何许清宵都是自己的师弟,很好,非常不错。 桃花庵。 张如会望着大魏文宫的方向,他激动的攥紧拳头,方才他直接失态,高呼了几声许新圣。 而整个桃花庵,几乎所有女子都将目光看向大魏文宫,她们眼神之中满是爱慕之色。 一些女子更是围绕在洛白衣周围,激动无比道。 “白衣姐姐,白衣姐姐,妹妹当真羡慕你,能得到许公子青睐。” “是啊,是啊,我等当真是羡慕死了,若是能让我得到许公子半分偏爱,妹妹我死都愿意。” “白衣妹妹,这许公子温柔吗?” 她们开口,围绕在白衣周围,询问各种关于许清宵的事情。 可洛白衣却有些难为情,因为她并不了解许清宵,只有两面之缘,而且第一次还极为古怪,第二次更是有些.......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但无论如何,当看到朱圣虚影朝许清宵一拜时,她也激动起来了,她性子宁静,可那一刻也忍不住站起身来。 如今许清宵更是著书成儒,她更为兴奋与激动,只是做不到与其他女子这般。 可她的目光之中,却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激动。 桃花庵内,一楼当中。 王儒指着窗外的大魏文宫,用极其激动的口吻道。 “许守仁,乃是我好友,是我王某好友,他今日必证得大儒之位,他是大魏的新圣。” “咱们大魏的新圣啊。” 王儒激动的浑身颤抖,虽然他与许清宵的关系,并不是说极好,但也算是挺不错,有一定交情。 跟一位大儒有所交情,一位二十岁的大儒,一位未来的大魏新圣,这面子简直是天大的。 周围所有文人的的确确露出了羡慕之色,更是有人主动结交王儒,希望王儒有机会能介绍认识认识许清宵。 不止如此。 大魏上上下下的百姓们都激动。 他们都兴奋。 一位二十岁的大儒,一位被圣人认可的存在,未来的大魏新圣,在他们的目光之下,走出这关键的一步,他们见证了这段历史。 千百年后,或许他们也会被人提及,或许只是寥寥几字,但他们却实实在在被记住了。 这是盛况。 自北伐失利之后,大魏没有过的盛况。 可文宫当中。 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著书成儒!” “著作之书,需万民认可,他今日成不了大儒。” 蓬儒的声音,并不是说出来的,而是通过儒道神通,告知一些人。 其中就包括孙静安与严磊。 两人再听到这话后,顿时不由反应过来了。 是啊,许清宵著书。 说是说著书,可著什么书?即便是著书了,那又如何?想要真正成为大儒,需要得到万民认可,什么书能够直接得到万民认可? 即便是心学之书,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推广,以及口口相传,要有人去阐述其中道理,让人明白,否则的话,想要直接著书成儒。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蓬儒的话,让两人松了口气。 只要许清宵没有成为大儒,他们就能逃过一劫。 毕竟真逼迫他们废儒位,大魏文宫不会答应,无非是待会丢人现眼罢了。 可再怎么丢人现眼,也总比没有了儒位要好吧?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许某得圣意,有所感悟,著书千字文。” “为天下百姓,著识字启蒙之作,愿我大魏百姓,人人如龙。” 许清宵开口,这是他五品著书。 千字文! 之所以选择千字文,许清宵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考虑了。 他需要教化万民,得到民意,自己明意是为学,立言是为民,而著书依旧为民。 千字文,学童启蒙之书,让更多的人去识字,去读书,拥有知识。 当然,许清宵进行了完整的更改,他之前一直在研究。 千字文之中记载了许多典故,许清宵则将大魏典故和儒道典故加在其中。 不然的话,有一部分写上,就完全不通顺了。 而这! 这就是许清宵著作之书。 此声响起。 传至大魏京都每一个角落。 下一刻,许清宵再次开口,诵念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许清宵的声音不大,但却能传遍整个京都。 每一个字被许清宵念出,都化作一束金色光芒,冲向天穹,刺破无尽黑暗。 原本,仿佛永夜将至的大魏京都,在这一刻却绽放光芒。 金色古字,每一个都如同小太阳一般,悬挂在天穹之上,映照辉煌。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不断扩散。 这一次,已经不仅仅只是大魏京都了。 而是传至周围各郡各府。 千字文,意义太大,这不是单纯的一本书籍,而是读书人启蒙之书,孩童上学,必须要从识字开始,可识字识什么字,这是一个问题。 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启蒙识字录,而且教书先生一般也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进行划分。 可这些识字录,大多数都是单独的字。 许清宵念的千字文不一样,全文四字,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不但可以让孩童识字,还能懂得一些道理。 比如说秋收冬藏,其意便是秋天收割粮食,冬天便要储存粮食,用简单的东西,来讲述一些不同的事情。 包括一些大魏典故,儒道典故,既能识字,又能明文,而且许清宵也有私心,将自己的个别典故写在其中,倒不是需要才气,而是需要民意。 当然主要也是合适,押韵对仗没问题,否则的话许清宵也不会刻意强行。 人文、历史、典故、农耕、祭祀、园艺、地理,等等东西都在其中,而且都经过完美修改。 这才是千字文经典所在。 不然仅仅只是识字,大魏不知道有多少本了。 而许清宵今日著的千字文,就是要为天下人整理出这一份统一的识字录,这一千字运用到了大部分生活常识能用上的字。 不仅仅孩童可以学习,一些成年人也可以学习,无非是要慢一些罢了。 一个又一个金色字体飞向天穹。 与此同时,滚滚如长江般的浩然正气再次出现,这一次连同三千里才气一同出现。 不过这一次,许清宵没有阻拦这些才气入体了,他要突破到大儒境,需要这些才气。 恐怖的才气如银河斜落般,涌入许清宵体内。 此时此刻,许清宵就如同一块干枯的海绵,疯狂吸收着才气。 而他的气势也越来越强,越来越恐怖。 六品正儒和五品大儒区别很大。 虽然只是一品区别,但相差却是十万八千里。 许清宵若证五品,那么四品妖魔在他眼中,都是蝼蚁,唯独三品妖魔,或许还能与许清宵较量较量。 这就是儒术先天的强大。 更主要的是,抵达五品,许清宵便拥有言圣之力,上达天听,无需再请圣意,只需开口,圣意便会感应。 当然圣意感应之后,是否凝聚,还是得由圣人之意自我判断。 但光是这一点,已经是分水岭的差距了。 一言之下,可灭妖。 一怒之下,可诛魔。 滚滚如黄河一般的才气没入体内,实际上不仅仅只是许清宵独自吸收这些才气。 所有圣器胚胎都在吸收这源源不断的才气。 他们要蜕变,直至蜕变到大儒器。 与自己境界保持一致。 而许清宵也一直在诵念千字文。 直至最后。 “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当千字文最后一句念完。 天穹之上。 千字文化作一千颗小太阳,如金色的星辰,扫荡一切黑暗。 大魏天穹,在这一刻,风平浪静,所有黑暗,彻底消失。 而后。 一枚枚的金色文字在天穹之上闪烁发光,但下一刻,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 一道道民意从地面飞起,涌入了金色文字之中。 天穹之上,一颗颗真正的星辰,闪烁发光,射出一束束星辰之光,全部涌入文字之中。 世人好奇,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但大魏文宫当中,却有无数人瞪大了眼睛。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蓬儒。 他再次开口,指着天穹上的千字文,声音几乎颤抖。 “绝......绝......绝世神书!” 他本就苍老的面容,变得更加苍老了,他的手指颤抖,眼神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今日,许清宵给他带来的震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著书成儒,许清宵直接著作绝世神书。 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引经据典,天文地理,儒道典故,大魏典故,圣人典故,皆在其中,既能识字,又能明事,此书当为经典啊。” “五代圣人之典故,皆在其中,而且对仗工整,若天下人启蒙阅读,更加尊圣啊。” “好,好,好,这千字文,既有典故,又有农耕,地理,天文,饮食,起居,等等词汇,还能做到这般押韵工整,当为绝世神书啊。” “星辰塑字,民意承载,这是绝世神书,此书将影响天下读书人啊。” “许守仁,竟写出绝世神书,这.......只怕连圣人都做不到啊。” “如若只说五品之境,的确,古今往来,没有圣人做得到,星辰塑字,民意承载,传闻当中,绝世神书的征兆,许守仁,当得万古之才啊。” “圣人有云,著书者,字由星塑,民意而载,乃为天地书籍,星为天,民为地,而天地书籍,既为绝世神书,古今往来不可见,今日,我竟有幸,观得此书。” “许守仁,到底还能给我等多大的惊喜?他竟然连神书都写得出来,好,好,好,大魏当真要出一位圣人了,好啊,好啊!” 文宫当中,不少大儒纷纷开口,他们并非是朱圣一脉的大儒,而是文宫大儒。 当见到许清宵这绝世神书时候,自然而然感到的是震撼,感到的是兴奋,也是异常的激动,许清宵的千字文,意义太非凡了,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千字文的意义。 不仅仅只是押韵工整,识字那么简单,而是蕴含许多道理,将世间一切融入其中。 绝世神书,绝世神书,绝世神书啊。 他们震撼,且有兴奋不已。 因为绝世神书,古今往来不可见,圣人提到过,但到底有没有还不清楚。 可今日,许清宵著作的千字文,的的确确符合绝世神书一切特征。 星辰塑字,民意承载,既为天地,名为神书。 而对朱圣一脉的大儒来说,他们现在只有两个字可以表达心情。 惊愕。 惊愕。 惊愕。 蓬儒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悔了,他悔不该这般,悔不该抨击许清宵修行异术。 修就修吧,可没想到,许清宵不但反败为胜,而且还胜的如此夸张。 获圣意共鸣,得朱圣礼拜,著绝世神文,成绝世大儒。 每一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可震撼天下文坛。 更何况这四件事情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人们已经彻底麻了。 彻彻底底麻木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许清宵现在成圣,只怕大家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强到一个程度,会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索性的是,随着天穹上的千字文如星辰般坠落下来。 没入许清宵体内后,一切异象都在缓缓消散。 许清宵坐在圣阶台上,将千字文烙印在体内,这是他五品的文章。 至于文器,许清宵也已经想好了,凝聚一块碑文,上面就刻印千字文,民意碑。 这个不仅仅是用来针对妖魔,而是针对一些大儒,以天下民意压制一些大儒,或者一些企图造反之人。 如今,许清宵已经不需要进入天地文宫凝聚圣器。 一念之间,圣器便凝聚而出。 一共六件圣器,皆然在吸收着源源不断的才气,当全部吸收干净之时,这六件圣器也会蜕变成大儒品质。 如此一来的话,对自己有巨大的帮助。 而就在许清宵凝聚圣器完毕后,千字文也拓印成功。 轰! 以许清宵为中心,一道巨大的气浪扩散开,直至整个大魏京都。 铛! 铛! 铛! ...... 文宫当中,九道钟声响起,这是大魏圣器的共鸣。 许清宵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陡然攀升,他越过了关键一步,抵达大儒之境。 体内的浩然正气,也化作了大儒文气。 可怕的气势弥漫,许清宵不是普通大儒,而是绝世大儒。 一举超越孙静安,严磊,陈正儒,陈心,周民等等大儒。 除天地大儒之外,无人可压许清宵半分。 “恭贺许大人!” “许大人万古!” “我等恭贺未来新圣,证大儒之位。” “学生拜见许大儒。” 当许清宵证大儒之位时,百姓们齐齐朝着许清宵下跪,恭贺许清宵成就大儒之位。 而一些商贩权贵,则是恭贺许清宵证得大儒之位。 至于读书人们,则以学生自称,参拜许清宵。 一位大儒,值得他们自称学生,哪怕许清宵也不过二十岁。 但那又如何? 大儒,天地认可,而不是他们认可,也不是文宫认可。 是天地。 没有人可以大过天地。 “客气。” 圣阶台上,许清宵朝着众人回礼一拜,这是礼仪谦虚。 所有的异象与光芒,还有属于他绝世大儒的气势,全部内敛。 下一刻,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孙静安与严磊身上。 自己已成大儒,许清宵将无需敬重,他们三人竭尽全力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这个仇没道理不报。 而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孙静安与严磊已经没有之前半分嚣张了,甚至他们下意识往蓬儒身后站去,不敢直视许清宵。 “孙静安,严磊。” “你们二人还在等什么?”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他目光冷漠,落在二人身上。 两人不语,略显沉默。 而众人也瞬间明白许清宵这是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没有人愿意开口帮他们二人,原因无他,这二人的确可恨,处心积虑想要坑害许清宵,许清宵以直报怨,合情合理。 一时之间,不少目光投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他们乐意看到这一幕,甚至还有人担心许清宵忘了这件事情,或者是说成为大儒不愿计较。 现在看到许清宵第一时间主动发难,众人安心下来了。 许清宵还是那个许清宵啊。 孙静安与严磊不语,他们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站在他们前方的蓬儒出声了。 “许小友,此事到底是个误会,老夫知晓许小友心中有憎恨,但大魏文宫愿意给予小友赔偿,小友刚刚证大儒之位,应当稳固境界,文宫当中有圣人手札,老夫愿借来于小友一阅。” 虽然蓬儒不敢相信这一切,可他身为天地大儒,心态调整的极快,听到许清宵发难,自然主动开口,想要为孙静安与严磊开脱求饶。 圣人手札。 这东西很珍贵,哪怕是大魏文宫也没有多少,的确是价值连城。 可许清宵在乎吗? 他不在乎。 他有自己的心学之道,自然而然不需要借鉴别人的学术,若是观看一下倒也没什么,可作为代价,许清宵不需要。 “蓬儒。” “其一,吾今日已证大儒之境,小友二字不妥。” “其二,本儒已经给了他们二人机会,临近文宫之前,本儒三问孙静安与严磊,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们二人,不听本儒劝阻,执意要让本儒自证清白,如今本儒自证清白,现在告诉我,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蓬儒!这就是朱圣一脉的作风吗?” 许清宵开口,他冷意十足。 一个时辰前。 他再三询问过两人,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这两人答应吗? 他们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因为他们坚定,自己踏入文宫就要死。 而对于两个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许清宵会放过他们吗? 莫说圣人手札,就算是圣人亲笔,许清宵都不会答应。 “许儒,此事老夫也有责任。” “不如这样,两份圣人手札,可否?” 蓬儒继续开口,还在讨价还价。 “本儒说了,无需手札,只要一个公道。” 许清宵冷冰冰道。 “许儒,你今日因祸得福,在文宫中获得圣意,更是成就儒道大儒,已经得到了许多人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就莫要咄咄逼人了。” 蓬儒开口,一番话让许清宵的确想笑。 什么叫做因祸得福?获得圣意,是牺牲了朝歌与破邪,使得两人沉睡,而自己接下来要一个人走下这条路。 而至于成为大儒?千字文是死的?这不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怎么到了蓬袁嘴巴里,仿佛是他们恩赐给自己的东西一样? “蓬儒,你说我咄咄逼人,那我想问一句,倘若本儒当真修炼异术,被大魏文宫查出,你会放过我吗?” “他们二人会放过我吗?” 许清宵朝着前方走了一步,绝世大儒的气势瞬间爆发,如同山洪海啸一般,压制孙静安与严磊。 这句话说出,蓬儒沉默,因为他说不出,不会。 这话要说了,当真会被天下人嗤笑。 “许儒,无论如何,你今日能证大儒,与我二人有关,虽然我们有错在先,可毕竟涉及的是异术。” “身为大儒,我等严查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事,我可以向你道歉,蓬儒也愿意给你圣人手札,你还要怎样?” 孙静安忍不住开口了,他不是生气辱骂,而是一种怯弱的开口,为自己解释,强行找理由。 “笑话。” “涉及异术?没有任何证据,有人说本儒修炼异术,本儒就要配合调查?那如果每天有一个人说本儒修炼异术,是不是本儒每天都要自证?” “孙静安,你身为大儒,既然敢说,就敢当。” 许清宵声音如雷,眼神冷冽无比。 一时之间,孙静安躲在后面,他不敢说话,甚至也不敢直视许清宵。 “许儒。” “到此为止吧。” “他们毕竟是大魏的大儒,如若真废掉儒位,对大魏来说是巨大的损失,对文宫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唯一得利的,只是敌国与妖魔。” 这一刻,蓬儒再次开口,甚至不惜拿国家天下来压许清宵。 此话一说,许多人都有些恼怒了。 这还当真是不要脸皮啊。 开始逼着许清宵来文宫,人家许清宵问了三遍,不希望将事情闹大,是孙静安与严磊非要逼着许清宵自证清白。 现在自证清白成功了。 结果他们耍赖,尤其是这个蓬儒,仗着自己是天地大儒,直接连脸皮都不要了。 尤其是兵部武官等等,更是忍不住骂出声来,这群老东西,当真是死不要脸。 而就在此时,突兀之间,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到你妈。” 许清宵大吼一声,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让所有人不由一愣。 堂堂一位大儒,竟然爆粗口,这.......前所未有过啊。 “许儒,你放肆。” 蓬儒开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清宵。 身为大儒,竟然直接说出如此粗鄙之言,这.......这......这当真是有辱斯文。 “放你妈。” “老不死的东西,我喊你蓬儒,是给你面子,你当真在这里给我倚老卖老。” “整件事情,是你们咄咄逼人,从一开始,非要逼我自证清白,你个老东西,不好好在文宫读圣贤书,参悟生死,跑出来丢人现眼。” “还带着两个丝毫没有儒道品德之人各种犬吠,你丢人不丢人?” “看你大限将至,我之前忍你让你,没想到你这个老不死给脸不要脸。” “你莫不是还以为可以压住我许清宵?” “今日,我许某人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为何叫做万古狂生。” “八门京兵听令。” “封锁大魏文宫,一炷香内,如若孙静安和严磊不自废儒位,就地处决,包括蓬袁。” “胆敢违令者,杀无赦!” 许清宵声音如雷,这一刻他拿出大魏龙符,调遣兵部干活。 喜欢玩无赖是吧? 那今天就跟你玩一玩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赖。 大魏龙符出现。 六部尚书纷纷一拜,尤其是兵部尚书周严,更是大声开口道。 “臣!领旨!” 随着此话说出,周严直接动身,去调遣八门京兵,他十分激动,看这帮大儒已经很不顺眼了,当然他也知道,许清宵这是再吓唬他们。 同时国公列侯们也笑起来了,许清宵还是这个许清宵啊,一点亏都吃不得,好,好,好得很啊。 至于百姓们,则一个个激动的捏起拳头,他们早就恨得牙痒痒了,现在许清宵一番怒斥再加上如此霸道的作风,让他们如何不喜?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就应该这样做。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万古狂生。 “许清宵。” “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你,这是.......” 蓬儒颤抖,他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还敢说要杀儒。 这是天大的羞辱啊。 也是大逆不道之言。 可许清宵懒得看蓬袁一眼。 “藐视圣人对不对?” “一句话,说来说去,尔等烦不烦?” “蓬袁。” “孙静安。” “严磊。” “你们应该知道许某的作风吧?连郡王都死在许某刀下,你们不会觉得许某不敢杀儒吧?” 许清宵冷冷开口。 只是这句话一说,怀宁亲王忍不住咳嗽了。 听到这话,怀宁亲王如何能保持镇定。 “咳嗽就滚回去,别在这里咳,怀宁亲王,你污蔑许某修炼异术之事,还没有彻底结束,自己去领罚。”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记住,许某已经是大儒了,有本事你就动许某一下。” 许清宵毫不客气地骂道。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骂了就骂人,想怎样? “哼!” 怀宁亲王拂袖,他没有与许清宵叫板,而是直接离开。 下一刻。 八门京兵出现了,将大魏文宫团团包围。 一个个杀气腾腾。 场面瞬间僵硬无比。 许清宵眼中也的的确确透露杀机。 一刻钟。 不自废儒位。 他许清宵......真敢杀儒。 --- --- --- 好家伙,第四更我写完了!!!!!! 还想不想第五更? 想也没用,我顶不住了,我要睡了。 本来早就跑去睡觉了,结果月票暴涨。 想了想还是写吧,熬就熬点。 今天四万字!然后现在打赏超过1500起点币,可赠送七月4张月票。 各位读者老爷们,有能力就帮忙支持下吧,看在四万字更新上。 现码的,不是现码x无能!立誓!免得有人说存稿! 然后双倍月票了!!!跪求大家给月票吧! 月底留着没用啊!!!!哭了!!!!感谢大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废儒!赐爵!一品!兵圣! 大魏文宫。 踏踏踏踏! 随着阵阵脚步声响起,八门京兵快步走来。 每个京兵脸上都带着冷意,手握方戈刀枪,神色冰冷严肃,将大魏文宫包围。 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文宫外。 百姓们目睹着这一切,望着这一切,眼神之中充满着兴奋,恨不得许清宵现在就将他们就地正法。 没别的意思,大家都是人,虽然大儒值得尊重,可问题是,也要讲道理吧? 逼迫许清宵去皇宫自证,许清宵去了。 口口声声说许清宵修炼异术,行,许清宵也说清楚了情况。 你不答应?非要请个天地大儒来,那也行,许清宵老老实实让天地大儒检查。 结果没有检查出来,你又要说去文宫自证。 那也行,许清宵去了文宫。 去了文宫之后,人家许清宵也说了,可以和解,但毕竟大家不要闹得这么僵,都是读书人,何必互相为难? 由始至终,许清宵都没有半点强硬,反而都是和和气气。 大家又不是傻子,也知道许清宵其实还是尊重大魏文宫的,尊重这些大儒的。 可你不答应,非要逼着许清宵自证。 行,许清宵自证了,不但自证,连圣人都感应到了许清宵有未来新圣之资,朝许清宵一拜。 这排面天上地下有几个? 而且得到圣人共鸣,许清宵直接踏入五品大儒境,成为二十岁的绝世大儒。 记住,这是绝世大儒,其他大儒都是普通大儒,许清宵前面可以加个‘绝世’。 大儒第一人。 现在让你们兑现承诺,结果你们现在玩赖的? 非逼着许清宵喊来兵部的人,你们才高兴? 这朱圣一脉,当真是有些不要脸啊。 这是百姓们的想法。 而六部尚书以及国公列侯们,则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着。 哪怕是陈正儒也幸灾乐祸。 不是喜欢找麻烦?找啊?现在碰到许清宵这个硬茬,爽不爽? 以前大家觉得许清宵做事有些鲁莽,行为冲动。 可现在看起来,这就是许清宵的风格啊,先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那我再好好劝你,你还不听?那就杀,杀到你听话为止。 如今的大魏,当真需要一位铁血手腕的人登场了,他们顾忌太多,的确老了。 “守仁这小子,当真有老夫年轻时的样子啊。” 安国公赞叹道,对许清宵的好感愈发浓厚,他们兵家的人不就是喜欢这种。 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管你什么阴谋诡计,与其跟你扯皮,不如直接动手,打不过认栽,打得过就打到让你服气。 京兵登场,杀气腾腾。 许清宵没有与蓬儒等人争吵,而是将目光看向蒋鑫言。 “八门京兵听令!” “如若本官下令,严格执行!” “谁若犹豫退缩,斩!” 许清宵知道大魏军队的臭毛病,这个问题,等这件事情过后他还是要好好针对一下。 当然,许清宵其实是能够理解的,主要这里是大魏京都。 这些军人,还是比较忌惮,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什么皇亲国戚,而自己动不动让他们杀一些王爷啊或者是大儒。 搁谁谁敢动手? 但有顾忌是正常的事情,可不听军令坚决不行。 所以许清宵提前说好这句话,别到时候自己一声令下,这些人又不敢上前,犹犹豫豫的。 杀尊大儒又能如何?大魏缺一位大儒吗? “我等遵命!” 八门京兵大声吼道,尤其是蒋鑫言,他岂能不知许清宵的意思,所以他的声音更加洪亮。 用这种方式回应许清宵。 震耳欲聋的回答,也代表着一种坚定无比的态度。 这一刻。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蓬儒等人。 “许清宵!” “此事,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你可知道,杀儒,对王朝来说,影响极大,自古以来,但凡杀儒之王朝,不出百年都会遭天地降怒,百年内必衰败而退。” “你当真敢?” 蓬儒出声,他指着许清宵,肺都快被气炸了。 倒不是他没有城府,而是许清宵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大逆不道之言啊。 自古以来,有几个人敢说杀儒? 又有几个人允许杀儒? 儒道为何会被天下人尊崇?有太多太多原因了。 但凡杀儒的王朝,都将遭到天地将怒,许清宵这番话,简直是羞辱儒道,已经不是侮辱圣人了。 可许清宵的声音却冷冽响起。 “可笑!古今往来,有永恒的王朝吗?” “儒者不仁!为何不杀?” “儒者不信!为何不杀?” “儒者不德!为何不杀?” 许清宵冷笑一声,他敢说出这句话,什么万岁千古,纵观历史,有多少王朝不可一世?但能真正不朽的王朝有一个吗? 任你千年,万年,哪怕是十万年的王朝,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对比山岳,对比星辰,不过是一瞬罢了。 而许清宵这三句不杀,也振振有词,说的众人畅快淋漓。 杀儒的确是大罪过。 可问题是,许清宵不是因暴行而杀儒,是因为儒者不仁,儒者不信,儒者不德。 此等儒,该杀。 此等儒,可杀。 孙静安与严磊被许清宵这番话气到了。 可他们不敢说话,这个节骨眼,若是还敢乱说话,就是真的找死了。 “许清宵,如若你敢杀儒,老夫将复苏圣器,杀尔!” 这回蓬儒也不讲究什么仁义道德了,既然许清宵都将话说到这里了,那他也有血性。 只要许清宵敢杀儒,他就直接复苏圣器,请圣意斩许清宵。 “好,那许某就要看看,到时候圣人是斩我,还是斩尔。” “来人!再有半刻钟,如若孙静安与严磊不自废儒位,杀。” 许清宵声音平静。 他一句话说出,冷冽无比。 他许清宵是谁?郡王他杀过,番商他杀过,大儒还真没杀过。 要是这帮人想试一试,许清宵不介意在自己的履历上添加一条杀儒。 早看这帮人不爽了,杀一杀对自己也有好处,免得有事没事找自己麻烦。 “许清宵!” “尔敢!” 一时之间,大魏文宫中,有不少声音响起,皆是朱圣一脉的大儒。 虽然许清宵是未来新圣,可许清宵现在还不是圣人啊,竟要杀儒,这是大逆不道之事。 如若有朝一日,许清宵当真成了圣人,那还得了? “许守仁,此事,到此可以结束,你是未来的新圣,如若杀儒,对你来说也不会有好处的。” 但也有人劝说,是陈心大儒的声音,他主动开口,希望许清宵能冷静冷静。 “陈儒,并非许某当真狂妄,也并非许某当真睚眦必报,而是此事乃是生死大仇。” “若我真修炼异术,来到文宫只怕已经死了。” “他们想要置许某于死地,如今许某自证清白,这般劝说,何尝不是偏袒?” “儒者无私,孙静安严磊两条老狗,仗着自己是大儒,欺凌许某,文宫当中,又有谁为我许某说话?” “陈儒,许某念在当日你帮过我,许某依旧尊重您,可如若您还要为他们出言,也莫怪许某不念旧情。” 许清宵出声,给予回答。 对于陈心,许清宵还是有好感的,当初自己来京都,被怀平郡王以势镇压时,是陈心出手帮了自己。 所以许清宵对他是有好感。 但如若对方执意要偏袒孙静安和严磊,那就算了。 说到底还是这句话,自己被逼来到大魏文宫时,有几个朱圣一脉的帮过自己? 现在来帮孙静安和严磊说好话?这可能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 许清宵这番话说出,陈心叹了口气,他理解许清宵,而他出言也只是不希望局面太僵硬。 不过许清宵说的也没错,他没有继续说话了,而是保持沉默。 “还有六十息。”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最后提醒一句。 下一刻,八门京兵亮起刀刃,神色冰冷。 这一刻,孙静安和严磊更加慌了,他们心在颤抖。 平日里,他们耀武扬威,彰显大儒气势,可在生死面前,有几个能做到平静如水? 尤其是这种情况,是因错而死,不是说慷慨赴死,没有任何国家大义加持,自然而然会畏惧死亡。 “许清宵,当真就不能和解吗?” 蓬儒再次开口,他询问许清宵,因为他不希望将事情闹到那个地步。 “废话连篇。” 许清宵冷冷回答四个字,毫不留情地讥讽蓬儒。 “你!” 蓬儒被气的浑身颤抖,他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啊。 可就在此时,文宫当中,又是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既然输了,就要认输,人无信而不成,儒者无信,也的确当杀。” 一道声音响起,这依旧是一位天地大儒的声音。 当这声音出现,朱圣一脉的大儒们皆然不由皱眉,因为这不是他们派系的天地大儒。 尤其是蓬儒,再听到此声,脸色也不由一变。 地位决定一切,许清宵逼迫孙静安与严磊自废儒位,他可以出面说几句,可一位天地大儒开口了,意思就完全不同。 对方要插手,打压他们朱圣一脉。 “守仁,此乃明儒,需礼敬。” 这一刻,陈正儒出声,他告知许清宵,这人来头,潜意思就是告诉许清宵,这不是朱圣一脉的天地大儒。 此话一说,许清宵当下朝着文宫深处一拜。 “晚辈许清宵,见过明儒。” 许清宵不是不尊重读书人,而是不尊重孙静安严磊这种读书人,而对明儒这种,许清宵十分尊重。 他狂妄,但不是目中无人,而是手段激烈罢了。 “许儒当真谦虚,未来新圣,老夫感觉,未来之儒道会因你而真正发光。” 明儒的声音响起,他对许清宵满是赞赏,真正的欣赏许清宵。 “明儒言重。” 许清宵倒是十分谦虚。 “非也,守仁,如若往后没事,可来大魏文宫找找老夫,老夫对你之心学,十分好奇,到时守仁莫要觉得老夫年纪大了,有些啰嗦。” 明儒笑道。 而许清宵自然连连开口,很明显对方是在帮自己,如若自己真杀儒,的的确确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可随着明儒的出现,无形中化解了这种危机。 许清宵自然明白。 “还有十息,京兵听命。” 许清宵再次开口,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孙静安和严磊彻底怕了。 蓬儒冷着脸,他已经决定,如若许清宵敢杀儒,他会直接请来圣意。 可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了。 “我废!” “我废!” “我废啊!” 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他愿意自废儒位,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 不就是废儒位吗,总比死了要好吧? 他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引起众人惊讶。 甚至连蓬儒都惊讶了。 “孙静安,你在说什么?” 蓬儒忍不住怒吼,自己这边还在迂回,他在赌许清宵不敢杀儒,可没想到的是,自己人竟然先投降了? 这让他颜面何存? “蓬儒!” “此事本就是我错了,许清宵竟然自证清白成功,儒者不可无信。” “今日,我孙静安,自废儒位,言而有信。” 孙静安给予回答,主要是几个问题,不完全是贪生怕死。 第一,自己的的确确有错在先, 第二,如若这样死了,不会有任何好处,人家死,最起码受冤而死,后世人会为他们平反,可自己呢?一旦死在这里,就是贻笑大方,千百年后都会有人嘲笑自己。 第三,敢情不是你们死? 这就是孙静安愿意自废儒位的原因,实实在在是自己说了这话啊。 本来想着是能争取就争取一下,可现在许清宵就是不让步,那也没办法啊。 没必要硬抗,他抗不住啊。 “孙静安,你当真是丢人。” “孙静安,蓬儒为尔等力争,你们却这般行为?” “不就是一死,你怕什么啊?” “你当真是丢了朱圣一脉的脸。” 许多朱圣一脉的大儒不由开口,实实在在是被孙静安给气到了。 原因无他,他们也不相信许清宵敢真正杀儒。 却没想到的是,孙静安直接投降了。 可面对如此之多的骂声,孙静安终于有些爆发了。 他一直憋屈,现在实实在在忍不住。 “本身就已经约好,孙某不过是遵守承诺罢了。” “许清宵,孙某只有一句话,若我自废儒位,此事可否到此为止?” 孙静安硬气无比道。 “是。” 许清宵毫不犹豫给予回答。 “好!” “那今日,孙某履行承诺,言而有信。” 孙静安大吼一声,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早知道是这个结局,直接废掉儒位还硬气一点,以致于现在莫名显得被迫自废,实实在在有点不甘啊。 早知道一开始就废掉算了,最起码还能留下个美名。 他心中如此想到。 下一刻,他体内浩然正气四散,仿佛泄气一般,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十分颓然,头发苍白。 儒位自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其主要原因是有浩然正气在体内滋润肉身,身体得到调整,突然消失,身体就会如常人一般。 所以就会出现衰败的情况。 孙静安识趣,没有让许清宵亲自动手。 但儒位被废后,孙静安看向许清宵。 “眼下,可以了吗?” 他语气不太好,这也正常,换做谁被废掉儒位,还有好脸色? “阁下说到做到,许某佩服。” 许清宵也没多说,而是将目光看向严磊,现在孙静安自行废掉儒位,已经丧失了所有。 他转身离开,不愿在这里逗留,今日他身败名裂,大魏文宫不需要他了,而对于朱圣一脉来说,他也没有任何价值,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京都,去其他地方教教书之类,或许还有一个奔头。 至于严磊,此时此刻,严磊的目光很平静。 面对孙静安的投降,严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他不想自废儒位,也不想被杀,他很纠结。 “严磊。” “你还在犹豫什么?” 许清宵看向严磊,声音冷冽问道。 时间已经差不多过了,只是许清宵还没有下令罢了,毕竟自废儒位也需要一点时间,不可能不给对方机会。 “许清宵,可否给一次机会,我保证,从今往后,我绝不踏入大魏京都一步。” 严磊出声,他还想挣扎一下。 “杀!” 然而许清宵直接开口,他给了严磊最后一次机会,可严磊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当真是可笑。 “好!” “我严磊,今日自废儒位!” “许清宵,算你狠!” 严磊大吼一声,因为八门京兵已经出手了,严磊知道,如果许清宵杀儒,蓬儒一定会帮自己报仇的。 可有用吗?用自己的死,来找许清宵麻烦? 如果是让别的大儒死,他严磊同意,可让自己死?严磊不同意了。 轰! 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开始四散,如孙静安一般。 只是相比较之下,孙静安也不甘心,但他比较洒脱一点,提前投降,不愿再继续折腾了。 可能是彻底被打没了心气。 至于严磊不一样,他是不甘,极其不甘,他本身对许清宵就有恨意,如今更是恨意无穷。 感受着严磊的恨意。 许清宵并不在乎,甚至只有失望。 的确很失望啊,说实话他都做好了杀儒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投降了。 着实有些没趣。 “好。” “好。” “好啊。” “许清宵,不愧是有新圣之资,仅仅只是成就大儒,便逼的我大魏文宫两尊大儒自废儒位。” “当真是好啊。” 蓬儒开口,语气之中充满着冷意,孙静安与严磊自废儒位,对朱圣一脉来说,损失极大。 不仅仅是实力上的损失,颜面上也有巨大的损失。 只是两个大儒,并可能撼动朱圣一脉的。 不要说两个,十个也没有用。 而他冷笑,就似乎因为这个,因为许清宵的狂妄和无知。 总有一天,许清宵却要因为今日的狂妄,付出巨大的代价。 蓬儒心中这般想到。 “蓬儒放心,如若许某成圣,此后人间绝无此等大儒。” 许清宵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 你不就是想说,还没成圣人就搞没了两个大儒,这要是成圣岂不得了? 那许清宵就如此回答。 反正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还去求和? 再者,大魏文宫有两大派系,无非是朱圣一脉势力大罢了,可又不代表大魏文宫就只有一个派系。 天天说与天下文人为敌,说来说去还不是与朱圣一脉为敌。 可笑至极。 许清宵的回答,让蓬儒没有再说话了,他知道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尤其是还争不过。 站起身来,蓬儒杵着拐杖。 今日输得太彻底了。 但今日之事,绝对不可能到此结束。 蓬儒起身离开了,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至于严磊,他也跟了过去,而孙静安不同,他早就走了,心性都被打没了,还留在这做什么? 人们静静看着,今日这一闹,两尊大儒被自废儒位,成就许清宵新圣之资啊。 他们离开。 许清宵静静望着,他心里清楚的很,朱圣一脉肯定不会白白吃这么一个大亏,只不过眼下还不敢闹腾,至少等这件事情过去再说。 待蓬儒走后,许清宵朝着六部尚书以及诸位国公道。 “诸位大人,清宵刚刚突破大儒之境,打算先回去休息几日,好好参悟。” 许清宵以参悟为由,打算离开。 “去吧,去吧。” “守仁侄儿,去吧。” “赶紧去,没事,不用管我们几个老家伙。” 众人笑道。 许清宵也朝着诸位百姓微微一拜,紧接着这才离开。 证得大儒,许清宵的确需要好好稳固稳固一下,同时也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 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许清宵离开了,留下了众人。 而陈正儒等人也准备散了。 “诸位大人,眼下既然没事,就到寒舍中小聚?” 陈正儒做出邀请,想要邀请其余五部尚书家中一聚。 “好。” “甚好。” 众尚书纷纷答应,而安国公也召集众人去家中聚会。 聚会其实是个幌子,其主要还是想要谈论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许清宵如今的地位,已经截然不同了。 之前是户部侍郎,对大魏朝堂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官,之所以许清宵能如此如鱼得水,是因为许清宵为人处世极好,得到六部尚书的喜爱,武将这一脉同样喜欢许清宵这种性格。 再加上陛下对许清宵器重。 可说到底,许清宵还是不能真正影响到什么,终究原因是许清宵地位不行。 四品侍郎,可以提意见,做不做看大家的意思。 现在不一样了,许清宵依旧是四品,可许清宵成为了大儒,而且还有新圣之资,以前说许清宵有圣人之资,是夸赞许清宵。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真正的圣人之资了。 所以许清宵的地位大大提升,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 简单来说,就是许清宵说的话,以后大家都要认真去听了。 不仅仅是大魏文宫,即便是大魏文宫内,也有许多大儒聚集,他们要讨论这些事情了。 许清宵今日所作所为,必然会引来各方的注意和讨论,不可能没有影响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 突兀之间,大魏文宫,宣布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守仁年仅二十,证得大儒之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为绝世大儒,大魏文人皆楷模,同,即日起,许守仁为大魏大理寺卿,督察院督察使,在设八门京兵总统领之职,由许守仁任职。” “同,怀宁亲王识人不淑,诬陷许守仁修行异术,故罚怀宁亲王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同,大魏王朝,再添大儒,许守仁当有新圣之资,实乃大魏之福,赐许守仁伯爵之位,号昌国伯,取意昌盛大魏,大魏京都,设宴三万,君民同乐。” 圣旨一出。 引来百姓欢呼,许清宵官职提升,四品升三品,在往上一步就是尚书。 大理寺卿,督察院督察使,还有八门京兵总统领,这三个可不是名衔,而是真正的掌权。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掌握了半个刑部,再加上一部分的兵部,文武双权啊,没错,是文武双权,权力的权。 看得出来,女帝真的很器重许清宵,不是一般的器重。 至于爵位,就更别说了,直接提升为伯爵,再往前一步就是侯爵。 自北伐结束后,大魏就再也没有新的侯爵了。 可以说,许清宵已经彻彻底底在大魏稳固下来了,甚至许清宵可以发展自己的家族势力。 已经彻彻底底进入了权贵这个领域,无非是许清宵愿不愿意的问题。 百姓欢呼,因女帝的圣旨感到满意,对他们来说,女帝识才,这是明君的象征啊。 而此时此刻。 看似已经平静的大魏京都,却依旧波涛汹涌。 陈正儒家中。 六部尚书正发生极其激烈的争吵之声。 是刑部尚书张靖和户部尚书顾言吵起来了。 “守仁必须要当刑部尚书!还户部尚书呢,你做梦吧!他去你们户部也就是熬一熬资历,你不会以为陛下让他去户部,是为了让他当户部尚书的吧?” 张靖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怒意。 反观顾言,冷笑连连。 “笑死老夫了,你有脸说这个话吗?去刑部做什么?如今大魏需要发展,守仁乃是不世之才,让他去你们刑部当刑部尚书?你在做梦吧?天天判案子?就算守仁判一百个案子,也不如在户部待一天好。” “如果没有守仁,你有这么轻松吗?老夫可是听说了,最近刑部大力招兵买马,你也不想想,你这招兵买马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顾言讥讽道。 “以前国库空虚,我没话说,现在国库有这么多银子,你还拉着守仁做什么?求求你了,别拖着守仁了。” 张靖双手合十道。 “现在还不空虚?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魏官员要不要涨点俸禄了?礼部要不要修缮一些官府宅邸了?兵部要不要准备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工部要不要再培养一批工人?” “你在这里说胡话?” 顾言骂道,顺便还拉着其他几个尚书出来一起说话。 “实话实说,兵部的确需要银两,不过你们也别争了,明眼人都知道,守仁以后一定是入我兵部的,刑部?户部?得了吧。” 周严开口,前面半句话是帮顾言,但后面的话,惹来两人笑了。 “兵部?哈哈哈哈哈,你在这里搞笑?” “周严,你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去兵部?去兵部做什么?守仁现在已经是大儒了,走的是文道,去兵部干嘛?训练新兵啊?” “别的不说,去刑部和户部,最起码还有个道理,去你们兵部?你看陛下答应不答应!” 两人讥讽道。 “行了,行了!”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开口了,他制止众人继续这样吵闹了。 陈正儒有些头疼,是邀请六部尚书过来,是讨论一下关于许清宵未来的走向。 结果这几个尚书就一直在争许清宵,当真是没有一点格局。 “无论是去户部还是去刑部,亦或者是兵部,其实说到底都有些不妥,守仁之才,古今往来罕见。” “所以老夫想,让许清宵接替我这个位置。” 陈正儒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接手你的位置?” “陈大人,敢情你是在这里等着啊?” “去吏部?去吏部不是浪费人才,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与其去吏部,还不如就待在户部。” “是啊,让守仁去吏部,还真是浪费人才。”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 根本瞧不上吏部尚书这个职位。 “老夫的意思是说,让他接替丞相之位。” 陈正儒有些没好气了,吏部尚书怎么了?吏部得罪了你们?再嚷嚷,都给我撤官。 “丞相?” “这.......” “倒也不是不可以。” “丞相还行,可以可以。” 听到是丞相之位,众人点了点头,还算是能接受,毕竟丞相之职,是大魏朝堂最大的官员了。 正儿八经的正一品,权倾天下。 “眼下,我等还能再稳个十年,十年之后,我等该退要退。” “既有了守仁,所以老夫打算,五年之内,辞官养老,让守仁来接替老夫的职位。” “这样一来的话,六部上下,守仁都能关照,而且也能更好的施展其之才华。” 陈正儒如此说道。 他本来是打算再当十年的丞相,毕竟他现在已经快七十岁了,再来十年就要八十,身子骨没什么问题,但当官不能当太久,否则会被皇帝忌讳,这是为官者都明白的道理。 “陈大人所言极是。” “恩恩,陈大人说的对。”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争的,直接扶持守仁当丞相吧,这样一来的话,六部都能雨露均沾。” “唉,想我大魏,历经北伐,已至现在衰败,苦难多舛,未曾想竟得此等大才,为陛下而喜,而大魏而喜,为天下而喜啊。” 几位尚书点着头,他们赞同陈正儒的观点。 也算是确定一个大方向。 “行,那就这样定了,再让守仁磨一磨性子,也好让他早些接班。” 陈正儒定下这个方向。 为许清宵铺好路。 而安国公府。 众人则是坐在院内,听着安国公吹嘘。 “我跟你们说,守仁一定是要北伐的,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知道为何老夫同意水车之事?” “就是因为守仁偷偷找过老夫,告诉老夫,他支持北伐,如今守仁已有新圣之资,搞不好可能就是个兵圣啊。” 安国公越说越离谱,到最后更是把许清宵吹成兵圣。 只是这话一说,众人都激动了。 兵圣? 当代的兵圣? 好家伙,这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兵家可就彻底要昌盛起来了。 “不对啊,叔,这守仁兄弟,没你说的这么亲咱们兵家啊?他一直跟着六部那帮文官在一起,怎么跟咱们有关系呢?” 有人好奇问道。 只是此话一说,安国公笑了。 “愚蠢。” “你知道为什么守仁跟那帮老家伙那么近吗?只是打入敌人内部!” “守仁为什么要赚这么多银子,你知道吗?他是给咱们赚钱去北伐啊。” “这你们都不知道,国库如今有百万万两银子,大魏需要这么多银子吗?” “大魏不需要,这些银子留着干什么?不就是留着打仗。” 安国公一番话,说的众人恍然大悟。 “对对对,我就说为什么守仁一直要赚银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好家伙,原来守仁兄一直在隐藏啊,我就说他每次看我眼神都不一样,是自己人啊。” “是的,没错,守仁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其实这是为了麻痹那些文官,可每次见到守仁,守仁对咱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就代表守仁心里有咱们。” “这样一说还真是,这次给咱们兵部拨款最多,犒赏三军,想着咱们呢。” 众列侯们疯狂点头,非常赞同道。 “行了,多的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就行,以后见到守仁,可要当做自己人,不管守仁做什么,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支持。” “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没事去找找守仁,问问他,知道吗?” 安国公如此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非常欣赏许清宵。 其实他看的出来,许清宵肯定不是个文弱官员,行事作风,都有大将风范。 这种人早晚是兵家的人了。 “行!一切遵国公之意。” “对对对,一切遵国公之意。” 众人点头笑道。 而就如此。 大魏文宫。 蓬儒坐在朝圣殿中,面前坐着满是心事的严磊。 “蓬儒,被许清宵如此欺凌,我不服啊。” 严磊声音充满着愤怒,他真的不服。 “无妨,让他先嚣张一会,今日他的嚣张,已经被几个大人物盯上了,他彻彻底底得罪了朱圣一脉。” “许清宵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他在关键时刻,没有咄咄逼人,或许他会得到更多的好处,但他逼迫你二人自废儒位,引来了许多人不满。” “只是眼下他风头太盛,暂时要避免锋芒。” 蓬儒出声,他并不认为许清宵赢了,反而认为许清宵做错了。 当然这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蓬儒,可不管怎么说,我与孙儒的儒位已经废了啊。” 严磊有些难受道。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的儒位的的确确没了。 “放心。” “等那件大事好了,老夫能恢复你的儒位。” 蓬儒如此说道,显得十分自信。 听到此话,严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同时不由问道。 “那孙儒呢?” 此话一说,蓬儒冷哼一声道。 “他?他直接投降,没有了骨气,就让他做个普通人吧。” 蓬儒这般说道,已经看不上孙静安了。 严磊不说话,毕竟他与孙静安关系还算不错,孙静安之所以仇视许清宵,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 “行了,你回去吧。” 蓬儒没有多说了,让严磊先回去。 “是,蓬儒。” 严磊起身,离开了朝圣殿。 只是待严磊离开后,蓬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静安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他声音不大,仿佛是在感慨,但又仿佛是在影射什么。 怀宁王府。 怀宁亲王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白纸。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许清宵不可留】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却是怀宁亲王背后势力的态度。 只是怀宁亲王没有说话,将白纸放在烛火中燃烧。 就如此。 一连四天过去。 大魏京都平静了四天。 而就在这一日,大魏京都外。 两道身影出现。 一个老道,一个年轻道士。 --- --- --- 昨天码了四万字,今天真的萎了,倒不是写不出来,是手疼的很。 拿冰块敷了很久,这才恢复动力,写了好几个小时,才写出来了。 给各位读者老爷说声抱歉,但后面还有一更! 然后到了八点,最后一天四倍月票,打赏超过1500点起点币,自动赠送四张月票。 并且大家手头上还有月票的话,就给我吧!!!!! 跪求各位读者老爷。 下一章,十二点左右更新! 谢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求月票!!!!! 求八点后的打赏!!!! 【公布大群:806138748】 更新了我会在群里说。 免得大家等。 临时发个单章,急事!!!!必看!重大事情! 月初了!!!!!!!! 十月初了!!!!!!! 月底两天,咱们涨了一万四千张月票! 这他娘的简直无敌。 读者老爷们! 你们能不能把月初的月票给我啊!!! 至于有什么好处,等我待会更新完下一章,我会发个新的单章! 反正好处一大堆!!!!!! 读者老爷们,七月真的要跪在地上恳求各位老爷给月票了!!!! 十月初!!!!太重要了!!!!!!! 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五章:不会真有人觉得许清宵是仙道天才吧? 大魏京都。 两名道士的身影缓缓出现。 一老一少。 老道鸡皮鹤发,但神态精神,看起来道骨仙风。 而年轻的道士,则显得十分英俊,束发而落,吸引了不少目光。 “子英,待会就要觐见大魏女帝,你记住,面对女帝,可不要显得目中无人。” 老道开口,语气平静道。 “师父放心,徒儿虽有些狂妄自傲,但也会分清楚场合。” “不过徒儿也不会说什么阿谀奉承之言,这一点还望师父明白。” 叫做子英的男子如此回答道。 他目光中满是傲意。 听到这话,老道不由叹了口气道。 “你啊你,就是不懂人情世故,骨子里满是傲气,迟早要吃亏啊。” 老道如此说道,但也不算是责备,就是说教一二。 “只要实力足够,何须人情世故。” “师父,你们老了。” 路子英淡然道,语气都听得出浓浓傲意。 此话一说,老道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你啊你,就是没遇到一个比你资质好的。” 老道如此说道。 而路子英听到这话,却不由继续说道。 “师父,倒不是徒儿自夸,徒儿之资,被誉为仙道第一天资,祖师曾说过,我有成仙之资。” “这天下想要找一个能超越徒儿资质的人,只怕难,所以徒儿也无需去做什么人情世故。” “只有弱者,才会去费尽心思讨好他人。” 路子英傲气无比。 可此话一说,老道也不由苦笑一声,因为路子英说的没错。 路子英的的确确称得上仙道第一人,年不过二十四岁,便已经踏入四品上清境,这般资质的确是古今罕见。 所以路子英也能说这话。 “别高兴的太早吧,须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老道开口,还是教育一句。 而路子英没有回答,显然他听腻歪了这种话。 “对了,师父,你特意来大魏京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路子英好奇道。 “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找云烟一趟,她师父让我给她带了点东西。” “第二件事情,则是去见一见大魏新圣,有件事可能需要他帮忙。” 老道回答,让路子英有些好奇了。 “大魏新圣?是最近世人都在讨论的许清宵吗?” 路子英问道。 “恩,正是他。” 老道点了点头。 “请他帮忙?徒儿听说过他,前几日入了五品大儒境,只能说还行,大魏新圣这个称呼未免有些夸张吧。” 路子英有些惊讶了,自己师父乃是堂堂太上仙宗掌门,无尘道人,地位极高,却没想到竟然亲自来找许清宵请求帮忙? 要知道太上仙宗乃是尘界七大仙宗之一,有三千年的悠远历史,当年大魏太祖皇帝建立大魏,有太上仙宗的影子啊。 所以他才会如此惊讶,至于对许清宵的评价,路子英倒不是瞧不起,而是觉得许清宵被夸大了一些。 这很正常,天才都是互相不服的,尤其是最顶尖的一批天才。 “唉,以前让你多看看书,你偏不看,非要去放牛玩,儒道与仙道完全是不同的体系。” “五品大儒的难度,比仙道四品都难,尤其是许清宵此人入学不过半年而已。” “子英,你四品上清,耗费多长时间了?” 无尘道人想要借助许清宵之名,来打压打压自己的徒儿,让他不要这么傲。 然而路子英并不在乎,而是依旧傲然道。 “十年。” “但前面五年是塑骨。” 路子英回答道,不过额外补充了一句,自己前面五年正在塑骨,否则的话,五年就够了。 “是啊,你五年修炼仙道,才不过四品。” “他半年修行儒道,就已经五品大儒了,你们之间差距多大?” 无尘道人反问道。 “四品就是四品,五品就是五品,哪里有什么比什么难,再说了,若是让我去修行儒道,或许我不会比他差。” “但让他修行仙道,他能五年四品吗?” 路子英如此说道。 这明显就是在犟了。 “那可不一定,我等修仙之人,最看重的是资质,他儒道半年五品,说不定还真有修仙天赋。”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不过很快他看路子英还是有些不服,当下出声,打断对方的言语。 “唉,算了,不与你说了,总而言之,收敛一些傲气,在山上你怎么傲都可以,下了山低调一些。” 无尘道人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徒儿这么傲,有好有坏,年轻人傲气一点很正常,只要不是狂妄就行。 路子英没有多说什么了,实际上他对许清宵没有任何恶感,只是纯粹的争强好胜。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是天下第一? 就如此,两人的身影朝着大魏京都走去。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 轰轰轰! 轰轰轰!更多,的 整个守仁学堂有些古怪,许清宵房间内时不时传来响动,如果不是许清宵之前吩咐不要让人进来,众人是想打开房门看看许清宵在做什么。 “师兄,先生这是怎么了啊?” 此时的守仁学堂,已经不是孤单单一个人了,自从许清宵拥有新圣之资,的的确确吸引了不少读书人前来追随。 七品明意的没有,五个修身境,三十多个开窍,数百个养气,还有许多没有入品的读书人,只不过没有入品的读书人,许清宵有一个条件。 就是需要明白心学,每日可以来听李守明的课,然后由李守明审核,若是回答的可以,就可以入内,若是回答不上来就算了。 这样做是为了杜绝一些想要攀关系,而不是真正来学习的读书人。 许清宵现在需要的是精英,而不是人数,在质而不是量。 众人站在守仁学堂当中,神色皆然好奇。 哪怕是杨虎等人,也十分好奇。 倒是陈星河走了出来,一脸平静道。 “许师弟乃是未来新圣,四日前成为大儒,如今正在稳固儒位,引发点异象很正常,这你们难道不懂吗?” 陈星河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了。 “师叔说的对。” “原来是这样的啊,师叔果然才学多识。” 一听这话,众人明悟了。 觉得陈星河说的十分有道理。 然而,许清宵房内。 一片血气弥漫。 他已经吞服了七品破境丹,正在冲击七品境。 武者十品养身,九品凝脉,八品丹田。 而七品则是‘脱胎’境。 脱胎换骨境。 抵达这个境界,肉身会完全蜕变,骨骼血液,肉身皮毛,都会完成极致蜕变。 一旦脱胎换骨成功,将会有不可思议的变化。 譬如说八品的武者,在水中最多憋气半刻钟。 然而七品的武者,可以在水中憋气一个时辰。 八品武者纵身一跳,最多两三米,还是属于普通人范围。 但七品武者纵身一跳,可达到数十米。 八品武者被刀砍了,照样会破皮流血。 七品武者被刀砍了,毫发不伤,寻常火焰更是无法灼伤。 八品武者的能力,差不多就是一百八十息之内必吐。 七品武者的能力,一个时辰都不会吐,想不想吐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这就是七品武者的区别,本质上有巨大的区别。 世人皆想成为七品武者,但七品武者极难。 这也是为何说七品是一个分水岭的原因了。 七品之后则是六品化龙境。 一品一重天。 轰轰轰。 又是轰轰之声响起,许清宵肉身蜕变,一层血气弥漫在他身上。 随后血气没入体内,一缕缕黑气被排斥而出。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肉身如婴儿一般,光滑嫩白,血气雄厚。 咔咔咔。 许清宵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浑身骨骼震动,体内凝聚极其强大的力量。 武者提升有实质的感觉,不像儒道,提升品级其实也就那样,跟寻常人一般。 然而武者提升到七品,许清宵实实在在感觉得到力量的提升。 五指捏拳,许清宵朝着书桌一轰。 砰! 木桌瞬间爆裂,许清宵没有动用任何一丝真气,这是肉身的强大,产生拳劲,凶猛无比。 “以我当前的实力,一拳就能轰死之前的我啊。” “武者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这才不过七品,倘若是一品呢?岂不是得毁天灭地了?” 许清宵有些咂舌。 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才不过七品,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要是一品的话,岂不是拳碎虚空? 对于武者体系,许清宵实在是极其模糊,就好比怀平郡王是五品大圆满的武者,实力很强,但也很模糊,没有一个具体感觉。 如今等自己提升到七品后,许清宵莫名感觉自己还真是狂妄啊,怒怼一名五品武者,还好怀平郡王有点脑子,但凡莽一点,自己可能就死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心中暗暗告诫,以后怼人之前还是得问问人家的境界。 免得被人家一拳轰死,那就血亏了。 许清宵如此想到。 不过怀平郡王不杀许清宵,倒还真不是谨慎稳健,而是因为他杀不了。 大魏京都有多少强者?先不说什么八门京兵之类的,光是京都城里住的人物。 不是国公就是列侯,能到这个程度,武道境界会差? 只是平日里没有显露出来罢了,许清宵也没问。 可怀平郡王要是真要杀许清宵,这些国公列侯会眼巴巴地看着? 就算国公列侯眼巴巴地看着,大魏京都可是有一品武者的存在啊。 这种存在,一念之间就可出现在万里之外。 大魏有两尊一品武者,除非是女帝想要让自己死,不然的话,在京都内还真没有人敢杀许清宵。 “小子,现在知道老夫的实力吧?” 也就在此时,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他等许清宵突破之后出声问道。 “多谢前辈。” 许清宵朝着丹神古经一拜。 这种嗑药升级的感觉,当真是爽啊。 不然的话,按照自己现在的情况,五品大儒,依靠异术根本没办法增长修为,正常修炼就更别说了。 每个几十年别想突破到七品,现在只需要几个时辰,这如何不让他开心? “小子,六品破境丹的材料,是现在说,还是等些日子?” 丹神古经问道。 “前辈现在说吧,晚辈好准备。” 尝到了甜头,许清宵自然不愿耽误时间。 “六品破境丹的材料,你记好了,只需要四样就行,七叶并生血莲,小罗果,万年菩提子,一株药王,任意一种药王都可以。” 丹神古经告知许清宵这四种材料。 只是当许清宵听到是这四种药材后,整个人不由显得失态了。 前面三种都还好,他有些印象,极其珍贵,但都在能接受范围内,可一株药王,许清宵就接受不了了。 何为药王?药中之王,这是可以续命的东西啊,至少可以续命一百年。 不管你现在什么状态,也不管你中没中毒,只要你吞服一株药王,便可以百病不侵,延年益寿,强行续命百年。 这东西有市无价,十万万两白银都有人会买。 毕竟续命一百年啊,八大商十万万两拿不出来吗? 当然药王这种东西,一辈子只能吃一株,除非你能找到更高品质的神药,不然的话,一个人吃一株药王就会免疫。 可依旧不妨碍药王价值连城。 六品破境丹,要一株药王,这太离谱了。 其余三种药材也十分珍贵,但都在能接受范围之内。 这个药王,他顶不住! “小友,你这就错了,虽然药材的确珍贵,但破境啊,你想想看,寻常武者想要从七品突破到六品,没有个七八十年,做得到吗?” “一些资质差的武者,一辈子都突破不到这个境界,破境丹可以让你瞬间抵达六品,怎么说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啊。” 丹神古经洗脑道。 然而许清宵不傻,你说前面三种药材,他能接受,但一株药王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前辈,道理晚辈都懂,只是这东西太珍贵了,莫说别的,把我卖了都搞不到药王。” 许清宵认真回答。 不可能什么都让丹神古经牵制啊,总要讨价还价的。 “你现在不是大魏侍郎吗?女帝不是特别欣赏你吗?这也搞不到吗?” 丹神古经有些好奇了。 “前辈,我是大魏的侍郎,又不是说大魏是我的,药王不行,根本弄不到,前辈您换个别的吧。” 许清宵很认真,他不开玩笑的。 “这样,老夫也不多说,只要你弄来这些材料,老夫不但给你破境丹,顺便再帮你炼制出一到六品的固境丹,如何!”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药材不能少,但愿意赠送一到六品的固境丹,当做赠品。 听到这个,许清宵稍稍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改变不了药王的珍贵,但至少送了点东西,真要拿一株药王来换一枚破境丹。 许清宵真的舍不得。 只是许清宵还想要继续讨价还价,但丹神古经开口了。 “小友,你先去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弄得到弄不到?万一弄到了呢?真弄到了,一株药王对你来说意义不大。” “以你现在的情况,七品之境,完全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抵达六品后,指不定能活到两百岁。” “当然也就是你才行,别人不行,所以一株药王短暂时间来说,对你没什么帮助。” “听我的。” 丹神古经没有苦口婆心得劝说许清宵,而是先让许清宵找找看,又不是说今天就得找到。 “行吧。” 许清宵叹了口气,先找找看吧,的确不急这一两天。 不过一个问题出现了。 六品破境丹就动用上了药王,这要是五品,四品,三品,二品,一品呢? 难以想象,能让武帝都养不起的东西,果然是有点东西啊。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是李守明的声音。 “老师,宫里传话来了,让您去一趟皇宫,陛下找您有事。” 李守明的声音在外响起。 “陛下找我有事?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啊?” 许清宵心中嘀咕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动身,往大魏宫中走去。 两刻钟。 许清宵来到了大魏皇宫内。 引路的人是李贤。 他如往常一般,在皇宫内做一些杂事。 虽然陛下设立司礼监,但他并没有被重用,毕竟宫内太监不少,尤其是女帝身边的几个太监,哪一个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直接提拔李贤上去,会遭人嫉妒不说,李贤也容易膨胀,反倒是让李贤继续当个普通太监,最好是碰碰壁,如此一来的话,自己再让李贤上位,效果最好。 得让李贤知道,是谁让他上去的,不然光是几句话,就真能让李贤对自己服服帖帖? 落难之时,谁对他好都是好人。 腾达之时,你对他好指不定他还会觉得你在巴结他。 这种手段许清宵清楚的。 再说了,如今阉党根本没有发展起来,只是一个雏形,不急于一时。 “陛下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朝着殿内走的许清宵,开口问道,打破了宁静。 “许大人,奴才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知道是有两个道士来了宫,可能与他们有关系。” 李贤恭敬无比道。 “两个道士?” 许清宵更加好奇了,怎么又跟道士扯上关系了。 “恩恩,许大人,就是两个道士。” “听说好像是仙道修士。” 李贤回答道。 “仙道?” 许清宵更加好奇了,他步伐稍稍加快,不多时便出现在殿外。 “宣许爱卿入殿。” 女帝的声音响起。 当下许清宵走入大殿之中,目光很快便落在一老一少身上。 老者道骨仙风,眼中含着笑意,望向自己。 年轻的道士,模样英俊,也有一股仙气,不过眉宇间有些淡然,打量着自己。 许清宵的目光很快收回,朝着女帝一拜道。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微微作礼道。 “许爱卿免礼。” 女帝开口,而后将目光看向另外两人道。 “许爱卿,这两位是太上仙宗的宗主,无尘道人,以及他的爱徒,路子英。” 女帝开口,亲自为许清宵介绍两人的身份。 “太上仙宗?” 许清宵虽然对仙道一窍不通,可也知道天下七大仙宗。 太上仙宗隐隐约约可是排名第一的存在啊,曾经比不上大魏王朝,但以当下大魏的国力来说,就不见得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微微一拜道。 “晚辈许清宵,见过无尘宗主。” “见过路兄。” 许清宵谦虚有礼,而无尘道人笑着点了点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纯白玉佩道。 “一直听闻许守仁之大名,今日一见,小友的确有圣人之资啊。” “此物乃是贫道炼制的法器,只要捏碎,可以阻挡三品之下任何修士的攻击,算作是我这个长辈送的礼物了,还望许小友莫要嫌弃。”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同时将这件法器,送给了许清宵。 “前辈夸赞了,晚辈多谢前辈。” 无功不受禄,许清宵懂这个道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这种东西对自己还真有用,随着提升实力,许清宵愈发了解高境界的武者有多强了。 这种保命的东西,多多益善,故此许清宵也就没有拒绝了。 而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爱卿,此番无尘道人来京都所为一事,他想请你写一首镇邪文章,镇压一些邪祟。” “不知许爱卿可否帮忙。” 女帝出声,道出无尘道人找自己做什么。 “镇邪文章?” 这下子轮到许清宵惊讶了,写镇邪文章? 他真没想到堂堂太上仙宗的宗主,找自己竟然是为了作文章? “许小友,具体的事情,很难讲解,简单点来说,我等发现了一处魔窟,极有可能会爆发出妖魔之祸。” “为防魔窟封印松动,我等准备了一些灵物封印,但现在还缺几篇镇邪文章,许小友万古之才,如今更是晋升大儒,所以想来找小友要一首镇邪文章。” “还望许小友念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出手相助。” 无尘道人这话不是假的,他这次来京都,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当然找许清宵是顺带着的。 “无尘前辈,许某才疏学浅,倒不是不愿帮忙,只是大魏文宫也有天地大儒,如此之事,让许某来,这.......” 这回许清宵真没谦虚了,拯救天下苍生啊。 大哥,你让我作诗装装哔可以,你让我搞这玩意? 我搞不来。 “许小友,其实我等已经找过文宫天地大儒,许小友可以试一试,若是写的好,自然最好,写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当做备诗。” 无尘道人微微笑道。 找许清宵是顺带着的,毕竟好歹也是一位大儒,而那个魔窟极其可怕,疑似上古魔窟,莫说天地大儒了。 他甚至已经联系了当世活着的圣人出手。 但镇邪文章这种东西,多多益善,蕴含儒道之力,有神效,哪怕多一点点威力都行,至少可以多一些保障。 “一定要写文章吗?换别的可以吗?” 许清宵犹豫了一会,而后给出这个回答, “可以,只要是文字就行,劳烦许小友了,若真能封印大魔,将是功德无量。”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 而一旁的路子英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知晓一些东西,不过这种不以为然,不是轻视许清宵,而是此事涉及很大,自己师父纯粹只是顺带着喊上许清宵罢了。 “那还好,不过需要多长时间?” 许清宵继续问道。 非要写镇邪文章的话,许清宵还真想不到什么,让自己写写安国策,那是拿现代经济理论瞎逼逼,真让自己写镇邪文章,抱歉水平不足。 如果可以写别的,还可以想想,同时也要问问时间,要是三五天左右,也搞不来。 “时间还好,我等已用宝器镇压,三至五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也不用小友太急,怕心急则乱,快一点的话,三年内,慢一点的话,五年内就好。” “实在写不出,也不会怪罪小友。” 无尘道人如此回答。 让许清宵彻底松了口气,三五年啊,那没事了,没事的时候可以想想,想到了再写,要说三五个月许清宵都会觉得有些棘手。 三五年就没什么问题了,时间还长,完全不用担心。 “那好,那许某便答应下来了,儒者为天下苍生,这也是儒者的责任。” 许清宵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就多谢许小友了。” 也就在许清宵胡思乱想时,无尘道人如此开口,但下一刻,许清宵开口。 “无尘道人,如若不劳烦的话,有件事情我也想找您帮一帮忙。” 许清宵出声。 “哦?小友有何事?” 无尘道人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许某对仙道十分感兴趣,但光是看书籍,还是有些晦涩难懂,所以不知无尘道人可否为我讲解一些关于仙道之事。”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对仙道的确很感兴趣,倒不是想要修仙,就是觉得这仙道有搞头。 就好比求雨符这种东西,能不能进行微调更改,让求雨符变得可以量产,不说量产吧,至少不用太珍贵,保证大魏每一个府都能有几十张存储 万一真遇到干旱,啪的一下,一张求雨符丢出去,可以解决一些麻烦,对国家发展来说是件好事。 只是此话一说,无尘道人微微皱眉。 “如若前辈忙的话,那就算了,晚辈倒也可以自学。” 看到无尘道人微微皱眉,许清宵也没多说,帮不了也无所谓,自己也只是想了解了解,又不是真修炼仙道。 “不不不。” “小友误会了,倒不是老夫不愿教,而是老夫还有其他事情,颇为重要,暂时没有时间教小友。” “不过也无妨,这是老夫徒儿,路子英,虽然年轻但如今也已踏入四品,比起小友来可能略逊一二。” “但指点小友仙道还是没问题,正好我这徒儿也想学习学习儒道,小友可与老夫徒儿互辅互成,岂不是美谈?” 无尘道人这般笑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将目光看向路子英,而路子英不由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学习儒术? 可既然自己师父都开口了,而且还是当着陛下面前,路子英点了点头道:“见过许兄。” “见过路兄。” 许清宵回礼,而后道。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前辈,劳烦路兄了。” 许清宵如此说道。 “小友客气了。” “许兄言重了。” 两人说道,只是无尘道人满是笑容,而路子英倒是十分平静。 “这样很好,许爱卿,儒道上面你多帮帮路子英,而仙道上面,路子英多帮帮你,互辅互成,极好。” 女帝出声,她虽然不知道许清宵为何突然想要研究仙道之术,但不管如何,她还是支持的。 “好了,许爱卿,路子英,你们二人先行退下吧。” 说到这里,女帝开口,让两人先行退下。 毕竟也没他们二人什么事了。 “那臣先行告退。” “子英告退。” 许清宵和路子英同时开口。 “子英,好好辅导清宵,可莫要随意,否则为师决不轻饶。” 路子英临走时,无尘道人特意提醒一句,就怕自己这个弟子太过于冷傲,以致于得罪许清宵,若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了。 “知道了,师父。” 路子英有些随意回答,而后与许清宵走出了殿外。 待两人走出殿外后,路子英的声音响起。 “许兄,我师妹恰好在大魏宫中,路某先去找她一叙,这是一张测灵符,可以测试一个人的仙道资质,你先拿去,回去后滴一滴血在上面即可测试出你的仙道资质。” “等路某忙完了,再去找你。” 路子英开口,提出要去见自己的师妹。 “行,路兄慢走,许某住在守仁学堂,若是路兄忙完,直接来学堂找许某就行。” 许清宵接过测灵符,倒也没有说什么,他微微作礼,而后转身离开。 他看的出来,路子英对自己有一点不以为然,不是仇视也不是瞧不起,而是一种不以为然。 很显然路子英很傲,比自己师兄陈星河还有点傲。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又不是真的修炼仙道,对方愿意交谈是人情,不愿意也合情,这个没什么强求。 而望着离开的许清宵,路子英也没有想什么。 他并不讨厌许清宵,也不仇视许清宵,就是觉得大家吹的太凶了,尤其是自己师父,来的这几天一直在说许清宵如何如何的好。 今日一见,也就一般啊,除了长相帅气一点,还有什么好的? 至于儒道五品。 不是路子英自大,无非是自己没有修炼儒道罢了,如若自己修练儒道,必能超越许清宵。 而许清宵修炼仙道能超越他吗?能打破他的记录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可能。 摇了摇头,路子英离开了,找了个太监,让他引路去藏经阁。 而此时。 大殿内。 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魔窟之事,具体如何?” 女帝问道。 提到这件事情,无尘道人神色严肃,没有一点笑意。 “陛下,魔窟之事,目前来说还好,只是封印太过于古老,以致于有些松动,虽然七大仙宗联手稳固此印,但还是不够。” “以当下的情况来说,最快三年,最慢五年,封印将会自动冲破,眼下唯一的寄托,就在半圣身上了。” 无尘道人十分认真道, “若半圣出手,有几成把握?” 女帝继续问道。 “七成左右,再加上目前正在打造的镇魔法宝,以及佛门抄录的万佛经,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镇压魔窟。” “眼下最担心的并非是魔窟,而是其他邪魔歪道会不会乘虚而入,再我等加固封印之时,突袭我等。” 无尘道人给予回答,有九成的把握,可这必须要没人搞破坏的前提下,若是有人搞破坏,那就不一样了。 “你想朕怎么做?” 女帝问道。 “请封印之时,陛下派出两尊一品武者护法,再调遣二十万大军,镇守魔窟。”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 “不!” “一品武者,意义极大,他们不能离开大魏京都。” “这一点,绝不可能,朕可以给你五十万大军,抵挡妖魔,但一品武者不可出。” 女帝直接拒绝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其他几个极其关键的原因,不到灭国之时,一品武者绝对不能显身。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当初靖城之耻,北方蛮夷为何没有真正杀到京都?主要一部分的原因,是忌惮一品武者。 否则的话,都杀到靖城了,距离京都不过五百里路罢了,不需要一天时间就能抵达京都。 所以一品武者,意义太大了,是大魏的底蕴,真正的根基。 他们绝对不能出面。 “陛下,五十万大军没有太大作用,至少也要请来一位一品啊。” “还望陛下念天下苍生。”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有些央求。 “无尘道长,并非是朕铁石心肠,而是朕有朕的苦衷,不过朕可以派五位大儒为你坐镇,如何?” 女帝出声,一品武者是不行的,大儒可以去。 “唉,多谢陛下。” “既然如此,那老道就先行告退了。” 无尘道人看得出,女帝是铁了心不答应,故此叹了口气,答应下来了,同时也告退。 “道长慢走。” 女帝没有相送的意思,只是简单开口。 很快,无尘道人离开,而女帝眼神之中充满着异样。 她在思考很多事情。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大魏京都,一男一女走在街上,男子走在前面,女子走在后面。 男子英俊不凡,是路子英。 女子戴着面纱,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通过身材和脑补一下,就能知道这女子绝对不是一般姿色,是水云烟。 “师妹,你我许久不见,你不好好招待师兄就算了,怎么非拉我去守仁学堂啊,这何必呢?” 路子英着实有些郁闷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师妹了,性格古怪就算了,一年没见了,本来想着是跟自己师妹好好叙一叙,说一点宗门内的故事。 可没想到自己师妹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就非要叫自己去守仁学堂教许清宵仙道。 这让他有些郁闷了。 这许清宵到底有什么魅力啊?自己这个师妹,号称仙道第一冷艳仙子。 怎么突然会这样啊? 下一刻,一张字条出现在他手中,是自己师妹写完丢过来的。 “认真教他。” 四个字,让路子英有些郁闷。 而身后的水云烟想法很简单,她一直好奇许清宵的师父有没有被救出来,可又不敢问,如今得知自己这位师兄见过许清宵,并且自己的师叔还让路子英去教许清宵仙道。 自然而然水云烟就逼着自己师兄去找许清宵了。 许清宵想要学仙道,或许是有其他目的,水云烟管不着,但帮人帮到底,水云烟还是希望许清宵的师父能被救出来。 就如此,两人来到守仁学堂了。 路子英手中再次出现一张字条。 “我先走了,师兄好好教许清宵,否则我告诉师叔去。” 这是水云烟的字条,下一刻,水云烟消失在原地,她不喜欢与生人接触,那天去离阳宫都是鼓足勇气。 把材料给陈星河时,都难受了一天,何况进入守仁学堂。 看着水云烟的字条。 路子英有些恼火了。 教教教! 教还不成! 我就纳闷了,这个许清宵到底哪里好啊? 真以为他儒道天赋高,仙道也高? 行,你们让我教是吧?那我就教,把最难的教给他,看看他到底会不会修仙。 真是的,非要浪费我时间,我路某的时间,难道不宝贵咩? 路子英气的实在是没脾气。 想到这里,他直接走进守仁学堂内。 教就教呗,无非是浪费点时间罢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有人觉得许清宵既是儒道天才,又是仙道天才吧? 就算是天才又能如何? 退一步来说。 有我路子英强吗? 比的过路子英吗? 天不生我路子英,仙道万古如长夜听说过没? 许清宵?不就是会点儒术吗? 自己要是修炼儒术,会比他差吗? 哼! 下一刻,路子英进入了守仁学堂。 第四卷感言+成绩汇报+月初求月票 --- 先来第一句话。 月初了,求月票啊! 不要打赏不要打赏! 晚上八点后打赏!现在打赏血亏! 读者老爷们! 为求月票,打赏超过一万起点币,返五折现金,加群找七月,封顶白银盟!但得晚上八点后,因为四倍月票。 一定要看清,晚上八点以后! 晚上八点以后! 晚上八点以后! 群号:806138748! 哭惹! --- 然后说一下第四卷的事情吧。 第四卷写完了,六十五章,接近七十万字。 第四卷的核心就是卷名‘京都风云’,其实这一卷的内容大家也看得出来。 【铺垫】 铺垫大局观,世界观,体系七月没有丢出来,因为朝堂之争,不需要体系啊。 要体系干嘛?武道和儒道就足够了。 而第四卷的铺垫,如果干巴巴的铺垫,肯定没人看,所以第四卷我大概设定为。 【铺垫】-【装哔】-【铺垫】-【装哔】-【铺垫】-【装哔】 铺垫六部,拿出刑部,主角大闹刑部,啪啪打脸。 铺垫亲王,拿出他儿子,请圣意杀王,装哔打脸。 铺垫户部,国库没钱,杀番商,先弄点钱。 铺垫大魏核心问题,穷,推出水车,啪啪打脸。 铺垫大魏文宫,太平诗会,自证异术,啪啪打脸。 最后全部铺垫完了,京都风云真正开始。 怀宁亲王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为什么他敢交出兵权?如此有恃无恐? 大魏文宫的计划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脱离大魏?主角如何反击? 大魏王朝到底还会遇到什么麻烦?主角又如何让大魏走上繁荣? 北伐会不会打?什么时候打? 异术到底能不能被解决? 剧情有,谜题有,悬疑有,爽点也有。 所以第四卷我自己给自己八分,有两分是在两个地方扣掉的,女帝人设没写好,但我后面只能补救,没有照顾读者老爷的阅读体验感,有点自己写嗨了。 第二个就是其他势力太早入进来了,以致于没什么作用,因为第四卷本不需要他们,超纲了。 其他还好,最起码自己觉得还好。 目前第四卷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还是爽文香啊! 第五卷依旧爽,主角成圣,大家可以期待,而且是超级大装哔。 第五卷计划字数一百万字吧。 第四卷感言完毕,接下来是成绩汇报 ----- 目前均订9950,还差四十个,我真心求一下看盗版的朋友们,求求你们订阅一下吧,真的求求你们了! 目前追订8000,七月自己也懵了,不过想到是高chao剧情,也就能理解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6500~7000,上了最强推荐【每日导读】。 当然也是防盗的原因,不过十月一号开始不防了。 如果订阅狂跌还是防.......,所以大家还是别去看盗版了,少了一千我就防,回头大家都麻烦,没必要啊~~~哭了! 争取明天一觉醒来万订吧!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哭了!!!!!!! ----- 月初感言。 首先第一。 读者老爷你们真牛逼! 连续四天,咱们起点总销售前五!卧槽,牛笔!可能有人说,是七月你码的快,但我不承认。 一天写两三万的作者难道没有吗?如果写的多就一定会火,那日更两三万的作者会少? 说来说去还不是读者买账,读者老爷们不给面子,日更十万又能怎么样?(间接性夸自己写的好) 其次第二。 29号:单日9301张月票! 30号:单日4500张月票!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我就随便一求,居然暴涨这么多?他娘的,你们都是怪物吗? 好家伙,爱了爱了。 现在是月初,七月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再来一点吧,月初不可能没有票的。 上个月七月更新了49万字,老实说不多,但也不少,至少产生月票没问题的,从七月身上出来的,就给七月了吧!!!!哭了!!!!!!!! 所以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给我吧!给七月月票吧!!!! 最后最后! 今天晚上!记住!!!读者老爷们!今天晚上八点! 大家可不要提前再打赏了! 晚上八点之后,打赏1500起点币,就可以赠送四张月票给七月了。 打赏100会自动累积,所以晚上八点摆脱大家了。 有盟主,七月加更!!!!! 国庆节我还是老老实实码字,不过因为第五卷是新卷,我要做大纲,真的不开玩笑,现在这个情况,写错一点就直接崩了,好不容易有点成绩了,七月不想乱来。 所以这七天内,七月能更多少更多少。 就跟二十九号那天一样,状态好写四万字,状态不好的话,一万字大家先将就一下。 但国庆节过了以后,保证尽可能两万字更新! 奥利给!!!!!!! 求月票!!!!!!! 晚上八点!!!!!!! 求打赏!!!!!!!! 盟主一定要留着晚上八点啊!!!!! 白银盟我加十更!!!!!!!!! 黄金盟!!!!!!压根就没有,我不奢求了,这玩意可遇不可求,真打赏了,七月只能说。 老板大(hu)气(tu)啊! 兄弟们。 目前咱们月票榜十二,快进前十了!!!!! 我这辈子都想进一进!!! 杀进去啊!!!!! 睡觉!!!! 第一百五十六章:仙道第一,一个月入品!许清宵一个时辰入品?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 许清宵正在研究手中的测灵符,符纸上勾勒着一些古怪的文字,以及一些看起来十分古怪的花纹, 如之前所说,许清宵对仙道压根就没有半点兴趣。 武道这么拉跨,还指望仙道有出路? 但对仙道不感兴趣,是不愿意修炼仙道,可对这种符箓之术,许清宵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为什么用一张纸,就能求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原理又是什么?”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这个世界上应该做不出这种东西啊。” “即便违背能量守恒定律,为什么有的符箓就是测灵符,有的符箓就是求雨符?这仙道当真是玄奥无比啊。” 许清宵心中思索,他没有用掉这张测灵符,而是一直思索一件事情。 这些符箓是如何发挥作用,又是如何划分的?凭什么这个就是测试资质的灵符,又凭什么那个就是求雨符,划分在哪里? 是在文字上,还是在花纹上,亦或者是说在灵气上。 这些都是问题。 许清宵研究这个的原因,倒不是吃饱没事干,而是他想要通过仙道办法,来做出化肥。 是的,化肥。 想要通过正常办法去提炼出化肥,几乎不可能,因为大魏现在还是农业阶段,自己也不懂工业啊,想要让大魏走上工业化革命,许清宵都做不到。 主要还是知识匮乏,诗词这种东西从小背到大,就算你忘记了,等你开窍了,也都会记住。 但某些东西就不会了,比如说制造‘电’,光是这基本的东西,许清宵都不懂,文科生表示伤不起。 所以化肥这个理念,许清宵只能寄托在仙道上面,如果仙道做不到,那这个念头就彻底打消。 毕竟没那个技术。 只是研究了半个来时辰,许清宵毫无头绪。 索性,许清宵将测灵符放在一旁,打算等有空在研究,现在水车工程之事,已经到了一个结尾点了。 三大商送来了各种材料资源,分配在了各郡各府,然后一一下放。 最开始的计划,是五十郡,而现在大魏国库盈满,许清宵自然没有吝啬,加到了一百郡,女帝有些担忧,毕竟五十郡刚好。 再多了的话,不是怕大魏吃不消,而是怕有人从中作梗。 许清宵明白女帝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各地藩王搞事情,毕竟水车给了他们,轻则粮产充足,这帮藩王自己贪污,重则他们借助水车发展自己的势力。 无论是那一种,对大魏来说都不利。 许清宵明白女帝的担忧,所以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先铺开,再针对。 目前有多少材料就用多少材料,最好做到大魏每一乡之地都有一架水车,当然了,水源充足的地方就没必要架设。 而之前女帝选中的五十郡地,基本上都是靠近京都的,外加上一些非常穷苦之地,收成极少。 按照许清宵的意思,这些地方都放置完整版的水车,让当地县令严格把控,以命担责。 至于额外增加的郡地,许清宵会拿出阉割版的水车,放置过去。 这样一来,当阉割版的水车出现在这些藩王眼中,只会成为鸡肋,引得藩王极其不重视。 如此做法的目的很简单,将水车工程铺开,只要大面积铺开,哪怕暂时没用都无所谓,因为等需要的时候,这些水车就能发挥作用了。 到时候无非是增加点材料罢了,对大魏工部来说,就是动一动手的事情。 女帝忌惮的是藩王。 可许清宵做的就是‘铺开市场’,还能顺便麻痹这帮藩王,一举双得。 万一那个藩王发现了问题,那也不用担心啊,这藩王估计会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聪明,然后偷偷修复水车,自己偷偷开始借助水车增加粮产。 可许清宵也不慌啊,水车最重要的几种材料,现在都是皇家材质了,你用差一点的材质也行,但设计图和制作方法你没有啊。 请个工匠来没问题,可只要你请了工匠,就一定能会有人得知,只要有人知道了,就逃不过大魏的法眼。 不然,阉党的作用是什么?不就是用来监视这些权贵们的? 这就是许清宵的想法。 很快,许清宵在白纸上开始落笔。 这几天都是忙着提升武道品境没办法,现在许清宵得制定一下自己未来的计划了。 要是再不制定计划,就有点像无头苍蝇。 【第一:水车之事月底之前必须要落实,尽快获得民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突破境界】 【第二:着重大魏农业发展,寻找特殊食物或稻种】 【第三:镇压魔种,同时尽快了解异术根源】 【杂事:大魏文宫,怀宁王,白衣门】 许清宵如写大纲一般将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写下来,这是他的习惯,每当发生一件大事,或者是说自己得到了不同的变化时。 他都会写一份未来规划,是不是会进行变动,进行调整,第一件事情是当务之急,第二件事情,第三件事,然后便是一些杂事。 水车工程不能再拖了,月底之间就要落实清楚,然后再着手发展大魏农业,说白了就是砸钱,现在商人们把银子送来了,就应该要花钱。 有钱不花王八蛋,而且对于大魏来说,花钱是一件好事。 第三件事情则是镇压体内的魔种,时间差不多了,许清宵打算如之前那般,将魔种引出,而后以文宫以自身才气镇压,如此一来还可以提升一些实力,何乐而不为?毕竟自己迟早要离开大魏京都,去外面的世界逛一逛啊。 许清宵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老老实实提升自己的实力,儒道也好,武道也罢,反正儒道不成圣人许清宵不离开大魏京都。 至于武道,怎么说也要来个四品吧?这不是很符合内圣外王吗。 儒道圣人,武道王者,一个三品一个四品,美的很啊。 想想看,自己离开大魏,无数妖魔虎视眈眈,但是呢,他们又忌惮自己圣人之境,所以派出一些特殊的妖魔,或者是一些被他们培训的杀手。 以为自己是战五渣,可下一刻,自己突然出手,王者之力爆发,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以圣人之力,请圣株连一族。 这爽不爽? 不管别人爽不爽,反正许清宵自己是爽了。 所以第三件事情是关于异术,其实如若不是因为水车工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异术之事,许清宵会排在第一。 原因无他。 瞒住天下人,也瞒不住自己。 女帝知道或不知道能如何? 大魏文宫知道或不知道又能如何? 瞒住了他们能怎么样?瞒住了天下人,却瞒不住自己啊。 异术之祸极其棘手,从自己修炼异术到现在,短短不过半年,提升到了七品,而异术魔种也提升到了七品,甚至马上就要蜕变六品。 这个修炼速度,实实在在有些离谱和古怪,许清宵也想不明白,自己体内的魔种,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凭什么这么强? 许清宵搞不明白,但许清宵明白的是,如果这个异术再不根除的话,对自己的麻烦很大。 “眼下我已成为大儒,却还是不能完全根除这些异术魔种,难不成需要成圣,才能根除?” 许清宵心中自言自语,如今自己乃是绝世大儒,可以压制魔种,这一点许清宵感觉的出来,但想要根除却很难。 所以许清宵莫名觉得,想要根除魔种,估计要踏入圣境吧。 说来说去,还是对异术完全不懂啊。 而且这类书籍也是禁书。 全天下关于异术的书籍都是禁书,大魏藏经阁倒是有一本‘异术的解决法门’,一开始许清宵的确很激动,可后来听藏经阁太监说,这种书籍很多地方都有,是用来蒙骗一些傻子上当的。 基本上谁看这种书,十有八九修炼了异术,或者是说知道谁修炼了异术,反正跟异术沾边。 每年靠这本书都能抓几个罪犯。 所以许清宵就不敢找类似的书了,想想也是,天下人禁止修炼异术,世人只知道异术有多可怕以及有什么效果,却还真不知道其他具体信息。 这种东西是禁书中的禁书啊。 很烦,如果能认识几个修炼过异术的人就好了,最起码可以互相沟通沟通,大家一起想办法,也免得自己一个人受苦。 念头出现,许清宵不由心中苦笑,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修炼异术的人,一个比一个稳健谨慎,这是诛九族的事情。 而且每个人都不敢说出去,就好比现在有个人跟自己说,他修炼了异术,问自己有没有修炼,要不要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 许清宵肯定不愿意搭理啊。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请问我许某凭什么相信你? 万一你诈我呢?那我岂不是凉了。 所以想要凑在一起大家一同解决办法是不可能的,还是得自己摸索摸索吧。 也就在许清宵准备处理其他事情时,李守明的声音在外响起了。 “老师,您快出来,出事了,师伯出事了。” 随着李守明的声音响起,许清宵顿时起身了。 “我师兄出事了?” “怎么回事?” 许清宵快步走出,眼神中有些好奇。 “老师,您出去看看。” 李守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显得无奈。 许清宵没有多说,直接走了出去。 很快,学堂当中,许清宵总算是明白是出什么事了。 只见学堂之中,路子英与陈星河两人互相凝视,他们负手而立,眼神当中皆是清傲之色,站在那里,谁都不说话,就是互相看着。 显得一场古怪,以致于其他学生们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们不懂,可许清宵瞬间就明白了啊。 这不就是两大傲王相遇,怪不得说出事了。 陈星河的性格,许清宵知道,非常傲气,别看自己没什么本事,但不妨碍自己傲。 路子英的性格,许清宵不熟,但通过今日的碰面,许清宵还是感觉的出来,这个路子英也非常傲。 不弱于自己师兄,唯独的就是,自己师兄有点拉胯,而路子英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这波啊,这波是两大逼王争锋相对。 而随着许清宵的出现,终于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了。 “阁下是?” 陈星河询问道。 “路某,太上仙宗真传弟子,仙道资质第一人,路子英。” 路子英傲然无比道。 而陈星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在下陈星河,秋山县儒道第一人,大魏新朝府试排名二十九,我师弟许清宵。” 陈星河缓缓介绍着自己,前面都还好说,最后一句话就有点.......莫名傲气了。 一下子把逼格给提升上去了。 “许清宵是你师弟?” 路子英略有些好奇,但下一刻,他看到了许清宵。 顺着路子英的目光,陈星河也不由看了过去,发现自己师弟来了后,陈星河神色变得更加傲然了。 虽然他不知道路子英是谁,可这家伙一来,就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一种.......宿敌的感觉。 故此他看着路子英,而路子英也看着他,如若不是因为守仁学堂是自己师弟的主场,他可能不会先开口说话。 “师兄!” “路兄。” 许清宵朝着陈星河一拜,这是师弟礼拜自己师兄,而对路子英许清宵微微拱手,朋友之间的客气。 “恩。” 陈星河点了点头,同时心中还是颇为感动,毕竟自己师弟在外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啊,好师弟啊。 至于路子英倒没说回答什么,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许兄,我已忙完,特意过来传你仙法。” 路子英很有逼格,说话也是逼气十足,传授仙法都来了。 许清宵一听,心中不由有些无奈,这年头为什么都这么爱装哔了。 “有劳路兄了,恰好也可以与路兄交谈一下儒道,互相进步。” 许清宵也不是斤斤计较,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自己又不是真的要修练仙法,纯粹就是感兴趣罢了。 如果不是为了农业生产,许清宵甚至都不会去研究此物。 “恩。” 路子英见许清宵这般,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而陈星河不由好奇了。 “师弟,你怎么好端端去学仙术啊,这东西可不好学,虽然比不上儒道,但你现在正是最巅峰之时,如若分心去修炼仙术,只怕会影响你啊。” 陈星河有些关心道。 但这话一说,路子英有些不愉了。 “阁下所言有些偏见了,仙道为何不如儒道?自古以来,有仙道者成儒,可从未有儒道者成仙啊。” 路子英的确不太开心,我还没鄙视你们儒道,你们儒道先鄙视我们仙道? 这话一说,陈星河不由皱眉了。 “可自古以来,圣人超越一切,是任何一品都比不过的,这一点,难道阁下不知道吗?” 陈星河跟对方犟起来了。 一看这情况,许清宵连忙打圆场了。 “师兄,路兄,无论是仙道还是儒道,都与众不同,各有千秋,我等还是不要争这种无用之事。” “来来来,一同入内。” 许清宵不愿得罪路子英,也不可能损了自己师兄的面子,只能出来打圆场了。 随着许清宵这样开口,两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随着许清宵一同入内。 至于其他弟子们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也在偷偷窃窃私语,似乎也听说过路子英的来头。 房内。 许清宵为两人煮茶,陈星河与路子英对视而坐。 房内很安静,莫名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极其怪异。 也就在此时,路子英看到桌上的测灵符,不由开口道。 “许兄,你还没有测试自己的资质吗?” 路子英问道。 “哦,回来时有公务要处理,所以暂时没有测试,路兄正好在此,许某就当着路兄面测试一下吧。” 许清宵开始在研究这个测灵符,所以没有测试自己的资质。 正好路子英也在这里,测试完了之后,可以让路子英看看。 “好。” 路子英给予回答,而陈星河则显得有些好奇。 而路子英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一般来说,滴血测灵方法最直接,效果也是最明显的。” “当血液接触测灵符后,会产生五种颜色,白,赤,蓝,紫,金,资质越好,颜色越深。” “当然还有一种颜色极其特殊,彩色资质,分三彩五彩还有传闻当中的九彩。” “九彩为仙人之资,路某运气好,是九彩之色,许兄之资想来应该是金色左右。” “只要有蓝色资质,就适合修仙,蓝色之下,就不行了。” 路子英为许清宵解释,同时不忘夸赞自己一番。 让一旁的陈星河莫名有些不爽,测试个资质,还搞这么名堂,花里胡哨的。 只是这话心里说说,明面上他不说,免得让路子英以为自己酸了。 而许清宵再听完路子英这番话后,倒也没说什么。 直接拿着测灵符,食指逼出一滴鲜血,落在了测灵符上面。 不过许清宵的鲜血,略带金色,有些不一般。 当下,陈星河与路子英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这张测灵符,想要看看许清宵的资质如何。 只是当血液落在测灵符时,刹那间就如同一团火焰一般,整张测灵符瞬间燃烧干净,化作云烟。 刹那间,众人沉默了。 许清宵也愣住了。 哈? 这是什么意思? 测灵符自毁? 许清宵有点不明白了。 他目光好奇地看向路子英,而后者也有些愣了。 这什么鬼啊? 路子英修仙这么多年,愣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测灵符失效他也见过,可自毁是什么意思? “路兄,这?” 许清宵好奇问道。 “可能是这张测灵符有问题,许兄再试试这张。” 路子英取出第二张测灵符,他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啊,只能如此回答。 “好。” 许清宵也不废话,再次测试。 又是一滴金色的血液,当血液没入测灵符后,一模一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测灵符自毁了。 “这不可能。” “从来没有听说过测灵符自毁的事情。” “许兄,再试试看。” 路子英这回真的淡定不了了,这种情况前所未有,甚至书中也没有记载过。 所以他拿出第三张。 但结果依旧如之前一般,第三张测灵符又自毁了。 “再来!” “还来!” “许兄,继续。” “快。” “来!” “许兄,最后一次。” “许兄,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许兄.......” 随着一次次测灵符的自毁,路子英整个人都懵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不合理啊? 哪里有过这样的事情啊?前所未闻啊。 一张张测灵符被他拿出,到最后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了。 “还来?我师弟的血都快流干了。” “阁下未免有些古怪吧?” 陈星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张张测灵符自毁,许清宵一滴滴血被逼出,几滴血也就算了,这他娘多少滴血了? 还来?再来许清宵真的要出事了,这可是未来新圣啊,容不得一点闪失。 “师兄,无妨,区区一点点血而已,路兄,来吧。” 许清宵到不在乎这点血,他完全可以自我造血,而且他也很好奇是怎么回事,怎么测灵符一直自毁啊。 “好。” “请阁下放心,路某绝无其他异心。” 路子英点了点头,同时告知陈星河自己没有歪心思。 随后,又是新一轮的测试。 一刻钟后。 路子英所有的测灵符都没了,一百张测灵符,全部用光了。 房间内,三人无比安静地愣在原位,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怪!怪!怪!” “太古怪了,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啊。” “哪怕是最差的资质,也不至于说让测灵符自毁。” “我要去问问我师父。” “不对,师父已经不在京都了,怎么办呢?” 路子英喃喃自语道,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为什么一张普普通通的测灵符,测试这么多遍都没用? 这许清宵到底是什么人啊? 难不成资质极低? 有这个可能。 为什么不是资质极高?这可能吗?资质极高不就是自己,九彩吗? 而且极高为什么测灵符自毁?这也不合理啊。 所以路子英不由自主地认为许清宵资质很差。 差到离谱。 想到这里,路子英开口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许兄不适合修仙。” 他没有说的特别难听,还是比较委婉。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到不生气,反倒是陈星河极其不悦了。 “为何不能说我师弟极其适合修仙,测灵符测不出我师弟的资质呢?” 陈星河有点不爽了? 虽然说他不希望自己师弟去修炼仙道,分心分神,得力不讨好,但也不允许任何说他师弟。 此话一说,路子英微微皱眉了。 但想了想自己的确有些偏见,故此叹了口气道。 “是路某说话有些偏激了,还望许兄莫要放在心上。” 路子英如此说道。 “无妨,小事一件。” “师兄,师弟儒道资质不错,仙道资质差也很正常,其实这个没必要争什么。” 许清宵出声,他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原因无他,自己儒道这么牛了,怎么可能仙道还强? 再者了,自己的武道资质也差的不行,自然而然仙道差很正常啊,十分合情合理啊。 这世间上哪里会有全能啊。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是某人的测灵符有问题。” 陈星河开口,自己师弟性格谦虚委婉是好事,但也不能任人拿捏啊。 该说得说。 只是这话一说,路子英实实在在有些不悦了,但想了想陈星河说的也没错。 最终他一咬牙道。 “这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出来,许兄适不适合修仙。” 路子英出声,道出第二个测试办法。 “哦?还有什么办法?” 许清宵好奇问道。 “不会又是滴血吧?” 陈星河也跟着开口。 “不。”路子英摇了摇头,而后起身拿起纸和笔,在纸笔上快速落字。 大约半刻钟后,路子英将纸张拿起,递给许清宵道。 “这是太上仙宗无上引气法门,与其各种测试,不如直接尝试修练。” 路子英说出第二个办法。 但这个办法,您还别说,还真是有用。 实践是鉴定真理的唯一方法。 许清宵没有接过这篇法门,而是看向路子英道。 “这种门派心法,按理说不应该拿出来吧?” 许清宵虽然不懂仙道的规矩,但也看过一些小说啊,知道修仙门派对心法极其看重,若是外泄可能会惹来一些麻烦。 “有这种规矩,但路某乃是真传弟子,再加上许兄也是儒道大儒,再加上这只是基础的引气之法。” “所以不会出问题。” 路子英解释清楚。 他身为真传弟子,拿出基础心法没什么问题,许清宵又是儒道大儒,更不会出什么问题。 三者合一,这种规矩也就无所谓了。 “行,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路兄了。” 许清宵感谢道。 而路子英摇了摇头:“不用感谢,主要是测灵符出了问题,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实践一下最好。” “不过有几件事,我还是要说一下,许兄你好好听下。” 路子英开口,他并不是因为要帮助许清宵,而是怕陈星河对他产生什么误会。 自己乃是堂堂仙道第一天才,要是被这种人误解了,岂不是丢人现眼? “请路兄说。” 许清宵洗耳恭听道。 “第一,修炼仙法,不可强行,如若遇到阻碍,千万不可强行修行,否则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损。” “第二,修炼仙法,不可强行顿悟,需要慢慢领悟,领悟出来了,便可以尝试修行,若是领悟不出来,千万不要尝试,否则问题更大。” “第三,修仙者讲究缘法,若无缘,不可强行,若有缘,修行通畅。” 路子英认真说道,指出这三个问题。 此话一说,许清宵认真思索,而陈星河琢磨一番,不由开口道。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有资质就行,没资质就不行。” 陈星河皱眉说道。 “对啊,修仙就是这样啊,有资质一日千里,没资质,千日一里。” 路子英傲然道。 许清宵苦笑一声,他也不想参与两人的拌嘴了。 而是将目光看向这修仙之法上。 路子英的字不算好看,但还算是比较工整,许清宵认真看去,逐字而阅。 大约过了一会,许清宵陷入了沉思。 这是引气法门。 仙道第一阶段名为‘引气’ 引天地灵气入体,蕴养肉身。 与武者第一境界一样,都是夯实肉身。 肉身是一切的根本。 一篇修行之法,洋洋洒洒数千字,许清宵不到半刻钟便看完了,而且也瞬间理解。 当然许清宵并没有觉得自己资质不错,毕竟自己身为儒道大儒,怎可能看不懂这个东西。 “路兄,我看完了。” 许清宵将法门交给后者,微微笑道。 “就看完了?” “许兄,不再看看?” 路子英有些惊讶了,这才半刻钟许清宵就看完了? “不用了,已经看懂了,多谢路兄。” 许清宵笑道,他真的看懂了。 可此话一说,路子英不由皱眉开口。 “许兄,路某知晓许兄乃绝世大儒,可仙道绝不能胡来,需认真观看,而且要理解清楚。” “许兄,你看了一眼没用的,需要认认真真理解啊。” 路子英劝说道,不是别的,他将心法给许清宵看没有任何问题,可如若许清宵起了轻蔑之心。 那就麻烦了。 真要修练修出事,一位大儒被自己坑害,只怕大魏女帝绝对不会饶了自己,自己师父也不会饶了自己啊。 “真看懂了,路兄,我真没骗你。” 许清宵是真看懂了啊,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儒,不可能连这个都看不懂吧? 你说我修练资质差,我能接受,可你说我阅读理解差,我还真不能接受啊。 再说了,看了这么多年小说,懂得都懂啊。 不就是引气入体罢了。 听到许清宵这样说,路子英还是有些不放心啊,可就在此时,陈星河有些不乐意了。 他直接拿起这篇法门,微微一扫,大约看了一小会后,不由放了下来。 “这还看不懂?路兄,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师弟了?” “我一个未入品的儒者都看懂了,我师弟绝世大儒还看不明白?” 陈星河开口,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他这话是带着一点吹嘘,因为他没看懂,不过却将法门全部记在脑海当中了。 毕竟过目不忘还是能做到的。 “行了,路兄,先喝口茶吧。” 许清宵开口,让路兄先喝口茶,莫要纠结这个东西。 路子英看许清宵这般,不由叹了口气,他想说什么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喝了口茶后,许清宵开口了。 “路兄,许某现在去试一试修仙之法,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也就算了。” 许清宵开口,修不修仙都无所谓,试一试嘛,当新的尝试,不行就算了。 主要谈论的事情,还是关于符道的事情。 “许兄,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这么急,你要不要再看看?” 路子英还是希望许清宵再仔细看看啊。 大哥,半刻钟的时间,你就看懂了? 你要不要这么敷衍啊? 这是修仙啊。 “路兄,许某是大儒。” 许清宵有些郁闷了,只能申明一句,自己是大儒。 后者沉默。 毕竟许清宵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许兄,那你尝试修行一下吧,不够一定要记住,如若不行,万不可强行。” “引气过程,正常来说需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许兄先不急着引气入体,尝试感气就好,感应灵气,就算不错了。” “当然,感气也需要一定时间,快则一天,慢则一月。” “路某一般,一天内感气,三天内引气。” 路子英如此说道,既然许清宵强行要修练,那他也没有办法了,同时他也不忘自己吹嘘了自己一番。 三天引气,当初震惊宗门多少? 虽然不说是有史以来最快引气的,但也可名列前茅,当代无敌手。 “明白了,多谢路兄。” 许清宵朝着路子英微微一拜,不管如何,对方指点自己仙道,还是要礼敬一下。 “算了,我还是在一旁护法吧,也免得许兄出什么差错。” 见许清宵如此谦虚客气,路子英对许清宵逐渐有了一些好感,所以主动提出,为许清宵护法。 “甚好,多谢路兄。” 许清宵点了点头,有一位仙道天骄为自己护法的确不错,万一真出了什么差池,对方也能立刻出手。 多一份保障嘛。 “行,许兄请。” 路子英起身,给许清宵让路。 “恩。” 许清宵起身,朝着房门外走去。 他一路来到内院,比较安静,学生们都在外院学习。 此时。 许清宵沐浴阳光,盘腿而坐,开始修仙了。 对于修仙,许清宵只是想要尝试尝试,多多了解肯定是有好处的。 随着阳光洒落。 许清宵闭紧双眼,开始修行了。 太上引气法。 乃是仙道十品‘引气’境的基础法门。 一共有三个变化。 ‘感气’、‘引气’‘纳气’ 感应灵气。 引入灵气。 纳入灵气。 当下,许清宵尝试性的运转法门诀窍,开始一点一点修行了。 至于不远处的路子英,则取出一张法符,快速在上面落字。 测灵符自毁的事情,前所未闻,这件事情必须要告诉自己的师父。 他不相信测灵符有问题,而是觉得许清宵有问题。 可至于是什么问题,他不知晓。 看看自己师父会不会知道。 下一刻。 法符消失,化作一道光芒。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了。 看着许清宵,路子英有些无奈,他不是瞧不起许清宵,而是他太懂修仙了。 不到半刻钟看完太上引气法,这能理解吗? 当真是有些......不尊仙道啊。 哎,师父还让我多向他学习? 这般急躁,注定修不了仙的。 路子英如此想到。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足足三刻钟的时间。 许清宵逐渐进入状态。 也就在这一瞬间,许清宵感应到了......一股气。 不,准确点来说,不是一股气,而是游离在天地之间的无数道气。 “这就是灵气吗?” 许清宵有些惊讶,武道修炼是肉身,吸收的是日月精华。 而这灵气有些玄奥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尝试引气入体。 当灵气入体后,许清宵也有些紧张了。 因为根据法门所说,引气入体最难的不是说无法引导,而是灵气进入身体之后,需要走一个小周天,而在运转小周天之时。 随时会自动溃散。 所以许清宵有些紧张了。 又是三刻钟后。 终于灵气在体内走完一周天了。 引气完成。 下一刻,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纳气养身。 让灵气自动溃散,从而蔓延至自己浑身上下。 这样就算是完成一次基础的修炼了。 只要完成一次,往后吸收灵气,就会自动运转,完成十品入门。 轰! 随着灵气溃散,一道轻微的轰鸣声响起,下一刻,这一道灵气化作数百缕,蔓延身体百骸。 舒爽无比。 而且许清宵顿时感觉,自己的肉身也变强了一丝丝,虽然只是一丝丝,但有明显的增长。 好家伙,修仙还可以辅佐武道? 许清宵有些惊讶。 而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也顺势完成了入品。 前前后后.......刚好一个时辰。 只是许清宵体内的民意和圣意,阻挡了他人窥视。 路子英根本看不穿。 他眼中依旧充满着担忧。 唰。 下一刻。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看着许清宵睁开眼睛,路子英松了口气,他下意识认为许清宵这是遇到阻碍,所以停止修行了。 可就在他准备出声安慰一句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路兄。” “我.......入品了。” ----- ----- ----- 我擦,我擦,我擦,七月真的懵了,今天老婆非要拉着我出去看喷泉,我想了想结完婚没有陪过老婆,所以就去了。 结果晚上八点一过,就有人@七月,说黄金盟来了,还有一大堆白银盟和盟主。 我傻眼了。 好家伙,哭了,感谢千愁哥的打赏支持!感动!!!!!! 感谢其他所有盟主,我下一章会一一感谢,这一章先上传吧。 我自己打了一辆摩托车回家的,老婆目前跟她闺蜜正在吃夜宵,反正今天得挨骂了。 但今天的成绩,我相信七月能硬气一回。 然后再说一下。 10.1~10.4号。 晚上8点~12点之内,打赏累积超过10000起点币(一百块),加群,七月给大家返现一半,打赏一千块,返现五百块钱,立刻返现! 哭了!!!!!求月票!!!求一切!咱们已经月票第三了!!!!我不奢求第三,只要前五就满足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民心之剑显!震撼!六部尚书打起来了! “路兄,我入品了。”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看向路子英,如此说道。 “没有修炼成功没事,许兄你莫要灰心......” 路子英下意识开口,想要安慰一下许清宵, 可当他听完许清宵所言,整个人愣在原地了。 “什么?” “你入品了?” “许兄,我敬你是大儒没错,可你不能把我当傻子啊。” 路子英第一反应是不信,甚至觉得许清宵在糊弄自己。 “路兄,我当真入品了。” 许清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确入品了啊。 一瞬间,望着许清宵无比认真的模样。 路子英直接来到许清宵面前,伸出手直接抓住许清宵的肩膀,而后一股灵气没入许清宵体内。 下一刻,路子英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在检查许清宵体内的灵气,果然随着他灵气入体,顿时之间,路子英察觉到了许清宵体内的灵气。 不算很雄厚,但的确是有灵气。 “这不可能!” 路子英开口,他抬起手,而后再伸手触碰许清宵,反复检查三遍。 最终确定,许清宵体内的确有灵气存在。 这是入品的象征。 体内有灵气,就算是入品了。 这!这!这! 这太离谱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清宵前前后后多长时间?算死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入品?要不要这么夸张?这还是人吗?他身为仙道第一天才,当初入品也花费了三天时间。 没有人会比他更快,古今往来有,但也就是那几位,而且是真是假都要打上一个疑问句,毕竟人死了,只存在于典籍当中。 可就算是这些典籍中的人,也不存在一个时辰入品啊。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 这! 这绝对不可能。 路子英咽了口唾沫。 而许清宵的声音不由响起。 “路兄,我这应该算是入品了吧?” 许清宵问道。 “算!” 路子英没有去欺骗许清宵,是入品就是入品,无非是他现在根本就无法接受许清宵入品的事情。 “那看来仙道也就这样吧,还以为多难,师弟一个时辰入品。” “方才某人可是说,自己三天完成入品,是仙道第一,看来这个仙道第一资质,应该要让给我师弟了。” 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他一看这情况,肯定要跑出来说话啊。 毕竟这个路子英从头到尾一直表现的极其优越,动不动就是说自己是仙道第一,现在好了,被自己师弟打脸,这感觉真爽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 路子英已经不在乎陈星河的嘲讽,而是皱着眉头思索。 一个时辰入品,这太离谱了,古今往来那里有这种人啊。 许清宵就算天赋再高,也不存在一个时辰入品。 路子英皱着眉头,他整个人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仙道第一人,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一个时辰入品,虽然说只是入品,可这速度也太快了。 看着路子英怀疑人生的目光,许清宵不由开口道。 “路兄,感觉应该是儒道的原因,我已是儒道大儒,或许有所加持,才会如此快速突破,而且许某也修炼武道。” 许清宵开口,他自己做出一个解释。 只是这个解释也有不对的地方,因为当初朝歌说过,每一个体系之间都会互相压制,你修炼仙道,再去修炼武道,相互压制。 按理说自己修炼仙道,不应该这么快吧? “有这个可能。” 听到许清宵的解释,路子英点了点头,这是有可能的。 但陈星河不开心了。 “师弟,你这就谦虚了,哪里有这个哪个的,你一个时辰能入品,就证明你适合仙道,当然最适合的还是儒道。” “这样,要是路兄不服的话,大可拿出九品修炼之法出来。” “一个时辰入品,踏入九品,最多一天吧,路兄,敢问你入九品花费了多长时间?” 陈星河继续说道。 听到此话,路子英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陈星河这个提议不错。 只是许清宵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拿出入品心法,已经可以了,再拿的话,只怕真有问题。” 许清宵拒绝了,人家宗门的心法,自己学了开头已经差不多了。 如果还继续学的话,那岂不是白嫖功法? 仙宗对心法这种东西,还是极其在乎的,相当于自我传承,怎么可能给别人? 只是路子英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是不行,九品的心法,不算太难,不过许兄,你先稳固一下灵气,待你体内有数百道灵气后,我可以将九品心法给许兄看看,” “但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七天左右,倒不是资质问题,而是灵气积累,就如同武道增加气血一般。” 路子英回答道,九品心法他还是可以拿出来的,但超过九品就不行。 此话一说,许清宵苦笑一声道:“不用,不用,路兄拿出入品法,已经足够了。” 许清宵拒绝了,他又不是真的要修炼仙道,何必惹这个麻烦。 “不!” “许兄,你一定要试一试,入品测试不出来什么,但九品一定能测试出来一些结果的,你试一试。” “否则的话,以后路某真不敢再自称仙道第一人了。” 路子英很焦急地开口,他真的很急。 原本自己乃是仙道第一人,不仅仅是实力年轻一代第一人,主要是修炼速度也是仙道第一人。 可现在许清宵一个时辰就入品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入品可能测试不出来什么结果,但九品一定可以测试出来。 只是需要等待七天罢了。 “那......行吧。” 许清宵想了想,既然对方执意如此,那他也无所谓,刚好自己也可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儒道的原因,还是说自己真的适合修仙。 不过许清宵没有直接用民意转换为灵气,打算慢慢稳固修为再说。 也不急于一时。 但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了。 “路兄,你还没说你九品用了多长时间呢?” 陈星河追问道。 “十五天,我聚气花费了七天时间,十五天突破的。” 路子英回答道。 他没有撒谎。 “行,师弟,争取八天内突破。” 陈星河与许清宵开口道。 “不,不可能的,八天内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十品是引气,而九品不一样,仙道九品是练气境,需要炼化灵气,凝聚灵脉。” “而且不能只凝聚一条灵脉,真正的天才,是凝聚三条甚至更多。” 路子英开口,但这话他有些掺水了。 因为一般来说都是凝聚一条灵脉,哪里有凝聚多条灵脉的道理,反正他没有,而且这种东西只是一个理论。 主要是路子英害怕许清宵回头真的十天就凝脉成功了,那自己岂不是丢人现眼。 所以瞎扯一顿再说。 许清宵点了点头,有些若有所思,这跟自己武道一样嘛。 不过,就在此时,李守明的身影出现了。 “老师,张掌柜来了,说要找您有要事。” 随着李守明的出现,许清宵当下看向路子英道。 “路兄,许某还有要事再身,就先过去了,师兄,您陪一陪路兄吧。” “如若路兄不嫌弃,就在学堂住下来吧。” 许清宵如此说道,邀请对方先住下来。 “恩,好。” 路子英本来是想要拒绝,可想到还要看看许清宵修炼速度,所以答应下来了。 至于陈星河点了点头,让许清宵忙去,自己来照顾路子英。 当下。 许清宵告退离开。 往学堂外院走去。 跟着李守明来到外院,张如会便在不远处等待着自己。 “见过许儒。” 有外人在,张如会表现的还是十分尊重。 “张兄,请!” 许清宵不废话,邀请对方入内。 “好。” 张如会不多想,跟随着许清宵进入房中。 待两人进入房中,张如会便直接开口。 “贤弟,你让愚兄办的事情,愚兄办好了,已经将京都所有书店全部买下来,并且一些主要大府的书店也买下来了。” “包括印刷之物,等等都已经解决。” “接下来怎么说?” 张如会开口。 前些日子,许清宵让他办这件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但十分清楚,许清宵聪慧过人,绝对有他的用处。 “好!” “兄长,此事您算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许清宵听到这个回答,显得十分满意。 “区区小事而已,不过贤弟,愚兄极其疑惑,你收购书店作甚?这些书店其实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生意,只能说养家糊口没问题。” “想要赚取银子,估计很难啊。” 张如会不觉得这算帮忙,只是很好奇许清宵为什么要收购书店。 很古怪。 听到这话,许清宵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缓缓开口道。 “兄长不知,愚弟打算搞报社。”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计划。 是的,就是报社! 这就是许清宵的民心之剑。 也是许清宵目前最在乎的事情,几乎没有之一。 这一把剑,若是铸造好了,就是他许某人铲除敌人的神剑。 可此话一说,张如会蒙了。 “报社?” “何为报社?” “贤弟,恕愚兄笨拙,实在是不明这报社是何意啊?” 张如会实实在在有点蒙,他还真没听说过报社,这玩意有什么用? 许清宵拿出一张白纸,认真为张如会解释道。 毕竟这家报社,必须要让张如会来处理,自己不可能来管一家报社,只能说前期自己多帮帮忙,中期后期就不行了。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要依靠张如会来。 “兄长你看。” “所谓报社,就是发放报纸的东西。” “什么叫做报纸,报纸你可以理解为是一张比这个大两倍的纸,然后划分几个不同的区域,比如说这左上角,就是国家大事。” “哪里哪里有灾情,哪里哪里发生了好事。” “左下角则是那个那个贪官被抄家,那个那个官员为民做事。” “右上角则是地方新闻,比如说咱们现在是在京都,那么京都昨天发生了什么趣闻,右下角呢可以写一些招聘广告,谁家需要雇人,谁家货物很不错。” “都可以出现在这张白纸上,紧接着印刷成几万份,几十万份,贩卖出去。” 许清宵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报纸。 可此话一说,张如会顿时就震惊了。 他看着许清宵手中的白纸,身为大商人,他脑子转的极快,一瞬间就知道这有什么用了。 这是调动民意啊。 比如说某个官员,你写他做了一件事情,但你觉得这个官员做的事情并不好,所以你随便加几句话,稍微理中客一下,把自己的观点加个一两句。 不明真相的百姓,就会瞬间被你带偏。 毕竟大部分百姓还是不知道全貌,只能通过其他方式得知消息。 就好像许清宵为什么在大魏如此受欢迎?无非就是因为大家都说许清宵好。 可真正接触过许清宵的人有几个? 百姓都是盲目跟风的。 并且张如会不仅仅只是看到这一点,而是看到两点。 利润! 大魏百姓,不,甚至说天下百姓的娱乐方式有哪些? 吃饭喝酒勾栏听曲。 无非就是这四件事情。 但这四件事情有两件事情是做什么?吃饭喝酒为的不就是吹牛? 比如说,哪里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可架不住会吹啊。 随便找个酒楼,就能看到一群人在吹牛逼,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原本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 但说的人永远就是那几个人,听的人最多,大家点一壶酒,或者是自带点花生米,坐在酒楼一听就是一天时间过去了。 听完以后再跟别人去吹。 说到底还是大家太无聊了,平日里想要得知一些事情,必须要去酒楼,或者是听别人说。 可若是这种东西出现,百姓们只怕要激动死啊。 买一份报纸,知晓天下事,然后再聚集一堆,开始各种闲谈了,你说你的理论,我说我的理论,打发时间。 简而言之,张如会看到了巨大的商机,甚至是无穷的商机啊。 “好!” “好!” “此物简直是.......简直是个聚宝盆啊。” 张如会激动的站起来了,他太激动了。 再看向许清宵,张如会真的很好奇,许清宵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啊。 为什么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这也太那个了吧。 恐怖! 恐怖! 简直是恐怖如斯也。 张如会很激动,他越想越激动,又能掌控百姓民意,又能赚取大量的银子,他根本无法言说。 可许清宵立刻拉住张如会道。 “兄长先不要激动,有几件事情要先问问兄长,商谈好了,才能实行这个计划。” “此等大计,愚弟不敢多说,至少能让兄长每年多赚个几千万两白银,而且至少可盈利百年,但有几件事情一定要好好详谈。” 看到张如会如此激动,许清宵是挺满意的。 最起码张如会知道这报纸的作用,如若张如会不以为然,那许清宵反而难受。 “对对对,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贤弟,你说,你说。” 张如会激动问道。 “第一,一张纸的成本是多少?包括印刷,人工,运输等等所有成本,纸张绝对不能太差,但也不用太好。” 许清宵认真问道。 赚不赚钱,不重要,许清宵目前要走的第一步,是打开市场。 哪怕前期亏本他都要做下去。 一旦报社做好了,那么整个大魏的舆论就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到时候什么狗屁藩王,什么阉党,什么异族,什么商人,统统都要被自己拿捏。 当然如果陛下发现这个东西特别好,想要占为己有怎么办? 怎么办?直接翻脸! 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许清宵给自己铸造的民心之剑。 如果陛下想要抢走,许清宵还真不会开玩笑,毕竟自己给自己打造的底牌,你要是拿走了,那自己玩什么? 当然理论上女帝会提,可自己拒绝了,女帝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毕竟自己是未来的新圣,不给大儒面子,难不成还不给新圣面子? 听到许清宵询问。 张如会思索一番,过了一会,给予了一个回答。 “一张不差不好的纸张,再加上人工等等,大约需要二十文左右。” 张如会给予回答。 “如果自己造纸呢?” 许清宵继续问道。 “自己造纸?成本估计还能压五文钱,最低十五文。” 张如会再次回答道。 十五? 许清宵眉头紧锁,这价格还是有点贵。 毕竟只是一张纸的成本啊。 不过也没办法,大魏的纸张价格的确如此。 “可否压到十文钱。” 许清宵问道。 可此话一说,张如会瞬间脸色变了。 压到十文钱? 大哥,这不是亏本吗? 一份就是亏五文,一千份就是五两银子,一万份就是五十两银子。 张如会仔细想想,大魏京都这么多人口,真要推广出去,一天销售十万份不是什么难事。 一天亏五百两银子。 能承受是能承受,但问题来了,张如会不傻,知道这种东西不可能只推广到大魏京都,许清宵让自己收购了不少大府的书店。 真要卖的话,再加上其他大府的运输成本,少说一天得亏五千两银子。 一个月十五万两银子的亏损,这就很夸张了。 但张如会还是沉稳,他看向许清宵道。 “贤弟,你的意思是说,先用低价来吸引百姓,让百姓先了解这报纸,等百姓们喜欢上此物以后,再涨价?” 张如会询问道。 “是这个意思,但又不是这个意思。” “价格回调是必然,只是近两年不可回调,需要等大魏富裕起来再回调。” “同时还要做好后手准备,增加报纸数量,不可能只是一张,要做到两张,三张,五张,甚至是十张,并且价格不能变化。。” “三张,五张,七张,直至十张,一张就是卖十文,甚至还要低。”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这个想法一说,张如会彻底绷不住了。 “一张亏五文,十张亏五十文,如果按照预算的话,一天兜售百万份不是一件难事。” “也就是说一天就要亏损五万两白银,一个月亏损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啊。” 张如会咽了口唾沫。 许清宵这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一年亏损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并且如果许清宵还想要扩张规模的话,哪一年可就不止一千五百万两了。 可能是三千万两,五千万两,甚至是一万万两,这谁顶得住啊? “兄长,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此物若是诞生,会不会成为大魏京都的热点?” 许清宵问道。 这是他第二个问题。 “会!说实话,如若有这种东西,我每日都会买上一份,打发打发时间。” “可能小半个时辰,我就能看完,而且还能知晓一些有用的东西。” 张如会如实回答。 真要出了这东西,绝对能成为大魏的热点,人人争抢购买。 “那就行了,既然兄长都会购买,就证明此物无论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有吸引力,当然对孩童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 “到时候必然会引来无数觊觎。” “尤其是各大商会,他们会在第一时间也开办报社,可如若我们的价格定在正常价格,保证不亏本的情况下,那他们一定会把价格拉低。” “一旦如此的话,虽然我们依旧会有自己的买家,可大部分的百姓,其实还是纠结钱财,谁便宜买谁家的。” “如此一来,我们不是失去了核心竞争力?” 许清宵说出这个道理。 实际上他还有一个顾忌没有说出来。 八大商会不算什么,他完全可以让礼部的人过来监督,说白了他们的报纸要审核,不好的地方,或者是不怎么样的地方,必须要进行修改。 搞一堆禁词,让你们慢慢改,而自己的报社就没关系了,只要不是太偏激的,都可以发出去。 这就是竞争优势。 许清宵真正担心的是谁? 是大魏文宫。 是朱圣一脉。 一旦报纸发行出去,引来大魏百姓哄抢,大魏文宫坐得住?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挤压自己。 打价格战?真当那群大儒没银子吗? 而且他们也有一个核心竞争力。 【传道受业】 某某大儒今天在上面写点自己的感言,某某大儒明天在上面写点自己的感言。 天下文人会不会疯狂? 大魏百姓会不会为了子孙后代买一份文宫报纸? 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很难竞争成功。 尤其是自己的价格还这么贵。 百姓们刚开始或许会捧个场,知道是自己搞出来的,可等新鲜劲过了,大家就会权衡利弊了。 这就好像辅导课一样,你看到杂志你很想买,可你又看到辅导书,你会毫不犹豫拿出钱来买。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后代子孙? 这个问题,才是许清宵真正不想面对的问题。 但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几乎不可能。 除非朱圣一脉都是傻子,不然的话,绝对会复刻自己的成果过去。 解决是解决不了,但许清宵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有五计,可以抢占七成左右的市场。 第一计,就是价格战,前期不怕亏本,甚至说亏的越多越好。 但就要看张如会扛得住扛不住了,若是张如会扛不住的话,自己只能另寻他人。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亏就亏一点,贤弟,愚兄还有一些家底,就算是家底全部亏光,愚兄也能想办法再弄到一些来。” 张如会明白这个道理后,随后便恶狠狠地咬牙道。 他看得出来,此物的价值,所以也不含糊。 大不了就亏的血本无归罢了。 再者,自己兄弟是许清宵,大魏户部侍郎,未来新圣,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当真亏到家底都没了。 许清宵会不管自己? 得到张如会的回答,许清宵很是满意。 “好!”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兄长再去做三件事情了。” “第一,找一批游手好闲的混子,让他们每天打听一些消息,把京城内的一些是是非非记下来。” “第二,找一些生意还行,但并不是特别好的店,邀请他们免费参加第一期宣传,把他们店铺的信息,写进报纸当中,一期一个月,不要太多,差不多三十家,一天一家,一定要找那种靠谱的店,不靠谱的一律不要。” “第三,请一批老书生来写稿,怎么写我这里会有样本,搞好之后,再派人送到愚弟学堂来,他们会进行校稿以及更正,确定无疑后,再送回去,子时之前做完这一切,子时之后开始印刷。” “务必要在卯时之前,将所有报纸送到各大书店。” “第一个月,免费发放,但限免一万份,而且必须要给识字之人,不识字的不给,剩下的按照二十文一份卖。” 许清宵开口,吩咐张如会三件事情。 第一个月免费一万份,剩下的按照二十文一份卖,这是前期,等竞争对手一出现,直接降价,让百姓感觉到实惠。 不然你不先按照高价卖,百姓没有占便宜的感觉啊。 “好!” 张如会一口答应,他明白许清宵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再者这三件事情不算太难,完全没问题。 “需要多长时间?” 许清宵继续问道。 “三天内,全部做好。” 张如会给予回答。 “好,越快越好。” “三天内做好这一切,七天后,我要第一版报纸发放至大魏京都。” 许清宵神色认真无比道。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那么就不能等。 他要速战速决。 掌握大魏舆论能力。 到时候朱圣一脉想要再来找自己麻烦,当日报纸就是某某大儒如何如何。 藩王想要造反?没问题,直接口诛笔伐,骂他祖宗十八代,然后打起仗来,管他输赢,先吹再说。 商人想要搞事?直接登报查封,钱充国库,还怕百姓不支持? 舆论的力量有多大?相信正常人都知道有多可怕。 都别说报纸了,有时候写一本小说都能害死人。 潘金莲武大郎,明明是正儿八经的贤良人家,尤其是武大郎,人家不仅仅不矮,而且还是县令,是读书人有文化。 就因为遇到一个小人,把他们夫妻的故事编造成一本书,结果流传千年。 以至于武大郎成了笑话,潘金莲成了什么懂的都懂。 这就是谣言和舆论的力量。 民心之剑就是此物。 锋芒无比。 但想要铸好这一把剑,难度也极大。 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别人,就是朱圣一脉。 所以许清宵觉得自己有必要还是得去一趟大魏文宫,找一找不属于朱圣一脉的大儒,请他们帮忙写点文章或者是写点劝言。 如此一来的话,就可以稍稍削弱一下朱圣一脉的核心竞争力了。 “贤弟,那愚兄先去处理这些事了。” 张如会开口,如此说道。 “好。” “兄长也莫急,稳着点最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让张如会也不用太急,还是得稳。 “贤弟放心。” 张如会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张如会离开了此地。 待张如会离开后。 许清宵也没有闲着。 大魏文报第一版,必须要由自己操刀。 首先是设计方面,两张宣纸大小,需要划分好每一个区域。 【国家大事】、【民间趣闻】、【地方新闻】、【京都广告】 目前是暂定这四个板块。 实际上许清宵还可以加入很多东西,譬如说娱乐方面,哪家花魁如何如何,哪家女子多美多美。 还有诗词板块,小说板块,图画板块等等不少板块。 只是这些东西,都是许清宵的杀招,现在一股脑全拿出来,岂不是让别人对着抄? 好东西要一点一点拿出来,不急于一时。 而且有一件事情,许清宵心里明白的清楚。 客户针对。 大魏百姓,京都的百姓还好说一点,可其他城市的百姓,正儿八经读书的有几个?而会识字的又有几个? 大魏至少有七成左右的文盲,这还是因为大魏出过圣人,所以读书人多。 否则的话,九成文盲都有可能。 毕竟读书有多贵?人人能上私塾?上了私塾难道后面不花钱? 读书人为什么叫做穷秀才?因为的确穷啊,基本上是一大家养一个读书人,就希望这个读书人能考取功名,回报家族。 可实际上九成九的读书人,都考不到功名,后面给别人打工,无非是工作体面一些,轻松一点,赚的银子比农耕要好。 所以许清宵的第一目标,是百姓! 而且还是不识字的百姓,你让这些百姓去关心国家大事?这是不可能的。 大部分百姓的思维还限制于,皇帝是用金锄头耕地还是银锄头耕地这个层面上。 所以你写国家大事他看都不看一眼,必须要投其所好。 当然这些事情,要一点一点来,先抢占识字百姓,再抢占不识字的。 甚至连女人的市场,许清宵都要抢占。 女人市场如何抢占?这还不容易,找几个有文采同时多情善感点,写几篇言情小说不就够了?再让一些有才华的女子,写诗上去。 女人最支持的是谁?还不是女人! 没事再搞点星座花样进去,当然这个星座花样肯定不是真的把星座拿出来,而是拿十二生肖。 想到这里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以后一些大魏女子见面之后第一句话就是。 “啊你是属牛的啊?属牛的女人,比较勤恳,乐于助人,跟这种人做朋友会很放心,姐妹,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我属什么的啊?我属羊的,我性格温顺,而且跟属牛的很般配,牛羊成群,咱们注定是好姐妹。”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笑了。 甚至! 许清宵不仅仅只是盯着百姓和文人。 仙人市场许清宵都抢占。 怎么抢占? 把凡人修仙传丢出去,许清宵就不信了,这帮修仙之人会不看? 估计一个看的比一个激动吧? 夜夜不能寐啊。 想到这个计划,许清宵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现在就等着文宫上钩,只要文宫一上钩,必然也会跟自己打价格战。 到时候自己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呀。 舒服啊。 当然,如果朱圣一脉不跟自己争,那就没事了,躲过了一劫。 一旦争,许清宵不让他们脱一层皮,他许清宵倒过来姓。 想到这里。 许清宵心思更加活跃了,开始设计第一版大魏文报。 国家大事的内容很简单,回头让六部给自己整理一份。 六部每天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把可以公开的事情,直接写进来,比如说陛下今天下达了什么指令,除非是陛下说了不允许说出去,不然的话第二天上报纸。 这样还省得陛下下圣旨。 民间趣事就让张如会找一些街溜子去搜集一些,他们信息广泛,当然故事进去全部都是用化名,毕竟不能直接写谁谁谁。 地方新闻就是大魏京都的一些变动。 最后的广告简单了,而且许清宵之所以敢拉这么低的价格,就是想要从这上面赚银子。 不说盈利,保证不亏就血赚,越到后面这大魏文报越是可怕。 等所有竞争对手都没了的时候,到时候想涨价还不简单吗? 当然也会根据大魏百姓的经济水平来调整。 也不可能说想涨价就涨价。 板块做好了,眼下就是一件事情了。 怎么制造一个爆炸话题? 第一版卖出去,必须要有一个巨大的吸引点。 一定得让大魏上上下下都感兴趣的东西。 眼下大魏风头最盛之人是自己。 所以得从自己身上入手。 可怎么入手? “深夜,女帝敲开了许清宵的门?” 不行不行,写这个女帝估计明天就要赐死自己。 这开不得玩笑。 “六部尚书和武官们打起来了,原因竟然是......” 不行不行,虚假的事情不能写,而且这样也会激起文武新一轮的争吵,没必要。 那写什么呢? 官员不能写。 自己也没什么故事啊。 还不能造谣。 有点烦。 第一版新闻肯定不能乱造谣,一定要有真实性啊。 许清宵头疼。 感觉不管自己写什么都不太好。 好家伙。 实在不行写一篇绝世诗词? 那也没意思啊。 百姓们又不懂这个。 脑阔疼脑阔疼。 许清宵喝了口茶。 正在沉思。 也就在此时。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是李守明。 “不好了!不好了!” “老师,老师,六部尚书打起来了。” “陈大人让您赶紧去一趟吏部。” “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联手把顾尚书揍了一顿。” 随着李守明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顿时站起来了。 “打起来了?” “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了?” 许清宵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堂堂六部尚书,哪一个不是位极人臣? 怎么可能会打起来? “老师,学生哪里知道啊,是吏部差人过来,让您赶紧去。” 李守明一脸无奈。 他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 “我现在过去。” 许清宵动身,倒不是急着过去劝架。 而是急着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啊。 这头版新闻不就来了吗? 【六部尚书大打出手,竟然是因为.......】 卧槽,许清宵感觉,拿这个当做头版头条,大魏京都想不沸腾都不行啊。 堂堂六部尚书大打出手。 这如何不让人产生联想? 这要不卖爆来,这大魏文报的计划,也就可以直接放弃了。 好家伙。 诸位大人。 先继续打,别停手。 等我来了再说。 许清宵火急火燎。 而守仁学堂的学生们却有些愣。 “师兄,老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是啊,怎么六部尚书打起来,老师很开心啊?” 众人有些懵。 而李守明摇了摇头道:“你们看错了,老师那不是开心,而是兴奋。” 李守明认真说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清宵会兴奋! 这有什么兴奋的地方吗? 万订感言!一个苦逼男人的感言! 呼! 现在是年 月号。 凌晨五点。 九月一号结婚。 九月五号忙完。 按理说结完婚度蜜月不算什么过分要求。 蜜月夸张点,蜜周不过分吧? 老婆那个时候想让我带她去环球影城。 我拒绝了!直接拒绝!为啥?因为得码字!当时成绩五千均订! 我哪里敢走开?我哪里敢去旅游?我哪里敢去蜜周!我连蜜日我都不敢。 媳妇没说什么了,也因为请不到假,所以没说什么。 可国庆节之前,媳妇一直说,让我带她去旅游,国庆有假。 我犹豫了很久! 真的,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因为国庆节我要码字! 国庆节我还要两万字更新! 国庆节我还要写书! 九月二十九号,我写了四万字! 一天内现码四万字! 七月不敢说手速无敌,但七月写了二十多个小时!写的七月背脊剧痛,写的腰酸,写的满头大汗,写的额头全是痘痘。 但七月从不抱怨哔哔,为啥?写的多七月赚得多啊。 累?谁踏马赚点钱不累?谁家钱大风刮来的? 所以七月只会求点打赏,有能力支持的老爷打赏一下,七月就满足了。 至于大部分读者,订阅了,七月就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九月三十号,我郑重跟老婆说,不可能去旅游,老老实实在家。 不仅仅是写书的事,而是上一卷写完,我要整理大纲,我要为下一个百万字设计。 可能这几天写不了多少,因为大纲没写好,强行写两万字就是糊弄老爷们。 我老婆生了一天气。 但最后再我软磨硬泡下,也不生气了,但要求国庆那天去看喷泉,她跟她闺蜜约好了。 我这个答应,八点半的喷泉,九点半结束。 可就在这个时候,起点众筹月票来了。 千愁哥黄金盟砸下来,我很激动,但这个有友情在里面,只是没想到千愁哥真砸了,哭死!谢谢千愁哥! 两个新的白银盟出现,我炸裂! 十多个盟主出现,我也炸裂! 再加上几十个打赏出现,直接泪奔。 我当场丢下老婆,打个摩托车跑路。 我本以为我老婆没生气,因为我当时太激动了。 可没想到的是,其实是有外人在,我老婆没发作。 就在晚上接老婆回来后,吵了一架。 很凶! 吵的我现在一个人坐在客厅,我这一段还是用手机码出来的。 因为键盘噼里啪啦敲的很响。 我媳妇没错,换我是女人,我也气。 结婚不去陪老婆? 国庆节不去陪老婆? 连一天的时间都拿不出来吗? 七月承认自己很自私,全心全意在作品里面。 当然文笔就这样,实力就这样,有读者拿我和某某比,我不想比,我直接说,比不过,比不了,我只写我自己的书。 我对不起自家媳妇,甚至我都没勇气进房跟她说,我明天陪你去玩。 做不到。 因为还要更新。 一章一万字! 一天两章! 甚至有时候还会拖到凌晨。 巨大的更新量,占用了我百分之九十的时间。 眼下七月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好好写这本书,写出成绩,二月份之前,争取三百万字左右。 这样明年我就能放松,一天一万字,有时间陪陪自己媳妇。 以上,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读者老爷们。 我认真了!也努力了!如果写的好写的多,老爷们订阅支持吧! 如果写的不好,写的不多,老爷们谅解一下吧。 拜谢! 然后再说一下,本书已经破一万均订了! 感谢每一位正版订阅的读者老爷们! 一千三百首订。 四十九天整。 一万均订! 谢谢大家! 再谢谢以下几个人。 【最单纯】,白银大盟!如果没有您,这本书绝对不存在!当时可能就会太监!谢谢您! 【黑色】,老大哥,感谢您不断打赏!非常感谢! 【淳先生】,盟主大哥,感谢!!!! 这是最早的几个盟主老哥们! 还有几个特殊的读者,本书的运营官纪律委员们!谢谢你们! 还有晨曦、白袍王者、以及一个书评都抢第一的第七感觉! 谢谢你们! 这几天月票榜杀的很激烈! 七月没胆子想前五的想法,神仙太多,保住前十吧! 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求求读者老爷们,给点月票吧!!!!!! 当你们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可能还在沙发上睡。 可怜可怜我吧! 打赏就算了吧,能支持就支持下七月,不能也无所谓~订阅最重要。 晚上八点打赏!!!!!!!一定要记住!!!!晚上八点啊!!! ---- 还有以下所有打赏的读者,前一百名! 书友20190318030543353【白银盟】 书友150525223622695【白银盟】 请叫我天宇哥盟主 偸睲的猫盟主 永夜天尘盟主 解放地市盟主 丨共清欢_盟主 百事和可乐盟主 zmarsaa盟主 一人一椅一壶茶盟主 冬至来了盟主 应老师盟主 层楼终究误了少年盟主 歌颂时光的无情掌门 泠泠泠掌门 今日过河堂主 虫虫爱打洞堂主 一两风堂主 灆铯芋镱堂主 初辛难捱 不爱评论 爱看书的大牛牛 青菜小鬼 酉阳卯月 鱿鱼麻辣吃 田田 贝贝贝勒爷 我是小毛哥哥 我说玛尔加尼斯我是不朽的 蕻革 雷霆嘎嘣 请叫我_萌萌 回丶转 金色闪电t 李白喜欢喝杜康 月下孤影笙 痞子w 星☆帅 ?枫少爺? 会锻炼的肥猫 zzllf 洋爱汪星人 夏炎夏颜 梵燚 平平淡淡才是王道 黑粉头子 一只小晨曦吖 井玖丶 李淳凤 陌·上邪 书痴 踉踉跄跄 摩洛哥十三爷 年华不染尘 justhold 三河龙哥 我儿小凯有大帝之资 倒刺 叶枫 pyhuang 陌影殇 吹吹牛逼更健康 风凉问月 還發小賣部 s烽火戏诸候s 又書荒啦 叶毁 丛林守卫者 绝望之风 孙孙孙楀澎 order月 书诱 北冥有鱼虾 西乡塘瓜皮 天然点灬青春 不会游泳的乌龟 墨子风格派 修改好昵称、左右开弓正、卍梦灬柳卍、冷夜的疯执、mg_山鬼 第一百五十八章:六部之争,大魏文报显,卖报了! 大魏吏部。 许清宵火急火燎地赶到吏部。 此时此刻,许清宵极其希望六部尚书们千万不要停手啊。 最起码得让自己看到,不然的话,怎么写头版头条。 终于,许清宵来到了吏部。 对于已经抵达七品的许清宵来说,吏部内部的叫骂声,许清宵还是能听见的。 不好!来晚了! 许清宵有点郁闷,他瞬间便察觉自己迟到了,因为没有打斗声,只有各种争执之声。 “等守仁来了,咱们找守仁评评理!” “行啊,那就等守仁来。” “谁怕谁,我就不信,守仁会帮你们几个老匹夫。” 几个尚书大人的声音响起,互相不服气互相。 而许清宵则不由有些苦笑,还是错过了。 走进吏部。 上上下下的官员纷纷向许清宵打招呼,同时让许清宵赶紧进去救场。 许清宵步伐很快,不多时便来到了内院当中。 直接入门而进。 房内,六部尚书左右各自坐着,吏部尚书陈正儒神色有些涨红,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至于户部尚书顾言,刑部尚书张靖,还有工部尚书李彦龙三人都略显得有些衣衫不整,估计刚刚打的还真不轻。 兵部尚书周严以及礼部尚书王新志两人还不错,没什么变化,唯独是见到自己后,稍稍点了点头。 “下官许清宵,见过诸位大人。” 许清宵朝着众人一拜,显得十分客气。 只是李彦龙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了。 “守仁,别给老夫整这么多虚的,现在问你一件事,你扪心自问。” “工部需不需要发展?要不要给钱?” 李彦龙直接出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事情。 此话一说,顾言的声音马上响起了。 “什么发展不发展?你在这里说什么鬼话?之前难道没有给你们工部拨款吗?” “你这个老匹夫,恨不得把户部的银两全部吃掉?你才开心?” 顾言立刻出声,怒怼回去。 “顾言老匹夫,你先别说这个事,他工部需要不需要银两先不说,这些日子来,妖魔横出,刑部为这些案子焦头烂额。” “现在还有银子,可这些事情若不好好处理,以后怎么办?” 张靖出声了,如此说道。 “去一边吧你,妖魔的事情,你们刑部解决的了吗?给银子给你们?我不如给银子给那些仙宗门派,让他们去处理。” 顾言继续骂道。 “好了,好了,诸位尚书,先不要争!” “先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大人,您先说。” 许清宵完全不明白吵什么东西,只能让陈正儒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今日我等六部尚书在此商谈银两分配。” 陈正儒开口,而后一点一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陈正儒说的还是比较中肯,不偏袒任何一人。 只是说完之后,陈正儒也不由发怒道。 “身为大魏尚书,却扭打在一起,当真是有辱大魏国体,这要是传出去了,天下人岂不是要笑话我等?” 陈正儒气的原因是,平日里说两句就算了,动起手来成何体统? 当真是你们不要脸,我要脸啊。 “这怕什么?吏部上下敢说出去吗?” “是啊,打不就打了一顿,还有人敢大肆宣传?是吧?守仁。” 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不服气道,虽然他们知道,今天过后,肯定有很多小道消息,说六部尚书打起来了。 可那又如何?反正具体的事情,百姓们又不知道,无非是凑在一起各种猜测罢了。 总不可能会被宣传出去吧?谁敢宣传六部尚书的事情?不怕掉脑袋? “是是是!”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许清宵也差不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大致来说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分赃不均】 前段时间不是刮了这么多银子吗?大魏国库空前盈满,百万万两白银,堆积如山,这么多钱,六部不可能不盯着。 许清宵虽然给六部一人发了一笔钱,但问题是这些都是杯水车薪。 谁不希望自己部门过的好一点?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角度去看待事情的。 吏部尚书陈正儒的想法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说,现在有钱了,官员的福利的确要继续提高,尤其是底层官员,不管如何真要涨一点钱了。 所以国库两成要留给大魏官员。 这话也没毛病,想想看,大魏有多少官员?京城里面的官员就一大堆,整个大魏加起来,极为恐怖,尤其是一些底层官员。 大家拿着还是几两银子,逢年过节换一套衣服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这样的情况,难保一些官员向生活低了头,到时候倒霉的是谁?还不是天下百姓。 至于贪官污吏,这种东西禁止不了,但吏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官员最后一道防线。 刑部尚书张靖说的也很有道理,妖魔问题,需要加强固守,因为女帝下了旨意,让刑部着手管理这种事情,算是分担。 既然分担,就必须要银子,不然怎么养人?不养人,怎么去解决妖魔之乱? 大妖大魔没有,可一些小妖小魔,还有些叛党,加起来可就多了。 所以张靖说的也没问题。 工部尚书李彦龙说的就更没错了,水车工程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各地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需不需要劳动力?要不要请人做事? 一大堆的钱要不要花? 兵部尚书的意思更简单了,太平诗会的事情,再加上这次回礼给异国,以及番商之死,如今各国异族有些不爽了。 估计要闹点事出来,所以必须要留一笔钱,万一真打仗了,怎么说?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你敢赌吗? 而户部尚书顾言的意思更简单了,大魏王朝好不容易有点钱了,你们这种要那种要,发展要不要了?建设要不要了? 真以为钱是大风吹来的?一口气花光,回头又穷巴巴的过苦日子? 不得不说,顾尚书虽然有些抠门,但实打实说的话没问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也很有道理。 五部尚书说的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一瞬间,许清宵的目光看向礼部尚书王新志。 “王尚书,您打算怎么骗钱?” “哦,不对,说错了,您为什么要拿钱?” 许清宵开口,一不小心说错话了。 一瞬间王新志愣了。 好家伙,什么叫做骗钱?我堂堂礼部尚书需要骗钱吗? “老夫过来是参与六部商议,老夫何时要过钱?守仁,你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王新志有些没好气道。 “那给你要不要?” 许清宵问道。 “要!” 王新志直接回答,有要白不要,他又不傻。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一愣,这王新志当真是不要老脸啊。 “守仁,不是老夫抠门,你自己想想,兵部张口就是几万万两银子,吏部更直接了,十几万万两银子,这刑部和工部也来凑热闹。” “怎么给?这样花,一年半载就花光了,到时候大魏怎么办?” “别看现在有钱了,可实际上大魏依旧苦巴巴的,这几个老匹夫,一个个都是狼,就盯着咱们这点银子了。” “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蛊惑。” 顾言开口,拉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怒了。 “老匹夫,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是狼?就盯着你那点钱?” “这是大魏国库的银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啊,对啊,这是大魏的银子,又不是你的银子。” “说的对,又不是你的银子。” 众尚书不满道。 “行了,行了!” “诸位尚书。” “可否听许某之言?” 许清宵开口,他让众人不要争吵,这天下为银子争吵,是最不值得的一件事情。 他声音响起,众人沉默下来了。 “守仁,你说,老夫听你的,这银子无论如何都是你赚的,与我们无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不争了!” 陈正儒开口,他直接让许清宵做主。 “对,守仁,这银子是你赚得,你说什么,我们就支持什么。” “我也支持。” “我同意。” 众尚书知道想要从顾言身上扣下银子很难,所以让许清宵来做主,毕竟许清宵多多少少会关照他们的。 不像顾言,如此抠门。 此话一说,顾言也跟着开口了。 “守仁,既然让你做主,那我也同意,不过你一定要想清楚啊。” 五位尚书都这样开口了,顾言也只能让许清宵做主了。 毕竟说来说去他们也没有说错,银子的确是许清宵赚的,所以许清宵有资格开口。 但他就怕许清宵上了贼船啊。 顾言都开口了,许清宵当下出声。 “行!” “承蒙诸位大人看得起,那这件事情,许某就拿个主意吧。” “但有一件事情诸位要答应许某,否则的话,许某宁可得罪诸位,也绝对不参合此事。” 许清宵开口,他可以做主,但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先说好来,不然就没意思了。 “你说。” “守仁,你说就好。” 众人有些好奇,不知道许清宵要说什么。 “一旦许某拿了主意,就不能悔改,不要到时候谁觉得吃亏了,谁又觉得谁占便宜了。” “当然,许某会给出合适的理由。”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自己可以拿主意,可问题是大家得听自己的啊,如果不听自己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说,六部尚书纷纷沉默思索。 但很快,陈正儒给予回答。 “行!守仁,你说什么,老夫就听什么。” 随着陈正儒开口,其余几位尚书也不废话了。 “守仁,老夫相信你,你说就好。” “恩,可以。” “老夫同意。” “老夫也同意。” “好。” 六部尚书皆然答应了。 而得到答复,许清宵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许某就斗胆在诸位大人面前说上几句了。” “首先,银子赚了,就应该花,这是许某一直认定的事情。” 许清宵一开口,五部尚书顿时露出喜色,但顾言也没有面露难看,而是继续看着许清宵,想看看许清宵要说什么。 “但怎么一个花法是一个问题。” 许清宵接着开口。 “下官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水车之事,毕竟水车利国利民,早一日完成,对大魏来说,也好早一点发展起来。” “故此许某打算,国库两成,预备给工部,培养工匠人才,大力建设水车,其中一半的银两,是开拓荒田,购买种子,锄具,给予流民百姓。” “想要让大魏粮产真正翻两倍,三倍,甚至更多,就必须要动用到荒田,同时由户部监督处理,请陛下下旨,农耕荒田者,皆归农耕者。” “官府免费提供一切工具,并且五年内不征税收,不过为了杜绝有商人敛财,这些荒田只有六十年产权,后代若是想要继续耕种,必须要额外交一笔银两,视为续费。” “并且荒田不可转让买卖,这是铁律,坚决打击商人敛财。” “同时,李尚书,但凡参与建设水车之事,可优先选择荒田,并且给予一定的补贴,如若有田的百姓,参与水车之事,也可以选一块荒田。” “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许清宵说出这个提议。 当下六部尚书纷纷思索,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正儒。 他露出惊讶之色,看向许清宵道。 “好!这个办法好!” “让百姓耕种荒田,产出粮食,我们只需要提供锄具以及种子成本,却可以解决百姓们的温饱,免费发放良田,对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这个六十年使用权,可以大大防止一些商人为非作歹。” “而且,还可以设户口制,一家多少人多少田,如若发现倒买倒卖之现象,严惩不贷。” 陈正儒顿时明白许清宵这个办法的好处,这样还节省一笔开支,又能产生良田,五年内不增加税收,为的是让百姓们踊跃参与。 反正荒田废弃也是废弃,若是用上来的话,对大魏来说,是一件极好之事。 再者,许清宵让百姓们参与建设水车,省去大量劳动成本,无非就是给一块荒田,而百姓们也乐意啊,毕竟谁会嫌自己田多? 以前看不起荒田,是因为没有水源,来回跑一趟可能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自然而然,没人瞧得上。 可现在有了水车,百姓们的心思难道就不会活跃起来? 而对大魏来说。 只要有粮食,就能产生交易,粮食多了,挨饿的百姓也少了,人口也会提高,这个办法好,好啊。 “不错!守仁果然聪慧。” “这个办法很不错,老夫赞同。” “可以。” “没问题。” 其余尚书们纷纷点头,而顾言也点了点头,给工部拨款他心疼,但如果是建设大魏王朝,开发荒田,他完全同意。 因为不管花多少银子,对大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那就这么定了!” “而后一成,划拨给吏部,但不是提高官员俸禄,而是提高福利,逢年过节,置办一些衣服,以及送些实用之物,柴米油盐都行。” “顾大人所言没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口气给太多,对官员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依旧是由户部监督,并且按节日发放,不会一次给予。” 许清宵再将一成的国库,给予吏部,但不是一口气给吏部,而是逢年过节发点东西,让大魏官员感觉日子一天一天再变好。 一口气给太多了,明年给不了怎么办? 大家过惯了好日子,还愿意过苦日子吗? “好。” 陈正儒直接答应,许清宵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并且他也是这么想的,可以说两人不谋而合。 其余几位尚书点了点头,顾言也点了点头,不是一口气给就没问题,逢年过节给点银子,倒也没什么问题。 户部监督,就行! 陈正儒同意,顾言同意。 当下,许清宵继续开口。 “刑部每年固定拨款两千万两,用来维护大魏治安,钱虽然不多,但以当下来说,大魏还没有太乱,只是有一些宵小之辈!” 许清宵出声,他虽然是从刑部出来的,可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件事情,国家大事,不得有任何私人感情在内。 自己跟刑部尚书关系是好,可对于大魏来说,刑部提升并没有特别大的作用。 每年固定拨款两千万两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陛下让刑部去处理妖魔之事,一千万两都多。 想想之前。 此话一说,张靖不由叹了口气,他十分支持许清宵,可是许清宵所言,还是让他不得不开口。 “守仁,并非是我非要什么,而是现在刑部上下压力极大,处理妖魔只事,需要用的人力,太多太多了。” 张靖开口,他支持许清宵,可还是要将自己的压力说出来。 可许清宵点了点头道:“张尚书,守仁明白!” “但请您放心,十年内,十年内,我会解决这些妖魔祸乱。” 许清宵认真无比道。 “怎么解决?” 张靖皱眉了,而众人也不由好奇了,许清宵怎么解决这些妖魔祸乱的? 而且敢开口十年之内? “十年内,许某必成圣!” 许清宵淡然无比道。 此话一说,六部尚书都愣住了。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啊?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 这个哔,我们给满分! 六位尚书是真没有想到,许清宵会说出这样的话。 十年内成圣? 这谁敢夸下如此海口啊? 可许清宵说出这话,众人只觉得震惊,却没有任何一点质疑。 ‘大魏新圣’这个称号,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了,如今谁不知道大魏出了一个许清宵? 谁不知道,朱圣朝着许清宵一拜? 所以别人说这话,六部尚书肯定上去就几巴掌赏过去。 可许清宵说这话,大家真没什么好说的。 “行!” 最终,张靖开口回答,这十年内压力大点就大点,哪怕不能完全清理干净这些妖魔,可只要等许清宵成圣之后。 大魏将永无妖魔之祸。 一尊活着的圣人,而且还如此年轻,那个不长眼的妖魔,敢如此嚣张? 不怕死吗? 刑部的事情解决完了,接下来就是兵部了。 “周大人,兵部的话,划拨一成,给予兵部当做储备,但有一件事情,之前不是犒赏三军了吗?” “调遣兵部部分力量,配合水车之事,务必要在这个月之前,彻底落实下来,这点没有问题吧?” 许清宵提到了兵部。 “可以!” “只不过.......这一成。” 第一个事情,兵部尚书周严直接答应了,可划拨一成的话,就有些少了,毕竟军费是无底洞,莫说十万万两白银了,就算是一百万万两白银也不够兵部吃的啊。 “只给一成!” “如今大魏打不起来,无论是北伐还是什么,如若真有异族小国,敢对大魏亮剑。” “堂堂大魏,难不成还畏惧这些小国?” 许清宵斩钉截铁道。 兵部是无底洞,给多少都没用,就算是一百万万两白银又能如何? 北伐之前,大魏国库银子有多少?正儿八经的堆积如山啊。 可结果呢?打完之后,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一堆烂摊子。 其中有很多因素,某些话题许清宵不愿意去提,一旦提了,就很危险。 一成,是储备军费,而且还是定时拨款那种,户部监督。 大魏若是繁荣昌盛了,你搞点手段,许清宵也就忍忍,可现在大魏穷成这个样子了,若是还要搞手段,那许清宵就不服了。 “行吧,既然说了听守仁的,那老夫也就答应了。” 周严点了点头,他答应下来了。 得到周严的答应,许清宵立刻看向王新志道。 “王大人,礼部的话,也拨款,但礼部拨款,不会太多,至少以现在来说,不给太多银子,每年给个五百万两,如何?” 许清宵问道。 礼部的确没必要给太多银子,国家穷的时候,就别充大头,穷就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还是那句话,尊严不是靠钱维护的,靠的是拳头,沙包大的拳头! “行!” 王新志直接答应下来了,他这趟来,压根就是过来一起商谈点事,没想到白混五百万两银子,这还不开心? 以往都是两百万两银子,现在翻了一倍多,这不开心? 五部都搞定了,许清宵将目光看向顾言道。 “顾大人,您意下如何?” 主意出了,其实最后还是要问一问顾言。 毕竟这是户部尚书,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老夫同意。” 没想到的是,顾言直接答应下来了,因为许清宵分配的十分均匀,而且给出的理由也让他满意。 果然,随着顾言同意,其余几位尚书们也纷纷答应下来了。 “果然还是守仁聪明啊。” “守仁这一来,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好,好,好啊。” “下次咱们开会,守仁必须要到场,不然的话,就光我们一直聊,有什么意思?” “行,下次一定要叫守仁来。” 众尚书都很满意,虽然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价格,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想要的银子,顾言死活不会给。 许清宵的出现,算是打个圆场,大家都分到一些,都不吃亏,一人退一步吧。 此时,六位尚书纷纷开口,要许清宵以后多多来参加会议。 “我就不来了,诸位大人,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 “反正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几位大人做主。” 许清宵直接开口,让自己天天来开会?吃饱没事干吧? 许清宵不想躺平,但也不想太累啊,劳逸结合最好,你看看这几位尚书们,一个个多累? 反正不管怎么说,许清宵都不来。 这个回答让诸位尚书有些不开心了,年纪轻轻的,不多为国家出力,天天就想着偷懒? 但想了想,他们也知道许清宵毕竟是儒道读书人,现在又成为了大儒,花点心思读书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哦,对了,顾大人,户部要增加点人手了,还有诸位尚书,以后你们派几个人,汇报一些事情给我。” “能公开的事情,不能公开的就别说。” 许清宵不忘提醒一句,让六部尚书专门找几个人,来守仁学堂汇报工作。 此话一说,六部尚书们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许清宵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守仁,你这是?” “守仁,你又要做什么事啊?” “是啊,守仁,你有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下啊?别每次把事情搞大了,我等只能在一旁干看。” 几位尚书有些不愉快了。 “赚钱的事情!反正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就问一句话,想不想多赚点银子?”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想!” 六位尚书齐齐开口,大家聚在一起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分赃吗?为何大打出手?不就是分赃不均吗? 现在许清宵又搞出赚钱的门路了,他们如何不同意? “那就行,不要多问,诸位大人,只要这个事情搞定了,守仁可以保证,以后诸位大人就不会再为银子争了。” 许清宵一脸神秘道。 让六部尚书瞬间好奇起来了。 不为银子争吵了? 现在国库有一百万万两银子,他们都吵的不可开交。 那要多少银子,才不会争吵?一千万万两? 好家伙,许守仁当真是大魏摇钱树啊。 “行,不管如何,从今往后,只要你开口了,老夫都配合。” “不过有一点,回头真赚了银子,得多给我们兵部一点。” 周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起身支持许清宵,管他许清宵说不说,先讨好许清宵再说,回头赚了银子,自己还能多分点。 “老夫也支持,守仁,需要帮忙,直接来刑部喊人,你要是不嫌弃老夫,老夫亲自上场。” 刑部尚书张靖如此说道。 这下子,其余几位尚书纷纷开口了,生怕许清宵误会,回头有银子不给他们。 “行,诸位大人既然说这话,那回头事搞好了,一定要支持,不准说我。” 许清宵挖了个坑道。 “肯定不说,谁敢说你?” “只要能赚银子,我等一定支持!” “守仁,你是知道老夫脾气的,只要你能给大魏弄到银子,别的不说,这朝堂当中谁要是敢招惹你,老夫第一时间参他一本。” 周严,张靖,顾言三人齐齐开口,态度很强烈。 这不废话?许清宵为大魏赚银子,谁敢找许清宵麻烦?谁找谁死。 张靖还觉得刑部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周严也是如此,真有人敢找许清宵麻烦,他直接带兵杀了过去,一群什么臭鱼烂虾,敢得罪我许侄儿? 杀杀杀!杀光你们这群臭鱼烂虾。 这是六部尚书的想法。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许清宵心满意足了。 现在想想,要朱圣一脉,当真敢找自己麻烦,别的不说,六部尚书们估计第一时间就不爽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是以后的事情,先把当前的事情落实再说。 水车工程! 压的许清宵根本没心思去做其他事情啊。 很快,许清宵回去了。 回去第一时间,就开始写头版头条。 【六部尚书为何大打出手,原因竟然是为了国库银两】 这头版头条绝对能吊足京都百姓胃口吧? 至于报纸一旦宣发出去了,六部尚书会不会找自己麻烦许清宵就不管了。 反正他们说了会支持自己的。 当然,许清宵也不是真的贬低六部尚书,肯定是要进行修改的啊。 工部尚书要求大力发展水车,利国利民,早一点动工,早一点让百姓们吃饱喝足。 兵部尚书要求整顿军队,免得让外国异族瞧不起,弘扬大魏国威。 刑部尚书要求加大成本,惩恶锄奸,打压妖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吏部尚书就算了,许清宵修改为,吏部尚书一直在拉架。 礼部尚书也算了,也是拉架的。 至于户部尚书顾言,则是担心大魏随时会有灾祸,留点银子留点家底,不希望再发生平丘府之事。 这要是公开出去,估计百姓们要感动死来,六部尚书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帮他们刷了一波好感。 头版头条写完了。 许清宵便开始真正运作了。 就如此,一转眼,五天的时间过去了。 水车之事,再许清宵的时时刻刻监督之下,总算是彻底落实和推广了。 如今晋商,徽商,以及赣商开始运输材料,有些比较近的府郡,已经开始动工了。 而其他五商也纷纷捐赠了许多水车材料,当然也会给价格,不可能让人白给钱,同时也可以用材料抵入官费。 如此一来,光是这五天,已经有二十五个郡开始动工,月底之前,可以保证五十郡地建好水车。 这只是第一步,而许清宵的目标,是要在三个月内,让水车出现在大魏每一个缺水之地。 当然一部分是重点发展,另外一部分是麻痹敌人,暂时不会大力投钱发展,不过该发展还是要发展。 藩王之乱会不会爆发,这个另说,不能因为太过于顾忌藩王,而影响大魏发展。 眼下大魏王朝是有银子了,大魏百姓没银子没粮食啊,必须要让大魏百姓吃饱喝足再说。 其余的,统统靠边。 百姓不吃饱喝足,藩王就更有机会乱来,百姓吃饱喝足,一切都有余地。 水车之事,没有了任何阻碍,暂时性不会遇到任何麻烦,许清宵也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剩下的事情,就是大魏文报了。 这是水车之事解决后,许清宵最在乎的另外一件事情了, 这五天来,张如会一下都没睡,忙东忙西。 请了一批人,专门收集一些京都趣事,而六部每天也会定时定点送来一些相关信息,都是可以公开的。 而许清宵也没闲着,他将守仁学堂的人聚集在一起,提前培训,审核文稿,比如说某些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并且加自己的东西进去,必须要站在一个公道上面。 不能藏私之类的。 终于,就在第五天,大魏文报第一版出炉了。 正反两面,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东西,每一件事情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而且整个流程也已经打通了。 每天戌时之前将所有新闻信息,全部交给文报馆,子时之前,文报馆必须要将样报交给守仁学堂。 由守仁学堂进行终审,终审结束之后,必须要在丑时之前,交给文报馆,而文报馆立刻交给印刷纸地。 在卯时之前全部印好,由各地书店贩卖兜售。 目前许清宵定的是周报,就是说所有新闻都是一周内的事情,因为目前流程还没有彻底熟练起来。 万一出了差错,这不尴尬? 所以先暂定周报,一周一份,只要分量足够,信息多,足够京都百姓吃一周的瓜。 然后再开始一周两份,到最后才是日报。 不能太心急,否则的话,一旦出错,就丢人现眼了。 大魏文报馆已经建好了。 一百多号人,是张如会请来的人,许清宵安插了十个自己人进去。 地位也有划分,小编负责信息递交,责编负责第一道信息审核,主编负责第二道审核,以及各方面的反馈。 副总编有两个,许清宵安排李守仁进去,而张如会也安排一个比较有威望的老学者进去,严谨一点要好,不然压不住人。 至于总编,暂定的是自己。 基本上所有的事情,也全部搞定了。 现在就等着大魏文报出世了。 守仁学堂,许清宵望着桌上的第一版大魏文报。 说不紧张吧,有点不太可能。 但说很紧张吧,也不是特别紧张。 也就在此时,张如会来了。 “贤弟,事情做完了,愚兄让人把事情全部散出去了。” “现在京都百姓都在讨论六部尚书打架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京都百姓们有多感兴趣,到处都是在说这件事情,据说这事传到了陛下耳中了。” 张如会走了进来,直接喝了口茶,累的半死。 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来做的,许清宵相当于指挥。 “好!” “有议论就好,议论越多,第一版卖的也越多。” 许清宵满意地点了点头。 六部尚书斗殴的事情,被他稍稍操作一下,瞬间成为了大魏京都最大的话题。 想想看啊,六位尚书啊,这是什么人? 哪一个不是位极人臣? 他们斗殴可不是小事,百姓们怎么可能不关注? 而且许清宵让人散播了一些谣言,真真假假,以至于百姓们这几天,没事就吃瓜,没事就聚集在一起讨论。 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毕竟这件事情陈正儒已经让吏部谨口了,吏部官员虽然想说出去,可问题是不敢说啊,涉及到六位尚书的面子。 谁敢造次啊? “兄长,眼下所有事情都搞好了,就等明日文报出售了,备了多少份?” 许清宵问道。 “已经备了十万份。” 张如会回答道。 “在加一点!感觉还是不够,十五万份吧。” 许清宵莫名觉得十万份不够,十五万差不多了。 “行!这个什么问题。” 张如会点了点头。 而许清宵继续开口。 “兄长,现在说一下利润分配吧,这个大魏文报馆,愚弟占三成,兄长占三成,剩下四成给大魏国库,你觉得如何?” 所有事情解决了,现在就是利润分配。 此话一说,张如会直接点头答应道。 “行!” 他直接答应,这很公平,自己和许清宵一人一半,至于多的,就是大魏王朝的了。 毕竟这生意还真需要大魏王朝来支持,要是朝堂支持,以后卖给整个大魏百姓,到时候多少银子?他张如会心里没数? 别说四成了,五成都行。 “那行,既然如此,这里有一份契约,你签了就行了。” 许清宵将契约拿出,他已经签字画押了,这事还是要黑纸白字写好,不然岂不是坑了人家? 张如会没废话,直接签字画押。 随后又有些担忧道。 “贤弟,你说,能卖出十万份吗?” 张如会满是担忧道。 “不知道。” “看吧,明日一过,结果都出来了。” 许清宵也不清楚。 眼下,就看明天了。 如此。 随着天黑下来。 大魏京都显得异常安静。 但有一些人却来来往往奔跑着。 一些马车在街道奔驰,来到每一个书店。 一直到丑时才彻底安静下来了。 很快。 卯时到了! -- -- -- 十二点之前码完。 然后最后说一下,求求大家别看盗版了。 真跌了,七月又去防盗,何必呢? 既然防盗来的,就别又去看啊!!! 跪求月票!!! 今天依旧是两万字! 第一百五十九章:卖爆了!卖爆了!卖爆了! 丑时五刻。 大魏京都。 天还未亮起来。 许多百姓便早早地起床了。 睁开眸子,对于住在京都的百姓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很闲散的。 大魏京都不仅仅是大魏政治中心,更主要的还是旅游地区,家家户户都会做点小生意,或者是说去茶楼酒馆做事。 毕竟光是京都的茶楼酒馆,就有几万家,旺季的时候,人满为患,淡季的时候,也没多少。 换句话来说的意思,大魏京都的百姓,还算是脱贫了,至少九成百姓脱贫,最起码不用为每日的生计而忧愁。 而且识字率也挺不错,能来大魏京都的,基本上都是有点能力,不管是什么,文盲在大魏京都可混不下来。 算上小孩妇人等等,六成左右的百姓,都识字。 这就是大魏京都,这点牌面还是有的。 人一旦吃饱没事干,就会做什么? 无疑就是勾栏听曲。 勾栏听曲最多也就是三分钟,三分钟结束后呢? 结束后就只能凑在一起大家没事扯淡啊,你说说谁家的事情,我说说谁家的事,再讨论一下天文地理,回过头再说一下大魏政治。 什么,突邪王朝这次改革会对大魏造成怎样的影响。 什么,大魏八商下一步将会如何自救。 什么,许清宵成圣会依靠什么。 基本上就是聊这种天,而且一个说的比一个夸张,一个又比一个说的合理,大家你来我往,可谓是不亦乐乎。 而就在此时。 二道街的孙南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起床,伸了个懒腰,简单的洗漱一番后。 孙南朝着外面走去了。 他是个典型的京都人,每天早上起来,一碗豆汁配上几个糖果子,然后就窜着胡同,或者是去酒楼听点故事。 一般来说如果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就说上几句,要是不知道,那就临时瞎编啊,反正又没人在乎是真是假,大家都是扯淡侃大山。 半真半假半理论,这样效果最好。 来到街上,天才刚刚亮,孙南随便找了个铺子,叫了一碗豆汁,同时也在思索,今天该吹什么牛皮。 然而,还不等孙南一屁股坐热,突兀之间,一道道人影从掠过自己面前,朝着北街冲了过去。 “老张!” “老李!” “你们干什么啊?” 孙南有些好奇,不仅仅是他有些好奇,甚至周围一些百姓也有些好奇了。 然而老张和老李根本就没有理会孙南,反而跑的更快。 “大清早的,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吗?” 孙南没有理会,等待着豆汁出现。 只是过了一会,一道身影气喘吁吁出现在他面前道。 “孙南,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赶紧去看热闹啊。” 对方出现,是孙南的朋友,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可这话一说,铺子当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纷纷竖起耳朵。 热闹?哪里有热闹? 孙南也不由激动起来了。 “怎么回事啊?” 孙南拉着对方坐下来慢慢说。 “不坐,不坐,不坐。” “我怕还要赶紧过去买一份什么什么报什么的,前两天六部尚书不是打起来了吗?” “咱们都不是在猜东猜西吗?有人把详细内容给写出来了,写成了一份什么文报。” “现在各大书店都买空了,我从一道街特意跑来二道街,就是为了买份看看,我还以为你已经买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吃早饭。” 后者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个大概,随后起身就要离开。 但此话一说,孙南懵了啊。 “六部尚书大打出手的事,有人敢写上去?” 孙南真懵了。 要知道平日里百姓们吹吹牛皮,都不敢乱吹,毕竟涉及到的都是朝中大臣,你说两句可以,但不能摆明面上来说,万一被人知道了。 人家六部尚书找你麻烦,你岂不是倒霉了? 毕竟这里是京城,有时候还真能看到六部尚书。 可没想到,有人竟然把这事写上去了?还兜售贩卖? 这不是找死吗? “鬼知道,先买一份再说,也不贵就二十文钱,我先过去了,你继续吃。” 后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反正他早起了半个时辰,就听人家这样说,想要去买一份大魏文报,结果发现早就被预定完了。 所以才会从一道街跑来二道街,买一份看看。 虽然完全可以等别人买完自己看一看。 可问题是,谁不想成为酒楼的风云人物?一个人坐在哪里,指点江山?谈古论今? 谁想坐在哪里听别人指点江山? 二十文钱,连一件好一点的衣服都买不起,但却可以给自己买来面子,买来自己梦寐以求的面子。 想到这里,他走了,火急火燎。 “等等我!” 这一刻,孙南直接丢了三枚铜钱在桌上,直接跟着前者走了。 而摊铺其他人一看这架势,纷纷把钱丢在桌上,直接跑了,连饭都不吃。 没别的。 大魏京都实在是太无聊了,对他们这个阶层来说,的确很无聊。 有点闲钱,但不够天天勾栏听曲。 只能喝喝酒听听八卦聊聊天,其实生活还是挺无趣的。 现在总算是有点波澜了,众人怎么耐得住? 一瞬间,众人纷纷起身,朝着书店走去。 二道街。 有三家书店。 然而今日刚刚过了卯时。 排成长龙一般的队伍,出现在书店门口。 书店小二也着实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售圣人新书一般。 一份份大魏文报被售出,忙得不可开交。 “掌柜的,你快来看看吧。” 小二忙的晕头转向,实在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掌柜来帮帮忙啊。 然而书店掌柜压根就没有小二,而是全身心地将目光落在这文报上,他已经被这内容给深深吸引到了。 尤其是头版头条上的内容。 【六部尚书大打出手,竟然是为了国库之银】 说实话,看到这行字时,书店掌柜第一反应就是震撼,紧接着便是害怕,害怕书店被抄了,可回头一想都已经卖掉了,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至于追溯根查,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只是一个卖东西的,要查应该是查源头。 而后便是好奇,无法言说的好奇。 六部尚书,为了国库之银大打出手?是想要贪污吗?还是想要做什么? 写这份文稿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这么大胆?不怕六部尚书找他麻烦吗? 可当他一点一点看完时,掌柜的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文稿的内容,并不是自己猜想那般,六部尚书贪污国库,反而是为国为民,为百姓谋福,只是大家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当真是文臣君子啊。” “精忠报国,当真是精忠报国啊。” 掌柜的不由感慨一声,只是莫名他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总感觉有点失望。 只是下一刻,书店掌柜的目光,又落在了另外一条文稿上。 【昨日丑时三刻,疑似发现四道街某户人家,出现鬼祟身影从墙内爬出】 随着这个标题,书店掌柜又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了。 也就在他刚刚看完几则文稿时,小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了。 “掌柜!” “掌柜的!卖光了!文报卖光了。” 小二满头大汗,来到掌柜面前如此说道。 “什么什么卖光了?” 书店掌柜有些好奇了,他有点不理解什么意思。 “文报啊,大魏文报卖光了,现在都等着加货啊。” 小二实在是没话说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打工的呢。 “八百份文报,就卖光了?这卯时才过三刻啊。” 掌柜的咽了口唾沫,八百份文报,按照现在的售价,也就是说盈利一万六千枚铜钱,自己一份净利润是两枚铜钱。 也就是说,三刻钟自己赚了一千六百枚铜钱? 好家伙,平日书店的业务,也就是租借和买卖书籍,买卖的不多,一般都是租借,五文钱一天,每天的收入也就是两百来文钱差不多了。 现在三刻钟,一千六百枚铜钱?相当于之前八天的营业收入啊。 “我立刻去进货,你让他们等等!” 掌柜的直接起身,他是想要继续看报纸,可问题是赚钱更重要啊。 一瞬间,掌柜的直接跑了,去文报馆进货。 而看着掌柜走了,外面排队的京都百姓急了。 “怎么跑了呢?” “徐掌柜,你去哪里啊?” “还有没有文报啊?没有我去别的地方买。” 吵闹声响起,大家都再排队,眼看着掌柜走了,一时之间引来各种谩骂。 “诸位,不要急,不要急,掌柜去进货了,马上,马上。” “买过文报的,可以跟大家一起分享看啊,一起看啊。” 眼看着众人发怒了,小二连忙开口,让大家可以一起看文报,何必急于一时? 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几个已经买到文报的百姓,直接拿起文报就跑了。 “李兄,你跑什么啊?” “张兄,借我看看啊,六部尚书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了?” “哎哎哎,孙兄,你跑个毛啊?一起看都不愿意?你可真小气!” 但凡买到文报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开溜,找个地方自己慢慢看。 倒不是不愿意共享,而是自己买的东西,大家一起看,岂不是血亏?再者,谁不想赶紧看完,赶紧去茶楼酒馆夸夸其谈? 哦,让给别人看?把装哔的机会给别人?想得美。 二十文钱不算什么。 可装哔的机会,是二十文钱能买到的吗? 答案是不能。 所以但凡买到文报的人,基本上都跑了,赶紧去看,然后赶紧去吹牛扯淡。 至于有几个人,倒是愿意大家一起分享。 “诸位,我这份文报,大家一起看吧。” 有人微微一笑,面色温和,刹那间数百个人直接冲了过来。 “给我看看!” “我先看看。” “大家不要抢,让我先看。” “给我一个面子。” “给你吗面子。” “你这人怎么说话如此粗鲁?” “我粗你吗。” “好家伙,阁下是嘴臭怪转世吗?” 人群涌动,数百个人抢夺一份文报,虽然大魏文报质量不差,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抢啊。 一瞬间文报四分五裂,但众人还是没有任何一点难受,反而捡起碎片,能看一点是一点啊。 六部尚书为何大打出手? 深夜母猪为何惨叫连连? 寡妇家的衣服为何时常丢失。 我问你,谁顶得住这种新闻啊?日子这么无聊,好不容易有点新的东西了,如何不引起哄抢? 一时之间,整个大魏京都彻底热闹起来了。 各大书店外人满为患,甚至有十几个店铺,已经发生了哄抢行为了。 排队?我排你妹,二十文丢过去,直接抢走,其他人一看,也纷纷丢钱抢报了。 “不要抢了,不要抢走了。” “老夫去进货,老夫去进货。” “哎哎哎,那是老夫的厕纸,不是文报啊。” “我丢,年轻人,你连老夫都不放过?” 卯时这才刚刚过去,整个京都热火朝天,一时之间,更是引来无数人关注。 安国公府。 世子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拿着一份文报,大声喊道。 “父亲,父亲,守仁兄弟又搞出新东西了,外面都抢疯了。” 安国世子极其激动,拿着一份有些皱的大魏文报无比激动道。 他早上醒来,本来是打算去拜访好友的,可发现附近的书店,人满为患,所以凑过去看看。 发现出了个新东西叫做大魏文报,而且上面写了关于前些日子六部尚书大打出手的事情。 一时之间,他也好奇了。 毕竟这种事情,他听闻过,有这件事情,只是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他不知道,问过安国公,可安国公就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事。 他也不好继续过多询问了,毕竟朝政上的事情,少知道一点也为好。 可没想到的是,有人竟然直接写了出来?这还真是大胆啊,把六部尚书的隐私写出来,这不是找死吗?不怕六部尚书报复吗? 虽然这些日子百姓们都再讨论六部尚书的事情。 可问题是,百姓们也就是瞎扯几句,六部尚书也没必要跟百姓斤斤计较。 可你放在明面上就不行了,这肯定要出事啊。 所以,安国世子打算在这个被查封之前,先买一份看看再说。 可发现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排了一刻钟的队,发现已经没了。 得,换一家看看,结果换了一家,发现早就卖光了,再换一家,还是卖光了。 最终无奈之下,安国世子,花费了十两银子,从一个人买到一份不知道转手多少份的文报了。 看完内容后,安国世子第一反应就是震惊,他身为国公世子,也不是傻子。 他瞬间意识到这份文报有多恐怖了。 大魏百姓的生活,极其枯燥乏味,自从许清宵来了以后,京都百姓特别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许清宵为国为民。 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打破了京都百姓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哪里不知道百姓们的生活有多枯燥,有钱人去桃花庵这种地方,吃吃喝喝,好不快活,甚至说不管是哪里的有钱人,都过的十分滋润。 而有点钱但又不多的人,他们每天奔波,为的就是成为有钱人,看似很光鲜,可实际上付出的代价很大。 但京都当中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这些百姓们,收入够温饱,也没有很大的追求,就是想要安心过日子。 所以这种人在大魏京都,开个小店,或者是搞点小生意,生活很平凡枯燥。 但这份大魏文报的出现,可以改变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利润,京都百姓有多少?这一份文报二十文钱,但也只有一张纸,成本能要多少? 算起来最起码能赚个三成左右吧?想想看,如果大魏百姓人手一份,一年下来得赚多少银子啊? 这还仅仅只是大魏京都,如果是其他地方呢?好家伙,守仁兄弟当真是摇钱树啊。 安国公府。 今日,安国公没有上朝,而是在家休息休息。 想要多睡一会,养足一下精神。 可突然听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呼喊,安国公顿时脑阔疼。 本来他对自己这个儿子感觉也还行,毕竟好不到哪里去,但也不差啊。 可后来随着许清宵的出现,他逐渐发现自己儿子是个废物。 不仅仅是他,其他国公包括一些上了年纪的列侯也是这么想的。 这人啊,不怕差劲,就怕对比,跟许清宵一比,自己这个儿子纯粹就是个废物啊。 好在的是,自己孙子每周都会去守仁学堂上课,虽然这段时间,许清宵一直忙,但等真正过了一年半载,许清宵也会安定下来了。 到时候自己的孙子,或许真能成为大儒啊,一想到这里,安国公不由感觉舒服了。 只是当自己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这种舒服顿时没了。 “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就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继承为父的爵位?” “一点世子的样子都没有。” 安国公上来就是一顿喷,但后者没有一点难受,而是将大魏文报拿了出来道。 “父亲,你先看。” 他如此说道。 而安国公不由皱眉,接过此报,开始认真阅读。 他阅读速度很快,并且也没有全部看完,只看一些国家大事和京都之事。 看完之后,安国公直接将大魏文报放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是谁搞出来的?” “此物虽然没有抨击任何一位大臣,可却参与了朝政之事,虽然不多,但有不少,而且每一件事情都说的极对。”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出现,让百姓议政,这是不好的事情。” 安国公有些皱眉,他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个大魏文报有问题。 尤其是一开头,看到这个六部尚书竟是为国库之银大打出手,下意识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好在里面的内容,并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夸赞了六部尚书,可这并不代表就能搞。 国之大事,怎可能拿出来让百姓议论?而且还大肆发表,这绝对是不行的。 “父亲,这是守仁兄弟搞出来的,孩儿调查清楚了,这头条好像就是守仁兄亲笔所写。” 安国世子如此说道。 “什么?守仁侄儿折腾出来的?” 安国公一听这话,不由愣了愣,随后又仔细看了一遍。 过了一会,安国公不由点头了。 “好!” “好!” “好啊!” “守仁侄儿当真是聪慧啊,竟然折腾出这种东西,有了此物,可以凝聚民意,让百姓更加知道大魏的处境,也让百姓知道我大魏朝堂每一位官员的高风亮节。” “不错,不错,守仁不愧是大魏新圣,老夫就说,谁还能想出这种好主意,原来是守仁侄儿啊,那没事了,那没事了。” 安国公笑容极盛,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在自己儿子面前,他不需要伪装。 可世子有点懵了。 爹,你刚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啊? “父亲,那这个东西,咱们到底是制止还是不制止呢?” 世子问道。 可此话一说,安国公不由瞪了一眼过去,忍不住骂道。 “守仁是咱们武官的人,他不管做什么,我等都要竭尽全力支持,如果换做是任何人搞出此物,老夫都会启奏制止。” “可要是守仁搞出来的,那就没事了。” 安国公一本正经道。 “孩儿明白了。” 后者若有所思,懂一点但不是很懂。 “对了,怎么这张文报这么皱巴巴的?” 安国公好奇问道,这张文报的确皱巴巴,看起来很劣质一样。 “父亲,您是不知道,现在大魏京都抢疯了,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了,有人加价买,孩儿加了十两银子才买到的。” 他如此说道,告知安国公大魏文报已经卖疯了。 “十两银子?” 安国公有些咂舌,不过想了想也大概明白,毕竟新鲜物刚出来,都会遭到哄抢,主要是看后期。 “安儿,你去外面继续看看情况,查一查大魏文报,卖出多少了。” 安国公忽然开口。 不过说到这里,又开口道:“再把其他国公列侯全部喊来,就说为父有要事。” 安国公如此说道。 “好!” 世子没多说,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后,安国公又拿起大魏文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最终不由叹了口气道。 “这守仁侄儿真不懂事,都不提一提老夫,唉!回头一定要跟他好好说一说了,别跟这群文官走这么近。” 他喃喃自语了一声。 而整个大魏京都,最热闹的不仅仅是书店。 大魏文报馆现在也彻底热闹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所有的大魏文报,都是从大魏文报馆发出来的。 一时之间,不少人直接来文报馆买文报了。 四五百家书店的掌柜坐马车来,坐轿子来,近一点的直接走来,全部都是过来进货的。 大魏文报真的卖爆了! 彻彻底底卖爆了。 前前后后准备了十五万份,第一批拿了九万份,没想到才过两刻钟,结果都跑来进货。 所以后面的六万份直接拿出去了。 没想到的是,又有一群人来了,纷纷要进货。 货卖光了啊。 不管大魏文报馆怎么去解释,怎么去说,人家不听啊,非要买。 “我店都快被砸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文报,老夫死给你们看。” “你们就行行好吧,再印一点吧,快点啊!” “几百号人都再等着我,快点弄啊。” “你们这不是坑人吗?才这一点?够谁看?让隔壁异族看到了,还说我们买不起。” 各大书店的掌柜们纷纷开口,吵闹的很凶,就是要进货。 而大魏文报馆内。 张如会傻眼了。 “十五万份文报,半个时辰卖光了?” 文馆之上,张如会实实在在懵了。 他没想到,十五万份大魏文报,竟然这么快就卖光了? 实话实说,他不是不信许清宵,而是觉得这种东西有市场,但不可能说十五万份半个时辰卖光吧? 他之前觉得一天内卖光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可现在,结果出乎意料啊。 “快印!” “快去让人去印,继续加印,有多少印多少!” 最终张如会直接下达命令,让所有印刷作坊立刻加急印刷。 一刻钟后。 京都内七百八十五家印刷作坊开始疯狂加印了。 所有工人硬生生被逼起来干活,如果不是额外加钱,他们还真不会继续干活。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文馆当中。 一辆辆马车拖着加印好的大魏文报出来,因为时间太急促了,以至于纸张质量要比之前的差一点。 这没办法啊,太赶了。 十万份大魏文报出现,书店掌柜们一口气哄抢,刹那间十万份大魏文报空空如也。 而想要买报的京都百姓,则一个个跟着掌柜走了,边走边掏钱。 大魏文报馆中。 也已经乱成一团了,所有人火急火燎的处理事情。 不断的来往张如会办事处。 “掌柜的,卖没了,卖没了!” “掌柜的,又卖光了啊,再加印一点吧。” “掌柜的,城西那边又来了数百个书店掌柜,再不加印他们可就要闹了。” “掌柜的,城北也来人了,咱们还有货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张如会实在是有些头疼啊。 “加印!加印!” “让人快去加印啊!” 此时此刻,张如会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让印刷作坊印起来。 今天是大魏文报第一天发行,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所以哪怕真加印浪费了,也总比惹来民怨要好。 就如此,整个大魏文报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进货出货。 甚至到最后,有一些书店掌柜,特意跑去印刷作坊,毕竟大魏文报馆全是人,都再等新的文报出现。 而大魏京都,也彻底因为这一份份看似不起眼的文报沸腾了。 各大茶楼,各大酒楼,所有人都是在讨论文报上的内容。 有人夸夸其谈,分析六部尚书的事情,分析大魏的问题。 有人拿着文报,讨论里面的一些趣闻。 还有人更直接了,压根就不识字啊,拿着文报找了个读书人,大家一起看,看完以后,各自分头,你吹你的,我吹我的,互不相干。 这一日,大魏热闹起来了,彻彻底底热闹起来了。 而一直到辰时。 终于,大魏文报馆安静下来了。 而张如会却听着手下人各种汇报。 小半天的时间。 大魏文报,售出九十五万份! 收入一万九千两银子,净利润四千七百五十两白银。 这还是因为没有备好货,不然的话,绝对不止这一点,再翻个三五倍都没问题。 毕竟很多人实在是等不了了,老老实实去酒楼听别人说,听完以后肯定不会买了。 如果真的翻个三五倍,一天净利润两万多两银子,这还只是一个京都,如果是整个大魏呢? 一天十万两白银都不在话下啊。 月入三百万两,年收入三千六百万两白银,这还不包括其他收入。 还有文报的影响能力。 恐怖!恐怖! 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张如会愣在原地。 而眼下,随着大魏文报不断扩散。 整个大魏都知道六部尚书为何大打出手了,百姓们都夸赞六部尚书是好官。 并且文报上的每一条内容,都被大家津津乐道,放在以前,大家聊天其实说来说去就是这点事,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听别人说,因为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看过文报都有发言权,所以你说完之后,轮到我说,我说完之后,轮到他说。 大魏各大酒楼的生意,也在这一日火爆了。 一些小铺子也是人满为患。 甚至六部当中,大家也开始讨论这些事情,有人买到了文报,引来上上下下官员观看。 一开始大家不敢讨论,有些严谨,毕竟这份文报谈论的事情,大部分是国家大事。 谁敢乱说话啊?尤其是六部官员,更是慎言的很。 但很快消息传过来了。 这是许清宵折腾出来的。 一时之间,六部上下彻彻底底沸腾了。 “是许大人搞出来的?” “那怪不得了,我就说谁敢这么放肆,原来是许大人啊,没事了,没事了。” “诸位,这文报是许大人弄出来的,我们可以放心聊了,放心说了。” “原来是许大人啊,那没事了。” 整个六部大家都很难受,知道了事,却不敢谈论,现在知道这大魏文报是许清宵折腾出来的,一时之间,所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 一时之间,本来很苦闷的六部工作,随着大家有了共同话题,一时之间显得十分热闹。 而就在此时。 朝会结束。 今日的朝会有很多事情,主要是大魏发展这一块,所以耽误了很久。 大魏皇宫外。 六部尚书缓缓走了出来,纷纷舒展了一下腰肢,打算往自己部门走去。 可没想到,几个部门手下快速走来,将大魏文报递交给六部尚书。 而其他武官也纷纷收到了大魏文报,他们手下人不少,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第一时间汇报。 六位尚书接过文报,第一眼就是皱眉,而后有些怒意。 但看完内容后,六位尚书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之中依旧充满着异样。 “这是什么东西?谁弄来的?” “朝堂大事,怎可能写出?” 刑部尚书第一时间开口,文报看完了,内容的确很吸引人,但问题是这些东西不应该公开。 哪怕是夸赞他们,也不能这样,鬼知道你今天夸赞,明天是不是污蔑? “回大人,此物名为大魏文报,是许守仁许大人做出来的。” 后者开口,告知张靖此物是谁折腾出来的。 话音一落。 顿时之间,众人愣了。 许清宵折腾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守仁做出来的,好,好,好,那没事了。” “守仁说的大计,原来是这个啊,好,非常好。” “恩,用这种方式,告知天下百姓,我等的高风亮节,守仁不愧是守仁啊。” “不错,不错。” 得知是许清宵搞出来的,六部尚书们纷纷一愣,随后便是哈哈大笑,言语当中充满着赞赏。 他们根本就不提防许清宵,相反在一瞬间,他们便明白许清宵这是想要做什么了。 六位尚书彼此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相互点了点头,结伴而行,看来是要商谈此事了。 而大魏文宫的大儒们,再看完这份文报后,也是一刹那间知道这份文报的价值了。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份文报是一把利剑,一把可以想杀谁就能杀谁的利剑。 他们身为大儒,更加知道此物的价值,所以第一时间便朝着文宫走去。 而陈心大儒却不由皱眉,望着几个离去的大儒,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大魏又要再起风波了。 此时。 大魏皇宫中。 养心殿内。 女帝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大魏文报,而她面前的人,则是李广孝。 “陛下,这份大魏文报,将会是一把利剑,一把可以斩天下人的利剑!” 此时,李广孝的声音响起。 他显得异常激动。 今日,他早早起床,去市场买菜,却看到许多百姓读书人,都聚集在书店当中,一开始并不在意,可路过第二个书店时,发现也是如此。 所以他不由好奇凑了过去,得知大魏文报之事后,花费二十两银子买来一份这样的文报。 当文报得手,李广孝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得知这份大魏文报有多恐怖了。 这是一把利剑,一把可以斩天下任何人的利剑,有此报在手,任你皇亲国戚,任你无尽财富,任你天下闻名。 皆抵不过这书笔一撇。 这才是真正的一支笔,可抵十万大军啊。 所以他第一时间来到皇宫,找到陛下,将这件事情告知陛下。 “斩天下人的剑吗?” 女帝将大魏文报放置一旁,她面容平静道。 “陛下,老臣做事说话一向谨慎,从来不敢说十足把握,可今日,老臣可以明确告诉陛下。” “这一份文报,是天下最锋利的剑,这一柄剑,上斩皇亲国戚,下斩天下群雄。” “一剑可抵百万师。” “许守仁,当为天下第一才。” 李广孝说话之时,声音颤颤巍巍,因为他太激动了,他看明白了这份文报的重要性。 “那你希望让朕怎么做?” 女帝出声,不禁这般问道。 实际上,当她看到这份大魏文报时,她也明白此物的作用性了。 可,李广孝要自己怎么做? “陛下!老臣建议,与许守仁好好商谈,此物必须要由大魏朝廷掌握,哪怕大魏朝廷不占任何一点利润都行,银子都可以给许清宵,但这个大魏文报,一定要在陛下手中。” “虽然,老臣明白,许守仁可能不会答应,但老臣为的是大魏江山!老臣相信许守仁忠心报国,可这世上没有什么一定是绝对的。” 李广孝跪在地上道。 他很器重许清宵,也赞叹许清宵之才,可身为大魏的臣子,他还是会选择大魏。 因为帮助大魏,就是在帮助天下苍生。 “不了!” 只是下一刻,女帝缓缓摇了摇头道。 “许爱卿与朕有隔阂,他当日献计,铸君王之剑,铸杀伐之剑,朕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妥。” “可今日看到这份文报时,朕已经明白,他许守仁铸造的不是两把剑,而是三把剑。” “只是这最后一把剑,是许守仁为自己准备的,如若朕占为己有,只怕许爱卿当真会与朕产生巨大隔阂。” “守仁乃是大魏新圣,朕已经亏欠过他一些,不可能再逼他做些什么。” “而且朕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下百姓!” “他许守仁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朕与他心意一致,所以这三把剑无论是在谁手中都是一样。” 女帝开口,她慢条斯理,一番话也说的极其认真。 她不希望与许清宵再发生任何隔阂。 这一把剑,许清宵为自己铸造,这已经表明许清宵有所防备,对以前的事情,还是有些顾忌。 如此一来的话,自己还要去抢夺许清宵的第三把剑。 那就是明着逼走许清宵了。 这没有必要。 损失更大,最主要的是,她并不在乎许清宵拥有权势。 因为,她,大魏女帝,心念大魏苍生! 然而,他,大魏新圣,心念的也是苍生! 两者的意图是一样,所以无需要担心太多太多。 “陛下!” “唉!” “老臣明白了!” 李广孝本还想劝说一番,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也知道,若女帝真的占据,无论用任何理由,对许清宵来说,都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情。 如今女帝这般选择,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老师,你知道朕如今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女帝开口,如此说道。 “陛下请说。” 李广孝有些好奇了。 “大魏文宫!朱圣一脉。” 女帝缓缓出声。 一瞬间,李广孝沉默了。 --- --- 众筹打赏,满10000起点币,加群找七月返一半现金! 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章:严磊下作,前无古人,陈正儒勃然大怒! 大魏文宫? 李广孝有些沉默,他微微思索一番,而后开口道。 “陛下的意思是说,担心大魏文宫模仿此物吗?” 李广孝皱眉问道。 “恩。” 女帝缓缓点了点头,此物之重要性,她一眼就知道,所以她第一时间也知道大魏文宫不会放过此物。 “这倒也是,大魏文宫拥有天下读书人,如若大魏文宫也搞出相同之物,只怕可以瞬间压过许清宵这份大魏文报啊。” 李广孝点了点头。 这文报的作用性,可不是赚钱这么简单,而是广而告之,让天下人都知道某件事情,而作为文报的创始人,则可以潜默移化地调控天下人。 就好比,若是大魏官员做了一件事情,有好有坏,如若撰稿之人,稍稍偏袒好的一方,百姓们就觉得挺不错,可若是稍稍偏袒坏的一方,那百姓就会莫名讨厌这个官员。 就是如此简单,多写几次,这个官员基本上就没得混了,百姓口诛笔伐之下,那个官员还坐得稳位置? 这一招不管是对付大魏官员还是对大魏儒臣都有作用。 大魏文宫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臣以为,大魏文宫应该不会如此,即便真如此了,也不会发行百姓,毕竟这是许清宵开创之物。” “臣认为,大魏文宫应该会发行一种适合文人的报纸,好以操控天下读书人。” 李广孝进行分析,说到底还是一个问题,大魏文宫怎么说也是大儒扎堆的地方,就算手段再做作,也不可能明着抄袭吧? 不过搞个内部文报还是没问题的,操控天下读书嘛,这一点他心里清楚。 只是女帝摇了摇头,看向李广孝道。 “老师,如今的文宫,与曾经的文宫不一样了,你离开大魏好几年了,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女帝缓缓起身,而后如此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说,大魏文宫会不择手段去模仿大魏文报?” 李广孝问道。 “不仅仅是模仿,朕更认为,大魏文宫会竭尽全力,去打压大魏文报,他们更加知道此物的重要性。” “文宫内有一种东西,叫做昭文告示,其用处就是调控天下文人之意。” “而许清宵的目光是天下百姓,或许会给大魏文宫一个启发。” “如此一来的话,大魏文宫只怕会在第一时间,做出类似的文报,再打压许爱卿。” 女帝如此说道,因为在她眼中,大魏文宫已经彻底变质了,虽然还有一部分大儒没有变心。 可大部分的儒生,心思已经不再大魏了。 他们是什么狼子野心,女帝清楚的很,否则的话,她为何登基之后如此打压儒道一脉? 难不成是不敬重圣人? 不,而是儒道一脉想要凌驾于皇权之上,乘着自己式微,可惜的是他们做不到,所以他们开始动了其他心思。 北伐之争,有没有这些儒臣的影子? 藩王之乱,有没有这些儒臣的影子? 大魏之乱,有没有这些儒臣的影子? 这些,女帝心知肚明,只是这些儒臣做事更加的滴水不漏,他们是天下最聪明的一批人。 这一点,她父亲可是亲口说过的。 甚至北伐的失利,也跟这些儒臣有莫大关系,但到底是与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所以世人都觉得这些大儒高风亮节,认为他们是儒者,不管如何,做事都会光明磊落。 可女帝却知道,他们并非是大魏的儒臣,而是朱圣的儒臣,这一批人心中只供奉一尊已经死去的圣人。 不会去真正臣服一位皇帝。 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大魏有皇帝啊。 “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广孝问道。 “静观其变,但该出手时,朕会毫不犹豫帮助许清宵,许爱卿。” 女帝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情,她也不清楚大魏文宫会怎么做,一切都是一个猜想罢了。 可如若大魏文宫与许清宵再起争端,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帮助许清宵。 因为她看的透,也看的明白,许清宵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臣!明白了。” 李广孝点了点头。 “行了,此事就这样吧,先看看大魏文宫会怎么做。” 女帝不想继续说下去了,点到为止吧,很多事情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老臣先行告退,陛下有何事再唤老臣来。” 李广孝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直接起身离开。 望着离开的李广孝。 女帝沉默,但也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望着大魏文宫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 大魏文宫当中。 的的确确,几乎所有大儒都端坐在文宫之中,哪怕是陈正儒和王新志也在其中,他们本来是要商谈事情的,可因为文宫有事,所以只能作罢前来。 大殿内,蓬儒首座,但众儒皆然有些好奇,有部分大儒或许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沉思不语,有些大儒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无缘无故把大家聚集在了一起。 众儒好奇,不明所以。 也就在此时,严磊的身影出现了。 他手中拿着一份文报,神色严肃,朝着蓬儒走来。 当严磊的身影出现,一瞬间陈正儒,王新志,以及陈心还有周民等几位大儒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过众儒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坐着。 终于当严磊站在蓬儒身后时,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诸位。” “这一次老夫喊你们过来,为一件事情而来。” “此事,关系到大魏文宫,关系到天下儒生,也关系到朱圣一脉的兴衰盛亡。” 蓬儒开口,他第一句话,便让众儒极其好奇,不明白怎么回事。 但有些人还是猜到了一些。 “蓬儒,此话何意?” “是啊,蓬儒,怎么如此严重?” “蓬儒,难不成这天下又出了什么绝世大妖?” “当真出了绝世大妖,大魏文宫还压不住吗?” 一些不明是非的大儒们忍不住开口,误以为这天下出了什么绝世大妖,否则的话,好端端说这个作甚? 而且动辄就是兴亡? 蓬儒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严磊。 一瞬间,严磊拿起文报,对着众大儒开口道。 “诸位,此物名为大魏文报,分左右上下四个板块。” “分别是大魏国事,京都趣闻,地方政事,以及所谓一些店铺宣传。” “诸位是否觉得此物有些眼熟?” 严磊指着此物,如此说道。 可此话一说,众大儒有些好奇了。 眼熟? 哪里眼熟了啊? 大儒们沉默,彼此之间都有些好奇,因为实在是联想不到什么东西。 可就在这时,几道声音忽然响起。 “昭文告示!” “这不是我们大魏文宫的昭文告示吗?” 有几位大儒开口,假意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此话一说,不少大儒都皱眉了,尤其是陈正儒和王新志,两人眉头紧皱的很。 昭文告示? 这东西跟大魏文报能扯上什么关系? 昭文告示是大魏文宫通知天下书院的一种手段,比如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是说大魏文宫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进行通知。 那么就会在写一份昭文告示,借助圣器,便会瞬间出现在天下书院当中,让天下读书人都能看到。 说白了就是儒道中的圣旨一样。 大魏文报是什么?是让大家没事打发打发时间,扩展知识,知道国家最近有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是当地有什么大事。 以及一些地方趣闻,纯粹就是让百姓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两者能混为一谈吗? 强行混谈? 那圣旨又是什么? 只是陈正儒和王新志没有说话,而是对视一眼,随后继续听着严磊接下来的话。 “对,就是昭文告示!” “此物名为大魏文报,记录的便是一些国家大事以及地方趣闻,以供天下百姓阅读,消遣时间。” “但此物却是模仿我大魏文宫的昭文告示,并且国之大事,怎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上面?” “这是要让天下百姓一同参政吗?” 严磊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了,他捏着大魏文报,振振有词道。 可此话一说,王新志忍不住开口了。 “严儒,你这话有点过了吧?” “老夫倒也看过这个大魏文报,虽然写了国之大事,可这些大事,都是可以公开的,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里面的内容,老夫仔仔细细看了,没有任何出错,反而还能帮助朝廷,通知宣告,我倒是觉得此物不错。” 王新志开口,他莫名感觉严磊想要说什么了,所以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观点。 此话一说,陈正儒也跟着开口了。 “不仅仅如此,我大魏文宫的昭文告示与大魏文报有本质上的区别,大魏文报是让百姓们得知信息,打磨时间,消遣罢了。” “昭文告示是通知天下儒生,一种是消遣之物,一种是通告,怎可能混为一谈?严儒,你这番说的话,过于牵强了。” 随着王新志和陈正儒两人开口。 一时之间,严磊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但很快有其他大儒出声了。 “不,陈儒说错了。” “这大魏文报,的的确确有些模仿我文宫的昭文告示,而且严儒之前也说了,是模仿,也没有说抄袭。” “这模仿借鉴,倒也是经常的事情。” “恩,大魏文宫乃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有人借鉴模仿,倒也是正常。” 几个大儒开口,轻飘飘的便将这件事情定义为模仿,他们也知道,说抄袭有些不要脸了,但模仿的的确确可以扯上。 陈正儒与王新志皱起眉头了。 尤其是王新志,他还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陈正儒拉下来了。 示意他先不要说什么,先看看严磊到底要说什么。 “严儒,您到底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是啊,您到底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您到底要说什么。” 有些大儒十分好奇,这严磊说东说西,到底要说什么,他们还是不知道啊。 此话一说,严磊不由将目光看向蓬儒,而蓬儒点了点头,一瞬间仿佛是得到了许可。 严磊出声了。 “其意思很简单,有人模仿我们大魏文宫的昭文告示,也就是这份大魏文报。” “将国之大事写上去,此乃不尊重朝廷,并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份文报,就如同一柄利剑一般。” “谁掌控文报,谁就可以掌控天下民心,掌握天下民意,今日他说六部尚书高风亮节,百姓们纷纷夸赞。” “可明日他说六部尚书贪赃枉法,百姓们就会认为六部尚书的确贪赃枉法。” “如若有一天,他在文报当中,污蔑大魏文宫,我等就算是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所以,我等绝对不可坐以待毙,必须要在最快速度,打造出一份大魏文圣报。” 严磊说出自己的主意。 这般开口道。 此话一说,众儒纷纷皱眉好奇了。 而陈正儒与王新志更是满腔怒火。 因为事情如他们猜想的一般。 “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此物乃是许清宵一手创办而出,如若我大魏文宫也打造一样的东西。” “这岂不是成为了天下人的笑话?” 陈正儒开口,他倒不是站在许清宵的角度,而是站在大魏文宫的角度。 堂堂大魏文宫若是做这等下贱之事,岂不是丢人现眼。 果然,此话一说,大魏文宫有不少大儒纷纷开口了。 “大魏文报是许清宵做出来的?那的确不能这样做。” “又是许清宵?” “原来是许清宵啊。” “这许守仁当真是聪明才智啊,居然能想到此物!” “陈儒说的对,若是大魏文宫直接模仿,实实在在有些不像话。” 不少大儒开口,他们认为有些不妥,毕竟从来都只有别人抄他们的,哪里有他们抄别人的啊? 就算说是许清宵模仿大魏文宫的昭文告示,那又如何? 如果大魏文宫抄回去了,丢人现眼,一点格局都没有。 听到不少大儒抗议,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肃静!”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大儒纷纷沉默,也没有说话了,等待着蓬儒或者严磊开口。 见众大儒沉默,严磊继续开口道。 “诸位可能是不知道这大魏文报到底有可怕,我通过各方密报得知,就这一张大魏文报,今日卖出一百万张。” “而且还是因为备货不足,以致于影响销售,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一天之内卖出两百万份。” “你们知道两百万份是何等概念吗?” “一份文报,可供十人观看,而这数百人又可以传至十倍之余。” “也就是说,一份文报,可以让一百人看到,了解当中情况。” “若真卖出两百万份,这就是两万万百姓,京都百姓都会知道这上面的内容,哪怕不识字者,听他人口述,也能懂得一二。” “试问一下,如若许清宵在文报当中,写下某某大儒,品行不端,其结果诸位好好想想。” 严磊直接放大招了,他各种搜查,各种买消息,拿出这个震撼所有大儒的数据。 这一刻,别说其他大儒了,就连陈正儒和王新志两人也实实在在震惊了。 一百万份销售? 这宣传能力,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严儒,你这是不是说的有些夸张啊?” “是啊,一百万份?即便是我等著作之书,也没有卖出百万份之多啊。” “我不太相信,严儒,你是否被人蛊惑了?” 众人的反应很直接,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是完完全全不相信。 一天卖一百万份? 他们成为大儒,著书的作品,也没有卖出百万份啊,除了个别几个大儒之外,大部分的大儒真卖不出去百万份。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大魏文宫什么时候缺过钱?朝廷国库有那么多钱,你看过大魏文宫去争吗? 要知道,天下书院所有的学费,有三成是要上交给大魏文宫的。 百姓们哪怕自己少吃点,少穿一点,也要供后代上学,再加上有无数财主愿意孝敬银两给他们大魏文宫。 所以从古至今,大魏文宫都不缺银子。 这就是大魏文宫的底蕴,极其可怕的底蕴,也是他们为何长久不衰的根本原因。 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严某虽自废儒位,但还有大儒之骨,怎可能欺骗诸位?” “如若诸位不信,待会离开,可以自行去问,今日这文报,供应不求也就算了,有些权贵更是花费十两甚至是上百两银子购买。” “诸位可以认真想想,我等著书,里面蕴含了多少道理?寻常人看得懂吗?百姓们看得懂吗?哪怕是一些读书人也看不懂。” “所以卖不出去百万份很正常,但许清宵这文报不同,这里面写的东西,都十分精简,没有细谈,但却能让百姓们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 “阅读起来十分简单,没有任何文笔可言,对百姓极其友好,能卖出如此之多,也很正常!” 严磊认真解释一番,一看就是下足了功夫,否则的话,不可能瞬间知道这么多优势。 一时之间,众大儒沉默了,不知道这份文报能卖出如此多份之前,他们并不在乎。 只是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可知晓卖了这么多份后,众大儒心里能不热乎? 还是那句话,钱不钱无所谓,他们不缺银子,他们要的是名气,要的是无穷无尽之名。 对他们来说,一万万两银子,都比不过一首千古名诗要好。 看着众人不说话了,严磊继续开口道。 “诸位,蓬儒请诸位前来此地,就是为了商谈此事。” “大魏文宫,要不要搞出属于自己的文报,不过许清宵模仿我等昭文告示,无耻卑鄙,但我等不能如此无耻。” “诸位且看,这是严某准备的大魏文圣报。” 严磊说到这里的时候,拿出了自己做好的大魏文圣报。 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做好,足以证明一件事情,他是铁了心要做这件事情,通知诸位,无非只是通知罢了。 而严磊拿着自己的文报,给予众大儒一人一份。 文报的尺寸大小都一样,正反面皆然写满了东西。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格式不一样。 许清宵是左右上下,而严磊是上下之分,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 【大魏国事】-【文宫儒谈】 两个板块。 大儒们每人一份,而后稍稍看了一眼。 很快,严磊继续开口道。 “诸位,这大魏文圣报,我是如此打算的。” “国事第一,儒谈第二。” “国事之上,绝不可能像许清宵这般,拿着六部尚书当做噱头,搞一些邪门歪道,而是堂堂正正写大魏之国事。” “绝不会带有任何偏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儒者风范。” “而这文宫儒谈,其意很简单,由诸位大儒,轮番写一些自己的感悟,无论是经验之道还是感悟之道。” “无论是那种,都可以写上去,不仅仅让天下文人看,还要让天下百姓去看,让他们教育自己儿女,从而懂得儒道之根本。” “如此一来,此报可谓是利国利民,为苍生造福啊。” 严磊一番话,说的自己差点都信了。 可就是一番这样的话,让所有大儒几乎都心动了。 他们身为大儒,的确在外面高高在上,可那是在外面啊,正儿八经要说,其实有几个百姓认识他们? 读书人认识他们,那是因为都是儒道之人。 可百姓们不认识他们啊。 有时候他们想要阐述一些道理给百姓听,但问题是百姓们不听啊。 不对,不是不听,而是听不懂啊。 而新晋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读圣人书,只有差不多成年之后,才会自己选择看一些大儒之言。 可现在严磊这一番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什么? 自己可以发表自己的感悟和言论,让天下百姓看到,让一些懵懂无知的孩童们知道,在他们幼小的时候,给他们种下一棵树苗。 那么这个孩童未来就极其有可能是自己的门生或者是门徒了。 一瞬间,众大儒不可能不激动啊。 写一本书,又长又复杂,没人看合情合理! 可写一篇感悟,字少精炼,百姓们就算看不懂,买给自己孩子看不过分吧? 大不了请个读书人帮忙解释一下,这样一来,对他们也有极大的好处啊。 好! 好! 好! 此法可行,完全可行啊。 众大儒们逐渐明白这份文报的意义了,他们很激动,一时之间各自窃窃私语,都显得十分满意。 而看到这一幕,严磊也不由满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只是这一刻,王新志忍不住开口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抄他人的东西?” “你这大魏文圣报,取名都一样,无非是加了一个圣字,也未免过于下作了吧?” 王新志有点恼怒了。 他知道这东西是好东西,可问题是,严磊一番话说完之后,明明是抄别人的东西,却非要把自己塑造成圣人一般。 最绝了的是,你塑造自己也就算了,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许清宵。 什么歪门邪道,什么不学无术? 人家写国事,经过了六部的允许,而且都是陛下允许公开的事情,到你嘴巴里就是歪门邪道。 你写国事,就是堂堂正正,公正无私?屁股再歪,也不至于歪到这个程度吧? 这一刻,王新志莫名觉得有点恶心,是真正的恶心。 可此话一说,严磊却不禁冷笑一声道。 “怎么下作?” “他许清宵抄我等的昭文告示在先,我等还没有找他麻烦。” “其次,我等乃是圣人正统,也是在大魏王朝,前面加个大魏代表对陛下敬重,文圣代表着是朱圣,报代表是此物的名称。” “哪里有不妥之处?反倒是这个许清宵,大魏文报?他有什么资格用文这个字来形容?” “区区一个大儒而已,王儒,老夫知晓,你乃是礼部尚书,而且与许清宵最近走的极近。” “你偏袒许清宵,老夫不生气,可老夫还是要提醒提醒你,你毕竟是我大魏文宫的人,不是他许清宵的手下!” 严磊一番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你王新志是大魏文宫的大儒,不是他许清宵的手下。 “严磊!你此话何意?” 这一刻,王新志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指着严磊大声吼道。 一旁的陈正儒眉头紧皱,他也觉得有些恶心,甚至有一小部分的大儒,的的确确感觉有些欠妥。 你抄就抄了。 就算退一步来说,你没有抄,可最起码你也不能取大魏文圣报啊? 这不是纯粹恶心许清宵吗? 说手段下作,还真有点下作。 “肃静!” 蓬儒的声音响起,他再一次的制止。 “让严磊继续说。” 蓬儒开口,让严磊继续说下去,摆明了就是偏袒。 “王大人先不要生气。” “其实老夫并不是说一定要搞这个大魏文圣报。” “老夫已经写好奏折,打算明日让人带给圣上。” “其实老夫并不赞同这等东西存在,百姓议政,这本身就对国家不利。” “如若陛下愿意封禁此物,那大魏文宫也绝对不会乱来。” “可如若陛下不愿封禁此物,那大魏文宫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还是那句话,今日许清宵夸的是你们六部尚书,明日说不定就要贬低你们六部尚书。” “而这许清宵对我大魏文宫一直便是仇视,指不定那一天要在这文报上下足功夫,辱骂我等大儒。” “就如同当日,许清宵连明意都未曾达到,便将老夫狠狠羞辱!” “同时,即便是陛下不封此物,老夫还会请奏,将大魏文报之名,还给我大魏文宫,如此一来的话,倒也就不存在什么模仿不模仿之说了。” “毕竟他许清宵是抄我文宫昭文告示,让他还回来,也是正常。” 严磊语气很平静。 可这一番话,彻底惹毛了陈正儒。 “严磊!” “你可当真是不要脸啊。” “先不说别的,许清宵就来过一次大魏文宫,而且还是为了自证清白,怎可能知晓昭文告示这种东西!” “即便是知道了,跟着大魏文报也有实质性的区别,你现在口口声声说许清宵抄文宫昭文告示。” “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本来倒也无所谓,你严儒脸皮极厚,我等也是知晓。” “可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请求陛下封禁此物,明明是利国之物,可你嫉妒许清宵之才能,举报弹劾。” “又一手准备你的大魏文圣报,更是恬不知耻地让许清宵将大魏文报之名还给文宫。” “无耻,无耻,当真是无耻啊。” 陈正儒这回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这严磊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手段极其下作。 明明在这里准备大魏文圣报,故意恶心许清宵,加个‘圣’字,代表自己是正统也就算了。 还准备去上告陛下,让陛下封禁此物,这也就算了,更绝了的是,不允许许清宵用大魏文报这四个字,必须要还给大魏文宫。 你这也太恶心人吧? 倘若这文报只卖了十份呢? 你会说这种话吗? 说到底就是看中了大魏文报的影响力罢了。 “陈儒,我看你也成了许清宵的手下吧?你身为文宫大儒,不帮文宫说话就算了,还帮许清宵如此说话。” “许清宵到底给陈儒多少银子啊?如若数额不多的话,大魏文宫或许也能给你,实在不行,严某去借点给您?” 严磊继续阴阳怪气着。 毕竟陈正儒乃是吏部尚书,这段时间吏部可是过得十分滋润,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所以严磊拿这点来抨击陈正儒。 “脑疾。” 听到严磊所言,陈正儒直接冷冰冰回了两个字。 “你!” “有辱斯文!” 而严磊一听这话,瞬间脸色有些涨红,指着陈正儒大声吼道。 “你再指一指我看看?我乃当朝丞相,亦是文宫大儒,你算什么东西?如今被废掉儒位,还敢嚣张?” 陈正儒往前走了一步,大声斥道。 此话一说,其余一些大儒纷纷站起身来拉着陈正儒,毕竟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如此僵硬。 这一刻,严磊有些气急败坏了,他被这般羞辱,怎能不怒? 可就在此时,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陈大人,当真是天大的官威啊。” “丞相二字,是否连老夫都要向你敬拜?” 蓬儒开口,声音略带低沉。 此话一说,场面再一次安静。 而陈正儒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只是他没有继续大怒了。 “蓬儒言重了。” “不过,此事学生不参与,也不愿参与。” 面对天地大儒,陈正儒还是不敢太过于放肆,天地大儒终究是天地大儒啊。 但他尊重归尊重,不参与归不参与。 “既不参与,那就退出去吧,所有不愿参与此事之人,皆退吧。” 蓬儒开口,下了逐客令。 既然你不想参与,那就自己离开吧,当然若是大魏新圣报彻底在民间火了,你也别想参与进来。 这意思很明显。 “此等之事,损文宫颜面,陈某即便是再下作,也做不出这般之事。” “陈某告退。” 陈正儒直接离开,也不管其他大儒的劝说。 原因无他,实在是有够恶心的。 “学生也不参与。” “请蓬儒恕罪。” 王新志也跟上了,他也觉得恶心,不愿参与。 “学生告退。” 陈心大儒起身,也跟着离开了。 “既如此,学生也走了。” 周民也起身离开。 随后一连七八位大儒起身离开,他们并非是朱圣一脉,同时如陈正儒等人一般,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恶心。 严磊明明想要分一杯羹,想要天下民意!这一点他们赞同。 可你分一杯羹就分一杯羹,好好说也没有问题。 非要踩着许清宵,而且还污蔑别人抄袭文宫的昭文告示,甚至做了几手准备,又是要去告状,又是要许清宵将大魏文报还给大魏文宫。 这也太恶心了吧? 下作!下作!太过于下作了。 随着一位位大儒起身离开。 严磊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最终的结果很不错,一百零几位大儒,只走了十三位,剩下的皆然没有离开,有的人或许犹豫,但大部分人还是很感兴趣。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他们看中了此物的价值。 可以让他们更加有知名度,更加有名气,说不定借助此物,可以晋升天地大儒。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为想要晋升天地大儒,不仅仅要学识,更主要的是,需要海量的民意认可。 这种认可,可不是说天下人认识你,而是你给天下人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让天下人实实在在知道,你做的事情,帮助到了天下人,比如说你著作的一本书,实实在在让很多人受益匪浅。 甚至是普通百姓。 可问题是,大儒之作,怎可能是普通百姓能看懂的东西? 然而这个文圣报不一样,写个五百字一千字,不要太多,尽可能精简一番,传播度极大,到时候带来的影响,绝对比一本著作要好太多了。 看着如此多的大儒还是愿意留下来,严磊还是很满意。 至于陈正儒等人,他内心冷哼。 随后待城正儒等人离开后。 严磊开始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了。 “诸位,严某已经想好了,此事一定要诸位写联名册,递交给陛下。” “打压大魏文报,抨击大魏文报不利于大魏王朝。” “恳求陛下封禁!如若陛下封禁!我等再将大魏新圣报拿出,这样一来,将真正的儒家思想传至大魏上下。” “而如若陛下不封禁,那也没关系,必须要抨击许清宵抄袭我文宫昭文告示,要求陛下下旨,让许清宵将大魏文报四字还于大魏文宫。” “当然,我等也不会用此名,依旧是用大魏文圣报。” “若是可行,往后每一版文圣报,这下面的文宫儒谈,便是诸位感悟之言。” “一份大魏文圣报,可写两人,我已联系好许多印刷商人,包括一些书店掌柜,他们极其愿意出售此物。” “而且我等有最大的优势,这优势就是天下书院,以及天下文人!他们一定会购买此物,百姓们也会购买。” “这区区大魏文报,就算是再怎么争,也争不过我等。” “甚至,大魏文报不在乎亏损,许清宵一份文报卖二十文钱,我们以成本价卖出,十五文钱,扣除书店掌柜之两文利润,亏也亏不到何处去。” “诸位如何?” 严磊一句一句说道。 蛊惑着众人,甚至连如何售卖都已经想好了。 在场众儒,谁不知道严磊之心? 无非是为了打压许清宵罢了。 可打压不打压与他们无关。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文宫儒谈’了。 “老夫同意。” “老夫也同意。” “既然如此,就按严儒的意思办吧。” “可以。” 最终,有些大儒开口,他们表态了,而其他大儒没有说话,可沉默也是一种另类的回答。 一刻钟后。 严磊很满意,因为没有人反对。 而就在此时,蓬儒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让严磊主办此事。” “严磊,从今往后你便是大魏新圣报主笔,负责一切事项,如若没有办好此事,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蓬儒开口,明面上有些冷意,可实际上谁都知道,蓬儒这就是额外的关照。 让严磊处理此事,摆明了就是器重严磊。 但众人没什么说的,毕竟只要都有份,那就没事。 最终,所有大儒离开了。 殿内便只剩下蓬儒和严磊二人了。 待人走后,严磊长长吐出一口气,紧接着朝着蓬儒一拜。 “多谢蓬儒。” 严磊开口,十分兴奋道。 这大魏文圣报之事,由自己主笔,这是莫大荣幸啊。 可蓬儒却很平静。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许清宵此人诡计多端,你要好好谨慎。” “眼下我们有天下文人和书院作为支撑,并不担心文圣报的发行。” “你的目光,要锁定在百姓身上,而不是文人身上。” “一定要切记,知道吗?” 蓬儒开口,他提醒严磊,不要把目标放在读书人身上。 而是要将目标,放在百姓身上,因为许清宵无法夺得读书人之心。 可他们直接可以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不需要稳固这些读书人,只需要争夺百姓民意就好。 此话一说。 严磊点了点头,认真无比道。 “学生知晓了。” 此话一说,蓬儒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只是就在严磊即将离开时。 蓬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文圣报之事,陛下一定会偏袒许清宵,这件事情做点文章,不过不是在文报之中,而是私下去说。”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说完这话,严磊楞了一下,但很快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 蓬儒又喃喃自语道。 “文圣报为利剑!许清宵,当真是给我等送了一份大礼。” “一定要牢牢握住这把剑,知道了吗?” 他这样说道,但殿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不知道是自言还是说给别人听。 而此时。 户部当中。 陈正儒与王新志早就赶到,将文宫内的事情说出后。 四部尚书彻底炸了! --- --- py推荐一本好书!真的超级好看! 《我在九叔世界里面努力加点修仙》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魏文圣报,稚童狂妄,京都炸锅 大魏京都。 户部之中。 随着王新志将来龙去脉告知四位尚书后,一瞬间四部尚书直接炸锅了。 他们先是震撼,许清宵这大魏文报,竟然能在一日之内,卖出百万份,这还真是恐怖啊。 他们知道守仁出品,必属精品,但也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能卖出这么多份。 这还真是震人心神啊。 但很快四部尚书怒了。 “文宫为何如此无耻?明明是抄守仁的大魏文报,却偏要说是守仁抄他的昭文告示?这还真是不要脸啊。” “这还叫做大儒吗?这简直是下三滥的手段,比我们兵部还不要脸。” “当真令人恶心啊,老夫无论如何都要参他们一本。” “他们若是真敢参守仁,老夫明日在朝堂之上,一定会竭尽所能。” 顾言,周严,张靖,李彦龙四人分别开口。 身为尚书,乃是大魏朝堂之中的中流砥柱,见惯了大风大浪,但今日还是被文宫大儒恶心到了。 只是陈正儒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诸位稍安勿躁。” 他开口,让众尚书冷静下来了。 此时此刻,陈正儒显得有些平静,没有在文宫时的愤怒,相反显得异常淡定。 众人一看这表情,也顿时明白陈正儒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故此也没有焦急,而是等待着陈正儒开口。 众人沉默。 而陈正儒则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等想象的如此简单。” “蓬儒对大魏新圣报势在必得。” “他让严磊当主笔,诸位应该猜得到是什么原因吧?” 陈正儒出声,他认真分析,不显得急躁。 此话一说,五位尚书们稍稍一想,很快便猜到了部分什么了。 “严磊现在已经被废儒位,所以他算不上是大魏文宫的人,他不管怎么做,即便是影响再恶劣,也不会真正影响到大魏文宫。” “让严磊出面,只是为了试探,试探天下文人的底线罢了。” 户部尚书顾言沉思一番后,瞬间洞悉蓬儒的想法了。 此话一说,其余几位尚书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猜想的也是如此。 “正是!” “一开始,我也很好奇,如此针对许清宵,实在是有些下作,身为堂堂天地大儒,代表的也是大魏文宫。” “不管怎么说,也不会这样做,即便是再恨守仁,大魏文宫也不会如此下作。” “可当时老夫实在是有些气昏头了,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里面的事情,而随着老夫逐渐冷静下来,老夫这才发现,这件事情.......绝非如此表面化。” 陈正儒声音平静道,可眼神之中充满着严肃。 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几位尚书陷入沉默,同时也有些好奇地看着陈正儒。 “陈大人,您的意思是说,严磊只是一枚棋子,是蓬儒用来测试天下读书人底线的棋子?” 周严皱眉,他看向陈正儒如此问道。 “恩。” 陈正儒点了点头,而后神色异常严肃道。 “朱圣一脉做事,虽有些强势,但他们更加懂得什么叫做滴水不漏。” “他们看中大魏文报,其实完全可以仿造一份相同的文报,毕竟朱圣一脉拥有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包括天下各大书院,也是大魏文宫的后盾。” “如此情况之下,完全可以不用招惹麻烦,与许清宵竞争。” “但非要这般层层逼压,极其不理智,如若说只是为了打压许清宵,大可不必如此。” “这样一来,无论朱圣一脉是否输赢,在百姓心中,都已经输了,朱圣一脉,没必要这般做。” “但严磊的出现就不一样了,他已经被废掉儒位,主管此事,他可以随意针对许清宵,怎么下作都可以,” “因为他不是大儒了,再怎么下作,只要能影响到许清宵,那么对朱圣一脉来说,就已经赢了。” “如果真的惹民意众怒也无需担心,世人都知道严磊与许清宵有仇,到时只需要牺牲严磊一人,朱圣一脉依旧可以稳坐钓鱼台。” “牺牲一个已经没有儒位的严磊,却可以限制许清宵,并且还可以试探天下文人和百姓的底线,对朱圣一脉来说,一点都不亏。” 陈正儒将事情逐渐分析出来,一开始他觉得蓬儒等人为了打压许清宵不择手段,完全就是下作手段。 一开始他没有反应过来,可现在他逐渐回味,觉得这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试探百姓底线?为何要试探百姓底线?” 顾言皱眉,他看向陈正儒,忍不住询问道。 可此话一说,陈正儒与王新志对视一眼,他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涉及太大了,哪怕他们身为尚书,也不敢细聊。 而看到两人这般表情,顾言眼神中更加好奇,细细想了想,他目光之中顿时露出震撼之色。 “你是说,那件事情?” 顾言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但他也不敢直言,只能如此说道。 “不敢确定,但有一点点可能。” “此事涉及太大,我等还是不要随意细聊吧。” 陈正儒摇了摇头,他不想要谈论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没必要谈论,因为的确不太可能。 “恩。” 顾言点了点头,而其他几位尚书也逐渐明白是什么事了,只是他们如顾言一般,先是露出震撼之色,紧接着沉默。 “陈大人,您是丞相,这件事情您说怎么做吧。” 刑部尚书张靖开口了,他让陈正儒拿个主意吧。 听到此话,陈正儒起身道。 “这样,老夫去找一趟守仁,看看他怎么说。” “明日若是上朝,不管如何,我等一定是要站在守仁这一方的。” “至于朱圣一脉到底是打什么算盘,先不管,静观其变吧。” 陈正儒如此说道。 “好,那就等陈大人回来。” “守仁应该会有办法。” “对,守仁应该会有办法。” 诸位尚书点了点头。 而陈正儒也立刻起身,直接离开,去找许清宵了。 只是一路上,陈正儒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因为他总觉得还有的地方有问题。 有些东西,完全说不通! 朱圣一脉为何要这样做? 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恶心许清宵那么简单。 因为这样只会得不偿失。 但派出一个严磊出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枚棋子,随时作废。 问题是,严磊也不傻,若是被当棋子,他不会那么蠢。 朱圣一脉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啊? 陈正儒心中充满着好奇。 但不算如何,眼下找许清宵见一面吧。 两刻钟后。 京都守仁学堂。 张如会正一脸兴奋地向许清宵汇报着文报销售。 “一百零三万份啊,贤弟,一百零三万份啊,贤弟,这回愚兄是真的信了,你当真是神啊。” “你知道吗?咱们大魏文报上不是有一些店铺推广吗?” “这些店现在人满为患,都是通过文报来的,现在有不少商家找到咱们了,愿意出一千两白银买一个位置,用来宣传他们。” “我想过了,这块区域至少可以写十家店铺信息,这就意味着光收入都有一万两白银啊。” 张如会极其激动,这大魏文报的作用,他之前还处于一个懵懂状态,一直到现在他才逐渐明白大魏文报的重要性了。 恐怖无比的宣传能力。 十家只能说生意一般般,味道还行的商铺,随着文报随便提了一句,引来万人空巷这种场面。 这当真是恐怖啊。 而面对张如会的汇报,许清宵则显得十分平静。 说实话许清宵的确没有想到,大魏文报竟然能卖出这么多。 原本设想大概三四十万份也就差不多了。 可还是低估了京都百姓有多无聊了。 但看着张如会这般的激动,许清宵反而很冷静,凡是都要往坏处想想,这是许清宵为人处世。 若是什么都往好处想的话,很容易出事。 大魏文报之所以能在今天卖出这么多份,有一个主要原因。 那就是【新鲜】。 任何新事物出现,要么就被世人抛弃,要么就被世人追捧。 可不管是什么结果,到头来世人还是会逐渐遗忘。 当然勾栏这种不算。 大魏文报给平静如水的京都注入了一些与众不同。 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可能会越来越好,但到了后面就会慢慢下降。 主要有几个原因。 识字率的问题,不是所有百姓都识字,其次一份文报可以给很多人看,刚出来的时候,人人买一份,可等这个新鲜劲过去以后。 就很难做到人人买一份了,有时候可能一个人买,几十个人看。 再加上许清宵就不信大魏文宫会无动于衷? 甚至不仅仅是大魏文宫,估计已经有不少商人开始准备搞了。 但许清宵不在乎这些小商小贩,因为真要竞争,许清宵有太多东西可以竞争了。 眼下许清宵唯一的敌人,就是大魏文宫。 文报的战场,无非就是抢占客户,而这天下的客户,无非是三类人。 普通百姓。 读书人。 权贵。 拥有百姓,就等于是掌握了民意,是民意之剑,天下最锋利的剑,这是许清宵目前最看重的群体。 而拥有读书人,则可以掌握儒道话语权,但想要抢夺读书人这个用户,需要下功夫,而且不是一点功夫。 因为自己需要从圣人手中抢人,这无疑是地狱模式,不过许清宵倒没有畏惧。 至于权贵这个群体,反倒是其次,毕竟这些权贵消息灵通,大魏文报无非就是让他们更快知晓信息罢了,有作用但作用不是很大。 即便是被抢走了,许清宵也不在乎。 “张兄,眼下大魏文报已经走出第一步了,接下来的每一步,对我等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若是熬过去了,说飞黄腾达有些夸张,但至少依靠大魏文报能让张兄一跃成为八大商行列不在话下。” “接下来不仅仅是要准备京都的文报,各地的文报也要开始准备,要抢占各府市场,不过其他府,前三期二十文钱,后面降到十五就行,然后一步一步按照我说的来。” 许清宵交代张如会这些事情。 “放心,贤弟,你说的愚兄一定会牢记,绝对不会乱来。” 张如会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道。 只是,就在此时,李守明走来。 “老师,陈儒来了。” 随着李守明开口,张如会立刻开口道。 “贤弟,那兄长先行告退了,有什么事直接喊人来找愚兄即可。” 张如会如此说道。 “好,兄长慢走。” 许清宵亲自送张如会到房门口,而张如会抱了抱拳,便快速离开了,大魏文报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他也的确要走了。 不多时。 陈正儒来了。 “学生许清宵,见过陈儒。” 看着入内的陈正儒,许清宵不由一拜。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陈正儒倒也直接,摆了摆手,让许清宵不需要如此客气。 “陈大人,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许清宵为陈正儒煮茶,同时询问陈正儒找自己有什么事。 “大魏文报的事。” 陈正儒开口,但许清宵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惊讶。 今日大魏文报火遍了整个京都,陈正儒来找自己,不为这件事情还能为什么事情? “怎么说?” 许清宵依旧很平静。 而陈正儒倒也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道。 “今日,文宫蓬儒召集数百位大儒于朝圣殿聚集。” “让严磊根据你的大魏文报,打造了一份大魏文圣报,并且污蔑你的大魏文报抄袭文宫的昭文告示。” “打算明日去朝堂之上做两件事情。” “其一,请求封禁大魏文报,严磊认为你的大魏文报,妄议朝政之事,于国而不利。” “其二,若陛下不允,则要求你不可再用大魏文报四字。” 陈正儒三言两语将文宫的事情说出来。 而许清宵再听完这番话后,却不由瞬间皱起眉来了。 他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好奇,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许清宵知道大魏文宫肯定不会放过这块肥肉的,自己搞了一个大魏文报,大魏文宫也一定会搞出一个相似的东西。 因为大魏文宫先天就坐拥无数忠实用户,天下的读书人。 并且自己要花银子买下书店,通过书店贩卖大魏文报。 而大魏文宫不需要,天下书院都要听大魏文宫的话,光是这个环节,大魏文宫就可以省下一笔开支。 用来与自己打价格战。 可没想到大魏文宫竟然这么做? 这有些不合理啊? 大魏文宫即便是再仇视自己,也不可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这样做只会让天下百姓厌恶大魏文宫。 这很不合理。 许清宵皱眉。 而陈正儒继续开口道。 “你是否认为,大魏文宫这般做法,有些不合常理?” 陈正儒问道。 “恩,的确不合常理,哪怕严磊已经被我废掉儒位,可毕竟严磊身后的蓬儒,代表着还是朱圣一脉。” “这般行为,只会让天下百姓感到厌恶,不过却可以调控读书人的情绪。” “但他们本来就可以这般做,为何要节外生枝?” 许清宵给予回答。 明明直接搞一份文报即可,完全不需要特意来恶心自己,这样做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干嘛要节外生枝? 你说恨吧?的确恨意无穷,但到了这个层次的人,都能掌控好自己的情绪,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 举个例子,假设杀了自己,蓬儒就可以成为圣人,那蓬儒想尽一切办法都会杀了自己。 因为利益太大了。 可若是杀了自己,并不能成为圣人,哪怕蓬儒再恨自己,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因为一旦自己死了,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一个利益问题。 大儒也好。 皇帝也罢。 六部尚书,武将一脉,各地藩王,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围绕利益去做事。 怀宁亲王不恨自己吗?他恨! 他不希望自己死吗?他想! 可问题是,他不能直接出手杀自己,否则倒霉的反而会是他,并且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什么好处。 除非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不死得话,他就造不了反。 不然得话,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出手杀自己。 “老夫也沉思了许久,但始终找不到一个答案。” “目前唯一能知道的是,严磊现在就是一枚棋子,无论用任何手段,都会来挤兑你的大魏文报。” “至于文宫到底是什么目的,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守任,你可要多加注意啊。” 陈正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让许清宵多加注意。 “恩。” 许清宵明白陈正儒所言,不管文宫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目前能得知的就是。 严磊会用尽一切办法,哪怕是下三滥的手段,也会挤兑大魏文报,说句难听点的,人家就算是一坨屎,也要把你搞臭。 明白这点后,许清宵的确有些提防了。 “对了,陈大人,有几件事情,明日上朝你一定要说。” 许清宵忽然开口。 既然大魏文宫想要恶心自己,那自己也要有所准备啊。 不管如何,都要挖个大坑让文宫的人跳进去,不然的话,当真被一直恶心,就算是能打脸回去,这过程也不爽啊。 既然知道对方已经抱着这种态度了,许清宵就不会客气。 “你说,守仁。” 陈正儒点了点头,让许清宵说。 “陈大人,这三件事情,明日上朝一定要说,并且一定要逼文宫大儒答应下来,否则的话,坚决不能答应文宫所有要求。” “第一,限制文宫报的内容,陈大人,虽然我不知文宫报的内容是什么,但说来说去最多和现在的大魏文报有点相似罢了。” “大魏文报以后还会有新的内容,可如若不限制大魏文宫的话,只怕严磊会不断抄袭我的内容,到时候就真的要被恶心死。” “所以现在说好了,陛下作证,满朝文武见证之下,让文宫大儒答应,这样一来的话,后续守仁推出来的东西,文宫也不敢明目张胆抄袭。” 许清宵说出第一件事情。 严磊摆明了想要恶心自己,按照自己的大魏文报做了一个新的文报,这一点没办法,不过许清宵断定以严磊的智商,肯定想不出更多的东西。 其中内容无非就是将国家大事和一些大儒心得写上去罢了,至于其他的版块,譬如说许清宵打算弄的诗词版块,女性版块,以及小说版块等等东西。 每一个都是抢占用户的大招。 严磊起初肯定不会在意,但随着发现竞争不过了,以这种人的品性,肯定会选择抄袭。 即便是他不选择抄袭,文宫也会有人让他抄袭,毕竟他就是一枚棋子。 名声臭了就臭了,大不了换一个人,反正只要不殃及文宫就行。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当真恶心人了,哪怕自己最终结果是赢了,可这过程属实让人反胃。 大魏文宫不是说,自己抄袭他们吗?行,那以后大魏文报的内容,你们不能与之相同,否则的话,就封禁! 此话一说,陈正儒点了点头道。 “这点不错,未雨绸缪。” 陈正儒答应下来了,明日上朝会去说这件事情的。 “第二,还请陈大人明日一定要说清楚,不能低价出售,大魏文宫的财力,学生也有所耳闻,具体有多少不清楚,但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应该不夸张。” “如若大魏文宫为了销量,免费赠送,就有些不妥了,这一点陈大人您更明白。” 许清宵如此说道。 而陈正儒听到这话后,也不由点了点头。 文报的作用,绝对不是说赚点银子那么简单,其真正的可怕,是影响力。 哪怕是不赚钱,这种东西也有极大的作用,大魏文宫每年花费海量银子,去推广大儒的作品,派一些文宫读书人去穷苦之地启蒙孩童。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稳固读书人的地位以及大魏文宫的地位! 一份文报成本价十五文钱,而一份文报完全可以提供给十几个人甚至是更多人去看。 一千万人,也不过是一百万份文报,算起来一万五千两白银罢了。 按照一天一份,一个月四十五万两白银,一年下来也不就是五百四十万两白银。 当然如果是免费的话,估计翻个倍没问题,一年一千万两白银。 对大魏王朝来说,这有点多。 但对大魏文宫来说,或许真不算多。 毕竟文报这种东西,主要就是看前期,一旦养成用户习惯之后,那么你再慢慢回调价格,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价格上,许清宵必须要让陈正儒给予限制,否则的话,还是很吃力的。 倒不是打不起价格战,而是没必要,张如会的银子难道不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大魏文宫的银子,可当真不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多少人孝敬?盛世之时,大魏王朝拨款多少? 再者许清宵还要继续收购书店,并且人工劳力费都要算进去吧? 可大魏文宫呢?各大书院以及各大书店,都愿意跟大魏文宫合作啊,这威望摆在这里就没的说。 至于人力?说句不好听的话,大魏文宫的大儒,就是撰稿人,而那些读书人就是跑腿的。 为大魏文宫出力,这些读书人还会不卖命? 光这些东西,比得过吗? 比不过!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啊。 有渠道,有人脉,有资金,你想要挑战资本?你还是洗洗睡吧。 除非许清宵拉大魏王朝入股,这样的话,可以大大缓解压力,可问题是许清宵愿意吗? 真让大魏王朝入股了,人家会只要钱吗? 陛下没有来找自己,许清宵其实心里明白,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得罪自己。 可如若自己需要大魏帮忙,站在一位皇帝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乐意帮忙,也希望帮忙,可帮了忙要有好处啊。 没好处谁会帮你? 你是大魏的臣子,我没直接索要你的东西已经算很好了。 你还指望王朝帮你,而你还不给王朝一点好处? 除非你是皇帝,不然的话就不要想了。 所以王朝入股,许清宵想过,但也很快否决了。 做不到。 眼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限制大魏文宫了。 “好!不过想要完全限制很难,大魏文宫不傻,但老夫可以设置一个幅度,成本价的三成左右,可以低价,但不得超过三成。” 陈正儒给予回答。 他可以去说,但想要完全限制大魏文宫是不可能的。 人家不蠢,有钱有渠道有人脉,为什么不利用这些东西? 为什么要跟你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你说人家无赖?可人家有无赖的资本啊。 你没有啊。 “劳烦陈大人了,这第三件事情也很简单,既论国事,无论如何还是要呈现六部审查。” “否则的话,若有人存在私心,胡乱编造,影响大魏国运,所以国事这一块,许某愿意让六部审查,但大魏文宫也要如此。” 许清宵第三点至关重要。 国事的确不能乱议,因为这对陛下来说是威胁,对文武百官来说也是威胁。 你今日夸赞六部尚书,没问题! 可你明日羞辱六部尚书,该怎么办? 自己现在是大魏官员,其实就算想要抨击某个人,无论如何也要顾及颜面。 但大魏文宫不一样,他们是大儒,本身就给人一种‘弹劾’之威。 说句不好听的话,百姓对官员其实莫名也带着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如果自己文报写六部尚书是好的。 而大魏文宫写六部尚书居心不良。 百姓还是或多或少偏向大魏文宫,如此一来的话,对方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那自己就麻烦了。 所以,国事这一块,必须要由六部审核。 而自己早晚会成为六部之一,甚至是大魏丞相。 至于万一有一天自己跟大魏王朝翻脸了怎么办? 大哥,都翻脸了,你还指望你的大魏文报能在大魏王朝发行?能不能醒醒别做梦了? 许清宵铸的这把剑,乃是民意之剑,锋芒无比,可这个锋芒是对外的,而对于皇帝,必须要藏住锋芒。 绝对不能露出一点寒芒出来,一旦让皇帝感觉到了危险。 你就可以等死了。 再无脑的皇帝,也不会允许王朝出现威胁自己的存在。 不管是人还是物。 所以许清宵以退为进,用这一招断绝了大魏文宫的后路,想要用这种手段搞自己? 没门! “这个好!” “守仁,你有这样的觉悟,老夫当真是欣慰啊。” “说实话,你这大魏文报出来的第一时间,老夫的确有些担心,不过你能这般做,老夫放心了,你许清宵还是那个许清宵。” 随着第三个条件说出,陈正儒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啊。 其实他和其余五部尚书都讨论过这件事情。 许清宵的文报,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国事版块’,国事不是普通人可以讨论的。 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掌控的,若是没有朝廷掌控,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那还不是乱套了? 现在许清宵主动交上去了,对陛下来说,对大魏王朝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啊。 “陈大人放心,由始至终,下官都没有变过,只要是为天下百姓,下官都会竭尽全力。” 许清宵如此说道。 而陈正儒点了点头,许清宵为民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行了,该说的老夫已经说完了,守仁,你记住,我等都会竭尽全力支持你的。” 陈正儒说完此话,便离开了房中。 而待陈正儒离开后。 许清宵也立刻跟在后面,将陈正儒送走。 等送走陈正儒后,许清宵折返身子回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不容出错啊。 只是守仁学堂当中,一群孩子正在不远处百般无聊坐着,这些都是国公府的孩子们。 许清宵让自己的学生去教他们读书,不过显然这群熊孩子对读书没有任何乐趣。 一个个显得有些目光无神,心不在焉的样子。 扫了一眼,许清宵收回了目光,他暂时还是没时间去管理这帮熊孩子。 不过这帮熊孩子倒是可以让他们做点事情。 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帮自己忙,只不过这事还是要等等,等几天再说吧。 “师兄,你在写什么?” 走到内堂后,许清宵发现自己的师兄正在写一些东西,显得有些神念叨叨的。 “哦,没什么。” “对了,师弟,路子英有事先走了,说过几天就能回来,让你不要忘记修炼仙道之术。” “不过师弟,听师兄一句劝,仙道之路不适合你,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儒道上吧。” 陈星河将一本小册偷偷藏了起来。 而后告知许清宵,路子英已经离开。 “遵师兄教诲” 许清宵朝着陈星河一拜,随后入了房中。 待许清宵走后,陈星河左顾右盼,确定没什么人以后,继续拿出小册开始书写一些东西。 而小册上的书名,赫然写着‘大魏文圣陈星河’。 这是陈星河自己闲的没事随便写写的东西,现实生活中他成不了圣人,只能精神上满足一下了。 不过这玩意也只是自己看看而已,也不会拿给别人看,纯粹就是自我开心下。 就如此。 翌日。 大魏宫中。 六部尚书包括武官一脉彼此之间已经眼神交流了。 他们通过信,知晓今日要做什么,也要说什么。 果然,随着早朝第一个时辰结束后,大魏文宫便有人出来率先发难。 指责大魏文报议论朝政,影响极大,还扣上一顶顶帽子,什么祸乱江山,什么有损大魏国体等等之类的言语。 可谓是口诛笔伐。 随着大魏文宫发表言论后,六部尚书轮番开口。 大致意思很简单,大魏文报有宣广之意,让百姓知晓国家大事,也知晓朝堂政策,方便百姓,也利于国家发展。 至于大魏文宫所言,有些欠妥,当然规范一二也是要的,不过没有那么严重。 六部尚书轮番说完之后,武官一脉也站出来了。 纷纷表态支持,认为大魏文报十分不错,否认大魏文宫的指责。 最终,女帝开口,允许大魏文报的出现,驳回了大魏文宫的请求。 而大魏文宫也没有愤怒,只是默默退了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大魏文宫没有继续做文章了,一直等到朝会结束之后。 他们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众人明白,明日才是真正的交锋! 而就在这一日深夜。 丑时! 常规修炼之后的许清宵,惊讶地发现,自己武道依旧是没有任何一点增长,但好像.......凝聚出一条灵脉。 踏入了仙道九品。 武昌一年。 九月十日。 卯时。 依旧是早朝。 大殿上。 百官入殿。 依旧是常规的讨论国家大事。 一个时辰后。 待国事讨论完毕,大魏文宫的人,依旧是第一个出来说话了。 禀告陛下,大魏文宫已将昭文告示改为大魏文圣报,向天下读书人以及百姓发售。 同时继续弹劾大魏文报,认为大魏文报是抄袭大魏文宫的昭文告示。 请求陛下,剥夺大魏文报之称,还于大魏文宫。 此话一说,兵部尚书周严第一时间出列大骂其厚颜无耻。 然而文宫大儒可没有恼怒,反倒是有理有据地解释和争论。 到最后四部尚书站出来与其争论,甚至武官一脉也纷纷加入战场,怒斥对方的无耻。 可问题是,骂得过大儒吗? 朝堂上。 信阳侯大声质问。 “许清宵连去都没有去过几次大魏文宫,怎可能抄袭你们的东西?” “前些日子许清宵不就去了吗?” “而且昭文告示,又不是说去了才知道,天下读书人都知晓。” “他许清宵聪慧是聪慧,这一点老夫承认,也正是因为他的聪慧,才会将此物改成大魏文报。” “请陛下做主!收回大魏文报之名,还于我大魏文宫。” 后者开口,他名为张宁,乃是朱圣一脉大儒,年过花甲,满头白发,淡然平静。 “狗贼无耻。” “当真是文人之耻。” “许守仁辛辛苦苦创办大魏文报,在你们口中却成了抄袭之物?尔等大儒,当真没有了廉耻之心吗?” 众人大骂,可后者根本不在乎,平静的很。 “陛下,再者许清宵何德何能,用大魏而称?又以文报而论?” “于公,他抄我文宫之物,于私,他配不上这般之称,还望陛下明鉴。” 张宁之声再次响起。 他在这里争论了一个时辰,不管是谁辱骂他,他都没有半点怒意,而是不急不躁地请示女帝。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满朝文武是被这个人给恶心到了。 “陛下!我等认为,张宁所言,完全是无稽之谈,还望陛下明鉴!” “是啊,还望陛下明鉴!” 众人开口。 他们不想吵了,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可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守仁乃大魏户部侍郎,自有资格冠以大魏二字,他身为大儒,也有资格以文报而称!” “至于抄袭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荒谬之言。” “朕,允大魏文宫创建新报,但需好好三思其名。” 女帝开口了。 她一番话,也算是表态。 身为女帝,她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 但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生气了。 不过她也答应大魏文宫创办新报,只是这个名字还是要改一改。 大魏文圣报?纯粹就是恶心许清宵。 她看得出来,自然也要打压打压了。 此话一说,张宁依旧显得平静,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决。 可就在此时,陈正儒开口了。 他站了出来,将许清宵三个条件说出,不过并没有说这是许清宵的条件,而是说成自己的意思。 尤其是最后一条。 当他说完后,张宁脸色这才微微一变。 而其余人也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并且陈正儒特意强调一句。 “此事,臣已经与守仁谈好,许守仁也全部答应,就不知道张儒答不答应了,若是不答应的话,臣坚决不同意大魏文宫创办新报。” 陈正儒这番话斩钉截铁。 此话一说,女帝的目光落在了张宁身上。 其余人的目光,也尽数落在了张宁身上了。 过了大概半刻钟。 张宁的声音响起了。 “既然许清宵答应了,大魏文宫岂能不应?” 张宁开口,但他心情却不怎么好。 “好!” “此事,就这么定了。” “退朝!” 最终,随着一句退朝,此事告终。 而就在当日。 大魏文宫宣布,明日卯时,将发行第一期大魏文圣报。 许清宵的大魏文报,则是在后日发行第二期。 他们没有改名字,依旧用文圣二字。 毕竟女帝只是让他们三思,又不是说一定要改。 这也是大魏文宫的态度。 对于第一期,大魏文宫充满着期待。 而京都上下也都知道了此事,民间骂声一片,都是说大魏文宫无耻至极。 但大部分的读书人还是支持大魏文宫。 一时之间,京都再一次沸腾起来了,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是文人之间的一种交锋! 世人期待。 到底是大魏文宫强。 还是许清宵强了。 就如此。 一直到了翌日卯时。 天还未亮。 京都各大书院,就已经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终于。 卯时一过。 一份份大魏新圣报开售了。 而新圣报最大的一行字,便引爆了京都。 【稚童狂妄】 这四个字。 没有人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魏文宫,算是贴脸骂了。 态度极其强硬,但做法也十分下作。 不过不管如何。 卯时一过。 大魏京都的的确确炸锅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鸠占鹊巢,老而不死! 大魏京都。 卯时。 天刚刚亮起,整个大魏京都早已经热闹起来了。 各大书院门外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大部分是读书人,但也有不少的百姓。 自从大魏文报的出现,打破了大魏京都一成不变的生活。 人们都期待第二期的大魏文报。 然而第二期的大魏文报还要等一天。 不过这个大魏文圣报,却引来了整个京都百姓的好奇。 毕竟有大魏文报在先,大家自然期待第二期了。 同类型的东西,并不会引来百姓们的反感。 只是随着有人将大魏文圣报的事情说出之后,百姓们这才开始破口大骂。 京都百姓都知道,这大魏文报乃是许清宵一手创办而出,然而却不曾想到,从大魏文宫嘴巴里居然变成了是许清宵抄袭大魏文宫的想法? 这也就算了,最让百姓恶心的是,文宫大儒更是要求许清宵将大魏文报还给大魏文宫。 这还真是令人发指。 见过不要脸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一时之间,百姓怒骂不已,可当文宫读书人宣传大魏文圣报时,很多事情就变了。 不少读书人奔走相告,告知天下人,大魏文圣报与大魏文报不同的是,大魏文圣报不仅仅有天下国事,更主要的是,大魏文宫的大儒们也会写下自己感悟之言。 这话一说,怎么可能不吸引天下读书人?还有百姓? 虽然支持归支持许清宵,可问题是谁家谁户没有个孩子啊? 大儒感悟,这东西外面买都买不到啊,自然而然为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强忍恶心。 所以卯时刚刚一过。 各大书院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读书人也好,百姓也罢,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排队购买。 第一期也是二十文一份,并没有直接降价。 并且大魏文圣报做好了很多准备,譬如说印刷这一块,至少比大魏文报准备充足了很多。 有前车之鉴,自然不会犯错。 只是当众人买到大魏文生报时,许多人脸色不由一变。 许清宵的大魏文报,头版头条内容是‘六部尚书’之事。 然而大魏文宫的大魏文圣报,头版头条内容是‘稚童狂妄’。 光是看这一个标题,京都百姓与读书人都愣住了。 谁不知道大魏文宫和许清宵有仇啊? 而且这个稚童狂妄,摆明了就是羞辱许清宵啊。 大魏文宫把许清宵形容成稚童,这还真是骑在许清宵脸上大骂许清宵。 人们顿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大魏文宫这一次是摆明了要与许清宵争到底。 这场斗争肯定会分出胜负。 不过观看其内容,国家大事还好说一点,许多人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文宫儒谈’上面。 这才是大家想要看的内容。 一位大儒的心得。 而这位大儒,便是昨日在朝堂之上各种启奏的张宁。 并且题目就叫做‘稚童狂妄’。 张宁的感悟倒也简单,开篇就是围绕品性。 敬重圣人,乃为读书人之根本,如眼中无圣则枉为读书人。 前面半篇说的头头是道,认认真真的谈论这些感悟,让人颇有收获。 但后半篇就不一样了。 后半篇,张宁举了一个例子,曾经他去拜访好友,而这个好友正在教书。 有两个孩童,一个尊敬长辈,尊敬圣人,但资质一般般,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一个则目中无人,狂妄无比,但资质极好,十分聪慧,家中富裕,穿金戴银。 当时张宁的朋友询问他,这两个孩子你觉得谁未来能成为大才? 张宁直接回答,穷苦人家的孩子。 而张宁好友则十分好奇,这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资质一般,别人读书只需要读一遍就能领悟,就好比这个富人孩子,看一遍就懂了。 为何觉得这个穷苦人家的孩子长大之后会成为大才? 紧接着,张宁便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认为,一个读书人,需要品行,也需要品德,尊重长辈,尊敬圣人,时时刻刻有一颗谦虚之心。 虽然他现在资质一般,但他尊重圣人,会逐渐领悟圣人之意,而这个富家孩子,虽然现在天资聪慧,可狂妄无比,不尊重父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且狂妄无比,目中无人,心中对圣人没有一点敬重之意,对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敬意,如此一来的话,早晚会因为自身的傲慢,从而付出代价。 故事的最终,也就是十年之后,穷苦人家的孩子,成为了榜眼,考取功名,而这个富家孩童,却家道中落,读了几年书,但却无比傲慢,甚至还染上了赌瘾,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篇故事,是真是假,无法辩解,但不少读书人瞬间明白,张宁这则故事到底再说什么。 他在讽刺许清宵的狂妄。 让世人知道,许清宵如此狂妄,现在不过是一时威风,可迟早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命运悲哀。 不过该有的感悟还是有,这不过是暗讽罢了。 就如此,两个时辰后。 大魏文宫。 一道道人影走进文宫之中,脸上皆然带着无法遮掩的笑容。 “喜报,喜报!四大书院,八十万份大魏文圣报售空!售空!” “喜报,喜报!京都北街,十三所书院,十三万大魏文圣报售空!” “喜报!喜报!” 一道道声音在大魏文宫内响起,一时之间,引来无数大儒和儒者的目光。 动辄几十万份文报卖空,他们如何不惊讶? 这才不过两个时辰啊,竟然卖了这么多? 而文宫当中,严磊坐在房中,听着这不断响起的喜报,脸上满是笑容啊。 房内的几位大儒也是满脸笑容。 “老师,两个时辰,一百五十万份大魏文圣报已全部售空,现在还有大量读书人和百姓都未购买,希望文宫加印,老师我等要不要继续加印?” 有儒生开口询问,这是严磊门下的学生,脸上也满是喜悦之色。 “不用了!” “一百五十万份就足矣,我等又不是许清宵那般人,想着去赚取百姓银两。” “这些就足够了。” 严磊缓缓开口,脸上可是有遮掩不了的笑容啊。 “是!” 后者点了点头,紧接着离开房内。 此时,书房当中,便剩下严磊,张宁,还有两位朱圣一脉的大儒了。 “恭喜严儒,贺喜严儒啊,蓬儒果然是没有选错人,让您来主笔,这一日就卖出一百五十万份。” “如若不是严儒不愿与许清宵这小儿一般敛财,只怕今日卖两百万份也不足为过。” 张宁开口,朝着严磊拱手笑道。 严磊已经被废掉儒位,但他身份还摆在这里,他身后的人是蓬儒,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会喊一声严儒。 再者这些人本身就是朱圣一脉,不管严磊有没有被废掉儒位,面子上还是得过去一下。 听到张宁恭维之言,严磊不由哈哈一笑。 “张儒客气了,主要还是张儒这文章写的好啊,昨日文章送来,严某是来来回回看了十遍有余,当真是精彩绝伦。” “尤其是稚童狂妄这个故事,简直是阐明读书人之根本,如若没有张儒之文章,只怕今日这大魏文圣报,最多只能卖出五十万份。” 严磊吹捧着后者,而张宁也满是愉悦。 反正今日算是一个极好的开篇,一百五十万份,完完全全超越了大魏文报第一日的售出。 这已经够了。 “严儒言重了,言重了啊,不过严儒,方才您学生所言,老夫觉得不错,这大魏文圣报,倒不是不可以继续加印,眼下时辰还早,完全可以再加印部分啊。” 张儒出声,他有些好奇,两个时辰,就卖出了一百五十万份,再加印五十万份,应该还是可以卖出的,为何要在这里停下? 他很好奇。 而严磊却微微一笑道:“第一期先这样吧,后面再说,后面再说。” 严磊打个哈哈,并没有解释。 然而他的想法十分简单,一般来说,前面几期销售自然最好,尤其是打出了大魏文宫这个招牌。 大家自然会争先购买,而自己如若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前面几期,就必须要节节高升,万一一口气卖太多了,接下来卖的少,岂不是丢脸?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谁希望别人好?谁不希望自己写的感悟心得,能被天下人看到? 如若不是张宁这篇文章是讽刺许清宵的,他张宁轮得到第一个上报吗? 而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道惊呼声响起了。 “严儒,张儒,你们快出来看看,快出来看看,有吉兆,吉兆啊。” “严儒,张儒,外面有吉兆啊。” “吉兆来了,吉兆来了,我大魏文宫的吉兆来了。”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书房内的四位大儒瞬间有些好奇了,他们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很快一走出书房,两人便不由惊讶了。 只见天穹之上。 浓浓无比的民意,化作了一朵朵祥云,其中还有才气之云,聚集在天穹之上。 一朵,十朵,八十九朵。 一共有八十九朵,正在不断凝聚。 “这!这!这!” “这是民意,这是才气啊。” 有大儒开口,指着天穹吉兆,满是惊愕。 “怎么会如此?难不成大魏文宫有人要成大儒了?” “怎么好端端会出现这样的祥瑞?” 大魏文宫中,许多儒者好奇了,他们望着天穹,实实在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就在此时,蓬儒的声音响起,传遍了整个大魏文宫。 “大魏文圣报,得百姓认可,张宁之悟,得圣意认可,自有才气之云,民意之云。” “待此云凝聚一百零八朵,将落入文宫之中,张宁更进一步,有望成就天地大儒。” “严磊可复大儒之位。” “此乃文宫之吉兆,严磊,张宁,尔等需感谢圣恩,铭记于心,为天下百姓,秉公而行,文报之事,需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随着蓬儒之声响起。 一时之间,大魏文宫众人皆然震惊了。 但最为开心的便是张宁与严磊了。 张宁怔怔地看着天穹,下一刻,他喜极而泣啊。 他已经年迈无比了,属于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天地大儒这个境界。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是发表了一篇感悟,却得到了这样的好处,有望成为天地大儒。 若是成为天地大儒,续命二十年不足为过,更主要的是,自己的名字,将会名垂千古啊。 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他自然兴奋,也极其激动,老泪纵横,一张脸涨红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至于严磊,他更是内心激动无比,兴奋的满脸血红。 他被许清宵废掉儒位,这是奇耻大辱,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重回大儒之境。 所以他才会竭尽全力去报复许清宵,去恶心许清宵,哪怕自己不要脸,哪怕自己死,也要狠狠咬下许清宵身上的一块肉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今日自己竟然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重回大儒的希望。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啊。 大儒被废,几乎是不可能重回大儒之境的,可现在讽刺许清宵一番,竟然有这样的好处。 他如何不激动?又如何不兴奋? 许清宵啊许清宵! 我抄你之作。 还特意选一篇辱骂讥讽于你的文章。 却没想到,竟然让我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 圣人,是支持我等的! 你,注定就是一个狂生罢了。 面对大魏文宫,你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 严磊走进了书房内,他振奋无比,开始继续挑选下一期的文章,他还是要挑选那种讥讽于辱骂许清宵的文章。 他要让许清宵恶心,让许清宵感受难受,让许清宵生出无力感。 这种感觉,简直是让他从头到尾都爽啊。 不过,这天上的彩云还在慢慢凝聚,按照这个速度,需要等到明日过完,才能凝聚出一百零八朵祥云。 至于大魏文宫之中,其余的大儒与儒生,看到这一幕后,心中莫名有许多想法。 羡慕,不悦,振奋,等等皆有。 有人羡慕严磊成为主笔,也有人羡慕张宁第一个发表文章。 有人不悦,认为严磊不配,张宁之所以能被选上去,是因为他讽刺许清宵,这样也能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他们的确不悦,也十分不服气。 而更多的大儒和儒生,是振奋,是激动。 因为他们看到了大魏文圣报的潜力了,也明白大魏文圣报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了。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 陈星河的声音不断响起。 “无耻!无耻!无耻!” “狗贼!狗贼!狗贼!” “这严磊与张宁,当真是狗贼啊!” 陈星河的骂声极其响亮,他性子比较清傲,一般就算是有些恼怒,也不会这般。 可今日他实实在在忍不住了。 大魏文圣报出世,他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特意买了一份。 可买来一看,整个人就有些暴跳如雷了。 国事这一块就不说了,可这个文宫儒谈,完完全全就是在羞辱许清宵,在讽刺许清宵啊。 什么稚童狂妄,这不就是在骂许清宵吗? 故此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许清宵,将这件事情告知。 然而书房当中。 当许清宵看到这篇文章时,并没有任何一点生气,反而显得无比平静。 原因无他,抄别人的东西,非要说是别人抄自己的,光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帮人已经下作到什么程度了。 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不攻击自己还表扬自己? 而且用这么隐晦的东西来抨击自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碰到个硬刚的,直接在上面骂,许清宵都不奇怪。 并且,许清宵也觉得这里面藏着其他事情,大魏文宫让严磊来处理这件事情,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和计划。 只是自己暂时不知道罢了,甚至陈正儒也不知道。 既然明白人家是有目的的,那么不管他们做什么,许清宵都不在乎,放平心态就好。 “师弟,你这也不生气?” 陈星河有些傻眼了,他本以为许清宵会雷霆大怒,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看完之后,继续写字。 “师兄,他们闹就让他们闹吧,骂两句就骂两句。” “我们又不是没得骂?大不了明天骂回去就行了。” 许清宵将笔放下,随后又拿起这个大魏文圣报仔细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大儒还是大儒啊。 行文精炼,字字珠玑,而且最绝了的是,用这种方式来讽刺自己。 用寓言故事,警告世人,各种修辞之下,仿佛是告诉天下人,读书需要有敬畏之心,要尊敬长辈,要尊重圣人。 有了这个立意之后,基本上可以说是无解。 毕竟谁家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尊重自己?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孝顺? 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狂妄自大。 最绝了的手段是,这些大儒懂得拉拢民心,特意用穷人家的孩子和富人家孩子进行对比。 这天底下肯定是穷人比富人要多。 哪怕是大魏京都,穷人都是九成九,当然这个穷指的不是财富多少,而是对比其他人的财富。 这一招,张宁玩的相当好。 至于是否真假。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啊,张宁是谁?十年前他也是大儒啊,他的朋友是什么?会是普通人吗? 不说是个大儒,正儒没问题吧?一个正儒的学生,能穷苦到哪里去? 也就在此时。 张如会的声音响起了。 “不好了,不好了。” “贤弟,贤弟。” 张如会一路小跑,来到许清宵面前连声开口,他手中也拿着一份大魏文圣报。 “怎么了?” 许清宵语气平静,下意识也以为张如会跟自己师兄一般。 可接下来,张如会所言,却让许清宵与陈星河脸色一变。 “贤弟,不好了,这大魏文圣报卖出一百五十万份,引来民意祥云和才气祥云。” “正聚在大魏文宫之上,有消息传出,待祥云彻底凝聚完,严磊有望恢复大儒之位,而那个张宁,听说有望踏入天地大儒之境啊。” 张如会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 此话一说,陈星河脸色一变,他满脸的震惊。 而许清宵脸色一变,却是好奇。 “民意祥云?才气祥云?” 许清宵的确好奇了,才气他不在乎,可民意他在乎啊。 “是啊,贤弟,你出来看看,看看东边。” 张如会拉着许清宵走出房门,指着东边。 果然,大魏京都的东边,祥云凝聚,还真是民意之云。 “原来文报还有这般作用啊。” 望着东边的祥云,许清宵不由喃喃自语一声。 实际上,许清宵也想过写一些寓言故事在里面,只是眼下不太适合,可没想到大魏文宫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凝聚了民意。 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他现在缺的就是民意。 “贤弟,这该怎么办啊?如若严磊再次恢复大儒之位,还有那个张宁若是成为了天地大儒,对你来说,只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张如会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 许清宵沉默了。 张如会说的一点都没错,严磊已经是铁了心要找自己麻烦。 如果只是骂两句,许清宵压根就不在乎。 自己又不是没骂过严磊。 可如若严磊骂自己,居然还能获得民意和才气? 那许清宵就不服了。 “既废过他一次儒位,就能废他两次。” 许清宵淡淡开口。 此话一说,他转身回到房中,提笔。 本来许清宵是打算让张如会随便找个人写点东西,恶心回去。 可现在不了。 他要亲自反击,而且不是反击那么简单,他要再废严磊儒位,断绝严磊重回大儒的念想。 彻彻底底断绝。 随着许清宵走进书房,张如会和陈星河在外面没有进去,他们怕打扰许清宵。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内,文宫的事情,早已经传遍整个京都上下了,如此大的动静,想不关注都不行。 吏部。 陈正儒望着大魏文宫的异象,不由皱眉。 “这样一来,严磊主笔,其余大儒想要获得民意,就必须争先恐后讽刺许清宵。” “看似获得民意,可长久以来,崩坏儒心,早晚会出事的。” “蓬儒啊蓬儒,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陈正儒喃喃自语,他看到了未来的情景,更主要的是,他还是很好奇,蓬儒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大魏文宫到底又想要做什么。 他身为大魏丞相,其实从他成为丞相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被驱逐核心了,因为他是大魏的官员。 而大魏文宫又是大魏文宫,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刑部。 张靖与顾言二人望着文宫的祥云,不禁眉头紧锁。 而他们桌上赫然放着大魏文圣报。 “讥讽守仁,竟然得到民意?文宫的手段,当真是了不起啊,用这种方式,既讽刺了许守仁,又粉饰的如此美好,当真是文人落笔,生死由说。” 顾言如此开口,说实话心中也有些不爽。 “顾大人,今日过后,只怕接下来所有大儒之文章,都是针对守仁的,守仁也苦啊,入京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唉。” 张靖也出声,他也看得出来,大魏文宫接下来的情势会是如何。 “这件事情,守仁应该会有办法,不然的话,他会来找我们的,我们老了,让守仁自己来吧,不经风雨,又怎会成长?” 顾言没有多言了,他一开始想要帮许清宵,可想了想自己又能帮许清宵什么呢? 参大魏文宫一本?有用吗?说句大不敬的话,大魏文宫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工部。 李彦龙正在培养工匠,水车工程已经彻底落实了,大部分的地方开始运行。 哪里有时间去管这种事情。 礼部。 王新志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而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是华星云。 王新志很纠结,一直保持沉默。 华星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 过了良久,王新志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告诉蓬儒,老夫年事已高,也快退了,不想惹是非。” 此话一说,华星云微微一拜,紧接着离开了。 一语不发。 待华星云走后,王新志五指攥拳,虎口发白,显得异常愤怒,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东边的祥云之上。 兵部。 “他奶奶的,这帮狗东西,这般辱骂守仁,却还能获得民意?” “守仁啊守仁,你要是不好好反击,从今往后,老夫看不起你。” 尚书房内,兵部尚书周严的骂声不断响起。 他是兵家的人,脾气火爆正常,口无遮拦也正常啊。 兵部尚书啊,位极人臣,骂几句又能如何?别说在房间里骂了,就算是真骂了一位大儒,又能如何? 自己还怕一群读书人吗? 至于各大国公府,列侯府上,也是骂声一片。 不为别的啊,大魏文圣报这般恶心许清宵,更是拿出稚童狂妄这种东西来讽刺许清宵。 没想到居然还凝聚了民意? 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实实在在有些恶心。 但他们骂归骂。 大魏文宫上的祥云,则不断再凝聚。 一朵又一朵。 现在已经凝聚了九十朵,就差最后九朵。 差不多明天这个时候,基本上就能凝聚完毕,那个时候,严磊或许真有可能恢复儒位。 许清宵所作的一切,也算是白废了。 大魏皇宫中。 养心殿内。 女帝端坐龙椅,她神色显得有些冷意。 面前则坐着一人,是李广孝。 不过女帝面露冷意,并非是因为大魏文圣报,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李广孝面前,堆积如小山一般的奏折出现。 这些奏折有一部分是各地发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司礼监收集而来的密报。 不得不说的是,各地发来的密报,大部分都含糊不清,然而司礼监收集而来的密报,缜密无比。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这把杀伐之剑的威力,只是司礼监收集来的消息,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广孝将这些奏折快速看完,最终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待李广孝看完后,女帝出声。 “自寿诞大典结束之后,诸多异族番邦,与北方蛮族来往密切,甚至司礼监付出上百条人命,换来重要情报。”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借助西北藩王之力,运输海量粮草银两。” “老师,此事,你如何看?” 女帝出声,她神色冷漠,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 李广孝沉默了。 但过了一会,李广孝不由开口。 “陛下的意思是说,蛮夷又要入侵我大魏吗?” 他如此开口,如此问道。 “有这个可能!” 女帝直接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当下,李广孝摇了摇头道。 “这几乎不可能。” “先帝七次北伐,虽最终没有胜利,可也将蛮夷重创,如今大魏衰败无比,可蛮夷之辈,也衰败无比。” “他们没有肥沃的土地,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恢复,若敢再犯我大魏,并非是明智之选。” “这群蛮族,虽然没有我大魏子民聪慧,但也不蠢,真要来犯,蛮族之王,也不会答应!” “而且老臣得知,数年前,蛮族之王,旧伤复发,只怕撑不了多久,其子虎视眈眈,蛮族国师也觊觎国位。” “若犯大魏,对他们而言,也极其不利!” “陛下,此等情报,只怕有误。” 李广孝出声。 他解释的很清楚。 不是不相信女帝,而是不相信这个情报。 大魏与北蛮有生死大仇,互相都想要弄死互相,七次北伐,大魏国库打空了,可问题是,蛮夷也打空了啊。 总不可能七次北伐就是跑过去露个脸吧? 所以李广孝并不认为,北方蛮夷敢入侵大魏。 “不!” “朕并不觉得情报有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如此援助粮食,这就是行兵前兆。” “再者各地藩王也的确蠢蠢欲动,再者文宫最近行为举止也十分可疑。”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朕,寝食难安!” 女帝直接否认了李广孝的猜想。 如若,只是这样的情报,她的确也不会觉得北方蛮夷敢再入侵大魏。 现在大家都是在相互恢复伤势,谁先恢复好了,谁先出手,这个完全没问题。 可问题是,现在大家都没有恢复伤势,甚至说这才刚刚止血,你就要打? 目的是什么? 打完之后,你还剩下什么?你不是想要大魏土地吗? 你打完之后,你觉得你能吃下大魏?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能允许吗? 肯定不会允许的啊。 但大魏文宫有异动,藩王也异动,周围异族小国有异动,北方蛮夷有异动,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有异动。 大家都动起来了,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罢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广孝继续问道。 “明面上按兵不动,暗中让兵部准备,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女帝极为霸气道。 “可.......” “行兵之事,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世人法眼,陛下若这样做的话,只怕又要引来北伐之争。” “先不说武将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随便来个人造谣一番,都会使得大魏民心慌慌。” “大魏如今好不容易走向繁盛之路,可如若突然打仗,对眼下来说,是大大不利啊。” 李广孝认真分析道。 他没有劝说女帝,而是分析事情,至于到底如何,由女帝自己来抉择。 只是这一刻,女帝沉默了。 因为李广孝说的一点都没错。 别看武将天天嚷嚷着打仗。 真打起来了,第一关过不来的不是她,而是天下百姓。 百姓真的怕了。 真的害怕了。 再打,只怕民心将彻底溃散啊。 最终,她沉默不语,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 过了许久,女帝出声了。 “先这样吧,朕再派人继续勘察一番情势。” “如若真战,大魏不得不战,也不可不战。” 女帝同意了李广孝之言。 但她也表态了。 若是北方蛮夷真敢入侵,她身为大魏女帝,绝不退缩。 “吾皇万岁。” 李广孝松了口气,他同意女帝之言,敌人打过来了,绝不可能退缩。 但现在不调遣大魏精兵,是为了稳住民心。 “对了,陛下,今日的大魏文圣报,陛下您看了吗?” 李广孝问道。 “看了。” “文宫行为,极为古怪,朕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 女帝回答道。 听到这话,李广孝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告退。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中。 夜幕降临。 各大酒楼都在谈论大魏文圣报之事。 百姓们都显得十分气愤。 觉得大魏文宫已经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你儒谈就儒谈,说一些感悟,大家反而会支持。 结果你这个儒谈,居然是讽刺许清宵! 当真是可恶至极。 不过明白的百姓太少了,大部分的百姓,当时并没有看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全文围绕的是‘品行’。 对孩童来说,是一件好事。 所以第一时间教导自己的孩子,可教导完毕之后,又逐渐发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回过头才发现,这不是就是在羞辱许清宵吗? 百姓们如何不怒? 可怒又能怎样?已经教了自己孩子这些道理,就会产生民意,产生的民意,又不能收回去。 毕竟也教给孩子了,除非你跟孩子说明情况,或许民意会收回。 但问题是,这些事情,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 只不过百姓是越想越气了。 他们一向崇敬许清宵,但没想到的是,居然花钱买了一份骂许清宵的文报。 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憋屈。 酒楼中,骂声一片。 “还稚童狂妄,许大人一心为民,这些儒臣,各种使绊就算了,非要说许大人修炼异术,结果许大人都被圣人认可,可没想到这个张宁,竟然还骂许大人狂妄!当真无耻啊!” “狂妄?许大人年纪轻轻,二十岁,大魏户部侍郎,大理寺寺卿,还是伯爵,再者还是大魏新圣,凭什么不可以狂妄?再说了,许大人哪里狂妄?若不是为了百姓,许大人完全不会被这般针对。” “大魏文宫这群儒生,当真是可恨啊。” 百姓们骂声极其难听。 只是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民意凝聚,说不定严磊就真的要恢复大儒之位了。 而这时百姓的骂声。 读书人当中也有不少感觉不适的。 你出个文报就出个文报,也没说你什么,你非要说许清宵抄袭你们的,也就算了,可没想到第一期文报,竟然是这般,夹杂着一些暗讽,纯粹就是恶心人啊。 当然,也有一些读书人并不是这么想的,反倒是说,是众人想太多了,非要自己代入进去。 两边的争议很大,不可避免的争吵起来了。 不过,众人都知道,许清宵的性格,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所有人都期待着许清宵会如何反击。 这场争吵持续了许久。 一直到子时,百姓们也相互回去了。 读书人们也暂时熄火了,没有继续谩骂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许清宵的大魏文报要出来了,都莫名期待。 而在大魏文宫中,严磊与张宁夜里挑灯。 两人现在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严磊与张宁分别在挑选文章。 但凡没有讽刺许清宵的,一律不要。 讽刺许清宵不到位的,也一律不要。 如此反复。 一直到丑时,两人这才挑选了一篇颇为满意的文章。 同时两人看向外面天穹。 已经有一百零三朵祥云。 估计最多再过几个时辰后,就大功告成了。 一直等到丑时三刻。 “许清宵啊许清宵!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与老夫斗。” 京都家家户户的灯火忽然亮起来了 许多百姓早早地便醒来,直接去书店排队,准备购买文报。 然而当他们醒来时,却发现书店之外,早已经人山人海了。 “老张,好家伙,说回去休息,结果你一宿没睡来排队?” “老李,你这家伙,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你是不是没睡啊?” 百姓们瞬间喊起来了,喧闹无比。 可一直等到了卯时。 终于,大魏文报开售。 “我要一份!” “我也要一份。” “我来一份。” 一时之间,百姓再一次开始哄抢。 或许是因为买了大魏文圣报的原因,许多百姓心里很不舒服,觉得亏欠了许清宵什么。 所以熬着夜不睡也来购买。 不仅仅是百姓,许多读书人,包括一些权贵也差人过来买了。 而当众人拿到第二期的大魏文报时。 众人脸色变了。 第二期大魏文报,其标题极其刺眼。 【鸠占鹊巢,老而不死】 随着这八个字出现,众人愣住了。 前面四个字他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这最后四个字。 却让众人实实在在明白这是何意啊。 老而不死。 这不是再骂......蓬儒吗? 许清宵。 当真是.......够凶啊。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之上。 已经凝聚了一百零六朵祥云。 就差最后两朵。 只是,随着大魏文报的出现,凝聚速度莫名变得极慢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文宫大乱,民意溃散,学子毁意,大儒失色 大魏京都现在十分古怪。 百姓们对这个大魏文圣报起初是感觉很不错的,一来可以看看国家大事,二来还可以通过这个儒谈,教育自己的孩子。 一举两得。 虽然大魏文宫做法有些下作恶心,但不得不说的是,大魏文圣报实打实是造福百姓。 所以百姓们倒也没说什么。 而且人也是如此的,谁给自己好处,大家还是会选择支持谁的。 可问题是,等百姓们逐渐回味过来以后,却发现这篇儒谈,表面上是在教育世人要谦虚。 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在讽刺许清宵所作所为,甚至用上了稚童这种词汇,来羞辱许清宵。 自然而然,百姓们觉得自己上当了,他们虽然想要教育自己的后人。 可他们明辨是非,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 自然而然,百姓们有些怨言了。 只是这些怨言并不能改变大魏文宫即将可以获得民意和才气的事情。 所以百姓们早早便来到各大书店,想要躲买一份大魏文报,用来支持许清宵。 不过大魏文报也有规定,一个人只能买一份,最起码一次只能买一份。 许清宵看中的是宣传能力,不真是这点银两。 也就在卯时一过。 大魏文报开售。 百姓们依旧是争先抢后地购买。 这一次比第一次还要夸张,形成了万人空巷的奇闻。 一道街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了二道街,不仅仅如此,一些商贩看准机会,直接在队伍附近支起摊位,做起了一些早铺生意。 不仅仅是这些百姓,还有不少读书人,也纷纷争相购买,包括大魏京都各大权贵们,早就派好人在这里蹲守了,就等着最先一批看到大魏文报。 他们知道,大魏文宫这般针对,许清宵绝对不会隐忍,是绝对不会隐忍的。 许清宵的反击,让他们期待,无比的期待。 大魏文宫当中,有不少大儒一夜未睡,他们都看着天穹之上的祥云。 现在已经凝聚到第一百零七朵了。 就差最后一朵,严磊或许就有可能重回大儒之位,而张宁说不定真会因此踏入天地大儒之境。 当然这只是有可能,有希望罢了,到底能否,还是要等待最终答案出现。 故此,严磊与张宁是最为激动之人,他们死死地望着天穹,一个多时辰,脖子都没有动弹一下。 他们期待,也充满着紧张。 而就在此时,一道道声音汇报。 “严儒,百姓们都在街上排队购买大魏文报,预计人数,至少数万!” “严儒,经过仔细调查,各大书店门外至少有几千人聚集,京都所有书店,除个别与我大魏文圣报有合作之外,其余再兜售大魏文报。” “若不出意外的话,只怕有可能突破两百万份。” 一道道声音响起,这是严磊派出去的探子,他们调查大魏文报的售卖情况。 听到这话,张宁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了,他看向严磊,不由开口道。 “严儒,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张宁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不可能不紧张啊,天地大儒啊,自己这辈子梦寐以求的成就。 不,不是梦寐以求的成就,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啊。 现在有一定可能自己能得,他如何不惶恐?如何不激动?又如何不紧张? “张儒,不用担心,民意已经凝聚,怎可能会出事?” “就算许清宵写千古诗词辱骂我等,也无需担心,他无法影响到我们了。” 严磊无比自信道。 其实他也很紧张也很激动,只是他表现的异常淡定,他必须要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 所以他才会如此自信。 看到严磊如此自信,张宁也不多说什么了,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便继续等待。 只是这个民意祥云,凝聚的实在是有些慢啊。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第一批大魏文报已经售空,第二批大魏文报需要等到半刻钟的时间送来。 得到第一批大魏文报的百姓们,争相恐后地阅读。 当看到标题之时,大魏百姓们彻底愣住了。 【鸠占鹊巢,老而不死】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出现,前面四个字,百姓们暂时还不明白,但这最后四个字,大家还是能看懂的。 老而不死? 这不就是在骂蓬儒吗? 这许清宵当真是大胆啊,直接辱骂一位天地大儒? 这......这.......这还当真是够许清宵啊。 “好!好!好!骂得好,骂得好啊。” “畅快,畅快,实在是太畅快了。” “我还没看内容,光是看这个标题,我已经爽了,你们爽不爽?” “昨日在我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没了,哈哈哈哈。” “我就说,许大人一定不会忍让的。” “这才是许大人的脾气,就该骂一骂了。” 百姓们纷纷振奋而喜,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憋屈啊,不过他们也一直好奇,许清宵会不会骂回去。 只是当这个标题出现之后,他们兴奋了,也激动起来了,这骂的简直是够爽快。 不,不是够爽快,是极其爽快。 紧接着,百姓们开始阅读大魏文报当中的内容,直接跳过了国家大事和地方趣闻,他们现在就想要看看许清宵写了什么东西。 怎么骂蓬儒的,还有什么叫做鸠占鹊巢。 很快,众百姓看向内容。 许清宵的写法也极其简单,以讲故事的方式去讥讽回去。 鸠占鹊巢的故事很简单,有一种鸟类,名为鸠,他们不会铸造高巢,繁衍后代,从来不是自己去孵化喂养,而是将自己的蛋,生在鹊巢之中,让鹊鸟为他们养育后代,甚至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吃饱一点,不惜杀害鹊鸟子嗣。 就是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寓言故事,许清宵没有动用多少文笔,但这个故事的意义,许清宵用这么一个故事,来讽刺大魏文宫的一些大儒。 他们占据着大魏文宫,自称是圣人一脉,从而说的话,做的事,代表着圣人,明明是自己的思维想法,却非要说是圣人的思维想法。 问题是你还不能反驳。 许清宵明里暗里的讽刺,倒也直接,同时许清宵这篇寓言故事的核心,是要杜绝这种现象,绝对不能盲目听从他人之意见。 不是说别人的就一定好,甚至许清宵拿出自己举例子,自己曾经是一名捕快,但发现做捕快做了十年都做不好,跑去读书,忽然就开窍了。 许清宵稍稍过度一番,其实也是一种粉饰手段,不然直接开骂有什么意义? 他要做的是,既教育百姓,又要告诉天下百姓,大魏文宫之中的某一些人,就是鸠鸟,心肠歹毒,排除异己,完全没有一点大儒风范。 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不会看不懂这篇文章的内容。 至于老而不死。 许清宵更加直接了。 许清宵书写文章,其内容便是提到了大魏,许清宵认为,大魏之中,有无数有能力有才华的读书人,他们明明有能力为国家效力,明明有能力更好的改变这个世界,让大魏走向繁荣。 但他们身份卑微,往往有一个非常好的意见,却因为他们的人微言轻,以致于没有传达到上面,以致于大魏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而这根本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有一些人,老而不死。 甚至许清宵直接举例,太平诗会的事情,为什么太平诗会,大魏才子如此不堪一击? 你说大魏衰败?我承认,可问题是衰败的是经济和军事力量,是国家力量,而不是你们文人力量。 七次北伐,死了多少读书人?又死了多少战士? 所以北伐没有影响大魏,那么大魏还是这个大魏,文宫还是那个文宫,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 就是因为,有人老而不死,他们感觉要死了,吊着一口气,把持着重要权力,用陈旧的思想,去禁锢新一代的读书人。 他们限制的不是一群有志青年,他们限制的是大魏发展。 他们残害的不仅仅是一批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而是大魏苍生。 他们泯灭的不是天下读书人,而是泯灭了儒者之心,向上之心。 到最后,许清宵更是文笔犀利,严肃批语。 【民之盗,窃贼!】 【儒之盗,窃国!】 【赳赳白发,老而不死!】 如若说鸠占鹊巢,只是讽刺大魏文宫某一批大儒不要脸,那么这个老而不死,许清宵却是真正令人精神一震啊。 百姓们阅读到此,一个个已经面红耳赤了,他们这是激动的面红耳赤,他们激动啊。 许清宵这骂的太好了。 赳赳白发,老而不死! 说的当真是好啊。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篇大魏文报,对读书人来说,不亚于一颗天外陨石,坠落海中一般。 千层巨浪正在逐渐卷起。 人群当中。 宋明是一位读书人,他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乃是江南郡一块的才子,出了名的才子。 十岁作诗,十五岁便会写文章,算不上神童,但也算得上不错的俊杰才子。 他有伟大的抱负,有伟大的理念和想法,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横扫大魏的颓然。 希望自己的光芒,总有一天,如同星辰一般,绽放而出,直至消失。 所以他的目标,是大魏文宫,他希望自己进入大魏文宫之中,能为国家做事,能为天下苍生做事。 故此他竭尽全力,终于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来到了大魏文宫。 本来,他以为自己来到大魏文宫之后,会受到重用,自己的许多建议,会得到大魏文宫的支持。 可不曾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大魏文宫之后,他发现这里极其残酷,残酷到让他感觉到绝望。 在这里,身份地位太重要了,品阶你都算不了什么,一切要看年限,他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岁那一年,他是七品明意的读书人。 二十五岁之后,他还是七品明意的读书人! 五年。 整整五年,他在大魏文宫所做的事情,就是跑腿,就是打听消息,或者就是偶尔擦拭一下大儒们的房间。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啊! 这五年来,他夜夜难以入睡,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熬着,因为很多人跟他一样熬着,都是一些有志青年,当初自己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朝气蓬勃,每一个人都想要做大事。 但他们做了吗? 做了。 他们每个人房间当中,都有厚厚一堆的策论,有的提升国家生产方法,有的是完善刑罚之策论,有的是兵部之策论。 可是,这些东西,他们都递交不上去,因为那些大儒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即便当真看了,也不过是一句,错洞百出,便将他们打发回去了。 一时之间,他们沉默了,一时之间,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渡过了五年,整整五年,莫名之间,他们有些后悔,他们后悔自己为何要进入大魏文宫。 为什么不直接入朝廷,至少进了朝廷,自己还有发言权,哪怕是去一方当父母官,他们都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国家做一件事情。 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总比擦拭桌子要好吧。 最开始,他们绝望,但大魏文宫的人告诉他们,这是一个过程,是磨砺他们性格的过程。 他们接受了,只能接受了,因为他们无法背叛文宫,谁背叛文宫,那么谁就不会有好下场。 有人离开文宫,想要回去教学,但当地县衙书院等等,都发布了公告,说此人是被大魏文宫逐出的。 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孩子送到他家中,因为此人背叛了大魏文宫,此人背叛了圣人,此人已经没有了道德。 最终此人上吊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件事情,他们记在了心中,他们有些害怕,不敢乱来,他们只能等,慢慢地等,等待着有朝一日,他们会被赏识,他们会被某一位大儒赏识。 这样的话,他们就有机会做一番大事业。 大魏文宫当中,有太多太多的人抱着这般想法,可当他们看到有的儒生,即便是到老之时,也没有任何一点光芒时。 他们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但生活已经如此了,他们无法反抗,也没有勇气反抗。 因为,他们面对不是一个人,而是大魏文宫! 天下读书人之正统! 而今日,宋明又是被派遣而来,实时检查百姓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汇报。 但因为百姓们的激动,他实在是忍不住购买了一份大魏文报。 许清宵的一字字,一句句,在他眼中,就如同惊天巨浪一般,拍打着他的心,一颗即将死寂的心! 不知为何,许清宵所作所为,在他脑海当中闪过。 有些事情,他不在现场,并没有看到,但可以脑补。 可以幻想出,许清宵是如何大闹刑部的! 又幻想的出,许清宵是如何斩杀郡王的! 为百姓伸冤!惩恶除奸! 这! 这! 这! 这不就是他最想要活着的样子吗?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读书时的梦想吗? 赳赳白发,老而不死! 老而不死! 这一刻,宋明觉得许清宵说的太对太对了。 有的人一直把持着重要职位,不留给年轻人机会,他们眼中,只有斗争,只有利益,而不是国家。 他们眼中,不是苍生,而是自身的名气,自身的利益。 此等白发! 为何不死? 宋明沉默,大魏文报在他手中,一时之间,他脑中翻江倒海,心彻底乱了。 “宋明!”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禀告大儒们,” 也就在此时,有声音响起,呼喊着宋明,让宋明赶紧回大魏文宫,及时汇报情况. “好。” 宋明点了点头,他应声而去,下意识地便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一刻钟后。 他看到了一批人,也是过来汇报情况的,有一小部分人,他们步伐极快,仿佛是想要去邀功一般,跑的比他们要快一些。 而有一批人,却莫名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与自己一般。 他们手中皆然拿着大魏文报。 众人目光对视,那死气沉沉的目光当中,充满着迷茫。 也就在此时,他们回到了大魏文宫当中。 见到了严磊等几位大儒。 “我等见过严儒。” 众人齐齐开口。 然而严磊与众大儒却死死望着天穹上的民意祥云,并没有在乎他们。 “回严儒,回张儒,回诸位大儒,南一道街一刻钟内所有文报全部销售一空。” “百姓们皆然显得兴奋,神色愉悦。” 宋明开口,如此说道。 “兴奋?” 严磊听到这话,不禁微微皱眉。 但他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其他什么举动,而是挥了挥手道。 “继续探察!” 严磊的言语十分简单,就是一句继续探察,便让对方继续去做事了。 也就在此时,宋明想要说什么,可看着严磊这般模样,最终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突兀之间,有人缓缓走来。 来到严磊面前道。 “严儒,这是学生刚刚写的一篇文章,还望严儒空闲之余过目。” 那声音响起。 是一个十分年轻的读书人,十八九岁,模样清秀,朝着严磊深深一拜,端着一卷文章开口。 只是此话一说,严磊不由缓缓看向对方,微微皱眉道。 “什么文章?” 他直接询问道。 后者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但语气之中还是显得有些兴奋道。 “文报之章。” “学生有些明意感悟,所以斗胆写了一篇文章,还望严儒空闲之时过目一番。” “当然,学生自知文章一般,只是希望严儒往后能指点一二。” 后者回答,他写的文章,是自己的感悟,想要请严儒过目一下,过不过稿无所谓,主要是能指点一二最好。 哪里写的不好,哪里写的好,跟自己说说,让自己以后好好注意。 这件事情十分简单,就是学生请教老师。 宋明并没有关注。 他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此时,严磊的声音响起了。 “荒谬!” “你区区一个明意儒生,有什么资格写感悟文章?” “这大魏文圣报,每一篇文章,都是大儒之文,每一篇文章,老夫都要亲自删选,认认真真。” “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文章被老夫删选,而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大儒。” “你算什么?一个区区七品儒生,竟如此狂妄?你莫不是要学那许清宵?” 严磊声音大怒,训斥着这名儒生。 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主要还是等的太着急了。 若换做是平时,他最多就是哦一声,让对方放下,但看一眼都不会看。 可现在,他表面上平静,但内心却已是心急如焚。 期盼着能快点好,期盼着自己能早点恢复大儒地位。 却不曾想到,一个儒生打断了自己的心思,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这名儒生竟然拿一篇文章来找自己。 一篇这样的文章。 要是说普普通通的文章,让自己过目一下也就算了。 可妄想参与文宫儒谈之中? 你配吗? 你配吗? 你一个区区七品儒生,配吗? 这才是严磊真正愤怒的地方,一个区区七品明意儒生,竟然写这种文章? 简直是不自量力。 最可笑的是,他还有脸呈现上来。 严磊真的很想告诉他,这几天有多少大儒给他文章?又有多少大儒的文章被他否决? 大儒都被自己否决,你一个七品明意的儒生,竟敢口出狂言? 此话一说,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哪怕是宋明,也不由看了过去。 被严磊训斥的年轻儒生,这一刻,面红耳赤,他羞愧难当,低着头,可耳根子血红无比。 众目睽睽之下,被严儒这般讥讽和辱骂,换做是谁,谁受得了? 但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魏文宫当中,几乎隔段时间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这一幕幕,却勾起了宋明的回忆。 因为当年他也是如此,将自己的想法和策论,献给这些大儒,只不过的是,这帮大儒并没有像严磊这般辱骂自己。 而是一句淡然无比的,错漏百出,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没有告诉自己错在何处,也没有告诉自己,哪里有问题。 有的仅仅只是一句话。 现在,这名年轻儒生,又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 那个既有想法,又有抱负,但却受不到任何一点尊重的读书人? 他沉默,不语! 许多读书人也沉默不语。 也就在此时,一旁的张宁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众人看向他。 只是张宁的目光,却是冷漠与平静。 “不自量力!” 他缓缓开口,四个字说出,而后也就没有说话了,而是继续看着民意祥云。 不自量力! 随着这四个字响起,后者落泪,羞愧的落泪。 他身子微微颤抖,但并没有生气,而是用一种哭腔道。 “先生教诲的是,学生知道错了。” 他如此说道,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敢指责严儒,卑微无比。 “将文章拿来。” 也就在此时,严磊开口,让对方将文章交上来。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好奇了,人们看向严磊,以为严磊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教训完一顿后,再看看对方的文章,然后指点一二。 哪怕是这个年轻儒生,也莫名有些激动了,他诚惶诚恐地将自己的文章交给严磊。 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 而严磊接过他的文章。 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丢进竹篓之中,连打开看都懒得打开。 这个举动,让许多读书人沉默。 他们有些哑口无言。 本以为严儒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这种大儒在大魏文宫也有几个,但没想到的是。 严磊,太过于瞧不起人了。 看着自己的文章,被严磊随意丢进竹篓之中,那书生沉默,刚刚缓和的脸色,再一次血红无比。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严儒如此说道。 冷漠无比。 这种言语,比刀子还要锋芒可怕,直接插在此人心中。 至于其他大儒,望着周围书生,察觉有些异样,不由开口道。 “严儒,其实此子还是有些勇气的,虽然文章不见地写的好,但至少勇气可嘉啊。” 有大儒出来打圆场,希望严磊就这样算了,也免得引来其他儒生反感。 可此话一说,严磊却不由语气冰冷道。 “勇气?” “儒者需要勇气吗?” “有勇无谋,与许清宵有何区别?” “年轻人就要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你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如同星辰一样。” “可你们知不知道,在我等眼中,尔等黯淡无光。” “你们所经历的事情,在我等眼中看来,算得了什么?” “如若这一两话都承受不住,还谈什么儒心?” “尔等也是愚蠢,好的不学,去学那许清宵!” “真是可笑!” 或许是带上了许清宵,严磊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他便是传统思想,将自己受过的苦,施加在这些学生身上。 但,就在这一刻。 终于,一道声音响起了。 “可笑?” “敢问严儒!” “我等哪里可笑!” 声音不大,但这声音当中,却藏着愤怒! 一时之间,众人好奇,纷纷寻声看去,而后不少人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说话之人,不是那书生,而是宋明。 当下,严磊也不由将目光看向宋明,眉头却下意识皱起。 “你是何人?” 严磊并不知道对方其名,但他对宋明莫名反感,自己在这里训斥别人,轮得到一个七品明意儒生打断吗? 而且,又是七品? “学生宋明!” “江南人士。” 宋明朝着严磊一拜道。 下一刻,严磊记起宋明了,随后不禁冷冷开口道。 “江南学院就教出你这般品质之人?” “昨日大魏文圣报,你看了吗?” “张儒所言,你没有看吗?” 严磊质问道。 只是宋明没有理会严磊,而是目光盯着严磊道。 “张儒文章,学生自然看过。” “但学生不想谈论此事,学生只想问一句,严儒方才为何觉得可笑?” “哪里可笑?” 宋明目光平静问道。 身子谦卑,但精神上,他没有任何谦卑。 “可笑便是可笑!” “区区七品明意,妄想投报,难道不可笑吗?” 严磊冷着声说道。 但此话一说,宋明的声音不由大起来了。 “区区七品!” “好一个区区七品啊!” “学生斗胆问三件事情。” “七品儒者,难道就不是儒者吗?” “严儒难道就没有经历过七品?” “大魏文宫,何时说过,七品明意不可投报?” 宋明声音大了一些,语气之中也带着愤怒。 此话一说,有不少人向前走来,拉了拉宋明,不希望他与严磊争吵起来。 毕竟对方是大儒。 可严磊望着宋明,则不由目中带怒。 “放肆!” “你当真是大胆!” “竟敢这般。”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又是从许清宵身上学来的劣性?” “狂妄嚣张,你还有没有儒者品行?” 严磊怒吼,指着对方,这般说道。 “闭嘴!” 只是下一刻,宋明直接甩开朋友的劝阻,当众之下,他指着严磊。 面色涨红,满腔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倾斜而出。 “你严磊算什么东西!” “昔日,你是大儒,拥有儒位,我尊你一声严儒!” “今日,你没有儒位,而我乃是堂堂七品儒生,我敬你过往,喊你一声严儒!”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等读书人。” “我等,是大魏读书人,尊重的是圣人,而不是你这种被废之儒。” “他满腔热血,年轻有才,十八九岁,能入大魏文宫,自然聪敏过人,书写文章,哪怕的确不落其眼。” “但至少也要看一眼,再来定论!” “你看都不看,直接将其文章,丢入竹篓之中,不尊儒道!” “你羞辱我等读书人,却要求我等尊重你,此非圣人之道,你这是不尊圣道!” “你这般行径,才是真正的狂妄,才是真正的嚣张。” “怪不得你会被废,倘若我是许清宵,我也要废你儒位!” 宋明一番话,激烈无比,他再也憋不住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今日,他彻彻底底爆发出来了。 “你!狂妄!” “宋明!你居然敢如此不尊老夫。” 严磊怒吼。 而其他几位大儒也不由皱眉,看向宋明。 “宋明!严儒不是大儒,可我张宁,是大儒吗?” 张宁开口,他也有些怒了,虽然严磊的确说话有些难听,但他是长辈,你居然这样羞辱? “你难不成,不想在大魏文宫待了?” 身为文宫大儒,他自然而然不会帮助宋明,而是第一时间,偏袒严磊。 可此话一说。 不少儒生不禁皱眉了。 这件事情,宋明的的确确有些过了,可宋明说的,句句属实。 你严磊口口声声说,要让大家尊重你,尊重长辈,大家理解,也懂得长幼之分。 可问题是,我尊重你,你却不尊重我,这的确让人觉得恶心啊。 “你也给我闭嘴。” “赳赳贼子,老而不死!” “尔等霸占文宫重职几十载。” “依仗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对待我等读书人。” “我等是崇敬大魏文宫,但崇敬的是圣人,不是你们这群老而不死之人。” “今日!这鬼地方,我宋明不待了。” “诸位,我等入文宫之时,满怀着期望,我们都希望自己能绽放光芒!” “能帮助天下苍生,能帮助到圣人,可来了大魏文宫后,我等成了什么?” “跑腿的跑腿,擦桌的擦桌,连写一篇文章,请教这些大儒时,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此等文宫,还待着作甚?” “今日,我宋明毁意骂儒。” 宋明大声骂道,下一刻,他体内浩然正气四泄,他彻底怒了,是彻彻底底的怒了。 “你!” “来人!将他赶出大魏文宫。” 张宁指着后者,大声怒骂道。 他也气的不轻。 只是,当他话一说完,这一刻,人群当中,有人站出来了。 一道! 十道! 二十道! 三十道! 五十道! 一百道。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他们挡住了大魏文侍的路,目光一个比一个冷冽,他们挡在了宋明面前。 眼神之中的迷茫,眼神之中的无神,在这一刻,纷纷亮起不同神色了。 下一刻,被严磊羞辱到无地自容的年轻人出声了。 “严儒!学生一直崇敬于你。” “但今日,学生才明白,原来许守仁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赳赳贼子,老而不死。” “你否认我的文章,我不生气,你辱骂我,我也不生气!” “可你,将我的文章,直接丢进竹篓之中,学生的心,也彻底死了。” “学生孙来,今日,也毁意,即日起,脱离文宫。” 那年轻学子如此说道。 话音说完,浩然正气四泄,他也选择自毁明意,舍弃当下的所有,为的就是争这口气。 “你!” “尔等!” “尔等!” “尔等当真狂妄,你们二人,以此要挟我等,当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啊。” 严磊与张宁二人气的浑身发抖,他们气,不是气他们的顶撞,而是气他们用这种方式来顶撞他们。 自毁明意?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严儒!” 有大儒开口,想要劝说一句,因为他看得出来,这群学生们真的生气了。 但还不等他继续开口,刹那间,一道又一道的声音,接连响起! “今日,我赵宁,自毁明意,大魏文宫,鸠占鹊巢,赳赳贼子,老而不死!” “今日,我李平,自毁明意。” “今日!我许照,自毁明意!” “今日!我孙领,自毁明意!” “宋兄,我来陪你了。” “哈哈哈哈哈!畅快!畅快!诸位皆有儒骨之风,我李某,也不退缩!” “来!” “诸位,我也来!” “老而不死!一群老不死的东西,畅快,畅快啊!”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那一道道身影逐渐站起来了。 大魏文宫当中,恐怖的浩然正气,弥漫而出,四处宣泄。 毁意之人一时之间,竟然高达数百。 几位大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可开不得玩笑啊。 一人毁意,其实都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明悟的是圣人之意,如若他们毁意,那么圣人就会感应,不过一个人毁意,不会影响到圣人。 可一口气这么多人毁意,就完全不一样了。 数百人毁意。 大魏文宫,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一刻,大魏文宫轰轰作响,这些学生们脸色一个个坚定无比。 甚至,一种莫名的情绪,出现在每一个大魏文宫儒生心中。 这是自毁明意所凝聚的情绪。 他们心中的怨气!他们心中的不甘!他们心中的怒火!他们心中的失望! 在这一刻,出现在每一个儒生心中,除大儒之外,皆然感应到了这种情绪。 “今日,我钱毅,自毁明意。” “今日,我周宴,自毁明意。” 接二连三,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这些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们感受到了其他儒生的心情。 严磊不是瞧不起七品儒生吗? 现在感应到的,都是七品儒生以及以下的儒生。 部分六品正儒也感受到了这种失望情绪。 这绝望的气息,让所有儒生感到低落和不甘。 一时之间,不由联想自己在文宫的种种委屈。 这一刻,越来越多儒生毁意了。 严磊脸色惨白。 不仅仅是他,哪怕是张宁脸色也惨白了。 其余大儒更是大惊失色。 哪怕许清宵再怎么闹,都无法动弹大魏文宫的根基。 其原因就是。 大魏文宫最大的根基,是读书人! 是天下读书人。 这些源源不断的读书人,他们是新鲜血液,不断注入大魏文宫。 他们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这些读书人。 “严磊!” “你放肆!” 就在这一刻,一道道大儒之声响起。 而天穹之上。 原本凝聚的民意祥云和才气祥云,竟然开始.......溃散了。 甚至大魏文宫当中。 圣人雕像震动。 仿佛是雷霆大怒一般。 数百名儒生。 在这一刻,更是目光坚定。 也就在此时。 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彻于大魏之中。 “吾乃许清宵,今日参悟心学大成,开学堂之门!” ----- ----- py推荐一本好书。 《觉醒,我的时代》民国文豪文,见证大时代的风起云涌。 超级链接在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严磊?狗一样的东西!圣意三问! 宏伟无比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 是许清宵动用大儒之力发出之声。 许清宵之前就想要广收学徒,但之所以不争,是因为还没遇到一个成熟的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来了。 纠纠白发,老而不死。 这是一个很普遍的封建社会现象。 不管是什么地方,一般重要职位都会被一些人给把持住。 他们只要还活着,就能做主。 而这种情况之下,会导致有才能的年轻人们没有机会去施展才华。 他们的命运,仿佛被固定一般,年轻气盛之时,却不能放开手,只能去按部就班做一些事情。 等到他们身居高位之时,因为这般的来之不易,他们谨慎无比,每一件事情都要有目的,自己的初心早就变了。 成为了新一批的腐朽。 为何说,乱世出英雄? 就是这个原因,盛世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僵局,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固定了。 若不是大魏这般衰败,许清宵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达到这个成就。 大魏国库盈满,还会去杀番商吗? 大魏兵符在手,还允许自己杀郡王吗? 很多事情,都是时势造英雄,而时势,是不稳定的阶级动乱。 当规矩已经固化之时,没有人可以跳出去,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 许清宵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许清宵也断定大魏文宫必然有这样的现象。 他以‘鸠占鹊巢,老而不死’为题,就是要告诉世人。 天下的读书人,尊重圣人是对的。 但谁说圣人的门徒,就一定是对的? 他们占据着重要位置,却从来不给年轻人机会。 你们的才华,将永远泯灭。 你们的光芒,会被这种死气沉沉的黑暗淹没。 如今守仁学堂之中,许清宵一直观望大魏文宫之气运。 发现异端之后,许清宵毫不犹豫给予最强一击。 他今日,收徒了! 广收天下门徒。 他要真正成立自己的学派,从而抗衡大魏文宫,否则的话,光依靠自己一人,始终还是不够。 等到需要用人的时候,再来布局就已经晚了。 而这一次,许清宵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可以说一击致命! 轰轰轰! 轰轰轰! 而随着许清宵这道声音响起,大魏文宫震动不已,朱圣雕像更是疯狂震动,这一刻,仿佛圣人怒了。 对于严磊的所作所为,连圣人都无法忍受。 并且,伴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大魏文宫彻底沸腾了。 “我等今日,毁意!前往守仁学堂,悟心学之道!” 宋明的声音,充满着激昂,眼神异常坚定。 “我等也去!” “这大魏文宫,不待也罢!” “纠纠白发,老而不死,既然此地如此瞧不起我等,那我等也不在此待了。” “哼,尔等腐儒,整日仗着自己的德行,处处打压,我等废寝忘食所作之文章,在你们眼中,连废纸不如。” “既如此,那要我等作甚?走!去守仁学堂!” “诸位兄台,此处不容我等,难不成我等就一定要待在此处?” 一道道声音响起,比之前的声音更加多了。 之前是有人毁意,实际上还是有很多学生在观望,因为他们心中还是没有底。 好不容易来到大魏文宫,好不容易熬了几年,虽然前面的确有些看不见未来,但他们没有勇气离开。 只是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莫名让众人有些激动了,退出大魏文宫,的确不太好,可随着大家一起退出,法不责众,难不成大魏文宫敢将他们所有人赶尽杀绝吗? 而且退出大魏文宫后,可以直接前往守仁学堂。 如若大魏文宫当真敢这样,但这种文宫他们更加不能待着了。 这些大儒们,没有了文人傲骨,可他们还有。 他们体内的热血,在这一刻也彻底沸腾起来了。 “严磊,你犯大错了。” “严磊,你过分了。” 一道道声音在这一刻响起,是来自大魏文宫的声音,也是其他圣人一脉的存在,并非是朱圣一脉的存在。 他们怒斥严磊,只因严磊犯下大错,影响文宫气运。 他这般羞辱文宫读书人,得到了反噬,文人反噬。 这种情况,五百年来几乎没有发生过,可没想到的是,严磊居然做出这等之事。 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大魏文宫之所以能昌盛五百年,靠的是这帮大儒吗? 靠的是这些源源不断才子。 若是没有这些人加入,大魏文宫迟早会青黄不接,也迟早会落寞。 这是根基! 可没想到的是,严磊竟然影响到了大魏文宫的根基。 “严磊,你口出狂言,当真是罪该万死。” “严磊,蓬儒让你执大魏文报主笔,给你机会,却不曾想到,你竟如此心高气傲,竟害的我文宫儒生,自废明意。” “恳请蓬儒出面,严惩严磊!” 又是一道道声音响起,这一部分的大儒,实实在在气坏了。 这严磊手段恶心,故意去打压许清宵,挤兑许清宵,明明是抄袭许清宵的文报,你非要说是许清宵抄你的文报。 这也就算了。 毕竟为的还是大魏文宫。 可今日,严磊所作所为,实实在在有些过分了。 人家一个刚刚进入文宫的书生,满怀赤诚,废寝忘食写了一篇文章,想要交给你,想要让你过目一下。 你说他不自量力?对,的确是不自量力,但你总得给人家一次机会吧? 总不可能连机会都不给人家一下吧?哪怕真写得不好,你说两句不过分吧? 没必要这样吧? 这不是纯粹恶心人吗? 现在搞得这样复杂,让人如何不骂?又让他们如何不气? 再听到诸位大儒的口诛之下,严磊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了,他没想到,这帮人会突然发难。 平日里,不管自己怎么羞辱他们,这帮人都不敢说话,怎么突然跟自己叫板起来了呢? 许清宵!许清宵!一定是这个许清宵! 严磊衣袖之中的拳头不由攥紧,他第一时间便认为这是许清宵从中破坏。 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些学生会集体发难,其余人不说,就说宋明等几人,平日里对自己尊重无比。 尤其是今日,自己也没有辱骂这个宋明吧? 怎么就好端端雷霆大怒?而且第一个跳出来就要毁意? 这里面若是没有一点猫腻,他不信,完完全全不信。 可不管如何,此时此刻,严磊也只能不说话了,他想要继续怒斥,可他不敢怒斥。 因为局面太僵了,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必然会激怒更多人。 七八位大儒出现了,其中包括陈心和周民,他们来到这些儒生面前,语气无比缓和道。 “诸位学生,莫要置气。” “严儒也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毁意之事,莫要乱提,现在与老夫走,老夫带你们去圣像面前。” “只需三叩九拜,虔诚焚香百日,尔等便可恢复儒位。” 陈心出声,他第一时间是劝阻这些儒生,不要随便毁意,同时也说出补救办法。 只是此话一说,宋明之声响起了。 “陈儒,并非是我等任意妄为,而是严磊欺人太甚。” “此人,心术不正,老而不死,侮辱我等儒道,如若陈儒可以请蓬儒罢免此人之职。” “再让他前往圣像面前谢罪,我等愿意忍下这口气。” 宋明开口,他的确很愤怒,但他也明白,自己这样的做法,引来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他依旧是尊重朱圣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只是当他说完此话之后,严磊之声不由响起。 “你当真是狂妄!” “老夫在如何,也是你的长辈,竟让老夫去请罪?” “你痴心妄想!” 严磊本来是忍住了,可宋明之言,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让自己去请罪? 虽然现在的自己,的的确确不是大儒了,可自己的威望还在啊? 自己身后,可是有一位天地大儒的啊。 “狂妄?” “只要是反对严儒的,就是狂妄吗?” “怪不得整日说许守仁狂妄?” 宋明大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着怒意。 “严磊,老贼!” “你羞辱我等之时就不狂妄?” “我等将文章交于你,你看也不看,直接丢进竹篓之中,这难道不是狂妄吗?” “以大欺小,倚老卖老,当真是儒道败类!” 一时之间,不少儒生大骂,本来随着陈心等人到来,气氛的确缓解了不少。 但随着严磊这般开口,这帮儒生再一次暴怒了。 “够了!严磊!你不要再说了。” “严磊,你还要说什么?这件事情,你的确错了。” “严磊,错就是错,何必如此?” “严儒,算了吧!” “严儒,此事就算了吧。” 这一刻,不少大儒再次开口,陈心等人怒斥严磊。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去激化矛盾,这不是找死吗? 即便他们的确说话有些不得分寸,可还不是被你逼的?现在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让你继续激化矛盾。 至于其他大儒,哪怕是支持严磊的大儒,也不由连忙开口,让他先不要这样了,不然真的会闹出大事啊。 “可笑!” “可笑!” “老夫算是明白了,尔等根本就不是因此事而毁意。” “宋明,老夫现在怀疑,你与许清宵有勾结,故意在大魏文宫制造混乱。” “借题发挥,想要坑害文宫。” 然而严磊没有听这些大儒劝言,而是望着宋明,目光冷冽无比道。 严磊阴暗一面彻底爆发。 他一开始的确觉得自己有些问题,但问题不大,最起码不用这样针对自己吧? 没必要因为自己丢了一份文章,直接毁意? 这根本就不合理! 所以严磊认为,宋明与许清宵有勾结,想要借题发挥,并且这也是许清宵惯用的伎俩。 故此,他才会这般说话。 然而严磊并不知道的是,大魏文报今日写的内容,就是指责他这种行为,而宋明不过是有所感触。 再加上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情况,所以宋明才会勃然大怒。 其余读书人也是如此。 只是严磊已经彻底疯魔了,他是堂堂大儒,当初在南豫府,被许清宵当中怒斥,更是写下一首诗词来辱骂他。 说身败名裂有些夸张,但也算是颜面扫尽。 他恨许清宵,恨死了许清宵。 如今又被许清宵废掉儒位,他已经不是恨许清宵了,而是许清宵成为了他心中的心魔。 什么大儒不大儒。 什么圣人不圣人。 他要彻彻底底弄死许清宵,要让许清宵以血还血。 所以只要有人辱骂许清宵,他就会高看对方一眼,可只要有人夸赞许清宵,亦或者是说没有辱骂许清宵,他便对此人充满恶意。 就是如此。 现在,这个宋明如此,在他眼中,就是勾结许清宵,想要陷害自己,想要害死自己。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跟宋明有什么关系? 他又凭什么来指责自己? 一个区区七品的儒生,这样辱骂自己?这样指责自己? 他凭什么? 他配吗? 严磊的回答,让宋明彻彻底底寒了心。 他没有想到,严磊竟然疯魔到这个程度,自己乃是大魏文宫的儒生,虽然没有辱骂过许清宵,但无论如何也是支持大魏文宫的。 自己这些年所作所为,不说有多少功劳,但苦劳也有不少啊。 “严磊!” “我五年前加入大魏文宫,那个时候,我可认识许清宵?” “我明意乃是敬重圣人,愿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 “你做错事情,非但不承认,还要如此污蔑我?” “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宋某,就算是不走,也得走了。” “许守仁之才,宋某一直佩服!” “诸位,好好听我接下来这番话!” 宋明已经铁了心要离开了,但他走之前,却还想要说些什么,将自己内心话说出来。 可就在此时,一道更加宏伟的声音响起,气势恐怖。 “住嘴!” 这声音响起,是蓬儒的声音,大魏文宫之中,浩然正气全部被定住了。 蓬儒之声响起,让大魏文宫彻彻底底安静下来了。 “我等见过蓬儒!” “我等见过蓬儒!” 这一刻,许多声音响起,一位天地大儒出声了,自然众人还是要敬畏的,哪怕是宋明几人,面对一位天地大儒。 依旧作礼,哪怕他们心中有再大的怒火,再大的怨气。 而随着蓬儒出声,有不少大儒松了口气,但有一小部分的大儒,眉头紧皱。 这个时候,蓬儒忽然出现,莫名有些古怪,而且蓬儒出现,看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出来说公道话。 而是想要找宋明等人的麻烦。 只是面对蓬儒的声音,宋明先是作礼,紧接着又起身开口道。 “蓬儒!敢问一声,宋某为何要闭嘴?” 宋明依旧刚烈,他既然已经毁意,而且下定决心要离开大魏文宫,自然已经无惧了。 “宋明!” “你大胆!” “宋明,蓬儒你都敢顶撞,你疯了?” “宋明,老夫知晓你现在怒火中烧,可面对蓬儒,还需尊重一番!” 众大儒的声音响起,除了少部分大儒不说话,朱圣一脉的大儒,基本上都开口了。 他们有些恼怒,虽然知道宋明有些不开心,也知道严磊所做之事,有一些过分,但不管如何,对天地大儒还是要有一些尊重的。 只是面对众大儒的目光,宋明没有任何畏惧。 相反,他目光更加坚定与冷冽。 “你勾结许清宵,借题发挥,坑害严磊,破坏大魏文宫之团结。” “老夫,为何不能让你闭嘴?” “宋明,老夫当真是看错了你,自你入文宫之后,老夫时常会观察你,但发现你,急功心切,恨不得一步登天!” “这五年来,你废寝忘食,书写文章,希望得到大儒认可,然而我大魏文宫之儒,哪一个不是日理万机?” “偶尔匆忙遗忘,偶尔忽视,却在你心中留下恨意。” “所以你与许清宵互相勾结,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而这一次,严磊关心祥云气运,无瑕关心,一时言语不当,却被你找到机会,想要坑害严磊,想要离间我文宫儒生!” “宋明,老夫说对了没有?” 蓬儒开口,认为此事就是宋明与许清宵暗中勾结。 “蓬儒!” “你血口喷人!” 宋明听到这话,脸色涨红,如若自己不去解释,这般污蔑,以后还有容身之处? “血口喷人?” “老夫问你三件事情。” “第一!你是否去过守仁学堂?” 蓬儒语气平静道。 此话一说,刹那间无数目光落在宋明身上。 而宋明再听到此话后,顿时一愣,但很快他开口道。 “我去过,但是因为我好友在守仁学堂,我去守仁学堂只是想要听一听心学,海纳百川,取长补短。” 宋明给予解释,他说的话,字字真实。 可此话一说,严磊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他立刻大声斥道。 “朱圣之学,你还没有好好学会,就去学一些旁门左道?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严磊开口,一番话又是贬低许清宵。 让不少大儒实实在在有些不悦了。 知道你严磊恨许清宵,可没必要这样吧?张口闭口辱骂许清宵。 “儒者,多学也有错吗?” 宋明皱眉道。 然而下一刻,蓬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老夫问你,你是否对大魏文宫有所不满?是否认为自己怀才不遇?” 蓬儒继续问道。 此话一问,宋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可面对天地大儒的质问,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 “但,每个人都是如此,我等都是才子,皆有才华,否则怎么能进大魏文宫?我认为自己怀才不遇,请问,有错吗?” 宋明如此回答道。 自己乃是江南郡的才子,进入大魏文宫,却只做一些杂活?怀才不遇难道有错吗? “好一个怀才不遇?你自己也说了,这里是大魏文宫,天下的才子,都聚集在这里。” “你凭什么就认为,你是最有才华之人?” “我等大儒,哪一个不是在大魏文宫苦心读书?哪一个不是熬过来的?哪一个又不是当年的大才?” “你分明就是狂妄心傲,未能给你施展的机会,你便心怀恨意。” 严磊继续发难,质问对方。 此话一说,宋明眉头紧皱,他脸色愈发不好看,想要解释,但严磊说的确实有道理。 他不知如何去解释。 的确,大魏文宫内,许多儒生的目光都有些变化。 “第三,你今日毁意,打算前往守仁学堂,是否想着许清宵会帮你恢复儒位?” 这是蓬儒第三问。 而此问响起,不仅仅是他,其实不少方才自毁明意的儒生,也莫名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可面对这个问题,宋明却不带任何一丝犹豫道。 “不!” “我从未这样想过。” “今日,宋某完全是凭借一腔热血罢了。” 面对这个问题,宋明斩钉截铁道。 他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 可此话一说,严磊继续开口。 “你觉得这番话,你自己信吗?” “你就是与许清宵勾结,想要陷害老夫,还想要图谋大魏文宫的气运,你,该死啊!” 他冷眼看着对方,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与讥讽。 只是,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闭嘴!” 他缓缓开口,似乎也有些不满。 这一刻的严磊,的的确确就如同一个小人一般,哪里有半点大儒风范啊! 他已经疯魔了,跟疯子一样,一直在叫嚣,惹人厌恶。 听到蓬儒之言,严磊沉默了,他闭上了嘴,可心中充满着不痛快,当然他不敢对蓬儒不痛快,而是一种情绪。 当然,随着蓬儒三问,严磊更加笃定,这宋明就是与许清宵有所勾结。 这一刻,他最后一点负担也彻底没了,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愤怒。 “宋明!” “老夫知晓,尔等在大魏文宫,一直没有受到器重。” “这并不是尔等的错,但也不是大魏文宫的错,此地乃是天下才子聚集之地,你有才华,老夫承认。” “但,你也不可这般行为,不过,今日之事,非你之错,也非严磊之错,无非是有人在暗中挑拨。” “老夫给尔等一次机会,去圣人雕塑之下,长跪七天七夜,三叩九拜,老夫会亲自为尔等写下忏悔文。” “帮助尔等恢复儒位,而你也要好好明悟,不可走这邪门歪道之路,但你放心,老夫不会怪罪你,只需要你好好改过即可。” 蓬儒出声,他没有纠结第三问的答案,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大魏文宫的儒生,只要产生了质疑就好,一旦产生质疑,他们就不会如此果断毁意。 也不会盲目跟从。 的确,天穹之上,原本有些溃散的文宫气运,在这一刻又逐渐恢复下来了。 这就是天地大儒的手段。 三问宋明,拿着一些文字上的陷阱,使其入坑。 而宋明的的确确被这三问,弄得有些心志不坚定了。 尤其是,蓬儒突然示好,让其恢复儒位,愿意过往不究,也愿意给他们写忏悔书,算是给了一棒子又给一颗糖。 这种手段,让儒生们沉默,一时之间,大家也逐渐冷静下来了。 至于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宋明是如何抉择了。 可实际上,宋明现在十分的绝望,深深的绝望。 自己明明是因为满腔热血才选择出声,可现在被蓬儒这样一说,自己反而成为了勾结许清宵的小人。 看似蓬儒一番话,好像是不愿意与自己计较,也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 可宋明怎能不知道蓬儒之用计,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其他儒生,不希望这件事情闹下去。 只是大魏文宫当中,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用不同的目光看向自己了。 虽然依旧有部分人,目光之中还是充满着信任与坚定,可大部分人的的确确开始动摇了。 原因很简单。 自己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儒生,而眼前这一位,乃是天地大儒啊。 此时此刻。 宋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答应,却无法解释清楚。 若是答应下来,他感觉自己违背了内心想法,甚至宋明清楚的很,如果自己答应下来了,只怕自己下场会更惨。 他沉默。 实实在在沉默了。 不知如何选择,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陷入了一种绝境之路。 一旦选不好,可能就要步入深渊。 不仅仅是他如此,有部分读书人也是这般,他们希望宋明不要答应,可他们更加知道的是,如若宋明不答应。 可又洗不干净身上的嫌疑,将会更麻烦。 这就是蓬儒的手段。 让宋明陷入一个两难之策,但至少选择妥协,要比不妥协好,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可笑!” “可笑!” “当真是可笑啊。” “严磊傲慢,文宫儒生,呈现文章,不阅而弃,此罪不问!” “严磊卑鄙,自我之错,却栽赃嫁祸,此罪不问?” “反倒是质问起受害之人?” “这就是大魏文宫吗?这就是天地大儒吗?” “当真是可笑啊!” 这是许清宵的声音。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这一刻,大魏文宫沸腾起来了。 众儒生的目光,不由看向许清宵。 宋明等人的目光,也不由看了过去。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而且还敢来大魏文宫? 下一刻,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魏文宫之外,正一步一步走进文宫当中,而他身后则跟随着一行京兵,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 “许清宵!” “谁允许你来大魏文宫的?” 严磊的声音响起,当他看到许清宵时,他目呲欲裂,眼神之中充满着恨意。 “闭嘴!” “狗一样的东西。” “大魏文宫是你严磊的吗?吾身为儒道大儒,尊重圣人,为何不能来大魏文宫?” “莫说本儒来,即便是本儒住下,又能如何?谁还敢赶本儒离开?”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如雷霆一般,直接辱骂严磊。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儒生一个个愣在原地了。 许清宵以前也骂过严磊,也骂过其他大儒,连郡王许清宵都骂过。 但基本上来说,都是比较含蓄的,即便是当初辱骂蓬儒,也不过是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可现在直接辱骂严磊狗一样的东西,这.......这.......这还真是狂啊。 “许清宵。” “你这狗东西。” 严磊大吼,他声音都要嘶哑了,许清宵这太羞辱人了。 直接骂自己狗一样的东西,他如何不气? 他的肺都要炸开了,一张老脸,涨红可怕,他气的要吐血了,如若这都不骂回去,他这辈子就当真没脸了。 只是当他声音响起。 许清宵的声音也响起了。 “来人!” “侮辱大儒者,掌嘴三十!” 下一刻,许清宵直接下令,他负手而立,朝着内部一点一点走来。 一瞬间,一行京兵直接出列,速度极快,朝着严磊的方向走去。 “尔敢!” “许清宵,你敢。” “许清宵,你不要太过分了。” 听到许清宵这道命令,不少大儒纷纷开口,他们虽然不想要蹚这趟浑水,可许清宵竟然说要掌嘴严磊,他们如何允许? “吾乃大魏儒道大儒,他严磊算个什么东西?” “连区区七品都没有,竟然辱骂本儒,掌他嘴又如何?” “尔等腐朽给我闭嘴,否则,我亲自掌尔。” 许清宵目光冷冽。 一番话,霸气十足。 他今日敢来大魏文宫,就是为了解决这恩怨。 大魏文宫抄袭自己的文报,许清宵忍了! 大魏文宫第一期文报,羞辱自己,许清宵也忍了。 可现在大魏文宫,如此栽赃嫁祸,许清宵就忍不了了。 再加上,许清宵写下‘赳赳白发,老而不死’,就是想要引起大魏文宫的内部阶层冲突。 本以为至少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严磊当真是又蠢又坏,才不过一个时辰,就给自己找到了机会。 既然找到了机会,许清宵怎可能会放过? 他今日,不是说要弄死严磊,但至少要让严磊付出血的代价,让这个家伙真正绝望。 “你!” “许清宵。” 几位大儒气得胡子都歪了。 可他们不敢继续说什么了,因为他们莫名感觉,许清宵真的会掌掴他们。 一旦真这样的话,即便是自己以后能复仇,可今后一定是颜面无存啊。 下一刻,数名京兵来到严磊面前,几乎是不给严磊说话的时间,伸出手就要朝着严磊打去。 “大胆!” “此地乃大魏文宫!” “尔等在此行凶,你们当真是不怕死吗?” 蓬儒的声音响起了,在最关键时刻。 只是许清宵的声音也在一瞬间响起。 “你也给我闭嘴。” “身为天地大儒,私心偏袒,栽赃嫁祸,颠倒是非黑白,你还算是儒者吗?” “你这种人,不如早点死了。” “听令,掌嘴三十!” “蓬儒,你若再敢叫嚣一句,三个月前,许某以明意之境,请圣意诛王!” “三个月后,我已成大儒,你信不信,许某敢请圣意诛儒?” 许清宵面容冷清,他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不过许清宵不是吓唬严磊,自己现在已经是绝世大儒,还真有办法请来圣意,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但那又如何? 倒霉的一定不会是自己。 果然,此话一说,蓬儒不敢言语了。 不是不敢,而是这件事情,如若许清宵真请来圣意,不管大魏文宫吃不吃亏,许清宵是一定不会吃亏的。 而且极有可能,又帮许清宵赢得民意与威望,他不傻,不想给许清宵这个机会。 “许清宵!你疯了?” “许清宵,你这个畜生。” “许清宵,老夫要跟你拼命。” “蓬儒,救我!” “蓬儒!蓬儒,救我!” “许清宵!啊!啊!啊!” 严磊怒吼连连,尤其是看到京兵朝着自己越来越近时,他气急败坏,各种言语说出。 只是当京兵的巴掌落下时,他瞬间发出惨叫之声。 这群京兵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般,迟迟不敢动手,现在只要许清宵开口,他们就敢做。 出了事,大不了自然有人出面。 此时,掌掴之声,在文宫中响起。 严磊双脸红肿,但疼痛不算什么,主要是耻辱,深深的耻辱啊。 他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许清宵,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出的火山一般。 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都是莫大的耻辱。 “许清宵,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蓬儒的声音响起,语气冷冽无比。 充满着寒意。 “过分?” “严磊抄许某的大魏文报,可过分吗?” “严磊特意选一篇文章辱骂许某,可过分吗?” “如今大魏文宫发生此事,严磊栽赃嫁祸于许某,可过分吗?” 许清宵缓缓开口。 他反过来质问蓬儒。 倒不是许清宵真的气不过,所以亲自下场,来到大魏文宫。 而是蓬儒太厉害了,明明是严磊做错了,却硬生生能够把死的说成活得。 许清宵一直在关注大魏文宫。 自然而然,不会让蓬儒阴谋得逞。 “抄尔文报?” “文章辱尔” “栽赃嫁祸?” “许清宵,你所言,可有证据?” 蓬儒开口,也反过来质问许清宵。 说这么多,有证据吗? 可许清宵却平静无比道。 “没有。” 许清宵大大方方回答。 此话一说,蓬儒的冷笑之声响起。 “既无证据,你又凭什么敢说这些话?” “许清宵,吾乃天地大儒,你这般嚣张,他们管不了你,可老夫还是能压一压你的锐气!” “你污蔑文宫,已犯大错,你知罪吗?” 蓬儒开口,如此说道,要让许清宵伏罪。 现在的蓬儒,一口咬定宋明勾结许清宵,而许清宵反驳,拿不出证据,他便有恃无恐。 这手段极其恶心。 但也十分有效。 你拿不出证据,想要在大魏文宫闹? 这可能吗? “哈哈哈哈!” “许清宵,纵然你如何羞辱老夫,老夫也已经无所谓了,可你今日若拿不出证据出来,老夫哪怕是死,也会状告你目中无人,藐视文宫之罪。” 此时,严磊已经结束了掌嘴,他满脸血红,有些红肿,可是他意志坚定,对许清宵的怒意,汹涌滔天。 “许儒,此事与你无关,您回去吧。” 也就在此时,宋明的声音响起,本以为许清宵的到来,能够改变什么。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也被算计了,他不希望许清宵因为这件事情而有所损失,宁可自己扛下来。 但许清宵没有回答宋明,而是望着严磊,眼神平静道。 “许某没有证据!” “但许某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许清宵眼神平静,下一刻,他手中凝聚文笔,面前才气凝聚,言天册出现了。 “今日,许某请圣意督查,三问严磊!” “一问严磊,大魏文圣报是否抄袭大魏文报!如若不是,许某自废儒位!” “二问严磊,文报儒谈,稚童狂妄,是否因报复许某而选?如若不是,许某散尽才气!” “三问严磊,程立东修炼异术,是否你传之?如若不是,许某甘愿受蓬儒之罚。” 许清宵出声。 这一刻,恐怖的才气弥漫大魏文宫,言天册绽放无量光芒,演化圣意虚影。 天穹之上,那祥云也化作圣意虚影。 此时。 京都百姓们惊愕。 至于文宫大儒们,也一个个咂舌,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请圣意监察,三问严磊。 这三个问题出现。 严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因为这三个问题,他都不想要回答。 他也不敢撒谎回答。 因为一旦撒谎,圣意面前,他必死无疑。 可若是回答,他将身败名裂。 “老夫不答,无稽之谈!” 严磊给予回答,他不敢回答,所以不答。 “如若不答!” “许某今日,以大儒之位,千古才气,请圣人复苏,夺朱圣一脉,一切儒位。” 许清宵向前走了一步,他声音传遍万里。 目光当中,充满着冷意。 也充满着杀机。 不回答是吧? 不回答,我直接以大儒之位,复苏圣人之意,复苏圣人。 让圣人彻查。 当然,这个许清宵只是吓唬吓唬人的。 他哪里有这种本事,无非是编的像一点罢了。 可不知为何,当许清宵说出此话之时,文宫当中,朱圣雕像再一次绽放出惊天光芒了。 恐怖的圣威出现。 哪怕是一缕缕,都让儒生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一刻。 严磊浑身颤抖。 因为这一缕圣意,压的他痛苦不堪。 让他不敢不说,不能不说啊! 他脸色惨白。 “严磊!” “说!” 许清宵开口。 声音如雷。 “是!” “大魏文圣报,是抄你的!” “我严磊就是针对你!没错,我就是针对你,你害我如此地步,我就是针对你,那又如何?” 严磊大吼,他无法抗住圣人压力,浑身颤抖,他回答了。 给予了回答。 而天穹之上,原本即将凝聚而成的祥云,彻底崩溃了。 可许清宵,并不在乎前面两个问题。 他在乎的,是第三个问题! 如果他回答了第三个问题。 大魏文宫,将会遇到史无前例的麻烦。 自己就彻彻底底松了口气了。 “程立东之异术,是不是你传的?”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厉声问道。 他的声音当中,夹杂丝丝圣威。 严磊脸色惨白,目光甚至有些失神地看向许清宵。 这一刻,许多人都好奇了。 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 好奇,程立东的异术,到底是不是严磊传的。 如果严磊承认的话,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大魏文宫,将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大儒传异术! 天下都要沸腾! —— —— —— 最近熬夜熬的身体有问题,再加上写新卷,也在构思大纲,所以这两天更新有问题,不过今天努力恢复两万字。 抱歉! 第一百六十五章:吾乃许清宵,今日再请圣意!蓬儒憋屈! “不!” 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 是严磊的声音。 他怔怔地看着天穹之上,这些溃散的民意与才气,眼神之中充满着绝望和愤怒,还有不甘啊。 这是他的大儒希望,自己重回大儒的希望啊。 没想到的是,在这一刻竟然直接被许清宵给毁了。 他不甘心,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不仅仅是他,张宁也有些发怔地看向苍穹。 这民意都快凝聚出来了啊。 自己更进一步的希望,被许清宵如此粉碎。 他目呲欲裂,眼神之中满是恨意。 他们恨不得活生生的吞了许清宵啊。 一个是重回大儒。 一个是更进一步。 他们二人等待了许久,他们二人期盼了许久,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重回大儒和晋升天地大儒的准备。 却不曾想,被许清宵这般毁了。 他们眼中几乎要淌血,张宁更是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可这件事情,最主要的事情,还不是这个。 而是许清宵这三问。 大魏京都。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文宫内的事情。 这段时间来,严磊一直在找许清宵麻烦,手段极为恶心,眼下这一次,被许清宵绝地反击就不说。 更是将朱圣一脉逼到了绝境之地。 许清宵三问严磊,最可怕的不是前面两个问题。 前面两个问题,说到底也不过是人品败坏罢了。 大儒出一个败类并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严磊身败名裂。 但真正可怕的是,许清宵这第三问。 程立东的异术,是否是严磊传授? 许清宵也不敢完全拿捏,他只知道,程立东的异术,一定是大魏文宫给的,至于是不是严磊传授,许清宵不敢拿捏。 所以如若不是,许清宵也甘愿受罚。 有什么损失?朝圣人叩拜,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如若真是严磊所作所为,那.......就不是小事一件了。 大魏文宫,圣人正统,在天下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望,天下读书人都尊重大魏文宫。 不管是谁,哪怕是许清宵,也尊重大魏文宫,当然尊的是圣人,而不是这些大儒。 然而天下读书人都莫名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些大儒代表圣人,尤其是那些口口声声说朱圣一脉的大儒。 张口闭口就是圣人正统。 用这种东西来划分阶层,从而稳固自己的利益。 而现在,许清宵三问严磊,若是严磊回答是,那大魏文宫将会真正遭到无与伦比的打击。 这是天下读书人的质疑。 甚至大魏女帝都可以腾出手来,针对大魏文宫了。 堂堂大儒,竟然教他人异术? 许清宵自己学习异术,都是死罪。 更何况你教别人异术? 六部尚书关注着,各大国公列侯也关注着,一些权贵们纷纷关注着这件事情。 甚至大魏皇宫内,女帝借助一件法器,也在关注着这一切。 文宫当中,圣意复苏,一缕缕,却如同神山一般,压的严磊浑身震颤。 这是圣人之问。 许清宵算是下了血本,言天册再加上春秋笔,以自身气运,配合文宫圣意,莫说严磊了,可能天地大儒都抵挡不住这般质问。 而此时。 严磊脸色发白,他又气又恐惧啊,先是断绝重回大儒的希望,现在又被死逼到这一步,让他心力交瘁啊。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严磊不想回答啊。 可圣意压制之下。 他不敢不答。 若不回答,许清宵当真再请圣意,那自己只怕死的更惨。 可若是回答了,已经不是自己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而是大魏文宫也会身败名裂。 他恐慌,且有胆怯,面对这个问题,他实实在在胆怯了。 “严磊!” “回答!” 下一刻,许清宵的质问声再次响起,他声音如雷,轰然炸响。 “严磊!回答!” “回答!” “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严磊,你自称无私,回答啊。” 与此同时,大魏文宫内,许多儒生也壮起胆来,大声吼道,齐齐质问严磊。 因为严磊迟迟不答,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真想要定罪,必须要严磊亲口说出来,不然的话,还是不能真正打击朱圣一脉。 面对这一道道的质问声,严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了。 他身子颤抖,圣意更是汹涌可怕,压的他根本无法喘气。 也就在此时,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严磊!” “你儒心已坏,无儒者风范,其心可诛。” “抄大魏文报,污蔑大儒,不敬圣人,不礼文生,害我文宫,败圣之名。” “今日,剥尔儒心,永逐大魏文宫,生生世世,不可沾惹儒道。” 也就在此时,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蓬儒运用天地大儒之力,直接镇压严磊,将其定罪,剥其儒心,逐出大魏文宫。 这个惩罚看似严重,但实际上傻子也看得出来,蓬儒急了。 “慢着!” “严磊还未回答本儒之问。” “蓬儒,你急什么?” “难不成心里有鬼?” 许清宵向前走了一步,他又不傻,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让你来掌控? 现在的局面,由我许某掌控,想要入局?凭借你这三言两语?痴人说梦。 “此乃文宫之事,与尔何干?” 蓬儒的声音响起,他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任何一点心虚,如此答道。 一听这话,许清宵不由冷笑起来了。 “文宫之事?” “天下儒者皆一家,大魏文宫乃是当年朱圣所留,此地,是朱圣的行宫,不是尔等行宫。” “你们占据文宫,自称圣人正统,分文人阶级,打压贤良,谋取利益,篡改圣人之意,不仁不义,不孝不忠。” “当日,严磊污蔑许某修炼异术,令我前来文宫自证,那今日,我许某,便来文宫,让严磊自证。” “蓬儒,许某劝你最好闭嘴,否则,再请圣意,许某连你一起诛,你信与不信?” 许清宵开口,他言语霸气,怒斥蓬儒,怒斥一位天地大儒。 此时,文宫当中,许清宵一袭白衣,他清秀年轻的面容,没有一丝稚嫩,有的是一种傲意,有的是一种朝气。 这是真正的浩然之气。 为儒者,刚正不阿。 为少者,永不屈服。 许清宵还真不开玩笑,惹毛了自己,大不了再请圣意来,没有朝歌他们帮忙,许清宵自己想办法请来。 大不了自己付出代价,但请来圣意,朱圣一脉估计已经不是被咬下一块肉这么简单了,而是拨皮抽骨。 “许守仁!” “老夫知晓,你心怀怨气,但很多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蓬儒没有恼怒,而是说了一句十分古怪的话,然而下一刻,一束光芒从大魏文宫中激射而出。 这一束光芒,冲天而起,形成光柱。 只是,光芒当中,是圣旨,是圣人的旨意。 圣旨出现,所有浩然正气都被压制住了。 这是圣意。 真正的圣旨,蕴含着儒道圣威。 许清宵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蓬儒为了针对自己,连圣旨都拿出来了。 这还当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只是这恐怖的圣威落下,许清宵并没有任何压力,反而没有任何感觉。 圣旨出现,大魏文宫所有大儒学生,包括京都当中,也有无数百姓纷纷跪在地上,朝拜圣意。 哪怕是京都六部尚书,以及一些权贵们,在这一刻,也要朝着圣旨礼拜。 这不是朱圣之旨,而是一位半圣的。 三品半圣。 但儒道,是所有体系之中最强的存在,也是最为特殊的存在,一品武者,天下还有几个,可三品半圣,可能真就那一两位了。 而且极其有可能,这一两位也差不多到了年龄,随时可能羽化仙逝。 半圣之威。 许清宵没有感受到压力,但却感受到了属于圣人的绝对力量。 圣威滔天,压制天下一切邪祟,许清宵体内的异术,彻彻底底陷入死寂,根本不敢有半点动弹。 这就是圣威。 哪怕是一位三品半圣,他的一张旨意,都胜过十位天地大儒所带来的压力。 “严磊,已无儒心儒风,今日,老夫代表半圣,降罪于严磊,剥尔儒心,从今往后,天下文人,皆以严磊为耻,不得翻身。” 蓬儒之声响起。 他为了保下大魏文宫的颜面,在这一刻,不惜动用绝对力量,用一张圣旨,打破这样的僵局。 天穹之上,溃散的才气与民意,刹那间化作一柄儒剑。 如彗星坠地一般,但划破苍穹,直接插在严磊的心脏之上。 这是天下才气与民意凝聚出来的圣剑,无法造成身体上的破坏,但却能诛心。 “蓬儒!” “蓬儒,我已知错,我已知错,还望蓬儒可怜我这些年为文宫所做之事啊。” “蓬儒,蓬儒!” 一听到这话,严磊彻底慌了,他没有想到,蓬儒竟然下达这样的圣旨。 自己可是你的人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朱圣一脉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啊? 严磊心中实实在在慌了,可不管他如何去认错,如何去解释。 无匹的圣剑,已经杀来了。 “啊!” 这一刻,严磊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之声,他痛苦不堪,浑身疯狂震颤,到最后更是疯狂挣扎,但圣旨压制住了他。 让他难以动弹,以致于严磊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他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魏文宫,凄惨无比。 这种过程,痛苦不已,相当于活生生把你的心脏绞碎一般。 圣人之剑更是削其文骨,灭其文智。 这是酷刑,胜过一切酷刑,精神上的疼痛,让严磊连晕死都做不到,他只能承受着这样的痛楚。 到最后严磊七窍流血,披头散发,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 他本就有些斑白的头发,在这一刻,全部枯死发白,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一瞬间衰败下来。 严磊的目光,也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无神。 他被剥夺儒心,剔去儒骨,如此可怕的精神折磨,常人已经疯了,而严磊之前就被许清宵废掉儒位。 经此一遭,整个人已经沦为痴人,没有了神智,余生吃住行都需要有人来照顾,而且他活不过几年了,以目前这种精神状态,坚持不过三五年。 不仅仅是众儒,即便是严磊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一个下场。 最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杀自己的人,不是许清宵,而是自己人。 这还真是莫大的嘲讽啊。 他恨!他恨!他恨啊。 他恨许清宵,嚣张狂妄,使自己身败名裂。 他恨蓬儒,蒙骗于他, 可,无论多恨,他都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彻彻底底失败了。 他的意志一点一点溃散。 一直到现在,意志消散,沦为痴人。 众儒沉默,尤其是张宁等人,他们更是莫名心慌。 许清宵的手段,实在是太凶狠了,先是废掉严磊儒位,今日更是过来,逼着大魏文宫出手,诛严磊儒心。 使其沦为一个废人。 这可比废掉他儒位还要凶十倍啊。 废掉儒位,还是一个人,还算是活着,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被诛了儒心,严磊沦为痴人,想要翻盘?下辈子或许还有希望。 不仅仅如此,大魏文宫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民意与才气,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如若今日许清宵不来此地,至少严磊很有可能恢复大儒之位,甚至大魏文宫有一定可能,再添加一位天地大儒。 所以文宫现在的损失,不仅仅只是区区一个严磊,还有张宁这位天地大儒。 许清宵。 这手段着实令人感到畏惧。 要知道,许清宵现在还只是一位大儒啊。 他成圣是必然的事情,如若五十岁之前,许清宵成为大魏新圣,那该怎么办? 到时候许清宵又会如何报复回来? 一时之间,许多大儒莫名有些忌惮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此事。 然而。 许清宵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自从程立东死后,许清宵就知道朱圣一脉是一批什么人了。 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大儒风范。 准确点来说,他们有大儒风范,可这个大儒风范,只是建立在自己身上的风范。 他们会指点后人,可这个指点,仅仅只是心情好的时候,指点一二。 亦或者想要稳固自己的利益。 他们占据大魏文宫,享受着天下读书人的敬拜,享受着一切又一切的特权。 他们已经不是读书人了,而是权力者,企图通过某一种方式,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种人他们没有儒道风范,无非就是披着一层皮的政治家。 而面对这种人,就得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们,否则的话,倒霉的一定是你。 在他们眼中,利益大于一切,什么程立东,什么严磊,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 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严磊可以死,但他绝对不能承认程立东的异术是他亲传,否则的话,朱圣一脉,会遭到前所未有的灾难。 一群自称圣人正统的大儒,却教人修炼异术,还栽赃嫁祸别人,这要是闹出来了,天下如何不会沸腾? 但好在的是,严磊没有回答,而是以这种方式告终。 实际上不仅仅是朱圣一脉的大儒松了口气,哪怕是大魏文宫的大儒们,也松了口气。 因为谁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哪怕蓬儒所作所为,明显有些逃避,明显不敢回答,但只要严磊没说就好。 人们可以猜忌,可没有证据,一切的猜忌,都只是猜忌。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许儒,严磊已受此罚,你还有何事?” 蓬儒的声音响起,他没有出现在这里,但声音传至此地。 “严磊受罚,是罪有应得,蓬儒不会以为,许某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再者,为何不让严磊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蓬儒是否心虚?” 许清宵继续开口。 处罚一个严磊,就让自己乖乖闭嘴?这可能吗? 但许清宵也清楚,继续纠缠下去,想要以此事扳倒大魏文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严磊已经死了,自己即便是询问蓬儒,是否他指使严磊传程立东异术,也没有任何用。 因为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蓬儒指使,但他肯定是知道,默认罢了。 所以蓬儒完全可以用各种方式去解释,没有任何必要。 自己强硬下去,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僵局之中。 但就这样结束,也不太可能。 许清宵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严磊和张宁,一个如此恶心自己,一个如此讥讽自己,再加上自己已经和朱圣一脉结下死仇了,许清宵可不打算点到为止。 不咬一块肉下来,许清宵不会善罢甘休的。 “异术之事,无稽之谈。” “严磊即便再没有大儒风范,也不可能传异术之法。” “这个问题,无需回答,任何回答,对我大魏文宫来说,都会带来不好影响。” 蓬儒轻飘飘地回答道。 “那蓬儒的意思是说,严磊就可以随意污蔑我?” 许清宵负手而立,淡然道。 哦,严磊就一定不会传异术,我许清宵就会学异术?您可真双标啊。 “当时你并非是大儒。” 蓬儒给予回答道。 “明白了,蓬儒的意思是说,这天地之间,万般皆下品,唯有大儒高。” “以后说话做事,必须要谨慎考虑,如果你不是大儒,你说错一句话,就要来文宫自证。” “如果你做错一件事情,你不是大儒,你就该死。” “无论是平民百姓,亦或者皇亲贵族,甚至就算是当今陛下,她说错一句话,也要来文宫请罪,要向蓬儒请罪。” “大儒之下,皆是猪狗!这就是蓬儒从圣人身上学到的东西,明白了,明白了。” 许清宵开口,满是阴阳怪气。 可这一番话,也大逆不道。 轰! 文宫雕像震动,只因许清宵此话太过于激烈和大逆了。 大儒之下,皆是猪狗? 这话谁敢说?圣人都不敢说啊。 五尊圣人雕像震颤,恐怖圣意弥漫大魏文宫,一小部分是压在许清宵身上,大部分却施压在蓬儒身上。 “许清宵。” “你莫要在这里含血喷人。” “老夫何时说过这般话?” 蓬儒大吼,他第一时间解释。 只因许清宵扣得这顶帽子实在是太大了,连许清宵自己都承受了一部分圣意。 大儒之下皆是猪狗? 这谁他娘的敢说这种话啊?不要命了? “蓬儒方才还不是说,我不是大儒,所以活该就被冤枉吗?” “严磊是大儒,就一定是个好人,不需要自证。” “许某当时不是大儒,就需要自证,这不就是蓬儒的道理吗?” 许清宵淡然开口,身上的圣意也逐渐消散,随着方才蓬儒第一时间解释,圣意自然消失。 这番话说出,文宫当中,不少儒生一个个觉得十分解气。 蓬儒这般双标,众人又不是傻子,严磊做错事,有人怀疑,他不需要自证,因为他是大儒。 许清宵就要自证?这凭什么? 就如同他们一般,他们写的文章,根本没有资格入眼。 而这些大儒写的文章,哪怕有时发挥时常,也被吹的天花乱坠,不是一个道理吗? “许清宵,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蓬儒不想与许清宵继续纠缠什么了,把话说清楚点吧,没必要口舌之争。 听到此话,许清宵轻哼一声。 不过,他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现在提出自己的要求即可。 “其一,大魏文圣报,抄许某大魏文报,严磊已经承认,许某要求,此后再无大魏文圣报。” 许清宵说出第一个要求。 他想要将这个竞争对手直接弄死。 但蓬儒的声音立刻响起。 “不行!大魏文圣报,绝不可能消失,此物利国利民,造福天下苍生,老夫不答应。” 蓬儒给予回答道。 他态度坚决,根本不答应许清宵这个要求。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浩然正气弥漫。 “吾乃许清宵,今日,质问严磊,肃查大魏文宫,遭奸人出手阻拦,许某今日,再请圣意。” 许清宵之声响起。 这一刻,所有大儒脸色一变。 大魏京都的百姓期待起来了。 可就在一瞬间,蓬儒之声响起了。 “慢着。” “大魏文圣报,不可消失,但老夫向你保证,一月四期,如何。” 蓬儒是真的气。 许清宵张口就是圣问,闭口就是请圣意。 如果不是许清宵当真请过圣意出现,说实话他今日当真要看一看许清宵到底有多狂。 可当日许清宵怒斩郡王,他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出面罢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相信能请来圣意。 可换做许清宵,他相信。 他没道理不相信啊。 所以蓬儒忍下这口气,愿意一个月一期,算是削减,因为按照他的想法,两天一期。 大魏文宫最不缺的就是内容,至于纸张印刷等等,也根本不在话下。 但封禁大魏文圣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物的作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谁会舍弃? 面对蓬儒所言。 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三月一期。”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个月四期还是有点多,三月一期吧。 “不可能。” 蓬儒再一次否决了,三个月一期?那跟不搞有什么区别?跟大魏昭文又有和区别? “吾乃许清宵!今日,再请.......” 不可能是吧?许清宵又一次开口,浩然正气又一次从许清宵体内宣泄而出,引来一些异象。 “一个月三期!许清宵,这是老夫最后的底线了。” 蓬儒几乎是忍着恶心开口,这许清宵当真是狼子野心,一点都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啊。 “一个月一期!” 许清宵再次开口,一个月一期,许清宵可以接受,这也是他的低价。 “两期。” 蓬儒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一个月两期。 “吾乃许清宵.......” 许清宵不管了,直接开口。 “好!” “好!” “好!” “一期就一期。” “许清宵,老夫答应你!” 蓬儒不在此地,但所有人都猜得到蓬儒现在是什么表情了,说气急败坏有点夸张,但面红耳赤是一定的。 许清宵太欺负人了。 一句话不对,就请圣意。 你当圣人是你家亲戚?动不动就请? 大家都不太相信许清宵能请来圣意,可问题是,之前他们也不相信啊,可许清宵就是请来了。 能有什么办法吗? 没办法啊。 你敢赌吗? 不敢啊。 所以就算再恶心,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其二,严磊承认张宁文章是讥讽许某,第二期大魏文圣报,必须让张宁张儒公开向许某道歉,也请蓬儒保证,从今往后文圣报不准再有半点讥讽辱骂许某之文章,如若再有,必须严惩。” 这是许清宵第二个要求。 张宁暗讽自己,难道就没事了? 这可能吗? “许清宵,你妄.......” 张宁听到此话,他第一反应便是怒斥,说实话他比严磊更加恨许清宵。 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龄,前方已经一片黑暗,好不容易通过大魏文圣报,自己看到了未来晋升的希望。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害得自己这般,他如何不恨许清宵?现在还让自己道歉? 这可能吗? 绝对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情,但做不做不是他能决定的。 “闭嘴。” 蓬儒开口,让其安静。 “老夫答应。” 蓬儒直接答应下来了,这个要求过分,但只是对张宁过分,可对朱圣一脉来说,不算什么,没有实质上的损失。 被蓬儒训斥,张宁低下了头,他眼神之中藏着恨意与憋屈,可他不敢顶撞蓬儒。 看着张宁如此吃瘪的样子,许清宵是舒服了。 喜欢恶心自己是不是?有没有被恶心到?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 许清宵心中舒爽,但这还没完。 “其三,大魏文圣报,需更名,不可用文圣二字,也配不上大魏之称。” 这是许清宵第三件事情。 当日,严磊等人在朝堂上,要求女帝封禁自己的大魏文报,甚至要求将大魏文报交给文宫? 那今日,许清宵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行。” 蓬儒开口,但没有之前那么果断,而是显得有些沉思,随后给予回答了。 “吾乃许清宵!” 许清宵再次开口,不行是吧?不行就请圣意,谁怕谁? “行行行!” “一切按你的意思来。” “不过,就答应这三件事情,再多一条都不行。” “如若你不满足,那就请圣意。” 蓬儒压抑着怒火道。 这三个条件,他答应,但也只是答应这三条,再多就不行了。 如果你非要请圣意。 来,来,来,我刚好也没见过圣人,麻烦请出来给我看一眼。 蓬儒的的确确气急败坏了。 不仅仅是他,众儒也有些郁闷了。 不管说什么,只要不满许清宵的意思,就要请圣意。 能请圣意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朱圣一脉的大儒的确有些难受了。 但难受又能如何?只能捏着鼻子啊。 而许清宵再听完这话后,却显得心满意足。 事情到这里的确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没必要继续闹腾了,该拿的好处都拿了。 该对付的人也对付了。 没必要这样继续但僵持下去。 “蓬儒公道,许某答应了。” 许清宵开口,只是这句话却充满着嘲讽味道。 说到这里,许清宵倒也没有继续逗留了,转身离开,显得十分洒脱。 “许儒,守仁学堂还收人吗?” 此时,宋明的声音响起,他直接跟了过去,询问许清宵收不收人。 “有品德者,皆收。” 许清宵给予回答,一时之间,宋明顿时跟在后面,脸上充满着期待。 不仅仅是他,一瞬间一道道身影动了起来,跟着许清宵走了。 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跟了过去。 许清宵今日所作所为,让他们实实在在感觉到了热血沸腾啊。 少年,应当如此。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姿态。 相比之下,他们的确崇敬许清宵这般姿态。 就如此。 这场闹剧,最终以严磊诛心,张宁致歉,以及付出大魏文宫好不容易出现的祥云为代价,还有许清宵三个条件告终。 大魏文宫输了。 准确点来说,是朱圣一脉输了。 而且输的干干净净。 如若今日没有发生这种事情,本来还有迂回之地,可以不断恶心许清宵,打压大魏文报。 至少可以争锋,甚至赢面很大,毕竟大魏文圣报背后的可是大魏文宫啊。 但这一次惨败,朱圣一脉输的很惨,大魏文圣报几乎丧失了争斗的资本。 即便他们还能想到其他办法,可一个月一期,将不存在任何竞争能力了。 许清宵大获全胜。 甚至还带走了一批大魏文宫的学子。 输的很惨,相当惨。 “即日起,大魏文圣报更名,大魏儒报,由陈心主笔。” 蓬儒之声响起,将大魏文圣报改名为大魏儒报,并且主笔之人,选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大儒。 陈心。 文宫当中,陈心听到此话,不由一愣,但还是没有多说,只是朝着蓬儒的方向一拜。 就如此,大魏文宫逐渐安静下来了。 但这只是表面的安静,私底下这些儒生纷纷在窃窃私语,讨论的话题就是,要不要去守仁学堂。 这种事情,对大魏文宫来说,需要立刻处理,否则的话,当真流逝这些才子,大魏文宫也承受不起。 而后,时间缓缓流逝。 今日之事,传遍了整个大魏京都,百姓们得知许清宵的所作所为后,不由感到畅快解气。 而得知严磊与张宁的下场,更是拍手鼓掌,连连叫好。 至于程立东的异术,到底是不是严磊所传,一时之间,百姓们也在纷纷猜测,可这种猜测之声,很快就被制止了。 涉及太大,不容许讨论,这不仅仅是对某一个大儒有损伤,而是对整个大魏文宫。 大魏文宫代表着是圣人,这种话题自然不允许讨论,但虽有禁令,可一些百姓还是忍不住偷偷窃语。 就如此,一连数十日过去。 大魏文宫出奇的安静,没有半点事情发生。 而大魏文报,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价格稳定在了一份十五文,虽然无法带来盈利,但却能快速扩展。 第二期文报,售出两百万份。 第三期文报,售出三百万份。 第四期文报,售出五百万份。 而这段时间,守仁学堂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大部分都被许清宵安排到文报馆,负责大魏文报之事。 同时,大魏文报的销售也开始下降,倒不是有人搞破坏,而是新鲜劲过去了,自然而然市场便会回到一个平衡状态。 从最高的五百万份,一直跌落到两百万份,这是京都目前能承受的体量,现在基本上一份文报十几个人轮着看。 甚至有些聪明的商人,买来文报,免费借阅,一次一文。 各方情况,让大魏文报的销售实打实下降,可影响力却越来越大。 许清宵看中的就是影响力,而不是这点碎银。 而就在第五期大魏文报发布之时,许清宵也与各地官商见了一次面,将大魏文报分发权给予对方,所有成本由对方出,利润也由对方全拿。 还是那句话,许清宵要的是影响,而不是碎银几两。 当然,许清宵也不会让张如会亏钱,目前大魏文报最赚钱的是各地商户广告,这个赚的可比贩卖文报要多。 许清宵的想法很简单,明年年初,大魏文报将彻底出现在每个县城,这样一来的话,这柄民心之剑,就算是真正铸成了。 时间流逝,九月份过去。 十月而来。 大魏的天气也逐渐转凉。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实行着。 许清宵每日都很忙,水车工程已经完全落实,但有些细节还要处理,大魏文报的销售也开始遇冷,尤其是在很多郡府,压根就卖不出去。 哪怕打着许清宵的名号,愿意买账的也不多。 甚至前面以低价的方式贩卖,也吸引不到多少人。 一大堆的事情,让许清宵忙得晕头转向。 就如此。 整个十月,转眼而过。 一直到来到了十一月中旬。 大魏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一个半月,就要过年了。 而这一日,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一连两个月。 不管自己做什么事情,好像......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了吧? 这有些不合理啊。 难不成这帮人真的老实了? 许清宵好奇。 而就在此时。 子时。 大魏京都。 一间密室之中。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 一道是怀宁亲王的身影。 另外一道,披着一件黑袍,弯着腰看不见容貌。 “王爷,准备的如何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 如若许清宵在此,只怕一瞬间便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蓬儒的。 “所有事情已经准备就绪。” “本王已经通知好所有异族,不出意外,奏折今日便会送到大魏京都了。” 怀宁亲王开口,声音平静道。 “好。” “好。” “好。” 蓬儒点了点头,随后又咳嗽几声道。 “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许清宵如何逃过此劫。” 蓬儒开口,眼神之中,满是冷意。 “蓬儒,我等已经动用异族这枚棋子,如若还不能将许清宵铲除,该如何是好?” 怀宁亲王开口,他语气之中略显得有些......古怪。 “不。” “这一次,他逃不掉了。” “蛮族又要来了。”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下定决心了。” “接下来,针对的不是许清宵,而是大魏王朝。” “文宫,藩王,蛮族,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将会在合适的时候,一并犯难。” “大魏王朝的气运也快到头了。” “许清宵,无非是顺手抹除之人罢了。” “怀宁王爷,藩王之事,要交给你了,如若大魏敢开战,集军北伐,这些藩王,绝不可坐以待毙。” “您明白吗?” 蓬儒出声。 他如此说道,密谋一件惊天大秘。 “好!” “藩王之事,交给本王即可。” “不过,本王还是担忧许清宵,若是可以的话,尽早解决他吧。” “他现在已经成了气候,若再给他时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怀宁亲王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恩。” 蓬儒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了。 下一刻。 两人逐渐消失。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一封封奏折加急送来。 出现在六部尚书手中。 同时也出现在大魏女帝手中。 是弹劾奏! 异族十二国,联名弹劾许清宵。 --- --- 推荐好友大作《我于人间立仙朝》 天际白大作,非常好看~很有味道~墙裂推荐! 第一百六十六章:诸国弹劾,罢免许清宵?那就全面开战! 大魏王朝。 武昌一年。 十一月十七日。 大魏京都早就入秋了。 时不时有冷风刮来,再有一个月,基本上就是要入冬了。 对于大魏底层百姓来说,他们不愿冬天到来。 或许是寒冷,也或许是其他原因。 而此时,一封封加急信件送到了六部尚书手中,大部分的信件,还是送入了皇宫内。 呼呼呼! 深夜,狂风呼啸,在宫殿之外,养心殿内早已经架起了无烟碳供暖。 实际上这个供暖,并非是给皇帝供暖,而是给这些太监侍女们,有些侍女太监并没有修炼武道,无法御寒。 养心殿内。 女帝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这是加急奏折。 来自十二异族国家。 其中为首的便是司龙一族。 十二封奏折的意思很简单。 要弹劾许清宵,其理由也找好了。 其一,许清宵乱杀番商,虽然这些番商的确有过错,但哪怕抄家也行,可许清宵却直接斩人,他们无法忍受。 其二,女帝寿诞,他们准备各种珍贵礼品,却不曾想到的是,许清宵指使礼部,回一些他们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吃相难看。 其三,许清宵在大魏王朝,为非作歹,不尊圣人,斩王蔑圣,这般行径,如野兽猪狗一般,却能成为大魏户部侍郎,于情于理不容。 以上三件事情,十二异国的要求很简单,罢免许清宵一切职务,以平异族之心。 至于如若不罢免会如何,就没有写上去了。 可话说到这份上,懂得都懂了。 面对这十二份奏折,女帝的目光不由落在炉火中。 罢免许清宵? 这可能吗? 女帝想都不想便否决了这个提议。 但她现在沉默,是在思考其他事情,想这背后的事情。 这些异族,为何当时不发难,为何现在突然发难,而且十二异族国家同时送来奏折,你说这里面会不会猫腻?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异族应该知道许清宵是谁,也知道许清宵的地位有多高。 却敢弹劾大魏官员,这完全不是一件常人能做的事情。 身为附属国,竟然弹劾大魏官员?而且还是如今大魏风头最盛之人,这明显就有问题啊。 显然这背后还有其他事情,女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无论是那一种,对大魏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宣,六部尚书,即刻入宫。” 但最终,女帝将奏折放在一旁,缓缓开口。 当下,几道身影快速离开,前去宣旨。 与此同时。 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面前放着一张白纸。 他在记录一些数据。 首先是大魏文报,如今大魏文报每日销售加起来已有六百万份,大半个大魏都已经开始推广了,不过成本上面进行了调整,除了一些富裕的郡府之地,大部分都是亏本卖。 为的就是影响力。 可即便是如此,到了这个份额,大魏文报就卖不出去了。 原因有三。 其一,收入问题,京都百姓还是有点闲钱,隔几天买一份文报,并不算什么难事,大不了少喝一碗酒,但除了京都这种地方,大魏九成之地,还是比较贫苦穷困的,平民百姓不是买不起一份文报。 主要还是舍不得买,二十文钱,够他们饱餐一顿,吃的不好,但最起码能吃饱来。 其二,识字率问题,整个大魏的识字率挺高,四成左右,对比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来说,的确很高了,但对于大魏文报的推广来说,很低很低。 大魏王朝识字率能高达四成,其主要还是托福圣人和先帝,靖城之耻之前,大魏可是富饶的很,百姓有钱,自然后代上个学识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能不能成为读书人另说,识字基础还是有一点。 再加上大魏出了一位圣人,自然而然百姓们崇尚儒道,所以才会有四成,但对国家来说挺不错,可对许清宵来说,不行。 其三,随着文报大放异彩,大大小小的文报也随之出现,如今整个大魏,许清宵的大魏文报销售最高,但有不少地方,也出现了一些文报,模仿大魏文报来的,甚至直接抄袭都有。 譬如说不少郡王管辖之地,就直接把大魏文报抄了过去,然后篡改一下谁写的,就成了他们的东西,再加上一些他们想要加的东西。 他们看中的也不是利润,而是文报的影响力,并不在乎钱多钱少,甚至不少地方更是五文钱一份文报,为的就是这种宣传力。 当然有不少读书人知晓了此事,抨击谩骂,毕竟这种抄袭手段太过于无耻了。 但在有地方,藩王就是土皇帝,任凭这些书生如何辱骂,他们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撂下狠话,是不是抄袭让许清宵亲自过去跟他们说。 对于这种情况,许清宵压根就没有理会,甚至他还希望各地藩王能够抄袭自己的大魏文报。 养成一个良好阅读习惯啊,这就相当于提前帮自己培养客户,许清宵为何要阻止? 大家的目标都不是银子,都是想要文报的影响力以及宣传能力,所以现在让这些藩王折腾,等大魏彻底安定下来了。 再慢慢收拾这些藩王,回头让守仁学堂的学生们直接过去接手,改都不需要改文稿,直接对着用就好了。 这何乐而不为? 至于有些读书人为自己打抱不平,许清宵也没有寒了他们的心,定时赠送大魏文报过去,让他们宣传也好,或者看到真相也好,反正先不要乱来。 以上三个问题。 第一和第二是许清宵需要解决的问题。 如何让更多的百姓们购买文报。 提高经济能力这是重点,但即便是提高了经济能力,其实也不会说大幅度增加销量,毕竟真有钱了,有的人就是不喜欢看报啊。 人家买酒喝不好吗? 买只鸡回家吃不好吗? 勾栏,哦,不好意思,二十文勾不起。 “再有两个月,水车的效果就要出现了。” “初步的效果,不会太好,但也不会太差。” “差不多等到明年中旬,大魏之经济,差不多也要开始回暖,所以在此之前,必须要想好对策。” “识字这一块,就要慢慢看了。” 许清宵思来想去,只能这般打算了。 先定个小目标,将大魏文报的销售,提高到一千万,完成这个小目标后,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大魏文报的事情确定了方向后。 下一个便是水车工程之事。 各地水车早几个月就开始运作了,目前根据户部和工部送来的奏折。 大魏目前有十一万架水车,其中八万架是在大魏主要地区,说白了就是朝廷能管到的地区。 剩下三万架,分散的比较偏僻,很难管辖到,根据司礼监这帮太监的暗中调查,大部分的水车比较荒废。 尤其是诸多藩王郡内。 刚开始还觉得很不错,可因为几个主要零件没有安装,导致这些水车动不动遇到问题,动不动请人来维修,以致于很多藩王懒得处理了,也就放着生灰,甚至还有几个藩王上奏辱骂许清宵。 搞了一个这种破玩意,朝廷还拨款这么多银子,纯粹就是浪费。 奏折上来了,女帝看了一眼就丢了,压根就没有引来什么争议。 当然这些藩王也找人暗中调查,可调查出来的结果吧,多多少少有误差,再加上这些藩王也没心思处理这件事情。 也就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年底之前,必须要加量到十五万架水车。” “明年要大魏全面覆盖水车,力争五十万架,三年内达到百万架水车,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许清宵又制定了一个计划。 水车目前有十一万架,这还远远不够,年底之前十五万架。 明年五十万架,后年年底必须要破百万架。 现在许清宵已经命大魏商会部分商人种植相应的材料,不可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篓子里,反正谁种植谁赚钱,虽然比不过一些暴利的种植物,可胜在量大管饱,又加上是朝廷的生意,不怕没钱拿,风险极低。 所以接下来两年根本不用担心材料不足,怕就怕大魏的银子不够。 第三件事情,则是国库之事。 国库目前已经支出三十万万两白银,六部都拿了钱走,再加上水车的加量,以及各地赠送的锄具,还有种子,包括买牛,人工等等费用。 最大的开支就是买牛,但凡有水车之地,各乡十头牛,这是官家的牛,用处就是帮百姓们免费耕田,不然的话,光靠人力去耕田肯定不行啊。 尤其是一些荒田,更是需要壮牛耕地。 国库当中目前只剩下八十万万两白银。 看似很多,但实际上也不多,许清宵还有不少计划没有施展开来。 光让百姓种田没用,很多基层的补贴必须要给,就好比这个官家耕牛,这才多少和多少啊,一头牛差不多三十两。 一乡之地就需要十头,三百两一乡,整个大魏有多少乡地? 而且一乡十牛完全不够,只能说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真想要彻底解决,至少一乡百牛。 这还仅仅只是买牛。 大魏缺钱,还是缺钱,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缺罢了。 “待粮产提升后,大魏钱庄,必须要问世了。”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道,这第三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就是大魏钱庄,最开始的安国策。 以上三件事情,是国事。 许清宵写在一张白纸上,确定好计划,然后按部就班去实行。 知行合一,也有这个道理在。 既然知道问题所在,就要去解决问题,哪怕做起来很难,也要去做,而不是坐以待毙,蹉跎时间。 国家的事情解决完了。 剩下的便是个人事情了。 体内的魔种最近蠢蠢欲动,差不多要解封了。 自从两个月前,朝歌凝聚圣人虚影,引来文宫共鸣之后,体内的魔种也被压制了一番。 一直到最近,魔种蠢蠢欲动。 但许清宵打算月底之时,引出魔种,以大儒之威,镇压魔种。 而武道上,六品破境丹,许清宵打算还是得跟丹神古经谈一谈,毕竟索要的东西太珍贵了。 搞不来。 仙道的话,许清宵还是处于启蒙阶段,路子英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反正前前后后消失了接近两个月。 不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许清宵也没空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修炼仙道。 如今体内凝聚九条灵脉,剩下的就再也凝聚不出来了。 仙道九品为凝脉。 八品则为筑灵。 许清宵特意查阅了一些资料,灵脉凝聚之后,便要筑元,相当于丹田这种东西,只是暂时许清宵不打算筑元。 等月底再说吧。 个人的事情也就是这两件。 剩下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个了。 守仁学堂。 自诛严磊儒心后,守仁学堂来拜师的人越来越多了,算起来的话,已经有接近三千学子。 但都是外门学子,许清宵宁缺毋滥,不是什么人都要,得要品行,同时也要理解心学。 如若不理解,强行来学也没有任何意义。 能登堂入室,真正算自己门下的学生,差不多二十多位,这些人都跟在许清宵身边,每隔一段时间,许清宵都会与他们讲解心学之道。 其余学子,则被许清宵安排到各地文报馆中,让他们发挥自己的才能。 同时也算是考验心性与品德。 人数上还是急缺,毕竟大魏文报想要快速发展,就必须要有更多人去做事。 但说来说去,人数上限无法突破,其根本原因还是大魏文宫。 毕竟天下人谁不想去大魏文宫? 别看宋明等人走的时候,如此洒脱,而且还带走了一批读书人来到守仁学堂,可实际上呢? 过了几天,该待在大魏文宫的照样待在大魏文宫。 甚至宋明等人走后,大魏文宫又招来了一批读书人,瞬间补血,根本不担心没人的现象。 严磊所做的事情,的的确确被不少读书人谩骂,可说到底还是严磊一人之错。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大魏文宫给出了一个令天下读书人满意的答案,诛了严磊儒心。 所以想要拿这件事说事,就不太可能了。 这就是威望的好处,不管你犯了什么错,只要明面上能说得过去。 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可如若没有威望和底蕴。 就好比许清宵一般,如果许清宵做错了一件事情,只怕大魏文宫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逮住机会,许清宵一定会狠狠咬下对方一块肉下来,连血带肉一口咬下。 但一连两个月。 无论是大魏文宫,还是怀宁亲王。 许清宵发现,居然没人找自己麻烦了? 是啊。 一连两个月,不管是水车工程还是大魏文报,亦或者是自己广收学徒,居然没有受到一点阻碍。 大魏京都,甚至说大魏王朝迎来了两个月安宁,十分的安宁。 这就有些古怪了。 许清宵可不相信蓬儒和怀宁亲王已经大彻大悟,不愿针对自己了。 可两个月的时间,愣是一点是非都没有,这如何不让许清宵感到惊讶。 这不主动出击,反倒是让许清宵有些不自在了。 可就在此时。 杨虎的声音在外响起。 “大人,属下方才巡夜,发现丞相大人的身影,好像是要来找您,可突然间又走了。” 杨虎在外开口,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陈大人?” 扫了一眼天色,已是丑时,还没有到卯时,陈大人找自己作甚? “对,属下没有看错,是陈大人。” 杨虎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这个时辰,陈大人找自己做什么? 而且都来了学堂之外,居然掉头就走? 有些奇怪。 许清宵略显好奇。 “大人,需要属下去查吗?” 杨虎询问道。 “不用,去继续巡夜吧。” 许清宵摇了摇头,在房内回答道。 陈大人半途离开,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没必要去过多询问。 “是。” 杨虎没有多说,继续开始巡夜了。 而房中,许清宵则愈发好奇。 两刻钟后。 大魏宫中。 六部尚书跟随着太监往宫内走去。 此时,秋风阵阵,将六位尚书的官袍吹得猎猎作响。 陈正儒为首,他微微低着头,朝着养心殿走去,胡子被吹歪来了,而他的目光,却充满着忧虑。 他方才收到了一些密报,北境边疆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疑似蛮族想要再起征战,虽然这有些无稽之谈,可这种情报不管是真是假,都需要认真对待。 因为谁都不敢赌。 如若靖城之耻再发生一次的话,大魏将再无国威可言。 而得到密报之后,陈正儒是打算去找许清宵谈一谈的。 可没想到女帝突然宣召自己入宫,所以他才会半途离开,赶往宫中。 秋风烈烈,天穹昏暗,落叶而起,拍打在身上,莫名显得寒意十足,令人实在有些沉闷。 好在,半刻钟后,终于陈正儒六人,看到了养心殿。 当下,六部尚书走进养心殿。 炉火通明,将大殿烘的暖和无比,陈正儒等人入内,也不由吐了口气。 “臣,吏部尚书,陈正儒,参见陛下。” “臣,户部尚书,顾言,参见陛下。” 望着养心殿上的女帝,六部尚书皆然一拜。 “爱卿免礼。” 龙椅上,女帝开口,让六人免礼。 随后有些开门见山道。 “半个时辰前,朕接到十二封异族奏折,诸位爱卿先过目一番。” 女帝出声,顿时几个太监将奏折一一交给陈正儒等人。 当下,几人打开奏折,只是一眼,眉头不由紧皱,很快彼此互相交换奏折。 不到半刻钟,十二份奏折,被六人全部阅完。 “该死!” “这帮异族,当真是该死。” 第一个出声之人,便是兵部尚书周严,他看完第一封奏折时,就已经恼怒了。 当所有奏折全部看完之后,他忍不住直接开口。 “周尚书,陛下面前,莫要如此。” 陈正儒提醒一句,让对方冷静一下,毕竟女帝还在这里。 “无妨。” 然而女帝没有怪罪周严,淡淡开口。 “请陛下恕罪,臣主要是被这帮异族给气昏头了,用词不当。” 周严朝着女帝一拜,紧接着又忍不住继续开口道。 “司龙一族,当真是狂妄自大,一个区区附属国,竟然要求罢免我大魏官员,他是什么胆子?竟敢插手我大魏内政?” “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臣,马上着手安排,派出西北十万大军,横扫司龙一族,让他知道,大魏为何是上国之上。” 周严攥着拳头,如此说道。 他身为兵部尚书,本身就是主兵伐之人,大魏王朝之所以能被称上国之上,靠的就是杀伐,这些附属国君主,当年在太祖面前,就是点头哈腰的存在。 想要融入大魏,却被太祖拒绝,收纳为附属国,用来迂回和缓冲战争的存在。 不然的话,这种异族,早就杀干净了,还留着做什么? 可现在大魏衰败,这些附属国竟然干扰大魏内政? 先不说别的,区区附属国,插手大魏内政,要求女帝罢免官员?这要是答应了,大魏的颜面何存? 不说许清宵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即便是真做了什么坏事,也轮不到你们这些附属国指手画脚啊? 更何况你们居然还要让女帝罢免许清宵的职位! 许清宵是谁? 大魏新圣啊。 现在大魏风头最盛之人,罢免许清宵?要是女帝真罢免许清宵职位,估计天下百姓都不答应了。 “不可。” “周尚书,不能打。” “周尚书,打不得。” 听到打仗,几位尚书连忙开口制止,倒不是害怕,而是当前的情况,不能开战。 然而,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此事只怕有蹊跷啊。” 陈正儒开口,一句话让众尚书沉默下来了。 周严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陈正儒。 “有何蹊跷,陈爱卿但说无妨。” 女帝问道。 “其一,十二异族国联名弹劾许守仁,这本身就有些蹊跷,显然是串通好了。” “其二,十二异族国不可能不知道许守仁如今在大魏是什么地位,也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您的态度。” “其三,这十二异族国,不在回礼之后弹劾,也不在番商死后弹劾,偏偏就在今日弹劾,这就证明,此事绝非表面看的这般简单。” 陈正儒说出自己的看法。 其余五位尚书皆然点了点头,认可陈正儒所言。 的确,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许清宵现在在大魏的地位,也不可能不知道女帝是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并且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来弹劾? 这要是没猫腻,他们还真不信了。 “陈爱卿,有何见解?” 女帝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询问陈正儒有什么看法。 “臣认为,这是一个试探!异族的试探。” 陈正儒想了想,随后道出自己的猜想。 试探? 顾言,张靖,李彦龙,王新志,周严五人皆然好奇,他们目光中充满着疑惑,不由自主地思索。 唯独女帝依旧平静无比。 “怎么一个试探之意?” 女帝询问道。 “十二国既然联名,并不代表只有他们十二国,想来后面还有很多小国想要参与,只是他们不敢罢了。” “这十二份奏折,大部分都是实力强大的附属国,他们借题发难,弹劾许守仁,试探陛下的态度。” “如若陛下答应罢免许守仁之职,他们无话可说,但对某些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如若白瞎不答应罢免许守仁之职,臣料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陈正儒给予回答道。 可此话一说,刑部尚书张靖之声不由响起。 “守仁被罢免的话,对那些人来说是好事?” “还有,丞相大人,你不是说是试探吗?这试探什么?试探陛下会不会罢免守仁?” 张靖有些好奇了,他没太听明白。 听着张靖的不解之声,陈正儒抖了抖官袍道。 “若守仁被罢免,不管是出自任何因素,天下百姓都会对陛下失望,也会对朝廷感到失望!” “毕竟守仁鞠躬尽瘁,为大魏建功立业,水车,官商,哪一件事情不是丰功伟绩?哪一件事情不是名流千古?” “可若是罢免守仁官职,寒的不仅仅是守仁之心,也会寒了天下百姓之心,尤其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只怕会在第一时间派密探联系守仁。” “从而挑拨离间,收买拉拢,臣虽然相信,守仁绝对不会上当,可也不敢保证,守仁如此寒心之下,会不会因为一时气愤,从而做出错的选择。” 陈正儒解释第一个意思。 不过他特意解释这话,其实是说给女帝听的。 他不知道女帝是什么相反,但得提前说清楚来,万一女帝真罢免了许清宵的官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哪怕许清宵有再大的理由要留在大魏,估计他都要离开了,不去别的国家,但绝对归隐山田,不受这气。 尤其是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 所以陈正儒这是在提醒女帝。 龙椅上,女帝瞬间明白陈正儒的意思,当下她不由开口。 “无论如何,除非是许爱卿做了背叛国家之事,否则朕绝不可能罢免其职。” 女帝开口,给予了回答,也让陈正儒彻底安心下来了。 而随着女帝如此说道,陈正儒继续解释第二件事情。 “臣认为,异族并非是在试探陛下对许守仁的态度。” “而是在试探,陛下对异族国脱离大魏的态度。” 陈正儒开口,一字一句,说到这里的时候,五部尚书脸色瞬间大变。 “陈尚书,你是认真的?” “脱离大魏?陈尚书,有何依据?” “不可能,他们即便是再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脱离大魏,他们不要命了吗?” “若他们敢脱离大魏,臣亲自率兵,征伐诸国。” “陈尚书,此言严重了吧?” 众尚书纷纷开口,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毕竟陈正儒这个假设有些夸张。 脱离大魏? 附属国的作用是什么? 彰显主国之威。 增加主国气运。 部署战争布局。 纳贡交税主国。 这四个就是附属国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小弟,要彰显大国威严,毕竟一个大国,若是没有一点小弟支持,这说不过去。 但最主要的还是增加国运,附属国越多,国运就越强,若是附属国脱离,那对国运也是有极大的影响,尤其是这些不算弱的附属国,他们若是脱离了大魏王朝。 至少得少半成国运。 这半成国运,大魏需要花费几十年乃至于上百年才能补救回来。 至于什么部署战争布局以及纳贡交税,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纳贡交税作用性最小,毕竟自大魏繁荣兴盛之后,几乎豁免了许多异族国纳贡交税了。 尤其是大魏衰败后,更是清一色豁免,就好比女帝寿诞,他们送来东西,礼部要准备东西送回去,其实就是一个形式主义,面子工程罢了。 可国运,国威,战争布局这三样东西是极为重要的啊。 “陈爱卿何以见得?” 女帝神色平静,她并没有任何一丝变化,而是询问陈正儒凭什么认为他们是试探这个。 “会陛下。” “臣,获取密报,北部边境来报,近数月以来,北方蛮夷蠢蠢欲动,不知从哪获得大量兵器,以及各类粮食财物。” “极有可能,北方蛮族要再次对我大魏征战。” “而今日,十二异族国突然发难,明面上是弹劾许守仁,但他们不可能不知许守仁在大魏今昔地位。” “他们是有意为之,找许守仁麻烦,知道陛下不会答应,而后会用十分激进之法,来逼迫陛下答应。” “如若陛下不答应,他们便有可能主动脱离大魏,选择投靠北方蛮夷,而这后面,只怕也有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的身影。” “否则,臣不管如何去想,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弹劾许守仁。” 这是陈正儒的解释。 他的情报,比女帝晚得到一个月,但也比其余五部尚书早了一些。 “臣,也得到密报,北境一带,贸易突增,其中粮草一类最多,有不知势力收购海量粮草。” 户部尚书顾言也跟着开口道。 “臣,也得到密报,这些日子,有不少异族来我大魏各地乡镇县府,疑似再测探但情报。” 刑部尚书张靖也得到了密报。 至于工部和礼部,他们自然不会得到什么情报,但兵部尚书周严,也没有得到什么密报。 这让周严自己有些奇怪了。 “如若当真如此,那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陛下,臣立刻前去军机处,三日内定好战策,征伐异族,为大魏扫荡不平。” 周严出声。 兵部尚书主动邀战,这十分合理。 可陈正儒却摇了摇头道。 “不行。” “若真打起来,北方蛮族必然会插手此事,到时只怕会引来新一轮的北伐之战。” “如今大魏好不容易才安宁了一段时间,若提前北伐,将会步入万丈深渊。” “再者,这只是老夫的猜想,万一他们不是这般想的,你主动征战,那更加麻烦。” 陈正儒一口回绝。 打,绝对不能打。 大魏不是打不起,而是不能打。 刚过了两天好日子,你就要开打,谁愿意打? 百姓肯定不愿意的。 “异族野心,路人皆知。” “陈尚书,你语气已经告诉老夫,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眼下,明明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可我等若是一直犹犹豫豫,只怕先失战机是一回事,回头丧失大魏国威,那才叫惨。” “区区一群附属国而已,又不是北伐,难不成陈尚书怕了不成?” 周严有些没好气道。 明知道别人是这个意思,你不去打?难不成就光站着,让人家为所欲为? 真这样他不干。 “周尚书。” “不管到底是不是这样,至少现在不要布局战争。” “十二异族国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真打起来,一定会牵扯北方蛮族。” “这背后也自然有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的身影。” “一旦出兵,将会步步陷入敌人陷阱之内。” “到时候覆水难收,大魏必须要接战,如此一来,再兴北伐,国家动荡,百姓恐慌。” “内有藩王割地,一旦等大军北上,割地藩王只怕第一时间就要造反。” “甚至一些妖魔鬼怪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什么白衣门,妖门魔教,层出不穷。” “到那个时候,大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深陷水火之中,不出几年,大魏将会沦陷,成为人间炼狱啊。” 陈正儒十分理智道。 不是说怕了一些附属国。 而是现在的大魏,不能打仗。 不管是大仗还是小仗,因为只要大魏起兵,就一定会有人小事化大。 到时候你就从主动变成被动,一步一步掉进敌人陷阱之中,硬生生搞死你。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 大魏没有小仗可言,开战就是全面战争。 陈正儒一番话说出,显得苦口婆心。 但周严依旧不由开口道。 “全面开战就全面开战!” “还怕他们不成?” 周严如此说道,脾气火爆。 这道理他懂。 可若是硬着头皮吃亏,他不干。 他是兵部尚书,是有血性的,而且陈正儒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 说直接点,自己的小弟,准备骑脸了,结果自己不打?这谁受得了?反正他受不了。 唉! 陈正儒没有理会周严了,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臣认为,此事先拖延几日,压一压,下个月便是科举,可以以此事为由,拖延一段时间再说。” “这段时间,臣等好好商谈,既做好应急手段,又细细调查,想出对策方案。” 陈正儒出声,想以这种方式暂时拖延一下。 能拖就拖。 “允。” 女帝开口,她同意了陈正儒这个方案。 原因无他,大魏的确不能再战。 因为大魏没有小仗可言,出兵了就是全面战争,哪有什么局部战争可言。 先拖一个月。 然后再看看对方态度,如果对方又发来奏折,那就拒绝,再拖延一个月,对方肯定不会直接翻脸,还会进行洽谈沟通。 又拖一个月,到时候大魏再拒绝,又是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他们真的直接翻脸,大魏还可以拖延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下子就是四五个月。 好好操作一番的话,可以拖延半年的时间。 而这半年,大魏完全可以想出最全面最完善的办法来应对。 并且乘着这半年时间,大魏也可以快速发展。 总比现在面对要好。 “诸位爱卿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件事情,不可传出。” “行了,几位爱卿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日不早朝了。” 女帝开口,她认可陈正儒的方法,同时让他们回去休息,现在已经到了卯时三刻。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部尚书齐齐开口,不过此时此刻,他们也的确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待在这里。 离开养心殿后。 周严负手而行,他有些生气,但也明白大局,只是憋的难受。 堂堂大魏。 竟然对一些附属国畏手畏脚? 这如何不气? 刑部尚书张靖跟了过去,安慰和劝导对方。 户部尚书顾言则不由看向陈正儒道。 “陈尚书,大魏不能打。” 顾言只说了这一句话,他是大魏户部尚书,能不能打他最有资格说话。 现在银两不是问题,而是民心! 大魏如今好不容易开始蒸蒸日上了,每天都有新的变化,比之前一潭死水要好太多了。 这个时候,谁想打仗啊? 大家都铆足劲,等待大魏彻底繁荣起来后再讨论打仗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不能打,也打不得。 听到顾言之声,陈正儒点了点头。 随后他开口道。 “老夫明白,待会老夫就去找一趟守仁,这件事情,看看守仁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正儒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得到几位尚书一致赞同。 就如此,众人走出皇宫,而后各自离开。 陈正儒去找许清宵了。 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许清宵有没有办法。 但此事涉及到了许清宵,也必须要告诉许清宵。 让许清宵有所准备。 可就在赶往去守仁学堂时。 一道道百姓之声响起,让陈正儒愣住了。 “什么?十二异族国联名起来,弹劾许大人?” “司龙一族等,联名弹劾许大人?” “这是什么事啊?” “好家伙,还要罢免许大人的职位?” “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哼,区区一群附属国,竟敢要求罢免我大魏官员职位?他们是不是傻了?”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 陈正儒愣在原地。 这是刚刚送来的情报。 为何百姓们知道了? 他将目光看去。 下一刻。 陈正儒眼神充满着冷冽。 第一百六十七章:仁义之师,杀光一切异族,许清宵的惊天布局 京都内。 陈正儒正赶往守仁学堂。 如今大魏又要面临一次巨大的考验,他如何不急? 只是陈正儒打算先去与许清宵谈一谈,看看许清宵有什么看法,同时再告诉许清宵这件事情,也让许清宵做好准备。 然而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走到守仁学堂,便发现十二异族国弹劾许清宵之事,竟然已经传开了。 陈正儒将目光看去,下一刻,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冷冽。 是大魏儒报。 百姓手中拿着的是大魏儒报。 一瞬间,陈正儒买了份儒报,一眼扫去,很快关于十二异族国弹劾许清宵之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儒报之上。 “该死。” 陈正儒死死捏着这份大魏儒报,眼神之中充满着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大魏儒报针对许清宵而生气,更主要的是,大魏文宫竟然将这件事情直接说出。 这不止是要针对许清宵,这还是再针对大魏啊。 眼下,大魏应当封锁一切消息,尤其是涉及战争话题,因为百姓们逐渐开始务农,各地大兴种田,虽然现在条件还很艰苦。 可至少百姓们看到了希望。 然而,又发生战乱,这对百姓来说简直是噩耗,不管大魏能不能赢,对百姓来说都是噩耗。 所以,他才会提出让陛下压下这则消息,尽可能的拖延。 不是怕异族国,而是让大魏有点时间喘气。 他提议拖延半年,不是说大魏半年之后,就能国富民强,而是可以做好一切应策之法。 最起码如果突然打起来,很多事情都无法安排妥当。 大魏需要时间。 哪怕是要打,也需要时间去准备。 不是说,半年大魏就能打。 可现在大魏文宫发布的新报,直接将这件事情捅出来了,那么朝廷就必须要重视,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 女帝就必须要处理此事,不能逃避这个话题。 如果没有捅出来,那么女帝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就说事务繁重,暂时不处理,这些异族国也没话说。 现在异族国就是想要找理由,找机会,脱离大魏王朝,从而使大魏王朝征战。 这手段他看的清楚,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应策之法。 可没想到!大魏文宫这一手,将局面彻底打乱,激化矛盾,这当真是该死啊。 一瞬间,陈正儒捏着大魏儒报,直接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面容冷冽。 两刻钟后。 陈正儒来到大魏文宫,他面容阴沉,直奔儒报馆。 “见过陈儒。” “陈儒好。” 一路上,有不少儒生朝着陈正儒打招呼,只是陈正儒脸色冷冽,压根就没有心思回复。 不多时,陈正儒来到儒报馆。 而此时,儒报馆中坐着三四位大儒,正在审查一些文稿。 砰! 下一刻。 陈正儒走入其中,直接将大魏儒报拍在陈心桌上,面容阴沉无比道。 “陈心,看看你做的好事。” 陈正儒真的气坏了,他身为当朝丞相,见惯大风大浪,城府极深,可今日他实在是忍不住。 大魏儒报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公开,如若只是为了针对许清宵,那他今日当真要闹上一闹。 可如若是针对大魏,那他更要闹了。 此事,做的太过分了。 陈正儒的怒吼,让房内众儒有些沉默,很显然他们知道陈正儒为何事而来的,莫名有些心虚。 “诸位先下去吧,老夫与陈儒好好谈一谈。” 陈心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让其他大儒先退下去。 “陈儒,我等先行告退了。” 众儒起身,而后纷纷离开,毕竟这件事情谁都不想要沾惹麻烦。 待人走后,最后一人将房门关上,陈心这才缓缓起身,朝着陈正儒一拜道。 “陈儒,我知晓你现在心有怒气,但此事......并非我抉择的。” 陈心语气平静,没有因为陈正儒的态度,从而愤怒。 “不是你抉择的?” “大魏儒报,不是你主笔的吗?” 陈正儒微微皱眉,当他听到这话后,脸上的怒意也消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唉。” “陈儒,这种事情,你觉得我能知道吗?” “这是我准备的大魏儒报,可今日子时,上面便让我更替你手中的这份。” 陈心如此说道,给予回答。 可这话一说,陈正儒不由看向陈心手中的文报,两者内容大致是一样的,不过陈心的文报,没有写异族国的事情。 但这一份写了。 “是蓬儒?” 陈正儒开口,这般询问。 “恩。” 陈心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陈正儒道。 “莫要看我是大魏儒报的主笔,可实际上真正的主笔,是蓬儒。” “虽然我不知道蓬儒到底想要做什么,可看得出来,大魏文宫要出事了,大魏王朝只怕也要出事了。” “蓬儒让我来主笔,无非是要堵住天下百姓之口,无非是想要限制许守仁罢了。” 陈心缓缓开口,他成为了大魏儒报的主笔,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处,反而麻烦一大堆。 他做不到像严磊一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认认真真去做,也导致莫名得罪了一批大儒,毕竟文无第一,选谁都得罪人,不止是如此,有时候蓬儒让自己更改一些内容。 他不想更改,可却无法抗命。 就好比这件事情。 他哪里不知道此事影响很大,可问题是,这大魏儒报是他陈心的吗? 答案显而易见。 他只能选择做或者不做,若不做的话,也会惹来麻烦。 “我这就去找蓬儒。” 陈正儒转身,他想要问一问蓬儒到底想要做什么,可却被陈心一把拉住。 “不用去了。” “蓬儒不会见你的。” “而且你想问的问题,无非是蓬儒为何知晓此事,又为何将此事宣告出去。” “你的问题,我都问过了,这事乃是异族国读书人传来的消息,此事不假,至于宣告出去,蓬儒也说了,百姓有权知晓国家大事,国威不可辱。” “至于国家大事,应当由六部审核,蓬儒也说了,此事是大魏之事,应当大魏子民知晓,无需六部审核。” 陈心有些无奈道,因为陈正儒想问的问题,他都问过了,而且蓬儒的回答,也滴水不漏。 当陈正儒听完此话后,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房内,两人皆然沉默不语。 但过了一会,陈心继续开口。 “陈儒,最近文宫召来了各地大儒,来了几天就走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感觉得到,大魏要迎来一场惊天变动,所以无论如何,做好一切准备,无论是什么。” 陈心开口,他说出自己这段时间看到的事情,告知陈正儒。 “好。” 陈正儒点了点头,而后朝着陈心一拜,算是告罪,紧接着转身离开了。 既然知道是蓬儒发布的大魏儒报,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陈心说的一般,对方已经给出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滴水不漏。 大魏最强的情报网,就在文宫当中,天下读书人都是大魏文宫的眼线。 至于宣告而出,蓬儒也没有做错,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压着不说,对百姓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万一真打起来了,百姓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 只是这件事情轮不到蓬儒来发号施令,也轮不到蓬儒来处理。 对方到底在想什么,陈正儒不知道,但陈正儒知道的是,蓬儒并不希望大魏安安静静发展。 不仅仅是蓬儒,很多人都不希望大魏安安静静发展。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手段去针对他们。 想到这里,陈正儒不由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他离开了大魏文宫。 去找许清宵了。 而当陈正儒走后,文宫之中,几双眼睛也收回了目光。 不多时。 陈正儒出现在了守仁学堂。 “见过陈儒。” “我等见过陈儒。” “陈儒,先生正在房内。” 守仁学堂的学子们纷纷起身,朝着陈正儒一拜,有人知晓陈正儒前来的目的,当下引路。 “好。” 陈正儒点了点头。 随着对方走去,很快便在房内,看见了许清宵。 而此时,许清宵面前,也赫然摆放着一张‘大魏儒报’。 显然许清宵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 不过许清宵面容上还是显得十分平静,也就是见到自己后,起身笑道。 “见过陈儒。” 许清宵起身,朝着陈正儒一拜,面上带着笑容。 “无需多礼。” 陈正儒摆了摆手,而引路前来的学生,十分自觉地退出房内。 待房间只剩下两人后,陈正儒开口。 “守仁,这大魏文报你看完了吧?” 陈正儒问道。 “看完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 “你有什么想法?” 陈正儒直接问道。 听到这个询问,许清宵不假思索道。 “他们是在试探大魏底线。” 许清宵开口,一语道破这件事情的核心。 “何以见得?” 陈正儒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一致,而且这么快就猜到了。 要知道许清宵可没有什么情报机构,肯定不知道北境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猜到对方的目的,足以证明许清宵聪明绝顶了。 “十二异族国,没必要因为番商与礼部之事来得罪我。” “陈儒,并非是许某狂妄,以许某如今在大魏的地位,莫说十二异族国,即便是十二位大魏亲王来弹劾许某。” “想来陛下也不会罢免许某之职,这十二异族国,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而且身为附属国,竟敢插手主国之事,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哪怕如今大魏式微,他们也不配。” “这一点,他们比许某更懂。” “而明知弹劾不了许某,他们还要这样做,只能证明两件事情。” “要么他们有绝对把握能让许某被罢官,要么他们想要借题发挥。” “附属国最大的梦想无非就是超越主国,亦或者是成为第一附属国。” “很显然,这十二异族国根本不想成为第一附属国,他们想要离开大魏了,成为独立的国家。” 许清宵缓缓开口,将自己的猜想说出。 陈正儒坐在许清宵对面,再听完许清宵的理论后,不由点了点头。 “守仁,你所猜想于老夫不同而谋。” “这群异族番邦,可谓是狼子野心,本来老夫是希望陛下压而不发,先拖延一段时间再说。” “却不曾想到,蓬儒直接公布消息,逼着朝廷选择,守仁,你有何良策,可以压制一番?” 陈正儒问道。 “有。” 许清宵开口,让陈正儒眼前一亮。 “何策?” 陈正儒继续问道。 “杀光这些异族。” 许清宵淡淡开口,这是他的解决方案。 陈正儒:“......” 说实话,陈正儒一开始还满是期待,可听完许清宵所言后,他的期待全部没了。 杀光异族? 他也想啊,可问题是杀的光吗? “守仁,莫要打趣。” 陈正儒叹了口气道。 只是许清宵摇了摇头,看向陈正儒道:“陈儒,学生没有开玩笑。” “这群异族,不过是大魏的附属国,他们敢跳出来,显然做好了准备,而且其他附属国也在观望,一旦大魏不主动一些。” “只怕惹来的麻烦更大,到时候就不是十二国了,而是百国。” 许清宵如此说道,他还真不是开玩笑,这个麻烦如何解决? 简单,杀光就好,杀到无人敢叫嚣。 可此话一说,陈正儒摇了摇头。 “守仁,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这些附属国,虽然是附属我大魏,但自从靖城之难后,大魏国威损伤极大。” “这些附属国便开始蠢蠢欲动,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时不时拉拢与联络他们,为的就是想要离间,使我大魏国运不畅。” “如若大魏真敢率铁骑而战,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必然会援助他们,到时候北方蛮族也势必卷土重来。” “一旦如此,那便是全面战争,最可怕的是,大魏内部也不安宁,藩王之乱,迟早会爆发,如若大魏正的全面开战,这群藩王也将会在第一时间兴兵造反。” “所以,杀不得,也打不得啊。” 陈正儒认真解释,将眼下的局面情势告知许清宵。 不是大魏不想打,而是大魏不能打。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是,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 他缓缓起身,随后开口道。 “若不战,便陷入敌人的圈套之中了。” 许清宵如此说道,而陈正儒摇了摇头:“对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从他们发难开始,我等就已经陷入了这个僵局。” “他们早晚会出手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他们急了。” 陈正儒给予回答。 “那,陈儒的意思是?” 许清宵问道。 “不战,拖。” 陈正儒回答道。 拖? 许清宵稍稍沉默,对于这个办法,许清宵也想过,可以说以目前的情况,拖是最好的。 大魏的的确确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如今水车工程已经开始运行,第一批实验结果马上出现。 大魏商会也井井有条,至少底层的商人赚到了银子,已经吃到了红利,八大商吃了亏,但从其他方面也得到了好处。 大魏的农商,逐渐稳定下来,这是良好的发展形式,持续下去,最快三年,最迟十年,大魏将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只是有些人看不得大魏安稳发展,所以故意发难,想通过这件事情来限制大魏的发展。 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一些因素在。 至于是什么,许清宵不知道罢了。 “恩,拖,拖半年,甚至一年,至少让大魏有时间做好应战准备。” 陈正儒回答道。 “大魏儒报已经将事情宣告出去,如何拖?” 许清宵继续问道。 此话一说,陈正儒沉默了。 的确,大魏儒报将这件事情宣告出去,朝堂就必须要尽快做出抉择,即便是女帝有意拖延。 能拖多久?三天还是五天? 早晚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我想想办法,此事能压就压,实在压不住,也压下来。” 陈正儒咬着牙说道。 然而许清宵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毕竟眼下的确是一个死局。 十二异族国弹劾自己,想要罢免自己的职位。 大魏肯定不会同意,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现在的作用,更主要的还是,如果大魏答应了,岂不是有损国威? 区区一些番邦小国,竟然敢插手大魏的事?还要求罢免大魏户部侍郎? 你今日要罢免户部侍郎,明日是不是就想罢免大魏丞相? 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损国威之事。 可如若不同意,十二异族国肯定会有后招,大魏的行为,正中他们下怀,这帮人必然会借题发挥,提出脱离大魏的要求。 曾经依靠大魏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得到过多少援助和赏赐,现在看大魏不行了,就想要抽身而走? 这可能吗? 根本就不可能。 只是大魏又不能出兵,这让陈正儒实实在在有些头疼,也让大魏陷入僵局。 只怕明日上朝,朝堂要闹翻了。 “陈儒,如若真需要罢免许某官职,倒也不是不可以。” 许清宵忽然开口,让陈正儒一愣。 只是很快,陈正儒回答道。 “陛下不可能罢免你的官职,老夫也不会同意的。” 陈正儒如此说道。 但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取出毛笔,快速在白纸上落字。 写出四个字,许清宵递给陈正儒道。 “陈儒,守仁之言,皆在其中。” 许清宵如此说道,陈正儒接过许清宵手中白纸,扫了一眼,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白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仁者之师’ 这四个字,让陈正儒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不知道是什么,十分古怪。 可他没有多说,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这几日,如若没什么忙的话,去朝堂吧,身为大魏侍郎,你几乎没有上过几次早朝。” 陈正儒留下这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而等陈正儒离开后,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白纸上。 这次异族弹劾,许清宵的确有良策,但这个良策需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 缺一不可。 他方才告知陈正儒,可以罢免自己的官职,这句话并非是气话,也不是妥协,而是他的计。 平乱之计。 只不过,想要让这个计划完美实行开来,需要满足很多因素,一个因素没满足都不行。 再者,许清宵也要拖。 只要时机成熟,他有信心,一举歼灭这些叫嚣的异族国。 弹劾自己对吧? 行,一个个都记下来,不弄死这帮异族国,许清宵还真对不起自己这些布局。 就如此。 转眼之间,便到了翌日清晨。 十二异族国弹劾许清宵之事,传遍了整个京都上下。 百姓们极其愤怒,各大酒楼也纷纷在讨论此事,没有人不觉得愤怒,哪怕是一些曾经并不是很支持许清宵的人,也不由加入了声讨大军中。 原因无他,区区附属国,竟然要让大魏罢免许清宵? 大魏是什么?是上国之上啊,大魏的国事,轮得到你们这帮臭鱼烂虾插手吗? 说句难听的话,你们配吗? 这是百姓们的愤怒。 而各大国公以及列侯武将们,也一个个暴怒了,先不说他们支持许清宵,其次身为武官,听到附属国这样的要求。 上上下下都炸锅了。 这些附属国,当年就是太祖的小弟,一个个被太祖教训的鼻青脸肿,如果不是留着布局,这群异族早就杀光了。 后来看这帮异族这么乖巧,而且一个个如此听话,再加上能够弘扬大魏国威,大家也就忍了,甚至太祖之后,还给予番商优待,援助各种资源,动不动赏赐牛羊马群。 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结果这帮家伙,不但不感恩,现在竟然敢弹劾大魏官员? 谁嗅不出这当中的阴谋啊?谁不知道十二异族国想要做什么啊? 他们知道,所以更加愤怒。 今日朝堂当中,武官屡屡开口,想要谏言,讨论此事,但都被陈正儒给压下去了,女帝也丝毫没有提起此事的意愿。 以致于这些武官一个个心里窝火,退了朝会后,把各家儿子吊起来抽了一顿,以泻心头之怒。 但又一连过了四五日。 朝堂之上,压根就没提这事,女帝似乎故意不提,想要强行压下此事,而京都依旧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但很快又被一股力量给压下来了。 不允许京都讨论此事。 可人的嘴怎可能堵住? 京都不让讨论,事情也早就传开来了。 五日内,大魏上上下下都听说了这件事情,民间谣言四起,大致意思就是,许清宵为人狂妄嚣张,以致于异族国大怒,难以咽下这口气。 所以才会书写奏折弹劾许清宵。 虽然有这种谣言,可百姓们压根就不信啊。 以往,许清宵的民望很高,除京都之外,许多郡府百姓也都知道许清宵这号人物,对许清宵还是颇有好感。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的路人缘还算不错。 而这一次,纵有谣言四起,可无论如何有一件事不可否认,那就是附属国插手大魏内政,这谁忍得了? 大魏百姓最起码还是有血性的,这是民族国家的荣耀感。 七次北伐是输了,可大魏的骨气没有消失,甚至还耿耿于怀记着这件事情。 自然而然,明白此事后,民间百姓直接炸毛了,各种谩骂这些异族国不是东西。 哪怕讨厌许清宵又能如何?许清宵是好是坏,由大魏百姓来说,再怎么也轮不到外人说吧? 所以,民间的态度几乎一致,就是支持许清宵,抵制十二异族国。 可朝堂上迟迟不提此事,以致于民间百姓都有些好奇,不明白女帝到底作什么打算。 又是如此。 五日之后。 自大魏儒报刊登十二异族国弹劾许清宵之事,已经过了十天,这十天内,女帝对此事充耳不闻,任凭武官如何去提,都被其他事情给压住了。 民间有怨言,毕竟百姓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已经开始谩骂朝廷了,大概意思就是,人家都骑脸了,大魏竟然无动于衷。 这些武官是不是被打断了脊梁骨? 武官们知道民间怨言后,一个个气得暴跳如雷,他们不可能找百姓麻烦,只能自己从自己身上发泄了。 武官们是知道这背后藏着什么事情,可他们理解但忍不了啊。 这一日,终于有武官出面,强行提起此事,但陈正儒依旧将此事压下,想要如之前一般拖延。 可这一次,兵部侍郎直接破口大骂陈正儒,将民间百姓之怨言说出,试图将此事闹大来,逼着皇帝给予一个答复。 但结果便是,兵部侍郎直接被拖出去,罚二十军棍,外加上禁足一月。 这个结果,导致武官一脉齐齐怒了,文武之间原本因为许清宵而缓和的关系,急剧下降。 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思考方式,陈正儒等人思考的是大魏国势,武官思索的是大魏国威,两者都很重要。 大国就必须要有国威,若无国威,势必会影响到大魏国运,若不是这点,这些武官也不会如此激烈强求开战。 谁不想有钱有粮打仗?谁希望一仗打完,自己赢了,可国家没了?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很憋屈,极其的憋屈。 如此,又过五天。 已到十二月份。 十二月月初,京都发生了两件事情。 大魏文报搞了个什么庆年活动,三折低价售卖大魏文报,持续一个月,在外人看来是许清宵想要通过降价方式争取市场。 而大魏儒报,则在十二月份,刊登发表了一篇新的文章。 【隐而不宣,尽失国威,泱泱大魏,有何可惧】 这是大魏儒报最新发表的文章。 这篇文章发布后,一时之间,激起千层浪。 文章开篇便是指责六部意图将此事隐而不宣,不告诉百姓,想要压下,贪生怕死,而后更是阻止世人讨论此时,想要逃避,害的大魏失去国威。 文中重点就是,大魏王朝乃是上国之上,面对区区异族国的挑衅弹劾,竟然不敢回应,这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同时还特意写了几段来自异族国读书人的言论。 如今大魏所有的附属国,都在笑话大魏,说北伐打断了大魏武官的脊梁骨,打没了大魏百姓的骨气,言语犀利,而且字字珠玑。 最后结尾更是质问。 质问大魏到底在怕什么? 这篇文章,每一个字都是下了功夫的,许清宵看完之后,也不由大赞此人文笔犀利。 短短几句话就能将人的情绪调控起来,说实话自己估计都没这个能力。 不仅仅如此,这篇文章的精妙性,让许清宵不得不认真研究。 许清宵知道,大魏文宫是在施压,借助天下百姓向朝廷施压,但这个施压有两种意思。 一种意思就是真正替百姓发声,可这帮大儒岂能看不出十二异族国的用心?他们看得出,知道十二异族国在针对自己,所以故意这样做,想要让自己背锅。 还有一种意思是,大魏文宫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在针对大魏王朝,自己不过是导火线罢了。 许清宵更希望大魏文宫是针对自己,最起码这样的话,大魏文宫只是某个人用心险恶罢了。 可如若大魏文宫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大魏王朝的话,那就不是其心险恶这么简单了。 而是真正的没有良知与道德。 最主要的是,若是后者的话,大魏文宫又在图谋什么呢? 果然,随着地位越来越高,了解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不像之前一般,自己怼个大儒,怼完了就怼完了,哪里有那么多是非。 将大魏儒报放在一旁,许清宵又安静的开始练字,他最近喜欢上了练字,所以没事就练练字。 一切还在掌握之中,大魏文宫所做的事情,也都在许清宵掌控内。 而此时。 随着大魏儒报的出现,武官一脉彻底炸毛了。 安国公府,一道道谩骂声响起。 “他娘的,我等什么时候被这群儒官这般羞辱?说我等脊梁骨被打断了!去他娘的。” “这帮儒官,当初北伐的时候,怎么没看他们如此有骨气?现在居然这般讽刺?有本事让他们上战场啊。” “是我等不愿征战吗?还不是陈正儒非压着我们!还有陛下也是的,拖了半个月,不给他们一点回应,哪怕先回应一下再说啊。” 武官们的叫骂声彼此起伏。 而诸位国公们脸色也不好看,他们身居高位,岂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隐藏了什么? 可武官背负的使命和意义完全不一样,这种事情,文臣们可以忍下来,可以从长计议,但对他们来说影响极其不好。 尤其是这份文报一出,只怕大魏百姓要骂死他们这帮武将。 对他们来说,算是失去了民意,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如何能安稳等待?又如何能安心等待啊! “好了!” 最终,安国公的声音响起。 他面色有些阴沉,望着众人如此说道。 一时之间,众人安静下来。 皆然沉默不语,望着安国公。 “这件事情,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过,已经拖了半月之久,也差不多到了时候。” “明日上朝,老夫亲自启奏,尔等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上朝,看老夫神色行事。” 安国公如此说道。 他身为武将之首,自然而然要站出来说话,底下人不服气了,他也必须要出来做个表率。 眼下,等了半个月,他也忍不了了。 “我等敬遵国公之言。” 众列侯武将再听到安国公这般回答后,一个个跟着开口,既然安国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明日上朝吧。 “散了。” 安国公喊了一声,众人也纷纷起身告退。 而待众人走后,安国公看向自己的儿子道。 “帮为父拟一份奏章,爹去找守仁一趟。” 安国公起身。 十二异族国针对的是许清宵,可整件事情,许清宵仿佛消失一般,压根就没有出面过,也没有发过声。 甚至安国公本以为许清宵会在大魏文报中写一点自己的想法,换取民间支持,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如同消失一般。 眼下局势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必须要找许清宵一趟。 看看许清宵到底是怎么想的。 吩咐完此事后,安国公直接动身,想要去找许清宵。 但就在此时,管家的身影出现了。 “老爷,老爷,许大人的学生让我给您送一份信,说是许大人写给您的。” 管家跑来的时候有些急,步伐很快,来到安国公面前如此说道。 “守仁给我的?” 安国公接过信纸。 摊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 “由心而行。” 这是许清宵的字迹,他看的出来。 “由心而行?” 安国公站在原地,他一时之间不明白许清宵的意思。 可想了想,安国公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 当下,安国公朝着书房走去。 “爹,您不去了吗?” 世子询问道。 “不去了。” “奏章也不需要你写,爹亲自来。” 安国公直接回答,甚至要亲自上手,写明日的文章。 大魏京都。 一间密室之中。 蓬儒与怀宁亲王对视而坐,周围还坐着两道身影,坐在阴处。 气氛很诡异,众人都没有说话,显得十分寂静。 过了半响,蓬儒的声音缓缓响起。 “老夫已让大魏儒报发表抨击朝堂的文章,若不出意外,一日之内便能传遍整个大魏,到时民间怨气剧增,此事女帝不想管也要管了。” 蓬儒缓缓开口,道出自己所做之事。 “蓬儒,此事本王已知晓,不过这般激进,难道蓬儒不担心女帝找文宫麻烦吗?” 怀宁亲王开口。 原本按照计划,他们还会继续等待一个月的,可没想到大魏文宫居然发表了一篇这样的文章。 这篇文章他看过,字字珠玑,不仅仅是把朝堂上下官员骂了一遍,更是戳中了武官最大的软肋。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大魏朝堂必会发生大事。 只是这样做,好是挺好,可在女帝眼中,大魏文宫的所作所为,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没必要这样。 “为民出声,陛下不敢怪罪老夫,这一招也是向许清宵学的。” “不过,文宫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事情,王爷要抓紧了。” “一切按照计划来,每一步骤都不容有任何失误。” “如若此计能完美而行,于己于尔,都是天大的好事。” “大魏,也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蓬儒开口,督促怀宁亲王不要出问题,该做的他都做了。 “蓬儒放心,只要大魏给予回应,后面的事情,本王都能立刻实行。” 怀宁亲王给予回答,语气笃定。 “恩。”得到这个回答,怀宁亲王点了点头,只是就在这一刻,另一道声音响起了。 “如若女帝答应罢免许清宵之职,没有中计,该怎么办?” 声音响起。 蓬儒面无表情,而怀宁亲王开口了。 “不,她不会答应的。” “她与许清宵之间本身就有隔阂,若真答应了,那大魏便少了一位旷世奇才,对我等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也不会妨碍我等计划,无非是再让她拖延一段时间罢了。” 怀宁亲王如此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王爷,我明白这个道理,我的意思是说,假意免职,毕竟罢职与升职,不过是在女帝一念之间罢了。” “再者,即便是不给职位,许清宵依旧可以为大魏出谋划策啊,据我手下探子回报,许清宵没上过什么早朝,这段时间都是围绕大魏文报和他的学堂做事。” “莫名感觉,许清宵有没有官职,都是一回事。” 他如此说道,有些想不明白。 而此时,蓬儒缓缓开口。 “许清宵罢职与不罢职,都无所谓了,我等并非是针对许清宵,他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计划,无论如何,对我等来说都是有利的。” “女帝即便是做对了每一个选择,也只是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行了,就这样吧,不出意外,明日朝堂上会有热闹看了。” “老夫先告退了。” 蓬儒显得十分自信,不过说到后面,他杵着拐杖,缓缓离开。 待蓬儒离开后,怀宁亲王的目光之中,也露出一抹好奇与疑惑。 因为他并不知道,为何蓬儒会来帮助自己。 只是为了打压许清宵,以及提高文宫地位吗? 他莫名有些不信。 自他入政时,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读书人......靠不住。 只是所有念头收起。 他没有多想,也起身离开了。 就如此。 翌日。 卯时。 皇宫之外。 武官一脉,齐齐神色冷漠,显得有些气势汹汹。 陈正儒等人察觉到了这种神色。 一时之间,他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日朝堂上,势必是一场龙虎之争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朝堂之争,大魏回应,女帝之威,百国弹劾 大魏京都。 朝堂之中。 文武百官左右而立。 彼此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随着朝会开始。 众人一如既往,讨论国事。 武官一脉,全程显得异常安静,他们没有发表任何一点言语,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一般。 一直等到朝会结束后。 终于,武官一脉出声了,而且第一个走出来的人,正是安国公。 “陛下!” “老臣有事启奏。” 当安国公出现之后,文官一脉顿时不由皱眉。 他们知道,武官一脉今日必然会发声,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出声的人,竟会是安国公。 正常来说,应该是一位列侯出声,安国公第一个开口,就意味着武官一脉这一次要动真格了。 “奏。” 女帝没有犹豫,直接开口。 “陛下,半月之前,十二异族国联名弹劾许守仁,民间已传的沸沸扬扬,敢问陛下,可有此事?” 安国公开口,如此问道。 “是。” 女帝惜字如金般回答。 而安国公则继续开口,看向女帝道。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给予回应?” “如今,大魏民间已经知晓此事,民怨极深,十二异族国,联名弹劾我大魏官员,此乃前所未有之事,陛下知而不回,只怕折损我大魏国威啊。” 安国公没有任何生气,他只是阐述此事,毕竟他知道的事情,女帝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女帝也知道。 现在他开口,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一个肯定的答案。 “安国公,此事朕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 “不宣,并非是畏惧,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大魏王朝,如今逐渐稳定,十二异族国如此这般,显然是有其他目的,朕不想理会。” “也不愿理会,国公可明?” 女帝给予回答,既然国公都主动启奏了,她就不可能回避这个问题。 “老臣明白,但有些话老臣还是要说。” “国威,乃军魂,乃民骨,十二异族国,乃是我大魏附属之国,插手大魏内政,已经触犯大魏底线,更是要求罢免许守仁之职。” “更是引来民间怨言,如若再不回应,只怕会惹来天下人嘲笑,到时军心溃散,老臣担心,影响大魏国运,还望陛下今日给予明确回答。” “也好振我大魏之威,塑我三军之魂,固我大魏子民之心。” “恳请陛下,给予回应。” 说到这里,安国公跪拜在地上,朝着女帝行大礼。 声音响起,一时之间,众武官臣子也纷纷开口,朝着女帝一拜,齐齐开口道。 “恳求陛下,给予回应。” 武官一脉在这一刻集体开口发声,请求女帝给予回应。 只是此话一说,陈正儒也立刻站了出来。 “陛下,安国公所言极是,但区区十二异族国,算不了什么。” “臣认为,如若回应,反倒是助长其气焰,大魏不需要解释什么,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此事完全不需要给予回应,如若回应,只怕会再添乱事,倒不如就这般冷下去。” 陈正儒开口,他知道武官一脉心意已决,但该说还是要说。 对现在的大魏来说,拖一定是比不拖好。 可此话一说,武官一脉不由怒了。 “陈尚书,敢情被骂的不是你们对吧?” “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百姓在骂我等是孬种吗?” “身为武官,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被万民辱骂,十二异族国联名弹劾许守仁,尔等一个屁都不敢放,也害的我等被万民唾骂。” “大魏什么时候如此窝囊过?哪怕是北伐之后,大魏也依旧没有怕过谁,陈正儒,你这是要坏我大魏国运,你其心可诛。” 有侯爷怒指陈正儒,大声怒吼道,指责对方。 “若我等畏死,任百姓唾骂,我等也绝无半点怨言。” “可这般在此受不白之冤,我等不服,陛下,若再不回应,那天下人都要来笑话我大魏了。” “北伐我们是输了,可我们没有断脊梁骨,大魏兵魂依在。” 又有列侯站出来大声喊道,声音响亮,在大殿内炸起。 “陈尚书,你今日若不回应,明日便是百国弹劾,若再不回应,丢的便是大魏颜面。” “再者,你口口声声说无需理会,可说到底不就是你们这帮文臣怕了吗?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东西。” “无非就是看着大魏开始安稳,你们不愿再添战事吗?可我告诉你,大魏的安稳,不是靠银两,不是靠计谋,靠的是刀剑,靠的是拳头。” “如若不震慑外族,大魏永无安稳之日。” 又是一位列侯开口,他的观点没有任何错误。 没有一个国家的发展,是建立在外乱之上的。 若不能震慑异族,国家又怎么能发展起来? 而这些,陈正儒都明白,他都知道,但他更加知道的是,这是一个阴谋,整件事情全部都是阴谋。 大魏只能拖,绝对不能回应,若回应将会是一场战乱,一场谁都不愿意看见的战乱。 所以即便是面对武官怒斥,陈正儒依旧开口道。 “当下,不可战,也不能回。” “陛下,如今大魏局势不稳,应当继续围绕百姓,围绕民生,围绕国家发展而前行,绝不能因为此事,而更改国策。” 陈正儒开口,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必然会遭到武官集体抵制。 但他还是要说,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目前来说,是大魏最好的选择。 “荒谬!” “那陈尚书的意思就是说,如今大魏,就可以被天下人嘲笑?可以被这些异族国随意指责?” “陈大人,你是文臣,你根本不懂此事的影响。” “大魏的确需要发展,但大魏更需要国运,北伐之战,大魏国运损失。” “而今日,异族国弹劾大魏臣子,如若不给予回应,国运便会流逝,但民心便会不聚。” “靖城耻,犹未雪,我等夜不能寐,日不能食,眼下这些异族国这般挑衅,如若退避而不回,这天下百姓是吃饱了,可大魏没了。” 安国公出言,他毫不客气地弹劾回去。 陈正儒满脑子都是大魏发展,满脑子都是民生大计,这一点没有错,他身为国公他也明白大魏需要什么。 可不能因为粮食,而丢了骨气。 是啊,大魏子民是吃饱喝足了,可大魏子民的骨气没了,大魏江山也没了。 “大胆!” “安国公,你放肆。” “狂妄。” 下一刻,文官一脉纷纷忍不住站出身来,他们指责安国公出言不逊。 这种话都说出来,的的确确有些过分了。 但也看得出来,安国公这一次是真的恼怒了。 “肃静。” 此时,女帝开口。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众人安静下来了。 过了良久。 女帝缓缓开口。 “自北伐后,大魏民不聊生,急需安定发展,不仅仅是给朝堂,也是给大魏子民。” “但信武侯说的没错,若不震外,何来安定,又何来发展。” “传朕旨意,回应异族国,许清宵之职,绝不罢免,此番异族国联名弹劾,发难大魏,已逾越国威,令十二异族国,皆下罪己诏,送入大魏宫中。” 女帝出声,这一次她霸气无比,不但给予强而有力的回应,并且还要求十二异族国下罪己诏,送入大魏宫中。 显然,女帝也怒了。 而随着女帝之声响起,文臣一脉一个个脸色难看,而武官一脉则精神振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官们齐齐朝拜女帝,同时也显得无比激动。 “退朝。” 女帝开口,既然已经给予回应了,那么就退朝吧。 随着退朝之声响起,武官们犹如大获全胜一般,一个个兴高采烈,唯独诸位国公和一些列侯沉默不语。 完全没有一点胜利的样子,反而如同陈正儒等人一般,沉默不语。 不过不管如何,女帝的旨意也在半个时辰后,宣告天下了。 随着女帝旨意宣告。 这一刻,大魏上下沸腾。 民间百姓激动无比,一个个高呼万岁。 异族国逾越规矩,弹劾大魏官员,而且还是许清宵,早已经惹来民怨民怒。 但这件事情过了十五天,整整十五天,大魏一直不表态,以致于民间传来许多流言蜚语,甚至大魏周边所有异族国都流传着大魏怕了的谣言。 大致意思,就是北伐之战,打断了大魏脊梁骨,上国之上,如今沦为笑话,大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大魏了。 这种流言蜚语传入耳中,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大魏权贵,哪一个不是窝着一团火? 可今日女帝下旨,昭告天下,也的的确确让众人振奋。 至少大魏国威还在。 至少大魏依旧是哪个大魏。 这一日,大魏王朝皆然在讨论此事。 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也是第一时间得知此事。 他微微一愣,未曾想到女帝竟如此霸气,本以为回绝就行,没想到还责令对方下罪己诏。 果然,能当上皇帝的人,就是不一般。 只是许清宵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布的局很大,正在编制一张巨网。 任何一个环节,许清宵都不想要出错,否则一定会有漏网之鱼跑了。 怀宁亲王也好。 蓬儒也罢。 异族国,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北方蛮夷。 统统一网打尽。 为大魏赢得真正的和平时代,让大魏真正发展起来。 不然的话,有事没事被众人搞一手,大魏想发展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守明。” 许清宵开口。 当下,李守明快速走来。 “动用所有学生,让他们联系好友,我要掌握大魏异族对此事的一切看法,不过记住,只挑坏的,不要挑好的。” “挑选过后,刊登在大魏文报之中,言辞难不难听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真实,明白吗?” 许清宵开口,下达命令。 “先生放心,学生立刻去办。” 李守明虽然不知许清宵为何这般,但还是老老实实奉命办事。 而与此同时。 陈正儒又来了。 “守仁。” “守仁。” 陈正儒一路直奔入内,看见许清宵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要出大事了。” 陈正儒神色显得有些慌忙,他抓住许清宵的手,这般说道。 “陈儒,怎么了?” 许清宵皱眉问道。 “今日朝堂当中,老夫感觉得出,陛下有意要战。” “但大魏战不得啊,这圣旨已经宣告而出,只怕异族国将会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老夫断定,他们暂时还不敢直接与大魏闹翻,而是会继续联名,弹劾你许守仁。” “一旦如此,大魏将面临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如今大魏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守仁,如若十二异族国给予回应,你务必要劝说陛下,不可理会,也要劝说这些武官,绝不能上当啊。” 陈正儒语速极快,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急。 可面对陈正儒所言,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幺蛾子,看来还是这件事情。 “陈儒,并非是守仁不愿劝说,而是有时候,这种大事,并非是一个人可以阻拦的。” “天下民意面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哪怕是陛下。” 许清宵给予回答,实际上他明白陈正儒的苦衷,但也知道武官们的想法,更加知道天下百姓的想法。 这些东西,许清宵都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 陈正儒等文臣,希望大魏避而不战,安安心心发展,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待到出剑之时,再杀个片甲不留。 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安国公等武将的想法,则是不希望国运流逝,也不希望给大魏子民种下个武将无能的种子,如若避而不战,国运流逝,他们这世世代代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于情于理,他们都要战,而且是用最强烈的手段。 至于女帝,她需要平衡朝堂,不能完全偏袒任何一方,又不能让任何一方太过于激烈,更主要的是,她还需要面对天下百姓。 她更难,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每一步她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到了这个程度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独善其身,因为每个人背负的都是不同理念和信仰。 所以,当大事来临之后,单单靠一个人,难以扭转局势,也做不到一语定乾坤。 陈正儒做不到,安国公也做不到。 女帝做不到,他许清宵更做不到。 天下民意,决定一切。 听到许清宵这般回答,陈正儒缓缓松开了手,他长长叹了口气。 眼神之中莫名显得有些疲倦。 “若真战,大魏只怕将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各地藩王等着大魏战。”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也等着大魏战。” “还有不少人都等着大魏战。” “天下百姓虽然喊着要打,可真打起来了,兴亡皆百姓啊。” “他们才刚刚建好家园,也才刚刚吃上一顿饱饭,更是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 “守仁。” “老夫,以大魏苍生兴亡,恳求你出面而言,哪怕是再给大魏拖延一段时间,也好过现在征战。” “守仁!” “请受老夫一拜。” 陈正儒向后退了一步,他实在是不愿大魏再起战乱,也不希望看到战火蔓延至大魏,更不希望看到,那无家可归的百姓,那横尸遍野的战场。 故此,他朝着许清宵行跪拜大礼,恳求许清宵出面,去劝说陛下,去劝说武官百将。 砰。 陈正儒这一跪,让许清宵实实在在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陈正儒会朝着自己下跪,也没有想到过,陈正儒会如此而行。 一时之间,许清宵愣在原地。 但下一刻,许清宵直接搀扶起陈正儒。 “陈儒!” “您这是何必呢。” “此事,还未到这个程度,您过于悲观了。” 许清宵搀扶陈正儒,这一跪拜,他承受不起啊。 堂堂大魏丞相。 堂堂文宫大儒。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长辈,也是大魏的人臣者,这一拜他不敢受,也受不起。 然而陈正儒没有起身,他只是看向许清宵,老泪纵横道。 “守仁。” “你若不答应老夫之请求,老夫今日死跪在此。” 陈正儒如此说道。 因为他知道,能改变女帝心意的人,只有许清宵。 而能改变武官心意之人,也只有许清宵。 他无法改变这件事情,可许清宵能。 所以他跪拜许清宵,为大魏苍生,跪拜。 “陈儒,此事,不见得有您想的这么严重,可能您过于悲观了。” 许清宵实实在在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可陈正儒再听到许清宵此言之后,不由摇了摇头,眼眶红润,看着许清宵道。 “守仁,你还年轻,未曾知晓许多事情。” “当初靖城之耻,也是因小事而起。” “先帝们也未曾想到过,一件小小的事情,却能引来如此大的灾祸。” “你也不曾知晓,靖城之耻有多耻辱。” “大魏子民,如猪狗一般,被北方蛮夷屠杀,史书之中,寥寥几笔。” “孕者剖腹,取子煮食,男子为奴,女子为食,男童为羊,女童蹂躏,你可知晓,帝姬公主吗?” “史书记载,帝姬公主,乃我大魏第一绝美,被蛮族而擒,糟蹋七天七夜,最终因谷道破裂而死。” “这是大魏皇室永不忘之耻辱吗,也是大魏臣民之耻辱痛苦。” “帝不是帝,王不是王,大魏江山,差一点点便崩塌而灭,七百年的王朝,差一点点就彻底消亡。” “大魏子民,更是被坑杀四十万,北方蛮族一路杀来,宁州七屠,扬城三日,史书之上,不过千文,可对我等来说,却是一生伤痛。” “身为大魏丞相,老夫怎敢忘此仇。” “先帝北伐,七次而战,大魏战死者万万,才换来如今的安定,才换来边境之宁。” “如今大魏之伤,并非是靖城之耻,而是国库空虚,百姓温饱,江山之稳定,社稷之安康。” “若再战,一旦失足,大魏江山,将会再面临靖城之耻,等到那时,大魏将无力乏天。” “不知多少万万百姓,要死于非命,又不知大魏多少女子,惨遭畜生蹂躏,届时,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只怕又是一番易子相食,千里赤地之景象。” “守仁!此不战是为战啊。” “老夫,求你了。” 陈正儒开口,他说出自己的心中之忧虑,也说出他的想法。 不战为战。 一番言语下来,许清宵沉默了。 他闭上了双眼。 陈儒所言之事,他在史书上的的确确看到过。 帝姬公主,孕者剖腹,男童为羊,女童蹂躏,壮年为奴,女子为娼。 史书之上,的的确确,寥寥不过千字。 但每一个字,都是用血铸造而出的。 陈正儒怕战。 是。 他是怕战。 但他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大魏苍生又遭到一次这般浩劫。 异族该死。 蛮族该死。 许清宵知道,也清楚的很。 可不战为战,许清宵也明白陈正儒的苦心。 足足过了良久,许清宵看向陈正儒,不禁开口道。 “陈儒,学生愿为大魏苍生劝说。” “学生也会竭尽全力,但如若学生也无法阻止,还望陈儒莫要怪罪。” 许清宵答应下来了。 他本来是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可随着陈正儒所言,许清宵改变了主意。 没有影响自己的计划,只是影响了计划顺序罢了。 他知道,如若今日自己不答应陈正儒,那么陈正儒一定不会离开的。 待许清宵答应之后。 陈正儒顿时抹去眼泪,再次朝着许清宵行礼一拜。 而许清宵也朝着陈正儒一拜。 “学生许清宵,拜见陈儒。” 许清宵深深一拜。 今日。 他见到了真正的大儒风范。 也见到了何为大儒。 陈儒这一跪,让许清宵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围绕自身利益而行事。 踏入儒道,是因为想要压制魔种。 明意,是因为抨击大儒,从而针对对方。 立言,也是为了斩杀番商,确定自己的目标。 著书,更是为了天下民意。 可现在,许清宵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儒道之路,出现了一束光芒,是陈儒的光芒。 真正的儒者。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老夫替天下苍生拜谢许儒。” 陈正儒如此说道。 也就在此时。 房外,一道声音响起。 “陈大人,陛下有旨,请您入宫一趟。” 随着声音响起,许清宵不由看向陈正儒。 陈正儒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迟疑,直接起身离开了。 不过临走之前,陈正儒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有任何消息,来吏部找我。”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目送陈正儒离开。 而此时。 异族。 司龙国。 司龙王宫。 司龙君王端坐在龙椅之上,两旁坐着十一族来使。 而众人面前,则是大魏女帝的圣旨。 “哼!” 当阅完圣旨,司龙王的冷哼声响起。 “大魏女帝,当真是自信,竟还敢让我等下罪己诏!” “她不会还以为如今的大魏,是当初的大魏吧?” 司龙一族的王开口,言语之中满是不屑,根本不敬这位大魏女帝。 “可笑至极,大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大魏了,自北伐之后,大魏国运不足两成,我等虽是大魏附属国,但附属的乃是大魏太祖。” “而不是这个女娃娃。” 有异族使者开口,这是图登族,言语冷冽。 “说的没错,一个女人当皇帝,真是笑话,在我们国家,女人只配生娃,这大魏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已经没有上国之威了。” “恩,从此番我等联名弹劾许清宵之始,大魏王朝足足拖延十五日才敢给予回答,就足以证明,大魏王朝不行了。” “若不是他们还有一品武者,我等早就脱离这个国家了。” “是啊,若不是他们还有一品武者,我等还需要等到现在?” 一道道声音响起,很显然他们根本就不服大魏王朝。 也瞧不起大魏王朝。 “好了。” “诸位,先不要谈论此事,还是说说如何回应这女娃娃的圣旨吧。” 有人开口,让众人不要继续讨论这种话题,言归正传吧。 此话一说,司龙一族的王开口了。 “大魏的回应,也在我等预料之中,既然他们如此强势回应,那么我等也可以做下一步事。” “联合百国之力,再次弹劾许清宵,如若这女娃娃不罢免许清宵,我等便以脱离要挟,看看她敢不敢叫嚣。” 司龙一族的王如此说道,他的想法与计划,被陈正儒猜的分毫不差。 “好。” “行。” “司龙王,我立刻联系我族的王。” 众人齐齐点头,大魏的回应,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而他们也做好了计划。 只是有外族使者开口,有些好奇道。 “可倘若,那女娃娃当真罢免了许清宵官职呢?” 他开口询问,言语之中,充满着好奇。 “不会罢免的,安尤使者。” “大魏不可能会罢免许清宵的,他是大魏的文曲星,是大魏兴盛的存在。” “若罢免许清宵,大魏国运只怕剩不了多少了,而且大魏子民也会对女皇帝失望。” “所以大魏不会罢免许清宵。” “倘若当真罢免,对我等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大不了再给大魏三个月的时间,我等完全可以再次弹劾,随便找个理由即可。” “大魏不答应,我等依旧可以要挟,若大魏同意,那我等便可直接索取各种好处,直至掏空大魏家底,到时直接脱离,他又能奈我等如何?” 司龙一族的王自信无比道。 他们准备了一切计划。 的确,此话一说,十一位异族来使纷纷露出笑容,似乎已经看到大魏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可还是有些声音响起,难免有些质疑和疑惑。 “可万一,大魏真的派兵,该怎么办?” “以我等的实力,即便是联合起来,也阻挡不了大魏铁骑啊。” 这是塔山族,也是异族,虽然是个小国,但国力不弱,全民皆兵,只是面对大魏铁骑,肯定是不够看的。 “无须担心。” “如若大魏真敢杀来,蛮王会来帮我们的。” 司龙王自信道。 此话一说,众人皆惊。 “蛮王?” “蛮王会来帮我们?” “这怎么可能?” 众人皆惊,他们之所以愿意联名司龙王弹劾许清宵,是因为司龙王给予了他们许多好处。 只是一个弹劾罢了,虽然的确有些过分,但他们也不害怕什么,毕竟大魏现在的确国力衰败,这一点他们知道。 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弹劾,而发兵征战,最多就是口头上教育一番。 所以他们比较担心,大魏派兵前来,本以为只是恶心一下大魏,报复一下许清宵罢了,联合大家向大魏索要好处。 可没想到,真要打仗? 而且还有蛮王在背后? “怎么不可能?” “你们不会以为,弹劾许清宵,只是为了索要一些好处吧?” “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是为了封锁消息,但现在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 “弹劾许清宵,只是一个幌子,我等是逼迫大魏出兵。” “一旦出兵,蛮王将会派遣十万蛮军支援我等,不仅仅如此,我等所有战争资源,也会由蛮族给予。” “而且只要开战,极有可能便是全面开战,到时大魏的藩王,也会在第一时间造反,推翻这女娃娃的帝位。” “大魏要改朝换代了。” “而我等也可以乘此机会,彻彻底底脱离大魏,并且可以得到各种好处,不仅仅是资源,还有大魏的土地,大魏的女人,大魏的金银珠宝,大魏的一切一切。” “唯一的牺牲,就是人命罢了。” 司龙王语气冷冽道。 他图谋很大。 准确点来说,是这件事情很大,牵扯新一轮的南北之战。 这一刻,所有使者惊愕,他们实实在在没想到,单纯一件这样的事情,会牵扯如此之大。 他们脸色莫名有些难看,有人并不愿意参与这种事情。 他们瞧不起大魏,这是实话。 但他们依旧明白,大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罢了。 真要打起来,自己这点兵力,就是炮灰,哪怕送钱送粮又能如何?到头来自己的国家都没了,还要这个作甚? 看着来使的目光,司龙王并不在意,而是直接开口道。 “这件事情,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但你们的王都知道了。” “否则,他也不会派你们过来。” “将本王的话传递回去。” “蛮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逼迫大魏动手,哪怕手段激烈一点,也要让大魏出兵。” “半年之内,大魏必须要出兵,无论以什么理由,所以发动全国之力,煽动子民怒意,开始操练战士,必须要做到,全民皆兵。” “并且竭尽全力拉拢其他所有异族国,愿意加入的,一起分享大魏土地,不愿意加入的,待大魏覆灭后,将他们的土地一并吞没。” “知道吗?” 司龙王声音冷漠,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等明白。” “遵命。” “司龙王,此事能成吗?先不说大魏还有两尊一品武者,即便一品不可征战,大魏的藩王也不可能允许我等脱离,以及我等占据大魏土地啊。” “是啊,这些藩王即便是会造反,只怕也不会允许我等脱离,更何况占据大魏国土。” “藩王造反我相信,对大魏来说,无非是换个人当皇帝,可他们不至于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吧?” 众来使好奇,他们是使者,被异族王派来此地,一个个都是聪慧之人,善谈判,也知晓天下局势,自然而然在一瞬间查找到漏洞。 藩王造反,这不是什么稀罕事,自古以来,这种事情发生的不少。 说难听点,不就是皇室内斗吗? 可内斗的根本利益是什么?不就是家当吗? 而如果为了得到支持,把家当给外人,这就有些不合理了,这些藩王一个比一个聪明,不聪明的早就被弄死了。 怎可能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他们有些不理解,也充满着好奇。 面对来使的询问,司龙王不由露出一抹冷笑声道。 “这一切还得多亏这个许清宵。” “他建设水车工程,打压各族商人,并且投靠女帝,又是未来的大魏新圣,再加上将天下商人聚集一起,断绝王室财路。” “如此一来,让这些藩王愈发紧张,他们不愿意等了,也不想等了,所以与外敌谈判,愿意将曾经属于我等的土地割让。” “当然,这极有可能是缓兵之计,想要借助两大王朝,以及蛮族,包括我等的势力,来推翻女皇帝的统治。” “可我等也清楚他们的计谋,但他们太高看自己了,两大王朝对大魏虎视眈眈,北方蛮族更是不可能放过大魏,只能说大魏藩王急了。” “做出这个愚蠢决定。” “但不管如何,对我等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要事成。” “我等不但可以脱离大魏王朝的管控,并且我等还可以扩张土地,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大魏,我族,蛮族,三分中原,何乐而不为?” 司龙王简单的解释一番。 藩王之所以答应,很明显是缓兵之计,先联合外敌,推翻女帝统治,然后他们登基为王,想着慢慢解决他们。 而他们的打算也很简单,但脱离大魏,扩张地图,吃尽好处,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必然不会援助蛮族,而是一定会援助他们。 形成一个三足鼎立的情势。 这样一来的话,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就可以安安心心竞争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 十一位使者听到这话之后,一个个眼中放光。 他们彻底明白司龙王的目的了。 扩展地盘,借助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的力量,大力发展,吞并大魏部分地盘,让大魏苟延残喘,而蛮族也得到自己的利益。 虽然说,自己还是被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限制着,可无论如何对当代统治者与贵族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至少比现在要好十倍,好百倍。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大喜。 而此时此刻,司龙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将事情告诉你们的王,三天后,回应大魏王朝。” 司龙王没有多说了,直接起身离开。 其余十一位使者也纷纷作异族礼,而后赶紧离开,将这个大事,告知他们的王。 很快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终于,大魏百姓翘首以盼的回应出现了。 十二异族,给予了回应。 只是这一次的回应。 让大魏上上下下都怒了。 这一次,大魏朝廷没有选择藏起来。 因为知道,有大魏文宫在,这种消息是藏不起来的。 而这次不是十二异族回应。 若是一百二十一个异族联名回应,其中十国也参与了五个。 联名内容很简单。 首先是十二异族,愿意下罪己诏,以表示对大魏王朝的尊重,也深刻明白自己的逾越。 但他们依旧不服许清宵,认为许清宵影响诸国之间的关系。 所以一百二十一国联名弹劾许清宵。 要求女帝必须严惩许清宵,罢免其职,希望女帝能够理解他们。 而如若大魏女帝不愿罢免许清宵。 他们则视大魏不公,偏袒奸臣,要脱离.......大魏。 独立发展。 消息传入大魏京都。 一时之间,朝野动荡,百姓暴怒。 各大武官府邸,纷纷响起谩骂之声。 几位脾气火爆的武将,更是抓来番商暴揍一顿。 而六部当中。 也是一片唏嘘。 尤其是陈正儒,他完全预料到会是这般。 但还是没想到,这帮异族竟然真敢威胁大魏。 这还真是......铁了心啊。 这一刻,陈正儒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许清宵身上。 他希望许清宵能避免这场战争。 也就在诸国回应一个时辰后。 大魏宫廷传出一道圣旨。 “宣,户部侍郎许清宵,入宫面圣。” 当旨意响起。 一时之间,无数双眼睛,纷纷落在了许清宵身上了。 诸国发难的源头。 就是许清宵。 这一次,许清宵能否逢凶化吉,当真有些说不定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朕以大魏国运助你成就天地大儒,大魏宣战! 大魏京都。 再女帝圣旨宣出之后,许清宵便从守仁学堂走出。 异族的回应,许清宵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完全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这些异族想要让自己成为导火线,从而逼迫大魏出兵征战。 因为他们知晓,大魏不可能会罢免自己的。 只是让许清宵惊讶的是,对方竟然集结了一百二十一国弹劾自己。 敢弹劾自己,就做好了脱离的准备。 之前,许清宵还不敢确定这背后是否有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影子,可现在许清宵完全可以笃定,这后面有他们的影子了。 的确。 大魏现在国力衰败,这些附属国有些看轻大魏倒也是正常的事情,但看轻归看轻,大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小不堪。 敢冒这么大的风险,甚至公开要挟,以脱离大魏来威胁女帝,这手段当真激烈啊。 要说这后面没人,许清宵宁可相信蓬儒是个好人。 可这般的回应,让许清宵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陈正儒是对的。 大魏面临了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战或不战。 这个问题,不是任何人导致的,而是历史必然的进程。 大魏七次北伐,打空了国库,以致于民不聊生,对谁的利益最大? 自然是对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了。 原本的大魏,可以说是巨无霸的存在,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需要联手才能与大魏王朝打个平手。 但可惜的是,就在大魏鼎盛时期,出现了一批开挂的存在,北方蛮族,这群人好战凶猛,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压制大魏一般。 由北南下,一路横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把大魏上国之上的尊严打没了,也把大魏一切的荣耀打没了。 后来大魏迎来武帝,七次北伐,战功无双,收复丢失的疆土,用刀剑重新洗刷了大魏的尊严。 可因为武帝的激进,以致于北伐失利,又强行三次想要逆天改命,赌上国运,导致大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也因此,武帝下罪己诏,稳固天下太平。 但对于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大魏的底蕴还没有彻底消失,他们希望大魏陷入万丈深渊,深陷泥潭,永远无法自拔。 只是他们不敢兴兵,因为彼此之间都忌惮着对方,彼此之间都不想成为螳螂,他们都希望自己成为黄雀。 所以他们没有兴兵,反而是大力发展国力,企图有一天能一口气横扫天下,完成史无前例的大统一。 故此,站在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的角度上来看。 他们不希望大魏王朝再一次死灰复燃,就希望大魏王朝这样慢慢拖下去,一直拖到死。 也不希望北方蛮族重新恢复战力,希望蛮族也就这样慢慢被拖死。 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将对方击败,就可以完成史无前例的大统一了。 可问题是,大魏开始死灰复燃了,因为自己的存在,大魏蒸蒸日上,至少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而这一点,正是两大王朝最不想要见到的一幕。 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他们都不能容忍,必须要出手压制,想尽一切办法,来压制大魏王朝,来打击大魏国运。 所以,只要大魏王朝有任何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出手针对。 这就是‘历史必然’因素。 这一点许清宵明白。 不能说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太狠了,站在他们的角度,这样做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拿自己当做导火线。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之时。 不知不觉中,许清宵已经走进了皇宫当中。 来到了养心殿外。 “许大人,陛下让您稍等一会。” 李贤的声音响起,告知许清宵在外静候。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没有心思与李贤说什么话,而是在思索一些其他事情。 大约一刻钟后。 赵婉儿的身影出现。 “许大人,陛下让您进去。” 赵婉儿走出养心殿,朝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恩。” 许清宵罕见的显得严肃,大魏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如何还能轻松的起来。 踏入大殿内,赵婉儿便直接将殿门关上。 吱~ 关门声极大,随着咚的一下,养心殿大门关闭。 整个大殿却没有任何一点昏暗的感觉,金阳透过窗户,折射洒落在殿内。 女帝并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摆放了两个蒲团,一个自己坐着,另外一个放置面前两丈外。 左右有檀香宁神,而面前堆积不少奏折。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女帝,许清宵不由朝着对方一拜。 “许爱卿,坐。” 女帝开口,让许清宵落座下来。 “多谢陛下。” 许清宵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女帝面前。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女帝容貌,说没有一点感觉是不可能的,只是许清宵心思很端正,今日过来,是处理正事, “先看看这些奏折吧。” 女帝出声,她没有多说,只是让许清宵看一看面前的奏折。 “遵旨。” 许清宵拿起奏折,便开始翻开阅读,有些好奇,但很快这些好奇全部没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严肃。 一本。 两本。 五本。 十本。 三十本。 五十本。 足足一百零七本奏折,许清宵全部认认真真地看完了,一个字他都没有漏掉,也生怕漏掉一个字。 当这一百零七本奏折看完后,许清宵整个人不由愣在了原地。 这一百零七本奏折,记载着内容分别是各地藩王勾结外敌,附属国勾结外敌,包括大魏文宫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随便说几条。 武元四十九年,三月二十五日,大魏镇西王,获突邪王朝战马二十万匹,白银五千万两,古铁战甲五万套,战刀十万柄。 武元四十九年,四月十七日,陈国国君,密切与初元王朝来往,获粮食五千七百万石,牛羊二十五万,白银三千万两,陈国遣送三万人前往初元王朝,五年后回归陈国,进入陈国兵部。 武元五十年,五月九日,大魏文宫蓬儒显身于临国讲学,然初元王朝亲王于三日前,抵达临国。 一条条信息,一份份奏折,道出这一件件事来。 这些事情,都是女帝登基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上一代武帝留下来的信息。 此时此刻,许清宵总算明白为什么感觉事多的原因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他们早就开始部署了,不是因为女帝登基,才会出现这么多幺蛾子。 而是因为,他们在武帝衰败之时,就已经做好了许多打算。 藩王之乱,不是一日之抉。 异族脱离,也不是今日之想。 文宫之心,也不是因自己而起。 一切的一切,都早已经注定,无非是自己的出现,阻碍了他们,延缓了他们的计划。 如若自己不出现的话,可能大魏会提前一段时间遇到这个麻烦。 亦或者是说,会晚一点遇到这些麻烦。 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影响任何大局,只是一个变数罢了。 哦,非要说作用,就是帮大魏赚了一笔钱,加速大魏面临这些麻烦。 “藩王!异族!大魏文宫!” 前面两个许清宵不以为然,但这第三个,实实在在是让许清宵想不到啊。 因为根据这些奏折汇报,大魏文宫,似乎一直在跟突邪王朝以及初元王朝暗中联系。 至于联系什么,上面没有写。 而且为什么要找这两个王朝,也没有说明,可隐隐约约许清宵猜到了什么。 “许爱卿,有何感想?” 女帝的声音响起,充满着平静,她询问许清宵有什么感想。 面对女帝的询问,许清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给予回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许清宵的回答是这八个字。 无论是藩王还是异族,亦或者是大魏文宫,其实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下一刻,许清宵没有让女帝率先询问自己,而是主动询问女帝。 “陛下。” “先帝早就知道各地藩王意图造反,为何不留有后手?” “包括这些异族勾结外敌,先帝虽北伐失败,但以当时的大魏,完完全全是可以解决这些麻烦。” “还有大魏文宫,感觉都在任其生长,这一点,臣,不明白,还望陛下解惑。” 许清宵出声询问道。 他知道女帝的情况,大魏风雨交加,如大海之中的孤舟,女帝接管大魏,要兵权没有兵权,要银子没有银子,若不是还有先帝留下来的一些家底。 只怕早就退位了。 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所以针对不了藩王,许清宵理解,解决不了异族,许清宵也能理解,至于大魏文宫,那就更别说了。 可女帝做不到,先帝为何不出手? 北伐是失败了,可先帝既然知晓这些事情,临死之前不应该为女帝铲除异己吗? 为何留下这么多祸端? 既知晓藩王勾结外敌,那么就应该及时处理,如今已是养虎为患了。 这些是许清宵想不明白的事情。 大魏,不是有一品武者吗? 虽然三大王朝之间有拟定规矩,非灭国之事,一品不可征战。 但内乱为何不能出手镇压?文宫为何不可镇压? 这两个祸端,完完全全可以压制住,至于异族,说句难听点的话,也算是内政了。 请一品武者出手,这帮异族还敢嚣张? 似乎是感受到许清宵的疑惑,也似乎是明白许清宵在想什么,女帝的声音响起。 “你是否好奇,先帝不派出一品,扫荡内乱?” 女帝开口,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是,还望陛下解惑。” 许清宵点了点头。 武者一品,许清宵不知道有多强,但抵达一品,至少也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吧? 说是人形核弹也不足为过,举手抬足可毁灭一郡之地,战斗力恐怖如斯。 这种东西,对外有限制,对内难道还有限制吗? 然而,女帝的声音莫名显得严肃起来了。 “一品不可战。” 女帝缓缓开口,解答了许清宵的疑惑。 “为何不可战?” 许清宵依旧好奇,不过内心还是松了口气,说实话许清宵还真怕女帝突然告诉自己,大魏没有一品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没得打了,大魏可以直接机了,自己也可以找好下家了。 一品,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更主要是一张令敌人不敢太猖狂的底牌。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援助这些异族小国,却不敢明目张胆,是为了什么? 就是提防一品武者,做的太明显或者太直接,大魏王朝是有理由派出一品武者征战的。 到时候一品加入,什么千军万马,什么国力雄厚,一人便是百万师,横推一切,直捣黄龙。 女帝有些沉默。 暂时没有回答,但过了一会,她开口了。 “许爱卿,你可知道,大魏为何要强行北伐?” 女帝没有解答,而是用一种反问的方式,来询问许清宵。 随着这个问题丢出,许清宵微微一愣。 看过史书都知道,大魏七次北伐,整体上来说是错误的,前面三次完全没有问题,毕竟北方蛮族杀到靖城,不知死了多少大魏子民。 大魏国威受损,民不聊生,若不北伐,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所以前面的北伐没有任何问题。 所有问题都在第四次,包括之后。 已经给予了蛮族教训,完全可以及时停手,没必要这样下去,后面每一次付出的代价远超前面不说,得到的收获却极小。 完完全全拖垮了大魏,也打空了大魏国库,如若当时少打一次,大魏都不至于现在这般穷苦。 “请陛下解惑!”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女帝,满是好奇问道。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镇仙。” 女帝缓缓回答,告知一桩惊天大秘。 “仙?” 听到此话,许清宵眼神之中露出惊愕之色。 许清宵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个仙侠世界,但以目前来说,虽有仙道,可感觉并不是想象中那种仙人。 反倒是一种‘上古练气士’的感觉,仙神传说有不少,可这种只是传说,仙道强者极限寿命就是一千年,武道极限则是五百年,超过这个年龄,即便是用一些药王来吊命,也会大打折扣。 而且许清宵也莫名感觉,体系的强大与否,与寿命有关系。 寿命越长,其限制也越高,千年的仙道,五百年的武道,两百年的儒道,至于妖道魔道这种,其实就是另类的仙道或者武道罢了。 而仙人,则代表着长生啊。 大魏为何要镇压仙? “大魏太祖,曾经获得仙人赐福,所以建立起大魏王朝,而这尊仙,是一具尸体,朕也只是听先皇说过,大魏建国前很早之时,有萤惑坠星,有三颗陨石落下,有一块落入大魏边境之处。” “而这一块陨石之上,有一个人镶在其中,此人拥有仙气,不死不灭,然而这具仙尸,可以吸收血气,从而孕育出一种修行瑰宝,破境仙丹,帮人直接突破境界,不遇任何阻碍,也无有任何副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太祖皇帝才能一路高歌,杀出绝世之路,可当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之时,滔天血气,将边境化为魔域,那时太祖明白,这具仙尸通过吸收血气,已经成魔了。” “一旦复活,将祸乱苍生,故此太祖皇帝定下祖训,不允许任何人用血食喂养此物,也为了防止天下人觊觎,每三年派一品武者,镇压魔域,集结各道镇邪之物,压制魔性。” “北蛮入侵大魏,为的就是这具仙尸,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派出一品,干扰大魏一品,让北方蛮族获得破境仙丹。” “而大魏也付出一切代价,前三次是为报仇,后面四次,则是为了抢回破境仙丹,这就是北伐的代价。” “所以。” 女帝说到这里的时候,望着许清宵道。 “大魏如今只有两位一品,他们每隔三年,会前往魔域镇邪,从魔域回归后,需要调养三年,也需要大魏文宫荡去邪气,否则日积月累之下,难保他们不会入魔。” 这一刻。 女帝道出一切真相。 蛮族入侵的真相! 七次北伐的真相! 大魏一品武者的真相。 这个信息,如同陨石一般,在许清宵脑海当中炸开。 打死许清宵都没有想到,大魏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 “不对。” “陛下,朱圣呢?五百年前,大魏出了一位圣人,难不成一位真正的圣人,也压不住这样的邪祟吗?” 许清宵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朱圣难道压制不住这具天外仙尸? 听着许清宵的疑惑,女帝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朕也不清楚,朕也充满疑惑,但文宫知道原因。” 女帝也不清楚这个原因,毕竟相隔五百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难传下来。 “但朱圣早逝,可能与此事有关。” 女帝又说出一个重量消息,让许清宵咂舌了。 对,朱圣算是早逝,他七十三岁成圣,按理说还能活个一百多岁,可问题是九十七岁,朱圣便仙逝了。 民间有传闻,说是朱圣逆天成圣,也有传闻朱圣乃是参悟圣人大道,身死而魂在。 但不管如何,都改变不了朱圣早逝的事实。 到底是为什么,这是一个谜。 但现在有了一些头绪,与仙尸有关。 许清宵沉思一会。 他暂时放下仙尸这个话题,因为与当下没有太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大魏无一品可战吗?”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疑问。 “暂时如此,但如若真到了必要之时,一品武者可以征战,但绝对不是现在,而是真正的大战之时。” 女帝给予回答。 不是一品不可战,而是一品不能战,不到最关键时刻,一品不能出来,不仅仅是三大王朝的约定,还有大魏王朝自身的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许清宵莫名有些失落,若一品不出,很多计划的确难施行,哪怕是让一品武者出面,吓唬吓唬人都行。 可听女帝之言,许清宵明白,一品是不能出来的,一个镇压魔域,一个在大魏文宫扫荡自身魔气。 一品有一品的职责,他们也是在保护苍生。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就在许清宵有些失落时。 这一刻,女帝缓缓取出几样东西来。 麒麟兵符。 天子兵符。 两块兵符摆在许清宵面前,这是大魏五大兵营的兵符,拥有兵符,可统御麒麟军,天子军。 但两块不够。 可就在此时,女帝缓缓取出第三块兵符。 玄武符。 第三枚兵符。 刹那间,许清宵的目光变了。 他看向女帝,眼神之中充满着惊讶。 大魏有五大兵营。 天子军,麒麟军,玄武军,北凉军,还有大荒军。 五大军营,奠基大魏上国之上的地位。 只是五大兵符,天子军实力最强,掌握在女帝手中,麒麟军原本是在怀宁亲王手中,但因为怀平郡王之事,被迫交出。 至于这玄武兵符,怎么在女帝手中? 然而,让许清宵更为震惊的是,女帝又拿出一块兵符。 准确点来说,是半块兵符。 大荒兵符。 三块半的兵符,让许清宵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一直以来,都是许清宵让别人震惊。 可今日,女帝实实在在让自己震惊了。 女帝竟在不声不响之中,拿出三块半的兵符,这简直是逆天底牌啊。 若是再凑齐剩下半块,完全可以将第五块兵符夺回。 这! 不可思议。 看着许清宵惊讶的目光,女帝神色依旧平静道。 “自朕登基后,这一年来,都在与玄武军周旋,许爱卿,你来了大魏,帮朕解决了许多事情。” “也让朕有时间腾出手去对付玄武军,得到了这枚兵符。” “至于大荒兵符,朕与大荒王做了次交易,你记住无论如何,在大魏没有没有彻彻底底安定下来之前,莫要与大荒王一族为敌。” “这半块兵符,可暂时调遣大荒军,时限一年,一年之内,若能将北凉兵符拿回,剩下半块大荒王会主动呈献。” 说到这里时,女帝缓缓站起身来。 “许爱卿。” “朕,身为大魏帝王,每日处理之事,既有国家大事,也有民生大计,百姓吃穿,在朕眼中是大事,国家安危,在朕眼中也是大事。” “朝堂之上,朕既要维护皇室尊严,也要稳固百官尊严,明面上,朕任贤而用,暗地里,朕皆有防备。” “可朕,不会对你有防备,你可知为何?” 女帝起身,如此说道。 随着此话一说,许清宵也不由起身,看着女帝也充满好奇道。 “臣,不知。” 许清宵的确不知,身为皇帝,按理说跟谁都不能走太近,也跟谁都不能走太远,帝王之术,在于平衡之道。 可女帝却说对自己没有防备,这不应该,他很是疑惑。 “因为你我,皆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下一刻,女帝缓缓出声,道出真相。 共同敌人? 许清宵皱眉,但下一刻,他知道是谁了。 大魏文宫。 许清宵再次惊讶,他知晓大魏文宫已经有些越权,敬圣不尊帝。 若圣人在世,那还好说,情有可原。 可圣人已经逝去五百年,还这般如此,这对国家王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许清宵没有想到,女帝视大魏文宫为头号大敌,这就有些令人匪夷。 “藩王!异族!有一品武者在,他们终究成不了气候。” “大魏的底蕴,绝非是他们能够想象到的,一品武者的实力,也不是他们能猜想到的。” “故此,大魏真正之乱,不在于战乱,而在于国威之争,国运之争,大魏不需要多一名一品武者。” “更希望的是,再添一位新圣,一位不属于朱圣一脉的新圣。” 女帝将目光看向许清宵,道出自己的想法。 “大魏王朝,真正的敌人,不是藩王,也不是异族!” “而是天下读书人崇敬的圣地,大魏文宫。” “父皇病逝,北伐失利,这其中有大魏文宫的影子。” “甚至,北蛮南下,也有大魏文宫的影子。” “他们在图谋一件天大的事情。” 女帝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止语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光是这些信息,却足矣颠覆许清宵所有的想法。 北蛮南下,有大魏文宫的影子? 北伐失利,也有大魏文宫的影子? 武帝病逝,还有大魏文宫的影子? 这大魏文宫,到底想要做什么?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许清宵知道,这些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敢做出这些事情来。 一时之间,许清宵有些不信,但他又莫名相信了。 因为朱圣一脉,的的确确是阴险歹毒。 不相信的原因是,他们是大儒,读圣贤书,这种人可以顽固,可以嚣张,可以傲慢,但应该不至于如此丧尽天良吧? 除非他们有一个目标,一个天大的目标,一个让他们宁可毁去一切都要完成的目标。 所以,他们在图谋什么? “请陛下明示。”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询问女帝。 然而女帝摇了摇头,看着许清宵道。 “许爱卿,你未成圣,此事若说于你听,反而是害了你。” “待你成圣,朕,会告知你的。” 女帝没有说出真相,而是需要许清宵成圣。 这让许清宵内心有些难受。 但许清宵也明白女帝的苦衷,他没有强求,而是点了点头。 “许爱卿,记住,大魏文宫是朕与你最大的敌人,不要低估他们,也不要相信大魏文宫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谁,不要相信。” 女帝出言,她警示许清宵,不要相信大魏文宫的每一个人,不管是谁,都不能相信。 哪怕是陈正儒,王新志,留点底牌不会有错。 “臣,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心里清楚。 而下一刻,女帝继续开口道。 “许爱卿。” “这四枚兵符你拿着。” “还有这枚大魏龙符。” “从即日起,朕命你为大魏监国卿,从一品,负责监国之责,上至六部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国家大事,全由你来负责。” “朕已经暗中令安国公调遣边境五十万大军赶往京都,镇守国门。” “天子军,麒麟军,玄武军,大荒军,大魏六部,一切武将,由你分配调遣。” “这一仗,朕交给你。” “朕以大魏之国运,助你证天地大儒,以大魏之民意,换苍生之新圣。” 女帝开口,她眉宇之间,满是信任与坚定。 而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女帝所有的布局了。 她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十二异族国传来奏折弹劾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战。 死战。 她之所以拖延十五日,并非是陈正儒所言,而是她在调动民意。 如今民间怨气十足,大魏上上下下都窝着一团火。 谩骂之声不绝。 骂武官孬种,骂文臣软弱。 骂她这位女帝无能。 可她背负一切骂名,为的是要自己一战成天地。 谁都知道,现在大魏需要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人。 一个可以带领大魏上上下下扬眉吐气的人。 拥有四大兵营,外加上如此可怕的民意,不管让谁上都能赢得此战。 因为大魏目前的敌人,只是一群异族国罢了。 许清宵上,可以赢。 安国公上,可以赢。 周严上,也可以赢。 但女帝选择了自己,无论是出于任何目的,都只能证明一点。 女帝宁愿背负骂名。 也要大魏安定。 这一刻。 许清宵接过兵符,他握紧兵符,死死攥紧,而后朝着女帝深深一拜,是君臣大礼。 “臣!许清宵!” “叩谢陛下天恩!” “臣,必当为大魏,扫荡一切祸端。” “吾皇!万岁!万岁!” “万万岁!” 许清宵这一叩拜,发自内心。 这一拜,君臣再无隔阂。 “朕,替大魏苍生,谢过。” 女帝开口,她这一次将所有的权力,交给了许清宵,接下来她要做自己的事情。 横扫许清宵成圣之路一切障碍。 下一刻。 许清宵离开了养心殿。 棋局已显,他要开始落子了。 很快,待许清宵离开皇宫后。 不到半个时辰,两张圣旨宣出。 提拔许清宵为大魏监国卿,统御六部百将,国公列侯,拥有生杀大权,见其如见朕,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不可忤逆。 这是第一张圣旨。 待圣旨出现,京都百姓皆然震撼,人们都知道,这是女帝对许清宵的重任,也是对诸国的回应。 强而有力的回应。 你要罢免许清宵的职位? 行! 我不但不罢免,我还升职。 而第二张圣旨内容就更加凶悍。 旨意当中,将诸国严肃无比的批评一顿,要求一百二十一国国君派郡王级皇室带罪己诏前来大魏,朝拜大魏。 不过没有提后果,而是加重了一句话。 思量!思量!再思量! 说直接点,就是让各国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大魏给你们一次机会。 而随着圣旨昭告而出。 不出一日的时间。 诸国皆惊,他们没有想到,女帝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烈,提拔许清宵监国这点是他们想不到的。 一时之间,诸国有些皱眉了,他们本来以为,大魏应该是以一种求和方式进行谈判,不罢免许清宵官职,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但提拔许清宵,这就是一个不好的讯号了。 当下,一百二十一国顿时退五十多国,他们不愿意与大魏争锋,毕竟大魏在他们心中,还是处于高位。 而其余想要退出的国家,却被各种利益以及局势给困惑,以致于难以抽身。 这一次,诸国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了,讨论了五天五夜。 最终再确定了几个信息后,终于诸国给予了回应。 “愿下罪己诏!愿派往郡王讨罪!但许清宵之职,必须罢免。” “如若大魏不愿,将退出脱离大魏。” 他们的态度依旧坚定,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坚定。 自信无比。 不过从之前一百二十一国,锐减至七十三国。 消息一出,瞬间来到大魏。 这一刻,举国上下都有些牙痒痒,大魏都做到这一步了,对方还要如此强烈。 当真是奴欺主啊。 而就在消息回应的当天。 许清宵以监国之责,拟圣旨给予回应。 “给予尔等七日时间,下罪己诏,赴京请罪,平大魏民怨,否则后果自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后果自负,显得棱模两可。 在大魏百姓眼中,许清宵这番话,显得霸气十足。 但传到了诸国当中,一时之间,沦为了笑话。 诸国国君皆不以为然,反倒是认为许清宵怕了,他们还以为会说直接开战。 却没想到的是,就这? 一时之间,各种嘲笑之声纷纷响起。 但嘲笑归嘲笑,异族各国已经开始在准备了,全民皆兵状态,大量的战略资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运输而来。 盔甲,战刀,战马,攻城器,火油,粮草。 等等东西,如同不要钱一般运输到各国。 战争,几乎一触即发。 天下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人们期待这件事情。 但诸国没有回应,他们在等,等什么不知道,可大魏王朝也没有进一步的宣告,甚至大魏王朝显得十分平静。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也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就如此。 一直过了七天。 诸国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七天时间到了,大魏王朝再一次发布圣旨。 “再给予诸国七日时间,这是最后期限,七日内诸国若不给予回应,亦或者没有按照大魏王朝的要求行事,后果自负。” 依旧是这个后果自负。 一时之间,让异族国一片欢声笑语。 当日,更是有消息传来,司龙一族的王,在宫殿上大摆宴席,公然嘲讽许清宵只知叫嚣。 不仅仅是司龙一族的王,不少国君们也是兴奋不已,这段时间他们得到了太多的资源了。 以致于他们膨胀,他们自信,这还没有开战,就得到了这么多的东西,如若开战,可想而知。 最主要的是,大魏怂了。 许清宵怂了。 他们根本就不敢出手。 这个消息,让各大国君极为振奋,如若不战便得到大量资源,那岂不是美滋滋? 一时之间,有不少诸国选择加入,他们想要加入进来,一同联名。 而司龙王极其厌恶这帮贪得无厌的异族国,但想到又不是自己出钱出力,所以咬了咬牙还是同意他们入内。 但设置了要求,既然加入,就不能再次选择退出。 这个设置出现,有些国家又止步了,但还是有些国家选择加入。 一时之间,讨伐国再次突破一百大关。 当然他们虽称国,可实际上有大部分都是部落,只是大魏赏赐他们国号罢了,有几个部落,也不过是半个郡那么大。 但这些部落,全民皆兵,好战斗勇,军事力量很大,农业发展一般。 现在有人送粮送甲,他们何乐而不为? 终于。 又是七天过去。 守仁学堂当中。 一封封密函堆积如山。 这些密函都是准确记录了讨伐国得到的物资信息。 许清宵再发布一张圣旨。 其意思如之前一模一样。 第一次,给人霸气! 第二次,给人强势! 第三次,的确让人莫名觉得大魏怕了。 果然,随着第三次警告,反抗的诸国数量直接猛增,一些根本完全就不配称之为国的部落,也纷纷加入了。 甚至十国当中,也已经有五国选择加入。 仗着只是要弹劾许清宵,没有向大魏宣战,想要索取好处。 三次警告。 换来的是敌军自信剧增。 而对许清宵来说。 这一切,不过是养肥再杀罢了。 就如此。 转眼之间,又过了六天多。 距离第七天,还剩下不到一个时辰。 丑时。 大魏京都。 陈星河站在许清宵面前,眼神之中满是无奈。 “师弟,现在大魏上下都闹翻了,武官被骂的狗血淋头,文臣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各地百姓都在辱骂陛下无能,大魏渴望一战,你这次次发警告过去,没有用啊。” “你知道异族现在怎么说你吗?” “他们骂你胆小如鼠,骂你窝囊废,骂你是奸臣,贪生怕死。” “甚至大魏国运都隐隐约约有些下降了,在这样下去,要出大事啊。” “战与不战,师弟,你一定要给出一个明确答案,不能再这么含糊不清了。” 陈星河颇有些无奈。 这段时间,许清宵连连发布三次警告,带来的不是敌人示弱,反而是示强。 以致于大魏上上下下都窝着一团火。 这让陈星河实实在在有些难受啊。 然而。 许清宵没有回答。 而是将一张纸递给陈星河道。 “师兄,劳烦你跑一趟,去大魏文报馆,明日卯时,将这篇文章,刊登大魏文报。” 许清宵十分平静,而是将此物交给陈星河。 后者接过文章。 扫了一眼,而后瞳孔放大。 他想要说什么,可许清宵推了推他,让他快去。 一时之间,陈星河激动兴奋地朝着大魏文报馆跑去。 连话都没说了。 下一刻。 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望着天色,等待着最后一个时辰的到来。 这二十一天。 他在等。 等时机成熟。 这二十一天。 他也在制定计划。 眼下,所有计划全部制定完了。 现在,就等着这最后一个时辰。 终于。 一个时辰后。 一切显得无比安静。 没有人来汇报诸国的回应消息。 许清宵继续又等待了一个时辰。 而此时,诸国回应消息送来了。 晚了一个时辰。 其内容也如之前一般。 这一次,人数更多了。 而且态度更嚣张了。 请求女帝罢免自己的职位,并且永不录用。 这是诸国的回应。 也就在此时。 卯时已过两刻。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吾乃许清宵!” “大魏监国卿。” “六部诸侯百将听令!” “宣战诸国!” 声音响起。 打破了京都的宁静。 这一刻。 整个京都。 沸腾了。 第一百七十章:三军出征!百万雄师!夜袭蕃国!【招运营官】 “吾乃许清宵!” “大魏监国卿。” “六部诸侯百将听令!” “宣战诸国!” 随着许清宵这般声音响起,整个大魏京都,上上下下彻底沸腾而起。 人们期待这一天太久了。 这二十一日来,三次回应,三次警示,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羞辱。 北伐之战,大魏虽然没有赢,但大魏也没有输啊。 可以说,大魏百姓,所有人都等待着这一刻的宣战。 终于,大魏宣战了。 而且还是由许清宵亲自下令宣战。 如何不让百姓振奋? 又如何不让百姓激昂起来。 人声鼎沸,高呼陛下万岁,高呼许清宵之名。 “战!战!战!” “打死那帮狗日的家伙。” “我等支持许大人!” “好,好,好,总算是要战了。” “打起来,打起来,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魏国威。” 百姓们振臂欢呼,他们怕战,但他们不惧战。 大魏七百年的底蕴,让国民皆拥有一颗傲心,上国之上的傲心。 这一刻,大魏上上下下惊动。 六部中。 吏部。 陈正儒长长叹了口气,他望着天穹,所有的一切,他都做了。 可最终结果还是一战,不可避免的一战。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 深深地闭上眼睛。 这一战,无法避免,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刻钟后。 陈正儒睁开了眸子,他的目光没有浑浊,有的只是坚定,前所未有的坚定。 既然已无法阻止交战,那他也不去更改什么了,该做的已经做了。 这是天下民意的决定。 大魏要战,那他也战! 当下,陈正儒整理好衣冠,一步踏出吏部之外,前往朝堂。 刑部。 再听到许清宵之宣令后,张靖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不在乎打或者不打,他在乎的是尽快做出抉择。 许清宵要打,他支持。 许清宵不打,他也支持。 眼下既然要打,他就要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了。 下一刻,张靖走出尚书房。 “传本官之令,大魏进入战时状态,全国戒备,刑部上下,严查一切,禁宵夜,各城不得互通,此战关乎大魏之国威,关乎大魏之国运,尔等必须竭尽所能,安定大魏内部。” 张靖开口,他以刑部尚书之令,禁全国宵夜。 “我等听令。” 当下,刑部上下齐齐开口,声音震耳欲聋。 大魏开战,不仅仅是外战,而且还是内战,六部上下必须要齐心协力,稳固大魏内部,否则外有强敌,内有忧虑,岂不成了笑话? 这一战,大魏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避开。 户部当中。 顾言坐在尚书房内沉默了许久。 他是户部尚书,国家征战,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打仗就是再烧钱,打赢了还好,能回点本而且还有诸多好处。 打输了或者是打个平手其实是最惨的,到时便是真正的内忧外患。 他不希望战。 可他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 “他娘的!” “守仁!这一仗,你必须要给老夫狠狠地打!打到他们百年内不敢再犯我大魏。” 顾言起身,他大吼一声,既然无法避免,他也不扣扣搜搜了。 都已经下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打他娘的。 顾言推开房门,直接朝着大魏宫廷走去。 相比较之下,工部尚书李彦龙和礼部尚书王新志算是比较平静的,对于工部来说,一旦战起,工部就要忙活起来了。 不过好就好在,因为建造水车之事,工部培养了一批新人,目前是完全够用的。 礼部尚书王新志想法就更简单了点,打就打吧,无非是多准备一些东西罢了。 什么殉葬之物,什么服饰之类的。 哦,你问给谁准备的? 肯定是给异族国君他们准备的啊。 用来干嘛?用来羞辱他们的啊。 还能干什么。 都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是死战。 既为死战,大魏怕过谁? 他是礼部尚书,而礼部是搞什么的?搞的就是外交? 王新志更加懂得外交的底气来在何处,就是刀剑之上。 打,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但不打,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六部尚书的态度随着许清宵一声令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就是大魏的臣子。 既然要打,就不会有一个怂的。 而武官一脉,早已经要敲锣打鼓了,这些日子来,他们几乎夜夜睡不着,恨不得策马前往异族,杀光这些狗日的东西。 可问题是,大魏迟迟不表态,许清宵更是连写三封警告旨,在他们眼中,这已经是软弱的表现了。 甚至有些武官都大骂这些文臣,把许清宵教坏了。 还有的武官,觉得许清宵是不是被打没了心性?对内杀伐果断,对外软弱无力? 如果不是几位国公死死压着这帮武官,只怕真会有人去找许清宵麻烦。 不过,现在好了。 一切都好了。 许清宵代替陛下拟旨。 大魏! 宣战! 一时之间,所有武官整理好衣冠,便朝着大魏宫廷走去,所有列侯齐齐出发,因为这一战,他们必须要见证这一刻。 这历史的一刻。 大魏宫外。 六部尚书,九大国公,近三十多位列侯齐齐到了。 包括大魏文宫的儒臣也在第一时间到了。 所有人在宫外。 而与此同时,宫内太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文华殿。” 声音响起,百官有些惊讶,文华殿是商议之地,为何不去大殿? 但没有人去问,众人井井有序地朝着里面走去。 下一刻。 文华殿内。 聚集满朝文武,众人互相讨论,尤其是兵部尚书更是姗姗来迟,他下达了各种命令,这才来晚了。 可讨论了小半个时辰。 终究是没见到女帝和许清宵的身影,倒是让众人有些好奇。 只是没有人说什么,皆然在静心等待。 大约过了一会,许清宵的身影出现了。 吱! 伴随着殿门缓缓打开,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我等见过许监国。” 一时之间,许多人朝着许清宵一拜,除国公与六部尚书外,其余人皆然一拜。 许清宵如今乃是从一品的监国卿,拥有生杀大权,地位极高,女帝未出现,这就证明一点,她将大魏暂交给许清宵了。 走入殿内,许清宵立在中心位,朝着两旁大臣一拜。 “许清宵,见过诸位大人。” 许清宵一拜,众人再一次回礼。 待此一拜后,许清宵出声了。 “诸位大人,今日之战,事关大魏之国威,所以吾等上下,皆一心团结,扬我大魏国威。” 许清宵开口,他一上来便说明情况,告诉众人这一战的重要性。 “我等明白。” 当下,文武百官齐齐开口,无论是六部尚书还是国公,在这一刻许清宵是最高指挥使,女帝将所有权力给予许清宵。 那么他们就只听从许清宵一人之言。 得到众人回应,当下许清宵便开始直接发号施令。 “来人,将东西搬来。” 随着许清宵声音响起,当下数百个太监搬来战略沙盘。 沙盘当中,清清楚楚标记着大魏周边所有国家的地势山脉,包括路线以及驻军。 这个沙盘宽有十丈,长有二十丈,再配合战略图等等,一时之间,许许多多人忙前忙后,将整个文华殿打造成军机处一般。 六部尚书以及武官一脉望着许清宵这个沙盘,一时之间不由咂舌。 这沙盘过于精妙,一眼便能看穿战局,做工很不错。 “诸位大人,此物是清宵命工部打造而出。” “此番宣战,诸位大人必须寸步不离大殿,一切衣食住行,都要在宫殿之中,确保战机不泄。” “同时儒官一脉,全部退出大殿,回大魏文宫,书写文章,鼓舞士气。” 许清宵开口,让儒臣一脉全部退出,回去书写文章,鼓舞士气。 此话一说,儒臣一脉顿时皱起眉头了,许清宵这般开口,无疑是防备他们,而且之前还特意加了一句确保战机不泄。 这莫名有些针对。 “许大人.......” 大魏文宫有大儒开口,想要争辩两句,可许清宵的声音却不近人情。 “吾令既皇令。” “大魏宣战,陛下已将所有权力交于许某。” “第一刀,许某不想砍在自己人身上。” 许清宵出声,这是他的态度,一句话说一遍就行了。 进入战争状态,可就没有那么多好说的,错杀也是活该。 同时许清宵也拿出大魏龙符。 见符如见朕。 这一刻,许清宵就是大魏的天,说一不二。 果然,此话一说,几位大儒脸色变了变,但他们知道当下的局势,所以咽了口唾沫,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待文宫大儒走后。 许清宵直接发号施令道。 “吏部尚书何在?” 许清宵开口,既以自身为主导,便是公事,而这件事情,他全权负责,可直接对陈正儒发号施令。 这并非是不尊,反而是尊重,才会如此。 国家之战,哪里有什么私交人情。 “臣在。” 陈正儒向前走了一步,他自称臣,是因为许清宵拿了龙符,如此回答,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立场。 “命你拟旨,大魏宣战诸国,以诸国插手内政,要挟脱离为由,昭告天下。” “同时,稳住朝纲内政,保证一切事物,井井有序,不可因战事而误。” 许清宵开口,第一件事情便是昭告天下,而且拟好征讨文章。 “臣,领旨。” 陈正儒朝着许清宵一拜,没有任何犹豫道。 “刑部尚书何在?” 许清宵继续开口。 “臣在。” 张靖也向前走了一步。 “命你立刻下达指令,务必在两个时辰内,通知大魏所有郡,府,县,乡,加强防范,并且由刑部官差出面,控制所有非我族之人,无论是否有问题,暂且控制,以防通敌。” 许清宵下达第二道命令。 “臣领旨。” 张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已经让人通知,但控制异族这一点,他没有想到,倒也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到却不敢做。 可如今许清宵下达了命令,他照做即可。 “户部尚书何在?” 许清宵喊道。 “臣在。” 顾言朝前走了一步,这般开口。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本官命你打开国库,囤积粮草,配合工部打造战器,军政之上,不可节省。” “同时,此战之前,犒赏三军,准备战死抚恤金,按北伐时计算,不得少文。” 许清宵出声,为鼓舞士气,先犒赏三军,包括抚恤金这一块,必须要提前说清楚来。 否则寒了将士之心。 果然,随着许清宵此话一说,兵家众人纷纷露出喜色,许清宵将战士放在第一位,就足以证明许清宵还是偏向他们兵家的。 “臣,领旨。” 顾言回答,斩钉截铁,对于军政上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抠搜过,一文钱都不会去节省。 “工部尚书,礼部尚书,两位尚书配合陈尚书,稳固朝纲。” 许清宵将六部的事情率先解决,稳住朝纲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大魏王朝不能因为这一战,而全面停滞,该发展发展,该务农务农,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那一刻。 “兵部尚书何在?” 许清宵开口,喊到了兵部尚书。 后者早已饥渴难耐,立刻走了出来,朝着许清宵一拜道。 “臣在。” 随着兵部尚书开口,许清宵毫不犹豫道。 “周尚书,命你集结八门京兵,维护大魏京都安全,同时调动大魏驻军,围绕大魏周围十七府,形成防御战线。” 许清宵来到沙盘面前,放下一个个旗帜,既然要征战,就必须要先稳定自己的局势,要让百姓安心,也要做好防御措施。 这是必然的。 “臣,领旨。” 周严领命。 而后许清宵将目光看向这些早已饥渴难耐的武官将士们了。 这一刻,许清宵极为自信。 “信武侯,本官命你为第一军先锋大将军,此乃大荒兵符,调遣所有兵营之力,集结蕃国之外,率先领兵三十万,本官要你在一日之内,赶往藩国之下,于藩国二百里外建设大营,所有军需品会在翌日送达,能做到吗?” 许清宵询问道。 “末将,定不负命。” 信武侯走出,他朝着许清宵一拜,斩钉截铁道。 “好!” “射阳侯由你为第二军,先锋大将军,广阳侯,临阳侯为左右将军,你们三人持麒麟兵符,各领三十万大军,分别在唐国,阿木塔,以及突良部落集结,如信武侯一般,两百里外设立军机大营。” “路途遥远,给你们三日时间,所有军需品,七日内送达,能否做到?” 许清宵一边说着,一边将旗帜摆好。 藩国,唐国,阿木塔,突良。 这是大魏北伐路线必然碰到的几个国家,尤其是藩国和唐国,实力不容小视,而这两个国家,也在弹劾名单之中。 “末将领命。” 三位侯爷没有任何犹豫,他们接过兵符。 “曲周侯由你为第三军,先锋大将军,阳都侯,重平侯为左右将军,你们三人持天子兵符,各领三十万大军,由西而入,横扫所有异族部落。” “本官命尔等,城下宣昭文,开城门投降者,秋后算账,不开城门投降者,一切杀无赦,无需请示朝廷,以血止战。” 许清宵开口,言语冰冷无比。 “末将领命!” 曲周侯三人齐齐开口,他们骨子里就流淌着战血,如今在朝堂当中憋了数十年,如今总算有机会外出征战,自然兴奋。 “去吧,严格按照本官之言,如若谁敢违背,不听将令,当斩。” 许清宵严肃说道,打仗了就要有打仗的规矩,不按照规矩来,就得问斩。 “臣等明白。” 七位王侯齐齐喊道,而后快速离开,披上战甲,准备集结大军了。 下一刻,许清宵沉默不语,开始研究局势。 这下子几位国公有些愣了。 他们等了一个时辰,发现许清宵全身心投入在沙盘之中,终于安国公的声音响起。 “许大人,你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啊?”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安国公开口,他看着这些王侯领兵征战,自然心中火热,别说他了,剩下这些王侯那一个不是翘首以盼,恨不得许清宵赶紧吩咐他们啊。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愣是思索战局一个时辰,都没有理会他们,这让他们如何耐得住性子啊。 听到安国公之言,许清宵顿时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当下开口道。 “诸位国公,杀鸡焉用宰牛刀,此战还用不上诸位国公,如若诸位国公也想要参与进来,可以去动员三军。” “鼓舞士气之类。” 许清宵开口,他的确不想动用到国公,这些国公可都不是等闲之辈,皆是真正强大的武者,每一个都是实打实靠军功走上来的。 他们是用来北伐的,而不是处理这件事情。 此话一说,诸位国公有些郁闷了,本以为还能带兵出征,可没想到的是,居然还不能上场,可许清宵所言也对,这种战争,如果还动用到了他们。 那的的确确是杀鸡用牛刀,只是理解归理解,郁闷还是归郁闷。 “许大人,那我等呢?我等没有国公他们尊贵,我等可以出征吗?” 不少王侯开始询问,还有一些武将,询问许清宵。 “无需。” “七位王侯,三大兵营,对付诸国异族,已经足矣。” “征战是重,但内务也重,诸位就待在文华殿,随时处理各项军机情报,三军之战,每个步骤,都需思考谨慎。” “务必以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回报。” 许清宵言语笃定道。 他知道这些王侯将军都想要出征一战,但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打仗的领导者不需要太多,将不在多而在精。 反而内务后勤极为重要,必须要让这些王侯去监督去讨论,从而整顿最好的方策。 不然真靠自己一个人操控大局,细细俱全,能做到吗? 众人有些失望,但他们也明白,这一仗的的确确不需要用到这么多人。 而且后勤与内务,也至关重要,内稳而外战,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就如此。 大魏全国开始沸腾。 一处处兵营也是鼓声阵阵。 “传监国卿,许清宵许大人之令,麒麟军集结!” “随射阳侯,广阳侯,临阳侯,出兵讨伐诸国!” “传许大人之令,大荒军集结!” “传许大人之令,天子军集结!” 这一刻,大魏战鼓震天,三大军营几乎在第一时间做好了准备。 早在之前,他们就料到大魏可能要征战了,所以全军做好了准备。 随着圣旨命令下来,三军瞬间整装待发。 最快的是信武侯,集结三十万大荒军,连战前鼓舞都没有,十万匹战马率先奔袭蕃国,一路上黄沙滚滚,二十万步兵紧随其后。 一辆辆攻城器被拖出,三十万大军,气势冲破云霄。 如黑云连天一般,一路上大地震颤,惊得鸟兽四起。 蕃国距离大魏两千里路,一日时间内赶到有些压力,不过好在的是,所有人渴望一战,大荒军也做好了征战准备。 众人铆足劲,朝着蕃国赶去。 这一战。 是自大魏北伐后第一战。 至关重要,败不得。 而此时此刻。 大魏异族国也彻底翻天了。 所有异族国来使聚集司龙王宫,他们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得知大魏宣战的消息。 说实话,虽然知道大魏王朝会宣战,但当大魏宣战的那一刻,他们还是怕了,心慌不已。 一旦征战,必有牺牲,谁都不想成为大魏铁骑下的第一亡魂。 尤其是一些刚刚加入弹劾大军的小国,更是懊悔不已,好处还没捞着,结果人家宣战了。 他们最先懊悔啊。 有人想现在脱离,但之前加入的时候已经答应了,绝对不能脱离,否则诸国讨伐。 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困境。 但要说最为郁闷的,还是蕃国,唐国,阿木塔以及突良部落。 因为大魏的军队,率先冲刺的便是他们四国。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他们四国第一时间可能要被大魏军队冲烂。 宫殿内各种声音响起,如同菜市场一般,显得异常杂乱。 终于,就在这一刻,司龙王的声音响起了。 “都给本王安静。” 他大吼一声,让一百多位异族国来使沉默了。 “吵什么吵?” “难道尔等猜不到大魏要战吗?” “我等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大魏出兵征战吗?” “如今大魏宣战,不是正中下怀吗?” “尔等慌什么?” 司龙王声音冷冽。 没打之前,一个个嚣张跋扈,索取各种好处,现在听到要打了,一个个忧愁满脸?真当可以白捡? “司龙王说的没错,他大魏集结大军,难道我等就集结不了大军?只要不出二品之上的武者,我等何惧一战?” “出了二品又能如何?我国也有一位二品武者,联合蛮族,还怕他们不成?” “大魏王朝只怕是吓唬吓唬人,我看,就是想要吓唬我等。” “即便是真打,也只是交锋之战,输了大不了就赔偿点银两,再随便拉几个替罪羊出来,回过头两大王朝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对,有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在,怕他作甚?” 数百位使者中,不缺乏好战份子,并不害怕大魏王朝这次的宣战。 随着他们的声音响起,众来使稍稍安静下来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诸国异族加起来一百多个,联合起来也是巨无霸的存在,如今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非大魏王朝派出一品武者,或者所有二品武者,不然光靠常规拼杀,大家集结起来,谁怕谁? 眼见众人如此沉思。 司龙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魏宣战,在我们计划当中。” “如果不出意外,大魏应当会派出麒麟军亦或者天子军两大兵营,一个镇守京都,保护大魏周全。” “另外一个,则是挥军北伐,首当其冲的便是蕃国,不够蕃国也无需担心,我等各国支援,司龙一族支援一万精锐铁骑,八万战将军,各国也会出力。” “尤其是周边的异族国,至少要抽出三分之一的兵力,这是第一战,事关重要。” “不求胜,只求拖住大魏王朝的步伐。” “不败即胜,拖延一个月,大魏王朝只要敢增加兵马,各地藩王也会随之造反。” “若不添加兵马,则继续拖延,粮草,军需品,你要多少,我等给多少,蕃国使者,本王且问一问你,尔等还担心吗?” 司龙王自信问道。 的确,随着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放下心来了。 尤其是蕃国使者,更是不由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这一百多个国家部落都支持自己,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要没了,其他人能好到哪里去? 故此,蕃国使者起身,朝着司龙王拜谢道。 “多谢司龙王。” 司龙一族的铁骑可是名扬天下,这个种族本身就善骑射,一万精锐铁骑,抵得过十万等闲大军,再加上还有八万兵力支撑,如何不让他安心。 “我国支援五千精锐。” “那我国也支持八千精锐。” “我国两万步兵。” “我国一万五千步兵,外加十架巨型破甲弩。” 一道道声音响起,各国也不吝啬了,纷纷援助唐国,给的也不少,你五千,他八千,那个一万,这个两万。 不过划分兵种罢了。 两国交战,骑兵排名第一,其次便是重甲兵,最后便是步兵,拿刀拿枪砍杀的。 听到这一道道支援之声,蕃国使者更是喜笑颜开。 不过口头承诺没用,他亲自记录每一份支援,美曰其名是记在心中,其实就是担心大家说话不算数。 等完全统计完毕后。 蕃国使者不由露出惊喜之色。 精锐骑兵十五万。 普通士兵三十五万。 各类巨弩以及弓箭数不胜数,这资源足可以将蕃国上上下下武装到底啊。 好。 好。 好的不行啊。 “诸位,那我就去向君主汇报了,这一战,我等同仇敌忾,让大魏知道知道,我等的实力。” “不过诸位大人,还是要尽快落实,虽大魏不会第一时间出战,但越早落实,蕃国上下也能早点安心,鼓舞蕃军士气啊。” 蕃国使者如此说道。 众人笑着点了点头,可内心却是冷笑连连。 不过念在这是第一战,众人也就没说什么。 此时司龙王也让人搬来沙盘,与诸国来使商谈应对之法。 既宣战了,就必须要做好百分百的准备,尤其是以弱对强,他们自然不希望自己输在细节上面。 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翌日。 正午。 蕃国外两百里内。 信武侯已率领十万大军来到此处。 大军来袭,黄沙滚滚,遮天蔽日,十万铁骑,气势无匹,他们皆是武者,最差的也是十品武者,一天一夜不睡,没有任何倦意。 “传本侯之令,扎营休息。” 信武侯开口,随后他取出一张天旨,直接书写已到二字,紧接着焚烧天旨,而后他的目光望着远方。 两百里外,他看不见。 但这个距离,蕃国也一定会注意到,但这无所谓,他率三十万大军,就不存在隐蔽。 “信武侯,你说这一仗,会不会打起来啊?” 此时,左将军林峰开口,他是一位三品大将,此次被信武侯任选为第一军先锋左将军。 “自然会打,不过看样子还要等几日。” “扎营需要两日时间,军需准备需要两日时间,两军交锋需要数日时间。” “真正打起来,估计需要十日的时间,还是要等一等啊。” 信武侯从马上跳下来,舒展一番腰肢,如此说道。 他行兵打仗过,大致能预算得出战争时常。 眼下完成三十万军队的扎营工作,就需要两日左右的时间,而且还要放置很多东西,外加上等军需品运输过来,你要安置吧? 再加上两军交锋,总要互相说点垃圾话,鼓舞气势,差不多了,等待大家准备好了,直接开杀。 这不仅仅是大魏的作战方式,也是天下人的作战方式。 小战争可以用一些计谋,但大战争必须要按部就班来,否则一个失误,容易导致全军覆没。 再者,天下信奉儒道,打仗还是讲规矩的。 所以信武侯算了一下,十日左右才会真正打起来,至少十日。 “恩,十日差不多。” “眼下最担心的其实还是粮草问题。” “大魏距离此地两千里路,而且其中有几处地方是要险之地,运至而来,只怕两天内是到不了。” “再者还有第二军和第三军的粮草需运输,侯爷,其实末将很好奇,许大人如何分配这些粮草?” “我等是先锋军,应该会多分配一些吧?” 右将军张武开口询问道。 对于粮草方面,他还是特别在乎。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大家是武者,饿个十天没有任何问题,可饭量也是常人的十倍以上,所以如若供需不足的话,会很麻烦。 尤其是许清宵直接派遣三军出征,让他莫名担忧啊。 “守仁乃是大魏真正的文曲星转世,自有良策,我等就不要多想。” “此番也不是全面战争,守仁说一天,可能是提高士气罢了,我等都是武者,等两日又能如何?至于两千里路算不了什么,粮草供应不会少,” “当年北伐,数万里的距离,也能提供,现在区区两千里路,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第二军和第三军所在之地,周边有一些我大魏附属国,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不就够了?再饿也饿不到我们。” 信武侯倒也直接,他无条件相信许清宵。 不过粮草这块,的的确确要注意下,别因为这个事情而影响战局。 半个时辰后。 蕃国内。 一支支精锐部队来到蕃国之中,铁骑,战马,精兵,投石器,巨型破甲弩,等等东西源源不断送到蕃国内。 蕃国王宫。 宰相有着两撇胡子,拿着各国援助的资源,满脸贱笑道。 “王上,截止目前,已有铁骑两万,精兵六万,投石器三十五架,粮食四百万石,战刀五万柄,盔甲九万套,全部运输至国内。” “这些不过是诸国许诺的十分之一,其余所有资源,预计需要五天时间,尽数来临。” “王上,这一战过后,咱们蕃国将大大提升国力,现在我等应当使拖之诀。” “大魏王朝,信武侯率领数十万大军来到两百里外的大秋山脉附近扎营,臣打算派人过去假意商谈求和。” “实际上拖住信武侯等人,以求缓和,但向大魏索取好处,同时再向诸国索取资源。” “这第一战,若能拖延半年,蕃国将可一举成为十国前三,国力大增啊。” 蕃国的宰相开口,满脸的狡诈,企图通过拖延的方式,索取诸国好处,以及大魏的好处。 此话一说,蕃国国君沉思一番,而后点了点头道。 “此计不错,不过不应当今日派人求和,诸国肯定布了眼线在蕃国内,等过些日子吧。” “大魏就算要战,也要等上一段时间,扎营运粮,两军对持,至少等十日后,先看看局势如何。” 蕃国国君没有直接同意,但他对这个计划有兴趣。 “王上英明。” 宰相朝着蕃国国君一拜,如此恭维道。 就如此。 大魏京都内。 许清宵盯着沙盘沉思,整个文华殿也响起各种声音,兵部将领们都在商谈征战对策,每一个细节都需要讨论,自然显得吵闹。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信武侯传来天旨,已到蕃国之外,正在大秋山脉扎营,请许大人指示。”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蕃国,整个蕃国只有四座城,三横一竖的方向。 过了良久。 许清宵收回了目光,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也就在此时,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守仁,军需官将粮草送至何处了?过了天严险路吗?” 安国公开口,指着沙图中一处险地道。 “没有。” 许清宵摇了摇头。 “还没有到天严险路吗?在何处?隆中地脉吗?若是这里的话,那至少还要等两日才能将粮草送至信武侯手中。” “刚好这两日扎营休整。” 安国公点了点头,他到没有说什么,毕竟许清宵统领大局,有些生疏倒也正常,这粮草之事,延误时间只要不超过十日就好。 毕竟武者十日不吃,没什么问题。 可许清宵的声音缓缓响起。 “粮草已经到了。” 许清宵淡淡开口。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 “已经到了?”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许清宵,他们眼神之中充满着惊讶。 两千里路,差不多需要两至五日的时间才能送到,主要看运输设备是什么,有些马车能做到一天运输,但这种的很少,但常规的至少需要三五天。 信武侯昨日出发。 今日就到了? 而且还早就到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许清宵用什么东西运输的? 难不成是用龙舟? 这不可能吧?两千里路没必要用龙舟来护送吧? 可下一刻。 许清宵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道。 “两千里加急,将此信交于信武侯手中。” 许清宵没有解释,安国公也没有继续询问。 当下,有将领走了进来,接过信封,以最快速度,将军令送出。 以大魏最快的战马,千里奔驰。 几乎是极速状态,两个时辰左右,便来到大秋山脉。 这种战马,体内流淌着妖兽血脉,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只用来送军机战报。 大秋山脉。 一道声音响起。 “两千里加急!” “许大人有军机!” 送信将领直接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他浑身大汗淋漓,将手中的信,递交给信武侯。 后者接过军机情报。 左右将军皆然看去。 打开信封。 没有多少字。 但字字珠玑。 “今夜子时!” “三十万大军!” “突袭蕃国!” “阻拦者!杀!” “蕃国皇室男丁者!杀!” “蕃国文武!杀!” “不服者!杀!” “火烧王宫七日!一切金银珠宝,犒赏三军!” “此战。” “只许胜不许败。” “监国少卿,许清宵。” 望着信件。 信武侯愣了。 左右将军也愣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第一战!歼敌五万!杀出自信!蕃国投降! 信武侯愣在原地。 说实话,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许清宵下达的军令也未免太那个啥了吧。 正常来说,两军交战,可以偷袭可以耍手段,可问题是这是势力均敌之间。 他们是大魏王侯,携带三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正面刚啊,没必要夜袭攻城,这样做只怕会被天下人耻骂,尤其是那帮儒臣。 其实耻骂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一旦没有攻下,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你突袭就代表你没有底气打持久战,那人家原本是想跟你交锋对战,现在不打了,就是耗你时间。 影响士气,而且有诸多坏处。 小战役,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大战役,真的每一步都不能乱来,三十万大军啊,需要多强的调控能力?才能用兵如神?每一个命令下去,都需要层层传达。 “侯爷,怎么说?” 左将军林峰咽了口唾沫,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军令如山!” “不过现在不要说,等到戌时再说。” 信武侯也是霸气,他凝聚真气,直接将信封自焚。 左右将军齐齐领命。 而后大秋山中。 该扎营的扎营,该做事的做事,十万铁骑并没有任何察觉。 一直等到三个时辰后,二十万精兵也到齐了,众人开始扎营干活,三十万大军的扎营十分复杂。 还必须要挖出通水道,以及一些其他东西,譬如说排泄之类,必须要全部做好来。 行兵打仗,可不仅仅只是拿刀拿枪上去干就完事了。 后勤第一,打仗第二。 若无后勤,根本打不了持久战。 所有的一切,都在井井有序。 一直到了戌时。 天色已晚,目前除了主要大营之外,其余的营地只搞好了三成,将士们生火,一个个充满着期待。 大魏好不容易一战,他们自然充满着期待与兴奋。 然而就在此时,大营当中。 数百名将领正站在当中,听着信武侯下达命令。 “所有将领,将夜袭之事,传达属下,层层落实。” “朝廷有令,此番夜袭,阻拦者杀!” “不服者!杀!” “皇室一脉男丁者全杀!” “文臣武将,杀!” “手中有铁器者,杀!” “无论老弱病残,女子不杀,但反抗者,照杀。” “皇宫中任何异宝,城内所有值钱之物,皆可抢掠,但需汇报,不可私藏,一切金银珠宝,朝廷下了令,权当做犒赏三军。” “尔等知道吗?” 信武侯开口,他一连几个杀字,说的百将不由咽了口唾沫。 大魏号称上国之上,又有大魏文宫,天下读书人之正统,对外仁义道德,即便是行兵作战,讲究的还是一个常理。 说直接点,有很多地方需要顾忌,只杀当兵的,还有皇室一脉,其余百姓根本不可能杀,至于抢掠这种行为,一般来说也不会允许。 所以众人有些担心,怕万一真做了这种事情,回头被那些读书人弹劾,那就麻烦了。 “末将领命!” 只是该回答还是要回答,这是军令,不可质疑。 但领命过后,有人不禁皱眉,看向信武侯道。 “侯爷,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招惹一些是非啊?” 有将领开口,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 而信武侯却神色冷漠道。 “有何是非?” “这是朝廷的命令,是许守仁,许大人的命令,他现在是监国少卿。” “这场战役他是指挥使,我等只是听军令罢了。” “再者,这般行为,本侯并不觉得有何过错,这些番邦异族,对我大魏虎视眈眈。” “我等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二十一日,我等被天下百姓骂了二十一日,也给了他们二十一日的时间。” “他们百般不珍惜,难不成当真要大魏求他们答应?” 信武侯一番话,说的众人不由回忆起这二十一日的情势,大魏的将领,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股气,他们窝在心中,天天暴躁如雷,现在一提,大家心里的确又来火了。 是啊,大魏给了他们二十一日的时间,许清宵连写三道圣旨,要求对方主动下罪己诏,道歉。 可对方是什么态度? 压根就不鸟大魏王朝,一个个拽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主国一般。 “侯爷所言极是,是属下想错了。” “侯爷说的没错,这帮狗东西,今晚杀个痛快。” “身为附属国,竟然屡屡侵犯我大魏,当真是该死。” “许大人当真是有血性啊,之前听说过许大人骨子里流淌着兵家的血,我本来不信,现在一看,许大人就是天生的将首。” “大魄力者,一个书生,却敢做出如此抉择,许大人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兵圣啊。” 众将议论纷纷,夸赞许清宵的果断以及才华。 “吹捧的话,等班师回朝再说。” “我这守仁兄弟可不仅仅只是手段果断,他智谋天下第一。” “行了,立刻传达消息下去,子时一到,直接潜行。” “对了,再派十支轻兵,测查周围探子,发现就杀。” 听到众人吹捧许清宵,信武侯也是满脸的光,不过眼下不是吹捧之时,马上就要开打了。 “末将遵命。” 数百位将士齐齐喊道,随后走出大营外。 此时。 夜黑风高。 大秋山脉,随着数百道身影从大营潜行而出。 不到半个时辰,数十道身影倒在地上,被无声袭杀。 而兵营当中。 当军令传达下来时,所有士兵惊愕了。 不过他们没有声张,而是努力地消化这个令人震撼的信息。 足足过了许久,大军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想要开口,却看见百夫长嘘声禁指。 “不要声张,记住,这一战,是大魏第一战,事关大魏荣耀,凡战死者,三倍抚恤金,平享蕃国金银珠宝。” “兄弟们,别怪老子说话难听,你们一个个的连婆娘都没找,说到底是什么?还不是没钱?” “这一战过后,有血性点,杀敌立功,没血性的,就好好活着,等入了城,整个蕃国的金银珠宝,想抢多少就多少。” “我估摸算下来,一人至少能分几百两,甚至是上千两。” “有了这笔钱,你们还愁什么?还有这蕃国里面的姑娘有多少?异族风情,带回去当妾也不亏啊。” “你们自己想想!” 百夫长压着声音如此说道。 一番话说完,数百人顿时露出无比震撼之色,比刚才听到的话还要震撼。 “几百两?” “一千两?大人,您是在骗我们吧?” “我当兵一年也就是十二两银子,这场战赢了,能拿几百两?” 众人惊愕了,实打实被这银子给震撼到了。 几百两是什么概念?他们几十年的俸禄啊。 有了这笔钱,他们还怕找不到婆娘? 还有百夫长说的那话,找几个异族女子当妾,这对他们的吸引力极大。 “老子唬你们作甚?” “这是朝廷的命令,但必须要求赢,赢了,蕃国一切,犒赏三军,你自己估摸着算一下,一个蕃国,再不济一万万两白银有吧?” “咱们有多少人?三十万人,按人头分,一个人三百三十三两白银。” “而且这话是许大人说的,你们信不信?” 百夫长如此说道,而众人听到是许大人说的,一时之间一个个兴奋了。 “许大人说的话,我信!” “俺也信,俺娘说许大人是个好官,从来不说假话,跟着许大人有肉吃。” “三百三十三两啊,天啊,我都可以娶两个婆娘了。” “哼,一群蠢材,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要,杀敌升官,娶婆娘,不可以全要吗?” “哈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没毛病。” 众人议论纷纷,浑然没有一点畏惧,这是士气提升的象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许清宵没有什么战前宣言,也没有什么战前准备,他以民怨调动士气,从而让这群本身就带着怒火的将士出场。 再用银子铺路,一切水到渠成。 就如此,终于,三十万大军全部得到通知。 所有人都充满着期待与干劲,等待着子时来临。 随着时间挪移。 终于,子时到了。 由信武侯带兵,三十万大军,划分三队,分别朝着东南北三门潜行而去。 两百里。 再怎么潜行加速,也需要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赶到。 这一刻。 三十万大军尽可能的保持安静。 骑兵的声音难以遮掩,所以骑兵在后,没有率先冲锋。 一百五十里。 一百里。 五十里。 距离在不断缩减,一支五百人的斥候队伍,一直领先二十里路,负责清理一些路探。 三十里。 二十里。 还差最后二十里路。 但可惜的是,到了这里,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咻!咻!咻! 砰!砰!砰! 天穹之上,一束束烟火炸开,这是蕃国的信号,有探子发现了大军踪迹,立刻警告蕃国内部。 潜行败露,信武侯可没有任何一点慌张,事实上他心里的预估是五十里就被发现。 现在距离蕃国城外,距离二十里路,已经超乎预想了。 “全军出击!” “杀!” 这一刻,信武侯抽出长剑,他驾驭妖兽血马,爆发出一道惊天吼声。 这是一位四品武者,是一位武道王者,其声音可响彻十里内。 这一刻,三十万大军皆然听到信武侯的口号。 他们不再潜行,而是纷纷抽出长刀,朝着蕃国杀去。 或许是因为心里憋屈难受,也或许是因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论是任何原因,三十万大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朝着主城冲杀过去。 月光之下,刀剑锋芒。 蕃国主城。 王宫中。 蕃国君主正在清点这次援助之物,整个人已经开始在做美梦了。 梦想着蕃国一朝能踏入十国行列之中。 可就在此时,一道急促无比的脚步声跑来了。 “不!不!不好了!” “王上,不好了。” “大魏军,杀过来了。” 一路奔跑的太监慌慌张张道,显得无比惊慌。 “什么?” “大魏军杀过来了?” “这不可能。” 蕃国君王站起身来,他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三十万大军,这才刚刚来到大秋山脉,正常来说,只怕今日还没有完成扎营。 所有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怎么可能就杀过来了?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他们不要准备的吗? 难道他们就不怕战败吗? 攻城之事,本身就难,不做好后勤,怎么可能打? 还有,大魏不是一直自称仁义吗?不是仁者之师吗? 怎么打起我来,就没有任何一点仁义道德了? 蕃国君王实实在在有些懵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半刻钟,他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快!” “快!” “快去传宰相来。” “通知下去,集结蕃国所有精兵,抵御外敌。” 蕃国君王开口,他知道事不容迟,必须要快点应策。 太监听到此话,立刻转身离开,不过就在此时,蕃国君王再次开口道。 “先让其他异族国的将士冲杀。” 他提醒了一句。 而太监听到这话,直接离开了。 半刻钟后。 蕃国丞相急急忙忙跑来,他连鞋子都没有穿,可见他心急如焚,不仅仅是他,一些武将文臣,包括诸国来使也纷纷来到王宫之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也没有料到,大魏竟然这个时候来犯。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王上,速速整顿三军,抵御外敌,此番大魏是抱着必死之心,夜袭我蕃国。” “此等行为,不为仁道,若能坚守住,此战蕃国已胜一半。” “否则,若坚守不住,蕃国就要完了。” 蕃国宰相开口,他一句话点明核心。 对方夜袭,实在是不为仁道,借此机会,完全可以从言论上抨击大魏,赢得诸国更强的支持。 可若是坚守不住,说再多也没用,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利瓦,孤现在将兵符交于你,调整大军,出城御敌。” 蕃国国君实实在在有些慌了,他第一时间交出兵符,让宰相去布兵。 实际上不是他慌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大魏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当真是绝啊。 轰! 就在这一刻,一道轰鸣声响起。 是投石器。 带着火石,落入了主城内。 这一刻,王宫之外,尖叫声,逃难声,哭喊声,惊慌声彼此起伏。 战争来临,百姓们即便是再有勇气,也无法面对这三十万的杀戮机器。 轰轰轰! 越来越多的火石坠落蕃国主城。 大魏军队已经开始攻城了。 “杀!!!!!” “杀!!!!!” 城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震散了云霄,传至皇宫处。 “速去!” 蕃国国君大吼一声,让宰相速去应对啊。 而此时。 蕃国主城之外。 三十万大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进攻,投石器将一枚枚火石丢入城中,引得战火连天。 冲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乌云都被震散了,一轮明月浮现,仿佛是见证者一般。 “破城门!” 信武侯的声音响起。 他手握一柄赤色大刀,周围真气扩散,一刀斩去,百米的刀气一个照面,斩杀数百名蕃国精兵。 他如同无敌者一般,一路横杀。 不仅仅是他,数十位五品的武者,也化作一股不可睥睨的力量,朝着蕃国军中杀去。 这是驻守主城的军队,城门如今禁闭,城墙上,一支支冷箭射出,这些冷箭注入了真气,再加上用特殊铁石打造,可以轻而易举穿透武者的身体。 箭如雨。 一个照面,数以百计的大荒军当场毙命。 战争的可怕就在这里。 死与不死,根本不是你能抉择的。 数百名将士,抬着攻城器一路杀来。 寒箭如雨。 伴随着一支支染上火油的箭射出,一时之间,许多火人出现,惨叫大吼,躺在地上想要灭火,但基本上被火油箭射中,难逃一死。 “兄弟,我帮你。” 大荒军中有人大吼,直接将浑身是火的友军斩杀,免得对方受苦。 三十万大军,热血沸腾,他们几乎不要命的冲杀。 他们畏惧死亡。 但他们知道,军令如山,胜过生死。 “爬梯!爬梯!爬梯!” “快爬梯上去!” 最终,再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下,云梯来到城门之下,无数大荒军疯了一样往上爬着。 然而一块块石头落下,当场将人砸死。 火油倒下,伴随着一支支箭,又是极为惨烈的一幕。 嘶吼声,喊叫声,痛哭声,谩骂声,怒吼声,交织在了一起。 这! 便是战争。 轰! 轰! 轰! 下一刻,三支巨大的冷箭射出,速度极快,朝着信武侯射杀而来。 这是巨型弩箭,箭头由极其珍贵的玄铁打造,可以射伤四品武者。 好在的是,信武侯时刻提防,他手中赤色大刀横劈斩下,顿时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倒退数百步。 而就在此时,蕃国主城内,一名四品武者登场,这是一位王者。 他从城上而落,真气扩散周围十丈,当场将几十名大荒军斩杀,浑身上下弥漫褐红色的真气。 信武侯目光冷冽。 下一刻,他身影一动,速度极快,赤色大刀斩杀过去,凶猛霸气。 后者持弯刀,以一种诡异状态,朝着信武侯斩去。 两位四品武者,爆发大战,余波动辄横扫数百人。 此番是突袭,也是攻城,无法组建兵阵,所以这一战,是真正的信念之战,也是大魏尊严一战。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不绝。 三十万大军根本没有关注这场王者之斗。 他们眼下只有两个字。 攻城! 攻城! 还是他娘的攻城。 咚! 咚! 咚! 攻城器撞门之声,震耳欲聋,高达十五丈的大门,轰轰作响。 每一道声音,都让城内百姓恐慌不已。 足足半个时辰。 整整半个时辰。 前前后后半个时辰。 终于,在付出不知多少人性命的情况下,有人爬上城墙之上了。 “杀!” 这名大魏士兵握紧长刀,他双眼血红,因为他最好的战友,方才被火活活烧死了。 噗噗噗! 战刀匹敌,一口气劈杀三人,但迎面而来的便是数十柄长枪贯穿身体,当场气绝。 可他争取了五息时间。 这五息,又让三名大魏士兵冲了上来。 鲜血流淌一地,三名大魏士兵几乎不要命一般冲杀,哪怕浑身是伤,强大的信念以及恐怖的意志力,让他们眼中没有任何畏惧。 城墙上,蕃国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他们虽然是异族,善斗,可面对这种不要命的士兵来说,气势上他们就已经输了一半。 此时。 越来越多的大魏士兵冲上来了,见人就杀。 但同样的,最先冲杀上来的士兵,几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敌众我寡,几乎没有奇迹可言。 战争面前,或许有侥幸,但大型战争,死伤绝不可能出现极低,三十万大军对敌,至少也要死几万人,甚至这种攻城战最为可怕。 前面就是拿命堆的。 不拿命堆,你根本就到不了城门下。 轰! 又是半个时辰。 终于,东门被破,浩浩荡荡的大魏军队开始真正的冲杀了。 不过蕃国城内,其他诸国援助的将领也在第一时间指挥。 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铁骑冲杀,一具具尸体倒在城内,战火蔓延,整个蕃国火光冲天,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屋檐残缺,有老者被压在房下,无法动弹,惨叫不已,却无人关心。 有孩童大声哭泣,失去了父母,诸国的马队横冲直撞,剩下的不过是一具幼童尸体罢了。 战争来临。 没有人会顾忌那么多了。 唯独死战。 任何的牺牲,都是无辜且必然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大魏三十万大军,势如竹破一般冲进蕃国主城,他们杀到浑身是血。 一股无敌的信念,让他们每个人都如同战神一般。 有的士兵,哪怕被战刀砍去手臂,却依旧顽强作战,直至身亡。 有的士兵,浑身是火,也死死抱住一个蕃国士兵,同归于尽。 铁骑碰撞,更为激烈。 左将军林峰,背部插满了箭,可依旧握着长刀,奋力冲杀。 右将军张武,身上有十几道伤痕,却依旧再战。 “全军听令!” “此战,关乎大魏之国威!” “此战,关乎大魏之国运!” “此战,关乎我等之尊严!” “若此战败,我等三十万大军,将会被天下人耻笑,将永生永世洗刷不了这屈辱。” “杀!” “命可丢,血可流,国威不可辱,大魏不可辱。” 张武的声音响起,他如虎哮,挥刀而前,向死而生。 “杀!” “兄弟们,把这群狗东西,全部杀光。” “杀啊!!!!” “我等,虽死犹荣!” “杀!” 震耳欲聋之声再次响起,喊杀声,惊天地,泣鬼神。 恐怖的杀意,冲天。 大魏将领彻底疯了,铁骑冲杀,无惧一切,拿命拼的啊。 诸国铁骑看到这一幕,一个个不由咽了咽口唾沫,在他们眼中看来,这群人就是一群疯子。 他们来此,是做持久战的准备,而不是见面就拼刀子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有三十万大军,整整三十万大军啊。 如果蕃国有三十万旗鼓相当的大军,他们也不怕,可蕃国的兵力不过二十万,而且跟大魏的士兵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这些诸国异族的精锐也怕了。 但最让他们气愤的是,蕃国主力到现在还不出场,反倒是他们的人,死伤惨重,这让他们如何服气啊。 “我去他娘的蕃国狗杂种,兄弟们,撤!” 终于,有人察觉不对劲了,蕃国怂了,根本不派主力,只怕现在已经打算议和投降了,消耗诸国的兵力,来看看大魏军的实力。 现在大魏军势如竹破,真打下去,即便是蕃国主力上了,估计也是战败的结局,无非是说能多杀点大魏军罢了。 而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有人打算跑路,撤军,至少能保留一点实力,就保留一点实力。 “莫让他们跑了,杀。” “他们怕了,他们怕了,兄弟们,杀。” “杀。” 几乎是一瞬间,当有人胆怯跑路时,会带来极其可怕的连环反应,尤其这还是各路异族国集结的将领。 又不是自己国家,本身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再加上蕃国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生厌,自然而然越来越多的人跑了。 而大魏军可不心慈手软,对方军心一溃散,大魏军便亮起战刀,一个又一个人头落地,跑的越快,杀的越凶。 蕃国王宫内。 一支精锐铁骑冲了进来。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浑身沐血,带着滔天怒气走进大殿内,望着蕃国君王怒吼道。 “蕃王!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蕃国主力军,迟迟不上?我八千铁骑,誓死拼杀,战到只剩一千人,却还未见到蕃国主力。” “蕃王,你莫不成想投了?” 他怒吼咆哮,气的肝疼。 八千铁骑,按理说最起码能杀敌一万,可没想到的是,蕃国主力迟迟不现,以致于没有步兵的冲锋,他们骑兵难以在城内这种环境展开手脚。 被斩七千,还剩下一千,这如何不让他吐血。 一骑胜过十兵啊。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对王上这般咆哮?” 蕃国宰相大吼一声,指着对方斥责。 “告诉我!蕃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中年男子无惧宰相,而是死死地看着蕃国国君。 后者没有恼怒,而是看向对方道。 “此番大魏突袭,杀的我等措手不及。” “我等已经输了,蕃国也输了。” “孤的意思很简单,愿意与大魏议和。” 蕃国君王开口,一番话说的后者气极反笑。 “哈哈哈哈哈!议和?” “蕃国屠了大魏至少三万人,你现在说议和?大魏会答应吗?蕃王,你可真是痴人说梦啊。” 他大声笑道,觉得这个蕃国君王是不是傻子啊? 可后者并不在乎,而是看向对方道。 “人,不是孤杀的,是尔等杀的。” “孤会下罪己诏,也会议和,大不了将尔等给孤的东西,统统献给大魏罢了。” “这一战,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害的,说援兵援兵,才多少?前前后后加起来连二十万都没有?” “大魏军,十万铁骑,二十万精锐,你怎么打?” “总而言之,孤,愿议和!已经派人去商谈了。” 蕃国君王可谓是将无耻写在脸上,打不过了,立刻收手,直接议和,反正自己又没亏损多少人。 当然议和只是他自己说的,实际上是派人过去投降。 这是他们商谈了一个时辰的结果。 异族国送了这么多好东西,大不了自己全部给大魏,只要大军还在,迟早有翻盘的机会。 要是兵全死光了,那蕃国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无耻!无耻!无耻!” “你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葬送自己的。” 他怒吼,下一刻转身想要离开。 “放肆。” “辱骂孤王,就想这么走吗?来人,抓拿贼子。” 蕃国君王大吼一声,下一刻,王宫内涌出大量精兵,一支支箭羽射出,将外面数千铁骑全部射杀一遍。 “狗杂种!” “你当真是狗杂种啊。” 后者怒吼,他实在没有想到蕃国君王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 “将他生擒,待会交给大魏将军。” 蕃国君王淡淡开口,同时反过身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不断祈祷,自己能逃过此劫。 而就在此时。 主城内。 投降之声响起,借助一种器物,传遍整座主城。 城外。 蕃国的四品武者再听到投降之声时,顿时停手,不想与信武侯再战了,因为再打下去,只怕输面很大。 只是信武侯哪里管这么多,刀气匹练,直接斩在对方身上,瞬间淌血,露出白骨。 “蕃国已经投降,我愿投降。” 他及时开口,虽然心中有怒,可还是不想继续激化下去,本身就打不过,再加上蕃国投降,这让他怎么敢继续打下去? “废物。” 信武侯收手了。 他知道王者之间的战斗,想要真正分出高低,一天一夜都难。 眼下不是激斗之时,而是处理大事。 在信武侯的注视下,后者走进蕃国主城,此人的目光也充满着疑惑与愤怒。 蕃国。 投的太快了。 感觉完全可以拖延一天的时间,而这一天内,诸国肯定会派兵增援,此消彼长之下,坚持一个月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有概率能将大魏军击退。 他们是夜袭而来,属于突袭,没有做好一切后勤,只要击退城外,他们就算败了。 只是蕃国君王怕了。 以投降的方式,想要止住这场大战。 下一刻。 信武侯走进主城中。 蕃国国君已经从王宫走来,朝着信武侯快速走来。 “尤木蕃,见过信武侯大人。” “信武侯大人,这件事情,可不是孤做的,是异族国逼孤做的,信武侯,孤已经下令封锁主城,派兵全力缉拿异族国叛贼。” “还望信武侯明鉴,孤对大魏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背叛之意啊。” 蕃国国君完全没有脸皮了,他亲自前来投降,见到信武侯后,更是毕恭毕敬,将所有的锅,全甩给其他异族国了。 “哼。” 信武侯冷哼一声,他显然不相信蕃国国君之言,只是对方已经投降,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再战了。 再打,只是徒增伤亡,打到对方投降,也是一种胜利。 唯一没想到的是,蕃国投的太快了。 “尤木蕃,令你将士,放下刀兵,由大魏军封禁穴道,否则,谈什么投降?” 信武侯开口。 投降可以。 放下刀兵,再封锁穴道,囚禁牢中,这才是真正的投降,不然待会突然又翻脸,谁架得住这种手段? “这.......这!信武侯大人,放下刀兵没问题,封禁穴道就......就有些不太好吧?” 蕃国国君有些尴尬道。 “大荒军何在!” 听到蕃国国君之言,信武侯大吼一声。 “我等在。” 几十万大荒军齐齐回答,响彻在城内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信武侯的回答。 不封禁穴道。 那就杀。 “禁!禁!禁!” “信武侯大人,莫要置气,莫要置气。” 蕃国国君立刻点头。 他已经投降了。 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闹事,人家说啥就是啥。 不服不行啊,要真不服,就死战到底呗。 可问题是,死战到底,对蕃国来说更亏啊,十多万蕃军若是战死,就算大魏真输了,他这个当皇帝的又有什么好处? 说不定还会被异族国给架空吞并。 与其如此,不如主动投降,大魏肯定会接受自己的投降,大不了就挨顿骂,实在不行就去大魏请罪。 又不是没给皇帝下过跪。 这是他的想法。 “张武听令,领兵一万人,封禁蕃国将领所有穴道,八品之上,用镇气针,扣押大牢内,重兵把守。” 信武侯开口,让张武带人封禁血穴道。 “末将听令。” 张武浑身是血,但却没有任何推辞。 “林峰听令,领兵五万,清点城内粮仓,兵库,等重地。” “末将听令。” 林峰开口。 而信武侯继续下达一道道命令。 巡逻稽查,封锁城门,发现异动,格杀勿论。 清点伤亡,寻找伤员,及时救治,不可耽误。 下达完所有命令后,信武侯扫了一眼蕃国君王,随后带领两万大军,朝着蕃国王宫走去。 其余大荒军,开始巡逻稽查,亦或者休养生息,寻找幸存者。 这一仗,还没有结束。 谁都不敢保证,待会会不会又打起来。 所以众人保持警惕心,直至信武侯彻底掌控全局。 不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蕃国王宫。 信武侯直接入内,而后当着蕃国君王面,直接坐上王椅,姿态嚣张,横行霸道。 蕃国国君敢怒不敢言,甚至抬起头来,满是笑容。 而蕃国文武百官,皆然立在王椅之下,虽心中不悦,但却不敢言语一句。 “信武侯,此事完完全全是异族国唆使孤王去做的。” “请您明鉴啊,一定要向朝廷解释清楚。” “若信武侯能帮孤王这个忙,孤王定不会亏待信武侯您的。” 蕃国国君显得有些谄媚。 下一刻,一件件珍宝出现在他眼中,被太监们端了上来。 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可信武侯只是扫了一眼,眼中没有任何兴致。 察觉到信武侯眼中的平静,蕃国国君也没有多说,又拍了拍手,顿时之间几十个异族美色出现,穿着透纱,几乎一眼就能看穿一切。 “信武侯,这些都是孤王养的绝色,一个个都是处子之身,您若不嫌弃,完全可以去行宫快活快活。” 蕃国国君谄笑道。 可信武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不了,便闭目养神。 一时之间,大殿安静了许多。 大约半个时辰后。 终于,有声音响起。 “报!侯爷!此番攻城,我军伤亡五万人,两万七千余人重伤,三千余人垂死,两万人战死。”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蕃国王宫上下一片死寂。 而信武侯却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取出纸笔,书写情报。 “千里加急!” “护送入京!” “请许大人定夺!” 信武侯开口。 战争死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眼下局势还没有彻底稳定。 接不接受降。 还不一定。 一切由许清宵定夺。 若许清宵愿意接受,那便接受。 若许清宵不愿接受,那他也不会受降。 不过正常来说,应当是接受投降的,有利于接下来的战局。 只是到底如何,还是得让许清宵来。 卯时五刻。 大魏宫廷,文华殿内。 安国公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看着许清宵,不可置信道。 “守仁,你要突袭蕃国?” 安国公想了几个时辰,他始终想不明白,许清宵什么时候将粮草运输过去了。 思来想去,最终他猜到了许清宵的目的。 所以才忍不住这般开口。 而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满朝文武不由皆然神色一变。 “守仁,你太冒险了啊。” 看到许清宵平静的神色,安国公忍不住摇头叹息。 可就在此时。 一道急促无比的声音响起。 “捷报!” “捷报!” “大捷报!信武侯歼敌五万!蕃国投降!” 随着声音响起。 殿内,一片死寂。 尤其是安国公,更是愣在原地。 他刚说许清宵冒险了。 可没想到就传来了捷报。 蕃国投了? 这打脸为何来的这么快啊? 可听到蕃国投降。 许清宵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拒降!坑杀降军十七万!天下惧惊! 大魏宫廷。 文华殿内。 当捷报出现,一时之间,整个文华殿都安静下来了。 没有人会想到,信武侯昨天到的,今天就把蕃国打没了。 数十个武官还在跟文官争吵,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将蕃国打下。 武官认为,一鼓作气,三天内能攻下蕃国。 而文官认为,守城之战,极为难打,再者其余异族国也不蠢,若看到蕃国难打,自然会给予援助。 所以两者争的不可开交。 大致意思就是,一方认为需要打持久战,后勤之事必须要做好,慢慢鏖战。 一方认为,只需猛攻,借助士气,一鼓作气,冲烂蕃国。 可没想到的是,卯时五刻。 传来捷报。 蕃国投降了。 人们惊愕,这投降的也太快了吧? 打乱了所有人的作战思路和节奏啊。 军机情报送到许清宵手中,当下百官围了过来,争先恐后想要看一看信武侯怎么说的。 蕃国怎么突然投降。 信中,信武侯将战争过程一笔带过,带过兵打过仗,也的确不需要依靠这个来给自己添加功绩。 信中内容,主要详细写了蕃国为何投降的原因。 其一,蕃国主力军一直不显,让其他异族国卖命。 其二,大魏军士气高昂,不畏死战,杀出气势。 其三,蕃国国君想以异族国资源来换取议和。 这是信武侯主要提到的三件事情,需要许清宵好好判断了。 将军机情报交给安国公等人,许清宵闭上眼睛。 蕃国投降的太快了。 的的确确,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啊。 因为眼下,大魏要面临一个选择。 受降。 还是不受降。 这个选择,影响很大。 本来按照许清宵的意思,蕃国死战到底,但大魏三十万军队,再付出鲜血的代价,自然而然要杀鸡儆猴。 以杀止杀。 可现在,蕃国投降,一时之间反倒是让自己犹豫起来了。 正常来说,敌国投降是一件好事,接纳投降,再惩罚一些东西,索要一些好处,差不多就行了。 可眼下的性质不一样,大魏面临的不是一个蕃国,而是一百多个国家。 若接受投降,会导致这些国家下意识认为,打输了可以投降。 这样的话,即便是赢了又能如何?还是没有给这些异族一个惨痛的教训啊。 下次如果遇到机会,人家照样出来蹦跶,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清宵想要做的,是让这条伤疤好不了。 可若是不接受投降,有两个点极其麻烦,其一,大魏文宫想来会大做文章,不受降不是一件好事,属于单纯的屠戮,其二,引起其他异族国拼死抵抗,反正投降你也要杀我们,那索性就杀到底。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就是,大魏之威望,将抵达巅峰,民意将会无穷无尽,大魏子民将会有空前绝后的自信。 有利于北伐,有利于国家发展。 只是这样会影响全面战局。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在沉思。 而此时,安国公和六部等人皆然发现许清宵的神色并没有那种喜悦,而是显得沉思。 身为大魏权臣,岂能不知许清宵沉思什么。 不过众人没有走来,而是由陈正儒开口道。 “蕃国投降,我等是受还是不受?” 陈正儒出声,问出了这个众人可能都不想回答的问题。 投降肯定是好事啊,但问题是这不是开疆扩土的战争,而是内战,这种投降的意义不大。 “战死两万人,何来受降之说?这是第一战,没有道理受降。” 兵部尚书周严的声音响起,他反对受降,第一战付出了两万人的生命,现在你跟我说受降?这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啊。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其余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没错,坚决不受降。” “他娘的,两万人啊,两万条生命啊,现在跟我说投降?早干嘛去了?” “就是,不受降。” 这是武官们集体的反应,打没了两万人,现在跟我说投降? 这可是实打实两万条生命啊。 不可能受降的。 可文臣们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要受降,否则的话,不为仁道,再者若不受降,往后的仗怎么打?若能受降,他们还有侥幸心理,我等也可以减少伤亡。” “诸位,我知道死了两万战士,我等都心痛,可受降是为保护更多将士们的生命,倘若不受降,接下来数百国死战到底,对我等来说,影响更大。” “受降!必须要受降,这不过是第一战,打出国威即可。” 文臣们纷纷开口,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现在只是第一场仗,后面还有,若是不受降的话,后面死的人更多。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看向许清宵道。 “许大人,此番若不受降的话,只怕对整体战局不利,再者也会惹来一些争议,最主要的还是,国内能不能安定下来?” 陈正儒也很直接,他态度非常坚定,三个问题,许清宵必须要考虑。 不受降,后面的仗肯定是死战,反正受降也是死,不受降也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拼? 天大的争议,投降了你不接受,到时候文宫的人可不会闲着,他们本来就是儒家之人,主张仁爱,也想要搞事,但凡许清宵敢不受降,肯定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以上两个问题如果都不管的话,那么第三个问题就必须要严肃对待。 藩王之乱。 现在藩王们只怕已经笑开花了,若是大魏敢全面战争,或者是一场仗打了几个月都没有结果,他们必然会揭竿而起。 这三个问题,许清宵如果能解决,那么可以不受降,如果不能解决的话,就必须要受降。 两帮人争吵在一起,各自都有自己的道理。 大殿内。 许清宵闭上了眼睛,他也在沉思这个问题。 但过了一刻钟后。 许清宵伸出手来,顿时大殿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许清宵,想听一听许清宵的意见。 “诸位。” “战报上只是说了蕃国受降。” “但由始至终,本官都没有收到蕃国投降昭书。” “再者两万人的命,打开了蕃国城门。” “我想受降与不受降,不是由许某决定,而是由这三十万大军决定。” 许清宵将话说到这里,其意思就很简单了。 受降?还是不受降?他说了不算,满朝文武说了也不算。 这个问题,交给三十万大军来解决。 他们说受,那就受,他们说不接受,那就不接受。 但大概率来说,基本上是不会受降的,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死在了战场上,这是天大的仇,怎可能放过这群人呢? “守仁,不可啊!” “若让将士们选择,这不利于正常战局,打仗就是要流血,打仗就是要有牺牲的。” 陈正儒第一时间开口,他还是劝阻许清宵,接受受降。 “许大人,丞相所言没错,这后面还有太多的敌人了,若不受降,对我等来说,弊大于利啊。” 李彦龙也跟着开口,支持陈正儒。 “不受降,违背仁义,也会受到抨击,许大人,这件事情你必须要考虑清楚,不要意气用事。” 王新志也跟着开口,他是礼部尚书,更加知道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 而这一刻,武官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受降的,可问题是,抉择者不是他们,如果是他们的话,早就杀降了。 可他们不开口,也是不希望左右许清宵的想法,因为不受降的确不太好,影响很大。 “传吾之令。” “蕃国受降之事,由三十万大军自行抉择。” 许清宵没有听从陈正儒之言。 他将这个决定交给三十万大军,是杀是降,由他们抉择,所有的责任,由他许清宵一人承受。 话音落下。 陈正儒还想要说什么,可却被顾言拉住了。 因为这场战役的总指挥使,是许清宵,而不是他陈正儒。 “唉。” 陈正儒叹了口气,既已做了决定,那他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下一刻,许清宵走去书房,写下情报战机,交给信使,而后者接过许清宵的军机情报,却突然神色一变,只是很快他面无表情,直接反身,马不停蹄地朝着蕃国赶去。 又是两千里的飞驰。 军机情报,容不得玩笑。 两个时辰后。 蕃国国都。 信使极度疲倦,但依旧用最快的速度走进蕃国王宫内。 此时,蕃国王宫内,满朝文武皆然有些不知所措,而蕃国国君反倒是心态放平。 甚至还偷偷令人将一些物资藏好来,毕竟他知道大魏是一定会受降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将物资送给大魏罢了。 诸国送来的物资,他可以给,但自己家的物资,他还是舍不得。 同时他也偷偷让宰相做了一件事情,联系好人,偷偷溜出去,走密道之类,去请求援助,当然这个请求援助,来不来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不能得罪诸国啊。 蕃国国君纯粹就是墙头草,谁有好处跟着谁,反正自己不吃亏就好。 “两千里加急情报!” “请信武侯一阅。” 信使跌跌撞撞地来到信武侯面前,大口大口呼吸,但双手依旧端着信封,让信武侯观看。 这一刻,王座上的信武侯起身,直接将信封打开。 只是一眼,信武侯便直接焚了情报,面容和眼神没有任何一点变化。 许清宵给予的信息只有一句话。 【未获蕃国投降昭文,受不与不受,由三十万将领自行抉择】 这一刻,满朝文武都有些好奇了,看向信武侯,眼神之中充满着疑惑。 至于蕃国国君则不以为然,甚至还满脸谄媚地看着信武侯道。 “信武侯大人,敢问朝廷是怎么说的?” 他还有脸询问大魏是如何抉择的,丝毫没有察觉危机。 信武侯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纠结,许清宵将这个抉择交给三十万大军,信武侯佩服。 因为他都已经做好受降的准备了,身为王侯,他岂能不知道不受降的影响? 但他心里也气,三十万大军,死了两万,才攻下这座城,这还是偷袭,如果不是偷袭的话,只怕至少要死五万人以上。 打到一半,按理说就应该一路屠杀过去,却没想到的是,这个蕃国国君,如此胆小,直接投降。 让他实在是憋的难受啊。 别说自己了,三十万大军都难受的很,两万战友永远死在了这里,其中还不包括亲兄弟的那种。 自己的哥哥,或者是自己的亲弟弟,死在了战场上,这种仇恨,有几个人会释怀? 若不杀,大军只怕难咽下这口恶气。 若杀,于局势不利,于许清宵不利,于大魏不利。 所以信武侯也有些纠结了,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敬佩许清宵的气魄,没有直接接受投降。 而是将这个抉择交给三十万大军。 其意思是想杀的。 只是三十万大军的抉择,无非是自己这些首要人物的抉择,他们说杀就杀,他们说不杀就不杀。 出了事有许清宵承担,他们不过是听从将令的。 但就在这时,信使突兀之间,夹着一张字条道。 “将军,此番您不足两个时辰,便击溃蕃国,满朝文武都是夸赞您的,只怕这次回去,您要封国公了。” 他如此开口,恭贺信武侯。 而信武侯一瞬间便看到字条,立刻起身哈哈大笑道。 “国公有些夸张,毕竟小小一个蕃国,都是些土鸡瓦狗,不过若本侯能平定此番动乱,说不定还行,行了,你下去休息吧,这几日都要忙了。” 信武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但悄无声息地将字条取到手中。 蕃国百官被信武侯这话说的有些羞愧难当,至于蕃国国君也有些难受了,当众如此羞辱,换谁谁好受? 可就在无声无息之间,信武侯背对众人,展开字条,用余光一扫。 一瞬间,信武侯神色一变。 字条只有一个字。 杀! 这是许清宵的意思,方才的信,不过是找个理由罢了,但许清宵已经做出了抉择。 一时之间,信武侯死死地攥紧这张字条,而后不动声色藏了起来,直接朝着下面走去。 “信武侯大人,朝廷是怎么说的啊?” 一瞬间,蕃国国君有些好奇了,忍不住追上前询问道。 “朝廷说,要思考一下,明日再给答复,不过按正常来说,自然是会受降。” “但有几点,将诸国的战略机密全部说出,不然的话,朝廷饶不了你。” 信武侯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打算用阴的了。 一听这话,蕃国国君顿时大喜过望,倒也没有怀疑信武侯说的话,毕竟受降不受降的确不可能这么快出结果。 正常来说肯定是接受投降,无非是价码多少罢了。 估计现在大魏正在思考开什么价格,想到这里,蕃国国君心中不由大骂大魏女帝不是东西,希望北方蛮族早就冲烂大魏。 把大魏女帝抓起来,让天下异族国君纷纷享乐,这才是王道。 而明面上,蕃国国君则满是笑容道。 “请信武侯放心,孤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蕃国国君开口,而信武侯也将这些全部记下来。 天已经彻亮。 蕃国主城内依有火光,战后打理的事情最为麻烦,存活下来没有伤的将士们,各分其工。 大体无非就是控制蕃国将士,其他诸国帮凶,再加上封锁城门,戒备外敌,同时百姓也要控制好来。 至于金银珠宝等等,大魏将士暂时没有动,地盘都打下来了,抢不抢无所谓,反正早晚是自己的。 王宫军机处。 信武侯已经征用此处,一封封的情报被他写下,这些全部都要送到朝廷内,让朝廷进行判断。 也就在此时,一道道声音响起。 “报!城门已经完全封锁,搜查出三十二处密道,已全部派兵镇守!” “报!蕃国精兵十二万四千七百五十人全部封禁穴道,囚禁于城口。” “报!诸国精锐四万五千人,全部封禁穴道,囚禁于城口。” “报,蕃国主城百姓已全部集中,有闹事者四百三十五人,喧闹者两千四百人,其中四十五人袭击我军,被斩首示众。” 一道道声音响起。 再听到此话后,信武侯点了点头,随后起身道。 “传令下去,所有兵马集结城口。” 说完这话,他直接朝着城口走去,蕃国国君以及文武百官也纷纷跟了过去。 不多时,信武侯来到蕃国城口。 主城口极大,可容纳三万人,一共累计十七万的将领,全部被集中在几个城口内。 毕竟没有这么大的牢房扣押他们。 此时此刻,这些战俘都被捆绑双手,他们的穴道都被封禁了,无法运转真气,如待宰的羔羊。 城口之上,六千大魏将领冷冷注视着他们,对于敌人,他们没有任何一丝怜悯,如果不是上头还没有给指令,只怕他们早就动手杀了。 踏踏踏! 踏踏踏! 阵阵的脚步声响起,仅存没有受重伤的大荒军出现在城口,除了一些必要看守的军人,剩余二十万大荒军齐齐站齐。 待大军集结。 蕃国国君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信武侯,您这是?” 蕃国国君开口,他语气带着一些怯弱。 “没事!” 信武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站在城墙上的他,望着这二十万精锐,声音洪亮道。 “各位弟兄们。” “两个时辰。” “我们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把蕃国给打下来了。” “但这两个时辰内,我们付出了两万条命。” “大多数都是死于攻城之战。” “现在我们赢了。” “我问问你们,开心吗?” 信武侯的声音很大,他询问众人,赢了开心不开心。 二十万大军有些沉默。 开心吗? 他们开心不起来?兄弟们死在面前,他们笑不出来! 还有一批兄弟们,断胳膊少腿,吊着一口气,死死撑着,他们也开心不起来。 虽然赢了,但也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 两万多条命啊。 自北伐之后,大魏哪里有如此惨烈的损伤? 看着沉默的大军。 信武侯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望着众人道。 “赢了!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可,咱们也付出两万多个兄弟,他们战死沙场,永远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我笑不出来,也开心不起来。” “现在蕃国投降了,朝廷给了答复。” “让你们来决定,是受,还是不受?” 信武侯开口,说出朝廷的意思。 只一刹那间,蕃国国君,以及文武百官们皆然惊愕了,他们没有想到大魏朝廷竟然是这个回答。 不仅仅是蕃国国君他们,二十万大军也有些惊讶了,自古以来哪里有让他们抉择的? 他们的抉择肯定是杀啊。 “信武侯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受降之事,怎可能让将士们抉择的?自古以来都未曾听过啊?” 蕃国国君硬着头皮询问道。 可信武侯却冷冰冰地看着蕃国国君道。 “那你就好好听着,此乃大魏监国少卿许守仁,许大人亲口所说。” 信武侯这般说道。 “许守仁?是许清宵?” 蕃国国君问道。 “你也配直呼我兄弟全名?” 信武侯反手便是一巴掌,直接甩在蕃国国君脸上。 给他点面子,他是国君,不给点面子,大魏的附属国国君算什么东西?他是谁?大魏王侯,信武侯! 地位比这些附属国国君高多少? 国君?呵。 挨了一巴掌的蕃国国君脸色顿时大怒,他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时候受过如此耻辱?可蕃国宰相却在第一时间拉住了自己的国君。 指了指下面,意识很简单,咱们的兵力全在这里,不能跟信武侯翻脸啊,这要是翻脸,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宰相所指的地方,蕃国国君面上的愤怒全部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是无奈和难受。 他莫名之间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投降投的这么早啊。 而二十万将领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顿时激动起来了。 这才是大魏王侯应当有的姿态啊,什么蕃国国君,狗屁不是。 “各位兄弟!” “现在我问你们,是受降还是不受降?” 信武侯大声询问。 目光望着这二十万大军。 “不受!不受!不受!” 这一刻,二十万大军齐齐开口,他们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更加痛恨战争,可一旦上了战场,他们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 杀敌!杀敌!杀敌! 攻城死了两万兄弟,还有三万兄弟身负重伤,别说一半了,有三成能够安然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好事了。 本来是打算一路杀下去,可没想到蕃国国君投降,让他们实实在在有一种鼓起劲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憋屈,憋屈,实实在在憋屈。 打过仗的老兵都知道,敌国投降一般都是接受的,毕竟为了整体战局,受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大家就是不舒服啊。 这帮异族国,先来挑事,结果打不过就投降,投降之后,下次又来,这帮家伙死了他们不可惜,但自己人死了,不憋屈吗? 现在信武侯让他们选,那肯定是不受降啊。 “好!” 听到大军震耳欲聋的回答,信武侯很满意。 当下,信武侯抬起手来,面容冷峻无比道。 “弓箭手准备!” “将敌军射杀!” “一个不留!” “张武听令,率领五千人,将蕃国文武百官家眷抓来!” “林峰聆听,率领五千人,将所有乱民暴民不服者就地斩杀!” 信武侯声音洪亮无比,下达一道道命令。 这一刻,二十万大军兴奋的不由攥紧武器,他们热血沸腾,没有想到信武侯竟然下达如此命令。 而城上,六千将领,纷纷拿起弓箭,目光死死地盯着城口内的将士。 “信武侯!信武侯!” “你这是作甚啊?” “孤王已经投降了啊,孤王已经投降了啊,杀不得,杀不得啊。” “孤王愿意将蕃国所有金银珠宝,全部献给大魏啊。” 蕃国国君几乎差点晕厥,他没想到,信武侯居然要杀降,这是他根本没有算计到的。 “杀!” 然而,信武侯一声令下。 刹那间,箭雨激射,城口当中,蕃国将士当场被射杀一批,他们鬼哭狼嚎,且有破口大骂。 大骂信武侯,但更多的骂声是骂蕃国国君。 “你这个狗皇帝,坑害我等,我等宁可战死,也不愿如此。” “啊!死在这种狗皇帝手中,我不服啊。” “早知如此,我宁可战死啊。” 他们怒吼连连,可又能如何?完全没有任何转机了。 蕃国文武百官吓得脸色惨白,宰相更是指着信武侯破口大骂。 “自古以来,杀降都是不祥之兆,你的行为,会为大魏带来祸端。” “我等已经投降,你居然还要杀降,此事,必会遭到天下人唾弃。” “信武侯,你注定没有好下场。” 蕃国宰相脸色惨白,他浑身发抖道,因为他知道,信武侯不会放过他们的。 “荒谬!” “尔等投降?可有投降昭文?本侯可没有收到蕃国的投降昭文。” “再者,本侯攻城两个时辰,为何不直接投降?我军死伤五万人,你再来说投降?”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一群异族杂种,杀尔等哪里来的天谴?” 信武侯是谁?大魏的王侯啊,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侯爷,杀降遭天谴?那背叛大魏会不会遭天谴? “你!” “你!” “你!” 蕃国宰相被信武侯的气势吓到了,指着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唰! 下一刻,信武侯拔出长刀,直接将蕃国宰相砍了,这种家伙,死不足惜。 “大人,大人,我等都是无辜的啊,是国君要战,不是我等要战啊。” “大人,恳求大人,放过我等吧。” “大人,我等愿全心全意,臣服大魏,绝对不会再起任何一点祸端了。” 他们大声哭喊着,跪在地上,恳求信武侯放过他们,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蕃国国君身上。 然而,信武侯没有看他们,而是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城口中被屠戮的蕃国精锐。 “信武侯,杀不得啊,这第一战若是杀降,往后诸国肯定不会投降了,他们只会死战到底。” 蕃国国君出声,他声音颤抖,说出其中利害关系。 只是当他开口说完,信武侯冰冷的声音响起了。 “你觉得,大魏怕战吗?” 信武侯开口,他冷漠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一刻。 他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年来,对大魏的判断出了些问题。 是啊,大魏自北伐后,国力衰败,儒道大昌,显得客客气气。 可问题是,那只是和平时代的大魏,真正的大魏,是靠刀剑鲜血杀出来的。 王朝,不是靠仁义道德,也不是靠银子堆积起来的,而是靠一具具尸体堆积起来的,这些年来他们逐渐轻视大魏。 然而这一刻,他们忽然回忆起大魏真正的姿态了。 上国之上,大魏王朝,一个差一点就能一统山河的王朝,哪怕它再衰败,再没落,也不是他们这种小国家可以招惹的。 鲜血流淌一地,哭喊声震散云霄,诸国的将领们也惨叫连连,一部分身负重伤,却哈哈大笑,指着蕃国国君肆意辱骂。 “狗国君,哈哈哈哈哈,但你现在还投降吗?” “投降?大魏会允许你投降?杀!杀的好啊!” “只可惜,我未曾生到大魏,这许守仁,当真是真正的兵家之人,哈哈哈哈,杀降,古今第一人,可惜啊!可惜啊!” 诸国的将领之中,不缺乏真正的铁血之人,他们不畏惧死亡,入了战场,早就置生死于外。 他们只是气愤,气愤蕃国国君的无耻,可现在蕃国国君自食恶果,他们开心了,发出猖狂无比的笑声。 也有人叹息,自己为何不是生在大魏,许清宵这次杀降,对天下来说,肯定是要背负骂名的。 可对于这些将领们来说,许清宵杀降,杀出铁血之威,杀出军神之资。 只怕这一战后,大魏将领们,对许清宵会无比的崇敬与敬佩。 为将者,最重要的便是血性。 大局谁都明白,可天底下有几个当兵的,会因为大局而压住怒火?为何说武夫鲁莽,就是因为他们想法简单,直肠子,有血性。 不喜欢玩些阴谋诡计。 许清宵这一招杀降,的的确确杀服了他们。 而城口之上。 蕃国国君无力躺在地上,他知道大势已去了。 而文武百官们,也知道这次真的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他们很后悔,无比的后悔。 为什么要去得罪大魏,为什么要跟一群蠢货在一起,招惹大魏王朝啊。 城口内。 想要诛杀十七万人,也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弓箭手换了一批又一批,拉断了数百张弓,一捆捆的箭支送来,又一捆捆的消耗。 这场面太过于血腥。 尸体堆积,如同一座小山,血腥味扑鼻,令人作呕,有人不适,脸色惨白,在一旁呕吐,但马上又换人。 但也有人目光淌血,拉坏了三张弓,手指指骨一圈血肉模糊,可他依旧疯狂射杀,与他相依为命的兄长,死在了这场战争当中,被敌人用火活活烧死。 死状极其凄惨,在地上疯狂打滚,一直哭喊着自己的名字,说自己好痛苦,最终被战友一刀毙命,免去皮肉之苦。 对于他来说,这是滔天的仇恨,他哭了两个时辰,哭的声音沙哑,哭的没有泪了。 现在,他要杀,把这些人全部杀了,杀的干干净净。 弓箭射杀,一支又一支,仇恨无穷。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将士们没有对错,但也没有无辜,为国而战,为民而战,为自身而战。 一个时辰后。 足足杀了一个时辰,恐怖的血气,弥漫于整个蕃国主城,即便是主城边缘,都闻得到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十七万人,被屠戮的干干净净。 天穹之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杀降十七万,这的确很恐怖。 饶是信武侯,也有些莫名感觉。 咔嚓。 惊雷划破天穹,大雨倾盆,洗刷着地上的血液,想要冲刷人间炼狱。 三四千人,也被齐齐抓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都是蕃国文武百官的家眷,还有蕃国的皇亲贵族,以及后宫妃子。 “除二十五岁以下女子,皆斩!” 信武侯一声令下。 刹那间,一颗颗人头落地。 各种惨叫与呼喊之声交杂在一起,一些异族女子当场吓得晕厥过去,一些怯弱的男子,更是屎尿全出。 可惜的是,大刀再次落下。 每一次都是数百颗人头落地。 而二十五岁以下的女子,逃过了死劫,却逃不过生劫,未来命运就是送去教司坊这种地方,被贩卖成奴,世世代代为娼。 若运气好,三代之后,逢天大的喜事,或许可以会被赦免,但近三代就别想了。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因为如若今天,是大魏被攻破国门,只怕下场比这个还惨。 大雨倾盆。 信武侯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战袍,他静静看着这一切。 一直又等了半个时辰。 蕃国文武百官也被砍去头颅后,信武侯抽出长刀。 来到蕃国国君面前。 “你为一国之君,死在本侯刀下,也算是荣耀。” 他看着蕃国国君平静开口。 “信武侯,孤求求你,不要杀孤,不要杀孤,孤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孤可以为你.......” 蕃国国君不断开口。 而就在此时,信武侯一刀斩去,将他头颅直接砍下。 至此。 从今往后,蕃国群龙无首。 “传本侯之令。” “拿取一切金银珠宝,清点一切军需物资,封锁城门,把控粮仓,蕃国百姓,凡阻止者,杀无赦。” “记住,不得乱杀无辜,也不要抢夺平民之物,也不得做女干淫之事,只要金银,所有金银珠宝,皆分给诸位兄弟们。” 杀也杀了,立威也立了。 接下来就是让大军真正开心起来。 去清点战利品,既然蕃国皇室被屠戮干净,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果然,此话一说,二十万大军顿时激动起来了。 有人心情不好,但大部分的人还是比较平静,尤其是一批老兵,更是直接朝着王宫跑去了。 战争,本身就有牺牲,看开一点就好,银子决定一切。 这一刻,所有人开始搜刮,去王宫的人最多,但有些人聪明,朝着各大皇亲贵族家中去,知道王宫争抢的东西多。 一时之间,整个蕃国主城乱成一团,但信武侯并不在意。 将士们血战,需要宣泄,尤其是刚才杀了这么多降军,若是不宣泄一番,只怕会出问题。 所以一般来说,都是默认大家去抢掠,只要别太过分就好。 同时。 他也在第一时间内,写信回朝。 可就在此时,有人快速走来道。 “报,将军,发现有三条密道,有数百人逃离,是否派兵追击?” 听到这话,信武侯摇了摇头,穷寇莫追,再者想要彻底封锁根本不可能,之前也跑了不少人。 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别跑太多就好。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这件事情,他还是写在了情报上,战况绝对要详细,每一个细节都要写进去,这样朝廷才能更好的去分辨和判断。 就如此。 三个时辰后。 战况情报送到了文华殿内。 然而,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中。 怀宁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了。 “杀降?” “许清宵,竟然敢杀降?” “此事,是真是假?” 怀宁王目光无比震惊道。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许清宵竟然敢杀降。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爷,千真万确啊,小的是花费三千两白银,才托人找到密道,死里逃生的。” “信武侯杀疯了,蕃国皇室杀的干干净净,文武百官杀的干干净净,十七万降军也被屠杀干净。” “天都下雨了,血腥味弥漫整个蕃国主城。” “小的不敢蒙骗您啊,信武侯说是朝廷的意思,是哪个许清宵的意思。” 一名番商跪在地上,他哭丧着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这一刻,怀宁王咽了口唾沫。 他的确被震惊了。 十七万降军。 蕃国皇室。 他许清宵疯了吗? 他就不怕背负天下骂名吗? 怀宁亲王愣了足足半刻钟。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开,天下人都要震惊啊。 --- --- 后面还有两更! 第一百七十三章:全面宣战,犯我大魏者,虽远必诛! 大魏京都。 怀宁亲王倒抽一口冷气。 他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如此疯狂。 杀降?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除非是真正的北伐,不然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杀降啊。 这些异族国只能说不尊重大魏,给点教训就行了,既然投降大魏就应当同意,然后再慢慢处罚,比如说赔偿银子赔偿抚恤金等等。 哪怕是说抽干蕃国都行。 可杀降,这是大忌啊。 尤其是行兵作战,一旦你杀降了,以后就不会有人投降,横竖都是死,为何不死的光荣一点? 当然也有好处,好处就是,不敢跟你打,提前投降,这样或许能逃过一劫。 “这个许清宵,当真狠啊。” 怀宁亲王深吸一口气,他的心情难以平复。 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 许清宵这次杀降,极有可能会引来巨大的影响,要背负天下骂名。 自太祖皇帝杀过降之后,大魏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尤其是大魏出了一位圣人,对兵家也进行了一番讲解。 大致意思就是,不可杀降,会遭天谴之类的话。 所以天下读书人都抗拒杀降。 意思很简单,虽然打仗了,两国交战,可既然投降了,就必须要有一点君子风范,将士们是无辜的,百姓们也是无辜的。 只要将主要人抓起来,严惩不贷即可。 杀降就是造就无辜伤亡。 天理不容。 许清宵这样做,几乎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天下读书人还不得骂死他?大魏文宫若是得知这个消息,只怕要鸣炮奏乐了。 “许清宵!你太狂了。” 怀宁亲王长长吐出一口气,许清宵这般做,对他来说有好有怀。 好处就是,许清宵背负天下骂名,可以乘机发难,譬如说藩王造反,完全可以有理由进京勤王,就说朝中有奸臣。 坏处就是,许清宵在军中威望,将会直接拔高,原因无他,军人就喜欢这种热血的高层。 优柔寡断,对军人来说一点都不讨喜,如若真这般,说不定真能依靠个人的威望,折服所有军人。 但至少现在来说,对自己是有天大的好处。 “来人!” “将这个消息,告知大魏文宫。” 怀宁亲王开口,如此说道,这个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大魏文宫,让大魏文宫去针对许清宵,而自己则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其他事情了。 “遵命!” 有人出声,大声回答。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文华殿内。 当信使传来战报,整个大殿所有人再一次愣住了。 “你说什么?” “信武侯杀降十七万?” “蕃国皇室一脉,文武百官全杀了?” 当陈正儒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 不受降没有话说,把蕃国君王杀一遍也就算了,可杀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回陈尚书,是!” 信使低着头,给予肯定回答。 “嘶!” 大殿内,倒抽冷气之声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六部尚书,诸位国公,包括那些列侯们,皆然愣在了原地。 杀降! 信武侯竟然杀降,这......是要翻天吗? “糊涂啊!糊涂啊!糊涂啊!” “信武侯,你当真是糊涂啊。” 刑部尚书攥紧拳头,他大喊几声,眼神之中充满着无奈和愤怒。 “自古以来,降军不可杀啊,除有生死大仇,否则........哎!信武侯,你当真糊涂啊。” 户部尚书顾言也忍不住如此开口,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信武侯不应当如此,他不是这种人啊。” “信武侯,你怎么好端端杀降啊。”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武官们也跟着开口,不受降没问题,杀皇室也没问题,可杀降,这就是大过啊。 本来信武侯战胜蕃国,回朝之时,可谓是风光无限,但杀降将他一切荣耀抹去。 大魏文宫不会放过他的,天下读书人也不会放过他的,甚至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会插手,指责大魏此番作为。 “许大人,信武侯只怕是失了智,一时心急才会这般,还望许大人饶他一命,让他先回来吧。” 有人开口,他与信武侯关系极好,第一时间出言,想要帮信武侯说几句好话。 但下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再次让文华殿安静下来了。 “是我让他杀的。” 声音响起,大殿再一次陷入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这是许清宵的指示? 这!这!这! “守仁,你这是何苦呢?” 最终,陈正儒回过神来了,他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无奈啊。 他其实猜到了一点,可只是一点猜测,如今许清宵承认了,他怎能不说一句。 可是。 面对陈正儒之声,许清宵缓缓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 许清宵目光无比坚定,他的声音也极为嘹亮。 “诸位!” “只怕是还没看懂,这场战局的意义性了。”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众人皆有些好奇,他们不明白许清宵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大人,您是何意?” 哪怕是安国公,也不懂许清宵想要说什么,故此忍不住开口问。 而许清宵没有看向任何一人,而是将目光看向沙盘之中。 “这一战!不是所谓的国威之战,也不是所谓的尊严之战。” “这一战,守国之战。” “大魏建国七百二十五年,历经无数次风雨,尤其是近代,北伐之争,打垮了大魏,打空了国库。” “以致于大魏年年衰败。” “若不是这般,大魏怎可能会被区区一些异族国挑衅?” 许清宵出声,他的声音振聋发聩,尤其是这一句,守国之战。 更是让众人惊愕。 这明明是一场国威之战,怎么又变成守国之战了? 感受到众人好奇的目光,许清宵的声音继续响起。 “七百年的大魏江山,于今日,于今时,满目疮痍,只因诸位总喜欢墨守成规。” “怕藩王之乱!怕北伐再兴!怕突邪初元!怕民不聊生!” “两个时辰前,蕃国投降,许某也沉思过,是降是杀,于大局可言,是受降!” “可于大魏可言,是杀。” “诸位大魏是时候需要做出改变了。” “与其受敌人牵制,倒不如主动出击。” “以战养战!” “以杀养杀!” “以民意扬国威。” “藩王敢动,杀!” “异族敢动,杀!” “北蛮敢动,杀!” “光脚的不怕穿鞋,大魏的的确确打不过,也打不起,但如若这是灭国之战呢?大魏以国破山河之意志,彻彻底底赌上一把。” “看看突邪王朝怕不怕!看看初元王朝怕不怕!看看这些藩王还敢不敢造次!让天下人看看,大魏之威!让天下人瞧一瞧,大魏傲骨已在!” “诸位!可敢一战?” 许清宵长篇大论,一番话说的满朝文武哑口无言,震耳发聩。 文华殿安静。 安静到落针可闻。 只因许清宵这番话,太疯狂了。 许清宵这是要彻彻底底赌一把大的啊,赌赢了,大魏将完成一次质的蜕变,赌输了,大魏将不复存在。 这是惊天之赌啊。 他们如何不惊愕。 众人安静,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了。 武官们也被许清宵这番话给震慑住了,他们之前一直嚷嚷着北伐,不是说真的想去北伐,而是想要备战北伐,因为他们知道,大魏北伐不起。 如今的国力,根本撑不住长久之战。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不是想要北伐,而是想要开启全面战争,把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拉下来。 是啊。 大魏是打不过你们突邪和初元王朝,可大魏也能狠狠地咬下他们一块肉,重创两大王朝完全没有问题。 甚至同归于尽都有可能做到,大不了全民皆兵,大不了战到最后一人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必然要大出血,而不管是让谁大出血,另一方都会极度开心,因为坐山观虎斗。 等大魏没了,另外一个王朝处于虚弱状态,就可以完成一统山河之壮举。 请问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谁敢跟大魏刚? 大魏已经不要命了,是个疯子,谁敢招惹一个疯子?有钱有势更不敢招惹啊。 许清宵的计划,太疯狂了,他们的的确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望着沙盘。 许清宵神色平静。 这是他真正的计划。 因为眼下形成了一个无解的僵局。 一百多个国家组建在一起,大魏即便是可以横扫一切,可问题是,内有藩王虎视眈眈,外有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不断补给资源。 蕃国是被突袭拿下的,后面的国家肯定会万分小心,每一场仗都是硬仗。 硬到极致的仗。 说直接点,就是拿命堆的,一旦不能横推,那么将会是长久战。 一旦陷入长久之战,那所有的祸端就全部出现了。 外面打仗,内部动乱,文宫还不老实,到了那个时候,慢慢耗死你,你就算聪明绝顶都没用,三方制衡。 唯一的结果就是,藩王登基,异族瓜分地盘,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索要各种好处,倒霉的是谁?只剩下一个大魏。 而对这些藩王来说,他们并不在乎土地割让的问题,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天子,认为自己以后迟早会拿回这些地盘。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所牺牲的东西,不过是白纸一张,他们还没有成为皇帝,相当于拿别人的东西当做好处罢了。 指望这帮藩王看清楚局势?都是一群想要造反的人,还有仁义道德吗? 所以,这一仗,不是什么国威之战。 而是守国之战。 用这种疯狂的信念,震慑天下。 你若不疯狂,那么一旦棋局走死了,就当真无力乏天了。 许清宵的意思,众人都明白。 可文武百官实实在在不敢回答啊。 拿大魏去赌。 他们没有这个勇气。 赌赢了,的确是无法想象的好处,可一旦赌输了,大魏就彻底没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彻于文华殿内。 “朕!” “同意!” 声音不大,但响彻在文华殿内。 这一刻,文武百官齐齐将目光看去。 是女帝。 她亲临文华殿。 “我等参见陛下。” 文武百官朝着女帝跪拜。 许清宵也朝着女帝一拜,同时他没有想到,女帝会亲自出现,不但亲自出现,而且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想法。 “大魏江山,七百年未曾有之变局,若再墨守成规,到头来依旧是死路一条。” “许爱卿之言,字字珠玑,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扬大魏国威!” 女帝开口,她无条件支持许清宵,而目光落在沙盘之上,过了一会后,她望着许清宵道。 “许爱卿,此战,你有几成把握,稳住山河?” 女帝问道。 “回陛下。” “若文武百官,竭尽全力配合臣,有五成把握。” “若压制文宫,臣有七成把握。” “若有天助,臣有九成把握。” 许清宵如此回答。 “还有一成呢?” 女帝问道。 “大魏百姓。” 许清宵平静道。 可此话一说,女帝顿时明白了,许清宵是有十成把握。 想到这里,女帝不再有任何废话了。 “传朕旨意,此战,为大魏守国之战,大魏下至百姓,上至王公贵族,皆然听令于许清宵,违令者,斩!” 女帝霸气十足道,她选择相信许清宵,就不会有任何藏私。 因为,不仅仅是许清宵才能无双,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方才所言,字字珠玑,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她心中。 大魏太过于防守了。 自她登基之后,遇到任何事情就是想办法解决,化险为夷,一次又一次。 但越是防守,就越有人来挑衅。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大魏王朝还有最后一口气在,就可以进行殊死一搏,而且现在的大魏,还没有到那种垂死之际。 有一战能力。 但就这一战,而且必须要得到好处,否则的话,才会是真正的危机。 女帝之声响彻文华殿。 这一刻,武官齐齐抱拳,朝着女帝一拜。 “臣等遵旨!” 六部尚书等文臣,也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坚定内心想法了。 许清宵说的没错。 女帝也已经答应了。 他们做臣子的,也已经将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全部做了。 大魏! 的确不惧一战。 与其慢性死亡,倒不如殊死一搏,搏个朗朗乾坤来。 “臣等,遵旨!” 六部尚书等人彻底打开了心结。 这一刻,他们心中再无畏惧,也再无忌惮了。 要杀是吧? 那就陪你们杀到底。 “许大人,现在要不要直接将文宫掌控?” 这一刻,安国公上前走了一步,询问许清宵要不要直接压制住文宫,免得文宫造势。 “不用!” “文宫之事,我自有定夺。” 许清宵摆了摆手,他还需要用一用文宫。 “许爱卿,剩下的交给你了。” 当看完沙盘后,女帝没有多说什么了,她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无需待在这里。 因为这里,有许清宵一人即可。 “恭送陛下。”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众臣也齐齐朝着女帝一拜。 而女帝却看向文武百官,声音缓缓道。 “诸位。” “大魏就交给你们了。” 她说完此话,离开了文华殿。 待女帝走后。 新的情报战机出现。 是第二军射阳侯与第三军曲周侯的战报。 射阳侯已经抵达唐国,阿木塔,突良部落。 曲周侯也抵达西部地区,正在扎营。 “传令,第二军留十万人扎营等候,射阳侯兵分三路,突袭阿木塔,突良部落,十日内,拿下国城。” “至于唐国,派使者前去警告,唐国乃大魏分支之一,若对方愿投,可接受,阿木塔与突良,不受降。” “传令,第三军扎营修养,等待粮草运输。” 许清宵开口,如信武侯一般,让射阳侯直捣黄龙。 但曲周侯不一样,他们必须要扎营,整理好后勤,因为曲周侯面对的是西部一切异族国,没有什么强国,但都是一些精锐小国,是持久战,一路横推很难,所以后勤一定要搞好。 不然容易出事。 “遵令!” 两个信使以极快速度离开,策马奔腾,前往营地汇报。 而就在此时。 司龙王宫。 当许清宵杀降之事传达之后,整个司龙王宫彻底炸锅了。 最开始,众人震惊的是,蕃国居然一夜之间被打没了? 其次再得知蕃国投降后,信武侯杀降。 两件事情同时出现,让他们目瞪口呆。 蕃国输了,这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能说大魏很强。 可杀降就不一样了,这完全是不同的事情,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很正常,哪个国家没打输过仗? 杀降就罕见啊,尤其是大魏王朝杀降,这更加不可思议,一旦杀降,读书人会放过大魏吗? “杀降!大魏竟然敢杀降?他们疯了?” “蕃国国君,被杀了吗?” “狠,狠,太狠了,我等不过是有些挑衅,大魏竟然如此之狠?灭了蕃国?”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魏没有那么蠢,他们突袭蕃国,这点我相信,可杀降?这绝对不可能,不是大魏之作风。” “是啊,大魏怎可能杀降?” 司龙王宫,当各国来使得知许清宵杀降,各国使者的反应完全不同。 大部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有部分好战之国的使者,充满着愤怒。 还有一部分来使沉默不语。 大魏杀降,他们肯定是要谴责的,可问题是谴责有什么用? 眼下他们意识到一件事情。 大魏认真了。 在杀降之前,他们都认为这是大魏正常反应,毕竟大家伙组队起来,挑衅大魏王朝,身为上国之上的大魏王朝,自然要派兵镇压一番。 不管是走个形式还是假装打一打,派兵肯定是要派兵的。 只不过众使者都认为,打两场表演赛,大家都不要死太多人,然后一边打一边谈判,差不多了,相互退步相互满意,就到此为止。 可现在不一样了。 都已经杀降了,还跟你搁这里开玩笑?还表演赛?大哥,醒醒吧,玩真的了,要灭国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小国使者慌了,他们内心彻底慌了。 别看大家组在一起,报团取暖,可问题是,你又不会把兵力全部集中在我们国家,打不过咋办?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屠国? “诸位!” 也就在此时,司龙王的声音响起。 他一眼便看出各国使者心中在想什么,当下出声。 顿时,众人目光看向司龙王。 “大魏杀降,犯滔天大罪,天下读书人不会放过总指挥使许清宵,也不会放过大魏王朝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而且,你们知道为何大魏这次要杀降吗?他们怕了,他们害怕我们聚集在一起,所以杀鸡儆猴。” “故此,我等绝对不能让他计划得逞,他越是杀降,就越代表他们心虚,他们害怕。” “现在,我等要做的就是,团结一致,抵御大魏,只要能拖住大魏前进的步伐,大魏内部就会自己乱起来的。” “还有,不要妄图想要投降,大魏杀降,现在投降有用吗?” 司龙王开口,一番话说的这帮来使沉默。 实际上,当蕃国被灭国后,众来使第一反应的确是想要投降,他们的确怕了。 以为是大家聚集在一起,给大魏施压,逼迫大魏退步,要么他们独立出去,要么赔偿银两二选一。 可没想到,真动刀子了。 打和没打是两回事,叫的再凶都不如碰一碰那么直接。 谁都不想成为大魏铁骑下的亡魂。 可司龙王说的也没错,人家都杀降了,就意味着已经撕破脸了,如此一来的话,降的确没用啊。 “司龙王,那我等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啊,司龙王,您给我们出个主意,我们听您的。” “对,听司龙王的。” 不少人开口,推崇司龙王。 而司龙王也没有任何拒绝,直接站起身来,来到沙盘面前道。 “孤已得到情报,大魏第二军,分别在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地扎营,唐国说到底也是大魏分支,不像我等异族一般。” “所以,孤料定,许清宵必会进攻阿木塔和突良二地,暂时不会进攻唐国,应该会去劝降。” “可许清宵想错了,唐国乃是十国之一,他们早就想要独立出去了。” “所以,唐国不会劝降,甚至会乘机突袭大魏第二军,这个时候,燕国,京图部落,尤安部落,竭尽全力去支援唐国。” “与唐国配合,袭杀大魏第二军,如若运气好,必能重创大魏第二军,即便是运气一般,也能让大魏第二军吃个大亏。” “尔等觉得,孤意如何?” 司龙王极其了解大魏,他瞬间完成判断,笃定许清宵不会进攻唐国,只会进攻阿木塔与突良部落。 毕竟唐国是分支罢了。 “此计妙也,司龙王大才。” 唐国使者起身,他满脸欣喜。 其余异族国来使也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司龙王继续开口道:“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注意。” “第一战,蕃国之所以如此快投降,有一个关键点,蕃国国君让各国部落冲杀在前,想要保留本国实力。” “这就是灭亡之根本,蕃国国君也该死,诸位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知尔等国君。” “援军不是白送死的,所以接下来每一战,都必须要让本国主力先上,援军再上,以确保决心。” “并且要对友军敞开大门,切不可互相猜忌,我等目前唯一的敌人是大魏,如果拖不住大魏,在场的人,有那个能活着?” “到了这一步,不要再有侥幸心理了,谁要是再这样,等战后结束,屠灭此国,知道吗?” 司龙王特意拿出这件事情说出,他派出一万精锐铁骑,只回来了十几人。 一万精锐铁骑白白死在大魏,他如何不气?更气的是,自己好心好意送人过去援助,换来的居然是这个结果? 人多力量大没错,但人多心思多啊,所以他必须要讲清楚,谁要是还这样乱来,到时候屠灭其国,就不信还敢乱来。 “我等遵命!” “我等遵命!” 众使者纷纷开口,司龙王说的没错,既然团结一致,如果还互相猜忌,那无疑是自找苦吃。 要知道,面对的敌人,是大魏王朝,又不是某个小国。 当下,司龙王的目光,不由落在沙盘之中。 唐国,必须要赢啊。 打得过打不过是一回事,必须要拖住大魏前进的步伐。 大魏这一步,杀的太好了,这一刀杀下去,天下惧惊,这帮异族哪里还有胆子拼杀啊。 自己只能稳住大局啊。 司龙王心中如此想到。 他之所以能统领大局,不是因为他的才华,也不是因为司龙一族有多强,而是他背后有人。 上面的指示很简单,前期拖,中期乱,后期杀。 这是上面的大局安排,前面必须要拖住大魏,不拖住大魏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希望能赢。 只要大魏前期被拖住了,中期就必然会有很多是是非非,什么藩王之乱,文宫之乱,民间之乱,大魏内部会有一大堆问题。 如此一来的话,等到大魏内乱了,他们就可以真正的出刀,那个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同一时刻。 大魏文宫。 当许清宵杀降之事传开后,整个大魏文宫彻底沸腾了。 谁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会下这个命令。 杀降啊! 这可是天理不容之事啊。 “许清宵,你当真是丧心病狂。” “自古以来,杀降皆为不祥之兆,我大魏江山,七百年的气运,就要断在你手中吗?” “一旦杀降,接下来每一场仗,大魏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数万万无辜生命,将会因为许清宵而白白牺牲啊。” “我要书写文章,我要书写文章,许清宵,你无有儒者仁义啊。” 大魏文宫已经沸腾起来了,到处都是骂声。 有人的的确确是真的愤怒。 只是这种愤怒之后,是叹息,是惋惜,是无奈。 但大部分儒生,则是一种狂喜,内心的狂喜,因为许清宵终于做错了一件事情,一件天大的错事。 大魏文宫的大儒们疯狂写文章,甚至有些大儒,带着一批儒生,直接朝着皇宫走去。 “走!我们去觐见陛下,弹劾许清宵!” ““许清宵之行为,天神共愤,去大魏皇宫,去见皇帝。” 大儒们的声音纷纷响起。 而文宫中,蓬儒却没有说话,显得无比平静,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但也没有阻止这些大儒去皇宫弹劾。 不多时,几百位儒生来到大魏皇宫外,五位大儒要求面见圣上,但得到的却是拒绝。 女帝不见。 一时之间,五位大儒显得有些面红耳赤。 “陛下不见,我等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许清宵杀降,违背仁义道德,违背人道,请陛下降罪,罢免许清宵之职。” “自古以来,杀降为不详,许清宵灭我大魏国运,毁我大魏根基啊。” 几位大儒声音如雷,在宫外大吼大叫,斥责许清宵,辱骂许清宵。 而宫内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有人搭理他们罢了。 下一刻,有大儒压着声音,让这些儒生去喊人来,聚集大魏京都所有读书人,来宫外请愿。 文华殿中。 许清宵将七封书信交给信使,让其快马加鞭,送到射阳侯手中。 而宫外,大儒们的骂声彼此起伏,扰的人心烦意乱。 “这帮老东西,一直吵吵闹闹,守仁,你下道令,老夫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刑部尚书张靖第一个开口,他听着帮大儒的叫喊声听了快半个时辰了。 的确觉得吵死了,故此希望许清宵下到令,直接把这帮家伙全抓了。 反正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大魏要赌国运了,还怕你狗屁大儒?说句不好听的话,大魏很有可能要没了,你大魏文宫地位再崇高又如何? 有大魏王朝崇高吗? 逼急了,当真杀儒信不信? “留他们有大用处。” 许清宵摆了摆手,这些大儒所作所为,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不去针对,不是怕,而是许清宵需要他们这样闹。 闹得越大越好。 大约四个时辰后。 信武侯战报再次送来。 这一次送来的战报极多。 而且信使将战报展开道:“许大人,侯爷说,要让属下大声宣读。” 这信使如此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到信武侯发来了什么战报。 “臣,信武侯,奉命清点蕃国战品。” “战马十五万匹。” “蕃国存储粮食四百五十万石,诸国援助粮食八百七十万石。” “国库白银十二万万两,其他金银珠宝估算五万万两。” “战甲二十万套,战刀十五万柄,攻城器四十架,巨型玄铁弩箭十架。” “以上,为四个时辰搜刮清点之物,依有大量资源未查清。” “请许大人清点收纳。” 当声音响起,文华殿内,众人再一次愣住了。 尤其是户部尚书顾言。 他死都没有想到,区区一个蕃国,居然这么富有?比大魏还要富有?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啊。 尤其是存储的粮食,高达四百五十万石,各国支援八百七十万石,加起来就是一千三百二十万石粮食啊。 这他娘的,也太富有了吧? 一石等于一百斤粮食。 一个正常士兵,一顿饭可以吃十斤左右,不过吃饱一顿饭,可以挨十天饿。 行兵打仗,基本上的口粮分配就是一天一斤,也就是说一石粮食,够一百个士兵吃一天。 三十万大军,一天的基本口粮就是三千石粮食。 一个月也才不过九万石。 一千三百二十万石粮食,够三十万大军吃他娘的十二年啊。 再加上这么多金银珠宝,还有各种好处,譬如说蕃国的劳动力,蕃国的矿山等等。 顾言有点晕了。 他算不来这笔账了。 这比杀多少番商还要赚啊。 打仗不是要花钱的吗?怎么感觉好像赚了很多一样啊? 这打一个国家就赚这么多银子! 这要是打完百国,大魏岂不是.......得倒退五十年啊? 不仅仅是顾言要晕了,在场谁不晕? 这还仅仅只是搜刮了一部分? 全部搜刮下来,得有多少银子?多少粮食?还有这么多的劳动力? 这他娘的! 想都不敢想啊。 “传令下去,国库银两,大魏第一军,大获全胜,蕃国国库银两,运输大魏,死去将士,按五倍抚恤金发放,若有儿有女有父母者,赡养至成年,读书识字,全由大魏支出。” “重伤残疾者,也由大魏赡养余生,国库一成直接犒赏大军。” 许清宵开口,他财气十足道。 蕃国的国库,大约二十万万两左右,算上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等,第一军三十万人,扣除战死之人,差不多二十七万五千左右。 按照国库两成,也就是说活下来的每人可以分到一千两白银的奖赏。 这是天大的恩赐。 他们一个月一两军费,一人一千两,一辈子都难以赚到的银子。 如果不是因为抚恤金以及赡养后代的事情,许清宵甚至愿意直接将这二十万万两全部分出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激励三军。 没有什么,比白花花的银子更有诱惑力。 但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件事情,银子有了,也会贪生怕死,所以许清宵将大部分的银子,安置在战死者身上。 让这些将士们明白一个道理。 你们死了! 你们的儿女,妻子,父母,由大魏赡养。 你们重伤残疾了。 你们这一生,也会由大魏来赡养。 只有这样,才能让将士们义无反顾地保家卫国。 的确,当许清宵这般开口,武官们集体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太大方了。 大方到他们不知该说什么。 对比一下顾言。 许清宵才是真正爱民爱兵之人啊。 “去吧,将此事告知信武侯,让他宣告大军。” 许清宵开口,随后目光还是锁定在沙盘之中的唐国。 第一战结束了。 马上便是第二战。 许清宵十分清楚,自己前期必须要速战速决,绝对不能被拖住。 他要狠狠地打。 打到异族国彻彻底底怕了。 这样的话,才有转机。 大魏必须要保持一个无敌的姿态,一路横推。 才能震慑敌人。 靠嘴皮子,是没有用的。 而就在翌日。 卯时。 一篇文章,出现在大魏许多郡地。 【杀降为不详!许清宵灭我大魏国运!毁我大魏根基!】 是大魏儒报上的文章。 换句话来说,是整篇大魏儒报上,只刊登了这一篇文章。 其内容无非就是围绕‘降军不可杀’的原因解释了一大堆。 说许清宵残暴无德,杀了十七万无辜生命。 整篇文章,激昂无比,把许清宵上上下下骂了一遍。 的的确确引来许多百姓讨论。 并且主笔之人,还是张宁。 一时之间,民间顿时出现诸多谣言。 有的谣言说,许清宵已经心魔入体了,他修炼了异术,整个人成为了疯魔。 有的谣言说,许清宵通敌他国,故意杀降,要毁大魏根基。 不仅仅如此,各地藩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纷纷写起奏折,辱骂许清宵,甚至有的藩王,更是要求女帝赐死许清宵。 引来各种争议。 尤其是读书人,更是各种破口大骂。 写请命书,请陛下罢免许清宵,甚至要赐死。 大魏皇宫外。 聚集的儒生也越来越多了,有数万儒生在外,每隔一段时间便传来坚定之声。 “许清宵杀降,天理不容,请陛下明鉴,严惩奸臣。” 这声音就是一刻钟响一次,的确让人心烦意乱啊。 然而天下百姓虽然争议,可所有人都在等许清宵如何回应。 毕竟许清宵在民间威望,实在是太高了。 暂时性,百姓们并没有过多去言论,而是好奇,许清宵会如何回应。 终于。 又是翌日。 卯时未到。 一辆辆马车行驶入各大郡城,府城,县城。 一份份大魏文报,不收取任何一文钱,免费发放至百姓手中。 百姓们争相抢后。 当拿到大魏文报时。 令人震撼的文字入眼。 【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简简单单八个字。 是许清宵强而有力的回应。 是许清宵对杀降的回应。 这一刻,百姓们震惊了。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内,许清宵的目光,也缓缓落在大魏文宫。 时机成熟了。 他要动手了。 “来人!” 一瞬间,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镇压文宫!读书人慌了,陈正儒,杀儒之心! 大魏京都。 文华殿内。 许清宵的目光,缓缓从文宫收回。 “来人!” 下一刻,他声音冷冽。 文华殿内,百官望着许清宵,不知道许清宵又要作甚。 “八门京兵听令。” “镇压大魏文宫,将蓬儒,张宁等人,全部扣押天牢,但敢阻拦者,斩!” “将皇宫外所有儒生,全部围剿,扣押天牢,若谁敢阻拦喧哗,斩!” 许清宵两道命令下去,大殿内没有任何人反对。 只有冷酷无情的回应声。 “我等遵命!” 话音落下,几名武官直接走出文华殿,面色冷冽,去处理此事了。 “这帮人,是该要镇压镇压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闹得最欢,要说不是幸灾乐祸,老夫不信。” 文华殿内,陈正儒开口,他身为大儒,但许清宵这个抉择,他没有任何一点反对的意思。 甚至完全支持许清宵这般去做。 许清宵杀降是不对。 可问题是,也不至于自己人闹得这么凶吧?你说如果是大魏藩王造反,许清宵杀降,杀的是自己人,你这样闹腾,陈正儒能够理解。 自相残杀! 可杀的是异族人,退一万步来说,死的也是异族人。 再退一万步来说,他许清宵做的再错,也是为了大魏,就不能等等吗?等事情结束以后,你再来说几句,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这个节骨眼,你就来闹腾?巴不得大魏内乱是吧? 陈正儒也来火了。 “许大人,此事交给老夫吧,老夫会给许大人一个结果的。” 陈正儒开口,他主动请缨,打仗他说不上几句话,可内政上面,他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劳烦陈尚书了。” 感受着陈正儒眼中的坚定,许清宵知道,陈正儒可不是想去包庇,也不是想要去打圆场,他是真正想要镇压内乱。 故此许清宵一口答应。 “许大人,老夫也去吧,帮一帮陈尚书。” 而此时,王新志也跟着开口,他的意思跟陈正儒一样。 “好,劳烦两位尚书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接下来,刑部尚书也开口要过去看一看,许清宵有些哭笑不得,但想了想,六部尚书去了三位,来镇压大魏文宫,也算是配得上大魏文宫了。 “行!既然如此,诸位尚书劳烦了。” 许清宵没有多说了,内政的事情,交给这三位尚书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大魏文宫这次,必然要栽个大跟头。 而当前的事情,不是大魏文宫,而是大魏第二战。 第一战,两个时辰攻下蕃国,这是奇迹之战,也是运气之战。 可第二战,就是真正的大战了,唐国,阿木塔,突良一定会全力防备,杀降的事情,只怕也传入了他们耳中。 此战,不可能会投降。 只能硬拼。 拿刀,拿枪,用命去拼,用命去杀。 不过硬拼是必然的,智谋也必须要,许清宵已经布好局了,运气好,五天内攻下三国。 运气不好,十日内,拿十万条命,也要攻下三国。 大魏! 不能拖! 下一刻。 陈正儒,王新志,张靖三人离开文华殿,去针对大魏文宫之事了。 而大魏之中。 随着大魏文报的免费发放。 越来越多百姓知道现在的战况和局势了。 【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这篇文章的感染力太过于强烈了,这是许清宵亲自主笔所写。 许多百姓,连内容都没看,只看到了文章这八个字,就已经热血沸腾。 至于杀降之事,他们压根就不管了。 不过这篇文章,不仅仅只是给一些底层百姓看的,也是给整个大魏上上下下看的。 南豫府之中。 一处酒楼。 一名老夫子手握大魏文报,言辞激烈,讲述着文报中的内容。 四五百名百姓,把酒楼上上下下全部堵的水泄不通。 “各位百姓,大魏第一战,大获全胜,两个时辰,打的蕃国投降。” “可这场大胜,付出了两万三千名将士鲜血,蕃国投降,并非是真心实意投降,而是畏惧大魏而投降。” “许守仁杀降,不是为了杀而杀,而是为了震慑百国。” “一个月前,十二附属国弹劾许守仁,这是何等耻辱?” “先不论许大人做错了什么,就光说他区区附属国,凭什么弹劾我大魏臣子?我大魏内政,轮得到这帮异族插手吗?” “可大魏是什么?是仁义之国,上国之上,大魏没有派兵,也没有镇压,而是警告十二异族国,让他们派使者进京请罪。” “他们听了吗?他们不听!” “而后联合百国施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弹劾许大人是假意,其真意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脱离大魏,投靠他国。” “朝廷不答应,他们继续施压,许大人连写三封圣旨,给予百国三次机会,但换来的是什么?是异族的耻笑。” “你们看看这大魏文报写了什么,异族笑我大魏无能,笑我大魏无种,他们将我等的仁义,当做软弱,当做怯懦,当做害怕。” “老夫问一问大家,异族如此辱骂,骑在我们大魏脸上,此事我等能忍吗?” 夫子说话慷慨激昂,他握紧文报,声音颤抖,询问在场所有百姓。 “不能!” “忍他娘的腿。” “忍个毛,一群狗杂种。” 百姓们大声回应,数日前的事情,他们历历在目,三道圣旨警告,换来的不是道歉,而是讥讽,是嘲笑,这口气憋在大魏百姓心中。 那段时间,大魏百姓聚在一起,就是一起大骂朝廷无能,大骂兵家孬种。 他们历历在目,可没有忘记。 得到百姓的回复后,这夫子声音更加激昂了。 “我等忍不了,朝廷也忍不了,许大人一统六部百官,集结三大军,兵分三路。” “信武侯只用一天时间,来到蕃国,夜袭城门。” “两个时辰,死了两万人,蕃国国君还做着春秋大梦,想着投降就没事。” “两万将士的命,谁来补偿?” “大魏之伤,又有谁来弥补?” “如若大魏受降,那老夫问一句,是不是说,往后不管死多少人,只要他们愿意投降,我们就只能接受?” “就算百国投降了,平定祸乱,老夫问一问,难道他们下次就不会继续找我大魏麻烦?” “对于这群豺狼,我等只能战!” “而且是死战。” “十七万降兵,杀的好!杀的妙!不杀,何以展现我大魏国威!” “诸位!” “大魏自北伐后,真正的大变来了,许大人已经在文报上写的清清楚楚了。” “从现在开始,我等应当无条件支持大魏朝廷,不要听信任何非朝廷之言,不要传播任何有害于大魏之谣言。” “大魏若是亡了,我等也别想苟且偷生,大魏的女子,将会沦为异族的奴隶,我等也会死在异族刀下。” “此时,大魏的军队,在前方厮杀,而我等应当镇守大魏,不要出现内乱,谁要是搞内乱,谁就是奸细,谁就是罪人。” “莫让靖城耻再显,也莫让大魏再遭受百年之痛。” “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各位,明白了吗?” 夫子声嘶力竭,他鼓舞着百姓,因为他真正看懂了大魏文报的内容,知道大魏现在最需要什么,也知道许清宵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信念统一。 大魏的信念,必须要在这一刻统一。 因为大魏无路可退。 民间百姓,一定要无条件相信朝廷,无条件相信许清宵,不能让任何人,制造内乱,影响战局。 夫子之言,发自肺腑,声嘶力竭,引来百姓之共鸣,引来百姓之认同。 “夫子,我们明白了。” “行,从现在开始,我无条件相信朝廷,他娘的,谁要是敢说一句许大人不好,谁要是敢说一句朝廷的不是,老子直接砍了他。” “说的没错,咱们大魏的将士,正在外面镇乱,我们绝对不能拖后腿,不能制造内乱,不然的话,内忧外患,迟早要打败仗。” “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四五百名百姓们大声吼道,他们的信念,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同样的事情,在南豫府各地出现。 有人在天桥地下鼓舞士气,有人在各大酒楼鼓舞,有人甚至直接在路边,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 听懂了的,相互传递。 没听懂的,也知道一件事情。 不要制造内乱,相信许清宵,相信朝廷。 大魏文报,在这一刻,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府君宅。 南豫府府君李广新,看着手中的大魏文报,长长吐出一口气。 “守仁!” “大魏注定要因你而繁荣啊。” 他望着文报,听着城内那一道道的民意之声。 百姓对许清宵的信任,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 这是古今往来,没有一个臣子能做到的。 许清宵,当真是万古大才。 京都之中。 百姓们也议论纷纷,本身京都百姓对许清宵就是无比信任,而随着文报的出现,百姓们对许清宵更加相信了。 只是很快,矛头顿时指向了大魏文宫。 大魏儒报的内容,还历历在目,弹劾许清宵各种不好,大家还没有忘记。 如今将两份报纸摆在一起,一时之间,百姓们即便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 “各位,这大魏文宫,当真不是东西,这个张宁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他写文章,骂许大人杀降,对外敌如此假惺惺的,我想问大家一句,大魏儒报上,写了一句咱们战死的将士吗?” “我们战死了两万三千人啊,我外甥死在了战场上啊,他一句不提,反而可怜外敌,这他娘的还是人吗?自己人死了,他不可怜,外敌死了,他鬼哭狼嚎,各种弹劾,这群畜生东西,各位,有胆子的跟我去文宫,老子今天命不要了,都要把这个张宁打一顿。” 街道当中,一个中年男子目呲欲裂,眼睛血红无比道。 他是真的气,他的外甥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是另外一个同乡人传来的消息。 今天这才收到的,他还没有告诉自己妹妹,他不敢说,一旦说了,自己妹妹可能扛不住丧子之痛啊。 他恨死了这帮异族,恨不得自己上战场,把所有异族全部杀死,如今看完大魏文报,他心中畅快无比,对许清宵也无比尊重和敬佩。 然而听到大魏宫廷外那帮儒生鬼叫连天,又想到大魏儒报写的内容,替十七万敌国降军打抱不平,还弹劾自己国家的官员。 这如何不让他火冒三丈?不,是如何让他不气急败坏。 自己人死了,不说? 敌人死了,你鬼哭狼嚎的。 你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大魏儒生啊? 故此,他带着家里七八个壮丁,在街道上大声吼道。 一时之间,街道当中,有不少人被这番话点醒了。 一开始,大魏儒报的出现,的确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应该,杀了十七万降军,有些不人道。 可随着大魏文报的出现,再加上此人这番话,众人这才逐渐醒悟过来。 是啊,两万三千将士死于攻城,你只字不提,敌军杀了人后就投降,许清宵下令杀降十七万,你鬼叫连天。 你他娘的是魏奸吧? 这下子,不少人怒了。 “我跟你去。” “老张,我也跟你去,他娘的,这帮文宫读书人,真他娘的没有一点良心。” “这帮畜生东西,敢情死的不是他们兄弟?咱大魏两万多条年轻生命死了,一句话不说,一个屁都不放,杀了十七万畜生,居然为他们打抱不平?这书读到他娘肚子里去了?” “走走走,废话什么,去大魏文宫。” “你们去大魏文宫,我找点人来,去大魏宫廷外。” “这帮人哪里是读书人?都是一群卖国贼!” “就是,一群卖国贼,对比许大人,当真是高低立判。” “对比许大人?你是在侮辱许大人吗?” “活该许大人是大魏未来新圣,就对比这帮人看,许大人现在封圣都不足为过。” 京都百姓们也暴怒了,一个个抄起家伙,朝着大魏文宫和大魏宫廷外走去。 而守仁学堂,这一刻也是无比沸腾与热闹。 “出事了,出事了,百姓们纷纷前往文宫和大魏宫廷外,好像是要去打读书人。” “不好了,文宫外聚集了不少百姓。” “四大书院外也聚集了不少百姓,感觉我等读书人这次犯众怒了。” 守仁学堂内,有不少声音响起,一些读书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略显慌张。 然而,就在这时,李守明的声音响起了。 “怕什么?” “京都百姓是去找文宫读书人麻烦,我们是守仁学堂的学生,百姓不会对我们出手的。” “恩,老师在民间的威望极高,这次百姓也是针对大魏文宫,与我等无关。” 学堂内有人开口,并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在守仁学堂响起。 “所有人听着!” “随我前往大魏宫廷。” 声音响起,是陈星河的声音。 这一刻,陈星河穿着一套素衣,从房间内走出,望着众学生如此说道。 “师伯,我们是去做什么?” “师伯?去大魏宫廷作甚?” 守仁学堂的学生们有些好奇,不知道陈星河是何意。 “揍人!” “揍读书人!” 陈星河十分潇洒,他一步跨过学堂之门,朝着外面赶去。 这个时候,大魏文宫的读书人已经惹来民怨,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文宫儒生,抓住这次机会,在大魏宫廷内,大肆辱骂许清宵,骂了整整一天,别说大魏宫廷内每隔一刻钟就听到这帮人鬼哭狼嚎了。 就连守仁学堂每隔一刻钟,也能听到这些人鬼叫连天。 大家伙都憋着一口气,现在机会来了,陈星河会放过吗? 果然,随着陈星河如此开口,所有守仁学堂的学生们一个个激动了,纷纷跟着陈星河往大魏宫廷走去。 一时之间。 整个京都,已经彻底沸腾起来了。 到处都是百姓,拿着家伙,朝着大魏宫廷走去。 一支支八门京兵迅速整装待发,看到这种情势,肯定要出动兵部,他们想要稳住局面,但看到百姓们一个个眼中冒火。 八门京兵们实在是不敢大声说话啊,只能让大家维持好秩序,千万不要发生民乱,这要是发生了民乱,可不是小事啊。 大魏宫廷外。 数以万计的读书人,依旧是每隔一刻钟大声请愿。 他们这一天,可谓是骂爽了,堂堂一位大儒,未来的新圣,被他们这样辱骂,这还不够爽吗? 本来自从许清宵来了以后,大魏文宫处处被打压,导致他们心里很不爽,尤其是许清宵太年轻了,如此年轻,就成为了大儒。 有心胸宽阔之人,表示敬佩和尊重,但文人相轻,有些文人就不一样,他们总觉得许清宵用了莫名的手段,或者觉得许清宵德不配位。 平日里只能在私底下辱骂许清宵,后来许清宵成为大魏未来新圣,大家都不敢说了,只能憋在心里。 但这次不一样了,许清宵杀降,犯下滔天大罪,落下话柄,再配合大魏儒报的文章,他们岂能不怒? 岂能不抓住这次机会,疯狂贬低许清宵和践踏许清宵?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愉悦? 只是骂了一天,大魏宫廷没有任何一点反应,大家还是有些不爽。 “诸位,我们不要隔一刻钟,这样,我们隔半刻钟喊一声,大家轮流来。” 有儒生提议,不要一刻钟喊一次,半刻钟,让陛下听见,让满朝文武听见,大骂国贼许清宵。 这个提议瞬间得到众人的认可。 下一刻,有读书人站起身来,大声怒骂道。 “大魏江山,天降灾祸,国贼许清宵,杀降犯天怒,死不足惜,还请陛下严惩许清宵!” 洪亮的声音响起,当下,五六千儒生齐齐怒吼,大骂许清宵国贼也。 然而,就在此时,阵阵脚步声响起,是八门京兵的身影。 一支支军队出现,神色严肃,手持兵器,直接将大魏文宫外的读书们全部封锁圈住,面色冷冽无比。 而随着八门京兵的出现,大部分读书人脸色有些难看,莫名有点害怕。 可有部分读书人根本无惧这一切,甚至还露出狂喜之色。 “诸位!” “不要惊慌,有十位大儒在此,这些京兵不敢伤我等,若他们敢伤我等,光是这杀降欺儒,天地不容。” 有人开口,自信无比道,认为八门京兵不敢出手伤他们。 的确,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不少儒生跟着大喊。 “没错,他们不敢伤我等,十位大儒在此,数万儒生,若他们敢伤我等读书人,就是犯下天怒。” “自古以来,杀降欺儒之国,皆会遭天谴,某就不信,他们敢欺负我等儒生。” “这只怕又是许清宵下的令了,哈哈哈哈哈,许清宵怕了,国贼许清宵怕了,他害怕我等之言,害怕百姓醒悟,所以派兵镇压。” “是的,许清宵怕了,他怕了,否则的话,为何派兵前来?他是害怕,百姓醒悟,我等一定要镇守此地,让京都百姓,让大魏百姓,让天下百姓都知道,许清宵国贼也。” 不少书生嗨了,彻底嗨了,看到京兵来临,不但没有任何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激烈。 他们认为,许清宵这是怕了,是心虚了,不然的话,为何派兵前来? 不仅仅是这些儒生,十位大儒也是如此。 “我辈读书人,为天下苍生而读书,无惧强权,有一颗无畏之心。” “诸位,我们的后盾是百姓,是天下百姓。” “听本儒之令,团结一致,如若京兵敢动手,我等死战于此,老夫不信,他许清宵敢杀儒。” 有大儒开口,大声吼道。 “他许清宵即便是再狂,他也不敢杀儒,他若是敢杀儒,天下百姓绝对不会放过他许清宵的。” “对,我等的后盾,是百姓,是天下民意,诸位不要慌。” 一尊尊大儒开口。 他们的声音无比洪亮,在这一刻,认为天下百姓是他们的后盾,无惧强权。 这一番话,使得这群读书人热血沸腾,情绪高昂。 “传许大人之令,国家动荡,风雨交加之时,尔等儒生,造谣生事,企图制造内乱,其心可诛。” “传大人之令,扣押尔等儒生入天牢,待国家稳定,再一一提审。” “反抗者!杀!” “阻拦者!杀!” “再敢乱语者!杀!” 京兵统领之声响起,他是一个刀疤脸,目光凶恶无比,早就看这帮家伙不爽了,眼下上面给了命令,他才不管那么多,谁敢阻拦,他一刀砍去。 锵锵锵! 一把把大刀出现,刀面寒芒闪烁,不少读书人顿时闭嘴了,在大刀面前,这些读书人还是有些慌张。 可还是有不少读书人依旧铁骨铮铮,望着对方,眼神之中可没有半点畏惧。 “诸位,我果然没有猜错,许清宵慌了,许清宵怕了,他心虚了,想要用刀剑,让我等闭嘴!” “可我们是谁?我们是读书人,读浩然正气,为天下苍生而读书之人,我们害怕刀剑吗?” “我们害怕死亡吗?” “只要百姓站在我们这里,我们将无惧一切。” 有读书人大声吼道,他言语激昂,甚至向前走了一步,彰显自己的无畏。 下一刻,不少读书人纷纷站起来,同仇敌忾,他们互相拉着,组成人墙,一个个目光坚定不移。 “诸位!我等不是为自己而战,也不是为文宫而战,而是为百姓而战,许清宵杀我等之身,我诛许清宵之心!” 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感染力。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纷纷响起。 “许清宵杀我之身,我诛许清宵之心!” “不为自身而战,为百姓而战!” “为百姓而战!” “为百姓而战!”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传至大魏京都,数以万计的儒生这一刻热泪盈眶,他们把自己感动到了。 十位大儒更差点落泪,这一刻,数万读书人聚集在一起,他们认为自己是光荣的,认为自己充满着荣耀。 甚至有人做好了死的准备,他们的目光,坚定不移,他们的信念,坚定不移。 他们为的不是自己,为的也不是名誉,为的是天下百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这一刻,他们如同圣人一般。 而这种感染力,让他们不畏死亡,无惧一切。 京兵统领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切,他手放在刀上,已经准备杀儒了。 可就在此时,一阵阵脚步声再次出现。 四面八方,无数百姓抄着家伙,朝着大魏宫廷之外走来。 百姓们一个个目光寒冷,亦或者目中有火,仿佛极其愤怒一般。 当看着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大魏宫廷之外的读书人们激动了,他们兴奋了。 “诸位!” “看!看啊!百姓们来支持我们了。” “百姓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他们来了,他们看到我等被欺负,现在来帮助我等了。” “为百姓而战,我等死不足惜啊。” “呜呜呜呜,莫名落泪啊,看到这一幕,某值了,某值了。” “此生不悔,此生不悔啊。” “各位百姓,你们不要过来,这场仗,由我等来打,你们只要亲眼看见,他们是如何欺压我等的就行,功德自在人心。” “百姓们,你们不要过来,他们不敢伤我等的,可你们不一样,他们会欺压你们的。” “许清宵!许清宵!你看看啊,你看看啊,这就是你的民意吗?哈哈哈哈,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用这种方式,来蒙骗百姓,现在你自食其果了吧?” 这一刻,无数声音响起。 这群儒生们下意识以为,这些百姓是过来帮他们的。 他们激动,他们感动,他们落泪,他们情绪更加高昂,他们更加觉得值了,许多儒生更是哭喊着,让百姓们不要过来,怕他们受伤。 矫情无比,做作十足。 这番场景,让百姓们有些愣了。 他们不知道这帮读书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个个哭的这么凶干嘛?还有什么欺压不欺压? 百姓们有些迷糊了。 而儒生们再一次异口同声。 “国贼许清宵!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百姓已经睁开了眼睛!你不得好死!我等与你死战到底!” “此战!为天下苍生,为大魏百姓,为京都百姓,来吧!杀吧!” “你杀我之身,我诛你之心啊!” 儒生们彻底嗨了,他们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当中。 如雷般的声音响起,气势冲天。 可突兀之间,百姓之中,一道如雷般的声音响起。 “我杀你奶奶个腿。” “为你娘的百姓而战。” “这帮书生把脑子读坏了,诸位,现在还不上?等大魏亡了再上?” “上啊!往死里打,把这群卖国书生往死里打,打死最好。” 激昂无比的声音响起,如同导火索燃烧一般,瞬间炸了。 所有百姓在这一刻,全部冲向这群书生,就如同洪水一般,从四面八方直接冲上去了。 这一刻,前面的儒生傻眼了,这些人,不是来帮自己的吗? 而后面的儒生们,则没有听清楚,还以为百姓是冲过来帮自己的,一个个不由嚎啕大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这场仗让我们来。 你们已经很可怜了。 只是刹那间,无数百姓已经冲到面前,对准前排的读书人,直接就是面门一拳。 嘭!嘭!嘭! 大战瞬间混乱,三四万百姓纷纷加入战场,见到读书人就往死里打,拳打脚踢,也不管对方年龄多大,逮到就打。 而读书们彻彻底底傻眼了。 “你们不是来帮我们的吗?你们为何打我?” “嘶,尔等为何这样?你们是不是受到蛊惑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腰断了。” 读书们彻底傻眼了,这些百姓不是来帮自己的吗?怎么朝着自己往死里打啊? “帮你们?我帮你们上西天,卖国贼!” “我蛊惑你娘,你这个脑疾玩意,你爹娘送你上学,没想到你就学会这玩意?卖国贼,找打。” “你们身为读书人,不为国出力,国家有难之时,你们不出来帮忙,反而添堵添乱,你们还是人吗?口口声声骂许大人是国贼,你们这群人才是国贼。” “各位兄弟,给我往死里打,打死都行,这种人死了,他们爹妈都不会给他们收尸的。” “一群狗东西,我大魏江山,岌岌可危,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斗,而你们呢?让你们出去击敌你们做不到,让你们写点东西,你们还骂自己人?给自己国家增加危难。” “你们不得好死啊。” 百姓们气势汹汹,他们怒吼连连,三四个人抓住一个读书人就往死里打,打的极其凶狠。 “各位百姓,你们上当了,你们被骗了,这是许清宵的计谋啊,这是许清宵的计谋啊。” 有大儒看到这一幕,脸色吓得惨白无比。 他们身子发抖,与百姓各种解释,希望百姓理智啊。 同时他也极其憋屈,极其难受,还以为这些百姓是来帮自己的,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过来打自己的。 这还真是.......遇见了鬼啊。 他娘的,真他娘的遇见鬼了啊。 “计谋你大爷,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老而不死,许大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不是人老变坏,是坏人变老吧?” “各位兄弟,把这几个大儒抓住,也往死里打,他娘的,整天到晚就是这帮人找许大人麻烦,忙帮不上什么忙,就喜欢打压良才!” “打!给我狠狠的打!” 百姓们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他们抓住读书人就打,而且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这几个大儒本来还想着稳固局势,可看到这样子,一个个脸色惨白。 纷纷想要逃亡大魏文宫去。 然而四面八方都是人,数以万计的读书人,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被打的惨叫连连。 而内部还没有挨揍的读书人,此时此刻,全部麻了,彻彻底底麻了。 恐惧!羞愧!害怕!等情绪占据他们脑中。 这种场景,他们如何不恐惧? 但更多的还是羞愧啊。 尤其想到刚才,他们还大声喊着,什么为百姓而战,还那么慷慨激昂,那么热血沸腾。 结果,人家百姓根本就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他们?这种耻辱,简直是一生难忘啊。 他们脸红滴血,想死的心都有啊。 可随着百姓冲散了读书人阵营,他们开始慌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各位不要再打了,我真的扛不住了。” “我腿断了,我的腿断了,啊!!!!!” “我真的不行了,再打我要死了。” “跟我没有关系啊,跟我没有关系啊,是有人喊我来的,不是我想来的。” “是赵儒叫我来的,是赵儒叫我来的,我本意是不想来的,各位百姓,不要再打了。”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百姓下手还真是狠的不行,拳打脚踢之下,这些读书人当真是生不如死。 八门京兵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不过眼神当中却充满着畅快之意。 他们何尝不支持许清宵? 还是那句话。 大魏的将士,在外面浴血奋战。 大魏的儒生,在内部制造混乱。 这他娘的,谁能接受?还妄图想要蒙骗大家?现在好了吧?自食其果吧? 这就叫做活该。 “统领!民意暴乱,为何不出手制止,你还站在干什么?还不快快让人制止。” 有大儒望着京门统领。 大声怒斥道。 怒斥京门统领的冷漠。 “给老子把嘴闭上。” 京门统领开口,一句话骂了回去。 随后,他望着混战道。 “八门京兵听令。” “维护秩序,注意百姓安危,不要让百姓受伤,百姓是读书人最坚强的后盾。” 京门统领开口,一句话羞的所有读书人脸色涨红啊,甚至有不少读书人没被打晕,却被活生生气晕了,尤其是想到方才说的话。 还为民而战? 真是为他娘个腿而战啊。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啊。 噗。 有大儒吐血,也晕过去了,这一下身旁的大儒急了,他也想晕死过去啊,可问题是,晕不过去啊。 当下,混战再次开始,读书人的惨叫之声,也一直传入了文华殿内。 而大殿内,武官们皆然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 相比大魏宫廷外的混乱。 大魏文宫就比较有秩序多了。 数以万计的百姓,来到大魏文宫,百姓们没有冲入文宫暴乱,而是冷冰冰地望着大魏文宫,眼神之中满是怒意。 而文宫内的读书人,却一个个莫名心虚与害怕,面对几万百姓的目光,有谁不心虚? 这一刻。 一支支京兵出现,将大魏文宫全部包围。 很快,三道身影出现。 大魏丞相陈正儒! 礼部尚书王新志! 刑部尚书张靖! 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大魏文宫之外,率领京兵一万,将大魏文宫团团包围。 “传,许大人之令!” “扣押国贼,蓬儒!” “扣押国贼,张宁!” 随着陈正儒的到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陈正儒目光冷冽,一开口,便冠上国贼之称。 “大胆!” “陈正儒,你疯了?竟称蓬儒为国贼?” “这许清宵是不是疯了?我大魏天地大儒,他竟然敢辱国贼!” “疯了,疯了,陈正儒,你疯了。” “你可知道这是何地?大魏文宫!你率兵入宫,实乃犯下大罪,你身为大儒,不尊圣人,你枉为读书人。” 文宫当中,一道道暴喝声响起。 他们怒斥陈正儒,无与伦比的愤怒。 只因陈正儒辱骂蓬儒为国贼。 可陈正儒却冷笑不已。 “国之大难时,大魏将士,浴血奋战,死而后已,大魏朝廷,满朝文武竭尽全力,保家卫国。” “而大魏文宫在做什么?蓬儒在做什么?张儒在做什么?抨击许大人,调动民意,妄想制造内乱。” “这不是国贼!” “这是什么?” “蓬儒!” “你老而不死!” “滚出来!” “否则!” “京兵听令!” “杀!” 陈正儒声音激烈,情绪激昂。 当朝丞相! 文宫大儒! 他今日!是抱着杀儒之心! 来的! 而大魏文宫内。 众人也不由愣了。 他们感觉得到,陈正儒的杀意。 不少大儒咽了口唾沫。 莫名有些......害怕。 -- -- 三更求月票! 然后说一下,大家能不能来起点平台订阅下,因为最近冲击两万均订。 哭了!!!!!主发的是起点,收益最多的也是起点,其他渠道,拿两成~落泪~ 能来起点的,下载个起点app就好~跪求!!!! 第一百七十五章:蓬儒入牢,第二战起,五日内,拿下唐国! 大魏文宫,陈正儒的声音,充满着冷冽。 他身为当朝丞相,再加上也是文宫大儒。 他的怒斥,大魏文宫可没有人敢犟嘴。 他们之所以会对许清宵怒斥,完全是因为许清宵年龄摆在这里,而且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众人自然有些不服了。 可陈正儒不一样,众人对陈正儒还是保持敬畏,无论是陈正儒的年龄还是陈正儒的地位。 这一声声的老而不死。 这一声声的滚出来。 可谓是把蓬儒的颜面,踩在脚下,丝毫没有任何一点客气的样子。 没有人敢说话,即便是大儒,也不敢说什么了,陈正儒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要是再敢招惹他。 只怕就是找死了。 “呵!” “好一句老而不死!” “好一句滚出来。” “陈大人,你这些年的圣贤书,可谓是没少读啊。” 这一刻,张宁的声音响起,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张宁完全就不在乎陈正儒,他讥讽道,言语之中,带着莫名讽刺。 无非就是再说陈正儒官威十足。 “张宁。” “莫要在这里阴阳怪气。” “大魏江山,如今遭遇奇耻大辱,我等竭尽全力,守护江山,保家卫国,而汝等却在这里制造内乱。” “你知不知道,汝等已经犯下滔天大罪。” 陈正儒怒指张宁,声音冷冽无比道。 “滔天大罪?好一个滔天大罪。” “许清宵杀降,难道是对的?圣人不言杀,更何况是降军?” “我看你已经是被许清宵给蛊惑了心智,陈正儒,有本事,你就来大魏文宫,将我等全部杀了,我今日就不信,你真敢杀儒。” 张宁态度极其强硬,他就不信陈正儒敢真的杀儒。 “京兵听令!” “入文宫,杀张宁!” 可还不等张宁继续嚣张,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进文宫,杀张宁。 刹那间,数百位京兵,手握刀兵,直接踏入文宫当中。 杀气腾腾,他们可没有那么多废话,陈正儒说杀,他们就杀。 “陈正儒,你当真要让文宫染血?这是大逆不道之事。” “陈儒,绝不能让文宫染血,否则的话,会有天谴的啊。” “大儒含冤而死,会引来圣罚的啊。” “不可!不可!” 一时之间,许多大儒纷纷开口,他们劝阻陈正儒,绝不能让文宫染血,这样的话,会惹来大麻烦。 自古以来,杀儒都是天大的灾祸,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是真正的不详。 曾经有王朝杀儒,结果不到百年就崩塌。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一种玄乎的说法,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吾所杀,并非儒!” “而是国贼!” 陈正儒霸气无比,他今日就要杀儒,让文宫的人有点记性,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惹事生非,这就是大错。 天大的错误。 平日里他们不管怎么闹,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陈正儒不想处理,因为他也是大儒,他也是文宫的一份子。 实际上,陈正儒已经是在帮许清宵了,许清宵如此怒怼大魏文宫,陈正儒没有选择帮大魏文宫,而是选择沉默,这已经是站队了。 对许清宵的站队。 因为他也觉得大魏文宫,的的确确出了问题。 可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他都可以容忍,毕竟大家的理念不同,他无话可说。 但今日,不一样的是,陈正儒是真正的怒了。 这帮家伙,乘着国家危难之时,妄想挑起内乱? 这不是要灭国吗? 大魏一旦灭国,倒霉的是谁?是大魏子民,是天下百姓啊,在百姓和文宫面前,他无条件站在百姓这一方。 所以他今日要杀儒,以血警告所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闹事,他就杀谁。 大不了自己背负骂名,大不了自己被天下读书人唾弃。 他要一个问心无愧。 八门京兵杀了进去,一个个脸色冰冷,他们抽出长刀。 朝着张宁走去。 这不开玩笑,也不是吓唬人,是真的要杀。 “陈正儒,你当真敢杀儒?” 张宁气的手指颤抖,可这也证明他害怕了,实实在在害怕了,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 “杀!” 陈正儒没有废话,一个杀字,证明他的态度。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够了。” 声音响起,是蓬儒的声音。 他杵着拐杖,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京兵们止步。 毕竟一位天地大儒,他们还是要尊重的。 “我等见过蓬儒。” 诸大儒们看着蓬儒,齐齐一拜,以示尊重。 而陈正儒望着蓬儒,眼神之中只有冷漠,其余没有任何情绪。 他无需尊重这种人,祸国殃民,是为国贼。 然而,当所有人都认为蓬儒是出来叫板陈正儒时,他的声音,却让众人惊讶了。 “老夫随你们去天牢。” 他淡然开口,只一句话,让众人惊愕。 “蓬儒!这万万不可啊。” “蓬儒,您贵为天地大儒,万万不可啊。” “蓬儒!” 众大儒纷纷开口,一位天地大儒被扣押囚牢之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对天地大儒的羞辱,更是对大魏文宫的羞辱啊。 这要是真去了,对大魏文宫来说,是天大的耻辱,所有读书人都要悲愤啊。 堂堂天地大儒,被扣押天牢之中,这如何不是奇耻大辱。 “好了。” “公道自在人心。” “不要再争了。” 蓬儒开口,他不想要争了,甘心前往天牢内。 只是这句公道自在人心,却莫名显得令人作呕。 “陈大人,老夫随你去天牢,可否?” 蓬儒出声,他询问陈正儒。 而后者面容冷冽,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蓬儒又耍什么心机,但可以知道的是,蓬儒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去天牢。 这种存在,让他去天牢,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他必然是有其他心思和目的的。 只是陈正儒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目的。 “只要蓬儒配合,一切好说。” 不过陈正儒还是依法办事,许清宵下令囚禁天牢,并没有直说要杀蓬儒,再者真杀一位天地大儒,他也不敢,影响太大了。 一位大儒,他敢杀,天地大儒,他就有些不敢了。 所以不管对方想玩什么花招,只能公事公办。 “蓬儒,我随你去。” “你们欺人太甚,蓬儒,我随你去。” “走,我也随蓬儒去。” 众大儒纷纷开口,想要跟随蓬儒去天牢内。 张宁是第一个走来,表示忠心。 “不用了,就老夫与张宁一同去即可,许清宵也是清算我等,你们不要去。” “大魏文宫就交给你们了。” 蓬儒缓缓开口,他不需要其他人一同跟上来,只需要张宁一人即可。 随着蓬儒之言响起,众大儒也就没有说什么了,他们目光之中满是恨意,望着陈正儒。 大魏文宫的天地大儒,几乎是活着的领袖,被抓入天牢之中。 有什么比这个还更耻辱的事情吗? 蓬儒起身,他杵着拐杖,身子佝偻,风烛残年,让人莫名有些心酸。 只是这份心酸,是朱圣一脉大儒的心酸。 陈正儒并不在意。 但他心中却充满着许多疑惑。 他实在不明白,蓬儒为何主动去天牢,是面对大势低头吗? 他不信,蓬儒这种人,能成为天地大儒,怎可能会因为大势低头? 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当真想要杀蓬儒,光靠八门京兵是不可能的,刀子落下的一瞬间,必然会有很多力量出现。 阻止自己。 想要杀一位天地大儒,这无疑是痴人说梦,最起码他陈正儒不够资格。 可蓬儒到底在想什么?他又要密谋什么事情? 陈正儒好奇。 蓬儒敢如此大大方方去天牢,必然有自己的算计,可眼下他还有什么算计,能够翻盘? 是想通过天下读书人,来为自己声张吗? 这明显不可能的,将他关进大牢,又不是要让他死,天下读书人会气愤,但再怎么气愤,只要将蓬儒放出去就好。 而且扣押蓬儒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打压蓬儒,而是让他不要制造内乱了。 仅此而已。 陈正儒是想要杀儒,将张宁杀了,但蓬儒的出现,制止了这场杀戮,如此配合自己,反倒是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只不过,陈正儒并不在乎。 大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是守国之战,莫说被大魏文宫驱逐,就算是自己不当大儒了,陈正儒也不在乎。 “将犯人押进天牢。” 人已经跟来了,陈正儒一挥手,让八门京兵将蓬儒与张宁押进天牢。 当下,八门京兵直接带着两人,前往天牢之中,蓬儒走的不算快,八门京兵也不敢说什么,只要配合,他们也不愿意杀儒。 文宫之外。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陈正儒没有任何心虚,反倒是冷声警告道。 “大魏征战之时,还望诸位都老实一点,也警告天下读书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制造内乱,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陈正儒留下这句话,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陈正儒没有去天牢,也没有去皇宫,而是来到了吏部,拟了一道昭文,宣告天下。 大魏正逢百年之变化时,天下百姓需警惕外敌造内乱,不可听信谣言,一切事情,大魏朝廷将会以圣旨告示天下。 但凡在此期间,造谣生事,无中生有,无论是何居心,严惩不贷,如若百姓听闻发现,可上报当地官府,若核查属实,赏白银五百两。 这份告示,其针对的便是两个因素。 一个是朱圣一脉读书人,一个就是各地藩王了。 现在民意已经凝聚如火,大家团结一致,这道告示下来,定能压住藩王和一些居心叵测之人。 待告示写出后,陈正儒也第一时间来到了文华殿内。 将告示交给许清宵。 “许大人,蓬儒主动伏法,带着张宁前往天牢之中了。” 陈正儒将告示交给许清宵过目,同时提了一句。 “恩。” “陈大人,此事你如何看待?” 许清宵看了一眼告示,没有任何挑剔,内政方面几乎不需要去质疑陈正儒,能成为当朝丞相,其能力与才能,毋庸置疑。 “很难说。” “蓬儒绝不可能这般心甘情愿地答应。” “只是一时之间,老夫想不到蓬儒想做什么。” 陈正儒平静说道。 他这话说出,许清宵跟着点了点头。 是啊,蓬儒这般心甘情愿,他还真是觉得有问题啊。 “先不管他了。” “既然他去了天牢,一切都好说,陈大人,继续压制大魏内乱之事,务必要求王朝内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朝廷的声音。” “此战想要大胜,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许清宵也想不出来,最起码现在是想不出来,蓬儒到底想要做什么。 心甘情愿去天牢? 畏惧权势?这不可能。 那到底是为什么?许清宵也没有时间去想,只能先放在一边,先处理战事。 “好!老夫与张尚书,王尚书一同处理内政之事,许大人,辛苦你了。” 陈正儒点了点头,兵家的事情,有兵部尚书和这么多武将在,尤其是许清宵坐镇,他也不需要担心。 现在反而是要多多防范内部的矛盾问题,若是被敌人乘虚而入,那就是阴沟里翻船了。 “陈大人也辛苦了。” 许清宵朝着陈正儒一拜,而后者摇了摇头。 “许大人,藩王之事,还是要多多考虑,他们不可能不出来的,这对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之时。” “老夫先去派人调查,有任何结果,再来找你。” 陈正儒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提醒许清宵一番,要注意藩王。 读书人的事情,已经被压制下来了,蓬儒都进了天牢,不稳定因素控制下来,接下来就是各地藩王的事情。 如若不压制各地藩王的话,那就麻烦了。 陈正儒所言,许清宵心里明白。 如今大魏的内乱还没有彻底结束,因为藩王蠢蠢欲动。 别看他们现在不出面,那是因为他们都在等,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出来闹事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就是大魏军队被拖住,或者是大魏军队吃了败仗。 一旦时机成熟,保证是各地揭竿而起。 不过对付藩王,许清宵已经有了良策。 足可以让各地藩王吃个大亏。 说了这一次,许清宵要让藩王,文宫,异族国,包括突邪王朝,初元王朝,还有北蛮吃个大亏。 一个天大的亏。 当然眼下说这个还有点早,现在要做的,就是围绕第二战。 随着陈正儒离开后。 兵部尚书周严走来了,他带着一些情报走来。 “许大人,射阳侯,广阳侯,临阳侯,已经进行第一次冲锋。” “阿木塔,突良并没有派兵出征,而是死守国门,战局焦灼,未能取得良好战果。” 周严走来,带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一个坏消息。 行兵打仗,讲究的便是一鼓作气,如若一口气没有占据优势,那么极其容易会被敌人拖住手脚。 这一刻,安国公等人纷纷围了上来,来到沙盘周围,开始研究地势,脑海当中模拟战场。 “阿木塔本身山势险峻,他们的国都,更是建立在险峻之地,而且老夫知道,阿木塔国门,偏高,易守难攻,射阳侯未能取得良好战果,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安国公指着沙盘当中的阿木塔国门如此说道。 “不止如此,阿木塔与突良相邻,他们身后连着四五个部落国家,土地平坦,极好运输兵器粮草,如若在五天内攻不下城。” “就要打持久战了。” 卢国公的声音响起,他道出两国的优势。 这对大魏来说,的确是个麻烦。 攻城战最为简单,破了城门,一切好说。 可攻城战也是最麻烦的,死守城门,本身就占据巨大的优势,你拿命堆可以,但人家不跟你拼啊。 人家就守在国门当中。 先消耗你的精锐,你要是退,他们换人守。 你要是真打开了国门,那也不怕,里面的战士都磨好刀等你。 尤其是许清宵杀降,大家心态已经彻底放平了。 反正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 不如跟你拼命。 望着沙盘,许清宵微微皱眉。 过了一会,许清宵开口道。 “传军令!焚烧天旨,让射阳侯鸣金收兵,调整状态,翌日冲锋。” 许清宵传达军令。 鸣金收兵。 此话一说,众人没有说什么了,鸣金收兵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第二场战役来说,这是一个不好的开端。 第二军距离大魏太远了。 重要信息,必须要焚烧天旨传达信息。 天旨制造极为麻烦,大魏皇宫也没有太多,第一军带了一百封,第二军带了三百封,第三军也是三百封。 不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一般还是让信使来传递。 不多时,兵部尚书周严拟写天旨,随后焚烧。 而数万里之外。 正在厮杀的麒麟军,突然之间,听到了鸣金之声。 “撤!撤!撤!”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回去!全部回去!” 随着各种呼喊声响起,将士们纷纷朝着营地逃离。 阿木塔国门城上,依旧伴随着各种箭雨,对于阿木塔军队来说,他们不会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不过等待三十万大军基本上撤离后,阿木塔族军人这才放下手中弓箭,发出刺耳无比的笑声。 “哈哈哈哈!这就是堂堂上国之上的军队?真是可笑!” “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还麒麟军?当真丢人。” “我还以为他们如何勇猛?也不过如此。” “真是可笑,当真是笑话啊。” “麒麟军?大魏的士兵,就是这般的无能吗?” 他们站在城口大声笑道,其声音穿透十里,传入了麒麟军耳中。 一时之间,麒麟军各种憋屈难受。 他们憋屈难受,不是因为辱骂,而是这帮人小人得志。 攻城之战,本身就是攻城者劣势,如若正面冲刺,他们何惧之? 仗着自己守城优势,以为是自己英勇?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 可气归气,第一次冲锋,的确没有占据任何优势,反而死伤不少。 另一处,临阳侯带着三十万大军从左翼回归,因为没有到他们出手的时候。 剩下的二十万大军,是去攻突良国了,现在所有大军回归,准备第二次冲锋。 这一次,阿木塔国门,主要冲锋的是他们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大军,没有攻破国门,不能说麒麟军不行,只能说对方准备的太充足了。 宣战之时就已经准备了七天,后来因为许清宵的杀降以及夜袭,以致于阿木塔和突良国,准备的太充足了。 攻城战,要么靠人多拼命,要么就是靠智谋,不然的话,以少胜多很正常。 三万对三十万赢了,也不是什么奇迹。 大部分老兵都懂这个道理。 第一次冲锋,只是试探性。 一个时辰后,大魏第二军大营内。 大部分将士在扎营,少部分将士则是在做饭,亦或者善后伤员。 而主营内。 三十多位将军聚集,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射阳侯坐在主位上,广阳侯和临阳侯则坐在左右,三位侯爷到还好,稳得住心态。 “报!” “将军,这次阿木塔冲锋,我军死七千人,重伤一万二,轻伤三万五千人。” 随着一道报令响起。 广阳侯和临阳侯的脸色这才变了。 七千人死。 重伤一万二? 轻伤这个不算,随便敷点药明天就好了。 重点是这个死伤问题。 一万二的重伤,不出意外的话,至少有三成活不过七天。 也就是说第一次冲锋,死了一万人。 这代价还真是大啊。 “这帮异族,真他娘的该死。” 广阳侯起身,大声怒骂。 死伤如此惨烈,还没有攻开城门,甚至连一点进程都没有,这如何不让他大怒? “信武侯两万人夺取蕃国国都,我等死了一万人,连城门都没有打开,按照这个进程,不死十万战士,只怕打不开阿木塔国门。” 临阳侯没有大怒,而是说出自己的预测。 十万开国门。 即便是赢了,也是惨胜。 而且后面还有不少国家等着自己去打。 大魏的士兵,就只有这么多了,这一次几乎是抽出一半的兵力出来。 假设付出所有将士生命,击溃诸国,也是血亏。 “射阳侯,按我的意思,九十万大军,直接总攻,数量压制,九十万大军拼杀,不信打不开他们的国门。” “只要能进国门,一切好说,总比这样要好,这样冲锋,只是徒增伤亡。” 广阳侯开口,他希望通过数量碾压的方式,打开敌国大门。 最起码,比这样要好一万倍。 只是他的提议,瞬间被广阳侯给否决了。 “九十万大军,总攻阿木塔国门,我等至少要付出十万将士代价!” “攻破国门之后,又能如何?突良国必然会给予支援,各国也会援助兵马,到时候我等想退都退不了。” “极有可能被活活耗死在阿木塔国内。” “如若这般,九十万大军全部战死,对大魏来说,是天大的噩耗。” “大魏江山,必会因此付出天大的代价,你糊涂了吗?” 射阳侯直接否决。 九十万人总攻? 这是什么场景?密密麻麻全是人,人家直接用投石器,各种大型战器,随便一砸,就是几百人的阵亡。 一个时辰,就是数万的伤亡。 只要坚持三四个时辰,你打开了国门又能如何? 进去以后,你熟悉环境吗?只怕就是等着别人杀吧。 当然九十万大军,的确可以将阿木塔所有将士血洗一遍,但要记住,大魏现在是对百国宣战,可不是对一个阿木塔宣战。 要是对一个阿木塔宣战。 九十万大军来临,阿木塔就要投降了。 所以这种不理智的提议,他当场否决。 “射阳侯,广阳侯只是一时气愤。” “眼下,总攻肯定是不行的,但若是这样打持久战,对大魏也不利。” “守仁兄弟说,五天内拿下阿木塔,只怕有点难啊。” 临阳侯打个合场,广阳侯明显就是有些气坏了,糊涂了一下,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先不管,传令三军,休好生息,明日再集结冲锋,不过再加十万人入场,鏖战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若还未攻破国门,鸣金收兵。” 射阳侯下达军令。 不管如何,上面没有给明确的指示下,他就要按照之前的意思来。 牺牲是必然的。 哪有战争不死人的? 只能说尽可能减少伤亡罢了。 “我等遵命!” 众将士起身回答,既然射阳侯下达了命令,他们就必须要遵从,哪怕知道没有意义,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报!” “唐国使者前来觐见。”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众人眼神之中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但很快众人收敛了惊讶,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他们端坐着,摆足姿态。 这一次,第二军的目标,是唐国,阿木塔,突良。 一口气宣战三国,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这不是正面交锋,而是攻城之战,所以大魏军队才会吃亏,如果不是攻城之战,谁怕谁? 眼下,许清宵传达的军机情报很简单,允许唐国投降。 因为唐国说到底还是大魏分支,并不是异族,属于同宗同族。 可以给唐国这个机会,如果唐国愿意投降的话,无条件支持大魏,那么大魏也可以放过唐国。 前提是,唐国必须要配合大魏,进攻阿木塔和突良。 现在,众人必须要摆好姿态,面对唐国使者。 “宣。” 射阳侯语气平静道。 下一刻,四五个使臣走了进来。 他们面容上尽是高傲之色,即便是面对大魏的王侯,可没有一点附属国的姿态,反而显得有些高傲。 很显然,他们知道,大魏现在有求于他们,所以摆足了架势。 “下官徐茂,唐国礼部尚书,见过射阳侯,见过诸位将军。” 徐茂走进来,面对射阳侯,还是一拜,毕竟他只是礼部尚书,而射阳侯是大魏王侯,再者进了人家地盘,可以嚣张,但不能太狂妄。 万一被砍了呢? 两国不斩来使,这话没错,可这帮人是什么人?是军人啊,一个个都是莽夫,真惹急了,一刀劈下来,你又能如何? “徐大人,此番前来,考虑的如何?” 射阳侯也没有显得特别高傲,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徐茂。 问他考虑如何? 听到这话,徐茂微微笑道。 “侯爷。” “唐国乃是大魏分支,我等都是同宗同族,体内流淌的鲜血,都是本源,所以唐国国君愿意投降。” 徐茂开口,话一说出,众将有些惊讶,要是有唐国支援,那还真的可以打持久战。 毕竟唐国可以不断给予粮草,也省的大魏不断运输。 光是这个环节,麒麟军就可以耗,耗半年一年都可以。 而且麒麟军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切断你的粮草路线,不跟你打,就切断你的粮草路线。 切断了,还怕你作甚? 你的粮草能吃一年还是三年?只怕半年都不够,再没事骚扰你一下,你不死谁死? 只是众将也不蠢,唐国有这么好的心思? “如此甚好!” “唐国国君,还算是念得我大魏之恩泽。” 射阳侯开口,但他没有显得大喜,只是场面话,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条件的。 “侯爷说的对,唐国一直念着大魏恩泽。” “不过,国君愿意投降,可有三个条件,如若大魏答应,唐国将竭尽全力,支援大魏,镇压异族。” 唐国使者徐茂如此说道。 “三个?” “说来听听。” 射阳侯平静问道。 “其一,唐国一直承蒙大魏恩泽,又知晓大魏如今国库不足,心有愧疚,所以不希望大魏再过度援助,打算脱离大魏,以后自力更生,但唐国依旧是大魏忠实盟国。” “其二,不过如若当真这般的话,唐国难以一下子生存下去,为求生存,还望大魏将林秋山脉,云雾山脉,和天泽山脉还于唐国,这三处地方,自古便是唐国之地,如今还来,也是美谈之事。” “其三,如若此番援助大魏,唐国必然竭尽全力,付出血的代价,也要让阿木塔和突良两国知道大魏之威,只是唐国将士士气低落,因天灾人祸,国库空虚,还望大魏先借十万万两白银,犒赏三军,提高士气。” “侯爷,恳求大魏出手相助,我等唐国,愿竭尽全力,帮助大魏。” 徐茂开口,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狠辣。 脱离大魏!说的这么好听,什么自力更生,无非就是羽翼丰满,不想要被大魏管辖罢了。 还有林秋山脉,云雾山脉,以及天泽山脉,盛产铁石,这种东西,对大魏王朝来说意义太大了,战刀,盔甲,全部都是用这种铁石打造。 当初收服唐国,就是为了这三条山脉,还给唐国? 痴人说梦吧? 这可比百万万两白银还要珍贵值钱。 最后一个更是狠的不行,答应了前面两个,还要援助十万万两白银? 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 有十万万两白银,我自己犒赏三军不可以? 一人一千两白银,你看看这九十万大军会不会攻城?会不会拿命拼? 真他娘的好笑。 徐茂一番话说完,三个要求,让所有将士变脸三次。 “做梦!” “林秋山脉,自古便是我大魏的,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唐国的东西?你要脸吗?” “脱离大魏就脱离大魏,什么自力更生?自力你娘,狗东西。” “十万万两白银?你们唐国配吗?” 众将忍不住破口大骂,实在是忍不住啊。 而徐茂没有任何一点生气,反倒是一直笑眯眯的,他早就料到众人的态度了。 因为这三个条件,大魏一个都可能答应。 如果大魏答应了,那更好的,血赚。 “看来,唐国是摆明了想与大魏为敌啊。” 射阳侯坐在太师椅上,他没有动怒,而是淡然开口问道。 “侯爷说笑了,唐国怎么可能与大魏为敌呢?只是唐国的确破烂不堪,只能这般了,若是侯爷不答应的话,我等也就没办法了。” 后者并不在意,他这次过来根本就不是谈判,只是为了堵住大魏的嘴罢了。 别说我不投降,只是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 这样做是为了安抚唐国百姓,毕竟都是同宗同族,真打起来了,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百姓们并不乐意看到。 所以为了平息百姓之怒,必须要过来见一面。 等大魏确定不答应后,再慢慢来。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大家做的好看一点,实际上唐国的百姓,对于这次脱离,还是比较乐意的。 只要脱离了大魏,那么唐国就浑身舒服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必要受人限制,什么交税纳贡?滚一边去吧。 而且谁不希望自己国家变强? 唐国也是如此。 谁不希望下一个大魏,就是自己国家? 很简单的道理。 “送客!” 射阳侯没有废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代表他的态度。 而徐茂没有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听到送客二字,更是朝着射阳侯一拜。 “侯爷,此事不急,如若侯爷想通了,随时派人找我。” 徐茂笑道。 下一刻他转身离开。 只是就在他转身离开之时,一道轰声响起。 是射阳侯拍击桌子,直接将主桌拍碎。 徐茂没有回身,也没有害怕,而是大大方方走出军营,待他走出军营后,几道声音也传入耳中。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唐国国君!你会后悔的!” 是射阳侯的怒声,压抑无比的怒声。 听到这个怒声,徐茂很平静,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换谁都会生气。 不过徐茂更加明白了一件事情,唐国已经彻彻底底得罪了大魏,所以唐国必须要赶紧武装起来,万一大魏攻不下阿木塔和突良。 集结九十万大军,攻伐唐国,那就麻烦了。 所以一定要让唐国彻彻底底武装起来,所以各国的支援,也必须要尽快赶到。 他可以预料到,大魏麒麟军,迟早要与唐国正面交锋。 不过只要各国援助来的及时,那么唐国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唐国的国门,有两道。 外面的是防城,而内部的才是主城,大魏麒麟军想要饶过防城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派一部分人正面,一部分人绕后,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主城内,有大量军队守着。 三十万大军都难以攻开。 这就是唐国的自信! 耗? 那就陪你们耗! 他倒要看看,大魏是如何击溃唐国的。 不多时。 徐茂离开了。 而军营当中。 发怒的射阳侯,也瞬间平静下来了。 大营内的将士,全部离开。 只剩下他一人。 而射阳侯也缓缓取出许清宵送来的三封信。 他拆开第二封信,认认真真观看。 这三封信,是许清宵让人送来的,第一封信上写着。 唐国使者来后,再拆第二封信。 将第二封信拆开后。 大约半刻钟。 射阳侯的声音响起了。 “三军听令,三十万大军,明日再冲锋阿木塔国门。” “三十万大军,前往唐国国门之外,宣战不动。” “其余三十万大军,留十万人镇守大营,其余二十万大军,试探性冲锋突良国门。” 这是射阳侯的军令! 也是许清宵的命令。 这一刻,不仅仅是其余将士好奇了。 射阳侯也很好奇。 许清宵到底要怎么做,在五日内拿下......唐国! 是的,第二封信的内容中,明确写了。 要拿下唐国! 不是阿木塔和突良国。 第二军的目标,是唐国! 一个比突良和阿木塔都强的国家。 五天内拿下。 只不过必须要在第五天,才能打开第三封信。 他很好奇。 十分的好奇。 阿木塔与突良都攻不下,怎么去攻唐国? 难不成唐国会自己投降? 这更不可能啊。 但无论如何好奇。 他只能先照做。 就如此。 第二日。 大军再次出征。 八十万大军,遮天蔽日,分别朝着三个国家杀去。 不过唐国之外,三十万大军没有轻举妄动,反而相隔十里外,给予唐国压迫感和紧张感。 但两军没有交锋。 而与此同时。 唐国的使者,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司龙国。 请求援助! 第一百七十六章:九十万大军猛攻!死战!许清宵封神之战! 司龙国。 百国使者正在商讨战局。 或许是因为许清宵杀降的原因,的的确确让百国团结一致。 整个异族国,向大魏正式宣战的有一百七十国,后来陆陆续续退了三十国,剩下一百四十国当中,有一半都是那种小国。 别说大魏三十万大军了,就算是大魏三万铁骑,都能踏平的小国,不过这些小国有一定作用,占据的地理位置极好。 处于纽带区域,可以运输兵粮,还有的小国,养马特别厉害,皆是上等战马,包括有些小国,制造兵器特别强大。 皆有特色。 经过几天几夜的商讨,百国使者也彻底确定好了战局。 在司龙王的部署之下,一切显得井井有序。 王宫大殿。 司龙王指着沙盘,神色严肃道。 “此战,说是百国之战,然而实际上无非就是七道关卡。” “蕃国。” “唐国,阿木塔,突良。” “西北地区。” “这是前三战,蕃国已经败了,不过是他们自己不争气,并不是打不过,这第一关,我们败在了人心涣散,败在了大魏阴险手上。” “可这第二关,就截然不同。” “唐国,阿木塔,突良,从地势上呈现互助之形,大魏麒麟军,一共有九十万大军。” “这九十万大军,如若敢聚集在一起,总攻任何一国,那么都可以在两个时辰内,攻开国门。” “只是他们也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国,已经部署好了大型投石器,以及火油弹这种武器。” “若是他们敢强攻,光是这两样大杀器,就可以让麒麟军锐减一成左右。” “而后,等他们进入国门后,第一时间封锁,若是封锁不了,其他两国集结人马,从外杀至内。” “到时候九十万麒麟军,就要活活被耗死在城中,三国之力主力绞杀,各国不断援助,最快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可以将这九十万麒麟军全部歼灭。” “当然了,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们竭尽全力冲出国门,杀出血路,这个可能性极大,只是如果当真走到这一步,九十万大军,至少得死三十万人。” “而后,大魏第二军,想要吞并唐国,阿木塔,突良,就绝无可能了,他们必然大败而归,军心溃散。” 司龙王指着沙盘如此说道,他言语之中满是自信,将唐国,阿木塔,突良的地理优势,以及后勤援助,说的清清楚楚,头头是道。 引得百国使者纷纷点头,不由夸赞司龙王当真是天生的领袖。 不过面对众人的夸赞,司龙王并不在乎。 而是指着这沙盘继续说道。 “唐国,阿木塔,突良是第二关,第三关在西北之处,大魏第三军打算由西北之处一路横推。” “这西北之处,地大物博,人烟稀少,是有数以千计的部落形成,所以第三关不能硬拼,而是智取,边打边战,以拖延时间为主。” “骚扰敌军,拖延敌军路线,给他们制造麻烦,而且可以用很多手段,下毒,断粮,最主要是下毒,污染水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而不管如何,只要能让第三军,拖延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大功告成,因为最关键的地方,是第四关口。” “也就是陈国,陈国有十二郡,一百二十府,横排而立,想要击败陈国,就要击败一百二十府,我等要抽出四分之一的兵马,聚集在陈国之中。” “加起来也有百万之多,如此一来的话,大魏王朝第二军与第三军哪怕可以汇合,只怕兵力加起来也就是百万罢了。” “而且第二军很有可能根本无法突围,但这一个月的时间,陈国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打真正的持久战了。” “一百二十府地,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再准备各种防城战器,坚守三年都不足为过,可无需三年,只要鏖战三个月,大魏内部便会诸王四起。” “那个时候,大魏将彻底要陷入内乱当中,第二军和第三军想要离开,这西北数千部落,便会出现继续阻拦,我等再派人埋伏和追杀,必能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司龙王越说越带劲,越说越激动,他更是指着第五关道。 “如若他们当真如有神助,杀到了第五关,那他们就更加绝望,因为第五关集结我等所有部落国家一半的兵力,十万大山之中,这里山势险峻。” “在这里拼杀,拼的就是绝对力量,前面五关,大魏王朝第二军和第三军,必然损失惨重,两军目前一百八十万人,到了这一关,能有八十万人都是好事。” “而我等有接近两百万兵马,在这里硬拼,哪怕一命换一命,我等都不亏。” “所以第五关,就是终结他们的地方,染血十万山。” “而且一旦我军伤亡过重,可以直接撤军,保留实力,引他们进入第六关,到了这一关,北方蛮族会派领十万铁骑出征。” “大魏两军之力,估计还剩下三四十万人,而且疲倦不堪,再加上蛮族本身就是以一敌十的存在,诸位你们想想看,真打起来,谁能赢?谁会输?” 司龙王指着第六关,如此说道。 而这个第六关,基本上也已经涉及到了整个异族国了,再往前三千里,就是北方蛮族的地盘。 不过如果大魏军队,杀到这个地方,那就意味着异族国基本上都被血洗了一遍,已经没有救了。 但司龙王不信,大魏能走到这一步。 前面六关,一关比一关难,如果不是蕃国真的是作死,自己把自己弄死,不然的话,蕃国之战,最起码可以坚持半个月。 怎可能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司龙王说的很激动,众人听的也很激动。 只是有使者忍不住好奇道。 “司龙王,这第七关是什么啊?” 随着声音响起,不少来使也纷纷好奇了。 “是啊,司龙王,这第七关是什么啊?” “说了这么多,这第七关是什么啊?” “对啊,对啊,这第七关藏着什么秘密?” 众使者好奇,询问司龙王,而司龙王没有回答,只是负手笑了笑道:“这个诸位就不用想了。” “因为大魏在第五关就要死,即便是第五关熬过去了,他们永远都过不了第六关的。” “至于第七关!那就是大魏国破之时,才会出现,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司龙王无比自信道。 他坚信,大魏走到第五关就会彻底灭亡,更何况第六关?所以第七关都不用去说,说了干嘛? 甚至司龙王认为,光是第二关,唐国的问题,大魏就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后续?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报!” “王上,唐国来使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司龙王当下开口。 “请!” 而大殿内,其他国家的使者,纷纷起身,等待着唐国使者到来。 唐国,作为第二战的主力国,自然地位不同,他们虽然都是附属国,可附属国也有高低之分,唐国原本就是十国之一,最强的附属国之一。 值得尊重和礼待。 不多时,唐国使者来了,是徐茂,他乘坐妖兽坐骑一路乘风而来,以最快速度赶来。 “唐国使者,徐茂,见过司龙王。” 徐茂走进大殿,朝着司龙王一拜,随后又看向两旁的各国使者,不由开口道。 “也见过诸位大人。” 随着他开口,众来使纷纷点头笑了笑,而司龙王也点了点头道。 “徐大人,孤王方才还在提你唐国,没想到徐大人这么快就来了。” “徐大人,如此匆忙,所谓何事?” 司龙王问道。 “司龙王!” “如你猜想一般,此番大魏第二军,已经向我唐国求助,给予我唐国投降的机会。” “下官亲自去了一趟麒麟军营,也见到了大魏射阳侯,他想让唐国投降,配合他们,里应外合,将阿木塔和突良击溃。” “不过,我唐国已经委婉拒绝,开出三个大魏绝不可能答应的条件,已经彻底得罪了大魏。” “我唐国兵部尚书连夜思索,认为大魏极有可能会矛头对准我唐国。” “所以急需援助。” 徐茂开口,他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请求援助。 此话一说,司龙王点了点头道。 “恩,若唐国拒绝大魏的招安,的确保不准大魏会对唐国开刀。” “这样,唐国,阿木塔,还有突良,后面一共有三十二国,集结一半的国力,加持在唐国,意下如何?” 司龙王说道。 他集结十六国的力量,去援助唐国,足够抵抗大魏了。 只是此话一说,徐茂摇了摇头道。 “不!” “司龙王,唐国乃是大魏的分支,我等拒绝大魏,已经彻底得罪了大魏。” “如果只是派这点兵力的话,大魏一旦恼羞成怒,九十万大军杀来,唐国几乎没有招架能力。” “司龙王,您的计划是好,但架不住大魏士气,一旦把我唐国士气打没了,极有可能发生与蕃国一样的事情。” “所以,我唐国兵部尚书,希望援助二十五国。” 徐茂开口,十六国的国力,他们并不满足,需要二十五国。 可此话一说,司龙王不禁皱眉了。 他身为这次百国统帅,对这些强国使者自然会客气一些的,毕竟为了稳固好局势嘛,等仗打完了,徐茂这种货色,他瞧都不瞧一眼。 但听到徐茂这样开口,司龙王还是很不开心的。 三十二个国家援助唐国,阿木塔,突良。 按理说完全可以稳定支援,可问题是,如若全部集中在唐国?万一大魏不打唐国呢? 集结全部兵力,朝着阿木塔和突良呢? 这也是一个问题。 看着司龙王有些犹豫,徐茂继续开口道。 “司龙王,大魏一定会朝唐国开刀的,三国之中,占据阿木塔,或者突良,并没有太大用处,毕竟唐国的资源,雄厚无比。” “他们即便是占据下阿木塔,那么唐国与突良国,便可以左右制衡。” “如果占据突良国,阿木塔和唐国可以形成相补战阵,必然能拖住大魏前进的步伐。” “可如若唐国失手,占据这等地方,倒不是下官狂妄,阿木塔和突良,已经是掌中之物,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徐茂极其自信。 他不是瞧不起阿木塔和突良,而是认为,唐国对第二战的战略重要性太过于重要了。 大魏九十万大军,现在正在扎营,说句难听点的话,在外面扎营生活,肯定过的不如意。 还有粮草问题,不断运输粮草,请问是不是大量的消耗? 从大魏最近的府城运输过来,也要消耗六七成,一百万石粮食送过来,只剩下四五十万石,这对大魏来说很不划算。 大魏向百国宣战,唯一的战略方针就是,以战养战。 极快速度攻下一座城,吃这座城的粮食,大魏继续运粮,但不需要这么急了。 暂时性不缺粮。 一旦不缺粮草,而且有一座城防守,此消彼长之下,完全可以展开长久的战斗。 而且这还不算拖住了大魏的步伐。 因为人家没有损伤啊,每天付出几百或者上千条命,来骚扰你干扰你,再切断你的后续粮草运输。 请问你怎么打? 当然了,你也可以切断大魏的运粮路线。 可问题来了,你打得过大魏吗? 麒麟军是大魏五大军之一,其兵力不仅仅是数量上多,实力也是天下屈指可数。 说直接点吧。 若是正面冲锋,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国加起来的兵力,都不需要麒麟军三十万大军。 一个王侯领兵十万,冲锋七八次,就能把三国的兵力全部灭杀掉。 这就是大魏的底蕴! 这就是大魏为何能成为三大王朝之一的原因。 没别的原因,人家就是牛。 所以,想要正面上赢大魏,肯定不行。 能正面上赢大魏的,干嘛守城?吃饱没事干? 所以对于唐国来说,眼下的局势很简单。 不管如何,都要守住唐国这个阵营。 阿木塔和突良即便是被打下来了也不用怕,有唐国在,一切还有希望。 可若是唐国没了,阿木塔和突良就可以等死吧。 徐茂说的话,一点没错,但说出来却惹来众人不开心。 尤其是阿木塔和突良的使者,他们心里很不舒服,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 因为从战事上来说,的确守唐国最好,突良和阿木塔可以战略性放弃,也可以战略性撑一下。 但无法反驳,不代表不能说上几句话。 “可万一,唐国也守不住怎么办?” “是啊,徐大人,是否有些自信了?” 有声音响起,是阿木塔国的使者。 “哼!” “如若按照唐国之策,大魏根本不可能攻破我唐国。” “大魏这次派了三位王侯征战,我唐国也有三位四品武者,再加上唐国粮草极多,各国还能援助,兵马上也不弱于大魏。” “正面交锋或许打不过,可守城之战,他大魏怎么打?” “就算大魏冲杀进来了,以九十万大军的生命为代价,攻开我唐国国门,我唐国国力再加上二十五国国力,齐心剿杀,九十万大军,又不是一口气冲进来。” “待大战之时,阿木塔与突良配合,从外杀来,完完全全可以剿灭大魏麒麟军。” “此后,唐国一战封神!” “当然,下官更加认为的是,大魏绝对不敢这样做,他们只会派一部分兵马入内。” 唐国礼部尚书徐茂极度自信道。 这一番话,也说的众人沉默。 因为,徐茂说的没说错。 “行!” “那就以二十五国援助,徐大人,唐国是第二关,即便是当真失利,也要拖延一个月,可否?” 司龙王也不纠结犹豫了。 唐国的确固若金汤,但任何事情,都不能说的那么绝对,假设万一真的失利。 必须要坚守一个月。 若拖延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对第三关第四关来说,就麻烦了。 “请司龙王放心。” “那下官就先走了,诸位大人,请着手准备吧,这两日只怕就要打起来了。” 徐茂没有多说,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他还要回去汇报。 “恩。” “徐大人慢走。” “徐大人,走好。” 众人的声音响起,目送徐茂离开。 只是当徐茂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就有所变化了。 但没有人开口说出来,都藏在心中。 毕竟这种事情得罪人,唐国还没有失守,万一真赢了,他们在这里说的话,指不定就会传入唐国耳中,无缘无故树敌。 “行了,诸位先去部署占据吧,这三十二国使者,也要快点准备,可莫要出乱子。” 司龙王说到这里,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了司龙王宫,而是来到了一处密室之内。 密室昏暗,司龙王步伐极快,来到一处神牌面前。 而后焚烧三炷香,以大礼叩首,当下声音响起了。 “何事?” 声音有些苍老,询问着司龙王何事。 “老祖宗。” “第二军已经集结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国之外,一切按计划行事。” 司龙王给予回答。 而神牌再次发出声音。 “已经到了唐国吗?” “很好,若是按照我的布局,唐国可坚守至少三个月。” “龙明,你做的非常不错,现在你为百国统领,要做的事情,就是消耗双方战力。” “等到大魏不行了,百国部落最强的便是我们司龙一族,到时候无论是突邪王朝还是初元王朝,亦或者是北方蛮族。” “都会竭尽全力拉拢我们,那我等便可在这块区域,真正称王,什么十国不十国,西域漠北之地,司龙称王。” 神牌的声音,充满着笃定,也满是自信。 “是,一切多亏老祖宗指点。” “对了,老祖宗,北方蛮族何时才会出手?” 司龙王问道。 “他们暂时不会出手,北蛮若是出手,那就不是小事了。” “我更希望他们不要出手。” 神牌回应道。 “明白了,对了,老祖宗,听情报说,许清宵说五日内拿下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国,老祖宗您怎么想的?” 司龙王询问道。 “五日内拿下唐国?阿木塔?突良?” “我未曾见过许清宵,但我觉得此人应该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从未行兵打仗,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战争。” “或许是因为蕃国之战,让他自信满满罢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蕃国之战,他胜在夜袭,胜在大魏第一战,胜在蕃国国君自己送死。” “不过第一战,大魏赢了,赢得好。” “让这个许清宵盲目自信,认为是自己指挥赢得,这样一来的话,只是牺牲一个小小的蕃国,但却可以让他吃个大亏。” “他一定会让九十万大军总攻的,只要总攻一次,他就会尝到苦头。” 神牌的回答,让司龙王连连点头。 是的。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其实百国使者也是如此想的。 蕃国被灭了,第一战百国大败,看起来很丢人,可实际上是有好处的。 这个好处就是,许清宵将会狂妄起来,将会自信起来。 古人云,骄兵必败。 一旦许清宵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如有神助,那么就一定会吃一个大亏。 蕃国之战付出了两万多名将士的鲜血。 唐国之战,司龙王要让许清宵付出三十万将士鲜血,而且还打不开唐国国门。 而就如此。 一直到翌日。 唐国外防城门之外,十里。 临阳侯率领三十万大军,出现在此处。 这一刻,唐国上下都沸腾了,架起了不少重型武器,包括投石器等等,五万大军站在城门上,虎视眈眈。 他们做好了守城之战的准备。 五万守城大军,绝对可以抵挡三十万精锐。 可说是这样说,大家还是有点慌啊。 尤其是三十万大军站在十里之外,远远注视着这一切。 目光寒冷可怕。 只是让人好奇的是,大魏麒麟军并没有冲锋,而是静静站在十里外,一动不动。 一直过了四个时辰。 随着鸣金收兵之声响起。 大军撤离。 而唐国上下也彻底松了口气,最起码没打就是好事。 但唐国上下已经被这种压迫感给震慑住了,不断请求二十五国援助,巴不得从头到脚都被武装一遍。 麒麟军大营内。 射阳侯面色平静地听着战报。 “报!” “今日冲锋,阵亡三千五百人,重伤四千三百人。” 随着伤亡统计出现,射阳侯面色依旧难看。 死了三千五百人,对于三十万大军的冲锋,这是比较理想的状态。 但对射阳侯来说,他做不到开心,也做不到满意,哪怕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冲锋。 “将军!” “今日冲锋,只是试探,就阵亡三千五百将士,如今士气逐渐下降,如若再不进行猛攻,对我军士气,只怕有些影响啊。” 广阳侯开口,今日是他带兵冲锋的。 虽然下达的命令是试探性冲锋,但大家还是铆足了劲,可结果阿木塔固若金汤。 压根就打不下来。 憋了一肚子火不说,鸣金收兵的时候,更是被敌军各种辱骂嘲笑,让他们极为不爽。 这样影响军队士气,将领们都有些心烦意乱了。 只是射阳侯摇了摇头道。 “明日再重复一遍,广阳侯,你带兵进行第三次冲锋。” “临阳侯,你如今日一般,同时本侯再划拨二十万大军给你,十里之外,不管如何,不要开战,知道吗?” 射阳侯继续下达命令。 可这个命令下达后,别说广阳侯不懂了,临阳侯也有些皱眉。 其余将士们也纷纷皱眉。 “将军,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行兵作战,讲究一鼓作气,既然选择冲锋,那就要速战速决。” “否则的话,一直这样试探性冲锋,对我军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三大国,固若金汤,我等如若打持久战,那现在当务之急,是搞好大营阵地啊。” 临阳侯出声。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打冲锋战还是持久战?要有个准信啊。 打,就要速战速决。 如果是打持久战,那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后勤稳固,如若没有强大的后勤,肯定会出乱子。 目前来说还好,大家能有一口吃的,一口喝的,还能睡个觉,可长久下去,生火的东西都没有,再加上很多生活上的事情,都无法解决。 将士们必然会因此消极,这样对士气来说,有巨大的影响。 “许大人之令!” “不要多问!” 射阳侯平静开口。 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办,可许清宵的军令,就是如此。 “守仁的意思?” “守仁这是在搞什么啊!” 广阳侯和临阳侯相信许清宵,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看着将士们都这般有些浮躁,射阳侯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士兵们肯定也有些心浮气躁了。 所以,想到这里,射阳侯深吸一口气道。 “传许大人军令!” “五日内!必可攻下唐国!” “明日为第三日!” “派五十万大军,冲锋阿木塔,其余四十万大军,十万镇守营地,三十万左右护翼!” 射阳侯斩钉截铁道,这是许清宵心中笃定的话,而现在为了提高士气,他直接拿出来说了。 也不管许清宵到底有什么良计,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果然,随着射阳侯军令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军营士气大增,五日内破唐国?这几乎不可能,但既然是许清宵说出来的话,就有可能。 这一刻,所有人充满着期待。 他们期待,还有剩下三天,大魏麒麟军是如何攻下唐国的。 不到半个时辰。 麒麟大军的消息,也瞬间传到了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国。 唐国王宫。 一片哄堂大笑。 笑声最猖狂的便是礼部尚书徐茂以及唐国兵部尚书张秋了。 “五日内攻下我唐国?” “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 “不要说五天,就算是五十天,他也攻不破我唐国国门。” “我唐国分内外两地,内守外攻,就算他们集结九十万大军,破开了外城们又能如何?” “唐国有七十万铁骑,再加上二十五国支援,一共一百五十万兵力,战马无数,战甲无数。” “七成的粮草,全部在我唐国国都之中,许清宵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杀到国都内。” “五日攻下唐国?痴心妄想!” 兵部尚书张秋声音冷冽无比道,他的目光满是不屑。 是浓浓的不屑。 “这完全是麒麟军提高士气的手段罢了。” “呵,这个许清宵,不过只会纸上谈兵罢了,让他作诗倒没什么问题,打仗?也不知道大魏女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让这种人来当指挥使?” “当真嫌大魏命长?” 礼部尚书徐茂冷笑道。 “女子为帝,自古以来,未曾听闻。” “大魏的气数,随着这个女人上位了,就已经到头了。” “女人?不过是附属品罢了,本王可以看到,不久的将来,大魏国破山河。” “到时我唐国崛起,那个时候,本王一定要将女帝抓来,成为本王的奴妾。” 大殿上,龙椅当中的唐王自信无比,他虎目之下,遥遥望着大魏,心中对女帝垂涎三尺。 “王上言之有理,大魏气数已尽,让一个书生当指挥使,已经命绝了。” “是啊,这许清宵口出狂言,五日内攻下唐国?也当真是可笑。” “狂妄小儿,若是让安国公来指挥,说不定我等还真要小心一些,区区一个许清宵,他当真是目中无人,这一次让他狠狠吃个亏。” “许清宵若是能五日攻破我唐国,我兵部尚书,吞金自杀!” 众臣子开口,一个个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不过实际上,他们这样说话,无非是让皇帝开心,同时给自己建立自信。 毕竟他们不蠢,许清宵肯定是有才华的,而且所有的抉择,应该是由兵部来处理,许清宵只是做最后的决定罢了。 他们肯定不会如此狂妄。 不过,眼下就是看明日,五十万大军冲锋阿木塔了。 “王上,阿木塔请求我国派兵援助!请王上定夺!”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阿木塔请求唐国援助。 一时之间,大殿安静下来了。 唐王沉思了片刻,而后开口道。 “援助铁骑一万。” “孤王担心,大魏假意冲锋阿木塔,实则是为我唐国,主要兵力,还是要镇守唐国。” 这是唐王的回答。 并非是他不愿出手,而是他并不认为,大魏会猛攻阿木塔,怕大魏麒麟军会突然杀向他们唐国。 假设真的是猛攻阿木塔,那也没事,阿木塔国门失守,刚好可以关门打狗,他们也不怕。 声音响起,后者立刻前去汇报。 此时此刻。 一支支援军进入阿木塔内。 阿木塔王宫内,上上下下的官员贵族一个个脸色难看。 听到唐国只派了一万兵马,他们如何不气? 只是唐国的理由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们除了生闷气以外,别无他法。 “明日!” “死守!” 最终,阿木塔的王下达了军令。 终于。 随着第一抹阳光洒落战场。 麒麟军出动八十万大军。 三十万将士,左右护翼,防止唐国和突良袭击。 五十万大军,集结完毕,距离阿木塔二十里外,随时准备进攻。 而随着卯时三刻! 刹那间,大营当中,一道军令响起。 “传吾军令,五十万大军!” “猛攻阿木塔!” “破国门!杀敌!” 随着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战鼓鸣天。 真正的大战爆发了。 “杀!” “杀!” “杀!” 冲天的喊杀声,震散了云霄,站在高处去看。 五十万大军,如同黑云一般,朝着阿木塔国门冲杀去。 五十万大军的猛攻,令人恐惧。 阿木塔国门之上,一支支箭射出,城内,投石器一次又一次的投射巨石。 城墙之上,早就倒满了火油,待人上来,瞬间点燃。 一条条生命不断消逝。 大魏麒麟军杀红了眼,数百人扛着破城器,前仆后继,冲撞着城门。 每一次,都引来巨大的轰声。 攻城战。 前面就是一场屠杀。 大魏麒麟军吃了大亏,的的确确死伤太多了。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终于,在五十万将士不要命的冲劲之下。 破开了东城门。 “城破!兄弟们,杀进去啊!” “兄弟们,城门破了,杀啊!” “杀!杀!杀!” 随着东城门破开,一道道喊杀声响起,麒麟军仿佛看到希望一般,不要命的冲进去,见敌就杀。 阿木塔王宫内。 当战报传来。 阿木塔王直接起身,下达军令。 “通知唐国,突良国,集结兵力,让他们由外杀来。” 阿木塔王手臂颤抖道。 两个时辰,攻破国门,这不是阿木塔族不行,而是大魏麒麟军太凶狠了。 这帮人太凶狠了。 不过想想也是,五十万大军猛攻,若是还打不开国门,那大魏有什么资格称之为‘上国之上’? 只是,破了国门就赢了吗? 蕃国国君投降,是他无能!是他怯弱! 他阿木塔王,可不会无能,也不会怯弱。 更何况唐国与突良会立刻给予援助。 的确,随着军情送出,刹那间,唐国和突良国,瞬间派兵,他们也一直关注着战场,发现麒麟军破了国门,自然第一时间集结好,三打一。 一场厮杀立刻展开。 这一次,是硬碰硬的厮杀,两旁护翼军,也进入了战斗。 唐国派出三十万兵力从右边袭杀,突良派出三十万兵力,从左边袭杀。 而阿木塔国内,也是厮杀一片,但想要真正攻到内部王宫还是很难,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毕竟城门是打开了,可问题是,不可能一下子让五十万大军冲进来吧? 大量的战士在外面等待,只要里面死了人,就会有人进去补。 这一战! 无论如何,麒麟军必然是巨大的伤亡。 可至少,攻开了国门。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战况焦灼,虽然一直往内杀,但麒麟军也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然阿木塔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叮! 叮! 叮! 叮! 可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鸣金之声响起。 鸣金收兵了! 国都内。 所有大魏军人有些惊讶了。 都打到这个程度了,怎么鸣金收兵了? 他们实在是有些惊讶。 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打开了国门,为何不一路杀下去?为何要收兵? 下一刻,一道道声音响起,让他们明白鸣金收兵的原因了。 “左右军抵挡不住,快撤!快撤!” “左翼军已经退了,快点离开,否则就是牢中之犬了。” “撤!撤!” “撤军!撤军!” 将士们的声音响起,告知城内的战士,快点撤离。 唐国和突良国的援兵到了,左右两翼的护翼军,也不过才三十万人,而突良国和唐国加起来六十多万兵力,一旦失守。 那他们五十万兵马全部就要葬送在这里。 没有人敢负这个责任。 这一刻,麒麟军开始疯狂撤退,他们心里不甘。 极度的不甘! 可还是撤离了。 看着麒麟军撤退,阿木塔将士们纷纷振奋高呼,各种辱骂声响起。 同时他们再一次回归高地,射出冷箭,投石器再次启动。 又是无辜的牺牲。 他们猖狂站在国门之上。 大声叫嚣着,讥讽着大魏麒麟军。 而阿木塔王宫内。 阿木塔王,长长吐出一口气。 因为再打下去的话,麒麟军当真有可能杀到王宫来。 不过好在。 唐国和突良援助及时啊。 可下一刻,阿木塔王脸色阴沉,这就是唐国说的,大魏会突袭他们? 国门失守,自己差一点就要没了。 说好了三国一起抗? 结果就自己倒霉? 他脸色阴沉,不过暂时没有说什么,等收拾好战局,他一定要找唐国好好理论一番。 而与此同时。 麒麟大军回归军营。 无数骂声响起。 众人不服! 不服! 太不服了! 死了这么多弟兄,没想到竟然鸣金收兵? 他们当真是不服啊。 军队士气,的的确确下降了。 任凭谁都有些憋屈难受。 就如此,一直到深夜。 大营当中。 战报响起。 “此番大战,战死三万人,重伤五万人。” 简单的数目喊了出来。 大营之中,将士们脸色皆然阴沉。 而射阳侯,也将第三封信拿出。 因为时机成熟了。 当第三封信拿出后,射阳侯只扫了一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 军令响起。 “明日!” “麒麟军所有将士!” “集结阿木塔!” “发动总攻!” 声音响起。 整个大营所有将领全部站起身来了,他们望着射阳侯,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之色。 明日还要总攻? 这! ---- ---- 十二点之前更新了,昨天两更,因为去体检了。 今天争取三更! 哭惹! 第一百七十七章:一日灭三国!异族叛变!三国傻眼! 没有人会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要总攻? 这实在是有点问题啊。 之前明明已经杀入城中了。 然后鸣金收兵。 现在回来了,不做调整和休养,就直接要发动总攻,说实话别说将领们有些头疼了。 八十多万大军也郁闷了。 既然要攻,刚才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杀进去啊。 何必等明天又打? 这不是吃饱没事干? 将士们有些不服气了,可这是军令,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与此同时。 大营内。 当射阳侯此话说完,其余将士们忍不住纷纷开口了。 “将军,明日如若再总攻的话,敌军肯定会有所防范的啊。” “这对我军完全不利。” 广阳侯开口,他直接指出明天战局的情况,总攻肯定是不行的,这才刚刚冲锋了一次,现在又来一次?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第一次就应该冲杀,而不是等待第二次。 一鼓作气把阿木塔给冲烂了,这样的话,最起码占据一座国都,还可以慢慢打持久战。 你突然鸣金收兵,以致于军心溃散,现在又要总攻,将士们哪里愿意啊? “将军,的确不可总攻,如若总攻的话,对我军战局来说,实为不利。” “请将军三思。” 临阳侯开口,他也认为不可总攻,毕竟将士们的士气不高,再加上人家肯定会有所防备的。 可射阳侯摇了摇头,他将许清宵的信摆在桌上,而后开口道:“你们自己看,如若你们觉得可以说服守仁的话,你们自己来回答。” 射阳侯如此说道。 随着他将信件摆在桌上时,众将的目光不由纷纷投了过去。 信纸上的内容不多,大致就是,明日总攻阿木塔,集结所有兵马,不守大营。 仅此而已。 这就是许清宵第三封信,让射阳侯脸色变的第三封信。 论战局而言,本来今日就不应该鸣金收兵,完全可以借助麒麟军的士气,一鼓作气将阿木塔给打下来,虽然过程很困难,付出的代价也极大。 可最起码有一个落脚之地了,你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敌军偷袭。 然而现在鸣金收兵了。 你之前付出的所有代价,基本上打水漂,当然非要说的话,就是给阿木塔一个狠狠的教训。 可对战局来说,有什么影响? 如果你只是打一个国家,那没什么好说的。 可你面临的是三个国家,以及他们后面三十二国的支援啊。 如若不能一鼓作气打下来,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吃亏了,而且吃的是大亏。 实在是有些脑子疼。 现在许清宵又要让大家总攻,实在是想不明白许清宵到底想要做什么。 “守仁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广阳侯有些没脾气了,如果这是射阳侯的意思,他可以劝阻,他可以阻拦下来。 可问题是,许清宵下达的命令,他劝不下来啊。 许清宵现在被任命为总指挥使,基本上他下达的命令,只能遵守,除非你有非常好的良策。 不然的话,凭什么听你的? 射阳侯沉默不语。 现在整场战局,完全是听从许清宵的,他就算是想要临时更改战术也没有用,因为压根就没有布好战略方案。 后勤没有彻底搞好。 军队士气没有搞好。 包括各方面的计谋,都没有想出来。 而许清宵现在又要让大家明日直接发动总攻,这谁顶得住啊? 不答应吧,你违背军令。 答应吧,你自己也觉得不妥。 这一刻,射阳侯,广阳侯,临阳侯陷入了沉默当中,大营内也是一片死寂。 可最终,射阳侯的声音响起了。 “本侯问一问守仁吧,他应该不会如此冲动的,或许藏了一手。” 射阳侯叹了口气,不是不信任许清宵,而是许清宵的作战方法,完全就不告诉大家啊,口头上说五日内拿下唐国? 怎么拿? 连个阿木塔都拿不下,凭什么拿唐国啊? 所以自己人都有些郁闷,打算找许清宵好好谈一谈。 用天旨进行交流。 而与此同时。 阿木塔王宫。 唐国的使者与突良使者已经赶来了。 阿木塔遭遇如此惨烈的大战,自然而然要将两国使者喊来,商量对策了。 当然,说是说商量对策,其实就是援助问题。 王宫内。 阿木塔王坐在王椅上,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唐国使者与突良使者道。 “这一战,我阿木塔将士死了接近六万,重伤不计其数。” “这还是守城之战,若不是大魏麒麟军左右两翼遭到袭击,只怕不出两个时辰,大魏麒麟军便会杀入本王的王宫之中。” “眼下,大魏麒麟军已经对我阿木塔虎视眈眈,如若两国再不援助的话,明日或者后日,阿木塔王宫便会被麒麟军占领。” “故此,孤希望两国增加援兵,来帮助我阿木塔。” 阿木塔的王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突良国来使倒也简单,望着阿木塔王道。 “请王上放心,突良与阿木塔本就是一脉,国君已经答应,援助四成兵力,帮助阿木塔守住难关。” 突良国来使如此说道,他的回答,让阿木塔王很是满意,当然他也明白,突良之所以如此慷慨,其主要原因是,突良是在他左后方,如果阿木塔没了,突良也很麻烦,尤其是在运粮这一块。 两国的关系,完全可以用上唇亡齿寒来形容。 可唐国使者却微微皱眉。 “王上,唐国愿意援助五万大军,帮助阿木塔抵御难关。” 他如此说道。 提出支援五万兵马。 但此话一说,阿木塔王顿时站起身来了,他的目光寒冷可怕,落在唐国使者身上。 “五万?不是本王瞧不起唐国,五万唐国兵马,打得过一万麒麟军吗?” “突良愿意援助四成,而唐国只愿意援助五万?你不觉得唐国有些过分吗?” “难不成是说,唐国是希望我阿木塔被灭吗?” 阿木塔王实在是有些愤怒了。 自己辛辛苦苦御敌,没想到唐国竟然如此吝啬? 蕃国的国君,舍不得自己国家的士兵,让其他国家将领冲锋陷阵,遭到百国嫌弃。 他不一样,他是王,阿木塔的王,他不屑于这般,他可以付出自己国家将领的生命,但光靠自己的势力,肯定是打不过大魏麒麟军的。 所以才会需求援助,这一场大战,自己阵亡了接近六万大军啊,这是什么概念? 守城之战,阵亡六万大军。 如果不是突良和唐国左右夹击,让大魏第二军有些畏惧,否则的话,阿木塔极有可能就在今日被灭国。 自己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大了,也表明了自己的信念,坚决不会出卖同盟国。 可没想到,同盟国居然不帮自己? 这还打个毛啊。 “王上,请息怒。” “唐国并无此意。” “主要是国君担心,大魏只是假意冲击阿木塔,实际上想要攻我唐国。” 唐国使者如此说道。 可话一说完,阿木塔王直接怒了。 “假意冲击阿木塔?” “用数万战士的鲜血,只为了演场戏?你觉得你这话孤王会信吗?” 不是阿木塔王不相信唐国,而是大魏麒麟军用几万条生命,就是为了演一场戏?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许清宵就真的太狠了。 “兵不厌诈啊,王上。” 唐国使者继续开口。 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阿木塔王直接打断了。 “少跟孤说这么多废话。” “大魏麒麟军,即便当真是这样想的,从阿木塔到唐国也需要时间吧?” “这段时间内,你们唐国完全可以想尽办法抵御,孤别的不说,以唐国的防守能力。” “九十万大军,攻十天也不见得能攻下唐国。” “而九十万大军,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便可以踏平阿木塔。” “如果一旦进入血战状态,大魏麒麟军不顾一切,阿木塔根本无法支撑多久,什么援助不援助,孤的国家灭亡了,还需要你们支援吗?” 阿木塔王一字一句道。 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总不可能一直让自己付出吧? 若这样的话,即便是拖住了大魏,又能如何? 自己国家灭亡了,大家血赚? 抱歉,孤王虽然英勇,但不是傻子。 面对阿木塔王的强势,唐国使者还想要说什么,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战报!” “大魏麒麟军传来消息,明日八十万大军,舍弃主营,对我国进行总攻。”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宫殿内,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尤其是阿木塔王,更是望着唐国使者怒吼道。 “听见了没有?” “八十万大军,明日就要到孤的城下总攻。” “如若唐国不给予援助,孤立刻撤离所有将士,大不了就躲起来,留下一切资源给予大魏麒麟军。” “孤到时候就要看看,是突良国先被灭,还是尔等唐国先被灭。” 阿木塔王的的确确没什么好说的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唐国还不给予支援的话,那大家一起完。 他把国都留给人家,包括其他城市,自己带人跑路,就说是过来援助的,人家也乐意啊,毕竟现在人人自危。 谁不希望自己有个盟友驻军? 阿木塔王这番话,基本上是最后的通告,如果唐国答应,大家还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可如果唐国不答应。 那没问题啊,掀桌嘛,又不是不敢。 听到阿木塔王这番话,唐国使者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想了想,最终给予一个答复。 “王上,下官回去,告知国君,无论如何为王上争取十五万大军。” 这是唐国使者的最高权限了,十五万大军。 可阿木塔王却摇了摇头道。 “三十万!二十五国兵力的援助,都在你们唐国,孤王需要三十万兵马,最起码驻守五日!五日后,三十万大军再回去都行!” 阿木塔王也是狠,直接要来三十万,等同于是唐国五成的国力了。 “王上!” 唐国使者继续开口,可惜的是,阿木塔王直接挥了挥手道。 “不要再多说了,就这样吧,三十万,若是明日丑时之前,唐国不给予援助,那孤王可以保证,大魏麒麟军无需攻城,便可获城。” 阿木塔王很直接,他态度也很坚决。 无需于他们说这么多废话。 三十万大军,不给就走人,反正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顶,如若唐国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那就来吧。 “容下官回去询问!” 唐国使者已经看出来了,阿木塔王是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他不由长叹一口气,但想想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告退。 随着唐国使者离开后,阿木塔王不禁冷骂道。 “中原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待蛮族出场,必将他们践踏于脚下。” 显然他的确生气了,对这个盟军,生出巨大的厌恶感。 不过他没有多想,反正留给唐国的时间还充裕,还有五个时辰。 若是不行,他说到做到。 而与此同时。 大魏王朝。 文华殿内。 随着一道道战报响起,引得文华殿一次比一次安静。 “大魏第二军战报,五十万大军总攻阿木塔国都,已破城!但左右两翼受到突良与唐国阻击,以致于鸣金收兵。” “此战,战死三万,重伤五万。” 当这些信息出现,大殿内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了。 三万战死。 重伤五万。 这是何等的代价啊? 若是再来几趟,麒麟军就要被打没了。 虽然知晓战争残酷,可听到这战死的三万将士,众人心中还是不免心痛与悲伤。 三万啊,活生生的三万条生命啊。 一时之间,九位国公,几十位列侯,包括兵部尚书全部来到沙盘周围,认真开始研究这场战局。 如若再想不出什么法子的话,对大魏来说,极其不利。 可就在此时,第二道战报消息响起。 “报!” “射阳侯请示,是否明日集结所有将士,总攻阿木塔国都。” 声音响起。 大殿众人再次沉默。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是!” 当听到许清宵下达总攻命令后,众人皆然惊愕。 几位列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提醒许清宵,已经总攻过一次,没有拿下来,不能继续总攻下去。 否则的话,对局势极其不利。 后勤大营任何东西都没有处理好,万一再失利或者是被拖住手脚的话,那这九十万大军,可就麻烦了。 只是这些列侯的声音刚说完。 安国公目光死死地落在唐国上,他不由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你是想要假意攻打阿木塔,实则是为了攻下唐国对吗?” 安国公不愧是国公之首,一眼看穿许清宵的想法。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们真的害怕,许清宵只是为了争口气,而让九十万大军冲击。 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九十万大军了,满打满算也就是八十万大军。 安国公此话一说,众人将目光看向沙盘。 兵部尚书周严也立刻出声了。 “此计不错,但问题是,唐国比阿木塔国门更加难以打开,即便是突袭,只怕也是一场恶战啊。” 周严瞬间判断出,这场战役的问题。 突袭唐国,很不错,想法计划都不错。 可问题是,唐国又不弱,你突然袭击的意义不大啊。 光是一个国门,你最起码要打三天。 这三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一天,唐国的确会有一些手忙脚乱,但守城之战,坚持一天完全没有问题,大量的消耗麒麟军兵力。 而突良和阿木塔也会在第一时间派兵增援,大魏麒麟军腹背受敌。 第二天,一旦占据焦灼,马上各国会派出源源不断的战士,前来援助,唐国这边死一千人,他们就补一千人。 而大魏死一千人,不可能再派一千人来。 因为没有候补可言,甚至人家直接端了你的大本营,你连回去休养都没有地方休息。 所以周严并不认同这个战术。 “守仁,你是否还有其他计划?” 安国公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第一时间看向许清宵,如此询问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而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全方位监督唐国,看看唐国是否援助阿木塔。” “让射阳侯第一时间以天旨给予情报,不可拖延。” “再监督唐国援兵是否到齐?也让射阳侯第一时间给予情报。” 许清宵开口,他如此说道。 “遵令!” 后者立刻开口,随后待信使离开,许清宵看向众人道。 “诸位!” “许某并非是要佯攻阿木塔!” “许某之计,是一日之内,灭三国!” “只是这里面涉及之事,恕许某不能直说,明日戌时,诸位等战报即可。” 许清宵开口,他言语自信,目光锁定唐国,阿木塔,以及突良。 他不是要假装去攻击阿木塔,他是要灭三国,一日之内,多一个时辰都不行。 果然,随着许清宵这般自信,众人彻彻底底傻眼了。 知道他许清宵猛,也知道许清宵才华横溢,可真不敢相信,许清宵竟然如此自信。 一日之间,灭三国? 你怎么灭? 现在连个阿木塔都打不下,说要灭三国?这已经不是狂妄了,这是说梦话吧? 可当这话从许清宵口中说出,众人莫名相信了。 “守仁!” “无论如何,老夫皆支持你。” “恩,我等也支持你。” “既然你有这般的自信,那老夫就不多说了。” 众人不再言语,他们静静等待结果,许清宵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如此。 四个时辰后。 已经到了亥时。 一张天旨出现在许清宵手中,是射阳侯传来的情报。 “启,唐国援助三十万大军于阿木塔国都。” “唐国内,有二十余国援兵到齐。” “请主帅下令!” 这是射阳侯传来的情报战机。 许清宵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将自己真正的计划写上去。 “派四十万大军,相隔阿木塔三十里外,分散而站,营造假象,其余四十万大军,以白布条缠左臂上方,埋伏于唐国国门之外三十里,于卯时五刻,全军杀入唐国。” “阿木塔之外四十万大军,各自领兵二十万,由临阳侯,广阳侯带队,杀入阿木塔国都,以及突良国都,卯时五刻,杀入敌国,扬我大魏国威,肃我麒麟军之威,” “记住,缠布者不杀,其余格杀勿论。” 天旨情报燃烧。 下一刻。 远在天边的第二军大营中。 当射阳侯收到许清宵的天旨后,第一时间觉得有些古怪。 极其的古怪。 三十万大军相隔阿木塔三十里外,营造假象,进攻唐国。 这种战术他明白。 可问题是,这个战术没用啊,四十万大军,肯定打不开唐国国门。 至于剩下四十万大军,广阳侯和临阳侯领兵二十万,攻破阿木塔与突良国门? 这更不可能啊。 昨日五十万,才攻开了国门,今日二十万怎么攻开? 而且唐国援助兵马三十万,就更难攻开了。 最让他觉得古怪的是,为什么要缠白布? 等等! 就在这一瞬间,射阳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愣在原地了。 彻彻底底愣住了。 “左将军,右将军,速速前来!” 下一刻,射阳侯声音颤抖道。 当下,广阳侯和临阳侯入帐,他们神色好奇地看着射阳侯,同时目光也落在了这张天旨上。 只是一刹那间,广阳侯不由皱眉道。 “这怎么可能!” “二十万,怎可能打开国门!” 这是广阳侯第一反应。 而临阳侯看到射阳侯的神色表情后,突然之间,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而射阳侯此时,不由咽了口唾沫道。 “我总算是知道守仁到底在做什么了!” “此战,若是真能成的话,守仁要封神啊。” 射阳侯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真的,他从军这么多年,打过这么多仗,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竟会有这样的心思。 打仗无非几个因素。 兵力!粮草!攻守!计谋! 其中前面三个最为重要,而计谋这种东西,必须要拥有一定的兵力,才能去用计谋。 不然的话,给你一千铁骑面对十万大军,你怎么去打? 就好比现在一样,双方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却打的极其焦灼。 甚至大魏麒麟军处处碰壁,别说什么五日灭国了,就算是五十日,估计也破不了一城。 可许清宵的计谋,让他实实在在感到了害怕,也实实在在震惊了。 “还好守仁是我们大魏子民,不然的话,大魏面对这样的敌人,只怕.......” 临阳侯也逐渐明白了许清宵的计划。 唯独广阳侯有些郁闷了。 “你们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实在是有些听不懂。 “没事,广阳侯,你记住,卯时一到,不管发生任何事情,直冲突良国门,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路杀,不过有件事情你还要记住。” “传令下去,手臂上缠了白布条的,不要杀,没有缠白布条的,一律照杀不误,知道吗?” 射阳侯没时间跟他解释了,他立刻走出去,召来百将,将这件事情落实下去,务必要让所有将士们做好。 否则的话,误杀自己人,那就麻烦了。 子时五刻。 第二军大营内,所有白色帐篷全部被毁了,被撕下来变成一条条白布,缠在手臂上。 卯时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场大战,自然众人的心情有些紧张。 但战场厮杀他们不怕,他们主要郁闷的是,久久无法攻下一座城门,白白枉死,他们如何不气? 白死谁都不愿意,死在敌人的刀下,技不如人,他们无话可说。 故此,麒麟军内已经产生了怨气,可这怨气暂时还没有爆发,可如若再这样久攻不下,估计会厌战。 丑时两刻。 四十万大军出现在阿木塔国门五十里外,四十万大军占据一座又一座山头,密密麻麻,一眼看去,遮天蔽日。 阿木塔的探子,早已经看清楚一切,已经第一时间去汇报了。 而暗中,四十万大军,却悄然朝着唐国杀去。 麒麟军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何前往唐国,但整个大军还是十分安静,心中虽然有疑惑,可没有一个人去询问。 这种战争,轮不到一个小兵去讨论。 卯时两刻。 四十万大军已经全部集结。 大军朝前缓缓压近。 卯时三刻。 距离唐国国都只有二十五里。 卯时四刻。 距离唐国国都只有二十里。 卯时五刻。 距离唐国国都只有十五里。 这一刻。 击鼓声忽然响起,射阳侯骑乘一匹极其凶悍的烈马,剑指唐国国都,大声吼道。 “全军听令!” “杀!” 吼声如雷,传遍四十万大军。 几乎是一瞬间,四十万大军没有任何顾虑,直接朝着唐国国都杀去。 而就在这一刻。 唐国国都城墙之上,三万名弓箭手早已经等待许久。 不少大型投石器也已经准备了许久。 唐国将领,似乎早就料到大魏会突袭。 实际上,大魏麒麟军出现之时,唐国王宫内就已经传来了情报。 王宫中。 唐王坐在大殿,眼神之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兵部尚书林秋更是放声大笑。 “我还以为这个许清宵有何等本事?原来就这般?想要突袭唐国?把唐国当做蕃国了吗?真是可笑!” 兵部尚书讥讽着许清宵。 而唐国的亲王跟着缓缓开口道。 “林尚书果然聪慧,早已经料到大魏一举一动,如若按照林尚书的意思,这一战,至少可以歼敌二十万啊!” 唐国亲王如此说道,脸上也满是笑容。 “亲王过誉了,只是对付区区一个许清宵,谈不上聪慧。” “下官已经部署十万大军,在战场两翼,只要大魏麒麟军撤退,这十万大军,将痛打落水狗。” “大魏啊大魏,他们当真是愚蠢,让一个书生来指挥战场。” “这个许清宵,把我唐国想的太弱了,光是外城,他想要攻入,至少需要五日的时间,而且还不一定。” “无知小儿啊,还万古大才?万古蠢材还差不多吧。” 兵部尚书林秋自信无比道。 而大殿上下不由大笑,嘲讽许清宵。 但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报!” “不好了!” “城门破开了!” 大魏麒麟军已经杀入外城内?”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大殿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静! 静!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唐国国君更是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谎报军情!你在谎报军情!” “大魏麒麟军理应该还没到外城门下,三万弓箭手,一百五十架投石器,各种火油战器,难不成连一个时辰都拖不住?” 林秋发出咆哮声,认为对方谎报军情。 这不可能啊。 完全不可能啊。 城墙上三万弓箭手,哪怕十息射一箭,也会阻碍大魏麒麟军的进程,怎么就攻开了城门?这不是开玩笑吗? “尚书大人!” “属下没有谎报军情啊。” “是援军,二十五国援军中的哈族,张国,鹏族,瓦西族,以及善骑射的赤龙族叛变,三万弓箭手,临阵倒戈。” “所有城门全部大开,我军正被屠戮,大魏麒麟军已经杀进来了,根本挡不住啊。” 后者声音颤抖,说出根本原因。 “叛变!” “他们为何叛变?” “他们为何叛变?”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叛变。”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叛变?叛变也是死啊,投降大魏,也是死啊。” 唐国兵部尚书声音颤抖,他脸色瞬间惨白,不敢相信这一切。 “林尚书,快点防守啊,外城被攻破,内城必须要守住啊,不然我等就全完了。” 唐国礼部尚书徐茂脸色也变了,这大魏麒麟军若是破城,那他的小命也没了啊。 听到这话,林秋顿时回过神来了,他深吸一口气道。 “封锁内城,所有异族援军,全部驱逐,全部驱逐而出。” 林秋已经彻底不敢相信这些援军了。 同时他也好奇,为什么这帮援军会临阵倒戈?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吗? 大魏不接受降军,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而就在这一刻,礼部尚书徐茂忽然惊叫了一声。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许清宵根本就不是想要招安唐国。” “许清宵是想要招安这些部落国,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们唐国一定会去谈判,而且一定会提出无理要求。” “营造一种大魏军很气恼的错觉,而后许清宵主动招安这几个部落,他们兵马不多,然而却是守城关键兵马。” “张国,鹏族,哈族,瓦西,赤龙部落,这些都是善射骑,在我等眼中,他们就是第一批送死军。” “可在许清宵眼中,他们可以扭转战局,大魏不受降,但大魏可以主动招降啊。” “许清宵,你当真是歹毒,你当真是歹毒啊。” 此时此刻,徐茂彻底想通了,也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背叛了。 招安唐国,在所有人眼中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唐国拒绝,在所有人眼中看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大魏被唐国拒绝后,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大魏肯定是怒火冲天,恨不得屠杀唐国所有人。 也就在这时候,大魏愿意主动招安一些小部落和国家,这些小部落,对大魏造不成任何影响,并且这些小部落已经后悔跟大魏为敌了。 因为即便是赢了大魏,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眼下大魏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他们何乐而不为? 再者他们本身就是各国拿来当炮灰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前面送死的,毕竟这些国家兵力不强。 可就是这些兵力不强的国家,却能守在城门内,因为他们就是送死的,大家也乐意,免得自己第一批送死。 许清宵收拢这种不起眼的小部落,让他们成为整场战争的扭转者。 这一招,让他们根本想不到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点。 许清宵在演,演的很像,他让大魏麒麟军冲锋,在阿木塔国门下,吃了一个大亏,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书生。 所以让人忽略了这些细节。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魏屠杀蕃国,不接受投降。 更是麻痹了所有国家,让他们以为,大家是不会投降的,毕竟大魏不受降。 正是因为如此,所有国家忽略了一个致命细节。 大魏是不受降。 但大魏可以主动招降啊。 唐国被招降,大家只认为大魏不想做无畏的牺牲,却不曾想到的是,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许清宵!从攻打蕃国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狠! 狠! 狠! 当真是狠毒啊! 众人深吸一口气,兵部尚书这一刻面红耳赤,方才说的话,历历在目,一个自己各种轻蔑的书生,现在却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而此时此刻。 别说他们震惊了。 麒麟军也震惊了。 他们一开始冲杀,都带着怨气,因为三万弓箭手站在上面,等待着自己送命。 这次总攻,很有可能又是一场败局。 可没想到的是,一直来到了城门口,上面的弓箭手竟然不射? 不止是如此,当他们来到城门口之时,大门竟然打开了,一群跟他们一般缠上了白布的异族战士,用着极其蹩脚的大魏话喊道。 “我等,奉许大人之令。” “协助诸位平叛唐国。” 当声音响起,四十万将士们傻了。 本以为是一场恶战。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买通了敌军,主动敞开国门? 只是几乎是刹那间,众将士回过神来,而后一个个冲入唐国,手中战刀,没有任何犹豫,朝着敌军杀去。 只有手臂没有缠白布,见到就杀。 “杀!” “兄弟们,往死里杀啊。” “杀啊!” 喊杀声震耳欲聋。 而已被招安的叛军们,也在大声喊道。 “四城门全部大开,诸位将军,快点从其他门进来,四面夹击,杀光这帮不忠不义的家伙。” 异族们告知众人,不要只从这个门进,其他门都开了。 这话一说,顿时有不少将领分散兵力,从四面八方涌入。 大魏麒麟军真正的铁血之威在这一刻爆发了。 每一个大魏麒麟军,凶勇无比,战刀之下,一颗颗人头落地。 唐国大军本来是有能力阻挡的,可问题是谁都没有想到,原本的守城战,竟然会直接变成交锋战。 这突如其来的落差,让他们一时之间吓破了胆子。 场面几乎是一面倒的情势。 唐国大军和其他援助国将领,被杀的怀疑人生,四十万麒麟军,杀出无敌姿态。 双方战损也呈现一个极其可怕的比例。 因为从进来到现在,只有一个麒麟军受伤了,还是被自己人踩伤的。 其余一个都没死。 因为对方士气全无,被一面倒的屠杀。 “赤龙族,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你们当真是畜生,临阵倒戈,你们不得好死啊。” “大魏不受降,你们被大魏骗了。” 那一道道充满着愤怒和无奈的声音响起,谁能想到,一场本应该是持久战和攻守城战,竟然变成了正面交锋战? 正面交锋。 四十万麒麟军,可战两百万唐国大军。 甚至赢面极大。 而唐国有两百万大军吗? 算上各种援军盟军,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百五十万,之前还送走了三十万。 这怎么打? 拿什么打? “全军听令!” “一个时辰内,拿下外城,集结十万大军,前往内城,不要让他们有所防备。” 当看到战况一片大好时,射阳侯最为激动,他已经不满足收服一座外城了。 他要内外兼收,直接将唐国国都打没。 可就当他说完这话时,有异族骑乘烈马快速来到射阳侯面前,满脸激动道。 “不用,不用,内城里面也有我们的自己人。” “许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开口,一口的大魏话,让射阳侯一愣。 内城都安排好了? 射阳侯愣了。 “临阵倒戈,只怕唐国内部会第一时间驱逐外族援军,到时候还是难攻啊。” 射阳侯皱眉,许清宵策反这些异族是好,可问题是,唐国国君肯定会驱逐这些盟军了。 一旦封锁国门,就错失良机了。 而后者摆了摆手,有些焦急地解释道。 “不不不,射阳侯您误会了,罪臣的意思是说,唐国里面,也有自己人!” 对方很认真地解释道。 射阳侯:“???” 这一刻,射阳侯愣了。 许清宵这么猛? 连唐国的人都策反了? 你他娘的要不要这么猛啊? 守仁哥! 第一百七十八章:来使?杀的就是来使!唐国沦陷!唐王吐血! “许大人连唐国之人都策反了吗?” 射阳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知道许清宵猛。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连唐国兵将都策反了。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啊。 “侯爷,您可是不知道,许大人有多厉害啊,早在蕃国被灭之时,许大人就已经私下联系过我们。” “我等自然是心甘情愿跟随大魏的,侯爷,您是不知道,我等压根就不想造反,纯粹都是这帮家伙逼的。” “所以当许大人招安,我等第一时间就答应,这帮狗东西,死异族,把我等当做送死兵,好处没有我们的份,坏事让我们来。” “许大人让我们策反唐国之人,不过也让我们挑选适合的人,我们看了好几天,最终发现唐国二皇子非常不服气唐国太子。” “所以我们......” 此人有些话痨,将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射阳侯想听但又不愿意听,主要是这家伙废话太多了。 故此提前打断道。 “你们策反了二皇子?” 射阳侯问道。 “没,我们策反了十皇子。” “侯爷,您听罪臣说,本来我们的目标的确是二皇子,我们偷偷告诉许大人,结果许大人让我们不要策反二皇子,而是选一位最没有希望能登上皇位的皇子。” “许大人的意思是,二皇子虽然不服大皇子,但这种人有才能,并且这种人明白是非,知道唐国被灭了,他即便是当上了皇帝,也没有太多好处,会被大魏死死控制在手中。” “所以极有危险,而找一位没用的皇子,最为适合。” 对方解释道。 射阳侯听完这话后,不由露出赞许之色。 许清宵当真是聪明啊。 简直是细节狂魔,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只怕自己也会选择二皇子,毕竟二皇子不服太子,想要成为新的唐国皇帝。 但许清宵想的层次更深,唐国二皇子的确想要成为皇帝,可牺牲整个唐国来换取一个没有任何用的皇位,谁愿意? 可那些什么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争夺皇位的,未来等太子登基,他们估计要么就藩,要么就是在皇宫内进行争斗。 运气不好,可能就死了。 可眼下有个人出现,跟你说我让你当皇帝,不过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你得听我的。 你干不干?相信没有一个皇子不想答应。 又能抱大腿,又能当皇帝,至于有没有权利无所谓啊,自己开心就好啊,当上了唐王,每年进贡,管他百姓怎么样,要尊严有什么用? 自己吃饱喝好,全家安康,至于什么太子,什么父皇?说难听点,帝王家中最无情,皇帝儿子那么多,不会在乎。 而生在帝王家,也不可能对自己父亲有太多感情。 这就是皇室内部矛盾。 自然而然,十皇子上钩了,拿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来换取自己未来的荣华富贵。 傻子才不答应。 “守仁,当真是聪明绝顶啊。” 射阳侯有些感慨道。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不由落在这个异族身上,语气平静道。 “此事你做的不错,待攻下唐国,本侯会记你头功。”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射阳侯如此说道,只是他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罪臣乃是赤龙一族,副统领。” “罪臣异名只怕大人记不住,大人记我大魏名,我有大魏名。” “我爷爷有一部分大魏人血脉,我体内也有一部分大魏血脉,我爷爷姓李,我爹希望我做事大大方方,为人忠肝义胆,所以给我取名李大胆。” “侯爷叫我大胆就行。” 对方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最后说出一个这样怪异的名字,让射阳侯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副统领?正统领呢?” 射阳侯好奇问道。 “被罪臣杀了,他犹豫不定,罪臣直接把他砍了,现在赤龙部落全部听罪臣之言,请侯爷放心,罪臣必会为大魏横扫一切障碍,将这群叛乱杂种全部杀干净!” “不过还是希望等此事过后,侯爷能帮罪臣一个忙,罪臣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大魏人。” “若是侯爷不嫌,罪臣愿意成为侯爷的义子。” 李大胆激动无比地说道。 他这些话还真不是假的,实际上大魏的国威,的的确确影响这些异族国。 毕竟大魏当年的荣耀摆在那里啊。 虽然这次很多国家翻脸,可实际上大部分国家还是不想翻脸的。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这些国家太弱小了,翻脸没好处啊,实力强的才愿意翻脸。 像赤龙部落,完完全全是小国,用国家称呼,这还是为了营造什么万国来朝才让他们自称国。 不过他们自己称呼都是族。 毕竟称国有点不要脸了。 而许清宵就是抓住这一点,有人造反,但也有人不想造反啊。 集结一百多个国家造反是不是? 我从内部瓦解你们。 经此一遭,保证百国要开始内斗互相猜忌了。 想让大家齐心协力? 大哥,你没睡醒吗?谁不想自己成为最大的赢家? 有时候看到别的国家发展好,比自己发展不好还难受。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而恰好许清宵玩的就是人心。 灭你国,诛你心。 百国联盟? 可以去死了。 “杀!” 射阳侯不想再啰嗦了,他也迫不及待,加入了战场当中。 一位王侯加入战场。 可以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原本外城是有两位四品王者的,可这四品王者,现在全跑内城去了。 实力强的,早跑到内城了。 外城失守,这是铁定的事情,留下来就是找死。 四十万大军,如狼似虎,四品王者都扛不住啊,一旦结兵阵,那就真的可以等死了。 一个时辰后。 甚至不到一个时辰。 唐国外城被控制下来了。 五十万大军镇守的唐国外城,被大魏麒麟军用碾压的方式控制下来了。 大魏麒麟军的作战方式,以及实力,超越他们太多太多了。 五十万大军,除了陆陆续续跑了二十万,剩下三十万被屠戮了接近七八万,剩下二十多万将士全部被镇压住了。 大部分被屠杀的都是异族,唐国将士很聪明,关键时刻一群人投降。 知道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但更加知道的是,不投降死的更惨。 索性不如投降,毕竟大家都是同宗同族,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这一战,大魏麒麟军杀爽了。 这一战,大魏麒麟军也杀出威风了。 之前打的有多憋屈? 攻城!攻城!攻城! 死了那么多兄弟,结果攻不下,然后还被这帮狗东西嘲讽,现在彻底舒服了。 不仅仅是这里。 突良和阿木塔也好不到哪里去。 突良二十万麒麟军,如入无人之地,短短一个时辰内,便结束了战斗。 原因很简单,突良以为自己国家不会遭难,竟然还增兵四成到阿木塔国,以致于突良国自身兵力没多少,援助过来的盟军,全他娘的都是叛徒。 一个时辰,突良国被完全控制了,不仅仅是被控制这么简单,将士死了一半,剩下的全部老老实实被绑起来了,堆积在王宫当中。 突良皇室最惨,全部被吊在王宫之下,极大的羞辱,让国君恨不得咬舌自尽,但嘴巴里被塞了东西,想自尽都自尽不了。 广阳侯倒也没有犯浑,拿下突良后,立刻让人传回军机情报,同时第一时间增兵十万到阿木塔,援助临阳侯去。 毕竟阿木塔目前兵力强盛,突良国四成兵力,再加上唐国三十万兵力,本身也有不少兵力,二十万麒麟军倒不是打不赢,而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再增兵十万过去的话,便可以减少大量的伤亡了。 阿木塔国。 的确,二十万麒麟军攻下一个兵力雄厚的阿木塔很难。 对方总兵力有足足百万,百万对阵二十万,再加上是在人家地盘厮杀,大魏麒麟军的确有些不行。 打了一个时辰,也才歼敌三十万,按照这个速度,至少还需要三个时辰的时间才能拿下阿木塔。 这让临阳侯觉得有些郁闷。 他亲自出手,一人战两位王者,没有落于下风,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可对比临阳侯的难受,阿木塔国君才是彻彻底底难受啊。 他今日是彻彻底底见识到了大魏麒麟军有多恐怖。 二十万麒麟军,杀的百万雄师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 他不甘!也很气。 明明大家都是异族,为什么会出一堆这种叛徒? 给谁当狗不好,给大魏当狗? 他气的暴跳如雷,本来按照阿木塔的实力,二十万大魏麒麟军,根本无法破城,可没想到自己无比信任的盟军,全他娘是叛徒。 大开国门就算了,而且有几个盟军最绝,昨天在酒水里面下了毒,害的有一批将士,根本无法上场杀敌。 而现在,大魏麒麟军已经杀出气势,一个个就跟打鸡血一般,让他实在是难受啊。 国都内。 二十万麒麟军的的确确跟打了鸡血一般。 这些日子来,他们不断冲锋,不断伤亡,憋着一口气就算了,每次撤退的时候,阿木塔将士都会在城墙上放冷箭,然后各种言语上的辱骂。 如果说攻城是上面的命令,然而现在杀敌,有一半是他们自己的个人恩怨。 国都内。 一名大魏麒麟军,死死抓住一名异族的头发,声音洪亮无比道。 “我等麒麟军,还胆怯不胆怯?还懦弱不懦弱?还就这不?还就这不?” “别打了,别打了,让我来打,让我来打。” “狗东西,还叫唤不?仗着自己守城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怎么不打了?怎么不继续放冷箭了?” 二十万麒麟军杀的很凶,这点是出乎临阳侯预料的。 但想想也是,这几天大家伙打的极其憋屈。 现在逮住机会,怎可能还放过这帮家伙? 也就在此时,阵阵马蹄之声响起,惊动国都。 王宫内,有探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激动无比道。 “报!报!有大军向国都赶来!疑似友军!” 随着这声音响起,阿木塔王以及不少臣子皆然松了口气。 尤其是阿木塔王,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啊,友军总算是赶来了。 只是下一刻,又有情报传来。 “报!方才侦查错误,不是友军,是麒麟军。” 阿木塔王:“.......” 满朝文武:“.......” 众人实在是没话说了,气的没话说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会出错?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来人,将这探子拖出去砍了!” 阿木塔王忍不住怒吼,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丞相,接下来该怎么办?孤该怎么办啊?” 阿木塔王看着自己的丞相,急的快哭了。 “王上,眼下唯一一条路可以走,逃!我等往后撤,逃亡陈国,陈国有七十二城,他们必然会接纳我等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王上!” 阿木塔丞相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跑,最起码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麒麟军又援兵过来,二十万都打不过,人家又增兵,你拿什么打? “孤王不甘心啊。” 阿木塔王攥紧拳头,他不甘心啊。 可下一刻,丞相继续开口。 “还有一个办法。” “死战!死战到底!” “大不了就死在国门之中,也算是有气节了。” 丞相认真道。 一瞬间,阿木塔王深吸一口气,他攥紧拳头,恶狠狠道。 “走!” “等重振旗鼓,我等杀回来!” 阿木塔王怒吼道,他不甘心,言语之中满是屈辱,他知道唐国已经靠不住了,先跑才是王道。 不然真就没命了。 随着阿木塔王的军令下达,一时之间大量将士开始逃离了,之前就有一部分将士跑了,现在王上都下令了,还有不跑的说法? 可惜的是,城墙上早就被麒麟军占据了。 一支支弩箭射出,城内的投石器,再加上各种火油箭,在这一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跑的越快,死的也越快。 “封锁城门!” 临阳侯的声音响起。 直接封锁城门。 想跑?做梦吧你们。 半个时辰后。 随着十万麒麟军的增援,这场战争已经毫无悬念,大魏麒麟军如同洪流一般,平推一切。 阿木塔国都被占领,大魏军旗插在四大城门之上,宣告着大魏的胜利。 而眼下,就只剩下唐国了。 唐国外城,已经被麒麟军占领。 所以唐国将士,也全部被囚禁封锁,成为俘虏,是杀是留,就等许清宵下令。 而唐国内部,却已经乱成一团了。 所有异族援军,全部被唐国国君一封旨意给赶出国都之外,接近二十万的援军,傻眼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但却被当做奸细赶出来。 麒麟军就在外面等着自己,现在把自己赶出来,不亚于是让自己死啊。 十七国将士首领不断向唐国解释,可得到的便是箭雨伺候,一时之间这十七国将士首领也彻底毛了。 千里迢迢过来援助,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冷漠与疏远? 这换谁谁受得了啊? 可气归气。 他们还是怕啊,四十万麒麟军,谁不怕啊? 他们想要跑,然而逃跑路线全部都是麒麟军的人。 二十万援军,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 本来是想要殊死一搏的,可没想到的是,堵在退路的麒麟军没有向他们动手,而是招安。 是的,招安。 大魏招安他们。 这下子十七国援军激动起来了,本以为是死路一条,却没想到的是,还能被招安? 故此,十七国援军首领全部来到唐国外城内,见到了射阳侯。 “我等罪臣!” “叩见侯爷!” 十七国将士统领齐齐跪在射阳侯面前,他们心情十分紧张,生怕这是耍诈,可没办法啊,是不是耍诈都没办法。 后路被人家堵死了,殊死一搏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拼一拼看看。 总不可能把自己骗过来杀吧?这也没必要。 外面二十万兄弟也不傻,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一定会闹,哪怕麒麟军再凶猛,你杀我二十万,我杀你两三万不过分吧? “哼!” “若不是许大人替你们求情,按照本侯的意思,尔等全部该死。” 射阳侯冷冷开口,他望着这帮人,眼神之中满是冷意。 这种异族番邦,杀多少他都不介意。 此话一说,众统领头低的更深了,他们也憋屈啊,可有什么办法?打不过别人,你还能怎么样? “行了,废话本侯就不多说,现在给你们一次机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攻打唐国国都,用全部力量去攻打,死多少人本侯不在乎,但活下来的人,本侯也可以向你们保证。” “不会加害于尔,当然必须要等战后再说。” 射阳侯说出这个条件,这倒不是许清宵下达的命令,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攻打唐国,肯定是需要人手的,四十万麒麟军完全够,可问题是,放着这二十万人不用,让自己人上?这不是有病? 恰好,唐国把他们赶出来了,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帮人,让这帮人去反杀唐国将士。 这二十万大军,虽然不见得能打赢,但最起码,可以咬下唐国一块肉。 到时候麒麟军再出动,完全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此话一说,十七国领兵统领还真的一点都不惊讶,毕竟自己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这个了。 只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侯爷,让我等征战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征战结束后,可以放我等自行离开吗?请侯爷保证,我等绝对不会再犯大魏了。” 有人开口,他希望离开,帮大魏干唐国,他们愿意,但干完之后,还要留下来,他们有些不乐意了。 “尔等有资格谈条件吗?” 射阳侯冷冷开口,他莫名觉得此人有些可笑。 竟然还想要谈条件? 真是可笑至极。 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既然尔等不愿意,那就按照本侯的意思来吧,杀!” 射阳侯冷漠开口,他找这帮人,只是想要利用一下,答应最好,不答应就杀,现在麒麟军气势高昂,就算你们二十万大军以必死之心一战。 他也无惧,最多付出五千兵力,便可歼灭这二十万大军。 五千换二十万,自己完全不亏。 甚至自己加入战场中,伤亡会更少。 “请侯爷恕罪,我等答应!” “侯爷,我等答应。” “请侯爷恕罪。” 这一刻,十七国统领立刻老实了,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谈条件,方才只是试探一下,却没想到射阳侯竟然如此果断。 自然他们不敢啰嗦了。 “行!” “整顿半个时辰,杀!” 射阳侯只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整顿,半个时辰后,由他们当先锋,冲杀过去。 当下射阳侯让人严加看管这些异族,与此同时,射阳侯也没闲着,让十位将领领兵五万,搜查藏犯,还有各种资源,一石粮食都不能遗漏。 这些可都是战利品啊,肯定要好好统计,认真统计。 而此时。 唐国国都。 唐宫内。 满朝文武脸色皆然惨白。 兵部尚书林秋更是失了魂一般。 原本他们认为,麒麟军想要攻城下来,除非九十万大军一鼓作气,否则的话,想要攻下唐国,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九十万大军一鼓作气,他们也有办法阻挡半个月。 却不曾想到。 一夜! 不,不是一夜。 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唐国外城就被攻没了。 他们算尽一切,却没有算到许清宵竟然会用这招。 这当真是无比歹毒啊。 此时,王宫大殿,满朝文武开始争议。 有人建议立刻想好后路,有人建议,死守唐国国都,认为外族已经被驱赶出去,不会再有奸细了,应当死守国门,等待新的援助。 双方争议极大,吵的不可开交。 到最后,唐王一拍王座,怒声吼道。 “都给朕安静下来。” 随着唐王开口,一声怒吼之下,这一刻大殿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有些害怕地看向唐王。 而王座上,唐王怒视兵部尚书林秋,他想要狠狠地训斥林秋一番,但看到林秋已经这般模样,最终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四十万麒麟军聚集外城,两者距离不过五十里,而外城当中,存放不知道多少粮草,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麒麟军切断他们的粮草运输。 比消耗的话,唐国国都还真消耗不过大魏麒麟军。 只因当初想着守城之战,而外城最为重要,几乎是七成的粮草,全部都在外城内。 这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是礼部尚书徐茂的声音。 “陛下,臣有一计。” 随着徐茂之声响起,唐王顿时打起精神,眼中带着喜色,看向徐茂道。 “爱卿快说。” 殿下。 徐茂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道。 “陛下,臣有一计。” “投降大魏!” 徐茂如此说道,此计说出,顿时之间,满朝文武眼中的欣喜与期盼之色,瞬间荡然无存。 还以为徐茂能想出什么办法呢?没想到就这? 向大魏投降?需要你来说? 唐王眼中闪过失望之色,但他并没有直接否决,而是看向徐茂道。 “爱卿先说。” 听到此话,徐茂倒也不废话了。 “陛下,臣知道,投降二字,听起来十分可笑。” “但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存我唐国。” “否则,大魏占据外城,拥有足够的粮草,对我等来说,无非是早死和晚死。” “一旦我等没有粮草,就算那个时候再去投降,大魏会答应吗?不会答应的。” “索性,不如在这个时候,我们直接投降。” “大魏一定会同意的,因为这只是第二战罢了,后面还有五战等待着大魏。” “大魏不能久留,我们投降大魏,赔钱赔粮,对大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大不了陛下去一趟大魏国都,亲自向女帝请罪。” “我等都是同宗同族,大魏即便是杀降,杀的也是异族,所以臣保证,大魏愿意接受我等投降。” “而且臣有办法,让大魏给予唐国好处,之前提出三个要求,可以稍微修改一番。” “如此一来的话,我等也有选择的机会,若大魏一路高歌,我等免除要求,就当做是识趣赔罪,大魏也不会计较。” “如若大魏败战而归,我等再去索要财物,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陛下,您意下如何?” 徐茂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意思倒也简单,无非就是说,现在大家势力均敌,虽然我没有粮食,但我现在守住整座国都,你想打进来也麻烦。 要不这样,我投降,竭尽全力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当然这几个条件肯定在你能承受范围内,保证你只赚不亏。 毕竟我唐国投降了。 如果大魏一路高歌,我不要这些条件了,我闭嘴行不行? 如果大魏败战而归,那我就称你病要你命,反正唐国不能亏。 这就是徐茂的计划。 的确,当这个计划出现,百官们纷纷点头称赞此计不错。 唐王也是露出喜色,但马上他不由皱眉道。 “这个节骨眼上,还向大魏开条件,难道就不怕惹怒大魏吗?” 唐王问道。 “不!” “陛下,若是不索要东西,反而他们会起疑心。” “陛下,您想想看啊,外城是因为有异族,现在内城没了异族,而且城门都由皇子们把守,难不成皇子会背叛您?” “所以,大魏麒麟军想要攻进来,不亚于登天,最起码死守一个月没有问题,而司龙王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援助我等。” “对大魏来说,他们是整个战局,他们面对的是百国,而不是我们一个唐国,怎么选择,相信他们心里有数。” 徐茂无比自信道。 而他的自信建立与,大魏麒麟军攻不进城。 这一刻,唐王沉思了。 犹豫片刻后,唐王深吸一口气,看着徐茂道。 “好!就按你的意思来,徐爱卿,由你为使者,去与大魏麒麟军交涉。” “如若能做到,本王,封你爵位。” 唐王大手一挥,许诺爵位。 一瞬间,徐茂兴奋了,他朝着唐王一拜,随后二话不说,带着几名文臣,直接前去找麒麟军。 大约三刻钟后。 徐茂坐着一辆马车,以极速来到外城城门之下。 “唐国来使,徐茂!前来求见大魏射阳侯!” 随着徐茂的声音响起。 很快,有人前去汇报。 不多时,一支军队出现,直接将徐茂带入城中。 唐国外城。 军机处。 射阳侯端坐在太师椅上,两旁的将领们,这一刻目光高高在上。 很熟悉的画面。 又是徐茂来了。 依旧是唐国使者。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徐茂依旧是高高在上,眼中满是傲意。 “下官,唐国礼部尚书徐茂,参见射阳侯。” 徐茂朝着射阳侯一拜。 “放!” 射阳侯眼中轻蔑,缓缓吐出一个字。 一瞬间徐茂一愣。 放?放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不解,看向射阳侯。 “让你有屁快放,还愣着做什么?” 一旁的将领大声吼道。 一句话,说的徐茂脸色涨红。 他是礼部尚书,是读书人,这般说话,简直是粗鄙,有辱斯文。 可徐茂也知道,此时的大魏麒麟军,已经今非昔比了。 当初唐国无惧大魏麒麟军。 可现在。 大魏麒麟军占据外城,自然而然有恃无恐。 所以徐茂忍下来了。 他看着射阳侯,深吸一口气道。 “侯爷,唐王愿意投降,不希望再兴战乱,此番我等都是中了异族奸计,以至于自相残杀。” “如今唐王大彻大悟,后悔不已,所以派下官前来投降,还望侯爷能接受。” 徐茂这般说道。 道出自己的来意。 “哦?投降?” “唐王居然要投降?啧,本侯没听错吧?” 射阳侯淡然开口,羞辱对方。 只是徐茂没有一点恼怒,而是看向射阳侯道。 “侯爷,唐国兵力还在,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此番大魏平乱,自然需要大量的兵力,也需要各国支持。” “从大局来看,唐国是大魏较强的国都,在地理位置上,也是极好,进可攻,退可守,如若唐国投降了,对大魏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之前的恩怨,唐王也说了,会亲自前往大魏,向女帝陛下求罪。” “可如若这般僵持,下官倒不是威胁,麒麟军想要破唐国国都,半个月内,都无法攻破。” “还望侯爷,念在天下苍生,念在九十万麒麟军,念在唐国百姓,以和为贵!” 徐茂缓缓说道,他依旧吹捧着唐国,同时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射阳侯要想想麒麟军啊。 可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射阳侯不由大声怒斥。 “狗东西!” “早不投降,晚不投降,麒麟军前前后后战死人数已超过五万,重伤八万之多,这个时候你让本侯念在麒麟军上?” “早之前干嘛去了?” 射阳侯怒吼道。 徐茂低着头,朝着射阳侯一拜。 “侯爷息怒,一切都是有人从中挑拨,还望侯爷明鉴。” “希望侯爷也能明白大局,莫要冲动。” 徐茂这番话,气的让人想笑。 自己人被杀了这么多,攻城攻了这么久,死了那么多人,唐国一直嚣张,打压麒麟军气势,现在居然成了射阳侯冲动? 好,好,好啊,真是读书人一张嘴,没理也有理。 “那行,投降可以,让唐国国君跪在本侯面前,打开唐国国门,本侯愿意受降。” 射阳侯开口。 投降是吧? 我接受。 让唐国跪过来说话,再打开唐国国门,还可以商量一下。 只是此话一说,徐茂笑了笑,他摇了摇。 “侯爷说笑了。” “此番唐国投降,不是不战而降,而是为天下太平而降。” “唐国害怕大魏,但无惧麒麟军,以当下的情势,大魏麒麟军更需要唐国,所以我等并非是战败投降。” “而是和平投降。” “故此,唐国有三个条件,如若侯爷答应的话,唐国愿意投降,如若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 徐茂如此说道。 可这话一说,军机处所有将领都愣住了。 这家伙是不是傻了? 投降就投降?还有这样投降的? 带条件投降的? 大哥,我们现在已经攻下你们的外城了啊。 你能不能搞清楚点情况啊。 所有将士气的没话说了。 而射阳侯也差点被气笑了。 这徐茂是不是脑疾啊? 怎么说的话,跟没脑子一样啊? 可射阳侯没有动怒,而是望着徐茂道。 “那三个条件?” 徐茂深吸一口气,并没有任何一点心虚道。 “其一,将外城还于唐国!” “其二,签订百年互不侵契书,保障唐国安全。” “其三,唐国会给予一切兵力支持大魏,但具体要由国君抉择,并且大魏也需要贴补银两给予唐国,当然这个可以等战后再算。” 徐茂说出这三个条件。 对比之前的条件,这三个条件都不算什么,甚至说如果一开始唐国是开出这三个条件,大魏可能直接答应了。 只是面对这三个条件。 射阳侯笑了。 他笑出声了。 其余将士沉默不语。 徐茂被这笑声搞的有些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 “侯爷何故发笑?” 此话一说,射阳侯站起身来,望着徐茂冰冷道。 “本侯笑你无智,死到临头不知道就算了,竟然还敢开出这样的条件?” “本侯笑唐王愚蠢,派你这种人来送死,当真是可笑至极。” “本侯笑,笑尔等脑疾,居然还能成为唐国礼部尚书,你说可笑不可笑?” 射阳侯声音冰冷。 骂的徐茂有些发愣。 只是徐茂敏锐地注意到了一句话,派你这种人来送死? 刹那间,徐茂不由怒道。 “侯爷,即便是你不答应,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两国交涉,不斩来使,你若斩我,唐国绝无可能议和之说。” “麒麟军虽然英勇,可麒麟军十五日内,绝不可能攻开唐国国门的。” “射阳侯,三思啊!” 徐茂厉声喊道。 可下一刻,射阳侯拔出长刀,王者气势直接压住了徐茂,让其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愚蠢!” “本侯笑你愚蠢。” “当初,尔等也说,唐国外城本侯攻不破。” “可现在呢?” 射阳侯一脚踩在徐茂的肩膀上,冷声说道。 “那是异族出卖了我等,否则,大魏麒麟军攻不进来的。” 徐茂大声吼道。 “同样的计谋,为何本侯不能用两次?” 射阳侯杀人诛心道。 “不可能,所有异族都被赶走了。” “守城门的是皇子。” “唐国皇子!” 徐茂认真道。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瞳孔瞬间放大。 “不!”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疯狂大喊,而射阳侯却手握战刀,即将要挥下去。 这一刻,徐茂感受到了这杀机,这恐怖无比的杀机。 “不!”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使者的,不能杀使者的。” “要是被传出去,大魏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射阳侯,射阳侯,侯爷,侯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侯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徐茂一开始还特别挣扎,疯狂大喊着,不能杀来使。 可当杀机锁定之时。 他彻底吓尿了,脑海当中一片空白,疯狂求饶。 噗。 当战刀落下之时,徐茂眼睛瞪的巨大。 他死都不相信。 射阳侯会斩来使。 而且这一刻,他脑海当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自己干嘛吃饱没事,来找射阳侯麻烦啊。 噗通! 跟随过来的使者,齐齐跪在地上,开始大声哭喊,恳求射阳侯不要杀他们。 徐茂死了。 射阳侯舒服了。 他扫了一眼这帮人,压根就不在乎。 “将他们带到城门上,斩首示众,再把他们的头,送到唐国,让他们亲眼看到!” 射阳侯留下这句话,直接离开。 就如此。 两刻钟后。 徐茂等人的首级被人用箭,直接钉在城门之上,上面还带着一张字条。 字条内容很简单。 两国来往,不斩来使。 唐国已灭,无有来使。 半刻钟,王宫内,唐王的咆哮声响起。 大魏王朝,已经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足足小半个时辰。 唐王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 斩来使,是莫大的耻辱啊。 不,是天大的耻辱啊。 最终,唐王怒吼道。 “全军听令,死守国门!” 这是唐王的军令。 杀我的人对吧? 那我就死守国门! 异族都被我赶走了,你们还有什么计谋,统统来吧。 可当命令下达不到一刻钟后。 一道声音响起。 “报!十皇子通敌!打开国门,二十万异族为先锋,冲杀进来了,请王上下旨。”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唐王愣在原地了。 “十!......十......十皇子通敌?” 满朝文武哗然。 而唐王再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前不由一黑。 下一刻,当场吐血晕死了。 顿时之间,满朝文武绝望了。 十皇子都通敌了。 那还打什么啊。 唐国! 当真亡了啊! 许清宵......此战封神! -- -- -- 第二更! 后面估计没了。 睡觉! 挑战日更三万失败! 第一百七十九章:三国灭了!清点资源!满朝震惊!顾言傻眼! 唐国国君直接晕死过去了。 他千算万算,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一天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还他娘的是亲生儿子? 许清宵心太脏了,简直是脏到让人恐惧。 这一手挑拨离间,打压拉拢,玩的炉火纯青啊。 先是夜袭蕃国,当所有人认为都会受降时,许清宵杀降,引起天下震惊,逼的百国歃血结盟。 本以为大家可以团结一致,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不找强国合作,而是找一些充当炮灰的弱国合作,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这招啊,这招叫做杀降逼盟反复离间计。 唐国王宫内。 文武百官彻底丧失了一切信念了。 先是援军出卖了自己,现在又是自家皇子出卖了自己,礼部尚书被砍头,兵部尚书已经傻了,国君更是气吐血还晕过去了。 他们就算是想要稳住大局也没用啊。 这回死了。 而且死的很透彻。 神仙来了都没用。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怪太自负了,怪兵部尚书林秋太自信了。 他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许清宵,认为一个书生,压根就不懂战略。 现在好了,就是因为这种自负,被人家一夜之间端了老家,这一战,许清宵向世人展示什么叫做真正的谋略。 大魏大获全胜。 的的确确大获全胜啊,仅仅用了五万将士的生命,就灭了三国。 五万将士虽然不能死而复生,但这三国加起来的资源,足够大魏养出五十万大军。 这一点都不夸张。 三大国家的战俘,粮草,兵器资源,以及各种矿脉等等资源。 甚至他们都可以想到,大魏会如何抽干唐国,阿木塔,以及突良的血了。 三个国家为大魏打工一百年。 仔细想想,如果大魏朝廷知道了这个消息,户部尚书会不会笑出眼泪来啊? 而唐国国门内。 十皇子朝着王宫方向嚎哭道。 “父皇,孩儿对不起你啊。” “父皇,您不要怪孩儿,古人云,杀父之仇,如若不报,枉为其子。” “今日,孩儿与您断绝父子关系。” 十皇子嚎哭着,一边哭一边把自己头发给剪断,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将城门打开,站姿挺拔道。 “恭迎大魏麒麟军入城!” 这一刻,十皇子再无任何忧虑,取而代之的便是兴奋和激动。 他在唐国,是十皇子,可却是一个最没用的皇子,不受宠也就算了,没有什么能力,混吃等死也不行,毕竟太子多疑,很有可能某一天就会将刀砍向自己。 所以,与其被人压制,倒不如自己借助敌人的手,解决这些麻烦。 自己当唐国的皇帝,还能抱住大魏的大腿,何乐而不为? 随着十皇子声音响起。 二十万异族大军冲了进来,与唐国将士厮杀。 没有任何指挥的唐国将士,就如同鸡崽子一般,被异族将士乱杀。 都不用大魏麒麟军出手了。 这帮异族将士一个个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们好心过来帮忙,没想到被这群狗东西给逐出去了? 现在爽了吧?爷又回来了。 兄弟们,给爷杀。 二十万大军几乎是横推,大魏麒麟军在身后也快速跟了进来,不过有异族冲锋,他们的目的性就很明确了,控制城门,严守有人逃离。 还不等两炷香的时间。 投降之声响起了。 “唐王自尽了!” “唐王自尽了!” “不要杀了,不要杀了。” “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悲哭之声响起,眼见大势已去,唐王醒后,倒也做了最后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自刎于宫中。 随着唐王自尽的消息传开,唐国百姓们也彻底绝望了。 至于唐国将士,他们本来就已经没有心思打仗,一听到唐王都自尽了,纷纷放下手中刀兵。 这个举动,把异族大军气的半死。 都已经做好了乱杀的准备,才杀一点人,结果就投降了? 要不要这么恶心人? 可对方投降,他们即便是有怨气,也不敢继续杀了。 是杀是留,一切还得看射阳侯的主意。 “控制城内一切动态,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诸国统领,于王宫等候。” 得知唐王自尽,射阳侯不由暗骂一声窝囊废,在别人眼中看来,唐王有骨气选择自尽,但他心里清楚,到了这个地位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想活着。 为什么死?是因为唐王知道,活下来比死更痛苦,百般羞辱都是小事,丢到大魏去,要受无数酷刑,很有可能会被凌迟处死。 所以选择自尽,不是英勇,而是害怕,恐惧,是个孬种。 但不管如何,兵不刃血便赢得这场大战,射阳侯也没什么好说的,让人先控制国都即可。 包括唐国将士。 但两刻钟后。 射阳侯的步伐极快,但也花费了两刻钟的时间,来到了唐国王宫。 王宫内早就显得无比慌乱,太监奴才们,一个个跪在地上,他们无处可逃。 文武百官倒也想跑,可跑不掉啊,只能硬着头皮待在此处,等候发落。 几个畏死的文臣,直接上吊自杀。 而一些武将,也自知大势已去,也自刎而死了。 武者上吊很难死,毕竟可以闭气。 走进王宫内。 便看到唐王的尸体,正坐在王座之上。 十皇子一路跟随在射阳侯身旁,当看到自己父亲死在王座上时,十皇子没有任何一点心酸难过,反倒是目光平静。 这让射阳侯不禁皱眉道。 “他是你父亲,你为何一点不显难受?” 射阳侯忍不住问道。 “侯爷,我已断绝父子关系,请侯爷放心,从今往后,在下便是大魏之人,唐国一切,皆听大魏之言,哪怕是将唐国奉献给大魏,我也愿意。” 十皇子倒也直接,说清楚原因后,让射阳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帝王家最无情啊。 “将他尸体悬挂城内,让百姓们和唐国将士们仔细看清楚。” 射阳侯开口。 而后几个麒麟军直接将唐王尸体搬走,再给射阳侯搬来一个新的座位。 唐国被攻下。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步就是控制唐国国都和外城,必须要迅速掌控,以防有外敌来袭,虽然几乎不可能会被外敌入侵,可防范于未然没有错。 第二步便是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不管是敌军还是我军,必须要清点好来,这样才能知道,这场战况的主要情报。 第三步就是清算战利品,银子,粮草,军需品,等等东西,全部得算清出来,这个要汇报回去,是喜报。 此时此刻,射阳侯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有多少战利品,但想想看就知道啊。 唐国是阿木塔与突良之中,最富有的国家,再加上他们的盟军以及背后王朝援助之物。 想想看就知道,肯定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这要是清点完善了,递交上去,他娘的自己算是立大功一件啊。 当然射阳侯知道,这场战役之所以能赢,基本上七成靠的是许清宵,剩下三成靠的是大家浴血奋战。 可没有许清宵,这场战至少要打几个月,甚至赢得概率很小,除非去赌去拼,九十万大军玩命破城。 然而这样做,没有人敢,他射阳侯也不敢下这个决定,一旦输了,九十万大军全没。 自己绝对要被抄家。 真一点都不开玩笑。 三件事情,射阳侯吩咐将领们去做。 仔仔细细,绝对不能错算。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十皇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射阳侯,我知道宫内有一个宝库,我父皇,哦,不对,是唐王,唐王把所有珍贵之物,都藏在其中。” “据说里面还有一株药王。” “要不要我给您拿出来,您看看?” 站在一旁的十皇子一直在思考什么,然而突兀之间,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唐王的秘密宝库。 于是乎他直接借花献佛。 与其被大魏麒麟军搜查出来,倒不如自己说出来,这样还算是功劳一件。 可此话一说。 射阳侯心中不由惊愕了。 药王? 他可是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啊。 不过表面上,射阳侯一语不发,而是神色平静道。 “取出来看看。” “来人,护送十皇子,哦,不对,是唐国新皇去取宝。” 射阳侯让人陪同十皇子去取宝。 他的确有些激动,叫错了称呼。 而十皇子听到新皇二字,更是激动万分,兴奋无比,直接带着麒麟军前往皇宫内部。 十皇子离开后。 射阳侯咽了口唾沫。 药王啊! 这种东西,大魏王朝肯定有,但绝对没有多少,倒不是说大魏王朝没能力,而是药王这种东西,天下人都争先恐后抢着要。 而且这东西吧,价值连城,可问题是一个人只能吃一株,真让大魏王朝花十几万万两银子买,大魏王朝舍不得,但药王的价值,又不止十几万万两。 所以极有特殊性。 宫殿内没多少人,所有人都是自己的亲信。 这一株药王。 射阳侯动了心,但不是给自己用,而是想要把这东西送给许清宵。 只是想了想,射阳侯又不敢私吞,这要是被发现了,自己本来是有功,但一个不慎,就是大罪了。 想到这里,射阳侯还是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还是老实交上去吧。 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大约到小半个时辰。 十皇子回来了,不仅仅他回来了,还带着几百个大魏麒麟军回来了。 堆积如山的宝物,纷纷摆在射阳侯面前。 什么琉璃杯,什么玛瑙玉饰,还有黄金腰带,全部都是一些极其珍贵的东西。 琳琅满目,看的射阳侯咂舌不已。 这还真是...... 富的流油啊。 “这帮狗东西,平日里说自己穷苦,大魏有难的时候,援助几十万两白银,没想到私藏如此多的宝物。” “当真是该死啊。” 望着这些宝物,射阳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每一件宝物,何止几十万两白银? 看不出来,当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些小国居然如此富有。 这还仅仅只是一国之君的私人宝库,那国库得有多少银子呢? 这一刻,射阳侯感觉,这一战大魏要富了。 清点战利品需要很长的时间,蕃国之所以那么快清点完毕,其主要原因是蕃国不算特别大,再加上彻查的也不过是银两,粮草,部分军需品。 可大魏第二军,攻略的是三个国家,这三个国家,加起来的财富,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但清点战利品是一回事。 重点是将捷报送入大魏啊。 一个时辰后。 大魏王朝。 文华殿内。 当射阳侯,广阳侯,临阳侯,三位侯爷的天旨送来时,整个大殿都不由将目光看去了。 他们还不知道战况如何,如今三位侯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天旨烧来,引得他们好奇。 三位侯爷皆然清点好了伤亡,所以一同时间传来情报。 “启!突良国已被大魏第二军拿下,我军二十万,两千战死,六千重伤,杀敌五万,降军二十万,大捷!” “启!阿木塔国已被大魏第二军拿下,我军二十万人,七千战死,一万四重伤,杀敌十二万,降军四十万,大捷!” “启!唐国已被大魏第二军拿下,我军四十万人,一千五百战死,两千重伤,歼敌九万,降军七十万,大捷!” 这是三位侯爷传来的消息。 突良国兵力不足,麒麟军轻而易举拿下,只付出了两千人的死,以及六千人重伤,拿下国都,自然重伤存活率大大提升,毕竟可以安心修养,最多折损一成。 阿木塔国力比较雄厚,唐国三十万支援,再加上突良的援助,以及阿木塔本身的兵力,抵挡了一段时间,一直被歼十二万,这才投降老实,不过大魏也付出七千将士。 最后的便是唐国,唐国兵力最为雄厚,可输的最惨,大魏只付出了一千五百的兵力,重伤几乎可以无视。 这已经不是大捷了,而是全面碾压啊。 算上之前战死的士兵,合计五万左右,算上重伤致死率等等,六万余人,平定三国。 九十万大军,连十分之一的伤亡都没有,却拿下了固若金汤的唐国,阿木塔,突良。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文华殿内。 诸位国公王侯,再看到这天旨内容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六部尚书们,再看到这天旨内容后,也是一个个鸦雀无声。 大魏麒麟军,是大魏最强的战力之一,如果是硬碰硬的话,九十万对敌两百万多万,付出六万代价,的的确确算不上大获全胜。 可问题是,大魏是攻城军啊,大部分死的战士,全部死于攻城,如果不是攻城的原因。 怎可能会死? 可文武百官震撼的,并非是战果,而是许清宵的谋略。 “守仁,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麒麟军兵分三路的情况之下,能在一夜之间,拿下三国?” 有列侯实在是想不明白,前面打了三四天了,连起码的攻城都做不到,可一夜之间,许清宵便破了三国城门,而且还以碾压方式,占领了三国。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位列侯询问,众人也不由齐齐看向许清宵,眼神中充满着好奇。 感受到众人好奇的目光,许清宵也不卖关子,如今三国已然拿下,许清宵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诸位大人。” “此战,在许某眼中,并非是攻城之战。” “而是攻心之战。” “蕃国杀降,是许某有意为之,其目的就是让他们团结一致。” “强国团结,的确可以强强联手,但以司龙族为首,当日要弹劾许某之时,为壮大声势,拉来许多小国。” “强国之间的团结,无非就是有共同利益,可那些小国却没有任何利益,甚至很有可能被这些大国盯上。” “从而沦为送死先锋军。” “许某抓住这点,备战唐国之时,便已经让人密信这些小国,在强国面前,大魏的招安,如同示弱,可在弱国眼中,大魏的招安,则是拉拢。” “再者他们十分清楚在这场战役中,他们无法捞到好处,但跟随我大魏,必有天大的好处,故此他们无条件加入我大魏阵营。” “而在今日之战,他们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打开国门,让我军入内,而以我大魏麒麟军之威,杀尔如杀鸡般。” 许清宵语气淡然,可言语之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傲然。 他稍稍解释。 但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却听的如痴如醉,神色震撼。 过了良久,兵部尚书周严的声音响起了。 “好一招以小制大,好一招以小制大啊,守仁,你当真不愧是天生的兵家。” “听君一席话,老夫感觉当这兵部尚书,简直是丢人现眼啊。” 周严夸赞许清宵,同时显得无比惭愧。 “我等行兵作战,所有心思与目光,全部聚集在后勤,战场,兵阵之上,可守仁你却将目光落在人心之上。” “好,好,好啊,守仁,你今日之战,只怕要封神啊,为我等兵家,实实在在上了一堂课。”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以小制大,化腐朽为神奇,老夫敬佩!请受老夫一拜。” 安国公在这一刻,彻底明白许清宵是在做什么了。 他不是攻城。 而是攻心。 傻乎乎的攻城,只是送死,麒麟军又不能拖,在这种情势之下,许清宵的目光,放在了人心上,而不是放在战局上。 这个理解能力,的的确确胜他们一筹。 “怪不得许大人没有第一时间部署后勤,原来是这般,许大人您是不是早就认定,麒麟军会在五日内攻下三国。” “所以后勤之事,完全无需担心,直接入驻国都即可,自信,自信,许大人,你这份自信,本侯佩服,本侯佩服啊。” 有列侯如此感慨,许清宵前面两战,都没有围绕后勤干活,说实话大家是想提醒两句的。 可又不敢开口,怕真开口了,招惹许清宵不开心。 却不曾想到的是,许清宵不是不在乎后勤,而是许清宵已经将诸国当做自己的后勤了。 “诸位过誉了。” “许某不过是找到问题,解决问题罢了。” “此乃知行合一。” 许清宵淡然开口。 他这句话还真不是乱说。 知行合一,非要往深处去解释,十万个人眼中有十万个不同的理解意思,但用最简单的理解方式,就只有一种。 知道了,就去做。 不管任何事情,你知道了,就立刻去做。 知道了,这个事情麻烦在哪里。 就想办法去解决这个办法。 用最简单的思维,去完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这一生最可怕的无非就是。 不知道! 不去做! 而在许清宵心中,知行合一讲述的道理,就是这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在杀降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 杀降的目的,就是为了第二战的胜利。 当越拉越多的文武百官理解之后,震撼不由袭来,他们真的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 第一战,就想好了第二战如何胜利。 “现在看来,将蓬儒押进去,是对的。” “只可惜,没有将张宁斩了。” 陈正儒理解后,他不由感慨一声。 如若说,许清宵之前杀降,只是为了弘扬大魏国威,那么大魏文宫喷几句,倒也没什么问题,无非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骂有些不太好。 可随着许清宵如此解释之后,大家彻底明白了,许清宵为何杀降了。 陈正儒更是愈发觉得将蓬儒扣押是对的,甚至后悔没有直接杀了张宁。 这番话引来众人附和。 不过就在此时,许清宵的目光看向户部尚书道。 “顾尚书,让户部最近准备,要忙起来了。” 许清宵如此开口。 听到此话,顾言先是微微皱眉,但很快理解许清宵这番话的意思了。 将三国攻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收纳财物了,不过顾言神色还算比较镇定,打下三国是好事啊,但身为大魏户部尚书,他又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 尤其是经过蕃国这一遭,顾言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蜕变了,最起码不至于听到个七八万万两白银就鬼叫鬼叫的。 “好,守仁你放心。” 顾言点了点头,显得平静。 而许清宵没有多说,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第三关上面。 第一关是蕃国之战,属于试探战。 第二关是唐国之战,属于守城战。 第三关是西北之战,这个就是消耗战了,而且还是那种你不想消耗都不行的。 第四关是硬仗,真正的硬仗。 许清宵对于第三关并不在乎什么。 现在唐国,突良,阿木塔,以及蕃国都被大魏控制下来了,形成了一个大本营,一旦进攻节奏被打断,完全可以回到大本营好生休养整顿。 大魏已经拥有了打持久战的资本了。 异域诸国都是相邻,再远远不过五千里,拿下但唐国,阿木塔,突良,以及蕃国之后,像粮草运输,伤兵休养,完完全全不成问题,比扎营要好百倍。 这样做的意义很简单,各地藩王就别想起兵造反了。 当然对于藩王,许清宵可不会放过,他接下来就要对藩王下手了。 虎视眈眈盯着大魏是吧?想乘火打劫是吧? 没问题,过几天就能让你们开心开心了。 抛开这些杂乱想法。 对于第三关,许清宵并不是很在乎,因为他已经笃定好了主意。 最多拖延七日。 许清宵真正的目光,是第四关。 陈国之战。 陈国七十二府,横竖而落,是先天的防御府城,而且据说每一座府城之下,都有三条密道,可以运粮运兵。 而唐国之战,其中细节只怕已经传到了司龙部落之中了,陈国也必然会严加防范。 坚决杜绝犯错,如此一来的话,面对陈国七十二府,就必须要硬刚了。 并且陈国这个国家也极其特殊,异族与中原共同生存,民风彪悍,而且陈国也是十国之中,位居前三。 最主要的是,大魏与陈国有一段恩怨,北伐之前,陈国遇大荒,大魏不计其数援助粮食于陈国。 等陈国未来好转,再还于大魏。 却不曾想的是,等饥荒渡过,陈国翻脸不认人,死活不愿拿出粮食赔偿。 而且不是皇室不愿拿出,而是民间百姓不愿拿出,他们认为大魏乃上国之上,昌荣繁盛,既然援助了,为何又要偿还? 当朝太子冒着大不韪,许诺大魏定会偿还粮食,结果这名太子,被万民唾骂,最终自尽皇宫,虽然里面肯定有其他猫腻。 但可以得知的是,陈国仇视大魏,极其仇视大魏。 甚至北伐之时,有大军粮草被毁,故此前往陈国,希望陈国给予粮草,等后勤粮草到了,必会偿还。 然而陈国袖手旁观,甚至有些百姓更是将当年大魏赠送的粮食,当众喂狗,也不给大魏军一颗。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极大,本来大魏已经打算要收拾陈国的,可没想到北伐失败,大败而归,所以这些年也就没有找陈国麻烦了。 这一次,发生了这种事情,陈国可谓是最积极的国家,仅次于司龙国。 所以许清宵明白,陈国仇视大魏,极其仇视大魏。 这场仗,必然是血流成河。 只不过,即便是血流成河,这场仗也要打。 而且要狠狠的打。 只不过,怎么打又是一回事了。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当唐国,阿木塔,突良溃败消息彻底传开后,各地的反应截然不同。 首先是大魏上下,民间百姓一片欢呼和振奋喜悦,一天破三国,这简直是神威啊。 而大魏各地藩王就有些震惊了,实在想不明白,唐国是怎么被灭的? 就算是一头猪,带着接近百万大军,也能死守一个月吧? 怎么一天被占了? 但当他们知道其中细节之后,所有藩王瞬间傻眼了。 过了良久,他们喃喃着一句话。 “许清宵,当真恐怖。” 甚至有不少藩王心中开始思量了,到底......造反还是不造反。 而大魏内部的反应,还是属于正常的。 司龙国。 王宫内。 当战报出现,整个王宫彻底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了。 司龙王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百国使者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难看。 文武百官的目光当中,也全然是......麻木。 足足过了两刻钟。 足足两刻钟啊。 所有人痴呆般的愣在原地两刻钟。 之前还无比嚣张与自信的司龙王,这一刻比老婆跟别人跑了还要难受。 “不可能。” “唐国,阿木塔,突良,三座重城,怎可能一夜之间被占?” “他们加起来可是拥有接近两百万将士啊。” “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让麒麟军杀,一天一夜也杀不完啊。” 轰! 司龙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他身后盘旋黑龙真气,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 阿木塔,唐国,突良,是第二关,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关。 因为一旦失守,大魏就拥有打持久战的资格,并且根据战报显示,麒麟军目前连一成将士都没有牺牲。 也就是说,麒麟军还有八十万大军。 有这八十万大军在,大魏藩王根本不敢动。 如此一来的话,大魏就难以制造内乱,而对他们来说的话,就要面对一个真正无敌的大魏。 哪怕这个大魏,已经衰败了,可他依旧是王朝。 大魏王朝。 七百年的无上王朝。 用鲜血与尸骨铸造出的辉煌,无法遮掩。 司龙王不可置信,他不可置信啊。 过了一会,他收敛了自身气势,目光落在传信之人道。 “将所有细节,全部说来。” 当下来人声音颤抖地将所有细节说了出来。 又是两刻钟后。 大殿再一次陷入死寂。 他们听完所有细节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个许清宵,是天生的兵家啊。” “此计,当真是防不胜防啊。” “杀降逼团,营造内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一直希望大魏内乱,可没想到这许清宵,竟然一直在让我等内乱。” “此战过后,只怕百国联盟,不复存在,谁还敢继续相信所谓的盟军,到底是不是真心抗魏?” “攻心之计,第一步,杀降!第二步,拉拢!而最可怕的便是这第三步,离间!” “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让我等心生隔阂,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啊。” “我等聚集而来,是因他许清宵,如今我等心生隔阂,又因他许清宵,我莫名有一种感觉,感觉我等就如同蚂蚁一般,被许清宵随意摆布啊。” 大殿内,诸国来使纷纷响起苦笑之声。 这苦笑之声,既有唐国被灭的惊愕,又有对许清宵智谋的震撼,还有一种莫名绝望的感觉。 许清宵让他们团结在一起,他们就团结在一起。 而许清宵让他们分崩离析,他们就要分崩离析。 经此一战后,百国之间,怎可能没有隔阂?怎可能不防备他国之人? 甚至许清宵连唐国皇子都策反了,还有什么人,是他许清宵不能策反的? 果然,玩计谋的人,心都脏啊。 “诸位!” “先不要急!” “不要过于悲观,这种阴谋诡计,赢得了一时,却赢不了一世。” “我等真正的希望,其实并没有破灭,这第四关才是我等真正的希望。” “第三关拖住他们时间,第四关由我等各自派人把控,主要城池由陈国把控,这样一来的话,即便是我们当中有叛徒。” “最多不过是献一城而去,陈国七十二府,他许清宵就算是有神计也无用,这才是我等的希望啊。” 司龙王立刻出声,他看着众人有些绝望,不由赶紧开口,免得士气下沉。 可随着司龙王这般说道,众人的的确确打起了一点精神。 “没错,陈国之战,他许清宵即便是再有谋略,也于事无补。” “恩,如若陈国之战我等还输了,那我等再抱怨不迟。” “许清宵想要打压我等的士气,大家莫要上当,不管我等当中是否有叛徒,只要大部分人坚守即可。” “至于这些叛徒,等大魏战败后,我等一一收拾,将他们扒皮抽筋。” 诸国来使开口,互相给互相鼓励,免得士气下降。 而司龙王的目光,则落在上面,陈国七十二府上。 这一战,不能败。 绝对不能败。 即便是败,也必须要让大魏付出血的代价。 否则的话,第五关就要轮到自己了。 “诸位,我等继续商谈陈国布兵之事,此番必须要防范一切,任何事物,都不可忽略。” “后勤粮草,兵力补充,各类守城器,皆不可少。” 司龙王喊道,让众人继续开始商讨战局,这是个大人物,也是个狠人。 唐国被灭,并没有一直纠结,而是迅速调整状态,冷静分析下一步作战计划。 如若没有一定的底气,只怕听到唐国被灭,就已经绝望了。 就如此。 一连过了两天。 终于一堆厚厚的情报,从唐国一路疾驰,送到了大魏文华殿。 “报!” “唐国,阿木塔,突良,战利品清点结束。” “请许大人过目。” 七八名信使进入大殿内,将数百本奏折呈上。 这一刻,文武百官都激动好奇了。 现在仗打赢了,自然最在乎的就是战利品了。 他们还真的很好奇,唐国等地,有多少宝物。 “念。” 许清宵淡然开口,同时看了一眼顾言,相对其他大人的好奇,顾言反而是显得很平静,拿着一碗茶,缓缓喝了一口,望着百官的眼神之中,更是带着少许不屑。 觉得他们没有见过世面。 而下一刻。 信使拿出最大的一封奏折,这是总奏折。 “启!许大人!” “臣,射阳侯,已完全清点战利” “此番唐国之战,累积清算白银,五十万万两,黄金两百万两,战刀兵器百万,战马三十五万匹,战甲五十万,战俘七十万,各类珍宝不计其数,药王一株。” “粮草五千万石。” 这是射阳侯的战利品清算。 当声音响起,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咔嚓! 突兀之间,杯碎之声响起。 百官看了过去。 是顾言。 他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了。 可众人没有说什么,而是怔怔地听着这个消息。 五十万万两白银!黄金两百万两!这就是七十万万两啊,再加上战刀兵器百万,战马三十五万,战甲五十万,各类珍宝不计其数,还有一株药王? 最绝的是,五千万石粮食,这够九十万大魏麒麟军吃上几十年啊。 当然五千万石粮食,应该是包括了百姓口粮,毕竟唐国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提前准备这么多粮食,这个还真没什么问题,只能说唐国可惜了。 还没开始吃,就全部送给大魏了。 最主要的是银子。 唐国国库,加起来比大魏国库还有钱。 这才是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唐国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百官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这不可能啊。 这完全不可能啊。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三个原因让唐国富裕。 第一,唐国没有遭遇战争,这是数百年的国库存款。 第二,唐国没有大力发展国家,小国家好管控,百姓一辈子翻不了身,所以老老实实干活赚钱。 第三,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的各种援助。 以上三点,使得唐国之富有。 而许清宵原本没有任何惊讶,可听到药王后,不由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还是收敛了。 “其他两国呢?” 此时,顾言直接站起身来了,他激动无比地询问道。 他懵了,彻底懵了。 他本以为没多少,没了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自己当真是个蛤蟆啊! 井底之蛙啊! 顾言内心无比激动! 同时内心也无比期待! “报。” “阿木塔国,白银二十万万两,黄金一百万两,战刀兵器五十万,战马十五万,战甲四十万,战俘三十五万,各类珍宝不计其数!粮草两千万石。” 好家伙,一个小小的阿木塔,都有两千万石粮食。 得了,大魏不用打了,把这些粮草全部运输回来,直接给大魏百姓们吃,免费发放,吃饱后去种田,光是这个,大魏都别想不富啊。 “报!” “突良国,白银十五万万两,黄金五十万两,战刀兵器二十五万,战马十万,战甲二十万,各类珍宝不计其数!战俘二十五万,粮草一千五百万石。” 随着声音落下。 百官们已经麻了。 光是白银,就有一百二十万万两啊。 其中战争资源就更别说了。 而且,这只是基本的银子。 土地呢? 国家呢? 一些重要的矿山呢? 这些都是无穷无尽的价值啊,就好比唐国目前就有两条山脉,大魏一直想要,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从唐国手中购买。 现在还需要开口要吗? 战败国,不灭你国都是给你面子了。 所以这些好处,无穷无尽。 大魏这回。 真的饱了。 彻彻底底饱了。 然而就在此时,信使的声音响起。 “许大人。” “射阳侯问您,所有战俘,该如何处置?”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目光纷纷落在许清宵身上,显得有些古怪。 目前战俘已经超过百万之数了。 这一百万战俘。 如果许清宵要杀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第一百八十章:百万劳工,大魏鼎盛,第三关,毒杀百万 大魏皇宫。 文华殿内。 眼下,随着信使说出射阳侯的来信。 大殿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百万战俘,若是杀的话,那就真的有些.......恐怖了。 不过此时此刻,众人已经无条件支持许清宵了,如若许清宵当真要杀降,他们还真不能阻拦什么。 毕竟总指挥使是许清宵。 “所有战俘,封禁气道,严加看管,送回大魏,七十万战俘,分配于各地矿山,荒田,用于开荒采矿,三十万战俘送去边关,修缮边关防守城墙。” 许清宵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他说出了一个让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的答案, 没有杀降。 而是将战俘送回来,充当免费劳力。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许清宵不由有些无奈,很显然在众人眼中,自己成了个杀人狂魔。 有些苦笑,许清宵望着安国公道。 “国公,这百万战俘,需要诸位国公严查交接,必须要分散打乱,交于各地,最好废掉武道。” 许清宵开口。 百万战俘,肯定不能杀啊。 杀蕃国,是为了第二步,也是为了弘扬大魏之威。 可继续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白给的免费劳工他不香吗? 大魏还有不少荒田无法开耕,现在刚好有帮手了,也不是说虐待战俘,反正每天就是耕田就好。 等老了以后,再送回各国,美滋滋吧?人道吧? 不花钱的劳工,一定是赚的,毕竟大魏现在有了水车,利用的好,只赚不赔。 甚至还可以跟所有的战俘许诺,干满三十年,可以送回他们国家,如若遇到战乱,他们可以参战,抵消功过。 这样一来,各地藩王还敢不敢乱来? 当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针对还是要针对,该利用还是要利用,不能因为怕,而放弃这群免费劳工。 打仗的好处,就莫过于此了。 国家领土是第一,金银珠宝是第二,粮食军需品是第三,战俘劳工是第四。 一名战俘苦工二十年,按照大魏现在的经济水平,一个月二两银子,毕竟是苦工,真正的苦工,十不存一的那种工作,一个月二两银子估计都招不到人,只有穷到走投无路,才会去当这样的苦工。 一年二十四两,十年二百四十两,三十年就是七百二十两银子了。 一百万战俘,三十年节省七万两千万万两白银,这是节省,最低的开支成本,而带来的利润,少说翻个三五倍吧? 直接经济就是几十万万两白银,间接性经济,譬如说产生的口粮,喂饱了多少百姓,这些百姓又能给大魏带来什么经济。 这是间接性经济。 估算一番,一二百万万两银子的经济完全有了。 这场战若是赢了,大魏迎来的就不是繁荣了,极有可能会在三年内达到鼎盛状态啊。 毕竟后面还有几次战役,尤其是陈国战役,将陈国给打下来了,大魏倒退十年完全没有问题。 “请许大人放心,老臣必严加看管。” 安国公明白许清宵的意思。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诸位,第三战之事,诸位先商议,本官有事找陛下一趟。” 许清宵这般开口道。 这几日一直待在文华殿。 说实话,人都有些疲倦了。 出去走走散散心,同时也要找女帝一趟。 找女帝的原因很简单。 药王。 若不是射阳侯这次收获一株药王,许清宵差点忘记自己的事情了。 他要炼制六品破境丹,就需要一株药王。 此物价值连城,以自己的能力,压根就买不到,哪怕是张如会倾家荡产,也买不到一株药王。 还是那句话,不是银两不银两的问题。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女帝正在观看各地密报,时时刻刻监督各地藩王,只要有任何举动,她便会第一时间出手。 大魏如今正在全力征战,文宫已经被许清宵暂时压住,眼下唯一的乱子,就是在这藩王之上了。 好在的是,第二战大魏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所以女帝彻底松了口气,如若第二战有任何不好的情况,只怕各地藩王就要蠢蠢欲动了。 “陛下,许大人求见。” 赵婉儿的声音响起。 “宣。” 女帝将手中的奏折缓缓放下,其美目落在了大殿当中。 不多时,许清宵的身影走来。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爱卿免礼。” 女帝开口,同时略显好奇道。 “爱卿今日所谓何事?” 她如此问道。 “找陛下索要一物。” 许清宵倒也直接,没有那么多委婉,开门见山。 “爱卿直说,只要宫中有,朕,必赠给爱卿。” 女帝如此说道。 许清宵是何许人也?万古大才就不说了,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大魏未来新圣,天生的兵部将相。 随着第二战结束,女帝已经考虑给许清宵封侯之事了。 是的,封侯。 北伐之后,大魏就再也没有封过侯了。 “射阳侯于唐国得药王一株,请陛下恕罪,臣需要药王。” 许清宵不啰嗦,直接说出自己需要药王。 此话一说,女帝眼中有些好奇,但她没有任何犹豫道。 “宫中有药王,许爱卿若是要的话,朕立刻命人给你取来。” “亦或者是说,许爱卿只要唐国那株。” 一株药王,对天下人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但对大魏王朝来说,这东西还是有一些备存的。 只是让许清宵没想到的是,女帝竟然如此大方。 说实话,许清宵知道大魏王朝肯定有药王,给皇帝续命,或者是说给一些重要能臣续命,关键时刻,可以挽救大魏与水火之中。 只是药王太过于珍贵,许清宵没好意思要。 现在敢要,无非因为射阳侯得到一株,再加上自己为大魏做出如此贡献,索要一株药王,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却没想到陛下这么大方直接,这还真是......有些出乎预料。 “自然越快越好。” 许清宵给予回答,是那一株药王,许清宵不在乎。 只要是药王即可。 “好。” “来人,去大魏藏宝阁,取七星如意药,赠予许爱卿。” 女帝直接开口,下达命令。 “遵旨。” 大殿外,有太监立刻动身,前去取药王。 而殿内,女帝眼神略带一些关切地看向许清宵道。 “许爱卿是否有难言之隐?” 原本女帝不会去询问许清宵的隐私,可如今许清宵对大魏太过于重要了,她怕许清宵惹上什么麻烦,不然好端端要一株药王做什么? “陛下放心,臣无事,这株药王,臣有大用。” 许清宵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一株药王价值连城没错,但对比自己的话,孰重孰轻大家心里明白。 他不想多说,女帝自然明白,所以没有多问。 而是将话题说到了另一个地方上。 “许爱卿,你用兵如神,已经连斩两关,战绩赫赫,当真是我大魏之福。” 女帝由心夸赞,这两战无论让大魏任何人来指挥,只怕都不如许清宵这般。 说实话身为帝王,女帝对于这两战的心理预期,是一个月内。 可许清宵前前后后,十天内平定四个国家,并且伤亡极小,除了必要牺牲之外,其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女帝的夸赞,并没有让许清宵开心起来。 反倒是让许清宵叹了口气。 “十天两战,八万将士牺牲,请陛下恕罪,臣担当不起大魏之福。” 许清宵不是故作矫情。 于战场来说,大荒军三十万,麒麟军九十万,平定四国,连胜两战,只阵亡八万,这的确是丰功伟绩。 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如何算不上是大获全胜? 所以史书上必然会有所记载这十日的战况。 但对于死去的将士来说,汇聚的只有一句话。 ‘阵亡八万,平定四国’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是八万条年轻的生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才会如此认真,任何一个细节,他都要反复沉思数十遍,因为每一个决定,每一个想法,都有可能导致更多人阵亡。 那句话说的极好。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 过于仁慈,的确不适合统兵。 但对许清宵来说,第一次统兵,有这样的情绪也是正常,毕竟八万条命啊, 不是八个人的命。 许清宵此言,让女帝也略显沉默。 但很快,女帝继续开口。 “许爱卿莫要自责,将士一生荣耀,便是保家卫国,他们死在战场上,是对他们最大的荣耀。” “等此战过后,朕,也会亲自书写文章,昭告天下,祭奠诸位将士。” 女帝如此说道,而许清宵也朝着女帝一拜。 “陛下圣明。” 随后,许清宵再次沉默。 其实说来说去,倒也不是大魏国力不行,而是时间不充足。 如若大魏粮产充足,百姓安居乐业,那自己就可以真正施行强国计划了。 怎么强国? 射程之内皆是真理。 火炮这东西,可是逆天神器啊。 火炮的原理,许清宵知道一些,凭空制造火炮做不到,可问题是这是修仙世界啊。 许清宵一直想要了解仙道。 不是想要修炼仙道,而是试图将仙道融于器物之中。 军事上,制造火炮。 农业上,制造化肥。 生产上,制造国器。 说大胆点,就是农业转折工业。 而依靠自己的能力,想要完成时代转变是不可能的。 因为太离谱了,许清宵的知识有限,知道很多东西的原理,但让许清宵搞,肯定不会搞啊。 就比如说电力,发电原理许清宵知道一点,可让许清宵现在制造出发电机,做不出来。 但要记住,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 是修仙世界啊。 这玩意就是外挂,好好利用上的话,指不定可以完成半工业转变,剩余的就交给后代人了。 这个计划,很宏伟!极其的宏伟! 一旦成功施行成功。 想想看。 当大魏进行北伐之时。 对方边关号称固若金汤,百万大军等待大魏送死,得意洋洋之时。 大魏在百里开外,架设大炮。 一发发的灵气炮弹,直接将城门轰开。 亦或者当百万蛮族,骑着战马,握着战刀,杀气腾腾冲向大魏军时。 一发发的炮弹,带着几百上千蛮族,试问一下蛮族的表情会是如何? 不仅仅是蛮族,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也可以尝一尝大炮的滋味。 毫不夸张的说,真要搞出这种大杀器,一统山河,要不了几年。 毕竟热武器与冷兵器之间,完全是天地之别,都不需要培养什么武者不武者了,是个人都能参军征战。 到时候就是一句话。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许清宵很期待这么一天。 但想要走到这一天,不仅仅是需要时间,更需要的还是国力提升。 百姓都吃不饱饭,你哪里有心思去研究这种东西? 只有等到百姓能吃饱饭,国民安居乐业,大魏蒸蒸日上之时,才能全心全意制造这类战争杀器。 所以,这次大战之后,大魏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没办法,年轻的时候多努力努力,等到四五十岁,就可以安心躺在家里当条咸鱼了。 殿内。 许清宵的想法,女帝并不知道。 如若女帝知晓许清宵脑中的想法,只怕会彻底呆木。 毕竟现在大魏举国上下,都在思考这一战能不能赢,而许清宵已经在思考如何一统山河了。 无法跟上许清宵的思维。 而就在此时。 太监的声音响起。 “陛下,药王已取来。” 随着太监开口,当下女帝开口,宣其入殿。 不多时,一名老太监托着一个玉盘走了进来。 玉盘当中,有一个正正方方的琉璃灯罩,而罩中,一株蓝紫色的药王浮现在许清宵眼中。 药王有一种宝如意的感觉,通体紫蓝色,上面有点点光芒,在琉璃罩内,弥漫着星光,极有美感。 让人一时之间舍不得吃下。 “许爱卿,此物乃是七星如意药王,你既需要,便拿去吧。” 女帝出声,将此物直接赠给许清宵。 “多谢陛下!” 许清宵收下药王,他需要此物,自然也没有什么矫情的。 “许爱卿言重,你为大魏江山付出如此之多,区区药王算得了什么?如若还需任何物品,让人找婉儿通报一声即可,无需亲自而来。” 女帝对许清宵的器重,从这这句话就看得出来了。 想要什么自己拿,不用找我。 不过也正常,只要许清宵不贪图江山,那么大魏的一切,女帝都可以赠给许清宵,药王也好,金银也好,宅府也好,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况且许清宵也有资格,配得上锦衣富贵。 “臣,多谢陛下。” “吾皇万岁。” 东西到手了,许清宵也不逗留,带着七星如意药王,许清宵直接告退。 他很大方,朝着皇宫外走去,回守仁学堂。 不过暗中许清宵还是有些警惕,看一看女帝有没有派人跟踪或者是监视之类。 以儒道神通察觉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跟踪监视迹象。 许清宵也就稍稍放宽了心。 看来自己是真的赢得女帝芳心,哦,不对,是女帝的信任。 炼制破境丹。 需要四种药材。 七叶并生血莲,小罗果,万年菩提子,以及一株药王。 前面三种东西,许清宵已经让张如会收集好了,也是极为珍贵之物,但最起码买得到,而且价格也没有特别离谱。 最离谱的便是药王。 此番,许清宵打算炼制完六品破境丹后,再询问清楚五品破境丹需要何物。 如若太过于恐怖的话,许清宵暂时不碰丹神古经了。 武道六品也差不多。 至少可以压制体内的异术魔种。 自己如今四品儒道,七品武道,仙道也已经九品了,而且按照路子英所言,需要开辟九条灵脉,许清宵已经稳固,暂时没有继续朝着八品修行。 不得不说的是,仙道还真有些容易,这就有些颠覆破邪所说的相冲理论了。 不过小事而已,暂时不用去管。 等到抵达六品后,再稳定战局,许清宵便打算引出魔种,再来一次镇压,争取镇压个三五年。 也免得给自己制造危机。 回到守仁学堂,学堂学子们正在审核文报。 见到许清宵后,不由齐齐站起身来,朝着许清宵一拜。 “免礼。” 许清宵开口,随后走进自己住处,扫了一眼自己师兄所在的地方,后者正在认真读书。 科举本来应该要开始了,只是因为大魏战局的原因,科举暂时拖延了一段时间。 但也近在眼前,自己师兄正在努力备战科举。 而对于许清宵来说,科举作用不大,他这回还真不会去参加科举。 堂堂大魏监国少卿参加科举,不管考的好不好,都会引来争议,倒不如不参加,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 房内。 许清宵将药王摆在桌上。 其余三种材料也早就给了丹神古经,如今就缺这一昧主药。 “不错,不错,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连药王都弄来了,真不愧是老夫看中之人啊。” “后生,将药王给老夫吧,七日之后,再来取破境丹。” 随着药王出现,丹神古经顿时来了精神,恨不得现在就吞噬药王。 然而许清宵却按住了丹神古经,声音平静道。 “前辈,药王已经弄来,不过晚辈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之前前辈答应,给我六品内的筑基丹,还算数吗?” 许清宵询问道。 药王有多珍贵,还真不需要他继续重复解释,仅仅只是换一枚破境丹,许清宵舍不得。 “放心,十至六品的筑基丹,老夫都能为你炼制而出。” 丹神古经给予肯定的回答。 “行。” “不过,还得劳烦前辈一件事。” “为我炼制一些毒药。” 得到答复,许清宵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继续索要好处。 “毒药?” 丹神古经有些好奇了,不过还是没有废话。 “什么类型的毒药?具体作用是什么?” 炼制毒药不是什么大难题。 只是要看炼制什么毒药。 “无色无味,可以溶于水中,不会死人,但会让人乏力,难以动弹。”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要求。 可丹神古经语气有些沉吟道。 “你这是要炼制合欢散?” 许清宵:“.......” 神他妹的合欢散啊,毒药啊,是毒药啊,你这是把许某人当做什么了? 我许某人是那种人? 追我的人,从大魏排到了突邪。 “不是。” “还有,这种毒药溶于水后,可以影响一条水脉,最好半年之内,都有药效。” 许清宵继续补充要求。 后者沉默了一会。 最终给予回答。 “这种药很难炼制,主要两个地方,不杀人,而且半年内有效。” “能让武者产生无力感,就按七品之下的武者,那么毒性极为霸道,普通人饮了,必死无疑。” “不过有一种丹,普通人喝了,会乏力许久,但也可能会死,也能有效针对武者,持续半年差不多了,你要不要?” 丹神古经问道。 许清宵提出的要求比较多,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非常合适的。 “要!” 许清宵毫不犹豫回答。 “行,老夫炼制十枚这种丹药,足可以影响一条水脉,如果你还想要更多,就必须要给相应的药材。” “不然的话,炼制不出。” 丹神古经给予回答。 “行,不过敢问前辈,需要多长时间?” 许清宵继续问道。 “你急的话,一个时辰后即可,不急的话,七日后一同给你。” 丹神古经说出一个时间。 “好,既如此,晚辈就在此等候一个时辰。” 这毒丹,许清宵还真急。 当下,丹神古经没有废话,直接将药王吞下,不过托盘留下来了。 书房内。 许清宵将一张巨大的地图徐徐展开。 这是武帝年间制作的尘界地图。 五大洲地,东洲,南洲,西洲,北州,中州。 大魏位居于中州地境,而且占据的位置,也是正中心,土地肥沃,人杰地灵,各类仙门也立于其中。 整个中洲,有三大王朝,大魏,突邪,初元。 三分天下。 鼎盛时期的大魏,的的确确能做到一统中州山河,只可惜因开元之时,大魏需民生休养,以及诸多因素,没有更进一步。 这其中也有儒家文臣的影子,倒也不是坏心思,主要还是一点,土地再多,百姓吃不饱饭,迟早还是有内乱与分裂的。 所以就没有一鼓作气。 大魏东部,是突邪王朝。 大魏北部,是初元王朝。 大魏南部,基本上被同化,这次大战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藩王之乱,最主要的其实就是南部。 大魏西部,就是异族番邦了,而北蛮与西部靠得最近。 这一次大战,其实就是平西之战。 血洗西部异族,震慑诸国,还能促使大魏经济起飞,这就是此战的目的。 其实说来说去,大魏是在内战,无非是与附属国之战罢了。 所以战线最长也就是一万里左右,各个异族国相邻很近,三百里,五百里,最多一千里,连边关防线都没有。 毕竟彼此之间也很难打起来,真打起来了,大魏会调节。 不设边关也是当年太祖的意思,就怕这帮异族国翻脸不认人。 如今也就便宜了许清宵。 不然真设边关防线,绝对不可能十日内,结束两次大战。 眼下,第一关口和第二关口已经打下了。 形成完美后勤战略部署,大荒军,麒麟军只需要留守二十万兵力即可镇守四国,根本不担心有人来偷袭。 谁敢偷袭,大魏国都还有一支军营没有出手,紧急时刻,一日之内能赶到战场,异族国敢打正面? 敢打的话,何必守城?出来互相杀就行了啊。 所以剩下九十万大军,便可以安安心心一路前进,抵达陈国。 至于天子军,由西而内,扫荡各个部落就行,到时候三军汇合,就可以剑指陈国了。 而对方的战略思维许清宵也清楚。 陈国应该开始上上下下武装,有了前车之鉴,也会想尽办法杜绝危险。 所以陈国希望时间充裕,做好真正的长久之战。 而这一战,诸国必然会竭尽全力防守。 所以想要有利对抗陈国。 第三关,必须不能拖泥带水。 随着许清宵思考一个时辰后。 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 “丹炼好了,放进琉璃罩中,否则丹毒扩散,百米内都会中毒。” 丹神古经封锁丹气,而后吐出十颗拳头大小的丹药,落在了罩中。 “多谢前辈。” 许清宵盖住毒丹。 而后道谢一声。 “不用多谢,七日后来取丹。” “对了,五品破境丹,药材老夫与你说下。” “只需要三种,十万年灵药一株,四品妖王心脏一颗,还有紫玉玉髓一斤。” 后者开口,说出五品破境丹的药材。 这三样东西,依旧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若论药效价值,不弱于药王,可若论珍贵性,不如药王。 毕竟药王可以让人续命,本质上意义就不同。 “好,劳烦前辈了。” 许清宵将这三种药材记住,回头问问女帝有没有,有的话直接拿来。 毕竟自己给大魏创造如此之多的财富,拿点药材不过分吧? 至于怀疑不怀疑? 许清宵倒不是飘了,而是眼下有一件事情摆在女帝面前。 即便是女帝知道自己修炼异术,那又如何? 当一个人的价值,变得极大的时候,那么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 如若自己能让大魏真正强盛起来。 那么就算是一位半圣说自己修炼异术,只怕满朝文武都会说一句。 异术?什么异术啊?啊,圣人,我眼睛瞎了,我看不见了。 所以。 大魏这一战,不只是强国之战,国运之战。 更是他许清宵立身之战。 此战过后,自己的名望以及民意,将会达到顶峰,一举突破天地大儒之境。 到时候看看谁还敢来找自己麻烦。 一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大魏宫廷,文华殿内。 “阳平侯,劳你将此物护送至曲周侯手中,以龙舟急速护送,一定要小心,万不可将琉璃罩打开。” “还有这封信。” 许清宵第一时间喊来一位列侯,让其将毒丹交给曲周侯。 第三战,许清宵不想拖延时间。 他要速战速决。 “遵令!” 阳平侯二话不说,直接接过琉璃罩,而后火急火燎离开文华殿,护送毒丹。 待阳平侯走后。 许清宵继续下达新的军令。 “都宁侯,清河侯,听令!” “你们二人,集结大荒六十万大军,火速赶往藩国,与信武侯汇合。” 许清宵下达命令。 大魏五大军营。 天子军九十万已经征战而出。 麒麟军九十万也已征战而出。 大荒军只派出三十万,现在许清宵将六十万填补进去。 这就两百七十万大军。 平定了蕃国,唐国,阿木塔,突良,得到了如此多的粮食,大魏完全可以派大荒军过去,不用担心后勤问题。 “末将领命!” 都宁侯,清河侯显得无比兴奋,至于其他列侯,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许清宵。 他们也想要出去征战啊。 “舞阳侯,领京都军二十万,赶往四国之中,将伤员护送归来,再填补新兵。” “三军二百七十万人,只多不少,明白?” 许清宵继续下达第二道命令。 护送伤员归来,再填补缺口,务必保证三军有两百七十万人,集结前往陈国,进行第四战。 “末将领命。” 舞阳侯斩钉截铁道。 部署好一切后,许清宵开始围绕陈国做事了。 “待伤员护送归来。” “大魏第一军,第二军,城中休养三日,而后出征陈国,与第三军汇合。” “汇合之日,于陈国百里外扎营,基础扎营即可,无需浪费时间,若大营被攻,随时撤回四国之内。” 许清宵制定计划。 休养三日后,出兵陈国。 无论是蕃国,还是唐国,阿木塔,突良,这四个国家,距离陈国八百里而已。 完全可以做到一天内来回。 扎营只是为了临时休息,不需要了大费周章。 尽可能的还是回城休息,这样更加安全,不必担心夜袭,再者二百七十万大军,光是扎营一项,就要浪费大量时间。 “传令曲周侯,大魏第三军,三日内解决西境部落,最迟第四日,与两军汇合。” 许清宵下达最后一个命令。 他要求曲周侯,三日内解决西境部落战,这是第三战,对方摆明了就是打迂回战,消耗你,恶心你。 而许清宵要求三日内解决,这有些强人所难。 但文武百官没有说什么,许清宵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他的意图。 随着一道道军令下达。 京都内,一匹匹烈马疾驰,朝着各国方向,去汇报军情。 翌日。 大魏西境。 曲周侯率领的天子军,早已经抵达西境了。 相比较蕃国之战,唐国之战。 第三军的消耗战,打的是真郁闷。 大军营内。 曲周侯听着手下汇报,眉头一直紧皱着。 “我军于三百里外,发现异族部落,共五千人,追敌百里,斩杀五十,我军伤亡四十人。” “我军于一百七十里外,发现异族部落,共三千人,追敌七十里,遭遇敌军陷阱,我军伤亡三百,斩杀敌军二十。” 一道道情报响起。 伤亡都是几百,而且基本上都是发现异族部落,再去追敌,要么就是遭遇陷阱,要么就是不熟悉环境,吃尽苦头。 这也让曲周侯头疼无比。 对方的迂回战,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不跟你玩正面,仗着自己对地势的熟悉,你追我跑,你跑我追,时不时布置一些陷阱,搞的天子军有力使不出劲。 动辄死伤几十人或者几百人,此消彼长之下,这还没有正面开战,就死了上千将士。 以致于大家都很难受,憋的难受啊。 尤其是听到第一军和第二军连连破敌,还得到丰厚奖赏,大家心情就更难受了。 虽然死伤极大,可问题是,他们好歹正面交锋了吧?好歹攻城略地吧? 可自己呢? 动辄几万人追赶三四千人,追不上就算了,动不动中埋伏,极其憋屈的死法,让他们又难受又觉得窝囊。 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他们无话可说。 可死在各种陷阱上面,他们还真不服。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报!” “朝廷军令!” “请曲周侯听令。” “传令曲周侯,大魏第三军,三日内解决西境部落,最迟第四日,与两军汇合。” 随着军情战令传来。 大营内,曲周侯,阳都侯,重平侯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三日内解决西境部落? 怎么解决? 拿什么解决? 人家压根就不跟你玩,连最起码的攻城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部落,全是老弱病残,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哪怕是异族百姓,他们也下不了手啊。 更绝了的是,这帮家伙将粮草全部藏起来了,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想占点便宜都占不到。 可朝廷的令,不管行不行,你都得接,不接就是抗旨,不接就证明你无能。 所以曲周侯起身,老老实实接令。 然而就在曲周侯心情复杂时,阳平侯走进大营了。 “见过曲周侯!” “这是许大人给你的信件,还有这东西也是许大人让我护送于你。” 随着阳平侯的出现,众人有些惊讶了。 而曲周侯没有多想,直接拆开许清宵的密信。 打开密信。 大约过了一小会,曲周侯眼中露出惊愕之色。 但下一刻,他将信件合上,放在蜡烛上焚尽,目光落在琉璃罩中的毒丹上。 “侯爷,许大人说什么啊?” 有人好奇询问。 可曲周侯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阳平侯道。 “阳平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兄弟,今日喝上几杯再走。” 无声息地将毒丹接过,曲周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而后让人设小宴,一同饮酒助兴。 后者微微皱眉,但没有多说,委婉拒绝后,便告辞离开。 他是过来护送东西的,朝中说不定还有事,所以不能久留。 对方要走,曲周侯也没有挽留,只是可惜了几句后,便让其他将领护送阳平侯离开。 等到大营只剩下阳都侯与重平侯后。 曲周侯直接端起毒丹,用真气出声道。 “此物乃是毒丹,无色无味,可溶于水中,一颗毒丹,便可污染一条水脉。” “许大人让我们用毒,污染西境水源,毒死这帮狗东西。” 曲周侯说出许清宵的用意。 此话一说,两位侯爷纷纷咂舌。 “一颗毒丹,一条水脉?那西境异族百姓,岂不是?” “这招的确狠,而且很有效。” 阳都侯与重平侯分别开口。 “不。” “寻常百姓喝了,不一定会死,武者喝了也不会死,只是全身无力罢了。” “即便死,那又如何?” “这些异族百姓,又不是我大魏百姓,再者,我们占领他们的部落,埋伏其中,他们却迟迟不显,难道跟这些百姓无关?” “记住,我等这次是为大魏而战,能不杀自然不杀无辜,可若是因为妇人之仁,拖垮了我军,到时候死的就是大魏百姓。” 曲周侯厉声道。 他倒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战争就是这般残酷,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 妇人之仁,只会害了大军。 蛮族入侵时,有没有放过大魏百姓? 此话一说,重平侯点了点头,认可曲周侯所言,而阳都侯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不在多说了。 “晚上动手!” “我单独行动,你们镇守大营。” 曲周侯继续开口。 他打算一个人去,让他们二人留守。 “好!” 两人异口同声。 就如此。 到了深夜。 没有人发现曲周侯消失。 也没有人发现,西境地区,各处水源中,多了一道身影。 十条水脉。 曲周侯倒也果断,直接选择最大的十条水脉,并且还是最为关键的。 这帮异族不是喜欢打迂回战吗? 行! 这次就看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打迂回战。 武者十日可以不饮食。 但水源必须要充足,他们会提防水中有毒,可绝对不会认为一条水脉全部有毒。 曲周侯相信。 三日内。 必可横扫西境。 而且初步估算。 这十枚毒丹,至少可毒杀百万异族。 而且持续半年之久。 想想就刺激啊。 而这一点他没有告知其余两位列侯,毕竟此事的确不人道。 可曲周侯明白,许清宵不仅仅是希望第三军扫平西境。 他是要西境成为荒芜之地,如此一来的话,彻彻底底根除祸害。 以后再敢叫嚣,从西直达各国,没有水源,这些小部落根本无法生存。 谁也不敢保证,水里面到底还没有毒。 “许大人,当真是天生的兵家啊。” 曲周侯心中不由感慨! 第一百八十一章: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魏王室,临阵怯战 翌日。 大魏西境。 已经到了卯时。 距离曲周侯投毒已然过去两个时辰。 有没有效果曲周侯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第三战已经过了。 对于大魏西境来说,这里本身就是戈壁滩和荒漠,水源极为珍贵,如若将水源破坏,哪怕那些部落将士们个个是武者,可以长达十几天甚至一个月不喝水。 但架不住百姓们要喝水吧? 可水源被污染,百姓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迁徙,离开西境,去其他地方生存。 如此一来的话,缺少了这些部落百姓,任凭这些部落将士们想要一战,也无法滞留了。 他们终究是部落将士,而不是某某国家的将士,自然会优先考虑自己国家部落生存,不可能死战。 朝廷给的任务,就是扫荡西境,水源被毁,这本身就是一种扫荡,至于杀不杀,完全可以等到凯旋回归时,顺手解决一下就好。 而自己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大后天之前,抵达陈国。 此时。 天色已经明亮起来,随着一抹鱼肚白浮现在天穹时。 曲周侯之声响起。 “全军待命,三个时辰后,横推西境。” 曲周侯下达军令,让大军准备,三个时辰后,进行全面的扫荡了。 这一刻,随着军令下达,九十万天子军顿时战意昂扬了。 这段时间一直打迂回战,我追敌跑,敌追我跑。 这对于不熟悉地势环境的天子军来说,极其的吃瘪啊。 暗中监视的探子,也纷纷将这个情报传递出去,告知各地部落,让大家注意一点。 误以为天子军要开始真正的猛攻了。 九十万大军,完完全全可以把整个西境来来回回踏平二十遍,只要是正面交锋,都不需要九十万天子军,九万天子军就行了。 再多不是别的意思,是怕天子军内部发生践踏伤亡事件。 这就是天子军的强大,横推西境,完全不用吹灰之力。 这一点,西境各部落完全明白,他们占据的优势,就是地势,借助地势,来牵扯天子军前进的路线。 当然天子军也可以横冲,但一路横冲下去,大军极其容易被阻拦,亦或者两翼被不断消耗。 容易影响士气不说,而且会无故增加伤亡。 而在这种局面之下,许清宵想出来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用毒。 毒死这帮狗东西。 随着命令下达,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各大部落皆然收到消息。 天子军要但硬刚,他们也必须要潜伏了,随时骚扰天子军前进步伐。 而既然要潜伏,就必须要准备好粮草以及水资源等等东西。 有探子埋伏在各处,确定无误后,各大部落开始准备粮草水源这些东西了,打消耗战嘛,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后。 正当天子军磨刀霍霍准备开干时,曲周侯的军令再次下达。 “全军准备,五个时辰后,横推西境。” 随着曲周侯命令下达,天子军有些愣了。 刚才说好三个时辰就出征,现在又拖延五个时辰? 这搞什么啊? 全军哗然,纷纷议论,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但身为将士,服从是第一,所以无论心中有多少疑惑,还是得老老实实听从上面安排。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又是五个时辰后。 曲周侯的命令再次下达。 再拖延五个时辰。 一时之间,军中议论更加多了,但这些议论很快被压下来了。 毕竟天子军又没有什么伤亡,无非就是拖延作战时间,大家心里郁闷归郁闷,但也无话可说。 而此时。 异变出声了。 西境。 一支四千人部落,此时此刻有接近七成将士瘫在地上,全身无力,显得无比虚弱。 统领检查着一切,几乎是瞬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源!” “他们在水源下毒了。” “该死!” 部落统领攥紧拳头,他有些愤怒,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大魏下毒,这并非是他惊讶的地方,而是他们获取的水源,是西境水脉之中的水源,不仅仅是他们可以喝。 更主要的是,西境部落百姓也要饮水,如若大魏真的下毒,能将武者毒倒,对寻常百姓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他震惊,震惊大魏的手段,竟然如此狠毒,连寻常百姓都不放过。 就这还自称是仁义之师?就这还自称是大国?当真是卑鄙歹毒啊。 “听令!” “将伤者送至秘密营地休养,立刻通知部落百姓,万不可饮用水脉,做好迁徙准备。” 他不甘地开口,可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四千人死了,倒也没什么,如若部落百姓死光了,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首领,这场战不打了吗?” “如若不打的话,只怕各国不会放过我们啊。” 有人皱眉,询问对方问道。 “还打个屁,大魏已经将我们逼到绝路了,水源被污染,西境不可生存,现在我等就只能祈祷,这水源不会被彻底污染。” “否则的话,我们要迁徙了,该做的我等已经做了,没必要付出全族生命,没有任何意义。” 他骂了一句,有些愤怒,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打战?先不说他们本来的任务,就是拖延天子军前进步伐。 就算赢了,那又如何?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各国援助已经到了,该拿的都拿了,大魏下毒,他们迁徙,已经算是付出代价。 的确,随着统领这番话说出,众将士也沉默不语。 紧接着他们将伤员带走,但很快有部分伤员毒发身亡,时间紧迫,他们连埋葬都来不及埋葬,只能一把火烧了。 而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西境各个地方。 不是没有人防备水中有毒,而是他们没有想到,大魏竟然能污染一条水脉,试问一下,如果你看到有人将一枚毒药丢进一条大河之中。 你会认为这河水有毒吗? 再强的毒药,估计都做不到这般,可问题是大魏做到了。 如此一来,西境已经不仅仅只是沦陷这么简单,整个西境,要彻底没了,大魏这一招,狠,狠,狠,太狠了。 而相比西境各部落遭遇之事,天子军当中,却议论不少,许多将士们实实在在搞不懂,为何要等待这么长时间? 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众人满是好奇。 九十万大军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然而就在一处地方。 一个年龄大约三十的男子,穿着战甲,坐在营帐外,摆弄着几块石子,眼神之中异常的好奇。 他是一名军需官,负责粮草运输,这种大战无需他上场,只需要跟随大军即可,保障粮草运输就好。 “于益大人,你这又是在想什么呢?” “这都已经过了三日,想出来朝廷想要做什么吗?” “是啊,咱们都来了快三天了,你想到了破敌之法吗?” 一些士兵走来,看到于益后,不由笑着开口,言语之中略带打趣味。 他们倒不是讽刺这个于益,反倒是朋友之间的打趣。 于益这人性子有些古怪,明明就是一个军需官,连品阶都没有,没事就喜欢讨论军事作战,以及朝廷局势。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天子军的人,而是这次行兵打仗,被朝廷安置而来的。 如若不是于益实打实是大魏子民,再加上读过书,认识字,而且也护送过几次粮草运输,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临时加入天子军。 而用于益的话来说,马上便到了科举,担心自己考不上,所以随大军出征,多赚点银两,以备下次科举。 对于这样的言论,倒也没有信不信什么的,毕竟于益是大魏子民,而且一个小小军需官,即便是奸细也没用,没有任何权限,只是随从检查罢了。 不过仅仅只是几日的接触,在众人眼中,于益这人不错,除了性子古怪一点,最起码读书人嘛,当兵的还是佩服读书人,尤其是许清宵指挥两场战役大胜。 更是让这群当兵之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知识就是力量。 自然而然,对于益的态度也挺好,就是于益有点不着实际,老是去研究大军要做什么,朝廷想做什么,甚至蕃国之战,唐国之战,于益几晚上不睡觉,就是在研究破敌之法。 这事也让众将士觉得有些好笑。 你一个小小军需官,去研究这个?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吗? 你有许清宵之才华吗?要是有的话,也不至于混的这么差啊。 营帐外,听着众士兵的打趣,于益没有任何羞辱,反倒是更加沉下心神,布置着石子。 他在地上画了一张图,这是西境图,他去过军中大营,看到过西境图的全貌,只是一眼便全部记下来了。 当然地上的图,肯定是简陋版,真要画出来,肯定很难。 望着地上的西境图,于益的眉头紧锁,他甚至发出喃喃自语之声。 “西境山势极多,荒漠危险,到处都是洼地,西境异族,以迂回之战,消耗我军战力,拖延我军进程。” “大魏天子军若想要一路横推,九十万大军,至少需要付出五万甚至是十万将士生命,才能走到陈国。” “尤其是后十万大军,如若各部落埋伏,可以形成断尾之势,而前军呼应,必然会引起陈国注意,到时很有可能被冲散阵营。” “陈国与部落联手,歼灭我军不可能,但足矣让我军吃个大亏。” “想要破解,难!难!难!” 于益摆弄着石子阵型,可无论他如何摆布,他都推演不出完美之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于益感觉有些饥饿,算起来的话,他从早时就没有吃过东西,扫了一眼天色,已经过了饭点,并且于益敏锐地发现,军营之中没有炊烟。 这就意味着,没有人做饭。 “奇怪!” 于益皱眉,这看似是一件小事,可在他眼中,却不是一件小事。 行兵作战,武者的确可以挨饿,但如若不是什么赶路或者是有大事发生,基本上还是会炊事做饭。 至少九十万大军当中,有不少不是武者,类似他这种军需官,都要进食。 方才曲周侯说要拖延五个时辰,完全可以炊事做饭,可军队不做饭。 这就有些古怪了。 不过想了想,于益没有深究,毕竟或许是因为大战即将来临,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吧。 继续盘坐下来,于益揉了揉肚子,目光再一次落在地图上。 “朝廷说三日后,必须赶到陈国之外。” “如今已经过了两日时间,也就是说后日子时之前,大军必须行至陈国之外,与第一军第二军汇合。” “按照这个样子,怎可能明日抵达?” “而且今日完全是无作为,一直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如若要冲锋,可一鼓作气,还能少点伤亡,否则的话,这样待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难不成曲周侯偷偷派人潜去?” “这不可能。” “那曲周侯此意到底想要做什么?阳奉阴违?不,这也不可能。” 于益的确有些不得其解。 他沉思。 而后又看了一眼大营周围。 又沉思。 又看了一眼大营周围。 全军待命。 无炊事。 三日内抵达陈国。 随着一个个信息涌入,于益还是想不明白,肚子有饿,当下于益拿起水壶,饮了一口,想要垫一垫肚子。 可就当于益拿起水壶的一瞬间,刹那间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之中。 紧接着,于益整个人愣住了。 “水脉!” 于益整个人愣在原地,他举着水壶,久久没有动弹。 不炊事,不是因为大魏不想为此事耽误,而是大魏已经在水中下毒了。 大军都有自己的水囊,完全足够自供,但若是炊事之类,就必须要去附近水源打水。 总不可能让大家把水囊之中的水倒出来吧? 非常时期,这样没什么问题。 可这种情况,如此之做,只会让大军好奇,并且极容易走漏消息,九十万大军的一举一动,附近可是有很多探子关注着。 这是无法避免的情况。 所以,水中已经下毒了。 而且,还不是一条水脉这么简单,可能是几条甚至是十几条。 “此计,于军事上,乃是破局之计,上上之计。” “于人道之上,此事怕要惹来一些骂名了。” “可国之战事,不可拘泥。” “战争,只有盟军与敌军,许大人当真是为于某打开一扇门啊。” 于益震撼。 他已经猜到,这水脉之中已经下毒了。 第一反应是震惊。 毕竟此事不为人道。 第二反应是沉思。 此事的确不人道,可现在是战争,是国战,极有可能,国破山河,哪里有那么多的仁慈。 第三反应是领悟。 自己的思想太过于拘泥,忘记了战争本质是什么,以致于苦苦想不明白如何破局,并且也猜不到天子军要做什么。 现在,他的思想被打开了,对战争又有了新的认知与理解。 这一刻,于益大口大口地喝水,他露出笑容,随后起身直接将地上的石子踢开,用鞋子抹去地图,不再去思考此事了。 因为,此战,天子军已经赢了。 不但赢了,而且极有可能是,不费一兵一卒,横扫整个西境。 所以他不再去研究战局了。 许清宵已经做好一切,眼下就是发兵陈国,从而迎接第四战。 真正的国战。 如此。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正当天子军还以为会继续拖延时,曲周侯的军令下达了。 “全军出征!” 随着全军出征响起,天子军顿时激动了,所有将士握紧兵器,一匹匹战马嘶鸣,在大军左右护翼。 随着大军出征。 西境之地,掀起黄沙滚滚。 不到两刻钟。 斥候队顿时发现有三千异族战士躺在地上,一时之间,斥候队回传情报。 不多时,五千铁骑策马而奔,确认无疑后,直接将这三千异族将士斩杀,这种将士不需要俘虏。 朝廷给的军令,是横扫西境,要让西境之路,变得畅通无阻,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后。 大军不断朝陈国奔袭。 但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军都未曾见到任何异族部落将士,反倒是左右两翼护军,动不动策马而离,不到一刻钟又回归,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终于,又是一个时辰后,有一万异族将士出现,他们埋伏于此,但这一万将士,面对九十万天子军,根本没有任何胆量正面对抗。 想放冷箭都没用,两万铁骑夹击,使得对方仓皇而逃,被斩数千精锐。 对方很懵圈,大魏天子军也很懵圈。 异族的懵圈点在于,自己队友去哪里了? 而天子军的懵圈点在于,一万异族也敢偷袭? 是你们胆子肥了,还是觉得我们大魏天子军好欺负? 但不管如何,接下来的路途十分顺畅,但越是如此,天子军内部警觉性就越高,因为这些异族没道理不出来干扰啊? 迟迟不出来,很有可能是酝酿大杀招。 全军警觉,这对行兵作战来说是好事。 就如此,足足十个时辰后。 已经到了翌日。 前行大军已经抵达陈国了,后行大军步伐极快,二十万骑兵坚守后方,只要有任何袭击,他们便会瞬间结阵杀敌。 可一直等到,大军安然撤离之后,异族部落还是没有出现,这一刻大家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处于疑惑状态,哪怕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有些迷了。 九十万大军,除了一开始遭遇了几次分散追击,死了一千来人以外,就没有任何伤亡了。 西境之战,大家心里的预估是五万伤亡左右,然而迎来的只是一千伤亡,这完完全全有些出乎意料。 而就在此时,大军朝南而行,大约百里后,终于看到了一片片的大营。 是大魏军营。 大荒军与麒麟军的大营。 踏踏踏! 一支精锐部队袭来,再确定身份之后,不由露出喜色。 三军汇合了。 大荒军,麒麟军,天子军,于陈国百里之外,汇合聚集,这是一件大好事。 “全军听令,扎营休顿。” 下一刻,曲周侯下令,让天子军立刻扎营,同时他与阳都侯,重平侯,直奔麒麟军营。 进行备战会议。 然而。 天子军的到来,也已经落入了陈国耳目之中了。 陈国。 王宫。 陈国国君,端坐王椅之上。 他一袭黑色龙袍,睥睨众臣。 百官云聚,眼神之中皆然有神。 当战报传来之时,满朝文武并无哗然,反而显得平静。 相对比唐国,蕃国,阿木塔,突良来说,陈国明显自信许多。 “臣,兵部尚书,周亮,启奏。” 也就在此时,陈国兵部尚书开口,启奏国君。 “奏。” 陈国国君开口,显得冷峻无比。 “七十二府,已经完成备战,以三府一城排列,异族将领,掌控十二府城,自供粮草。” “臣已将密道完全封锁,也已告知异族,此战若有异族投降,必杀之。” “我陈国六十府地,已有四成男丁征召入伍,镇守国门,全民皆兵。” “国中,百姓众志成城,自愿打造兵器,战甲,投石器等物。” “百姓富商皆然捐银,并且臣中有三千百姓自愿赴死,臣已将天雷符交付。” “未战之时,便可重创大魏三军。” 兵部尚书开口,每一句话都斩钉截铁,每一句话也显得无比自信。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显得冷冽。 而陈国国君再听到这番话后,显得十分满意。 “好。” “很好。” 他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开口道。 “当年,大魏太祖,羞我陈国,为杂国,辱我陈国,血脉不纯。” “今日,孤与国民,共赴此战。” “大魏诡计多端,夜袭,杀降,策反,用毒,可谓是手段肮脏卑鄙。” “令人不耻。” “只可惜的是,他们过于愚蠢,如若这些计谋,藏于后手,针对我陈国,或许可令陈国大败。” “他们贪图一时战果,提前如此,也让我陈国有所防备。” “他们太过于愚蠢,也太过于高傲,在他们心中,陈国依旧是杂国,可是孤要让他们知道,我陈国之底气,我陈国之国威。” “击溃三军,孤知晓,这做不到,但拖延他大魏三年,孤有自信。” “只要大战开启,便是大魏死期之时。” “大魏藩王已与孤密信交谈,待到大魏战局焦灼,他们必会发难京都,勤王杀贼。” “到那时,大魏江山,将会面临崩塌。” 陈国国君如此说道,言语之中充满着自信。 他的底气,并非是能够击败大魏,而是他可以拖住大魏,使大魏内部陷入水火之中,这就是他的底气。 内乱比外战更加可怕。 大魏的底蕴,绝不可能歼灭一切敌人,而内乱不同,尤其是藩王之乱。 这些藩王,都是大魏皇室,女帝可以命令一品武者出手,但一品武者也有自己的思量。 说到底还是一句话,再大的内乱,无非只是换个皇帝,而这个皇帝只要是皇室一脉就行,大魏江山只要不落入外人之手。 那么一切好说。 但陈国国君已经预料到,不久的将来,大魏将会陷入战火之中,即便是有能臣平息一切,可大魏的根基,再一次被重创。 无回天之术。 “臣等,提前恭贺王上,此战之后,陈国必可一跃成就十国之首。” “或许有朝一日,陈国可宣王朝。” 陈国丞相往前走了一步,朝着国君恭贺道。 满朝文武当下也齐齐恭贺陈国国君。 后者露出笑容,但没有猖狂大笑,反倒是将目光,望着大殿之外,大魏王朝的方向看去。 而与此同时。 大魏王朝。 文华殿中。 战报再次响起。 三军汇合,天子军整体伤亡一千。 当消息出现,大殿百官有一些惊讶,可很快就平复下来了。 毕竟比起许清宵一日灭蕃国,五日灭唐国,越过西境这种事情,的确不值一提。 不过,当战报出现之时。 兵部尚书周严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了。 “许大人。” “此番三军汇合,大战一触即发,有一件事情,老夫不得不说。” 周严出声,战局上由许清宵亲自调控,但其他事情,由他们负责。 而有一件事情,是所有大臣耿耿于怀之事,尤其是三军汇合之后,他们不能不提。 若解决不了这个隐患,对大魏来说,极其不好。 “周尚书所指之事,是否与大魏藩王有关?” 许清宵淡然开口。 这一刻,文武百官皆然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因为许清宵说的没错,他们所忧虑之事,就是关于大魏藩王的事情。 外部已经三军汇合了,眼下打与不打,也不过是许清宵一声令下。 但内部的事情,必须要解决。 文宫已经被压制住了,国内上下,一片安好。 只是内地藩王如何解决? 他们现在养精蓄锐,一旦三军与陈国僵持,给大魏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增兵,要么撤军。 继续僵持,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这一战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如若无法平乱,一直僵持,对大魏极其不利。 影响士气是小,若影响国运,才是大。 “恩,便是藩王之事。” 周严开门见山道。 “藩王之事,本官已有对策。” “正好周尚书拟旨。” “传令各地藩王,出兵一半,五日内,汇集陈国,由十二位大魏列侯统御,征战陈国。” 许清宵出声,这是他的计谋。 可此话一说,大殿内显得有些鸦雀无声了。 一开始,他们充满着期待,以为许清宵有什么良策,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让藩王派兵? 这还真是......有点理想化了。 各地藩王对大魏虎视眈眈,他们拥兵自重,怎可能心甘情愿派兵增援? 随便找些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而且即便是他们真的派兵增援了,只怕也是出工不出力。 白吃大魏粮食,甚至极其容易引起军中争斗。 引发军队争议。 光是这两个点,如若不解决的话,这道圣旨就成了笑话。 “许大人,各地藩王只怕不会心甘情愿派兵增援。” “若真派兵增援,也只怕......出工不出力啊。” 周严提醒一句。 然而许清宵却摇了摇头,显得智珠在握。 “传达圣旨即可,我有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征战。” 许清宵十分自信。 此话一说,这一刻,众人有些好奇了,他们还真想不出,许清宵能用什么办法,让各地藩王心甘情愿出兵,又心甘情愿去打仗。 不过好奇归好奇,周严想了想,也没有继续劝说了,既然许清宵下达了命令,那他如实照做吧。 很快,不到两刻钟,圣旨拟好。 由许清宵过目之后,立刻颁布,昭告天下。 “诏曰。” “武昌元年,异族蛮横,动乱大魏,其心可诛,大魏三军,征至陈国,然,为彰我大魏之威,平乱祸端,命,各地藩王,勤兵五成,赴往陈国,与三军汇合,共讨贼子!” 圣旨颁布。 连半个时辰都没要,便已传至整个大魏。 各地藩王皆然得知旨意,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起。 有少部分藩王再听到旨意之后,第一时间便发兵,大魏并不是所有藩王都虎视眈眈皇位,有一部分藩王,忠于大魏。 但大部分的藩王,还是沉默不语。 甚至有些实力雄厚的藩王,再得到圣旨之后,更是直接冷笑,压根就无视。 根本就不担心能奈何他什么。 当然明面上还是让人发信送往大魏,以惶恐内乱,异族压境为由,拒绝前往陈国。 与此同时。 一直到申时。 大魏京都。 一间密室之中。 五道身影出现在此。 怀宁王为首,听着其余四人的声音。 “我还以为这许清宵有什么法子,没想到竟是让我等发兵增援,当真是可笑。” “如今我等好不容易等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许清宵让我等发兵,可笑至极。” “外地藩王皆然嗤之以鼻,诸位不会答应许清宵这个要求的。” 几道声音响起,他们对这道圣旨,充满着不屑,纷纷表示,绝不可能同意。 然而,怀宁王的声音响起了。 “发兵!增援!”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众人瞬间沉默下来了。 “发兵增援?王爷,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等若发兵,岂不是中了许清宵的计谋?” “他让我等出兵,无非是想要消耗各地藩王兵力,如若当真出兵,即便是大魏吃败仗了,我等也不敢贸然出手,玄武军驻守京都,我等若白白被消耗,可就无力回天了。” 众人不可置信,语气当中更是显得不可思议。 眼下,许清宵让他们发兵,不就是想要消耗他们的主力军吗? 他们现在就等着大魏外战僵持,从而发动内乱,如若现在援兵过去,对他们来说,极其不利啊。 可面对众人的疑惑,怀宁亲王声音冷漠道。 “不发兵,许清宵必有后招,本王大致猜得出来,许清宵想要作甚。” “大魏将士,边关浴血奋战,民间百姓,时时刻刻关注,如今圣旨宣召,如若我等不从,会惹来民意之怒。” “到时候许清宵就腾的出手,来对付我等了。” 怀宁亲王压着声音说道,他看穿了许清宵的计谋。 可此话一说,众人沉默了。 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可是,即便如此,我等也有不发兵的理由,大魏五大兵营,已有三营在外征战,兵力上完全够。” “而如若我等再援兵,一旦异族杀来,大魏江山将岌岌可危,我等可以此事,搪塞回去,不就够了吗?” 有人开口,虽然知道怀宁亲王忌惮什么。 可他们有理由拒绝发兵,征战没有问题,可保家卫国也要有人,总不可能所有兵力全部出去征战,留下一个空巢? 这样做对大魏江山极其不利,这是他们的理由,也算得上是个理由。 只是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冷笑一声。 “理由是好,可百姓相信吗?” “百姓只愿看到自己想看的,倘若我等不发兵,许清宵在文报上,只怕要将我等痛斥一顿,引来民意民怒。” “到时候,谁都吃不消。” 怀宁亲王眼光毒辣,他看穿许清宵的计谋,所以才会反对众王的意思。 不但不能抗拒,反而要积极响应。 “若发兵过去,对我等来说,岂不是陷入劣势?” 众王皱眉,他们明白当中的利害关系,也明白怀宁亲王的意思。 可问题是,被许清宵这般牵制,他们不爽,再者他们的增援,也必然会被大魏三军掌控,当做先锋将。 说句不好听的话,很有可能白白伤亡。 这个问题,若不解决的话,让他们发兵,他们不愿意。 “不!”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他望着四位王,冷漠开口道。 “诸位想错了。” “发兵可以,但听三军之令不行,这是可以谈判的地方,毕竟我等部署,三军无法适应调节,又逢大战,岂能临阵换帅?” “而若援兵过去,吃大魏的粮,拿大魏的银子,也算是为我等谋福,再者去了以后,谁说一定就要征战?就不可以等待吗?” 怀宁亲王缓缓开口。 此话一说,众王顿时明悟了。 但还是有人不由皱眉道。 “可如若他们非要让我军率先冲锋呢?若是这般的话,我等也无法出工不出力吧?” 他明白怀宁亲王的意思,不就是出工不出力吗? 想法是好,可问题是人家愿意吗? 当下,怀宁亲王摇了摇头,望着对方道。 “你还是想错了。” “谁说我等出工不出力?” “若是许清宵让我军冲锋,那我军就集结冲锋,死伤多少都无所谓,毕竟只冲锋一次。” “待这次冲锋过后,引发军营哗变,我军将士冲锋陷阵,而大荒军,麒麟军,天子军袖手旁观。” “诸王觉得,我等可不可以弹劾?可以不可以让他们内乱?” 怀宁亲王这般开口。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眼下的局势,拒绝发兵不可能,而同意发兵,也不能出工不出力。 反倒是第一次往死里打,狠狠的打,陈国又不可能一次被打没了。 而只要这一战过后,他们就占据先天不败之地,而后还要让他们上?他们的军队答不答应? 他们又答不答应? 这就是怀宁亲王的谋略。 知道许清宵想做什么,就依着许清宵的意思先做,关键时刻引发哗变即可。 果然,随着怀宁亲王计谋说出。 众王皆然点了点头,纷纷答应。 “行了,通知各地藩王,就按这个计划来吧。” “老夫先走了,若是离开太久,会被盯上。” 怀宁亲王开口,说完此话,他起身离开,他计也说了,用不用是诸王的事情。 可等怀宁亲王走后。 他们的声音也响起了。 “诸位觉得,此计如何?” “可行是可行,只是诸位要记住,怀宁亲王手底下可没有兵了。” 有人询问计划如何,但也有人开口,提醒众人,怀宁亲王手下已经没有兵了。 此话一说,众人沉默下来了。 人心就是这样的。 各自都有各自的利益,不管你说的再好,影响到自己利益,谁愿意做出牺牲? 就如此。 一直到第二日。 大魏六十三位藩王的奏折传回来了。 二十三位藩王领兵出征,五日内必赶到陈国。 剩下二十五位藩王,或多或少找了一些借口,大致意思都一样,要么就是怕国内有问题,要么就是怕影响百姓。 所以拒绝发兵。 还有十五位藩王更直接了,发兵可以,但粮草军饷必须要大魏王朝支付,而且漫天要价,显然是想要发兵,但更想从大魏捞一笔好处。 可以除了少部分藩王对大魏忠心耿耿,大部分藩王一个个都是奸诈无比,国家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捞好处。 这也让许清宵下定决心,铲除藩王之乱。 只是当下,面对这样的回应。 许清宵也没有任何生气,他早有准备。 今日,他特意让大魏文报推迟发售,整篇文报,全部都是斥责各地藩王不作为之事。 许清宵更是亲自批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魏王室,临阵怯战】 十六个字作为头版,一瞬间引爆了整个大魏百姓。 --- --- 推荐一本好书。 横扫天涯大大的《镜面管理局》 非常好看! 非常精彩! 当你凝望镜面的时候,镜面也在凝望你。 大家支持支持~留留言,哈哈哈哈~ 第一百八十二章:屠城!屠国!宣战既死战!陈国傻眼!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大魏王室!临阵怯战! 大魏文报之上,这十六个字,几乎是指着各地藩王的鼻子狠狠骂了一番。 而文章内容,许清宵也是口诛笔伐。 藩王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的百姓民脂民膏,贪图享乐,拥兵自重,如今大魏江山岌岌可危,你们不主动出来保家卫国就算了。 现在朝廷让你们为国征战,你们却找各种理由搪塞,拒不出兵?宁可看着百姓于水火之中,也不出手相助,其心可诛。 许清宵通篇围绕的就是,这些藩王的权力,吃住行到底多奢侈,然后拿女帝出来对比,皇帝建宫殿,需要考虑国库有没有银两,大臣们愿不愿意答应。 而这些藩王们,想建宫殿就建宫殿,吃穿住行,可谓是奢华无比,引起民间百姓仇富之心。 同时再怒斥藩王,吃了喝了,纵乐享福也就算了,却不曾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想要谋私谋利。 甚至出兵保家卫国,还要让大魏朝廷给银两,这些年各地藩王得到的税银还少吗? 许清宵这篇文章写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大魏百姓都愤怒了。 他们拿着文报,大声痛斥。 “这群狗屁藩王,吃着大魏,用着大魏,现在要让他们出去打仗,一个个贪生怕死。”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儿子才不过二十岁,便去参军,是生是死我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但为了大魏,为了国家,就算是他战死沙场,我也无怨无悔,对比这些藩王,苦难之时,享受人间极乐也就算了,如今大魏江山都快没了,他们还纵马享乐,当真不为人子也啊。” “真是一群狗东西,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怯战?就应该让陛下下令,把这些藩王全部砍了。” “自古以来,藩王就没几个好东西,拥兵自重,威胁朝廷,唯一的作用,就是镇守边关,可如今大魏都打仗了,他们居然拒绝出兵?我一个侄子就在一个藩王手下当兵,我现在就去写信,让他滚回来,他要是继续助纣为虐,我就不认这个侄子了。” “对,诸位,我等人言甚微,但我等可以发动力量,让自己族人退出文报上这些藩王的军队,我就不信了,没有兵,这些藩王还敢嚣张吗?” 百姓们议论纷纷,他们怒骂藩王不作为,但人言甚微,直到有人想到这个主意,一时之间,引来大家争先恐后的模仿。 毕竟光骂不解恨啊,必须要这样做,才解恨。 最先炸锅的是大魏京都,其次随着各地各府的文报开售之后,越来越多的骂声响起,众人都在指责藩王们的行为。 没有人会不气,尤其是百姓们。 许清宵这篇文章,可谓是杀人诛心,世人都知道这些王爷们一个个手握大权,过的生活自然也是极奢。 百姓知道,但也认命,谁让人家出身好呢? 可认命归认命,酸还是会酸的,平日里不敢说,是怕得罪王爷,而许清宵文章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围绕王室的使命。 他们吃好喝好,因为他们是王室,百姓们也认命,但能够作威作福也是要有代价的,保家卫国,这就是王爷们的代价。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这篇文章给老百姓们看的感觉就是。 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种田做生意,伺候你们这帮王爷也就认命了,毕竟要的就是你们保护我。 可现在你们一个个怯战,连最起码的保护都没有?那我还伺候你?滚一边去吧。 这篇文章的杀伤力,足够所有藩王吃一次大亏了,即便是这些藩王答应去援助,也于事无补了。 百姓先入为主,对这些藩王极其厌恶,不过个三五年甚至是十年,他们心中的芥蒂绝对不会消失。 这一招。 许清宵算是狠狠地咬下各地藩王的一块肉了,而且是连皮带血给咬下来的。 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中。 当怀宁王看到今日的大魏文报后,他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将文报放在桌上。 眼神之中满是冷意。 不过这冷意并非是针对许清宵的,而是针对这群藩王的。 昨日,他已经将所有的利弊全部说出来了,可没想到的是,这群藩王竟然还是一意孤行,当真是一群蠢人。 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结果被许清宵明着摆了一道。 “一群蠢材,若与尔等为伍,本王大计,只怕到死都完成不了。” 怀宁亲王冷笑,他笑这帮藩王愚蠢至极,不懂得取舍,只想着好处,却从懂得舍弃。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有利于自己。 只是许清宵这一招,已经不是逼迫藩王援兵了,而是打击藩王在民间的威望,这样一来,若是有藩王起兵勤王,将会遭到阻拦。 民意这种东西,平时看不见,可要是凝聚起来了,那就不一样了,任你谋算如妖,在民意之下,都是虚无。 这是洪流,无法阻挡的洪流。 怀宁亲王知道,今日过后,各地藩王将会真正见识到许清宵到底有多狠辣了。 与许清宵也算是交手过几次,再加上这接近一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怀宁亲王对许清宵的评价很简单。 心狠手辣! 无视规矩! 这个心狠手辣,是站在大魏王朝这个角度,而无视规矩,就不用解释了。 而许清宵之所以能这样心狠手辣,无视规矩,其原因就是,许清宵太懂得‘借势’了。 每一次,许清宵都能通过借势来扭转局势,借百官之势,借女帝之势,借天下民意之势。 想要对付许清宵,就必须要限制许清宵这借势之力。 只是他想不到如何限制。 可怀宁亲王知道,有人可以做到。 这个人,就在大魏京都之中。 他隐约猜得到,无论这场大战,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有一场劫难,正等着许清宵。 只是他没有多事,也不愿参与,静静等待即可,坐山观虎斗。 而与此同时。 随着时间流逝,大魏文报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件事情也逐渐发酵。 大魏苏南郡。 苏南王坐在府上,观看女子跳舞,好不快活。 只是就在此时,一名谋士手握大魏文报,快速走来,神色难看,直接打断了苏南王的兴致。 “都出去,出去。” 谋士倒也直接,将众人驱赶出去。 “怎么了?” 苏南王皱着眉头,但他知道自己这位谋士,若无大事不会如此。 “王爷,您快看看,这是今日的大魏文报。” 谋士将文报递给苏南王,后者接过文报,微微皱眉,只是当他看到文报内容后,刹那间露出怒色。 过了一会,苏南王更是直接将文报甩在地上,大声怒吼。 “荒唐!” “荒唐!” “荒唐!” 他三声荒唐,显得无比愤怒。 许清宵这篇文报,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身为藩王,他岂能不知许清宵这篇文章有多歹毒? 调动民意,向自己施压。 “他该死!” 苏南王攥紧拳头,目呲欲裂。 而一旁的谋士,则不由叹了口气道。 “王爷,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许清宵已经调动民意,苏南郡已经有不少人知晓此事,过不了今日,民间百姓只怕都要闹起来。” “到时候对我等不利啊。” 这谋士开口,提醒苏南王,不要做意气之争。 可苏南王冷哼一声,望着谋士道。 “他们若是闹,就让他们闹,本王今日还就不出兵了。” 苏南王也是有骨气,说不出兵就不出兵。 可谋士摇了摇头道。 “王爷,现在已不是我等愿不愿意出兵了,而是我等出兵之后,能不能压住百姓怒火。” “属下已经令人查询情况,咱们这里还算好,镇西王哪里最惨。” “镇西王有四十万精锐大军,可这些将士,也是有父有母之人,他们父母得知此事之后,以命相逼,让其退伍。” “现在镇西王那边,可谓是一团糟,大量将士哭着喊着要退军,我大魏自古以来,以孝为首,一两个将士退军,倒也不算什么。” “现在镇西王手下,有十万将士要退军,镇西王出面,结果您知道什么下场吗?” “百姓拿菜叶子和臭鸡蛋砸镇西王,这事都传开了,镇西王气的暴跳如雷,却又不敢对百姓如何,已经选择发兵。” “发了兵还被万民唾骂,下场很惨,咱们现在还来得及,只要现在回应,立刻发兵,至少不至于闹出退军之事。” 谋士哭丧着脸说道。 镇西王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别看镇西王手握大权,皇亲国戚,可面对如洪流一般的民意,该怂还是怂啊。 一两个百姓,在镇西王眼中如同蝼蚁一般。 可一两万百姓,甚至是全城百姓,镇西王算什么?他敢乱来吗?朝廷现在盯着这帮藩王看。 你真敢乱来,激怒民意,只怕各地藩王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也要过来砍你。 听到这话,苏南王脸色有些变了。 他还真不知道事态竟到这个程度。 想了想,苏南王一咬牙,显得无比憋屈道。 “发兵!发兵!发兵!” 苏南王深吸一口气,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老老实实发兵吧。 难不成跟镇西王一样,被万民唾骂?回过头就算是发兵了,只怕也会被百姓嘲讽讥笑。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发兵算了。 但还是很憋屈。 “王爷,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生气,属下已经吩咐好陈将军,到了战场上,除非是许清宵下令,让我军冲锋,不然的话,我军绝不会带头冲锋,甚至都不会参与此战。” “保存实力,而且若真赢了,还可以捞到不少好处,王爷也亏损不到哪里去。” 苏南王的谋士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许清宵这般狠毒,怎可能不让我军带头冲锋?” 苏南王不傻,许清宵让藩王出兵,不就是想要消耗藩王的底蕴实力吗? 怎可能不让? “王爷,要真是如此,那我等可以乘机发难,引发兵变,毕竟我等将士也不愚蠢啊。” 谋士继续说道,让苏南王眼中闪烁光芒,过了一会,苏南王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不过这个许清宵......呵,想通过这一招来打压我等藩王?他还是太嫩了。” “明面上我苏南王只有二十五万兵马,可背地里的兵马,他许清宵知道吗?一半兵力,即便是全灭了,又能如何?” 苏南王言语自信道。 顺便同意谋士之言。 “王爷英明。” 后者点了点头,随后着手安排此事。 就如此。 各地藩王,开始陆续发兵了。 镇西王的下场最惨,发了兵还被骂,其他藩王第一时间发兵,虽然心里不服,也很憋屈,可面对洪流一般的民意,他们还是屈服了。 而大魏文华殿内。 一道道声音响起。 “报,苏南王派兵十万,增援三军!” “报,淮西王派兵十五万,增援三军!” “报,云东王派兵七万,增援三军!” 大魏文报的作用,在这一刻彻底展现,调控大魏百姓之民意,仅仅只是一招,便压得各地藩王憋屈无比。 这便是民意之剑。 “报!许大人,此次藩王一共集结三百万将士,领兵陈国。”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也将目光从沙盘中收回来了。 三百万将士。 数量上不少,听起来很多,可实际上对比大魏王朝的人口,就不值一提了。 而对于这六十三位藩王,许清宵或多或少有所研究,真正拥兵自重的只有三十位左右,其余三十多位藩王,有一定将士,但为数不多,最少的也就是五万左右。 集结三百万将士,已经很多了。 再加上大魏二百七十万将士,一共便是五百七十万。 如此庞大的数量,已经不是横推陈国这么简单了。 许清宵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将这次战乱,彻底平息。 至于这次派藩王领兵,许清宵还真不是为了削弱藩王实力。 如果单纯为了消耗藩王的实力,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藩王的兵,也是大魏子民,让大魏子民去送死,这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付藩王的手段有太多了,自己如今掌握民意,只是随便试探一番,就能压的藩王叫苦连天。 等大魏真正强大起来,藩王之祸,轻而易举解决。 犯不着让他们去送死。 许清宵集结如此多的大军,其目的只有一个,杀穿陈国,一鼓作气,横扫异族之乱。 “传令,三军整顿休养,等待藩王援兵,这段时间,防守一切,万不可轻举妄动。” 许清宵开口,下达军令。 “是!” 后者开口,紧接着离开。 而许清宵的目光,则落在陈国七十二府之地上。 “守仁,此战只怕是一场硬仗啊。” 一旁的安国公开口,他望着这七十二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之前的蕃国,唐国,阿木塔,突良,许清宵可以用计谋攻下。 而这陈国,七十二府,横竖而成,本身就是用来御敌的,再加上敌军有所防备,这一仗,只怕很硬,用计谋都没用。 “恩。” “是场硬战。” 许清宵点了点头,对于陈国之战,许清宵有自己的想法。 一个天大的想法。 自己若是做了,只怕天下人都要哗然。 可不做的话,对整体战局不利。 也罢。 都到这个地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遗有遗憾。 许清宵不语。 一旁的安国公只是看了一眼,神色显得有些沉默。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战报消息也是一则接着一则,基本上都是某某藩王援兵已到,有些藩王距离陈国比较近,一两天的时间,都能到。 一直到第三日。 一则不好的战报传来。 “报!” “我军遭遇突袭,死伤三万。” 就在此时,随着这则战报响起,整个大殿所有人全部变色。 “这怎么可能?三军大营有两百七十万将士,如若遇到突袭,对方必死无疑,怎可能死伤数万?” 周严开口,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二百七十万大军聚集在一起,这是何等的画面?陈国若是派人突袭,可以说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死的都应该是陈国将士。 “回尚书大人,是有数千陈国百姓,他们假装逃战,取得我军信任,我军想探查陈国内部消息,却不曾想这些百姓,身上贴了天雷符,引发天雷,死伤过万。” “此时,陈国上下举国欢呼,我军士气有所下降,射阳侯请命,提前攻城。” 后者回答,将战报详情说出。 此话一说,众人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该死!” “天雷符?这是突邪王朝的东西。” “这种东西,价值不菲,这还真是够舍得啊,数千张天雷符,再加上数千条人命,陈国百姓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众人开口,纷纷感到愤怒。 “回诸位大人,陈国百姓不知多开心,他们更是站在城楼上,大声欢笑,对我军极为仇视。” 对方回答道。 “好了。” “不用再说了。” “告诉射阳侯,不可战。” “周尚书,再拟一道圣旨,后日此时,我要各地藩王援兵全部到齐战场。” “迟到一时辰,斩首领。” “迟到三时辰,斩将领。” “迟到六时辰,皆斩。” 许清宵冷声开口,他知道陈国仇视大魏,但没想到的是,陈国竟然玩这招,以百姓之命,换大魏将士之命。 这一招还真是歹毒啊。 不过战场上也没有什么歹毒不歹毒,只要能赢,哪怕是再阴险也无所谓,就好像自己下令投毒一般。 只能说他们太低估陈国的人性了。 但这样也挺好的,自己的计划,也能彻底落实了。 “属下听令。” 后者回答,再次传达信息。 就如此,大殿陷入寂静。 而与此同时。 陈国境内。 第一城口,四五千名百姓,站在城口之上,敲锣打鼓,他们振奋而悦,大魏未战,便死伤三万,而对陈国来说,不过是牺牲了一千人罢了。 大大提升士气。 城墙之上,陈国的百姓叫嚣着,辱骂着大魏将士。 两国之间的仇恨,比众人想象之中还要可怕。 而这一切,只因为当年太祖的一句嘲讽,陈国记了七百年。 如今在他们眼中看来,这就是报仇雪恨。 三军大营。 随着天旨传令而来,十二位列侯脸色都不太好看。 许清宵的命令,他们不能不听,可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们也不服啊。 “他娘的,这帮援兵还不到期,要是耽误了时辰,老子把他们都砍了。” 广阳侯忍不住开口骂道。 而其他列侯都显得沉默。 他们没有权利开战,只能等藩王援兵到齐。 大营气愤很压抑。 可三军的气氛更加压抑。 只是,众人没有办法,只能静心等待,同时加强防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到了翌日。 六十三藩王,已经到了四十余位,还差最后二十来位。 藩王援兵到齐,由射阳侯等人管控,彼此之间发生了一些争执,可最终还是被射阳侯等人镇压。 他们身为列侯,压不住藩王正常,但藩王的手下,还是能压制住的。 一支支兵马不断出现。 各地藩王勤兵也逐渐到齐。 就如此。 又过了翌日。 在许清宵新的命令下达之后,各路援兵的确不敢耽误时间,许清宵有多凶,他们是知道的。 五百七十万大军,出现在陈国之外,如此之多的人口,占据了几条山脉,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大营。 而随着将士到齐。 射阳侯迫不及待给许清宵传达情报。 大魏宫中。 文华殿。 当射阳侯的情报出现时。 许清宵也迅速回信。 “全军整装待发,明日卯时一刻,攻城!” “大荒军为先锋!” “藩王援兵,麒麟军,天子军,依次出征。” “临阵怯战者!杀!” “将逃者,杀!” “前行兵退者,杀!” “此战!一鼓作气,横扫陈国。” “五百七十万大军,只剩一人,也战。” 这是许清宵的命令。 在很多人眼中看来,他是集结大军,是要打持久战,要与陈国硬碰硬。 可实际上,许清宵压根就没想过打持久战,五百七十万大军,他要用命堆,哪怕只剩下一人,他也要横扫陈国。 因为这一战,至关重要。 同时,许清宵亲自写了封信,让射阳侯攻城之前宣读。 待做完这一切后。 剩下的,便是等待消息了。 明日大战! 许清宵让射阳侯,随时以天旨联系。 不可延误军机。 很快。 陈国百里外。 三军大营内。 当射阳侯收到许清宵的天旨军令后。 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不止是他,大营之中百将也倒抽冷气了。 谁也不会想到,许清宵竟然下达了一个这样的命令。 死战。 一口气,横推陈国吗? 这.......有点狠啊。 “射阳侯,这.......” 有人开口,说话都显得有点不利索。 “这什么这?” “许大人的命令,我等照做就行。” “诸位,这一战,关乎大魏之国威,关乎大魏之生死,本侯谁都不怕,怕的就是那批家伙。” “本侯知道,你们跟各地藩王将领关系不错,今日去劝说一番,无论他们抱着什么心态。” “这一战,关乎每个人的生死,也关乎大魏之生死,再怎么争,再怎么斗,要是咱们内讧了,大魏江山可就保不住了,你我也都成为了大魏的罪人。” “史书之上,一句无能,便是我等千古笑谈啊。” 射阳侯发自肺腑开口,他知道各地藩王将领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 所以,他特意提了一句,打消心中不切实际的念头。 这一战,若是败了。 谁都没有好下场,就算活下来了,大魏也亡了。 听到此话,众将领齐齐点头。 “去吧,传令下去。” “明日,迎接大战。” 射阳侯没有多说了,他挥了挥手,让众将领下去传话。 大营内,便只剩下他一人。 而此时,射阳侯将一张天旨取出,写上一些东西,放在烛台上燃烧。 许清宵特意留言,让他一人之时,回信。 大约一刻钟后。 新的天旨出现。 而上面,只有两句话。 “城门叫降!若不降!” “屠城!” 当许清宵的军令浮现,射阳侯整个人彻彻底底愣在原地了。 屠城。 这.......大魏七百年,征战不休,北伐之时,也未曾屠过城啊。 除了太祖当年建国之时,屠过城池之外,就再也没有做过这种天神共怒之事啊。 射阳侯愣在原地。 但想了许久。 射阳侯一咬牙,他没有回信了。 军令如山。 自己照做即可。 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子时一到。 射阳侯之声,传遍百里。 “全军出征!” 洪亮之声响起。 下一刻,五百七十万大军,朝着陈国出发。 恐怖的数量,连绵百里,密密麻麻,让人胆颤。 一股强大可怕的气势,直冲云霄。 五百万大军的步伐,震颤大地,每一步都如同天雷作响,轰轰可怕。 而此时。 陈国上下,也已经做好了备战准备。 五百七十万大军集结,他们怕吗? 当然怕! 可他们有七十二府城,相互协助。 而且这是守城,并非是交锋,既是守城,又有何惧? 丑时! 大军压城,陈国上下,并无畏惧,然而城门之上,五万弓箭手望着大魏军队时,却不由胆颤了。 那密密麻麻的大魏军队,令人生畏。 亲眼所见,自然害怕。 “传国君之令。” “全军防备!” “此战!我军必胜!” 这一刻,陈国之中,响起一道声音,鼓舞军心。 轰! 轰! 轰! 战鼓雷鸣,响彻百里。 而与此同时。 大魏军队,也响起更为激昂之鼓声。 百将领先。 射阳侯更是单刀赴会,驾驭战马,来到城门之下。 手中拿着一封天旨,声音如雷。 “陛下圣旨,陈国为大魏分支,念及百姓无辜,若陈国国君,皇室一脉,自刎城口,此战,可饶恕陈国叛变之罪,否则,铁骑之下,无有完卵。” 射阳侯的声音,传至陈国上下。 这一道圣旨,带着羞辱,也带着大魏的自信。 一时之间,陈国上下皆然愤怒。 大约一刻钟后。 陈国的回应响起。 “大魏王朝,奸臣不断,小儿守仁,祸乱超纲,大魏女帝,德不配位,今日之战,乃为陈国脱离之战。” “此战!为死战!陈国上下,同仇敌忾,扬我国威,诛杀魏贼。” 这是陈国的回应,霸气而嚣张。 再听到此话后。 射阳侯眼中满是轻蔑。 扫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到卯时了。 “全军待命。” “大荒军出列!” 射阳侯大吼,这一刻,九十万大荒军齐齐出列,位于城下十里外。 而陈国国门之中,也已经准备好了。 弓弩手,投石器,火油,等等守城武器,皆然准备妥当。 终于。 当卯时一刻来临时。 射阳侯挥动手中长枪,指向陈国国门,声音冰冷无比,充满着杀机。 “全军听令!” “此战,为我大魏国威之战。” “陛下有旨,此战,不可退。” “凡退兵者,杀无赦!” “大魏威武!” “杀!” 临近此时,射阳侯这才说出朝廷的命令,他没有给任何将士心理准备。 而随着他这道暴喝之声。 九十万大荒军,没有任何思考,一往无前,朝着陈国国门杀去。 这一刻,战鼓之声,喊杀之声,嘶鸣之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大战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轰轰轰! 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砸死不少将士。 火油早已经染黑了城墙,噬人的火焰,令人生畏,但却吓不到大荒军。 将士们浴血奋战。 他们在这一刻,忘记了一切。 什么伤痛,什么死亡,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大魏将士,只知道,这一战,关乎大魏国运。 若此战败了。 大魏也就亡了。 他们身后,是大魏子民。 振奋人心的战鼓在这一刻,激昂无比。 九十万大军,以不要命的方式,冲到了陈国国门之下。 一架架云梯出现,巨大的攻城器,被大荒军以不计生命代价,运至城门口。 轰! 轰! 轰! 城门撼动,大荒军的气势太恐怖了。 这一点,是陈国上下都没有想到的。 本以为只是一场试探性大战,可没想到的是,大魏想要死战。 射阳侯的每一句话,传入众将士耳中,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也让他们产生了无畏之心。 再加上前日发生的事情,三大军早就心怀恨意了。 今日战场之上,既是保家卫国,也是出一口恶气。 面对大荒军疯狂之战。 陈国国门上的将士们有些心虚了,但战争并不是一腔热血就能扭转的。 陈国国门的确固若金汤,弓箭手经过短暂的失神后,下一刻万箭齐发。 不知道多少大荒军死于非命。 投石器激射出一颗颗巨石,砸死一片。 火油燃烧,数以千计的将士被火焰烧死。 但大荒军的意志,恐怖无比。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足足三刻钟,大荒军死伤无数,却还是未能打开城门。 “藩王援兵,前往其余三城大门,杀!” 射阳侯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方主力已经聚集东城门,现在时机成熟,可以增兵攻其他城门了。 踏踏踏! 望着大荒军的惨烈,各地藩王援兵即便是心中再有多少心思,也全部没了。 他们都是将士,都是大魏子民。 为国捐躯,是将士们最高荣耀。 大荒军的意志,感染了他们,这一刻,各地藩王将士,放下一切隔阂与想法。 不仅仅是被感染了,而是射阳侯方才所言,让他们意识到,这一战就算想要出工不出力也没用了。 因为是死战。 他们若是逃,后面的麒麟军与天子军,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就是许清宵的阳谋。 不怕他们不出力,除非他们宁可死,也不愿意征战。 但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不是傻子。 “兄弟们,不要多想,这一战不上也得上,而且得拿命上,赢了,我等不亏,输了,就是命没了。” “杀!” 藩王援兵中,有人大声吼道,警示众人,明确这一战的意义。 许清宵是阳谋不错,但有一点要说的是,他们虽然是藩王将士,高层的斗争,与他们无关。 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无论他们是谁的势力,有一点无法磨灭。 那就是,他们是大魏子民,大魏将士! 杀啊! 这一刻,三百万藩王将士兵分三路,朝着南北西三城门杀去。 而随着藩王将士加入战场。 局势瞬间扭转。 大荒军顶着最大的压力,吸引四门主要力量,如今南北西三城门兵力减少,虽然依旧能给藩王大军造成一定伤亡。 可问题是,架不住这么恐怖的数量碾压啊。 一时之间,陈国国门已经乱成一团了。 此战,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有的就是数量碾压。 四个城门,每个城门接近百万大军,拿什么打? 就算你杀的再多,百万之数,你得杀多久?三天三夜只怕都杀不完啊。 终于。 两刻钟后。 主城门坚守不住了。 随着一道轰隆之声响起,城门轰隆一声倒下,咂死不少陈国将士。 如狼似虎的大荒军涌入城内。 随着城门被破。 陈国将士也已经无所畏惧了,直接与大荒军正面交锋。 可惜的是,大荒军的实力,远超陈国将士。 再加上大荒军已经彻底疯魔一般,士气上碾压陈国将士。 两者相加,战局几乎是一面倒的情势。 而陈国国都。 此等情况,自然第一时间传入宫中。 大殿内。 一片死寂。 没有人会想到,大魏竟然这么凶猛,不惜一切代价,破城杀敌。 “传令下去,放弃国门之城。” 陈国国君直接下达命令,他做好了这个准备,只是没想到大魏竟然这么快就破城了。 可那又如何?大不了牺牲将领罢了。 这伤不到陈国的根基。 可就在此时,射阳侯的声音,传入了陈国国都上下。 “朝廷军令!” “陈国一城不投。” “屠一城百姓!” “十城不投。” “屠十城百姓。” “陈国上下不投。” “屠国灭种。”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大殿内彻彻底底陷入死寂。 哪怕是陈国国君,再听到这话后,也彻底愣在原地了。 陈国七十二府。 互相协助,丢失一府,完全不用担心,后面七十一府,他大魏军队,即便是拿命填,也得要有这么多命。 真要玩命,各国援军再加上陈国将领,以守城姿态,压根无惧一切。 只要百姓不死,那么就无法伤到陈国根基。 再者,大魏越是嚣张,百姓就越是同仇敌忾。 可没想到的是。 大魏不但开局就是死战。 而且还要屠国? 这......这.......这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 “畜生啊!” 陈国国君发出咆哮之声。 自大魏太祖做过屠城之时后,七百年再也没听说过屠城之事,除北方蛮族会如此心狠手辣。 没有一个国家会做这种天神共怒之事。 尤其是大魏,这是上国之上。 如若屠城屠国。 这对大魏来说,也不是一件光鲜之事。 甚至朝廷之令,不就是许清宵之令。 他许清宵疯了吗? “尔等敢屠我陈国百姓,孤,必灭其种。” 陈国国君发出咆哮之声,这不仅仅是奇耻大辱,这更是灭国之战啊。 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可陈国第一城内。 随着射阳侯军令下达。 这一刻,大魏军队彻底放开手脚了。 原本他们还担心误伤百姓。 可现在,他们无惧一切了。 尤其是大荒军,只要想到前日,陈国百姓以自杀的方式,害的他们伤亡三万弟兄。 他们的愤怒,直接涌上脑中。 真正的杀戮。 开始了。 陈国百姓们也傻眼了,他们原本仗着自己是百姓,仗着大魏乃是上国之上,即便是攻破了城,他们也会得到善待。 无非就是被大魏管制罢了。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竟然如此狠辣。 竟然要屠城?屠国? 可还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一个个心怀不轨的陈国子民,直接被大荒军屠戮。 甚至待屠杀之后,大荒军更是在他们身上发现天雷符,如若不及时斩杀的话,方才至少要死数百人。 看到这一幕,大荒军手中的刀,更加无情了。 陈国王宫内。 当陈国国君看到子民被屠戮时。 他彻底傻眼了。 因为他没想到,大魏竟然真的敢......屠戮百姓。 许清宵这是.......不要命了吗? --- --- 下一章战争剧情结束,也差不多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横推陈国!诸国破胆!大人物登场!照杀不误! 陈国王宫。 寂静可怕。 落针可闻。 上至国君,下至百官,没有人不惊愕,也没有人不咂舌。 他们知道许清宵狂妄无比。 可他们始终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敢屠城。 如若说,杀降会给国家带来不详。 而屠城,比杀降还要恶劣百倍,毕竟百姓是无辜的,战争虽然残酷,但也不可能胡乱杀人啊。 尤其是,大魏乃是读书人的圣地,大魏文宫还耸立在京都之中。 换句话来说,谁都可以屠城,他大魏不可以。 可许清宵无视这个规矩,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决定。 只是仔细想想看,许清宵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这一刻,陈国百官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们低估了许清宵,总觉得许清宵不过而已,不过而已,但每一次都是因为低估,而严重影响战局啊。 许清宵屠城,不仅仅是说,影响陈国军心,更恐怖的是,这一战过后,陈国可能要灭种亡国啊。 这才是最恐怖的。 哪怕当真拖垮了大魏,那又如何?他陈国也灭亡了啊。 这是任何一个国君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此时,陈国国君有些后悔了,他后悔为何要招惹许清宵,如若只是简单应对,不要如此蛮横嚣张。 那许清宵绝对不敢屠城,许清宵之所以敢屠城,就是因为陈国所作所为,给许清宵找到了理由。 找到了一个可以屠城的理由。 陈国国君有些颤抖,他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这一步棋,简直是颠覆所有人想象的一步啊。 而此时,陈国之中。 百姓惊慌失措,望着杀气腾腾的大荒军,他吓得浑身发抖,这些人头发是金蓝色的,但面容有中原特征。 是异族和中原人的后人,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写满了恐惧,而脸上也满是无辜。 “我等是无辜百姓,你们不能杀我等。” “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手无寸铁,你们若是屠戮我等,天神共愤啊。” “诸位军爷,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啊。” 这群百姓哭喊着,有一些更是跪在地上,吓破了胆子。 别看他们之前耀武扬威的,哪怕是城门被攻破,他们都不害怕。 就是因为,大魏乃仁义之师,他们只能杀将士,而不能杀百姓,真要敢杀百姓,读书人饶得了他们吗?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嚣张狂妄。 可现在,他们发现,一切都错了,大魏军队敢杀百姓,甚至还是主动屠杀,要屠城灭国。 在这种死亡笼罩下,人人害怕,人人畏惧。 他们恨死了大魏,可更加珍惜自己的命啊。 “我记得你们,前日你在城口上张牙舞爪,嘲讽我大魏军是缩头乌龟。” “诸位,莫要心慈手软,这种杂种,杀多少都不解恨。” 也就在此时,大荒军中,有人认出其中一人,他记得很清楚,手中战刀死死握着,朝着对方直接劈砍下去。 当场人头落地。 “杀!” 没有任何废话,所有人齐齐出手,这群陈国子民,当场被斩。 而被斩杀之后,大荒军从这些人身上搜到了借粮据,免费借粮食给陈国军队,这种人对陈国来说,是爱国的,但对大魏来说,这种人绝对不能放过。 此时,整个陈国,火光冲天。 鲜血染红了整个陈国,陈国子民四处乱逃,他们已经彻底吓傻了,吓疯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无辜百姓啊!” “大魏王朝,我跟你们拼了。” “陈国国君,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国君何在啊?为何你们不来救我们?” “我等无辜百姓遭遇战火,国君,你为何不派人来救我们啊。” “我陈国的战士,为何如此软弱无用?为何连我等都保护不了?” 百姓们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悲怨,充满着哀愁,也充满着绝望。 此时,随着大魏军的破城,陈国国内,陈国子民们已经彻彻底底吓傻了,他们鬼哭狼嚎,他们尖叫,他们哭泣,他们哀求大魏军不要杀他们。 同时他们恨其不争,为何陈国的士兵,会如此的窝囊?又为何如此的软弱? 被大魏铁骑,追着砍杀,他们亲眼所见,一个大荒军追着十几名陈国将士跑。 整座城内,百姓们四散而逃,陈国将士们,也四散而逃。 他们彻彻底底恐惧了,在大魏将士面前,彻彻底底的恐惧。 悲呼之声响起。 百姓们求饶,他们痛哭流涕,恳求大魏铁骑放过他们,可迎接的只有寒刀。 一颗颗人头落地,一具具尸体倒下,一条条生命就此消逝。 无论是大荒军,还是藩王援兵,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之后,许清宵是彻底要成为天下人的众矢之的。 可在这一刻,他们对许清宵只有敬佩,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 哪怕是各地藩王的援兵,他们对许清宵也升起了敬佩之心。 原因无他。 自古以来,屠城者,为军中豪杰。 将士在外征战,吃了多少苦?只有将士们自己心里清楚。 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攻城拔地,死伤无数,每一场战争,都可能带走自己的生命,在这种惶恐不安的环境下。 其实每个人都很憋屈的,每个将士内心都很古怪,他们想要宣泄,所以一般来说两军交锋的时候,杀的更激烈一些。 可这够吗?完全不够? 当自己的亲兄弟死在战场上!当自己十年的好友死在战场上!当自己的朋友,为了救自己而牺牲!当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离开。 这种仇恨,是杀几个敌军就能宣泄而出的吗? 肯定不是。 可屠城,过于恐怖,不人道,也违背儒道,天下都厌恶的事情。 没有任何律法禁止屠城,但各国都默认这个规矩,两军交战,不屠城。 到了屠城这个程度,就意味着四个字。 灭种!屠国! 当初北蛮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如若不是大魏一品武者的震慑,只怕北蛮当真要将大魏灭种屠国。 国门之城,有数百万的陈国子民,其数量极多,但也架不住大荒军,藩王援兵的屠杀。 四百万大军入城,想想看这是何等的画面?几乎整座城每一个地方,都有大魏铁骑的身影。 “射阳侯!” “你过分了!” “灭种屠城,为上苍不容,为天地不容,为读书人不容,你今日屠我陈国子民,信不信此战回去,你必被天下读书人唾骂,将你扒皮抽筋。” 恐怖的声音响起。 这是陈国国君的咆哮啊。 他站在王宫之外,头发披散,气的暴跳如雷,眼睛血红,死死地望着射阳侯,声音都显得嘶哑。 实实在在被气的头晕目眩。 大魏屠城。 这已经不是咬下一块陈国血肉了,这是抽陈国的骨髓啊。 三百万陈国子民。 四十万陈国大军。 被大魏当狗一样去屠杀,身为国君,他如何不气愤,又如何不难受啊。 可面对陈国国君之言。 射阳侯的笑声响起了。 “哈哈哈哈哈!” “陈国也算国?” “陈国也算人?” “杂种猪狗罢了。” “城内众将听令,半个时辰内,屠戮干净。” 射阳侯大笑道,他讥讽陈国子民,讥讽陈国,不过是一群杂种猪狗罢了。 这般的羞辱,让陈国七十二府所有百姓将士听的清清楚楚。 如此之羞辱,如此之轻蔑,导致不少人差点吐血啊。 “麒麟军!天子军!听令!” “攻伐第二城!” “攻城之前,再问投与不投。” “不投,屠城灭种!” 下一刻,射阳侯声音冰冷无比。 第一城还在屠戮,而第二城可以预备开始了,不给陈国一点喘息的机会,这就是许清宵的战略计划。 营造压迫感! 让陈国信念崩塌!瓦解国民一体的自信与荣耀。 陈国不就是仗着自己上下一致团结吗? 行啊,屠的你不团结! 看你们还嚣张吗? 而与此同时,麒麟军与天子军齐齐朝着陈国第二城攻去了。 依旧是城下询问是否投降! 依旧是得到拒绝! 大战再次爆发。 第二城明显比第一城更加牢固一些,但那又如何?在洪流般的大魏将士面前。 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尤其是第一城的屠杀。 无数百姓被斩,那嘶喊声,哭泣声,悲嚎声,已经将第二城百姓胆都吓破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想要跑,可是四城门都被堵住了,根本出不去啊。 第一城内。 射阳侯将战报第一时间传递给许清宵。 屠一城,他还有胆子撑下去,可真要屠国的话,他还是要请示许清宵。 此时此刻。 大魏国都。 文华殿内。 随着射阳侯的战报传来。 大殿众人皆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许清宵。 “守仁!你.......你居然屠城?” “守仁,你屠城了?” “这!” 大殿百官,几乎是射阳侯屠城之后,才得知许清宵居然下令屠城了。 这件事情,许清宵一直瞒着他们,如今听到,百官自然喧哗。 安国公等人也彻底愣在原地了。 他们知晓许清宵是个狠人,可真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下令屠城。 陈正儒,王新志等人更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许清宵。 尤其是陈正儒,他一直在思考,许清宵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陈国之战,可没有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用屠城这种方法。 面对百官的质问,以及不可置信的目光,许清宵十分坦然直接。 “传我军令,一城不投,屠一城,十城不投,屠十城,陈国七十二府,但凡二十城不投,往后即便陈国投降,也屠杀到底。” “上至国君,下至百姓,无论老少,无论男女,皆斩!” 许清宵开口,他下达命令,言语之中充满着冷漠。 可一瞬间,陈正儒出声了。 “且慢!” 陈正儒暂时打断,他望着许清宵,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开口道。 “守仁,屠城之事,涉及太大,你光是杀降,大魏文宫便对你口诛笔伐,如若你屠城的话。” “就不仅仅只是大魏文宫找你麻烦这么简单,天下人都不会放过你,陛下都很难保住你啊。” 陈正儒是真的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如此凶残,而且也不跟任何人说,直接下令让射阳侯屠城。 杀降罪大。 屠城罪更大啊。 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许清宵杀降,可以说是为了震慑宵小,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文宫能挑点毛病。 可屠城不一样啊,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这就是大忌。 影响国运不说,更主要的是,会招惹天下怒斥,甚至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会迫不及待地出面找麻烦。 大魏是王朝。 正常来说,打陈国是以大欺小,打一顿也就够了,要是屠城,很有可能涉及真正的王朝出面。 退一万步来说。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大不了杀完算了,可问题是,这次指挥使是许清宵,陈正儒最担心的不是其他,而是到时候有人会不会找许清宵的麻烦。 等战争结束之后,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这种压力之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屠一座城也就算了。 绝对不能屠第二座城。 更何况许清宵的意思,是想要屠国。 面对陈正儒之言,许清宵目光平静地看着陈正儒道。 “陈尚书。” “许某屠城,是为大魏百姓而屠。” “杀!是为了不杀!”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他的眼神,无比的坚定。 “守仁,此战如若屠城,势必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到时候只怕连陛下都难以保住你啊。” 陈正儒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他劝说许清宵。 只是,许清宵望着陈正儒。 声音平静无比道。 “陈尚书。” “大魏打不了第二战了。” “这一战的目的,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到,大魏的疯狂。” “要么不打,要么狠狠的打。” “我心意已决,今日,即便是陛下来了,许某也不会更改心意。” 许清宵岂能不知陈正儒所言。 屠城! 这是天神共愤之事,天下人都要讨伐自己。 可那又如何? 今日之杀! 是为了明日不杀! 若不屠城,怎能真正震慑一切? “守仁,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屠城之事,违背人道啊。” 陈正儒还是继续劝阻,不希望许清宵屠城啊。 “我意已决!” 许清宵漠视了陈正儒的提议。 既然选择杀了,那么屠一城与屠十城,没有任何意义。 刹那间。 天旨焚烧。 陈正儒看到这一幕后,彻彻底底沉默了。 兵部的人,也沉默不语了。 几位国公望着许清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当真是万古奇人啊。 每次所做之事,都超乎常人之想象。 但回过头忽然想想。 每一次都是死局,而许清宵这种行为,好像都是唯一破局的办法。 虽然手段激烈,但无论如何,都可破局。 “罢了!罢了!罢了!” 陈正儒叹息几声,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而与此同时。 屠城的消息。 也传到了司龙王宫。 诸国使者也愣住了。 司龙王更是发愣地看着眼前的信使。 “许清宵.......他敢屠城?” “他疯了吗?” 司龙王声音都带着颤抖,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许清宵会屠城。 陈国最大的底气是什么? 就是陈国自古以来,对大魏的仇恨,他们非常恨大魏,极其恨大魏。 所以陈国的国民,将会众志成城,抵抗大魏。 国民一心。 在这种情况下,大魏即便是有逆天手段,也不可能在短暂时间内,击败陈国的。 不说拖什么一年两年,半年时间至少可以拖住。 可是,屠城就不一样了。 对百姓来说,他们援助自己国家的将士,这是在保证自己的安全之下,他们支持国家,是因为他们可以活下来。 但许清宵屠城之令下达之后,那么一切就改变了。 一切的一切,完全就变了。 没有人架得住屠城。 百姓即便是再相信自己国家,在相信自己的君王,再相信自己的将士们,可他们还是想着活下来啊。 因为真要说的话,陈国恨大魏,无非是尊严之恨,大魏又没有对陈国做过什么非常恶毒的事情。 反倒是陈国,经常恶心大魏,所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时,这些百姓将不会有任何信仰了。 他们只想着活下来。 活下来就行。 许清宵这一步棋,直接将死了大魏。 将的死死。 “司龙王。” “大魏军已经在围剿第二城了,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内,第二城也会被攻破。” “国君请您,加大力度援助将士,阻挡大魏军啊。” 陈国的信使开口,他声音带着哭腔,恳求司龙王帮忙。 可听到这话后,司龙王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开口道:“你先退下,具体孤会安排的,陈国至少可以再撑一会。” 司龙王给予回答,如此说道。 “多谢司龙王。” 后者感谢一声,随后退下。 等他退下后,司龙王不由皱起眉头了。 援兵?还怎么援兵?百国加起来的兵力,基本上已经划了三分之一给陈国,蕃国,唐国,阿木塔,突良也援助了不少。 剩下的兵力,比起之前已经快不足五成了。 这股兵力,是留着第五关与大魏抗争的。 现在哪里有兵援助啊。 而且,大魏已经派了五百七十万将士前来,这股力量,完完全全可以将陈国吞并。 之前他们有信心,是因为他们认定大魏要打持久战。 所以哪怕大魏占据了一两座城市也没关系,毕竟屯粮不多,你还要照顾百姓,不可能活活饿死百姓对不对? 光是这个,就能拖累你,可现在大魏直接屠杀百姓,直接对大家造成两个不利的局势。 第一,陈国民心溃散。 第二,屯粮足够大魏打持久战。 尤其是第一个,只要大魏现在愿意,占据第一城和第二城,然后没事就来搞你,他们输了,死个七八万或者是十来万人。 可你们一旦输了,全城所有人死光,问一下,这个时候陈国民心会不会溃散? 陈国上下谁还敢继续待着? 所有百姓都要跑啊,不跑?不跑留着等死吗? 众志成城是众志成城,可这是基于大魏不屠城的前提啊。 若是大魏屠城,那什么都不好说了。 司龙王沉默不语。 他一直在思考破局。 可面临大魏的杀局,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轰!” 到最后,司龙王气的一掌拍碎灯台,望着诸国来使和司龙国百官,眼中满是怒火。 “王上。” “其实,不必如此生气。” 也就在此时,有人开口,是司龙国的大臣。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生气?” 司龙王怒吼道。 后者摇了摇头道。 “许清宵屠城,天神共愤,这般行径,都不需要我等出手,天下读书人都会将许清宵骂死。” “再者,屠城之事,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不可能坐视不管。” “其次,许清宵他还敢继续屠城吗?老臣觉得。” “许清宵不过是到了绝境,他想以屠城破局,但他并不知道,屠城带来的威胁是什么。” “只要天下读书人开始怒骂许清宵,只要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出面,那么可直接压制住许清宵。” “让他不能这般猖狂,而大魏军只要不屠城,那么陈国百姓依旧是上下一心,对我等来说就是有利的。” “王上,许清宵已经败了啊。” 司龙国的老臣开口,他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直接讥讽道。 果然,此话一说,众人的目光纷纷闪烁精芒。 是啊。 许清宵这般屠城,不就是仗着天下读书人还不知道,不就是仗着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暂时还不知道吗? 真要是传开了,他许清宵还敢嚣张吗? “说的没错,只要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出面,他许清宵就不敢屠城。” “对,对,对,许清宵已经败了,他已经败了。” “差一点被许清宵唬住了,林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 一时之间,诸国使者纷纷开口。 听到众人纷纷支持,林大人继续开口。 “王上,许清宵无非是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罢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等自乱阵脚。” “可实际上,老臣敢保证,其一,许清宵绝对不敢继续屠城了,最多三城,这是许清宵的底线,因为屠多了,即便是大魏王朝想要保下许清宵。” “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其二,如若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出面,大魏军必然不敢叫嚣,到时候大魏军士气下降,这一战他们直接输了。” “屠城,呵,自掘坟墓。” “不过,还得请王上,立刻联系突邪与初元王朝,同时让人将消息扩散出去,这样的话,才能有效制止大魏军。” 林大人无比自信。 而众人的自信也逐渐找回来了。 司龙王更是思索一番后,不由大喜过望道。 “好,既然如此,孤现在便去找突邪与初元王朝,至于扩散消息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林大人了。” 司龙王也觉得,很有道理,自然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臣,领旨。” “诸位使者也要多多帮忙,光靠一个司龙国也很难让整个天下人都知道,需要诸国齐心协力。” “记住,将事情稍微夸大一点,修辞一些。” 后者点了点头,他本身就是文臣,想要将这消息散播出去,极为简单,不过是要靠诸国之力。 “好,林大人放心,此事交给我等。” “恩,小事而已。” “没有问题,请林大人放心。” 众使者点了点头,在原有的事实上面夸大一些嘛。 他们懂。 完全懂。 当下,司龙王离开了,百官们也离开,至于诸国来使,也纷纷写信,要一起对抗许清宵。 半个时辰后。 是的。 半个时辰。 陈国第二城破了。 原本陈国认为,第二城最起码能撑一个时辰,可在麒麟军与天子军双重配合,以及藩王军的援助之下。 半个时辰,将城门攻破。 哭天喊地的声音,也在这一刻直接响起。 实际上,陈国的确不会这么弱,主要还是被三军给吓到了啊。 此时此刻,大魏三军的模样,就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战神一般,每一个人都带着必死的眼神,每一个人都如同疯子一般,不要命的攻城。 在这种情况下,陈国将士早就吓破胆子了,尤其是大魏屠城之事,第二城的将士们,可是历历在目啊。 原本就有些紧张,再加上城内百姓各种四散而逃,各种哭天喊地,更是让他们心情无比紧张。 就如此,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的城门被攻破。 大魏军如同洪流一般冲了进来,如第一城一般,见人就杀,管你是不是百姓。 也有一些百姓,知道必死,拿着武器杀回去,想要殊死一搏。 但可惜的是,奇迹并不属于他们。 麒麟军的战刀,比大荒军还要凶狠。 一刀毙命。 这还算是麒麟军仁慈,没有折磨对方,而是一刀毙命,他们只是为了战争,而不是心里有问题。 杀,是为了不杀。 不过大魏军没有任何仁慈,他们不虐杀对方,可也不会仁慈。 屠杀开始,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第二城失守。 战报传至陈国。 陈国国君阴沉着脸,他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等待着消息,等待着好消息。 让他投降? 他不可能会投降的。 七十二城,不过是没了两城罢了。 他就不信,许清宵敢继续这样杀下去。 此时,大荒军与麒麟军来到第三城门下。 他们真的没有任何休息,将第一城彻底掌控之后,便出现在第三城门之下。 “奉朝廷之令,投者不杀。” 大魏军集结城下。 临阳侯大声吼道,气势澎湃。 一刻钟。 第三城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任何废话。 大军冲杀。 第三城绝望。 但即便是再绝望,他们也要一战。 杀! 依旧没有出现奇迹。 但第三城稍微不错,坚持了半个时辰多一刻钟。 大军入城。 摧枯拉朽。 到处都是血,尸骨如山,堆积在一起,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至陈国国都之中。 七十二城,无数百姓眼中充满着绝望和悲愤啊。 大魏军,势不可挡! 战火蔓延三座古城。 第四城。 广阳侯领兵杀来。 “奉朝廷之令。” “投者不杀!” 这道如同催命符的声音响起,第四城还未开战,城中百姓已经嚎哭起来了。 他们大声请求国君能出面,期盼天将神兵,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他们本来想要跑,只是大魏派了二十万大军,将前面二十城退路全部断绝。 至于二十城之后的百姓,他们也跑不掉了。 跑去哪里?跑去国都? 国都大门已闭,不可能让他们进城的,万一有奸细呢? 谁都不敢赌。 也没有人敢乱来。 这一战,他们真的害怕。 实实在在的害怕。 大魏杀到陈国上下胆颤。 “停战!” “停战!” “停战!” 也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是陈国国君的声音。 这道声音充满着无奈,充满着悲愤。 “孤愿与大魏和谈!” “停战!” 陈国国君不是怕了,他想要拖延时间,如若放任大魏军这样无尽屠杀,即便是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出面。 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死了十城百姓,这是什么概念?已经不是多少银子能解决的事了。 他想要停战。 而第四城外。 广阳侯皱着眉头,他暂时让大军先不要动,而是写一道天旨,询问许清宵,是否答应和谈。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天旨回来了。 是许清宵的回应。 “无有和谈!不投者杀!” 当广阳侯看到天旨后,不由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杀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可许清宵竟然还要杀下去。 他震惊,是震惊许清宵一个书生模样,看不出来竟然如此冷冽。 不过这样也好,大魏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若不再强硬一点,大魏注定要完啊。 对于将士们来说,站着死和跪着活,他们宁可选择站着死。 “朝廷命令!” “无有和谈,不投者杀!” “全军听令!随本将,杀!” 广阳侯的声音冲破云霄,他骑着战兽,第一个冲锋陷阵。 百万大军跟随,依旧是那股不要命的狠劲。 他们已经杀疯了。 不顾一切,一往无前。 陈国国都中。 王宫内,当陈国国君听到广阳侯这番话,脸色不由变得无比难看。 “许清宵!” “许清宵!” “许清宵!你该死啊!你该死啊!” 他发出怒吼,气的浑身颤抖,他已经提出和谈了。 两国交战,对方屠城,靠的是一股狠劲,难不成大魏想要一夜之间灭掉陈国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即便是大魏真这样做了,他们也要付出至少百万伤亡。 现在明明就是陈国亏损极大,大魏完全可以答应和谈的。 无论自己有什么目的和想法,大魏都占尽便宜。 他主动提出和谈,完完全全是一种服软的态度,自己已经退让了。 可为什么许清宵还是要这样? 许清宵,你到底是凭什么啊? 你凭什么啊? 陈国国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信,有的只是仇恨,有的只是愤怒。 三城被屠。 不知道多少百姓被杀,血腥味都传到王宫当中,整个陈国百姓处于惶恐之中,陈国的国运也要没了。 若是大魏军再不住手的话,他这个陈国国君也就到头了。 真屠了这么多城,即便是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陈国百姓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一刻,他陷入了绝境,真正的陷入了绝境。 “司龙王有没有回应?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陈国国君怒吼道,他将大殿砸毁,质问百官们。 而陈国百官,全部沉默不语,眼神之中充满着无奈。 到了这一步,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而司龙国。 随着司龙王点燃香火后,顿时一道虚无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何事?” 声音冷漠,居高临下。 “见过王爷。” 面对这道虚影,司龙王直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表现得十分卑微。 “大魏军已兵临陈国,许清宵丧心病狂,更是屠杀城中百姓,恳请大人出面,震慑许清宵,否则陈国一旦破了,只怕我等也难以抵挡大魏军啊。” 司龙王如此说道。 然而虚影却缓缓出声。 “本王知晓。” 他一句话,让司龙王有些惊讶了,不过很快司龙王没有多想,这位可是突邪王朝的王爷,陈国的事情,他自然知晓。 不足为奇,只是让他惊讶的是,突邪王朝既然知道,又为何不早点出手? “王爷,您的意思是?” 司龙王好奇问道。 “让他们杀。” “杀的越多越好。” “哼,屠城之事,天神共愤,突邪已经拟旨了,不过现在没必要宣告,必须要等大魏继续杀,等他们屠满十城,突邪再出手。” “这样才能干涉大魏内政。” 突邪王朝的王爷开口,给予这个回答。 此话一说,司龙王倒也没有太大惊讶,毕竟死的只是陈国百姓罢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突邪王朝已经做好了布局。 “那属下就不多说了,不过这个许清宵,的确有些狠啊。” 司龙王提了一句许清宵。 他也的确怕了。 这许清宵实实在在猛的不行,恐怖无比,屠城之事,他也敢做,真不怕死吗? “许清宵?他很不错,原本陛下想要拉拢他,可没想到是,他竟然如此愚蠢。” “自古以来,屠城有违天理,这一次,大魏王朝保不住他了,无需我等出手,天下读书人不会放过他的。” “行了,等陈国破灭十城,我们自然会出手,但你还是要与陈国国君传信,让他稳住,莫要投降,战后会给予他大量补偿,不会让他白白牺牲。” 对方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影逐渐消散。 而司龙王磕了个头,便起身离开,传信陈国国君。 一刻钟后。 当陈国国君得到司龙王的传信。 整个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牺牲我陈国,来换取尔等?” “好啊!好啊!” “什么狗屁联盟。” “尔等给我记住,等到有朝一日,陈国发展起来,必灭你司龙。” 司龙王的传信很简单,就是让陈国国君先稳住,突邪王朝已经知晓此事,正在交涉,最迟一日内,会正式向大魏宣旨。 这意思陈国国君知道。 牺牲一个陈国十城,换取突邪王朝出击的机会。 可,他别无选择了。 他彻彻底底没有任何选择了。 “传令下去!” “援兵即将抵达,各城全力以赴,抵挡大魏军!” 最终,陈国国君还是下达了这道命令。 因为没有办法。 没有任何办法了。 投降大魏? 大魏会放过自己吗? 答案很显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既然如此,不如拼杀到底。 很快,陈国国君的命令传达下去了。 的确提高了部分军心,可面对已经杀疯了的大魏,这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第五城破! 两个时辰后,第七城破。 三个时辰后,第八城破。 四个时辰后,第九城破。 五个时辰后,第十城破。 没有任何悬念,如若不是大军需要稍稍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可破两城。 大魏军已经杀麻了,他们身上全是血稠,已经不知道是敌军的血液,还是自己的血液了。 十城破灭。 没有一个百姓活下来了。 陈国其余六十二城百姓,也彻彻底底绝望了。 他们一直期待!一直等待!等待着援兵来。 等待着有人救他们。 可惜的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但就在大军集结第十一城时。 终于。 一道声音响起了。 声音宏伟无比,传至整个陈国上下,也传到了大魏之中。 “帝曰,大魏王朝!兴兵征战!凶残暴虐!犯屠城之罪!有违天理!突邪为中州王朝,不可坐视不理,限令大魏军停止杀伐,严惩此战指挥之人,大魏女帝,下罪己诏,以平千万冤魂之怨,否,突邪王朝,将援兵陈国,讨伐大魏,替天行道。” 宏伟之声响起。 是突邪王朝的圣旨。 以突邪国器,传至陈国,也传至大魏。 突邪王朝。 终于出现了! 陈国上下皆然松了口气。 异族百国,也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可就在此时。 同样一道声音,传至陈国之中。 是许清宵的声音。 只有一个字。 “杀!” 声音响起,还没来得及高兴的陈国上下,彻底愣住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宣战威胁?大魏应战!国运圣旨,民意之龙!突邪怕了! 一个杀字。 震惊了整个陈国上下。 也震惊了多方势力。 突邪王朝。 乃是中州三大王朝之一。 与初元王朝并列。 昔年,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是大魏的敌人,两大王朝联合才可以抵挡大魏。 而如今,大魏没落,两大王朝各自有一品武者,只是数量少于大魏,加起来才两尊。 其他方面,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碾压大魏,是全方位的碾压。 否则的话,这次大战,蕃国,唐国,阿木塔,突良,包括陈国,为何有这么多粮草?为何有这么多武器战甲? 这两个国家若说没有援助,许清宵死都不信。 如今的大魏,打不过突邪,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谁都无法更改。 但,倘若真杀起来了,大魏也是有能力咬下突邪王朝一块肉的。 而且是连皮带血咬下一大块肉,能让突邪王朝鬼叫连天。 一旦如此的话,最大收益之人,便是初元王朝了,什么都不做,看大魏和突邪王朝争斗。 只不过,不管是突邪王朝还是初元王朝,甚至是诸国,他们都知道一件事情,大魏不会战。 大魏不敢战。 这一次,大魏都算是硬着头皮上了,这还是平内乱之战。 真要敢继续战的话,大魏必将亡国。 试问一下,大魏敢吗? 大魏的高层舍得吗?大魏又愿意吗? 他们不愿意,他们也不敢。 这就是突邪王朝的底气。 可没想到的是,当突邪王朝出面了,按理说许清宵就应该收敛一点,大魏就应该收敛一点。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如此。 还要杀? 还敢杀? 这当真是赤果果地扇了突邪王朝一巴掌啊。 可最为震惊的是谁? 是陈国国君,是陈国百官,是陈国百姓。 都到了这个时候,突邪王朝都出面了,许清宵竟然还敢杀?许清宵竟然还要杀?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人们惊愕,不敢想象许清宵到底是个什么人?这是个疯子吗?大魏竟然让一个疯子担任监国少卿。 “许清宵!” “你当真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国国君怒吼道。 他气急败坏啊。 本以为,突邪王朝的出现,能够压制许清宵的气焰。 却不曾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这般。 这.......这.......这! 他气的要晕倒了,气的要当场暴毙。 而第十一城外,大魏军没有任何犹豫了,依旧是杀,无情的杀。 既然许清宵有令。 那就按照许清宵之令来吧。 “诸位将士,随本侯,杀!” 那喊杀之声,冲散了天穹之云,明月都被这股杀气给惊退了,陈国的上空,除了有血雾和战火之外,取而代之的便是乌云。 黑压压的,压在陈国百姓上下,心情沉重啊。 这一刻。 司龙王宫。 当司龙王得知这份战报后,大殿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时之间,他们忽然发现,自己这次遇到的敌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疯子,但就是这个疯子,让他们有力使不上。 所有的计划。 所有的布局。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显得极其可笑,那些自信,那些尊严,那些骄傲,在许清宵眼中,仿佛一文不值。 突邪王朝出面了,他也照杀不误,这等豪迈,这等气魄,古今罕见啊。 “不!” “许清宵,他必死无疑。” “他这是自掘坟墓,得罪突邪王朝,他是要让大魏亡国灭种啊。” “大魏绝不会容忍他这种存在的,绝对不可能。” 司龙王发出咆哮声,可怕的咆哮声。 他不信。 不信突邪王朝压不住许清宵,他更加认为,许清宵已经死了,对,他已经死了,一个将死之人。 得罪陈国没有关系! 屠戮陈国百姓,没有关系。 可如若许清宵得罪突邪王朝,那么就算是神仙来了,今日也保不住许清宵。 他之前的震撼,是震撼许清宵这个人,并不是震撼许清宵的手段。 得罪突邪王朝,许清宵注定要死。 大魏王朝不会因为一个许清宵,而去冒险得罪突邪王朝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在同一时刻。 大魏王朝, 文华殿内。 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许清宵公然回怼突邪王朝,这一点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虽然之前许清宵说过,这一战是守国之战。 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又完全是另一种心态想法了。 大魏打得过突邪王朝吗? 打不过。 除非动用一品。 而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是山河破裂之时了。 对于个人来说,脑子一热,你想要跟别人拼命,而且基本上是打不过的情况下,最多重伤对方,这是可以的。 大不了就是为争一口气嘛。 可对于国家来说,利益大于一切,不管大魏王朝遭遇什么耻辱,也不管大魏王朝遭受怎样的不公平对待,他们都不希望走到亡国之战那一步。 更何况,眼下大魏蒸蒸日上,明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眼看着就要慢慢崛起,重回巅峰了。 让大魏拼命,开启真正的国战,他们自然不愿意? 当年蛮族入侵,大魏都没有乱来,也只是北伐罢了,不敢涉及其他国家,就是因为国家为主。 可现在,许清宵公然回怼突邪王朝,这算是将恶化啊。 彻彻底底的闹翻啊。 这对大魏不利,极其的不利啊。 “守仁,是时候收手了。” “守仁,差不多确实可以收手了。” “守仁,若与突邪交锋,我大魏江山,当真要完啊。” 这一刻,不是文臣们开口,而是武官们齐齐开口。 安国公第一时间出声,他劝说许清宵收手,打到这里,大魏已经赢了,光是这些战利品,再加上各种好处,的的确确可以收手。 这个时候,只要派出文臣与对方进行谈判,大魏便可得到自己的各种好处,虽然付出了一定代价,可对于整体来说,大魏是赢了的。 战争,不是在乎你杀了多少人,而是你得到了多少好处,是否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大魏这次征战的目的很简单。 第一,弘大魏国威。 第二,震异族番邦。 第三,用极少的代价,完成以上两件事,以战养战。 以上三点,大魏都做到了,唐国,蕃国,阿木塔,突良,再加上此战过后,陈国必然要付出代价。 大魏已经赚了,虽然他们知道,有突邪王朝的插手,大魏也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整体来说,大魏不算亏。 既然如此的话,完完全全可以收手,然后开始发展自己国家的经济。 这一战,也向天下人证明了大魏的实力,可以收手了,是时候收手了。 武官们劝说许清宵,可以说有些滑稽,毕竟他们开始一直喊着要北伐,喊着要宣战的武官。 可现在他们不是怕了,而是担心事态再发展下去,会达到一个不可逆转的状态,到时候大魏不战也得战啊。 然而。 面对武官们的劝说,许清宵闭上了眼睛。 众人不敢打扰许清宵,希望许清宵能够静一静,能够想一想。 但过了一会后。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他缓缓开口道。 “此战!” “只可进,不可退。” “大魏,已无退路可言。” 许清宵开口,这是他的意思,很直接,也很笃定。 这一战,大魏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守仁,有退路的,有退路的,怎可能没有退路?” “只要收兵,让将士们先驻军陈国十城,我等可以与陈国交谈,另一方面,还可以与突邪王朝交谈。” “争取谈出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怎么会没退路呢?” 安国公急忙出声,与许清宵解释。 可许清宵摇了摇头。 他对面目光,落在沙盘之上,而后缓缓开口道。 “大国交谈的底气,永远是刀剑与鲜血。” “若撤军,助长异族气焰是小。” “大魏好不容易凝聚的士气,也会随之消散。” “如若撤军,未来的事情,许某全部可以算出来。” “突邪王朝以陈国十城为由,大肆抨击大魏,要求大魏给予各种赔偿,赔偿于陈国。” “人命大于天,赔偿多少,都是由突邪王朝谈判,若谈的好,其赔偿应当是这次大魏所有战利品,再加上个几十万万两白银。” “若谈的不好,那便是百万万两白银,甚至突邪王朝会要求大魏割地赔偿,如若大魏不愿答应,那么突邪王朝以退为进,要求异族国脱离大魏。” “只因这次屠城,这些理由,完全够了。” “而如此一来,大魏即便是没有割地,但一定会赔偿银两,而这些银两,从国库出,也是从大魏百姓身上出。”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稍稍停下来了,看了一眼所有人,百官们都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许清宵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只要大魏现在收手,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大魏与突邪王朝之间进行商谈了。 而突邪王朝也一定会抓住屠城这个点,来大做文章,因为这件事情,大魏的确做错了。 “许某说的一切,还算理想。” “只要大魏答应,百国脱离,赔偿银两,看似大魏没有伤筋动骨,可初元王朝会不会出面?” “突邪王朝拿到了自己想拿之物,初元王朝难道就不想分一杯羹吗?” “自大魏出征那一刻开始,大魏就无有任何退路。” “诸位国公,难道这一点,需要许某说吗?” 许清宵出声,他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撤军? 撤军的下场是什么,国公若是不知道,他许清宵知道。 大魏的内政,什么时候轮得到突邪王朝来插手?又什么时候轮得到突邪王朝来弹劾? 如若答应撤军,士气全无,突邪王朝立刻派兵增援,到时候提出各种无理要求,大魏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你屠城之事怎么解决?就算是让许清宵去赴死,又能如何?人家在乎一个许清宵吗? 人家要的是百国脱离,要的是大魏战利品全部还回来,要的是大魏赔偿银两,用另一种方式压制大魏发展。 这就是突邪王朝为何这个时候出面的原因,人家算计好了一切。 这些话说出,武官们彻底沉默,不是他们想不到这里,而是他们暂时没有去想。 此时,安国公的目光望着陈正儒,而后者没有说话,但这意思很明确,许清宵说的,一字不差。 大殿陷入了沉默。 “守仁,你的意思是!” 安国公看着许清宵,他询问许清宵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等。” 许清宵吐出这个字。 等字。 众人皱眉,不知道许清宵要等什么。 但没有人过多询问,而是静静等吧。 既然许清宵说等,那他们就等一等,毕竟现在的局势,还在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 远在天边。 突邪王朝。 突邪皇宫。 宏伟的皇宫,远胜所有异族国,其奢侈程度,不弱于大魏皇宫,而且数百座新建的宫殿,这一点是大魏比不上的。 皇宫大殿内。 文武百官聚集。 突邪帝王,坐在龙椅上,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黑衣,没有束冠,目光睥睨,气吞山河,霸气至极。 突邪帝王,阿木真。 一位真正的帝王,自幼登基,稳固突邪王朝内政,年纪轻轻便拥有铁血手段,带领突邪王朝,辉煌鼎盛。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是突邪王朝的兵部尚书。 “启奏陛下!” “大魏屠城陈国,天神共愤,陈国之中,有我突邪百姓,我朝为求安宁和平,拟圣旨叫停,阻止大魏屠城行径。” “未曾想到,大魏王朝许清宵,依旧我行我素,指挥大魏军屠城杀将,此事,违背天理,也违背人道,陈国等异族,送来一百二十一封密函,恳请突邪出手,救诸国于水火之中。” 兵部尚书开口,他将此事道出。 实际上这件事情,文武百官谁能不知?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公开说出来,商讨一个结果。 毕竟突邪王朝下旨,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肯定要玩点硬的了。 “诸位爱卿,有何意见?” 阿木真开口。 他语气平静,询问满朝文武,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气愤。 此话一说,突邪武将率先开口。 “陛下。” “大魏连年衰败,如今有些起色,虽然不足为患,可我等不可小视,再者异族国之中,有许多我突邪子民,尤其是陈国,更是有不少突邪商民。” “如今因大魏内乱之战,导致我突邪子民被屠,此仇不报,突邪王朝颜面何存?” “臣愿请命,带领百万大军,援助陈国,如若有必要,可与大魏宣战,让其知晓,我突邪之威,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可汗您的天威。” 这是突邪大将,他跪在突邪皇帝面前,一番话慷慨激昂。 “陛下,臣等支持尤塔大将军。” “臣等支持尤塔大将军。” 一瞬间不少武将纷纷跪下,同意尤塔将军所言。 而阿木真的目光,不由落在这些文臣身上,当下突邪丞相开口了。 “陛下。” “臣认为尤塔大将军所言不错,大魏王朝是我突邪王朝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如若不是当年北伐,只怕我等根本无法获取国运,此战大魏王朝虽是平内乱之战。” “可大魏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屠城,这反倒是给了我们突邪王朝插手的机会。” “我朝拟旨,大魏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根据陈国战报,大魏已经屠戮十二城。” “如若再不及时制止,陈国极有可能会投降。” “还望陛下拟旨,也无需什么援兵,直接宣战大魏吧。” 突邪丞相更狠,直接让突邪大帝宣战大魏。 此话一说,满朝哗然。 虽然大魏已经不行了,可还有一个初元王朝啊,突邪王朝若是宣战大魏,岂不是.......对自己不利? 的确,突邪皇帝阿木真皱起了眉头,听到宣战二字。 不过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如若大魏应战呢?” 阿木真问道。 然而后者摇了摇头,望着阿木真道。 “请陛下放心,大魏不会应战,也不会宣战。” “据臣了解,大魏刚刚北伐,目前处于恢复状态,如今的确发展不错,这对于大魏来说,是未来的希望。” “大魏子民,都希望止战休养,甚至大魏百官,大魏女帝,都不愿再兴征战,如若他们敢应战,那么北伐早就开始了。” “无论是对于大魏王朝来说,还是对大魏百姓来说,大魏都不敢应战的。” “我等也不是真正的宣战,只是吓唬大魏罢了,这样一来,也可以得到异族百国的支持,到时候异族百国,极有可能成为我突邪王朝的领地。” “并且一旦宣战,不出三日,大魏便会派人求和,到了那个时候,索要什么好处,全部都是我突邪王朝所言。” “让他们给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众所周知,大魏文宫都是一群软骨头,他们现在与大魏关系不合,我等也可以与他们沟通,逼迫他们施压大魏。” “一旦这样,我朝什么都不做,便可将之前援助的所有兵马粮草,全部收回,甚至还可以翻倍收回,同时也得到许多异族国的支持。” “是真正的赢家!” “而如若不宣战,臣担心,初元王朝会抢先一步,这对我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突邪丞相认真分析,他认为大魏不敢应战,也绝对不会应战的。 的确,他并非是胡言乱语,也不是自信膨胀,而是通过各个情况来的,大魏王朝的确不敢应战,除非大魏王朝不想过了。 打算玉石俱焚。 可这现实吗?就算你想要玉石俱焚,大魏百姓答应不答应?大魏藩王答应不答应? 这就是他们的自信。 随着丞相此言一说,文臣们也纷纷附议。 “臣等,支持丞相所言!恳求陛下,宣战大魏!” “陛下,此次乃千载难逢之机,万不可错失,恳求陛下,宣战大魏。” “恳求陛下,宣战大魏!” 众臣纷纷开口。 龙椅上,阿木真沉思了许久。 王朝之间的宣战,绝对不可能如此随便。 但看着满朝文武的态度。 再加上自我的分析。 最终,阿木真开口了。 “既然如此,朕,同意宣战。” “拟定圣旨,昭告天下,宣战大魏,援兵陈国。” 阿木真开口。 他答应下来了。 宣战大魏他不怕,因为大魏不敢应战。 亦或者是说,为了国家整体的利益,大魏不会选择应战的,这可不是打一架这么简单的事情。 弄不好,就是国破家亡的下场。 “陛下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满朝文武齐齐开口。 随后,一则圣旨,从突邪皇宫宣出。 “诏曰,大魏残暴,屠城灭国,天神共愤,人道不容,杀我子民,血海深仇,今日,突邪王朝,宣战大魏,派百万大军,援助陈国,但念天下太平不易,给予大魏三日时间,派遣使者,接受和谈。” 当圣旨颁布而出,整个中州哗然一片。 没有人会想到,突邪王朝竟然会宣战大魏。 这可是两大王朝之间的事情啊。 已经不是小国之争,而是真正的大国之争。 弄不好,就不是什么血流成河那么简单,而是赤地万里,日月无光啊。 消息一出,中州哗然,而后天下哗然。 世人皆知,大魏王朝与突邪王朝势必会有一战,包括初元王朝。 毕竟三大王朝,最终会进行统一,只是什么时候战又是谁赢,这些都不好说。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战,来的如此之快。 突邪王朝的宣战圣旨,几乎不到半刻钟,便传到了大魏当中。 因为突邪王朝是宣战大魏,自然而然,大魏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宣战内容。 文华殿内。 当突邪王朝的宣战圣旨响起。 所有人都惊愕了。 因为事情已经到了一个难以调控的地步,如若再走错一步的话,当真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只是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显得无比安静,大家的目光,皆然看向许清宵。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 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异样,他的目光,依旧清澈,也依旧坚定。 只是,王朝之间的宣战,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必须要由大魏女帝来回应。 “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殿。” 这一刻,声音响起,女帝出面了,到了这个地步,女帝不可能不出面。 “诸公,走吧。” 当下,许清宵动身,他喊了一声诸位大人,随后第一个走出文华殿。 国公列侯,六部尚书,满朝的文武皆然沉默,但他们身子还是跟着许清宵去了大殿。 文华殿距离朝会大殿,并不算远。 时隔一段时间,再次来到大殿。 百官们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如若说征战异族,这是热血与骨气,可现在突邪王朝的宣战,如同一桶冷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热血,让他们冷静下来了。 而冷静下来的原因,是大魏百姓,是大魏国运,而不是敌人的强大。 很快,百官入朝。 许清宵为监国少卿,走在第一位,也出现在陈正儒前面。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们齐齐朝着龙椅上的女帝朝拜。 龙椅之上,女帝挥了挥手。 “众爱卿免礼。” 以平日的性子,女帝都是沉默不语,先是让百官开口,可今日,女帝率先开口了。 “突邪王朝宣战大魏,众爱卿有何看法?是战是和?” 女帝直接开门见山,没有那么多委婉了。 此话一说,陈正儒第一个出列开口了。 “陛下。” “大魏王朝,历经北伐,百姓穷苦,此战,臣认为,不战最好。” 陈正儒是支持许清宵的,可如若在天下百姓和许清宵之间取舍,他选择的还是天下百姓。 不是他不相信许清宵,而是他不敢赌,不敢拿大魏国运来赌。 “臣等,也认为,以和为贵。” “臣同意。” “臣也同意!” 文臣们一个个开口,六部尚书,皆然开口了,如陈正儒一般,他们不是不支持许清宵,而是他们不敢赌啊。 拿大魏的国运江山来赌,输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面对六部尚书的回答,许清宵并没有任何一点生气,相反他更加敬佩诸位尚书了。 他们的选择,是站在百姓的角度,而不是站在个人角度。 “诸位国公又是什么看法?” 得知文臣们的想法,女帝又将目光看向大魏国公们。 “老臣!” “同意丞相之言!” 安国公沉默了一下,可最终他也是这般态度,不战最好。 其余国公列侯,也纷纷表态,支持陈正儒。 下一刻,女帝将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她面容平静,看着许清宵道。 “许爱卿,满朝文武都同意和,你如何觉得?” 女帝望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听到女帝的询问。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而后又朝着文武百官一拜,最后才开口。 “大魏有诸位在,是大魏之福。” “许某敬佩诸公。” “但许某有些话,还望陛下,望诸公不嫌啰嗦。” 许清宵出声。 而后他继续开口。 “大魏王朝,七百五十余年,自太祖建国,风调雨顺,五代仁君,使得大魏百姓安居乐业,民族强大,国家强盛,号称上国之上,八方来拜,天下共尊。” “然,靖城之难,大魏沦为人间炼狱,百年耻辱,刻骨铭心,大魏之伤,永不可忘。” “武帝北伐,扬我国威,壮我军心,立我魏骨。” “可北伐之后,饿殍遍地,易子相食,区区八字,道不完大魏之伤,诉不完大魏之痛。” “臣!许清宵!认为,大魏之痛,并非于国库空虚,大魏之伤,也并非于臣民之饥腹。” “大魏真正的痛,是铁骑破山河。” “大魏真正之伤,是民族无骨气。” “诸公。” “闭上眼睛,可否听得见那嚎哭之声?” “诸公。” “睡梦之时,可否看得见那绝望之神?” “此战!” “臣,恳求陛下,应战!” “集我大魏之军民,宣战突邪。” “我泱泱大魏,怎可容忍异族指责!” “此战!” “是为唤醒我大魏军民之心。” “此战!” “是为昭告天下,我大魏从不畏惧。” “陛下!” “大魏王朝,何惜一战?” “战,是为不战。” “杀,是为不杀。” “臣!许清宵,恳求陛下,宣战突邪。” 说到此处,许清宵深深朝着女帝一拜,这一拜许清宵不为任何,没有私心,而是为大魏百姓而战。 若不战。 对大魏来说,无非是慢性死亡。 若战。 至少对大魏来说,有一线生机。 大殿内。 彻彻底底安静。 许清宵这番话,让他们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沉默,他们不语。 到最后,陈正儒深吸一口气,他望着女帝,也深深一拜道。 “请陛下,定夺吧!” “无论战与不战,臣皆领旨!” 到了这一刻,陈正儒也没有什么坚持不坚持了,让陛下抉择吧。 而随着陈正儒开口,百官的声音也纷纷响起。 是啊。 许清宵说的没错。 大魏的伤痛,怎可能是因为国库空虚? 大魏的伤痛,是因为蛮族入侵,这一战,把大魏国运都快打没了。 吃不饱,穿不暖,至少还能吃上一口,至少还能有件衣服穿。 蛮族入侵,差一点打没了大魏的国运,也将大魏的骨气给打垮了。 许清宵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般,割在百官心中啊。 众人安静。 而龙椅之上,女帝没有回答,而是将一份份的奏折拿出。 “这些是各地藩王的奏折。” “大魏藩王如今弹劾于你。” “道你因一己私欲,害大魏江山于水火之中。” “许爱卿,朕,如何回答?” 女帝出声,各地藩王的奏折,写的极其激烈,因为到了这一步,他们不可能不激烈,奏折之中就差没有直接写,不罚许清宵,进京勤王,发动清君侧造反了。 可是女帝根本不在乎藩王的言语。 只是,她许清宵回答,这个回答,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大魏百姓,以及各地藩王的。 因为,许清宵这是拿大魏国运赌。 赌赢了,许清宵将成为大魏第一功臣。 赌输了,从今往后,将无大魏王朝之言。 殿下。 面对藩王弹劾奏折,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惊讶,也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而是直接开口道。 “陛下,平乱之战,臣偶然有感,为大魏战死的将士们,作了一诗,不知陛下愿听否?” 许清宵问道。 “朕,洗耳恭听。” 女帝开口,一句话便道出她对许清宵的重视。 而文武百官也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不知许清宵作了一首什么诗。 感受着众人目光。 许清宵折过身来,望着大殿之外的大魏江山。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十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许清宵缓缓出声。 每一个字,他都注入了感情,这首诗他只修改了一处,那便是四周星改成了十周星,因为北伐之战距离现在,刚好十年。 至于零丁洋里叹零丁,许清宵没有修改,这可以当做比喻,并无大碍。 而随着许清宵这首诗词念出。 刹那间。 如江河奔涌的才气,灌入了整个大魏皇宫内。 诗成千古,映照在大魏国都之上。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武百官们愣住了。 这一刻,就连女帝都愣住了。 许清宵竟然有如此的想法。 要将自己爱国之心,映照在史册之上。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拿许清宵的爱国之心来弹劾了。 出口便千古。 这般的大才,再一次的惊愕了每一个人。 但真正让所有人震撼的,还是这首诗最后一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许清宵无畏生死,他所做的一切,皆为百姓,为大魏苍生罢了。 此时。 龙椅之上,女帝怔怔地看着许清宵的背影。 过了一会。 她的声音响起了。 “拟旨!” “大魏王朝,建国七百载,历经风雨,太祖万战,塑我大魏之骨,五代仁帝,铸我大魏之魂,北蛮入侵,靖城之耻,毁我大魏山河,诛我大魏之心。” “今昔,突邪王朝,欲再诛我大魏之心,然,大魏虽已衰败,可傲骨依在,其魂未灭。” “泱泱大魏,何惜一战?” “七百江山,何惧一战?” “自即刻起,大魏征兵,不惜一切代价,应战突邪,北伐蛮族,此战,大魏绝不和谈。” “此战,为大魏生死之战,上至王公贵臣,下至黎民百姓,皆入战。” “此战,若败,朕当先,以身殉国,绝不苟活于世。” “此战,由大魏监国少卿许清宵统领,大魏六部,武官百将为辅,征战突邪。” “望,天下百姓,能明朕意。” 这是女帝的回应。 充满着霸气 突邪宣战,大魏应了。 堂堂正正的接下来了。 甚至,真正令人震撼的是。 此战。 大魏不和! 此战。 若败,大魏女帝当先,以身殉国,不苟活于世。 太过于霸气了。 大魏女帝的绝世风华,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展现出来了。 许清宵回过身来,他望着女帝。 是这一刻,他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 是光芒。 女帝的光芒。 万丈无限。 女帝的光芒, 耀眼夺目。 而百官们,也在这一刻,朝着女帝一拜道。 “此战若败。” “臣等,愿随陛下一同殉国。” 他们开口,声音斩钉截铁。 此时,许清宵望着这一切,不知为何,他一时语塞了。 被这一幕感动。 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君臣一心。 大魏做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 朝着女帝深深一拜。 “臣,许清宵,领旨!” “此战,臣,不可不赢。” “此战,臣,竭尽所能。” “此战,臣败,愿以身殉国。” 许清宵给予回答,他领旨了。 而随着许清宵一番话说出,这一刻,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 不再是犹豫。 不再是纠结。 而是坚定。 异于平常的坚定。 泱泱大魏,何惜一战? 中原大地,谁主沉浮? 犯我大魏,虽远必诛! 也就在此时。 一张圣旨漂浮在女帝面前。 方才所言,全部化作金色文字,烙印在圣旨之上,不可更改。 刹那间,一束束金色光芒如同旋风一般,凝聚在女帝面前,显得异常奇妙,这是大魏国运。 而后,随着国运凝聚,一块金龙玉玺浮现。 这一刻,女帝手握玉玺,重重地在圣旨上盖下印章。 自此。 大魏应战! 而就在此时,随着圣旨盖印。 女帝之声,响彻整个中州,这是大魏国运的加持,传至中州每一处。 大魏! 宣战! 无惧一切! 整个大魏上下,在圣旨颁布之后,彻彻底底炸锅了。 百姓们攥紧着拳头,他们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们害怕吗? 害怕! 可他们不是怕战争,而是怕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一切都被敌人夺走了。 但,他们更不希望,自己是跪着活。 他们更加希望的是,自己是站着死。 在这个时刻。 大魏再一次面临危机之时。 女帝没有选择退缩。 没有选择退让。 她希望大魏子民,是站着死,而不是跪着活。 百姓们沸腾。 他们欢呼,一个个热泪盈眶。 有人畏惧!但更多的人是激动。 这一次。 大魏于微末之时,选择反抗! 这一次。 大魏舍弃一切,选择抵抗! 这一次。 让天下人都看一看,都瞧一瞧,大魏为何能稳固七百年。 这封圣旨,感染每一个子民。 尤其是女帝那一句话。 此战,若败,朕当先,以身殉国。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连皇帝都如此,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此时,大魏的民意,攀登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高度。 也就在此时,一道惊呼声响起。 “看,看天上是什么东西!” “嘶!是真龙!是真龙!” “这是......这是......这是民意之龙!” 无数的惊呼声与震撼之声响起了。 大魏天穹之上。 竟然凝聚出一条无与伦比的真龙虚影。 这是大魏民意之龙。 代表着鼎盛即将来临。 代表着大魏的民意,在这一刻,达成一致。 这是连北伐都没有出现过的异象啊。 而各地藩王,再看到这条民意之龙时,一个个目瞪口呆地坐在位置上了。 因为大魏的民意,已经彻彻底底站向女帝了。 他们彻底绝望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发动战争的话,企图引起内乱,那么死的一定是他们。 因为天下百姓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真正绝望不是他们。 而是陈国。 是大魏境内所有异族国。 陈国国君,司龙王,各国国君,全部痴呆地听着这句话。 大魏.......大魏......大魏.......大魏竟然宣战了? 许清宵继续屠城,他们认为,这是许清宵犯傻,许清宵是个疯子。 他们不怕,毕竟许清宵再怎么样,上面还有人可以压制住许清宵。 而这个人,就是大魏女帝。 可现在,大魏女帝竟然也陪着许清宵疯。 这简直是,颠覆一切想象啊。 女帝都宣战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 大魏将彻底进入战争时期,甚至一品武者都要出动,真正的厮杀。 不留余地,不计后果的厮杀。 一旦如此,什么狗屁陈国,什么狗屁司龙国,什么狗屁百国。 在大魏的铁骑之下,全部都是土鸡瓦狗。 都不需要一品武者出手了,随便来几个二品武者,就能将他们全部收拾一遍。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大魏女帝为什么要宣战?她怎能宣战啊?她难道就不怕大魏没了吗?” 司龙王颤抖,他浑身上下都颤抖,这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恐慌。 因为不管大魏能不能赢,司龙国,必灭! 陈国国君也是如此,他瘫痪坐在龙椅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彻彻底底完了。 他懊悔,无比的懊悔,为什么要招惹大魏,为什么要弹劾这个许清宵啊。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陈国当真要完了,他这个皇帝坐到头了。 原本只是一件不算特别大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会闹得如此之大。 百国使者也是如此,他们甚至连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当大魏与突邪宣战。 那么他们都是蝼蚁,真正的蝼蚁。 他们的命运,注定是灭亡,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异族国的国君们,也彻底沉默了,尤其是一些异族国,他们连打都没有打啊,可却看到了结果,一个不可更改的结果。 女帝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突邪王朝。 皇宫当中。 当女帝坚定无比的声音响起时。 突邪丞相愣在了原地。 文武百官瞬间脸色大变。 尤其是突邪皇帝,阿木真,更是露出惊愕之色。 大魏! 竟然应战了? 而且态度如此坚决。 以国运圣旨颁布,这绝对不是吓唬人,这是真的要开战啊。 轰! 阿木真一拍龙椅,大殿内不少物件全部爆裂破开。 他脸色阴沉,实在是压抑不住怒火啊。 大魏宣战。 他根本不怕。 可问题是,大魏只宣战突邪王朝与蛮族。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大魏会竭尽全力,哪怕是战到最后一刻,也会咬住突邪王朝不放。 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让初元王朝顺势崛起,白捡一个大便宜。 他气! 气的不是宣战。 气的是,为何是自己宣战? 为何就不是初元王朝先宣战? 原本,宣战大魏,是把大魏逼到绝境。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这般应战,反倒是将自己逼到了绝境。 其主要原因还是,大魏女帝以国运圣旨宣战,而不是普通一道圣旨。 如果是普通一道圣旨,他根本不怕,那是大魏试探性嘴硬的宣战,可能真打一回合,大魏王朝就怂了,老老实实割地赔款。 可现在如此宣战,就意味着大魏根本就不怕自己,要跟自己打到底。 玩命打。 对,大魏的确不行! 也的确打不过自己的突邪王朝。 可大魏,可以狠狠地咬下一块肉,让自己伤筋动骨,甚至如果真是按照这种疯狂的想法,都不是咬下一块肉那么简单了。 到了国破之时,大魏一品武者就要登场了,那个时候,突邪王朝至少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才能止战。 极其有可能,突邪王朝就是下一个大魏,那个国力衰败,国库空虚,各种灾祸的大魏。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初元王朝会做什么? 初元王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吞并他突邪王朝。 绝对不会有任何情面。 恨不得一天杀光突邪子民,占领突邪,成为中州的唯一王朝。 应战的话,就是这个结果。 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所以这才是突邪王朝气的地方啊。 自己干嘛没事宣战啊。 自己为何要主动宣战啊。 “尤塔!耶律木,你们二人,误朕突邪啊。” 阿木真发出咆哮之声,恐怖的气势,让两人气血翻滚,直接吐了几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 尤塔是提议的大将军。 耶律木是突邪王朝的丞相。 正是他们二人的自信狂妄,才导致突邪明明是优势,现在却陷入了劣势和绝境之中。 “请陛下恕罪。” 两人极其难受,却还是跪在地上,恳求阿木真原谅。 阿木真深吸一口气。 他望着两人,目光冰冷无比道。 “突邪,不可战!” “朕,派你们二人,主动前往大魏,和谈此事。” “必要之时,可以付出代价。” “再没有第二位一品出世之前,突邪绝不能与大魏开战,大魏是疯狗,他们穷困无比,想要临死之前,拖垮我突邪。” “这!不可能!” “朕,也绝不可能让他们奸计得逞。” 阿木真开口,一字一句,他选择和谈,主动去和谈。 可此话一说,耶律木不由声音颤抖道。 “陛下,那陈国他们。” 他询问阿木真。 “管他们死活,他们全部死光,也跟朕无关。” “那群异族国,本身就该死,若不是朕要利用他们,这群背叛主宗国的畜生,真当朕会在乎他们吗?” “必要时候,可以答应大魏,联手屠杀,当做和谈代价之一。” 阿木真出声。 为了大局。 他选择和谈。 忍辱负重。 但也可以看出,阿木真是个狠人,不会做任何.......冒险之事。 而大殿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三件事。 许清宵.......真猛! 大魏......赢了,大获全胜。 异族国......吃好喝好,准备等死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和谈,乞降地点?让他们去客栈等着!给脸了? 大魏的突然宣战。 可谓让天下人实实在在惊讶了一把。 没有人会想到,面对突邪王朝的宣战,大魏敢应战,而且还敢这般不要命。 当民意之龙在大魏腾空之时。 恐怖的民意,攀登到了极致,百姓们在这一刻,真正的团结一致。 抵抗外敌。 九位国公,诸位列侯开始下场领兵,各部门也在飞快运转。 响应朝廷的宣战。 这一日,大魏苏醒,让世人忽然想起来,大魏不是小国,这是王朝,是不朽的王朝。 但要说最开心,是初元王朝。 他们恨不得大魏与突邪现在打起来,往死里打,最好两败俱伤。 甚至初元王朝更是已经在商议,如何不动声色援助大魏了,毕竟大魏跟突邪打,想要打赢很难,可如果加上初元王朝的援助,那就不一定了。 相对初元王朝的兴奋,大魏异族国是彻底绝望了。 他们最大希望,不就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吗? 现在大魏与突邪王朝宣战,两国极有可能会血拼到底,突邪王朝哪里有时间管自己。 而大魏的怒火,也会在第一时间,宣泄到他们头上,因为不是他们的话,大魏也不会与突邪王朝厮杀。 至于初元王朝。 人家现在恨不得两国打起来,自己独善其身,你还想拉着我一起下水? 滚吧你。 这一刻。 陈国国君,司龙国,以及诸多参战或未参战的国家,彻彻底底绝望了。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是不相同的。 他们很绝望。 但现在最绝望的还是陈国,已经大魏军已经屠到第十五城了。 不管最终抉择是什么,大魏军根本就没有停下屠城的脚步。 陈国百姓们也彻底绝望了,他们从一开始的嚣张狂妄,上下一心,到现在的民心溃散,开始大骂陈国国君无能。 大骂陈国将士怯弱,以致于他们白白送死。 铺天盖地的骂声,让陈国国君背负太多太多了。 “投降!投降!” “我陈国投降!” “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 终于,在所有的压力之下,陈国国君艰难无比地开口,他投降了。 陈国投了! 在陈国负隅顽抗一日之下,终于选择了投降。 当投降之声响起。 大魏军传来无与伦比的庆祝之声。 射阳侯听到降声,并没有喜悦,而是要求陈国国君将剩下所有府城大门打开,否则不视投降。 陈国国君想要派人谈条件,但遭到直接回绝,因为陈国没有资格再谈条件了。 得知对方的态度,陈国国君知道,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他拟圣旨,开启所有城门。 当下,五百万大军,直接将陈国所有主城全部控制,不过对方投降,他们也的确没有再添屠戮了。 与此同时,战报也在第一时间传至大魏。 “陈国投了!” “百国已派出使者,来我大魏,投降称臣,大魏赢了。” “赢了!我们赢了!” 一则则消息几乎是瞬间传至大魏,现在大魏国民皆然在关注这场大战。 大魏文报也是实时更新战况,陈国的投降,百国的态度,自然被第一时间传至大魏之中。 这是振奋大魏国民的消息,自然刻不容缓。 文华殿内。 当一封封天旨传来,文武百官皆然无比激动。 “陈国投了!好!他们总算投了!” “不止如此,异族国也纷纷派来使者,投降和谈。” “这一战,我等赢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是赵婉儿之声。 “许大人,陛下口谕,突邪王朝派突邪丞相耶律木与大将军尤塔,赶往大魏,愿意和谈此事。” “请许大人做好准备,对接此事。” 随着赵婉儿的声音响起,这一刻大殿内众人彻底惊呆了。 突邪王朝主动和谈? 虽然许清宵之前说过,大魏死战,突邪王朝或许不敢战,可没想到的是,突邪这么快就怂了? 如若说陈国投降,是一件喜事。 那突邪王朝若是和谈,就不是喜事这么简单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原本,突邪王朝宣战,若是按照他们的想法,大魏撤军,或者先主动和谈,那么其结果就如同许清宵说的差不多了。 大魏最终还是被迫退军,紧接着突邪王朝会拿陈国之事弹劾大魏,最终的结果,就是大魏赔偿银子,极有可能异族国照样还是会脱离。 而大魏除了威望上得到了好处,其余什么好处都没有。 可现在突邪王朝主动过来和谈,那么大魏瞬间从被动变成主动。 因为突邪王朝不想打。 不想让初元王朝占尽便宜,自然而然,突邪王朝就不敢提出各种要求,反倒是大魏可以乘机平乱。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处啊。 “守仁!老夫,服了!彻底服了!” 安国公激动无比地抓住许清宵的手,一张老脸显得无比激动。 “守仁,老夫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此战过后,你将是大魏第一人,名垂青史啊。” 陈正儒也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清宵当真不一般啊。 不是计谋的问题,而是许清宵的魄力。 实际上让他们思考,他们也能想到这个办法,但他们没有这个魄力,也不敢去赌。 许清宵敢赌,而且也有魄力。 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有一种自信,一种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自信。 正是因为许清宵这种自信。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如若换做任何一个人指挥,大魏将不复存在,这就是许清宵。 此人,此战,名垂千古。 面对诸公的赞美,许清宵则显得十分平静。 他并没有任何喜悦,也没有任何激动,而是松了口气,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 自己赌对了。 这场国运之赌,自己赢了,而且赢得如此彻底,赢得如此不可思议。 “诸公,许某先回去休息了。” “剩下的事情,便交给诸公来处理了。” “明日和谈,许某再来。” 此战已经结束了。 百国的投降,突邪王朝的和谈,已经赢得彻彻底底,只要不作死,那么这件事情,将到此为止。 历经半个月的高度精神紧绷,也让许清宵疲了。 难以言说的倦意,让许清宵显得困乏。 众人望着许清宵,他们知晓许清宵这段时间付出太多太多了。 江山社稷,几乎是压在了许清宵一个人身上。 虽然这一战,他们也参与进来了,可所有的抉择,所有的压力,以及往后的一切骂名,全部都是由许清宵一人承担。 现在,战争结束了。 自然而然,许清宵要回去休息了。 望着许清宵的背影。 这一刻,文华殿内,众人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 “我等,恭送许大人。” 诸公开口。 这一战,许清宵的付出,太多太多了。 他们只是见证者罢了。 这一拜,他们心甘情愿。 许清宵步伐微微迟钝,转过身来,也向诸公一拜,而是继续向前而行。 今日。 万里无云。 阳光温和,照耀在许清宵身上。 他从皇宫走出,一路回到了守仁学堂,一路上,当京都百姓看到许清宵时,皆然不由朝着许清宵一拜。 甚至高呼一声许大人。 面对百姓的声音,许清宵一直保持着温和笑容。 而与此同时。 待许清宵回到守仁学堂后,学生们也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 “休息吧,仗打完了。” 许清宵喊了一声,也让众人去休息。 这段时间,大魏的确太累了。 无论是自己还是众人,每个人都很累,皆然都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了。 说完此话,许清宵回到房中。 简单洗漱一番,许清宵便躺在床榻上了。 他真的有些累了。 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还有更硬的仗要打。 战争已经结束。 和谈才刚刚开始。 包括和谈之后的诸多事情。 天下文人会不会放过自己? 大魏文宫的下一步举动。 大魏藩王接下来会怎么做? 大魏王朝只是做好了一件事情。 剩下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 想要后半生咸鱼,还是需要努力啊。 带着倦意,许清宵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而大魏之中,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各地藩王出使商谈。 突邪王朝的使者,也已经来到了大魏,他们乘坐突邪龙舟,以最快速度赶来,不希望事情进一步的恶化。 异族国各国国君也纷纷派来使者,前来乞降。 大魏兵部,户部,核算这次战争的伤亡以及战利品。 九位国公也在第一时间,下达军令,分别控制诸国,不管和谈的结果如何,先派兵入驻进去再说。 眼下的异族国,已经没有任何资格与大魏谈判了,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被驻军。 陈国国君于深夜被陈国异姓王斩首,背后的原因天下人自然明白,此番乞降,陈国国君必死无疑。 与其遭受各种耻辱而死,倒不如让异姓王出手,这样也算是有一个交代。 不得不说,陈国国君还是有点气节。 但其余附属国却不一样,该怂还是怂,派来使者,期盼着还有一条活路。 到最后礼部颁布圣旨,要求大魏所有异族国派使者前来大魏,以最快速度,不可耽误。 不管是参战还是没参战,不管是弹劾过许清宵还是没弹劾过许清宵。 所有异族国必须要派使者前来,这是大魏的命令。 一时之间,大魏异族国皆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大魏这回真的要动刀子了。 有些异族国,没有参与此战,也没有弹劾过许清宵,想要观望,不代表他们忠于大魏。 现在大魏赢了,他们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说来说去还是谁拳头大谁说话算话。 不过任凭大魏民意如龙,然而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他们并不在乎。 许清宵屠城之事,违背天理,违背人道,也违背了儒道,违背了圣人之道,这一点读书人没有放下。 只是现在大魏正在善后战争,他们即便是有些怒言,却造不成什么巨大的影响,唯一能说的是,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而随着突邪王朝前来和谈之事被传开之后,大魏举国上下更加沸腾,百姓们彻底沸腾了。 突邪和谈,这就意味着突邪怕了,这如何不让百姓们振奋? 毕竟如若真打起来了,大家敢打,但也不愿意打,如若能以不打的前提下,还能获得好处,换谁谁不开心? 许清宵的名望,随着突邪和谈,也彻底烙印在大魏百姓心中。 所有人都知道,是许清宵凭借一己之力,说服了大魏上下官员,甚至说服了大魏女帝。 那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更是被无数百姓追捧。 许清宵爱民如子,精忠报国,此番壮志,百姓又如何不知? 京都之中,怀宁王府。 面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立于怀宁王面前。 “许清宵此战,足矣封侯,他已得大魏民意,如若再让他这般下去的话,对我等计划恐怕不利啊。”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他看着面具人,如此说道。 然而面具人摇了摇头,望着怀宁亲王道。 “此战,许清宵的确可封侯,大魏百姓也的确钦佩于他,但我等的计划,并不是一个许清宵可以撼动的。” “大魏民意再高,又有何用?国运之争,才是我等的真正大计。” “这一战,他帮了大魏,但也帮了我等,过些日子,时机便要真正成熟了。” “王爷,做好准备吧。” 面具人出声,言语之中并没有将许清宵放在眼里,并且提到了国运二字。 怀宁亲王再听完此话后,不由皱眉好奇。 “时机成熟?如今大魏,平定内乱,突邪王朝更是主动和谈,大魏百姓民意一心,哪里来的时机成熟?” “还望大人提醒。” 怀宁亲王皱眉,现在大魏上下团结一致,许清宵一战封神,大魏的的确确看到了繁荣,极有可能恢复鼎盛状态,怎么来的时机成熟? “此事涉及我等真正核心,并非是不愿告诉王爷,而是对王爷来说,时机并未成熟。” “王爷只要记住,窃大魏国运,才是你我根本,大魏强并非是一件坏事,反倒是为我等提升国运。” “我等图谋的,可不是区区一个大魏,希望王爷能够明白。” “这个许清宵,任他再强,放眼天下,他不过是一个儒道大才罢了,即便是他带领大魏,走向鼎盛繁荣,最多不过让大魏倒退五十年。” “纵观古今往来,有多少不朽的王朝泯灭在历史之中,又有多少气吞山河的帝王,化作白骨黄土。” “细细想来,王爷,斗胆问一句,许清宵比得上大魏太祖吗?” 面具人开口询问,望着怀宁亲王。 而面对这番言语,怀宁亲王沉默了。 是啊,一个王朝再强,能强盛万年吗?口头上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任你王朝不朽,任你气吞山河,任你风华绝代。 到头来,就是一捧黄土,一堆黄沙罢了。 “与太祖相比,许清宵算得了什么?” 怀宁亲王语气轻蔑道。 不是他瞧不起许清宵,也不是他狂妄,而是太祖在大魏皇室眼中,是真正的神。 一人一刀,于动乱时代,建立起大魏王朝,无论是手段还是智谋,千年来有几个人能够超过太祖? 大魏王朝建立之时,有多少英雄豪杰,任何一个,放到现在来说,都是天穹之上最亮眼的星辰。 而这些星辰,对比大魏太祖,却显得无比暗淡。 所以拿大魏太祖和许清宵对比,这是侮辱大魏太祖。 此话一说,面具人不由出声。 “强如太祖,也不过是万古天穹的一刹那光芒,他许清宵又算的了什么呢?” “王爷,我等大计,超越一切,莫要再将目光放置在区区一个大魏王朝了,哪怕大魏王朝一统中州,又能如何?” 面具人的声音,充满着诱惑与感染,怀宁亲王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道。 “好,既如此,本王就依计行事,多谢大人提点了。” 怀宁亲王开口。 而面具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王爷,这段时间您不需要出面什么了,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出现于此,到时候再来告知王爷。” “这段时间,如若王爷有任何事,焚香即可。” 后者开口,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身影也逐渐消散。 而随着面具人的离开,怀宁亲王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他很好奇,对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破局。 是的,他的计划,不是夺取大魏皇权,而是窃取国运。 大魏国运。 如若只是争夺皇权,他有太多办法窃取了,并且也不会将麒麟兵符交出。 窃取国运,才是他真正的大计。 而眼下,大魏民意如龙,又出了许清宵这么一个万古之才,到底如何才能破局。 他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只是对于面具人,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唯一知晓的就是一点,这个人背后的势力很恐怖。 至于有多恐怖,他不清楚,因为还没有真正去涉及。 但不管如何,对方开出的条件,是自己无法抵抗的。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们的许诺,不是假的,那么比大魏皇位要珍贵太多太多了。 两者不可比拟。 而与此同时。 大魏天牢。 望着铁窗,那民意之龙,张儒的目光冰冷无比。 反观蓬儒,自进牢狱之后,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真的甘心坐牢。 “蓬儒!” “许清宵,当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借助百姓之意,愚弄天下,坑害我文宫,陷我文宫,于不仁不义之地。” “纵观许清宵成名起,抨击严儒,污蔑圣意,害的圣人雕塑破碎,而后更是不断羞辱我大魏文宫,针对我朱圣一脉。” “毁严儒,诛其心,无视蓬儒,目无尊长,今日更是将蓬儒与我,关进天牢之中,此人为何能成为大儒啊?此人又凭什么可以走到这一步。” “所有人都被他愚弄了,天下人愚昧啊,若圣人在世,只怕第一个就要诛他。” “可惜,可惜,可惜啊!恨吾无能,否则定要让这许清宵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张宁声音低沉,但充满着冷意,极其可怕的冷意,他恨透了许清宵。 这番话说出,他也是抱怨,同时希望蓬儒能够想出办法,解决此事,不然他太憋屈了,他真的无法释怀。 许清宵抓他入狱,让他颜面尽失,虽然没死,可比死了还要痛苦。 堂堂大儒,被扣押天牢,这如何不让人觉得耻辱? 此时。 蓬儒依旧不语,让张宁更是难受。 可这番的憋屈,让他想来想去,彻夜难眠,最终张宁望着蓬儒,带着哭腔道。 “蓬儒!” “您要是再不出手的话,咱们朱圣一脉就彻底要被许清宵压住了。” “他许清宵杀降,甚至还屠城,我等读书人,绝不可容忍啊。” 张宁跪在地上,他朝着蓬儒磕头,数十日的囚禁,让他无比难受,他受不了这种屈辱。 原本,张宁认为,大魏此战必败,一旦战败,他们就可以出来,到时候发动天下读书人的力量,完全能让许清宵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现在,随着各种战报响起,是有人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就是为了恶心他们。 张宁知道,许清宵已经赢了。 他们坐牢,也纯粹就是真正找虐,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了。 所以张宁气不过,他真的气不过啊。 突邪王朝宣战,他激动了许久,到了这个程度,大魏必然选择退让。 可没有想到的是,大魏竟然宣战。 宣战他也不怕,毕竟大魏宣战,也不过是嘴硬一句罢了,却不曾想到的是,突邪竟然派人来和谈了。 这完完全全超乎他的想象。 而许清宵的威望,也彻底抵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让他无比的难受啊。 现在他恨不得活吞了许清宵。 “此局,已成死局,我等败了。” 蓬儒开口,他终于给予了回答,可这个回答,让张宁绝望了。 成了死局?文宫败了? 不!不!不!他不接受,他不接受。 “蓬儒,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我堂堂文宫,怎可能对付不了一个许清宵?” “蓬儒,您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张宁已经气急攻心了,他望着蓬儒,恳求蓬儒想出办法,一位天地大儒,不可能没有办法的。 蓬儒没有理会张宁,而是将目光看向窗外。 他沉默不语。 张宁更加绝望,他坐在哪里,眼神之中满是屈辱与绝望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终于,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老夫不想走到这一步,而且你不一定会答应。” 蓬儒出声,语气平静。 此话一说,张宁无神的目光,顿时闪烁光芒,他看向蓬儒,眼神无比好奇与激动。 “还望蓬儒直言。” 张宁问道。 “罢了,罢了,不说吧,不说吧。” “此法虽可以让许清宵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可牺牲太大了,老夫不说。” “算了吧,我等已经持续大魏文宫五百年的辉煌,即便是现在没落了,这也是天理自然。” 蓬儒否决了张宁请求。 欲情故纵,拿捏的极其精准。 让张宁内心如万蚁噬咬,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啊。 “蓬儒,您说即可。” “某,必然答应,只要能让这许清宵,自食恶果,某不惜一切代价。” 张宁出声,看着蓬儒,这般说道。 而蓬儒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张宁,目光平静无比道。 “你!” “当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声音响起,张宁微微一愣,但很快他朝着蓬儒磕头,语气坚定无比道。 “某,愿!” 他愿意。 此时。 大魏文宫。 龙椅之上。 礼部尚书正站在女帝面前。 “朕,欲册封许爱卿为大魏公爵,不知王爱卿意下如何?” 女帝开口,战争已经结束,基本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眼下就等许清宵好好休息一天,与诸国洽谈完,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但结束之后,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譬如说,论功行赏。 许清宵是头功,她要封爵,而且不是侯爵,是公爵。 只是此话一说,王新志一愣,随后苦笑不已。 “陛下,守仁之功,当属第一,不说前无古人,但至少武昌年间,只怕无人能盖过他之风头。” “只是公爵还是略显夸张,倒不是守仁不配,而是他年龄再次,大魏自古以来,最年轻的公爵,也有六十余岁。” “守仁封个侯爵已经足够了,等许大人四十五岁之时,再提升公爵,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再者,如若守仁封侯爵,也是大魏最年轻的侯爷啊。” 王新志开口,他理解女帝的心情,实际上许清宵封公爵并不算什么,这样的战绩,封个王都没问题。 平乱异族国,这是守国之君最大的梦想,剩下的就是开疆扩土了,许清宵解决了内部最大的问题,此战过后,至少百年内,异族国再也不敢叫嚣,以后就是真正的朝贡,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所以封王都没问题。 但年龄上,许清宵才不过二十岁,这是朝纲,不可乱。 倒不是大家不会同意,相反就是因为大家都同意,才会破坏这种规矩。 许清宵配得上公爵,也配得上王称,但问题来了,武昌年间,许清宵二十岁封公。 下一个年间,会不会有人十八岁封公呢?而且如若遇到奸臣,请求封公,是不是要给? 毕竟前朝有了一个二十岁的公爵,今朝来个十八岁的不过分吧? 至于比得上比不上许清宵,就看对方脸皮厚不厚了。 江山社稷,很多规矩,不是天生的规矩,而是大家认可的规矩。 侯爵就足够了。 甚至侯爵都可以让天下震惊。 等许清宵到四十岁,再封个公爵,完完全全没问题。 当然了,如若许清宵又做出什么震古烁今的事情,马上封公,不对,是马上封王。 女帝沉默。 而礼部尚书王新志继续开口道。 “陛下,其实对守仁来说,封公还是封侯,其实都是一样的,无非是虚名罢了。” “眼下陛下考虑的事情,不应当是爵位,而是职位了。” 礼部尚书提醒道。 封公爵还是封侯爵,无非是虚名罢了。 眼下最主要的是,许清宵的职位。 监国少卿,固然不错,可问题是,六部尚书一职,总要给许清宵一个。 而六部当中,给那个职位需要女帝好好想想了,毕竟位置只有一个。 “恩,朕,知道了。” 女帝点了点头,这点的确是当务之急,给了侯位,职务上也要提升了。 肯定是给尚书职位了,监国少卿只是暂时的职位。 正统还是六部尚书。 毕竟许清宵早一点成为尚书,也就可以早一点成为大魏丞相了。 “行吧,就赐许爱卿侯位,不过四十五岁太晚了,再等十年,加封公爵。” “至于名号,以平乱为封号。” “王爱卿即刻准备各项仪式,带和谈之后,与十二月三十日,举行封侯大典,盛邀天下,其过程必须庄重,同时为许爱卿建造侯府,以国公府宅标准来定,只可多不可少。” “若是可以,在侯府之中,开辟学堂,朕听闻守仁学堂有些满患,所有费用从国库支出。” 女帝开口,已经帮许清宵想好了封号,顺便还为许清宵提前建造侯府,所有的一切,女帝都已经为许清宵想好了。 但最让王新志震惊的是,封号平乱侯。 这平乱二字,意义很大啊,不弱于镇国安国之意,但想了想,许清宵配得上这个封号啊。 “臣,领旨!” 王新志朝拜。 随后,王新志继续开口道。 “陛下,突邪王朝使臣已经抵达大魏国都。” “所有异族国使臣,陆陆续续也赶来大魏国都,是否去提醒许大人一番?” 王新志问道。 “不用,让他们候着,即便是突邪皇帝来了,也让他们候着。” “许爱卿,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女帝开口,并不在意,在她眼中这些人不配惊扰许清宵睡梦,这些日子,许清宵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 的的确确着累了,也要好生休息一番了。 “臣,明白。” 王新志点了点头,紧接着继续开口道。 “陛下,初元王朝发来密函,其意,愿意协助大魏。” 王新志出声,告知女帝。 而听到此话,女帝没有任何一丝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 “朕,知晓了,此事不可声张,明日告知许爱卿即可,也算是明日和谈的底气。” 女帝开口,初元王朝愿意协助大魏,什么心思大家都懂。 所以没有多想。 “臣,领旨。” 王新志点了点头,随后也没什么事,便离开了大殿之中了。 就如此。 一直到了翌日午时。 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长长睡了一觉,一切的疲倦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便是精神充沛。 舒展腰肢,许清宵缓缓开口。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天不生我许清宵,大魏万古如长夜。” 许清宵忍不住喊了一声,显得更加精神充足,这一觉睡得爽啊,也正是因为所有的压力几乎荡然无存,许清宵才忍不住感慨一声。 啧啧,自己当真是绝世猛男啊,一场不可能打赢的仗,不但被自己打赢了,而且几乎是碾压般的胜利。 这当真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啊。 此时此刻,许清宵更想喊一句,全体起立。 不过这种言语还是算了,显得有些神经质,一声大魏万古如长夜就够了。 只是,下一刻,当许清宵推开房门。 一时之间,守仁学堂所有弟子,包括几位尚书国公,齐齐站在门外。 所有人都看着许清宵。 方才那一番,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几位尚书露出笑容,几位国公也露出笑容,至于学堂的学生们,则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眼神,看向许清宵。 从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到现在的大魏万古如长夜。 许清宵只用了一年。 而且这句话谁说都有些狂妄,可唯独许清宵说一点都不狂妄,甚至还有点谦虚的感觉。 “咳咳!” 这一刻,许清宵不由咳嗽一声,他还真没想到尚书和国公都来守仁学堂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早知道就不装哔了。 “哈哈哈哈,守仁,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安国公第一个开口,他哈哈大笑,询问着许清宵。 其余尚书和国公也不由跟着笑起来了。 “不说了,不说了。” “诸公,怎么今日来我学堂啊?” 许清宵笑了笑,跟自己学生装装哔,这倒没什么,跟他这些大人物装哔就没意思了。 自己还是得维持谦虚的人设。 虽然没几个人会觉得自己谦虚。 “守仁,异族国使者全部来到国都了,包括突邪使者来和谈,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亲自过去。” 王新志开口,他是礼部尚书,这些外交的事情,自然是由他负责的。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和谈的事情,的确要处理。 处理完这件事情,就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那行,守仁,老夫通知他们去大殿。” 王新志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却皱眉了。 “去大殿做什么?” “他们也配去大殿?”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说的众人一愣。 好家伙,大殿都不配吗? 仔细想想,还真不配。 王新志回过神来,望着许清宵道。 “那.......去什么地方谈?” “偏殿?” 王新志问道。 “异族国使者,就随便找个客栈,消费不要太高的,就去客栈谈吧。” 许清宵平静道。 此话一说,几位尚书和国公,包括守仁学堂的学生们咂舌了。 好家伙。 随便安排个客栈来招待异族国使臣?这莫名有些瞧不起人吧? 毕竟大魏是礼仪之邦啊,这也......太那啥了吧。 望着众人有些惊讶的目光,许清宵缓缓出声。 “异族国乞降,是用大魏将士鲜血换来的。” “若对他们太好,九泉之下的将士,服吗?”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众人沉默。 这还真不是他故意装哔。 异族国现在是过来乞降的。 大魏需要给他们脸面吗? 现在针对异族国,就是要羞辱他们,想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 否则,将士们的鲜血,怎么偿还? 人家投降,你就客客气气?仁义道德,礼仪之邦这的确没错,可大魏的礼仪,是对朋友的,而不是对敌人的。 至于其他异族国,许清宵也没什么好态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参战,不是不敢得罪大魏,也不是支持大魏,说到底不就是观望吗? 当然也有个别几个国家,对大魏忠心耿耿,许清宵自然清楚,会给予一定好处。 只是大魏的态度,必须要摆正来。 一群土鸡瓦狗,羞辱你们怎么了? 的确,随着许清宵这句话说出,大家有些沉默,不过很快还是点了点头。 “行,老夫现在就去安排。” 王新志点了点头,他想明白了。 而安国公等人也是连连点头,看着许清宵道。 “守仁,老夫是越来越喜欢你这脾气了,好,等这次和谈过后,去老夫府上,不喝个三天三夜,别想走。” 安国公大笑道。 其他国公们也跟着哈哈大笑,对许清宵好感的确倍增。 这才是大魏骨气嘛。 使者又怎么样? 让你去客栈你就得去?不去?不去就杀。 真当大魏是泥菩萨? “那突邪使者也一并安排?” 王新志继续问道。 “那倒不用。” 许清宵摇了摇头,王新志当下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许清宵的声音,让他又是一愣。 “给他们安排个雅间,突邪使臣还是要区别对待一下。” 许清宵如此说道。 众人:“.......” 就这? 安排个雅间? 好家伙。 当真是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啊。 --- 推荐一本好书!相当奈斯! 《墨家天下从卧底开始》 更新稳定,非常奈斯! 各位读者老爷看七月的面子上,收藏看看~支持支持!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一百八十六章:和谈十大条款,陛下,大魏这次真的赚疯了 很快。 大魏礼部派人通知各国来使。 当听到许清宵将会谈地点选到了一处客栈后,所有来使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自古以来,哪里有在客栈和谈的?你们这是多瞧不起我们? 有人大怒,想要发飙,可看到礼部带来的刑部官差,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没办法,国家战争上打不过大魏,现在又在人家地盘上,就算是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愿意,那又如何? 憋屈是不是? 憋屈就对了。 都把地点安排到客栈,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你们啊。 没有任何废话,随着礼部的通知下来后,基本上不给各国来使一点面子,如同赶鸭子一般,将他们赶去客栈。 而客栈地点,还真就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客栈。 不过此时此刻,客栈之外,全部都是大魏百姓。 大家听说许清宵要在这家客栈进行谈判,自然而然激动的不行啊,都想听一听许清宵是怎么一个谈判。 而且也震撼许清宵竟然将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这简直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 对比客栈外的人山人海,客栈内就比较安静多了,毕竟百国使者要来这里谈判,老百姓们自然不敢进来,怕惹来什么是非。 掌柜的听说这事后,都吓得六神无主,如若不是礼部和刑部各种劝说,只怕掌柜压根不敢接这个活啊。 但不管如何,客栈掌柜还是接下来了,客栈的小二把桌子一拼,摆的整整齐齐。 桌上呢,摆放着一些瓜子花生这种东西,其余的不摆,用许大人的话来说,想要加什么东西,得付钱。 这意思说出,外面的百姓全部哄堂大笑,莫名有一种自豪和骄傲。 “来了,来人,各国使者来了。” “你们看,这就是陈国的使者。” “还有司龙国的使者。” “齐哈目的使者也来了。”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百姓们开始沸腾了,因为各国使者来了,他们低着头,面对着京都百姓的呼喊,一个个羞愧无比。 愣是不敢抬头。 而实际上百姓们聚集在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想要丢臭鸡蛋烂菜叶的,可惜的是,刑部下了令,不允许百姓这样做。 倒不是说给这帮使者脸面,而是影响市容,也影响大魏威仪。 客栈内,瞬间被挤满了,各国使臣加起来有四百多人,这些都是大魏比较有名的附属国,有些附属国吧,完全就是一个小型部落,可能一两千人就自称国家。 这种国家就不需要来了,回头发个昭告过去就行了。 主要针对这四百个附属国就好。 待使者们纷纷到齐,突邪王朝的使臣最晚到。 耶律木表情很淡然,他并没有生气,而突邪王朝大将军尤塔却一直阴沉着脸。 他们贵为突邪王朝的丞相以及大将军,按理说就算是面见大魏女帝,他们也有资格说话。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让他们来客栈会谈? 如若不是许清宵给他们设立了雅间,尤塔绝对不会过来。 不过即便是雅间,尤塔一开始也不打算过来,完全是被耶律木给拉住了。 这件事情因他们而起,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他们身上,而在突邪皇帝身上,可问题是,他们哪里敢说皇帝的不是啊。 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自己嘴贱? 所以这趟过来,其目的是解决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做无畏的争吵。 两人走进客栈内。 虽然面对大魏,他们比较低调,可看着客栈内的异族国,两人的气势与目光,瞬间大变样了。 眼中满是轻蔑与鄙夷。 高高在上的轻蔑,和发自内心的鄙夷。 这些异族国,在他们眼中,连蝼蚁也算不上。 突邪将大魏当做敌人,可从来不认为突邪打不过大魏,只是局势影响罢了,如若没有初元王朝,灭掉大魏,轻而易举。 自然而然,这些异族国算什么东西?狗一般的东西罢了。 “耶律丞相。” “您也来了。” 有人起身,是司龙国的使者,来谄媚地看着耶律木,打了一声招呼。 可面对对方的招呼,耶律木的目光更加冷漠。 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什么杂七杂八啊。 两人头也不回,直接上楼,去雅间,跟这帮人待在一起,两人只觉得恶心,浑身不自在。 看着耶律木与尤塔的离开,司龙国的使者,顿时尴尬了,他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终于喧哗声从外面响起。 “许大人来了。” “是许大人来了。” “快让开,快让开,许大人来了。” 人声鼎沸,一时之间,即便是客栈内的诸国使者,也不由纷纷看了过去。 不远处。 许清宵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吏部尚书陈正儒,礼部尚书王新志,以及兵部尚书张靖,以及户部尚书顾言,包括安国公与卢国公,而他们身后则跟着数百位京兵,一个个显得杀气腾腾的。 谈判带兵? 一时之间,大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许清宵这意思就是,谈得拢一切好说,谈不拢就别走了。 “许大人威武!” “许大人,要好好惩戒这些异族国啊。” “你们快让开,别挡了我许大人的路。” 当许清宵出现,百姓们无比激动,一道道声音响起,有人更是挡路,直接被各种骂声给骂退了。 现在许清宵在大魏的威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比皇帝还要高。 这般情景,让诸位尚书国公只能尴尬一笑,毕竟站在许清宵身旁,实实在在有些黯然无光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魏的确需要一股新鲜血液。 而面对百姓这般,许清宵朝着百姓拱了拱手道。 “各位,待会本官在内谈判,大家莫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免得人家说我们大魏不知礼数啊。” 许清宵笑呵呵地说道,让百姓们待会安静一些,莫要太过于吵闹。 这话一说,百姓们纷纷笑着应声。 很快,许清宵走进客栈内,客栈的老板亲自走来,朝着许清宵与诸位尚书国公恭恭敬敬一拜。 “掌柜的客气了。” “借用你店铺所花费的银两,回头朝廷会支银子来的。” “不过记住,这些番邦来使吃的喝的,全部让他们给钱,这个不能算到朝廷上去。” 许清宵认真说道,这话一说,外头的百姓实在是忍不住笑起来了。 许清宵做事,的确符合百姓口味啊,就是要这样斤斤计较,这帮异族番邦,平时就是太惯着了。 “许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掌柜讪笑了一声。 而许清宵瞥了一眼诸国使者,而后看向陈正儒,王新志等人道。 “诸公,我们先上去跟突邪使臣谈一谈吧。” 许清宵开口,询问众人的意见。 “行,你做主就好。” “陛下让你抉择,我等听你的。” 众人开口,陛下有旨意,让许清宵来负责这次谈判,他们只是过来镇镇场面的,任何抉择都是许清宵来做的。 得到众人的回答,许清宵也没废话,直接往楼上走去。 这谈判肯定是先跟大人物谈判啊,这些小角色,先放一边再说。 上楼时,许清宵目光平静,王新志已经告知自己,初元王朝的事情,所以对于这次谈判,许清宵十拿九稳。 客栈雅间。 耶律木与尤塔静静坐着,耶律木依旧是面色平静,而尤塔则生着闷气一般,显得极其不悦。 可就在此时,随着许清宵等人的步伐声响起,耶律木顿时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尤塔,后者也将这种不悦收敛了一些,而后等待着许清宵。 不多时。 雅间的房门打开,许清宵率先走入,安国公与卢国公依次入内,随后便是四位尚书了。 “耶律木,见过许大人,见过两位国公,也见过诸位尚书。” 身为突邪丞相,耶律木岂能不知对方的身份,他脸上顿时带着笑意,朝着众人一拜,尽显礼仪。 至于尤塔,则是拱了拱手,算作是见过了。 “许某,见过耶律丞相,也见过尤塔大将军了。” “唉,实在没办法,大魏就这个条件,国库没银,只能安排这种地方见面了,两位不会生气吧?” 许清宵笑了笑,也回之以礼,同时特意询问两人会不会生气。 这话一说,尤塔心情更加复杂了,说谎能不能别这么直接?大魏再穷,也不至于安排一个这样的酒楼吧? 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来都来了,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去争吵。 至于耶律木反倒是笑呵呵道。 “没有没有,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安静。” “诸位快快入座。” “我让人上点好酒好菜。” 耶律木笑呵呵道,招待着许清宵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突邪。 “耶律丞相,酒菜就算了,毕竟要国库空虚啊。” 许清宵一脸难受道。 可这表情,在尤塔眼中极其的令人不爽,但他还是不说什么。 “哈哈哈,无妨,无妨,此番过来,陛下给了我一些银子,酒菜钱还是付得起。” 耶律木笑呵呵道,沉得住气,没有被许清宵恶心道。 “那行,既然如此,那许某也就不讲究了。” “小二,去桃花庵一趟,让他们的人,准备上等佳肴,不计价格,耶律丞相付钱,拿最好的来,就说是许某的意思。” 既然对方执意要请客,许清宵也不客气了,直接让小二去一趟桃花庵。 这操作顿时让几位尚书和国公愣了。 好家伙,请人家来这种地方吃饭也就算了,回头让人家请客,你直接去别的酒楼点菜。 骚还是你许清宵骚啊。 好手段。 陈正儒等人自然不觉得什么,他们缓缓坐下,反正这次他们就是过来陪衬的,主要就是镇镇场子,其余的全部交给许清宵。 而面对许清宵这种手段,耶律木还是沉得住气,说难听点,饭菜银子能有多少?一千两够不够?不够三千两够不够? 不会有人以为突邪丞相付不起银子吧? 招呼许清宵等人落坐下来,突邪丞相也就没有废话了。 直接开门见山道。 “许大人,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突邪宣战大魏,其实是受陈国蒙骗,而我等也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才导致弄得如此僵硬。” “我突邪圣上已经调查清楚前因后果,此事大魏没有错,而突邪与大魏也算是交好,陛下不希望两国因为小人挑拨,而影响关系。” “所以,此番宣战,可否到此结束?” “当然,为表诚意,突邪王朝愿意协助大魏,震慑这些宵小之辈,也算是还大魏一个安宁。” 耶律木直接开门见山,的确没有任何一点拐弯抹角。 愿意和谈,甚至给出条件,帮助大魏镇压这些祸端。 此话一说,四位尚书以及国公心中不由一喜,他们倒不是在乎突邪王朝派兵协助,真正在乎的是,突邪王朝的态度。 原本这些异族国,都看着突邪王朝,期盼突邪王朝出手帮助他们,现在突邪王朝翻脸不认人,这帮异族国肯定会记恨他们的。 对于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同时有突邪王朝的表态,那到时候想怎么拿捏他们,就能怎么拿捏了。 这很不错。 谈到这里,大家都很满意,可许清宵却摇了摇头。 “不不不!” “宣战之事,岂能是说改就改?许某知道,大魏王朝的确不行了,也敢说出此话,大魏的国力,的确不如突邪。” “可我大魏既然宣战,绝不可能这般算了,否则的话,大魏的宣战,岂不是成为了笑话?” “大魏的民意,可是凝聚化龙,下一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士气了。” “再者,突邪王朝口口声声说被小人挑拨,可许某到想要问问,如若下一次,又有人说我大魏如何如何,突邪王朝会不会再次宣战?” 许清宵开口,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愣了。 突邪王朝宣战,的确有些过分,可如今对方过来和谈,再加上愿意出手帮助大魏镇压异族国,这对大魏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还这么咄咄逼人,看这个架势,许清宵不是来跟突邪王朝和谈的啊。 这是要向突邪王朝索取好处啊。 这他娘的。 嘶! 四位尚书,两位国公有些心惊肉跳的了。 许清宵当真虎啊。 这一点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地方。 “可你们,的的确确屠城了啊。” 这一刻,尤塔大将军出声了,他望着许清宵,冷不丁地说出这番话。 从他来到大魏,他就极其不爽,现在被安排到这个酒楼,商谈如此大的事情,他更加觉得许清宵是在侮辱他,羞辱他。 如果不是陛下有旨意,他绝对不会在这里跟许清宵和谈。 大不了就打,突邪还真怕了大魏? 嘭! 下一刻,许清宵一拍桌子,怒视着尤塔道。 “那北蛮屠戮我大魏子民时,你们突邪王朝为何不站出来?” “你们突邪王朝为何没有职责蛮族?为何没有宣战蛮族?” “在这里放屁?” 许清宵声音洪亮,看着尤塔,眼神冰冷,甚至露出杀机。 此话一说,尤塔有些语塞,可他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冰冷了。 只是刹那间,四位尚书以及两位国公脸色也在这一刻阴沉,目光冰冷地看着尤塔。 “大胆!” 安国公大吼一声,如狮吼一般,望着尤塔,眼中杀机毕露。 他娘的,在大魏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不管许清宵说对了还是说错了,你他娘的一个突邪大将军,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敢露出这种眼神。 你想死是吧? 安国公直接起身,他目光杀气渗人,让人感觉,他下一刻就要出手,击毙这个尤塔。 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诸位,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啊。” “尤塔!还不向许大人道歉。” 耶律木先是出声打圆场,随后恶狠狠地看着尤塔,让其道歉。 不是他不偏袒自己人。 而是这里是大魏,是人家的地盘,的确没必要如此嚣张,再者面对的人是谁啊? 是许清宵啊。 这家伙的事迹,他耶律木一清二楚,刚读书一个月,怒怼大儒,刚来京都,就大闹刑部,而后斩杀郡王。 可以说许清宵这人,就是一个变数,你压根就不知道许清宵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用常理去想许清宵,那你就可以等死了。 他真的害怕,许清宵万一脑子一热,真把两人砍了,回过头突邪宣战又能如何?吃亏的是谁?还不是他们两人。 万一突邪吃败仗了,或者是被初元王朝窃取王朝,那他们两个人更惨,估计要被突邪皇帝鞭尸。 所以忍,只能忍啊。 面对耶律木的斥责,尤塔更加怒火中烧,可看到耶律木冰冷的目光,尤塔最终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怒火,压制住了。 “是我不对,还望许大人见谅。” 尤塔开口,他说出这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哼。” 许清宵冷哼一声,随后将目光看向安国公点了点头,后者也缓缓坐下来了,收敛杀机。 而此时,耶律木的声音响起了。 “那依照许大人的意思,如何才能和谈?” 耶律木问道。 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需要解决,无非是要付出代价罢了,只要突邪王朝可以接受,一切好说。 毕竟现在突邪王朝骑虎难下。 打吧?不是说打不过,而是初元王朝在虎视眈眈,真打了,人家初元王朝会放过你突邪王朝吗? 突邪王朝成为下一个大魏王朝? 所以只能不打,但你说开出什么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也不行。 国家都是有尊严的,你太过分了,突邪王朝也不会答应。 真逼急了,打就打,大不了再把初元王朝拖下水,谁都别想好过,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就是这次和谈的难点。 既不能吃大亏,又要和谈,而且还是体面的和谈。 耶律木感觉压力很大,只期盼许清宵不要开什么条件。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清宵倒也不含糊了。 他看向耶律木,缓缓开口道。 “三个条件。” “第一,突邪王朝无需帮助大魏平定祸乱,但突邪王朝必须要下旨,对此事进行强烈的谴责,谴责异族国之行为,并且撤走所有在异族国的买卖,百年内不允许突邪王朝商人前往异族国做生意。” “当然我大魏也会在边关驻军,不允许异族国前往突邪王朝做买卖,这样做一来是保障突邪王朝商人的安危,免得又发生这种事情,如何?” 许清宵说出第一个要求。 此话一说,耶律木顿时有些皱眉了,不仅仅是他,各位尚书以及两位国公也有些好奇了,这算什么条件啊?打压突邪商人吗?这没必要啊,毕竟突邪商人也不靠异族国赚银子啊。 不过户部尚书顾言略有些明白什么,但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这个可以!” 耶律木想了想,而后直接答应下来了,这个条件的确不算什么。 虽然对突邪王朝的一些商人来说,的确有些亏损,可问题不大,说实话现在在异族国的商人,也是纷纷喊着要回来,银子固然好,可命更重要啊。 这个可以答应。 听到对方答应,许清宵当下点了点头。 他这个条件,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他是要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各大异族国叛乱问题。 只要突邪商人一撤离,许清宵马上安插大量大魏商人,控制异族国所有百姓的吃喝拉撒,如此一来的话,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打之前,直接断粮断水断资源,都不需要靠攻城了,直接围你的城,看你能供应多久? 而且一旦你敢屯粮之类的,这些商人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得到,马上汇报给大魏,立刻派人来查,发现有屯粮现象,抓你国君问清楚。 要有点问题,直接砍了,看看你们还嚣张不嚣张。 第一个条件,突邪王朝答应了。 许清宵继续说出第二个条件。 “第二,既然这次是个误会,大魏王朝与突邪王朝继续保持交好,所以许某希望突邪王朝,成立朝廷商会,与我大魏交好,双方彼此贸易,并且互相保持长久贸易,突邪王朝给予他们什么优待好处,大魏也给予他们什么优待好处,这样一来的话,也算是友好见证,大魏百姓也不会太过于生气。” “否则,许某可不敢保证百姓们会不会平息怒火?” 许清宵说出第二个条件。 互市贸易,各自成立朝廷商会。 这个一说,耶律木眼中一亮,这是好事啊,虽然大魏有些国力衰败了,可大魏终究是大魏,彼此的商人互相来往经商,促进经济发展,这个道理耶律木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不算吃亏,反而是好事,大家坦诚相待,一起赚钱,的确是一件好事。 故此,耶律木当场答应下来了。 “此事,可以!” 耶律木如此说道。 不过面上没有表现的太开心。 而许清宵也只是点了点头。 开启这个互市贸易,许清宵算是给突邪王朝挖了一个大坑了,哦,还要初元王朝,进出口经济贸易,这里面的猫腻有多大,也只有许清宵知道了。 再者只要对方成立朝廷商会,那么就算是一个‘国家贸易局’雏形了,一旦形成,商人们便无孔不入,而自己也可以搞点事了,天价郁金香的故事,许清宵可是记得很清楚啊。 突邪王朝答应,这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第三,这次大魏平乱,伤亡高达二十一万,对我大魏来说,这是无法承受之伤痛,所以希望突邪王朝,能以盟友国的身份,援助大魏一些银两粮草上的资助。” “不知可否?” 到了第三个条件,许清宵就简单多了,这个没挖坑,实实在在找突邪王朝拿钱。 不过不是赔偿,而是换了个词,资助嘛。 这就好像长久没联系的朋友,突然来了一句,兄弟在吗?借点钱,还个口子,等你以后有难,我帮你,一样的道理。 此话一说,耶律木皱了皱眉,看着许清宵道。 “许大人,需要资助多少?实不相瞒,突邪王朝国库也没多少银子了。” 耶律木如此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肯定要装穷啊,不装穷难不成等别人宰自己啊。 “放心,不对,白银十万万两,粮草一万万担,不过分吧?” 许清宵笑呵呵道。 六部尚书:“.......” 国公:“.......” 耶律木:“.......” 尤塔:“......” 这还不多? 你大爷的,这已经是突邪大半年的国库收入啊,十万万两,再加上粮草一万万担,这可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耶律木有些郁闷了。 不过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许清宵道。 “许大人,这个数目太大了,恐怕不能答应啊。” 耶律木语气虽然委婉,但眼神却十分笃定。 十万万两白银,外加上粮草一万万两? 洗洗睡吧。 真要给了这么多,突邪王朝谁愿意答应?甚至宁可打一仗。 这件事情,关突邪啥事啊?啥也没做,就拿这么多出来?之前资助百国也不少了吧?现在基本上全部都得进你们口袋,回过头还要找我们拿? 把我们突邪王朝当冤大头了? 听到这话,许清宵微微皱眉,不过他也没有太过于强硬。 只是想了想,继续说道。 “这样吧,粮草运输有些麻烦,银子的话,如果突邪王朝真没有,那就十万万两,可以写借条,一旦等大魏王朝发展起来了,保证还。” “这国家信用,你不可能不信吧?” “再少就不行了。” 许清宵如此说道。 耶律木叹了口气,他又不蠢,还国家信用,指不定两国那天就打起来了,这银子拿出去肯定是有去无回。 没必要这样,这不是恶心人啊。 “一万万两吧,突邪拿不出这么多啊,许大人。” 耶律木想要继续讨价还价。 而许清宵直接起身道:“既然贵国不愿意和谈,那许某也就不当这个和事佬了,耶律丞相,许某告退,您一路走好。” 许清宵起身了。 十万万两,对突邪王朝来说绝对不算多,许清宵就不相信,突邪王朝缺这十万万两。 对于突邪王朝来说,银子的作用性已经不是很大了,毕竟没什么项目可投啊,不像大魏,到处都缺钱。 所以这十万万两,应当是突邪王朝的底线。 许清宵拿捏的很准,多了突邪王朝肯定不答应,但少了,他不答应啊。 的确,随着许清宵起身,其余尚书和国公也纷纷起身。 一看这架势,耶律木有些不悦了。 “许大人,何必如此?” “十万万两,如此巨额,突邪凭什么给?” “这次,的确是突邪没有查清状况,有些冒犯,可不代表突邪王朝,当真就害怕了大魏。” “真要战,突邪不畏战。” 这一刻,耶律木有些动怒了。 之前两个条件都不算什么,第三个条件,开口十万万两,实际上这十万万两,突邪的确不差。 也的确给得起,可问题是为什么要给?凭什么要给? 大魏有什么资格索取突邪王朝十万万两白银? 就因为大魏不畏战吗?可他突邪也不怕啊? 逼急了,玉石俱焚就玉石俱焚。 随着耶律木之声响起。 许清宵没有多想,而是取出一封信,信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初元王朝】 “耶律丞相,此信是初元王朝给我大魏送来的密函。” “以您的智慧,应当猜得出,这密函的内容吧?” “突邪不畏战,许某知道,但大魏不受辱,相信耶律丞相也知道。” “这一战,许某为何屠城,不仅仅是异族国之战,更是给蛮族一个警告。” “大魏,绝对不会亏待一个朋友,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敌人。” “您,懂吗?” 许清宵握紧这封信,言语之中的意思,极其明了。 大魏王朝一旦开战,初元王朝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大魏的,因为大魏是弱势,双方打起来,在不动用一品武者的情况下,你突邪王朝想要碾压大魏? 不可能的事情。 而动用了一品武者,你突邪王朝也准备等死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谁?不就是因为你们二人嘴贱?非要启奏,让突邪宣战。 现在骑虎难下的是突邪。 一往无前的是大魏王朝。 坐收渔翁之利的是初元王朝。 你说我不敢打? 民意之龙都出现了,你还觉得我不敢打?国运圣旨是死的? 这一刻。 耶律木沉默了。 他显得异常安静。 过了一会,耶律木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许大人,十万万两白银,我代替突邪王朝答应下来了。” “不过还希望两国之间,以后能好好相处,莫要再起乱子了,不然的话,当真打起来,只是苦了百姓。” 耶律木笑着说道。 他答应下来了,初元王朝的信,的的确确压垮了他的自信。 许清宵说的一点没错,初元王朝一定是无条件帮助大魏的,而在这种情况下,大魏与突邪王朝只是两败俱伤。 到了那个时候,他与尤塔必死无疑,因为就是自己两个人嘴贱,非要启奏,请突邪皇帝宣战。 一旦迁怒自己,那自己也没了。 所以,十万万两白银,不算多,还买了自己和尤塔的命。 这的确划算。 心里不爽又能如何?只能受着呗,谁让自己嘴贱。 而当许清宵听到耶律木这番话后,不由笑着开口了。 “耶律丞相英明。” “既如此,那就由耶律丞相与我大魏尚书,国公,进行细节商讨吧。” “许某还要下去处理其他事情,这两日耶律大人在大魏好好玩,喜欢什么就买,大魏的东西,物美价廉,只要遵守大魏的律法就行。” “行了,告退了。” 听到对方答应,许清宵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直接离开雅间。 眼下还要对付楼下这帮异族国。 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陈正儒,顾言等人来处理了。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众人皆然有些沉默。 不管是陈正儒还是顾言,亦或者是耶律木或尤塔。 众人都被许清宵所作所为震撼了。 陈正儒等人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逼着突邪答应给十万万两白银,虽然说是说援助,但银子这种东西一直在贬值。 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后还给他们都不亏。 更何况,万一那年打仗,直接撕毁借条,还给个毛给你啊。 所以这十万万两白银,纯粹白拿啊。 许清宵,当真是猛啊。 猛的不行啊。 至于耶律木,则无比震撼,许清宵的谈判手段,简直是炉火纯青,死死拿捏着他们的底线。 十万万两白银,的确有些多,但加上初元王朝的密函,就完全不同了。 可只有王新志一人知道,这密函是假的,因为.......哪里有密函啊,人家初元王朝再蠢也不可能写密函来,而是派人过来通知的。 啧啧,许清宵啊,当真是礼部大才啊。 要不我退位?让许清宵来当礼部尚书? 王新志心中暗道。 而与此同时。 许清宵已经来到楼下。 四百多位异族国来使,等待了小半个时辰了。 气氛有些压抑。 而当许清宵出现后,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至于外面的百姓,也一个个激动兴奋起来了。 “我等见过许大人。” 四百多人齐齐起身,朝着许清宵一拜。 “坐。” 许清宵很直接,面容冷峻,让众人落座下来。 当下,四百人又坐回原位了。 “有些话,我就不啰嗦了,直接一点吧。” “第一,此番参与弹劾本官的异族国,五日内,国君下罪己诏,前往大魏,向女帝三叩九拜,行大礼乞罪,同时退位,由吏部派人审查其国皇子为新王。” “第二,此番参战异族国,所有国君自刎谢罪,文武百官自刎谢罪,不祸及家人,而中途退出者,包括中途归顺者,不受其罪。” “第三,所有异族国大开城门,军队数量削减七成,以免在发生动乱,但为保护诸国安危,削减数量,由大魏军填补。” “第四,各异族国,建设大魏天官一职,协助各国处理国家大事,也免得因此番文武百官缺少而出现内乱。” “第五,各异族国每年上贡国库三成,献给大魏王朝,永生永世。” “第六,大魏商人前往异族国做买卖,必须享受优先待遇。” “第七,大魏百姓前往异族国,必须要有安全保障以及各方面优待,如若有任何大魏百姓在异族国遇到任何问题,各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处理解决,否则层层追责。” “第八,大魏官员前往异族国,皆为使臣,必须享王族待遇,不可不敬。” “第九,各异族国设立大魏学堂,由大魏学子,前往异族国进行传道受业,所有费用由异族国自费。” “第十,暂定!会根据各国情况不同,进行相应制定。” 许清宵开口,道出十个条件,这是大魏受降的十个条件。 每一个条件,不能说太苛刻,只能说这不是人干的事情。 一刹那间,诸异族国傻眼了。 他们知道,大魏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可没想到的是,大魏竟然这么狠! 一口气提出十个条件,尤其是最后一个条件,想不出就别想啊。 还暂定? 这不是一把悬在脑袋上的刀吗?那天惹了大魏王朝,人家随便给你制定个要求,当场砍了自己,谁顶得住啊? “许大人,这有些过分了吧?” “许大人,我等已经降了,你还要让我国国君自刎吗?” “文武百官都杀?许大人,这恐怕不行啊。” “驻军我国,那我国岂不是.......” 一道道声音响起,显得无比喧哗。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闭嘴!” 他目光冷冽,扫了一眼众人。 而后语气冰冷道。 “本官不是商谈的,而是来通知你们的。”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通知你们的国君。” “接受,明日礼部会与尔等签署条款。” “不接受,明日大魏军会亲自找你们国君好好谈。” “还有,记住一点。” “弱国无外交。” 许清宵冷漠无比。 这十个条件,的确每一条都让人无法接受,简直是丧国辱权的条约。 可那又如何? 这帮异族国,有资格谈判吗? 许清宵没有给他们继续啰嗦的时间。 直接离开此地了。 这帮人配浪费自己时间吗? 答案很显然。 不配。 许清宵离开了,在百姓惊愕与无与伦比的震撼下,就这么离开了。 这十大条款,简直是让百姓们振奋无比啊。 扬大魏国威不说,出了一口恶气不说,更主要的是,狠狠地赚了一笔啊。 客栈当中。 顾言站在楼梯口,他是出来拿一些东西的。 听完了许清宵这十大条款后,整个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异族国要是答应了。 顾言只想立刻跑去找女帝说一句。 陛下!大魏这回真赚疯了啊! 驻军!朝贡!优待!特权! 随便一样,都能让所有异族国,哭爹喊娘啊。 随便一样,也都能让大魏吃个饱啊。 大魏这回。 真他娘的发财了啊。 --- --- 十二点后。 求推荐票! 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了。 对了,月票还差两千张,就能第六了! 读者老爷们,有票就投一下吧~如果愿意的话,留到月底给我也好,双倍月票。 怕忘记就现在投吧~七月拜谢各位老爷们!!!!!! 拜谢拜谢!!!!!!!!! 第一百八十七章:统一中州的国策!大魏国策显! 十大条款,客栈和谈。 这件事情已经彻底传开了,大魏百姓十分兴奋与激动。 这十个条款,每一个都无比苛刻,尤其是最后一条,暂定条约,根据各国情势不同,从而慢慢商议。 意思很简单,如果哪天我看你不爽了,再给你加一条过去,那么我就爽了,至于你爽不爽,不管大魏什么事情。 许清宵这个客栈和谈,让大魏百姓简直是春光满面啊。 自北伐之后,大魏什么时候这么硬气过?又什么时候这么爽过? 这场仗,一开始大家的确不想打,可随着许清宵化腐朽为神奇般的手段,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面获胜。 这是罕见的战果啊。 大魏这次赢了,不光赢了,而且还是站着把钱收。 当然,这次的条款,许清宵也是区别对待。 类似于压根就没有参战,亦或者是说参战之时,也积极响应大魏的异族国,许清宵没有太过于苛刻,并且给予了一定好处。 只是这些好处,并非是银两上的好处,而是一些国家发展的好处,譬如说将某些地方划分给这些国家,增加他们的土地面积,同时压制敌国实力。 以求一个平衡状态。 但有三点,许清宵一视同仁。 驻商,驻军,特权优待。 这三点要求所有异族国一视同仁。 驻军的好处,这个根本不需要去说,等同于是直接掌控异族国的一举一动,敢闹事都不需要大魏派兵,驻军直接动手,将这些人干死。 许清宵真正在乎的是驻商。 是的,驻商大过于驻军,毕竟大魏的敌人又不是异族国,而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 你即便是驻军在异族国之中,真要造反,偷偷摸摸,说不定真就造反成功了,再者真到了撕破脸的时候,还管你驻军不驻军? 而驻商,才是真正的大杀招,小到生活上的柴米油盐酱油醋,大到起居住衣,全部由大魏商人一手承包。 一旦开战,行,商人撤离,起居住衣你不在乎对不对?饭你要不要吃? 我压根就不需要派兵打你,我直接围死你,突邪王朝会给你们送粮对不对? 行啊,送啊,我也不阻拦,你每天吃就好,坐在城内,什么也不敢,就吃,光吃,硬吃。 吃个一年,突邪王朝还给你援助粮草吗?帮你养人?屁你吃不吃? 而且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因为这是建立在翻脸的情况下。 不翻脸的情况下呢? 异族国统统都是在给大魏打工。 商人赚取异族国百姓的银两,钱流通在大魏,而大魏百姓必须要给大魏商人老老实实干活,才能赚到新的银子。 并且商人去了异族国肯定是有优待的,再加上异族国三成的朝贡。 啧啧。 这已经不是吸血了,而是扒皮,正儿八经的扒皮。 当然扒皮也是有一个度,许清宵会控制在一个合理的数额上,保证异族国的百姓能吃饱饭,有那么一点点小钱,极限就是小康。 但想要发大财,想要耀武扬威? 不可能。 身为战败国,大魏允许他们可以想想,想想就好。 至于特权优待,纯粹就是提高国家民族自信,这一点意义也很大,让百姓们从此真正挺直腰杆,看见异族番邦不带虚的。 不服?不服就打! 这三点必须要落实到每一个异族国内。 许清宵回来后,主要就是确定几个目标和方针。 大魏的经济,随着这一仗打完之后,将会有质的发展。 倒不是能收到多少钱,而是民意之龙的出现。 这意味着,大魏百姓,将会迎来一个新的蓬发,上下一心,全民建设,如此一来的话,大魏王朝的生产力将会大大提升。 现在这两年看不出来,等过个三五年,重回鼎盛,指日可待了。 而身居高位,永远不是谋划现在,而是谋划未来,眼光要长远,绝对不能限制在当下。 大魏盛世,迟早会到来的,近几年发生的事情,自己只需要做好微调就好,无需太过于关心,因为很多事情,百姓们会自己去做。 眼下要准备的,是未来,更久远的未来。 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在宣纸上落笔。 【大魏盛世的五个方针】 恩,许清宵正在构思大魏王朝未来的五个未来方针。 许清宵认真开始书写,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计划,全部写在了宣纸上。 一页又一页的策论被许清宵写出。 时间也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过去了三日。 大魏异族国七成都认命了,国君纷纷赶往大魏,各国文武百官也回家准备后事,也有人跑,但跑的下场更惨,直接被内部解决了。 大魏的命令摆在那里,谁跑一起死,连和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牺牲一小部分人,换来大部分人的生存,只要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其实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句话,战败了嘛。 要是赢了,死的就是大魏百官,现在是输了,成王败寇的道理,到了那个层次基本上都懂。 哭也好闹也好,但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有点骨气的国君,以身殉国,为了保全百姓,倒也落了个好名声,没有骨气的国君,乞降求命,各种要求都愿意答应,恨不得把国家送给大魏。 但这种乞求,还没送到大魏就被打回来了。 许清宵的意思和态度很直接,到了这一步,杀的意义,是为了震慑,如果没有实质性的惩罚,不会有人畏惧的大魏的。 这些国君害怕,不是害怕大魏,而是面对死亡的恐惧罢了。 许清宵不算什么心狠手辣,而是大趋势的意识形态。 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一战是大魏输了,那么死的就是许清宵,是女帝,是大魏百官了。 就好比北伐失利后,可曾见过谁帮助大魏?如果不是许清宵来了,大魏只会越来越颓废,一旦等到一品武者寿终。 那么大魏的末日就来了。 所以,杀,是为了不杀!为后世而不杀。 但这种行为,在读书人眼中,却成为了不仁道,各地的弹劾声骂声也是一片又一片,只是现在的许清宵,如日中天。 各地读书人虽然骂,天下读书人虽然怒,可丝毫影响不到许清宵,缺少组织和领头人,让这帮读书人有气无地撒。 还有剩下三成的异族国,拒绝了这条款,他们想要殊死一搏,想要反抗,不愿意接受这种条款。 这个消息传到大魏时,兵部根本就没有让大魏军上场,直接让周围的异族国出手,条件也很简单,阳谋阴谋一起来。 那个异族国敢闹事,其皇子大义灭亲,或者是亲王皇室,甚至是老百姓都可以,谁灭了,谁当家做主,以后听大魏的就好。 这是阳谋,无解的阳谋。 而阴谋也很简单,周围国家,谁灭了这帮人,谁就可以获得对方的领土。 也是无解的阴谋,知道大魏是什么心思,不费一兵一卒,让异族国自己打去,消耗的也是异族国兵力,而对大魏来说,异族国谁当家都无所谓。 反正都得朝贡三成给大魏,十大条款也必须要答应,仅此而已。 的确,当诏令下达之后,异族国开始内斗了,各路兴兵讨伐逆贼,这些嚷嚷着要造反的异族国,连喊都没喊几天,就被灭了。 有些异族国更惨,有皇子大义灭亲,其余皇子也加入了内斗当中,旁边异族国一看,有机可乘,又开始兴兵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七日,最终被大魏叫停。 大魏不需要他们太过于内耗,倒不是怕他们没有自保能力,而是战争牺牲的一定是百姓。 而这些百姓是大魏未来崛起的根基,哪怕是异族百姓。 大魏叫停,异族国也纷纷住手了,现在对于异族过来说,大魏就是爹,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而经过这趟,所有异族国彻底老实了,不老实的也已经没了。 唯一要说的就是一个地方,司龙国。 司龙王自刎了,到了他这个程度,不管跑到任何地方,都没有用的,不过司龙国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主要是他们带头的,国君死完全不够,文武百官死也不够,大魏的想法很简单。 司龙一族上上下下全部得死,除了百姓之外,皇室株连九族,这是司龙国的下场。 所以司龙族皇室一脉,逃到了蛮族之地,根据情报所说,蛮族也在犹豫是否接纳,可最终不知道什么原因,蛮族选择了接纳。 毕竟只是司龙国的一些皇室贵族,主要人已经自刎死了,但即便是如此,大魏也警告了蛮族一番,同时让周围国家占领了司龙国,一起蚕食司龙国。 大魏也拿到了相应的好处。 这个节骨眼上,没必要与蛮族再兴征战了,大魏已经得到了所有东西,也不怕司龙国皇室能做什么。 现在大魏要做的事情,就是彻底结束这场战争,然后开始回去发展国家,不可能因为一个司龙国,而耽误前进的步伐。 【武昌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大魏王朝与突邪王朝和谈结束,两大王朝共同达成协商,突邪王朝因受异族国蒙骗,产生误会,愿援助大魏十万万两白银,伐祸附属国。 【武昌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大魏境内各附属国于大魏国都,签署平乱条约。 至此,大战结束。 【武昌元年,十二月十五日】 陛下有旨,此战平乱,皆因朝廷百官齐心协力,也因大魏百姓同仇敌忾,共同平乱。 监国少卿许清宵,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屡建奇功,一日蕃国,三日唐国,半月止战,记首功。 故,册封大魏监国少卿许守仁,为大魏王侯,封号平乱,世袭罔替,享年俸十万石,于十二月三十日,国都册封。 着礼部量身定做,各类服饰,仪仗,特赐许守仁白马七匹,赐侯府一座,并扩建学堂。 尊守仁心学,为大魏正统学术,纳入大魏科举考察之中。 钦此! 武昌元年,十一月三十日。 伴随着一道圣旨宣传而出,十一月底的大魏,掀起了惊涛骇浪。 许清宵封侯,这并不是一件震撼人心的事情,毕竟这一战,许清宵虽然没有做到挽救大魏于水火之中这么夸张。 但许清宵塑起大魏国威,这是古今往来,任何帝王或者臣子都想做到的事情。 所以封个侯,对于大魏百姓权贵来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真正让百姓与权贵们震撼的是两个地方。 世袭罔替、尊心学。 这两个地方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啊。 世袭罔替,代表着许清宵的爵位,可以世世代代无限继承,当今哪怕是九位国公,也只有三位是世袭罔替。 许清宵如此年轻,成为平乱侯不说,而且直接是世袭罔替的侯位。 未来大魏权贵,必有一个许家。 世世代代不作废不替换的爵位,只要大魏不灭,这个爵位就一直继承着。 但如果对比第二个的话,这个也不算什么。 大魏尊心学,纳入科举考核之中,这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以后天下读书人,想要当官,就必须要读心学之书。 不读是吧?不读万一就考心学,你一窍不通,那你可以回家了。 不服气是吧?不服气行啊,等什么时候大魏又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来指挥一次。 当然这个时候,你也必须要完成几个成就。 【文武统一】 【帝王信任】 【民意如龙】 【立言为民】 【著书大儒】 但凡缺一个条件都不行,达不到以上所有条件,无法激活副本。 所以女帝的这一个行为,几乎是将许清宵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仅仅是地位上给予了许清宵侯爵之位。 更主要的是,女帝已经站队了,在文宫和许清宵面前,女帝选择了许清宵。 这对文宫的打击极大。 天下读书人读书为了什么?心中正义?天下苍生?不管是为了什么,有几个不想当官?即便是再不想当官,想要为天下苍生谋福对不对? 那你也得当官啊,在其位谋其职,你当不了官,你怎么给天下百姓谋福? 可当官的要求之一,就必须要潜心学习心学,可以说光是这一点,不出半年,许清宵必可踏入天地大儒之境。 封圣也近在咫尺了。 这就是大魏震惊的原因了。 如若说这一次,大魏是最大赢家的话,那么许清宵则是第二赢家。 封侯拜相,心学正统。 这.......当真是无穷好处。 人们震撼,口口相传,大魏读书人们更是第一时间收集许清宵的名言名句。 守仁学堂更是差一点被挤破门了,都是来入学的。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许清宵没有任何关系。 长达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许清宵都在研究五个方针,策论写满了数百张。 确定目标,发展目标,实现目标。 策论主题就是这个。 仅仅只是初稿,许清宵到现在都没有写完,因为要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直又过了十天,武昌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距离许清宵册封大殿还有最后五天。 这段时间来,大魏安静了许多,附属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一个月之余,整个大魏这段时间忙着的事情,就是清算利润。 从附属国拿来的各种战利品,以及各种好处,包括山脉土地,以及一些重要资源,这些都需要认真清算,纳入大魏国库之中。 而就在这一日。 卯时。 许清宵总算将笔放下来了。 呼! 长长吐出一口白雾,这数个月来,除了吃饭睡觉之外,许清宵全身心地都是在写大魏未来五个方针。 而眼下,也彻彻底底确定了这五个方针。 很快,将策论草稿全部整理一份,许清宵带着厚厚一叠的稿子,走出了学堂。 已是卯时,天穹依旧昏沉,寒冬将至,冷风刺骨,将一些落叶卷起。 身为七品武者,许清宵自然不畏寒冷。 他依旧是穿着一身素衣,朝着大魏皇宫走去。 计划写好了,就是要与陛下商谈,这些事情能早一天落实,最好早一天落实。 人懒一天,无非是少些银两。 但对国家来说,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影响无数百姓。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一切都显得无比安静。 除了少许人家已经醒来掌灯,大部分百姓还在睡梦之中。 天色昏暗,寒风刺骨。 大魏宫廷已经烧起了地龙,而宫廷之外,也有一条地龙官道,为文臣大儒们驱寒取暖。 两旁的将士更是拿着火把,照亮官道。 而随着许清宵的出现,两旁的将士顿时露出惊讶之色,纷纷朝着许清宵开口道。 “我等见过许侯爷。” 他们开口,是由心的喊了一声,正常来说这些守备军无需行礼,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可许清宵,如今不仅仅只是侯爵这么简单,附属国之战,许清宵在军中的威望,得到了巨大提升。 这些将士们,都知道了许清宵铁血手段,攻城略地,杀降屠城,仁不仁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是,许清宵尊重将士,认可将士。 是一个有骨气有血性的读书人,对于那些没有骨气没有血性的读书人来说,他们更加喜欢许清宵这种人。 所以当看到许清宵出现后,守备军们纷纷开口,朝着许清宵一拜,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诸位将士客气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朝着两旁守备军点了点头,随后快步朝着宫廷外走去。 而此时。 文武百官来的不多,六部尚书和几位国公来的最早。 原本正在闲谈什么,可忽然看到许清宵的身影,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守仁,你怎么来了?” “啧啧,罕见啊,罕见啊。” “守仁今日怎么来啊?” “哈哈哈哈,守仁,老夫刚刚还提到了,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守仁,你今日来是做什么啊?” 当看到许清宵出现,众人纷纷出声,安国公更是笑声爽朗,而六部尚书们也是充满着好奇。 陈正儒更是目光好奇,落在许清宵手中的宣纸上。 “守仁,你这数个月,在做什么?” 陈正儒开口询问道。 此话一说,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许清宵手中。 “守仁,先别说,让老夫猜一猜,是新的赚钱计划吗?” 顾言跟着开口,望着这厚厚一叠宣纸,不由显得十分激动。 “顾尚书,你这么满眼都是钱啊,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吗?守仁,老夫也猜猜,这应该是新工器吧?” “用这么多宣纸,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应该是图纸一类,对吧?” 工部尚书李彦龙开口,眼神之中也充满着期待之色。 “你们都想错了,依老夫看,这应该是北伐策,对不对?守仁。” 安国公也开口了。 众人对许清宵手中的宣纸,实在是充满着期待,十分好奇啊。 听着众人这般说道,许清宵苦笑一声道。 “下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东西,准确点来说,是大魏未来的发展计划吧。” 许清宵有些苦笑道。 当下,六部尚书和两位国公直接露出惊色了。 “大魏未来的发展?” 陈正儒第一时间想要观看,只是被顾言抢先一步了,但安国公眼疾手快,拦住了两人。 “两位尚书,这守仁今日拿过来,就是要呈现给陛下的,待会上朝什么都知道了,何必现在争抢。” “万一搞坏了,或者弄散了,回头上朝还需要重新整理,麻烦不麻烦啊。” 安国公开口,有些没好气。 两位尚书到不觉得什么,反倒是礼部尚书王新志开口。 “守仁,你当真是咱们大魏的珍宝啊,这几日我等天天就是在商议大魏发展之事。” “你应该还不知道清楚吧。” “附属国战乱,大魏国库增至三百万万两白银,其中战刀,战甲,战马,各种好处不计其数,姑且计算一番,千万万两白银都有了。” “这回咱们大魏实实在在有银子了,可顾言这个吝啬鬼,死活不拿出银子出来,按理说大魏国库有了银子,应当改善国体吧?” “让他发点银子当赏银,死活不肯,三百万万两白银,别说一万万两白银了,就算是一千万两白银,他死活不拿出来。” “非要说大魏要发展,大魏要发展,可问他怎么个发展之法,又说不出来,守仁,你评评理,顾尚书是不是有问题?” 王新志开口,他有些气不过了。 自从战利品清算完毕后,整个大魏都很开心,文武百官也极其开心,大魏有钱了,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而六部本以为总算是可以过几天好日子了,却不曾想到,顾言依旧我行我素,不管谁找他拿银子,他死活就不拿出来。 以前没钱,大家可以理解,现在有钱,大家发现顾言这老王八蛋,是真的抠门。 吏部,刑部,工部,兵部就不说,他礼部总要给点银子吧?许清宵的册封大殿,各个侯爷再加上国公,以及大魏战胜后,你总要搞点事吧? 他跟女帝也商谈过,修缮一下皇宫不过分吧?现在国威都扬了,你要是再不修缮修缮皇宫,等过几年,人家再来大魏,发现就这? 这不丢人现眼吗? 王新志话一说出来,众官纷纷点头,哪怕是陈正儒也不由点了点头。 这话没毛病啊,顾言抠到了极致。 愣是一毛不拔,没钱不给,有钱更不给,让这种人掌财,好是好,但就是气人啊。 可这话一说,顾言忍不住开口了。 “哼,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别看国库有这么多银子,真算起来的话,架得住几年折腾?” “此番大战,军事抚恤金要不要给?犒赏三军是不是钱?大魏还需要发展,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们折腾。” “守仁,老夫可是把钱死死守着了,就是留给你安排的,老夫没什么别的本事,赚不到钱,但能给你留得住钱。” 顾言不在乎众人如何说他。 反正银子这玩意,他必须要留着,不是他穷怕了,是大魏穷怕了,好不容易有了银子,那么更应该珍惜,要忆苦思甜。 看着众尚书吵起来了,许清宵连忙打个圆场。 “诸公,就莫要争吵了。” “下官这些日子,其实也是在思考这事,等上朝后,我们在慢慢商议,如何?” 许清宵出面打圆场,百官倒也没说什么了,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许清宵的面子,他们必须要给。 这银子毕竟是许清宵赚来的。 “行,老夫给守仁一个面子。” “守仁,要是别人说这话,老夫理都不理,你说这话,老夫认了。” 众人开口,也算是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文武百官早已经到齐了。 而就在此时,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宣百官入殿后。 许清宵跟随着百官入列了。 他依旧是站在户部尚书身旁,眼下仗打完了,监国少卿这个职位虽然没有被撤走,但许清宵也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依旧是户部侍郎,至于侯位,还没有完成册封,大家喊一声侯爷,其实也是客气客气,等册封结束后,往后上朝就要走左边了。 往大殿走去时,顾言压着声音,拉了拉许清宵道。 “守仁,老夫跟你说。” “这次国库,不是三百,准确点来说,是四百二,不过有一部分都是珍宝之物,需要慢慢变卖。” “而且老夫让户部已经精算过了,按照附属国的国库收入,每年能给大魏带来六万万两白银,算上大魏本身一万万两收入,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收入,大魏现在每年固定收入八万万两。” “如若水车工程能带来好消息的话,大魏国库年收入,可达十万万两白银,这个户部尚书之位,老夫也打算告老还乡,让你来。” 顾言开口,只有跟许清宵他才会说真话,当然这些数目,女帝也已经知道了。 四百二? 许清宵自己也不由咂了咂舌,打仗之前,大魏国库有一百万万两左右,而这个还是卖官得到的,打完之后,直接翻了四倍。 四百万万两啊。 这还真是有些夸张,至少够大魏随便挥霍二十年,当然其中不能投入一些大事上面,譬如说九年义务教育,真砸九年义务教育,四百万万两够是够,但经不起二十年挥霍。 不过听到顾言要退位,许清宵连忙开口道。 “顾尚书,您现在老当益壮,谈什么告老还乡,这位置您继续坐,我不坐,我宁可当个闲散侯爷,也不当户部尚书。” 许清宵开口,他倒不是矫情,当户部尚书,岂不是每天要来早朝? 当个闲散侯爷不更好? 听到这话,顾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他点了点头道:“老夫明白了,你是嫌弃户部尚书不够,也对,以你的才能,当个户部尚书的确不太行。” “行,下朝后,老夫去找其他几位尚书谈一谈,也跟陈尚书说一说,让他退位给你,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几人就弹劾他。” “你放心,守仁,一切交给老夫。” 顾言如此说道,误以为许清宵看不上户部尚书。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更愣了。 大魏丞相? 他更不想要这个位置啊。 只是刚想解释几句时,一道声音响起。 “百官入殿。”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都安静下来了,许清宵也只能无奈先进去再说,等出来再解释。 下一刻。 众人踏入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熟悉的开场白响起。 百官朝着龙椅上的女帝一拜。 而就在此时,龙椅之上,女帝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的确,女帝也没有想到,许清宵今日会上朝。 不过,女帝的目光瞬间收回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平静。 朝会开始。 如每日一般,百官开始讨论国家大事。 许清宵则酝酿着措词。 不知为何,今日的朝会,半个时辰就将国家大事说完了,比往日要快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许清宵手中的东西。 百官都很期待,许清宵这一个月到底折腾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过这半个时辰的朝会,大致的内容和意思,都是围绕这三件事情。 钱怎么花! 国家怎么发展!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大致就是这三个意思了。 国家大事谈完了,大家安静下来了,不少目光也纷纷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到没有拖延什么,而是走出,朝着女帝一拜。 “陛下,臣,许清宵,献策。” 许清宵开口,将手中的文稿,呈现而出。 “哦?许爱卿,献何策?” 女帝有些好奇,同时给了赵婉儿一个目光,后者当下来到许清宵面前,将策论接过,交给女帝。 “回陛下,大魏统一中州之策。” 许清宵淡然开口。 只是此话一说,满朝文武愣了。 连女帝都愣了。 好家伙,知道许清宵不是等闲之辈,也知道许清宵折腾数月,肯定是个好东西。 可张口就是统一中州之策? 要不要这么彪悍啊? 但更让众人莫名震撼的是,当许清宵说出这话后,没有人质疑,也没有人有一丝嗤笑,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是莫名的激动。 这一刻。 女帝接过策论,只是一眼,女帝美目当中便闪烁震撼,而后大殿安静无声。 女帝阅读速度极快,但每一个字,她都认认真真看完。 足足将整篇策论看完后,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好。” “此策,当为国策。” 女帝的声音,响彻大殿。 这更让众人好奇了。 这位女帝,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到底是什么策论,让大魏女帝这般看重? 他们愈发好奇,要不是对方身份崇高,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抢过来一阅啊。 感受到百官的好奇,女帝也不废话,她将这份策论丢了出去,刹那间策论漂浮在空中。 以供百官观看。 【大魏王朝强盛策】 一、大力发展兵部力量 二、大力发展农业生产 三、大力促进商人贸易 四、大力提升国家民意 五、大力选拔优秀人才 这是第一页的内容,而后的内容,极其细致,看的百官如痴如醉,甚至到后面,百官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和兴奋啊。 是的。 这就是许清宵这个月所写的策论方针。 重点发展兵部力量,而这个发展兵部力量,抛开基础的征兵,练兵,重点在‘器’上面。 这场大战,许清宵意识到,战争机器必须要早点拿出来了,大魏将士虽然勇猛,可面对守城之战,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大。 如果不是用计,这一仗,绝对不止是牺牲二十多万人,可能是上百万人。 并且,这是打附属国,不是北伐,也不是与突邪王朝或初元王朝打啊。 光靠数量有什么用?战争机器的作用性,远远胜过数量。 一门火炮,远胜三千死士。 所以兵部力量,许清宵重点划在了器上,所以工部尚书极其激动。 农业生产,许清宵重点划落在‘种子’上面,大魏需要新的种子了,而这些种子,就是需要大魏竭尽全力去寻找,翻洋过海都要找来,当然国家内部的基础生产也不能停滞,朝廷拨款,买种子买牛,免费给大魏百姓使用,并且还需要招揽各种人才,进行研究和培养。 商人贸易这一块也极其重要,未来的战争,绝对不是剑锋,而是经济之战,用经济封锁对方的命脉,打不打仗是一回事,经济贸易这一块,可是好处无限,面对强大的国家,想要不战而胜,经济战效果最好。 至于提升民意,这一点就需要大魏六部共同努力,许清宵的意思很简单,增加人手,刑部和吏部最为关键,刑部用来稳定国家治安问题,让百姓能够安心耕田生活。 打击一切不法分子,宵小之辈,严惩不贷,连根拔起,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而吏部则是以民为本,解决百姓各种根本之需求,百姓无小事,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须要帮百姓做好来。 至于最后的大力选拔优秀人才。 这个选拔人才,不是科举选拔,而是各式各样不同的人才,只要有才华,不管是什么都行。 譬如说农业上的人才,工器上的人才,情报上的人才,经济上的人才,这些需要从民间选拔出来。 给予俸禄,给予官职。 打破一成不变的固化阶级。 这样一来,大魏才能百花齐放,才能真正强盛,不然只有军事上和思想上的人才,又有什么用? 长篇大论的国策。 看的文武百官震撼不已。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大家看了半个时辰,这才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大殿安静。 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许清宵这篇国策,这简直是抬着大魏走向强盛啊。 只要按照许清宵这个计划走,不要犯傻,不要作死,大魏想不强盛都难啊。 百官们震惊。 实实在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终,女帝开口了。 “众爱卿!” “朕,欲将此策,定为大魏之国策。” “诸位有何意见?” 女帝开口。 面对这五个方向发展,女帝哪里还有什么挑剔的啊。 这个月来,文武百官都在争吵,而争吵的内容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点。 都希望参与进来,六部也好,武官也好,大家都想要参与到发展行列之中。 谁都不希望落后。 但银子就这么多,而且人力也只有这么多,哪里能做到雨露均沾? 可没想到的是。 许清宵做到了。 他这篇国策,涉及六部! 强国之策,需上下一心,而且计划极其详细清晰。 身为大魏女帝。 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所以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想要将此策,定为大魏国策。 未来大魏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这篇国策去做。 这一刻。 随着女帝开口询问。 百官们也逐渐回过神来了。 “臣等!” “无异议。” 百官开口,他们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许清宵这篇策论,没有一丝问题。 谁要是敢异议,谁就可以回家了。 当下。 女帝看向许清宵道。 “许爱卿!” “此策,还需细节补充,劳烦许爱卿了。” “监国少卿之职,你继续担任。” “还有,科举在即,由你为本次大魏科举主考官。” “为大魏选拔人才。” 女帝继续开口。 又将一件事情,交给许清宵了。 武昌年间,第一届科举。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第一百八十八章:惊天大秘!大魏文宫.......竟然....... 朝堂内。 随着女帝旨意响起。 众百官神色微微一变,他们都知道,女帝这是要竭尽全力扶持许清宵啊。 一般来说,科举这种事情,都是由大魏文宫主持,同时由六部辅助。 却不曾想到,这一次竟然让许清宵当主考官。 不过一眼看去,今日大魏文宫没有儒臣上朝,准确点来说,这些日子大魏文宫的儒臣都没有上朝。 因为蓬儒还在牢狱之中。 这些儒臣以不上朝的方式,来做无声的反抗。 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朝堂上除了必要的争吵以外,文武之间的关系又好了不少。 这让大家莫名觉得很舒服啊。 而女帝将文宫的事情,交给许清宵来做,这又是一种无形的支持。 心学只怕当真要在大魏盛行了,而有大魏全力推广之下,心学想不成为主流都不行啊。 “臣,领旨。” 监考武昌第一届科举,许清宵自然答应下来,无论是从个人影响,还是从选拔人才上面,对自己都有巨大的帮助。 更主要的是,许清宵看得出来,女帝是有意要打压大魏文宫了。 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行了,许爱卿,下了朝以后,来朕的寝宫一趟。” “商谈一些要事。” 女帝开口,让许清宵去她寝宫一趟。 “臣领旨。” “不过陛下,这些文稿,还请陛下收好,最好是以国器镇压,否则.......” “臣怕会惹来一些异象。” 许清宵本来是不想提醒的,但看大家好像没什么反应,所以还是提醒一句吧。 倒不是许清宵凡尔赛,而是这篇文稿被他以文气镇压了,换句话来说,如果不镇压的话,光是自己写的时候,估计异象都会冲天而起。 这篇文章,对比安国策来说,略胜一点,毕竟安国策这种东西,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施行,只要经济条件好,底层生产能力还不错的情况下。 而许清宵写的一统中州策论,主要还是针对大魏王朝,围绕的是大魏王朝,而不是突邪王朝或初元王朝。 自然算得上是绝世策论,可也不会超越安国策太多。 许清宵担心的是异象出现,惹别人注意,毕竟如今的大魏,需要低调一会了。 此话说出。 众人看向许清宵,有人想要开口说一句,但嘴张开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许清宵说的没什么问题。 “来人,以玉盒盛装,送入宗庙。” “退朝。” 女帝开口,倒也直接,转身便离开了。 待女帝走后,百官退朝,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跟着百官一同离开,只是百官是回去,而他要准备前往女帝的寝宫。 不过话说,为什么是寝宫啊。 “守仁,待会谈完之后,来找一趟老夫,老夫都等着你,你这五个计划,必须要说清楚一些,文稿内容虽然写的细致,但很多东西还是感觉不明不白。” “待会一定要来。” 刚走出殿内,陈正儒的声音便响起了,他拉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其余尚书纷纷点了点头。 的确,许清宵这篇策论,写的极其精彩,可很多细节却没有写上去,应当是许清宵有意为之,只让人感觉要做什么,但怎么做,如何做,压根就没有写。 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文武百官,难保不会出一两个有问题的人,知道大方向没关系,细节不懂就行,不然什么底都兜出去了,大魏还要不要崛起? “好,诸公等我。”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本来离开皇宫后,去找这几个尚书,毕竟大魏兴国之策,需要六部齐心协力,包括银两分配等等问题,必须要协商好来。 留下此话后,许清宵转身离开。 朝着女帝寝宫走去。 大约两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女帝寝宫外等待。 李贤在一旁伺候着自己,脸上堆着笑容,还特意拿来了一个火炉子给许清宵取暖,虽然许清宵无惧寒意,可这份心意做的挺不错。 “李公公,最近如何了?” 许清宵开口,询问着李贤。 后者站在一旁,弯着腰,谄媚无比地看着许清宵笑道。 “托许侯爷的福,近来还好,过得挺不错。” 李贤谄媚笑道,这话他倒不是说假话,本来在宫中,他平平无奇,后来司礼监成立以后,他也没有捞到什么职位,甚至有时候还受了些罚。 可随着许清宵地位越来越高,名望越来越大,宫里也有人知道,李贤认识许清宵,自然而然也有些地位了。 当然仅仅只是认识许清宵,也没有特别大的优待,毕竟许清宵又没说过,李贤是他的人,两者也没有经常见面。 最多就是个认识罢了,不过对于宫里人来说,认识许清宵也有些用,至少不用受什么罚,甚至还能进入大人物眼中,替他们办事。 “现在是什么品职了?” 许清宵继续问道,在外面等候着,也没什么人来陪着自己,自然而然也就跟李贤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了。 “回侯爷,已然是从七品的掌事太监了。” 李贤给予回答。 从七品掌事太监? 这个职位不算高,但李贤如今也才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年龄上占据很大的优势。 想了想,许清宵开口。 “李公公,你我之间到有缘分,本侯也有心相助你一番,只不过李公公要记住,任何事情都是要靠自己。” “有道是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贵人相助,是相助,而能不能上去看的是自己。” “一年内。”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年内成为正五品的大总管太监,本侯会相助你的。” “但如若一年内,李公公若是没能做到这个程度,本侯也会想尽办法,帮你谋个正四品的内侍公公之职。” “也算是相助,但往后就毫无瓜葛了,李公公可明白?” 许清宵平静开口。 司礼监,必须要有自己的人,但这个人不一定是李贤,许清宵需要一个有野心有能力也聪明的人,看好李贤是因为最开始就认识。 可如若李贤没有能力没有野心也没有实力,那么许清宵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李贤身上。 当然毕竟相识一场,许清宵也不会如此无情,会帮李贤谋个正四品的职位,也足够李贤在宫中耀武扬威的了。 至少这辈子荣华富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也就算了。 “奴婢.......” 李贤听完许清宵这番话,有些激动地想要朝着许清宵跪拜,但却被许清宵直接拦住了,给了一个眼神,李贤顿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里毕竟是大魏皇宫,女帝就坐在寝宫内,周围人多眼杂是小,万一被人看到了,回过头告知女帝那就不太好了。 最起码对许清宵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大魏宦官,对一位侯爷臣服,传出去他许清宵不会有事,可李贤基本上可以等死了。 不忠天子的宦官,没有活着的必要。 也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是赵婉儿的身影。 从殿内缓缓走出来,赵婉儿披着一件蓝底锦鲤棉衣,棉衣不算厚,将赵婉儿的身段,尽显而出。 再配上赵婉儿本就不俗的面容,的确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是赵婉儿这臀部,可谓是一个字,顶。 但许清宵是正人君子,以前时不时看几眼,倒也无所谓,现在成为了大儒,许清宵就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许大人,陛下请。” 随着赵婉儿开口,许清宵回头看了一眼李贤,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跟随着赵婉儿上殿了。 女帝的寝宫,覆盖了琉璃瓦,八角塔的一个建筑屋檐,悬挂着钟形铃铛,风吹来时,微微震动,但也将呼啸之风给定住。 是不凡的东西。 台阶上,许清宵让赵婉儿先走,他跟在身后就好。 许清宵需要思考一些事情。 等踏入殿内,一股暖意顿时袭来,女帝的寝宫之中,没有呼啸寒风,取而代之的是热气。 “陛下,许大人已经来了,奴婢告退。” 殿外,赵婉儿出声,告知女帝许清宵来了,随后将殿门关上,自行退下了。 呃? 这一刻,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啊。 平日里不管是什么重要事件,赵婉儿都会在女帝身旁聆听的,毕竟这种贴身侍女,跟死士没有任何区别。 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或者不可以听的,反正赵婉儿又出不了宫。 可眼下竟然让赵婉儿离开,这......没点蹊跷许清宵都不信啊。 再加上这里是女帝的寝宫。 难不成? 许清宵脑海之中莫名浮现一丝丝不详的预感。 难不成女帝想要睡我? 这是许清宵的想法,虽然有些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自己一战封神,而今日于朝堂之上,更是拿出一统中州策论,说实话自己已经用才华征服了整个朝堂。 六部尚书那个不夸自己是惊世大才?而女帝会不会害怕自己被策反?或者是离开大魏? 肯定担心啊。 而为了留住自己这种精英中的精英,就必须要给好处,封爵封相对自己意义不大,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给得起啊。 甚至更高的职位他们都可以给,只要不是皇位,封自己为异姓王,只怕他们都愿意答应。 那么想要让自己真正臣服女帝,或者是一心一意辅佐大魏,只有一个办法。 一个捆绑办法。 睡服自己。 让自己成为女帝的男人。 啊......这。 许清宵倒也不是怕,主要是没准备好啊。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女帝的身影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白纱长裙,不再是龙袍这种比较庄重衣袍了。 相比较之下,女帝这身白纱长裙,少了一分庄重,却多了一分平易近人,更主要的是,那种冰山高冷感消失了,反而给人一种纯美女神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样看起来,的确舒服了很多。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女帝心中莫名感觉有些怪异,不是那种不舒服,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毕竟她知晓许清宵的心意,有些怪异感也很正常。 可就在此时。 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许爱卿,朕今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 女帝出声,望着许清宵这般说道。 “请陛下直言。” 许清宵开口,看着女帝,心思倒也正经起来了。 听这口气,应该不是为了睡服自己。 “许爱卿,最近你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女帝开口,这般询问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微微皱眉,他最近还没发现什么异常,毕竟这一个多月了,都在研究国策,对于其他事情,并没有放心上。 只是偶尔听一听异族国的消息。 但女帝开口,事情肯定有所不同。 许清宵认真思索。 过了一会后,许清宵想到了什么。 “大魏的读书人。” 许清宵给予回答。 是啊,这段时间,感觉这帮读书人好像消停了一会啊,准确点来说,不是消停了,而是没有人组织性来针对自己。 这就有些古怪了。 而且十分的不合理。 按理来说,这大魏文宫不应该抓住自己的痛脚,开始疯狂弹劾的吗? 为什么如此安静? 虽说蓬儒被抓入天牢内,但这并不代表大魏文宫不敢找自己麻烦。 无非就是换个人来找自己麻烦。 但不管如何,他们一定会来找自己麻烦,可现在竟然出奇的安静,这就有些不可能。 是的。 大魏文宫。 自己杀降屠城。 大魏文宫前段时间骂声惨烈,可现在却出乎意料的安静,这绝对不是大魏文宫怕了自己,也不是大魏文宫胆怯。 如果大魏文宫胆怯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跟自己斗。 “陛下,您的意思是说?朱圣一脉,还想要对付臣?” 许清宵问了一句废话。 女帝没有回答,而是询问许清宵。 “蓬儒自愿入狱,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她如此说道。 “的确有蹊跷,即便当时臣手握大权,可蓬儒乃是天地大儒,如若他真的反抗,臣敢杀儒,但还真不敢杀一位天地大儒。”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皱着眉头。 的确,当初文宫闹事,自己让陈正儒处理,陈正儒是当朝丞相,也是文宫大儒,真磨刀霍霍砍张宁,那又如何? 杀一尊大儒,大魏扛得起。 但杀一位天地大儒,大魏顶不住,陈正儒也不敢杀。 那么蓬儒完全可以继续僵持。 可偏偏蓬儒选择老老实实进大牢。 当时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蓬儒想要继续造势,自己进入天牢,如若战败,他就可以借题发挥。 如若自己战胜了,那也可以找自己一点麻烦。 毕竟那个时候太忙了,哪里有时间去管他啊,所以就没有多想。 现在回过头仔细想想,的确有猫腻啊。 “朕想了许久,蓬儒若是想要找你麻烦,如果单单只是拿杀降屠城做文章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此战你赢了,只要仗打赢了,天下人就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大魏国内,朕封侯,尊心学,也是为了削减屠城所带来的影响。” “可蓬儒,必然还有其他手段等着你,他冒着入狱的风险,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许爱卿,这件事情,你不可不防,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支持你。” 女帝开口,她也想不明白,蓬儒到底会用什么手段,来找许清宵麻烦。 毕竟仗都打赢了,大魏百姓无条件支持许清宵,朝中上下也是支持许清宵的。 即便是读书人骂的再凶,可事实摆在眼前,屠十城而换来大魏鼎盛,这完全说得过去,仁不仁道是一回事,国家发展又是一回事。 “臣,多谢陛下提醒。” 许清宵神色愈发认真了,一开始还以为是要刺帝。 可没想到的是,女帝竟然真是跟自己谈正经事。 而且这个正经事,自己还不得不防一手。 蓬儒要搞自己。 而且绝对不是随便骂几句的那种,一定是那种足可以让自己身败名裂,或者死无葬身之地的手段。 但具体是什么,许清宵一时之间想不到,难不成又是异术? 这也不太可能吧? “第二件事情。” 女帝望着许清宵,缓缓开口。 “陛下请说,臣洗耳恭听。” 许清宵态度端正。 “大魏真的需要一位圣人了。” 女帝一出声,便有些石破天惊,让许清宵有点懵了。 好端端聊着,突然来一句,大魏需要一位圣人? 谁不知道大魏需要一位圣人啊,只是你干嘛跟我说啊?陛下,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让我成圣? 我许某人想成圣是没错,但又不是说想成圣就能成圣的啊。 许清宵的确有些懵。 没别的意思,成圣放一边去,先说天地大儒这个境界,想要成为天地大儒,就需要足够的民意。 自己平乱异族国,封侯,杀降屠城,宣战突邪,得到了极其可怕的民意,但还是不能够成为天地大儒。 一是民意始终欠缺了一点,二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自己突破这一品的契机。 民意还好,这几年好好发展一下大魏,说不定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得到足够多的民意,可这个突破到四品的契机,许清宵找不到。 差不多一年或两年的时间,能成天地大儒,当然这是最好的预计。 真要保守估计,三年左右吧。 甚至五年都有可能。 自己入学到现在,一年都没有,再过几个月差不多就一年了。 听女帝这口气,是希望自己现在就成圣啊。 读书一年,我已成圣? 小说都不敢这样写啊。 “陛下何意?臣,听不懂。” 许清宵只能装糊涂了,他听不懂女帝的意思。 而女帝似乎知道许清宵在想什么,不由开口道。 “五日后,册封大殿,朕,会竭尽全力,帮你成就天地大儒的。” 她如此说道。 许清宵微微皱眉,倒也没有什么惊讶,因为女帝敢这样开口,她是大魏女帝。 可许清宵皱眉的原因很简单,一来,自己无需拔苗助长,其实缓缓没有关系,六品破境丹出来以后,自己完全可以突破到武道六品。 再镇压一番体内妖魔,拖延个一二年不难。 而这一两年的时间,自己可以好好读书,理解人生,从而顺其自然突破到天地大儒。 太快提升,拔苗助长的话,可能对未来不好,尤其是圣境。 这也是许清宵皱眉的原因。 “陛下,为何如此之急?其实.......臣,不急。” 许清宵给予回答,如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想等等,顺其自然。 “许爱卿!” “大魏需要一位圣人,否则的话,大魏将会面临一次史无前例的危机。” “比北伐严重十倍,对朕影响极大,对你也影响极大。” 女帝开口,她目光无比坚定,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让许清宵愣住了。 史无前例的危机? 比北伐严重十倍? 这怎么可能? 比北伐严重十倍,那么就必须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包括北方蛮族联军,杀向大魏。 可即便是如此,大魏可以直接派出一品武者,虽然大魏逃不过被灭国的命运,但至少大魏可以让这三方势力吃个大亏。 到时候三方势力也会自相残杀,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 三足鼎立的好处就是,谁强另外两个对付谁,谁弱就会跟第二联盟。 这就好像为什么突邪宣战,初元王朝第一时间发来密函,愿意援助的原因了。 那么不是战争的话,还有什么事,如此影响大魏? 与藩王有关,更不可能了,藩王没有机会造反,至少现在没有。 要让自己成圣? 是文宫! 许清宵想到了,文宫的确能给大魏王朝带来麻烦。 只是比北伐还要恶劣十倍,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思来想去,许清宵皱紧眉头。 文宫即便是有一位半圣,斥责女帝哪里哪里不行,只怕都无法撼动女帝的地位,也不可能让女帝这般。 那么文宫做什么事情,才能让大魏女帝如此忌惮呢? 许清宵沉思。 过了良久。 终于,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了。 当想到的一刹那间,许清宵眼神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他望着女帝,而女帝则显得十分平静。 “文宫......要脱离大魏?” 许清宵咽了口唾沫,他说出自己的猜想。 当他说出这个猜想时,许清宵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女帝面容上。 却发现后者没有一丝神色,依旧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恩。” 淡淡的回答,笃定了这件事情的事实。 而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许清宵脑海当中炸响。 “这不可能。” “陛下,朱圣乃是在大魏王朝证道成圣,大魏是朱圣圣统之地,即便是他们在如何,也不敢这样做,难道他们就不怕天下读书人愤怒?难道他们就不怕大魏读书人翻脸吗?” “臣,不敢相信。”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文宫脱离。 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的的确确被北伐还要可怕十倍。 大魏百姓的民族傲骨和傲气,有一半来自于朱圣,走在外面,各国攀比,从吃喝拉撒这种生活基础,再到穿用礼仪,变成金钱攀比。 但这些都是低俗的,真正精神上的东西,才能判决高下。 那就是来一句,我大魏有圣人,你们有吗? 这话一说,人家马上闭嘴了。 因为有一说一,还真没有。 自大魏出圣人后,大魏国运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增强,百姓民意也得到了史无前例的稳固。 圣人,就是一种精神象征,圣人在世的时候,皇帝都遮掩不了圣人的光辉,甚至圣人与皇帝见面,还必须要由皇帝先行礼,当然只是简单的拜礼,也不是真正的行大礼。 圣人死后,大魏的国运并没有下降,反倒是有所提升,毕竟圣人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永远留在了大魏。 这个精神,就是大魏文宫,朱圣一脉的传承。 有了大魏文宫,其实意味着,圣人还在大魏,大魏依旧是圣人正统。 可如若大魏文宫脱离的话,那么天下人可就不认你大魏是圣人正统了。 就好像现在就有诸多异族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圣人正统,甚至还说当年朱圣周游列国,是在他们国家成圣的。 天下人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敢完全笃定和否认,但大魏文宫可以证明一切。 要是大魏文宫真没了,许清宵可以保证,大魏国运直接少三成,并且一百年内,无论大魏怎么发展,除非出了一个新圣,不然的话,大魏国运还会持续少三成。 即便是经济发达起来了,最多加一成,也就是五成左右了。 精神上的自豪,与生活攀比完全是两个概念。 许清宵的否认与不可置信,在女帝眼中没有任何一丝其他表情,有的只是平静。 可这种平静,让许清宵沉默了。 因为女帝如此平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是真的,甚至都不需要有任何一点怀疑。 “陛下可知,大魏文宫什么时候会脱离?” 许清宵问道,他眼中的惊愕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近期!” “要不了多久。” “甚至明日都有可能。” “最迟,半年内。” 女帝给予这个回答,一个很残酷的回答,大魏文宫随时可能会脱离,最好的结果,是半年之内。 “没有办法阻止吗?” 许清宵问道。 “没有。” “大魏文宫脱离,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大魏国策问题,自景泰帝登基时,大魏文宫仗着扶持景泰帝为由,执掌国家大事,调动民意。” “朱圣一脉,更是要求大魏独尊朱圣,惹来景泰帝不悦,最终景泰帝有意无意打压大魏文宫,后来太爷爷景元帝继位,依旧是打压大魏文宫。” “但打压的并没有太过于激烈,一直到我爷爷景盛帝执掌皇权时,决心将大魏文宫剥离大魏朝中,打算建立文武制度,而并非文武儒三脉。” “可计划还未实行,北蛮铁骑气势汹汹杀来,父皇武帝临终前告知我,北蛮入侵大魏,一定有朱圣一脉的影子。” “甚至不仅仅只是朱圣一脉这么简单,文宫的人,看似是天下最无私之人,可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他们眼中只有圣人,已经产生执念与心魔。” “只是北伐失利,朕继位之后,难以与大魏文宫周旋,只能暂时任凭他们胡作非为。” 女帝缓缓解释,说出一桩辛秘,许清宵认真聆听,不敢错过一个细节。 “许爱卿,你有没有察觉到,朱圣一脉对于天下文坛来说,始终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任何学派都遭到过朱圣一脉的打击,任何有志青年,如若不是朱圣一脉的学生,那么他才能再好,可能也只是个小小主事。” “陈正儒,虽然不是朱圣一脉的人,但他为国家立言成儒,再加上也一直在大魏文宫静修,所以才登上了吏部尚书之位。” “至于礼部尚书王新志,如若不是你,王新志依旧是朱圣一脉之人。” “其余四位尚书,都是先帝用尽最后手段扶持而上,可付出的代价就是,儒臣在朝中说话的权力更大了。” “朕清楚,相信许爱卿也清楚,大魏想要真正走向繁荣昌盛,必须要剔除朱圣一脉。” “常儒,不可参政。” “可朕的意思,他们都猜到了,也明白了,所以他们要离开大魏了,至于是否去其他王朝,还是说建立属于自己的读书人国度,朕还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要离开大魏,近期之事。” 女帝开口,最后一句话十分坚定。 而常儒的意思,就是寻常大儒,像许清宵,陈正儒,王新志这种有才能的大儒,可以任职,可大魏朝堂当中,只有三道声音。 文臣,武官,皇帝。 其余不允许有第四道声音了。 “半年之内。” “陛下的意思是说,想要让许某半年内,踏入圣境?” 许清宵皱着眉头,看向女帝道。 “是的。” “半年之内。” “如若许爱卿半年之内,成为大魏新圣,那么便完全可以抵消文宫脱离的麻烦。” “否则的话,大魏国运一旦下降,想要重回,怕是难于上青天。” 女帝点了点头。 国运想要下降很容易,可想要提升却无比难,尤其是大魏王朝这种国家,已经是王朝了,任何一点提升,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陛下。” “臣.......恐怕是做不到。” 许清宵摇了摇头。 他做不到。 肯定做不到。 半年内成为圣人? 拿什么成圣?自己还不知道成圣的要求是什么啊。 甚至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自己也才不过是个大儒。 连天地大儒都不是,就想着成圣,这已经不是好高骛远了,这是想一步登天啊。 按照许清宵自己的想法,怎么着也要十年或者是二十年的时间吧? 甚至这个还是有些美好,保守估计自己五十岁之前成圣,这还差不多。 “朕明白。” “半年之内成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切皆有希望。” “许爱卿,你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朕,并不是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是期盼有一天会在出奇迹。” “如若有,大魏当真正昌盛!” “如若没有,也是大魏命中劫难,是朕的劫难。” “但许爱卿放心,即便是文宫脱离,朕也会竭尽全力帮你。” “这段时间,无论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许爱卿开口即可。” 女帝也明白,半年内让许清宵成圣,这显然是强人所难。 但她只是将事情告知许清宵,同时等待一次奇迹,虽然这个奇迹,几乎不可能存在,但有总比没有好。 听到女帝这番话。 许清宵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以为接下来没什么大麻烦了,最多就是发展发展大魏。 可没想到的是。 真正的危机,早就藏在了大魏。 只是一直没有爆出来罢了。 大魏文宫脱离? 此事要是传开了,整个天下都要哗然。 而大魏文宫的措举,也必然受到大魏百姓的怒斥。 这是要将大魏陷入一个绝境之中啊。 让好不容易看到未来希望的大魏百姓,再一次陷入绝望,再一次丧失自信。 这比北蛮入侵还要严重十倍。 大魏文宫,当真会这样做吗? 他们不是自称儒者吗? 理念不合,针对自己,许清宵无话可说。 可若是将文宫带走,彻底脱离,绝对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还有更加恶劣的后果。 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极其极其的恐怖。 甚至说句不夸张之言。 自己做的这么多努力,可能统统白费。 其影响之大,难以言说。 “陛下,不如.......杀儒!” “所有后果,臣,愿意承担。” 下一刻。 许清宵目光冰冷,他提出一个想法。 既然解决不了这件事情,那为何不直接杀儒? 大儒敢说脱离,就杀大儒。 天地大儒敢说脱离,就杀天地大儒。 如若有活着的半圣敢说脱离,那就杀活着的半圣。 只是此话一说,女帝立刻摇了摇头。 “不可。” “儒不可杀。” “当真杀儒,大魏将会受到诅咒,圣人的诅咒,这是真的。” “而且儒者越多,不管是不是在大魏,都可以压制这天地的一些妖魔。” “有很多很多事情,守仁你还不知道,朕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无法告诉你。” “一位大儒可以杀,但多了绝对不行,尤其到了天地大儒这个程度,杀了他,天地会有所感应,轻则家破人亡,重则给自己国家带来天灾人祸。” “此事发生过,无需质疑真假。” 女帝直接拒绝了。 如若靠杀能解决此事,不要说她了,武帝可能就已经将这帮儒生全部杀了个遍。 杀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极其惨痛的代价。 而且杀完儒后,大魏文宫更要脱离,到时候还不会有任何争议的脱离。 那大魏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到女帝这般说。 许清宵再一次沉默。 不能杀。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半年内成圣。 只是,这不可能。 大魏文宫脱离,影响的不仅仅是大魏,也不仅仅是女帝,包括自己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国运下降,每一个国家百姓都会受到牵连。 地位越高,受到的牵连越大。 实力越强,无论是儒道还是武道,受到的牵连也会越大。 不然为何叫做国运? “爱卿,莫要乱想了,此事还有一点时间,五日后,册封侯爵之时,你可以向朕提任何要求。” “朕都会满足你的,并且,朕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成天地大儒,朕不强迫你,若你不愿意,无需强行突破。” “也免得毁了根基。” 女帝出声。 该说的她也说了,如何选择,她尊重许清宵。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成圣太难了。 想让许清宵半年之内就成圣。 许清宵答应了,她反而不信。 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让许清宵知道,别蒙在鼓里,回过头发生了一大堆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一点心理准备。 “臣,知晓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了。 “行了,许爱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女帝开口,让许清宵回去休息。 “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清宵朝拜,随后转身离开大殿。 但末了,许清宵没有跨过大殿之门,而是转过身来,看着女帝道。 “陛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来找您吗?” 许清宵冷不丁的开口。 让女帝有丝丝惊讶,不过她的声音没有半点迟钝。 “恩。” 淡淡的回答,代表着一切。 “多谢陛下了。” 回应一句后,许清宵走出大殿。 此时,已经是午时。 十二月份的午时,太阳高照,但依旧透着寒意。 许清宵走出宫后,便朝着吏部走去。 但他去显得心事重重。 蓬儒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魏文宫何时脱离? 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半年成圣。 这.......的确比登天还要难啊。 而且。 不见地是半年。 可能是......三个月。 甚至是。 下个月就有可能,要脱离大魏了。 如若当真如此。 朱圣一脉,是当真的狠啊。 许清宵的目光,逐渐冷冽下来了。 如若当真如此。 许清宵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毁根基,也要强行成圣。 灭杀这群畜生贼子。 这比异族国还要贱毒十倍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女帝婚事!臣认为,许守仁不错!蓬儒毒计! 大魏京都。 街道上。 许清宵朝着吏部走去。 蓬儒到底是什么心思,许清宵暂时不去想了。 因为暂时没有任何必要。 去猜测蓬儒会怎样针对自己,倒不如好好将大魏的局势给确定下来。 稳定大魏发展,才是自己的当务之急。 蓬儒不管怎么针对自己。 依旧影响不到自己,无非是天下读书人的骂名罢了。 这种骂名,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承受? 天下人怎么辱骂自己无所谓,只要大魏强盛,那么任凭他们如何辱骂。 一旦等到大魏真正一统天下。 焚书坑儒,许某又不是不敢做。 当然这个念头,自己想想就行,这话不能乱说,这要是乱说出去,那自己基本上就凉一半了。 大魏女帝可能都保不住自己。 所以话不能乱说,心里想想就好。 如果自己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别怪自己了。 抛开杂念。 许清宵来到了吏部之中。 六部尚书正在尚书房等待着自己。 随着有人带路。 很快,许清宵来到了房中。 六部尚书坐在左右,陈正儒则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大家都比较安静,思考着一些事情。 而随着许清宵的到来,众尚书纷纷开口。 “守仁,你总算是来了。” “守仁,我们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顾言与张靖率先开口,两人这话不假,大家一直在这里等许清宵,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交流,脑海里面全部都是许清宵这五个方案。 眼下许清宵来了,六位尚书自然有些激动和兴奋了。 “诸位尚书,清宵来晚了。” 许清宵致歉一声。 陈正儒摆了摆手道。 “无妨。” “守仁,我等就不多说了,先听你说吧,有什么问题,老夫会询问的。” 陈正儒制止众人开口,先听许清宵的。 “恩。”许清宵也不矫情什么,望着六位尚书直接开口道。 “诸位尚书。” “其实大致内容,我已写在策论之中。” “眼下,大魏王朝历经此战,国威已扬,一举镇压异族国,此番不但得到数不胜数的战利品,使得大魏国库盈满。” “更主要的是,解决了异族国的祸端。” “而且还压制了各地藩王蠢蠢欲动之心,算是一举三得。” “但对于大魏来说,做到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大魏想要鼎盛起来,不可能靠战争发财,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 “所以许某才会制定这五个方案。” 许清宵这般道。 六位尚书纷纷点了点头。 的确,一个王朝想要发展起来,怎么可能靠打仗发财?打仗也要有足够的兵力啊,看似发财了,无非就是拿命换钱,要是赚得多,还不亏。 但若是赚的少,就是血亏了。 这一次,大魏是赚了,而且赚的很多,可这种情况复制不了。 异族国为什么这么有钱?有两个很大的原因,其一是他们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国库有银子很正常,甚至唐国的国库比大魏国库还要富有,这也正常。 小国的支出不大,再加上国库的银子,存了上百年,才有这么多数量,等同于是提前收割了一波韭菜。 再加上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各种援助,粮草兵器,银两等等,才导致大魏这次光白银就收到了三百万万两,如若不然的话,正常情况下,最多两百万万两。 而且还是最多的。 靠这个,相当于赚了一波,促进国家发展,但想要长久促进国家发展,几乎不可能。 农业生产,军事发展,基建工业发展,教育发展,包括医疗发展,百姓福利发展。 请问那个不要银子?三百万万两投进去,三年内大魏绝对扛得住,可三年之后呢? 你扛得住吗?这还没有算上养老,官员福利等等事情。 对于大魏王朝来说,想要花钱还不容易? 三千万万两大魏王朝都能吃下去,只要你想发展的。 所以想要走上鼎盛之路,就必须要自补自足,顺便殖民异族国。 “守仁,你继续说。” 陈正儒开口,让许清宵继续说下去,他们认真听着。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开口道。 “先从吏部开始吧。” “五个方针中,最重要的便是人才选拔。” “陈尚书,许某认为,大魏应当建立聚贤馆,增加大量人手,负责考察,审查,各地优秀人才。” 许清宵开口,这是他第一步,围绕吏部展开工作,想要发展大魏,就必须要人才,没有人才指挥,说什么都是多的。 可此话一说,陈正儒不由开口道。 “大魏有科举,也有举贤馆,应当是够了吧?” 陈正儒倒不是不同意许清宵的主意,而是认为大魏有科举,还有举贤馆,应当可以解决人才上的需求。 可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道。 “陈尚书,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许某是要招揽天下有才能之辈,没有任何条件,只需要这个人有才能即可。” “是才能,而不是才华,不管这个人有没有读过书,也不管这个人,多少岁,哪怕他已经六十岁了,但他对种田十分有研究,那么就可以招揽过来。” “研究农田,譬如说如何让荒田更快变成良田,又如何更好的种植大米。” “不止是农业,还有擅于工部,擅于观星,善于策反,总而言之,只要是人才,只要有才能,不管是谁,不论出身,皆可入聚贤馆。” “由聚贤馆进行审查审核,确定无疑后,设立官职,如大魏官商一般,可开辟新的一条官道,不同的是,给予相同俸禄待遇。” 许清宵将聚贤馆的用处说了出来。 当下,六位尚书皆然明白许清宵是什么意思了。 “聚天下之才能,任其之贤,用其之能,好,好,好,好一个聚贤馆啊。” 陈正儒彻底明白,许清宵要各行各业有才能者,从这一方面,也可以打压读书人的影响力。 大家拼死拼活去读书为的是什么?九成九的百姓都是因为,读书可以当官,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许清宵这个聚贤馆一出,天下有能力者,皆来大魏京都,从而善农业者,苦心研究农业,善工器的,可以苦心研究工器。 有没有效果是一回事,对大魏来说,无非是根据官员俸禄发放银两罢了。 对以前的大魏,或许有些压力,可对现在的大魏来说,三百万万两白银,你还怕花不完? 陈正儒既然理解了。 许清宵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 “这件事情,就有陈尚书您亲自来处理,建设聚贤馆,由陛下拟旨,吏部发布,大魏文报也会刊登。” “务必在一年之内,聚贤百万有才能之辈,到时各就其职,在不同领域之中,大展手脚,同时再设绩察,若无用之人,一个也不要,有才能者,无论男女老少,家境背景。” 许清宵语气笃定无比道。 而六部尚书听到这话后,不由咂舌了。 连女人都用上?这就有些破天荒了。 但看着许清宵这般笃定的目光,六位尚书没有说什么了。 “你继续说。” 陈正儒开口。 而许清宵将目光立刻看向兵部尚书周严道。 “聚贤之后,第二步便是兵部的事情。” “此战,所有将士给予五倍抚恤金,同时三军犒赏,绝不含糊,以正大魏军心。” “而后,麒麟军,天子军,玄武军改善伙食,住宿环境,拨款建造各地军营演武场,进行高强度训练,并且大魏扩军两营。” “我会请陛下下旨,三代参军者,三代子孙后代读书入朝,优先录取,将士退役,享各类优先待遇,其三代子孙上学费用皆由大魏资助,直至十六成年。” 许清宵开口,对于兵部,改善将士伙食,住宿,同时加强训练,这是基础提升,而扩军则是外部提升。 大魏五大兵营,天子军,麒麟军,大荒军,玄武军,还有北凉军。 五大兵营是大魏的根基。 但其中大荒军,北凉军,不属于女帝,哪怕是玄武军,也是女帝通过一些代价和办法得到的。 女帝登基之时,掌握的也就是天子兵符。 麒麟军是因为怀宁亲王主动上交而来。 至于玄武军,就不清楚。 而大荒军已经交了一半,剩下一半交不交,这就是女帝与玄武兵符掌控者之间的交易了。 运气好点,掌握玄武军,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北凉军了。 而不管北凉军愿不愿意归降朝廷,许清宵都需要扩军增兵,再扩两军。 人数按其他五营的标准,一百万一营。 如此一来的话,等同于给女帝增加了筹码。 大魏国库有四百万万两白银,不拿去扩充军营这不是搞笑吗? 而此话一说,六部尚书瞬间震惊了。 扩军,他们可以理解,增加人手嘛。 但改善伙食,住宿,并且三代当兵,三代儿孙上学由大魏资助,这就有些.......太可怕了吧? 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啊。 要是这东西说出去,两百万将士随随便便招来啊。 然而兵部尚书周严还没说什么,顾言的声音不由响起了。 “这预算未免有些大吧,一百万人一年军费一千万两,这是基本的军费,然而如若改善伙食和住宿等等费用,百万大军一年但至少需要五千万两白银。” “两百万便是一万万两白银,这还仅仅只是新军。” “天子军,麒麟军,玄武军,此三军也要得到相应提升,不可能只照顾新兵,不照顾老兵啊。” “如此一来的话,一年接近三万万两军费,这.......未免有些多了吧?” 顾言皱着眉头,不是他不同意许清宵,而是一年接近三万万两军费,现在扛得住,因为有四百万万两国库白银。 可大魏各处都需要花钱,不能只看这一年两年,要看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甚至是五十年后。 如若那个时候大魏没银子了,裁军,下降伙食等等福利,极其容易闹出兵变之事。 这一刻,哪怕是兵部尚书周严,也不禁开口。 “的确,若是这样的话,成本太大了。” 扩军增兵是好事啊。 周严肯定答应啊。 可问题是,扩两营兵力,实实在在有些问题,他们没那个底气啊。 只是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国之根本,在于兵力,未来想要稳定发展,就必须要增强大魏兵力。” “而且这两大兵营,我有另外打算,分三年制,五年制,十年制和终身制。” “大魏百姓,十六岁至三十五岁,皆可入伍从军,只需要操练三年,强身健体,懂得布兵阵等简单行兵操作即可。” “三年制后,如若愿意留下,便是五年制,再待两年,如若愿意可晋升为十年制,提升军中职位,指点与教导新兵。” “十年期限满后,取之三成,可给予终身制,入兵部,授军职。” “其余七成可前往大魏各地县衙,或自求生路,所以三代从军,是需要删选,而不是想当就当。” 许清宵将兵制计划说出。 一口气增兵肯定是有所压力的,但养兵才是许清宵的目的。 养兵的好处,就是在关键时刻,大魏真正宣战时,可以在短暂时间内,全民皆兵。 这是大魏走到最后一步的底牌。 如此的话,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还真不敢乱跳。 随着许清宵这么一解释,众人稍稍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还真没什么问题。 虽然还是增加了成本,但至少后期成本没有增加太多。 毕竟许清宵这个当兵条件一说出去,有多少人要来当兵啊,自己没有进步的希望,但后代说不准啊。 得到认可后,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工部尚书李彦龙道。 “扩军,增兵,只是最简单的手段,真正的手段,在于工部。” “兵工结合,才是真正的王道,周尚书,李尚书,我打算单独设立兵工营出来,从聚贤馆中,招揽人才,研发可以以一敌百的战争兵器。” “当然,此物目前只是一个想法,具体许某会带来图纸,这个先不说。” “兵工营,是工部围绕将士们打造更强的兵器,更坚固的护甲,并且研发更强的攻城器,守城器,甚至包括大型运粮器这种东西。” “这是大魏兵部的真正发展,也是大魏工部的核心发展之一,工部一半的精力,围绕兵部,剩余一半,则建天工阁,吸纳各地人才,研究工器。” “兵部战器,民生耕器,只要是可以便捷于百姓,有利于大魏,若研制而出,赏高官厚禄,且大魏会以天价银两购买其物,至少万两白银起步。” 许清宵出声。 以吏部为主,设立聚贤馆。 而后兵部强国,工部研发战争兵器,再设立天工阁,说直接一点,就是搞发明出来,什么都可以发明出来,只要是能方便百姓的东西。 这种东西,前期可能会搞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什么作用,但重要的是可以启发别人,可能做出一个轮子,就有人想到把四轮车给做出来。 虽然有点夸张,但任何东西,其实都是在进化,随着时间进化而出的。 当百姓觉得走路很累,就会有人发明代步工具,从最开始的自行车再到后面的四轮车,靠的不仅仅是科技,最主要的还是想象力。 如果不去培养一批这样的人,那么大魏想要真正走向半工业时代有多难? 光靠自己一个人? 还是洗洗睡吧。 许清宵的想法,可不是一统中州这么简单,他要大魏的铁骑,横扫天下。 突邪铁骑?马上的王? 初元王朝?易守难攻? 仙道佛门?剑仙佛陀? 当一架架战争杀器出现时,一切都会变得非常美好。 而想要做到这个程度,大魏就必须要发展起来,需要无比雄厚的生产力,而这个生产力,光靠人力去耕种,是没有用的。 种子,环境,水源,工具,四者缺一不可,少一样都撑不起一个大魏王朝。 当然如果说大魏王朝就是单纯的想要,重回鼎盛时期,那就当许清宵没说。 “以吏选才,兵部强国,工部辅佐,天工造物。” “老夫总算明白守仁你的意思了。” “不过,我们刑部,户部,还有礼部做什么啊?” 张靖这次算是彻底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可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刑部和户部还有礼部,似乎.......没什么作用啊。 “张尚书,刑部加强人手,扫黑除恶,提高大魏民意,自陛下登基后,大魏时常传来妖魔之事,但许某认为,妖魔固有,但还不敢出来作恶。” “大多数都是人为之,必须要除恶干净,从乡镇开始,一旦发现,严惩不误,建立刑部监员,特派各府各县,走进百姓,巡查缉拿。” “如若有官员庇护,罪加一等,斩首示众。” 许清宵认真说道。 大魏现在需要改革,而改革最好的办法,就是为百姓除恶,一旦除恶,百姓才能真正无忧无虑的去建设家园。 刑部的作用就是这个,稳定王朝安定,加强民意,以及大魏王朝的公信力。 这一点,只能靠刑部来。 听到此话,张靖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许清宵极其认真,是打算大干一场了。 末了,许清宵继续开口道。 “还有谣言之事,尤其是读书人这一块,往后若是还有什么风言风语,无论是对大魏王朝还是对某个人,只要造成一定影响,便要审查。” “如若事情属实,由官方贴公告处置。” “如若情况不属实,造谣者给予惩罚,如若有读书人造谣生事,革去功名,终生不录用为官。” 许清宵这句话一说,众人顿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要针对大魏的读书人啊。 但对于这个,众人没有半点异议,纷纷同意了。 “户部呢?” 顾言出声,询问许清宵。 “户部管商,顾尚书,大魏商会的事情,你要处理,让大魏商人派去异族国,包括突邪王朝。” “促进国家之间的经济发展,尤其是异族国。” “不惜一切代价,资助大魏商人也好,要挟大魏商人也好,让他们先以低价抢占异族国市场,小到柴米油盐,大到锦衣珠宝,能便宜就便宜,不能便宜亏本也要卖。” “先给异族国甜头吃,把贸易市场全部霸占后,再由他们自行定价,不要太高,但绝对不能低,赚取异族国银两。” “等到这批商人尝到了甜头,到时再对他们动手,无论如何,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大魏。” 许清宵出声,这件事情必须要告知顾言。 掌控大魏商会,让他们去异族国做生意,有大魏军人的保护,他们也不需要担心自身安危,去了以后,就是往死里压价。 只要抢占市场成功,把异族国做生意的人全部挤倒闭,到时候柴米油盐,锦衣珠宝,任何东西都是又他们做主了。 而大魏只需要调控就好,不能太离谱,不然卖不出去也是得不偿失。 吸血,就要慢慢吸。 一口气吸干,人就没了,慢慢来最好。 细水长流嘛。 而等商人赚够了,税收这块就可以改一改了,总而言之,大家一起赚钱,但大魏王朝必须要赚的最多,庄家要是赚的少,那还当什么庄家? 许清宵的计划,让顾言顿时眼前一亮。 甚至其他几个尚书,也顿时明白了许清宵这是什么意思了。 赚钱是其次,重点是,掌控了其他国家的命脉啊。 这招,真高。 又高又硬。 “那礼部呢?礼部做什么?守仁。” 王新志开口了,五部门都有事做,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此话一说。 众尚书也纷纷好奇。 而许清宵顿时一愣。 额......礼部.......好像.......还真没什么事要做。 许清宵的沉默。 莫名让气氛有些尴尬了。 王新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看着许清宵半天半天不说话,突兀之间,王新志愣了。 好家伙,这是不把我们礼部放在眼里啊? “守仁。” 王新志开口,想要说什么。 可许清宵立刻打断。 “王大人,礼部有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影响极大,名垂千古都不在话下,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说,亦或者是说,说了也没任何用。” “但这件事情,必须要由礼部来。” 许清宵开口,他到没有忽悠王新志,因为这事就是九年义务教育。 只不过这事的确不能说,说了没任何意义,因为不可能实现,最起码现在不可能实现。 自己要真做,估计顾言直接不答应,其余四位尚书都不会答应的。 眼下就是给王新志一个安慰。 “此话当真?” 王新志有些激动了。 “自然。” 许清宵语气笃定道。 “行,老夫相信你,守仁,反正有任何需要用得着礼部的,你尽管开口。” 得到许清宵这般的笃定,王新志笑了。 其余尚书也笑了。 倒不是别的意思,他们莫名感觉许清宵就是在忽悠王新志罢了。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诸位尚书慢慢协商,我就回去休息了。” “这个月累死了,过几天就是册封大殿,我得先回去休息休息几天。” 事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六位尚书自己来做了,总不可能都让自己亲力亲为吧? “好,守仁你好好休息,册封大殿可要精神饱满啊。” “这次册封大殿,极为隆重,陛下对你十分器重,特意要求隆重一些,你的确要好好休息。” “恩,守仁,你好好回去休息。” “守仁,我送你出去吧。” 众尚书纷纷开口,的确再过几天就是册封大典了,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不过陈正儒却突然开口,要送许清宵回去。 正常来说肯定是委婉拒绝的,但许清宵看得出来,陈正儒是有话与自己说。 故此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 当下,陈正儒带着许清宵离开了尚书房中。 一直走出吏部外。 陈正儒的声音这才响起。 “守仁,这几日老夫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蓬儒入狱,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以老夫对他的了解,蓬儒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你一定要有所警惕啊。” 走出吏部后,陈正儒要说的话,被许清宵猜到了。 蓬儒是陈正儒亲自扣押大牢的,所有人都可以忘记蓬儒的存在,但陈正儒不会。 如今仗打完了,许清宵更是要被册封大魏平乱侯,看似一切无比美好,可陈正儒感觉得到,一场极其可怕的骇浪可能要来了。 “恩,清宵明白。” 许清宵给予回答,这一点女帝已经告知了自己。 “守仁,老夫思来想去,蓬儒唯一针对你的手段,就是借势,他肯定会借势来打压你,如今的你,名望极高,又有大魏民意加持。” “所以想要抨击你,必须要借助天下读书人的势,只是老夫一直想不到,即便他真的借势,以杀降屠城来抨击你,也没有任何作用。” “可以对你的名誉造成一定影响,可以当下来说,你杀降屠城是对的,大魏百姓都支持你,最多就是让本就讨厌你的人更加讨厌你。” “并不会影响什么。” “按照老夫的想法,蓬儒应该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来针对你,肯定藏有后手。” “你真的要小心一些,这几日没事想想,若是能提前猜到蓬儒想要做什么,还可以提前预防。” 陈正儒想不到蓬儒会用什么手段来找许清宵麻烦。 唯一能说的就是让许清宵警惕警惕再警惕。 “陈尚书,这一点清宵明白。” “只是,依陈尚书您的直觉,蓬儒什么时候会动手?” 许清宵问道。 陈正儒稍稍沉默,过了一会,他给予了一个回答。 “册封之日。” 陈正儒回答道。 是的,册封之日。 如果一个人想要抨击一个人的话,肯定是希望他在最光彩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飞得越高,摔得越痛。 当着天下众人的面,抨击许清宵,毁许清宵声誉,这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前提必须要有信心,绝对的信心,不然的话,出丑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此话一说,许清宵沉默了。 册封之日吗? 不就是五日后。 陈正儒的猜测,许清宵认同,毕竟那个时候是自己最辉煌的时刻。 如若在那个时候出手,自己若招架不住,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只是许清宵也很好奇。 蓬儒,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找自己麻烦。 让天下读书人抨击自己杀降屠城吗? 这根本没用。 “回去好好休息吧,偶尔想想,老夫也会帮你想,如若察觉得到,可以提前准备一手。” 到最后,陈正儒也没什么说的了,让许清宵回去休息休息。 “好。” “对了,陈儒,我问个事情。” “成就天地大儒,是需要民意,那成圣呢?” 许清宵忽然开口,询问陈正儒成圣之法。 此话一说,陈正儒顿时苦笑不得。 “守仁,老夫虽然是大儒,但也不知成圣之法,唯独天地大儒才懂得成圣之法。” “不过你既然感兴趣,明日或者后日,你来找老夫,老夫带你去一趟天地文宫,问一问荀儒。” 陈正儒如此回答道。 而荀儒,则也是一位天地大儒,与蓬儒一般,不过不是朱圣一脉的天地大儒。 就是当初许清宵自证之时,出言帮过许清宵的天地大儒。 “好,如此劳烦陈儒了。” 既然是询问和帮助,关于儒道的,许清宵自然尊称一声陈儒了。 “客气。” 陈正儒回了两字。 而许清宵也直接离开了。 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女帝正与李广孝对视而坐。 商议着一些事情。 “陛下,此战过后,大魏将彻底走向繁荣之路。” “许守仁今日献策,更是奠基我大魏千年辉煌啊。” 李广孝将许清宵的献策看完之后,不由发表属于自己最高的评价。 “许爱卿,的确是大魏之福星啊。” 女帝点了点头,她也是由心赞叹道。 许清宵的出现,就如同一颗星辰,给大魏照亮前进的路,如若没有许清宵的话,大魏不说因此灭国,但至少很难看到希望。 这当真是一个旷古奇才。 也就在此时,李广孝继续开口了。 “千年的辉煌已经注定,但百年之强盛,还是有些不稳定啊。” 李广孝忽然开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如此说道。 百年之强盛,还不稳定? 女帝有些好奇了,她望着自己的师父,有些好奇。 感受到女帝目光的好奇,李广孝稍稍咳嗽一番,然后满脸正经与严肃道。 “陛下,如今大魏稳定,步步而上,老臣斗胆,请陛下考虑婚姻大事。” 李广孝出声。 此言一说,女帝好奇的目光,瞬间平静下来了。 脸上没有一丝愉悦,取而代之有些冷漠。 “老师,朕当年就说过,朕此生绝不会婚嫁。” 女帝开口,不想谈论此事,也果断拒绝了。 只是这话一说,李广孝摇了摇头,依旧认真严肃道。 “陛下,自古以来,帝王婚事,乃天经地义,如若帝无子嗣,江山不稳,文武百官也不会安心。” “各地藩王为何蠢蠢欲动?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大魏没有皇子,陛下没有子嗣。” “如若大魏有皇子,这将是大魏之福,也将是天下之福,到时各地藩王再也不敢蠢蠢欲动,国家将会更加安稳。” “老臣之言,不拿常理,而是以国家为由,请陛下着重考虑。” 李广孝这番话说的没错。 自古以来,百官最关心的就是三件事情。 民生大计,国家强盛,以及帝王子嗣。 帝王子嗣最为重要,不管你现在年轻不年轻,也不管你现在强盛不强盛,早点生肯定是对的。 万一真出了什么大事,江山至少有个接班人,可如若你不生,等你死后,各地藩王就算是不想闹也得闹啊。 “朕,绝不会婚嫁。” “朕,如今二十有四,可继续执政七十年。” “五十年后,朕会从各地藩王或大魏亲王门下,选一位皇室之子,抚养长大,继承朕的帝位。” 女帝依旧有些冷漠,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五十年后,随便去几个亲王府,把他们的孩子接过来,悉心培养二十年,从中挑选最优秀之人,从而让其继承帝位。 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可此话一说,李广孝坚定无比地摇了摇头道。 “此事不可。” “其一,未来变化莫测,恕臣斗胆,十年风雨十年云,莫说五十年后,就算是十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陛下无法预测,臣也无法预测。” “倘若大魏王朝与突邪王朝或初元王朝宣战,陛下没有子嗣,大魏必会内乱。” “其二,选亲王子嗣,无疑是加剧诸王斗争,选谁的子嗣为帝,都会带来血雨腥风。” “其三,百姓不安,也正是因为陛下如今才不过二十有四,如若陛下是四十有二,天下百姓不安,文武百官也不安。” “以上三点,皆是悬在大魏头顶之上的刀剑。” “所以,臣恳请陛下,择良君,诞子嗣,彻彻底底稳固大魏江山。” “臣可以保证,如若陛下当真诞子,百年内,大魏将空前强大。” 李广孝以伦理,人理,国理,三重方面来反驳女帝。 言语之中,意思很简单。 陛下,该找个如意郎君,生娃了。 生的越多越好。 “老师,不要再说了。” 女帝叹了口气,她依旧是摇头拒绝。 “陛下,臣,不得不说,也不能不说。” “其实,臣,觉得,许清宵不错,无论是年龄上,还是才能上,包括品性,许清宵都是人中龙凤。” “再加上许清宵极有可能成为我大魏新圣,若陛下与许清宵成婚,何止百年,五百年内,大魏江山都稳固金汤。” 李广孝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他希望女帝与许清宵成婚。 女帝成婚,肯定是找人中龙凤啊,而且这个人中龙凤,一定是龙凤中的龙凤。 大魏正好有一个啊。 许清宵啊。 论才华,许清宵万古大才。 论品行,绝世大儒品性差? 论能力,如今大魏蒸蒸日上,七成是靠他许清宵。 论影响,许清宵在百姓心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许清宵真成圣了,其地位必然超越大魏女帝。 这要是强强联合,大魏想不崛起都不行啊。 李广孝还真不是乱说的,他思考了好几天,觉得此计可行啊。 “够了!” “老师,朕,乏了。” 一刹那间,女帝直接开口,她站起身来,望着自己的老师,眼神之中也不是生气,而是无奈。 并且女帝也没有再听李广孝任何言语,而是直接起身离开。 这一幕,让李广孝不由一愣。 女帝是他从小教到大的,对于女帝的性子和脾气,他一清二楚。 突然一下这般反常,这有些问题啊。 嘶。 这一刻,李广孝眼神之中不由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女帝对许清宵的确有好感。 否则的话,不可能这般。 想到这里,李广孝激动起来了。 他还真的怕女帝很平静,那样的话,即便是强行撮合,只怕许清宵也不会答应。 但女帝若是对许清宵有那方面的好感,一切好说啊。 大殿内。 李广孝深吸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先回去。 这种事情,需要慢慢来,自己完全可以当一回姻缘老,牵一牵线啊。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天牢内。 蓬儒望着窗外。 大牢十分安静。 也就在此时,一缕缕白雾出现在他手中。 形成一行字。 待字凝聚后,刹那间又烟消云散了。 而蓬儒眼中,也露出一抹自信无比的笑容。 只是很快,他这一抹笑容消失。 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张宁。 “张儒。” “你意下如何?”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再听到蓬儒之言。 张宁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蓬儒跪拜道。 “某,愿为朱圣一脉,死而后已。” 他如此回答。 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而蓬儒则语气平静道。 “张儒。” “十年内,你可成天地大儒。” 蓬儒的声音笃定。 可张宁的神色,却没有任何一丝变化。 ---- ---- ---- 好朋友力作! 《大隋说书人》 通过说书获取各种书中能力或金手指,非常好看! 大家可以看看~~~支持一下~~~超级链接在下面! 后面还有一更,不过应该是十二点后了。 第一百九十章:成圣之法,册封大典,张宁自杀,危机来临 武昌元年。 十二月二十七日。 距离许清宵封侯之时,还有三天。 不过整个大魏京都已经热闹起来了。 大魏封侯,这是自北伐之后就没有过的事情了,而且封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许清宵这三个字,放眼天下或许有些夸张,但放眼整个中州,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自然而然,各地英杰都来到大魏京都,想要亲眼见一见,大魏这位新侯爷的风姿。 整个京都,早已经张灯结彩,显得无比隆重,甚至比太平诗会和女帝寿诞还要热闹。 一来是许清宵的名气,二来是大魏女帝盛邀了许多势力,七大仙宗当中,就邀请了三家过来,还有一些其他势力。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发了请帖,皆然派来使者赠礼。 三大王朝虽然心照不宣,暗地里各种手段齐出,但明面上大家还是要互相给面子的。 京都的热闹。 与许清宵显得有些无关。 守仁学堂当中。 这两日对许清宵来说,算是比较清净。 没有人来打扰自己,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安安心心等册封大典来了再说。 侯府正在修缮。 六品破境丹,许清宵已经得到了,但并没有直接突破。 武者六品为‘脱胎’,一旦吞服,将脱胎换骨,会引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异象。 所以在守仁学堂突破有些不太好,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等到了侯府之中,完全可以独自一个人好好突破了。 自己的平乱侯府,是根据国公标准来的,因为有学堂的原因,整体占三百亩左右,四个花园,十六处庭院,假山假水都要安排上。 封侯的日子是十二月三十日。 但侯府早在一个月前就动工了,等封侯大典结束后,自己就可以入住。 “许大人,您要的东西,已经到了。” 此时,李贤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只见李贤带来了三个玉盒,玉器之中藏着药材。 这是五品破境丹的材料。 许清宵直接找女帝询问有没有相应的材料,得到女帝肯定的回答后,派人送过来了。 而五品破境丹还好说一些,虽然珍贵,但至少大魏皇宫有。 四品破境丹才让许清宵头疼。 四品破境丹需要两种材料,一罐蛟龙真血,一根麒兽角。 蛟龙,这是一旦成长起来,必达二品的妖兽,是妖王级的存在,只要蜕变成功,便可化一品虚龙,拥有龙性,这种妖兽的血液,价值连城。 每一滴都可以入药,炼制出续命丹。 至于麒兽角,倒不是麒麟的角,而是类麒兽,本质上跟蛟龙没啥区别。 这两种东西,大魏王朝可没有。 “许大人,陛下说剩下的两种药材,陛下会想办法为您寻得,这些先给您。” 李贤开口,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好,回去告诉陛下一声,下官谢过。” 许清宵回了一句。 四品药材难寻,这个许清宵心里清楚,即便是有,只怕大魏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眼下自己不离开大魏,暂时还用不上四品破境丹。 玉盒送进来后。 许清宵也塞了一张银票给李贤,面额不小,一千两银子,现在李贤需要爬上去,银子肯定是不嫌弃。 虽然礼让了一会,可最终在许清宵的目光下,李贤还是接过了这张银票。 待李贤走后,许清宵直接将药材摆在丹神古经面前道。 “五品药材已经弄到了,四品药材我在想想办法。” “前辈,有句话虽然知道不当说,但晚辈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四品破境丹,就需要蛟龙真血和麒角,三品二品,甚至是一品,岂不是要真龙血了?” 药材摆在丹神古经面前,可不爽归不爽啊。 不是别的意思,四品就动用上了到蛟龙真血,三品不得虚龙真血?二品索要真龙精血,许清宵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一品就更别说了。 之前不讲价,是因为没时间,再者对于大魏王朝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可丹神古经漫天要价,许清宵也不可能当傻子啊。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丹神古经自然知晓许清宵有些不乐意了。 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显得有些苦口婆心。 “小友啊,你千万不要误会。” “第一,我炼丹是因人而异,你体质很不同,或许是因为修炼异术的原因,比常人修炼要难,所以炼制更麻烦,但你每提升一个品级,实力变化都极强。” “现在你只是七品,等你吞服六品破境丹,再加上五品之后,你就会知道你有多强了,而且每次我都送一枚筑基丹给你,帮你稳固境界。” “说句不狂妄的话,同境界之下,你的实力,绝对超越那些武道世家。” “只是你现在压根就没有接触这种人,强不强你心里也没数。” “第二,你别看四品破境丹需要的东西夸张,四品是王境,又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变化,武道之王,你要是吃了我的四品破境丹,外加上四品筑基丹。” “老夫别的不说,天下王境,你至少可以进入前十,这还是保守估计,这么保守还是因为你没怎么学过武道神通。” “如若你掌握了几门真正的武道神通,到时候你就知道,老夫的本领有多强了。” “第三,小友你自己想想看,别人修炼到四品需要多长时间?而你修炼到四品需要多长时间?” “即便是一品当真要真龙之血,最起码你看得到希望,而对于天下武者来说,一品就是一道无法跨过的鸿沟,一辈子都无法跨越。” “而你,看到了希望,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这样想来,你还觉得贵吗?”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语气极其笃定,这反倒是让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倘若他没有骗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交易的确不亏,而且很赚。 绝世王者,保底前十,每个境界都处于完美,掌握一定的神通,可进入前三,并且对于自己来说,只要有相应的药材,就一定可以突破。 的确很赚。 “行吧,到四品再看。”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反正也不急,一年内能凑齐材料就好。 眼下真正急的,不应当是王者药材,而是儒道品级。 一场真正的浩劫与危机,正等着自己。 “还是七日后吗?” 许清宵问道。 “恩,七日后,丹成。” 丹神古经给予回答。 “好。” 许清宵没有多想了,拿起书开始观阅。 不过很快,李守明的声音在外响起。 “老师,陈儒来了,说您有约,让您出去一趟。” 随着李守明的声音在外响起。 许清宵当下起身,稍稍一想,便猜到陈正儒找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去见荀儒,文宫中第二位天地大儒。 想到这里,许清宵自然没有犹豫,起身便去找陈正儒。 而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密室之中。 两道身影对持而坐。 怀宁亲王的姿态略低,望着面前的人,声音缓缓响起。 “兄长,许清宵封侯在即。” “大魏文宫必然会出手搅局,我等要不要乘机做些事情?” 怀宁亲王开口,看着眼前的老者,这般说道。 “不用。” “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 “许清宵也不是我们的敌人。” “咳咳......咳咳咳咳!怀宁,记住,我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苍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另一道人影弓着腰,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劲。 “愚弟明白。” “只是万圣教,似乎对我等极其戒备,到现在也不让我们真正参与其中,我们当真就这般?不防他一手吗?” 怀宁亲王起身,拍了拍老者的后背,如此问道。 “不用。” “他们需要我们,没有我们的话,他们的计划也成功不了。” “这个计划,只要成功了,不管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们兄弟二人的好处,最大。” 老者如此说道,言语之中满是笃定。 得到这个确定的答复,怀宁亲王点了点头。 只是过了一会,老者就开口道。 “不过,时间不够了,我让他们加快了时间。” “你也让各地藩王准备吧。” “三个月,最迟三个月,大魏会出一件大事。” “而他们只需要再等待一个月,就可以出手,到时候乱世就要出现了。” “让他们做好准备,还有,帝位我们不要,你一定要说清楚,借助怀平的名义,只需要复仇即可。” “他们会信的。” 老者继续说道,言语之中笃定三个月后大魏要出一件大事。 “出什么大事?” 怀宁亲王就是好奇这件事情,当下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大魏文宫要脱离了。” 老者淡然开口,言语之中没有任何激动,平静的很。 可此话一说,怀宁亲王顿时流露出无比惊愕的目光。 他有些不信,甚至说是根本不信。 大魏文宫竟然要脱离了? 这怎么可能? “兄长。” “这不可能。” “若大魏文宫脱离,对我等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那个时候,大魏的国运,会出大问题的。” 怀宁亲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情绪有些激动。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情绪激动了。 主要是,大魏文宫脱离,这件事情太可怕了。 一旦真是如此,大魏江山的的确确要出大问题,很有可能惹来天灾人祸,包括一些兵祸之事。 而且最恐怖的是什么? 大魏文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超越圣人本质。 文宫,蕴含圣气,而后历经几百年,十代读书人的信念,才铸造出这座大魏文宫。 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镇压国运,震慑妖魔,加持气运。 一旦大魏文宫没了,天下妖魔只怕都要纷纷作乱。 甚至京都当中都会出现大妖大魔。 以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为例,他们没有什么战乱,可养兵极多,就是为了镇压妖魔。 大魏有文宫,先天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去对付这些妖魔。 因为妖魔不敢在大魏作祟,小妖怪闹腾一下没问题。 大妖怪敢闹腾,文宫一道浩然正气,就能直接镇杀,哪怕是一尊绝世妖神,再怎胡作非为,他也不敢踏入大魏京都半步。 这就是大魏文宫的强大之处。 所以当听说,大魏文宫要脱离,怀宁亲王震惊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不可能,只是有没有利益罢了。” “自景泰帝开始打压大魏文宫,他们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老者开口,平静无比。 而这件事情,怀宁亲王倒也是知道。 “既然都走到这个地步了,那昏君是怎么想的?” “难道就不可以直接出手,镇压文宫?” 怀宁亲王对大魏文宫的确不是很了解,准确点来说,不是不了解,而是没有知根知底,他不是读书人,哪怕派自己儿子去接近他们,也是被隔离出去。 没有进入核心。 “镇压文宫?” “这天底下,除了圣人以外,谁能镇压大魏文宫?” “怀宁,你记住为兄的话。” “不管如何,与谁为敌,都不要与大魏文宫为敌,莫要看他好像普通,那是因为我们看得到他。”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大魏文宫的名气,的确胜过大魏王朝,甚至十个大魏王朝都抵不过一个大魏文宫。” “咳咳咳咳.......当然,这是以天下的角度来看。” “而且大魏文宫的底蕴,也是你想象不到的,武帝之死,很有可能与大魏文宫有关。” “甚至......白衣门,也很有可能与大魏文宫有关。” 老者出声,每一句话都石破天惊。 怀宁亲王知道一些辛秘,武帝绝对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有天大的隐情,只是这件事情自己当时在外征战,并没有参与,回来的时候,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至少自己不知道。 如今却不曾想到,武帝之死与大魏文宫有关系。 甚至连白衣门也与大魏文宫有关系。 这令人惊愕。 毕竟白衣门可是实打实的造反组织。 据说武帝遗孤,在他们手中,随时会以此来找女帝麻烦。 而自己也在寻找武帝遗孤,不过与白衣门不同的是,白衣门是明面上的造反组织,自己并不是造反组织。 自己是更替皇位罢了,而白衣门就是一些企图想拿着武帝遗孤,来要挟女帝的组织吧了。 在他眼中,白衣门有一定能力,但始终登不上什么台面,登不上台面。 除非他们真的能找到武帝遗孤。 但武帝遗孤之事,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究,可无论如何,白衣门跟大魏文宫牵扯在了一起,这就实实在在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怀宁亲王终究不是普通人,起初的震惊过后,很快他恢复了平静。 大魏文宫跟白衣门有没有关系,跟他无关。 知道了就行了。 “兄长,剩下的时间,我们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对吧?” 怀宁亲王问道。 “恩,静静等待就行,至于这个许清宵,三日后,可能他就要倒霉了。” “蓬儒绝对不是一个善茬,他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但一定不会放过许清宵的。” “封侯大典,极有可能......沦为笑话。” 怀宁亲王的兄长如此说道。 “他,其实是个人才,可惜的是,与我等为敌,他注定要付出代价,极为惨痛的代价。” 虽然许清宵是自己的敌人,可怀宁亲王不得不承认,许清宵的才华与能力。 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一点事实。 许清宵的确才华横溢。 而此时。 大魏文宫,许清宵与陈正儒悄然出现。 陈正儒来找许清宵的确是拉他来大魏文宫,前几日许清宵问过关于圣人的事情,陈正儒索性带许清宵来找荀儒一趟。 毕竟荀儒对许清宵也是极有好感,自然见上一面,对许清宵有莫大好处,再加上还可以随意提问,让荀儒解答。 只是当许清宵第二次踏入文宫,刹那间,一双双眼睛不由落在了他身上。 这些目光当中有仇视的,有疑惑的,有愤怒的,也有古怪的。 似乎众人很好奇,许清宵怎么出现在这里? 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许清宵没有丝毫紧张或者是情绪波动,反倒是显得十分坦然,压根就不在乎众人古怪的眼神。 直接来到一处宫殿之中。 殿内十分整洁,没有任何奢侈之物,反倒还有一些竹篓渔具,显得极为怪异。 “荀儒平日没事喜欢钓钓鱼,日子很悠闲,也不喜欢惹什么是非。” “极为清闲之人,学的是第二位圣人传承。” 陈儒一边走一边向许清宵介绍。 “原来如此,荀儒当真风雅。” 许清宵感慨道,一位天地大儒,没事喜欢去钓鱼,这兴致的确敬佩。 对比一下荀儒,再对比一下蓬儒,一个没事去钓钓鱼,一个整天想着法子去害人。 这还真是人比人,没得比啊。 宫殿内。 微微的呼噜声响起。 殿内,一道人影坐在首席上,微微低着头,鼾声不大,但明显听得到。 看到这一幕,陈儒有些尴尬,堂堂天地大儒,坐在宫殿内打呼噜,怎么也说不过去。 想要开口,稍稍喊醒荀儒,但许清宵却拦住了,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问题。 老人家好不容易睡一觉,自己等等无妨的。 看着许清宵的眼神,陈正儒想了想,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就如此,两人安静等待。 大约两个时辰后,终于,荀儒醒了。 睁开眸子。 荀儒抬起头来,面容祥和慈善,眼神有些迷茫,虽然年迈,但并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年迈,只是到了年龄罢了。 “陈正儒。” “许守仁?” 荀儒很快回过神来,他一眼便认出许清宵的身份。 “学生许清宵,拜见荀儒。” 看见荀儒醒来,许清宵连忙起身开口,显得十分恭敬谦虚。 而陈正儒也跟着起身,朝着荀儒一拜。 “守仁,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 “老夫这是睡了几个时辰?你们等了多久啊?” 荀儒有些诧异,他有打盹的习惯,反正没事就睡睡觉,睡醒了吃吃喝喝,再去钓钓鱼,这样慢慢度过余生也挺不错的。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来了,为了不打扰自己休息,愿意干等。 倒不是说这心性如何,而是这份谦心,实属难得啊。 毕竟许清宵可不仅仅只是大儒那么简单,如今大魏风头最盛之人,马上就要封侯,这种人物还能保持这样的谦心,才难得啊。 “没多长时间。” “打扰荀儒,还望荀儒谅解。” 许清宵出声,平静说道。 “荀儒,守仁就是这样,为人谦虚,我们在此等候了两个时辰,不过荀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昨日又夜钓了?” 陈正儒到不客气,直接开口,看得出来,荀儒为人和善,不然陈正儒也不会这般。 “哪里的事。” “没有夜钓,没有夜钓。” “好了,不说这个事了,咳,守仁,你今日寻老夫,是有何事?” 听到夜钓,荀儒连忙否认,倒不是丢人,而是被文宫的人发现了,少不了又是一番细心劝说,什么身为天地大儒,要有点天地大儒的样子,不能给文宫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之类的话。 反正听都听腻了,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偷偷去远处垂钓。 随着荀儒询问,陈正儒也就没有纠结荀儒做了什么,而是看向许清宵,给他一个眼神。 “荀儒,学生今日过来,是想问两件事情,天地大儒与成圣之法。” 许清宵倒也直接,开口便是询问这两件事情。 如何成为天地大儒,以及如何成为圣人。 随着许清宵的询问。 荀儒到没有任何一丝惊讶,而是沉思了一番后,缓缓开口。 “天地大儒,倒也简单,至少对你来说挺简单的。” “只需天下民意即可,异族国之战,凭借你一人之力,平下祸端,如今大魏百姓对你可谓是敬佩至极。” “不过你还欠缺一点点民意,以及一个契机,一个得天地认可的契机,三日后的册封大典,想来不出意外,这一点点民意不成问题。” “真正的问题,就是这个契机。” 荀儒开口,提出契机。 这一点许清宵自己明白,如今听荀儒这般说着,也更加理解了一些。 “需要怎样的契机?” 这时,陈正儒开口,直接帮许清宵询问。 “不好说,因人而异。” “守仁,你明心学之意,立百姓之言,著千字文,如若想受封天地大儒,得天地认可,就必须要以本心应天理。” 荀儒缓缓说道。 以本心应天理? 这句话还是许清宵第一次听到的。 他有些好奇,不明白此话的含义,但莫名又懂得了一些。 看着许清宵似懂非懂的神色,荀儒继续说道。 “所谓以本心应天理,其意思倒也简单。” “你之前无论是明意,立言,还是著书,其实这些都是带有目的。” “世人读书,其读书,为功名者,为利益者,为苍生者,皆然带着目的,而想要得到天地受封,成为天地大儒,就必须要以本心应天理。” 荀儒解释,一旁的陈正儒却不禁好奇道。 “荀儒,若按照您说的,那成为天地大儒,岂不是要无欲无求?不能带有任何目的?” 陈正儒好奇了,世人读书,的确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目的,可按荀儒的意思。 好像就是再说,想成为天地大儒,就必须不能带着任何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成了无欲无求之人?这不是圣人吗? 只是,即便是圣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吧。 “不。” 荀儒摇了摇头,看向两人道。 “所谓以本心应天理,此言的意思,并非是说没有欲望,没有目的。” “而是知晓天理,所有目的想法,都必须要顺从天理。” “明意也好,立言著书也罢,想要得天地受封,就必须要遵从的天地之理。” “所以儒道四品,也称之为知天命。” “守仁,你所欠缺的契机,就是天命,你必须要清楚,何为天理,何为天命,你所做的事情,有没有顺从天理,你的明意,立言,著书,是否是顺从这天命。” “所以你必须要想清楚,你的中心思想到底是什么,是否顺天命。” 荀儒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原因无他。 再说多了,会影响到许清宵,倒不如让许清宵自己好生理解。 殿内。 许清宵的确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知天命,顺天理,中心思想。 这就是天地大儒的核心吗? 怪不得自己感觉民意充沛,可却始终无法突破到天地大儒这个境界,却不曾想到的是,还有一个这种思想在其中。 自己的中心思想。 知天命,顺天理。 许清宵打算回去好好想想,若是能想明白,自己或许当真能直接成就天地大儒。 而且还不需要担心拔苗助长。 “那成圣之法呢。” 许清宵再次好奇问道。 只是此话一说,荀儒稍稍沉默,倒不是不懂,而是在沉思。 过了好一会,荀儒响起了。 “成圣之法,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需明圣意,立圣言,著圣书,知圣命,得天下才气。” 荀儒开口,说出成圣之法。 “无需要再要民意了吗?” 陈正儒好奇问道。 “无需。” 荀儒摇头,而后开口。 “成圣之路,只需要你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书,还要重新知晓天命。” “并且你还需要天下才气,借助天下读书人的力量,才能成为圣人。” “一旦踏入三品半圣境,天下读书人共尊,虽不是真正的圣人,但也已经差不多了。” “其实这天下之中,仙儒武妖魔佛,儒道十品,是最不可思议,也是最难理解的。” “武者一品,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举世之中,还是有一品武者。” “包括仙道一品,佛门一品,也都是有,可唯独儒道一品,动辄千年出不了一位。” “五代圣人,贯穿古今。” “而古今往来,又有多少一品武者,一品虚仙。” “所以三品半圣,可与一品平起平坐,二品亚圣,可受一品礼拜,若是一品圣人,将是天下共尊之人。” “五百年前,朱圣证道,大魏王朝迎来无与伦比的盛况,所带来的影响,绝不仅仅只是眼前影响,而是有许许多多你们看不见也不知道的好处。” “所以,想要成圣是一件好事。” “但.......不可莽撞,否则,落下祸根,就麻烦了。” 荀儒一番话,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许清宵感受着荀儒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荀儒猜到了。 所以荀儒出言劝说,隐晦的让自己不要冲动。 然而,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起身朝着荀儒一拜。 “多谢荀儒赐教。” 许清宵认真感激道。 “无妨,小事而已。” “守仁,若是往后有时间,多来大魏文宫,读些圣贤书,或者陪老头子去垂钓垂钓也行。” 荀儒和善无比道。 许清宵则不由轻笑道:“如若荀儒不嫌,往后可就要多多来打扰您了。” “哈哈哈,好,常来就好。” “实在不行,老夫让人给你腾出一间房,你入住文宫,也不是不可以。” 荀儒笑着说道,可这番话说出,陈正儒顿时明白荀儒的意思了。 荀儒想要借助自己自身影响力,来调和许清宵与大魏文宫的矛盾。 主要还是朱圣一脉的矛盾。 “多谢荀儒,不过侯府马上建好了,学生还是喜欢自己单独住,清净一些。” 许清宵委婉拒绝,他听得出荀儒的意思。 “好,常来就好。” 荀儒笑道。 但也没有说什么了。 走出大殿,许清宵神色很平静,但脑海当中一直思索着天地之法和成圣之法。 天地大儒,中心思想,知天命,顺天理。 成圣之法,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书,明白圣意,还要天下才气。 这才是真正的难关啊。 怪不得动不动几百年没有人能成圣,重修一遍最难的不是过程,而是理解。 儒道就是需要理解,你重新明意,必须要找出新的东西,在原有的东西里面,找出新的思想出来。 这过程可比正常修炼要难得多了。 圣人之道。 恐怖如斯啊。 而且,这才不过是三品半圣。 二品亚圣,一品儒圣呢? 许清宵只期盼儒圣之上,最好不要再有品级了,不然真的顶不住啊。 摇了摇头,许清宵朝着文宫外走去。 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前方,手中拿着几本书。 是华星云。 “华兄。” 许清宵开口,主动打了个招呼,对于这个华星云,许清宵还真是充满着好奇啊。 一开始觉得此人绝对不是善茬,然后各方势力都让自己注意此人。 然而过了大半年,华星云还在户部干活,职位不高,是个主事,这还是因为最近户部招兵买马,华星云这才升职成了主事。 对此许清宵很是好奇。 一个这样的大才,竟然如此低调,并且还这般的从容,甘愿在基层做事。 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许清宵可能都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见过陈儒,见过许儒。” 随着许清宵打招呼,华星云立刻谦虚作礼,恭敬无比。 许清宵客气了几句,也没有多逗留,便离开了大魏文宫。 而待许清宵走后,华星云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许清宵的背影上,眼神之中显得有些莫名奇怪。 说不出来的神色。 就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两日过去了。 整个大魏京都更加的热闹起来了。 异族国纷纷送来贺礼,或许被揍了一顿的原因,也没什么礼物送,硬凑些珍品送了过来。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则送了厚礼。 至于大魏境内的三大仙宗,也纷纷派人来送礼,据说还有佛门弟子也来了。 这一次,空前盛况,毕竟大魏打了胜仗,自然要给面子。 可以说宾客云集,大魏京都,人声鼎沸。 明日就是许清宵封侯之日。 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依旧是静静读书,思考着自己的中心思想。 他这两日都在思索自己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并且还在思考,天命又是什么! 也就在此时。 师兄陈星河在门外呼喊了一声。 “师弟,路子英送来一封信。” 陈星河开口道。 “好。” 许清宵起身开门,接过了陈星河手中的书信。 “师弟,为兄继续看书了,科举临近,不愿耽误,明日封侯大典,为兄可能都不会去。” “你莫要多想,师兄并非是有其他想法。” 科举临近,陈星河的确要抓紧,不过特意开口让许清宵不多想,莫名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好,师弟提前恭贺师兄,旗开得胜。” 许清宵笑了笑,也提前恭贺一番。 “恩,不过这次科举,是你主考,师弟,有几句话师兄不得不说。” “你一定要用最严厉的目光,去看师兄写的文章,绝对不能有任何偏袒,哪怕师兄明明可以第一,最好还是避嫌,师兄不愿让你背负骂名。” 陈星河一脸坚决道。 特意提醒许清宵不要放水。 而听到这话,许清宵不由一愣。 但想了想,许清宵不由一笑,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看见许清宵这种带笑答应,陈星河也笑了。 随后回到自己房中,拆开路子英的书信,对方邀请自己过几日等自己册封完后,参加聚会,都是仙门弟子。 将书信放在一旁,许清宵继续看书,倒也没有回应,等册封大典结束再说吧。 如此,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之间,便到了子时。 守仁学堂外,一行太监宫女静候许久了。 许清宵封侯。 场面隆重,礼仪繁琐,子时要去宫中,焚香沐浴,等到卯时,封侯大典举行。 许清宵也要着王服,举行册封了。 每一道程序,都不能节省,必须要隆重。 一刻钟后。 许清宵随着太监宫女们走了。 来到宫中,早已经准备好了浴池。 净洗了接近半个时辰后,一道道身影出现。 宫女们将侯服送来。 李贤站在浴池之外,大声喊道。 “鎏金黑蟒绣云服到。” “八玉万宝如意腰带到。” “麒麟挂玉长靴到。” “蟠龙王玉到。” “山河玉冕到。” 随着李贤开口,一件件服饰送至面前。 这些都是由礼部订制而成,每一样都是数百人针线制作,镶满了各类宝石,既显大气,又不显俗气。 “侯爷,侯服已到,您可以出浴更换了。” 李贤出声,恭敬无比道。 池中。 许清宵依旧还是在思考中心思想。 再听到这话后。 许清宵回过神来,让众人离开。 毕竟更换衣服之类的,许清宵还不适应别人帮自己。 丑时。 衣服换好。 这一刻,一股油然而生的气势形成。 之前的许清宵,一身素衣,充满着儒道气息。 而如今当侯服穿上,许清宵整个人多了一股霸气,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不能说换了一个人,而是多了一种尊贵。 让人真正敬畏的尊贵。 王者气势。 宫内的宫女太监们,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以及内心产生敬畏。 当然,许清宵的英俊,没有受到任何一点影响,反而给人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了一些。 终于。 到了卯时。 随着一道钟声响起,传至整个大魏京都。 封侯大典选在了皇宫正门之外,有一条主道。 此时,早已经聚集无数百姓,许多人一夜未睡,都想要目睹这一盛况。 而许清宵也被安排至密道,到时从东直门出现,一步一步走到宫门,而宫门也会打开,殿上受封侯爵。 现在只是走一个过场,让天下百姓看到。 卯时三刻。 随着一束光芒自宫廷激射天穹。 天穹忽然昼亮。 这一刻,洪亮无比之声响起。 “册封大典。” “开始!” 当声音响起。 奏乐之声响彻京都,主干道两旁,所有街道人山人海,百姓们无比激动与兴奋。 天子军站在两旁,维护秩序,同时也是塑立形象。 东直门大道。 许清宵的身影,也缓缓出现。 身后跟随着五百名宫女五百名太监,撒花奏乐。 册封大典开始了。 然而。 这一刻。 天牢当中。 一道身影,显得无比惊慌失措,连滚带爬朝着刑部跑去。 口中一直喃喃道。 “张儒自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封侯之日,蓬儒大闹,怒斥昏君,大魏受辱 天牢内。 一名牢头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整个人的神色,显得无比慌乱。 张宁死了。 堂堂文宫大儒,死在了天牢,而且是上吊自尽,更主要的是,在墙上以血写冤字。 这可是大事啊。 天大的事情啊。 比杀儒还要可怕,一位大儒你杀他可以,你骂他可以,功过自有后人来评价。 而一位大儒,含冤入狱,自尽身亡,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这一次大魏当真要闹出大事了,一位大儒自尽,想压都压不住啊。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 一间密室之中。 淡然冷漠之声缓缓响起。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随着这声音响起。 很快回应声出现。 “回方儒,已经通知各地书院学生,京都内有三十万读书人,京都之外差不多有二十万。” 声音回应。 而后略显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通知下去,待时机成熟,今日必将许清宵弹劾下来。” “哪怕以身殉我儒道,也在所不惜。” 这声音响起。 后者当下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了密室内。 待后者离开。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曹儒,我等当真需要花费如此代价,针对一个许清宵吗?” 平静的声音响起,询问着后者。 “并非是针对许清宵。” “而是为我文宫造势。” “许清不过是这场算计之中的棋子罢了。” “一枚可怜而无助的棋子。” 声音淡然,对许清宵充满着轻蔑与冷漠。 “可万一......他能成圣,对我等来说。” 声音响起。 刹那间,那声音立刻响起。 “成圣?” “方儒,你太看得起他许清宵了。” “他的确有成圣之资,但可惜的是,今日我等便要废他儒身,毁他儒意,诛他儒心。” 那声音响起,倒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认为今日过后,许清宵会被诛儒心,毁儒意,废儒身。 此言一说。 后者略显沉默。 但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 “倘若没有诛他儒意怎么办?” 他继续问道。 后者声音冷冽道。 “这不可能。” “今日,借朱圣一脉,借天下读书人之浩然正气,诛区区一位大儒之心,还是绰绰有余。” “如若不是为了造势,也无需动用这般力量。” “再者,即便是今日有女帝保他,他之儒道,也将彻底崩溃。”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许清宵当真能挺过这一关,那又如何?” “大魏文宫,我等又不是没有准备后手。” 声音响起。 语气平静。 言语之中,又满是自信,似乎根本就不怕许清宵,无论许清宵能否渡过这个难关,他们都有后手。 此言一出,方儒沉默。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慢慢响起。 “不管如何,不要耽误大计。” “此计,可助我文宫,再造圣人。” 说完此话,方儒离开。 而密室之中,也显得无比安静。 与此同时。 大魏宫中。 女帝正在大殿内,等待着许清宵完成仪式。 当大门打开时,她也会走出去,为许清宵加冕。 但此时此刻,一名太监,跪在女帝面前。 “陛下,根据司礼监暗中调查,大魏京都涌入大量各地读书人,而且近几日时常聚集,不知密探何事。” “此外,也有不少读书人聚集大魏京都,行径可疑,各地探子回信,好像牵扯许侯爷。” 跪在下方的太监认真汇报。 龙椅上。 女帝看着奏折,神色沉默无比。 但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 依旧是个太监。 “进。” 女帝面无表情。 下一刻,太监走了进来,急急忙忙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道。 “陛下,天牢出事,张宁.......张大儒,自尽了。” 太监声音响起,带着颤抖。 一刹那间,女帝目光之中,露出惊愕之色。 “自尽?” 女帝万万没有想到,张宁会自尽,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为了找许清宵麻烦,他们竟然会让张宁赴死。 这还当真是血海深仇啊。 “张宁自尽,借天下读书人之势,想要压制许清宵吗?” 女帝瞬间明白蓬儒的计谋了。 这个计谋,当真是毒辣啊。 许清宵最擅长的是借势,而蓬儒今日也是借势打压,不过他知道许清宵有圣恩眷顾,自然而然,不敢惊动圣意。 死去的人,不去惊扰。 惊动的是,天下读书人。 如若当真这般,对许清宵来说,的确是一个致命打击啊。 这一刻,大殿龙椅上,女帝思绪飞快,她在为许清宵想办法,如何解救。 而宫殿之外。 东直门。 许清宵一步一步朝着皇宫门外走去。 他穿着侯袍,威武不凡,龙行虎步,器宇轩昂,许多女子的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几乎都挪移不开。 而大多数男子,看着许清宵都莫名产生了羡慕。 男子当如此啊。 封王拜相,尤其是许清宵还是一位大儒,文武双全,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侯爷止步!” 也就在此时,太监的声音响起,将圣旨展开道。 “陛下诏曰,许爱卿为大魏肱骨之臣,今日封侯,三问三答。” “问,许爱卿能否忠君爱国。” 太监的声音响起。 封侯大典,无比隆重,同时程序繁琐,这是三问三答,其实就是一种宣誓。 “臣,此生忠于明君,心念大魏苍生。” 许清宵开口,如此回答道。 忠君爱国没问题,但必须要忠于明君,而非昏君,爱国也行,但心念的是大魏苍生,爱的是百姓。 这读书人说话,就是有水平,诸位国公与列侯,皆然感慨,对比之下,当年他们册封王侯的时候,没什么文化,就是一个字。 能! “拜!” 下一刻,太监的声音响起。 一瞬间,两排的将士,以及大魏百姓们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 不过人群当中也有不少人没有朝拜,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是读书人。 许清宵余光扫了一眼,不是一两个读书人,是许多读书人,他们甚至连抬手都没有抬。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知道,麻烦要来了。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任何神色表情,依旧是朝前而行。 走到一半时,太监再次开口,第二问响起。 许清宵依旧平静,回答过后,继续朝前而行。 一直到了宫殿之下,第三问响起。 许清宵也是平静回答。 所有的问答,无非就是问你能不能忠臣国家,忠臣百姓,为大魏鞍前马后这种言论,而许清宵的回答,全部核心围绕的都是百姓。 句句离不开百姓。 如今三问三答结束,太监的声音再度响起。 “三问三答完毕,请平乱侯入宫,受陛下加冕。” 随着尖锐之声响起。 当下宫门缓缓打开,一时之间,各种奏乐响起,钟音阵阵,显得庄重无比。 红色的毯子,从宫门入口,一直展至三百米外。 许清宵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行走,所有宫女太监止步,百姓们透过巨大的宫门,望着里面的盛况。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环节。 陛下加冕。 待许清宵走到红毯后,这一刻,一名太监端着王冠,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来,一直来到了许清宵面前。 下一刻,女帝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而太监的声音再度响起。 “圣上加冕,册封许清宵,为大魏平乱侯,授侯印,大魏上下,共尊之。”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 当下所有宫女太监,包括城外的百姓们,纷纷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但依旧有些读书人只是拱了拱手,他们没有跪拜,身为读书人有这个权力。 只是这种场合,跪拜也是一种尊重,很显然这些人带着不同目的而来。 有人察觉异样,但沉默不语。 而就在此时,端着王冕的太监,压着声音开口。 “侯爷,陛下口谕,张宁自尽天牢,小心。” 太监面无表情,平静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神色微微一变,只是很快许清宵便恢复平静。 可心中却掀起惊天骇浪。 “张宁自尽天牢?” 许清宵还真没想到,蓬儒的手段竟然是这个。 他让张宁死在天牢之中? 说是说自尽,可许清宵死都不相信,张宁是愿意自尽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一些古怪,离不开蓬儒的身影啊。 好啊。 知道蓬儒心狠手辣,可没想到的是,蓬儒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啊。 宁可牺牲一位大儒,就是为了借助读书人之势,想要打压自己? 这算计,当真是阴险毒辣,也当真是狠啊。 这几日,许清宵也想过蓬儒会用什么手段来针对自己,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但都发现,意义不大。 蓬儒唯一能攻击自己的借口,一定是杀降屠城。 只是还是之前那句话,用这个点来抨击自己没有任何用,甚至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战况结果摆在这里。 所以许清宵想不明白,蓬儒会用什么手段来找自己麻烦,甚至许清宵想过,蓬儒可能又拿修炼异术这个点来抨击自己。 可自己去文宫自证,拿这个点根本没用,现在天下人都相信自己没有修炼异术,所以异术找不了自己麻烦。 没想到的是,蓬儒竟然能让张宁天牢自尽,用这种无比卑劣的手段,来找自己麻烦。 好啊。 好啊。 当真是好啊。 一位大儒,含冤入狱,最终自尽大牢,如果没有任何解释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足可以流传千古。 毕竟在世人眼中,生命是最宝贵的,而大儒则是最为正直之人,没有人会觉得儒生品行败坏,更何况是一尊大儒? 而大儒身死,含冤入狱,这如何不能激起天下读书人的怨恨? 不明真相的人,只怕第一反应就是,如果不是真的含冤受辱,堂堂一位大儒,怎可能会选择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反抗? 人死为大,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 大部分的人,也都会下意识可怜弱势群体,尤其是人都死了。 许清宵可以想象得到,待会会是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 这还当真是狠毒啊。 不过想想也是,张宁年龄已经到了,现在死和晚点死区别不大,而且张宁痛恨自己,也憎恶自己,如果以自己的死亡,将自己拉下水。 相信张宁九泉之下也会大笑连连啊。 这是一场危机,一场极大的危机,许清宵面无表情,可内心却在思索应对之法。 也就在此时,一阵淡淡的香味传来。 是女帝走到了面前。 绝美的面容,露出无比平静的神色,她的目光带着平静,也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她有办法解决。 感受到女帝的想法,许清宵没有多想了,接受加冕。 “陛下诏曰。” “武昌元年,大魏遭遇异族国叛乱之祸,大魏户部侍郎许清宵临危受命,统御六部,指挥战局,一日除蕃,三日灭唐,力挽狂澜,平乱异族,战功赫赫,威名四海。” “朕,今日册封大魏户部侍郎许清宵,为大魏平乱侯,世袭罔替,受万民朝拜。” “钦此。” 太监之声,响彻整个京都,而就在此时,这一刻万民朝拜许清宵。 “草民叩拜平乱侯。” 百姓们纷纷下跪,朝着许清宵磕头,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不仅仅是因为许清宵是侯爷,而是许清宵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每一件事情,都历历在目。 大儒不公,怒怼大儒。 刑部打压,大闹刑部。 郡王有罪,圣意斩王。 番商坑害,血洗商贩。 太平诗会,诗成千古。 文宫自证,圣人朝拜。 番邦脱离,平乱异族。 一日入品,一月明意,三月立言,六个月成大儒,这一件件事情,百姓们可是历历在目啊。 许清宵配得上这个侯位,甚至封许清宵为大魏平乱王,他们都愿意。 大魏皇宫。 女帝将玉冕拿起,而后许清宵缓缓弯腰朝拜女帝,下一刻,女帝将玉冕为许清宵待上。 略带热气的玉手触碰,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其他想法。 只是女帝内心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她为许清宵束发之后,随后缓缓开口道。 “平乱侯。” “你为大魏立下如此功劳。” “朕,可许你一个心愿。” 女帝望着许清宵英俊无比的面容,声音平静,但这道声音却传遍大魏京都之中。 她忽然开口,也让众人好奇,因为没有这个环节。 一般来说,加冕结束后,就彻底结束了,然后宫内外一片欢喜。 可没想到的是,女帝竟然许许清宵一个心愿,这就让人有些好奇了,但大家更加好奇的是,许清宵会选择什么心愿。 看着女帝绝美的面容,许清宵有些好奇。 思索一番,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而后缓缓开口道。 “臣,到没有什么心愿。” “只是臣有一事相求。” 许清宵开口。 声音也传遍整个京都。 “平乱侯直说。” 女帝出声。 “此番平乱之战,并非是臣一人之功劳,是大魏朝廷,六部尚书,文武百官,以及边关将士,还有大魏百姓的功劳。” “这份功劳,臣不敢独揽,也算不上头功。” “臣认为,真正的头功,是我大魏百姓,如若没有百姓支持,此战臣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所以,臣希望,陛下开恩。” “免我大魏百姓,三年粮税。” “臣,多谢陛下。” 说到这里,许清宵朝着女帝深深一拜,这一番话,倒不是早已想好,也没有多大的目的,是真真实实,为大魏百姓谋福。 战胜了附属国,大魏国库暴增,而当下要做的事情,就是与民同乐,国库有钱了,大搞建设这是好事,可对百姓来说,暂时性没有实质好处。 唯一的好处就是得到了尊严和自信,可这种东西暂时填不饱肚子。 热度很快就会下降。 但免税三年就不一样了。 三年免税啊。 这是何等概念?大魏的税收是四成,对于百姓来说,扣掉各方成本,自己到手可能就是三四成的样子。 现在免除税收三年,就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可以翻倍。 当许清宵的心愿说出时。 所有百姓都愣住了。 人们惊愕,即便是国公和几位尚书,也彻底惊讶了。 没有人会想到,女帝给予许清宵一个心愿,许清宵竟然为天下百姓谋福。 而且开口便是三年。 不管女帝同意不同意,大魏百姓都会感激许清宵,而如若女帝同意的话,大魏百姓只怕将会彻底敬佩许清宵啊。 因为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许清宵也将永远被百姓们记在心中。 他许清宵的地位,在百姓当中,可能不弱于女帝啊。 这一刻,百姓们皆然看向女帝,他们好奇女帝到底会如何选择。 只是简单的沉吟后,女帝之声响起了。 “朕,允!” 声音响起。 刹那间,百姓狂喜。 陈正儒更是第一时间朝着许清宵与女帝高声喊道。 “臣,陈正儒,为天下苍生,谢过陛下,谢过平乱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正儒开口,他朝着女帝与许清宵深深一拜。 其余六部尚书,文武百官也在这一刻齐齐出现,朝着女帝与许清宵一拜。 不管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 免粮税三年,这就是利于大魏江山,造福大魏百姓之事啊。 不管如何,这就是大魏之福啊。 此时,百姓们狂喜,也纷纷落泪,激动无比,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所作所为,令他们感动。 可百姓们感动落泪,但有一批读书人,却露出厌恶之色,莫名觉得许清宵假惺惺。 不过他们没有表现的太过于直接,并且有些读书人更是皱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臣,替大魏百姓,多谢陛下。” 许清宵开口。 女帝神色平静,随后望着殿外,缓缓开口:“册封结束,设宴三万,京都百姓,皆可入席,朕与百姓,同乐。” 女帝出声,设下宴席,让百姓们同乐。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咆哮之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这份喜悦。 “许清宵!” “你罪该万死啊!” 恐怖的声音响起,来自大魏天牢之中。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终于,三十万读书人,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轰! 大魏皇宫,天穹之上,原本万里晴空,但在这一刻,凝聚黑云。 这是不祥之兆。 人们惊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突如其来,天就变色了,还有在这个时间段,辱骂许清宵,是不是有些过分? 狂风席卷大魏皇宫。 天穹昏暗,显得无比压抑,宫女太监们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而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更是弥漫苍穹。 苍穹之下。 许清宵只身而立,目光无比平静,并没有畏惧。 而许清宵面前的女帝,也是无比从容,可眼神当中却流露出一抹......冷意。 不是对许清宵的冷意,而是对大魏文宫的冷意。 她知道大魏文宫要针对许清宵,也知道蓬儒会找许清宵麻烦,可她认为,蓬儒即便是针对许清宵,应该不会是在这个时候,至少等自己离开再说吧? 当着自己面,敢动许清宵,这当真是蔑视自己啊,完全不把自己这位大魏皇帝,看在眼里啊。 “大胆!是何方宵小。” 这一刻,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他声音响彻大魏京都,震散了乌云,定住了狂风。 “吾乃文宫天地大儒,蓬袁。” “今日,定罪许清宵。” 声音响起,给予安国公回应。 听到蓬袁的声音,安国公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仿佛早就猜到一般。 而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当真惊讶,不知蓬儒为何突然发难。 可内心莫名有些厌恶。 “定我何罪?” 声音响起,是许清宵的声音,他神色平静,望着天牢方向如此说道。 “定你祸国之罪。” “许清宵,你为一己私欲,祸国殃民,满嘴仁义道德,背地心狠手辣。” “你为私心,杀降十万,害张宁入狱,毁他清白,更是蒙惑陛下,封侯拜相。” “张儒不堪其辱,上吊自尽了。” “张宁乃我文宫堂堂大儒,今日含冤而死,冤屈撼天,许清宵,你罪该万死啊。” “今日,老夫即便是以命相抵,也要揭穿你狼子野心,定你死罪啊。” 随着蓬儒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大魏京都上下沸腾了。 张宁自杀了? 饶是这三十万读书人,在这一刻,也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他们并不知道张宁会自尽,他们只知道今日大魏文宫会弹劾许清宵,却不曾想到,一位大儒,竟然死在了牢狱之中。 而且是含冤而死。 声音响起。 六部尚书惊愕,诸位国公惊愕,大魏京都上上下下,甚至文宫当中诸多大儒也彻底震惊了。 没有人会想到,张宁竟然会自杀,用这种方法,来抨击许清宵。 但这种做法,的确有效。 而且是极其的有效。 死者为大。 在道德上占据制高点。 随着蓬儒之言响后,京都三十万读书人,也逐渐回过神来了。 “许清宵,你罪该万死。” “你害我大儒入狱,毁他名誉,害得他受尽屈辱,如今被逼自尽,当真是狼子野心,畜生不如啊。” “哼,这就是大魏平乱侯吗?当真是够狠毒啊。” “许清宵,你还我大儒命来。” “呜呼张儒,含冤受辱,死于非命,许清宵,你手段当真歹毒无比,某一定要将你所做之事,传至天下,让所有读书人,抨击于你。” “堂堂大儒,死在牢中,这当真是莫大的讥讽,莫大的耻辱啊。” 一道道愤怒之声响起,他们从惊愕中醒来,取而代之自然是愤怒。 这些读书人仇视许清宵,无非是两个原因。 先入为主,毕竟许清宵的狂妄,让他们很不舒服,大家对大儒客客气气,尊重长辈,大儒训斥他们一句,他们都不敢说什么,凭什么许清宵想怒怼大儒就怒怼大儒? 嫉妒才华,同样都是读书人,同样都是刻苦读书,凭什么许清宵才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成为了大儒,他们嫉妒也憎恶许清宵,自己尊重圣人,尊重大儒,受尽委屈,成不了大儒。 许清宵如此狂妄,却能成为大儒,他们不服,深深感到不服。 第一个原因还好,最主要的是第二个原因。 许清宵太优秀了,优秀到如同皓月一般,耸立在天穹之上,将他们的光芒全部遮盖。 尤其是许清宵太过于年轻了,如果许清宵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哪怕一朝得道,成为半圣,他们都不觉得什么。 可许清宵太年轻了,让人不嫉妒都不行啊。 也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天下诸多读书人厌恶许清宵,恨不得许清宵出点乱子。 可惜的是,每一次遇到事情,许清宵都能逢凶化吉,而且每一次许清宵都站在深明大义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人束手无策。 然而这一次,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变成了蓬儒,变成了朱圣一脉的天地大儒。 含冤入狱,自尽证心。 光是这个,就足以让许清宵死无葬身之地了。 “闭嘴!” 这一刻,兵部尚书周严的声音响起。 张儒自尽,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可也轮不到这些读书人来抨击辱骂,至少今天不可以。 “闭什么嘴?做了这种事情,难不成还不让人说?” “周尚书,张儒含冤入狱,如今更是上吊自尽,你让我等如何冷静?” “好一个官官相护,好一个闭嘴啊。” “这个周严,已经是许清宵的人了,我听闻这次大战,许清宵杀降屠城,不仅仅是为了战争,而是因为想要贪图其国宝物,怕事情传开,所以才杀降屠城的,看这个样子,堂堂兵部尚书周严,估计被收买了吧?” “闭什么嘴?我等读书人,敢说敢当,你凭什么让我等闭嘴?” 周严本想压住这帮读书人,让他们暂时不要闹腾,至少等封侯仪式彻底结束,再加上还有一点,各国使者都在这里看着呢。 这个各国使者,倒不是附属国的使者,而是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依旧一些仙道宗门的弟子都在观望。 堂堂大魏平乱侯册封大典,发生这种事情,传开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的是,周严以为自己能压制住读书人,却不曾想到被这群读书人逮住机会,甚至有人直接造谣,一张嘴巴胡乱造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 听到这一阵阵的骂声,周严脸色冷冽。 “来人!” 随着周严一道吼声,当下一支支将领出现,维持秩序,面容森严。 周严的意思,是先镇压住场面,不要过于沸腾,有事慢慢说,毕竟有外人在,即便当真要闹,也要先把事情说清楚。 而不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张宁死了是没错,但也要让许清宵说几句话吧? 可当将领出现后,这帮读书人更是激动起来了。 “又派兵,好啊,这就是大魏王朝对待读书人的方式吗?” “自从许清宵当了官以后,动不动就是武力镇压,当初许清宵怒怼严儒,听说也是殴打读书人,而后他杀降有错,不容读书人说话,派兵镇压,甚至让百姓殴打我等。” “现在,张儒含冤受辱,自尽天牢,许清宵还不让我们说,对我等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行啊,来啊,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把天下读书人杀干净!” “来啊,杀啊!” 有人怒火冲天,直接走了出来,朝着八门京兵怒吼,唾沫四溅,怒视着周严,怒视着宫内的许清宵。 完完全全一副不畏死亡的样子。 他的确不怕死,而且的确怒火冲天,因为当初他参与了弹劾许清宵杀降之事。 结果被百姓打的半死,这个仇他记在心中。 现在周严又派兵来,他自然不服。 而且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有本事就杀,他就不信了,许清宵真敢屠杀读书人。 如果是这样,那许清宵彻底完了。 的确,随着此人怒吼,一时之间,不少读书人激动起来了。 “许清宵,你手段就只有杀吗?你杀降屠城,视苍生百姓之命为草芥,把我等读书人,视为蝼蚁,想杀就杀。” “今日,你要我命,我诛你心。” “诸位兄台,许清宵嗜杀成性,已经入魔了,严儒没有错,他.......修炼异术,已经露出马脚了,否则的话,怎可能如此嗜杀?” 众人开口,显得极其愤怒,更是有人大言不惭,说出要诛杀许清宵的心。 但更主要的是,有人开口,认为严磊没有错,许清宵已经入魔了。 “对,他入魔了,许清宵入魔了,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去杀降屠城?” “这不是常人会做的事情,唯独入魔之人才会去做。” “异术,异术,对,对,对,许清宵一定是修炼了异术,他心性狂妄,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百姓,但是他却残暴凶狠。” “这种人,怎可能拥有仁爱之心?” “他一年不到的时间,却成为大儒,这肯定是修行了异术,否则的话,哪里有这么快?” 这一道道的声音响起,现在他们将杀降屠城认为是许清宵修炼异术而导致的。 理论上这样说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但是后面越说越离谱,甚至扯到了修行上面了。 但世人皆然知道,儒道可没有异术这个说法。 只不过现在这群儒生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他们为了弹劾许清宵,为了打压许清宵,为了否认许清宵所有的努力,开始胡编乱造。 而且这一次,他们的的确确抱着赴死之心前来。 因为之前的受辱,再加上这一次张宁身死,也激怒了他们。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确让人无畏。 甚至,他们只怕还认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大义,死了更好,名流千古。 “不要胡言乱语!” “周尚书并没有这个意思,还有张宁自尽天牢,或许有蹊跷,等朝廷调查后,再议!” 这时,陈正儒出声了,他出面压制众人的怒火,因为不管如何,现在必须要平息这件事情,有外人在场,即便是再闹腾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只是,等他的声音响起后。 各种声音纷纷响起了。 读书人更加激烈。 “陈儒,你闭嘴,你现在已经是许清宵的人了,你背叛了我等,你被许清宵蒙蔽双眼,曾经我视你为大儒,尊重你,可现在,你在我眼中根本不配大儒之位。” “陈儒,你身为文宫大儒,屡屡助纣为虐,就因为许清宵能赚两个臭钱?你钻钱眼里了?” “狗一样的东西,骂的就是你陈儒,你是否生气?有本事现在抓我,让我也死在天牢里!不过在此之前,许清宵也要抓进天牢内,怒斥大儒,可是许清宵带的头。” “骂的好,陈儒,你满身铜臭,你配得上大儒吗。当官当傻了吗你?” “许清宵,你怎么不说话?你心虚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各种声音极为激烈,甚至更是有人辱骂陈正儒,极其嚣张狂妄。 这些言论让陈正儒脸色变了,但是他没有生气。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乱下命令这帮读书人当真会发疯,甚至直接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闹的越大越好!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到现在,蓬儒都没有现身,这就是蓬儒的歹毒和计谋。 他不需要出面,光是这三十万读书人,就可以骂死许清宵。 因为这次,他们的确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陈正儒皱眉,周严等人也不由皱眉。 他们脸色不好看,但凡帮许清宵说一句话,得到的便是各种辱骂。 而且极其难听,表面上说是学许清宵的,可实际上就是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 眼看着许清宵不说话,声音再次出现了。 “许清宵,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心虚了吗?” “许清宵,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你今日必须要给我等一个交代!否则,今日某死在这里。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不说话装死吗?你不是挺会说的吗?今日,怎么不说了?” “说啊,哑巴了吗?” 三十万读书人怒吼连连,一开始是几千人辱骂,可看满朝文武都不说话,许清宵也不出来反驳,众人忽然意识到,许清宵怕了,这一次许清宵真怕了。 故此,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出来骂了,而且骂声越来越多。 而与此同时,京都之外,几十万读书人出现来。 他们听到京都内的声音,这一刻齐齐开口。 “恳请陛下,赐罪许清宵,还我大魏朗朗乾坤!”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众志成城,已经恳请陛下赐罪许清宵了。 这可是天大的讽刺啊。 此时此刻,有不少人讥笑,实在是丢人现眼啊。 这边封侯,那边弹劾。 可笑至极。 这就是大魏吗? 在外人看来,这场争斗无论是谁赢,都丢人了。 但是朱圣一脉知道这点,他们不在乎,丢人就丢人,因为他们要脱离大魏。 丢人的只是大魏,跟他们没有关系。 甚至他们今日所做,在他们眼里,是替天行道。 终于,就在这个时候,女帝的声音响起! “今日,乃许清宵封侯之日,张宁之死,明日商议,朕,会给大魏一个交代!” 女帝开口,她没有愤怒,而是语气平静,希望这件事情明日再议。 毕竟今日是许清宵封侯之日。 一码归一码。 可就在此时,所有读书人冷笑连连。 “请陛下,赐罪许清宵!” 他们态度坚决,根本不让步。 “明日再议!” 女帝开口,脸色有些冷了。 “请陛下,赐罪许清宵。” 他们再次开口。 态度坚决。 “朕,说了,明日再议。” 这一刻,大魏的国威有些动荡了,堂堂一国之君,说话居然没人听,这还真是……可笑至极啊。 “陛下!” “许清宵祸国殃民!” “如果不除,天理难容,陛下,万不可被奸臣迷惑,否则不为圣君啊。” 有读书人开口,劝说女帝。 “朕,最后说一句,明日再议,此事,朕,一定会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女帝的声音,有些寒意了。 但下一刻,一道恐怖之声响起。 “昏君!” “你还不醒悟吗?”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这一刻,京都上下彻底愣住了。 而许清宵平静的目光,也瞬间冷下来了! 辱骂圣上。 这当真是,嫌命太长了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八玉圣尺,百万文气,诛杀妖魔,许清宵成天地大儒! 随着一道暴喝之声响起。 有大儒开口,直接怒斥女帝为昏君! 他们已经疯了。 这一次,这帮读书人已经彻底疯了。 许清宵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狂妄,这般读书人已经烂到根里去了。 彻彻底底烂到根里去了。 没有道理的时候,他们都会叫喊几句,硬着头皮编造谎言,现在张宁死了,自己杀降屠城,可谓是给了他们足够的把柄。 这帮读书人,岂能不叫嚣?又岂能不狂欢? 他们兴奋至极,如同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圣人一般,对许清宵口诛笔伐,谁敢帮许清宵,他们就骂谁。 哪怕是陛下出言,也敢辱骂一句昏君。 辱骂女帝的大儒,是一位老者,他浑身发抖,指着女帝大骂昏君。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百姓们一个个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怒不可遏,女帝刚刚答应免税三年,结果这帮该死的儒生,竟然如此辱骂圣上。 他们想要出声,可这帮人都是读书人,如今看似占了道理,他们为许清宵辩解,但没有人听他们的声音。 三十万读书人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十分恐怖。 更可怕的是,这三十万读书人,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已经不畏死亡了。 现在,即便是许清宵说要杀他们,他们也不害怕,反而会加剧冲突。 如若这三十万读书人,死在了这里,天下读书人都不会放过大魏的。 不是说不可以屠杀读书人,而是必须要找出理由来杀,儒者本身就是要怒怼一切不公之事,现在他们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若杀他们,就算许清宵是白的,也变成黑的了。 这就是蓬儒的手段,简单且直接,借助天下读书人的势,让他们感觉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然后肆意发挥自己的才能。 只是,怎么骂都行,一句昏君,有些过分了。 “放肆!” “侮辱圣上,这是大罪。” 安国公大吼一声,他也受不了这些读书人了,一道声音响起,他震慑三十万读书人。 不得不说,武将还是厉害,一道吼声,三十万读书人顿时不敢继续开口了。 可安国公话一说完,马上有大儒站出来了。 等闲读书人不敢说什么,但大儒敢啊。 “安国公,放肆在哪里?” “许清宵,杀降屠城,有悖天理,修炼异术,心已成魔,逼死张儒,我等今日为张儒讨要一个公道,请问放肆在哪里?” “百万读书人之愤,百万读书人之怒,恳求陛下赐罪许清宵,然而陛下被奸臣蒙蔽双眼,说上一句昏君又能如何?” 这位大儒开口,怒斥安国公,这是沈儒。 听到这话,安国公脸色不由难看,望着对方道。 “平乱侯杀降屠城,是为保障我等将士生命,今日不杀,明日死的便是我大魏将士!何来有悖天理?” “修炼异术?上次平乱侯已经前往文宫自证,连圣人意志都没有发现平乱侯修炼异术,你们现在又说这件事情?不显得没完没了?” “逼死张儒?尔等说张儒含冤入狱,他含什么冤了?大魏开战,他非但不帮忙,还在国内造谣生事,抨击平乱侯,抓他入狱有错吗?” “至于逼死?老夫倒觉得,这是张宁畏罪自杀吧。” 安国公开口,一句一句骂回去,骂的这帮读书人更加愤怒了。 “安国公,你侮辱我等读书人!” “你侮辱张儒啊。” “张儒已经死了,你还是如此恶毒,你是人吗?” “这次许清宵征战异族,收刮了多少好东西,你又拿到了多少好东西?” “人已死,你还如此狠毒,当真是欺负我等读书人啊。” 三十万读书人齐齐开口,而就在此时,更多的读书人走进来了,他们是京都之外的读书人,现在火速赶到这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坚毅。 显然他们今日是要搞一件大事。 面对着几十万的怒斥,饶是安国公也有一些扛不住,毕竟人数太多了,不管自己如何解释,对方现在就是死死咬着许清宵的问题不放。 不听你解释,完全就是胡搅蛮缠,说死理,让人极度的憋屈与愤怒。 “许清宵,你说话啊?一直不说话?当哑巴了吗?” “许清宵,你是否心虚?你是否害怕了?面对我等正义之士,你害怕了吗!” “我看你就是怕了,你一直不说话,是否在思考,如何反驳我等?” “哈哈哈哈哈,许清宵,你这一次是真的怕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表面上假仁假义,背地里偷鸡摸狗,这就是你许清宵吗?” 一道道骂声响起。 蓬儒连出面都不需要出面,就已经将局面逼到绝路。 诸国来使,突邪王朝的使者,初元王朝的使者,包括一些仙道宗门,许多人静静看着,他们的确想看看,许清宵如何化解这次麻烦。 可是,面对读书人的谩骂,许清宵依旧是十分平静。 他转过身来,望着这些读书人。 缓缓开口。 “骂够了没?” 淡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一丝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可越是这样的平静,莫名让人心悸。 六部尚书,九位国公都沉默了,许清宵既然开口,他们也就不多说,剩下的交给许清宵就好。 “还没骂够,你这种人,猪狗不如,骂你三天三夜都骂不完。” “哑口无言,就知道在这里无病呻吟吗?骂够了没?你可真是可笑至极。” “许清宵,现在跪下伏法,朝着张儒磕十个响头,自废儒位,放逐三千里外,这件事情,我等可以算了。” “放屁,让他自裁,一命换一命,否则的话,张儒之死,我等怎能平怒。” “对,让他自裁,许清宵跪下自裁。” “许清宵,伏法,自裁!” 一道道声音响起,这群读书人们大声吼道,让许清宵伏法自裁,凶狠无比。 他们叫嚣着,要让许清宵自裁,发配三千里都不够,这就是要许清宵死无葬身之地。 可见这帮人是有多恨许清宵。 皇宫内。 许清宵负手而立,他望着如此之多的读书人,旋即开口道。 “八门京兵统领何在?” 声音响起,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瞬间从队伍中出列,跪在皇宫之外,朝着许清宵一拜。 “属下参见平乱侯。” 八门京兵,八位统领齐齐开口,他们都是将士,带着杀气。 “传本侯之令,调遣天子军,封锁大魏京都上下。” “将尔等读书人全部控制,参与此事者,一个不能逃,未参与此事者,立刻退走,否则受其牵连,莫怪本侯滥杀无辜。” 许清宵出声。 而这一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知道许清宵凶残,也知道许清宵这人不是个善茬,但所有读书人想着,这次有接近百万读书人闹事。 没想到许清宵还是我行我素。 这家伙,凭什么这样啊?到底是为什么,他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 不是他们狂妄,这件事情,即便是女帝遇到了,她都不敢说屠杀百万读书人,虽然许清宵说是说控制,可在他们眼中,许清宵就是杀。 百万读书人,这可比屠城要恶劣十倍百倍啊。 比斩杀一位天地大儒还要恶劣百倍。 读书人是这天下身份地位最高的存在,他们修炼浩然正气,秉公天下,怀着一颗读书心,为天下苍生做事。 如若屠戮百万,大魏王朝的国运,必然少一半。 这不开玩笑,其原因就是大魏王朝出过一位圣人,换句话来说,大魏王朝有一半的国运,是来自这位圣人的。 读书人则拥有圣意,他们读圣贤书,修炼浩然正气,自然带着圣意,一两个读书人算不了什么,百万读书人,这就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 所以在许清宵这般开口时,陈正儒与王新志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 他们以儒道神通,传音许清宵。 “守仁,不可!” “守仁,这真的不能乱来,否则的话,会出大事。” 不止是这两位大儒,还有不少声音响起,陈心大儒的声音,周民大儒的声音,以及各位国公列侯都纷纷开口。 他们也气,也愤恨这些读书人,不讲道理。 可问题是,许清宵绝对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如果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先不说大魏国运能不能撑住,即便是能撑住,他许清宵也会受到圣罚。 不管许清宵怎么做,屠杀百万儒生,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会引来真正的圣罚。 除非许清宵踏入圣境,否则的话,触之必死。 “守仁,这是蓬儒的毒计,你千万不要上当。” “蓬儒他不是想牺牲一个张宁,他是想牺牲百万读书人,来换你之命,若屠百万读书人,你扛不住。” “大魏江山,一夜之间便会崩塌,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啊。” “守仁,不管如何,听我的,绝对不能杀,绝对不能!” 陈正儒一连开口,让许清宵千万不要动杀念啊。 当真动了杀念,大魏王朝就彻底完了,到时候必将是生灵涂炭。 这开不得玩笑。 虽然他也恨不得许清宵杀了这帮读书人,可有时候在大局面前,该妥协就必须要妥协啊。 “许某有分寸。” 许清宵给予回答,说完此话后,他的目光,全部落在这帮读书人身上了。 焚书坑儒? 许清宵自己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自己成为圣人之前,是做不到的。 但他可以让这帮人付出更加惨痛的教训。 实际上即便是现在杀了他们,反而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而且这些人也不会服气,哪怕是死,都是带着怨气。 认为自己没有错,认为错的是他许清宵。 这样没有任何意思,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没有恐惧,反而会觉得自己这是慷慨赴死。 许清宵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手段,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只不过,眼下还没有到这个时候,他要等,等蓬儒出现。 蓬儒想要躲在天牢内,借助百万读书人的力量,来抨击自己,以不现身的方法,扳倒自己。 想法很不错,可惜就是想多了一点。 踏踏踏! 八门京兵显身,以最快速度控制这些读书人,与此同时,也有人迅速去天子兵营,集结大军,封锁大魏京都。 京兵来袭,杀气腾腾,然而这帮读书人却聚集在一起,眼神无畏。 他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诸位,不要怕,他许清宵今日杀我等,我等今日就死在这里,以我等的血,向天下人证明,他许清宵怕了。” “哈哈哈哈哈,许清宵你果然按捺不住了,你想杀我等,用刀剑堵住我等的嘴,是不是?可惜你错了。” “德不配位,德不配位。” “杀啊,来啊,来杀啊,我今日就不信,你许清宵当真敢杀我等。” “百万读书人,如若今日血染大魏,圣人都将复苏,将你诛杀。” “哈哈哈哈,屠杀,不过是无能者最后的手段罢了,许清宵,这一次你已经输了。” “百万尸骨,许清宵,你当真敢杀吗?” 这群读书人如同入魔一般,他们猖狂大笑,认为许清宵已经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们不怕,也无惧许清宵,因为他们认为,许清宵当真敢杀,那么许清宵的末日也就到了。 百万读书人啊。 这还当真是.......颇为壮观。 他们虽然疯魔一般,可实际上他们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如若许清宵当真敢屠杀这百万读书人,大魏王朝直接没了。 然而,就在此时,天牢当中,蓬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圣意浩荡,煌煌之威,大魏出妖,杀降屠城,无有仁义,修行异术,阴险毒辣,成魔为蒙君欺臣,乃为祸根,帝之昏庸,任其为侯,扣我大儒,含冤入狱,自尽而亡,惨遭污蔑。” “吾为蓬袁,今日借京都百万读书人之力,镇其魔性,诛其妖心,望诸位读书人,凝聚浩然正气,请文宫圣器,诛杀妖魔,还我天下朗朗乾坤。” 蓬儒的声音响起。 他依旧坐在天牢之中。 他的声音,如雷一般,调动着百万读书人的浩然正气与意志。 恐怖的浩然正气,自天牢中奔腾而出,如同江河一般,朝着大魏文宫涌去。 这一刻,百万读书人的声音,也齐齐响起了。 “吾愿请文宫圣器,镇许清宵之魔性,诛许清宵之妖心,还我天下朗朗乾坤。” 百万读书人的声音响起,异口同声,他们声音激烈,保持着一致。 而大魏文宫中。 一把尺子冲天而起,这是文宫圣器,八玉圣尺,是当年朱圣所用之物。 八玉圣尺出现。 悬挂在大魏文宫之上。 铺天盖地的威严席卷而来,许清宵体内的魔种更是不断涌动,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憎恶,是恨意。 许清宵也不明白为何魔种会这样,但他感觉得到,一种史无前例的压力。 蓬儒请来文宫圣器,想要以此激出自己体内的异术魔种。 看来由始至终,蓬儒都怀疑自己修炼了异术。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蓬儒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 他甘愿进入天牢,带上一个张宁,因为他知道,张宁对自己憎恨无比,同时自己在外面大获全胜,张宁心有不甘,蓬袁逼死了张宁。 让他自尽而亡。 在这样的情况下,蓬袁发动百万读书人的力量,他们虽然不知道张宁会死,但张宁的死,成为了他们的利器。 而蓬袁再逼迫自己出手,恼羞成怒,血染京都,如果这样的话,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自己。 只是蓬袁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亦或者是说,女帝也不会让自己这样做,所以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异术。 他以百万读书人的意念,激活文宫圣器,圣器说到底只是器物,不如同圣意一般不稳定,圣器激活了,基本上就会审判自己。 如若自己当真修炼了异术,此等圣器,也必然能制裁自身。 而当自己修练异术的秘密被曝光,那么杀降屠城,逼死张宁,所有的事情,就全部坐实了,到时候任凭自己舌绽莲花,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了。 这就是蓬袁的计划,绕来绕去还是异术啊。 许清宵感应得出,这八玉圣尺的可怕,圣意如海,淹没了整个大魏京都。 惶惶天威,乌云弥漫,其中电闪雷鸣,交织成秩,让人莫名感到不舒服,也让人莫名感到恐惧。 圣器一出。 许清宵体内的魔性更加激烈了。 这一刻,许清宵并非觉得自己失算了,而是有些无奈和难受。 他何尝不知道朱圣一脉针对自己? 又何尝不知道蓬袁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害死自己。 可知道又如何? 自己有手段,但没有能力去反击。 大儒够吗? 大儒不够! 大魏丞相够吗? 也不够。 七品武者够吗? 更加不够。 这就是现在的情势,自己为什么屡屡被针对?屡屡有人想要算计自己?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绝对的实力。 八玉圣尺映照天穹,圣威弥漫整个大魏京都,所有读书人朝着八玉圣尺跪拜,有人大声哭喊着,述说许清宵的罪恶,有人怒斥许清宵,辱骂许清宵的过往。 可怕的读书人意志,全部涌入八玉圣尺中。 越来越浓烈的圣人力量弥漫,给予许清宵的威压也越来越大。 许清宵算到了一切,的的确确没有算到这一步。 这并非是许清宵不聪明,而是因为你架不住一群什么都不做,只想着要来害你的人。 大魏国事,许清宵要处理。 大魏百姓,许清宵要处理。 自己还要做很多事情,哪里有时间,时时刻刻去防备这些人? 天穹震颤,雷鸣轰轰。 这一刻,随着一道雷霆之声响起,磅礴大雨坠下,让气氛更加的压抑。 大魏文宫,有不少大儒冷着眼,望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轻蔑。 许清宵这一次,必死无疑,只要许清宵修炼了异术,那么他今日绝对要死,不管是谁保许清宵,哪怕是大魏女帝强行保下许清宵。 也没有用。 百万读书人也齐齐看着许清宵,他们的眼神之中,充满着自认为的正义,自认为的替天行道。 六部尚书脸色无比难看,他们攥紧着拳头。 诸位国公更是死死盯着这帮读书人。 他们想要帮助许清宵,可他们帮不了,因为圣器都出来了,谁也帮不了许清宵。 惶惶天威,圣念无敌。 许清宵体内的魔性,疯狂挣扎,即便是体内的民意,也难以压制住。 这一刻。 站在许清宵面前的女帝出声了。 她的目光,望向这群读书人。 “张儒之死。” “朕,一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今日,册封之日,诸国来使皆在,需要如此吗?” 女帝开口,她的目光,寒冷至极,这是她最后一次开口,以大魏女帝的身份,和谈此事。 不管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眼下,她不想要闹出任何是非,许清宵乃是大魏平乱侯,也是大魏现在的主心骨,谁都可以出事,唯独许清宵不能出事。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可是。 女帝的让步,并没有得到朱圣一脉的认可。 “陛下,我等是替天行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张儒之死了,而是大魏出了妖。” 有大儒开口,依旧不让步。 态度无比坚决。 “我等替天行道,还望陛下清醒。” 百万读书人也齐齐开口,他们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这一刻,他们浑然无惧。 就是要一个结果。 天穹之上。 圣器即将彻底复苏。 陈正儒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 “荒谬!” “天大的荒谬!” “尔等口口声声说,是替天行道,可尔等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大魏危难之时,平乱侯临危受命,镇压异族国,杀降屠城,是为保我大魏百姓,再瞧瞧你们这帮人在做什么?” “国家有难,你们非但不帮忙,反而添乱,这就是尔等的替天行道?” “如今大魏盛世即将来临,尔等又在这里惹是生非。” “好!” “好!” “好!” “好一个替天行道,既然如此,那今日,老夫便背负这千古骂名了。” “八门京兵听令!” “将这些读书人,全部扣押,谁敢不服,今日,陈某,杀儒。” 这一刻。 陈正儒站了出来。 他是大魏丞相。 他知道,许清宵不能死,不管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他赌不起,女帝也赌不起。 眼下是一个必死之局,许清宵不能出面,不管他说什么,对局势都不好。 可如若让这帮读书人在这样下去的话,就真的会闹出大事。 不管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八玉圣尺彻底复苏,许清宵杀降屠城之事,也会被清算。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许清宵,因为许清宵是大魏崛起的唯一希望。 而他陈正儒,当年立言,也是为大魏王朝立言。 这一刻。 陈正儒站出来了。 轰轰轰! 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宣泄而出,他以自身儒位,镇杀百万读书人,他要牺牲自我,来保全许清宵,化解这场灾祸。 “陈儒,你变了,你当真变了。” “陈儒,莫要如此,你这是无谓的牺牲。” “陈儒,你真的过分了。” 此时此刻,一位位大儒站出来,他们怒斥陈正儒这番行为,声音充满着怒意。 众读书人也是勃然大怒,毕竟他们针对的人,是许清宵,他们被杀,他们无惧,可死在许清宵手中,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现在陈正儒出现,想要替许清宵抵挡这一劫难,他们自然不服。 可就在此时。 蓬儒的声音响起了。 “一位大儒,还不够格,百万读书人,你敢杀吗?” 蓬儒开口。 刹那间,天牢激射出一道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没入了八玉圣尺之中。 与此同时,悬浮在文宫之上的八玉圣尺,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直接冲向陈正儒体内。 嘭。 下一刻,陈正儒整个人倒飞数十米外,体内浩然正气被封。 这个节骨眼上,蓬袁自然不可能让一个陈正儒坏了他的好事。 “妖魔出世,我辈读书人,同心诛妖。” 蓬儒的声音响起,传达至京都每一个读书人耳中。 “诛妖。”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这是百万读书人的意志。 此时,八玉圣尺也绽放出璀璨光芒,几乎就要复苏了。 “许大人绝不可能是妖魔,你们这些读书人,不得好死啊。” “你们就是嫉妒我许大人,各位百姓,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许大人,为我大魏,做出如此贡献,我等历历在目,反倒是这些读书人,一个个这般,各位,他们想要杀许大人,就先杀我们。” “我就不信了,圣意再强,强的过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有我们这些老百姓,圣人算什么?” 这一刻,百姓们回过神来了。 他们一直处于惊愕状态,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直到现在,他们彻底明白这帮人想要做什么了。 他们是想要害许清宵,百姓们怎么可能答应。 刹那间,有百姓站了出来,站在许清宵面前,对持着这些读书人。 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出现,他们纷纷站了过来,一个个目光坚毅。 这是许清宵的民意。 百万读书人,的确夸张。 但大魏京都的百姓,可比这些读书人多太多太多了。 京都天穹之上。 浩然正气形成君子剑。 然而百姓的民意,形成一块巨盾。 保护着许清宵。 也就在此时。 宫内。 许清宵一直在与文宫沟通,八玉圣尺出现,想要真正抵抗,就必须要借助自己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想要真正觉醒天地文宫,以自己大儒的能力,还是不够。 必须要成为天地大儒。 才能激活天地文宫。 如若朝歌和破邪在的话,自己以大儒的能力即可。 天地大儒吗? 望着黑压压的天穹,狂风席卷宫中,将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这一刻,许清宵耳边没有了任何喧嚣之声,取而代之的是安宁,彻彻底底的安宁。 晋升天地大儒。 需要民意和知晓天命。 现在民意完全够了。 至于知晓天命,就有些难了。 并非是许清宵不知道天命是什么,而是不知道自己的天命是什么。 顺天理而应本心。 既要顺从天理,又要从心。 细细想来。 许清宵认真琢磨,自从自己踏入儒道之时,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情。 仿佛都不是在顺从天理。 怒怼大儒,大闹刑部,斩郡王杀番商,太平诗会,文宫自证,平乱异族。 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是绝境。 几乎每一件事情,在别人眼中看来,自己都不可能破局。 但自己都破局了,因为自己没有顺从。 如若顺从,当日严磊抓人,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被发配边疆,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亲人好友。 如若顺从,刑部压制自己,而自己这一生可能就这样碌碌无为,成为芸芸众生的一员。 如若顺从,不杀郡王,不为百万无辜枉死百姓伸冤,自己的良心将一辈子受到谴责,自己儒心自毁。 如若顺从,不杀番商,京都百姓,永无安宁,大魏京都则永远被一群人吸血。 如若顺从,太平诗会,国威扫尽,大魏文人,无抬头之日,沦为笑柄。 如若顺从,不去自证,遭人诟病,雷霆打击,一生抬不起头来。 如若顺从,当异族国的铁骑策马而来时,刀剑之下的每一滴血,都是大魏百姓之血。 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以血铸史。 每一件事情,都出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而这一刻。 宫殿内。 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从许清宵体内扩散而出。 可怕的浩然正气,席卷整个大魏京都,许清宵闭上了眼睛,他立在风暴之中。 所有人被这股气息给吓到了。 一双双目光看向许清宵,京都百姓,各国使者,百万读书人,文宫大儒,六部尚书,诸位国公,满朝文武,包括女帝。 每一双眼睛都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许清宵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气息。 可就在这一刻,王新志的声音响起了,显得无比激动。 “许清宵在顿悟,他要踏入天地大儒之境了。” 他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无数人惊愕,百万读书人最为惊愕,那些大儒们也纷纷惊愕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间段,这个节骨眼上,许清宵竟然在顿悟。 他竟然还有心思顿悟,而且看这个迹象,许清宵可能要突破天地大儒之境了。 众人惊愕。 如若许清宵在这一刻顿悟成功,受天地认可,那有些事情,就不攻自破了。 譬如修炼异术。 得天地认可之儒,怎可能修炼异术? 如若坐实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张宁之死,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解答,至于杀降屠城也很好解释。 最多只能给许清宵制造一些麻烦,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往许清宵身上疯狂泼脏水。 现在,所有人就抓住一点。 许清宵杀降屠城,怀有其他目的,他修炼了异术,想要制造祸端,用天下百姓的生命,修炼邪术也好,或者是助纣为虐也好,反正不管如何,许清宵只要解释不清楚。 他们都可以泼脏水。 可要是成为了天地大儒,这脏水就不好泼了啊。 “吾乃蓬袁,文宫天地大儒,今日,请圣器制裁,诛杀妖魔,倘若此人未修炼异术,老夫甘自废儒位。” 此时。 蓬袁的声音响起,他运用儒道神通,大声开口。 他慌了。 酝酿如此之久,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许清宵会在这个时候,顿悟天地大儒之境。 他不可能让许清宵顿悟成功的。 一旦许清宵当真成为了天地大儒,所有的计划,全部打破了。 所以,他宁可赌上一切,也要阻止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并且也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 轰! 文宫之上的八玉圣尺,再得到蓬袁的加持之下。 直接爆射出一束无与伦比的光芒,朝着许清宵杀去。 嘭! 民意之盾,遭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好在的是,挡下来了。 “民意如海,圣人啊,这是大魏民意,莫要被小人利用啊,还望圣人复苏啊。” 这一刻,陈正儒跪在地上,他嘴角淌血,恳求圣人复苏,莫要被小人利用。 “还望圣人复苏。” “圣人啊,睁开眼看看吧。” “恳求圣人复苏,救我大魏忠臣。” 百姓们也纷纷哭喊着,恳求圣人复苏,莫要在这样下去了。 可是,圣意哪里是那么容易复苏? 又是一束光芒,比之前更加炽烈,轰击在民意之盾上。 这一刻,民意之盾有些破裂了,并非是民意不强,而是现在的民意,只是京都百姓的民意,整个大魏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万读书人一个个攥紧拳头,他们希望看到许清宵受罚的那一刻。 但更加担心的是,许清宵在这个时候,顿悟成功了。 第三束光芒。 民意之盾直接被击破。 而八玉圣尺依旧酝酿着更强的能量,朝着许清宵轰杀而去。 然而。 许清宵没有察觉外面的任何事情,他现在一直在思索一句话。 ‘顺天理而应本心’ ‘中心思想’ 自己的中心思想到底是什么? 不是为民这种立言之志,而是思想上的一个感悟。 唯独明白中心思想,才能知晓天命。 天命不可逆。 天理不可反。 顺天命,大道昌盛。 逆天命,万世皆哀。 天地者,自然之规律。 儒者,知天命,而顺自然。 许清宵感悟。 而外界。 第四道攻击杀来,一束光芒,划破天穹。 大魏皇宫。 这一刻,当所有人认为许清宵已经无力抵挡时。 突兀之间。 大魏宫中。 一束更为炽烈的光芒冲天而起。 皇室祠堂之中。 一柄生锈战刀,出现在许清宵头顶之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将虚空压塌,可怕至极。 这是大魏镇国器。 太祖长刀。 国器震动,直接将这束光芒震散,无匹的力量出现。 这一次,是王朝之力,对抗圣人之力。 嗡嗡嗡! 太祖长刀震颤,似乎是因为许久未出世而喜悦一般。 恐怖的战意,也至女帝身上释放而出。 “蓬袁。” “你,过分了。” 女帝的目光,在这一刻露出了杀机。 她知道大魏文宫想要做什么。 一直以来,她对大魏文宫,都属于退让状态,不是惹不起,而是不希望招惹这些人。 可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得寸进尺。 今日。 她连续给了他们四次台阶。 他们都没有下。 那现在,她也不需要给这帮人台阶了。 要闹翻是吧? 那就乘着今日,直接闹翻。 难不成大魏没了文宫,就当真不行了吗? 突邪王朝有没有文宫? 初元王朝有没有文宫? 大魏建国之时,有没有文宫? 都没了。 她就不信,没有了文宫,大魏就要垮掉。 “陛下。” “您当真是被许清宵蒙蔽了双眼。” “不过,一刻钟内。” “老夫会让您看到许清宵的真正面目。” “圣器已经彻底激活,一刻钟内,万事皆定,他许清宵一刻钟,成不了天地大儒的。” “这九次圣罚。” “许清宵是挡不住的。” “没有人能帮他,陛下,望三思!” 蓬袁出声,他言语之中充满着自信,圣器已经复苏,将势不可挡,除非许清宵能成为天地大儒。 可一刻钟的时间。 够吗? 显然是不够的。 蓬袁一番话,让大魏女帝眼中寒芒十足。 只是。 就在这一刻,第五道圣芒冲击而来。 可突兀之间,一道钟声忽然响起了。 咚! 声音来自大魏文宫,而随着钟声响起。 一切的异象,彻底定住。 这是第二件圣器,大魏文钟。 与此同时。 一道宏伟至极之声响起了。 “知天命,顺天理,万法自然。” “今日。” “吾许清宵,已明天命。” 随着宏伟之声响起。 汪洋一般的才气,从天而坠,涌入了大魏京都。 大魏文宫中。 再一次响起钟声。 铛! 铛! ...... 八道钟声,代表着世上再添一位天地大儒。 九道钟声,代表着世上再添一位圣人了。 而此时,大魏京都。 在这一刻。 莫名安静下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自证成功,打脸百万读书人,杀蓬儒! “知天命,顺天理,万法自然。” “今日,吾许清宵,已明天命。” “万事皆定,一切皆自然,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何为自然?自然何在?” “从未有自然之说,也从未有一切皆定之事。” “知行合一,事在人为。” “有事者事竟成。” 大魏皇宫当中,许清宵的声音,响彻云霄,传至整个大魏王朝。 是的,传至整个大魏王朝,而不是大魏京都。 许清宵知晓天命了。 他一直陷入了思想上的怪圈,围绕着‘顺天理’这三个字绞尽脑汁,忽略了应本心这三个字。 因为人们总是会觉得,天理大过一切,天地胜过一切,许清宵也是如此想的。。 所以他一直陷入了误区。 如若顺从天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没有顺其自然。 每一次都是死局,而自己每一次都是靠各种手段赢得的。 在这种情况下,许清宵明白了自己的‘中心思想’。 事在人为。 这世间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就看你有没有去努力。 一位大儒下令抓人,自己一个八品儒生,想要力挽狂澜,在常人眼中做得到吗? 这做不到,下意识就是做不到,但自己做到了,并非是自己有多优秀,而是自己去做了,去努力了。 往后的每一件事情,许清宵都是在争,也都是在想办法去解决。 而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坐以待毙。 所以自己的儒道中心思想,就是‘事在人为’。 哪里有什么做得到和做不到,不去做,你怎么可能知道不能成功? 但这必须要结合‘知行合一’,要知再行,致良知。 这其中蕴含的道理,让人受益无穷,如今的许清宵,已经彻底想通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的思想得到了升华,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简单了。 睁开眸子。 大魏京都所有的一切异象,都静止住了。 许清宵起身,他的目光望着大魏文宫,也凝视着八玉圣尺。 虽然异象停止,可八玉圣尺依旧在凝聚能量,这是一件圣器,是一件器物,并非是圣念圣意。 换句话来说,一件器物一旦被激活了,自然不会分辨是非。 “许清宵,即便你成为了天地大儒,也没有用了,圣器已经觉醒,今日你难逃死劫。” 蓬袁的声音响起,他在天牢当中,发出冰冷之声。 在这个关键点上,许清宵当真突破到了天地大儒之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没有用了,蓬袁有十足把握,确定许清宵修炼了异术,而圣器已经激活,不管许清宵是不是天地大儒,圣器都会不断进攻。 审判许清宵。 倘若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那一切好说。 可倘若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圣器便会彻底复苏,爆发出真正的圣意。 是的,现在这件圣器并没有彻底爆发出属于圣人的力量,否则的话,十万里内所有妖魔鬼怪,无所遁形,诛灭一切邪祟。 蓬袁的声音充满着自信。 可许清宵脸上却也没有任何一点难看之色,相反平静的吓人。 他静静立在皇宫,他已成为天地大儒,但现在却被圣器压制,否则各种异象都会接踵而至。 之前圣器攻击了四次,还差最后五次。 望着八玉圣尺,许清宵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轰。 终于,随着钟声响彻过后,第五道无匹的光芒,再一次激射而来。 可是当炽烈的光芒冲杀到许清宵面前时。 恐怖的民意席卷而来,化作无与伦比的坚盾,阻挡着圣器攻伐。 第五次攻击没了。 被许清宵轻轻松松化解,只因现在的许清宵,可以直接调控民意,他成天地大儒,整个大魏国都都听到了这声音。 自然而然,大魏民意聚集。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一次悔过的机会。” “只要你们现在离开大魏京都,安安分分做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要插手此事。” “今日,尔等无有过错,一切过往,我可以不追究。” 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没有在乎八玉圣尺的攻击,而是望着大魏京都百万读书人,如此说道。 这一刻,许清宵显得高高在上,他负手而立,目光之中是平静,也是淡然,是超脱,更是高高在上。 这样的口吻,与这样的语气,让百万读书人脸色皆然一变,众人皱起了眉头。 他们无比厌恶,极其的厌恶许清宵这般,高高在上。 哪怕许清宵现在已经成为了天地大儒,那又如何?许清宵越是与众不同,他们越是厌恶。 “诸位,许清宵还是怕了。” “圣器复苏,凝聚圣人之力,审判他许清宵,你们有没有发现,许清宵他还在防守,他根本就不敢接受圣器审判,因为他害怕,他已经怕了。” “对,许清宵怕了,他成为了天地大儒又能如何?改变不了他修炼异术的事。” “若不修炼异术,一个人怎可能如此丧心病狂,杀降屠城,这是儒家能做的事情吗?这是我辈读书人敢做的事情吗?” “哈哈哈哈哈,许清宵,说到底你还是怕了,你是真的怕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 这些读书人不但没有畏惧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反而看着许清宵不断防守,认为许清宵还是心虚了,做贼心虚了。 这种想法已经极端了。 许清宵没有任何恼怒,因为他知道这帮人会怎么选。 而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挖坑。 借势是吧? 道德制高点是吧? 许清宵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借势,什么叫做真正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做事。 轰! 第六道圣器之力诛杀而来,依旧被民意之盾阻挡。 再这样下去的话,圣器就会陷入寂静,因为百万读书人的力量,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诸多大儒皱眉了,他们费了如此大的力,就是希望一口气诛杀许清宵。 却不曾想到的是,许清宵晋升为天地大儒,不仅如此,许清宵更是借助民意之盾,阻挡圣器,这一点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轰。 第七道落下来。 再一次被民意之盾阻挡。 这就是许清宵最大的底气。 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大魏百姓,他无惧这些土鸡瓦狗。 只是许清宵没有废话什么,他静静站在这里,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按捺不住的。 轰。 第八道圣器之芒杀来,再一次被民意之盾阻挡。 这种几乎先天不败的气势,让所有人沉默不语,许清宵太过于无敌了。 儒道再强,也强不过天下民意。 如若按照这个样子,今日许清宵必然逃过此劫。 这对他们来说,又是一次白费功夫,而且不仅仅是白费功夫那么简单。 蓬儒酝酿这个计谋,害死了一位大儒,还得罪了大魏女帝。 若没有一个结果的话,他们大魏文宫,的确惹上麻烦了。 终于。 就在这一刻,蓬袁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 “躲在民意之后,算什么本事?” 蓬儒出声,他语气冷漠。 倒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今日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他想要用激将法,让许清宵上套。 激将法,看似很老套,但往往效果最好,而且蓬袁有自信让许清宵上套。 因为许清宵也想要一个结果。 他难道就不想要一个结果吗? 被大魏文宫搞了这么一手,许清宵要是能忍下来,那才有鬼了。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一点。 激将法虽然低端,但只要有用即可,何必在乎那么多? “关你屁事?” 一句话,让场面莫名安静下来了。 本以为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按理说应当遵守一点儒道之间的礼仪吧? 蓬袁好歹是天地大儒。 许清宵你也好歹算个天地大儒吧? 怎么说话就如此粗鄙呢? 你能不能有那么一点.......天地大儒的姿态啊。 可细细一想,许清宵又说的没有问题,你请圣器攻击我,我用民意阻挡,有错吗? 而对许清宵来说,他岂能不知道蓬袁在用激将法想要迫使自己上当? 许清宵知道,可他也在给蓬袁挖坑。 他要让蓬袁这一次彻底吃个大亏。 “许清宵,如若你当真觉得自己受了冤屈,你敢不敢接受圣器审判?” “如若你受圣器审判,的的确确查清你没有修炼异术,老夫甘愿自废儒位。” 蓬袁出声,他自信无比道,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所以他再赌,赌许清宵受不了激,赌许清宵狂妄自大,看不起圣器,认为自己是天地大儒,就可以无视圣器。 可是,许清宵没有着急上套,而是声音冷漠道。 “当初,本儒已在大魏文宫自证,连圣人之意都没有查出本儒修炼异术。” “现在你们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当真是可笑,你让本儒接受审判,本儒就要接受吗?” 许清宵冷笑道。 可这番冷笑,在这些读书人眼中,是心虚,极其的心虚。 “你不敢接受,无非就是你怕了,因为你修炼了异术,一旦圣器之力进入你体内,你的异术魔性,将会暴露出来,对吗?” 蓬袁冷漠开口。 而许清宵的冷声也立刻响起。 “蓬儒不愧是蓬儒啊,死的也能说成活的,文宫自证,你不认,现在请圣器来审判本儒,那本儒也来说一句。” “现在本儒怀疑你不是男人,你可否自证给天下人看?倘若你能自证,就当本儒眼拙,向蓬儒致歉,只是倘若你自证不了,你就是个太监阴阳人,行吗?” 许清宵讥讽道。 这话一说,诸位国公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少百姓也哄堂大笑了。 唯一难受的就是宫内太监,无缘无故被说了一句,但他们也不敢有什么不悦,本身就是做奴才的,没什么人权。 “许清宵,你大胆。” “许清宵,你竟敢如此羞辱蓬儒?” “好你个许清宵,当真目无尊长。” “伶牙俐齿,你许清宵就只有这个本事吗?” “对比蓬儒,你连猪狗都不如,真想不明白,你这种人为何能成为天地大儒?老天爷是瞎了眼吗?”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训斥许清宵满口粗鄙,他们认为许清宵侮辱了蓬儒。 对比起来,蓬儒正义凌然,谈吐儒雅,而许清宵呢?满嘴污言秽语就不说,完全没有一点天地大儒的姿态。 当真是丢人丢到家,有违儒家啊。 “放肆。” 刹那间,许清宵声音洪亮,他一句话,震慑百万读书人。 这是蕴含了天地大儒之力。 “吾为天地大儒,所作所为,还轮不到你们这种废物来指点。” “辱吾目无尊长?吾天地大儒,受天地认可,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狗一样的东西。” “来人,将方才出声之人,掌嘴一百。” 许清宵开口,霸气十足,他向前走了一步,可怕的天地大儒气势瞬间压制过去。 天穹之上的圣器,一直在酝酿,文宫有人操控,所以才迟迟没有落在第九道审判之芒,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腾出时间,让许清宵收拾这帮读书人。 “你!” “许清宵。” “你敢。” 还是有人下意识开口,勃然大怒。 实际上倒也不是这帮人真的脑子有问题,不尊重天地大儒,而是许清宵年龄太年轻了,才二十岁,正常人下意识也不会对一个二十岁的人产生什么尊敬。 何况现在他们正在声讨许清宵,哪里可能生出敬畏之心? “还敢叫嚣。” “好,那许某今日,也请圣器裁决。” 许清宵大吼一声,体内的浩然正气,化作虹光没入了文宫当中,不过许清宵并非是借助八玉圣尺,而是借助大魏文宫中的浩然文钟。 咚。 一道沉闷的钟声响起,这件文器给予了许清宵回答。 随着钟声响起,数百名读书人当场发出凄惨无比的惨叫之声,他们抱头惨叫,魂魄都要震碎了,这道钟声就是针对他们的。 三四百名读书人惨叫连连,他们在地上打滚,痛的鼻涕眼泪瞬间出来,体内的浩然正气也溃散。 直接被废掉了儒品。 这个下场,让这百万读书人沉默不语,有人还想要开口斥责许清宵。 但问题是话还没说出来,就马上下意识闭嘴了。 因为许清宵说的没错,他是天地大儒,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儒生,聚集在一起,力量极其大,但力量再大,许清宵是受天地认可。 占不到理啊。 儒生之间的争斗,其实就是围绕一个‘理’,甚至说王朝的争斗,大部分都是谁占理谁就能压别人一头。 全部都是有一个规矩的。 又不是修仙之人,对他们来说,道理没什么作用,拳头才是王道。 啪!啪!啪! 八门京兵再得到许清宵的命令后,直接抓住数千名读书人,特意拎了出来,朝着嘴上就是一个个耳光。 他们本来就气,心头有火,现在抓住机会还不往死里打。 “我没有说啊,又不是我说的,你抓我做什么?” “与我无关啊,我刚才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啊。” “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啊。” 一时之间,不少读书人开始耍赖了,他们睁着眼说瞎话,没有道理的时候,就开始胡搅蛮缠,死不承认自己刚才说的话。 可惜的是,八门京兵管你那么多?抓住就往死里抽。 啪啪打脸之声响起,各种惨叫声也纷纷响起。 每一个巴掌,在众人眼中,都极为的刺耳,也极其的难堪。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叫好,根本就不为他们感到可怜,甚至恨不得自己过来动手。 文武百官也是大呼过瘾,尤其是安国公,更是忍不住讥讽道。 “这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的犬吠好听多了,可惜不够响,都给老夫用点力,别在这里偷懒。” 安国公开口,招呼着八门京兵加点力度。 “安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犬吠是何意?” 有大儒忍不住了,铁青着脸,看向安国公这般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老夫就是这个意思?听得懂人话就听,听不懂人话就闭嘴。” “怎么着?难不成你也请圣意来诛我?” “老夫就站在这里等你来动,守仁脾气好,是守仁的事情,老夫可不是你们儒道中人,你再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夫一下。” “你信不信老夫抽你?” 安国公脾气火爆,他是国公之首,年纪大了,再加上朝堂之争,让他少了一些锐气,可不代表他就没脾气啊。 相反,他脾气更大,这番话一说,后者脸色更加难看了。 但他的确不敢继续叫嚣,因为他感觉得出,安国公一定敢抽自己,堂堂一位大儒要是被掌嘴,那的确极其丢人。 掌嘴之声络绎不绝。 惨叫声痛哭声也彼此起伏。 足足过了好一刻钟,终于数千名读书人被抽晕了,八门京兵力气有多大,大家心里都有点数,这一耳光下去,这帮读书人已经扛不住了。 何况掌嘴一百?不死都是好事。 “回侯爷,已掌完一百,还要打吗?” 八门京兵中,有人给予回答,告知许清宵打完了,甚至还问一句要不要继续? 这话一说,众读书人有些恼火了,可恼火归恼火,还是不敢怒言。 “不用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这只是一点利息而已。 “还有没有人想再说点什么的?” 下一刻,许清宵看着百万读书人,平静问道。 街道中极其安静,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了。 这谁敢说啊?说了就是一百个耳光,换谁谁受得了? 只是,普通儒生不敢说,有大儒忍不住出声了。 “许儒,还望你正面回应蓬儒之言,倘若许儒当真问心无愧,为何不再受一次检查?” “如若再受检查,依旧是清白无辜,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对方开口,不过也学乖了,不敢直呼许清宵的名字,而是称呼许儒,只是这个许儒听起来,可没有半点敬意啊。 “哼。” “这一次自证清白后,那下一次呢?” “本儒难道没有自证过吗?” 许清宵冷漠道。 “许儒,之前是文宫圣意检测,这一次是圣器检测,两者有不同的区别。” “还望许儒能再证清白,倘若当真清清白白,我等可以保证,再无下次了。” “如若许儒不自证,那便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说到底蓬儒也是为您好,如若不是担心这天下人对您的猜忌,蓬儒也不会如此。” “请许儒理解蓬儒用苦良心,也谅解我等之苦心啊。” 对方继续开口,要求许清宵自证,而且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明明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结果到他嘴巴里,竟然是为自己好?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修炼异术,退一步说,自己当真没有修炼异术,你隔三差五拿这件事情找自己麻烦,换谁谁心里舒服? 自证一次不够,还要两次? 一瞬间,许清宵开口了。 “好你娘了个戈壁。” “你是不是没娘啊?” 许清宵忍不住开骂了。 这回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知道这帮读书人恶心,也知道朱圣一脉已经疯魔了,抱着想搞死自己的心态。 可最起码像个人好不好? 堂堂正正找自己麻烦不好吗?就直说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要自己自证,如果自证结果如何如何,我就如何如何,许清宵听的都舒服。 大家都是敌人,你这样做很正常,可他娘的居然说出这种话? 许清宵真的想不明白,这种话怎么能从这种人嘴巴里说出来? 这个家伙是谁?还是个人吗?真是要把人恶心死来了。 可许清宵这句话一说,众人脸色都变了,文武百官也变了,虽然粗鄙,但就是有一说说不出来的爽啊。 话虽然不儒雅,甚至极其低俗,但对付这种人,还真没一点问题。 但后者有些恼羞成怒了,自己好好说话,许清宵骂人就算了,而且骂的这么难听。 “许儒!” “我尊你是天地大儒,可你出言羞辱就算了,还如此难听,你!你!你!” 后者气得手指颤抖,胡子都僵直了,眼睛瞪大巨大,望着许清宵,充满着怒意。 “尊你娘。” “你这种人就应该现在去死,八十来岁了,还不去死?在这里恶心人?” “请圣器,审判本儒,在你嘴巴里竟然成了为我好?” “那我现在要彻查你全家上下,本儒怀疑你通敌,来人,给我把他家抄了,上下三代,直系亲属全部抓进大牢。” “什么时候查出来他有问题,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实在查不出来,再放他们全家出狱。” 许清宵开口,喜欢玩脏套路是吧?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 有规矩不玩,非要跳出规矩?那就抄你全家,全部抓走,彻查身份信息,但凡发现有任何违规的地方,直接拖出去斩了。 “许儒,不可啊!” “许儒,他毕竟是一位大儒,何苦如此?” “许儒,沈儒有些失言了,还望许儒莫要置气。” 此时此刻,不少大儒出面,他们知道许清宵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了,只能让蓬儒来,他们出面,就是找死。 没办法啊,地位比不过许清宵。 再加上许清宵又不按常理出牌,你客客气气说话,虽然阴阳怪气,但最起码表面意思还不错啊。 可许清宵呢?张口就是沾亲带故,这谁受得了啊?可偏偏还没办法,毕竟许清宵已经成为了天地大儒。 想想也觉得难受,怎么这样都能成为天地大儒啊? “都闭嘴。” “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来人,抓人抄家。” 许清宵压根就不理会这帮大儒,即便是他们没有找到自己麻烦,但那又如何? 自己被百万读书人辱骂之时,他们有没有站出来帮自己说过话? 现在帮自己人? 做梦。 随着许清宵令下,八门京兵将后者抓起来,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 只是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抓进天牢,与蓬袁这个老不死的关押一起。” “多准备几条白绫,免得他上吊自杀没有东西。” “还有,再准备点酒给蓬袁,劝说张宁死,浪费不少口舌,再劝死一个人,只怕蓬袁口干舌燥,多准备点酒水。” 许清宵一番话还真不是阴阳怪气,他巴不得沈儒也上吊自杀。 最好朱圣一脉的大儒,但凡看自己不爽的,全部上吊自杀,带着怨气下去,非常好。 “许清宵,你当真是不配天地大儒之位啊。” “老天爷,你瞎眼了啊。” 沈儒怒吼,他被八门京兵直接拖拽去了天牢,众读书人看到这一幕,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太霸道了,而且太果断了,只要占理,就是雷霆出击。 对比之下,他们之前叫嚣如此之久,实质上没有给许清宵带来任何麻烦,反倒是许清宵随便抓到几个小问题,就把众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遍。 三四百名读书人被废掉儒位,神魂惧裂,不说成了痴呆,最起码脑子不会太好使了,书是继续读不了,只能当个普通人了。 数千名读书人被当众掌嘴,打的惨叫连连,毫无尊严。 堂堂文宫大儒,一句话直接拖进天牢,甚至许清宵更是没有一点顾忌,还特意让人准备白绫,就巴不得沈儒上吊自杀。 这就是天地大儒的底气吗? 这就是平乱侯的底气吗? 仔细一想,还真是,文武双全,手握大权不说,还是天地大儒,真把他们压死了啊。 闹到这里。 终于,蓬袁的声音响起了。 “许儒。” “到了这个地步。” “你为何就不敢自证清白呢?” “你说不是害怕?那老夫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不敢自证?” 蓬袁出声,他让许清宵宣泄,也明白若是不让许清宵宣泄一番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 现在该宣泄也宣泄了,该骂的人也骂了,许清宵可以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吧? “哼。” “还是那句话,本儒凭什么再次自证?” “倘若这次自证之后,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尔等,是否欺人太甚吧?” 许清宵出声。 到了这个程度,是时候可以收尾了。 “天下读书人皆然怀疑许儒,许儒杀降屠城,为战事也好,为大魏苍生也好,可是屠杀就是屠杀,无辜者之死,许儒难道以为可以就这般不了了之吗?” “如若许儒不是儒道之人,是大魏将军,老夫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可许儒您之前可是大儒啊。” “堂堂一位大儒,杀降屠城,就是心术不正,若没有修炼异术,怎可能做出如此违背儒道之事?” “你今日自证,倘若当真清白,老夫说了,老夫自废儒位,难道这也不行?” “老夫乃是天地大儒,以天地大儒之儒位,不够资格吗?” 蓬袁声音平静道。 “不够。” “你半截身进了黄土,根本不够。” 许清宵冷漠出声道。 可此话在众读书人眼中,许清宵就是害怕,众人看得出来,许清宵似乎在逃避什么,似乎根本就不敢自证。 如此一来,他们内心更加憎恶许清宵,也更加期望许清宵能够接受自证。 “那许儒如何才能自证?” “如若许儒不同意自证的话,今日只是百万读书人,明日,以老夫的威望,整个大魏所有读书人都会来到京都。” “那个时候,老夫倒要看看,许大人的民意,是否抵挡得住大魏读书人的意志了。” “再不行,老夫以命,彻底复苏圣器,到时候,可就别怪老夫害了许儒您啊。” 蓬袁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 这一刻。 许清宵沉默了。 他没有继续说话了,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是故意沉默的,再挖坑,挖一个大坑。 的确,随着许清宵沉默,众读书人更加笃定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因为他怕了,他沉默了,他被蓬袁的话给吓住了。 这下许清宵洗不干净了,有读书人想要开口说话,可想到之前那帮读书人的下场,所以闭上嘴巴,不敢多语,只是眼神之中的喜色,无法遮掩啊。 “许儒!” “自证,真的有那么难吗?” 蓬袁继续开口,如棒喝一般,声音洪亮。 皇宫内。 许清宵没有说话,他足足拖延了一刻钟的时间,随后才开口。 “本儒可以自证。” “但有一个条件。” “倘若自证清白,今日参与此事者,皆受罚。” 许清宵开口。 提出一个要求。 他要百万读书人,皆然受罚,只要自己自证清白成功。 此话一说,蓬袁几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答应。 “好。” 他毫不犹豫,十分果断,自信无比。 只是许清宵摇了摇头,他望着这百万读书人道。 “你说了不算,要他们答应。” “别到时候,本儒自证清白之后,尔等又矢口否认,尔等在吾眼中,没有信用可言。” 许清宵讥讽道。 这话一说,百万读书人纷纷恼怒了,但他们没有辱骂许清宵,而是纷纷开口。 “我等答应,只要许儒自证清白成功,我等甘愿受罚。” “是,我等甘愿受罚。” “只要自证清白成功,我等愿意受罚。” 众读书人纷纷开口,他们感觉许清宵这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故意设立一个大家都不会答应的要求,用这个要求来逃避。 可问题是,他们今日都已经是抱着赴死心态而来,岂能不答应? 的确。 随着众读书人如此开口。 许清宵脸色变了,这一变,让不少人提心吊胆了。 “本儒不是在于尔等玩笑。” “如若本儒自证清白成功,到时本儒必然严惩,你们当真愿意?” 许清宵继续问道。 “我等愿意。” “许儒,哪里有那么多废话,自证清白吧,我等绝对愿意。” “如若诬陷了许儒,我等受罚也合情合理。” 他们纷纷开口,许清宵越是这般,他们越是觉得许清宵有问题,不然的话,要那么啰嗦作甚? “你们真无怨无悔?” “本儒不开玩笑,倘若本儒自证清白成功,纵不杀尔等,也不会让尔等好过。” “你们难道就真的不怕吗?” “本儒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认错,说出是谁指使的,本儒可以放过你们。” 许清宵再一次开口。 可这话一说,让众人属实觉得啰嗦和烦心。 “许儒。” “何必如此废话?” “您自证清白就行,我等说了三遍承担后果?大魏文武百官,还有陛下都在这里,他们作证,难道您也不信?” 实在是有人受不了,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觉得许清宵太啰嗦了。 不过啰嗦是好事,越是啰嗦,就越代表许清宵怕了。 “好,那就请蓬儒出手吧。” “本儒,今日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坑已经挖好了,许清宵也不再啰嗦了。 现在让他们嚣张得意狂妄,待会哭的时候,可不要哭晕过去。 此时,女帝的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她美目当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可许清宵感受到女帝的目光后,目光十分平静从容。 这一刻,女帝明白了,许清宵有底气。 “请圣器审判。” 这一刻。 蓬袁已经迫不及待了,他高声呼喊了一句。 刹那间,八玉圣尺终于爆发出一道匹练可怕的圣芒冲来。 这一道圣芒,酝酿了太久太久了,而且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圣芒,至少比之前强烈十倍。 天穹被映照,宛若白昼一般。 圣芒冲向许清宵,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们生怕错过一点。 生怕错过许清宵体内的魔性出现。 而这一刻,许清宵也的的确确没有动用民意之盾。 因为,他体内有天地文宫。 足可以阻挡这道圣芒。 终于,圣芒没入体内,这一刻蓬袁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你太低估了圣器了。” “你死定了。” “诸位,睁大眼睛看着,许清宵的魔性。” “圣器会在一瞬间逼出魔性,小心一点,莫要被许清宵伤了,他即将入魔,需镇杀。” 蓬袁的声音迫不及待响起。 他心中对许清宵充满着轻蔑,许清宵还是上当了。 没有任何意料。 当然他也明白许清宵为什么会上当,因为许清宵根本就不知道,圣器有多恐怖。 只要圣芒入体,除非许清宵真的没有修炼异术,不然的话......许清宵必死无疑。 圣器,意义太大了。 许清宵以为自己成了天地大儒,就可以抗衡圣器,这就是无知带来的后果。 天地大儒再强,距离圣人相差依旧是十万八千啊。 甚至这是云泥之别。 这也是为何蓬袁敢提前出声的原因了。 炽烈的白芒淹没一切。 皇宫内,光芒化作海洋。 一切都看不清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六部尚书紧张的攥紧拳头,九位国公也紧张的有些颤抖。 蓬儒敢这样做,肯定是有底气的。 许清宵敢接受,他们真不知道是许清宵上当了,还是说许清宵有自信。 不管如何,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 但,就在下一刻。 所有的光芒,全部涌入许清宵体内。 天地文宫将这些圣芒全部吞噬,而后文宫震颤,将体内的魔种狠狠镇压。 不但没有引出魔种,反而帮许清宵再一次地压制住了异术魔种。 这还当真是因祸得福啊。 光芒消散。 宫殿之中。 许清宵静静耸立。 他的目光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什么入魔不入魔的情况。 非要说的话,反而比之前更加充满着一种玄奥之意啊。 这! 这! 这! “这不可能。” 有大儒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清宵。 “再等等,应该是他在压制,一刻钟内,许清宵必然入魔。” 天牢之中,蓬袁也愣住了,可他很快回过神了,大声吼道。 认为需要等一等。 许清宵很配合,静静地等待了一刻钟。 这一刻钟。 没有人说话,彼此皆然都安静无比。 可一刻钟后。 许清宵依旧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 “这不可能,为什么?你体内的异术魔种没有爆发出来?” “时间不够,时间不够,你刚成为了天地大儒,可以压制住圣器之力。” “一个时辰,再等一个时辰,你能压一刻钟,却压不了一个时辰。” 蓬袁再次开口。 从一刻钟又变成了一个时辰了。 许清宵还是没有说话。 他继续等待一个时辰。 但这也是最后的等待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无数双眼睛落在许清宵身上。 有人不希望许清宵出事,可朱圣一脉百万读书人,却无比渴望许清宵成为妖魔,现在就变成妖魔,这样的话,他们就赢了。 可是。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五刻钟。 一个时辰。 终于。 当一个时辰过去后。 百姓们激动欢呼起来了,六部尚书,文武百官也彻彻底底长松一口气,他们有些眩晕,心脏狂跳,实在是笑不出来,因为太过于紧张与刺激了。 而读书人们,彻底目光无神地看着许清宵,甚至有一部分读书人,更是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接倒在地上。 他们知道,许清宵这一次,自证清白成功了。 而他们将会迎来许清宵最为恐怖的打击了。 这回自己完了。 这回自己死定了。 彻底死定了。 得罪一位天地大儒,一位大魏平乱侯,而且还在人家册封大典上闹事。 这就是找死啊。 许清宵不杀他们,他们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这回是真的完蛋了,彻彻底底完蛋了。 可就在此时,蓬袁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这决然不可能。” “许清宵,你敢说你没有修炼异术吗?” “圣器为何不能审判你?” “你做了手脚,你又做了手脚。” “许清宵,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此时此刻,一向冷静的蓬袁,在这一刻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不敢相信,他实在是无法相信。 他之前极其的自信。 认为许清宵一定是修炼了异术。 可现实与他想象的过程完全不一样,圣器之芒,居然没有审判许清宵。 这就意味着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清宵一定修炼了异术,是一定的。 他没有证据,可他有切确的消息来源。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许清宵没有受到圣器的裁决? 这不可能啊。 然而。 蓬袁的声音再如何歇斯底里。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蓬狗。” “你还有什么废话?” “给本儒死来。” 这道声音充满着怒意与杀机。 骂完了是吧? 怼完了是吧? 自证结束了吧?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该轮到自己出手了吧? 此时此刻,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杀机。 蓬儒不死也得打废。 百万读书人,也别想好过。 今日,他许清宵要做一件震撼天下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四章:杀天地大儒!废百万读书人之气!彻底翻脸! 蓬狗。 给我死来。 许清宵的怒吼声响起。 坑挖好了,人跳下来了,现在就是填坑的时候了。 一句蓬狗死来。 顿时之间,响彻整个京都,天牢当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蓬儒硬生生拉到这里来。 同为天地大儒,许清宵可不比蓬儒差。 此时此刻。 蓬儒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拉到许清宵面前,他神色惊恐,眼神之中充满着惊愕之色。 望着许清宵。。 许清宵为何没有被文器镇杀。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可以笃定,许清宵一定是修练了异术,情报是不会错的。 这是一定不会错的。 而文宫圣器,也绝对不可能出问题,只要察觉到许清宵体内有异术,必然会逼出许清宵体内的魔性,从而魔性将会演化而出。 到时候许清宵便会在天下人眼中,堕入魔道,从而他在借助文宫圣器,将许清宵彻底诛杀。 这是他的想法,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现在,这个结果没有了,蓬儒不敢相信这一切。 许清宵再一次自证清白了。 而换来的结果就是,自己自废天地大儒之位。 不仅仅如此,原本一直处于劣势下风的许清宵,将瞬间占领制高点,可以对他们所有人进行审判惩罚。 许清宵不是大魏文宫主要针对的目标,而是顺便带过去的,眼下的局面,让大魏文宫也有些棘手了。 “蓬狗,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要不要本儒再自证一番给你看看?” “需不需要,再让你们重新复苏圣器。” 许清宵开口,望着蓬袁,眼神之中充满着冷意。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圣器刚刚复苏,或许未能全面觉醒。” 对,对,对,蓬袁开口,他下意识认为是圣器刚刚复苏,并没有凝聚出足够的威力,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不是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而是圣器出了点问题。 只是此话一说。 下一刻,许清宵直接走来蓬袁面前。 啪。 一个耳光扇去,当场打在蓬袁老脸上,这一巴掌,响彻无比,当着百万读书人面,毫不留情地扇去。 嘭。 被许清宵狠狠扇了一巴掌,蓬袁在地上爬滚一番,脸上的剧痛袭来,蓬袁目光冷冽同时带着无穷恨意地望着许清宵。 只是他没有叫嚣什么,因为许清宵自证清白成功,这一巴掌打的没有任何问题。 “你当真是条老狗啊。” “第一次,你让孙静安与严磊逼迫本儒去大魏文宫自证。” “本儒去了,在大魏文宫之中,不但自证成功,还引来圣意加持。” “眼下第二次,你逼迫张宁自尽,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势,逼迫本儒接受圣器审判。” “本儒也接受了,依旧是自证成功,可到现在,你还认为本儒修炼异术。” “本儒倒要问问你,圣人的圣意,圣人的圣器,都检测不出本儒修炼了异术,你又凭什么笃定本儒修炼了异术?” 许清宵大声吼道,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令人震耳欲聋,但说的这些话,却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的确,蓬儒让许清宵自证,一次在大魏文宫,引来圣意,一次又在大魏皇宫,复苏圣器,该用的手段都用了。 结果事实证明,许清宵并没有修炼异术,最起码连圣意和圣器都检查不出来,还在这里各种叫嚣,还要给许清宵泼脏水。 这的确有些恶心,也的确让人作呕。 “许清宵!” “你有没有修行异术,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你瞒得过圣人,你瞒得过你自己内心吗?” 蓬儒攥紧拳头,他望着许清宵,这番话也是一字一句说出。 可随着这番话说出,许清宵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大魏文宫与白衣门有关系。 整个天下,真正知道自己修练异术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吴言,还有一个则是......赵大夫。 除此之外,非要说的话,只有白衣门了。 吴言已经死了,死人是说不出东西的,而赵大夫.......不好说,但许清宵相信赵大夫也不会说出来,说出这种事情,对赵大夫来说,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么剩下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白衣门了,白衣门十分笃定自己修炼了异术。 因为最开始自己就与他们产生了关系,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们有自信。 大魏文宫与白衣门之间有联系? 当这个讯息出现后,许清宵心中对大魏文宫,不,准确点来说,是对朱圣一脉瞬间充满着无穷冷意了。 自己接触白衣门,不过是因为要活下来,不想要得罪罢了。 大魏文宫接触白衣门,还当真是用心险恶啊,一个造反组织,破坏国家安定的组织,竟然与天下闻名的大魏文宫有所关联。 这传出去了,当真是.......令人作呕。 此时此刻,许清宵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儒生分两种。 一种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或许也会有文人相轻,或许也会嫉妒别人,但都在常理之中,很普通的读书人,读圣人书,聚浩然正气,修炼儒道。 另外一种,则已经形成了宗教形式了,这就是朱圣一脉,五百年前,出了一位圣人,让他们成为了这天地下最尊贵的一批人。 而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舍不得自己的地位下降,也舍不得圣人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所以他们必须要通过各种手段,提高自己的地位。 美曰其名是维护圣人,可实际上呢?不就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利益吗? 拿着圣人当挡箭牌,这就是朱圣一脉。 蓬袁,就是其中一个。 想明白这些后,许清宵也就再无任何一点心理负担了,他之前一直在犹豫和纠结,到底与不与朱圣一脉彻底翻脸。 毕竟许清宵还认为,朱圣一脉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可现在许清宵明白了。 朱圣一脉的确不全是坏人,但也没几个好人,一个围绕利益的儒道组织,这种存在还有什么好坏之分吗? 思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种人都不配称之为儒。 “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 “本儒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尔等不珍惜。” “蓬狗,现在自废天地大儒之位,本儒饶你一条命。” 许清宵开口,他这般说道。 目光之中蕴含着无穷冷意。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啰嗦什么了,要有个结果了。 然而,再听到这话,蓬袁沉默了。 他说过,只要许清宵自证成功,他便会自废儒位,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许清宵能自证成功,只是为了激怒许清宵。 一尊大儒自废,不算什么,或许有朝一日能重修回来。 可一尊天地大儒自废,尤其是到了这个年龄,就更不可能重修回来的。 他沉默不语。 可就在此时,一道道声音响起。 “许儒,蓬儒只是一时口快,他也是为了天下人好啊,如若蓬儒自废天地大儒之境,对大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许儒,这件事情,蓬儒错了,的确错了,但他的初心并不坏,他只是想要证明你是否修炼异术,如今真相大白,我等彻彻底底心服口服,从今往后尊您为大魏天地大儒。” “许儒,冤家宜解不宜结,如若您现在退让一步,对我大魏,对蓬儒,对您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也是一段佳话。” “许儒,万不可如此啊,大魏文宫,本身就没有多少天地大儒,如若蓬儒被废,对大魏来说,对天下苍生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啊。” 一时之间,不少大儒硬着头皮出来说话。 他们知道,许清宵杀意已定,可还是要出面说话,因为废掉一尊天地大儒,影响太大了。 “可笑。” “那逼迫本儒自证清白呢?” “蓬儒自己亲口说,如若本儒自证清白,他便自废儒位,是许某逼了蓬儒吗?” “尔等给我闭嘴,再敢为蓬儒说上一句,信不信本儒一同废了尔等儒位?” 许清宵大声开口。 这帮狗东西,之前一个个不见他们为自己说话,现在要让蓬袁自废天地大儒之境。 又跑出来鬼哭狼嚎? 不过,许清宵还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没有绝对话语权。 如若自己拥有绝对话语权,谁敢站出来帮蓬儒一下? 谁敢站出来? 而这个绝对话语权,不是朝堂上的权势,而是自身的话语权。 成圣。 是的,成圣。 当自己为圣人之时,谁还敢站出来帮蓬儒? 谁还有胆子出来帮助蓬儒? 只可惜的是,圣道远远超过之前所有的境界,如若说成为大儒后,许清宵对天地大儒还是有些感悟的,可现在他对圣道,没有任何感悟。 就仿佛两个世界一般,被彻底隔离。 这就是圣道的恐怖,你一丝丝的感悟都没有,从无到有,是世间上最困难的事情。 只是眼下,许清宵没有想这么多,而是将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蓬袁身上。 “蓬袁。” “本儒给你三刻钟的时间,你自己自废儒道。” “废了,本儒饶你一命,如若你不愿亲自动手,本儒帮你,但本儒可以保证,你今日血溅三尺。” 许清宵出声。 声音冷漠,带着无穷的威胁之意。 三刻钟。 多一息都不会给,只要蓬袁不自废儒位,那么他亲自动手,不过就不是废掉儒位那么简单了。 他要杀儒。 感受到许清宵的杀机,蓬袁没有任何畏惧,他依旧还在思索,圣器为何没有逼出许清宵体内的异术魔种。 他仿佛有恃无恐一般。 而就在此时。 有声音响起了。 三刻钟的时间,不算太长,世人也相信,许清宵到底有多狠,没有人敢赌,怕万一许清宵当真动手,那一切就来不及了。 大魏文宫不可能会因为一时之气,而放弃一位天地大儒的。 “许儒!” “可否来文宫一聚?” 此时,声音响起,宏伟庄重,这又是一位天地大儒。 天下有多少天地大儒,许清宵不知道,细细算来的话,不会太少,但不会太多,一百位应当是有的。 而大魏文宫,乃是天下文人正统之地,占个三成都不足为过。 所以当再出现一位天地大儒,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就在这里说吧。” “本儒不去乌烟瘴气之地。” 许清宵漠然开口,他不想过去,就在这里说吧,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随着许清宵的回应响起,不少读书人的脸色难看起来了,许清宵将大魏文宫说成乌烟瘴气之地。 这要是换做平常,他们必然骂起来了,可有了前车之鉴,他们还是不敢辱骂。 此时,众人皆然明白,许清宵是真的动怒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许儒莫要动怒。”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蓬儒有错,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如若因为这件小事,从而废掉蓬儒天地大儒之位,实实在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如这样,从今往后,蓬儒离开大魏京都,去诸国说教,弘扬许儒之心学,也算是一种救赎。” “而许儒,从即日开始,入大魏文宫,享天下读书人之才气,我等也竭尽全力,帮许儒在二十年内,踏入圣道,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许儒之龄,二十年后,大魏文宫就由许儒执掌,不知许儒意下如何?” 对方的声音响起。 没有那么多说辞,而是抛出橄榄枝了。 这一刻,诸多读书人脸色一变,露出惊愕之色。 大魏文宫看似,不是以退为进啊,好像真的是想要拉拢许清宵,甚至许诺许清宵入文宫,享才气,二十年后,由许清宵执掌大魏文宫。 每一个条件,都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现在全部给许清宵,这绝对不是求和,而是真正的拉拢,大魏文宫想要拉拢许清宵了。 这个讯息一出。 许多人神色都不由变了,不仅仅是儒道之人,大魏女帝,六部尚书,包括武将一脉皆然神色一变。 大魏文宫许诺许清宵的好处太多了。 这好处,对于一个天地大儒来说,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入文宫,享才气,掌文宫,成圣道。 儒道四品,基本上是天下读书人的极限了,在往上便是圣道。 所以在天地大儒眼中,成圣的的确确胜过一切。 看看蓬袁,他早年就已经踏入天地大儒之境,可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天地大儒。 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入文宫,享才气,这个入文宫不是住在文宫,而是文宫塑像,搬入圣堂之中,蓬袁的确没有资格。 面对这样的诱惑。 所有人不禁看向许清宵。 的确,连女帝都有些担心,许清宵会答应。 毕竟这是圣道啊。 如若许清宵答应的话,基本上就意味着许清宵成为了朱圣一脉的人,哪怕许清宵现在还是这个态度和想法,可长久下来,迟早会被改变。 然而。 许清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望着文宫方向给予回答。 “许某成圣,用不着大魏文宫。”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淡然且充满着霸气。 此话一说,再一次让众人震撼。 对读书人来说,许清宵面对圣道诱惑,居然没有任何波动,认为自己无需大魏文宫的帮助,也能成圣,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许清宵是狂妄还是真的自信。 而对满朝文武来说,许清宵没有上当。 “唉。” “许儒,你这是何必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圣道有多难,老夫知晓,你天资聪慧,有万古之才,可圣道之境,绝非你想象那般简单容易。” “五百年来,以百年为数,每一代有数百位天地大儒,但自朱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圣人了。” “哪怕是半圣。” “你的天赋,的确有成圣希望,甚至连圣意都认可你,但老夫相信,半圣并非是许儒你的目标,如若不出意外,依靠自己,三五十年后,你有可能成圣。” “可是,成圣之后呢?一生皆在半圣境吗?” “如若大魏文宫相助你,十五年,最多十五年,你便可以成为圣人,那个时候你才不过三十五岁。” “这一生有望成为亚圣。” “许儒,你就当真不考虑吗?” 那声音继续响起,再次拉拢许清宵,同时也阐述了圣人之后的事情。 “还剩下最后一刻钟了。” 许清宵没有搭理,他平静地看着蓬袁,如此说道。 什么拉拢不拉拢。 不就是看上了自己的价值? 跟这帮人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方儒,老夫说了,许清宵这般人,天性狂妄,他心中毫无尊长,也无仁义之说。” “老夫也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何能成为天地大儒,当真是奇怪了。” “既然他敬酒不喝,那我等也没必要给他脸色了。” 宏伟之声又响起。 但这一次不是之前那位天地大儒,而是另外一尊天地大儒。 只不过这个明显比方儒要直接一点。 听这个口吻,似乎已经不打算虚伪下去了。 “唉!” “曹儒息怒。” “许儒,你莫要怪罪曹儒,他只是心直口快。” “许儒,你我都是读书人,尊圣人之道,的确没必要为此事耽误。” 方儒继续开口劝说,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莫要聒噪了。” 这一刻,许清宵出声。 他脸色冷冽,这帮人当真是聒噪的很啊。 “大胆!” “放肆!” 一瞬间,两道声音响起了,一个是曹儒的声音,另外一个不是方儒,而是另外一个天地大儒。 方儒没有训斥许清宵,但也没有帮许清宵,态度极其明显。 换句话来说,现在有三位天地大儒齐齐出现,想要通过数量来压制许清宵了。 “闭嘴。” 许清宵开口,怒怼两尊天地大儒。 这场景让人毕生难忘啊。 “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 “方儒好声好气劝说与你,而你不但不听,还出口不逊,你现在是天地大儒没有错,可你还没有成圣。” “还未成圣,你就如此狂妄,如若等你当真成圣,这天下岂不是由你说了算?” “你虽自证清白,可逼死张儒,杀降屠城之事,你还没有给出一个交代,你莫不是以为自证清白,就没事了吧?” 两尊天地大儒开口,轮番怒斥。 这番言语,让人作呕十足,自证完了,先在又来逼死张宁,又来杀降屠城。 果然,想要靠嘴巴说赢对方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张儒之死,与我何干?” “杀降屠城,乃国之意愿。” “倘若不杀降,不屠城,大魏江山岌岌可危,尔等腐儒,只知假仁假义。” “若不杀降屠城,死的便是大魏将士,尔等满嘴仁义道德,帮敌国说话。” “可惜,我今日未能成圣,如若我今日成圣,必剥尔等儒位,什么狗屁天地大儒。” “你们这般,连狗都不如,许某也好奇,尔等又是凭什么,成为天地大儒的?” 许清宵怒骂,宣泄怒火。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 许清宵扫了一眼天色,望着蓬儒道。 “还有最后十息时间,蓬袁,我最后劝阻你一句,自废儒位。” “否则的话,不要说许某没有给过你机会。” 许清宵懒得废话了,跟这种争口舌之利,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的目标,是蓬袁。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蓬袁皱眉,但他没有被吓到,因为他不相信,许清宵敢杀他。 算上自己的话,四位天地大儒都在此地。 许清宵一个新晋天地大儒,当真敢杀自己吗?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一切交给曹儒他们。 自己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最后三息。” 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他来到蓬袁面前,冷漠开口。 蓬袁不说话,虽然他感受到了滂湃无比的杀气,但他根本无惧。 “许清宵,你若敢杀蓬儒,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结束。” “许清宵,若你杀儒,你这辈子也无法成为圣人。” “我等一次次退让,而你却一次次强势,许清宵,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如此吗?” “不是因为你当真有什么惊世大才,而是你无知,你愚昧,你根本就不知道,大魏文宫到底有何底蕴。”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他们高高在上,认为许清宵之所以如此狂妄,不是因为惊世之才,而是无知愚昧。 因为不懂,所以才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这种无知是很勇敢,但带来的麻烦,也是无穷无尽。 这一刻。 蓬袁也露出了讥讽。 的确,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 然而,就在蓬袁露出讥笑之声。 刹那间,太祖长刀出现在许清宵手中。 几乎是雷霆之速,许清宵一刀直接斩了过去。 噗。 一颗人头飞起。 而后落在地上,滚动了起来。 蓬袁的表情极其古怪,一部分是讥讽,另外一部分是惊愕。 但很快却是无穷无尽的惊愕,他被斩首了,但依旧还有一点意识,毕竟这是仙侠世界,他也是天地大儒。 只是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无比惊恐害怕地目光看向许清宵。 他没有想到,许清宵当真敢杀自己。 是杀自己啊。 不是辱骂自己,也不是废掉自己儒位置啊。 嘶! 他想要倒抽一口冷气,但抽不出来,反倒是满口的鲜血喷出。 而蓬袁的尸体,也迸裂出血柱。 皇宫内。 女帝愣住了。 所有太监宫女愣住了。 六部尚书愣住了。 诸位国公愣住了。 百万读书人愣住了。 所有百姓愣住了。 大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清宵.......竟然说都不说,直接到时间就将蓬袁斩首了。 这.......实在是有些,令人发懵啊。 所有人都懵了。 是真正的懵了。 谁会想到,许清宵说都不说,直接斩了蓬袁的脑袋? 他们知道,许清宵窝着一肚子火,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真的敢杀啊。 三位天地大儒都出来说了。 按理说,正常的剧情发展,应当是双方一顿舌战之后,许清宵硬逼着蓬袁自废天地儒位。 而蓬袁死活不废,三位天地大儒一起出手,镇压许清宵,最后女帝出面,将这件事情打个圆场。 蓬袁不会被废,除非许清宵不要命,一定要废掉蓬袁儒位,然后激怒大魏文宫。 可再怎么样,蓬袁也不会死啊。 只是现在。 蓬袁死了。 他的脑袋滚落在一旁,眼神之中充满着惊愕与恐惧。 他虽然年迈,也的确活不了几年了,但他还想活着,因为有一个大计划等着他。 可现在他死都没想到,许清宵真敢杀了自己。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宁可自废儒位啊。 可惜的是。 没有那么多早知道。 “许清宵!” “你疯了!” “许清宵,你该死啊!!!!” “许清宵,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此时,大魏文宫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恐怖如雷声。 三位天地大儒,皆然开口了,即便是方儒,当看到许清宵杀儒之后,也没有任何劝说了。 许清宵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是逼迫蓬儒自废儒位都可以。 但杀儒? 这根本不允许啊。 今日许清宵敢杀蓬儒,明日许清宵是不是敢杀他们? 先不说一尊天地大儒意味着什么,许清宵这个态度,就让他们感到无与伦比的憎恶啊。 咆哮声响起。 歇斯底里之声响起。 蓬袁听在耳中,但没有任何一丝解恨,甚至他更是想要怒骂这几个人。 早一点不可以直接出手吗? 非要跟许清宵说那么废话? 你们当真是害我啊! 这是蓬袁最后一点想法,而后便是无尽的黑暗,恐惧瞬间袭来,蓬袁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可是,一切都阻挡不了。 他的眼睛睁大,眼神之中充满着恐惧。 百万读书人在这一刻,也彻彻底底露出恐惧之色。 天地大儒,许清宵都敢杀。 他们......岂不是更要死? “复苏圣器,彻底复苏圣器,将许清宵诛杀。” “此人已经彻底入魔了,杀,杀,杀!” “诛魔,诛魔,诛魔。”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一位位天地大儒与大儒纷纷开口,他们已经疯狂了,彻底恨上了许清宵。 他们更是直接要复苏圣器,将许清宵诛杀。 的确,厚如山岳般的浩然正气,在大魏文宫冲天而起,全部没入了八玉圣尺之中。 这一刻。 天地变色,大魏文宫是真的要出手了。 许清宵杀了一位天地大儒,让事情彻彻底底激烈起来了。 矛盾已经不是加深那么简单。 而是彻底翻脸。 然而,就在此时。 许清宵也没有闲着,他体内的浩然正气也涌动而出,奔腾如江河,甚至不弱于三位天地大儒。 许清宵是谁?天下才气八斗,许清宵独占一石,换句话来说,这天下才子还倒欠他许清宵二斗。 比浩然正气?比才气? “吾乃许清宵。” “今日,请文宫圣器,浩然文钟复苏,剥百万读书人之儒位,削其浩然正气,贬为常人。” 许清宵开口。 杀蓬袁,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许清宵要做的。 削百万读书人的儒位,包括他们的浩然正气。 让这一百万读书人,彻彻底底沦为普通人,永生永世别想修炼出浩然正气,哪怕后悔了,哪怕醒悟了,也没有用。 这就是许清宵真正的目的,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当这声音响起,大魏文宫中,浩然文钟也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随后冲天而起,朝着皇宫飞来,悬在许清宵头顶之上。 这是朱圣第二件圣器。 “许清宵,你竟敢迷惑圣器,你罪该万死啊。” “浩然文钟,此人心术不正,你莫要上当。” “为什么浩然文钟会听你的?你又用了什么邪术?” 声音响起,这帮人脸色难看,毕竟浩然文钟是朱圣另外一件圣器,其重要性无法言说。 他们没有想到,浩然文钟,会听从许清宵之言。 咚。 震耳欲聋的钟声响起。 随着这道钟声响起。 伴随的便是无穷无尽之惨叫。 十万读书人,瞬间抱着脑袋痛哭,他们头疼欲裂,浑身颤抖,体内为数不多的浩然正气,全部溃散,当场被废掉了儒位。 剩下九十万读书人还没有受到牵连。 这一刻,他们彻底慌了,也彻底害怕了,之前的无畏,也彻底没了。 之前是因为蓬儒认为许清宵修炼异术,所以他们才敢这般,认为许清宵有问题。 然而现在,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又自证清白,他们哪里还敢抨击什么啊? 至于张儒之死。 好家伙,蓬儒都被许清宵砍了脑袋,张儒又算个屁啊? 许清宵连蓬儒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许儒,我等错了,是我等错了,您放过我等吧,我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许儒,这些事情,都是有人为之,不是我等的意思啊。” “许儒,我等都是大魏读书人,是大魏文人,这一次我等是错了,可您若是废掉我等的儒位,对大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啊。” “百万读书人,如若被废儒位,大魏......将遭遇大难啊。” “许儒,我知道您现在生气,可这百万读书人,废不得啊。” 无数读书人跪在地上,他们之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死都不怕。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不了,也没有人敢杀他们百万读书人。 可现在,他们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已经处于一个理亏状态。 而自己现在要面临着许清宵的勃然大怒,面对一尊杀气腾腾的天地大儒。 他们自然怕了。 他们跪在地上,痛哭大喊,希望许清宵法不责众,希望许清宵为了大魏江山,饶了他们一命,他们彻底恐慌了,彻底害怕了,没有之前半点骨气。 的确。 百万读书人若是被废掉,对大魏来说,影响很大很大。 甚至是极大。 但那又如何? 许清宵目光冰冷,望着这群儒生,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感情。 “尔等助纣为虐,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却只知扭曲事实,胡作非为。” “今日,即便是忍痛,许某也要为大魏除害,为天下除害。” “请文钟!” 许清宵凝聚浩然正气,化作巨锤,敲打在文钟之上。 铛! 又是一道音波之声,钟声震荡天穹上的白云,传至万里山河。 又是十万读书人被削去儒位。 这对大魏文宫来说,这对天下儒道来说,的的确确是巨大的损失啊。 大魏文宫内。 曹儒眼睛都要蹚出血来了,他恨意无穷,其余两位大儒,也是面色难看,方儒更是攥紧拳头,他不断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这能够冷静吗? “复苏!” “复苏!” “许清宵魔性成根,难以自拔,排除异己,残害儒生,此乃天地所不容啊,诸位大儒,加持浩然正气,将许清宵诛杀。” 曹儒身子都在颤抖,他体内所有浩然正气,全部加持在八玉圣尺之中。 要将许清宵彻底诛杀啊。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许清宵太可恨了啊。 这么多读书人,被许清宵直接削去儒位,震散浩然正气。 他们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才培养出如此之多的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不仅仅是对他们有帮助,对大魏王朝也有帮助,对天下都有帮助啊。 许清宵完全就不明白,儒道的意义是什么,儒道到底代表着什么。 在他们看来,许清宵这就是在胡作非为。 铛。 铛。 铛。 随着曹儒的声音响起,许清宵连敲三下浩然文钟,直接震散三十万读书人体内的浩然正气。 将其削成普通人,这对大魏文宫的打击,可谓是致命的啊。 铛铛铛! 又是三道钟声,许清宵也已经无所畏惧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该杀就杀,都到这个时候了,难不成自己还要给他们脸色看? 这传出去岂不是可笑? 随着一道道钟声响起。 每一次钟响,都代表着十万读书人被削。 而大魏文宫的才气,也的的确确再下降。 这是连锁反应,影响极大。 当十道钟声响起后,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大魏文宫的大儒身上了。 如果说这帮读书人愚昧无比。 而这帮大儒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都到这个程度了。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轰。 许清宵再次催动浩然文钟,文钟炸响。 当场,之前叫嚣最激烈的大儒,当场发出凄厉无比地惨叫声,他儒位直接被震碎,都不是被剥夺,而是直接被震碎。 大儒听起来很强。 可面对朱圣文器,算得了什么? 朱圣文器,可是拥有真正的圣人之力啊。 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许清宵。” “你是真的疯了?” “你是要将我大魏文宫,彻底赶尽杀绝吗?” 咆哮声响起,几乎是歇斯底里,质问许清宵。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许清宵又是一震。 后者当场被震碎儒位。 不过许清宵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几乎要被抽干了。 这是圣器,自己借助过来,仅仅只是用了一下,就已经扛不住了。 要知道自身体内的浩然正气,绝对是比蓬儒,曹儒,方儒等四位天地大儒还要多的。 可前前后后才十二下,就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莫名之间,许清宵有些难受,难受自己并不是圣人,如若自己是半圣的话,今日必灭朱圣一脉。 而就在这一刻。 一束冲天的光芒,自八玉圣尺爆射而来,这一束光芒,化作一柄剑,穿透了空间,几乎没有任何速度可言,直接来到许清宵面前。 带着无匹的杀意与圣意。 铛。 可是,浩然文钟阻挡在前,将这一道文人之剑挡下来了。 伴随着恐怖的钟波,整个皇宫之外的地面,全部龟裂破碎,强大的钟声,传至万里。 啊! 又是一位大儒惨叫,被废掉儒位。 这下子,众人愣了。 许清宵也有些惊讶了。 “彻底复苏。” “不留任何余地。” 曹儒的声音响起,冷漠无比。 他要彻底斩杀许清宵。 而大魏文宫在这一刻,也爆发出恐怖的浩然正气,没入了圣尺内。 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凝聚。 无与伦比的威压,席卷了整个大魏京都。 下至百姓,上至大魏女帝。 都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力量。 而太祖长刀也在震颤。 哪怕是许清宵,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对方,是真的要放手一搏了。 是彻彻底底的翻脸。 彻底复苏圣器。 可就在此时。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传朕旨意。” “今日战后。” “灭朱圣一脉。” 声音响起。 这一刻。 所有人彻底安静下来了。 哪怕是许清宵。 也......安静下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大魏京都。 文宫之上,炽烈无比的八玉圣尺绽放出无量光芒。 天地变色。 而大魏皇宫内,浩然文钟悬挂在许清宵头顶之上。 两件圣器似乎成了敌对关系一般。 只不过的是,八玉圣尺蕴含的能量更强一些,是主攻伐的。 而浩然文钟则是防御形态。 滔天的圣气弥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心悸。 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仿佛是末日来临一般,大魏文宫的大儒以及天地大儒们彻底撕破脸了。 无穷无尽的浩然正气,没入了八玉圣尺之中,他们要做最后的清算,让文器彻底复苏,将许清宵斩杀。。 许清宵杀天地大儒,这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恐怖的圣器威压袭来,让人感到绝望。 哪怕是许清宵,也感受到了这股滂湃无敌的力量。 大魏文宫是真的要杀许清宵。 否则的话,不会全面复苏圣器。 而就在这一刻。 皇宫当中。 女帝的声音冰冷响起。 “传朕旨意。” “今日战后。” “灭朱圣一脉。” 声音冰冷,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这番话一说出,让整个大魏京都安静下来了。 大魏文宫率先安静下来了。 浩然正气也停下来了,八玉圣尺也不再震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哪怕是许清宵也变得十分安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女帝。 尤其是许清宵,他目光更是惊愕。 自己凶残,世人皆知。 而女帝比较中庸之道,换句话来说,谁都不得罪,让下面的人自己去斗,这是女帝的手段,帝王心术,平衡之道。 这一点,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怪罪女帝,相反他认为女帝没有感情用事,这是一件好事。 对国家发展来说,一个掌权者,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一旦感情用事,就容易养出一帮奸臣出来,过分宠溺一方,或者是说过分打压一方都不行,必须要平衡。 可没想到的是。 女帝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如此霸气之话。 这已经不是在帮自己了,这是抬自己啊,无条件的抬自己啊。 得罪大魏文宫,对女帝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即便是知道大魏文宫要脱离,也不能去得罪,反而真到了哪一步,为了国家,女帝还必须要客客气气送人家离开。 这样的话,才能稳住大局。 可现在,女帝直接翻脸,为了自己,这让许清宵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女帝这话,是要彻底翻脸啊。 六部尚书惊愕,陈正儒更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来看待这位女帝。 他瞬间明白,女帝这是要押宝押在许清宵身上啊。 为了许清宵,不惜得罪大魏文宫。 得罪这天下最大势力之一的朱圣一脉。 而大魏文宫上上下下皆然有些哗然,一小部分并没有参与此事之人,再听到这话后,也莫名有些不舒服了。 大部分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则充满着怒意,对女帝失望透顶,也对女帝充满着厌恶。 “陛下,您这话是何意?” 曹儒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略显低沉,显得有些不解和愤怒。 毕竟这是他们与许清宵之间的斗争,与你女帝无关啊。 “朕,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此战过后,无论结果。” “大魏境内,再无朱圣一脉。” “不废儒者,不废意者,当场斩首。” “还需要朕重复一遍吗?”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激烈和霸道了。 也说的更加清楚。 此话一说,众人更加安静了,现在已经不是许清宵与曹儒之间的争斗了。 而是大魏文宫与大魏朝廷之间的争斗。 女帝下场,事情就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许清宵下令,屠杀朱圣一脉,众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许清宵还没这个权力,他说的话,不一定会听。 可女帝开口了,那么就不一样。 她是大魏的帝王。 皇令大过一切,至少大魏境内所有官员都必须要听从她的命令。 谁来了都不好使。 “陛下,此事是大魏文宫除魔之事,陛下何苦为了保全一个入魔之人,而得罪天下读书人呢?”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曹儒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有些低沉。 “三思?” “当真是可笑啊。” “朕,大魏的平乱侯,被尔等说成是妖魔?你让朕三思?” “今日是大魏册封之日,诸国来使皆在,朕说过,无论何事,明日会给尔等答复,尔等让过一步吗?” “大魏国威,在今日已经被尔等读书人毁的干干净净。” “许爱卿这场战带来的国威,被你们一日扫尽,这就是尔等的三思?” “再说入魔?” “许爱卿当日于宫中,被蓬袁验查异术魔种,蓬袁未能查出,而后逼着许爱卿前往大魏文宫自证,依旧没有查出,反倒是复苏圣意。” “而今日,朕大魏的肱骨之臣,再次被尔等读书人污蔑,复苏圣器,许爱卿受圣器审判,依旧无有异术痕迹。” “朕,倒是想要问一问,许爱卿哪里入魔了?” “再朕眼中,尔等反倒是真正的入魔之人。” 女帝说到最后,更是振振有词,美目皱着,怒视大魏文宫,眼神之中充满着杀机。 只是这模样,在许清宵眼中,莫名显得有些......额,不一样。 他还真没见过女帝会这么生气。 面对女帝的声声质问,大魏文宫有些沉默,只是很快另外一位天地大儒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入魔之事,或许有些误会,可杀降屠城,难不成也是假的?” 对方出声,又扯到杀降屠城上面了。 “给朕闭嘴。” “现在,立刻,告诉,朕。” “许爱卿,哪里入魔了?” “不要给朕混洗视听。” “给朕回答。” 女帝开口,厉声质问道,她才没有那么多功夫去听这些家伙拖泥带水的扯东扯西。 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这件事情不解决,又去扯另外一件事情,把人当傻子? 如此霸气的一幕,让许清宵有些没想到。 不过许清宵不说话,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的确该让女帝出来抖一抖天威了。 “这.......” 大魏文宫沉默了。 如果非要扯这件事情的话,还真扯不清楚了,毕竟天地大儒查不出,圣意查不出,圣器也查不出。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说许清宵修炼异术,那实在是有些牵强啊,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占理的,不占理,说什么都没用。 “陛下,如若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没有入魔的话,他为何要杀降屠城?” 曹儒出声了。 依旧是揪着这点不放。 还是想要扯回来,因为只单论入魔的事情,他们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毕竟所有证据都表明,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可就在此时。 女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来人,掌嘴曹言三十。” 女帝霸气开口。 一句话落下,刹那间所有人脸色变得更加惊愕了,百万读书人更是显得不可置信。 掌嘴三十? 掌天地大儒的嘴? 这简直是羞辱啊。 “陛下。” “陛下,曹儒只是一时失言,您万金之躯,莫要与曹儒置气。” “还望陛下原谅曹儒。” 方儒与姜儒瞬间开口,而曹儒也喊了一声陛下,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女帝竟然如此霸道凌厉。 “臣,领旨。” 可是,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下一刻,安国公出现在大魏文宫之中,无匹的力量弥漫,这是王威,安国公如同一头猛虎一般。 他直接杀入大魏文宫,找到宫殿内的曹儒。 后者脸色难看无比地坐在宫殿之中,看见安国公出现后,眼中闪过愤怒。 啪。 啪。 啪。 安国公可不管你那么多,抬起手就是三十个巴掌,硬生生扇在曹儒脸上。 每一个巴掌都清脆无比,只可惜的是传不到大魏皇宫内。 三十个巴掌落下。 曹儒咬着牙承受下来了,安国公也知道不可能打死曹儒,必须要收力。 这三十个巴掌,不是打曹儒,而是让他丢脸。 “回禀陛下,已掌嘴三十,是否还要继续掌嘴?” 安国公的声音从大魏文宫响起。 传至大魏皇宫中。 “安国公听令,谁若是再敢混淆视听,一次掌嘴,两次仗刑,三次斩首。” 女帝再度霸气开口,杜绝这帮家伙继续混淆视听。 一件事,就是一件事情,不要扯另外一件事情,敢再用这套,直接杀了。 还跟你废话那么多? 所有人都听得出,女帝语气之中的杀气。 这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认真的。 “臣,遵旨。” 安国公作礼回答,而后目光落在这帮天地大儒以及一批大儒身上,眼神之中充满着轻蔑与冷意。 而这帮大儒们,则一个个脸色难看,面对安国公的目光,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对付许清宵,他们可以各种争吵,但面对女帝,他们做不到,也不敢继续争吵了。 这要是继续争吵,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众人沉默。 而女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说!” “污蔑许爱卿入魔之事,尔等怎么解释?” “今日解释不出来,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百万读书人,尔等是否认为朕不敢杀?” “天子军听令。” “控制京都所有读书人。” “但凡朱圣一脉,但凡参与此事者,如若未曾给出交代,当场斩杀。” “朕今日,就要好好的问一问!好好的看一看!这大魏江山,到底是大魏文宫的,还是朕的。” 女帝继续出声,到最后她的声音,也略带一丝疯狂和狂怒。 喜欢针对是吧?喜欢不让步是吧? 那今日,她就要让这帮人看看,帝王发怒是怎么样的。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她还真就不怕了。 随着圣旨落下,几十万天子军瞬间开始动了,一个个抽出长刀,杀气腾腾,将所有读书人控制,甚至五千精锐,直接将大魏文宫包围。 只要女帝一开口,他们就冲进去杀。 儒者的确很强,能凝聚天地之力,可问题是,他们还是普通人,还是凡人,一位天地大儒,打不过一名七品武者。 也就是说,女帝当真敢说杀,今日没有一个读书人能够逃过此劫。 踏踏踏! 脚步声整齐无比,几乎不到一刻钟,便将这批读书人直接控制住了。 所有读书人瑟瑟发抖,他们皆然跪在地上,甚至有些没种的读书人,更是吓晕过去了。 凶狠如许清宵,也不过是废掉了他们的儒位,他们也知道许清宵是不敢杀他们的。 可女帝不一样啊,她是大魏的帝王,是大魏的掌权者,她若是开口,说要弑儒,那就当真要伏尸百万了啊。 “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啊。” “陛下,此事,是我等错了,还望陛下息怒。” “陛下,这件事情,是我等没有查清,有些冤枉许儒,还望陛下莫要动怒。” 终于,在女帝这般的威压之下,大魏文宫内传来了回应。 他们怂了。 彻底怂了。 看得出来,女帝这次是真的发飙了,这天威恰到好处,压的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认错了,不过是给女帝认错,而不是给许清宵认错。 “既然错了,就给许爱卿道歉。” “大魏文宫,朱圣一脉,皆过来道歉。” “天地大儒行大礼,大儒跪拜,读书人三叩九拜。” 女帝冷冷道。 一句道歉就结束了?而且不是给自己道歉,是要给许清宵道歉。 并且必须是大礼道歉,不然的话,白白蒙受这等冤枉? “陛下,我等已经知晓错误,您这样做,是不是.......” 有大儒开口,皱着眉头,莫名觉得女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我们都认错了,你让我们这样?这不是让我们丢人现眼吗?而且天地大儒行大礼,大儒跪拜,大儒之下三叩九拜?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整个朱圣一脉,把脸丢到家里去了。 诸国来使还在这里,今日之后,天下人岂不是要笑话他们? “掌嘴。” 女帝开口,她根本就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反驳。 敢质疑,掌嘴。 再质疑,仗刑。 还敢多废话一句,直接斩了。 当下,安国公又去掌嘴了,刚才说话的大儒,直接被安国公拎起来抽嘴。 其余大儒看到这一幕,莫名有些难受,也有些好气。 觉得这个人有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轮得到你这个大儒说话?老老实实闭嘴不行吗?曹儒他们都没说话。 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真是活腻味了。 掌嘴过后,后者满嘴是血,一把年龄被直接丢在地上,发出痛哭之声,主要是疼和羞辱原因。 “我等领旨。” 就在此时,方儒的声音响起了,他给予了回应,答应了女帝这个要求。 下一刻,方儒主动走出大魏文宫,朝着皇宫走去,其余两位天地大儒也不由跟了过去。 因为他们知道。 女帝一旦发起飙来,谁都挡不住,他们的敌人,目前不是女帝,也不能是女帝。 所以只能忍着。 哪怕有些不开心,但也只能忍着。 很快一位位大儒跟了过去,包括一些读书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话,女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刻钟后。 众人来到了大魏皇宫之外。 曹儒,方儒,姜儒,三位天地大儒出现在许清宵眼中了。 曹儒年龄最大,看起来更加风年残烛,脸上全是老皮和褶子,看起来有些丑陋,发际线也极秃,只有几根白发,杵着一根拐杖,步伐颤颤巍巍,一副随时要死了的样子。 方儒稍微比较年轻,穿着一件素袍,至于姜儒,穿着一袭黑袍。 这三人皆是文宫天地大儒。 只是三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曹儒对许清宵的态度很强势,极其厌恶许清宵,从他的目光就能看出。 而方儒比较温和一些,他想要拉拢许清宵,只不过是被许清宵拒绝罢了,至于姜儒,如曹儒一般。 实际上姜儒对许清宵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厌恶感,至少在许清宵杀蓬儒之前是这样的。 可随着许清宵杀完蓬儒后,姜儒对许清宵彻彻底底厌恶。 更何况现在,还要向许清宵道歉? “我等,遭小人蒙蔽,不辨是非,冤枉许儒,还望许儒宽宏大量,饶恕我等不辨是非之过。” 方儒很大方,他直接朝着许清宵便是一拜。 的的确确是行大礼,没有丝毫扭捏。 而曹儒与姜儒不一样,他们心里极度的厌恶,可是他们也明白,女帝的态度是什么。 所以两人颤颤巍巍地朝着许清宵一拜,将自己摆放在一个极其弱势的地位,这样一来,这些读书人看在眼里,也会更加憎恨许清宵。 这种小手段,纯粹就是在恶心人啊。 但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吃亏的是他们几个,而不是许清宵。 “请许儒饶恕我等不辨是非之过。” 其他大儒也跟着行礼,不过他们是跪在地上,人数不少,但也不多,三四十人。 很显然还有一部分大儒没有出来。 但也差不多了,因为目的已经达成。 “请许儒饶恕我等不辨是非之过啊。” 而皇宫之外,百万读书人跪在地上,他们大声喊道,既有恐惧也有憋屈,还有屈辱与不甘,有些哭声响起,看得出来他们心里真的很难受。 砰砰砰。 磕头的声音十分整齐,地面都震动起来了。 望着这一幕,许清宵是真的爽啊,从头到尾都爽啊。 果然当地位达到一定程度后,做起事来就是爽啊。 自己不管说什么,这帮读书人都能找一些有的没的理由来怒怼自己,来反驳自己,要么就是混淆视听,要么就是扯东扯西,就轻避重。 现在女帝一开口,你想就轻避重?敢混淆视听,就打,打到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再说。 而如若自己是圣人的话,也能做到这个程度,自己要成为圣人,一定能让大魏文宫吃个天大的亏,让朱圣一脉,吃个永生难忘的亏。 “一把年龄了,还分不出是非来,这辈子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看在陛下的份上,本儒原谅尔等,不过再有下次,可别怪本儒痛下杀手。” 许清宵一番怒斥,就如同长辈教训晚辈一般。 这般的羞辱,实实在在让这些人内心难受,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宠辱不惊。 至于什么素养也好,城府也好,都是看一个地位区别的。 一个泼皮辱骂一位大儒,后者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很正常,不是说涵养就好,因为你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 而一个大儒辱骂另外一位大儒,后者要是沉默不语,那就有鬼了,只要骂的难听一点,比如说污蔑你跟谁谁谁做过什么事,你非得气的跳起脚来骂人。 孔圣人当年都被诬陷跟宋国公主做过什么事情,后来逼的孔圣人发下毒誓。 所以这帮人一个个脸色无比难看,方儒三人脸色平静,可这只是脸上平静,心里估计已经把许清宵骂了十万八千遍。 “陛下,此事可否到此结束!” 方儒深吸一口气,望着女帝,如此问道。 “既然许爱卿原谅尔等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 “不过,朕还是要说一句,如若以后谁再敢要求许爱卿自证异术,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用什么方法。” “哪怕是圣人来了,朕都照杀不误,尔等明白吗?” 女帝出声,这句话就有些凶残了,连许清宵都觉得这话属实有些残暴了。 连圣人来了,都照杀不误。 这些读书人听到这话,心里得有多憋屈得多难受啊。 不过许清宵瞬间明白女帝的意思了,她不是无意之言,而是有意之言。 是告诉大魏所有人,这江山是她大魏女帝的,而不是大魏文宫的,这个讯号,不少人瞬间接收到了。 女帝今日突然发威,不仅仅是为了帮许清宵出头,更主要的还是抖一抖天威,压一压大魏文宫,让大魏上上下下都明白一件事情。 皇帝就是皇帝。 平日里你们怎么闹都可以,可皇帝说话了,还没有人听,那就可以去死了。 “我等,明白。” 方儒深吸一口气,朝着女帝一拜。 曹儒和姜儒也齐齐朝着女帝一拜,但他们拜下去后,其目光之中充满着深深的冷意。 女帝这样羞辱圣人,这已经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可对方是大魏女帝,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可这个仇恨,他们会记在心中的。 很快,很快,很快就会让女帝自食恶果,三人的心意相通,今日的事情,他们可以忍。 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让女帝付出代价,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到时候只希望女帝不要后悔,不要痛哭啊。 想到这里,三位天地大儒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不那么憋屈了。 “陛下。” 只是很快,姜儒的声音响起了。 “许儒修炼异术之事,是老夫听信小人之言,老夫也付出相应代价。” “可老夫想问一问,杀降屠城之事,如何解释?张儒之死,又如何解释?” “不管怎么说,我大魏乃是文人正统,号称仁义之国,礼仪之邦,堂堂上国之上,礼仪之邦,竟然杀降屠城,这传出去不是成了笑话吗?” “更主要的是,张儒含冤入狱,上吊自杀,总要给个解释吧?” “陛下,此事并非是老夫找许儒麻烦,而是就事论事。” 姜儒出声。 异术之事,彻底不谈了。 杀降屠城总不可能就想一笔带过吧? 还有张宁之死,不可能不给个解释吧。 只是姜儒这话一说。 女帝抖了抖衣袍,望着姜儒道。 “行,你要交代,朕给你一个交代。” “平乱侯何在?” 女帝开口。 “臣,在。” 许清宵当下开口,给予回答。 而众人满是好奇,有人更是皱眉,担心女帝真的处罚许清宵,如若这样的话,对许清宵也是不利。 至于所有读书人,也总算是长长吐出一口气了。 许清宵总算是要吃亏了,总算是要受罚了。 自己被废掉儒位,还被迫磕头,简直是又没了儒位,又没了颜面,以后就是个笑话了。 现在总算是能看到许清宵受罚了,他们内心也平衡了一些。 “此战,你杀降屠城,的确毁我大魏名声。” “朕,必严惩不贷,就罚你吃斋七日。” “你可服气?” 女帝出声,给予了许清宵惩罚。 这话一说,大家懵了。 三位天地大儒也懵了。 百万读书人更懵了。 杀降屠城,竟然就给予这种惩罚?他娘的,你还能不能更离谱一些啊? 吃斋七日?吃斋七年都不够平息如此多的怨魂吧? 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摆明着的包庇啊。 “陛下,吃斋七日,这惩罚未免有些儿戏吧?” 姜儒忍不住出声了。 这太过分了。 许清宵杀降屠城,就吃斋七日? “朕说的话,就是旨意。” “国家大事,轮得着尔等插手?” “难不成为了一些本就该死的人,惩罚我大魏肱骨之臣吗?” “那这样,朕给予姜儒大权,劳烦姜儒一个月内,将海上天国打下,收纳大魏版图。” “如若姜儒能做好此事,朕立刻废除许爱卿之侯位。” “再册封姜儒为平海侯,如何?” “若是觉得不满意,姜儒自己想一个也不是不行。” “诛妖侯,姜儒满意吗?或者诛魔侯?” 女帝出声,连珠带炮,一句句话都充满着嘲讽味道,而且逻辑思维极其犀利。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啊,这思维逻辑,这嘲讽能力,一开口姜儒就失了智。 被喷的哑口无言。 “那张儒之死呢?” “陛下,难不成又让许儒吃斋七日?” 姜儒的确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女帝每一句话,都让他窝火,让他憋屈,可他又不敢说什么,再吵闹估计又是掌嘴三十。 跟女人讲得通道理? “张宁之死,关许爱卿何事?” “在朕看来,张宁死的好。” “这种毒瘤,就应该全部都死。” “可惜啊,要是他还活着,朕发配他为边关将士,让他亲自与异族厮杀,朕倒要看看。” “当异族铁骑杀来之时,会不会因为他是大儒,而毕恭毕敬。” “会不会因为他是大儒,而痛哭流涕。” “会不会因为他是大儒,而放弃杀戮,归顺我朝。” “如果会的话,当年蛮族入侵,大魏江山,生灵涂炭之时。” “尔等又在何处?” “尔等除了哭诉痛骂之外,有什么用?” “大魏百姓被杀的时候,朕,可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大魏百姓被绑在树桩上,被蛮族当做活靶子练习箭术时,朕也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大魏女子,被蛮族欺凌之时,痛苦呼喊之时,朕也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我大魏的公主,落在蛮族手中,被活活虐待而死时,朕还是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现在,当大魏出了一位盖世英杰之时,出了一位铁血儒生之时,尔等却因为这种杀降屠城之事,来针对我大魏忠臣。” “大魏再怎么杀降,却从来不会虐待俘虏,大魏再怎么屠城,也不会侮辱每一个女子,生死不过是战争。” “大魏也从来没有主动惹事。” “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这些异族国自己找死吗?” “姜儒!” “方儒!” “曹儒!” “朕,说的有没有错?” 此时此刻。 女帝是真的发飙了,许清宵感受得到,女帝的情绪有些失控。 她似乎压抑了许久,对大魏文宫始终是保持着恨意与憎恶,只是她身为帝王,她永远只能表现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任何的事情,都由她承担着,好与不好,恨与不恨,有时候即便是她知道一些事情,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因为,她是大魏的帝王。 可现在,她的情绪略显失控,但却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这一声声的质问,说的曹儒三人头皮发麻,说的这帮读书人这帮大儒,哑口无言。 儒生们安静。 而一瞬间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 “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女帝出声问道。 三位天地大儒沉默,他们的确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再说?再说下去,就真要出大事了。 没必要闹的这么僵,没有任何必要。 “我等无话可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位天地大儒,朝着女帝深深一拜。 的确,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都到这个程度了,再说什么又有何意义呢? 反正女帝是铁了心要保许清宵的了。 女帝没有回答,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曹儒,方儒,姜儒沉默,随后互相看了看,再喊了一声告辞,女帝依旧没有说话。 他们微微皱眉,准备第三次喊话时。 女帝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宗主,可以开始演化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出。 引来众人好奇。 只是,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在女帝身旁,这是一个道士,穿着一件道袍,手中拿着一块玉盘,而后朝着天穹一丢。 刹那间,巨大的圆形光阵出现,一束束黑白线交织在了一起,瞬间演化出一幕幕战场。 踏踏踏! 踏踏踏! 杀! 冲天的喊杀之声响起,投石器落地之声,攻城之声。 画面中,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厮杀,也到处都是惨叫与哭泣。 不过人们瞬间分辨的出,有一部分是大魏将士,有一部分是异族将士。 而且这一幕,是陈国攻城战。 很快画面瞬间转变。 仿佛是大战结束一般,满目疮痍,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出冲天血气,即便是观看,也莫名让人感觉不舒服和难受。 人们好奇,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很快,有人意识到这是什么了。 “这是天机道宗的大周天衍算神通,这是演化之术,可以演化一件事的另一个未来。” “嘶!我明白了,陛下请来了天机道宗的宗主,来演化如若不屠城的后果。” 声音响起,让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一刻,百姓们发懵。 他们看着尸骨如山的画面,看着大魏将士血洒战场的画面,画面极度血腥,也极度真实,让他们不适,但更多的是让他们有些头皮发麻。 紧接着,画面再次一转。 尤其是踏踏踏的铁骑之声,伴随着的便是各种狂笑之声。 是异族铁骑,是北方蛮族,他们气势汹汹,眼神之中带着得意,带着狂妄,带着嚣张,带着不屑,朝着大魏境内冲杀。 百姓们再一次被屠杀,上至八十下至襁褓婴儿,无一放过,而且手段极其残忍,看到女子们不由闭着眼睛,浑身发抖,看的一些男子目呲欲裂,恨意无穷啊。 最终,画面突然消失,王宗主更是脸色惨白,强行吞服一枚丹药,稳住了自己的气息。 “有劳王宗主了。” 女帝开口,随后目光落在这帮读书人身上,语气冰冷道。 “这就是大魏不屠城之杀降,也是大魏不屠城之后果。” “朕让天机道宗王宗主推演不杀降不屠城之后果。” “这是一角未来,大魏的将士,会死的干干净净,大魏的边关,也会彻底失守,到时又是生灵涂炭。” “大魏文宫,朱圣一脉,口口声声说为天下苍生,朕大概也明白了。” “朱圣一脉,眼中只有天下苍生,而没有大魏苍生。” “大魏苍生死于不死,对你们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尔等近期反正也会带着文宫,要脱离大魏,置大魏苍生于水火之中,对吧?” 女帝出声,语气淡然,但运用了帝威,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大魏京都。 只是这话一说。 整个大魏京都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一般的安静。 许清宵这回也是彻底惊愕了。 他没想到,女帝连这话都敢说?这是辛秘啊,天大的辛秘啊。 提前说出来,没有好处,只会引得人心惶惶啊。 不对。 陛下是在给我争取时间? 许清宵一瞬间就明白女帝的意思了。 女帝这招,是真正的以退为进啊。 好招,好招,好招啊。 “陛......陛.......陛下!” “您在说什么?我等根本就听不懂啊。” “陛下莫要听信谣传啊。” 姜儒咽了口唾沫,这种事情,他没想到,女帝竟然敢直接说出来?而且是公开说出来? 这种事情,他平日都不敢提,甚至他都不确定,到底会不会脱离大魏,毕竟他得到的消息,是确定了要离开,可问题是计划随时可能会变动。 脱离大魏。 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天下都要惧惊的事情。 如此大的事情,没想到女帝竟然敢直接说出来。 “呵。” “既然是谣传,那自然就好。” “朱圣于大魏成圣,也算是欠了大魏苍生因果。” “留下大魏文宫,镇压大魏国运,也算是偿还因果。” “大魏百姓造就了朱圣。” “而大魏文宫也造就了大魏百姓。” “相佐相成,可千万不要寒了......大魏百姓的心啊。” “滚吧。” 女帝开口,她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直接让他们滚。 三位天地大儒没有半点愤怒,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释然。 对,是释然。 因为女帝刚才说的话。 实在是太吓人了。 大魏文宫脱离的事情,怎可能公开直接说呢? 这要是传出去了,大魏文宫将要遭到雷霆打击啊。 百姓民意,估计要骂死大魏文宫。 这一刻,三人彻底觉得,女帝真的很狠。 不,不是狠。 是非常的狠。 狠到让他们心惊肉跳,让他们彻彻底底没了胆量。 “传朕旨意,册封结束。” “今日所有闹事者,皆削去功名,三代人,不可入京为官。” 女帝再度下旨。 一句话,再惩罚了这帮读书人一次。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道。 “许爱卿,朕有要事商谈。” 她开口。 许清宵当下跟随着女帝一同走去。 这件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 依靠女帝的帝王之威。 可许清宵也知道。 这件事情结束了,可下面的事情,更麻烦更恐怖。 大魏文宫脱离。 是真正的大事。 而且脱离之日,原本可能是一个月,现在女帝公然直接说出脱离之事。 是为了给争取时间。 大魏文宫脱离,是必然的事情,直接公开说出,也算是杀个措不及手,让大魏文宫忌惮一二。 可是,这种做法,改变不了什么的。 只能多拖一段时间。 很快。 走进殿内。 还不等许清宵说什么。 哇的一声。 一口鲜血,被女帝吐出来了。 “陛下!” 刹那间,许清宵脸色一变。 第一百九十六章:国运之鼎,大危机来临,唯有圣境,方可破局 随着女帝突然吐血。 许清宵神色瞬间大变。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女帝为何吐出一口鲜血。 而且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惨白吓人。 “陛下!” “您怎么了?” 许清宵立刻上前搀扶女帝,毕竟情况属实有些紧急。 “无妨。” 随着许清宵触碰自己,女帝没有任何反感,只是略微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 她摇了摇头,在许清宵的搀扶下,回到了龙椅上。 “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这是?” 许清宵继续问道,他知道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话,不会如此。 听到许清宵的关切之声。。 女帝略显沉默。 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许爱卿如今已经封侯,朕,也就不瞒着许爱卿了。” “大魏国运,出问题了。” 女帝出声,直接说出问题所在。 “出问题?” 许清宵微微皱眉,大魏文宫目前还未脱离,只是要脱离了,怎么出问题了? 他好奇,但没有说话,等待着女帝解答。 而此时,女帝抬起手来,细嫩如玉的手掌之上,逐渐浮现出紫色之气,这道气体飞快运转,最终形成一口四足鼎。 这是国运之鼎。 只是鼎身有些虚无,并没有那种真实感。 “许爱卿。” “每个国家王朝,都有自己的国运,只是寻常的国家,诸如附属国这种,国运虚无缥缈,没有任何根基底蕴。” “大魏王朝不一样,可以凝国运化器鼎,这便是大魏国运之鼎。” “此物越是凝实,意味着国运越强,北伐之前,大魏国运之鼎,几乎要成型了,只是北伐之后,国运溃散,逐渐虚无。” “随后连年虚弱,国运下降,如若不是你来了,不出二十年,大魏国运将自动溃散,形成虚无状态,连鼎形都看不清。” 女帝向许清宵解释。 而许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鼎身之上。 的确,虽然看得清鼎身,但有些虚无的感觉,并没有凝实,就如同投影那种感觉。 “还望陛下仔细详说,臣,还是有些听不明白。” 许清宵略微明白一点,可具体还是不太清楚。 “许爱卿,你耐心听。” “我等所在的世界,名为尘界,划分五块区域,这一点你应当明白的,对吧?” 女帝声音不大,但因为靠得近,许清宵听的仔仔细细。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女帝继续说道。 “五大域,东洲,南洲,西洲,北洲,以及中洲。” “可你知道,为何天下王朝,聚集在中洲,而其他四洲没有王朝之说吗?” 女帝询问道。 这一点,许清宵还当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知道,五大洲中,的确只有中州存在王朝,其他四洲比较混乱。 国家有不少,但王朝一个都没有,如今听到女帝这样说,当真是有些令人好奇了。 “所有的事情,要从一个传说开始说起。” “传说当中,尘界起初之时,是一片混沌,任何生灵诞生都是狂暴凶残,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互相杀戮。” “这些邪神不断厮杀,一族掌控海洋,一族掌控天穹,一族掌控大地,他们彼此之间厮杀,造就无量杀孽,最终引来天罚。” “九天之上,一件神物坠地,化作五件仙器。” “中州龙鼎,东洲古塔,南洲神殿,西洲佛珠,北洲神树。” “这五件仙器,被五种不同的势力掌控,龙鼎被人族掌控,平四海,定八荒。” “东洲古塔被智者掌控,开辟出仙道体系,镇杀邪魔,替天行道。” “南洲神殿,被古蛮族掌控,开辟武道之路,武碎虚空。” “西洲佛珠被觉悟者掌控,自称佛祖,开辟佛门,以众生信仰修行。” “北洲神树被妖族掌控,滋润万物,获得蜕变,只是后来妖族有一批叛变,截走部分神树,用众生憎恶,怨念以及精血,催生出另类神物,可助人瞬间突破境界,无有任何副作用,此等就是邪祟。” “正是因为这五件仙器,一切大凶邪神,被五大势力绞杀封印,最终平定祸乱,这也是天地初开的蛮荒时代。” “随后这五件仙器,也因封印邪神,支离破碎,与天地融合。” “中州龙鼎化国运,但凡有人可一统山河,便可凝聚出龙鼎,一旦成型,可受天地加持,为中州人皇,打破百年桎梏,从而上至帝王下至百官,皆可长生不朽。” “而古今往来,中州诞生许多王朝,所有王朝的目的,都是想要一统山河,凝聚龙鼎,授封人皇,举朝不朽。” 女帝缓缓开口,说出这个辛秘。 这番话,让许清宵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当然女帝很快补充了一句。 “此事也只是谣传,毕竟所谓的蛮荒时代,距离现在太过于遥远了,用万年记载都算不清。” “可能是后世人杜撰的,只能听其三,不可全信。” 女帝额外补充了一句,因为这种事情,的确没有任何根源,非要说的话,大魏王朝的国运,的确凝聚成鼎。 但距离传闻当中的中州龙鼎,相差十万八千里。 尤其是还牵扯到了长生这个东西。 更加玄之又玄了。 尘界其他地方,许清宵不知道,但以目前知晓的体系来说。 儒道体系,即便是你成为了圣人,寿命最多两百年,而且你还必须要懂得养生,并且到了圣人这个境界,吞服药物是没有作用的,譬如说药王。 压根不会延续寿命,有一个上限桎梏,封锁了你的续命之路。 不然一尊圣人在世,活个五百年,天下妖魔可以集体赴死了。 而武道体系能活久一点,三百年左右吧。 仙道五百年就是桎梏了,当然这只是许清宵从书中看到的内容,包括一切很多知识,都是书中得知的。 是真,是假,都不一定,毕竟又没有亲身经历,也没有圣人告诉自己,能活多长时间啊。 可能后面又被推翻了,也很正常。 “不过,长生不死有些夸张,千年不死,并不夸张。” “妖魔,仙道,佛门,异族,王朝,儒道,所有人到了一定程度,所追求的都是长生。” “哪怕是千年不死,对他们来说,都已经够了,即便是朕,面对千年之寿,说不动心是假话。” 女帝缓缓出声。 而且此话说的一点没错。 到了每个体系的最顶端,所追求的事情,基本上的的确确只有长生了。 战力无匹又能如何? 到头来黄粱一梦。 风华绝代又能如何? 到头来不过是红粉骷髅。 不朽皇主权倾天下。 就更舍不得死了,至于什么朋友,故人,离别之时或许会有伤感,但到了这个程度,本身就已经无欲无求了,他们什么没有经历过? 又有谁能成为他们的牵绊?长生不死,的确是天大的诱惑啊。 “那与陛下伤势有何关系?” 许清宵询问女帝的伤势,他比较关心这个。 “北伐之前,大魏国运形鼎,这是国力强盛之兆,可自从北伐之后,大魏国运连年下降。” “一直到朕登基后,大魏国运更是溃散,差一点就无法凝形,一旦无法凝行,将会给大魏招来天大的灾祸。” “国运,看不见摸不着,但实实在在能影响大魏王朝的发展,如若溃散,那么将会出现赤地万里,大旱十年,海啸地震,数不胜数的灾祸。” “这一场灾祸,动辄便是死伤百万,所带来的影响更是恐怖无比,许爱卿,你想一想,一郡百姓沦为灾民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女帝道出国运的影响力。 连年灾祸,赤地万里,大旱十年,包括各种天灾人祸。 如若一郡百姓,以长平郡来说,三万万百姓流离失所,先死两三成,然后逃荒,所到之处,将会是赤地一片,寸草不生。 恐怖的灾民饥民,将会化作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吞噬其他府邸,烧杀抢掠,只为了填饱肚子,引发的民变,过于恐怖。 而且所有的问题,都会变成憎恨,随便来个人煽风点火,就说是皇帝导致的,就拿女人称帝来说,引来天罚,想想看这些百姓会做什么?他们会无比憎恨皇帝。 这样一来,这股力量便会成为敌人最强的长矛。 “所以,朕与国运之鼎捆绑,稳住国运之鼎。” 女帝给予回答了。 此话一说,让许清宵当场愣在原地。 “陛下,您的意思是说.......您和国运之鼎捆绑,倘若国运消散,您就会.......” 许清宵说到这里,就没有往下说了。 女帝摇了摇头,看着许清宵道。 “不。” “不是国运消散,而是国运一旦溃散,无法凝形成鼎,朕,便会死去。” “方才,朕下令,诛杀朱圣一脉,彻底与朱圣一脉撕破脸了,也注定了他们一定会脱离大魏。” “国运已经被影响了,朕遭到了反噬。” 女帝开口,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 北伐之后,大魏国运连年下降,如若国运之鼎溃散,各种天灾人祸将会席卷大魏,而为了避免灾祸发生。 女帝与国运捆绑,稳住了大魏国运,不然的话,那个时候大魏可能就已经要没了。 只是这件事情,想来没有人知道,不然的话,大魏文宫只怕早就脱离。 “也就是说,如若大魏文宫脱离,陛下.......”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猜测。 “差不多吧。” 女帝没有给出一个很明确的回答,似乎是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这一刻,许清宵长长吸了口气。 随后继续说道。 “可如今,大魏平乱,国家稳定发展,水车工程也在运转,要不了多长时间,大魏将会鼎盛起来。” “大魏文宫即便是脱离,应当无所谓了吧?” 许清宵询问道。 “许爱卿。” “你身为天地大儒,可实际上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这与你性格有关,也算是朕拖累了你。” “你与严磊之争,朕将你的安国策,说成是论圣策,以致于你被严磊打击,从而一步一步与文宫走向对立面。” “否则的话,很多事情,你都会明白,不至于像现在,不懂一些事情。” “这一点,还望许爱卿莫要怪罪朕。” 女帝出声,许清宵能说出这话,并不是许清宵的问题,而是他从普通书生一直到现在的天地大儒。 完完全全没有借助文宫的力量,完完全全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所以很多事情许清宵不懂。 “陛下言重了。” “臣当时并不理解陛下,但臣现在理解陛下了。” “安国策一来不适应现在的大魏,二来大魏上下有很多人并不希望国运昌盛,如若贸然拿出,只怕会被各种针对。” 许清宵开口,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想想看,光是斩番商都能引来这么多是非,何况安国策? 如若女帝当初没有更改,那么文武百官肯定想要看一看这安国策写了什么东西。 一看就发现,好是好,可问题是不实用,甚至会遭到各种势力打压,别说开展了,可能直接就胎死腹中。 所以女帝并没有错。 “许爱卿能理解,朕很欣慰。” “你未曾加入大魏文宫,对儒道了解也不清楚。” “许爱卿,你知道这天下有武道,仙道,有佛门,可为何共识都是独尊儒术吗?” 女帝出声,如此询问道。 这话一说,许清宵的确好奇了。 基本上不管是仙道还是佛门,虽然许清宵自己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大家看似是彼此没有任何关联,但所有体系的的确确对儒道挺尊重的。 可儒道也没什么值得推崇的啊。 你说教化万民,关仙道什么事啊? 你说让人有道德,佛门也能做到啊,让你向善。 看到许清宵的疑惑,女帝出声道。 “儒道之所以能够得到众人推崇,其原因是镇压天地邪祟。” 女帝给予回答。 只是许清宵有些皱眉道:“可问题,佛门和仙道,也可以镇压天地妖魔啊?” 许清宵的确觉得有些问题了,逻辑上的问题。 可是女帝摇了摇头道。 “仙道佛门是杀妖除魔,而儒道镇压的是邪祟。” “邪祟不是妖魔,他们是灾难,譬如瘟疫之源,饥荒之源,还有一些嗜杀的邪神,用仙道所言,这些都是天地之间的阴力。” “世间万物,有阳便有阴,是众生之怨念所形成的东西,而儒家浩然正气,便可以压制邪祟。” “这也就是,儒道为何能有这般地位的原因,并且儒道能带来天地阳力,使得天下风调雨顺,国家昌盛。” “大魏立国之后,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发展,甚至创造盛世,也正是因为大魏出了一位文圣,而那一百年,整个世间都繁荣了许多。” “所以大魏文宫一旦脱离,对天下而言,并没有任何坏处,但对大魏而言,影响极大。” “到时大魏王朝会出现许多灾祸,也会出现许多妖魔作祟,有数不清的麻烦,自然而然,国运也会随之下降。” “这些并不是说,国家自身的发展如何,而是天命,玄之又玄。” 女帝的一番解释,彻底让许清宵明白了儒道这个体系的强大之处了。 换句话来说,儒道与天命捆绑在了一起。 可以改变他人的命运,或者是一国命运,并且所修炼的浩然正气,在冥冥之中也能压制天地邪祟,保证天下各处,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怪不得整个尘界,对读书人如此尊重。 原来是与天命有关。 “陛下,大魏文宫脱离,可有办法解决吗?” 许清宵问道。 女帝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文宫脱离,影响不到天下,但能影响大魏王朝,换句话来说,站在天下人角度。 文宫脱离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压制住大魏王朝的发展,尤其是对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看到女帝不说话,许清宵心中明白了。 “如若,大魏文宫脱离之时,我能成圣呢?” 终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询问女帝。 甚至这一次,他不称臣,而是称我。 听到许清宵所说,女帝一愣,但很快她摇了摇头道。 “三日之前,倘若你说此话,朕会开心。” “但今日,朕开心不起来,朕认真询问过许多人,也查过许多典籍。” “儒者成圣,的确比朕想象中要难。” “重新明意,明圣人之意,得道见德。” “重新立言,立圣人之言,传道授业。” “重新著书,著圣人之书,造福苍生。” “重新知命,知天道之命,洞察万物。” “每一件事情,都比之前困难十倍有余,而且更是要借助天下人读书气运。” “可如今天下读书人,有九成是朱圣门徒,被大魏文宫把持,他们不会借助气运于你的。” “今日,方儒所言,其实朕想要让你答应,毕竟对你来说,这的确是成圣契机。” 女帝出声,她明白成圣有多难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是许清宵摇了摇头,望着女帝道。 “陛下,如若让我加入大魏文宫才能成圣的话,那许某这一世都不会选择成圣。”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这话却异常的坚定。 是的,如果自己成圣的唯一方法,就是加入朱圣一脉的话,他宁可不成圣。 听到许清宵这般说,女帝叹了口气,不过内心还是有些喜悦的。 只是很快,女帝继续说道。 “许爱卿,莫要想太多了,此事倒也不是必死之局。” “大魏文宫,或许不会彻底离开。” 女帝出声,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不会彻底离开?” 这下子许清宵更加迷糊了。 “恩,大魏文宫应当不会全部离开,他们会留下一部分力量,朕今日当着百姓面前,主动说出大魏文宫脱离之事。” “想来即便是他们再无所谓顾忌,也要考虑大魏民意,会选择留下一部分文宫大儒,不过迟早会走光的,快则三年,慢则十年吧。” 女帝回答道。 “留有一部分?” “他们应当是想要榨干大魏最后一点利益价值吧?” 许清宵瞬间明白大魏文宫的想法,不是女帝说的这么简单,都已经撕破脸了,朱圣一脉还会在乎你这个那个? 愿意留下一部分,无非就是想要榨干大魏最后一丝利益,毕竟大魏还有不少读书人。 可以慢慢做思想工作,让他们离开,或者是留下一些卧底。 这手段傻子都看得出来。 女帝沉默。 她没有回答,但这种不回答其实就是回答了。 “陛下,若大魏文宫保留一部分下来,会降低一些大魏国运影响吗?” 许清宵平静问道。 “会。” 女帝点了点头。 当下许清宵明白了。 大魏文宫直接离开,女帝必死无疑,不过此时此刻许清宵更加相信,女帝已经不在乎死亡了,她更在乎的是大魏苍生。 一旦国运下降,国鼎溃散,大魏苍生将会面临无穷无尽的灾难。 这是天灾人祸,是人力无法阻止的。 海啸一来,你如何阻止? 地震一来,你怎么防止? 换句话来说,大魏文宫,的的确确很重要,儒道一脉的重要性,也超过了自己的预料。 “陛下。” “倘若许某当真能成圣。” “陛下愿意彻底清除大魏文宫吗?” 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 他询问女帝。 大魏文宫,对于整个大魏来说,已经是毒瘤了。 朱圣一脉,占据九成,而对其他大儒来说,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跟随过去,一起享用天地才气。 二,拒绝跟随,与大魏共同面对困难。 不能说都会同意跟随,但愿意留下来的人,想来不会太多。 而如若大魏文宫全部走了,其实对大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 无非现在要担心的事情,就是女帝的问题,万一真一口气离开,女帝反噬而死。 这也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情。 可留下一部分人来,其实更恶心,他们若是留下来,会继续针对自己,也会继续渗透下一代读书人。 到时候还是一大堆麻烦。 大魏文宫的手段,的确恶心至极啊,问题是大魏还脱离不了文宫。 只能被别人拿捏。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成圣。 哪怕是半圣,也足够了。 听着此言,女帝美眸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随后语气笃定无比道。 “如若许爱卿能成圣,朕,愿意为你建文宫,塑圣像,尊心学为大魏之学,彻底铲除大魏文宫一切势力。” “但,许爱卿,任何事情不可强求,尤其是到了这个程度,一旦出错,万劫不复。” 女帝说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许清宵成圣,她愿意为许清宵建造文宫,尊心学为大魏之学,铲除大魏文宫一切势力。 这是来自帝王的全力支持。 只是女帝后面这句话的意思也很简单。 凡事量力而为吧。 “臣,明白。” “陛下,那您先好好休息,臣先行告退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看着女帝的面容,气色变好了许多,也就这般开口。 “恩,许爱卿,今日你我之间的交谈,一句话都不要说出去,尤其是.......国运之事。” 女帝说道。 “请陛下放心。”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女帝的眼神有些复杂。 过了一会。 待许清宵身影彻底消失后。 又是一刻钟,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女帝面前。 是无尘道人。 太上圣宗的宗主。 “见过陛下。” 无尘道人缓缓走来,步伐轻盈,望着女帝尊称一声。 “无尘宗主多礼了。” 女帝出声,只是脸上难以挤出笑容。 “陛下,所有事情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大魏文宫脱离,太上仙宗弟子,将会援助大魏,加入锦衣天卫之中,稳固国运。” “但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自太祖皇帝建国之后,不允许仙宗染指皇权,一旦锦衣天卫由我仙门弟子掌控,陛下必须给予各方特权,到时候难免会有冲突。” “老道半截身快要入土之人,倒也不觉得什么,可往后的事情,老道说不准啊。” 无尘道人开口。 一番话道出女帝的布局。 是的。 大魏文宫脱离,女帝还留着一手,她引来仙门势力入驻大魏,将之前没有搞好的锦衣天卫,交给仙门弟子。 如此一来,即便是发生一些妖魔动乱之事,有仙道势力在,自然而然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但无尘道人的意思也很明确,开放权限,让仙道势力插手大魏的事情,这也不是好事。 仙道弟子是什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基本上不怎么服从管教的。 而且一个个心高气傲,认为自己是修仙之人。 若是给他们权限,负责斩妖除魔,这些修仙之人,初入红尘,很难不被这红尘百态给迷惑住。 权力,美色,财富,地位,这些都是魔障,极其容易让他们失去本心,到时候胡作非为,做事极端。 毕竟一个人有权利有地位有实力,再加上本身就傲,怎可能不犯错? 听到无尘道人这番话。 女帝长长叹了口气。 她岂会不知道引渡仙道势力的坏处,但她更加知道的是,大魏文宫脱离,若没有新的势力入内,对大魏来说更麻烦。 他需要一股力量稳住国运,只要国运之鼎不溃散,一切好说。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朕做好现在即可,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这是女帝的回答。 无尘道人没有做出什么回答,只是朝着女帝一拜道。 “陛下既然已经做好决定,那老道也就不多说了。” “只是,还有其他办法,能让大魏文宫留下吗?” “一旦大魏文宫脱离,只怕到时候各方势力都会注意到大魏王朝。” “尤其是佛门,他们在西洲虎视眈眈不知多少年,早就想来中洲传道了,天下都有他们佛门的影子,唯独中洲没有,乘此机会,佛门只怕不会错过这次千载难逢之机啊。” 无尘道人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当大魏文宫脱离之时,可以说大魏将会陷入一个极度混乱的时刻,到时候天下势力都会来大魏王朝分一杯羹。 毕竟大魏的国运,可不是开玩笑的,铸中州龙鼎有些不切实际,可以铸长生药,还是有可能的。 至少据他所知,已经有人在暗中窥视了。 “佛门想要进中洲,还是有些困难的,大魏文宫不会答应的,中洲依旧是大魏文宫的天下。” “这一次,大魏文宫脱离,也会留在中洲,开辟出读书人的国度。” “他们自然不会允许佛门入侵。” “这件事情,短暂时期,不需要去担忧。” 女帝给予回应。 而无尘道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后摇了摇头道。 “最近当真是多事之秋,魔渊封印蠢蠢欲动,我等也不好直接得罪朱圣一脉,而且魔渊封印之事,也是一场功德。” “儒道当真是香饽饽啊,天下人求着他们做事,他们不但不需要付出任何损失,还可以得到诸多好处。”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陛下,老道先走了,若有要事,陛下焚香即可,老道随叫随到。” 无尘道人的性子比较淡然,他虽然是太上仙宗的宗主,可实际上他已经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不在乎名利,也不在乎所谓的长生不长生了。 没有什么特别追求,非要说的话,就希望天下太平就好,不要添什么无辜杀孽。 “道长慢走。” 女帝喊了一声,而后者的身影,也逐渐消散。 而此时。 大魏文宫中。 一处小世界当中。 这是小圣境。 是大魏文宫的小世界,与外界隔离,唯独天地大儒才可入内。 数百道虚影出现在小世界当中,皆然不是真身,而是虚影,每一道虚影,代表的都是一位天地大儒。 当然这些天地大儒,是天下朱圣一脉的天地大儒,而不是大魏的天地大儒。 百道虚影悬浮在小世界之中,形成圆弧,中间位置,而曹儒坐在最靠近。 中心地带是一座祭坛似的东西,只是没有任何人坐上去,也没有任何虚影。 “诸位。” 就在此时,曹儒的声音响起。 “奉半圣之令,大魏文宫脱离之日,于三月十日。” 淡然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所有虚影微微一颤。 “当真要脱离了吗?” “是半圣的意思吗?” “文宫脱离,未曾想到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脱离好啊,如若脱离,我等自己建造读书人的王朝,成为中洲最大的势力,到时候也无人会阻止我等的宏图大业。”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三个月后便脱离吗?如若这般做的话,只怕大魏百姓会恨死我等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 大魏文宫脱离,他们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之前说的,不过是一个计划,到底实行还是不实行,是一个未知数。 而现在给予肯定的回答,这就意味着不容置疑了。 但有些天地大儒却有些担忧,毕竟朱圣是从大魏成圣的,说到底也是托了大魏百姓的福,如今大魏有难,他们选择脱离,的确招恨啊。 “诸位。” “先不要惊慌。” “选择三月十日脱离,也是有目的的。” “这三个月来,我等一定要掌控天下议论,发动天下所有读书人,弹劾大魏女帝,包括整个许清宵。” “营造出我等在大魏受到各种不公平对待,如此一来的话,也能降低部分影响。” “再者,女帝今日如此羞辱我等,这也是事实,张儒之死,蓬儒被斩,许清宵杀降屠城。” “这些对我等都有利,尤其是蓬儒被斩,足可以让天下读书人愤怒。” “而我等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即可。” 曹儒开口,他知道众人担忧什么,如今让众人先不要激动。 他一点一点说出解决办法,降低大魏百姓之憎恨。 “可即便如此的话,也难以平息百姓之怒啊。” 有天地大儒皱眉问道。 然而曹儒摇了摇头给予回答。 “文宫脱离,无论如何都会引来议论,可这天下的笔纸在我等手中。” “老夫已经写好文章,已经痛斥女帝十大罪过,许清宵十大罪过,我等读书人十大悲怒。” “再者,区区大魏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在天下苍生面前,大魏不过是一部分罢了,如若不是大魏占据中洲,有国运之说,大魏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我等也会留下一部分力量,继续影响下一代的读书人,不会立刻撤离。” “女帝公开说出我等脱离之事,无非就是想要引起大魏民怨。” “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筹备许久了,她今日之言,的确让我等难以招架,只是她愚蠢至极。” “文宫必然脱离,她的想法老夫知道,无非是希望我们留下一部分。” “可是,留下的这一部分,不但不会帮助大魏王朝,反而会制造各种麻烦。” “这股力量,会用来针对许清宵,针对大魏朝廷,让他们诸事不顺。” “并且,民怨之事,也好解决,一旦文宫脱离,天下势力,将会齐聚大魏。” “瓜分国运,各地藩王也会纷纷出手,弹劾女帝,到时候大魏内忧外患,百姓也会民不聊生,那个时候,我等只需要出手相助这些百姓。” “来当个和事佬,止战仁厚,相信这些百信也不会对我等产生什么怨言了。” “到了那个时候,甚至可以乘机提出要求,让许清宵出来定罪。” “如若真是这样,许清宵也注定逃不过此劫了。” 曹儒侃侃而流,对未来充满着期盼。 而且将所有事情,全部想好了。 此言一出。 众天地大儒都安静下来了。 只是过了一会,有声音响起了。 “计划极好,可问题是.......倘若许清宵能成圣,怎么办?” 有人开口,提出一个设想。 但此话一说,得到了众人集体反对。 “不可能。” “他许清宵刚刚成为天地大儒,就直接成圣?二十岁的圣人?即便是朱圣也做不到。” “二十岁就想踏入圣道?这决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圣道之难,您还不知道吗?这种设想,基本上不存在。” “圣道,与才气无关,许清宵的的确确有不世大才,但没有用,他成不了圣的。” “是啊,如若没有文宫相助,二十年,他都成不了圣人,哪怕他有再逆天的天赋也没有用,光是天下读书人气运相助,他都办不到。” “天下读书人,有九成是我朱圣一脉,他拿什么成圣?” “再者,即便他当真有机会成圣,我等以天下读书人之气运,去压制他许清宵。” “帮他成圣难,但毁他圣道,太容易了。” “许清宵错就错在,于我朱圣一脉为敌。” 一道道声音响起。 皆然都不相信许清宵可以成圣。 而且说的有理有据。 让后者当下闭嘴沉默了。 “好了,这种言论就不要说了,许清宵成不了圣的。” “接下来就靠诸位了,大魏儒生,这三个月保持安静,由诸位出手,调动天下人言论,针对女帝,针对许清宵,剩下一切,等三个月后。” 曹儒没有继续围绕许清宵成圣这个话题去说了。 因为没有必要讨论。 这是不合理之事。 此话一说,众天地大儒纷纷点了点头。 随后身影逐渐消散。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守仁学堂中。 许多人进进出出,将学堂内的东西,搬到侯府之中。 而书房内。 许清宵手握毛笔,在宣纸上,缓缓落下四字。 【破局之法】 -- -- -- 转折剧情来了。 本书还是仙侠,前面都没有怎么铺垫,现在开始各方面铺垫了。 大纲设定也是主角成圣后,开始切入各大体系,然后牵扯终极大秘密。 所以昨天就一更。 今天应当两更。 第一百九十七章:辞旧迎新,醉酒作诗,偷的半日浮生 守仁学堂。 一件件东西正朝着侯府搬去。 书房内。 许清宵则静静构思着破局之法。 大魏文宫不可能这么快离开,女帝昨日才抖的天威,而且直接说出大魏文宫要脱离的事情,已经让百姓们有所提防了。 这个节骨眼,大魏文宫想要脱离,不被大魏百姓骂死都有鬼。 朱圣一脉肯定不怕百姓辱骂,许清宵换位思考一番,就知道朱圣一脉在想什么。 用时间来洗刷这一切。 只要尽可能的降低影响,以及找好各种理由,脱离之后,沉默一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做点好事,等百姓们逐渐接受之后,继续搞事。 这种手段很简单,也很直接,就好像一些做了坏事的人,面对舆论压力,往往都会退出视野,然后捐赠钱财,做一些正能量的好事。。 等骂声小了,再继续出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结合女帝所说,许清宵将大魏文宫脱离的时间,设置在三个月左右。 不算太快,但也绝对不算慢。 女帝与朱圣一脉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既然脸都撕破了,也就没必要继续待着。 当下。 许清宵在宣纸上落笔。 【文宫脱离】 这是目前来说,头号大事,文宫脱离所带来的坏处,比许清宵想象中要可怕与复杂。 国运下降,女帝命在旦夕,大魏苍生,面临无数天灾人祸,妖魔出世,祸乱大魏。 光是这三个因素,便让人头疼不已啊。 即便是保住了女帝的命,可能也会出乱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怕那个时候,各地藩王直接动手了,而自己想拦也拦不住。 总不可能让国家没有君王吧? 所以必须要选择一位王爷继承大统,不然也不像话。 可许清宵可不愿意伺候别的皇帝,好不容易和女帝关系走近,大家彼此之间也没有隔阂,做到了无数臣子都想做到的君臣同心。 现在又换个皇帝让自己来?许清宵不干,真要到了这个时候,他直接离开,退隐山林,压一压异术,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能过几年过几年。 没道理辅佐新君。 而天灾人祸更麻烦,水车工程再厉害,也架不住地震,海啸,洪灾,还有什么蝗灾,大旱,瘟疫,这些东西加进来,估计自己直接炸掉。 到时候都不需要敌军冲进来了,大魏自己先折腾死两三成,各种内供不足,粮草之类,你争我抢,根本不需要敌国想办法搞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若搞的满目疮痍,敌国还真不想进来。 进来做什么?善后工作?救苦救难? 至于这个妖魔乱世,也没什么好说的。 无非是雪上加霜罢了。 本来只以为文宫的作用,是一种精神象征,却不曾想到的是,影响如此之深啊。 而想要破局,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 成圣。 是的,只有成圣,哪怕是半圣,也可以扭转战局,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扭转。 是彻底的扭转。 朱圣一脉有没有圣人? 肯定是有的。 许清宵用脚指头都猜得到,只是这种半圣,估计就是吊着一口气活着,可自己呢?如若当真能在文宫脱离那一日成圣。 一位二十岁的圣人,这是何其恐怖? 天下各大势力,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而自己就有真正的底气,与朱圣一脉叫板了。 你有天下九成读书人是吧? 那行,我从这一代和下一代开始抓起,我至少能活两百年,按照二十年一代读书人,我活着的时候,就有十代心学读书人。 万一我又突破境界,成为了亚圣,甚至是成为了文圣,你们朱圣一脉拿什么跟我斗? 请朱圣复活吗? 当真朱圣复活,第一个就要劈死你们这帮不仁不义的家伙。 许清宵可以笃定。 一旦等自己真正踏入圣道,哪怕是半圣,自己便可以削朱圣一脉的文气,代替朱圣惩罚这帮狗东西。 想想看啊。 削朱圣一脉所有读书人的才气。 曹儒等人的表情,又会是怎样的精彩? 只可惜啊,只能想想,真的只能想想啊。 “圣道,太难了。” 许清宵虽然落笔,但对于圣道,许清宵的确有些束手无策。 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书,重新知命。 这实在是太难了,自己推翻自己的想法,树立一个更加与众不同的思想。 而且既有保持本心,不能改变心意,又要比之前的好,这就好像你考试拿到了满分,接下来你还要继续超越自己一样。 怎么超越?追求极致的细节,每一个字必须要大小一样,字体端正大气,而且每一个回答都必须要在回答正确的前提下,用最精炼最简洁的描写。 不然的话,你怎么超越自己? 而且还要天下读书人的支持,自己已经把天下读书人给得罪了一遍,不说朱圣一脉全部厌恶自己,或许有一些读书人还没有那么迂腐。 可最起码七八成是不会支持自己的。 今日废掉百万读书人才气,这百万读书人回去以后怎么骂自己,许清宵都没啥好想的。 还指望天下读书人帮自己?不害自己都要烧高香了。 摇了摇头。 许清宵长长叹了口气。 成圣之事,现在不能去想,越想越觉得困难,纯粹是浪费时间。 索性,许清宵将这件事情,放在一旁,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一切还有机会。 文宫脱离之事放在一旁。 许清宵继续落笔。 【国运】 是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国运之事。 通过女帝所说,许清宵大致也明白了国运的重要性了。 中洲有仙物之根,中州龙鼎,化为山河国运。 所以在中州内,一旦有人建国,就会形成国运,无非是起初的国运十分虚无缥缈罢了。 而国运的好处,最基础的便是保证你国家年年丰收,风调雨顺,不会动不动有什么大灾大难。 如若发展成为王朝,就会形成国运之鼎,就可以稳定江山气运,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大的灾祸了。 纵观古今往来,大部分的国家,除外敌和脑子有问题以外,大部分的国家,都不会因为资源问题而被灭国。 无非就是百姓吃的少一点,穿的差一点罢了,但只要有一口吃的,百姓就不会造反,也没人会去造反,毕竟你当皇帝了,国家就能发展起来? 每一个国家或者是王朝灭亡,都离不开‘天灾人祸’,譬如说蜀郡一代,是大魏的粮仓之地,如若来一场二十年的大旱。 看看大魏会不会乱。 粮食短缺,马上引起市场恐慌,回头粮比金贵,有钱人屯粮,穷人饿死,民生怨道,最后怪谁?还不是怪皇帝和朝廷。 来个有心人挑拨挑拨,没事都能给你整出点事来。 这也是顾言为什么一直掐着钱不放了,因为一旦有真正大型的天灾人祸,所需要花费的银子,不计其数,百万万两白银,都能给你吃干净。 当然这种级别的灾祸,千年难逢而已,但大魏国运若真的溃散,也会引起极其不好的影响,顾言也时时刻刻再防备。 而大魏王朝自北伐之后,还能坚挺下来,最起码还能苟延残喘,就是因为国运还未散。 国运这一块。 许清宵的想法倒也简单,文宫脱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天灾人祸,这也是无法阻挡的事情,而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两点。 屯粮,除恶。 只要有粮食,即便是发生了大灾祸,最起码还有粮食吧?最起码能吃上一口饱饭吧? 百姓们也不会直接暴怒,多多少少会给朝廷时间。 所以粮食这一块,必须要抓紧了,而且要死死抓住,并且广屯粮。 “让异族国将所有存粮一半送到大魏。” “国库开支一笔银两,收购各地富商手中的粮食。” “挖地下粮仓,严格进行存粮保护,各地都放置好,做好随时应对灾祸准备。” 许清宵将这些全部写了下来。 “水车工程第一批粮产已经收割了,这几日应当会送到朝廷来,这也是一笔海量的粮食。” “至于除恶,让刑部加强各地郡府县,务必要彻底除恶干净,至于妖魔,敢来就杀。” “这些妖魔也不敢直接乱来,起初应当是试探,所以可以借助这个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妖魔,让他们忌惮。” “这样也可以稳定局势。” 许清宵笃定这两个主意。 一个就是屯粮,一个就是除恶了。 这两件事情,完完全全是为了更加稳固国运,同时也是为了降低大魏文宫脱离所带来的影响。 可思来想去,许清宵都明白一个道理。 还是不够。 这个是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大魏文宫脱离所影响的国运,是人力不可及之范围。 你在如何逆天,也很难更天斗啊。 想想王莽和刘秀,几十万精锐大军打不过几万普通将士? 你大军再猛,陨石砸过来,你怎么玩? 说来说去,还是要成圣啊。 许清宵将笔缓缓放下。 因为越想越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让自己束手无策。 但许清宵也明白,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尝试的搏一搏,最起码事情到了一个不可逆转的余地之时,自己就更不能犯错了。 “朱圣一脉。” “若吾成圣,尔等所作所为,吾定当以十倍偿还。” 许清宵心中咬牙。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助和无力。 因为这一次许清宵不是跟人斗,而是跟天斗。 很快。 许清宵又捡起笔来,写下一些东西,随后让人将内容秘密送到陈正儒手中。 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而就如此,转眼之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整座守仁学堂已经被搬空了,全部搬到了侯府之中。 望着空空如也的守仁学堂,许清宵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许清宵没有前往侯府。 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学堂当中。 倒也不是琢磨着什么,而是独自一人静一静。 细细想来,自己穿越至今,也已经有九个月了吧? 三月四日,穿越而来的。 不知不觉就过了九个月。 认真想一想,这九个月的时间,自己一路可谓是无比艰苦啊。 异术之灾,自己开局只有十二个时辰活,为求活命,修行异术,牵扯上了白衣门,招惹到了程立东。 而后入了南豫府,聚会上念下千古名词,算是第一次扬名,随后府试之上,更是写下安国策,因不知朝廷情势,被女帝说成是论圣之言。 新学之术,导致惹来大魏文宫一些人的不满,紧接着又惹来一些是非,害的一些无辜之人遭到牵连,要发配边疆,甚至斩首处置。 为无辜之人伸冤,自己怒怼严磊,更是牢中明意,懂得知行合一。 入朝堂,闹刑部,斩郡王,杀番商,才镇十国,废大儒,平内乱,灭天地大儒。 每一件事情,都让大魏上下惊动,任何一件事情随便放在一人身上,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可当所有事情放在一个人身上时,就莫名显得有些神话了。 而且前前后后,也才不过九个月啊。 九个月,对于很多正在备战科举的读书人来说,可能弹指之间就过去了。 而对自己来说,这九个月过的比以前九年还要漫长啊。 砰砰砰砰。 也就在许清宵静静沉思之时。 街道之外,传来了各种爆竹声。 子时已过。 武昌二年到了。 新的一年来了,整个大魏京都,不少地方都响起了爆竹声。 正月十五是过大年的时候,而今日是迎新节,再加上昨日册封大典,所以京都早已经挂满了红灯笼,家家户户都显得无比喜庆。 百姓们不会想太多的事情,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讨论出个对错,然后便当做谈资。 或许有人知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大部分人还是一如既往,迎接着新年到来。 许清宵缓缓站起身来,听着爆竹声阵阵响起,莫名之间,他想出去走一走了。 散散心也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眼下烦心的事情太多了,一直这样也没有意思,与其紧绷着一根神经,倒不如尝试性放松下来。 或许有不同的收获。 走出守仁学堂。 街道当中,到处都是鞭炮声,这种大日子,许多孩童都不用早睡,尤其是放鞭炮。 一串鞭炮打完之后,散落在地上还有不少小鞭炮,一些孩童拾取着小鞭炮,手中拿着一根点燃的香,将小鞭炮点着后直接一丢,然后一群孩子捂着耳朵跑。 胆子小点的负责捡鞭炮,胆子大一点的就负责点鞭炮,显得无比喜悦。 大人们站在自家院子里笑呵呵的聊天,妇女们温着酒,照顾着孩童。 有些人看到许清宵后,更是激动无比地喊道。 “许侯爷,迎新如意啊。” 他们十分激动,毕竟看到了许清宵,这位大魏新侯爷,也是大魏新的天地大儒。 甚至有些人看到许清宵后,更是带着自己孩子,来许清宵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喊着迎新如意。 “各位也如意,孩子照顾好,莫要有什么闪失,注意鞭炮,别伤着了自己。” 看着周围涌来的人,许清宵露出笑容,同时也不忘告诫这些大人们,将孩子们照顾好来,不要出什么差错。 许清宵如此随和与儒雅,赢得了不少百姓的称赞,虽然他们本来就对许清宵充满着好感,但不妨碍他们更加赞赏许清宵。 越过一条条街道,过来贺喜之声络绎不绝,一般都是有人主动过来打招呼,然后接二连三更多人过来了。 毕竟看到这位侯爷如此随和,也自然想要过来问个好,混个脸熟。 甚至有些人邀请许清宵到他们家吃一顿迎新饭。 大魏过年的习俗就是这样,子时一过,做好一顿饭,而且菜肴丰富,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全部拿出来。 图个吉祥,希望新的一年,以后天天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佳肴。 面对大家的热情,许清宵也一一委婉拒绝。 “许侯爷,我家刚生了孩子,我们这边有习俗,生了娃,当爹的第一个见到谁,就找谁赐个名。” “还望侯爷不嫌弃,给我家娃取个名字。” 也就在此时,一户人家的男主人走了出来,看到许清宵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着许清宵给他家孩子取名。 周围不少人看着,一时之间满是羡慕,同时也无比好奇地看着许清宵。 “今日是迎新日,用此名有些不太好,就叫辞旧吧。” 许清宵想了个还行的名字,迎新辞旧嘛。 后者一听,当下激动无比地朝着许清宵磕了三个响头道。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孩他娘,孩他娘,许侯爷给咱家孩子取了个名,叫做辞旧,我老苏家祖上积德了,祖上积德了。” 兴奋之声响起,后者激动的回到家中,声音洪亮。 周围的百姓们,一个个羡慕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自己马上生个孩子出来。 毕竟堂堂大魏平乱侯,古今往来最年轻的天地大儒亲自取名啊。 “各位如意了。”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许清宵朝着两旁微微拱手,笑了笑后,继续前行。 他朝着西街走。 现在夜市正开着。 说句实话,九个月来,许清宵愣是没逛过大魏京都的夜市,也没有正儿八经参加过什么聚会,或者是游玩。 自从来了京都后,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至,每一件事,都让自己苦思不已。 每一件事情也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体验体验这大魏京都的好。 眼下,许清宵将所有的烦心事抛之脑后,反倒显得无比轻松,脸上的笑意,也莫名多了不少。 哪怕是只是看看大家吃吃喝喝,孩童们玩耍,许清宵都莫名觉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中,许清宵莫名感悟到了什么,只是这种感悟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很快,一道轰声响起。 伴随着便是一些骂声。 “你们这些娃子,在这里炸牛粪,吃饱没事干啊,信不信我去国公府告你们状啊。” “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啊?又是你们这帮孩子,炸的满地牛粪。” “这帮孩子,算了算了,迎新节,就别骂了,不吉利。” 一些声音响起,不过也只是抱怨几句,到没有人跟孩子计较,而且这个节日,一般也不会骂人,都不吉利。 可顺着目光看去,顿时之间,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是李范几人。 安国公的孙子,二三十个人,聚集在一起,脸上满是笑意,有几个孩子身上都沾惹上了牛粪。 当真是皮的没话说。 “许先生?” “是许先生。” “许先生。” 不过很快,这帮倒霉孩子看到了许清宵,一瞬间开始呼喊起来了。 自从守仁学堂开了以后,这帮熊孩子就聚集在守仁学堂上学。 许清宵没怎么管过这帮熊孩子,主要还是因为没时间啊,所以让陈星河以及学堂内的其他学生来管教他们。 陈星河等人的传教方法倒也简单,就是跟普通夫子一样,故此这帮熊孩子每天上课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反倒是许清宵不怎么管事,或者偶尔管他们的时候,就是让他们自个玩。 以致于这帮孩子莫名喜欢上了许清宵,毕竟对比传统教学,和许清宵这种略带散漫的教学,对于孩子来说,肯定是后者要好。 当然,许清宵倒也不是真的随便管一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是让这帮孩子做点体力活,譬如说种植一些粮食,或者是教他们兵法之类。 只不过教法不一样,会给他们排兵布阵,谁当将军,谁当军师,让他们互相抗衡,也算是另类教法,这帮孩子也乐意学,而且还学到了东西。 “许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啊?刚才没炸到您吧?” 李范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布袋,里面全是大鞭炮,怪不得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 “这东西,你们少玩点,万一扎伤了,就不好了。” “还有,不要吵闹到别人家,要炸自己回家炸给你们爷爷听。”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道。 只是这话一说,众人有些无奈,他们倒是想炸给他们爷爷听,可是一炸就挨抽,所以才跑出来的。 “哦。” “那学生不玩了。” 李范等人还挺老实,对许清宵也算是尊重,说了就不玩。 “行了,随便溜达一下就回去吧,别太晚了,丑时就得回家,知道吗?还有照顾几个小的,别弄丢弄伤了。” 许清宵摸了摸李范的脑袋,同时掏出一张布来,将几个孩子身上的牛粪擦掉,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年龄小,不懂事,回头凝固了,当糖吃,那就麻烦了。 “好,先生,那我们先走了。” 李范点了点头。 许清宵点了点头。 只是走了一步,忽然间,许清宵又折回身来了。 “范儿。” “老师问你个事。” 许清宵开口,显得有些神神秘秘。 “怎么了?老师?” 李范有些好奇,不知道许清宵突然喊他们回来做什么? “还有比这个更有威力的鞭炮吗?” 许清宵问道。 “有啊有啊,有一个这么大的,不过就是太贵了,一两银子一个,我们加起来也就几两,只能买点小鞭炮玩了。” 听到这话,李范立刻激动回答,甚至还向许清宵形容鞭炮大小。 看李范的形容,那的确挺大的,而且一两银子一个,一分钱一分货嘛。 当下,许清宵抽出一张银票,数额不小,五百两银子,直接塞给李范道。 “老师交给你一件事,你得做好来。” “把所有国公府还有京都一些胆子大的朋友全拉过来,都去买鞭炮,有多大买多大,不要怕银子不够。” “今日是迎新节,老师也就容忍你们好好玩一玩,如果银子买光了,去桃花庵,找人拿银子,就说是我让你们来拿的。” “不过,京都内已经热闹了,你们得找个比较安静地方打爆竹,知道哪里最安静吗?” 许清宵说道,同时询问李范。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不过,安静?” “老师,你说哪里啊,我还真不知道哪里安静。” 一听到许清宵给银子,而且还让他们买那些大鞭炮,二三十个熊孩子一个个激动起来了。 兴奋的要命,就是不知道哪里安静。 “大魏文宫啊。” “这还不知道?” “你带着人,去大魏文宫,就在大魏文宫门口放爆竹,想怎么玩怎么玩。” “要是有人凶你们,你们就把爆竹丢进去,敢欺负你们,你们就去报官,说文宫的人欺负小孩。” “再回去跟你们爹娘说,记住,要是他们追,你们就跑,他们不追了,你们就继续打爆竹。” “真抓到你们了,就赶紧去把大人喊过来,听见没?” 许清宵十分认真道。 李范一听这话,更加兴奋了,这他娘的紧张刺激啊。 而且想想也是啊,大魏文宫平日都很安静,哪怕是迎新节也特别安静。 这帮读书人,平时一个个古板的很,自己在他们家门口打爆竹,的确刺激啊。 “行,老师,学生知道了,学生现在就去叫人。” 李范兴奋无比道。 “行了,去吧,玩的多晚都行,不过记住,千万别摔伤啊,也别伤着了自己。” “要你们回去晚了,就跟你们爹娘说,我允许你们今日玩晚一点,不过去大魏文宫,别说是老师指使的就好。” “明白没?” 许清宵拍了拍李范的脑袋道。 “懂,明白,老师,你放心,我死都不会供出你的。” 李范笑容很灿烂,许清宵也笑了。 一来是大魏文宫有得受了。 二来是这熊孩子回头被文宫大儒抓了,按照大魏文宫那帮人的手段,打肯定是不会打,罚抄一天的圣人书肯定是跑不掉了。 这样也好,一举两得,一来教育这些熊孩子们,二来恶心恶心大魏文宫,三来呢,这帮熊孩子估计就恨上那帮腐儒了。 一举三得。 哎呀。 美滋滋啊。 目送李范几十人跑了以后,许清宵也朝着西街走去。 子时两刻。 是西街最为热闹的时候,一整条西街,两旁酒楼张灯结彩,有不少杂耍卖艺之人,还有文人雅客,商贩叫卖。 酒楼的茶桌,都搬到楼下,一群人吃吃喝喝,笑声彼此不断,也有不少人也在谈论今天的事情,几个老百姓更是有模有样地模仿今日之事。 一直到许清宵出现后,大家都惊讶了,谁都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来了。 这一刻,人们连杂耍都不看了,也不听书了,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 “我等拜见许侯爷。” 声音响亮,酒楼上不少人都起身了,纷纷探头窗外,望着许清宵。 有男有女,不少女子更是激动连连,唤来朋友,一起来看许清宵。 而有些读书人更是大声喊着:“见过许儒。” 来表示自己的尊重。 “诸位客气了。” “迎新如意啊,今日没有尊卑,大家莫要如此,继续玩,继续喝。” 许清宵笑了笑,也朝着众人拱手回礼。 如此谦虚的表现,也引得百姓们连连叫好。 一时之间,气氛再一次欢乐起来了。 “许儒,这种节日,您要不要来作一首诗啊?” “是啊,是啊,许儒,这个时候,您作首诗,来助助彩啊。” “还别说,许儒,您要是作首诗,今日迎新节,只怕更要热闹了。” 西街上,不少声音响起,有人起了个头,想要许清宵作诗一首,庆祝节日。 随着一些读书人的吆喝,一时之间,不少百姓们也纷纷开口。 喜庆的日子,要是作首诗,自然是更好的。 甚至有人直接送来了笔墨,期盼着许清宵作诗。 听到众人的言语。 许清宵笑了笑,的确欢喜的节日,让人心情愉悦,许清宵的确感受到了众人之喜悦,所以也愿意作诗一首。 “既然如此,本儒就献丑一番。” 许清宵开口。 而后拿起毛笔,在白纸上落字。 一时之间,西街当中,不少才子佳人,或者平民百姓,纷纷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许清宵缓缓落笔,这首诗倒也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庆祝节日之词。 也算是应景之诗了。 只是随着许清宵落笔过后,纸张之中的字,直接跳出,化作一枚枚金字,闪烁在天穹之上。 不是千古名诗,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诗词,不弱于镇国诗,但比不上千古名诗,可因为迎新节的加持,这首诗显得与众不同。 海量的才气如同春风一般,涌入了大魏京都,让人莫名暖和。 “好!许儒大才。” “诗出便非凡,许儒当真是绝世大才啊。” “随便一首诗,就胜过镇国诗,此诗虽不是千古之诗,但胜过千古之诗啊。”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好啊,好啊,这手中的屠苏美酒,也要因此留名啊。” “当真不愧是许儒,其才是我等无法追赶的啊。” “许侯爷当真俊的很啊。” “此等公子,举世难求啊,可惜,奴家这辈子都不可能与许侯爷发生点什么了。” “你就算了吧,我或许还有机会。” 随着诗词而出。 引来无数人的夸赞。 许清宵不在意这个,而是与民同乐。 他进入酒馆,要了一壶酒,与众人同醉。 来到大街上,与百姓们一同观看杂耍,带头叫好,也是慷慨解囊。 一壶酒一壶酒的喝。 到最后各大酒楼让人在门口候着,也免得许清宵进来买酒喝,而且都拿出上等美酒。 许清宵从一开始的心中愉悦,一直到现在,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快活啊。 何以解愁,唯有美酒。 许清宵不怎么喝酒,不过兴致来了,这酒比以往更香醇了些。 一路走来,许清宵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几十壶酒是跑不掉了。 许清宵这般的洒脱,也是让百姓们更加开心了。 到最后,家家户户都送来了美酒,希望许清宵品尝。 太平诗会,许清宵饮酒三千,大家可是历历在目的啊,所有人都知道许清宵爱酒。 所以平时大家也会珍藏一些,就怕某一天在发生这种事情。 如今,许清宵与民同乐,自然而然吸引了不少人来,东街,南街,北街的百姓文人,听说许清宵在西街,一个个全部赶来。 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这位大魏新侯爷的风采。 而街道当中。 许清宵一壶酒下肚,脸上有些醉意,但心神却无比愉悦。 到最后,许清宵舒展腰肢,忍不住念起诗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 轰。 随着许清宵诗词念完,刹那间,各种异象浮现而出,才气如海,聚集天穹之上,化为春风,暖人心扉。 千古。 千古。 这是千古名诗啊,之前那首,是应景之诗,可这一首却不是应景之诗,是货真价实的千古名诗啊。 百姓们激动,攥着拳头,看着许清宵这般的出彩,他们如何不兴奋如何不喜悦?又如何不敬佩这位新侯爷呢? 又是一壶酒。 许清宵开口吟诗道。 寄语天涯客,轻寒底用愁;春风来不远,只在屋东头。 ..... 轰。 更为璀璨的异象出现。 诗成千古。 千古!千古!又是千古。 百姓们跟在许清宵身后,脸上的激动与自豪,更加浓烈了。 可许清宵还在作诗。 “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 许清宵如同放飞自我一般,一壶酒,一首诗,来庆祝新年到来。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内。 相比较之下,文宫内却显得十分安静。 毕竟文宫并不喜欢这种欢庆的日子,他们更喜欢文静一些,当然张灯结彩还是有必要的。 只是今日之事,让他们笑不出来,也没有兴致去做什么。 铛!铛!铛! 而随着文钟之声不断响起,声音不大,恰好让大魏文宫众人听见,一时之间引来不少儒生好奇。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许清宵醉酒作诗,诗成千古,一壶酒,一千古。 当这件事情在文宫内传开后,一时之间,大家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宫殿内。 姜儒的目光十分平静,言语之中略显不屑道。 “诗成千古又何用?” “一千首诗,他也成不了圣。” 姜儒开口,显得十分轻蔑与不屑。 同时他取出一张宣纸,提起笔来,也开始作诗了。 说是这样说的,但他也想作首诗,来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以及打压打压许清宵的气焰。 只是当他落笔之时。 轰隆! 一道恐怖的响声炸开,殿内不少儒生听到这个动静,顿时激动了。 “姜儒,您当真厉害啊,刚落笔就有如此异象,这是天地惊雷之声,您这首诗,绝对是千古名诗。” 有儒生开口,夸赞姜儒。 但还不等众人反应。 轰轰轰! 一道道如同雷霆之声响起,每一道声音,都把众人吓一跳。 而且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异象之声啊。 很快,有人的声音响起了。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聚集了几百个顽童,他们在点炮仗,特别大的炮仗,那位大儒出面制止一下啊。” “这帮顽童,已经把炮仗丢进咱们文宫内了。” 轰隆。 声音刚刚落下,马上又是一道轰声。 下一刻,一道咒骂声响起。 “是谁偷袭本儒?” “我的手啊,哎哟。” 惨声响起,是朱圣一脉一位大儒的声音。 “放肆!” “尔等顽童,都滚回去。” 当下,姜儒大吼一声,怒斥这帮顽童。 只是下一刻。 轰!轰!轰!轰! 十几道雷霆之声炸响,其中还伴随着一道无比稚嫩与嚣张之声。 “小的们,把这帮老不死都给我炸懵咯!” “炮仗不够,本大王有的是,快,快,快,继续炸。” “快跑,人来了,别被抓咯,一刻钟后,回来继续炸。” 李范的声音响起,充当指挥。 把大魏文宫的大儒们,活活气得半死。 就如此。 大魏文宫的炮仗声不断。 而一直到寅时三刻。 许清宵也离开了西街,喝的也尽兴了。 同时,不知不觉,也来到了桃花庵。 而与此同时。 一匹快马,急速来到京都,带着一份奏章,以最快速度,进入了皇宫内,显得十分焦急一般。 ---- ---- 说下吧,从来没写过日常过度章节。 但不可能不写,一直打打杀杀,拉仇恨打脸,不仅仅是会腻这么简单。 更主要的是,很古怪,反正七月今天回头看了第一卷所有章节。 再对比最近两卷的内容,有点迷失在打脸上无法自拔了。 还是得调整一下吧,当然爽文不会变,只是微调。 读者老爷们,可别说水了,这章反而花的时间长。 第一百九十八章:女帝吃醋,许清宵晋五品,大魏一品归来 “报!” “陈国出现妖魔动乱,请陛下尽快定夺。”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养心殿内。 奏折呈现而上。 女帝未睡,今日是迎新节,再者国家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处理,自然没有时间来处理。 随着赵婉儿将奏折呈现而来。 女帝扫了一眼,眉目不由微微一皱。 许清宵屠杀十二城,每一城何止百万异族百姓?尸骨堆积如山,用大火燃烧七天七夜都烧不完,整个陈国上下都朦胧一片灰,那是尸骨。 血气味冲天,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这样的情景,自然吸引无数妖魔聚集啊。。 人之血精,对妖魔来说,简直是大补品,自然而然,引来不少妖魔作祟。 正常的妖兽,大魏军还是可以镇压住的,可架不住一些大妖,这些大妖也极其聪明,并没有直接与大魏军硬刚,而是将这些来不及处理掉的尸体,以及冲天的血腥吸收。 纳入体内,晋升境界。 刚开始还好,最起码有大魏军镇压,可越到后面,越来越多的妖魔出现了,他们没有攻击大魏军,知道不能招惹大魏军。 可他们这般吸收血气,也不是一件好事,再者广阳侯的奏折之中,明确写了,有些妖魔蛊惑人心,引发新的厮杀。 虽然他已经制止了,可妖魔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担心会出大乱。 所以第一时间上奏。 发生这种事情,正常处理方式很简单,直接派一位天地大儒,外加上十位大儒,以及仙道强者过去,镇守个小半年,就能化解这场浩劫。 可问题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情。 却有些不一样了。 陈国千万百姓被屠杀,尸骨如山,血气冲天,引来妖魔觊觎,这没有什么大问题,相反合情合理。 可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这些妖魔难道就不怕死吗? 发生这种事情,有些妖魔胆子大,这个可以理解,但这么多妖魔聚集,肯定是有猫腻的。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敢如此兴风作浪,很明显朱圣一脉又在作妖了。 “他们想要支开非朱圣一脉的大儒?” 一瞬间。 女帝便知道朱圣一脉想要做什么了,把不属于朱圣一脉的大儒,全部支开。 毕竟陈国发生这种事情,大魏王朝不可能派朱圣一脉去镇压的,刚刚打压朱圣一脉,让他们去?他们甘心去? 真去了,也不过是出工不出力,所以权衡之下,自己一定会派非朱圣一脉的大儒前去镇压妖魔。 这手段不算高明,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朱圣一脉是彻底要撕破脸皮了。 稍稍沉默一番。 女帝开口了。 “传令,请太上仙宗与太苍符宗援助陈国,镇压邪祟妖魔。” “再将此事告知平乱侯。” 女帝下达命令道。 想支开大魏文宫其他大儒?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帝不可能让他们如意。 所以请仙道势力来帮忙,反正不久的将来,仙道势力也会进来大魏,现在让他们出手,也算是让他们提前熟悉。 对于朱圣一脉的手段,女帝并没有生气,两者本身就已经决裂了,只要不是对大魏做什么即可,不帮忙也就不帮忙了。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桃花庵内。 迎新节的到来,桃花庵也显得无比热闹,不少才子都聚集桃花庵,甚至也有一些佳人也会到桃花庵看一看。 毕竟这种地方也是高雅人士聚会之地。 而此时,许清宵不知不觉来到桃花庵。 下意识,许清宵是想去找洛白衣的,今日是迎新节,与洛白衣打个招呼也挺好的。 走进桃花庵内。 门口的一些侍女们,纷纷激动起来了,她们之前就听说许清宵在西街与民同乐,所以猜测许清宵会不会来桃花庵。 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当真来了。 柳姑娘似乎早就等候了许久,立刻走来,带着许清宵进入桃花庵内。 许清宵的来意也很直接,他只认识洛白衣,自然直接去找洛白衣了。 不多时。 许清宵上了阁楼。 不等许清宵敲门,洛白衣已经将门打开。 不过洛白衣的闺房中,已经将白色的纱布,全部改成了青山黛,看起来十分养眼,而且也显得十分高雅。 “白衣见过许侯爷。” 再见许清宵,洛白衣脸上莫名多了许多笑意,她面容极美,身段也是玲珑有致,今日穿着虽依旧是白衣,可点缀了几件配饰,搭配了一番,有别样的美感。 “白衣姑娘,迎新如意。” 许清宵面带微笑,走进了房中,道了一声如意。 “许侯爷如意。” “侯爷,快入内。”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邀请许清宵入内。 很快,许清宵走入当中,桌上已经备好了一些佳肴,倒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白衣姑娘还有其他朋友吗?” 许清宵平静问道。 只是此话一说,洛白衣连忙摇了摇头道:“侯爷莫要误会,这些东西是提前备好的。” “掌柜的每日都让人备好佳肴,说以防侯爷若是来了,还要等待后厨,怕耽误您时间。” 洛白衣解释道。 她莫名有些担心,许清宵会有其他误会。 实际上,作为桃花庵的清倌人,洛白衣的确属于那种非常独特之人。 她自出名之后,也没有接待过几个客人,即便是接待了,也是人在内房,客人坐在饭桌上,随便闲谈几句,差不多就到此为止。 甚至很少出面迎接客人,只因生性有些淡漠。 可面对许清宵不同,自从与许清宵见过几次以后,往后的日子,每当听到有关于许清宵的事情,她都会认真去聆听。 尤其是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她帮不上任何忙,只怕已经赶过去了。 而对于许清宵封侯,洛白衣内心也是极为高兴,替许清宵感到高兴。 “哦,莫急,许某只是随口一问。” “白衣姑娘,也莫要侯爷侯爷了,如往常一般,喊我公子即可。” “叫侯爷,未免显得生疏。” 许清宵落座下来,微微笑道。 侯爷这种称呼,不熟的人喊上一两句,许清宵到不觉得什么,熟的人,就不必如此了。 “恩,许公子,您坐,奴家给您斟酒。” 洛白衣开口,随后亲自为许清宵斟酒。 如若是其他人,洛白衣或许还是会喊上一句侯爷,尊卑分明,可面对许清宵,不知为何洛白衣反而愿意亲近一二。 “好。” 许清宵酒量完全没有问题,西街当中喝了不少,但并没有太大的醉意,走了一会路后,更是清醒了不少。 随着杯中酒满,洛白衣拿起自己的酒杯,坐在许清宵身旁位置,缓缓举起道。 “许公子,白衣恭贺公子今日封侯,成天地大儒。” 洛白衣不太会说什么恭维的话,只能这么简单,随后微微皱眉,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给喝完。 而后闭上眼睛,美眉皱的更厉害,似乎不太喜欢喝酒。 看到这一幕,许清宵微微一笑,将酒饮下后道。 “白衣姑娘,若是不会饮酒,莫要强求,无妨的。” 许清宵开口,劝说洛白衣没必要喝。 “没事,没事,白衣虽不太喜欢喝酒,但还有一些酒量,能陪公子喝几杯。” 洛白衣如此说道,怕扫了许清宵的兴致,又想给自己倒满一杯。 “无妨,客气了。” 看着洛白衣这种略显逞强的样子,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不过他不打算灌醉白衣姑娘,然后企图发生点什么。 这不是君子所为。 拿起酒壶,许清宵只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执意不让后者碰了。 看到许清宵这般行为,洛白衣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自己的确不太喜欢喝酒,而且多喝几杯可能就会有些醉醺醺的。 此时此刻,洛白衣脸上就已经有些绯红,看起来更是霎时可爱漂亮。 许清宵独饮,他来桃花庵,只是想找个清净之地,也算是偷得半日闲,把所有烦恼先放置一旁,算是清净一下吧。 文宫脱离,如同一柄剑,悬挂在大魏王朝之上。 一旦处理不好,那将会是天大的麻烦,即便是自己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力挽狂澜。 要说心情不沉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点不管如何,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一旁的洛白衣,看着许清宵似乎有些什么心事,她没有主动去询问,许清宵是朝廷的人,很多事情都与朝政有关,她一个清倌人,哪里能去问这个。 所以洛白衣想了想,随后拿起筷子,夹起一点佳肴,喂给许清宵吃。 看到递过来的佳肴美食,许清宵不由微微惊讶,他看了一眼洛白衣,后者的眼神有些闪避,脸上的绯红更浓了不少。 一时之间,许清宵却不由一笑,本想说一声不用如此,但怕这样一说,白衣姑娘又觉得自己没有做好。 所以吃下洛白衣喂入口中的食物。 看着许清宵吃下,洛白衣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同时内心的紧张也少了一半。 给人喂食,这是十分亲近的动作,她是听一些桃花庵其他清倌人说的,若与喜欢的客人,可以这样,也算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方式。 其实就是一些小情调。 尤其是独处一室之下。 过了一会,许清宵吃了一些东西,也喝了一壶酒,洛白衣忽然开口道。 “许大人,您需要休息一番吗?奴家会一些梳筋活血术,有助于休息。” 洛白衣忽然开口,询问许清宵要不要梳筋一番。 “也行。” 许清宵看着洛白衣,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洛白衣是怎么了,怎么今日格外的主动。 但梳理梳理一番筋脉也不错,反正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放松一番。 “那......请公子去床榻躺着,奴家去准备一些东西。” 洛白衣说话有些紧张道。 “准备些东西?” 去床上躺着,许清宵能理解,不过准备东西是什么意思啊? 张如会不至于这么超前吧?把那套教给这些清倌人? 带着一些好奇,许清宵来到床榻上,说实话许清宵绝对没有任何一点歪心思,只是充满着好奇。 床榻柔软,而且不小,刚躺下没多久,白衣姑娘便拿着几个瓶瓶罐罐。 好家伙,还真是这东西啊? 精油推背? 离谱。 很快洛白衣将瓶罐之中的特制香油放在一旁,随后将自己的头发束起,倒在了手中。 不得不说,束发后的洛白衣,更加漂亮了一些,更显少女之美。 “许公子,奴家先为你放松头部。” 洛白衣开口,声音不大,而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显得格外紧张,不过很快还是来到许清宵枕前,而后将特制的香油,倒在了手中,紧接着为许清宵揉捏太阳穴。 手法不算太差,但也不好。 只是有如此佳人为自己放松筋骨,让人心情莫名愉悦许多。 不得不说的是,颜值胜过一切。 闻着淡淡的香味,再加上洛白衣细嫩的手指,在自己头部揉捏,让人莫名放松下来。 唯独的就是,洛白衣的手十分凉。 “白衣姑娘,你的手指为何这般凉冷啊。” 许清宵有些好奇。 “奴家从小身子差,所以身子比较凉。” 洛白衣回答道。 “哦,那下次我给你准备一些补品,你来调理调理身子。” “身子太冷,是血液提供不好,要补一补,以后生孩子不太好。” 许清宵认真科普知识。 但这话说出后,却让洛白衣脸蛋一红,毕竟这种话题对她来说,尺度还是极大的。 然而对许清宵来说,这话题倒也没什么。 不多时,在洛白衣的舒筋放松之下,许清宵的的确确有些睡意了。 时间,也就一点一点过去。 到最后。 许清宵安然入睡,洛白衣也停止了舒筋,只是她的美目,却一直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而后,洛白衣小心翼翼地躺在一旁,侧目而视,静静地看着许清宵。 心中也莫名浮现一个想法。 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就如此。 一直过了三个时辰后。 大魏京都。 养心殿内。 一名太监的身影缓缓走来。 “启奏陛下。” “许侯爷在桃花庵留宿,已经差人在庵内等候。” 太监走来,而后跪在地上,告知女帝此事。 “留宿?” 这一刻,殿上的两名女子微微有些惊讶,女帝看起来十分平常,不过赵婉儿眼神之中的惊讶,遮盖不了。 “回陛下,据说是昨日许侯爷喝了不少酒,去了桃花庵,找白衣姑娘饮酒,两人一夜未出,这事桃花庵内不少人知道了。” “我等怕惊扰许侯爷,所以就没有上去打扰了。” 那太监如此回答道。 这一刻,女帝不由开口。 “白衣姑娘,又是谁?” 此话一说,后者马上回答。 “回陛下,白衣姑娘乃是桃花庵头牌,据说模样倾国倾城,被誉为京都绝色,而且也是清倌人,干净的很。” 他如此说道,并不知道这句话带来的影响是什么。 “京都绝色?” 当听到这话后,女帝心中莫名有些异样,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莫名就是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确定留宿了?” 女帝继续问了一句,后者点了点头道:“回陛下,留宿了。” 这一刻,女帝沉默了,赵婉儿却有些忍不住道。 “没想到许侯爷也是风流人物啊,竟然使得京都绝色这般,不过当真要说的话,这京都绝色,也应当是陛下啊。” 她开口道,莫名有些吃醋的样子。 可此话一说,女帝扫了赵婉儿一眼,后者当下有些惶恐道。 “请陛下恕罪,是奴婢说错话了。” 赵婉儿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女帝是谁?大魏的皇帝,洛白衣是谁?桃花庵的清倌人,两者的身份,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啊? 自己拿她们二人对比,实实在在是有些侮辱圣上。 “行了,让人离开吧,莫要扰了平乱侯的兴致,此事,就不用与平乱侯说了。” 女帝开口,让后者将人撤走。 太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磕个头应了下来。 但身为女子的赵婉儿,却敏锐发现,这句话莫名好像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 尤其是那句,莫要扰了平乱侯的兴致,国家大事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个人兴致不兴致? 感觉好像有点.......吃醋。 不不不,陛下怎可能会吃醋。 赵婉儿心中立刻否认,而后也不敢继续乱猜,怕惹来什么是非麻烦。 不多时,太监离开了。 女帝看向赵婉儿道。 “你去下道密诏,让人控制流言蜚语,堂堂一国侯爷,若是被传出与一名清倌人待在一起,终究有些影响。” “朱圣一脉也盯着许侯爷,这种事情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终究还是有些麻烦,眼下是多事之秋,不要惹来无故是非。” 女帝语气平静道,让赵婉儿去处理此事。 此话一说,赵婉儿立刻点头道:“奴婢遵旨。” 说完这话,赵婉儿缓缓走出殿外。 当下,殿内空无一人。 终于,女帝没有在维持这般平静高冷的表情了,而是皱紧了眉头。 “京都绝色?留宿?” “刚成为侯爷就如此放松嘛。” “果然,男人都是花心。” 女帝皱着眉头,心中莫名有些不悦,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但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只是最让她不开心的是,自己还没有什么权限去管许清宵,毕竟男欢女爱这是人之常情,对方身份有些问题,可问题也不大。 就是很不开心,甚至比昨日听说陈国出现了妖魔之乱还要不开心很多。 申时。 许清宵醒来了。 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扫了一眼床榻,比较干净整洁,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莫名有点小失望呀。 而此时,白衣姑娘正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见许清宵醒来后,白衣姑娘当下开口。 “许公子,这是为您准备的醒酒汤,您现在喝吗?” 洛白衣询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许清宵开口问道。 “已经到了申时两刻了。” 白衣姑娘看了一眼天色,随后回答道。 “申时两刻?” 许清宵微微皱眉,而后起身,将醒酒汤一口饮下。 “白衣姑娘,昨日劳烦了。” “许某还有些事,先行告退,过些日子,再来找你叙旧。” 许清宵出声。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种感觉让许清宵很放松,忘却了很多烦恼。 只是这种时间还是短暂的,眼下也偷完了半日浮生,接下来就应当处理各种事情了。 “许公子慢走。” “白衣等您。” 洛白衣知道许清宵公务繁忙,并没有多留,而是极其乖巧地回应了一声,随后目送许清宵离开。 腾腾腾。 一路走了下去,很快便见到柳姑娘,对于许清宵留宿桃花庵的事情,整个桃花庵都知道了。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她们有资格好奇的,再加上也有人传了话,不得提起此事。 所以柳姑娘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许清宵离开桃花庵。 “柳姑娘,告知我兄长一番,给白衣姑娘赎身,还她自由。” 许清宵淡然开口,只是一句话,便让后者明白了什么。 “奴家知晓了,请侯爷放心,往后白衣姑娘就是自由身了。” 柳姑娘回答的很快,而目光中,显得十分羡慕。 至于许清宵说的话,她自然不会有任何质疑,先不说许清宵是张如会的结拜兄弟,即便不是,堂堂大魏平乱侯说的话,也是有分量的。 很快。 许清宵走出了桃花庵,他步伐不慢,朝着平乱侯府走去。 不多时,许清宵来到了侯府内。 侯府外有十二名京兵,都是七品武者,要知道给许清宵守府,八门京兵为这事差点打起来了,基本上大部分京兵都愿意来给许清宵守门。 最后在各种抽签以及比武之下,选出十二个精锐前来。 再见到许清宵后,这十二名京兵一个个激动不已道。 “我等见过侯爷。” 许清宵点了点头,便朝着里面走去,显得有些神色匆匆。 入侯府。 杨虎几人正在训话,一看到许清宵来了,立刻屁颠屁颠跑来道。 “侯爷,您回来了。” 杨虎一脸笑容走来,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八面威风了。 只是许清宵没有搭理杨虎,直奔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许清宵这般焦急,杨虎也识趣,没有跟过去,而是看着许清宵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不愧是大魏侯爷啊。” 下一刻。 许清宵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侯府极大,而许清宵有自己的私人宅院,走进房内。 许清宵特意命人打造了一件悟道阁,里面十分安静,除了摆放着一些小东西,和两个蒲团,其余就什么都没有。 “丹神前辈,丹炼好了吗?” 进入悟道阁内,许清宵直接开口。 六品破境丹,之前就炼制好了,五品破境丹,算时间也差不多好了。 “已经炼好了。” 这一刻,藏在许清宵衣袖之中的丹神古经飞出,很快四枚丹药出现。 六品破境丹。 五品破境丹。 以及六品与五品的筑基丹。 丹药悬浮在空中,许清宵直接拿着六品破境丹,当场吞服。 如今儒道已经四品了。 而武道才七品,虽然一直在大魏京都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武道是时候提升一番了。 七品武道是血元境。 六品武道则是脱胎境,脱胎换骨,人体蜕变,引来一些异象。 五品是神通境,武道神通,到了这个境界,体内就不是真气了,而是武道真气,可以形成龙虎虚影,一拳可将一座酒楼轰碎。 四品是王者境,武道王者,实力很强,就好比攻城之战,倘若在敌军不防守,以及不派他们的四品武者干扰之下。 一座四五十米的城门,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可以轰爆。 而到了三品,又是一个惊天变化。 武道,仙道,佛道,妖道,儒道。 所有体系十品至七品,都是一个阶段,到了七品就属于分水岭。 六品至四品又是一个阶段,而三品至一品,也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分水岭。 许清宵今日打算直接突破到五品,然后镇压体内的异术魔种。 紧接着想尽办法,搜集到四品破境丹以及三品破境丹的材料,一旦自己踏入三品儒道,武道境界也是三品,基本上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 不敢说天下无敌,可最起码一尊半圣,外加上武道三品大宗师之境。 有几个人敢招惹自己? 妖魔根本就不敢,而想要杀一位三品大宗师,得一位二品武皇,一品就不可能了,谁要是敢派出一品武者,那面临的就是一品大战了。 而整个天下,武道二品也没多少,而且一个个都是各方势力的大人物,吃饱没事干杀自己做什么? 自己目前唯一的敌人,就是朱圣一脉,又不是与天下为敌。 当然,以上所有的猜想,都建立于自己还并不清楚,半圣到底有多强。 轰! 此时,当许清宵吞服六品破境丹后,体内顿时如同雷霆炸开。 每一颗细胞,都仿佛在蜕变一般,恐怖的血气,弥漫整个密室当中。 筋骨体魄,五脏六腑,在这一刻全部蜕变。 整个过程极其痛苦,因为是脱胎境,就是蜕变之意,五脏六腑重新生长,筋骨重塑,这种过程令人绝望。 但许清宵将筑基丹一并吞服下后,得到了巨大的缓解。 只是依旧令人感到不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三天三夜后。 轰! 伴随着整个平乱侯震动一番,许清宵也正式踏入了武道六品。 但没有任何迟疑。 许清宵直接将五品破境丹给吞下了,包括筑基丹。 随着五品破境丹吞下。 这一刻,许清宵的肉身,绽放出金色光芒,这是大日圣体,每一缕金色光芒,都是血气的蜕变。 丹田当中的真气,也在蜕变。 许清宵整个人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如若说之前七品时的气势,如同老虎一般,而现在许清宵就如同一头蛮荒凶虎。 一口气突破两大境界,从七品直接蜕变到五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品武者,光是这个境界,在大魏当中至少也是个大统领,八门京兵之中大统领。 四品武者,有资格封侯,但前提是得为大魏立下功劳,无需太大的功劳,只要明面上过得去,熬一熬资历,再由国公列侯举荐,便可册封为侯。 只是这种册封的侯,是因为实力原因,不可能世袭,像许清宵这种,身份自然更高一些。 转眼之间。 七日时间过去。 从六品抵达五品,许清宵花费了七日时间。 实际上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主要是筑基丹的原因,许清宵不是简简单单的突破,而是完美突破。 他每一个境界,从十品开始,都是最完美的状态。 一切归功于筑基丹。 境界提升,或多或少都会有瑕疵,而这些瑕疵,短时间没有任何影响,可越到后面这些瑕疵就越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晋级三品的时候。 如若前面的瑕疵太多了,你这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到三品。 甚至说,你没有什么瑕疵,这辈子也不见得能突破到三品,更何况瑕疵那么多? 类似于大魏皇亲国戚,拿怀平郡王那种来比较,从小就是沐浴兽血,吃药膳,饮灵泉,每一个细节都做的极好。 而许清宵这种,哪里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所以这七日的时间,许清宵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完善武道细节,不至于以后遇到什么问题。 而与此同时。 武昌二年,正月十日。 熙熙攘攘的大魏京都内,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一名老者。 穿着一件粗麻,满头白发,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老者流连市井之中,这个老人来了七八天了,流窜在各个市井,住着最便宜的酒楼,听着不要钱的戏,吃喝都是一些十分便宜的东西。 对于突然出现的老人,也没几个人关注,毕竟大魏京都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 而此时,唱戏结束,不少看客们也纷纷回去吃饭。 一路上,百姓们也各自议论着今日的戏曲。 “梨香园今日排的册封平乱真好看啊,啧啧,许侯爷当真是威风啊。” “是啊,是啊,不过听我一个朋友说,当时的情况,比这个戏还要精彩万倍,许侯爷削百万读书人儒位,想想看这得有多威风啊。” “是啊,直接斩一位天地大儒的脑袋,古今往来,也就是许侯爷敢这般行事。” 人们津津乐道今日的戏剧。 自册封大典结束后,民间有戏园子突发奇想,把许清宵的事迹编排成戏剧。 一开始上演的是大闹刑部和怒斩郡王。 本来以为应当会挺不错,可没想到的是,简直是爆了,各地戏园子天天人满为患,什么戏都不看了,就非要看这个戏。 后来京都上下所有戏园子,请来了不少文人墨客,甚至请来守仁学堂的学生,亲自编排戏剧内容。 把一些比较尖锐的政治矛盾取出,保留核心的情况下,每一场戏剧,都是大获成功。 现在京都上下,那个戏园子不眼红?争先恐后地编排,然后开始上戏。 以致于其他郡府戏园子,有模有样的拿去学了。 所以戏班生意比以往火爆了何止十倍,戏园子老板赚的盆满钵满,当然有一部分大头,还是要交给守仁学堂,毕竟这戏牵扯到了许清宵。 而守仁学堂拿到银子以后,也补贴到了大魏文报当中,让百姓更廉价的购买文报。 既赢得了好名声,又让大魏文报卖的更多了些。 而此时。 人群当中,粗麻衣老者,再听到百姓们的各种赞赏之后,眼神之中不由充满着好奇之色。 他回京十日,在民间游玩的这段时间,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听到许清宵这个名字。 这十天,他也总算知道许清宵是谁,做过什么事情了。 可越是知道,他越对这个许清宵充满着好奇。 想到这里,老者不由笑了笑,随后消失在了人影之中。 是的。 是直接消失。 有人看到了,揉了揉眼睛,但却没有声张,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而此时。 大魏皇宫内。 养心殿中。 一封密函也出现在女帝手中了。 过了一会,女帝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大魏一品回来了。 是的,一品武者回来了。 密函内容很简单,这位一品武者已经回到了大魏,只是想看一看大魏江山如何了,所以暂时不打算见面,等过些日子会来见自己。 这一次是提前回来,可以为大魏做些事情。 内容十分简单,可简单的内容,却代表着一个讯息,大魏这一次有帮手了。 整个大魏王朝,一共有两位一品。 轮流镇压魔域,基本上时间都十分紧迫,到了时间回来,立刻回去养伤,祛除体内的魔性,另一位可能还没有彻底祛除干净,就要前往魔域镇压。 所以看似大魏有两位一品武者,可实际上在没有到真正的绝境之时,这两位一品武者根本不能插手任何事情。 但这一次,随着常年镇压,魔域已经安定下来了,这两位一品武者总算是可以腾出点时间,帮大魏解决一些麻烦。 一位一品武者代表着什么? 绝大部分人不知道,可女帝知道。 一品,代表着至高。 是真正无敌的存在。 他们一旦出手,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倘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品武者,只需要一个时辰,可以将大魏附属国来来回回洗刷一遍。 打到异族国全军覆没,而一品武者都不会伤一根头发。 这就是一品的恐怖。 如今一品归来,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大好事,真正的大喜事。 可以解决太多太多的麻烦了。 就譬如说,陈国现在的妖魔之乱,现在也已经不是问题了。 这十日来,太上仙宗与太苍符宗派人去了,外加上三位大儒,可效果并不明显。 聚集在陈国的妖魔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都十分阴险,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而且现在不仅仅影响到了陈国,周围数十个国家都被影响到了。 如若派一位天地大儒过去,或许一个月内可以平定。 但因为有朱圣一脉的原因,所以大魏不能派天地大儒前去。 所以这件事情,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才能解决。 用三四个月的时间来解决,必然会遭到各方质疑,以及天下读书人的指责。 毕竟城是许清宵屠的,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花费三四个月的时间才镇压,自己这个皇帝,怎可能不被弹劾? 现在,大魏一品回来了。 那么,这件事情,很快就有个了结了。 只是让女帝好奇的是,这位一品,在哪里游玩? 与此同时。 平乱侯府。 许清宵已经五品圆满了。 他深吸一口气,如鲸吸一般,滚滚精气没入体内。 而后抖动一下身躯,一股恐怖的力量扩散而出,墙壁上到处都是裂痕。 握紧拳头,化作一团炽烈太阳一般,金芒刺目,更是凝聚出一头金乌虚影。 这就是五品的强大。 许清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错觉,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但这只是错觉。 一口气提升太大的错觉。 不过这七天来,许清宵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虽然的的确确在提升武道境界。 可自己压根没什么武道战斗经验,也没认真学过点武道神通,唯一学的,还是金乌搏龙术。 这不行。 空有完美的武道实力,却没有相辅相成的武道经验。 同境情况下,自己完全就是个沙包,被人各种锤的那种。 “只可惜,没有一位前辈指点我。” “原本朝歌破邪两位兄长可以指点我一二,但他们现在已经沉睡,要我踏入圣境,他们才能恢复。” “要是有一位武道强者,能指点我一二,那该多好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不过这想想就好,大魏京都内,能教自己的人,说实话真没几个。 几位国公有资格教自己,但现在大魏正逢多事之秋,不可能耽误各国公的。 所以想想就好。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侯爷,顾大人请您去一趟吏部,说是有要事。”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稍稍思索一番,很快便猜到是什么事了。 应当是粮产结果出来了。 想到这里。 许清宵也没有啰嗦,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待走出侯府,许清宵直奔户部。 然而,就在此时,当许清宵离开之时,突兀之间,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出现了。 体内的魔种,在害怕。 是的。 自己体内异术魔种,莫名恐惧起来了。 刹那间。 许清宵止步。 而目光,瞬间落在了一名麻衣老者身上。 ---- ---- 刚才被屏蔽了。 现在修改好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让你见一见,一品武者的强大! 街道上。 随着许清宵刚刚走出侯府。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是体内魔种的恐惧。 而且不仅仅是恐惧那么简单。 是臣服。 就好像普通的野兽,遇到老虎一般,那种臣服感。 将目光看去。 是一个麻衣老者。 老者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花甲之年,目光和善,望着自己。 感受到老者的目光,许清宵稍稍点了点头,这种恐怖的压力,来自于这个老者。。 “见过老先生了。” 许清宵朝着对方一拜。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小友应当是许清宵吧?” 老者缓缓走来,望着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他的目光带着笑意,如此询问道。 “回老先生,是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从自己体内的魔种反应来说,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且目光当中带着笑意,比较和善,最起码给自己第一印象还不错。 应该不是找麻烦的。 “恩,不错,不错,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老人家点了点头,眼神之中也满是欣赏之色,而后他伸出手,微微抓住许清宵的手臂。 刹那间,许清宵心底有些毛了,毕竟被一个老人家突然抓住手,搁谁谁不心底发毛啊。 只是下一刻。 还不等许清宵说话,一股气瞬间走完自己全身上下。 阻挡都阻挡不了,自己体内的武道真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而此时,老者原本笑呵呵的神色,瞬间变了。 最开始,是自己体内的魔气有些外泄出去,不过他立刻收回,担心影响到许清宵。 但真正脸色一变,不是因为这个,魔气外泄很正常,他体内积压了太多的魔气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武.......武道五品?” “你居然已经踏入五品境了?” “嘶,你体内竟然没有任何一丝杂质,武道境界夯实可怕,根基牢不可破,没有一点点瑕疵。” “你习武多长时间了?” 吴铭望着许清宵,他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惊愕。 他身为一品武者,实际上光看人气机就能知晓,对方的境界有多强,只是许清宵体内有东西阻碍着他人窥探。 吴铭原本可以睁开武道天目,观看许清宵的境界实力,但想想也没有必要,触碰一下许清宵也能看清楚。 不必搞的太麻烦。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吴铭知晓,许清宵乃是大魏新晋列侯,而且还是儒道四品的天地大儒,这样的人,是天下文坛之大才。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在武道还有这般了不起的造诣? 二十岁的五品,倒不罕见,罕见的是,许清宵儒道四品的情况下,武道竟然还能五品,更罕见的是,许清宵每一个境界,都是完美无瑕的。 二十岁的五品武者,他不会有任何一丝惊讶。 甚至十岁的五品武者,吴铭也不会有太大的惊讶。 可每一个境界都能做到完美无瑕,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啊,他身为一品武者,也难以做到每一个境界完美无瑕。 或多或少有一些小瑕疵。 不能说有瑕疵就一定无法成为一品武者,但没有瑕疵晋升的可能性越大,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而成为一品之前,吴铭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之前所有的修行瑕疵弥补回来了。 可许清宵明明是儒道文人啊,怎么能将武道修炼到这么完美? 想到这里,吴铭死死抓住许清宵的手臂,疯狂探查许清宵体内的情况。 很快,一个更加惊人的信息出现了。 通过但检查许清宵体内的武道真气,吴铭发现,许清宵是在一年内养气的。 别人或许查不出来,但身为一品武者,吴铭自然能查出许清宵是什么时候入的品。 一年。 不,甚至一年都没有。 “这不可能。” “一年入五品,每一个品境都是完美无瑕,这绝对不可能。” 吴铭抓着许清宵的手,来来回回检查了三四遍,不过异术魔种在他的查询下,竟然老实了许多,没有暴露出来。 “老先生。” “老先生,捏疼了,疼了。” 许清宵喊了一声,疼肯定是不疼的,但许清宵还是得说一声,这老人家上来就抓着自己的手,而且念叨着一些信息。 瞬间洞察自己的武道境界,包括一些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这如何不让许清宵惊讶。 “哦,是老夫急了,是老夫急忙了。” 听到许清宵喊疼,吴铭顿时抽回手了,他看着许清宵,随后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老先生,许某还有要事办理,要先走了。” 许清宵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然而对方却一下子看穿了自己,下意识还是充满着戒备和提防,所以主动告退,先去户部。 然而吴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许清宵,心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四品儒道。 五品武道。 皆然是一年之内抵达,儒道四品他就不说了,心里明白有多难,可武道五品,还加上无瑕之境,那么就有一个可能性。 许清宵是武道传说当中的,无瑕之体。 是的,无瑕之体。 唯独这种体质,才能做到每一个境界无瑕,不然的话,许清宵又修炼儒道,又修炼武道,还要处于朝政上的事情,哪里可能注意每一个细节? 即便是你真的想要将每一个境界修炼到完美,也做不到,高人指点都没用,因为很多细节,你自己也不知道啊。 除非许清宵背后有一位一品武者,而且即便是有一品武者,也只能指点许清宵哪里不好,能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要看许清宵自己。 这样一来的话,只有一个可能性。 许清宵拥有传说中的无瑕之体,修行武道,每一个境界,都会自然而然的完美无瑕。 这种体质,古往今来都没有多少啊。 而且这种体质,号称未来的一品,只要许清宵不作死,老老实实正常修炼,有生之年便可成为一品武者,所以一具无瑕之体,就代表着未来又要出一位一品武者。 并且,无瑕之体还有一个传说,当无瑕之体成就一品之后,有一定概率,触碰到一品之后的境界。 一品之后是什么境界,无人知晓,哪怕是书籍中都没有明确记载,因为从来没有人修炼到那个境界,有没有实实在在是个传说。 他身为一品武者,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一品之后,应当是没有新的境界了。 因为没有任何突破方向。 但根据先贤们的推算,之所以一品武者察觉不到后面的境界,不是因为资质问题,也不是因为环境问题,而是因为体质问题。 唯独每一个境界都完美无瑕,凝聚无瑕之体,就有可能领悟新的东西。 但这也只是一个推算和假设,是与不是,无人知晓罢了。 而现在,自己居然遇到了一位无瑕之体,这让他怎么不兴奋啊。 只是听到许清宵要走,吴铭直接拉住了许清宵。 “小友,老夫见你骨骼清奇,资质极佳,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吴铭出声。 他眼睛都有些直了。 无瑕之体啊,他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遇到一位无瑕之体的武者。 这还真是捡到了宝。 不,是捡到了大宝贝啊。 骨骼清奇?资质极佳? 许清宵强行抽回手,苦笑不已地看着吴铭道。 “前辈,收徒也就算了吧,许某是读书人,对武道不感兴趣,武道只是随便练练,防身之术罢了。” 许清宵可不答应,倒不是看不起对方,反而许清宵就是觉得这人来头估计不小,而且武道境界绝对不差,不然的话,怎可能轻而易举压制自己? 这种人物要是在自己身旁,许清宵死活不答应。 自己可是修炼过异术的人啊,万一被人家察觉异样,一巴掌估计就拍死自己,跑都跑不掉。 所以,许清宵直接拒绝了。 然而,听到许清宵的拒绝,吴铭并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这没什么可惊讶的,自己突然出现,直接要收许清宵为徒,许清宵要是答应才有鬼呢。 不过吴铭也没有急,而是看向许清宵,神色无比严肃道。 “许清宵。” “原本老夫来找你,是听闻你为大魏做了诸多好事,想着帮你伐毛洗髓一番,为你祛除百病,延年益寿。” “不过,老夫今日察觉你非同凡响,极其适合武道之路,所以起了爱才之心。” “当然,你对老夫有些提防,这很正常,老夫也能理解,不过老夫现在就告诉你,老夫的真实身份。” “吾乃大魏一品武者,吴铭。” 吴铭出声,他告知许清宵自己的真正身份。 “大魏一品?” 许清宵有些惊愕了,他望着吴铭,第一反应就是相信。 是的,完全相信。 年龄上首先符合,其次的是,对方的实力,很强很强,哪怕没有展露出来,光是查看自己体内情况的手段,都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要说普通的四品或者是三品,应当做不到这种绝对性的压制。 如若说一品的话,许清宵相信。 再说了,对方骗自己有什么意义?大魏王朝不就两位一品,别人不认识,女帝难道不认识?自己回头问一问女帝不就知道了? 没有人敢冒充一品的,尤其是实力不差的人,冒充一品就是找死。 故此,许清宵直接相信了。 但得知对方是一品后,许清宵也总算明白,为何自己体内的异术魔种会有一种害怕臣服感了。 因为对方是一品。 武道一品。 人间武帝。 想到这里,许清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道。 “许清宵,拜见前辈。” “不过,还请前辈恕罪,清宵乃是读书人,如方才所说,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防身之用罢了,并非想要走这条路。” “请前辈恕罪。” 许清宵开口,他直接拒绝,不知道对方是一品,许清宵还能继续聊一会天,但得知对方是一品后,许清宵更不想留下来聊天了。 “前辈,许某当真有事,要去户部一趟,就不打扰前辈了。” 说完此话,许清宵转身离开。 也不给吴铭半点机会。 看着离开的许清宵,吴铭有些发愣了。 他身为大魏一品武者,人间武帝,按理说走到哪里,亮出身份后,对方都会对自己毕恭毕敬吧? 许清宵虽然恭敬,可言语当中,似乎充满着一丝丝不信任,更主要的是,还有一些有意逃避? 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自己说假话吗?还是说不信任自己? “许小友,你放心,老夫没有骗你,这样,老夫带你去见陛下,见到陛下之后,你什么都知道了。” 对于吴铭来说,他不生气许清宵的拒绝,因为他下意识认为,许清宵纯粹就是不信任自己罢了。 所以他打算带许清宵去一趟皇宫,见一见女帝,由女帝来告知许清宵,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不然的话,堂堂一品武者,收你为徒,你居然拒绝? 这就有些离谱了。 他自从抵达一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拒绝他了,不管是谁。 只是听到这话后,许清宵依旧是哭笑连连。 看着挡住自己去路之人,许清宵无奈道。 “前辈。” “许某相信,许某相信您是一品啊,只是户部当真有重要之事等待着晚辈去处理。” “国家大事,胜过晚辈之事,再者,晚辈不喜欢习武。” 许清宵出声。 对方越是这样,他越是相信啊,可越是相信,许清宵就越不可能答应,必须要赶紧开溜。 被一位一品武者盯上了,早晚得出大事。 哪怕知道有好处,许清宵也不敢答应啊。 当下,也不容吴铭多说了,许清宵已经快步朝着户部走去,甚至加快了步伐,不愿意与自己交谈。 这下子,吴铭是真的有些懵圈了。 “不行,得找陛下一趟了,我一定要将许清宵收为弟子。” “无瑕之体啊,大魏第三位一品武者,这等好苗子,要是被那个老家伙抢走了,那以后岂不是得被他笑话死。” 吴铭没有继续骚扰许清宵了。 他还是认为,许清宵压根就不信他,所以他打算前去皇宫,找女帝好好谈一谈。 就如此。 吴铭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而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察觉到压力消失,当下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 步伐也逐渐慢下来了一些。 可眼神当中,却充满着好奇与惊讶。 一品。 这是比泰山还要沉重的词,意义太大了,一品武者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许清宵没有任何感觉,但通过许多言论以及形容。 许清宵大概知道,任何事情,只要当一品出面以后,那么这些事情就不是事了。 可以说,一品是各个巨无霸势力最后的一张底牌,动用到了一品,就意味着最终决战。 大魏王朝,最强的底蕴,不是经济体系,也不是五大兵营,就是有两位一品武者。 一品武者,面见皇帝无需行礼,与帝王平起平坐,不过一品武者都不会贪图皇位,这是天地自然规矩,成为了一品后,拥有武者气运。 而武者气运,则不能与帝运融合,否则对自己会有反噬。 所以永远不用怀疑一品武者会造反,当然对方可以选择辅佐另外一人,继承皇位,这个是可以的。 许清宵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位一品武者,而且对方也盯上了自己。 虽然第一目的,是想要收自己为徒,可许清宵就是有些抗拒啊。 在一位一品武者的眼皮子底下修炼异术?这不是找死吗? 别回头大魏文宫查了半天,查不出自己修练异术,自己引来一位一品武者,被人家查出来了,那就尴尬了。 到时候不想死也得死啊。 尤其是大魏的一品武者,每年都是在镇压魔窟,将最美好的时光,全部奉献给了魔气,要得知自己修练异术,估计人家当场翻脸,一刀劈死自己。 所以。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碰之。 一定不能碰。 这是许清宵的内心想法。 不多时。 许清宵也来到了户部。 “许侯爷,顾尚书在房内等您许久了。” 户部外的侍卫,看到许清宵来后,当下恭恭敬敬走上前来道。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快速走进户部尚书房中。 此时,户部尚书顾言,还有户部左右侍郎都坐在当中,三个人手中拿着一份份卷宗,喜上眉梢,笑的有些痴。 “顾尚书。” 推开房门,许清宵朝着顾言作礼。 “许侯爷来了。” “许侯爷安康。” 左右侍郎见到许清宵后,立刻起身作礼,许清宵职位上是与两人平级,虽然都是侍郎,可许清宵如今册封侯爷,自然不能以平级相处。 但顾言不一样,他是六部尚书,非太正式的场合,也不需要喊许清宵侯爷,那样反倒是生疏了。 “守仁,你可算是来了。” “来来来,你看看,这是平望郡的粮产卷宗。” “哈哈哈哈,平望郡,十府之地,最贫苦的常春府,今年第一季,足足有一百二十万石粮食啊,这简直是大丰收,大丰收啊,比去年足足多了接近四倍有余啊。” 顾言激动无比道。 他兴奋的拿出一份卷宗,递给许清宵看。 平望郡,常春府乃是平望郡最穷最苦的地方,往年一个季度也就是生产三十万担粮食,这些粮食得上交四成,而各地保留一成,只上交三成也就是九万担左右的粮食过来。 常春府比较穷苦,虽然叫府,但实际上还比不过一些大点的县城。 现在如此穷苦之人,粮食翻了四倍,可想而知,水车工程带来的好处有多恐怖? 这四倍粮食是什么概念?女帝已经免除三年粮税了,那么这些百姓们多了四倍的收成,换成钱财,完全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 不说买新衣,最起码吃饱喝足没问题吧?改善下伙食是完全没问题的。 顾言开心,并不是在意能收多少税上来,而是他透过这个数据,已经看到了百姓们的生活质量了。 “平望郡整体收成,三倍多两成,不过粮田多了两倍,总体来说还不错。” 许清宵看了一眼数据,收成是多了,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大量的荒田变成了粮田,因为解决了水源的情况下,自然而然不少荒田可以重新启用了。 田一多,收成自然增长。 这个属于多劳多得,是一件好事,但对许清宵来说,算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守仁,目前有七郡上交粮产卷宗,老夫算了一下,而后折算一番,今年大魏第一季度粮产收成,应当是比往年多三倍左右,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两成。” “换句话来说,若不免除国税,应当能收到三万万两白银,其生产大约是八万万两白银的粮食。” “稳定五年,大魏就不会有饿肚之人了。” 顾言有些振奋道。 他通过七郡之地的卷宗,进行核算,有减有加,确定今年大魏粮产应当价值八万万两左右。 因为免除了国税,那么这八万万两便全是百姓的了。 持续五年,将彻底解决温饱问题。 而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无需五年,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大魏粮食足可以彻底内供,而且百姓们手头上也会有些余钱。” 许清宵给予回答,顾言还是有些保守了。 五年太长了。 两年或者三年差不多了。 “当真有这么快?” 顾言咽了口唾沫,五年也不是保守,而是一个比较好的预期,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说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大魏就能彻底内供,百姓们不但能吃饱喝足,手头上还会有点余钱?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吧。 “顾大人,您想想看,眼下第一季粮产结果出现之后,已经清算完毕的百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许清宵问道。 “应该会开心吧?” 顾言回答道。 “不,不是开心,而是笑得睡不着。” “比较不错的地方,四五倍的收成,当然因为加入了不少流民,再加上比较一般的地方两倍的收成,综合下来就是三倍左右的收成。” “一口气多了三倍收成,并且还不需要交国税,只需要缴纳一些当地赋税即可,连半成都没有。” “这对他们来说,今年这一季的粮产收入比去年第一季粮产收入,足足翻了七倍。” “七倍啊。” “他们能不笑醒?大魏稻谷种子,一年两季,一口气赚了三年半的收成,是您,您还睡得着?” “如此一来的话,这些百姓们将会到处去宣传,也会置办许多新物件,改善伙食也好,置办也罢,所做的一切,都被街坊邻居看在眼里。” “那些还没有务农的人,心里急不急?只怕第二天就要去开荒田地,赚取银两了。” “再者陛下答应免税后,各地百姓也已经积极响应,纷纷开荒,所以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会进行一次爆发式的增长。” “换句话来说,明年上半年,大魏将无荒田可用,而常春府,绝对不止是一百二十万担粮食,至少是五百万担以上。” 许清宵认真分析。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两位侍郎也听得津津有味,并且连连称赞。 的确。 现在大部分百姓的的确确在务农,只是吧,还有不少百姓没有去务农,做点小生意也好,或者是折腾点有的没的事也好。 倒不是不想种田,无非就是种田赚不了几个钱啊,又不是地主家,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耕种,赚点温饱罢了。 可现在朝廷免税三年,外加上有水车,解决水源问题,荒田一家人一人一亩,你要是有钱还可以购买,当然价格肯定不便宜。 毕竟大魏给百姓发田,是为了提高生产力,又不是为了让商人囤积赚银。 所以,种田的收入,一下子翻了这么多倍,少一点的四五倍,多一点的甚至八九倍,谁不眼红? 如此一来,只怕都要急着去耕种了。 大魏不缺水源,无非是距离问题罢了,许清宵的水车,解决了这个问题,自然而然,荒田就得到了重新利用。 甚至如若发展到后面,大魏无荒田可用,那就建造超级水车,请仙道弟子来建造,直达千里,把一些旱地,全部给整上来。 到那个时候,大魏就彻彻底底不缺粮了。 当然这个计划肯定是以后的事情。 “守仁,你当真是聪明绝顶啊。” 顾言忍不住感慨一声。 但很快,顾言想了想,立刻开口道。 “如若按照守仁你所说,眼下应当加紧预备荒田之事。” “户部得发诏令下去,不再免费提供荒田,一个月后将停止无偿提供荒田,这样一来,反倒是能让不少壮丁回去领取荒田。” “而后,再让人督查,但凡发现领田不耕者,没收粮田。” “还有,粮食问题,大魏需要囤粮了,这一次百姓们种出这么多粮食,高兴归高兴,可这粮价必然会被一些奸商联手打压下去。” “老夫要给大魏商会下个命令,要监管其价,不能太低,同时大魏各地也要收购粮食,存储起来,差不多四成左右,以备不时之需,所有银两,从国库支出。” “也算是一举多得。” 顾言出声,他通过许清宵所说,立刻制定了好几个计划。 每一个计划都很不错。 姜,还是老的辣啊。 以退为进,让闲散在各县各府各郡的壮丁赶紧回家生产粮食,毕竟荒田免费领取摆在那里,大部分百姓是喜欢占便宜的。 可问题是,有些年轻人跑去其他府郡闯荡,半天半天闯荡不出来,又怕回去丢脸,再者回家也没什么奔头,所以死活不回去,宁可在外面睡桥洞,也不回去耕种。 家里人也懒得管。 如今顾言这一招限时令一放,再加上百姓们现在大丰收,只怕这帮在外流浪的壮丁,估计要得回家了。 然后再去收粮,稳定粮食价格,肯定要比之前低,毕竟粮食多了,自然价格要便宜了,当然低不能太低,不然百姓也不乐意。 再防止商人在其中搞事,顾言做的滴水不漏,的的确确让许清宵心中不禁感慨。 “顾大人英明。” 许清宵开口,由心感慨道。 “守仁,若是别人夸老夫一句,老夫倒也承了,你夸我,老夫可没脸承。” “行了,今日喊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效果如何,不过看你样子,感觉你已经预料到了,反倒是老夫有些没见过世面样子。” “就不打扰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顾言开口。 他喊许清宵过来,就是为了一起开心开心,就没想到许清宵完全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奈啊。 “行,那顾大人,我就先走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粮产结果出来,自己肯定是开心的,只不过这也算是有所预料的,也就没有特别开心。 “侯爷慢走。” “许侯爷,慢走。” “恩,回去好好休息。” 左右侍郎与顾言开口。 而就在许清宵跨出大门后,突兀之间,许清宵反过身子来,看向顾言道。 “顾大人,有件事情,你要抓一抓了,让各地检查良田,或者是种植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奇特点的稻谷,如若有任何发现,立刻上报朝廷。” “不管是大是小,各地发现有任何一点异样,必须要上报,所有情报由户部送到我哪里去,劳烦顾大人了。” 许清宵提了一句。 大魏现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即便是用上了所有的荒田,大魏围绕的问题还是一个。 内供。 大部分百姓目前吃的不是小米,稻米这种东西,属于家境不太差的人才能吃到。 大部分百姓吃的还是一种小栗谷,没什么营养,但胜在价格便宜,而且能填饱肚子。 可许清宵发展生产力,第一目标,就是让大魏百姓吃饱来,不是吃小栗谷这种东西,就是实打实的大米饭。 吃饱了有力气,有力气就能干活,身体也会强壮起来,最起码比吃小栗谷要好吧? 身强体壮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出现大面积的营养不良现象,夭折率也能大大降低。 这样一来的话,才叫繁荣兴盛。 人口是生产力的第一标准。 两年。 是许清宵保守估计,跟顾言说三年是怕顾言不信。 两年内,许清宵可以保证解决大魏目前百姓的吃饭问题,但许清宵看的绝对不是当下,而是未来。 目前大魏百姓吃饱了没用,要以后的大魏百姓能吃饱,才有用。 而且随着粮食越来越多,底层百姓手头上有钱了,拼命种田这种事情,迟早也会逐渐冷却下来,很多人也会去做生意。 这是避免不了的现象。 所以以后土地主这种情况,一定是有的,无法杜绝,但不管是土地主也好,百姓耕种也好,最起码粮产影响不会有很大波动。 最大的问题就是,以后新生儿。 只要大魏百姓吃饱,那么没什么事做就是造娃,甚至随着家境越来越好了,有两口饭就生两个娃,有三口饭就生三个娃。 很有可能,明年过后,大魏百姓开始轰轰烈烈的造娃行动了。 毕竟日子一天天变好,肯定得多生啊。 那么一旦生育率上升,粮食缺口就瞬间增大,光靠重耕荒田是做不到完美内供的。 所以! 还是要找到合适的种子,要么四季稻,粮产翻倍。 要么就是类似于杂交水稻这种东西,一棵这样的水稻,抵得上正常两倍甚至三倍。 只有这样,才能应付未来的人口膨胀化,不然到时候又是一地鸡毛。 许清宵想过。 只要自己找到了这种水稻,可以完美适应生产的话,他敢让女帝下一道圣旨。 鼓励大魏全面生育,生娃有奖,无论男女,粮食补贴到十岁,父母只需要拿一点出来,保证娃十岁之前不愁吃喝。 减少大魏百姓育儿压力,等后面发展的越来越好,吃点东西能花几两银子? 当然,这只是想法,一切还是要等找到再说。 只是。 就在许清宵走出户部,来到侯府之外时,李贤的身影便从不远处跑来了。 “许侯爷,许侯爷。” “陛下口谕,召您入宫。” 随着李贤开口,许清宵有些惊讶,但很快他莫名猜到什么了。 “是不是有人去了宫中,见了陛下?是个老人?” 许清宵问道。 “对对对,许侯爷,您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贤直接开口道。 “唉。” 长长叹了口气,许清宵没说什么了,直接朝着宫中走去。 他本来是想直接请病假,但想了想吧,你在人家一品武者面前请病假,这就有些把人当傻子了。 可许清宵有些郁闷啊。 这一品武者是不是有病啊? 非盯着自己干嘛啊?虽说自己的确骨骼清奇,但天底下武道奇才不少吧? 自己好好一个读书人,都说了不拜师,为什么还要这样? 有些郁闷,可又不能打人家一品的脸,许清宵只能老老实实过去,大不了再浪费点口水吧。 而此时此刻。 宫中。 养心殿内。 女帝坐在龙椅上,面上带着笑容,望着殿下的一品武者。 她也有些好奇了,吴铭一来到养心殿,第一句话就是要见一见许清宵。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还是吩咐太监去请许清宵来了。 后来询问一番,才得知这位一品武者,看上了许清宵,想要收许清宵为徒,倒也让她松了口气,反正不是坏事就好。 只是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 女帝想了想,随后出声道。 “先生,陈国发生妖魔动乱之事,比较棘手,不知.......先生可否抽空去一趟?” 女帝尊称吴铭为先生,态度语气也是极其祥和,不是吩咐而是询问。 “陛下,恕老夫没有时间,抽不出身来。” 听到这话,吴铭直接拒绝了,其实非要说是有时间的,可现在他想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许清宵身上,故此直接拒绝了。 陈国的事情,大魏应当能解决,自己出面,只是以最快速度解决罢了。 不过到了他这个境界,不能随便出手,尽可能不出手是最好的。 听到吴铭的拒绝之声,女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生气,就是心中略微叹了口气,只能重新想别的办法了。 现在陈国,妖魔动乱,比想象中要棘手很多,太上仙宗与太苍符宗派人过去,只是没有太大的效果,倒不是两大仙宗不行。 而是他们有些低估这次妖魔的决心了,目前正重新派人,但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导致事情逐渐麻烦棘手。 这就是与大魏文宫撕破脸的下场,如若没有撕破脸,依旧会有妖魔,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否则派三名天地大儒,二十名大儒亲自前去。 什么妖魔鬼怪,统统可以等死了。 但眼下的局势,自然找不了朱圣一脉,这就让她有些无奈啊。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平乱侯觐见。”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大殿之中了。 “臣,许清宵,见过陛下。” 随着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女帝第一反应是有些喜悦,但一看到许清宵,就莫名想到许清宵前些日子留宿的事情。 顿时之间,面容有些清冷了。 “平乱侯免礼。” 女帝开口,也不称呼许爱卿,而是称呼平乱侯了,特意如此,就是想让许清宵自己意识到错误。 可许清宵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如往常一般看了一眼自己,随后又看了一眼吴铭。 “许小友,你现在可以问一问陛下,老夫是谁了。” 当许清宵出现后,吴铭脸上满是笑容,同时看了一眼女帝,再将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如此笑道。 许清宵果然猜得没错,吴铭还是以为自己不相信他。 “前辈。” “晚辈相信您是大魏一品武者。” “只不过,晚辈当真不喜武道啊。” 许清宵朝着吴铭一拜,态度无比认真道。 此话一说。 吴铭顿时愣住了。 他的确以为许清宵是不相信自己,所以特意让女帝喊他过来。 可没想到的是。 许清宵的确没有怀疑自己身份。 “许小友,老夫可是大魏一品武者,你若是拜老夫为师,好处无穷啊。” 吴铭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堂堂一品武者,哪里被人拒绝过啊。 要是普通人拒绝自己,他倒也不会生气,最多就是不搭理嘛。 可许清宵不一样啊。 无瑕之体。 如若大魏只有自己一位一品,吴铭还真不在乎,许清宵傲就让许清宵傲去吧。 可问题是,大魏还有第二位一品啊,等他苏醒后,发现许清宵,保证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许清宵骗走。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对方抢走许清宵。 必须要自己来教,说不定真有可能教出个一品之上的武者。 这对他来说,是人生新的目标和理想。 不然他人生当真就没什么意思了。 “前辈。” “许某还是重申一遍,许某当真不喜欢武道,您就放过晚辈吧,晚辈真有事。” 许清宵朝着吴铭一拜,他态度也诚恳,不是那种不耐烦。 “一品啊。” “小友,老夫可是一品武者啊。” 吴铭再次强调自己是一品。 “晚辈知道,是晚辈的问题,请前辈恕罪。” “陛下,臣先行告退了。” 许清宵不想继续逗留了,得赶紧走,反正就不能和这一品待在一起。 说完此话,许清宵直接离开。 留下有些懵的吴铭。 还有略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女帝了。 好家伙,一品武者收徒居然被拒了? 而殿内,吴铭却不由皱眉,他望着许清宵的背影,实在是有些好奇。 许清宵没道理拒绝自己的啊。 堂堂一品,谁会拒绝? 可为什么,许清宵会拒绝呢? 吴铭皱紧眉头。 沉思一番后。 突兀之间吴铭想到了唯一可能性了。 许清宵修炼儒道,如今已经四品,感受过一品圣人的实力,他请过圣意,所以觉得武道不如儒道。 他没有感受过一品武者的强大。 毕竟京都内也不可能有一品武者露面,更不可能露一手,真要露一手,整个京都就没了。 所以他才想安心修行儒道。 可他并不知道,他武道天赋更强。 想到这里,吴铭望着女帝道。 “陛下,妖魔之乱,是在陈国吗?” 吴铭突然的询问,让女帝有些一愣,但还是很快回答道。 “是。” 随着女帝回答完。 吴铭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而此时此刻,许清宵才刚刚下了天梯,正准备朝着宫外跑时,却突然被许清宵拉住了。 “前辈,您这是?” 许清宵有些惊讶,同时心中极其无语啊。 “走。” 吴铭声音平静。 “走?去哪里啊?” 许清宵问道。 “让你见识一下,一品的强大。” 吴铭声音更加平静了。 “不去行不行?” 许清宵问道。 “不行。” 吴铭声音坚决且充满霸道。 一瞬间,许清宵哭惹。 --- --- --- 比预计晚了一两个小时。 但好歹也算是在七点左右更了。 今天恢复两更。 具体时间,十二点之前,凌晨十二点之前。 然后今天大家别投月票了,月底有双倍。 第二百章:百万妖魔,正气歌显,惊动圣器,来自一品的震惊 陈国。 自一个多月前,许清宵下令屠城后。 整个陈国已经是血气冲天。 可怕的血气,弥漫在整个陈国上空,接近一万万百姓被诛,包括还有许多武者将士死在了这里。 怨念,恨意,不甘,等等负面情绪彻底爆发,而这些东西都是妖魔极其在乎的东西。 正常来说,发生这种事情,有大魏文宫在,倒也不担心,随便派一两位天地大儒就能镇压这种祸乱。 只是,大魏朝廷与文宫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者都决裂了,自然引来不少妖魔出现。 如今。 陈国周围,到处都是妖魔,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这些妖魔又分许多种类,品级低的妖魔,直接吞噬尸体精血。 品级高的妖魔,吸收怨气,甚至一些邪修都来了,他们将万民怨魂祭炼法器,可以说这是一场狂欢。。 不过一开始,这些妖魔并没有如此肆无忌惮,而是偷偷摸摸,被大魏军发现之后,老老实实跑,根本不敢撄锋。 主要还是怕大魏派天地大儒过来。 可后面逐渐发现不对劲了,大魏军虽然一直在追杀他们,可天地大儒一直没有出现,逐渐的这些妖魔胆子就肥了起来。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些怨魂在他们眼中,胜过一切,吞噬一道怨魂就能节省数日的苦修,这要是能将如此之多的怨魂吞噬炼化,晋升一个品级都不难啊。 如此一来,这些妖魔怎能不激动?又如何不狂喜?贪念一上来,自然而然越来越多的妖魔聚集,也越来越大胆了。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领头妖魔,他们似乎收到了什么信息,十分激进,吞噬着这些怨魂。 而且他们已经不满足吞噬死去之人的怨魂了,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活人身上。 这些妖魔开始埋伏陈国七十二府城的通道,将活人掠走,折磨致死,形成怨魂,然后吞并。 以致于,陈国上下所有百姓都不敢再出去了。 再后来这帮妖魔已经开始将手伸到周围几个国家了,以致于民不聊生,陈国一带,百姓人心惶惶,大魏军也是头疼的很。 只能杀一些没用的妖兽,真正的大妖魔,他们杀不了,对方也聪明,躲在后面折腾,绝对不主动出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陈国附近几个国家,包括陈国百姓都在大骂许清宵和大魏,骂大魏很简单,我们陈国投降了,现在遇到这种事情,结果大魏不出手帮忙? 又要让我们交税,又要让我们割地赔款,我们都照做了,可最起码你得保护我们的安全吧?连这个都做不到,也就是欺负欺负平民百姓。 骂许清宵也很简单,制造这么多杀孽,导致民不聊生,你许清宵成为了天地大儒,怎么不出来帮帮忙? 百姓们骂的还是很有道理,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大魏收复了陈国,让他们割地赔款,又让他们为大魏打工,吸他们的血,现在连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不骂许清宵骂谁?尤其是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情,还不是因为许清宵的屠城令? 当然这些骂,也只是在背后骂,正儿八经,当面还是没有人敢辱骂许清宵的,先不说许清宵现在是大魏新侯爷了。 再说许清宵也是天地大儒,谁敢当面辱骂许清宵,谁的脑袋明天就可以落地了。 当然,各地读书人不一样,各地读书人都骂的很凶,将陈国之乱的罪名,全部按在了许清宵身上。 他们一如往常的忽略了,大魏文宫不出手,而是去指责许清宵。 陈国妖魔之乱,的确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哪怕是驻军的大魏军也觉得十分棘手。 十日前,大魏王朝找太上仙宗和太苍符宗援助,两大仙门弟子赶来之后,的的确确有所压制,可问题是,太上仙宗和太苍符宗也明显低估了这帮妖魔。 数量太多是一个问题,更主要的是,这帮妖魔似乎铁了心要搞事,仿佛笃定大魏文宫不会派人来一样。 所以太上仙宗和太苍符宗也在立刻调整,多派一些高手过来,尽可能的解决这场争纷。 只是这一来一往花费的时间,这些妖魔数量越来越多,怨气吸收的也越来越多,要是再拖一段时间,人家妖魔已经吃饱喝足回家了。 回过头,这帮妖魔大魏又得头疼。 此时。 陈国第三城。 数以十万的妖魔聚集,他们距离第三城三百多里,恐怖的怨气,还有滔天血气,化作一条长河,没入了这群妖魔体内。 这一幕很可怕,但这一幕放在陈国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前段时间才真正恐怖。 而第十城外。 数千道光芒闪烁,太上仙宗的弟子,驾驭飞剑,朝着这帮妖魔杀去。 剑气纵横,亦或者组剑阵,各种光芒四射,将一头头妖兽绞杀,大量的妖魔逃跑,而且十分有规划的逃离。 如若有太上仙宗的弟子,组成强大的剑阵,想要横推时,一股恐怖的力量便会袭来,破坏剑阵,将其打伤,但不会造成什么特别大的伤亡。 这帮妖魔明显是有问题的。 他们没有厮杀,甚至会手下留情,因为他们不愿意得罪这些仙宗势力,最起码现在不想要撕破脸。 而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吞噬这些怨魂。 以致于屡屡结阵的仙宗弟子们,实实在在有些无奈,杀又杀不了,不杀又只能看着人家吸收怨气。 而太苍符宗的弟子,清一色黑袍,一张张符纸杀出,化作一道道炽烈光芒,可都被真正的大妖给阻挡下来了。 城上。 广阳侯等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 “这帮妖魔,当真是算死了我文宫大儒不会出手,要说这当中没有什么猫腻,老子死也不信。” 广阳侯攥紧拳头,他也被这帮妖魔给恶心到了,同时更气的是大魏文宫所作所为。 “天下读书人都在骂守仁,说此事乃是许守仁一手造成,这股舆论之力,比刀剑还要锋利啊,可无一人去说大魏文宫不作为。” “这帮读书人,也的确是该死,一个个心都黑了,要是守仁可以成圣那该多好,我第一时间把这些读书人全部扣押,往死里打。” 临阳侯也忍不住开口,他脾气很好,但看到这个样子,他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这段时间来,自从妖魔出现在陈国,他们就一直等待着大魏的援助。 普通将士可以击杀普通妖魔,但强大的妖魔必须要让儒家出手,或者是仙门佛门来,当然若是派来二品武者也行,否则的话,光靠他们四品武者。 无法瞬间扭转战局,毕竟常规作战,他们不怕,但这帮妖魔也不是攻城,而是吞噬这些血肉精气,以及怨魂。 这样一来,就让他们显得十分被动了。 本来如若请来两位天地大儒,浩然正气镇压之下,一位天地大儒,可镇杀十万妖魔,再配上十名大儒,完全可以一波一波的清理干净。 别说百万妖魔了,五百万妖魔,两位天地大儒外加上十位大儒,以及太上仙宗和太苍符宗,还有大魏军的互相帮助下,也能在一个月内彻底清理干净。 可现在呢?妖魔数量越来越多,大儒就来了两位,这两位大儒还是跟挤牙缝挤出来的,不能说没作用,而是无法对妖魔造成真正的影响。 他们的想法不是杀光这些妖魔,而是让这些妖魔滚回去即可。 想要一口气杀光有些困难,让他们滚回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现在又不是正魔大战,只需要压制住就好。 可惜的是,人家大魏文宫就是不派天地大儒出来,朝廷也密函了其余一些天地大儒,在其他国家的。 人家也不是不接受,而是纷纷以要事在身,反正明里暗里的意思很简单,来不了,别找我们了。 所以驻军陈国的这几位侯爷一个个对读书人更厌恶了。 “现在陈国百姓恨死了守仁,周围几个国家的百姓,也恨死了守仁,大魏附属国本身就对守仁不满。”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影响很大,再加上这帮读书人的嘴,歪的都能说正来,他们图谋的事情,只怕是针对守仁来的啊。” 临阳侯出声,皱着眉头,如此说道。 “图谋什么?” 广阳侯皱眉,望着临阳侯道。 “守仁要成圣,需要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 “只是天下读书人对他本身就颇有意见,在大魏文宫的挑拨下,只怕对守仁意见极大,所以守仁若是成圣,无法从读书人身上得到加持。” “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就必须要借助天下人的力量,毕竟民意胜过一切,大魏王朝的百姓,对守仁自然是百般信任,可天下人呢?” “不过,即便是大魏文宫不这样做,守仁也无法借助天下人之力,可他们还是担心出现意外,不给守仁任何一点希望,这就是大魏文宫要做的事情。” 临阳侯如此说道,这一番话让广阳侯不禁皱眉了。 “这帮该死的读书人。” “娘的。” 临阳侯攥紧拳头,他的确来火了,可问题是这样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骂有用的话,读书人死不死他不知道,反正自己肯定死定了,毕竟骂不过读书人。 也就在此时。 妖魔已经退散五百里外。 太上仙宗与太苍符宗的弟子回来了。 唰。 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城上,这十人乃是两大仙宗的佼佼者,大部分都是中年人,也有三四个年轻人。 “广阳侯,大魏文宫难道就真的铁了心,不派人来吗?” 此时,太上仙宗,一名中年男子开口,这是太上仙宗的长老,孙鑫,地位不低,仙道四品。 他方才诛杀妖魔不少,可都是一些小妖,遇到真正的大妖,不是打不过,而是人家一直跑,时不时偷袭,他又不敢追击太深,担心弟子们的安危。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处于这个状态,心里窝了一团火,不仅仅是他,整个太上仙宗都窝着一团火。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之事,但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过。 最起码以往来两个儒道强者,负责镇压妖魔,他们只需要保着儒道强者杀就好。 现在硬着头皮杀,人家又不蠢。 浩然正气,先天压制妖魔,就好比方才,倘若他们有两位大儒跟了过去,大儒运转浩然正气,可以先天压制这些妖魔,削其能力,甚至一些弱一点的妖魔,直接当场自爆。 强一些的妖魔,也会被大幅度削弱实力,他们才好上手,可现在没有大儒,针对这些妖魔,实在是有心无力。 除非是请来一些法器,或者是真正的大人物登场。 如此憋屈,也让孙鑫忍不住抱怨一句。 听到孙鑫的抱怨,广阳侯也有些不太爽了,如果有那么好杀,轮的着叫你们? 广阳侯不说话。 然而临阳侯却开口了。 “朝廷已经在处理了,等几日吧,仙宗内有什么消息吗?” 临阳侯询问道,语气还算是平和。 但孙鑫有些没好气了。 “还等?再等这帮妖魔就已经吃饱回去了。” “大魏文宫不出面,难不成就没有大儒了吗?” “许清宵不是天地大儒吗?此事无论如何也跟他有极大的关系,他现在已经成为天地大儒,按理说应当过来吧?” 孙鑫如此说道,他这话说完,其余人也点了点头,认为孙鑫没有说错。 可这话一说,广阳侯不由皱眉了。 “平乱侯如今在朝廷处理许多大事,怎可能抽空来这里,陈国之乱,说到底不过是我等没有准备好罢了。” “如若这也让我大魏平乱侯亲自过来,岂不是助长这些妖魔的气焰?” 广阳侯有些不乐意了,主要是孙鑫这话说的,许清宵又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地大儒,这可是大魏的新圣啊。 他要是过来了,广阳侯反而担心,怕有人对许清宵不轨。 可广阳侯话里话外的意思,让这帮仙宗强者不爽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大魏侯爷就一个个是人上人,我等帮忙的,反而就是累赘?” 孙鑫态度瞬间冰冷下来了。 仙道弟子,倒也不是不近人情,主要是他们修行为的就是,逍遥自在,哪里受的了这样? “那是你自己觉得。” 广阳侯懒得搭理他,眼下陈国妖魔之乱还没有解决,在这里扯东扯西,他也很不爽,能请大儒来,会指望这帮人吗?真是搞笑。 “好了,好了,诸位就莫要争吵了。” “我等都是为了解决妖魔之乱,出发点都是好的,没必要如此。” “这样,我亲自写一封奏折,让陛下想尽办法,请来一些援手,孙道长也修书一封,让贵宗再派些人来。” “莫要争吵了。” 眼看着局势有些问题,临阳侯顿时开口,打个圆场。 此话一说,孙鑫冷哼一声,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而是带着众人离开。 他们驾驭飞剑,从城上下去。 待孙鑫离开后,广阳侯不由出声了。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让这帮人来援助,一个个不知道多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大魏欠他们什么了。” 广阳侯有些不舒服了。 “不要乱说。” “以后可能要经常见面了。” 临阳侯出声,让广阳侯别乱说话,可这话一说,广阳侯不禁皱眉了。 “经常见面?” “怎么说?” 广阳侯压着声音问道。 “国公已经传信,大魏文宫要脱离大魏了,这是迟早的事情,陛下为了国运,会开放国门,允许仙宗于大魏传道,如此一来的话,可以降低一些影响。” 临阳侯给予回答道。 “开放国门,允许仙宗传道?” “这不是刚送完一条白眼狼走,又来一头虎吗?” “这些仙道弟子,一个个心高气傲,他们若是来我大魏,只怕要折腾出不少事啊。” 广阳侯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了。 “这个与我等无关,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朝廷的意思。” “文宫走了,大魏必须要有其他势力维持,否则光靠武夫,无法解决妖魔之乱。” “倘若没有这帮仙道之人的帮忙,想想看前些日子我们是怎么面对这些妖魔的。” 临阳侯也不想多说,里面涉及的事情,过于复杂,反正不要影响到自己即可。 一说这话,广阳侯沉默了,因为前些日子,妖魔不多的时候,他们还能震慑,可随着妖魔越来越多以后,他们完全招架不住。 武者体系,是越来越强,前面其实就是普通人,七品之下,其实就是力气大体能好点的普通凡人罢了,七品之后,也不过是实力强的凡人。 你面对妖魔,一口瘴气喷过来,还是招架不住,这就是体系之间的压制。 而仙道不一样,最起码人家有仙家手段,还有法器,可以克制这些妖魔,但真正完美克制妖魔的,还是儒道,其次便是佛门。 武夫前期吃大亏,但后期不一样,到了一品这个境界,号称人间武帝,任何体系都打不过一品武者,是任何体系都打不过。 哪怕是仙道体系也打不过一品武夫,这是绝对的武道之力,不过传闻当中,一品仙道后,还有半品可以走,号称陆地神仙。 只是这东西也是比较虚的,是真是假,谁都说不准。 想到这里,广阳侯不由将目光看向远处。 他现在是真的希望,来个一品武者,一巴掌把这些妖魔全部斩杀。 而与此同时。 城内。 孙鑫一行人神色也不太好看。 “明明就是许清宵招惹的是非,我等过来帮忙,已经算是给大魏面子了,没想到大魏王侯,竟然如此嚣张。” “真是可笑至极,我等修仙之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利,也就是他们,仗着一点身份,对我等如此不恭。” “哼,也不知道宗主是怎么想的,非要来大魏王朝。” 有人在身后抱怨,充满着怨气。 可此话一说,孙鑫当下皱眉道。 “不要乱说话。”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等遵命即可,其余的事情,不要乱说,尤其是不要扯到许清宵。” “你们还不够资格,他是天地大儒,也是大魏的王侯,这个人绝对不一般,招惹到他,不见得能保住尔等。” 孙鑫开口,他身为四品仙道强者,说两句许清宵倒也没什么,也无非是抱怨,可这些年轻俊杰们,还是不要去招惹许清宵。 能怒斩郡王,杀天地大儒的人,绝对不是善茬,这种人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了,麻烦很大。 可这话一说,这些年轻俊杰有些不快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既然是上头的意思,他们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就在这一刻,一行身影快速走来。 “孙道长,出大事了,百万妖魔聚集第二城,要出大事了。”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正准备回去休息的孙鑫脸色不由陡然一变。 “百万妖魔聚集第二城?这怎么可能?” “好端端的,怎么聚集第二城了?” 孙鑫皱眉道。 这突发情况有些问题啊。 “是心魔,有心魔控制了城内的驻军,现在驻军打开了城门,在制造杀孽。” “孙道长,莫要多说了,赶紧前往第二城吧。” 后者急忙说道,而孙鑫没有任何怠慢,立刻带着众人赶往第二城。 不爽归不爽,但降妖除魔,本身就是他们的职责,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他们虽然心高气傲,可比大魏文宫那帮读书人好一万倍,最起码心里还是有正义的。 这一刻,不仅仅是仙宗弟子们集体出发了,广阳侯与临阳侯也带着十万将士杀去。 此时此刻。 陈国第二城内,数以万计的将士眼中露出血色,他们见人就杀,有大魏军也有陈国本身的将士。 屠刀落下,一条条无辜生命死于非命。 整个陈国第二城已经乱了,外面到处都是妖魔,有百姓逃了出来,面临的便是妖魔围攻。 折磨心神,疯狂吸收着恐惧等等情绪,然后再虐杀,吸收怨魂之力,尸体则被一些妖兽蚕食,上上下下一点都没有浪费。 “哈哈哈哈哈哈。” “把所有城门堵住,来多少都杀。” “不要直接杀,要折磨他们,狠狠的折磨他们。” “对,折磨他们,狠狠的折磨他们。”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百万妖魔聚集,这场面太过于恐怖了。 天穹乌黑,诡异弥漫,血气令人作呕,宛若人间炼狱一般,到处都是白骨,鲜血染红了整座古城。 再加上刺耳无比的笑声,更是令人恐惧万分。 “尔等妖魔,找死。” 这一刻,诸位列侯聚集,率领大军,太上仙宗与太苍符宗弟子也已经赶来了。 众人望着这一幕,也不免心惊肉跳。 可他们依旧大吼,镇压妖魔。 但令人惊愕的是,这些妖魔不像往日一般,见到人就跑,反而留在这里,甚至更加狂欢了。 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讯息。 而就在此时。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千丈之上的高空中,空间扭曲了。 下一刻。 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天穹之上。 是许清宵与吴铭的身影。 一品武者,瞬息之间,便是万里之外。 陈国距离大魏也不过万里而已,自然一瞬间便抵达了此地。 站在天穹上。 许清宵感觉自己脚下无比的厚实,是吴铭的武道之力,托住了自己。 低头看去,密密麻麻的妖魔,看起来十分可怕,百万这种数量,说起来感觉就是两个字,可聚集在一起,站在千丈高空之上,才能真正明白百万有多恐怖。 “怎会有如此之多的妖魔?” 许清宵没有恐高症,突然出现在高空上,的确有些心慌,但很快调整了心态,而是将目光落在这些妖魔身上,眼神当中充满着惊奇。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妖魔? 不仅仅是他,当吴铭看到如此之多的妖魔后,也不由眉头一皱。 不过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将目光看向好几个地方,随后喃喃自语道。 “不寻常啊。” “陈国虽然有不少怨魂血气,可按理说吸引不到这么多的妖魔。” “他们难道就不怕大魏出手吗?这些妖魔虽然贪婪,可不至于如此愚蠢啊。” “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搞事了。” “或许与你有关。” 吴铭瞬间洞察一切,他不仅仅只是看到了这百万妖魔,而是察觉到所有的妖魔,如若只是百万妖魔,倒也能理解,可陈国附近,绝对不止百万妖魔。 而他说到最后,不由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听到吴铭所说,许清宵顿时明白了。 是大魏文宫。 这些妖魔聚集陈国,这个不难理解,毕竟如此之多的怨魂血气,对妖魔来说的确是一场盛宴。 可陈国毕竟是大魏的附属国,要说偷偷摸摸来一些妖魔,倒也正常,十万,五十万,一百万都在可控制范围内。 但按正常来说,这些妖魔出现之后,大魏王朝也会第一时间出手解决,稍稍镇压一番,这些妖魔也会知难而退。 有些胆子大的想要找死也很正常,可这么多妖魔,就绝对有问题了。 很显然,这些妖魔知道,大魏文宫一定不会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相当于是没有天敌了。 那么面对这样的盛宴,他们如何能克制自己? 而他们如何知道大魏文宫一定不会出手呢?哪怕朝廷与大魏文宫撕破脸了,但为了天下苍生,大魏文宫或多或少会安排一些人过来吧? 这是心中之正义,他们哪里敢赌?赌输了,就得死。 有谁敢赌?所以他们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朱圣一脉绝对不会参与而来,那么他们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这样一来的话,对于这些妖魔来说,是一场盛宴,而对朱圣一脉来说,可以借助天下读书人的势力,来打压自己。 甚至还可以将这件事情所有的责任,全部甩给自己,到时候天下百姓都会厌恶自己。 这一招,太符合朱圣一脉的手段了。 此时此刻,许清宵真的很好奇,如若自己当真成圣了,若是将朱圣复苏,让朱圣看一看自己门徒所做的事情,朱圣会是怎样想的? 他会不会亲自灭杀自己的门徒? 相信,圣人应当会如此吧。 不过复苏圣人,有些夸张,已经逝去的人,终究不可逆转,谁也做不到,圣人也做不到。 而就在此时,吴铭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样子,他们不仅仅只是想要吞噬血气如此简单了,他们是想要炼化整个陈国。” “许小友,朱圣一脉,到底是多恨你啊,宁可背着天下骂名,也要置你于绝境之处。” “都这样了,你还修炼什么儒道?不如跟老夫来修炼武道吧。” “你若成为一品武者,除非是亚圣亲临,否则的话,亚圣之下,你都可以杀。” “这何乐而不为?” 吴铭也有些惊讶了,他逐渐明白这些妖魔想要做什么,也差不多明白这件事情背后有着什么秘密了。 所以他看向许清宵,如此说道,希望许清宵弃文从武。 “前辈,晚辈当真是......” 许清宵还是老一套说法,只是此话一说后,吴铭叹了口气道。 “小友。” “老夫明白,说来说去,还是你的认知不行。” “这样,也别说老夫自卖自夸。” “老夫让你先出手,看看你四品儒道,一口气能镇杀多少妖魔。” “等你出手过后,老夫再出手,让你看看,武者的极限,有多强。” 吴铭出声,他已经认定许清宵就是觉得武道不强。 否则的话,正常人已经磕头拜师了,可许清宵死活不答应,这就不合理啊。 完全不合理。 而且吴铭也是有依据的,毕竟许清宵也见识过圣意有多强,自然而然会认为儒道更强,但他不在乎,因为当自己出手后,许清宵会对武道产生一个新的认知。 “前辈,还是您直接出手吧,耽误一会时间,只怕又要有不少伤亡。” 许清宵无奈道。 “小友莫要废话了,这些异族死不死,与老夫无关。” “去吧。” 吴铭一挥手,刹那间便带着许清宵来到了陈国第二城的城墙之上了。 此时此刻,第二城上,有不少将士,城内也有大军镇乱,几位王侯,包括两大仙宗的强者,都聚集在城墙之上,正在与这些妖魔对持。 面对突然出现的许清宵,众人神色不由一变,下意识还以为是妖魔来了。 可当看到是许清宵后,广阳侯与临阳侯等人纷纷惊讶了。 “守仁,你怎么来了?” “守仁,怎么你来了?” “这?” 几人露出震惊之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会来。 而对于孙鑫等人来说,他们也有些惊讶。 不过更多的是,惊讶这就是许清宵? 还有许清宵怎么突然出现了? 不过,孙鑫的声音立刻响起。 “来了不是好事吗?” “现在百万妖魔突袭,一位天地大儒出现,对我等来说是好事。” “许儒,劳烦你先出手,镇压城内动乱,这帮妖魔,只怕随时就要冲杀进来了,一旦冲杀进来的话,麻烦很大。” 起初的惊讶过后,孙鑫第一时间开口。 他不在乎许清宵为什么来,而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快点解决再说。 不然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的确,现在城内已经乱成一团了,而城外百万妖魔虎视眈眈,一旦这些妖魔冲进来,那么麻烦就大了。 “好。” 许清宵看了一眼吴铭,后者沉默不语,负手而立,很显然他不会先出手的,非要让自己先出手。 至于众人,也看了一眼吴铭,只是现在事态有些紧张,他们没时间去思考吴铭是谁。 城上。 许清宵望着城外的百万妖魔,魔气腾腾,完全看不到真容,就如同一堵厚厚的黑墙一般,但给予的威迫感很可怕。 而城内到处都是杂乱之声,毕竟有心魔控制了城内大魏军以及陈国将士的心智,开始无端杀戮。 这一刻。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 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了。 怎么降妖啊? 是啊,怎么降妖啊。 难不成喊几句话?这不太可能吧? 城墙上,许多目光都落在了许清宵身上,而许清宵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沉默了。 因为他没学过儒道降妖这种手段,从来没有遇到过啊。 似乎是察觉到许清宵的异样,吴铭的声音响起,是传音入耳。 “运转浩然正气,念文杀妖,大魏应当有镇妖文,你应该学过。” “若没有学过,只需要释放出你体内的浩然正气即可。” 吴铭提醒道。 许清宵不会杀妖,他倒不意外,毕竟他稍微了解过许清宵,通过百姓口中得知。 许清宵入了京都后,就没出去过,一直在京都内,而且与大魏文宫的关系不怎么好,不懂得杀妖也什么问题。 听到吴铭的提醒。 许清宵稍稍点了点头,只是这镇妖文,自己还真没学过。 不过好在,杀妖需要镇妖文,而镇妖不需要文章,只需要将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释放出去即可。 许清宵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一瞬间,紫色的浩然正气,从许清宵体内瞬间爆发而出。 此时,天地昏暗。 许清宵立在城墙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许清宵身上,尤其是两大仙宗弟子,对于许清宵的到来,他们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心中还是有些不悦。 毕竟这个时候许清宵过来做什么?而且如若真要来的话,应当是派经验老道的天地大儒,许清宵刚刚晋升,又有什么作用? 可就在许清宵浩然正气释放出去后。 刹那间。 紫色的光芒,从许清宵体内爆射而出,如同霞光一般,绽放万丈。 轰轰轰! 雷霆之声响起,一束束的霞光,没入了城内,所有邪祟当场被直接绞杀,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那些双眼血红,已经丧失理智的将士们,也逐渐清醒过来,心魔被斩。 而城外,百万妖魔也沸腾了。 “是天地大儒,大魏派来了一位天地大儒。” “快跑,是天地大儒。” “怎么可能,不是说不会有天地大儒吗?” “快点跑啊,有一位天地大儒,我等无法攻城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这些妖魔不傻,面对危险他们第一时间就想着跑。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在妖魔当中,冷冽无比。 “只是一尊而已。” “一尊天地大儒,镇杀不了我等百万妖魔,大魏王朝只派了这一尊天地大儒。” “我等只需要稳住即可,暂时退避,莫要惊慌。” 这是一位大魔,他的声音冰冷无比,而且充满着自信。 是。 一尊天地大儒,让他们忌惮了,可这一尊天地大儒,也杀不死百万妖魔。 无需如此惊恐,他说这么多,是让众妖魔不要吓破胆子,大不了就跑。 而城墙之上,看着浩然正气这般恐怖,一时之间,许清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既然妖魔最怕的就是浩然正气。 那自己不是刚好有一篇正气歌吗? 如果自己念出正气歌,会不会强化浩然正气? 想到这里,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了。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浩然正气,而后开始诵念文章。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然而,当正气歌出现之后。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许清宵身上的光芒,璀璨无比,刺破了黑暗。 可随着正气歌念出。 天穹之上,一朵朵紫云出现,每一朵紫云,都是浩然正气。 随着紫云出现,浩然正气刺破黑穹,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直接将乌云撕开。 不仅仅如此。 甚至一轮大日浮现,照射出无量光芒,这些光芒照耀在妖魔身上,当场黑烟滚滚。 “快跑!不是天地大儒,是半圣,是半圣来了。” “他娘的,不是天地大儒,是半圣来了。” “这他娘的是天地大儒?大魏文宫玩我们,他们喊来了半圣。” 这一刻,无数妖魔胆战心惊了,他们大声喊着,一个个彻彻底底吓破胆子了。 以陈国为中心点,万里山河彻彻底底再无一丝丝阴霾,取而代之的便是恐怖无比的浩然正气。 而且更可怕的是。 天地之间,所有读书人的浩然正气,竟然莫名其妙地朝着陈国涌去。 尤其是大魏文宫。 浩然文钟更是铛铛响彻。 到最后,更是腾飞而出,朝着陈国飞去了。 “圣器飞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出大事了,圣器飞走了。” 整个大魏文宫瞬间乱成一团,圣器都飞走了,他们如何不震惊? 而与此同时,大魏文宫也彻底震动起来了,一束无与伦比的光芒冲天而起,天地大儒也好,大儒也罢,哪怕是普通读书人,他们体内的浩然正气。 全部被强行抽走了。 而陈国当中。 最震撼的不是别人。 而是.......吴铭。 第二百零一章:一品天威,吴铭发飙,镇压大魏文宫,中洲沸腾 大魏文宫。 随着浩然文钟的消失,文宫上下皆然乱成一团。 毕竟浩然文钟乃是朱圣之物,是圣器,意义非凡,镇压文宫底蕴的东西。 可以说,浩然文钟,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等同于半个文圣。 而大魏文宫之所以有如此的自信与底气,有一部分是来自浩然文钟的。 可突兀之间,看到浩然文钟消失,自然上上下下大惊,随后乱作一团。 文宫当中。 曹儒等人几乎是在浩然文钟消失的一瞬间,便有所察觉,很快三位天地大儒察觉到了异样。 “是儒道惊世文章诞生了。” “惊世文章,与浩然正气有关,否则的话,文钟不可能消失。。” “是许清宵!又是他。” 三位天地大儒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应到发生了何事,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看来我等的计划,又失败了。” 方儒的声音响起,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可浩然文钟消失,显然是去镇压陈国妖魔了,如若当真是这般。 这就意味着这一步棋又是无用之棋。 “这个许清宵,为何他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 姜儒皱眉,他莫名之间觉得许清宵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没有道理,十分古怪。 “也没什么了,这一步棋虽然没有达到我等预期,但该做的已经做到了。” “这一次,陈国妖魔四起,缺少大魏文宫的帮助,已经让天下人知道我读书人的作用。” “至于许清宵镇压祸乱,那又如何?天下人已经开始痛骂他许清宵,即便是许清宵现在出手了,又能如何?” “我等只需要告知天下读书人,许清宵是承受不住天下骂名,才会出手不就行了?再者若是许清宵镇压了这场祸乱,完全可以归功于浩然文钟。” “他许清宵不过是露个面罢了,其功劳还是我朱圣一脉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引得天下百姓痛骂许清宵,所以这一点我等还是要有所防备,许清宵无法通过读书人成圣,但有一定可能,他会借助万民之力。” “虽然借助万民之力,也不见得一定能成圣,可无论如何,我等都需要防备,不给他一丝希望,否则的话,若他成圣,对我等来说,才是真正的致命打击。” 曹儒开口,他并不以为然,因为这一步棋该走的已经走完了,该做的也做到了。 只是没有那么完美罢了。 此话一说,方儒与姜儒点了点头,他们认可此言。 只是,方儒的声音不禁继续响起。 “只是,这一次我等这样做,也引来了一些其他声音,天下读书人,毕竟有一部分不是朱圣一脉。” “这的的确确有些麻烦啊,倘若许清宵借助这次机会,找我等麻烦,该怎么办?” 方儒出声。 陈国妖魔之乱,大魏文宫不出手,已经惹来了内部的反感,如若不是有大事要发生,彼此之间都在斗争。 只怕内部早就有大儒开骂了,毕竟这件事情他们的确做的不厚道,为了凸显儒道地位,为了打压许清宵,也为了脱离大魏,宁可不顾百姓安危。 实实在在有违君子之道,有违儒道。 可方儒所言,在曹儒耳中,却显得有些可笑。 “内部的声音再大,可他们打不过半圣。” “我等并没有放弃天下百姓,反而心系百姓,许清宵此人身怀异术,早晚会成为真正的大魔头。” “天下百姓愚昧,大魏朝廷愚昧,可我等不瞎,眼下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杜绝一场大祸,一场天大的灾祸。” “小不忍则乱大谋,纵然有骂声,五百年后,再来看功过,只要我等本心不变,当世又有谁能指责我等?” 曹儒一番话,让其他两位天地大儒稍稍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他们针对许清宵,完完全全就站在一个角度上,那就是许清宵修炼了异术,他们可以笃定许清宵百分百修炼了异术。 既然是这般,那么他们打压许清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然这里面肯定夹杂了个人情绪。 可那又如何?夹杂了不就夹杂了,难道针对妖魔,还不可以夹杂个人情绪? “眼下,我没有任何想法,只需要我等能够顺顺利利脱离大魏朝廷。” “也希望这两件圣器,也不要出什么差错。” 方儒望着南方,那是浩然文钟所在的位置,不过现在浩然文钟已经消失了,朝着陈国飞去。 他担心,圣器也会被蒙蔽啊。 “无须担心,这是我朱圣一脉的圣器,终究是文宫之物。” 曹儒开口,语气笃定道。 而与此同时。 陈国第二城。 许清宵的声音,宏伟无比,声音传递整个陈国,而且还在不断传播。 正气歌,乃是一代文豪文天祥死前所写一首散文,不仅仅是表达自己理想,更主要的是阐述了何为君子‘浩然正气’,为天下君子立下德行。 也是告诉天下人,什么叫做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为何可以避开邪祟之气,只因为这是天地之间的能量,而这股能量,代表着至阳。 此气,在下为山川河岳,在上为日月星辰,在人间则是浩然正气。 正气歌出现,这一刻,陈国天地之间,便只有一束光芒了。 一朵朵紫色云彩在天穹之上,刺破一切黑暗,一轮金阳爆射出无与伦比的光芒,驱散一切邪祟妖魔。 什么百万妖魔,什么邪祟,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云烟。 一些弱小的妖魔,连烟都没有。 “请圣人饶命啊,我等错了,我等知错了。”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到底是哪个畜生说的,不是说不会有天地大儒吗?怎么来了一尊圣人啊。” “好啊,没有天地大儒,直接来了一位半圣,啊,骗我等聚集此地,想要一网打尽,这就是大魏王朝的手段吗?” “我族听令,往后再也不要相信人族了,他们满嘴谎言啊。” 各种哭喊声响起,有妖魔求饶,有妖魔咒骂,可是这些都没用了。 所有妖魔,几乎是一个照面,便死伤了一大半,剩下一些大妖大魔,他们纵然在逃离,可浑身上下也冒着白烟。 痛的鬼叫连天,根本招架不住。 不仅仅是第二城外的妖魔,是整个陈国,而后连绵至万里,所有的妖魔,都被许清宵的浩然正气所伤。 再正气歌的加持之下,他的浩然正气,凝聚太阳之光,洒落人间,诛灭一切邪祟妖魔。 而且所有的怨气,血气,全部被净化了,尤其是这些怨气,妖魔被杀之后,也有怨气,而这些怨气却统统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是的,全部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第二城内,所有的百姓以及各大势力,全部惊愕无比地看向许清宵。 他们不明白,为何怨气全部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守仁。” 广阳侯第一时间开口,怕许清宵这是被反噬了。 可吴铭的声音,却在第一时间响起。 “不要惊扰他。” “他是将怨气纳入体内,用自身的浩然正气净化,否则如此之多的怨气,难以在第一时间彻底净化干净。” “到时候还是一地鸡毛。” 吴铭出声,他负手而立,不过他的眼神之中,还是充满着无穷震惊。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许清宵以天地大儒的境界,竟然但净化所有妖魔。 按照他的想法,许清宵身为天地大儒,应当可以震慑百万妖魔,但想要灭杀的话,最多十万。 而他便可以真正的展露一手实力给许清宵看了。 但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把所有妖魔全部灭了,这让他既是震惊,又有些无奈啊。 同时吴铭总算明白为何许清宵不愿拜自己为师了。 这已经不是等闲天地大儒的实力了,换做是谁拥有这种力量,估计都不会答应自己吧? 许清宵有狂傲的资本啊。 此时此刻,除了震撼之外,吴铭更多的是喜悦,真正的喜悦,他愈发对许清宵充满着浓厚兴趣。 他更希望许清宵成为自己的徒弟了。 若是许清宵成为自己的徒弟,在自己的指导之下,成为一品武者,然后又能成为儒道圣人,这简直是......他一生的荣耀啊。 不弱于自己成为一品的荣耀啊。 只是有一点,吴铭想错了。 这恐怖的怨气,并非是许清宵主动吸收的,而是体内的太阴蛟龙引起的。 太阴蛟龙本身就是吸收天地怨气而成的邪物,如今这么多的怨气,对太阴蛟龙来说,简直是一场盛宴啊。 滚滚如江的怨气被许清宵纳入体内,这么多的怨气,已经超过了陈国被屠的怨气了,这些妖魔吸收了大量怨气,死后自然会爆发。 所以一般击杀妖魔后,还需要净化怨气,这也是妖魔难杀的原因,大魏王朝引仙门入内,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光靠武者镇杀没有用,若净化不了这些怨气,被其他妖魔吞噬了,只不过是换了头妖魔作祟罢了。 整个陈国附近,有五百万妖魔,一个照面死了五六成,这么恐怖的数量,所带来的怨气,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四面八方的怨气朝着许清宵体内涌来。 这么多的怨气,全部被太阴蛟龙吞噬,可谓是来者不拒,而许清宵也惊愕的发现,如此恐怖的怨气,被太阴蛟龙吞噬之后。 竟然转换成了海量元气,有助于自己修行。 此时,正气歌的威力也逐渐停下来了,没有之前那般强盛。 说到底还是因为,许清宵终究只是天地大儒,借助正气歌虽然一个照面重创所有妖魔,可想要一口气全部灭杀,还是有些难。 至少需要一定时间,但这帮妖魔不是傻子,随着正气歌出现之后,他们便开始四散,疯了一般的逃离。 根本不敢与许清宵撄锋,这样一来的话,一些大妖大魔虽然被伤了,但他们不会死在这里。 望着真正的大妖大魔火速逃离,许清宵莫名有些难受了。 这些妖魔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养分,因为许清宵明显感觉得到,要是将这些妖魔全部杀了,所吞噬的怨气,必然能让自己突破到四品。 不需要借助破境丹,这简直是省了一大笔开支啊,也免得自己去寻找四品药材。 可就在许清宵有些惋惜之时。 突兀之间。 天穹之上。 一口文钟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许清宵面前,这口文钟雕刻着气流,是浩然文钟。 而此时所有的浩然正气,全部涌入了文钟内。 “浩然文钟?”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浩然文钟竟然出现了,而且浩然文钟还在吸收自己的浩然正气。 嗡嗡嗡! 此时,随着浩然文钟如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些浩然正气吸完之后,顿时发出嗡嗡之声,似乎有些愉悦。 紧接着浩然文钟漂浮在许清宵面前,周围环绕紫色的浩然正气。 “这?”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不过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许清宵还是第一时间掌控浩然文钟。 激活这件圣器。 铛。 文钟炸响。 音波声席卷万里。 只一瞬间,那些正在逃离的妖魔,顿时身子僵硬住了,他们无法动弹,被一股真正无敌的力量给限制住了。 这股力量,先天压制,一些弱小的妖魔,方才死里逃生,通过各种办法,硬生生逃离了出来,可现在随着钟声响起,当场炸开。 铛,铛,铛。 一口气又是三道钟声响起。 音波炸裂,以肉眼可见的声波形成涟漪,一层一层地扩散而出。 砰砰砰! 音波所到之处,所有妖魔当场粉身碎骨,一些强大的妖魔,抵挡住了第一重音波,但抵挡不住第二重,何况第三重音波? 圣器出世。 这是文圣之器啊,若他们是常人,还真能抵挡,毕竟这种音波只针对邪祟。 可他们是邪祟,刹那间一道道爆裂声响起,所有的妖魔,当场粉身碎骨,一点神念都不存在了,形神俱灭。 海量的怨气再一次从四面八方涌入许清宵体内。 终于,体内的太阴蛟龙,也在这一刻发生了蜕变。 吼。 可怕的龙吟声从许清宵体内响起,可几乎在一瞬间,浩然文钟将许清宵盖住,钟声阵阵响起,这不是许清宵的力量,而是浩然文钟自身作响。 吴铭有所感应,他身为一品武者,自然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可还没有彻底察觉什么时,浩然文钟便隔绝了一切窥探。 他虽然是一品武者,但的确架不住圣器,如若强行想要窥探,也不是不可以,但没必要,他本身就想要收许清宵为徒。 此时此刻。 浩然文钟内。 随着文钟震荡,体内的太阴蛟龙也彻底爆发了。 伴随着大日金乌和大罗混古魔。 这三头妖魔,本就蠢蠢欲动,早些日子就要爆发,不过是许清宵一直用民意压制,也不敢释放出来,担心大魏文宫有所察觉。 可现在浩然文钟有意帮助自己,许清宵也不啰嗦,乘此机会,压制住这三头异术妖魔。 随着释放,大日金乌在体内小世界演化足足千丈,展翅遮天盖地,浑身弥漫火焰,一双眸子更是怨毒无比,充满着杀意。 太阴蛟龙更是再吞噬如此之多的怨气之后,蜕变成真龙,生长出龙角,龙鳞,还有龙爪,依旧是足足千丈,翻江倒海。 大罗古魔,化作无穷黑暗,充满着诡异,如同黑洞一般,仿佛要吞噬一起物质似的。 三头邪神爆发,许清宵演化本我,一件件文器浮现,紫色的浩然正气,环绕周身,手握君子剑,借助浩然文钟与天地文宫的力量。 许清宵直接搏杀,这本身就不是一场有悬念的战斗,按理说这些异术魔种成长到了六品境,可在如此恐怖的怨气加持之下。 他们一口气蜕变至五品。 许清宵四品儒道,五品武道,更是有浩然文钟以及天地文宫加持之下,怎可能有其他悬念? 体内小世界中,许清宵君子剑将大日金乌头颅斩下,劝言尺活活抽断了太阴真龙的龙躯,八荒钟配合浩然文钟,硬生生震散了大罗古魔形成的黑洞。 镇压三大魔种后。 许清宵更是以天地文宫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彻彻底底解决异术之祸。 最终,三道魔种彻底溃散,可并没有消失,而是再一次的没入了天地文宫之中。 并且大量信息也涌入脑海当中,伴随着一股更为非凡的力量,弥漫全身上下。 大日金乌的传承神通。 太阴真龙的真龙之躯。 大罗古魔的黑洞丹田。 这一刻,许清宵体内凝聚一团金色的火焰烙印,这是大日金炎,是金乌蜕变出来的极致火焰,可焚烧万物。 而肉身也发生极大的蜕变,凝聚真龙之力,心脏剧烈跳动,骨骼,血肉,筋脉,统统完成大蜕变,拥有真龙的心脏,真龙之力,真龙筋脉。 肉身实力暴增十倍有余,没有突破到王者境,比之前强大了十倍有余。 要知道,在没有蜕变之前,许清宵就已经是完美神通武者,本身就比其他五品武者强大十倍,如今还要比之前强了十倍,并且没有突破到四品王境。 丹田也发生了无与伦比的变化,化作了黑洞,无穷无尽,可吞噬一切能量,又可以释放出无穷能量。 这就是镇压魔种的好处。 但还不等许清宵开心,另一道信息的出现,让许清宵不由皱眉了。 【太古金乌魔念:重创,需一年恢复伤势,一年后,将蜕变至四品】 随着天地文宫,这道信息的出现,许清宵实实在在还没有开心一下,心情顿时就沉重了。 异术魔种没有清除,依旧留在自己体内,而且这一次只给自己一年的时间。 比之前半年好一点,但意义不大。 一年内突破到四品? 这太赶了。 此时此刻,许清宵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异术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为什么自己借助如此多的力量,天地文宫再加上浩然文钟,以及天地大儒的品级,还有五品的力量,居然都无法根除? 关于异术的事情,许清宵不了解。 因为前前后后,自己修练异术才不过九个月而已,无非是这九个月发生的事情多罢了。 “待文宫之事处理完后,一定要好好研究异术,否则的话,这样下去,我迟早会遇到真正的麻烦。” “现在领先了异术,但早晚会被异术领先,一旦被异术领先,只怕才是真正的灾难。” 许清宵莫名之间有了危机感,而且是十分强烈的危机感,这不是外部的危机,而是自己的危机。 以目前来说,自己还不需要担心什么,毕竟无论怎么说,自己儒道已经四品了。 至于武道的话,太阴蛟龙蜕变成太阴真龙,给自己带来的能量,也已经足够自己晋升四品。 想到这里,许清宵也不再有什么犹豫了,直接选择在此地突破晋升。 刚好有浩然文钟在。 一瞬间,所有的元气在体内翻滚,真龙之脉运转,大罗丹田也喷出海量的元气。 这些都是太阴真龙吞噬怨气所转换的元气,几乎无穷无尽,如同一条汪洋大海似的。 再如此雄厚的元气之下,许清宵也开始晋升王境。 五品是神通,凝聚武道真气。 而四品则是王境,武道真气转变为王道真气。 是质的蜕变。 伴随着几乎无量的元气加持之下,许清宵的蜕变显得十分简单。 霸道直接,用无穷无尽的元气,将体内的武道真气,蜕变成王道真气。 主要借助的,就是武道之脉,而许清宵的武道之脉,是真龙之脉,自然而然如同水到渠成一般。 仅仅只是半个时辰。 王道真气,在许清宵体内形成,而后全面蜕变成王道真气。 轰轰轰! 恐怖的武道之力炸开,浩然文钟一连震动九下,如若不是浩然文钟护着,只怕许清宵踏入王境,会引来极其不凡的景象。 这一刻,许清宵彻彻底底完成大蜕变。 他踏入了王道。 他的王道真气,凝聚一头金乌虚影,很快又变成一条真龙,再然后又化作黑洞。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得到了升华,如同神石一般,坚固超凡,他的气息,更是恐怖至极。 胜过广阳侯,临阳侯这些侯爷。 这是绝世王者的气势,而且最主要的是,因为体内的元气,许清宵用最简单的方法突破境界,完善了所有细节问题。 等同于吞服了一枚筑基丹,依旧是无瑕之体。 故此,许清宵为绝世王者,同境界之下,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 但很快,许清宵内敛所有的气息,先以体内民意遮掩,而后浩然正气再遮掩一遍,再加上天地文宫的镇压。 防止他人窥视,从外表上看来,许清宵如往常一般,只是气势上要比以往更强盛了一些罢了。 但不会有人猜到他已经突破至王境了。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留一张底牌,一张除了吴铭之外,无人知晓的底牌。 万一真有人要找自己麻烦,自己展露王境,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不济也可以逃跑,不至于说被敌人算死吧? 踏入王境。 许清宵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自己缺乏真正的实战。 所以一切都有些空虚,毕竟境界强有什么用?没有真正实战,还是缺乏了什么。 这一点,必须要好好牢记,等所有事情解决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研究武道,还有异术的事情。 下一刻。 许清宵触碰了浩然文钟一下,后者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当下腾飞而起,悬挂在许清宵头顶之上,垂落一缕缕的紫色浩然正气。 将许清宵烘托如圣人亲临一般。 城墙上。 所有人已经彻底懵了,百万妖魔袭击陈国第二城,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突然出现。 出现也就算了,但众人只觉得少了一部分压力,待会还是一场苦战,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以一己之力,斩杀所有妖魔。 这当真是出乎众人所料啊。 尤其是这些仙门弟子,这一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他们也彻底明白,为什么天下人要如此尊重儒道之人了。 对付妖魔,儒道简直是太吃香了,先天的吃香,大家拼死拼活也不见得能杀多少妖魔。 许清宵念一首诗,一口气镇杀陈国境内所有妖魔,这手段.......太逆天了。 这是体系之间的压制,他们只能羡慕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许清宵并无半点得意,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城内。 随着浩然正气普照之下,所有血气已经烟消云散,即便是血腥味也已经没了,天地之间,再一次恢复宁静。 虽然尸骨依旧堆积如山,可没有了之前那般恐怖景象,诸如煞气冲天。 事情解决了,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儒家君子,养浩然正气,为苍生而行,入朝堂而谋天下,入学堂而育书稚。” “今日,陈国之难,妖魔袭击,大魏文宫,无动于衷,宁可袖手旁观,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也不肯出手相助。” “此等读书人,皆为下品读书人,所修之浩然正气,皆然为下等之浩然正气。” “大魏文宫,尔等凭何高高在上,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他借助浩然文钟,将声音传至整个中洲。 陈国虽然是大魏附属国,所有百姓都是异族,说实话这次遇到这种事情,是他们自找的,毕竟陈国百姓当初可是支持与大魏死战的。 如今引发连锁反应,也怪不到别人。 可问题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如今陈国归顺,大魏王朝也给予了惩罚,自然而然,大魏王朝该帮忙还是帮忙。 尤其是这种事情,自然要出手相助,而镇压妖魔,的的确确需要大魏儒生帮助。 可没想到的是,这帮狗东西,为了针对自己,为了凸显大魏文宫的重要性,竟然袖手旁观? 知道他们恶心,可没想到朱圣一脉竟然如此恶心? 自己与他们是敌对关系,他们打击自己,许清宵可以忍,因为这是大家的利益问题。 可不能因为打压自己,而丢失读书人的风骨吧? 这样的读书人,还有什么用?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吗? 许清宵也有些纳闷了,这种人凭什么可以成为儒生?又凭什么凝聚出浩然正气?这一点,许清宵真的想不明白了。 正常来说,这已经丧失了读书人的精气神,怎么可能修炼的出浩然正气? 这哪里是读书人?配叫大儒吗? 许清宵的质问声响起,直指朱圣一脉。 中洲。 当许清宵的声音响起,绝大部分百姓是处于疑惑状态,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读书人基本上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陈国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只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百姓们,并不太关注,距离太远了,本身就没有任何概念,再加上是大魏王朝发生的事情。 正常人最多祈祷一下天下太平,不正常的人就恨不得多死一些。 可这帮读书人不一样,他们早就得到了文宫的指示,这些日子来,也一直在谈起此事,把所有的责任,全部丢给了许清宵。 让天下百姓咒骂许清宵,这就是文宫的目的。 可现在,许清宵直接翻脸,怒斥朱圣一脉了,哦,不对,许清宵不是在怒斥朱圣一脉,而是怒斥所有读书人。 陈国遭遇这样的事情,各地读书人不帮忙就算了,还各种冷言冷语,这还是读书人吗?读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许清宵的暴怒,让城上众人一愣,但没有人说话,毕竟他们也窝了一肚子火。 只是吴铭有些沉默,对于许清宵的感受,他莫名有些理解,毕竟他也一直在镇压魔域之地。 没什么人知晓,而北方蛮族铁骑踏入大魏之时,他后来知晓此事,虽然大怒,但也没办法了,毕竟当时自己在镇压魔域。 实在是无法抽出身来,即便是抽出身来后,战争已经结束了,大魏也正准备北伐,他不能直接出手,否则会引来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一品武者出世。 如若这两位一品出世了,才是真正的麻烦。 所以,吴铭没有说什么,甚至什么都没做,这样就导致百姓们纷纷埋怨他们。 这些他感受过,只是到了他这个境界,可以忍受很多事情,但许清宵不一样,他还年轻,遭遇了这种事情,有些情绪十分正常。 不过最主要的是,吴铭想到了怎么收许清宵为徒的办法了。 本来是想展露一手的,可许清宵将所有妖魔诛灭,也就不能展露一手,但可以做其他事情,让许清宵敬佩自己。 只不过,需要等一等。 “许清宵。” “你莫要含血喷人。” “陈国之事,我等并未得到朝廷通知。” “再者,陈国之难,就是你许清宵一手造成,如若不是你杀降屠城,哪里会惹来这种是非?” “现在你知道了,蓬儒为何阻止你杀降屠城吗?” “就是因为,屠城之后,所带来的隐患,你许清宵为一己私欲,造就这般灾祸,如今你不自省也就罢了。” “我等祭出浩然文钟,镇压妖魔,帮助陈国百姓,功德无量,却没想到,你还敢指责我等?许清宵,你当真是过分了。” 曹儒的声音响起。 他丝毫没有畏惧许清宵,甚至直接将所有责任,全部甩给许清宵,更是颠倒是非黑白,抢占许清宵的功劳。 陈国妖魔之乱,完完全全是许清宵一手镇压,浩然文钟也正是因为正气歌的原因,自我觉醒,来到陈国,现在又变成了大魏文宫祭出的? 厉害,厉害,当真是厉害啊。 许清宵心中仿佛有一座座火山,他这一回是彻底恶心到了,彻彻底底恶心到了。 之前所有的争斗,许清宵都可以理解,生气归生气,但大家是敌对关系,人家针对自己,找自己麻烦,合情合理。 可陈国妖魔之乱,这帮人所作所为,实实在在已经突破底线了。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了。 “呵.......读书人就是厉害啊,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祭出浩然文钟,为天下苍生?功德无量?” “这就成了功德无量?” “好本事啊,当真是好本事啊。” 声音响起。 是吴铭的声音。 他的声音,传至整个中洲。 只一刹那间,中洲当中,有四五道气息瞬间复苏,露出惊讶之色。 而大魏文宫内。 曹儒等人却有些惊讶了,他们没有感受到任何威压,可突然出现的声音,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三人互相一视,彼此之间皆然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的来头。 可他们并不知道,这声音传至整个中州,只认为传到了大魏,而且应当是借助浩然文钟的力量。 毕竟吴铭没有泄露出一丝丝一品的威严。 想到这里,曹儒的声音响起。 “阁下言重了,无量功德或许有些夸张。” “但我等的的确确是为天下苍生,许清宵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今倒打一耙,实在是有些过分。” 曹儒也不蠢,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也不会直接辱骂,而是语气平静,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在指责许清宵。 想要糊弄天下人。 “还敢狡辩。” 这一刻。 吴铭之声炸响。 “尔等读书人,每日念着圣贤书,张口闭口圣人,闭口张口为苍生。” “陈国之难,尔等岂会不知?” “发生数十日,尔等无动于衷也就算了,吾徒儿许清宵,亲临陈国,著惊世文章,镇压妖魔。” “却没想到在尔等口中,却成了尔等的功劳?吾徒反倒是成了罪人?” “你们这帮人,还敢自称读书人?读什么书?都牲畜之书?” “大魏文宫?丢人现眼,畜生文宫还差不多。” “朱圣一脉?猪狗一脉,都是在侮辱猪狗。” 吴铭声音冷冽,这一番话,骂畅快淋漓。 但这一番话,却骂的中洲所有人头皮发麻,哪怕是许清宵都有些咂舌了。 这他娘的,也太凶残了吧?自己就算是辱骂朱圣一脉,也不敢这样骂啊? 这都把朱圣骂进去了。 这天下读书人,哪里还会淡定?甚至就算是不想与自己为敌的读书人,再听到这话后,也要大怒啊。 果然。 当此话落下,大魏文宫集体炸了。 “狂妄!” “尔狂妄。” “放肆,放肆,放肆。” “该死,你居然敢辱骂朱圣。” “你在找死!” “你是何人,竟如此口出狂言?你不怕死吗?” “你又算什么狗东西?竟敢辱圣。” “畜生,你敢辱圣?”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一尊尊大儒彻底炸了,中洲境内,更是有不少天地大儒也跟着开口了。 骂他们,他们还能接受,大不了对骂,可骂到朱圣这个程度,这就完全不行,是禁忌。 就好像你可以骂皇帝昏庸,但你绝对不能骂皇帝是猪狗。 骂皇帝昏庸,文武百官或许还会赞同,遇到开明的皇帝,还会放过你, 但你骂皇帝是猪狗,别说皇帝会不会放过你了,文武百官都不会放过你。 吴铭这一骂。 可谓是骂的轰轰烈烈了。 曹儒,方儒,姜儒,直接目呲欲裂,连连起身,大声怒骂,他们是真的怒了。 城墙上。 太上仙宗一脉傻眼了。 太苍符宗一脉傻眼了。 广阳侯,临阳侯,陈国上下,无数将士们也彻底傻眼了。 本以为许清宵已经是绝世猛男了,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的师父,竟然更猛? 这一刻,所有人都理解了,为什么许清宵如此狂妄了,有这样的师父,许清宵还真不算狂妄。 最起码,许清宵骂人还会收敛着点,知道圣人不可儒,可这位主呢?连圣人都照骂。 这如何不让他们产生理解心情? 面对那一道道怒吼声。 城墙上。 吴铭负手而立,面对着这般怒吼,他显得十分平静,看向许清宵道。 “小友,好好看看,何为一品。” 他淡然开口,这一句话,让广阳侯与临阳侯神色顿时大变。 而其余几人,也露出惊恐之色。 下一刻。 一道声音,响彻中州。 给予最强回应。 “吾乃大魏一品武者。” “够不够资格?” 声音响起。 刹那间。 整个中洲。 死寂了。 沸腾喧闹的大魏文宫。 也彻底死寂了。 一切安静可怕。 这是来自一品的天威。 ----- ----- ----- 说一下防盗的事情,不吐不快。 七月知道,防盗贼恶心,影响大家看书,但铁了心防盗无非两个原因。 防盗一万追订。 不防盗七千追订。 少了三分之一,各位读者老爷自己想想看,假设你工资一万,每个月有人拿走你三千,你爽不爽? 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拿走你三千块钱的白嫖怪,还要骂你一句,你踏马的一个月怎么才赚一万啊? 你什么心态? 白嫖了,看盗版了,闭嘴就得了,还踏马的各种骂,去贴吧骂,去围脖骂,去斗音骂,去知乎骂。 各个地方宣传,说我写的垃圾就算了,还防盗,人身攻击等等。 这一段我起床后会删除,等盗版复制完,不针对任何付费,看广告,自己白嫖不说话的读者,只针对白嫖还差评,嘴臭的人。 第二百零二章:杀儒!半圣算什么狗东西?也敢在老夫面前叫嚣? 安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中洲都安静下来了,谁会想到,许清宵竟然带来了一位一品武者,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品武者啊。 这是什么概念?天地之间最强的存在,人间武帝,如若没有其他一品的限制,一位一品武者,可以镇压一切,一人灭一个王朝都可以做到。 否则怎会以‘人间武帝’来命名一品? 人世间最强战力,这就是人间武帝的含义。 一位一品武者。 还真有资格辱骂圣人,两者不是一个体系,骂了又能如何?都是一品。 当然如若真有圣人,吴铭也不会这样,毕竟都是一品。。 眼下无非是怒怼朱圣门徒罢了。 圣人招惹吴铭,吴铭也敢骂,更何况朱圣门徒? 此时此刻。 要说最傻眼的,当属大魏文宫。 平日里,大魏文宫天不怕地不怕,不管许清宵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能找到理由去喷。 哪怕是女帝开口,他们也敢怒斥,可现在面对大魏一品武者,这是实打实的铁板啊。 不,这不是铁板,这是金板啊。 众人沉默,曹儒,方儒,姜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所有的愤怒,在听到对方是一品武者后,彻底没了。 这哪里还敢愤怒啊? 跟一品叫板?他们自信嚣张,是因为有一品文圣,有天下读书人加持。 可对方是谁?真把他们杀了,又能如何? 有一句话叫做,圣人之下,皆可杀。 这句话就是形容一品武者的,真正的一品,只要你不是一品文圣,那么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二品亚圣,地位与一品武者可以平起平坐,但真撕破脸了,杀你又能如何? 人间武帝,扛得住这样的气运压制,圣人就不一样。 只是大魏有圣人吗? 不,是整个天下,还有当世圣人吗? 这一刻,大魏文宫安静下来了,死一般的安静,三位天地大儒,更是眼神苦涩,他们望着陈国方向,耳边依旧响起吴铭的声音。 他们内心郁闷,整个大魏文宫朱圣一脉,皆然郁闷啊。 许清宵怎么好端端又成为了一品武者的徒弟啊? 等等。 突兀之间,众人彻底明悟了。 好家伙,原来许清宵是一品武者的徒弟啊。 怪不得许清宵敢这么嚣张。 敢怒怼大儒,敢大闹刑部,敢斩杀郡王,原来是这样的啊。 一开始,众人的确有些郁闷,谁能想到许清宵的师父,竟然是一品武者。 可突兀之间,人们突然又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许清宵如此狂妄,原来是这样的啊,有一品武者撑腰。 这还真是......合情合理啊。 师父是一品武者,这谁不狂啊?什么狗屁大儒?什么狗屁文宫?什么狗屁朝廷? 一品之下,皆蝼蚁。 除非你把朱圣复活了,不然的话,这天底下除了其他一品之外,谁敢跟这位主叫板? 好家伙,原来如此啊。 这一刻,人们彻底明白了,许清宵狂妄的资本是什么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女帝支持,后面大家觉得是许清宵得到民意,现在看来,都他娘的是假象。 敢情人家是一品的徒弟。 那没事了,理解了,理解了。 大魏王朝。 但凡认识许清宵的人,除了女帝以外,几乎都彻底理解许清宵为何如此狂妄了。 这不狂妄还真说不过去啊,师从一品,要换成自己,别说郡王了,那天心情不好,亲王我都杀。 而怀宁王府中。 怀宁亲王也有些傻眼了,大魏一品竟然是许清宵的师父? 他一直猜测许清宵后面有一位大人物,可无论他怎么算,都算不到,一品竟然是许清宵的师父? 这下子,整个计划都要被打乱了。 一位一品,或许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只知道很强。 但到了他这个程度,怀宁亲王实实在在知道一位一品代表着什么啊。 打破规则的存在。 什么律法,什么规则,在一品面前都是无比可笑的东西,甚至有些规定都是他们制定下来的。 藩王为什么不敢直接造反? 不就是怕一品出面吗? 所以他们才要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希望大魏衰败,这样的话,就可以指责当朝皇帝没用。 一品可以接受,但你想直接当皇帝,靠发兵造反抢夺皇位? 抱歉,即便是你百万大军,杀到京都来了都没用,只要一品出面,你哪怕占据天大的优势,也不过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这才是怀宁亲王傻眼的原因啊。 一品,意义太大了啊。 也就在此时。 陈国当中。 一片寂静。 大魏文宫的声音,戛然而止了,整个陈国也安静的很了。 广阳侯,临阳侯,孙鑫等人也彻彻底底傻眼了。 他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吴铭,只是不知道吴铭是谁,现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这帮人当场傻眼。 一品武者啊。 许清宵竟然带了一位一品武者来镇压妖魔?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许清宵,宵爷,你能不能别这么猛啊,之前用文章怼文宫,现在好了,直接请来了一品,你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没拿出来啊? 人们震惊。 别说他们了,许清宵也有些震撼啊。 当然他不是震撼对方的身份,而是震撼一品的影响力竟如此之恐怖。 原本还各种叫嚣的大魏文宫,这一刻却集体沉默了。 这种感觉,当真是爽啊。 能让大魏文宫闭嘴,这是多大的威严啊。 即便是大魏女帝,也做不到让大魏文宫闭嘴,可一品能做到。 一品。 永远滴神啊。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吴铭心里总算是舒服了。 本来他想在许清宵面前露一手,可没想到许清宵自己解决了百万妖魔之乱。 这让他有些难受,不过好在大魏文宫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了。 这简直是感情好啊,正缺没人找麻烦,大魏文宫主动蹦跶,吴铭也就没有那么多矫情了,直接杀鸡儆猴,顺便给许清宵展露一手,什么叫做一品。 想到这里,吴铭的声音再次响起。 “哑巴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 吴铭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过于激烈,而是十分平静。 此话一说,大魏文宫上上下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谁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啊? 回答什么? 这就是降维打击啊,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一品都出来了,总不可能还继续叫嚷着吧? 大魏文宫沉默。 只是这种沉默,太过于压抑了,有儒生不由开口,给予了回答。 “前辈,我等无心冒犯,不过圣人不可辱,再者此事的的确确是因许清宵而起,大魏文宫祭出浩然文钟,也算是出手相助。” “这许清宵还这般辱骂我等,这说不过去。” 有儒生出声,他的声音响起,因为正气歌的原因,大魏文宫浩然正气弥漫,所以这里的声音,可以传达陈国,也可以传入天下读书人耳中。 只是此话一说。 陈国当中。 吴铭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大魏。 轰! 大魏文宫中。 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跨越空间,直接出现在大魏文宫内。 当场,这名说话的儒生,直接炸开,化作血雨,溅射在文宫当中。 轰轰轰! 文宫染血,一座座圣像震颤,京都之上,刹那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吴铭太恐怖了,他连话都不说,只是一念之间,相隔万里之外,将这位儒生当场轰杀,没有丝毫一点犹豫,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甚至吴铭直接让文宫染血,这是大忌啊。 “前辈,您.......” “文宫染血,文宫染血,五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耻辱,耻辱。” “天大的耻辱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忍不住开口,心中充满着无与伦比的愤怒。 文宫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这种地方,绝对不可能染血。 对他们而言,这是天大的愤怒。 轰轰轰! 只是下一刻,一道道血雾弥漫,文宫当中,方才勃然大怒的人,瞬间肉身爆裂,其中还有一位大儒。 死的极其直接,也死的极其可笑。 没有任何轰轰烈烈,如同蝼蚁一般,被人直接抹杀,一点痕迹都不留。 此时。 大魏文宫的震动更加猛烈了。 但文宫内的大儒们,却彻底沉默了,他们脸色惨白,看到这数十道血雾,实在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太无敌了。 一念之间,一尊大儒,十二位正儒,三十多位明意的读书人,全部死了。 文宫杀儒。 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啊。 安静。 安静。 文宫再一次安静下来。 而这一幕,映照在大魏京都当中,也映照在陈国当中。 京都百姓们沉默了,所有权贵们也沉默了。 陈国上下也惊愕了。 这就是一品的霸气吗? 连说都不说,杀儒如碾死蚂蚁一般,这......实在是太霸道了。 “还有废话吗?” 这一刻。 吴铭的声音响起。 他目光平静。 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杀一些蝼蚁,在他看来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不想要浪费口舌,因为这帮人不配浪费自己的口舌。 文宫压抑。 压抑之下,更多的是一种憋屈,实实在在的憋屈。 他们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啊。 从来没有。 他们死死攥着拳头,死死攥着,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可却喷涌不出来。 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胆子,与一位一品争斗啊。 而且还是一位如此霸道的一品。 他们莫名生出恐惧与无力。 这才叫做真正的压制。 无尽的憋屈,在大魏文宫众读书人心中,不仅仅是大魏文宫,天下读书人都莫名感觉到了憋屈。 本身读书人就有些瞧不起武夫,如今被一个人压的不敢站直,他们如何不怒? 而实际上,大魏文宫当中,有一部分大儒,可以说上几句话,但他们选择了沉默,倒不是畏惧一品,而是这件事情乃是朱圣一脉一手造成的。 他们不愿意出来为朱圣一脉擦屁股。 “哼。” 此时,吴铭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冷哼一声,如同天雷一般,在大魏文宫上空炸响。 “尔等读书人,整日口口声声说着,读圣贤之书,为天下苍生。” “可实际上,却蛮横无理,阴险狡诈,这些年来,老夫一直闭关,不愿染红尘之事,但不代表老夫耳聋了,眼瞎了。” “自朱圣逝后,尔等一脉,便开始逐渐变质,你们满脑子已经不再是读书为苍生,而是为名,为利。” “彻彻底底失去了读书人的本质,老夫辱尔等不如猪狗,尔等有什么不服?” “甚至,在老夫眼中,尔等就是畜生,倘若朱圣还在,只怕后悔成圣,也后悔留下了你们这一脉。” “用老夫的话来说,天下读书人,有九成都该死,祸国殃民,为祸人间。”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还配当什么读书人?” “而且听闻尔等还要脱离大魏?” “很好!非常好!” “如若你们胆敢真的脱离大魏,老夫今日把话放在这里。” “胆敢脱离大魏者,全斩!” 吴铭开口,大魏文宫脱离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没有功夫管,也没有时间去管。 但现在,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让许清宵真正明白一品的强大。 他需要这样去做。 这话一说,震惊整个中洲。 杀光大魏文宫朱圣一脉? 这话谁说谁死,但如果是一位一品武者说,就没人敢质疑了。 大魏文宫上下脸色都难看起来了。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得罪了一位一品武者,而且他们完全相信,对方敢这样做。 文圣之下,一品皆可杀。 就算是来了一尊亚圣,只怕对方要是发起狠来,也敢杀。 至于所带来的影响,管他屁事?妖魔就算乱世,也乱不到他一品武者身上来,一品要是发起疯来,谁拦得住? 这惹毛了,圣人也杀,你服不服?不服是吧,那我就杀。 此时此刻,曹儒,方儒,姜儒三位天地大儒都沉默了。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得罪了一位一品,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 但,最终曹儒还是开口了。 想要不说话,是不可能的。 “前辈。” “我等,我等并非此意,请前辈息怒。” “此事,是我等错了。” 曹儒低下头颅,他认错了,不认错不行,真要不认错,说不定吴铭下一刻就杀来了。 “怎么错了?” 吴铭继续问道,他丝毫不给对方台阶下,冷冰冰问道。 这下子,三位天地大儒又一次沉默了,心中无限憋屈啊,自己都认错了,吴铭还不放过他们,还要让自己说出怎么错了。 三尊天地大儒彼此看了一眼,眼神当中都是憋屈与难受。 可最终,曹儒深吸一口气,朝着陈国方向一拜。 “我等不该忽略此事本质问题,是我等怠慢了,没有去援助陈国。” 曹儒承认错误,但这种方式回答,就莫名显得好像是因为一品的压制原因。 显得有些不服气。 这种小伎俩,吴铭不可能察觉不出。 故此,吴铭的声音冷下来了。 “还有呢?” 他继续问道。 曹儒等人再度沉默,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怎么样?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这番话是在心里的,明面上他们不敢说,只能藏在心里。 他们不说话了,显得无比沉默。 “不说是吧?” “我给你们十息的时间,不说,就别怪老夫大开杀戒了。” “反正大魏文宫要脱离,对我大魏来说,百害而无一利,那老夫现在就肃清一下尔等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 吴铭声音平静。 要杀人?太简单了。 但如果光是杀人的话,也解不了恨,甚至杀了这些天地大儒,又能如何?回过头这帮读书人估计要把这些死去的大儒,歌颂如神一般。 说他们高风亮节,让他们名垂千古。 吴铭太知道这帮读书人的手段了,所以他要用另一种手段,使得这帮读书人屈辱,让他们憋屈,让他们心中充满着恨意。 这样才解气,不然杀若是有用的话,古今往来,难不成就没有一位帝王不敢杀儒?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帮读书人嘴皮子厉害? 既然读书人喜欢说是吧?那吴铭今日就让这帮读书人说个够。 这般霸气之言说出后,无人质疑。 大魏文宫上下脸色难看,同时眼中露出惊恐与害怕之色。 他们不想死,最主要的是,不想这样憋屈的死去,如若死后有个好名声,他们可以接受,但直接被一品抹杀,没有人会记住他们的。 自然,就没有无畏之人出现。 或许有,但刚才已经死光了。 “前辈,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曹儒深吸一口气,他给予了回答,没办法了,只能这样,总不可能当真让对方发起狠来吧? “老夫想要说什么,难道你们这些畜生不知道吗?” “还在这里伪装?真就以为老夫不敢杀你们吗?” 吴铭冷声。 刹那间,一品的威压,瞬间弥漫至大魏文宫内。 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袭来,让他们浑身难受,曹儒三人更是口吐鲜血,感觉心脏都要炸开了。 轰轰轰! 这一刻,京都周围,一座座大山震碎,引来地震,不过影响不大,只是声势可怕。 这就是一品的天威,只是一道威严,就能镇压大魏文宫,引来如此可怕的景象。 一品,人间武帝,当世最无敌之人。 “前辈。” “是我等错了。” “是我等错了。” “是我等不顾陈国百姓安危,未能在第一时间派出大儒援助,此事,是我等之错,还望前辈息怒啊。” 曹儒开口,他一连又吐了好几口鲜血,实在是扛不住一品的天威。 “还要伪装?” “你们是不顾陈国百姓的安危吗?” “如若再这样伪装,杀!” 吴铭继续开口,曹儒等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到了这一刻,还是想要避重就轻? 一品的天威无敌,更加浓重了,压的大魏文宫所有读书人都要吐血。 可曹儒实实在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如若再说下去的话,就是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若这样的话,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影响天下读书人,也折损朱圣一脉的颜面啊。 曹儒不语了。 他不继续说了,再说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甚至,他宁可死,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终于。 就在这一刻,一道声音响起了。 “先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大魏文宫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何必非要走到这个程度?” 此时,文宫之中,恐怖的浩然正气弥漫,阻挡了来自一品的天威,八玉圣尺绽放无量光芒,抵抗住这道天威。 一时之间,文宫上下彻底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而曹儒等人,也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因为,真正的大人物登场了。 是半圣。 文宫的半圣。 一直隐藏在文宫当中的儒道至高者,当世活着的半圣。 他的出现,扭转了局势,至少以目前来说,是扭转了局势。 解决了曹儒等人的压力。 只是,文宫半圣没有出面,他只是言语,态度温和,并没有任何一点针锋相对,似乎也不敢招惹这位一品。 “咄咄逼人?” “这也叫做咄咄逼人?” “尔等当真是欺负老实人啊。” 吴铭冷笑不已,随后继续开口道。 “陈国妖魔动乱,大魏文宫乃天下读书人之圣地,第一时间没有派大儒援助,反而袖手旁观,其心何意?” “不就是希望陈国上下遭遇苦难吗?” “为何希望陈国上下遭遇苦难?说到底,就是因为陈国妖魔动乱之事,乃是吾徒儿杀降屠城所做,所以无论产生任何后果,天下人只会辱骂吾徒许清宵。” “这就是读书人口中说的儒道风范?” “而吾徒亲临陈国,心念苍生,以诗镇魔,怒斥文宫,尔等读书人,不但不认知错误,反倒是将责任全部甩给吾徒?” “说到底,尔等不就是欺负吾徒没有背景?” “那现在,老夫来了,老夫到想问一问,到底是谁,咄咄逼人?” 吴铭根本不给面子,直接将大魏文宫那点龌龊事全部说出。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中洲,也免得又有人不明不白。 还是那句话,杀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可这件事情,不是光杀就能解决的。 他需要帮助许清宵洗刷清白,用他的方式。 此时。 中洲上下,也彻底沸腾了,人们的确被蛊惑了,毕竟在天下读书人口中,许清宵杀降屠城,朱圣一脉就已经警告过许清宵。 一位大儒,一位天地大儒甚至跪下来求许清宵不要屠城,结果被关进牢中,后来平乱诸国,却逼死了张宁,斩了蓬儒。 如今惹来妖魔乱国,害死无数无辜百姓,许清宵却突然人间消失,不理不顾,想要将这个烂摊子交给其他读书人。 把大魏文宫塑造成,受了冤枉还要为许清宵擦屁股的老好人。 把许清宵塑造成,自私自利,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普通人一听,自然而然觉得许清宵有问题了,可现在随着一品的声音响起,百姓们逐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读书人不断怒斥许清宵,却没有提到一点。 那就是大魏文宫没有派出大儒援助。 现在被直接揭穿,百姓们也不傻,逐渐回过味来了。 “先生莫要动怒。” “一切只是因为一时气愤而导致,此事,的的确确是曹儒等人做错了。” “但无论怎么说,陈国之难已经结束,老夫也会严惩曹儒等人。” “还望先生莫要动怒了,此事到此为止吧。” 文宫半圣开口,他没有生气,而是劝说吴铭不要生气,大大方方承认错误,再大大方方严惩曹儒等人。 一切说的美好,但很多人都知道,文宫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严惩?再大的严惩,对曹儒等人来说,又有何意?无非就是让他们离开大魏文宫,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等个三年五年之后。 又有谁会记得这件事情? 再说难听点,等吴铭死了以后,这天下的舆论,是谁掌控? 还不是这帮读书人? 忍一时之气,换来的是千秋之后,千百年后,只怕他吴铭要被天下读书人唾骂。 现在又算的了什么呢? 百姓们关心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的生计问题,哪里真会因为一件事情而记一辈子? 再说了,即便是这件事情影响恶劣,又能如何? 谁家不希望自己孩子读书?读圣贤书?入朝为官? 这是儒道真正的核心,只要有人想要读书,那么任何舆论,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时的。 不管他们做什么,撑到死大不了这一批人下去,换一批人来不就行了? 大魏文宫不缺三个天地大儒,只要他们不死就好。 “好。”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给儒道一个面子,也给朱圣一个面子。” “大魏文宫,废三成儒位,曹,姜,方,三个畜生选一个出来,在老夫面前自裁,其余两个自废儒位,此事到此为止。” 吴铭点了点头,他给大魏文宫一个台阶下。 废掉三成的儒位,然后曹儒,姜儒,方儒三选一,挑一个出来自裁,剩下两个自废儒位。 这就是吴铭的要求。 此话一说,众人震惊。 吴铭的条件太狠了,三位天地大儒,选一个自裁,其他两个自废儒位? 这比许清宵狠十倍啊,不对,是狠一百倍。 这一刻,文宫半圣也沉默了。 吴铭太凶残了。 “先生,这个要求,请恕老夫无法答应,不过为了补偿.......” 文宫半圣继续开口。 但下一刻,恐怖的天威再度袭来,直接越过圣器,刹那间一道道身影化作血雾,直接被他抹杀。 恐怖的浩然正气,也在这一刻弥漫,是文宫半圣出手,他想要制止。 可惜的是,他太慢了。 “半圣,救我!!!!” 姜儒的声音响起,他露出无与伦比的惊恐之色,因为死亡袭来,让他浑身毛骨悚然,但他还来不及说完这句话,剧痛袭来。 全身崩裂,痛到他目呲欲裂。 一瞬间,姜儒的身躯爆裂,化作血雾,当场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 “你!” “你!” 此时此刻,文宫半圣声音都颤抖了,不要说他了,这一刻,整个大魏京都,甚至整个中洲的强者,整个中洲的读书人,都彻底愣住了。 京都内,怀宁亲王,六部尚书,诸位国公列侯,哪怕是女帝也露出了震撼之色。 陈国当中,广阳侯临阳侯,太上仙宗,太苍符宗,包括许清宵也傻眼了。 吴铭太霸道了! 人家半圣刚拒绝,想要好好协商,却没想到的是,吴铭直接出手,连机会都不给,直接把姜儒杀了,还有文宫三成儒生全部抹杀。 压根就不给你们商谈的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霸道啊。 这才是真正的无敌啊。 天下读书人都被这种霸道给吓到了,他们死活说不出半句话来。 知道一品凶残。 可没想到的是,一品竟然这样凶残。 半圣都出面了,可吴铭丝毫不给任何一点面子,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这就是一品吗? 也太霸道了吧? “给老夫闭嘴。” “区区半圣,也敢在老夫面前叫嚣?” “老夫还以为,尔等会派一位亚圣来与老夫商谈?一尊半圣,给你脸了吗?” “再叫,再叫连你一起杀。” “你信不信?” 吴铭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屑。 区区一个半圣,也敢在他面前叫嚣?当真是活腻味了。 给脸了吗? 吴铭冷冷出声,他是谁?大魏一品武者,人间武帝,儒道虽然是所有体系之中最强的。 可问题是,区区一个三品?就算给你点面子,让你有优先权,提升一品,也不过是个二品罢了? 一品一重天。 二品与一品之间相差多大?十万八千里。 说实话,如若不是帮许清宵解气,按他的脾气,已经来来回回屠杀十遍了。 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呼!呼!呼! 文宫内,半圣的呼吸之声响起,他实在是怒啊,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可这种怒火,他如何能忍下? 他忍不下啊。 可他知道的是,自己忍不了也得忍啊,要是真逼急了对方,大魏文宫真挡不住这位一品。 除非发动天下读书人之力。 可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憋屈,憋屈,憋屈。 文宫半圣彻彻底底感受到了这种憋屈。 不止是他,文宫内,所有读书人也充满着憋屈,可更多的是什么?是麻,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什么大儒,什么天地大儒,什么半圣,在人家眼中,就如同一群蚂蚁一般,人家想捏死就捏死,想杀就杀。 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反抗之力啊。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一品意味着什么了? 无视一切规则,无视一切的存在。 在文宫杀了一位天地大儒,竟然还没有引来天罚,因为一品武者的气运,更加恐怖,莫说杀一位了,杀一百位,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这一刻,天下的读书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文不如武。 在某些时刻,武者拥有掀桌子的能力,而儒道却做不到掀桌。 这就是儒道最大的缺陷。 儒道没有翻脸的资格啊。 文宫内,曹儒与方儒目光有些痴呆,他们看着满地的血迹,这些可都是姜儒的血啊。 一个好好的人,突然之间被杀,而且死的太快了。 恐惧袭来,让两人实实在在心惊肉跳,也实实在在害怕了。 一品。 太恐怖了。 终于,文宫的半圣平息下来了怒火。 他气到眼泪都掉下来了,只是没有人看到罢了。 他虽然努力地平复自己的语气,可这语气之中的颤抖.......无法掩饰。 “先生。” “人已经杀了。” “此事.......可以到此为止吗?” 文宫半圣声音颤抖道。 “笑话。” “人是老夫动手杀的,老夫说了,让其自裁,现在让老夫动手,此事怎可能到此为止。” 吴铭开口,声音充满着轻蔑。 但这话说出,朱圣一脉的读书人,是真的要被活活气死啊。 姜儒直接暴毙而亡,粉身碎骨,文宫内有三成读书人死了,全部都是朱圣一脉的,已经做到了吴铭提的要求。 可现在吴铭竟然还不想结束,说是自己动的手,不算数? 他们如何不气啊。 可天下朱圣一脉气,但文宫的读书人怕啊。 还要杀? 他们真的麻了,头皮发麻了啊。 “你到底还想怎样?” “人都杀了?” “你还咄咄逼人?吾乃读书人,不过一死而已。” “你今日在文宫染血,羞辱朱圣。” “老夫今日,以自身儒位,请圣意斩你啊!!!!” 在这种极端的憋屈和压抑之下,有大儒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他怒吼吴铭,更是要以自身儒位,请来圣意。 要斩杀大魏一品。 可就在此时,文宫当中,一束光芒冲天,这一刻所有读书人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他们当真以为圣意复苏了。 可下一刻,这道光芒,直接轰击在这名大儒身上。 嘭! 下一刻,他化作了血雾,当场死在了原地。 此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文宫内的读书人,彻彻底底愣住了,他们有些发懵,为何大魏文宫的圣力,会攻击自己人?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不仅仅是他们懵,京都百姓也懵了啊。 就算圣人不帮自己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杀自己人?这就有些太离谱了吧? “不要乱语!” “这是一品!” “人间武帝,不可以下犯上,惹来一品之争,这是圣罚。” “都住嘴!” 文宫半圣开口,他及时告诫众人,不要乱语,会出大事。 此时,众人更加发懵了。 而陈国当中。 吴铭眼中明显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请圣意? 别说他一个大儒请不出圣意,当真请来了,又能如何? 一品之间,本身就代表每一个体系的极致,拥有天地气运,无论是儒道的一品,还是武道的一品,亦或者是仙道的一品。 都是一种极致。 彼此之间,也从来不会刻意去划分高低,因为众人都是为了天地苍生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要请圣人斩人间武帝?这不是找死吗? 圣人即便在世,最多可以跟人间武帝持平,借助天下读书人的力量,借助天地之力,尽可能的制止人间武帝发狠。 可让圣人杀人间武帝? 可笑至极啊。 这些人,还是不知道一品的可怕,真是猪脑子。 吴铭立身城墙之上,眼眸当中满是轻蔑。 而一旁的许清宵,这回是彻底震撼了。 他知道一品很强。 武力的强大。 可没想到,武力竟然能强大到这个程度? 但这也不怪许清宵,譬如这次平乱诸国,派出了四品武者,武道之王,但感觉也没有那么强。 千军万马之中,夺敌人首级,这个是可以做到。 但依靠一个人,攻下一座城却做不到。 这如何不让许清宵看低武道? 可现在,吴铭的出现,让许清宵明白了。 一品意味着什么了。 每一个体系的极致,都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翻天覆地的存在。 是制定这个世界规则的存在啊。 这一刻,许清宵的内心,也彻底火热起来了。 倘若自己成为了一品,那该多爽? 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成为了半圣,最多只能压制这帮读书人,但这帮读书人也有办法找自己麻烦。 你来我往,简直是恶心人。 除非自己成为真正的圣人,否则的话,人家依旧能找自己麻烦。 但如果自己成为了一品武者呢? 而且自己有丹神古经在。 倘若自己成为了一品武者。 谁敢叫嚣,就杀谁? 这不爽吗? 许清宵的武道之心,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沸腾起来了。 他想要成为一品! 有丹神古经的帮助下。 可能比成圣要容易一些。 而此时,文宫半圣的声音也响起了。 “先生到底还需要我等做什么!” “请直言吧。” 文宫半圣实在是憋屈的不行,但事已如此,他也只能继续憋屈下去了。 “大魏文宫,朱圣一脉,皆跪于大魏京都外,三天三夜。” “每人各自写万字忏悔书。” “也包括你。” “不从者,杀!” “从者,饶尔狗命。” 吴铭出声。 他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一个,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的要求。 一瞬间,文宫更加难受了。 因为这个要求,他们难以答应啊。 这是打了他们的脸,还要打断他们的脊骨啊。 但。 这也是一品霸道。 一品天威。 -- -- -- 推荐一本书《大荒扶妻人》 这本书非常好看,是个妹子写的,写不好据说要嫁给中年渣男。 在群里看到的,大家得去支持支持,免得妹子被渣!可怜!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二百零三章:一品镇北蛮,许清宵拜师一品,七大体系!【月底求月票】 吴铭的声音响起。 霸道且直接。 语气之中,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朱圣一脉,跪于大魏京都外,三天三夜,写万字忏悔书。 这是天大的屈辱,对他们而言,这种屈辱,不比杀了他们要好。 文宫上下一片死寂。 但沉默了一会,文宫半圣的声音响起了。 “先生,圣不可辱,条件老夫都可以答应,但圣不可辱。” “否则的话,所带来的影响,你我都无法承受。” “老夫可以写忏悔书,但让老夫跪下,老夫做不到。。” 文宫半圣开口,吴铭的要求他可以答应,但唯独下跪不行,他是半圣,已经踏足了圣境。 若他被辱,事情就没那么好说了。 到时候,不是他要不要闹了,而是天下读书人,很有可能会走到无法逆转的哪一步。 如若走到哪一步的话,对大魏,对吴铭,对他,对大魏文宫,对天下苍生来说,都是一件坏事。 当然其余人下跪,这个可以。 但让半圣下跪,做不到。 声音传至陈国。 吴铭所作所为,的的确确让世人震惊,也让世人彻彻底底明白了,一品到底有多强了。 一品,超越一切。 连半圣在一品面前,都无力挣扎,除非天下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否则的话,无法对一品造成任何一丝丝的影响与伤害。 “允尔不跪。” “但将朱圣亲笔十二册,借阅吾徒一观。” 然而,吴铭的声音响起,他允许半圣不跪,因为到了这个程度,让对方跪下,的的确确有所影响。 可不跪需要付出代价,大魏文宫有朱圣亲笔文章,一共十二册,吴铭要求这十二册文章借阅给许清宵观看。 想要阅读圣人亲笔,最起码要成为大儒,同时对朱圣一脉极其忠心,忠心到不要命那种,才能有资格阅读,并且只能观看一册。 吴铭胃口很大,直接要求十二册。 全部借给许清宵看。 只是此话一说,文宫上下顿时难受了,这十二册圣言,即便是他们也没有看过,借阅给许清宵? 这是实实在在有些做不到啊。 这个条件,比让文宫半圣下跪还要难,至少天下读书人不愿答应。 哪怕是文宫半圣,也不敢答应。 “十二册圣言,意义极大,我等可以让许清宵观看,但不得借阅,并且只能拿出一册。” 半圣开口,他最大的权限,就是让许清宵看一册。 十二圣言,意义太大了,这是大魏文宫的根本之一,拿一册给许清宵看,可以。 但拿十二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不过老夫知晓你们的底牌,也知晓你们会做什么事情。” “有一件事情,老夫今日就告诉你们吧。” “大魏,可不止两位一品武者,把你们那些龌蹉的想法,统统给老夫收起来。” “老夫今日敢杀儒,真当老夫只是一时之勇?” 吴铭的声音响起。 他一番话,石破天惊,传至整个中洲,引来无尽哗然。 大魏有两位一品,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一个王朝,可孕育出一位一品,这是气运孕育而出的,王朝气运,铸成一位一品,合情合理。 大魏之所以能诞生两位一品,是因为大魏王朝太过于强盛,但极限应当就是两位一品。 可现在吴铭说有三位一品。 这就令人不得不震惊了。 一位一品,就可以让一个王朝立于不败之地,除非一品跟一品厮杀,用同归于尽的方式。 不然的话,发生再大的事情,可以保证国家不灭亡。 两位一品,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至少内乱之类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完美杜绝。 想想看三位一品,能做什么事情?谁敢招惹?最多就是一些阴谋诡计,而且绝对不能太明显,敢明显就翻脸。 最主要的是,大魏拥有绝对掌控权了。 一品不可参战,这是天下的明文规定,其原因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品少,真打起来了,影响很大,一死就是死一双,几乎不可能出现只死一个的可能性。 所以真正到了这种程度,比拼的就是谁家一品多。 大魏有两个,中洲有两大王朝,所以死战的话,意义不大,反而是让中洲之外的势力坐享渔翁之利。 可现在如若有三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魏战死两个,还剩下一个一品,而这一个一品,能让大魏横推突邪与初元王朝。 就是如此恐怖。 所以,当吴铭说出大魏有第三个一品的时候,意义太大了。 不过,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毕竟又没有规定一品不能撒谎的。 可这番话,对文宫来说,的的确确是压力,莫名的压力。 大魏有第三位一品吗?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大魏文宫的作用,就会被硬生生削弱一大截。 大魏文宫代表着天下读书人,而天下读书人又代表着什么?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是无上阳力,可以压制阴力。 所以,天下人必须要尊重读书人,不可杀儒,一位读书人死了,阳力就会少一部分,那么阴力则会变强一些,会滋生出更多的妖魔。 至于仙道,佛门,武道,他们无法阻止妖魔滋生,但却可以斩杀妖魔,你滋生多少妖魔,大不了我斩多少妖魔,换句话来说,治标不治本。 可问题是,能治标也已经可以了啊,读书人也治不了根本,也只能保证天下太平。 并且之所以现在看起来,妖魔不多,其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五百年前出了一位圣人,彻彻底底压制了阴力。 虽然现在阴力又逐渐恢复,妖魔滋生,但天底下还是有不少强者的,中洲四位一品,明面上的一品,其他四洲肯定也有一品。 这些一品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是说没有了你大魏文宫,大家就不行了。 这样一来的话,在特殊情况下,杀儒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杀光天下读书人,死你一位半圣,能引来什么大麻烦? 无非是出现点异象罢了。 吴铭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大魏有三个一品,死你一尊半圣,影响不大,再敢倚老卖老,别怪我一点机会都不给。 杀,永远无法真正解恨,要让对方感受到屈辱,这才是真正的解气。 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至于大魏文宫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只是,最终,文宫内传来了声音。 “好,既然是先生开口,大魏文宫答应。” “不过,圣册过于重要,可阅不可借,这是最后的底线。” “许清宵可来大魏文宫,阅书三月。” “先生应当明白,此物的重要性。” 半圣给予了回答。 虽然不甘心,虽然憋屈,但他赌不起,再者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赌,意义不大。 当然借给许清宵肯定是不行的,东西依旧还得放在文宫中,而且限制三个月。 陈国当中。 吴铭稍稍思索一番,他对大魏文宫没什么好感,杀也杀了,眼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许清宵争取一些好处罢了。 他看着许清宵,传音道。 “你觉得如何?十二圣册,的的确确意义极大,是圣人亲笔所写,对你儒道来说,有大好处。” “借来或许不太行,观看就好,三个月的时间,你能看完吗?” 吴铭出声,他询问许清宵道。 “可以!一个月即可。” 许清宵不可能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去看十二本书,最多一个月。 “好。” 听到许清宵同意,吴铭倒也不废话,直接望着大魏方向道。 “既如此,老夫便给朱圣一个面子。” “但尔等给老夫记住这一日,瞧瞧你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如若总有一天,尔等要付出惨痛代价,一个个如畜生一般,还读书人?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吴铭这番话还真不是故意恶心他们,而是发自内心所说。 这帮读书人的的确确变了性质,整体看起来,哪里像读书人啊?简直是一群阴险小人。 随着吴铭的声音响起,大魏文宫没有给予回答,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不过这件事情,大魏文宫注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不过眼下人们并不知道,大魏文宫会怎么去解决此事。 而陈国当中。 吴铭也收回了所有神通,此时广阳侯等人齐齐朝着吴铭一拜。 “我等,拜见前辈。” 所有人都朝着吴铭一拜,这是一品武者,不可不敬。 什么侯爷,什么仙道强者,一品可没有那么多划分的。 看到众人朝拜,吴铭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许小友,随我来吧。” 他开口,随后周围空间坍塌。 “前辈,这是回去吗?” 许清宵好奇问道。 然而吴铭没有说话,而是带许清宵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一时之间,城墙之上,众人有些感慨。 这一品就是超然啊,说消失就消失。 不过很快,众人更加不由感慨,许清宵的师傅,竟然是一品武者,当真是猛啊。 而与此同时。 大魏极北之地。 山川林立,显得十分陡峻,这里动辄千里赤地,没有什么草木,也没有什么水源,如同死域一般,很少有活物。 风声很大,显得异常寒冷。 一条长长的防线出现,这里是大魏极北之地,与北蛮邻近之地。 整条防线有四座古城,驻扎着大魏军人,还有一些苦工正在搭建防线,大部分的苦工,都是这次异族国的俘虏。 过来建筑防线的。 而随着空间扭曲,许清宵与吴铭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这里。 “北境边关?” 站在虚空上,许清宵一眼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有些好奇,神色不解地看着吴铭,不知道吴铭带他来此地做什么。 而下一刻。 吴铭没有任何解释,而是负手而立,轻轻冷哼了一声。 轰隆!轰隆!轰隆! 这一刻,北蛮边境的天穹之上,瞬间万里乌云,雷霆闪烁,可怕的威压,席卷整个北蛮。 刹那间,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他不知道吴铭想要做什么,但看这个架势,吴铭难不成想要宣战北蛮? 这有些恐怖吧? 此时。 北蛮境内,所有人抬起头望着苍穹,恐怖的威压袭来,让他们瑟瑟发抖。 但很快,一道声音响起。 “前辈息怒。” “不知何处,招惹了前辈。” “还望前辈息怒,这当中必有误会。” 声音响起,这是北蛮的二品武者,他出现在边境,都不敢出现在天穹上,而是站在边防之上,朝着吴铭跪拜道。 整个北蛮王庭都吓到了,皇室一脉也瑟瑟发抖,毕竟一位一品武者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搁谁谁不慌? 北蛮可是没有一品的存在,惹急了人家,直接血洗北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如若对方敢这样做,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们必然要出手帮助北蛮的。 “哼。” “一群蛮夷,尔等是不是活腻味了?敢插手大魏之事?” “想找死吗?” 吴铭大吼,他的声音,如同天雷一般,直接训斥北蛮一族。 而他所言之事,自然是前些日子异族国造反之事。 要说没北蛮的影子,吴铭自然不信,当然这后面更主要还是有突邪与初元王朝的影子。 只是彼此之间都有一品,所以在没有确定生死大战的情况下,没必要去骂,也没有任何证据。 但找北蛮一族麻烦,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不先动手,不先越境,那么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敢动手。 此话一说,后者立刻开口。 “前辈误会,我等哪里敢插手大魏的国事,这其中必有误会。” 他给予回答,在一品天威面前,根本不敢有半点反抗。 反抗就是死。 啪。 下一刻,吴铭伸出手来,一巴掌扇去,整个北蛮如同地震一般,边防数万精锐铁骑,直接化作血泥,这名二品武者也当场吐血不止。 整个人倒飞数百米外,胸骨断裂不知多少根。 “前辈,一品不可出手啊。”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但不敢发怒,也不敢嚣张,只是提醒对方,一品不能出手。 “哼。” “一品不可出手,没错。” “但尔等插手大魏国事,就该死。” “这一次,老夫给你们一点教训,如若下一次尔等还敢染指大魏,老夫即便是拼命,也将北蛮夷平。” “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身后的主人,会不会因为尔等,掀起一品之战。” 吴铭出声,冷漠开口。 此话一说,北蛮一族根本不敢回应与叫嚣,因为吴铭虽然出手了,但一切都在合理范围内,毕竟蛮族的确插手了大魏之事。 付出这些代价,也十分正常,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一品强者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出面,一旦他们出面了,极有可能引来一品大战。 天下的规定就是这个,一品不可征战,但还有一个规定,那就是一旦出手,将不惜任何代价宣战。 这意思很简单,哪怕人家拿大魏女帝来威胁吴铭,吴铭也绝对不能停下来,战即死战,一点犹豫都不带。 根本不跟你玩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待吴铭说完此话后,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北蛮王庭当中。 王庭深处。 一个年轻男子,身穿金色蟒袍,大约二十七八岁,正凝视着自己。 男子周围盘旋一条金色蟒龙虚影,已经生出龙角,腹下四爪也在孕育,似乎随时可以化龙。 吴铭的目光在这一刻瞬间露出寒芒。 他看的出来,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已经踏入了三品,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便已经三品大圆满,似乎随时可以踏入二品。 而且气势很强,有朝一日或许有可能踏入一品。 一时之间,吴铭起了杀念,北蛮是大魏最大的心腹大患,对大魏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吞并大魏,建立蛮族王朝。 可北蛮一族没有一品,所以这个想法永远做不到,故此北蛮一族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孕育出一位一品。 如今看到如此天才,吴铭自然生出杀机,将天才提前扼杀于摇篮之中,免得以后成了祸害。 轰! 恐怖的杀机,穿透一切,直逼蛮族王庭,这股力量是天威,后者根本挡不住。 但就在这一刻,随着一阵铃铛之声响起,将吴铭的杀机化解。 “前辈。” “我等绝不会再染指大魏,也希望前辈不要引来战乱。” “入侵之战,我蛮族也付出了血的代价,而今日大魏之事,也是有人暗中挑拨,这批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还望前辈,莫要起兵戈。” 声音响起,是北蛮的真正强者,不是一品,但有资格与一品对话。 “哼。” “不要等老夫下次亲临,否则的话,血洗尔等。” 吴铭没有说什么了,他带着许清宵再次离开。 这趟过来,倒不是要在许清宵面前显摆什么,而是处理一些事情,不然真当一品出来不干活? 平日里不出来参合事情,是因为影响不好,再加上也有其他事情要自己处理,凡俗的一些尔虞我诈,你争我斗,根本没有时间参与。 可一旦参合进来了,就得要一个说法,一个结果了。 很快,待吴铭消失之后。 北蛮王庭,那金色蟒袍的青年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无比。 虽然有人化解了一品的杀念,可再怎么化解,也化解不干净,除非有另一尊一品出现。 他受了伤,只是没有伤到根基,静养几个月就能好,可他的目光,却充满着冷意以及杀意。 下一刻。 大魏京都,平乱侯侯府,一处庭院内。 许清宵回来了。 吴铭站在一旁,面容上满是和善笑容,望着许清宵道。 “许小友,老夫惜才,你乃武道奇才,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但越是如此,你越是需要一位名师指点。” “老夫知晓,你是读书人,天地大儒,可老夫问一问你,学儒救得了天下苍生吗?” “不是老夫瞧不起你,用时间来说话,以你的资质,不出十年,或许你能成为三品半圣。” “有生之年,你也可以成为亚圣,如若你没有得罪大魏文宫,亦或者是说,你愿意和大魏文宫和解。” “你这一生,都将无忧,天下共尊,其地位不弱于老夫,走到哪里都有人朝里礼拜。” “可问题是,你已经得罪了大魏文宫,而且老夫看人极准,你决不会与大魏文宫和解,所以你的敌人,是大魏文宫,是朱圣一脉,也是大半个天下读书人。” “如此一来,哪怕你成为了半圣,又有何用?你可以培养出一股支持你的读书人,但你无法让天下读书人成为你的门徒。” “朱圣一脉,借助的是圣人,这一点你与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甚至你成为了亚圣,也只能制衡他们,却依旧改变不了他们对你的偏见。” “甚至等你死后,极有可能,你会被这帮读书人唾骂万年,所以你面前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就是修炼武道,结合儒道,将朱圣一脉,彻底粉碎。” “亦或者门徒散天下,超越朱圣一脉,否则的话,你早晚还是会输的。” 吴铭出声,他想要许清宵拜他为师,可这些话也不是吓唬许清宵,而是认真分析,站在他的角度,为许清宵分析。 听到吴铭所说,许清宵其实心里明白。 今日,吴铭给自己上了一堂课,一堂意义极大的课。 靠嘴是说不过这帮读书人的。 只有拳头才会让这帮读书人闭嘴。 其实这个道理,许清宵以前就懂,只不过一个原因让许清宵做不到。 境界问题,想要让这帮读书人老老实实闭嘴,自己必须要成为一品,否则的话,无法做到让对方集体消声。 可现在吴铭给自己启发了新的思路,不需要一品,只要自己抵达二品,或者是三品,就可以让大部分声音安静下来了。 当然儒道境界也必须要三品。 儒道半圣,武道入圣。 这样的话,自己的的确确,可以做到让大部分声音安静下来。 如若自己踏入儒道二品,亚圣之境,再加上武道二品,武道至尊。 就相当于一位一品了,实力比不上一品,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品,吴铭能做的,许清宵能做,吴铭不能做的,许清宵也能做。 可眼下,许清宵其实最担心的是一点。 异术。 自己修炼了异术,他怕被吴铭察觉到,如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许清宵早就答应了。 一品收自己为徒,不答应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见许清宵还有些犹豫,吴铭有些忍不住开口了。 “许小友,其实还可以这样,老夫过些日子就要去修养了。” “可以暂收你为记名弟子,老夫先教你武道,如若你觉得可以,那么等老夫出关之后,便收你为徒。” “倘若你觉得不行,也就作罢,不过有一个前提,倘若有人也要收你为徒,你不可答应,要么答应我,要么不准拜别人为师。” “如何?” 吴铭实在是有些难受,自己堂堂一品,按理说吧,想要收谁为徒做不到?要是自己说收女帝为徒,只怕女帝都要心动。 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这般犹豫,导致吴铭只能出此下策,先骗个记名再说,不让许清宵拜别人为师。 只是听到这话,许清宵忽然有些想法了,倒不是记名。 而是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这位一品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整天待在自己身边。 短暂时间内,自己体内有民意之海,对方应当是感觉不出来的。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担心什么啊? 自己最担心的问题是什么?无非就是,异术被发现,但自己已经跟吴铭接触了一段时间,虽然不长,可对于一品来说,想要看穿一个人,一瞬间就可以。 换句话来说,只要自己不主动修炼异术,那么吴铭自然不会发现,不然早就发现了。 所以自己完全可以拜师,只影响这一两个月。 等过了这两个月,吴铭只怕要回去洗刷自己体内的魔气,到时候自己完完全全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 等吴铭处理完魔气后,差不多又要去魔域镇压仙尸。 这样一来,还真可以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也就没有继续犹豫了。 “前辈言重了。” “其实晚辈不答应,并非是觉得前辈不行,反而是怕晚辈的资质略差,怕折辱了前辈您的颜面。” 许清宵出声,既然可以避免异术的问题,那许清宵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拜师一品。 整个天下还不是可以横着走?谁敢找自己麻烦,一品马上出现,一道意念就能将其诛杀。 而且自己还能学到极多的东西,就比如说现在,自己看似是四品天地大儒,四品武道王者,可问题是,很多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啊。 现在有一位一品指点自己,何乐而不为啊? 对于吴铭来说,许清宵这句话,简直让吴铭欣喜若狂啊。 原来许清宵是担忧这个啊。 “无妨,无妨。” “老夫看人从来不会看错的,这样,守仁,你跪下来朝老夫磕三个头,就算是拜师,天地可鉴,也不要搞那么多花哨的东西。” 吴铭激动道。 正常来是,拜师需要行大礼,还有许多规矩,但是吧,他害怕另一尊一品醒来,发现许清宵后,跟自己争抢。 所以赶紧让许清宵拜师就行,只要许清宵答应拜师,就不能更改了。 许清宵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但还是照做,拜师行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朝着吴铭跪拜,许清宵开口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许清宵倒也不矫情。 “好,好,好。” “好徒儿,好徒儿。” “从今往后,你便是为师的关门大弟子了,哦,忘了和你说,为师还有一个记名弟子,若是按先后顺序,你得喊他师兄,不过他是记名弟子,他应当喊你师兄。” 吴铭激动地将许清宵搀扶起来,如此说道,提到了一件事情。 “师兄?” 许清宵有些好奇。 “恩,你喊他师弟就好,记名就不算什么先后了。” “叫霍疾,武帝时期,封了冠军侯,目前正在边境,以后或许会回来,为师会通知他的。” 吴铭随意道,似乎对这个记名弟子十分随意。 “冠军侯?” 许清宵瞬间便知道是谁了,大魏冠军侯,武帝年间封侯的存在,是在北伐之后封侯的人。 十四岁参军,十七岁参加过北伐之战,二十岁便已封侯,而且以冠军册封,想想看是有多强,而且与华星云有过争执。 这种人物,拜吴铭为师,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惊奇之事。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恩,不过不用管他,他不成器,你可别学他,为师给他下了死令,三十岁之前若不破二品,就脱离关系。” “为师可不收废柴。” 吴铭出声,对冠军侯满不在乎,而看着许清宵却笑道:“不过,徒儿你放心,你与他不一样,你四十岁之前二品都行,哪怕五十岁为师也能接受。” “毕竟你还要主修儒术,为师可以理解。” 吴铭满脸笑意道。 只不过许清宵实在是有些好奇了。 “三十岁之前二品?师父,那百年内岂不是有很大可能性踏足一品吗?您之前说大魏有三位一品,其中一位是不是他?” 许清宵询问道。 顺便问了一下吴铭之前说的三个一品之事。 然而吴铭摇了摇头,满脸认真地看向许清宵道。 “徒儿,为师今日就给你上第一堂课,体系品级。” “你好好听着。” 吴铭盘腿坐下,许清宵也立刻盘腿,眼神之中充满着认真。 他的确要学习学习了。 “徒儿,你好好记住。” “尘界之中,共有七大体系,除此之外即便是有其他体系,但都没有一品,而是一些真正的歪门邪道,不受天地认可。” “这七大体系,分别是儒,武,仙,佛,妖,魔,邪。” “儒道排第一,是因为代表天地阳力。” “武道排第二,是极致武力,以武称之,战力是七大体系最强,没有之一,哪怕是仙道一品,也打不过老夫,当然仙道的优势就在于活得长,基本上可以熬死两代一品。” “仙道排第三,实力仅次于武道,活得长久,所以可以排名第三,不过传闻当中仙道有超越一品的可能性,至少一品之后,仙道还有路可以摸索,但武道几乎绝路。” “佛道排第四,佛门比较综合,有战力不如武道,活得也长但不如仙道,拥有儒道的能力,但无法增强阳力,不过佛门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可以醍醐灌顶,或者一夜明悟,但这一切与众生念力有关,甚至跟王朝气运有些相似,有一种各取所长的感觉,但又不如每一个体系。” “妖族排第五,天地万物,草木精华除人之外,其实都可以称之为妖,而妖物修炼通过两种办法,吸收日月精华,吸收人之精魄血食,前者还好,可以共存,但后者便是妖魔,需杀之,只是妖物生来有劫数,他们的情绪难以自控,劫数一到就容易出问题,祸害苍生。” “魔道排第六,魔道之中,有人族妖族,甚至还有儒家佛家,这种魔道大多数是诞生了心魔,他们不一定是嗜杀之人,可他们所做的事情,违背常理,譬如说大魏太祖年间,有一尊大魔,他不喜欢明月,所以想要将明月轰碎,让天下人看不到明月,这已经是入魔了。” 吴铭开口,将每一个体系的优势点评一番,让许清宵更好的去认知这个世界。 可听到魔道的事情后,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不喜欢明月,想要轰碎明月?这不是入魔吧?这是神经病吧? “师父,那他轰碎了明月吗?” 许清宵问了一个但不应当问的问题。 “没有,举世谁能将明月轰碎?除非是天下所有的一品聚集在一起,或许还有一定可能,他找过各路一品,可问题是,各路一品脑子又没问题,自然不会答应。” 吴铭摇了摇头,如此回答。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吴铭继续补充说道。 “不过,他自知已一人之力无法轰碎明月,所以每当到了晚上,他就将能看到明月之人,全部杀了。” 吴铭如此说道,这话让许清宵实实在在有些不能接受了。 好家伙,轰碎不了月亮,就把能看到月亮的人杀了?这逻辑也太那个啥了吧? “那后来呢?” 许清宵莫名对魔道充满着好奇了,这群人简直是......蛇精病啊。 “再后来?天下一品肯定要出手制止,只是没有人敢跟他拼命,只能将他囚禁,最后是说,这尊大魔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把自己杀了,就再也看不到明月了。” 吴铭一本正经道。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他娘的简直是逻辑鬼才啊。 不喜欢月亮,想轰碎月亮,结果发现大家不答应,那就杀人,可发现杀也杀不干净,其他一品又针对自己。 那就自杀,这样自己就看不到月亮了。 好家伙。 好家伙。 许清宵直呼好家伙啊。 这不是深度蛇精病,许清宵还真不信。 “总而言之。” “守仁,你要记住,遇到魔道之人,你一定要敬而远之,他们做事极其古怪,心中执念太深了。” “在他们眼中,世间的一切规定法则,都是空谈的,他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且一个个想法极其古怪,而且魔道中人五花八门,儒道,佛门,仙道,都是思想上出了大问题。” “你若是遇到了,一定一定要敬而远之,如若实在是遇到了,也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斥责他们,而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同意他们的观点即可。” “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反对之人,如若你同意,他不会伤害你,但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你只是顺其意思而已。” “说直接一点,这些人就是疯子,当然如若有魔道中人彻彻底底认可你了,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利用他们,当年太祖就是利用了一批魔道中人。” “只不过能不碰就不要碰。” 吴铭如此说道,态度很认真,也很严肃。 许清宵点了点,他大概知道魔道中人是一群什么人了。 思想出了问题的人。 各自的大能,地位超然,品级超然,可思想扭曲了,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然后执念极深,又得不到人认可。 最终化作心魔,成了常人眼中的疯子,做事毫无章法,不讲究任何规矩,他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他认为是错的,那就是错的。 换句话来说,这种人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连条狗都不会放过。 的确,遇到这种人,一定要小心一点,而且一定得敬而远之。 “那魔道有一品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肯定有,据为师所知,明面上就有三位,一位是妖族,一位是佛门弟子,还有一位来自仙道。” “最强的就是那个从仙道出来的人,据说此人仙武双修,武道也已经踏入二品圆满,当然也是脑子最不正常的,听说很不正常,就连魔道中人也受不了他。” “据说此人还喜欢化凡,伪装成普通人,什么书生,什么乞丐,什么算命的,极其古怪。” “倘若为师遇到了,也得小心一些,并非是打不过,而是没必要与这种人争斗,他们没有任何负担。” “你要注意。” 吴铭出声,如此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徒儿明白了,若是以后遇到,万分小心,敬而远之。” “不过想来,徒儿待在大魏京都,决然是遇不到的。” 许清宵如此说道。 自己待在大魏京都,肯定遇不到这种人。 吴铭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随后开始继续讲解。 “至于邪道,排名第七,并非是因为邪道实力弱,相反邪道的实力,如若以综合来说,胜过其余六大体系。” “邪道是真正的妖魔,如魔道一般的性质,万物都可成为邪道,他们借助一些秘法诡异之术,制造杀戮也好,血洗城池也好,通过众生怨念,恨意,血肉,来提升自我实力。” “修炼起来,速度极快,可能一夜之间胜过别人苦修二十年,所以邪修是遭所有势力厌恶的存在,也就唯独魔道参半。” “遇到邪修,没有那么多废话,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守仁,你明白了吗?” 吴铭将七大体系说清,而许清宵也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这七大体系的一个概念了。 儒、武、仙、佛、妖、魔、邪。 侯府内。 许清宵也将这些信息,牢牢地记下。 -- -- -- 后面还有!月底求月票! 有就给了吧~~~~~~~~ 开启爆更模式!!!!! 轰轰轰!!!得得得得得!!!!! 七月兽超级进化! 超级进化成功! 战斗七月爆更兽! 第二百零四章:大魏文宫的真正秘密!朱圣之死!大辛秘! 大魏京都。 平乱侯府当中。 吴铭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说完了七大体系,接下来便是武道体系了。 “徒儿,武道十品,前面六品,为师就不与你多说了。” “从王者开始说。” “武道四品,为王者境,体内真气也会变成王道真气,真气化形,是凡人武道之极限。” “四品王者,一拳之力,可以将一座酒楼轰碎,强大的王者,可以将一座三十丈的高楼轰碎,但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真正的转折点,是三品!” “守仁,认真听好为师接下来说的。” 吴铭大致阐述了一下四品王者境,只是简单的形容。。 不过接下来才是他真正要说的事情。 “师父您说。” 许清宵洗耳恭听,这些知识都是他想要知道的。 “在我等眼中,七大体系,各分十品,但前面七品都是筑基培元。” “前面七品,都只能算是凡体极限,只有踏入三品,才算是真正的登门入室。” “从武道四品之后,才是真正的一品一重天,每一个品级,都相差十万八千里,难以完成跨越。” “武道三品,名为武道入圣,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都能引来部分天象变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 “武道二品,名为武道至尊,一指断江,一剑破城,万里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只会受到除一品以及天地之力限制。” “而这个天地之力,代表着许多,诸如百姓民意,诸如读书人之力,诸如信念之力等等,都算是天地之力。” “换句话来说,到了二品,基本上就是最强战力。” “而一品,就是超脱一切之上,可以无视天地之力,譬如说守仁,你体内有民意,这是天地之力,二品如若杀你,会有影响,会有忌惮。” “甚至如若你成圣之后,二品即便是想要杀你,也不敢杀你,因为不见得能杀你,杀你之后可能还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被天地厌弃。” “但一品可以无视,只要你不成为一品文圣,那么一品皆可杀,而且即便成了文圣,若是逼急了一品武者,该杀依旧可以杀,只不过文圣也有手段阻止罢了。” 吴铭道出最后三品的区别。 三品战力极强,可引来天象,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超脱在上。 二品几乎无敌,战力无匹,但唯一的限制就是天地之力,有诸多限制。 一品就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只要不是一品文圣,其他都可以杀。 许清宵算是明悟了,但还有些疑惑,不禁开口道。 “师父,按照您的意思,这二品似乎限制太多了啊。” 许清宵询问道。 一品和三品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二品似乎有些限制。 “恩,二品的确受到限制极多,因为他们要冲击一品,而想要成为一品,不仅仅是要自身强大,更主要的是,得到气运加持,如若他们去杀有天地之力的人。” “会折损自身的气运,以致于难以突破。” 吴铭回答道。 “明白了。”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那徒儿杀儒,岂不是?” 许清宵这般问道。 “不,你不一样。”吴铭瞬间知道许清宵想要说什么,他立刻摇了摇头道。 “你还没有到二品,所以杀不杀都无所谓。” “换句话来说,如果你真想杀一批人,最好是在二品之前杀干净,不然等你到了二品。” “还真不好乱来,这也就是各国兴兵,基本上没有看到二品身影的原因了。” 吴铭给予回答,让许清宵稍稍安心了。 意思很简单,要么二品之前把敌人全部干死,要么就等一品,不然的话,在二品这个境界乱杀,极有可能影响自身气运,到时候想要突破一品,就难了。 许清宵彻底明白了。 的确,仔细回想起来。 大魏平乱之时,一品不出来这个无话可说,但二品也没有出来,当时自己就有些好奇。 大魏王朝,三品武者有多少许清宵不清楚,唯一知晓的是,九位国公当中,只有四个是三品武者,列侯当中有四个,冠军侯算一个,但这四个三品列侯,全部在外镇守。 并没有在大魏京都内。 其余皆是四品,所以大战之时,没有出现那种一人镇压一切。 倘若来一位二品,或者是三四位三品的话,这场仗也不需要搞那么多阴谋诡计了,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谈。 “守仁,三品之前,你在大魏京都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三品之后,任何事情你都要考虑清楚。” “而且,你待在这里太久了,心性有些被磨平,为师知晓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在旁人看来,你十分凶勇。” “可在为师看来,不过是一群人扯皮罢了,说来说去还是一点,不要与这帮读书人浪费太多的口舌。” “你需要磨练自己了,真正的磨练。” 吴铭出声,他倒是知道许清宵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什么大闹刑部,怒斩郡王之类的,杀天地大儒,看似很凶勇,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一群人扯皮罢了,互相打嘴炮,这不适合武道。 武道可不是人情世故,武道就是打打杀杀。 “还请师父指点。”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认可吴铭所说,自己跟这帮读书人的确浪费了很多口舌,说实话自己也气,对方也气。 不如吴铭这样,出手镇压最爽。 “提升境界,绝境磨砺。” “你现在只是神通境,底子极好,可空有一身底子,实战太差了。” “这些日子,为师传你武道神通,等你掌握之后,为师带你去个地方,在绝境中磨砺,让你成为王者,真正的王者。” 吴铭认真说道,想要真正蜕变,就必须要真正实战,而不是躲在京都苟,这样不适合武道修炼,尤其是到了后面,每一个境界,都需要沐浴鲜血。 哪里可能苟到一品武者?就算你天资再好,根骨再强,若不经历真正的实战,都无法完成蜕变。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 看到许清宵沉默,吴铭立刻开口道。 “怎么了?” 吴铭问道。 “师父......呃......我已经突破四品了。” 许清宵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吧,吴铭看不穿自己,是因为体内的民意之海,不过只要接触了自己,吴铭也能知道自己的境界。 所以许清宵到没有隐藏。 “什么?” “四品?” “你唬我?” 吴铭愣了,他今天才确定许清宵是五品啊,怎么一下子就四品了? 下一刻,吴铭抓住许清宵的手掌,一瞬间一品之力进入许清宵体内,很快吴铭脸上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当真四品了。” “你提升怎么这么快?” “这不可能啊。” “按理说你这般体质,如若提升到四品的话,必然会引来一些可怕的异象。” “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吴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连问了许多。 但很快,吴铭恍然大悟了。 “是浩然文钟。” “你在浩然文钟内突破的。” 吴铭猜到唯一的可能性。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如此回答道。 此话一说,后者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当中。 一年王者。 二十岁武道四品。 外加上还是四品大儒,儒武双四品,而且都是在一年内做到的。 这他娘的还是个人吗? 怪胎都做不到吧? 吴铭沉默了,是彻彻底底沉默了。 看着沉默的吴铭,许清宵忍不住开口道。 “师父,升的这么快,会不会有影响啊?” “是不是不太好?” 许清宵问道,担心自己提升这么快,会有影响。 可听到这话,吴铭有些哭笑不得。 “守仁啊,为师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若是别人,提升这么快肯定有问题,但你却没有任何问题。” “你乃无瑕之体,别人提升境界,需要稳固境界,好好夯实根基,而你提升之后,不需要去夯实根基,因为你的根基已经完美无瑕。” “所以,理论上来说,就算你一夜之间一品,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吴铭这般解释,让许清宵明白了。 但下一刻,吴铭继续开口。 “不过,你莫要高兴,为师不担心你境界提升太快,如今担心的是,你空有一身境界,却没有相应的能力。” “武道,武代表着武技,道代表着境界,两者合一,才能叫做武道,你现在空有绝世王者的实力,但真正战起来,只怕完全不行。” “守仁,你起来,为师将境界压制四品最低,与你过招。” 说到这里,吴铭起身,直接腾跃数十米外,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好。”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他的确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如今一品陪练,虽然知道肯定打不过,但依旧让许清宵十分兴奋。 两者相隔二十米。 吴铭负手而立,稍稍点了点头,意思让许清宵先动手。 轰。 没有任何思考,许清宵化作一阵风,他施展金乌搏龙术朝着吴铭杀去。 许清宵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瞬间便来到了吴铭面前,搏龙术杀出,身后演化金乌虚影,王道之气四溢。 “速度很快,但你的王道真气没有控制好。” 吴铭扭转身躯,而后伸出手来,一掌拍在许清宵背部,同样也是王道真气,可许清宵却有些吃痛,瞬间闪过,而后再次扑杀而来。 “你的招式很强,是搏龙术,身法灵敏,只是这招式霸道又阴狠,并不适合你。” 吴铭显得无比轻松,他身为一品,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让许清宵双手,许清宵也打不过,这只是陪练罢了。 主要还是看一看许清宵的实力如何。 “竭尽全力,不要留有任何余地。” “将我当做真正的敌人。” 刹那间,吴铭开口,让许清宵竭尽全力。 一瞬间,许清宵也不废话了,运转体内所有的真气,搏龙术杀出,金乌与真龙虚影浮现,在他身后演化交织,王道真气也不断扩散。 整个侯府轰轰作响。 然而不管许清宵如何扑杀,吴铭都能轻而易举闪开,并且往往在关键时刻,抓住自己的空门,也就是破绽,给予一击。 致命,但吴铭自然会留手,只让许清宵感到吃痛。 一炷香后。 吴铭一掌拍在许清宵心脏部位,当场将许清宵震飞数十米外,身躯轰轰作响,体内气血也在猛烈翻滚。 咳。 用力咳嗽一番,许清宵稳住了自己的气血,过了片刻,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目光无奈地看向吴铭。 “太差了,太差了。” “守仁,为师本以为你的武技虽弱,但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你这搏龙术,虽然很强,可你连其十分之一都没有利用上。” “而且你的王道真气也十分散漫,该凝聚之时不凝聚,不该凝聚之时,又凝聚,以致于破绽百出。” “如若不是你肉身强大,而且根基雄厚,随便来个王者,都能把你踩在地上打。” 许清宵的战斗能力,实在是不忍直视,吴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师父,您毕竟是一品武者,我打不过您也是正常的啊。” 许清宵则有些郁闷了,他知道自己武技很菜,但也不至于说的这么菜吧。 “守仁,你不会真觉得为师动真格了吧?” 吴铭询问道。 许清宵:“.......” “师父,那怎么办?” 许清宵直接问道。 “方法也很简单,一个是速成,一个是循序渐进,你选一个,这两个办法都可以,为师个人推荐速成。” 吴铭认真道。 “速成?” “有多速成?循序渐进要多长时间?” 许清宵好奇了。 能速成肯定速成啊,不过还是得问问时间。 “速成的话,半年内,能让你拥有不俗的武道经验,循序渐进的话,十年吧。” 吴铭给予回答。 “十年?” “那还是速成吧?师父,速成是怎么弄?醍醐灌顶吗?” 许清宵想都不想循序渐进,十年?自己能不能活到十年都是个问题。 “不,不是醍醐灌顶,武道没有醍醐灌顶这个说法。” “即便是有,为师也不会这样帮你速成,那样永远是别人的东西,守仁,牢牢记住,真正的武道,每一步都需要靠自己去走。” “至于如何速成,为师暂时不说,你现在还不适合用这个法子。” “为师现在传授你两门武道神通,你好好记住,哪怕只记住皮毛都可以,你所学的搏龙术,并不适合你。”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京都内好好揣摩,为师要先行离开,洗刷一下体内的魔气,不可能拖延。” 吴铭开口。 “这么快离开吗?师父?” 许清宵满是好奇,他知道吴铭从魔域归来,沾染了魔气,只是没想到吴铭这么快就要离开。 还以为会教自己个把月。 “恩,为师体内积累的魔气需要慢慢清理,不能耽误,否则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眼下你也无法快速提升,反而不如先打好基础,等为师暂时压制住魔气后,再来真正指点你。” 吴铭出声,他需要去压制魔气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着急,让许清宵非得拜他为师的原因。 毕竟再耽误一会,他就没时间耽误了。 “明白了,多谢师父。” 许清宵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看到许清宵这般,吴铭很满意,随后让其落座。 “第一门武道神通,名为极武镇魔劲。” “与其说这是一门神通,倒不如说这是武道之术,只要你将体内的王道真气,转换为极武镇魔劲,你便可以完美控制你体内的王道真气。” “这股镇魔劲,既可演化一切兵器,也可以凝聚于拳脚之中,百变多用,十分灵活。” 吴铭说话之间,手中便凝聚一团蓝色真气,这股真气十分恐怖,而在吴铭手中,时而化作战矛,时而化作长剑,时而化作大刀,又或者金针,古盾,等等各式各样的东西。 到最后更是融入与拳掌之中,使其更加恐怖。 这个东西好啊。 许清宵眼前一亮,实话实说,这东西的确不错,既可以完美控制自己体内的王道真气,还可以灵活变动,好啊,的确好啊。 也就在许清宵露出喜色时,吴铭将这股镇魔劲打入他体内。 “守仁,为师已经将极武镇魔劲打入你体内,你尝试着将体内的王道真气,运转周天,然后融入极武镇魔劲内。” 吴铭说道。 “好。” 许清宵不废话,直接开始修炼。 刹那间,王道真气运转周天,龙脉运转,刹那间一缕极武镇魔劲出现。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吴铭是蓝色的极武镇魔劲,而自己是金色的。 而吴铭的极武镇魔劲,也在自己凝聚出极武镇魔劲后,直接消失了,这是吴铭的镇魔劲,自然不可能留在许清宵体内。 “不错。” “十息之内就能凝聚出极武镇魔劲,很不错,你的底子太好了,气脉恐怖无比。” “守仁,极武镇魔劲修炼起来很简单,只需要将你体内的王道真气,全部转变为极武镇魔劲,便会自动改善。” “这个是淬炼你的王道真气,使其更加精纯与强大,你可以理解为又一次蜕变。” “至于极武镇魔劲如何使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为师就不干涉你。” 吴铭十分满意,也有些羡慕许清宵,毕竟当初他熬炼极武镇魔劲,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熬炼出一丝。 许清宵仅仅只是花费十息时间,就已经熬炼出来了。 如何不让人羡慕? “多谢师父赐法。” 许清宵朝着吴铭一拜道。 “莫要如此客气,你是我徒儿,为师自然会竭尽所能去教你。” “这第二门神通,名为极武三式,分别是武皇大手印,武尊镇魔掌,武帝八荒拳。” “想要发挥威能,必须要抵达三品,但为师现在可以教你,你准备好。” 吴铭说到这里,直接抓住许清宵。 下一刻,空间扭曲。 紧接着,一片荒山当中,这是海域附近,海风吹来,陆地上没什么生物,一座座怪石耸立在沙滩上,一眼看去,荒无人烟。 许清宵有些好奇,不知道吴铭喊自己来做什么。 只是不等他开口询问,吴铭出声道。 “徒儿,认真看。” “这便是武皇大手印。” 吴铭说到这里,当下,他面色平静,一伸出手。 轰隆。 天穹之上,一只巨大的手印出现,速度极快,宛若闪电一般,覆盖百里。 随着雷霆巨响,百里山脉当场被毁,大地震颤,天崩地裂。 咕。 许清宵咽了口唾沫,一巴掌将百里击毁,这也太恐怖了。 “待你到了三品,极限威力就是这般,如若当真有读书人找死,一巴掌,便可将他们全部抹杀。” 吴铭出声,十分淡然道。 而许清宵愣住了。 他脑海当中已经出现了这个画面。 百万读书人,抨击自己,辱骂自己,而自己一抬手,伏尸百万。 嘶! 想想都刺激啊。 当然这也只能想想,屠杀百万读书人,不到最后一刻,即便是有这样的实力,许清宵也不会这样做。 “徒儿,走,为师让你再看看武尊镇魔掌。” 当下,吴铭再次抓住许清宵,直接挪移,足足小半个时辰。 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之上,乌云滚滚,黑压压的,让人莫名害怕,而山谷连绵万里,魔气腾腾,山谷周围更是有一条条巨大的深渊,里面更是魔气冲天。 “徒儿,看好了。” 吴铭出声,下一刻天穹炸裂,一只巨手落下,刹那间如同一座座超级火山迸发一般,山谷核心地带爆裂开来了,随后地面疯狂坍塌。 仿佛是几十颗核弹洗礼一般,巨石激射到了天穹上,大地沉陷,熔浆四溅,这画面太过于恐怖了,死死地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这便是二品的极限。” “武尊镇魔掌。” 吴铭开口,为了完美演示他顺便镇杀这山谷当中的妖魔。 “前辈!” “您身为一品,为何突袭我深渊魔谷?” “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惹来一品之战吗?” 不过与此同时,深渊当中,一道声音响起,沙哑的令人极其不舒服,许清宵不由微微皱眉。 而吴铭捕捉到了这个神情,当下看向许清宵道。 “没事,为师再为你掩饰一下,真正的一品之力。” “武帝八荒拳。” 吴铭语气略显安慰,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到极致,如同一尊不朽的神灵一般。 夺目且耀眼。 轰!轰!轰!轰! 下一刻,吴铭衣袍无风自鼓,他轰杀出一拳,目光冷冽。 顿时之间,大恐怖出现。 天穹炸裂,原本是乌云滚滚,现在直接化作一片白芒,仿佛天被这一拳给轰碎了一般。 炽烈无比的光芒,映照在山谷当中,破坏力无匹,一座座大山粉碎,一座座山谷化作齑粉。 连绵万里的山谷疯狂震动,仿佛是百万吨陨石砸向地面一般,熔浆喷发千米之高,不知道多少妖魔死于非命。 原本有足足百丈的深渊,硬生生又扩大了许多,恐怖的声音,震耳欲聋,若不是有一品保护着,许清宵感觉自己靠的这么近,不说已经粉身碎骨了,耳朵也要聋了。 而深渊当中,方才发出质问声的妖魔,更是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而后直接被打爆,恐怖的魔气被震散。 这一拳,不知杀了多少妖魔,十万里外的人,都可以感受到这种窒息的恐怖。 许清宵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就是一品天威? 一拳下去,万里山河崩塌,一品之下,根本无法抵挡,是窒息般的绝望。 同样,吴铭的霸气,也深深烙印在许清宵心中。 说杀就杀,哪里有那么多废话,不服就战。 不然闭嘴。 这才是真正的无敌啊。 而做完这一切,吴铭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声音冷漠道。 “不要以为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再敢入侵大魏,老夫血洗深渊。” 吴铭声音冰冷,这话充满着无情。 他不是突然吃饱没事干,真就是为了演示招式给许清宵看,所以乱杀妖魔。 陈国的妖魔,大多数来自这里,这算是一个教训,也算是给他们敲一敲警钟。 让他们好好看看,一品的强大,免得一品不出,他们又觉得自己行了。 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 他愈发崇拜武道了。 同时更加渴望自己能早日成为一品武者。 若是自己成为一品武者,哪怕成不了儒圣,那又如何? 天底下谁敢招惹自己? 谁来谁死啊。 “徒儿,走。” 下一刻,吴铭带着许清宵离开了此地。 又是小半个时辰。 许清宵再次回到了侯府当中。 而吴铭也没有废话,直接将极武三式传授许清宵,先教式,再教术。 许清宵也极其认真,一遍又一遍地将式学会,至于术的话,先不急可以慢慢来。 一直到晚上。 终于许清宵将极武三式掌握了,当然掌握的自然是‘式’。 “守仁。” “你资质极好,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掌握了式,这段时间你勤加学习,包括极武镇魔劲,也要好好运用。” “为师要先行离开了,文宫脱离之事,有为师在,这段时间他们不敢蹦跶,莫要担心。” 吴铭出声,他极有自信,有他镇压大魏,文宫不敢脱离。 此话一说,许清宵也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 如若文宫不脱离,那么自己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让国家发展起来,真正昌盛,如此一来,即便是文宫脱离了,虽然还有影响。 可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面对各种问题,都会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多谢师父,师尊教诲,徒儿铭记于心。” 许清宵认真朝拜。 “莫要客气。” “为师知道,你心系大魏苍生,这一点很不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为师才愿意收你为徒。” “你有成为文圣的可能,也有成为人间武帝的可能。” “只不过很多时候,一个人是做不完所有的事情,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也要为自己好好打算,好好考虑。” “大魏如果只靠你一个人才能撑起来,那迟早有一天,也会灭亡的。” 吴铭十分满意许清宵的忠君爱国,这是极好的品质道德,可有些话吴铭还是要说。 许清宵为大魏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心系大魏苍生没有问题,可一个人一生能做的事情是有限,对于大魏来说,即便是解决了这个危机。 还会有另外一个危机出现,如果只靠一个人的话,哪怕大魏没有倒下,可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倒的。 想要让大魏真正昌盛起来,需要的是一批人,而不是他许清宵一个人。 这番话说出,许清宵微微沉默。 想了想,许清宵点了点头道。 “师父,徒儿明白,徒儿也会认真去想,不过无论如何,徒儿还是会把几件事情做完,到时候徒儿会做出选择的。” 许清宵给予回答。 吴铭说的一点都没错。 但许清宵也清楚的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让自己来处理。 如若不把大魏治理好来的话,自己无法静下心来修行,毕竟自身的儒道,也不能放弃。 “恩。” “徒儿,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如若没有的话,为师就要离开了。” 吴铭出声,这般问道。 “师父,问题到没有什么问题了。” “非要说的话,师父,徒儿还真有一个问题,不过是关于大魏文宫的事情。” 许清宵出声,他不知道自己师父知不知道。 毕竟是关于大魏文宫的事情。 “你说。” 吴铭问道。 “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徒儿错觉。” “徒儿与大魏文宫的确有仇,但这是私仇,不管再如何,大魏文宫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天下一半的大儒,都出自于大魏文宫。” “理论上来说,即便是他们再怎么想打压徒儿,想要报复徒儿,也不至于放任天下苍生不管吧?” “陈国这一次,徒儿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不应该不出手,再者退一步说,朱圣一脉不出手,难不成大魏文宫就没有不是朱圣一脉的大儒?” “徒儿想不明白,这些大儒,为何不出手?总不至于说,朱圣一脉不让他们出手吧?” 许清宵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此话一说,吴铭的神色显得异常严肃。 “守仁。” “你知道为师愿意收你为徒,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吗?” 吴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许清宵这个。 “为什么?” 许清宵略微皱眉,但很快他说出一个答案。 “是因为徒儿不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吗?” 许清宵尝试性的回答道。 只是没想到,吴铭点了点头道。 “对。” 一个对字,让整件事情莫名变得复杂和扑朔迷离起来了。 “守仁,记住为师说的话,千万不要与大魏文宫任何一个大儒走得太近,倒不是说没有一个是好人,但至少好人不多。” “甚至,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也不是坏人,只是利益驱使他们这样做罢了。” 吴铭神色无比严肃,让许清宵不得与大魏文宫任何一个大儒走得太近。 “什么利益?” 许清宵还是很好奇,有什么利益能让大魏文宫宁可付出这么多代价?甚至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财权吗?这不可能,倘若大魏文宫真的想要财权,大魏上上下下除了皇帝之外,基本上都有可能是文宫的人。 “造圣。” 吴铭淡然开口,吐出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却让许清宵不由瞪大了眼睛。 “造圣?” 许清宵有些震惊了,圣人还可以创造出来的吗? “恩。” “这涉及到真正的秘密。” “天地之间,有阴阳之力,浩然正气属于阳力,众生怨念属于阴力,而阳力也划分许多种,浩然正气是一种,百姓民意是一种,王朝国运是一种,无上功德也是一种。” “阳力与阴力,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东西。” “可以理解,天地之间,武者,仙门,儒道,佛门本质都是阳力,而妖魔,邪修,黑暗,不详,诡异,这些本质都是阴力。” “武者的极限是一品,倘若你有足够的阳力,那么你不需要修炼,可以一夜之间成为一品武者。” “对于妖魔邪修来说,如若有足够的阴力,也可以一夜之间踏入一品。” “只不过阳力化作了民意,浩然正气,信仰,功德,而阴力则是一种情绪,众生的情绪,这也是为何妖魔只要吞噬怨魂,就可以突破的原因了。” 吴铭细细解释真正的辛秘。 许清宵听的津津有味。 “而读书人修炼浩然正气,先天拥有阳力,镇压天地邪魔,但得到的信仰之力,以及功德还有民意,会被国运吸收。” “所以这就是大魏文宫脱离的目的,他们想要建立一个读书人的国家,让天下苍生信仰他们,拥有自我的民意,还有无数功德。” “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得到的阳力,有可能创造出一位圣人。” “所以,他们其实根本算不上是针对你,你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障碍罢了。” “当真要针对你,你还没有成为大儒之时,他们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怎可能让你形成气候?”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你依旧不是他们主要目的,但你以成为他们最大的障碍,好在的是你也成了气候。” “尤其是,有为师在,他们更加不可能动你。” 吴铭回答道,而这番话,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明白了,大魏文宫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们压根就不是针对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障碍,一个没想到会形成气候的障碍。 “这不对啊,如若是这样的话,为何早不离开大魏?朱圣在的时候,完全可以自主脱离啊。” 许清宵马上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按照这个说法,为什么要等现在?朱圣在世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做? 可此话一说,吴铭下面的回答,让许清宵彻底愣住了。 “这个说法,是朱圣提出来的。” “提出没多久后,朱圣逝世,同年,天下妖魔大乱,大魏文宫九成大儒殒命,才制止这场动乱。” “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你不要去乱想,哪怕是老夫,也不敢乱猜,已经过了五百年。” “不管真相如何,活在当下即可。” 吴铭说出一则天大的辛秘。 这让许清宵彻底愣住了。 造圣计划是朱圣提出来的。 结果朱圣提出没多久便逝去了,然后同年妖魔大乱,儒家死伤一片。 这都不要说阴谋论了,哪怕是没脑子的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啊。 只是看吴铭的神色,以及吴铭的语气,许清宵意识到,这件事情轮不到自己去研究,也没有资格去研究。 “徒儿明白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自己现在还不够资格去研究这件事情。 “师父,意思就是说,大魏文宫脱离,是为了造圣?” 许清宵问道。 “恩,但有一点不要忘了,文宫造圣,真正目的,其实还是想要提高读书人的地位,让读书人拥有真正的话语权。” “自朱圣逝后,大魏文宫也的的确确变了,阴谋论也好,猜测也罢,这些读书人已经变了质。” “他们执念太深了,如若他们不是大儒,只怕已经入魔了,但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儒者入魔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帮人不要去招惹,他们的执念很深,他们的计划,也十分可怕。” “真到了那一步,也不是大魏王朝能左右的,更不是咱们师徒能够左右的。” “所以对大魏而言,缺一位圣人,也缺新的一品。” “守仁,如若你真的心系天下,那么就一定要早点做好抉择。” “想要靠一个人力挽狂澜,那么你就要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文武皆一品,那么这个天下,由你说了算。” “将目光,逐渐从大魏收回来,要放眼整个尘界五洲。” 吴铭认真说道。 而许清宵有些沉默。 过了一小会后,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 目光坚定道。 “徒儿明白了。” 听到这话,吴铭点了点头,随后恢复温和笑容道。 “行,徒儿,接下来你好好修行。” “为师先去处理魔气之事,最快半个月,最慢一个月,便会来找你。” “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为师会一一解答的。” “对了,如若有人想要收你为徒,莫要答应。” “还有,这块玉佩拿好,滴一滴你的血进去,如若你遇到危险,捏碎玉佩,为师会在第一时间出手保你。” 吴铭说到最后,将一块玉佩交给了许清宵。 “多谢师父。” “恭送师尊。” 接过玉佩,许清宵恭送吴铭,而后者也没废话,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与此同时。 杨虎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侯爷。” “陈正儒,陈大人来了。” 第二百零五章:聚贤馆,天工阁,科举到来,卯十之日,大魏文宫脱离! “侯爷,陈正儒陈大人来了。” 伴随着杨虎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回过神来了。 “陈尚书?”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不过还是朝着外面走去,迎接陈正儒。 侯府大堂。 陈正儒静静坐在堂内,不知思考什么。 待许清宵出现后,陈正儒顿时起身了。 “守仁啊。” “今年科举试题,你准备的如何了?” “考生们基本上都到了,明日就要开始科举了,你试题要尽快给我啊。” 陈正儒开口,先说出这第一件事情。。 只是这话一说,许清宵有点小懵了。 “试题?” 啥子试题? 许清宵这段时间压根就没想过科举的事情,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暂时没有放在心上。 陈正儒突然一下子询问自己,让许清宵着实有些小懵啊。 嘶。 刹那间,陈正儒忍不住倒抽口一口冷气,望着许清宵道。 “守仁,你可别跟老夫玩笑,你不会没有想好试题吧?” 陈正儒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此话一说,许清宵顿时摇了摇头,当场否决。 “陈尚书,科举之事,我怎敢忘记。” “已经准备好了。” 许清宵给予回答,先不管有没有准备,反正不能说没有,不然就得背锅。 “行,那你写给老夫,老夫亲自送到贡院内。” 陈正儒开口,目光当中满是不信,非要许清宵写出来再说。 “试题怎可能直接写出来,明日我会去贡院。” “陈尚书,还有其他什么别的事情吗?” 许清宵直接打个哈哈,倒不是临时编不出,而是不想随意乱来,毕竟这是科举,大魏新朝第一次科举。 怎么说也得正儿八经对付一下吧。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陈正儒实在是有些怀疑啊,但想到许清宵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拿科举开玩笑,所以陈正儒不禁开口道。 “聚贤馆和天工阁已经建造好了,六部也都安置了官员在其中,选拔人才,并且各郡也在建造分馆。” “老夫已经让户部拨款,人才选拔所需要之费用,也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工部如今也在大力发展利良田之事,对了,有人做出了一件这样的东西,是南平府包家县人,守仁,你看看。” 陈正儒说出第二件事情,关于聚贤馆和天工阁的事情。 与此同时,陈正儒转身拿起桌上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些东西,递交给许清宵。 只是一眼,许清宵不由惊讶了。 “耕器?” 许清宵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图纸上是一个牛形木器,一看就知道,是用来耕地之物。 “恩,这是耕器,这东西目前在工部,有一些作用,但作用不是很大,工部巧匠进行修改,更加方便简单,而且效果特别好,用齿轮运转,只要人稍稍用力,这耕器便能轻松犁地。” “用来开荒最为极好。” 陈正儒如此说道,而许清宵则认认真真地观摩。 过了许久,许清宵让人取来毛笔,随后照着这耕器进行一些改良,其实主要还是力学问题,器物没问题,但有些地方改良一下就好。 微妙的改动,可以使工器更加方便,使用之人也更加省力,这才是器的作用。 前前后后许清宵改动了七处,一旁的陈正儒对工匠机械不是很懂,但也能看明白一点。 实在看不懂,一句许清宵万古就完事了。 “陈大人,将此物给予工部,好好研究,这东西作用很大,若是做好了,可胜过耕牛,对大魏发展,极好。” 许清宵认真说道。 耕种器物这种东西,不要说达到与耕牛一模一样的能力,哪怕是一半都不得了,毕竟耕牛也是需要休息的,但器物不需要。 而且耕牛价格昂贵,即便是大魏现在有钱,也做不到每家每户一个,不仅仅是银两问题,数量就这么多。 大魏有多少荒田?又有多少农民百姓?一家一个肯定是做不到的。 “恩。” 陈正儒接过图纸,而后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此物的重要性,特意过来让许清宵观看,就是听听许清宵的意思。 “陈大人,发明此物之人,应当赏官职,赐千两,聚贤馆与天工阁发布公告,昭告天下。” 许清宵又加了一句,不过他不是吩咐的口气,而是提议。 “这个吏部已经着手处理了。” 陈正儒也点了点头,同时陈正儒说起第三件事情。 “守仁,你师父还在吗?” 陈正儒询问道。 “已经不在了,有事离开,不过还在京都内。” 许清宵给予回答,同时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陈正儒好端端询问这个作甚? “明白了,守仁,待科举结束后,你应当快点去大魏文宫,认真阅看圣人手册。” “这东西价值不凡,尤其对现在的你来说,更是意义非凡,有成圣的契机。” “大魏文宫随时可能会脱离,一旦脱离了,想来这些东西他们也会带走。” 陈正儒出声,提醒许清宵等科举结束之后,去大魏文宫看一看圣册,毕竟许清宵的下一步,就是成圣了。 听到这话,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大堂内无人,许清宵请陈正儒落座,紧接着神色严肃道。 “陈尚书,大魏文宫脱离,谁会走,谁会留?” 有一品在,许清宵也相信大魏文宫不可能这么快就敢走,原本以为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可现在许清宵觉得这一年内他们都走不动了。 真敢走,以吴铭的手段,也真敢杀。 不过许清宵还是要问一问,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听到许清宵之言,陈正儒稍稍沉默,看到陈正儒沉默了,许清宵立刻出声道。 “如若不好说的话,也无妨。” 许清宵开口,毕竟陈正儒终究是大魏文宫的人,有些事情不说,也实属正常。 只是陈正儒摇了摇头道。 “守仁,你想多了。” “此事也没有什么好说不好说,老夫虽然是文宫大儒,可自从老夫立言之后,大魏文宫就已经将老夫边缘化了。” 陈正儒给予回答,他并不是不好说,而是在思考。 这话一说,许清宵相信,君子立言,代表着自己的立心,陈正儒立言,是大魏国泰民安,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立言,陈正儒才能成为丞相。 大魏的丞相。 否则的话,文武百官当中,凭什么陈正儒能成为大魏丞相?若说手段,百官当中比陈正儒手段要强的难道没有?若说地位,大魏文宫难道就没有大儒了? 说来说去,陈正儒之所以是最佳人选,是因为陈正儒既不是皇帝这方的,也不是百官这一方,更不是大魏文宫这一方,他站在大魏王朝这一方。 许清宵心念大魏百姓,天下苍生,而陈正儒心念的是国家,自然他能成为丞相,但同样的女帝防着他,大魏文宫防着他,百官也防着他。 也就许清宵可以不用防着他,因为理论上两人的理念一致,算是志同道合。 “不过,大魏文宫虽然将老夫驱逐在外,但老夫在大魏文宫内,还是有很多消息瞒不过老夫的。” “大魏文宫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脱离,到时候真正能留下来的人,抛开别有用心,剩下不超过五位大儒,至于天地大儒,只怕就只有荀儒一个了。” 陈正儒给予回答,这是他的猜想。 “不超过五个大儒,天地大儒只剩下荀儒。” 这个消息让许清宵有些沉默,大魏文宫内,大儒也不多,平常来说三四十位大儒,毕竟大部分的大儒,都是分散在天下,传道受业也好。 感悟人生也罢,不可能一直待在大魏文宫,除了每年的一些节日会来,亦或者是大典之日,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数量。 但陈正儒的意思很明确,大魏文宫要是离开,那么这些大儒就更不会回来了。 或许偶尔会回来探亲,但也只是探亲,与大魏王朝注定渐行渐远。 “有一品在,他们还会脱离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可此话一说,陈正儒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道。 “正是因为有一品出面了,大魏文宫只怕更快脱离。” “守仁,大魏文宫脱离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谁来了也没用,你师父有能力去杀,可光靠杀能解决问题吗?” “再者,守仁,你一定要劝说你师父,不是不可以杀,而是杀的越多,对你师父来说,也有大麻烦。” “一品杀儒,不会遭受天地惩罚,但人世间的阳力减少,阴力增加,用佛家的话来说,阴力滋生出来的妖魔,为祸人间,这些灾祸业力,都会算到你师父头上。” “但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读书人的心气,用武力镇压不是不行,只是单纯用武力镇压,到最后一定会走到一个不可逆转的局势。” “朱圣一脉,为何能成为天下读书人之首,是有原因的,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那日,一品前辈羞辱半圣,更是让文宫染血,守仁,你当真不会以为文宫没有手段抵抗?” “一品前辈是在试探,老夫甚至认为,这位前辈也没有想到文宫会不抵抗。” “可越是不抵抗,意味着大魏文宫脱离的决心越大,而且大魏文宫图谋的事情,也越恐怖。” “或许,当真会酿出天大的灾祸来啊。” 陈正儒给予回答,告诉了许清宵一个真相,当日吴铭使得文宫染血,虽然霸气,也虽然令人感到畅快,也显得文宫无能。 可实际上并非是文宫无能,只是文宫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真正动用大杀器。 “一品天威之下,文宫还有什么大杀器?” 许清宵有些不解了,一品的实力,毁天灭地,文宫还有什么大杀器? “天下读书人之力。” “胜过一切。” “这是伟力,配合圣意,再配合文宫圣器,一品来了,也能无惧,守仁,你自己想想啊,古往今来,一品武者穷出不断,至少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些。” “可圣人一个时代出现过一个吗?五百年前,是朱圣,你可知朱圣之前的圣人,相隔了多长时间吗?整整八千年啊,八千五百年前人族第四位圣人诞生。” “八千年后,也就是五百年前,人族第五位圣人诞生,你认为儒道会不强吗?” “只是儒道的强大,并非呈现在个人身上,而是在天下读书人身上。” “一品前辈杀几个天地大儒,十几个大儒,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如若他将文宫所有读书人全部杀光,你觉得会没有影响吗?” “只是这些影响他能承受得住罢了,但杀光了大魏文宫的读书人,难道朱圣一脉就没有其他读书人了吗?” 陈正儒一番话,说出了事实。 许清宵其实心里也清楚,大魏文宫不可能这么无能的,而且文圣也绝对不可能那么弱的,动辄几百年上千年才有可能出一位的圣人。 凌驾一切体系之上的文圣,怎可能那么简单,当然吴铭也没有说错,因为按照战斗能力,圣人的确不如他。 无非是,能杀和不能杀,以及杀的了和杀不了罢了。 “他们隐忍,宁可文宫染血,也不出手制止,为的就是想要让大魏文宫脱离.......,这帮人当真是意志坚定啊。” 许清宵不免有些感慨,如此说道。 “不。” “不是意志坚定,而是利益太大了,守仁,你师父应当与你说过大魏文宫脱离的真正目的吧?” 陈正儒问道。 “恩,说过。” 许清宵点了点头。 “成圣,是天下读书人的梦想,而大魏文宫的目的,不仅仅只是造圣这么简单,而是造就无上圣人。” “如若成功了,儒道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至于是什么改变,老夫也不清楚,但隐约听到的消息就是,从此以后,儒道将会是真正第一体系,任何体系都比不过儒道。” “用他们的意思来形容,未来的儒道,会出现十品读书人,斩九品武者的现象。” 陈正儒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出声。 “唇枪舌剑?诗词杀敌?” 许清宵几乎是脱口而出。 只是此话一说,陈正儒微微皱眉,思索一番后,给予回答。 “不清楚,有可能,不过也不太可能,应当是借助天地之力吧。” “什么手段不重要,真正重要的目的,大魏文宫若是成功,将会造出一尊文圣,三尊亚圣,十尊半圣,至于天地大儒和大儒有多少,可想而知。” “如此一来的话,守仁,你觉得天下读书人会不会更加誓死跟随大魏文宫?” 陈正儒也不清楚儒道未来的变化是什么,但这些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大魏文宫的决心。 “一尊文圣,三尊亚圣,十尊半圣?这不可能!”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倒不是说瞧不起大魏文宫,而是一口气能造出这么多圣人来,那未来五百年,儒道岂不是无敌? “的确不可能。” “可正是因为这般的不可能,所以他们才会有些谨慎,有些忌惮,如若可能性很大,守仁,你觉得大魏文宫还会这般忍气吞声?” “还会等到今日脱离大魏吗?” 陈正儒也觉得不可能,甚至说大魏文宫自己也觉得不可能,而就是因为这般的不可能,所以大魏文宫才会谨慎。 不然的话,大魏文宫早就脱离了,也早就带着天下读书人闹事了。 “守仁,你要记住,眼下大魏文宫的脱离已成定局,明日早朝,只怕陛下也会提起此事。” “原本老夫预算,大魏文宫应当至少等待三个月的时间,才会脱离,因为现在不是最佳时期,可因为一品武者的出面,很有可能一个月内,他们就要脱离了。” “甚至明天,他们就有可能脱离大魏。” “你要做好准备,做好一切准备。” 陈正儒极其认真道,他不是开玩笑,而是极度认真。 许清宵明白陈正儒的意思,一品武者的出现,的的确确打压了大魏文宫,可问题是越是打压大魏文宫,越是让大魏文宫有机可乘。 原本女帝借助天下民意之力,来压制大魏文宫,使得对方不敢这么快离开。 但一品的出现,虽然让文宫染血,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如今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他们会如何渲染这件事情。 什么一品欺压读书人,我等在大魏之中,被许清宵欺辱,如今被他师父欺辱,这日子还过不过?难不成我等读书人为天地苍生,还要被武夫欺压? 兄弟们,你说我们还待不待?百姓们啊,我们要走了,不是我们不要你们,是大魏朝廷太欺负人了。 这言论只怕过了今日,整个天下都传开了。 “明白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只是心情显得有些复杂。 原本已经落下来的石头,莫名又出现了。 只是,许清宵忍不住皱眉道。 “可毕竟大魏有一品在啊。” 许清宵开口,虽然陈正儒说的没有一点问题,但你绝对不可能饶过一品啊,哪怕大魏文宫的读书人,当真敢赴死,可上面的人难道愿意死吗? “老夫明白,所以老夫也很好奇,大魏文宫会用什么方法来阻扰一品。” “而且,守仁,你要记住,自古以来的读书人,都不惧死,他们无非是需要一个不怕死的理由罢了。” “文宫,会帮他们找到理由的。” “还有,如若没有绝对的底牌之前,守仁,以后尽可能少杀儒,杀只能让他们闭嘴一时,却无法让他们一辈子闭嘴。” “你若成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陈正儒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他也好奇,大魏文宫会用什么手段。 可不管是什么手段,脱离是注定了的事情,而且陈正儒特意提醒了许清宵。 想要打破僵局。 就必须要成圣,成圣不一定可以力挽狂澜,但成圣就可以跳出棋盘,成为掌棋人,哪怕局势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沦为棋子。 “学生受教,多谢陈儒。” 许清宵朝着陈正儒一拜。 而陈正儒马上朝着许清宵一拜,有些哭笑不得道:“守仁啊,你可别这样谦虚了,如今你已是天地大儒。” “说实话,你这样朝我一拜,老夫要折寿啊,喊你一声守仁,已经是极限了,如若你成圣了,老夫还得喊你一声许圣。” 陈正儒是有点慌了。 天地大儒自称学生,给一位大儒行礼?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陈儒所说,学生懂得道理就行了,地位身份,皆是浮云罢了。” 随着许清宵这般开口,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逐渐消散,这些力量本来要加持在陈正儒身上,可随着许清宵这么一说,就没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陈正儒有些沉思,过了一会后,他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道:“多谢许儒赐教,老夫明白了。” “守仁,科举之事,你还是要抓紧一下,其余的事情,先放一放,天塌下来了,自然有人会顶着。” “也无需将所有压力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我等虽然有些年老了,可还是能做些事情。” 陈正儒出声,他知道许清宵压力很大,所以出声劝说一番,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明白了。” 许清宵回答道。 很快,陈正儒拿着图纸,朝着外面走去了。 大堂内。 许清宵也一个人安静坐着。 过了片刻,许清宵取出一张白纸,而后想要在白纸上落字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师弟。” 是陈星河的声音。 “见过师兄。” 许清宵提起毛笔,转过身来,看向陈星河。 门外,陈星河穿着一身素衣,缓缓走了进来。 “师弟,科举结束后,师兄打算回去一趟,见一见师父,此番离别也有半年之久,你如何打算?” 陈星河出声问道,是来相约许清宵一同回家的。 “额,什么时候?” 许清宵开口问道。 “明日科举,师兄考虑到你还要审阅文章,正月二十出发,你去不去?” 陈星河给予回答,现在是正月九日,也就是十一天后。 “正月二十?好,如若不忙的话,我去。” 许清宵想了想,下意识他是不想回去的,因为大魏事情太多了,可话到嘴边,许清宵还是改了。 毕竟离开平安县也快有小一年了,回去见一见自己的老师,再去见一见熟人,倒也不错。 也就当做是散散心吧。 至于文宫的事情,虽然陈正儒说的这般,可大魏终究还是有一品在,不可能明日就脱离,加快点速度很正常,明天就脱离,就不正常了。 “好,那师兄就写封信回去,不过你考虑一下情况,如若不去的话,也没事,毕竟正事要紧。” 陈星河有些惊讶,他没打算许清宵会一同前去,毕竟许清宵事那么多。 这下子有些尴尬了,这要是跟许清宵一同回去,那自己岂不是装不了哔了? “好,不过师兄,写信就不用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县里县外又有一大堆人。” “悄悄回去就好。” 许清宵开口,他担心这信一写,回头平安县全是人。 “也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路子英说,聚会有变,说是宗门有要事,过些日子再来找你。” 陈星河又提到另一件事情。 “好。” 许清宵也没有在意此事,如今推迟更好,现在事情也多。 得到答复后,下一刻,陈星河看着许清宵,有些好奇道。 “对了,师弟,你提这笔是做什么?” “写明日科举的试题。” 许清宵直接回答道。 这话一说,陈星河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随后微微咳嗽一番道:“原来如此,那行,那你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陈星河说完此话,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许清宵:“.......” “师兄,您站在这里,不累吗?” 许清宵略显牵强笑道。 “不累,没事,你写,师兄不打扰你。” 陈星河认真道。 但随着许清宵一直显得尴尬后,陈星河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大堂,心中更是感慨道。 “师弟啊师弟,你防小人也就算了,你连君子都防,唉。” 陈星河走了。 但许清宵也没有写出来,反正心中已经有了试题。 更多的时间,许清宵还是忍不住思考,大魏文宫到底会用什么手段脱离文宫?而且还是加速脱离? 许清宵想不到,吴铭都说出这样的狠话了。 大魏文宫还有什么手段? 而此时此刻。 大魏文宫。 小世界当中。 依旧是数百道天地大儒的身影出现,而中心地带,依旧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是虚影,并非是本尊出现,以浩然正气形成的。 “许清宵当真不为人子啊!” “竟逼的我等如此不堪,他那个师父,更是将我等狠狠踩在脚下,使得文宫染血,半圣,如若我等不出手,这屈辱会成为我等的心魔啊。” 曹儒的声音第一个响起。 他最为屈辱,因为他的本尊,正跪在大魏京都之外。 那些流言蜚语,让他内心实在是不宁啊。 所有人都安静,这件事情众人自然知晓,他们不出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曹儒,莫要如此动怒,半圣自然有办法,再者我等如此屈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方儒的声音响起,他的本尊也跪在京都之外,只是他不同曹儒这般生气,反倒是十分冷静。 “好事?” 曹儒的声音平静下来了,不过语气带着一些疑惑。 “今日之辱,天下共睹,无论谁对谁错,都不能发生流血事件,武夫鲁莽,使得文宫染血。” “羞辱我等天地大儒也就算了,连我朱圣一脉的半圣,也无情羞辱。” “的确,这是屈辱,可这种屈辱,恰好可以成为我等最强的兵器。” “圣人不可辱,这武夫更是羞辱了朱圣,天下读书人已经恨死了他。” “原本女帝出面,以天下民意压制我等,现在我等受如此屈辱,可以尽早准备脱离文宫之事了。” “并且这一次脱离,可以彻彻底底脱离,只需要留下一小部分人。” 方儒开口,一针见血地说出这件事情来。 此话一说,众天地大儒顿时有些惊讶,随后细细思索,发现的确如此。 他们并非是想不到,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罢了。 “这是半圣的意思吗?” 曹儒询问道。 “不是,只是老夫猜的。” “但诸位想一想,这武夫使得文宫染血,真以为大魏文宫没有手段吗?” “只是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走到哪一步罢了,再者也是没有想到,这武夫当真敢杀。” “不过这一次,他虽然杀的痛快,可也埋下了祸根,天下的读书人会因此而生怨,我等屈辱,天下读书人也屈辱。” “只需要好好利用这种屈辱,等到关键时刻,文宫脱离,发动天下读书人之力,他还敢杀吗?” “大不了我等慷慨赴死,而他也会遭到天下读书人之力镇杀。” “杀一个可以,杀十个也可以,他敢杀光天下读书人吗?要知道,大魏可远远没有想象中安全。” “若是真杀干净我等,他不死都难。” 方儒声音冷冽,但他说的话,都是实话。 杀一位天地大儒没事,杀十位天地大儒也没事,但你每杀一个,天下读书人的恨意就浓烈一分。 到时候天下读书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当真不是一位一品能够抗住的。 而且大魏文宫的儒生,代表的是最精锐那一批,可驻守文宫的大儒,早就在诸国之中。 最坏的打算,就是牺牲一批人,但他也要付出生命代价,并且大魏王朝也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毕竟屠杀如此之多的儒生,天下读书人不要骂死大魏?大魏文宫脱离,再加上杀入,还会有国运? 只怕当天就会发生一些灾祸。 而且大魏少了一个一品,损失有多惨? 众人心知肚明。 当然,这只是狠话罢了,毕竟他们也不想死,可如若真走到了这一步,死与不死,也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方儒的话,让众人沉默。 而就在此时。 中心地带。 浩然正气凝聚,如同龙卷风一般,半圣的身影出现了。 这一刻,数百位大儒齐齐开口道。 “我等参见半圣。” 他们显得无比恭敬,朝着对方行大礼。 半圣出现了。 依旧是虚影,看不清容貌,体内有莫名的诵经之声,显得宏伟神圣。 “恳求洪圣,为我等指点迷津啊。” 当这尊半圣出现,曹儒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他如此说道,声音显得格外激动。 “方儒所言,便是明路。” 洪圣开口,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沉默,而曹儒最先开口道。 “洪圣,方儒所言,的确不错,但按照这武夫的脾性,老夫觉得他真敢斩杀我等,毕竟这些武夫没有脑子,不顾大局。” “我曹某无惧生死,可若是这样白白枉死,我不服啊。” 曹儒开口,方儒说的的确没错,而且头头是道,他相信,可问题是,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走到不可逆转的哪一步。 一品死不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啊,毕竟文宫脱离,他是有好处的,有生之年,可以成圣。 若是不能成圣,他也不在乎什么,儒者的确不畏死,可看到了成圣的希望,让自己在成圣之前死,他不甘心。 “莫急。” “大魏一品,不会出手的。” 洪圣开口,他很平静,可是这一句话,斩钉截铁。 “不会出手?” “洪圣,这又是为何?” “这?” 众天地大儒有些惊讶了,因为说到底,他们最担心的不是许清宵,而是吴铭。 毕竟吴铭是一品,这种人脑子一热,杀光了大魏文宫所有读书人,虽然无法改变文宫脱离的事实,可他们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啊。 对比起来,一品的命虽然重要,可并没有他们的命重要。 尤其是,他们即将面临一个天大的机缘,更加不想死了。 可没想到,洪圣竟然说,大魏一品不会动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众人的疑惑,洪圣声音依旧平静。 “有人会针对大魏一品出手了。” “如若不出意外的话,大魏从今往后,将再无一品。” 洪圣平静开口。 可这句话,却如同陨石落地一般,让众人彻底发懵了。 有人要针对大魏一品? 不出意外,大魏从今往后,将再无一品? 这.......不可能吧? 举世当中,还有什么人可以镇杀一品?唯独一品之间互相厮杀,而且天底下的一品就只有这些。 如若没有天大的必要,谁也不可能针对谁。 “洪圣,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不仅仅是曹儒了,所有天地大儒都好奇了。 “此事涉及太大了。” “与尔等无关。” “不要去问,也不要去想。” “我等按照计划行事即可,眼下真正要防备的人,并非是吴铭,而是许清宵。” “大魏脱离,什么都不怕,莫说一尊一品,即便是两尊一品,也不会对我等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如若许清宵当真成了半圣,对我等来说,才是真正的麻烦。” 洪圣没有去细说一品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知道的。 而是特意提到了许清宵。 “许清宵不可能成圣,他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纵然他再如何妖孽,也不可能成圣,成圣不是那么好成的,洪圣过虑了。” “我等在天地大儒之境,动辄待了五六十年,也没有明悟一点圣道,他许清宵纵然是大才,可我等也不是庸才。” “成圣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众天地大儒你一句我一言,他们皆然不认为许清宵可以成圣。 不是说许清宵没有那个天赋,而是大魏文宫脱离就在眼前了,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许清宵怎么成圣? 这要真成圣了。 那当真是打破古往今来的记录啊,一年成圣。 哪里有这种可能性? “本圣之前不担心,现在担忧,是因为许清宵可以阅看十二册圣言。” “保不准,许清宵会因此感悟什么,找到一丝丝契机。” 洪圣开口,说出自己的忧虑。 的确,这样一说,众天地大儒有些沉默了。 靠许清宵自己成圣,他们不信,认为不可能。 但靠朱圣圣言成圣,那还真有可能。 虽然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他们也看过,也没有成圣,只是圣人的东西,在他们心中莫名显得至高无上。 “不用担心。” “洪圣,倘若确定一品不会出手。” “那我等也可以调动天下读书人之力,镇压许清宵,当然这是许清宵能成圣的前提下。” “若他不能成圣,我等也不需要动用这张底牌。” 曹儒提议,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洪圣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既如此,那就这般行事吧。” 他如此说道。 “我等遵命。” 圣人开口了,众人点了点头,不过就在此时,曹儒不禁开口道。 “那敢问圣人。” “我等何时脱离文宫?” 曹儒开口询问。 这个必须要确定下来。 “卯十之日,文宫脱离。” 洪圣开口。 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卯十。 便是一个月后了。 得到这个答案,众人纷纷点头。 “还有,眼下让天下读书人针对此事书写文章,不过不要怒斥吴铭,也不要怒斥许清宵,而是指责大魏王朝。” “大魏文宫脱离之前,不要招惹许清宵,也不要招惹他师父。” 洪圣继续开口,吩咐他们去处理这些事情。 不过这一次改变了策略,不去找许清宵的麻烦了,而是将矛头,指向大魏王朝。 “我等遵命。” 众人开口,给予回答,随后他们的身影,逐渐消散。 而此时。 已是深夜。 大魏皇宫内。 养心殿灯火通明。 六部尚书以及诸位国公,聚集在养心殿中。 也正在商谈着一些事情。 ----- ----- ----- 后面还有一更。 连续三天腹泻,有点顶不住。 11.1日之前,反正日更两万不会找借口,有能力就三万。 11.1日之后,七月当真要调整更新字数和作息了,一百六十万字了,差不多了。 身体顶不住了! 还有求月票啊!!!最后两天了,你不投就没了啊!! 第二百零六章:科举之日,强国试题,大才显,闹事了? 大魏皇都。 养心殿内。 女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略显沉默。 而大殿当中,六部尚书以及九位国公齐齐站在下方。 他们今日深夜聚集,为的就是商议大魏文宫脱离之事。 文宫脱离,这已经形成了定局,虽有一品的出面,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品是压不住大魏文宫的。 自然而然,众人要商议,否则真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任何准备,岂不是等死? “陛下,如今吏部已将所有朱圣一脉官员暂时放置一旁,目前增加候补官员七十万人。” 吏部尚书陈正儒开口,大魏王朝内,官员数量自然不少,而儒家也渗透了不少官员在内。 如今大魏文宫要走,这些儒家读书人,有没有异心他们不管,但必然要防一手,不过没有选择最激烈的直接罢免,而是暂时收回部分权力。 让他们做一些别的事情,也免得惹来一些是非。。 算是防了一手。 “恩。” “安排他们去做一些实事,但权力收回,俸禄增加一倍。” 女帝点了点头,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权力要收回,事还要做,但给予俸禄增加,倘若他们要走,也拿不了多少银子,倘若他们不走,这些银子也算是收买人心了。 此话一说,陈正儒开口道。 “遵旨。” 而后刑部尚书立刻跟着开口。 “陛下,刑部增加人手三十万,调遣兵部七十万,维护朝外郡,府,县治安,目前配合兵部,扫荡匪寇数千支,全国各地也在严打恶霸之流。” “各地刑部也开设除恶局,目前收到十二万七千余检举卷宗,核实七万三千卷,缉拿判刑十一万三千余人,其中两千四百五十三人,由大理寺核实过后,已判斩。” “各地百姓拍手叫好,称赞陛下英明。” 刑部尚书张靖出声,他如此说道,也算是汇报一件喜事了。 “恩,此事还要劳烦张爱卿,以及大理寺了,继续抓重,持续三年除恶,三年肃清,保证大魏王朝国泰民安。” 女帝听到这话,神色温和了许多,惩奸除恶,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 “敬遵陛下旨意。” 张靖点了点头,而后兵部尚书周严开口了。 “陛下,如今四大营已经驻守各地府郡县,平日无事,配合当地县衙剿匪除恶,确保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国内皆不会出现任何动乱。” “并且可以在一天内集结百万大军,三日内全部集结。” 周严出声,告知女帝兵部的安排。 “很好。” “诸位爱卿辛苦了。” 女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下,大魏的唯一危机,就是文宫脱离,脱离之后所带来的影响,可以看到,但到底会带来什么影响却不知道。 所以为了以求万一,她必须要让大魏稳定下来,不管通过什么办法,都要让大魏稳定,即便是忍痛割肉。 最起码不会伤及根本。 很快,众人又安静下来了。 长达半柱香的时间,大殿内显得异常安静。 过了半柱香后,有声音响起了。 是安国公的声音。 “陛下,臣有一计,或许可以让大魏文宫安定下来。” 安国公出声,如此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安国公身上了。 “国公请说。” 女帝开口,询问安国公,同时也有些好奇。 不知道安国公有什么计谋。 “陛下,大魏文宫脱离,无非是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但他们生于大魏,倘若当真离去,是否能借助大魏读书人的力量,与之抗衡?” “毕竟,这些正儒,大儒,天地大儒或许有所图谋,但对于大部分的读书人来说,让他们背井离乡,脱离大魏,只怕他们还是不愿意。” “如若陛下给予读书人优策,或许能挽回不少,不说阻止大魏文宫,但至少能让大魏文宫短暂时间内,不敢脱离。” “为我等争取时间。” 安国公出声,说出了自己的计谋。 只是这计谋一说,众人眼中露出失望,本以为安国公会有什么良策,却不曾想到是这个计划。 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安国公也不由叹了口气。 “陛下,老臣知晓,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些可笑,但人心都是肉长得,老臣就不信了,这帮读书人都是没爹娘的人。” 安国公这般说道。 不是他天真烂漫,主要是因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了,那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再者安国公倒也不是说让大魏读书人去针对大魏文宫。 而是劝说大魏的读书人,安安静静地留下来,最起码对大魏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无非是国运受到影响罢了。 “安国公,并非是老夫打击你,也并非是说读书人就真的没良心。” “大魏文宫脱离,绝对不是一时之念,这件事情背后,牵扯了太多人了,甚至牵扯到了朱圣。” “想要依靠这种方式,阻止大魏文宫脱离,无疑是痴人说梦。” “对于朱圣一脉来说,放弃脱离,等同于武官们放弃北伐一个道理,尤其是对现在的文宫来说,他们有资格脱离。” “换句话来说,安国公,倘若大魏兵强马壮,国富民安,北方蛮族恰逢干旱或冰寒之苦,你会怎么想?” 陈正儒开口,询问安国公。 此话一说,安国公沉默了,因为这样一想,自己的确有些天真烂漫了。 倘若大魏有这么强,他就算是动不了身,都要让人抬着自己走,奔赴战场去。 他明白了。 “按照这样,眼下我等只能坐以待毙了。” “等着大魏文宫脱离,等着国运消失吧。” “这帮读书人,狗娘养的。” “哦,诸位尚书,不是说你们。” 安国公无奈道,只是言语当中对读书人更加厌恶了。 陈正儒没有在乎安国公的辱骂,毕竟他也想这样骂一句,大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帮家伙就开始搞事,就不能安定几年再说? 现在陈正儒愈发觉得,当初蛮族入侵,有这帮人的身影,只是那件事情太过于久远了,想要调查也无从下手。 而且即便是调查出来结果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自己气的难过? “诸位爱卿也莫要苦恼。” “大魏文宫脱离,既已成定局。” “朕也有对策之法,若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后,七大仙门也会入我大魏。” “明日后,工部尚书着手为七大仙门建造宫殿,再额外设置大魏仙府,七大仙门会自行入驻,往后与大魏结盟,镇压外敌。” 女帝开口,道出这件事情。 只是此话一说,在场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尤其是陈正儒,更是在第一时间开口道。 “陛下,此事有些不妥啊。” “大魏文宫若是豺狼,那七大仙门就是恶虎,而且大魏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太祖临终之前,也曾说过大魏王朝决不能与仙宗牵扯。” “这帮人也绝对不是善茬,侠以武犯禁啊。” 陈正儒开口,他第一时间拒绝,希望女帝能够收回成命。 “陛下,陈尚书所言极是,仙门弟子不理世俗,任性而为,尤其是他们修行仙道,傲气非凡,看不上一切,这种人若是来了大魏,以后岂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礼部尚书王新志立刻跟上。 不是说仙门弟子坏,而是仙门弟子不适合入王朝。 想想看,你是一个修仙者,本身就有傲气,朝廷让你办事,你办,但问题是办事的方法,你不会按照规章制度来。 你觉得这个人有错,你直接杀了他,是不是冤案先放一边,你把人家杀了,人家恨你吗? 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换句话来说,仙门弟子行事作风,跟许清宵很相似,不计后果,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听指挥。 放在世俗当中,惩恶除奸倒没什么好说的,可加入朝廷,只怕到处都是乱子。 但与许清宵又不同的是,许清宵最起码是有底牌,有手段,每一次许清宵做事都是占据道理的,仙门弟子能做到吗? 要是能做到还没什么好说的,可要是做不到呢? 想杀就杀,大魏王朝绝对要乱。 “陛下,老臣也同意陈尚书所言,数百年前,有小国引进仙门入内,虽然抵御了外敌,国力增强,但后来其国皇室全被仙门控制。” “沦为仙门傀儡,这等教训,我等绝对不可无视啊。” 安国公也跟上说话了。 仙门势力要是进了大魏,就算前面老老实实,可等他们掌控了权力之后,只怕更加贪婪,毕竟修仙也是需要银两的。 三大王朝,为何都不敢接纳仙门,其实真正害怕的就是仙门势力彻底渗透。 对王朝来说,掌握了兵权,就等同是掌握了绝对权力。 你把仙门势力拉进来,那这股力量绝对不容小视,仙道体系前期可是碾压所有体系的存在。 十品引气,便已经可以释放出灵力,同境界情况下,十个武夫打不过一个修仙者。 七品筑灵之后,更是可以操控法器,几百米外,直接斩其头颅。 而武夫七品依旧是凡胎肉体,自然打不过仙道修士。 如此一来的话,七大仙门的入驻,势必会对大魏造成巨大的影响,权力瓜分,新添阶级,这不仅仅是对文武百官有影响。 对大魏百姓也有影响,但对女帝的影响更大,失去部分权力,无法完成集中,这是极其不好的事情。 可随着众人说完后。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若不引他们过来,国运之事,谁来处理?” 女帝开口。 一句话,让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 是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如此,大魏文宫离开,所影响的国运太大了,仙门入驻,虽然不能完全弥补,但至少可以挽回一大部分。 “诸爱卿,朕知道,请仙门入驻,影响极大,但对于现在的大魏来说,已经到了绝境,若不引仙门入驻。” “只怕大魏要真正迎来不可挽救之地步了。” 女帝出声,她语气十分平静,这番话说出之后。 众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大魏文宫脱离的事情。 如若大魏文宫不脱离的话。 对大魏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现在大魏既有民心,又有银子,完全可以发展起来了,假以时日,大魏再显辉煌。 如若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也可以安心退休了,毕竟将摇摇欲坠的大魏王朝,硬生生抬到了重现辉煌。 史书当中,他们也能留下浓厚的一笔。 虽然这主要还是因为许清宵开了一个好头,但他们的作用也毋庸置疑。 一个人,是撑不起整个大魏王朝的。 可现在,大魏文宫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让六部尚书以及九位国公感到愤怒。 只是,那又如何?愤怒有用吗?倒不如老老实实想好应对之法。 “陛下,三思。” 陈正儒不在强求什么了,但依旧还是喊了一句三思。 女帝点了点头,随后询问道:“再过一个时辰,就要科举了,许爱卿今年的考题是什么?” 女帝询问道,将话题扯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话一说,陈正儒缓缓出声。 “呃......守仁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但没有给臣看。” 陈正儒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众人略显好奇了,试题不给看?这是何意? “看来许爱卿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朕就不过问了,诸位爱卿,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女帝开口,她没有继续多问。 而众人也没多说,纷纷告退。 只是等他们走后,大约一刻钟。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先生,可以出面了。” 随着女帝开口,当下大殿之下,吴铭的身影缓缓出现。 “陛下安康。” 吴铭开口,他没有行礼,身为一品有资格不行礼。 “先生,朕有两件事,就不拐弯抹角了。” 女帝出声,她很直接,没有藏藏掖掖。 “陛下请说。” 吴铭也没有废话。 “第一,大魏三位一品,是何意?” 女帝开口,这是她目前心中最好奇的地方。 吴铭之前说,大魏有三位一品,让她十分惊愕,她相信吴铭不会乱说话,但大魏怎么可能会有第三位一品? 若是有的话,她早就察觉到了。 此话一说,吴铭当下极其自信道。 “陛下,大魏的确有三位一品,不过另外一位,需要一段时间。” 吴铭如此说道,眼神之中充满着自信。 一瞬间,女帝露出喜色,她猜到了吴铭是什么意思,当下看向吴铭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大魏武者,出现了一品之资?” 女帝问道。 “恩。” 吴铭点了点头。 “是何人?” 女帝继续问道。 只是吴铭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请恕老夫不能说。” 吴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不是提防女帝,而是涉及很多,毕竟能不能成为一品,还需要许清宵经历一些磨难。 如若告知女帝是许清宵,只怕女帝不可能让自己带走许清宵。 “不能说?” 女帝微微皱眉,但她没有生气,反而平静道。 “先生有几成把握,觉得他能成就一品?” 女帝问道。 “九成八。” 吴铭无比自信道。 九成八?听到吴铭所言,女帝实实在在有些掩饰不了眼中的喜悦。 因为对现在的大魏来说,既缺一位圣人,但更缺的还是一位一品。 倘若出现一位圣人,可以扭转大魏现在的局势。 而如若出现一位一品,可以让大魏更快更早的恢复鼎盛状态,甚至超越从前。 三位一品,大魏鼎盛时期,也不过是两尊半。 因为第三位一品晋升时,第一位一品逝去了,不存在是气运问题,但对方也的确衰老可怕。 自然而然,听到九成八,女帝很喜悦。 三位一品她不奢求,可等大魏一品逝去后,有新的一品可以补上,才是让她真正开心的地方。 至少大魏可以再稳定几百年了。 有一品在,大魏就不可能会被灭国。 “先生,这第二件事情,是魔域的事情,如今魔域是什么情况?” 女帝问道。 之前本该询问的,但因为事情极多,暂时没有去问,如今有时间了,她自然要问清楚魔域的情况。 其实说到魔域,女帝也是无奈,魔域拖住了大魏的手脚。 别看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各自只有一位一品武者,可问题是他们的一品,可以自由行动,做很多事情。 譬如说内乱这种情况,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也发生过,可人家只要关键时刻,派出一品,那么就可以镇压。 这次大魏发生这种事情,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在幕后各种援助,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这个目的就是,探测大魏一品是否还在。 否则的话,帮助这些异族国崛起有什么好处?这帮异族国当真崛起了,愿意朝贡给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吗? 如果愿意的话,为什么不安安分分给大魏?难不成大魏委屈了他们? 甚至说实话,大魏现在衰败,留在大魏更好,无缘无故去造反不是吃饱没事干? 测试大魏一品是否还在,才是他们的目的,当然给大魏制造麻烦也是主要的,毕竟敌人遇到麻烦,就是自己遇到好事。 大魏一品,被魔域拖垮了,硬生生拖住了两位一品。 而且这件事情,大魏只能自己忍气吞声,毕竟你不去镇守,其他人就要过来了。 仙尸藏着太多的秘密了,魔域也太重要了,若是放任不管,天下不知道多少人要来窃取仙尸,到时候酿出大错。 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大魏可以镇压的了。 而且仙尸还藏着一个秘密,破境丹的秘密。 大魏之所以镇守魔域,一方面是防止宵小之辈,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破境仙丹。 每隔二十年,魔域便会诞生出一枚破境仙丹,而且是按照品级来的。 第一个二十年,是十品。 第二个二十年,是九品。 以此类推。 而现在,一品破境仙丹要凝聚出来了。 如若不是这个原因,大魏也不会如此。 否则当真大魏是活菩萨? “不出意外,一年后,破境仙丹会凝聚而出。” 吴铭给予回答道。 “好,如若一品破境仙丹出了,大魏将又添一位一品,数百年后,大魏依旧还是有两尊一品,三四百年内,大魏依旧鼎盛。” 女帝开口,言语之中充满着庆幸。 一品,是大魏王朝的一切根基。 只是此话一说,吴铭摇了摇头道。 “陛下莫要高兴的太早。” “当初蛮族北伐来大魏争夺破境仙丹,将二品破境仙丹抢去,埋下了祸根。” “倘若一品仙丹凝聚而出,只怕还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吴铭出声,提醒了女帝一句。 当初蛮族北伐而来,最大的收获,就是破境仙丹,不过蛮族并非是从魔域中争抢而来的,毕竟他们若是去了魔域,只怕已经全军覆灭了。 有一品镇压,来多少杀多少。 是二品破境仙丹护送的过程中,被蛮族抢去了。 后来北伐,也是将仙丹抢了回来。 这个秘密,整个天下没几个人知道,当年太祖得知这个秘密后,已经将所有知情人全部杀了。 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强。 仙尸又不是只有太祖知道,很多人知晓有这么一件事情,所以关于仙尸有许多传闻。 什么仙尸拥有不朽的力量。 亦或者什么仙尸每隔一段时间会清醒,传授无上秘法。 还有的更是直接,这是人形仙药,长得跟人一样,可实际上却是一株药,吃了以后可以功力大增,直接破境。 这种传闻极多,以致于许多势力都想要得到仙尸。 只是他们不知道仙尸在大魏何处,所以任何谣言,都显得有些无力,毕竟连仙尸都没有看到,谈什么这个那个的。 蛮族得到了二品破境丹,没有第一时间使用,就证明他们在研究。 也就是说,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自然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会知道这个秘密。 只是破境丹来源于什么地方,他们不敢确定。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逐渐会猜到一些,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罢了。 或许他们也已经确定了,是仙尸带来的破境丹。 可不管如何,他们不知道仙尸在何处,也不清楚具体辛秘,大家都藏在心里。 但不代表没有危机。 “朕明白,不过大魏有两位先生在,应当是没问题的。” 女帝点了点头,她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大魏有两位一品镇守,即便是会出什么问题,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恩。” “若说天下一品,有我和赵兄在,自然无惧一切。” “但陛下,您知道老夫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吴铭开口。 “先生为何事忧虑?” 女帝询问道。 “根据太祖卷宗所留,当年仙尸坠落,已经被人发现,有妖兽也有一些人族,这些人知晓仙尸的存在,而太祖认为他们应当是得到了一些好处。” “自太祖建立大魏王朝后,每逢仙尸凝聚一品破境仙丹之时,都会发生一些怪事,很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窥视。” “但一直忌惮着一品,所以隐忍不出手,如今七百年过去了,老夫不知为何,一直有些忧虑。” 吴铭说出自己的担忧。 只是过了一会,吴铭又摇了摇头道:“陛下,或许是老夫多虑了,不管如何还要等待一年,一年之后再说吧。” 吴铭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这只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且可能性不大。 所以没必要一直纠结。 “恩,总而言之,如若先生需要大魏任何帮助,请先生直接开口就好了。” 女帝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吴铭也没多说什么了,直接告退。 待吴铭走后。 女帝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平静下来了。 而与此同时。 也到了寅时。 正月的天,一般都比较亮的晚。 街道当中,有寒风刮来。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贡院当中,也响起了一道声音。 “武昌二年,新朝第一科,开!” 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贡院之外,数千名学生大部分显得神色异常紧张,不过也有一部分显得十分平静,但大多数是装出来的。 不过还有一部分,数量不少,却一个个显得十分沉默,令人有些好奇。 人群当中,真正从容不迫的不多,而最先走入贡院当中的一批读书人中。 只有两个人显得极其从容不迫。 一个是于益。 一个则是......陈星河。 考生们走进贡院玄关处,朝着大魏文宫一拜,这是朝拜圣人。 而后又往里面走去。 第二道玄关,朝着大魏皇宫一拜。 这是礼拜朝廷。 紧接着继续往贡院内部走去。 而此时,贡院内部,许清宵,王新志为首,周围是六部的官员,二十来名,是本次科举监考官。 许清宵是主考官。 负责一切事物。 “许大人,有没有感到紧张?” 王新志略带笑容道。 “并无。” 许清宵负手而立,微微笑道。 “哈哈哈,现在仔细想想,许大人入京七八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大魏的侯爷。” “外加上天地大儒的身份,一切只花费了九个月的时间,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按理说,今日科举,许大人应当是一同参考差不多,这就是人生啊,妙不可言。” 王新志笑呵呵地说道。 他与许清宵关系不错,这些话自然可以说。 而许清宵听到这话后,也不免有些感慨了。 也就在此时,考生们缓缓出现了,最先出现的,是自己的师兄,陈星河。 他昂首挺胸,显得十分自信,神采飞扬。 当见到自己时,陈星河也没有打招呼,反倒是异常的冷静。 为了避嫌,许清宵也没有多看陈星河。 一时之间,一道道身影出现,不多时数千人聚集了。 扫了一眼众人,许清宵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个书生面前。 书生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留着胡子,显得有些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也有几个补丁,看起来满脸正气,目光也格外的平静。 有句话叫做面有心生,身为天地大儒,许清宵自然有面相能力,此人一眼看过去,眉宇之中带着一些兵伐之气,但又有不少浩然正气加持。 很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但许清宵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多关注什么。 铛。 就在此时,贡院的文钟敲响。 这一刻,数千名书生齐齐朝着许清宵等人一拜,这是第三关,也是第三次朝拜,朝拜主考官。 可,大部分学生都老老实实朝拜了,但有数百人却面色沉默,看着许清宵,却没有行礼。 一瞬间,王新志不禁皱眉,其余审考官也不由皱起眉头了。 “尔等为何不拜?” 王新志开口,这科举考试,一拜圣人,二拜陛下,三拜主考官,这是天下通用的规矩。 这些书生拜了圣人,拜了皇帝,却不拜许清宵。 这明显有些问题啊。 而其余礼拜的书生,一个个不由显得好奇,同时他们也忍不住皱眉,毕竟今日是科举,谁都不希望科举之日,出现什么差错。 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不希望被影响到。 而这帮书生,听到王新志的声音,当下有人开口了。 “回王大人,我等不拜,是因为心学。” 有人开口,是一个白面书生,看起来有些富贵,周围也环绕才气。 他第一个出声,如此回答道。 “心学?” “许大人?这些是你的学生吗?” 王新志有些疑惑了,因为心学?是许清宵的徒弟吗? 这不可能啊?如若是许清宵的学生,按理说应当三叩九拜吧? 怎么连拜都不拜? “不是。” 许清宵面色平静,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区区一些学生不拜,算的了什么? 他淡然开口,不过目光却落在了他们身上。 “尔等是何意?” 王新志继续问道,眉头皱的更紧了。 “回王大人。” “许大人的学术,名为心学,叫知行合一,意思就是说,知道自己做的没问题,就可以去做。” “那我等乃是朱圣一脉的学生,许大人百般不敬朱圣,也不敬重朱圣一脉的大儒,甚至更痛下杀手。” “我等不喜许大人,可我等尊重朝廷,也尊重陛下的旨意。” “所以我们来参加科举,但并不愿意礼拜许大人。” “当然,如若许大人觉得我等不尊重,那我等转身就走,也绝对不会让诸位大人难堪的。” 白面书生认真说道。 他一番话说的慷慨无比,可话里话外都有坑。 曲解心学就不说了,现在更是拿这种伎俩来针对许清宵,不礼拜许清宵,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算是藐视科举,直接被驱逐,三年不得再考罢了。 可他特意拿出心学来做文章,倘若许清宵赶走他们,那么只怕他们立刻就要到处宣扬,这个心学只允许许清宵能做,他们不能做。 然而许清宵若是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那么就算是恶心到了许清宵。 进可攻,退可守。 听到此话,不要说王新志了,其余百官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科举之日,朱圣一脉竟然还敢来找麻烦? 当真不怕死吗? “来人!” 王新志开口,他要下令,让人将这帮读书人驱赶出去。 只是就在此时,许清宵出声了。 “好了,入贡院准备吧。” 许清宵开口,他并不在意这种行为,几个读书人而已,哪怕是大儒说几句,许清宵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若是跟这种人争斗,哪怕是罚了他们,也是羞辱自己。 堂堂天地大儒,欺负几个读书人?尤其是对方乃是朱圣一脉的学生。 明显就是碰瓷的。 手段很下作。 许清宵甚至都觉得,这不是文宫的意思,就是一群读书人想找自己麻烦,从而上演一场怒怼大儒,然后扬名立万。 这种心思,许清宵太懂了。 的确,当许清宵说出这话的时候,白面书生的眼神之中有一抹失望,不过他很快调整心态,露出傲然,第一个朝着贡院内部走去。 待他走后,其余人也跟着离开,一个个都显得十分兴奋,似乎觉得让许清宵吃瘪了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他们走在前面,入了贡院中。 一些窃窃私语之声也随之响起。 “我还以为许清宵能做什么?到头来不过如此。” “哼,羞辱朱圣,我等也羞辱他,任明兄果然大才,竟然想到一个这样的办法,看看这个许清宵还敢不敢嚣张。” “让一位天地大儒闭嘴,任明兄果然不俗啊。” “什么天地大儒,修炼异术上来的,怎配得上天地大儒?看他几时完。” “对对对,修炼异术上来的。” 这些读书人纷纷开口,他们的声音很小,只是这些声音全部传入许清宵耳中。 对于这样的言论。 许清宵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许大人,这些人来者不善,老夫怕他们待会还会继续闹事啊。” “不如直接将他们赶走?” 王新志开口,他询问许清宵,要不要直接赶走算了,也免得节外生枝。 “不用。” “赶走了,又要说我许清宵打压他们。” “让他们去吧。” 许清宵随意道。 紧接着他往主考台走去。 卯时一到。 许清宵点了点头,当下声音响起。 有人拿着一份告示,将考试所有规则全部说出。 说完之后,他合上卷宗,看着众考生道。 “武昌新朝第一届科举,开始。” 铛。 又是一道钟声。 下一刻,王新志拿着一张宣纸,缓缓展开,这是许清宵准备的试题。 “科举第一题。” “强国。” 王新志展开宣纸,看到试题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他大声念出。 而后考生们略微皱眉,但很快众人没有多想,开始磨墨备考了。 主考台上。 许清宵很平静,他正在闭目休神。 同时也在思考一些其他事情。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后。 突兀之间,王新志的声音响起了。 “许大人,有人交卷了。” 随着王新志的声音响起,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看了眼天色,才不过两个时辰,就有人交卷了? 按理说至少应当得有个四五个时辰吧? “何人交卷?” 许清宵问道。 “于益,就是坐在第三排第十七位的。” 王新志指着不远处的考生,如此说道。 “于益?”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是最开始看到的书生,面相不错的。 “好。” 许清宵接过考卷,而后开始认真观看。 考卷映入眼中,字体极好,下过苦功夫,只是当中的内容,瞬间吸引到了许清宵。 【强国策-工农商仕】 洋洋洒洒四五千字。 许清宵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好!” “甚好!” “极好!” 许清宵将考卷放下,不由自主地出声夸赞,引得周围几个考官满是好奇了。 能被许清宵夸赞,说实话自然吸引人啊。 “许大人,怎么了?” 一旁的王新志好奇了,不知道许清宵为何这般夸赞。 “王大人,您自己看。” 许清宵将考卷交给对方,脑海当中一直在回忆这篇文章的内容。 于益的文章,可谓是一针见血。 他认为大魏王朝想要强大起来,工为第一,农为第二,商为第三,仕为第四。 工,指的是各类工器,提高农产,增强兵部。 农,大力发展农业,要想富,先吃饱。 商,一旦农业发展起来,必须要着重贸易,国内贸易,国外贸易,每一个都至关重要,只有贸易才能让王朝越来越繁荣。 仕,便是选拔人才,之所以放在最后,不是因为人才不重要,而是当务之急,人才可以慢慢挑选,但前面三个必须要先做好。 许清宵之所以如此称赞。 是因为,这个于益,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极其符合自己的想法。 也的的确确是大魏当下需要做的事情。 这是个人才。 可以重用啊。 可就在此时,又有人送来了考卷,递给许清宵道。 “许大人,这是新的考卷,是周任明写的。” “就是方才不敬你之人,他说一定要交给您过目,希望您评价一番。” “下官担心拒绝的话,此人会闹腾,所以就送来了。” 有人走来,将卷宗交给许清宵。 当下,许清宵也没多说,身为考官,他自然要保持公平,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学生的成绩。 只是当许清宵展开考卷后。 刹那间,许清宵的神色微微一变。 ---- ---- ---- 求月票!!!! 求月票!!!! 最后两天了!!!! 跪求月票!!!!!! 第二百零七章:朱圣十二册,许清宵悟圣道,惊天异象!【求月底月票】 京都贡院。 当看到周任明的文章后,许清宵的神色,微微变了。 【强国策-尊圣而强,蔑圣则衰】 这是周任明的文章开头。 行文洋洋洒洒,文章的内容,大致说的无非就是,国家想要强大起来,必须要有信念,而这个信念,就是圣人。 朱圣! 尊重朱圣,人人皆有品德,有仁义道德,这样一来,大魏将会人人向上。 倘若主考官是朱圣一脉的人,或许看到这篇文章,不管如何也会给个优等评价。 可主考官是许清宵。 还是那句话,许清宵并不会去针对某些人,身为主考官,必须要公平。 许清宵也尊重朱圣。 可问题是,这种文章,毫无任何营养,文章全篇都是在夸赞儒道有多好,朱圣有多好,朱圣一脉又有多少。。 而且文章内容里里外外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讥讽,什么人人不尊圣人国家将会衰败,而一人不尊圣人也,是为道德败坏。 并且举例子,尊重朱圣的人当官之后对国家做出怎样的贡献。 而不尊重朱圣的人,当官之后,又损害了国家什么利益。 文章算不上高明,但也没有指着自己鼻子骂之类的。 只能说,纯粹就是恶心人的文章。 当下,将最后一个字看完之后,许清宵提起毛笔,在上面直接评写。 【劣】 仅仅只是一个字,代表着许清宵的意思。 而后,放在一旁,不管不顾。 科举一共有三堂考试。 如若出现一个劣,基本上就别想中举了。 当然如若后面两堂考试,是甲上等的话,可以破格录取。 许清宵落笔之后,周任明一直关注着,他神色平静,似乎也猜到许清宵会做什么。 也就在此时,一份份试卷呈现上来。 许清宵有空便一卷卷看,看完之后,基本上都会给予中肯的评价。 好就是好,不是就是不好。 甚至又是一个多时辰后,许清宵看到了陈星河的文章。 对于陈星河的文章,许清宵也有些兴趣。 他认真观看着。 【强国策-民富国强】 这是陈星河的策论,以百姓为开头,整篇文章的内容,也都是围绕百姓,认为大魏想要真正走向强国之路,就必须要让百姓吃饱饭,让百姓生活安康。 等百姓安康之后,才会有劳动力,生产力,促使大魏更快的发展,走向强国之路。 陈星河的文章,不说很好,但也不差,说到了点子上,但对于当前的大魏并不适合。 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许清宵给予了评价。 乙中等。 文章评价,甲乙丙丁劣,再细分上中下。 乙中等不算差,如若能拿三个乙中等的话,中个举没问题,当然若是运气不好,同期都是高材生,那就别想了。 许清宵很公平,没有因为陈星河是自己师兄,从而加分。 是如何,就是如此。 如此。 又是两个时辰后。 科举结束的钟声也随之响起了。 钟声响起。 所有考官下去,将众考生的试卷收走了。 大部分人都显得有些紧张,他们早就写完了,一直在反复观看而已。 也有一部分人还没有写完,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钟声响起,必须要收起试卷,不允许拖延时间。 如若抗拒,视为放弃科举。 “明日卯时,第二堂科举,诸位考生好好回去休息。” 此时,王新志的声音响起,告知众人明日来参加第二堂考试。 很待众考生走后。 众人也开始忙碌的审批这些考卷了。 这是大魏的科举,主考官可以当场审批,也可以选择收取考卷后,集中审批。 毕竟文章倘若极好的情况下,会出现各种异象,若是挺不错的,也自然有大儒阅读。 是夜。 许清宵坐在贡院内,观看着一份份考卷。 一直到丑时三刻。 许清宵将所有考卷全部看完了。 因为是考卷,自然需要认真去看,并且还要给出一些注释,与其余考官互相交流意见。 而从这数千份考卷,许清宵愈发觉得于益这个人不简单,同样也知道了一件事情。 这天下读书人对朱圣的态度了。 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这一千份考卷,除了个别几个人,基本上所有人在文章当中都多多少少带上圣人。 对朱圣的崇敬,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读书人崇敬圣人,这不是什么坏事,但许清宵却敏锐地发现。 这些读书人,不仅仅只是崇尚圣人这么简单,而是将圣人当做了信仰,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在他们眼中圣人超越一切,至高无上。 从文章的某些内容就可以看出,天下读书人对朱圣已经陷入了一种‘狂热’以及‘信仰’的程度上了。 细细想来,许清宵也逐渐意识到是什么原因。 圣人的确高高在上,这是不可置疑的,也是不容置疑的,读书人崇敬圣人,是尊师重道的表现。 而对于圣人本身来说,他是希望自己的学问,自己的中心思想传播出去,希望每个人都能理解自己的思想,从而建设一个充满浩然正气的世界。 这是每一代圣人的想法。 可这也只是圣人的想法。 但圣人的门徒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因为跟随过圣人,莫名产生一种‘虚荣’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 待圣人逝去之后,他们也会摇身一变,变成圣人在世间的代言人。 而为了稳固权力,为了继续成为圣人的代言人,所以他们不断给后世人洗脑,给后世读书人洗脑。 从小到大就灌输‘圣人至高’的思想,圣人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圣人每一本书,你也要牢牢记住。 而为了让读书人乖乖听话,就需要朝廷辅助,科举就成为了稳固地位的最大竞争了。 不管读书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读书,但你想不想当官?想不想出人头地?想不想过上好日子? 想的话你就要读书,考科举,而科举内容基本上都是由朱圣一脉把控。 接下来学什么你心里应当明白了吧? 这是内部地位稳固,通过科举来限制读书人。 而外部地位稳固,就是最直接的方法了,划分阶级,打压异类。 内部依靠的是科举来稳固地位,外部就是划分阶级,怎么划分?很简单,继续烘托朱圣。 把圣人无限拔高,圣人没死的时候,地位可能还没这么高,但圣人死后,地位无限拔高,一代又一代的灌输。 朱圣做过那些事情,朱圣说过什么话,然后美化圣人,实际上圣人也有脾气,也有欲望,只是他们懂得克制,明白道理。 但随着圣人死后,他们的门徒,开始神话圣人了,圣人没有犯过一点错,圣人曾经为了学习,站在冰天雪地里面如何如何。 有的是真事,有的是假事,有的甚至朱圣一脉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只要不断的宣传,不断的神话,一代又一代过去了,谁还会记得是真是假? 尤其是对方是一位圣人,你敢质疑吗? 如果你非要质疑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你拿什么资格质疑?不说别的,你最起码得有半圣境界吧? 可倘若真有半圣境界,也不会去质疑,所以形成了一种‘无解’的闭环。 而神话圣人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朱圣一脉的地位越拉越高,文人也越来越推崇朱圣一脉,如此一来,其他读书人怎么看? 谁不想成为宴会上的风云人物? 而且朱圣一脉更懂得稳固人心,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帮忙,摆出一副仁爱的样子,团结一致。 这就如同散户和庄家的道理一样。 散户如果凝聚成一团,可以轻而易举干翻庄家,可问题是人心不齐,尤其是即便是有人说,要去干庄家,带头冲锋,大部分人还是观望。 所以被庄家轻而易举碾死。 而庄家一旦成型了,就是滚雪球的发展。 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加入了朱圣一脉,只要加入朱圣一脉,地位上就能得到提高。 以后参加宴会或者是出门在外,来一句吾乃朱圣门徒,有没有逼格? 如若表现的好,还可以来大魏文宫听一下课,要是会点人情世故,指不定拜师大儒。 换谁谁扛得住? 所以朱圣一脉的人,只要将这些事情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等时间发酵。 五百年的时间,完全够了。 甚至都已经多余了。 自然而然,朱圣一脉成为了天下最大的读书人团体。 他们聚集在一起,推崇朱圣,霸占着各种资源,谁要是侵犯他们的利益,得到的便是天下读书人集体讨伐。 任何穿越者,稍微看过资本论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清宵被天下读书人仇视的原因啊。 不是天下读书人没脑子,被人摆布,而是天下读书人围绕的都是自己利益。 至于说读书人有浩然正气,按理说应当明辨是非。 那么反过来一句话,什么叫做是非? 谁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站在大魏文宫的角度上来看,大魏文宫做错了吗? 许清宵怒怼大儒,虽然严儒的的确确有些做得不对,太过于严法了,可问题是你一个晚辈怒怼长辈,这是对还是错? 站在许清宵角度,是错的。 可站在严磊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情他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没有任何明文规定说了,他不能这样做。 而许清宵又在一步一步挑战大魏文宫,建立心学,创建新的学派。 虽然到现在心学都一般般,可问题是,大家都推崇朱圣,你不但不推崇朱圣,不加入我们,而且还搞一个新的东西来?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从这一刻开始,许清宵在天下读书人心中就已经有些印象差了。 结果许清宵更是把持朝政,文宫出招,许清宵不但完美化解,而且每一次都让文宫吃瘪。 天下读书人能舒服吗? 再加上先天第一印象的不爽,那么他们对许清宵就越来越不爽。 所以文宫让他们去针对许清宵,他们立刻答应。 这叫做什么?这叫做铲除异己。 当然也有大儒没有参与进来,但他们不参与进来,并非是说就认可许清宵,而是没有侵犯到自己的利益。 甚至说,这些大儒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可言了,要么就是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要么就是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 而这种人,往往在文宫当中,属于名声大,但没有任何实权的。 是文宫拿出去宣传的存在,可文宫如何发展,怎样发展,这些大儒说不上话来,最多可以提点意见,可最终的权力,还是在那帮人手中。 书房内。 许清宵望着油灯烛火,这些道理他逐渐明白了。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实际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利益决定一切,屁股决定脑袋。 而且任何势力做到这个程度,都会这样发展。 把文宫当做一个产业来看,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 文宫越来越好,地位越来越高,那么加入文宫势力的朱圣一脉,自然地位也越来越高。 某某国掌控军权,国君强势无比,不尊儒生是吧? 我打不过你,可文宫一张旨意下来,天下朱圣一脉的读书人,骂不死你。 天下读书人,九成是朱圣一脉的,剩下的一成,完完全全属于那种理想派,不愿意参与任何争斗的存在。 所以,文宫就代表天下读书人。 确定了自己的阵营,确定了自己的方向,那么所有事情就简单多了。 明确目的,围绕利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一时之间。 一道叹息之声响起了。 这一次科举,许清宵也算是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她并非是让自己掌控科举,而是让自己明白,现在文宫到底是什么情况,天下读书人又是什么情况。 这些东西说给自己听,自己只怕不会相信,但当自己主审科举之后,很多道理自己都会明白。 望着外面的夜色。 许清宵推开房门,独自一人静一静。 月光之下。 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可笑。 天下的儒者! 竟是这般模样,说到底都是一群凡人罢了。 无非是受到天恩眷顾罢了。 朱圣一脉能形成如此规模,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 儒道独一无二的眷顾,成为读书人,增加天地之间的阳力。 恰好出现了一位朱圣,成为了拉拢天下读书人的金字招牌,只怕朱圣本人也想不到,自己死后五百年,会变成这种模样。 人和,朱圣一脉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啊,看似简单的手段,却完美执行。 当然这也离不开必然的自然规律。 就好像王朝一样,一旦建立王朝,再没有天灾人祸,也没有外敌的情况下,将会迅速扩张,然而就一定会衍生出贪官和清官。 这是必不可少的。 但有一点,许清宵格外的清楚。 天地之间,万物皆然遵循自然规律,阴盛阳衰,阳盛阴衰。 没有不朽的王朝,也没有永恒的存在。 当一个王朝,大部分都是贪官的时候,那么这个王朝也即将走到了末路。 而当文宫这种势力,满脑子都是围绕利益之时,那么这个势力,也即将走到了末路。 欠缺的,无非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 大厦不会突然倒下,但当大厦倒下的时候,也是极快的。 朱圣一脉。 走到了末路了。 望着月色。 许清宵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卯时。 科举第二会考来了。 许清宵从院中走出,缓缓来到了主考地点,如昨天一般。 只是他将原本的试题收回了,取而代之,换了一个新的试题。 主考地点,参与科举的考生们,已经落座下来了。 王新志等人早早来了,许清宵是掐着时间来的。 “我等拜见许大人。” 这一刻,考生们以及其他考官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但周仁明这批人依旧是坐在那里,连站都不站起来。 他们似乎觉得自己昨日让许清宵吃瘪了,所以今日比昨日更加莫名嚣张起来了。 许清宵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只是点了点头,将试题交给王新志。 紧接着回到自己的主考官位上。 拿到试题。 王新志也没看,而是看向众考生道。 “科举开始,众考生准备。” 说完此话后,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王新志也来到钟旁,让人敲钟过后,便缓缓展开手中白纸。 只是下一刻。 当王新志看到试题之后,脸色一变。 王新志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然而许清宵神色无比平静,一时之间,王新志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开口道。 “大魏王朝,武昌二年,科举第二试题。” “文宫之害。” 王新志几乎是硬着头皮将试题说出。 刹那间,随着试题说出之后,所有考官脸色瞬间大变,而这些学生们也在一瞬间哗然一片了。 尤其是周仁明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昨日才道出朱圣一脉的好,讽刺许清宵不尊圣人,结果许清宵今日的试题,几乎是将朱圣踩在脚下。 实际上,许清宵的试题,针对的是文宫,但在他们眼中,许清宵就是在针对圣人。 “许清宵,你如此蔑我圣人,你当真大胆。” 周仁明体内的血,直接涌上脑袋,他大声怒吼,指责许清宵这般行为。 怒声极大。 主考台上。 许清宵眼神没有任何怒意,只是缓缓开口道。 “考场喧闹,逐出去,剥夺功名,三年内不得再考。” 许清宵声音很平静。 周仁明这种人,许清宵压根就不想对付,连七品都没有,在这里叫嚣。 如若自己不是主考官,他周仁明下场会很惨。 可自己是主考官,一切按规矩来。 “许清宵,你大逆不道,竟然如此污蔑圣人。” “你将我驱逐,我周仁明今日还不考了。” “你这种人,不尊圣人,不敬长辈,罪无可赦。” 周仁明怒吼连连,他并不在意被驱逐,昨日写那种文章,他便已经不考虑科举了。 眼下他就是要骂,骂许清宵,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 “来人。” “将考生周仁明,扣押大牢,藐视科举,不尊本儒,罪上加罪,今日午时,由刑部,大理寺验明真身,斩首示众。” 许清宵淡然开口。 既然对方一心求死,许清宵也就不给机会了。 “许清宵,你敢?” “我乃大魏读书人,有功名在身,又没犯重罪,按照大魏律法,你不能杀我。” 周仁明听到这话,眼神之中明显露出慌忙之色,但他依旧昂着脖子如此说道。 只是贡院内的护卫,已经过来了,直接将他扣押,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留情。 而在这帮护卫眼中,一个区区考生算什么?许清宵连天地大儒都敢杀,这人脑子真有问题。 “好,你的功名没了,王大人,劳烦您请人去一趟吏部,把这人的功名革了。”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无比。 此话一说,周仁明还想要嚷嚷着什么,但过来扣押的护卫不蠢。 直接一巴掌扇在周仁明脸上,让其瞬间闭嘴。 下一刻,周仁明被扣走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即便是一同跟随周仁明同来的读书人,在这一刻莫名害怕了。 “如若觉得试题有问题,可以放下笔,视为弃考。” “这是尔等的权力。” “还有,再喧闹,一视同仁。” 许清宵声音略显冷漠。 他昨日不出手,是不想理会这种事情,狗叫几句,没必要去招惹。 可今日出手,狗已经咬了自己,许清宵可不信奉那句难道还咬回去这个理论。 许清宵不会咬回去,杀了就行。 不过当许清宵说完此话后,众读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读书人还是老老实实参加科举。 他们虽然是读圣贤书,可问题是,他们更在乎自己的仕途。 但也有一批读书人起身离开了,不过没有像周仁明这般作死。 这帮人就是实打实被洗脑成功读书人。 许清宵不在乎这些人,依旧是静静等待着。 数个时辰后。 又是于益第一个写完了考卷,许清宵仔细观看。 文章内,于益的思路与自己再一次不谋而合,认为文宫之害在于,读书人不再是读书人,而是追逐地位与权力的人。 读书为的不是天下苍生,为的是自身利益。 文章犀利,而且字字珠玑,倘若这文章拿给大魏文宫看,估计文宫大儒也要炸了。 收回目光,许清宵看向于益。 后者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当下抬起头来,随后朝着许清宵拱手,他不能站起来,这是规矩,可面对许清宵,他尊重,可这番尊重并不是那种谄媚与巴结。 只是尊重罢了。 “此子,大才。” 许清宵在考卷上写下优。 优,是超过甲的评价,唯独主考官可以写优,其余考官只能划分甲乙丙丁。 过了几个时辰后。 有人来了,找的是王新志。 过了一会,王新志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来到自己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许清宵大致也猜到了什么事情。 “王大人,是否有人找你,让你向我求情,绕过周仁明?” 许清宵问道。 “恩,不过老夫拒绝了。” 王新志给予回答,也没有隐瞒什么。 “倘若王大人求情,我可以放他一马。” 许清宵不想折损王新志的面子,他这般开口,毕竟一个周仁明而已,被人当了棋子,傻乎乎的。 “不了。” 王新志摇了摇头,而后开口道:“不杀一个周仁明,往后就会有千千万万个周仁明,这种人,死不足惜。” 王新志语气冷漠道。 如若只是一些小事,他的确会求情,科举考场上,也敢这般,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 听到王新志的回答,许清宵到没有说什么了。 就如此,科举结束。 许清宵如昨日一般。 不过这一日深夜,当许清宵审批完所有考卷后,王新志来了。 “守仁。” 私下见面,王新志就没有称呼许清宵为大人了。 “王大人。” 许清宵倒是客气。 “明日科举,结束后,打算去做什么?” 王新志倒也直接,开口问道。 “回去读书。” 许清宵回答道。 “守仁,明日科举结束后,去大魏文宫吧,朱圣十二册,一定要认真看。” “对你定然有帮助。” 王新志说出自己来找许清宵的目的。 他知道许清宵最近在想什么,所以特意过来提醒一句。 此话一说,许清宵点了点头,也算是明白王新志来找自己做什么了。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 而王新志继续开口道。 “这次科举,可看中什么人才吗?” 王新志询问许清宵道。 “有几个,但数量不多。” “不知对比以往如何?” 许清宵给予回答,同时也很好奇地询问。 毕竟王新志主持科举的次数比自己多。 “新朝第一科举,不怎么行,对比以往,差了许多。” “准确点来说,越来越差了,今年这个于益极其不错,文章犀利,有点你的影子,只不过太过于锋芒也不好,没有你的能力,如此锋芒的话,麻烦很大。” 王新志给予回答。 随后,他继续开口道。 “老夫看了于益的文章,也明白了你为何出这道题。” “是啊,自朱圣逝后,文宫越来越糟糕了,早几百年还好,可到了今日,文宫已经将传道受业放在一旁,所有心思都是想着如何稳固文宫地位。” “圣人在的时候,他们没有这样做,圣人不在的时候,他们也害怕地位不稳固。” “读书人没有读书人的样子,这就是现在的环境。” “守仁,老夫尊的是朱圣,不是文宫,老夫希望你早日成圣,还读书人一个朗朗乾坤。” “如若有什么地方,需要老夫去做,尽管开口。” “再过几年,老夫也要告老还乡了。” 王新志感慨道。 他也意识到大魏文宫这些年来的变化,所以不由感慨万分。 “王大人言重了,您身子骨还健朗,再做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许清宵如此说道。 而王新志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 “到了这个位置,没有人舍得下来,但大魏需要新人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 “大魏王朝历经北伐之战,国家动摇,王朝于风雨之中,我等所做的事情,就是让国家稳定下来。” “剩下的,是你们年轻人该做的了。” “文宫脱离后,或许是一件坏事,也或许是一件好事,待这两年,大魏彻底稳定,我等也会相继离开。” “大魏王朝,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王新志没有承下许清宵的安慰,反而十分认真地阐述事实。 许清宵听后,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王新志离开了。 望着离开的王新志。 一时之间,许清宵更加沉默。 时间缓缓流逝。 第三日。 许清宵依旧主考。 而第三日的考题。 【为官之道】 许清宵的试题,并非是什么经书论文,而是拿出大魏当前的弊端情况,让考生们发挥。 考的不是知识,而是思想。 第三日。 依旧是于益文章最好,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师兄,也写了一篇不俗的文章。 许清宵也没有避嫌,直接标注优。 一直到申时。 科举结束。 十日之后,科举揭榜。 不过这一日,许清宵没有审批考卷,交给王新志他们审批即可。 待考生们离开后。 许清宵过了一会,独自一人,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他要去看朱圣十二圣册。 因为自身对圣道几乎没有任何头绪,闭门造车,终究是困难的。 看一看别人的东西,或许会让自己有所感悟。 再临大魏文宫。 许清宵没有丝毫一点尴尬,反倒是极为从容。 而随着许清宵来到大魏文宫后,一时之间,大魏文宫更加安静了。 所有人几乎都看向许清宵,眼神无比复杂,但没有人敢说什么,也没有人敢流露出什么神色。 很快,一道身影出现了。 “晚辈华星云,拜见许儒。” 华星云的出现,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古怪,从最开始出现,许清宵以为此人会找自己麻烦。 却没想到的是,华星云不但没有找过自己麻烦,而且一直在老老实实做事,也没有得罪过自己,甚至许清宵还听闻华星云在外会维护自己的名声。 而且这一次科举,按理说华星云也会参加。 却不曾想到,华星云没有参加。 不过许清宵一眼就看出,华星云已经立言了,是六品的正儒。 当初看到他的时候,也不过是明意。 “华兄客气,许某不喜欢这种规矩。” 许清宵开口,微微笑道。 “许儒言重了,许儒,您今日前来是为了十二圣册的吗?” 华星云询问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者也没有多说,直接带着许清宵前往大魏藏经阁。 一路上各种目光投来,随着许清宵进入藏经阁后。 声音才逐渐响起。 “许清宵这般蔑视圣人,十二圣册他看得懂吗?” “如此不尊圣人,还有脸去看十二圣册?” “唯独心诚之人,才能看懂十二圣册,许清宵看不懂的。” 一些声音响起,不多也不大,就是一些小议论罢了。 大魏藏经阁内。 随着华星云引路,许清宵来到了藏经阁顶。 阁顶上,有十二块石碑,石碑之上摆放着金色的圣册。 “许儒,这便是朱圣十二册,此地我不能长待,晚辈在下面等待。” 华星云极为客气。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来到第一块石碑面前,直接将圣册拿起。 刹那间,浩然正气弥漫,一缕缕圣威压来。 不过随着许清宵释放出自己的浩然正气后,圣册安静下来了。 这是原稿圣册,非大儒不可观看,大魏文宫一些正儒或者是七品明意儒生,也是通过天地大儒的摘抄本,才能观看。 拿到圣册后。 许清宵直接翻开,阅读圣言。 刹那间。 宏伟之音在脑海当中响起,这是朱圣之言。 阐述天地之道,自然之道,人族之道,万物之道。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陷入顿悟状态当中。 听得如痴如醉。 圣人之言,自然与众不同,许清宵纵然有万古大才,可面对圣人,依旧不足。 天地宇宙的玄奥,万物自然的规律。 当这些道理出现时,令人莫名升华,仿佛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是圣道。 许清宵静静感悟。 而就在此时,他周围的浩然正气,也逐渐弥漫。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将第一册圣言放下,拿起第二册圣言。 他心无旁骛,在认认真真阅读圣言。 一册册的观看。 一册册的阅读。 逐渐的,他周围的浩然正气,也愈发浓厚。 不,是整个藏经阁,弥漫着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 又一个时辰。 许清宵拿到第三本圣册阅读后。 整个藏经阁,突兀之间,响起一道道诵经之声。 冲天的紫色浩然正气,也在这一刻爆发了。 轰! 紫气冲天,藏经阁的动静,瞬间引来整座文宫所有儒生投目看去。 “发生了什么事了?” “藏经阁为何如此?” “许清宵不是在藏经阁吗?这是他弄出来的异象?” “好气,为什么许清宵去个藏经阁都能引来这样的奇景?” 儒生们惊愕,但更多的是嫉妒。 “许清宵在顿悟,老夫猜中了,十二圣册,乃是圣人亲笔而写,对于天资绝佳之人来说,有奇效,无论如何,许清宵的才华,无人可质疑,这十二圣册,对他来说,只怕意义非凡啊。” 有大儒开口,望着藏经阁如此说道。 “十二圣册,的确意义非凡,许清宵弄出这样的奇景,到也正常,可惜啊,他并非是我朱圣一脉,否则的话,朱圣一脉,又要昌盛五百年。” 也有大儒开口,他不震撼这一幕,而是惋惜,惋惜许清宵并非是朱圣一脉。 藏经阁的光芒越来越炽烈。 百丈紫气,引得大魏京都不少人驻足而望。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紫气越来越恐怖。 三百丈。 五百丈。 千丈。 直入云霄。 轰轰轰! 这一刻,大魏文宫震颤了。 藏经阁内,许清宵也已经看到了第九册。 诵经之声,一开始传遍大魏文宫,可现在这种诵经声传至整个大魏京都。 天穹之上,更是浮现一朵朵的才气之云。 整个大魏文宫炽烈发光。 到最后,圣像都开始共鸣了。 异象也越来越宏伟。 诵经之声也越来越大。 而当许清宵拿起第十册阅读时。 轰! 恐怖的浩然正气,在文宫当中,凝聚出一尊圣像。 但这并非是朱圣的圣像。 而是许清宵的圣像。 “你们看,这个虚影像不像许清宵?” “嘶!当真像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许清宵要成圣了?” “这么好端端就要成圣了?” “怎么可能?” “他观看十二圣册,明悟圣人之道,这是要成半圣啊。” “有可能,极有可能。”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儒生们震撼,不仅仅是他们,京都上下也震惊了。 大魏皇宫。 所有人都观望着异象。 女帝更是直接走出大殿,将目光看向大魏文宫。 大魏六部,国公府,列侯府,权贵们的目光,也在这一刻,死死地看着大魏文宫。 这异象越来越恐怖了。 光芒也越来越炽烈了。 浩然正气,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淹没了整个大魏京都。 诵经之声,更是响彻万里。 这的确是成圣征兆啊。 吏部当中。 陈正儒死死攥紧拳头,他希望许清宵因此能成圣。 倘若许清宵成圣了。 可以瞬间扭转局势啊。 礼部当中,王新志的目光也充满着期盼。 整个大魏京都,无数人的目光,都充满着期待。 但也有人露出紧张之色。 不希望许清宵成圣。 第十一册。 第十二册。 终于。 许清宵拿起第十二册圣言。 这一次,许清宵只用了半个时辰,看完了这一册。 当朱圣十二册,全部被许清宵看完之后。 刹那间。 许清宵立在藏经阁。 脑海当中浮现无数想法。 朱圣的身影,也出现在脑中,讲述着圣人之道。 轰轰轰! 光芒冲天。 直插云霄。 将整个大魏京都,彻彻底底照亮。 狂风席卷大魏京都。 天地之间。 炽烈无比的圣意,越来越浓烈。 而文宫当中的圣像虚影。 也越来越凝实了。 这一刻,文宫大乱,不少大儒脸色紧张。 曹儒与方儒的面容,则极其难看。 他们怎么也算不到,许清宵当真能借助十二圣册,领悟圣道。 可就在此时。 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了。 “蔑圣者!” “不可成圣!” -- -- -- 后面还有。 五点之前。 月底求月票。 今日月票1500张,只要破7000张,因为有双倍的加持。 今天无论如何三更!做不到删书走人。 最后一天了,月票投了吧! 第二百零八章:许清宵自己的圣道,对话朱圣 大魏文宫。 无与伦比的异象映照天穹。 一尊圣人虚影也出现在文宫之中,谁都没有想到,许清宵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顿悟了圣道? 这是要成圣吗? 儒生们露出震撼之色。 而大儒们一个个脸色难看,尤其是曹儒与方儒,他们最不希望许清宵成圣。 之前他们也有些猜测,许清宵会不会因为看完朱圣十二册之后,就直接成圣了。 可没想到的是,还真发生了这种事情。 许清宵能成圣,他们不信。 但许清宵借助朱圣十二册成圣,他们相信有这个可能性。 那是圣人亲笔感悟,十二册,阐述天地之道,阐述万物之道,太过于高深,也太过于玄奥了。 倘若看懂了,一朝成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们不希望许清宵成圣啊。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蔑圣者。” “不可成圣。” 这道声音响起,宏伟无比,这是故意打断许清宵的顿悟,想要阻止许清宵成圣。 这是洪圣的声音。 在关键时刻,他出手了,绝对不允许许清宵依靠朱圣之意明悟。 他也害怕,非常之害怕,害怕许清宵成圣。 倘若许清宵成圣,对大魏文宫来说,是天大的打击,比一品镇杀大魏文宫还要可怕。 “放屁!” 就在这一刻,大魏皇宫当中,吴铭的声音响起了。 他本来正在洗刷自己体内的魔气,可许清宵成圣的异象,惊动了他。 发现许清宵要成圣,吴铭喜忧参半,喜是许清宵能成圣,忧是怕许清宵成圣之后,对武道又不感兴趣了。 然而,听到洪圣之言,吴铭直接暴怒。 一句放屁,直接怼回去了。 然而吴铭的声音响起,并没有让洪圣害怕,相反洪圣的态度,更加坚决道。 “许清宵诸般瞧不起我大魏文宫,污蔑圣人,如今又想借助朱圣之册成圣,这未免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先生,你身为一品,的确可以无视规则,但道理难道都可以不讲吗?” 洪圣的声音响起。 正常来说,他在吴铭手中吃过大亏,按理说应当老实一点,可如今洪圣却还敢开口,这就证明一点。 他不希望许清宵成圣。 而且,他已经慌了。 此话一说,吴铭神色不变,望着洪圣冷漠道。 “吾徒何时污蔑过朱圣?至于瞧不起大魏文宫,你告诉老夫,什么时候大魏文宫就代表朱圣了?” “尔等,说好听一些,是朱圣一脉,是朱圣的门徒,可说难听点,朱圣亲自收你们为徒了吗?你们打着圣人的名义,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就是朱圣一脉?” “今日,吾徒成圣,谁敢阻扰,老夫杀其全家。” 吴铭声音冷冽。 如今的大魏,需要一位圣人。 如若是一位年轻的圣人,对文宫的的确确有致命打击,吴铭并不是想要与文宫作对,而是不希望大魏再发生什么乱子罢了。 并且许清宵是自己的徒儿,他自然更加偏袒自己的徒儿啊。 “先生,倘若许清宵愿意入我朱圣一脉,他今日成圣,某愿意。” “可倘若许清宵不愿意加入我朱圣一脉,他今日成圣,某不会答应。” 洪圣开口,他的意志无比坚定。 这手段很卑劣,以这个为由攻击许清宵,不希望许清宵因此成圣,虽然站得住脚,但在很多人眼中看来,洪圣有些落了下乘了。 毕竟对于天下苍生来说,多一位圣人,终究是好事,但对于大魏文宫来说,对于朱圣一脉来说,不是他们的圣人,都将是异类。 “你不答应?又能如何?” 吴铭语气轻蔑道。 可洪圣的声音继续响起了。 “先生,你是一品武道,战力无匹,洪某知晓,但儒道的事情,洪某比先生更加明白。” “还望先生不要插手我儒道之事。” 洪圣继续开口,他不想与吴铭为敌,可若是吴铭强行要插手,他也无惧。 “那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老夫眼皮底下,阻止吾徒成圣。” 吴铭的声音,冰冷可怕。 他彻底动了杀机。 倘若洪圣真敢乱来,他不介意血洗文宫。 “祭文宫圣器。” “聚读书人之力,阻止许清宵成圣。” “此人蔑我朱圣,上不敬长,下不待幼,此人无德无能,不配为圣。” “今日,我洪正天,凝聚朱圣一脉读书人之力,阻许清宵成圣。” 洪正天也没有任何废话了,他宁可付出生命代价,也不可能让许清宵成圣。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一品天威也随之出现。 “朱圣一脉,妖魔横生,阻吾徒儿,证道成圣。” “今日老夫血洗文宫,还天下朗朗乾坤。” 此时,吴铭也没有任何废话了,他不想走到这一步,可为了许清宵他无所畏惧,今日他要血洗文宫。 杀出一品天威。 轰轰轰! 八玉圣尺,浩然文钟在这一刻爆射出无量光芒,冲天而起,阻挡着一品天威。 朱圣一脉读书人的意志,也在这一刻,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如同无尽能量一般,灌入圣器之内。 阻挡天威。 而大魏文宫内。 众儒生一个个激动不已,他们加持自己的信念。 只是有一些大儒,却莫名皱起眉头来了。 许清宵成圣,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但如若许清宵真能够成圣,难道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好吗? 他们皱眉,陷入了沉思,莫名之间,他们总觉得有些古怪。 可就在此时,洪圣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清宵!” “若你入我朱圣一脉,今日洪某可让你成圣。” “如若你拒绝,今日洪某,请朱圣之意,誓死阻挡。” 洪正天开口,他望着文宫当中愈发凝实的圣像,这般出声。 许清宵成圣,对文宫影响太大了。 哪怕大魏文宫脱离之后,许清宵再成圣,他都不会如此。 现在许清宵成圣了,大魏文宫想要脱离,就真的麻烦了。 这才是他害怕的地方,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阻止许清宵的地方。 振聩发聋的声音响起。 大魏文宫。 藏经阁内。 许清宵压根就没有受到外界任何影响,而是不断思索朱圣的圣意。 此时此刻,许清宵脑海当中出现一面平湖,这是顿悟。 许清宵陷入了彻彻底底的顿悟之中,忘却了一切,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平湖当中,朱圣的身影立在那里,他负手而立,绽放万丈光芒,面容上也带着笑意,注视着自己。 宏伟的诵经之声响起,而自己则站在岸上,周围没有船,十二圣册形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台阶,直指圣道。 许清宵明白,只要自己走到朱圣面前,自己就能成圣。 这是圣道感悟。 朱圣十二册当中,有他的圣道。 天地之道。 宇宙之道。 万物之道。 自然之道。 存天理而灭人欲,这是朱圣的立意,也是他的中心思想。 自天地诞生之后,宇宙演化,诞生出万物与自然,所有的一切,相生相伴,同样也是相生相克。 人为万灵之长,拥有智慧,也伴随着欲望,智慧是创造一切的存在,使得一切变得美好,然而欲望则是毁灭一切的存在,使得一切变得不美好。 人有欲望,会逐渐变得不择手段,忽略一切,只求达到目的,破坏自然,损害他人,使得天地之间变得肮脏丑陋。 而地位越高的人,欲望会带来更多的丑陋。 武者,若有欲望,横行霸道,欺压弱者。 官者,若有欲望,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仙者,若有欲望,为求长生,屡触禁忌,忤逆天理。 帝者,若有欲望,征战不休,死伤无数,骸骨如山。 天地一切,相生相克,人有欲才为人,但欲望不可无限扩大,应当克制,需懂得天理,明白自然之道,而灭人欲。 这就是朱圣的中心思想。 也是他的圣道。 许清宵听的如痴如醉,他已窥见圣道,此时此刻,他动身了。 走上石阶上。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十二步。 朱圣虚影,距离自己只有最后一步了。 若跨越这一步,自己将彻底明悟圣道,成就半圣。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传入这方天地。 “守仁!醒来!” “他之圣道,并非是你之圣道。” “莫要着道了。” 声音响起,不算很大,而且莫名让人觉得是幻听一般,许清宵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围,没有任何身影,也没有任何声音。 甚至他都记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天理之道,视为圣道。” “灭欲之道,视为人道。” “许守仁,踏过这一步,你便可证无上圣道。” 朱圣的声音响起。 他看向许清宵,语气平静,面容温和。 刹那间,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他抬起脚,准备跨越最后一步。 只是,就在这一刻。 那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过去。”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但又显得陌生。 是谁? 许清宵皱眉,他收回了步伐,转身观望四周,可惜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是心魔。” “不用理会。” 朱圣的声音响起了。 给予回答。 告知许清宵,这是心魔,让许清宵莫要乱想。 心魔吗? 许清宵有些沉默。 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心魔,只是这声音的确很熟悉。 是谁的声音? 他想不到。 过了一会,许清宵最终叹了口气,想要继续踏出这一步时。 突兀之间,一道恐怖的声音响起。 “蔑圣者,不可成圣。” 声音响起,如雷贯耳,让许清宵顿时醒悟过来了。 所有的记忆全部浮现,这一刻,许清宵清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朱圣,后者面色依旧温和,望着自己,但所有的事情,许清宵记起来了,这声音是洪圣的声音。 但方才的声音,是朝歌的声音。 朝歌让自己不要成圣? 不,朝歌让自己不要走朱圣这条圣道,选择自己的圣道。 “朝歌兄长。” 许清宵心中呼喊,想要询问朝歌,然而朝歌的声音并没有再响起了。 朝歌说过,自己不成圣,他们不能苏醒,亦或者等到他们自己醒来,但等他们醒来,需要漫长的时间。 而方才的声音,应当是朝歌察觉到自己要成圣了,所以特意提醒自己,不要走别人的圣道。 一瞬间。 许清宵醒悟了。 朱圣的圣道,的确非同小可,但这并不是自己的圣道。 自己的圣道,应当是自己来走,每一步都是由自己来的。 而且每一步,自己都有感悟,并非是强行提升上来,可如若自己现在成圣,那么就是走朱圣之道,是别人的圣道,现在没什么问题,可以后自己终究无法突破。 无法真正踏入一品。 这很恐怖。 哪怕是成为了亚圣,也没有任何作用。 再次望着朱圣,后者面色依旧温和,等待着自己走过去。 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朝着朱圣一拜。 “圣人在上,学生有自己的圣道,多谢圣人指点。”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朱圣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而是看着许清宵道。 “守仁,你放心,这条道,你可以入一品。”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而是告知许清宵,他的圣道,可以让其成一品文圣。 然而此话一说,许清宵摇了摇头,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朱圣说的是真是假。 还是开口道:“圣人在上,学生认为,每个人都与众不同,每个人的道,也与众不同,圣人之道,博大精深,可并非一定适合学生。” 许清宵给予回答,对方是朱圣,真正的圣人,尊重是必然的。 此话一说。 朱圣依旧没有恼怒或者生气,而是长长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朱圣开口了。 “守仁,你选择的没有错,但有没有对,我不清楚。” “不过我支持你的选择。” “但你要记住,快点成圣,不是半圣,而是一品文圣。” “等你成为文圣后,很多事情你都将明白。” “还有,成为半圣后,去我故居,我有东西留给你。” 朱圣开口,一番话显得莫名其妙,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留有东西给自己?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只是刹那间。 许清宵整个人神色不由大变。 因为他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朱圣为什么知道自己叫做许守仁? 这不是圣意吗?怎么感觉好像就是朱圣本尊? “圣人,您......是本尊吗?” 许清宵开口询问,他神色震撼。 “既是非是。” 然而后者给予的回答,让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并非是真正的本尊,不过也不是意念之类。 “敢问圣人,此话怎讲?” 许清宵继续问道。 “你是否好奇,我为何能知晓你的名字?” 朱圣出声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朱圣缓缓道。 “我看到了你。” “在过去,看到了未来的你。” 朱圣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满是惊愕。 “看到了我?” 许清宵有些想不到了,他本以为这是朱圣本尊,如今得知不是朱圣本尊也就算了,更没想到的是,对方在过去看到了自己。 “恩,我看到了未来,五百年后的你。” “所有人都在哭泣,到处都是悲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看到了你,以及听到了众生的哭泣。” “守仁,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也无法告诉你,唯独你成为了圣人,那么你才会明白一切。” “我本想让你走我的路,让你早些成圣,只不过我更加明白的是,当你有了自己的选择时,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无法改变未来。” “可我相信,你能改变未来。” “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即可。” 朱圣说出自己显身的原因,十二圣册,是他留给许清宵的东西,当许清宵看到这样东西时,他便会显身。 引导许清宵成圣,帮助许清宵以最快速度成圣。 可如若许清宵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只会支持许清宵。 只是朱圣说的事情,许清宵一句都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明白,如同迷雾一般。 “不要多想,做好当下即可。” 朱圣提醒了一句,让许清宵先不要去多想这些事情,知道了就行了,不能去多想。 “学生明白了。” 许清宵朝着朱圣一拜,如此说道。 也就在此时,惊雷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许清宵!” “若你入我朱圣一脉,今日洪某可让你成圣。” “如若你拒绝,今日洪某,请朱圣之意,誓死阻挡。”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朱圣微微皱眉,望着天穹,随后又看向许清宵道。 “这是那个傻子?” “为何要阻挡你成圣?” 朱圣开口,如寻常人一般说话,让许清宵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但朱圣似乎更加疑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请自己阻挡许清宵成圣? 啊......这。 许清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想了想,许清宵还是开口道。 “圣人在上,这是您的门徒,是一位半圣。” 许清宵如此回答道。 “我的门徒?” 一瞬间,朱圣不禁又将目光看向苍穹,很快他皱紧眉头道。 “我的门徒,应当不会愚蠢啊。” “阻挡你成圣作甚?即便是有再大的仇恨,儒者仁爱,应当感到高兴,阻人成圣,这对天下苍生来说,都是一件灾事。” “他为何如此?” 朱圣忍不住发出疑惑之声。 他身为圣人,更加懂得仁爱,儒者大公无私,大爱无疆,即便是不喜他人,可如若对方为天下苍生做事,那么私是私,公是公。 可以不与对方交好,但也不能去坑害他人,否则这算什么儒生啊? 听到朱圣的疑惑,许清宵反倒是长松了口气,说实话如今天下读书人这种样子,实实在在让许清宵不得不好奇,朱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看来,跟自己猜想的一般,朱圣是圣人,能成为圣人的,怎可能会如此? 而大魏文宫的这帮读书人,显然是彻彻底底扭曲了圣人之意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将所有的事情,细细告知朱圣,不过许清宵也没有说的太过于详细,而是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然而,当许清宵将所有事情说完之后。 朱圣的声音响起了。 “你没有骗我?” “这不应该啊。” “我这帮徒弟,虽然说资质都不行,可没道理如此啊?” “老夫教他们的东西,实打实是仁爱,怎么他们一个个如此阴险?” “不行,这样下去,还是儒者吗?跟小人有什么区别?” “他娘的。” 朱圣莫名显得有些激动了。 如若说之前,朱圣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可再听完文宫所做的事情之后,朱圣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是异常的激动。 到最后,朱圣更是骂了一句粗话,让许清宵愣住了。 好家伙,没想到圣人都骂娘?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门徒,要说没出息,这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后代不行。 可问题是,自己的门徒,胡作非为,坑害他人,自私无比,这就不行啊,你这完全违背了儒道啊。 这跟欺师灭祖有什么区别? 但许清宵还是出言劝说了一句。 “圣人莫要生气。” “不过,他们还说这些都是您教的,是您的意思。” 许清宵开口道。 此话一说,朱圣傻了。 “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我他娘的一直告诉他们,做人要谦虚,儒者要仁爱,要大公无私啊,这不是害我吗?” 朱圣整个人傻了。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自己天天说,日日说,要仁爱,要谦虚,要大爱无疆,不要嫉妒别人,要夸赞别人,好好努力。 可没想到,自己门徒竟然玩这招? 嘶。 这一刻,朱圣脑阔有点疼了。 只是刹那间,朱圣忽然神色一变,看向许清宵道。 “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他忽然的出声,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圣人,您明白什么了?” 许清宵充满着好奇。 “不,我门徒绝对不会如此,是有人故意的。” “守仁,你知道仙尸吗?” 朱圣开口,询问许清宵道。 “知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而朱圣立刻道。 “太祖建立大魏之前,天外有仙尸坠落,而太祖并非是第一个见到仙尸之人。” “根据我调查,一共有五个人比太祖先见到仙尸,准确点来说,不一定是五个人,有几个是妖族。” “总而言之,这五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儒者,我当年成圣的时候,察觉到了他,不过他藏的太深了,此人应当是有什么大秘密。” “这个秘密,与天地阴阳之力有莫大的关系,而阳力与儒者有极大的关系,我怀疑这个人等我消失后,潜入了文宫之中。” “或者是他的后代,潜入了文宫当中,并且成为了文宫的掌权者,误导天下读书人,通过手段,让他们逐渐的忘记儒道本心。” “所以文宫读书人才会变成这样。” “儒不是儒,读书人不是读书人,这个可能性很大,守仁,你一定要认认真真调查此事,这开不得玩笑,此人的图谋,太大了,想要彻底败坏儒道根基。” “如若他真的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你的未来,与这个人有关系,你一定要调查清楚,是谁。” “知道吗?” 朱圣语速极快,告知许清宵,同时也说出一件辛秘。 “潜入文宫?掌控实权,败坏儒道之根?” “嘶!”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说实话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但朱圣这么一说,许清宵还真觉得有可能啊。 不然的话,朱圣传授的东西,明明白白是仁爱,结果到了现在,还仁爱?完完全全都是一批妖魔鬼怪。 而且绝对不是一两年变成这样的,是随着一点一点变化。 如果当真有人在幕后,一瞬间,许清宵头皮都发麻了,花费几百年的时间,为了搞垮儒道,败坏儒道根基。 这个人再图谋什么东西啊? “请圣人放心,学生一定会认真调查的。” “不过,圣人,你有没有什么手段,或者是什么办法,最起码得压制一下啊,现在凭借我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有些吃力。” “还有一点就是,大魏文宫马上要脱离了,我怀疑这也是这个人的计划,有没有办法阻止?” 许清宵又提到了一件事情,关于大魏文宫的事情。 “什么?” “大魏文宫脱离?” 朱圣听到这话,彻底坐不住了,他无法淡定啊。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神色坚定道。 “那一定有人在幕后了,一定有人。” “他娘的,乘我不在,想败坏我名声?” “还好老夫留了他娘的一手,不然,真要被这帮家伙搞死。” 朱圣骂骂咧咧,能把一位圣人气成这个样子,可见当下大魏文宫的儒生做了什么缺德事。 “守仁,我现在不能出手,也出手不了。” “不过我曾经留了一手,成圣之后,去我故居。” “我故居内,有我留给你的东西,借助那样东西,我有一道圣气本源在其中,可以凝聚出真正的圣意。” “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要管,全部交给我来。” “不过你不要急,等待幕后之人露出水面,你再将我圣气本源放出来,这样的话,我可以锁定他的气机。” “天下读书人愚昧,你成为半圣之后,借助浩然文钟,正好压制他们,记住,有多狠就给我压多狠,尤其是文宫这帮狗娘养的家伙。” “败我名声是小,残害天下苍生是大,我朱某与罪恶不共戴天。” “但一定要记住,不要杀儒,要杀就杀头,现在这个在外面鬼叫的人,也是一枚棋子罢了,把他杀了,自然会有人出面。” “放长线钓大鱼,你明白吗。” 朱圣如此说道,一番话豪放无比,同时也是果断无比。 圣人不愧是圣人啊。 许清宵莫名觉得朱圣能成圣,当真是合情合理,大义灭亲,明辨是非,这不成圣谁成圣? 虽然说话有点粗鲁,可圣人也是人啊,遇到这种事情,搁谁谁不生气? “圣人,请您放心,学生懂得。” 许清宵斩钉截铁道。 “恩,好孩子,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你要受点委屈,不过你放心,你受的所有委屈,我一定会让他们十倍还回来的。” 朱圣的虚影逐渐消散,但他的言语,却斩钉截铁。 “圣人放心,为天下苍生,学生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的。” 许清宵认真道。 而此时,洪圣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许清宵!” “你再不回答,本圣凝聚天下读书人之力,唤醒圣人意志。” 洪圣在外叫嚣,如此说道。 而朱圣的目光,不由看向苍穹之上,眼神之中意味深长。 “守仁,这个人,你不要杀,.......交给我,让我来.......” 朱圣开口,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过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朱圣是什么意思。 但许清宵知道的是。 朱圣一脉。 可以等死了。 只要自己成圣,拿到圣气本源,就有一场惊天好戏看了。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所有场景全部消失。 下一刻。 许清宵回到了现实之中。 十二册圣言依旧绽放金色光芒,紫色的浩然正气,弥漫整座藏经阁,外面风云弥漫,雷霆大作。 轰!轰!轰! “洪圣,快出手吧,再不出手,一品就杀进来了。” “两件圣器挡不住一品,快出手吧。” 有大儒开口,声音急迫。 吴铭彻底发飙了,他站在大魏文宫之上,不断轰击文宫屏障,两件圣器震颤,圣器都难以抵挡一品之力。 这是至高战力,圣器能阻挡三击,已经是极限了。 “许清宵!”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莫要怪本圣了。” 下一刻,洪圣再次出手。 只是,就在这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聒噪!” 洪亮的声音响起,也是对洪圣的回应。 几乎是同一时间。 许清宵已经离开了文宫藏经阁。 他走出藏经阁内。 刹那间,所有的浩然正气,全部消散,一切的异象也逐渐消失。 尤其是文宫当中的圣像,也逐渐虚化了。 人们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惊讶,按理说许清宵应当是在藏经阁内顿悟。 怎么好端端出现在这里? 再看看圣像虚化,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明悟了。 许清宵顿悟失败,没有成圣。 亦或者是说,洪圣干扰成功了。 看见许清宵显身,文宫这边的进攻也停止了,洪圣没有继续进攻,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徒儿,你没有成圣吗?” 天穹上,吴铭开口,他看向许清宵,如此问道。 “师父,徒儿不打算今日成圣,是徒儿主动放弃的。” 许清宵开口,他给予回答。 但这话一说,顿时之间,文宫当中有不少冷笑之声。 主动放弃?可真有脸说这种话,能成圣谁不想成圣?说这种话?真可笑。 只是这是心里话,明面上毕竟许清宵的师父还在,他们不敢乱语。 “主动放弃?” 即便是吴铭听到这话之后,也有些不信。 “徒儿,如若是他们阻扰你,为师今日血洗文宫,替你报仇。” 吴铭开口,圣器阻挡了一会,但现在已经阻挡不了。 他可以血洗文宫,为许清宵出这口恶气。 “师父,不用了。” “的确是徒儿放弃了圣道,不过放弃的是朱圣之道,徒儿有自己的道要走。” 许清宵给予回答。 文宫这帮家伙,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霉了。 许清宵反而不那么生气了,相反他巴不得这帮人继续嚣张,等朱圣之意复苏之后,许清宵很期待他们的表情。 “当真?” 吴铭继续问道,他实在是觉得有些蹊跷啊。 “当真。” 许清宵语气肯定道。 随着许清宵这般开口,吴铭也就没有纠结了,而是望着文宫深处道。 “这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如若尔等再敢如此,不管吾徒怎么说,老夫也要血洗文宫。” “圣器阻挡不了老夫的。” 吴铭声音冰冷。 说实话他已经铁了心想要血洗文宫,只要许清宵点头,他会毫不犹豫杀光文宫所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 可是,看许清宵的样子,他不想让自己出手,否则的话,就凭洪圣所作所为,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铭所言,文宫没有任何回应,毕竟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确理亏了,而且眼下结局,许清宵没有成圣,对他们来说,是大喜事。 得了便宜,他们也不敢卖乖,怕被打。 “先生,许清宵蔑视朱圣,如今想要依靠朱圣之意成圣,不违天理。” “如若朱圣在世,也决不会答应。” “洪某只是遵从圣人之道罢了,当然。” 洪正天出声,他给予了回答,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强烈,毕竟许清宵没有成圣,他也不需要这样,只是说到最后,他停顿一番。 而后继续说道。 “倘若许清宵,愿意拜入朱圣门下,同时承认过往之错,朱圣一脉,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也会竭尽全力,帮你成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朱圣一脉,并非不能容人。” 洪正天如此说道,他以许清宵蔑视圣人为由,阻止许清宵成圣。 但同样的是,他给许清宵一次机会,只要认错,归顺朱圣一脉,那么就不会阻止,甚至会帮助许清宵。 这当真不要脸啊。 “呵!” “张口朱圣,闭口朱圣。” “你能代表朱圣?” “遵从圣人之道?朱圣托梦跟你说,他说了不允许我成圣?” 许清宵冷笑不已。 “呵!” 洪圣没有说话了,只是冷笑一声,再说下去倒不是别的,主要担心给一品发飙的机会。 见洪圣不言,许清宵也知道,他们是畏惧自己的师父。 不过许清宵没有浪费时间了。 他转身离开大魏文宫,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刹那间,吴铭出现在许清宵身旁,将手搭在许清宵的肩膀上,很快吴铭神色稍稍缓和。 他怕许清宵因为被强行中止,受了重伤,如今查看一番,发现并无大碍,所以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有件事情,希望你帮忙。” 许清宵开口,看着吴铭说道。 “你说。” “徒儿打算出一趟远门,看一看真正的民间。” “不过,徒儿有些担心,怕有人能察觉到我,对我不利。” “劳烦师父为我护道。”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要走一走,亲自感悟。 “出一趟远门?” 吴铭有些好奇,他望着许清宵,有些不解。 “我要成圣了。” “十日内。” 许清宵儒道传音,告知自己师父。 此话一说,吴铭不由露出惊讶之色,而后他没有丝毫犹豫。 “好。” 他直接答应。 “劳烦师父了。” 许清宵感激,他知道自己师父需要清除魔气,按理说应当没时间,可为了自己,吴铭愿意拖延。 但这没办法,并不是许清宵怕死,而是他怕有人对自己不利。 现在有不少人想自己死,有一位一品在,最起码可以安心下来。 “什么时候出发?” 吴铭问道。 “今日子时。” “徒儿先去找一趟陛下,子时就走。” 许清宵不想拖延时间。 自己必须要快点成圣,今日发生的事情,必然会让文宫有所压力,说不定文宫会因为今日的事情,提前脱离大魏。 这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自己要快。 但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十二圣册,让自己明悟了圣道,但想要走出自己的圣道,必须要去感悟。 “好,子时东门,为师等你。” 吴铭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原地,他要镇压魔气。 待吴铭走后。 许清宵也在第一时间,赶往皇宫,将这件事情告知女帝。 与此同时。 文宫小世界当中。 洪圣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十日后。” “大魏文宫脱离。” “不能再等了。” 声音响起。 这一刻,所有天地大儒,心中不由一惊。 要出大事了! --- --- --- --- 第二更!五点之前! 第三更,今日月票破七千,目前五千三百票,基本上稳了。 七月先去码第三更了,十二点之前写完。 因为第三更是主角成圣心境变化之时。 这段剧情不是故意搞事,而是不可能突兀成圣。 重新明意、立言、著书、中心思想,是升华,看十二本书就成圣,那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月底了,求月票!!!感谢! 第二百零九章:行万里路,悟圣人道,明君子意【求月票!!!!】 第二百零九章:行万里路,悟圣人道,明君子意 文宫小世界。 洪圣的声音,斩钉截铁。 十日后,大魏文宫脱离。 此话一说,众大儒皆惊。 “十日之后就要脱离吗?时间未免有些快吧?” “是啊,洪圣,这时间有点快啊。” “原本一个月就显得有些仓促,十日的话,我怕。” “洪圣为何这般着急?是因为许清宵吗?他不是没有成圣吗?”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众人也觉得有些快了,本来定制的计划是三个月,后面加速到了一个月,现在直接加速十天? 这毫无准备啊。 他们不由好奇,为什么要这么快?如果是因为许清宵的话,也没必要这样啊,许清宵不是没成圣吗? “肃静!” “听洪圣说。” 曹儒开口,让众人安静下来,先听洪圣说。 他如此开口,一时之间众人沉默,等待着洪圣开口。。 “加速脱离,与许清宵有关系。” “他可能,当真要成圣了。” 洪圣的声音响起,言语当中充满着笃定。 一瞬间,众人神色不由一变。 “洪圣,许清宵怎么可能成圣?他阅读十二圣册都没有成圣,凭什么能成圣?” “是啊,今日我觉得他可能会成圣,但他被朱圣一脉压制,按理说不被重创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怎么可能成圣?” “洪圣,我不相信,他许清宵拿什么成圣?” 一道道声音响起,众人不相信许清宵能成圣,毕竟许清宵刚刚成圣失败,怎么突然又能成圣? 这不太可能。 然而,洪圣虽然也支持众人的想法,可他还是长长叹了口气道。 “他顿悟圣道,的的确确可以成圣,只是在关键的时刻,他选择了止步,没有选择朱圣之道。” “我是后来才发现的,所以,他今日所言,并非是假话,是他放弃了成圣。” 洪圣开口,他道出这个真相,引得众天地大儒惊愕不已。 今日,许清宵在文宫当中说的那番话,在他们耳中听起来,莫名有些可笑。 自己放弃成圣? 这可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有谁会放弃成圣?但随着洪圣开口,众人却不得不相信了。 “成圣都放弃?这根本就不可能,古往今来的读书人,有那个不想成圣?洪圣,您是不是想错了?” “他许清宵有成圣的资质,我信,可要说他许清宵能成圣,但放弃成圣,我不相信。” “是,能成圣而不成圣,哪里有这种人?” 他们议论纷纷,打心底不相信,在他们心中成圣胜过一切,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梦想不就是成圣吗?放弃成圣,这不是脑子有问题? 听到众人的声音,洪圣沉默了一会。 但很快,他又继续开口道。 “或许当真是本圣猜错了,但不管如何,许清宵有成圣的资质,这一次他中断成圣,没有遭到反噬,这就意味着他可以继续冲击圣道。” “或许他想要成圣,需要很长时间,但或许他明日就能成圣。” “他已经凝势了,不管结局如何,我等也不能再等了,十日后,大魏文宫脱离,尔等做好准备。” “这一次,是我等最大的造化,也是脱胎换骨的机会,只要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支持,只要许清宵不成圣,那么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行事。” “诸位,做好准备吧。” 洪圣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有给众人任何犹豫的机会,也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很显然,十日后,文宫脱离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变化了。 许清宵这一次,给予大魏文宫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此时此刻。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只有女帝与许清宵两人。 “许爱卿,你要离开京都?” 女帝满是好奇地看向许清宵,毕竟当她听到许清宵要离开京都,自然而然会感到好奇。 眼下这个节骨眼,大魏文宫随时会脱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许清宵选择离开,如何不让她好奇。 “回陛下。” “臣,要离开京都,目睹大魏山河,感悟圣道。” “若不出意外,十日后,臣,可成圣。” 许清宵语气从容,面色平静道。 “十日成圣?” “爱卿,你受得了吗?” 刹那间,女帝站起身来,她眼神之中充满着惊讶,望着许清宵,有些不敢相信。 今日,在大魏文宫当中,许清宵没有成圣,她心中无比担忧,并非是说许清宵没成圣而失望,反而是担心许清宵受了重创。 毕竟冲击圣道失败,自然要付出代价。 现在许清宵告知自己,十日后就要成圣,她实在是充满着担忧啊。 “陛下放心。” “臣,自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许清宵给予回答,他明白女帝是担心自己。 听到这话,女帝有些沉默,她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许清宵离开大魏而沉默,是因为担心许清宵,怕许清宵付出太多了,所有的压力都在许清宵身上。 “许爱卿。” “你无需如此,不需要将所有事情,压在自己身上,朕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虽无法阻止文宫脱离,但可以降低影响。” “成圣之事,不可冲动。” 女帝声音温和道,她所说的办法,就是引仙门势力入大魏,实际上她怎可能不知道仙门势力的出现,必会对大魏局势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那又如何? 她更希望的是,许清宵不要太累了,也不想所有压力都落在许清宵一人身上。 “陛下,仙门势力终究是靠不住的。” “文宫脱离,大魏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位圣人,我也需要成圣,陛下,我意已决。” 许清宵朝着女帝微微一拜,但他的语气却格外笃定。 他要成圣,不仅仅是为了大魏王朝,更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 听到这话,女帝沉默了。 最终,女帝长长叹了口气,看向许清宵道。 “既然爱卿已经决定,朕,就不好阻拦什么,爱卿,这是朕的大魏龙符,你拿着,吴先生应当与你一同前往对吧?” 女帝关心问道。 “恩,家师陪同一起。” 许清宵点了点头。 “那就好,有吴先生在,朕就安心了,不过龙符你拿着,若需要朕帮忙,你尽管开口。” “还有,这是龙纹玉佩,你也一并拿着,真若是遇到危险,能救你一命。” 许清宵外出,女帝莫名很担忧,她一连取出大魏龙符,甚至到最后取出了一枚龙纹玉佩,这是护身用的,作用极大。 女帝出手,自然不会吝啬。 “多谢陛下。” 许清宵也没有矫情,既然是保命的东西,自然多多益善。 “陛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许清宵接过玉佩后,也没有多说,他要离开,早点离开最好,去见一见这大好山河,感悟自己的圣道。 “恩。” 女帝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目送许清宵离开。 不过就在许清宵走到大殿门时,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爱卿。” 随着女帝开口,许清宵回头看去。 “一路小心。” 看着回头的许清宵,女帝平静出声,让许清宵一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此话,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女帝一拜,很快离开了此地。 不知为何,等许清宵彻底走后,女帝略显得有些忧心,她的确担心许清宵安危,担心许清宵出事。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担心,女帝并不清楚。 而与此同时。 皇宫深处。 一间宫殿内,一口丹炉摆放在房中,弥漫着腾腾白雾,一名老者盘坐在此,而吴铭的身影,也出现在他面前。 “老赵,我要出去一趟。” 吴铭的声音响起,看着盘坐在此的老者,语气显得随意。 “去哪里?” “你不祛除魔气?” 老者皱眉,他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满头白发,面容干瘦,眼神之中更是带着一些疲倦,十分垂暮的样子。 “我徒儿要出去一趟,他要成圣,我为他护道。” 吴铭直接了当道。 “成圣?” “护道?” “即便是成圣,需要你来护道吗?吴铭,你那里有时间耽误,魔域带来的魔气,我们一直无法剔除干净,每次的时间都不够,现在又耽误三年。” “若是这样下去,你活的过两百岁吗?” “再说了,你徒儿只要不离开大魏,能遇到什么危险?” 赵元开口,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是大魏第一位一品武者赵元,吴铭是第二位。 “不,我这徒儿天资非凡,若无我的护道,万一真有宵小之辈出手,也很麻烦,毕竟他不在身边,我无法瞬间出手,一旦有任何闪失,即便是杀光他们,也挽救不回。” 吴铭出声道。 他的语气冰冷无比。 可赵元再听到此话后,却微微沉默,随后摇了摇头道。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一个儒道读书人,怎可能适合我武道?你莫不是想要借助许清宵的能力,打入儒道?让儒道读书人,人人习武?” 赵元实在是想不明白,吴铭为什么这么器重许清宵。 关于这个许清宵,赵元听说过,他一直在大魏京都,怎可能没听说过许清宵的大名? 只不过许清宵是儒道之人,又不是他武道之人,倘若许清宵修炼武道,他可能还会去见一见,若是可以的话,便收许清宵为徒。 当然也只是记名弟子罢了。 想要成为自己的内门弟子?不是说看不起许清宵,而是不合适。 可吴铭收许清宵为徒,是真的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如若不是自己现在需要将魔气最后祛除一番,他指不定要去看一看,见一见这个许清宵,能让吴铭主动收徒,肯定有些本事。 但他也只是好奇罢了,毕竟许清宵一个读书人,难不成还是武道天才? “主要就是看中他的品性,也看中他的才华,老赵,你就是一个莽夫,有勇无谋,要多读书。” 听到赵元这么说,吴铭心有点虚了,他连忙随便开口解释一句。 他没有告知赵元,许清宵的武道天赋,怕就怕赵元发现许清宵的天赋资质后,跟自己抢人。 晚年的一品,必须要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因为有破境仙丹的因素,培养好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若是对方能靠自己突破一品,那就血赚。 若是培养不出来,就只能依靠一品破境仙丹了。 而许清宵的武道天赋,在他眼中远超其儒道天赋,拥有一品资质,这样的人,这要是被赵元知道了,估计赵元要大骂自己不是东西。 所以他没说,怕被骂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怕赵元抢人。 “读书?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老夫莫名觉得可笑,你就别侮辱读书人了。” “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劝你一句,这个许清宵名气虽然大,可他终究是个读书人,你收他为徒,想来他资质不错。” “你那点心思我懂,只是该说还是要说,如若你想要找个继承人,许清宵我觉得不行,还是重新换一个吧,霍疾其实可以重点培养培养,他比许清宵强。” 赵元出声,还是那句话,他不是瞧不起许清宵,而是觉得一个读书人,武道资质就算好,能好到哪里去? 但他也不蠢,吴铭收许清宵为徒,肯定有许清宵过人之处,只是他反正是觉得吴铭这回有点飘了。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先走了,你也差不多准备去魔域吧。” “我总感觉最近要不太平,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 吴铭没有多说,他心中反而窃喜,毕竟赵元这样,对他有好处。 当下,赵元也没有说什么了,而吴铭也消失在了原地。 等吴铭消失后,赵元这才嘀咕道。 “等过些日子,我倒要看看这个许清宵有多好,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他喃喃自语,打算过些日子去魔域之前,找一趟许清宵。 看看许清宵到底有多强,能让吴铭这样。 侯府当中。 许清宵安排了一下事,也找了一趟陈星河,告知陈星河自己子时就出发,离开大魏京都,云游四方,可能会回去,也可能不会回去。 所以让陈星河不用等自己。 陈星河也知道最近有很多事情,虽然大多数的事情他不知道,可陈星河明白,许清宵有压力。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许清宵一路注意一些。 待许清宵走后,陈星河也不由感慨一声,他其实很想帮一帮许清宵的,但奈何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去帮许清宵。 只能期盼这次科举,自己能中个举,如此一来的话,自己便能真正为许清宵分担一些压力。 想到这里,陈星河就有些难受啊。 自己怎么还没有入品啊? 按理说,自己早应当入品了啊,难不成被许清宵压制了? 带着疑惑,陈星河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时间缓缓流逝。 许清宵还去了一趟桃花庵,找了一趟白衣姑娘,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点酒,与白衣姑娘闲聊了几句,许清宵便离开了。 不过白衣姑娘猜到了自己要远行,拿了一块护身符送给自己,对比女帝送的龙纹玉佩,白衣姑娘的护身符有些朴素。 只是在许清宵眼中,这两样东西都是一种牵挂,为自己担忧。 许清宵走了,没有说什么,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也没必要搞的太过于悲伤。 自己这趟,是为了成圣,又不是做什么。 一直到了子时。 许清宵出现在东直门城口。 吴铭如约而至,出现在了许清宵身旁。 “徒儿拜见师父。” 许清宵朝着吴铭礼拜一番。 “守仁,你我之间莫要这般客气,你要记住,为师是武者,随意点好。” 吴铭开口,显得很随意。 许清宵也只是点了点头,但真让他随意,他随意不起来,总不可能来一句,哎呀,老吴你咋才来啊? “师父,我们现在出发吧。”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好,怎么去?我们是坐马车去,还是走去?” 吴铭问道。 “师父,我打算去这几个地方,靠走去的话,还是有些麻烦,直接瞬移吧?” 许清宵拿出地图,这般出声道,他找吴铭一同前去,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吴铭的瞬移。 大魏王朝辽阔无边,真要靠步行或者是马车的话,想要去一些穷苦之地,还真的难。 吴铭接过地图,看着许清宵标记的几个地方。 大多数都是苦寒之地,只有一处繁华,是江南郡。 “好。” 吴铭点了点头,而后抓着许清宵,消失在了原地。 许清宵一共挑了四个地方。 漠北,淮西,浊江,还有江南郡。 漠北是塞外,淮西有大魏最久远的人文,浊江是贯穿大半个中洲的河流,孕育无数生命,至于江南郡,则是号称天下才子聚集之地。 许清宵与吴铭的身影消失。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当中,怀宁王府。 “许清宵差一点就要成圣,我等的计划,到底还实行不实行?” “现在各地藩王已经失去了耐心,大魏文宫脱离,如若许清宵当真成圣,先不说他会如何,大魏文宫必然会遭到重创。” “而到了那个时候,仙门势力融入大魏,对女帝来说,划分了权力,可实打实增强了势力,大魏各地藩王就更闹不起来了。” “为了此事,本王将兵权交出,现在看样子,到头来可能是一场空,本王之前就说了,这个许清宵留不得。” “你们不信,现在看他一步一步成了气候,若许清宵当真成圣,这可就是逆势成圣,意义大不同,天下藩王更加不敢造反了。”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 他言语当中,实实在在有些激动了。 他一直很冷静,为了造反,他等待了许久,也苦心经营了很久,自己儿子死在自己面前时,他都忍下来了,付出的代价太大。 并且连兵符也交上去了,对于一位王爷来说,兵符意义太大,他愿意交出去,就是认为这些人来历不凡,有极其可怕的手段。 牺牲兵符,下好每一步棋。 可现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等待所谓的机会,可却一次次失败,甚至眼睁睁看着许清宵崛起,一步一步成了气候。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能淡定? 许清宵都快成圣了啊。 如若还不采取举动,对大魏文宫来说是致命打击,对他来说也是致命打击。 有人逆势成圣,而且还得天下民意,而且还年轻,二十岁的圣人,想想看有多恐怖? 所以如若现在不采取行动的话,就彻底完了。 一切的计划,付诸东流。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 面具男子则显得无比淡定,甚至等怀宁亲王说完此话后,他更是开口道。 “王爷莫急。” “一切还在掌控之中,许清宵是成不了圣的。” “而且,眼下一品出现,也不可轻举妄动,王爷放心,待文宫脱离之后,你会发现,大魏会陷入真正的死局。” “仙门入场,绝对会比王爷想象中还要可怕。” “而且不仅仅是仙门入场这么简单,佛门也已经盯上了大魏,一旦文宫脱离,妖魔势力也会渗透进来,到时候必然是一场争斗。” “所有人都想要分一杯羹,而对大魏来说,这些人都是豺狼虎豹,王爷只需要等待即可,只要时机成熟,王爷就可以出手了,各地藩王响应即可。” 面具男回答道。 他显得很自信一般,并不着急。 可怀宁亲王却不由皱眉了。 “佛门也要插上一脚?” 怀宁亲王好奇道。 “恩,佛门一直想伸手中洲,可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们最想入驻的便是大魏,文宫脱离,佛门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们一旦入场,道门与佛门之间的争斗,不需要多久,半年之内便会撕破脸面,而我等若是从中作梗,估计两教会到不可开交之地。” “再加上大魏的儒道势力,三教之争,大魏王朝想安宁都难。” “而这个时候,无论女帝做什么选择,一定会冷落其他两教,那个时候,王爷便可出手,一来拉拢,二来许诺,再加上各地藩王的势力。” “以及大魏国运逐渐衰败,必会有诸多天灾人祸,时机成熟之时,便是国运加持,王爷登基之时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我等的计划,就可以真正施展开来。” “王爷,几十年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时?有道是欲速则不达,越是如此,我等就应当越是耐心一点,现在出任何差错,对我等来说,都是致命的。” 面具男认真分析道,同时也是劝说怀宁亲王,莫要着急。 听到这话,怀宁亲王的确沉默了。 是的。 不管面具男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他说的很对,欲速则不达,几十年都熬过来了,如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急了,当真是致命错误。 想到这里,怀宁亲王冷静下来了,随后朝着面具男微微一拜道。 “还望大人见谅,方才本王有些激动了。” 他主动道歉,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让对方不适。 “无妨,只要王爷明白就好。” 面具男出声,并不在意。 当下,怀宁亲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就如此。 转眼之间。 便到了卯时。 大魏文宫发生的事情,昨日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魏,相比较大魏读书人,他们虽然谈论此事,但并没有什么其他言论。 文宫已经下了命令,不让他们多说什么,再者许清宵手段也极其霸道凶狠,自然大魏读书人聪明了许多。 可大魏之外的,天下朱圣一脉读书人就不一样。 “可笑!一边骂朱圣,一边想要借助十二圣册成圣?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许清宵当真是又当又立啊,可惜,圣人不在世上,倘若圣人复活,定将这个许清宵给诛杀千百次。” “哼,这个许清宵,简直是不要脸至极,各种羞辱我朱圣一脉,现如今竟想靠十二圣册成圣?想得美!” “唉,可惜,朱圣不在世上,若是在世上,岂能有许清宵这般人存在?” “听说科举之日,许清宵以文宫之害为试题,我朱圣一脉的学生,怒斥许清宵,被许清宵斩首,这种人拿到权利,就已经迷失自我,他还是不是个读书人啊?如此排除异己,简直是不为人子。” “朱圣不在世上,但他的圣意还在,他一定能听见的,而且我等所说,圣人也会感应到,如若逼急了文宫,请来圣意,复苏圣人真灵,圣人必然会显身,到时候就是许清宵的死期。” “对,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圣人虽然逝去,但他的圣意可以感应每个诵念他名之人,我等只要将许清宵的所作所为,说给圣人听,那么圣人一定会有所感应,说的人越多,感应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说的越多之人,圣人也会察觉到,有朝一日圣人真灵复苏,我等所说,他都会瞬间明白,从而出手镇压许清宵。” “圣人在上,无耻许清宵,不为儒生,杀降屠城,欺我文宫,杀我大儒,侮我圣人,罪该万死。” 读书人的咒骂之声极多,许清宵昨日差点成圣的事情,不可能传不开。 整个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百姓们是震惊,同时也很惋惜,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则是松了口气,至于其他地方的权贵们,也是松了口气。 甚至其他体系的上位者们,也松了口气。 二十岁的圣人啊,古今往来有几个?倘若真出了一个,儒道只怕更加超凡在上。 只是让很多人疑惑的是,除了儒道之外,所有上位者都害怕许清宵成圣,但为什么儒道读书人,也不希望许清宵成圣? 不过,咒骂许清宵的声音不少,但也有支持许清宵的声音。 “许守仁乃是我儒道天地大儒,他若成圣,造福的是天下苍生,尔等身为读书人,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百般阻扰,我看尔等不是气愤许儒所做之事,而是气愤许儒为何比尔等优秀吧?” “说的没错,尔等根本就不是愤怒许儒之言,而是嫉妒许儒之才华,再者,你们一口一口污蔑朱圣,我问你们,许儒什么时候污蔑过朱圣?那句话污蔑过朱圣?” “当真是乌烟瘴气,我辈读书人,理当仁爱,可老夫从你们身上,看到的全是自私,你们一个个拉帮结派,将好好的读书,变成了朝政一般,真是恶心至极。” 有些儒生,不是朱圣一脉,他们实在是忍不住怒斥,认为朱圣这帮读书人,完全是疯魔了。 甚至还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也无法忍受这些人。 许清宵有没有侮辱朱圣,其实仔细调查会发现,从头到尾许清宵骂的都是个人,从来没有侮辱过朱圣。 很多东西都是强加上去的,或者是强行安上一个污蔑圣人的罪过。 然后不管许清宵做什么,他们都会往这方面套。 一次两次,他们也就算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可随着时间推移,再加上也去了解一番,这帮人实实在在是忍不住了,开始为许清宵出声。 只是,为许清宵出声虽然有,但数量不多,大部分的读书人,都带着一种跟风性质,谁声音大就支持谁,也不管事情是如何,反正谁的势力大,他们就支持谁。 为了更好的融入这个阶层中。 所以这种声音响起没多久,便被朱圣一脉各种怒斥。 “还敢为许清宵这种狗贼说话?你无非就是想要成为他的走狗,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这样,许清宵就会帮你?你当真是个白眼狼,大魏文宫教了你多少?你看了多少圣人书?” “现在你居然去帮一个叛徒,帮一个连圣人都不尊重的人,你还是不是人?” “诸位,将这种人扣押书院之中,罚他在书院给圣人雕像下跪,跪十天十夜。” “对,跪十天十夜,让他痛改前非。” 朱圣一脉的势力最为恐怖,那些支持许清宵,亦或者是为许清宵出言的读书人,这一刻被无数朱圣一脉读书人抨击。 甚至到最后,更是被抓到书院去,逼着给圣人下跪磕头。 一时之间,不少支持许清宵的读书人,遭到了无妄之灾,甚至有一些老儒,已经年纪一大把了,也被抓去下跪。 这般的屈辱,让这些读书人羞愧难当,恨不得自杀。 可这些人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他,轮番盯着,用木棍架着,就这么硬生生跪在圣像面前。 这种情况不断发生,一时之间,也引来无数争议,文宫内部都有不少人看不下去,传到大魏文宫后,也响起不少大怒之声。 认为这太过于荒谬了,他们允许天下读书人抨击许清宵,这是言论自由。 但别人帮许清宵说话,也是言论自由,可却遭到这样的惩罚,这就太不公平了。 所以不少大儒上书,希望文宫出面,不要让这种事情继续发酵。 可一直到翌日,洪圣给予了回应。 不可动用私刑,但不尊圣人者,跪拜圣人,也不算酷刑。 这就是洪圣的回应。 当这个回应下达,一时之间,文宫当中,一些原本就有些动摇的大儒,在这一刻彻底愣住了。 这个回应,就差没把支持写进去啊。 这样做,只会让各地发生更多这样的事情。 会惹出天大的是非,所以这些大儒在此上书,希望洪圣三思。 可得到的依旧是冰冷回答。 “为儒者,不敬圣人,视为大罪,跪拜之罚,已是轻饶。” 当这个回答出现后。 天下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就彻底放开手脚了,之前他们还的确比较担心是不是有些过分? 可现在文宫都这样说了,自然而然他们不再害怕。 甚至已经有些朱圣一脉的读书人起了歹念,污蔑平日仇视之人,说他们也支持许清宵,将其抓来,罚于圣像之前,如若不服从,各种拳打脚踢。 各地官府也不敢插手,毕竟这是读书人之间的事情。 总而言之。 一场场的动乱发生。 相比较之下,大魏就稍微好一些了,倒不是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而是发生了一次,刑部第一时间出动,将这些读书人视为恶霸之流,上奏京都刑部。 由大理寺核实之后,昨天上的奏,今天就被砍了头,所以大魏读书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里是京都,许清宵的主场地,外面可以闹一闹,这里敢闹?除非嫌自己活命. 而此时此刻。 漠北地区。 许清宵走在山川之中,望着一座座荒凉的山头,沉默不语。 他已经在这里静坐两天了。 感悟天地自然。 也在思索自己的圣道。 朱圣十二册,让自己明悟了圣道,但许清宵要走出自己的圣道。 重新明意! 重新立言! 重新著书! 重新思索中心思想。 推翻重来,是世间上最难的事情,在原有的基础上,完成升华与改革,这很难。 即便是第一步,重新明意。 许清宵陷入了长达两天的沉思。 没有明悟圣道之前,两年都不算久。 但懂得圣道之后,两天的确很长。 按理说应当是一鼓作气,明悟一切,从而成圣。 可是,许清宵在这一步的时候,陷入了沉思与疑惑。 重新明意? 明意什么? 自己之前的明意,是知行合一,致良知。 可现在的明意,又是什么? 明意简单来理解。 就是要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自己想要做什么。 明白自己的想法之后,再去实行。 可问题是,许清宵的的确确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杀光朱圣一脉? 这显然不合理啊,不是说做不到,而是天地也不允许啊。 感化朱圣一脉? 抱歉,做不到。 朱圣一脉已经疯魔了,感化他们?那还不如感化妖魔,最起码还有点可能性。 五百年的积累,五百年的变化,岂是自己能够感化的? 再说,即便是能感化,所付出的代价有多恐怖? 许清宵要成为圣人,但不是想要成为圣母。 时间缓缓流逝。 又是一天过去了。 许清宵走在漠北山脉之中,漫无目的。 很快,几道身影出现,都是中年男子,背着竹篓,是在山川之中采药或挖矿之人 当这些人看到许清宵时,不由露出好奇之色,毕竟这种地方渺无人烟,许清宵看起来就是书生,怎么来这里? “先生是迷路了吗?” 有采药人开口,询问许清宵,误以为许清宵是迷路了。 “不是,只是看看风景,诸位是?” 许清宵笑了笑,回答对方。 “哦,不是迷路就好。” “我们是采药挖矿的。” 后者憨厚笑道,得知许清宵不是迷路,他们也就放心了。 “采药挖矿?这种地方过于偏远,动辄百里路渺无人烟,需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吗?” 许清宵好奇了,忍不住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远点的地方好啊,没什么人争抢,而且一些好药好矿,都藏在这种深山之中,要是找到点好的,就能多卖几两银子,给我家娃上私塾用。” 对方继续说道,而同行者也停驻下来,稍作休息。 “上私塾,敢问阁下,你家孩子多大了?” 许清宵开口询问,能在这种地方相遇,也是缘分。 自然而然,想问一问。 “阁下不敢当,先生言重了,我家娃九岁有半,已经晚了两年识字,如若今年再不挣点银子,明年就没得读了。” 对方有些敬畏道,普通百姓对读书人,生来便带着尊重敬意。 “九岁半?确实有些大了。”许清宵笑了笑,末了,他拿出一把折扇,递给后者道:“相逢便是缘,这是我的折扇,你拿回去,给当地县衙,他们会帮你孩子上私塾的。” 许清宵笑道,而后者有些惊讶,其余人也更是惊讶。 “先生,这当真的?” 后者咽了口唾沫道。 “自然当真。”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众人立刻跪在地上,朝着许清宵磕头,他们不知道是真是假,可看许清宵这模样,莫名觉得许清宵不会骗人。 所以连连叩谢。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还望先生告知您的姓名,待我娃以后读书有成就,当官了,赚了银子,一定不会忘记先生的恩泽。” 此话一说,许清宵微微一愣,但他没有多说,而是将众人搀扶起来,便与自己师父一同离开了。 两人直接离开,让这些人有些不知所措。 而下一刻,山中,许清宵出声了。 “师父,去下一个地方吧。” “恩。” 吴铭从头到尾都在守护着许清宵,关于许清宵的悟道,吴铭没有说过一句话。 如武道一般,自己的路,自己走,别人教的,终究是别人的东西。 所以吴铭没有选择指点什么,也不懂儒道。 一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淮西,从大魏极北之地,又来到了极西之地。 淮西拥有中州最古老的人文历史,有许多传闻。 这几日许清宵没有去思索心中之明意。 而是如同游客一般,在淮西之地畅游,去人皇庙,游淮西河,见一见万年古都,游走在街道之中。 这一走,便又是三日。 “师父,换个地方吧。” 三日的游玩,并没有给许清宵带来什么帮助,但许清宵没有着急,而是换个地方,继续感悟。 第三个地方,是浊江郡。 孕育中洲无数生命的起源点,许清宵来到浊江。 滚滚江河奔腾而下,这是自然之道,站在河岸边,脚下的沙泥有些柔软,岸边的风很大,附近的渔民拎着东西往家中赶。 看到许清宵后,还特意提醒一句,让许清宵注意一点,暴风雨要来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致谢渔民,但他并没有走。 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降临。 的确,不到一刻钟,暴风雨来了。 狂风将许清宵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身旁的吴铭显得沉默。 天穹瞬间昏暗,万物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轰隆。 一道千丈雷光出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江水更加汹涌,岸边上的许清宵,往后稍稍退了几步。 哗啦啦! 雨水落下,瞬间便打湿了许清宵的衣衫。 抬头望去。 苍穹如墨,暴雨倾盆。 雨,生于天,死于地,中间的过程,便是人生。 天地万物,皆有自己的自然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意义。 许清宵静静驻守。 转眼之间,又是一天。 这是第七日。 许清宵没有离开,而是在此地,静静待了两天。 一直到第九天。 终于,许清宵动了。 “师父,换下一个地方吧。” 许清宵开口,去最后一个地方。 江南郡。 大魏才子之地。 吴铭没有说话,而是如之前一般,拉着许清宵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的渔民,有些惊讶,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他呼喊着旁人,说出方才见到的奇景,但没有人相信他。 只不过,的确有人知道,方才是有两个人在这里,但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江南郡,烟云府。 府都内,的的确确弥漫着才气,大魏第一才子之地,的确名不虚传。 许清宵只身而行,吴铭在暗中保护,不愿出面。 街道当中。 人来人往,许清宵静静走着。 这是第九日。 不知为何,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急迫感,反倒是放平了心态。 行走在街道当中,有不少人时不时看向许清宵,毕竟许清宵虽然内敛了一切,可气质与模样摆在那里。 甚至也有不少丫鬟走来,送来了一些香囊还有一些信物,有些员外千金看上了许清宵,想要与许清宵促膝长谈。 面对这些,许清宵不由苦笑,一一委婉谢绝之后,也就消失在人群当中了。 从这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烟云府极其繁华,到处都是人。 只是就在许清宵经过一条小巷时,却看到了一幕比较突兀的画面。 一卷草席摆放在街道上,周围站着一些人,在议论着什么。 “可怜李先生啊,读了四十年书,没考取功名,年轻的时候,与周员外千金暗生情愫,却有这个缘,没那个份,四十年苦读,换来的只是一卷草席啊。” “是啊,李先生是个好人啊,虽说没有功名,但都是自力更生,读书之余,自己去做散工,平日里也教街坊邻居的孩子识字,眼下京都科举开了,李先生染了病,没能去参加科举,真是苦难专找穷苦人啊。” “都别说了,先给李先生处理后世吧,想想李先生也可怜,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有机会,他当时的好友,都拜了圣人一脉,没过几年中了举,李先生就是太古板了,不懂得变通,要是当时低下头,求一求朋友,说不定现在就不是这样的了。” 人们议论,街坊邻居开口。 但很快,有人出声了。 “你们懂什么,李先生哪里是古板,李先生说了,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样子,读书是明白道理,传授道理,造福百姓,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可别拿现在那帮读书人来比,当然,许清宵许大人不算。” “就是就是,李先生可不是古板,真要说古板,咱们平日里遇到的麻烦,解决不了的事,那次不是李先生去县衙帮咱们处理的?” “可怜我李先生,死之前都说,要节省一点,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好,唉,这么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就这样死了,真是为李先生感到不值。” “是啊,李先生死前还说,把宅子卖了,里面的东西给咱们街坊邻居用着,他让咱们别嫌弃,真膈应的话,就一起帮他卖了,说完这话,我人都哭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几十个街坊邻居你一言我一句 许清宵再听完这些话后,有些沉默了,他走了过去,望着草席,朝着死者一拜。 周围邻居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下意识以为许清宵是李先生的朋友,毕竟许清宵一看就是读书人,过来吊唁的。 刚准备询问点什么时,有人从房中抬出一些东西。 是一些书籍,洒落在地上。 许清宵捡了起来。 书本都十分老旧,翻开后,一行行字迹出现。 ‘七月十五日,周氏稚童来识字,教至一半,稚童偷玩,不愿学习,吾问其为何不愿读书,尔告知,其父母言,读书再好也无用,如吾这般,宁可贩履,吾闻言一愣,随即大笑。’ “七月十九日,买了双新鞋,市价十二文,掌柜给吾十文,吾以为,掌柜念我读书人,愿意少钱,而后得知,掌柜说吾读书读的如此之穷酸,也不忍赚我二文余钱,吾有些感慨,倒想甩出二文余钱给予掌柜,但旋即一想,也占得便宜,倒也不错,何必斤斤计较?” “八月十五,明月节,烟云府庆明月,举办诗词大赏,某不才,写诗三篇,一篇未中,心有不悦,但欣赏明月,不悦而散,回家之时,猜得两灯谜,赢得三文钱,当真快哉。” “九月十七,油米涨价,余文不足,想以教书收银,却莫感羞愧,皆是苦难人,传道受业,又如何开口,也罢,去桥头做苦,大不了再被笑话,李平啊李平,你明明也是个苦难人,却又看不得别人苦难,你就适合当个穷书生。” “十月八日,一个同窗回来了,做了官,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去捧场了,好友约吾一同过去贺彩,吾拒绝了,但好友说这个同窗发银子,吾起身去了,不过没准备什么礼物,同窗人不错,给了吾个喜钱,十文,还送了点肉,是个好人啊。” “十月二十二日,要下大雨了,隔壁几家衣服没收,吾出门一趟,通知邻舍,却得知邻舍刚洗,并不打紧,吾折返,大雨倾盆,淋了全身,有些可笑,回房烘干,作了首诗,又觉无韵,索性作罢。” “十一月一,吾长想,读四十年书,所谓其物?苦思不解时,听孩童欢笑之声,街边叫卖之声,推窗看去,街道一片繁华,吾一笑,依旧想不明白,但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莫名喜悦,提上三文余钱,买酒去。” ...... 这是日记。 一行行字出现,许清宵看的有些出神。 简简单单的一些话,让许清宵莫名之间,看到了一个穷苦书生。 也看到了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一个爱财但不贪财。 一个有七情六欲,但却始终保持乐观。 一个明明自己也是苦难人,却心疼其他苦难人的读书人。 一时之间。 许清宵有所触动了。 他愣在原地,目光不由落在了草席之上。 这一刻。 他莫名明白了什么。 --- --- --- 实实在在是被逼急了。 本来这章,最起码写一万五千字的。 但眼看十二点到了。 不发,肯定会被喷。 发了,却还有一点没写完。 心情特别难受。 不管如何,先求月票吧!!!! 第二百一十章:今日,吾许清宵!顿悟圣道!君子之剑! 书籍不厚,却记载着李平的一生。 人如其名,平平无奇。 通过简单的日记,许清宵看到了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一个非常普通的读书人。 有些乐观,或许也有些古板,但更多的还是向上,愿意为五斗米折腰,也心存善念,明明自己也是个苦难人,却还念着人家苦难。 君子,两袖清风,心存善念,在其位谋其职,无官无职,愿为天下人做出一份贡献。 教书育人,赚不得二两碎银。 一生忙碌,到头来一卷草席。 许清宵静静地站在此地,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 只能静静望着地上的草席。 很快,街坊邻居来了不少,一些看似是李平的好友也来了,他们原本是来张罗着李平后世。。 不过得知李平死前就平平无奇,也不希望死后折腾什么,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好友们感慨,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弄来了些冥钱,撒了一把,一人给李平上了三炷香。 有人将香递给了许清宵,许清宵也接过这三炷香,朝着李平,认认真真作礼。 不过百姓们有些看不明白许清宵,但其余读书人却莫名觉得许清宵有些不同,他们看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到最后,有人上前,看着许清宵道。 “敢问阁下是?” 有人上前询问,望着许清宵。 “路过之人,见此地有浩然正气,所以过来一观。” 许清宵缓缓出声道。 “浩然正气?” “阁下说笑了,我这好友,虽读书四十年,但并未入品,哪里有什么浩然正气啊。” 对方如此说道,倒不是贬低李平,而是实事求是。 至于其他人有些好奇地看向许清宵,这浩然正气,唯独入了品的读书人,才会拥有。 李平哪里会有什么浩然正气? 只是,许清宵摇了摇头,他望着草席之中的李平,又是深深一拜道。 “李先生有天下读书人未曾有的浩然正气。” “是真正的浩然正气。” 许清宵缓缓说道,他目光坚定,一时之间,所有的一切,他都想明白了。 许清宵这番话,在众人眼中有些古怪,实在是不明白许清宵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而许清宵再次朝着李平一拜道。 “学生许清宵,多谢先生赐教。” 许清宵朝着李平深深一拜。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落在了所有人耳中。 “许清宵?” “你是许清宵?” “年龄上好像符合啊。” “许清宵?这不是天地大儒吗?” “嘶!他是许清宵?” 这一刻,街道当中,所有人都惊愕了,哪怕是平头百姓也不由露出震惊之色,许清宵在大魏的名望,家喻户晓,尤其是百姓们,更是知道许清宵之名。 至于这些儒生们,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许清宵是谁啊? 堂堂的天地大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向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如此礼拜?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有人想要上前询问许清宵的真实身份,然而许清宵已经走了。 他转身而去。 可就在此时,一缕缕的紫色浩然正气弥漫,在他身后弥漫。 许清宵的目光,在这一刻,逐渐的清澈。 紫色的浩然正气越来越浓烈,也越来越多,街道当中,不少百姓都察觉到了这番异象,人们纷纷出门,议论纷纷。 大街上。 许清宵已经走了出来,他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蔚蓝色的天穹。 脑海当中,浮现了许多画面。 漠北地区。 采药者千辛万苦,赚取碎银,为给稚童上私塾,那一句读了书,当了官,赚银子,道出当代读书人的本质。 淮西人文之地,祭祖之多,皆是富商,读书人烧香拜佛,恳求高中。 浊江边上,渔民于大浪中捕鱼求生。 今日,许清宵于烟云府,看到真正的读书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做不到让世人不去贪财,人之欲望是无限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想要去限制别人,不行。 哪怕你是圣人你都不行。 爱财没有问题,贪财也没有问题。 无私,仁爱,这是圣人的标准,不是芸芸众生的标准。 可! 身为读书人,就不一样了。 读书人,修炼浩然正气,应当是天地之间的一股清流。 读书,是为天下苍生而读书。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读书人为何能被天下共尊? 是因为阳力吗? 不,是因为读书人心中的这一口浩然正气。 面对不公之时,天下人都可以沉默,但唯独读书人不可沉默。 君者残暴,读书人应当不畏生死。 富者贪婪,读书人应当不惧强权。 读书的意义,不是当官,也不是掌握权力,而是为这世间,做出一份贡献。 这才叫做无私。 这才叫做仁爱。 这才叫做君子。 倘若做不到,那你就是寻常的芸芸众生,就莫要称读书人。 这天地已经出了问题。 读书人不应该是读书获取浩然正气,应当是为天下苍生发声,为天下苍生做事,心系天下者,才可以获得浩然正气。 否则的话,迟早。 这天下的读书人,迟早会入魔。 刹那间。 许清宵止步了。 他身后紫色的浩然正气,一路连绵,吸引着无数目光。 此时此刻,许清宵缓缓盘坐下来,他已经明悟了道理,眼下就差最后一步。 而周围无数人全部看了过来,一道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他是许清宵,此人是许清宵。” “天地大儒,许守仁?” “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儒为何出现在江南郡,他不是在大魏京都的吗?” “没想到我竟然能见到许儒?” “快点,让孩子们出来,沾染沾染许儒的浩然正气,以后说不定能中个举人。” “对对对,快去让孩子们过来。” “我等,参拜许儒。”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对许清宵充满着敬佩,这种敬佩,发自内心。 “诸位不要吵闹,许儒可能是在顿悟,大家不要惊扰了许儒。” 有读书人开口,道出许清宵在做什么,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了,大家不敢去吵闹。 很快,官府得知许清宵来了,所有官员立刻激动无比,所有捕快官兵全部出动,来到闹市之中,要来保护许清宵。 但吴铭出面,他找到府君,让其不要如此,一切正常即可,府君没有废话,立刻撤兵。 很快许清宵于闹市之中盘坐顿悟的事情,也瞬间传开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观望,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 而许清宵身上的浩然正气,也越来越恐怖,弥漫整座府城。 人们惊叹,这是神迹。 读书人激动,他们支持许清宵,感到无比的激动,甚至认为许清宵很有可能要成圣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直到了晚上。 天穹如墨,但烟云府灯火通明,紫色的浩然正气,淹没一切,绽放出无尽的光芒,显得与众不同。 几十条街全部人满为患,说是万人空巷都不夸张。 就如此。 一直到了子时。 突兀之间,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自京都响起。 “吾名洪正天,文宫半圣,今日弹劾大魏十大罪,携文宫众儒,脱离大魏,于中洲龙首山脉,建无上文国,愿天下读书人,不受不公,为天下苍生尽心尽责。” 声音宏伟,传至整个中洲。 铛! 铛! 铛! 清脆的钟声响起,这是浩然文钟,响彻整个中洲,也算是昭告天下。 烟云府中,无数百姓瞬间露出惊愕之色,吴铭更是脸色铁青,他第一时间便想要回去,可许清宵在此地顿悟静修。 他无法抽身赶往大魏京都,毕竟许清宵的安危,更加重要。 “大魏文宫当真脱离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文宫怎么脱离了?” “文宫脱离,这是千古奇谈啊。” “这,这,这!” “为什么好端端要脱离我大魏?” “这群白眼狼,大魏王朝对读书人如此尊重,眼下我大魏好不容易繁盛起来,他们怎么又脱离了?” 世人震惊,大魏百姓最为激烈,谁都没有想到大魏文宫会突然在今天选择脱离。 这实在是有些超出众人的预想。 大魏京都。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激起千层浪。 文武百官,在第一时间紧急前往皇宫商议。 只是吏部尚书的陈正儒之声,也在第一时间响起。 “大胆贼子,朱圣当年,于大魏证道成圣,故建造大魏文宫,立根立本,你凭什么脱离大魏?” 陈正儒在这一刻发出怒吼声,以往不管文宫做什么,他都不会太过于激烈,可今日大魏文宫都已经选择脱离了,那他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声音响起,怒斥大魏文宫。 然而大魏文宫没有任何回应,取而代之的便是无量光芒,冲天而起。 这光芒,绽放万丈。 诵经之声,阵阵响起,恐怖滔天。 两件圣器,悬浮在天穹之上,如同两轮明月,映照古今。 浩然正气迸发,大魏文宫通体也爆发出可怕的光芒,整座文宫轰轰作响,这是要将大魏文宫直接带走。 将这里的一切,通通带走。 而就在此时,大魏文宫再次传来声音。 “大魏十罪。” “一罪,女子为帝,祸国殃民。” “二罪,为帝者,亲小人,远贤臣。” “三罪,帝者不尊圣,蔑视读书人。” “四罪,设商为官,只求钱财,无浩然正气。” “五罪,杀降屠城,有违天理,必遭天谴。” “六罪,儒不是儒,任意屠杀,文宫染血,千古奇谈。” “七罪,百官愚昧,被小人蒙之,不尊圣人,不敬圣人。” “八罪,不尊圣者可封侯,不敬圣者,可为官。” “九罪,帝者不公!帝者不仁!帝者无爱!帝者暴虐!” “十罪,文宫读书人,为大魏苍生鞠躬尽瘁,换来不公屠杀,此天地不为也。” “以上十罪,条条不可赦,吾愿请天下读书人,共同伐魏。” 这是曹儒的声音,他来宣告十大罪状。 只是说完十大罪状之后,他莫名还觉得不过瘾,一咬牙一激动,直接补充最后一句,这最后一句是他心里话。 他要让大魏王朝,死无葬身之地。 是的,最后一句是他自己补充的。 十大罪状说完他觉得还不够,更是请天下读书人,凝聚读书之力,镇压大魏国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脱离了,这是要搞死大魏王朝啊。 本来文宫脱离,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的,毕竟女帝请来了仙门入内,可以稳固大魏国运。 可现在曹儒所作所为,摆明了是要让大魏王朝从此一振不撅,使其国运不通,即便是请来了仙门势力,也于事无补。 这是铁了心,要搞死大魏。 文宫之心,太狠了,简直是无比毒辣。 正常来说,你走了就走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以后不见了。 结果还要捅一刀,还是朝着心脏部位捅的。 这太过分了。 即便是文宫当中,有不少大儒也不由皱眉,脸色无比难看,哪怕是洪圣都不由皱眉了。 正常来说,脱离了就行,说出十大罪状,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一个脱离的借口,没必要再惹是非。 只是曹儒说完这话,洪圣也不好说什么,想想也是,反正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也不在乎什么了。 “放肆。” 这一刻,皇宫当中,女帝的声音响起。 “十罪之过,皆子虚乌有,尔等读书人,心胸狭隘,嫉妒良臣,已入心魔,今日脱离大魏,乃大罪过。” “朱圣再世,应当诛杀尔等。” “传朕旨意,八门京兵,麒麟营,天子军,三十七位列侯,九位国公,领兵镇文宫,胆敢脱离大魏者,一并屠之!” “一切骂名,朕来背负。” 女帝之声响起,倘若大魏文宫直接选择脱离,她还不会去说什么,可没想到的是,大魏文宫竟然如此恶心人。 走就走了,还想要捅一刀? 这可能吗? 刹那间,整个大魏所有京兵全部聚集大魏文宫,杀气腾腾。 尤其是国公列侯,更是一个个脸色无比凶狠,他们聚集此地,眼神之中充满着杀意。 而文宫上下,并没有太大的畏惧。 因为天穹之上。 一束束光芒汇聚而来,没入了两件圣器内。 圣器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这是天下读书人的力量,阻挡着一切。 国公列侯立于文宫之外,却始终无法靠近,这股力量极其可怕,也十分强大。 而就在此时,天穹上,一口鼎出现,这是大魏国运之鼎。 国运之鼎出现,镇压圣器。 女帝也已经不留手段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还不敢战,那就可以等死吧。 然而,当国运之鼎出现之后,天穹当中,四面八方聚集的读书人之力,化作一柄天剑。 要与国运之鼎碰撞。 世人关注,这一幕也映照在世人眼中。 “大魏女帝,如若尔等铲除奸臣许清宵,我等可以不聚集天下读书人之力,仅仅只是脱离,给你一次机会。” 曹儒的声音响起,他现在已经无比自信,毕竟撕破了脸,还谈什么这个那个? 恐怖的读书人之力聚集天穹,形成的天剑,的确可怕,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寒光照九州。 这一道剑气太过于可怕了,是天下读书人聚集的意志。 即便是大魏国运之鼎,也不见得能抗住这样的剑气。 “杀!” 然而女帝没有任何犹豫,她甚至都不想给大魏文宫任何机会。 国运之鼎轰杀过去。 鼎身有万钧之重,轰击在大魏文宫之上,顿时之间,咚的一道声音,响彻万里。 两件圣器嗡嗡作响,他们是朱圣打造出来的圣器,但面对国运之鼎还是难以承受。 众儒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不希望到这个地步,没有必要与大魏王朝这般,走了就走了,何必如此? 天穹上,浩然正气疯狂凝聚。 剑身愈发可怕。 也越来越凝实,这太可怕了,关键时刻,如若成型,的的确确有可能将国运之鼎击溃。 所以,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就必须要在文气之剑形成之前,击溃大魏文宫。 镇杀一切。 “尔等糊涂了吗?” “身为读书人,尔等在大魏王朝当中,享受何等待遇?你们忘恩负义!” “如今脱离也就算了,更是想要害我大魏百姓?你们还是人吗?”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无比的激动,怒斥文宫当中的读书人。 一旦,文宫承受住了压力,这文气之剑形成,大魏国运当真会出大问题啊。 到时候牵扯的可就不是文武百官这么简单,也不是一个皇帝这么简单,而是整个大魏王朝无数苍生啊。 随便来点天灾人祸,都是无法挽救的损伤。 此话一说,大魏文宫内,的确有大儒忍不住了。 “曹儒,此事算了吧,我等脱离已经算是对不起大魏王朝,如若这般的话,只怕会遭到天谴啊。” 有大儒开口,他出声,认为这样做实在是不太好。 可下一刻,曹儒的声音响起了。 “闭嘴!” “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开口。” 曹儒开口,一道声音,将其怒斥,后者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但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不过是普通大儒,而对方是天地大儒,的确没有资格说话。 “大魏女帝,你没有时间了。” 曹儒开口,国运之鼎无法在短暂时间内击溃文宫屏障,那么当文气之剑形成之时。 大魏就彻底败了。 女帝冷哼,没有给予回答,她依旧凝聚国运之鼎,不断轰击文宫。 两件圣器也在不断颤抖,但的确没有攻破。 也就在此时,曹儒愈发自信,也愈发嚣张起来了。 “大魏的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 “大魏女帝,你是否在等待许清宵?” “呵,他十日之前,的确差一点成为半圣,可当时他做出了最坏的抉择,如若他向我等磕头认错,入我朱圣一脉,或许他还有救。”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依旧选择一意孤行,他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 “你不用指望他了,当天下读书人之剑形成之时,便是大魏末路之时,也是许清宵身死之时。” “不尊圣人,不敬圣人,侮辱我等读书人,这种人早就该死,而你昏庸无道,亲小人,远贤良,今日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曹儒出声,他辱骂女帝,言语极其恶劣,彻彻底底放飞自我。 女帝没有回答。 在她眼中,曹儒注定要死,虽然文宫是有底气,可再怎么样,她身为大魏女帝,真要杀一个天地大儒,又能如何? 曹儒太愚蠢了,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给自己挖了好了墓地,不过眼下这个曹儒,不过是一枚棋子。 女帝没有因为这三言两语而恼羞成怒,她真正愤怒的,是大魏文宫后面的人。 “姓曹的,你当真不是人。” “就你这般,为何能成为天地大儒?” 陈正儒发出质问,他声音洪亮,不仅仅是辱骂曹儒,更主要的是,质疑天地,这种人为何也能成为天地大儒? 然而,曹儒冷笑连连,他看陈正儒如看蝼蚁一般。 不过他扫了一眼天穹之上的文气之剑,知道要加快点速度了,否则的话,万一两件圣器挡不住国运之鼎,那也完了。 “吾为曹儒,文宫天地大儒,今日,我朱圣一脉,受大魏王朝打压,脱离大魏。” “愿请天下读书人,凝聚浩然正气,以读书人之意,镇压大魏国运,斩杀奸臣许清宵。” 曹儒开口,他声音冷冽,但语气之中带着一些急迫。 这般声音,借助圣器,传至每一位读书人耳中。 当下,天下读书人,纷纷给予响应。 “镇压大魏,肃正气!诛杀奸臣!许清宵!” “许清宵不为人子,大魏女帝昏庸无道!” “许清宵该死啊!!!!” “我等读书人,尊重圣人,礼敬圣人,却不曾想到,这许清宵竟然如此败坏,当真是畜生。” “倘若圣人在世,许清宵你这般欺负我们读书人,你敢面对圣人吗?” “若圣人在世,只怕一巴掌要将这个许清宵拍死。” “恳请圣人显世啊。” “我等恳请圣人显世啊,朱圣不在,我等一脉,被打压的好惨啊。”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天下读书人的声音,以一股神秘力量,响彻在大魏之中。 天下读书人辱骂许清宵,满腔怒火,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清宵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大事。 更有的读书人,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自己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可实际上?从头到尾,许清宵都没有打压读书人,他打压的都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 这就是人言可畏,这也是势力的可怕。 这些声音响起,影响着世人的判断,毕竟太多太多的骂声了,这些骂声化作读书人意志,没入了文剑当中。 如今的文剑,越来越凝实,足足有万丈之长,剑气纵横,恐怖的威压,的的确确给大魏制造了压迫感。 倘若文剑形成,大魏国运之鼎,当真承受不足如此可怕的攻势。 声音越来越多,天下读书人有接近八成怒斥许清宵,怒斥大魏,无条件相信文宫。 有一成不是朱圣一脉的,还有一成,虽是朱圣一脉,但他们问心有愧啊,他们不敢这般。 明辨是非。 终于,就在国运之鼎轰击第十下时,大魏文宫之上的文剑,彻底凝实了。 这一刻,洪圣长长松了口气,曹儒,方儒,以及其他一些大儒,也彻底松了口气。 当文剑形成之后,睥睨天下,即便是一品来了,只怕也无法阻挡。 “大魏女帝,昏庸无道!” “请,文剑镇压!” 这一刻,不是曹儒开口,而是洪圣开口,他声音如雷,意志坚定,请文剑镇压国运之鼎。 这一刻,文剑爆发出恐怖的光芒,携带着如银河一般的光芒,仿佛是彗星坠地一般,朝着国运之鼎杀去。 嗡嗡嗡嗡! 国运之鼎发出颤鸣之声,似乎也在害怕。 “放肆!” 这一刻,大魏一品出声了。 是赵元的声音。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一只巨手遮天盖日,阻挡着文剑攻势。 但一幕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文剑穿过了一品的巨手,这是气运之攻,不是实物攻击,所以一品阻挡不了文剑攻伐。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当文剑轰击在鼎身上,荡起无尽涟漪。 轰鸣之声,响彻十万里山河,整个大魏所有人都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噗! 养心殿内。 女帝直接吐出一口鲜血,百官看到这一幕,皆然神色大变。 “陛下!” “陛下,您怎么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众人齐齐开口,眼中露出担忧之色,望着女帝如此说道。 “朕,无妨。” 女帝深吸一口气,她摇了摇头,告知众人自己无妨。 嗡嗡嗡! 国运之鼎震颤不已。 再遭到如此恐怖的一击后,有些摇摇欲坠。 然而文剑锋芒不减,再一次朝着国运之鼎轰杀过去了。 “尔等当真放肆啊!” 赵元的声音响起,他是大魏一品,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出面,如今大魏国运遭到这样的打击,他不可能不出面。 只是他是武者,这种气运之战,他无法接触,这是王朝与读书人之间的战斗。 不是单纯的武斗,可满腔怒火的他,直接来到大魏文宫,恐怖的一品之力,轰击在文宫屏障上。 两件圣器被轰的嗡嗡作响,但可惜的是,天下读书人的力量,源源不断。 而曹儒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吾辈读书人,可曾看见了吗?到了这一刻,大魏昏君还想要杀我等?” “他们把我等读书人,当做猪狗!” “他们把我等读书人,视为畜生!” “想杀我等就杀我等,这就是大魏王朝对我等的态度,诸位,我等脱离,并非是一时之气,而是大魏王朝,已经彻底败坏,我等要建立一个属于读书人的国度,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 “愿请天下读书人,为天下苍生,奉献尔等意志。” 曹儒的声音,响彻天下读书人耳中,他太过于无耻了,几乎是不要脸。 到了这个时候,明明是他要击毁大魏国运,可到他嘴巴里,却变成了大魏王朝要杀他们。 颠倒是非黑白,扭曲一切事实,当真是满嘴谎言,小人中的小人。 可天下读书人已经彻底没脑子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对许清宵充满着嫉妒,如今随着接近一年时间的发酵。 再加上这一幕的确被他们看到,而且他们也是一个阵营的,自然而然,他们选择无条件支持大魏文宫。 所有读书人身上的浩然正气,全部飞去了大魏文宫,一部分注入了圣器之中,一部分没入了文剑当中。 这是要彻彻底底的决裂,根本就不想给大魏王朝一点机会。 轰! 炽烈的光芒再次爆发,文剑又一次轰击在国运之鼎上。 这一次,国运之鼎差一点就裂开了。 而女帝又一次吐出一口鲜血,这一次,她脸色惨白至极,几乎虚脱,赵婉儿第一时间搀扶了女帝。 “陛下,您怎么了?” “您不要吓奴婢啊。” 她直接哭起来了,不知道女帝怎么回事。 而此时此刻,满朝文臣聚集,他们哪里猜不到发生什么事了,尤其是陈正儒,他第一时间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陛下,你与国运融在了一起?”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陈正儒得知女帝是怎么回事后,整个人不由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女帝为了大魏王朝,竟然将自己的元神,注入国运之中。 这种事情,除当年太祖之外,后世帝王,就没有谁做过。 女帝,一名女子,为大魏苍生,不惜以自己的元神,注入国运之鼎中。 这等气魄,让他既是震惊,又是无比的感慨啊。 其余百官听到此话后,也彻底愣住了。 只是,就在这一刻,陈正儒深吸一口气,他走出养心殿,来到了殿外,望着璀璨的天穹。 直接跪了下来。 “吾乃陈正儒,大魏丞相,今日愿以大儒之位,恳求天地庇护,为我大魏国运,以命续命!” 陈正儒跪在殿外,他朝着苍穹叩首,当下他体内的浩然正气,直接溃散,化作一股股能量,注入了国运之当中。 只可惜,陈正儒虽然慷慨,但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轰! 第三击。 文剑震荡百万光。 大魏国运之鼎,有些被镇溃散了,有一种虚化的感觉,国运之鼎当真要溃散了。 噗。 女帝又是一口鲜血,她生机飞快消逝,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死。 “他娘的,这帮畜生啊!” 王新志攥紧拳头,他来到殿外,忍不住大声怒吼道。 “曹狗!” “洪狗!” “你们脱离就脱离,为何还要损我大魏国运?” “你们当真不是人子,倘若许清宵成圣,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王新志怒吼道,他体内的浩然正气也飞快消散,注入了国运之鼎内,虽然他知道这是杯水车薪。 可,那又如何? 倘若陛下死了,身为臣子,他也可以以身殉国。 只是现在,他忍不了,是真的忍不了。 “成圣?” “你把成圣想的太简单了。” 此时,曹儒的声音响起。 言语当中,充满着轻蔑。 但,就在这一刻。 突兀之间。 一阵莫名的力量弥漫。 这股力量,莫名令人心悸。 人们惊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在此时。 一道无与伦比的声音,响彻天下。 第一时间,传至大魏京都之中。 “今日!” “吾许清宵!” “顿悟圣道!” 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来自烟云府,这道声音,宏伟至极,仿佛是天地在传达一般。 而烟雨府都内。 百姓们还在关注大魏文宫脱离之事。 却突然之间,发现许清宵身上爆射出无尽的光芒。 轰轰轰! 轰轰轰! 大地震颤,天穹之上,一颗颗星辰也跟着震颤起来了,这是何等可怕的奇观啊。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人们彻底震惊了。 而此时。 闹市当中。 许清宵已经顿悟了圣道。 他的身子,忽然飞起,立于天穹之上,而后无数星辰坠下恐怖的星芒,照耀在许清宵身上。 万丈的法相出现,映照古今未来。 无量的光芒,照耀整个大魏,驱逐一切黑暗。 成圣之法。 重新明意。 重新立言。 重新著书。 重新明悟中心思想。 许清宵望着大魏国都。 他眼神之中,充满着平静。 之前,他证圣道,为的是压制读书人。 可这样做,无法真正踏上圣道。 现在他证圣道,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也是心中之道。 “吾乃许清宵!” “今日,为天下读书人明意。” “君子也,明辨是非!” “君子也,爱财有道!” “君子也,心系天下!” “君子,仁爱!” “君子,有德!” “君子,无私!” “不为钱财而动,不为权贵而行,浩然正气,两袖清风。” “此乃君子也!此乃读书人也!” “无有仁爱者,非君子!” “无有无私者,非君子!” “无德无品者,非君子!” “不为君子,天地之不容,儒道所不容。” “今日,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吾许清宵,证圣道,而明君子意,望天下读书人,皆为君子,修浩然正气,心系天下苍生。” 许清宵的声音,洪亮无比。 刹那间,太阳升起,明月而立。 日月当空,天地之间,轰轰之声,传至任何一处。 恐怖的圣光,自许清宵体内爆发而出,绽放百万里,淹没了整个中洲。 天地为之震撼,日月为之颤鸣。 一股恐怖的天地之力出现,化作一柄真正的君子之剑,悬于许清宵上空,这一柄君子之剑,胜过文剑千百倍。 下一刻,君子之剑震颤,化作亿亿万万道小剑,朝着整个天下飞去。 噗噗噗噗! 君子之剑,越过一切,跨越空间,直接来到天下读书人面前,当场刺了过去。 一瞬间,被君子之剑所刺之人,浩然正气顿时被削,硬生生跌落了一个品阶。 原本是七品明意,如今却成为了八品儒生。 原本是六品正儒,却变成了七品明意。 这一剑,削了天下读书人的儒位。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品阶会下降?”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花费七十年的时间,才修炼成正儒,我即将可能成为大儒的啊,现在老夫为何跌落至七品明意境?”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许清宵凭什么削我浩然正气?” “许清宵,凭什么削我浩然正气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天下读书人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会在关键时刻,真的成圣。 而且成圣也就算了,许清宵竟然削弱天下读书人的儒位? 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他们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底气,之所以敢这样闹事,就是因为他们有浩然正气。 这是天地之力。 可现在浩然正气被严重削弱,他们又如何不愤怒?又如何不生气? 而大魏京都当中,百万君子之剑出现,所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皆然发出惨叫之声,被硬生生削弱一个品阶。 这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啊。 文宫内,数万道剑气杀来,他们神色露出惊恐。 “不要怕,我等有圣器保护,这剑,刺不进来的。” 有大儒开口,认为圣器保护,君子之剑,杀不进来的。 可下一刻,他的话刚说完,君子之剑,直接穿透了屏障,越过了圣器之力,直接将这些大儒体内的浩然正气,削去一半。 大儒跌至正儒。 正儒跌至明意。 哪怕是天地大儒,也挡不住如此恐怖的攻势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曹儒最惨,数百道君子之剑,将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削弱。 硬生生从天地大儒之境,跌落到了大儒之境。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君子一剑!削浩然正气!” “君子二剑!受剑罚之苦!”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烟雨府中,许清宵头悬的君子之剑,再一次释放出亿亿万万道君子之剑。 而这一剑,更为恐怖! ---- ---- ---- 后面还有! 说一下,昨天写到十二点半,一点半睡的觉,睡懵了,昨天三更三万字,三十个小时没睡,太累了。 后面还有,12~2点之间吧。 今天原本答应三更,肯定做不到,更两章,然后明天再更两章,算补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君子一剑。 削的是他们才气。 而君子第二剑,是让他们承受痛苦。 身为儒生,不为天下苍生,不去理解圣贤之意。 整日研究的是如何当官,每时每刻研究的是如何算计别人,如何辱骂别人?如何拉踩别人? 这还是儒生吗? 这还是读书人吗? 这已经不是读书人了,这是妖魔。 脱离大魏,这可以说是读书人不想被限制,可以理解。 但临走的时候,还要镇压大魏国运,这说的过去吗? 只怕妖魔都没有这么狠。 方才发生的事情,许清宵虽然没有经历,但随着他顿悟成功,方才的事情,全部浮现在眼前,这是追溯过去。 烟云府上。 许清宵圣威无敌,他的光芒,映照整个府都,万里之外,都能看到许清宵的圣人法相。。 当君子第二剑凝聚之后,亿亿万万道剑芒冲天而起,散落整个天下。 这一剑袭来,天下读书人个个慌张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还能凝聚出第二剑。 “你还削我的文气?再削我等就没了。” “许清宵,你当真狠啊。” “许清宵,你真是不为人子啊。” “啊!” 伴随着无数骂声响起,下一刻,凄厉无比的惨叫之声也随之响起了。 是读书人的惨叫声。 君子之剑袭来,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痕,因为这是精神之剑,这是意志之剑。 可本以为这第二剑又是削他们儒位,但随着这一剑杀出后,不少读书人发出无与伦比的惨叫声。 声音凄厉无比,这一剑,没有削他们的才气,也没有削他们儒位。 而是刺杀在他们身上,就如同一柄剑,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一般,这种疼痛,让这些读书人如何不惨叫?又如何不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大魏文宫。 当第二道君子之剑杀来时,所有儒生都慌了。 可慌归慌,君子之剑可没有任何一点留情,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躯。 有人当场跪在地上,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有的大儒,更是抱头痛哭,疼的目呲欲裂。 但有一些大儒却惊愕无比地看着一切,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疼痛,他是之前出声说话的大儒,甚至包括一开始,他也没有被削儒位。 这君子之剑,只伤非君子之人。 “许清宵!” “你太狂妄了!” “竟敢蒙骗天地,你罪无可赦!” “你今日成圣,可你还没有真正踏入圣道,你不过是顿悟到了圣意罢了。” “你还不是真正的圣人,天下读书人,听本圣之令,凝聚浩瀚文意,将许清宵镇压,许清宵只是明意阶段,他还需要重新立言,重新著书,重新寻找中心思想。” “还需要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借助天地之力。” “否则的话,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半圣。” “许清宵,你太狂妄了,倘若你低调一些,独自成圣,或许你当真可以成圣,只是你太狂妄了,你不该这个时候出现。” 洪圣的声音响起了,他并不在意许清宵,因为他察觉出来,许清宵只是刚刚顿悟,刚刚明意罢了,不是真正的成圣,还没有走到哪一步。 既然许清宵没有真正成圣的话,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这一刻,天下所有的读书人意志坚定了,他们痛的死去活来,但听到朱圣如此开口,这恨意无穷,意志空前绝后的强大起来。 恐怖的读书人之力,聚集在了一起,云聚天穹之上,将大魏彻彻底底遮盖。 无数光芒凝聚,人们惊愕,这是百姓们第一次看到天下读书人之力。 才气如海,看起来十分可怕,文剑凝聚,绽放炽烈无比的光芒,大魏文宫之上,这剑芒冲天而起,剑气荡漾三万里。 恐怖的天威弥漫,这是意志之力,不仅仅是儒道的意志,更主要的还是天下读书人之力。 此时此刻,所有读书人都激动起来了,他们还真不知道许清宵并没有成圣,如今听到洪圣这么说,自然激动起来了。 许清宵给他们带来的疼痛,让他们彻底恨死他了。 如今随着洪圣如此开口,他们也自然毫不犹豫贡献自己的力量。 大魏文宫之上。 万丈文剑弥漫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比之前强大十倍,甚至隐隐约约压制了许清宵的君子之剑。 人们的确担忧许清宵,尤其是一些大儒,他们知道许清宵的的确确只是刚刚顿悟圣意,准确点来说,许清宵是重新明意了。 其他还没有做到。 倘若做到了的话,才算是真正的半圣,可以抗衡大魏文宫。 可现在许清宵没有做到,这就意味着,许清宵很有可能要吃个大亏了。 然而。 烟云府中。 许清宵静静地望着大魏文宫的方向。 他目光穿透一切,可以看到大魏京都的情景,也能听到这些声音。 这一刻。 文剑动了,一柄剑,划破苍穹,剑芒映照古今,整个大魏天空都被照亮了,夺目无比,璀璨而不凡。 同时,这一剑,也显得极其可怕,令人恐惧,令人害怕,令人浑身颤抖。 这是文宫最强一剑,天下读书人之剑。 他们的目标,也锁定了许清宵,要让许清宵无法成圣,同时也要让许清宵死在这里。 惶惶天威杀来。 几乎是刹那间,文剑已经出现在烟云府之上。 朝着许清宵杀去。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这一幕,无数人死死地看着,有人希望许清宵死,有人不希望许清宵死。 而许清宵的生死,也就在这一瞬间了。 大魏文宫当中,洪圣死死地看着这一切,他眼中充满着自信,可深处还是紧张,他希望许清宵死,现在就去死。 倘若今日不杀许清宵,许清宵很有可能真的要成为半圣了,如若是这样的话,对大魏文宫来说,简直是如遭雷击。 曹儒,方儒,以及其他大儒们,也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到许清宵死,不过他们的目光,是充满着自信,充满着轻蔑。 因为他们认为许清宵必死无疑。 许清宵肯定要死,一定是跑不掉的,他死定了。 在这种攻势之下,谁来了都没有用,天下读书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就算是大魏国运之鼎都承受不起,他许清宵又如何能承受? 天下读书人也瞪大了眼睛,他们恨死了许清宵,恨不得许清宵现在就死。 至于大魏皇宫当中,陈正儒,王新志,顾言,李彦龙,周严,张靖,等等文武百官们,皆然望着这一剑,他们祈祷,许清宵能够承受住这一剑。 只要承受住了这一剑,许清宵将化险为夷,甚至有可能直接成圣,谁都阻拦不了。 养心殿内,女帝有些头晕,但她依旧站了出来,望着这一剑,心中不断祈祷。 桃花庵中,洛白衣眼中婆娑,水雾弥漫,她死死地捏紧秀拳,望着天穹,期盼着许清宵不要受到苦难。 平乱侯府当中,陈星河更是不敢直视,他捏紧拳头,恨自己如此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弟,遭到天下读书人这般攻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一剑,天下所有人都在关注,他们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只是就在这一瞬间,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今日。” “吾许清宵。” “愿为天下读书人立言。”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刹那间,天地静止了。 有人成圣,需要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书,重新明悟中心思想,而后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这就是成圣之法,许清宵重新明意了,现在他要重新立言,天地之力庇护着许清宵。 静止了一切一切,给予许清宵立言的机会,不然的话,倘若有人成圣,被人袭杀,这天地能容忍吗? 可是时间不会给太久的,因为你一旦立言不了,不得天地认可,那么天地也不会保护你太久。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洪圣的声音也立刻响起了! “你狂妄,你自大,许清宵,你当真是疯了,你为天下读书人明意,也就算了。” “你现在竟然还妄图为天下读书人立言,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给天下读书人立言?” “你当真不怕死吗?给天下读书人立言,你知道这有多困难吗?” 洪圣开口,他之所以出声,是为了给许清宵制造心理压力,不是因为他嚣张得意,许清宵要立言,他就必须要打压。 干扰许清宵,影响许清宵,让许清宵无法完成立言。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洪圣,而是缓缓出声道。 “吾许清宵!” “愿为天地立心!” “愿为生民立命!” “愿为往圣继绝学!” “愿为万世开太平!” 这一刻,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当这道声音响起之时,天地之间,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了。 万物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这道声音,也传遍了整个尘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便是许清宵的立言。 人们愣在原地,即便是百姓也听得出这四句话的含义。 这是无上立言,这也是无上之大功德啊,人们难以想象到,许清宵竟然会立这等言论。 世人皆惊,但最为震撼的,是天下的读书人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太过于宏伟了吧?这是常人能够想象到的吗? 这一刻,有大儒愣在原地,他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没有选择帮助许清宵,但也没有选择帮助朱圣一脉,只是静静看着。 因为他认为,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自己不应当蹚浑水,可一直到现在,一直到许清宵说完这四句话后,他整个人愣住了。 为天地立心,要为天地寻找心心向上之意,寻找出真正的精神之路,让世人不再蒙蔽,让天地万物,除尽世人一颗尘心。 为生民立命,为天下苍生,寻找正确的命运方法,使得天下苍生,能够过上好日子,不受苦寒,不受灾祸,生生不息。 为往圣继绝学,将圣人的学问,传承一代又一代,让后世人明白圣人之道,如此一来的话,谁还敢再说许清宵不尊朱圣?能立下如此宏伟之愿,还会是一个不敬圣人之人吗? 为万世开太平,让天下再无战争,世间和平,繁荣昌盛,这是真正的大宏愿啊。 这些读书人们一瞬间便明白许清宵的立言是什么了,对比许清宵之前的立言,这个立言更加的与众不同,也更加的让人感到震撼。 轰!轰!轰!轰!轰! 也就在这一刻,突兀之间,大魏文宫当中,五道惊天无比的光芒,从五尊圣像当中激射而出,这光芒,划破了天穹,刺穿了黑暗。 显得无与伦比。 这是天地之间,五尊圣像的圣意啊。 只见,大魏天穹之上,恐怖的浩然正气凝聚,演化成五尊圣人虚影,每一尊虚影,都有万丈之高,中州无数生灵都能看到。 而五尊圣人虚影,也在这一刻齐齐异口同声道。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宏伟的声音,传至整个世间,风云弥漫,左边的太阳,爆发出无量的光芒,右边的明月,震颤亿万神芒。 这般的异象,惊天地,泣鬼神! 天下读书人愣住了,他们死死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不敢相信,他们无法相信。 许清宵竟然重新立言成功了,不但重新立言成功了,而且许清宵竟然立下无上之言,引来五尊圣人虚影齐齐共鸣。 然而,就在这一刻,五尊圣人虚影,也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嘶! 嘶! 嘶! 无数人倒抽冷气了,这虽然不是五尊圣人的本体,但这是五尊圣人的意志,他们不但认可许清宵这番话,而且更是敬佩许清宵这一番话。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天下读书人根本就不敢相信,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幕。 当初许清宵在大魏文宫的时候,有朱圣虚影,朝着许清宵一拜,后来他们认为,并非是朱圣虚影朝着许清宵一拜。 那只是虚影,并非是意志,有人在背后搞事,想要为许清宵造势。 可现在,五尊圣人虚影出现,而且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这让他们无法接受啊。 不仅仅是五尊圣人虚影朝拜,这一刻,天地之间,还有剩下一部分的读书人,也彻底朝拜许清宵了。 因为许清宵这四句话当真是无法形容,这四句话,贯彻读书人的真谛,惊醒了所有还在沉睡之中的读书人。 大魏皇都。 陈正儒,王新志等人,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随着圣人虚影一拜。 海量的浩然正气,朝着许清宵涌入而去。 可朱圣一脉的读书人,他们却无法接受,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不!不!不!这不可能,圣人啊,你们为何要朝拜这个许清宵?他不尊圣意,为何要朝拜他啊?” “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许清宵此人,不尊圣意,打压我等读书人,凭什么他可以受到圣人朝拜?” “明意又如何,立言又如何,难不成他可以在这个时候,重新著书吗?还有重新明悟中心思想?到最后,他许清宵,也得不到天下读书人支持。” 这一道道声音响起,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已经疯魔了,他们不但不相信这一切,同时更是发下狠话,认为许清宵不可能重新著书。 但随着他们的声音响起,换来的便是圣怒。 圣人意志还在,他们虽然是意志,没有智慧,可却能感应到这些言论。 轰轰轰! 一束束圣光坠落下来,将这些口出狂言的读书人当场震死。 大魏文宫当中,也有人一些人被圣意斩杀。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些声音也响起了。 “直到现在,尔等还要嘴硬吗?许清宵之才,天下罕见,这四句话,为我等读书人一生之追求,你们可以污蔑许清宵,你们可以不尊许清宵,但这四句话,你们不能污蔑!” 有读书人怒吼,这是一个老者,他连明意都没有,可当许清宵说出这四句话的时候,他彻底明意了。 望着这帮读书人如此怒吼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等立言,是我辈读书人真正的终极目标,许圣,当之无愧啊。” “能说出为往圣继绝学之言,此人怎可能会污蔑圣人,不尊圣人?倘若不尊圣人,何来继绝学之说?尔等已经彻底疯魔,你们还是读书人吗?”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响彻无比,震耳欲聋。 这一刻,许清宵的立言,不仅仅是自己的立言,同样也是为天下读书人立言。 他的声音,震古烁今,他的声音,如同黄吕大钟一般,惊醒了天下读书人,为他们指出一条真正的儒道。 铛! 铛! 铛! 此时此刻,大魏文宫当中,浩然文钟疯狂震颤,发出一道又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随后,浩然文钟冲天而起,朝着烟云府飞去。 刹那间,浩然文钟出现在许清宵头顶之上,垂落下万道浩然正气,庇护许清宵的安危。 文钟震动,音波声轰击文剑,它已觉悟,来保护未来半圣。 而文宫当中,所有大儒面如死灰,谁也没想到,浩然文钟竟然会去保护许清宵? 这是一种背叛啊,天大的背叛啊。 “许清宵,你这般立言,骗取文钟,你当真不是人啊。” 曹儒大吼,文钟消失,对大魏文宫来说,是无法估量的损失啊,他气急败坏,差点就要吐血。 铛。 只是一瞬间,浩然文钟似乎明白曹儒的声音,不由震动一番,音波之声,跨越千山万水,横跨数万里,直接来到大魏文宫。 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当场将曹儒震飞几十米外,撞击在墙石上,震的他五脏六腑移位,震的他连吐好几口鲜血,面色苍白。 嗡嗡嗡! 浩然文钟轻轻颤抖,似乎在呼喊着八玉圣尺,而八玉圣尺竟然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一般,不断晃动,想要离开文宫。 看到这一幕后,洪圣第一时间加持圣力,稳住八玉圣尺,随后怒吼道。 “许清宵,你窃我朱圣圣器,这就是你的儒道?你今日,把我们朱圣一脉,欺的太狠了,本圣与你不死不休!” “祭!” 这一刻,洪圣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他气急败坏,翻出最强底牌。 当下,大魏文宫爆射出但可怕无比的光芒,一张法旨出现,只是朱圣法旨。 浩然正气凝聚,化作一支笔,在法旨上书写一个字。 “诛!” 当此字出现,夹杂着恐怖的威能,化作无尽能量,灌入文剑当中,再一次文剑爆发出可怕的气势,要将许清宵直接阻杀。 “朱圣法旨都拿出来了?洪正天,你当真是畜生,此物乃是朱圣留下来平定妖魔的,你却将法旨拿出,害我大魏新圣?” 陈正儒怒吼,他目呲欲裂,没有想到洪正天竟然拿出这样东西。 这件东西,乃是朱圣法旨,是朱圣留下来的最强之物,若是祭出法旨,其威力等同朱圣一击,是朱圣当初担心死后,天下妖魔大乱,所以留下来的法旨。 据说一共留下了三张。 可现在为了针对许清宵,洪圣拿出这样东西,这已经不是道理之争了,这就是铁定要许清宵的命啊。 这太狠了,也太令人觉得恶心,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 当朱圣法旨化作无尽能量,注入文剑后,文剑再一次朝着许清宵杀去。 浩然文钟绽放出无穷的浩然正气,想要阻挡文剑一击。 可拥有朱圣法旨加持的文剑,是天地之间,最锋芒的剑,哪怕是浩然文钟,也承受不住。 烟云府上。 许清宵的圣人法相,平静无比。 风云交加,天昏地暗,可怕的杀机袭来,宛若灭世一般。 许清宵依旧平静如水。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德施普也。终日乾乾,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用九,天德不可为首也。”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括囊无咎,慎不害也。黄裳元吉,文在中也。龙战于野,其道穷也。用六永贞,以大终也。” 宏伟之声再次响起。 许清宵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映照在天穹上,金光闪闪。 这是易经。 许清宵选择已经为自己的圣道之书。 晦涩无比的易经响起,人们听起来觉得玄奥无比,虽晦涩,但莫名显得无比的非凡。 一直到整篇易经被许清宵全部说完后。 下一刻,又是一道宏伟震天之言响起。 “吾,许清宵,今日著作易经。” “愿未来读书人,人人如龙。” 声音响起,这一刻,世人彻彻底底震撼了。 这他不可思议了。 这易经之书,竟是化龙之书。 所有人这才明白,许清宵著作之书是什么了。 如若说,许清宵之前的千字文,乃是儿童启蒙书籍,那么这篇易经,则是未来读书人,蜕变成龙的书籍啊。 蜕变成龙,指的是才华蜕变,真正懂得道理,明白道理,如龙一般,为极致。 吼! 这一刻,当真有龙吟之声响起。 只见,许清宵上空,一条条金龙将黑云撕开,万丈的金龙,踏着祥云而来,盘旋在许清宵上空。 这般的异象,让世人无比惊愕,古今往来,哪里有这样的异象啊。 只怕就算是真正成圣,也没有如此之多的异象吧? 可就在此时,易经之书,竟然演化出一座龙门。 立于中洲天穹之上。 无边无际的光芒出现,读书人的精气神,化作鱼儿,在龙门之下跳跃。 一旦越过,便是鲤鱼化龙。 “这是古今往来第一书啊!” “圣人之书,此乃圣人之书。” “许守仁为天下读书人明意,明无上之意,而后立下不朽之言,现在更是著出成圣之书,此等功绩,千秋万载都不会有人超越啊。”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一看吧,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许圣注定要成圣啊。” 一些非朱圣一脉的读书人纷纷开口,他们让朱圣一脉看清楚。 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 可这般的言语,只让他们更加的不服,更加的愤怒,也更加的嫉妒啊。 年轻一代,他们之所以如此配合文宫,其实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嫉妒。 他们嫉妒许清宵。 嫉妒许清宵为何年仅二十岁,就有如此地位,如此才华,所以每当许清宵做错了一点事情,他们就揪着不放。 按理说正常人也不敢与天下读书人斗,会乖乖低头,但偏偏许清宵每一次都没有选择低头,反而是与他们斗了起来。 而且每一次,许清宵都能扭转局势。 他们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怒? 本来按照这一次,许清宵必然要完,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依旧坚挺,而且今日还要成圣,他们如何受得了? 再加上这些人的辱骂,天下读书人彻底疯魔了。 “许清宵,绝不可能成圣,他是借助了邪祟的力量,哪里有人一年成圣?哪里有人一年不到就可以成圣?” “是啊,是啊,许清宵借助了邪祟的力量,他绝对不可能一年成圣,这不可能,如若不是邪祟的力量,谁能在一年内成圣?” “洪圣!再次凝聚天下读书人的力量,杀了许清宵,杀了他,杀了他!” “洪圣,快快诛魔啊。”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是朱圣一脉的怒吼声音,他们已经迷失了双眼,要说不成魔,根本就不可能。 到了这一步,这些读书人还是如此,这让非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彻彻底底咂舌了。 本以为这些读书人,一开始只是因为许清宵不尊重朱圣,他们才恨上了许清宵。 可现在看来,这些人当真是有问题啊。 这些人,哪里算是读书人啊? 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吧! “杀!” 文宫当中,洪圣也彻彻底底疯癫了,他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今日真的能重新明意,重新立言,更重新著书。 而且还著出圣人之书,不,这不是圣人之书,这是可以让人成圣之书啊。 人人如龙! 这四个字太沉重了,也太宏伟了,不弱于方才的四言。 许清宵今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将流传千古。 他若是成圣,当真不得了,对大魏文宫来说,是天大的灾难。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许清宵。 是无论如何。 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浩然正气,没入了文剑之中,这一次文剑没有任何犹豫了。 朝着许清宵杀去。 而眼下。 许清宵抬头望着天穹,他现在已经走了三步,还差最后两步。 重新明悟自己的中心思想。 之前的中心思想,是事在人为。 有志者,事竟成。 而现在,许清宵需要重新明悟新的中心思想。 文剑杀来,根本不给许清宵任何一丝机会,不过好在,浩然文钟爆发出能量,阻挡文剑,九条金龙则朝着文剑扑杀。 这一切都是异象。 气运之战。 文剑无匹,是无敌的存在,轰击在浩然文钟上,每一击都迸裂出无穷的浩然正气。 金龙扑杀,却只能拖延文剑的进攻速度,但无法真正毁灭文剑。 这是天下读书人的意志之剑,哪里有那么好破解的。 眼下,许清宵必须要成圣。 只要许清宵成圣,一切都好说了,战局会在一瞬间逆转。 彻彻底底扭转。 只是天下读书人不会让的。 而许清宵也在顿悟最后的中心思想。 事在人为! 有志者,事竟成。 许清宵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显得太仓促了,但一切也应当发生。 轰轰轰! 文剑不断攻击,浩然文钟遭到了极其可怕的创伤,差一点要裂开。 金龙不断扑杀,却显得有些于事无补的感觉。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忽然睁开眼睛。 他明悟了。 有志者,事竟成。 事在人为,是他之前的中心思想,可现在许清宵忽然意识到,这并非是自己的中心思想。 细细想来,曾经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并非是事在人为。 而是。 人定胜天! 没错,就是人定胜天。 每个人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哪里有那么多一定。 人心若安定,不受一切影响,不为外物所动,朝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去努力。 胜负皆在一念之间。 是的。 这就是自己的中心思想。 真正的中心思想。 人定胜天。 应本心而顺天理。 胜天,并非是胜过天地,而是胜过一切你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自然规律。 天,是本心,本心也是天。 想到这点后。 刹那间,无数浩然正气朝着许清宵涌去,这是最终的升华。 得天下读书人之力,许清宵便可以成圣了。 这一刻,人们惊愕,所有读书人发现,自己的浩然正气,正朝着许清宵涌去。 许清宵走到了最后一步。 即将完成真正的蜕变与升华。 此时此刻。 一道道声音响起。 “我等愿助许儒成圣!” “某愿助许儒成圣!” “愿助许儒成圣,扫荡一切妖邪。”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这是来自天地之间,其他的读书人,他们彻彻底底敬佩许清宵,也彻彻底底折服了。 他们朝着许清宵一拜,贡献自己的力量,希望许清宵能够因此成圣。 此时,大魏文宫内,也响起一道这样的声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许儒之言,天地可鉴,本儒愿助许儒成圣。” 这是荀儒的声音,他站起身来,不顾一切,朝着许清宵所在的方向一拜。 将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尽数赠送给许清宵。 不止是他,一连四五位大儒齐齐开口,他们原本不想要参与这件事情,可现在他们被许清宵给折服了,彻彻底底折服了。 能说出为天地立心之言的人,如何不能将他们折服? 曾经,他们的确因为许清宵年龄产生轻视和不悦,可现在他们彻彻底底服了。 许清宵有圣人之资,不是半圣,是文圣,儒道文圣。 他们心甘情愿,帮助许清宵,尽自己的一份力。 “陈某,愿为许儒,再添浩然正气,愿许儒,为万世开太平!” “陈某今日,自毁儒位,从今往后,与朱圣一脉,再无关系。” 陈心的声音响起了,他是朱圣一脉的大儒,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犹豫,大魏文宫脱离,他没有办法阻止,可当大魏文宫脱离,还要镇压大魏王朝国运时。 他出声了,可出声有用吗?没有! 他选择了沉默,可他的良心不安,如今当许清宵说出为天地立心之时,他彻彻底底醒悟过来了。 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还是一个读书人吗? 读书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许清宵这四句话吗? 可自己又在做什么?眼睁睁看着大魏王朝气运衰败? 未来眼睁睁看着万民受苦吗? 他错了,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脱离朱圣一脉,并且自毁自己的儒位。 辛辛苦苦修行而来的浩然正气,被他直接散去,没入在大魏国运之鼎内。 而陈心,也跪在地上,朝着许清宵行叩拜大礼。 当陈心这般出声,周民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 “是我等错了!” “知晓的太晚了。” “儒不是儒,读书人不是读书人,老夫读书,为天下苍生,可到头来,竟然是再害天下苍生,害大魏百姓,老夫今日,也散去儒位,退出朱圣一脉。” “以死谢罪!” 周民苦笑连连,如若说陈心只是一直徘徊犹豫,可他实打实支持文宫脱离。 眼下,许清宵所作所为,让他内心大振,更是让他醒悟,幡然醒悟。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愿意自毁儒位,可他却放不过自己。 当声音响起后,旁人来不及劝阻之时,周民已经震碎自己的心脉,直接坐了下来,当场毙命。 他以自己的生命,来偿还这场浩劫。 周民死了,可却在人生最后一刻,成为了真正的读书人。 有人悲哭,是周民的弟子,在地上嚎啕大哭,伤心不已。 一些大儒看到这一幕,也一个个沉默不语。 陈心更是哽咽,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 但他知道的是,周民已经在最后一刻,明悟了真正的儒道。 “放肆!放肆!放肆!” “尔等受许清宵蛊惑,竟然做如此愚蠢之事,简直是放肆。” “许清宵无法成圣,朱圣一脉听令,竭尽全力,阻止许清宵成圣。” 洪正天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大魏文宫内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在他看来,陈心与周民就是叛徒,还有其他几个大儒。 相信了许清宵,宁可自绝心脉,也不与文宫站在同一条线。 这让他无比愤怒。 而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刹那间,原本四面八方的浩然正气,突然锐减八成。 朱圣一脉九成的读书人开始竭尽全力阻止浩然正气飞去。 他们意志坚定,不可能让许清宵靠他们成圣的。 “许清宵,你妄想借助我等读书人之力成圣,妄想!” 洪正天的声音响起,他已气急败坏。 但同样,这番话坚定无比,因为成圣最关键的一关,就是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 洪正天的声音,响彻大魏京都。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轻微无比的声音响起,声音当中也充满着稚嫩! 是烟云府中。 是一个孩童。 他有些害怕,也有些怯弱,可他的声音,清脆无比,面容坚定无比。 “愿助许儒成圣。” 他学着一些儒生开口,助许清宵成圣。 只是这道声音响起后,引来了一些人的关注,可看了过去,发现是个孩童时,不由苦笑一声。 读书人凝聚浩然正气,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怎可能,能帮助许清宵成圣呢? 但就在有人开口时。 突兀之间,一束微弱的光芒,从孩童身上缓缓浮出,朝着上空飞去。 这一刻,闹市之中的百姓愣住了。 紧接着,有人尝试性开口,望着许清宵道。 “愿助许儒成圣!” 他的声音响起,虽然心中无底,可目光坚毅。 当下。 依旧是一道微弱的光芒凝聚而出,朝着许清宵飞去。 一时之间,人们彻底震惊了。 但下一刻,一道道声音响起。 “愿助许儒成圣!” “愿助许儒成圣!” “愿助许儒成圣!” 这些声音,虽然不大,没有响彻万里,但这些声音,却充满着坚定! 刹那间。 一道道微弱光芒聚集在了一起。 光芒虽然微弱。 可当数量变得极多之时。 将。 是天地之间! 最亮的那一束! 光芒! 此光。 映照古今! 第二百一十二章:朕以大魏国运,助许儒成圣!大魏龙鼎显! 随着一束束光芒漂浮在天穹之上。 代替了读书人之力。 越来越多的光芒弥漫,这些都是百姓民意之力。 也是一种天地之力。 许清宵不依靠读书人的力量成圣,他选择用天下万民的力量来成圣。 “我等愿助许儒成圣。” 一道道声音响彻,此时不再是烟云府响起了这道声音,更多的地方都响起了这种声音。 百姓们连连开口,愿助许清宵成圣,他们激动不已。 如许清宵曾经的立言一般,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光芒夺目但不刺眼,映照古今一切,许清宵的圣像,更是宏伟无比,胜过一切。 他的光芒,太璀璨了,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与许清宵争辉。 海量无比的光芒,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烟云府上。 许清宵感受到了这澎湃无比的民意之光,儒道境界也得到了大幅度增强。 他要开启圣道之路。 可是这些民意之力,还是欠缺了一些。 需要一鼓作气,才能真正突破。 许清宵的圣像虽然愈发绽放光芒,但依旧有一种虚化的感觉,并不真实,只有真正成圣之后,这圣像才会真实。 仿佛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大魏文宫中。 洪圣的声音响起了。 这一刻,他彻底放下心来了,成圣必须一鼓作气,许清宵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书,也重新明悟了新的中心思想。 每一个许清宵都做到了震古烁今,可问题是,许清宵这明意,立言,著书,顿悟,却带来了一个可怕的副作用。 那就是许清宵的圣道,将会是古今往来最强圣道,没有之一。 许清宵的明意,立言,著书,顿悟,哪一个不是圣人都难以做到的? 为天下读书人立君子之意! 为天下读书人立君子之言! 为天下读书人著书人人如龙! 为天下读书人顿悟人定胜天! 这四个哪一个不是连圣人都难以做到的?许清宵一口气完成四个无上蜕变,按理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突破圣境。 这还是天下读书人支持许清宵的情况下,倘若但天下读书人不支持许清宵的话,就别谈什么成圣了。 支持也需要数日甚至是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成圣,不支持这辈子许清宵都无法成圣。 百姓民意虽然强,可这终究只是大魏百姓和少部分天下百姓的援助,大多数百姓虽然支持许清宵,可意志不强大,无法凝聚出民意之力。 所以,许清宵成不了圣。 “你太狂妄了。” “四个无上蜕变,倘若你成功了,你的确会是古今往来第一圣。” “但仅仅凭借大魏百姓的民意,你是无法成圣的。” “许清宵,本圣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错误,你在朱圣雕像面前磕头认错,向天下读书人承认错误,并且自毁明意,本圣可以原谅你,可以代表朱圣原谅你,代表天下读书人原谅你。” “加入朱圣一脉。” “三年之后,本圣可以帮助你成圣,如何?” 这一刻,洪圣开口,不过他这一次没有怒斥许清宵,而是用一种极其平和的口气说话。 他还是愿意拉拢许清宵,毕竟许清宵的资质实在是太逆天了。 他的的确确想要拉拢许清宵了,只要许清宵愿意,他的确可以接纳许清宵,但前提是,许清宵必须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给朱圣磕头认错,给天下读书人认错,并且毁意,再停止突破,三年之后,许清宵表现良好,他便会帮助许清宵成圣。 这番话说出,人们顿时觉得洪圣太过于无耻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拉拢许清宵也就算了,还要让许清宵磕头认错,向天下读书人认错? 但也有人莫名觉得,这种结果不错,毕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许清宵也不用陷入僵局之中。 因为即便是寻常百姓,也察觉到了许清宵目前的情况。 圣人法相在虚化,时而凝实,时而虚化,有些不稳定。 这并不是许清宵不行,反而是许清宵立言过于可怕,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折服了真正的读书人,哪怕是朱圣一脉的天地大儒们,再听到这话后,他们也沉默了。 除一些已经疯魔的读书人,那些原本就没有找过许清宵麻烦的读书人,已经彻底折服于许清宵这般的立言。 而天下各大书院的院长等人,他们再听到许清宵立言之后,已经动容,但真正令他们动容的,不是这四句立言。 而是愿天下读书人,人人如龙。 这句话才是打动他们的言论,他们身为书院院长,育人育才是他们的终生事业,许清宵愿天下读书人,人人如龙。 这不就是他们伟大的抱负与理想? 许清宵每一句话,都不弱于圣人之言,令人震耳欲聋,心神震颤。 也正是因为许清宵所说之言,导致他难以成圣。 就如同佛门大宏愿一般,你立下大宏愿,可以得到天地加持,但不会给你太多,因为你能不能完成是一回事啊。 倘若你有资格能够完成这些事情,欠缺的无非是时间,而你拥有这个时间,那么天地才会给予你真正的赏赐。 说白了就是要得到天地的认可,认为你能做到。 而许清宵能不能做到,其实就看读书人是否支持,这是一个评价衡量,眼下天下读书人,大多数是朱圣一脉的。 让他们支持许清宵?这可能吗? 不过,没有读书人之力,大魏百姓的支持也可以,无非就是百姓的支持,是民意! 许清宵终究是儒道。 民意虽然多,可天道有缺,已经出了问题,否则的话,按照这种情况,自己别说成半圣了,就算是成亚圣,成文圣都不足为国。 百姓苍生,才是天地的根本。 这世间最强的体系,并非是儒道,而是民意之道。 这一点天道应当明白,可自己没有成圣,就证明天道的确出了问题,否则的话,不会如此。 这一点,让许清宵感到困惑,他不理解天道出了什么问题,但他更加知道的是,自己现在还无法涉及这个程度。 而洪圣敢这样开口,不是他已经看出来天道有问题,而是他以为,光靠这些民意是不可能成圣的。 认为不得读书人之力,许清宵无法成圣。 所以,在他认知当中,如若无法依靠民意成圣的话,之前所有的立言以及著书。 都无法真正得到天地认可。 若是无法得到天地认可,今日许清宵所作所为,便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他敢这样开口的底气。 他很自信,极其的自信,不过他愿意给许清宵一次机会。 烟云府上。 许清宵吸收着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民意,这是天地之力,许清宵静静感悟。 的确,对比读书人的力量,民意太过于微弱了,虽然聚集在一起,是炽烈的光芒,但自己是儒道,不是帝王。 若是帝王,得到如此之多的民意,只怕国运畅通几百年。 而随着洪圣的声音响起,许清宵没有理会。 他静坐顿悟,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天地有缺。 是的,天地有缺。 自己立下不世之言,著作易经,人人如龙,按理说应当直接成圣,可非要足够的读书人之力,这虽然是规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规矩太过于死板了。 这很古怪,许清宵如今处于半只脚踏入圣道,有很多东西莫名能够感悟到,拥有天道感悟。 所以他敏锐察觉到了这般的不同。 所谓大道至公,大道至私,天地是公平的,不会偏袒任何生灵,有优处就有劣处,而大道也是至私的,顺天理者可得天地气运。 自己立言著书,理论上应当获天地加持,突破圣位,但必须要获得读书人之力,这明显就有问题。 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只是许清宵无法完全感悟天道,很多事情自己还是不清楚,涉及的东西,也暂时不是自己能够知晓的。 但有一件事情,是事实。 洪圣说的没错,自己难以成圣,至少以目前情况来说,自己想要成圣的话,还欠缺一定的火候。 成圣难。 难于上青天。 许清宵明白,自己之所以这么难,其关键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得罪了朱圣一脉。 但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点,自古以来,所有圣人都是借助读书人的力量成圣,然而现在的读书人,已经扭曲了,有真正的读书人不假,可大多数读书人都有问题。 倘若真的接受这些读书人之力,违背自己明意是一回事,但更主要的是,接受这种读书人之力,会让自己出大问题,很大的问题。 这也是为何许清宵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的原因。 他不是没有手段,只要立下一个儒道大宏愿,入我心学者,人人如龙,亦或者说助我成圣者,人人如龙。 许清宵小心,至少有三成的读书人,会选择帮助自己,甚至还有一部分内心会动摇。 只是许清宵不会这么做。 朱圣一脉要根除。 彻彻底底的根除。 只不过根除朱圣一脉,轮不到自己来做,待自己成为半圣之后,去朱圣故居寻得圣气本源,将朱圣真灵召唤出来。 那么一切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依靠一道朱圣真灵,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打断朱圣门徒一脉的根基都有可能。 但这个是后面的事情,眼下自己必须要成圣。 许清宵闭上眼睛。 他在思索,成圣之法。 要一口气,突破境界。 绝对不能拖延,得一鼓作气! 然而,许清宵迟迟不回答,洪圣也就没有给许清宵任何机会了。 文剑再次凝聚。 许清宵未能成圣,那么就无法改变这场战局。 轰! 文剑激射,荡漾无尽光芒,轰击在浩然文钟上,同时恐怖的剑气,也将九条金龙绞杀。 势不可挡。 所有的光芒聚集在一起,想要为许清宵阻挡这一难。 但可惜的是,文剑太强了,是天下读书人聚集之力。 轰! 浩然文钟有些溃散,文气四溅,在天穹上摇摇欲坠。 可就在此时,洪圣继续开口了。 “浩然文钟,你是我文宫圣器,何必保护一个外人?你回来,我等明白,你是被许清宵蛊惑了,没必要这般。” 浩然文钟是圣器,孕育出意志,洪圣不想损坏浩然文钟,这毕竟是他们的圣器。 自然他舍不得。 可随着洪圣如此开口,浩然文钟嗡嗡作响,荡漾一重重的钟波,这是它的回应,想要轰杀洪圣。 感受到浩然文钟的意志,洪圣心中大怒。 可他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朱圣的圣器,他再狂也不敢说浩然文钟的不是,所以洪圣只能将目标放在许清宵身上了。 “许清宵,你蛊惑我朱圣一脉的圣器,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我朱圣一脉吗?为何现在需要朱圣圣器来保护你?” “当真是可笑,厚颜无耻。” 洪圣开口,他讽刺许清宵,认为浩然文钟是受到蛊惑,而不是浩然文钟自愿保护许清宵的。 这番言论过于无耻,让人心中窝火,更是想要吐血啊。 世间上怎可能会有如此下贱之人? 可说出这番言论,并非是洪圣没有脑子,不辨是非,相反他更加知道自己完全就是强词夺理,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要让许清宵气急败坏,让许清宵气火攻心,这样的话,许清宵就更不可能成圣了。 这是攻心之计。 方法十分简单,但越是如此简单的计谋,往往越有作用。 “洪正天,你不为人子。” “你太无耻了。” “世间上怎会有如此你这般无耻之人?” 有人大怒,怒斥洪正天,各地大儒也有些受不了洪正天这般了,十日前,许清宵要成圣,洪正天阻拦,说许清宵是借助朱圣十二圣册成圣。 许清宵放弃了成圣,如今许清宵依靠自己成圣,结果洪正天竟说出这种话来? 简直是不要脸啊,甚至浩然文钟乃是圣器,这世间上谁能蛊惑圣器? 说话一点都不经头脑,纯粹是为了黑而黑,但凡有些良知的读书人,也骗不过自己,他们实在是忍不住大骂洪正天。 然而洪正天完全无视这些声音,对他而言,许清宵不能成圣,一切就好。 其余的事情,他管不着,而且他也不想去管。 阻止许清宵成圣,大魏文宫脱离,再将大魏的国运镇压,一举三得,对自己来说也有天大的好处。 伴随着洪圣的声音响起。 天下各地读书人,也跟着纷纷叫喊起来了。 “阅朱圣之册成圣,如今更是蛊惑我浩然文钟,这就是你许清宵口中的君子?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是啊,是啊,张口君子,闭口君子,却没想到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这也叫君子?许清宵,你莫不是要笑死我等吧?” “君子?狗屁的君子,就是小人行径。” “许清宵,若你当真有本事,就不要借助浩然文钟,靠自己成圣,我还服你。”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汇聚在大魏京都,这是天下读书人的骂声。 他们用心险恶,想要用这种激将法,使得许清宵放弃浩然文钟,这样一来的话,既可以不伤文钟,又能将许清宵诛杀。 办法很简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问题是,这种最直接的颠倒是非黑白,往往最有效,人永远只会在意恶评。 然而。 烟云府上。 许清宵并没有受到这种骂声,他依旧在思考,成圣之道。 即便是这些读书人不说,许清宵也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借助这帮读书人的力量成圣,那样的话,不是真正的圣人。 是有缺的圣人。 现在的读书人,不是真正的读书人,逐渐往一个坏的方向发展。 如若自己借助这些读书人的力量成圣,对自己来说,只怕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哪怕眼下可以扭转战局,但对未来来说,自己只怕付出的代价更大。 可如若不借助这些读书人的力量,自己的确难以成圣。 一瞬间,的的确确陷入了一个僵局。 大魏皇宫内。 文武百官望着这一切,世人都希望许清宵成圣,尤其是大魏百姓们,他们渴望许清宵成圣,扭转战局。 可惜的是,如同洪圣所说一般,许清宵的的确确有一种无法成圣的感觉。 他的法相,已经在逐渐虚化了。 “得大魏苍生民意,天下部分民意,守仁都无法成圣吗?这不可能吧,传闻当中,第一代圣人,就是依靠苍生民意成圣的啊。” 有人皱眉,发出质问,认为许清宵得到如此之多的民意,应当可以成圣啊。 “不,不一样的。” “第一代圣人,是在人族危难之时,倘若大圣人没有成圣的话,很有可能人族就灭亡了,当时是整个苍生相助,大圣人才得以成圣,开辟出儒道。” “守仁虽然得到大魏苍生的援助,可天下苍生其实还是处于徘徊当中,毕竟守仁是为我大魏而战,两者的情况并不一样。” 又有人开口,道出真相。 不是民意无法成圣,而是民意不够,倘若是天下人的民意,许清宵想不成圣都难。 只是他这些也是从书中看到的,具体真相如何,他并不清楚,包括天道有缺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朝堂当中,所有人紧张地看向烟云府方向,他们祈祷许清宵能够成圣,但这很难,他们也知道非常难,毕竟许清宵没有一鼓作气突破圣道。 就意味着很难。 “陛下。” 然而,就在此时,养心殿内。 女帝缓缓走了下来,赵婉儿立刻搀扶着女帝,百官们也纷纷看向女帝。 此时此刻,女帝走出殿外,望着天穹。 下一刻。 女帝缓缓朝着前面走去,她无需赵婉儿搀扶,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一直来到台阶上。 所有人目光皆然好奇地看向女帝,他们不知道女帝这是要做什么? 可就在此时。 一阵狂风吹来,将女帝的龙袍缓缓吹动。 三千青丝随风而起。 绝世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只见。 女帝朝着天穹之上的国运之鼎,以无上大礼拜之,而后她的声音,响彻大魏国都每一个角落。 “朕!大魏女帝,季灵。” “今日愿以大魏国运,助许守仁成圣。” 大魏女帝,季灵的声音响起。 声音平静,但这平静之中,却显得格外的坚毅。 这一刻。 天地动容了。 轰! 大魏京都之上,大魏国运之鼎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贯穿古今,凝聚可怕的力量,划破天穹,照耀在许清宵身上。 源源不断的国运,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而女帝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极其的难看。 她,将国运,赠给了许清宵,希望许清宵能够成圣。 “陛下!” “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这!.......” “陛下!” 文武百官们动容了,他们没有想到,在如此关键时刻,女帝竟然将大魏国运分享给了许清宵?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国之气运,必须由皇帝掌控。 古今往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分享给别人的事情,要么就是被别人夺走了,要么就是国运溃散。 赠给许清宵,助许清宵成圣。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女帝已与国运捆绑在了一起,换句话来说。 倘若许清宵死了,那么女帝也会死。 而女帝死了,并不会影响许清宵。 因为许清宵并没有与国运捆绑在一起。 大魏女帝,季灵,她为了让许清宵成圣,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也做出了无与伦比的牺牲。 同样,在最关键的时刻,女帝站出来了。 她做到了一位帝王应当做的每一件事情。 她,虽为女子,可不减霸气。 仅是今日所做,千百年后,季灵可被称之为,千古女帝。 “昏君!” “你将国运给予他人,你这是对大魏苍生不公,你是要害死大魏苍生啊。” 此时,曹儒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开口,怒斥女帝这种行为。 将国运给许清宵,帮助许清宵成圣? 这古今未曾有过的事情啊,很有可能当真会让许清宵突破圣境,所以他才会说出这话。 可此话一说,所有人楞了一下,下一刻漫天的骂声响起了。 “你还要脸吗?尔等镇压我大魏国运,难道不是想要害死我大魏苍生?” “你当真是不要脸了?” “如若许儒成圣,我待会一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难以想象,这世间上竟然有尔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人们怒斥,有百姓有儒生有各式各样的人,尤其是将士们,更是把曹儒全家问候了一遍。 这人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他们先镇压大魏国运,不把大魏苍生放在眼里。 现在女帝为了扭转占据,将国运赠给许清宵,结果变成了祸害大魏苍生?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百姓们不蠢啊。 滔天的民意弥漫,化作巨锤,轰击在大魏文宫当中,若不是有圣器保护,曹儒当场毙命。 而感受到这可怕的民意,曹儒顿时闭嘴了,脸色难看,甚至其他一些大儒们也不由皱着眉头看向曹儒。 因为曹儒刚才的话,的确太显得没脑子了。 “国运不可赠。” 然而洪圣可没有废话那么多,他不知道国运加持在许清宵身上,会不会让许清宵突破。 可不管会不会,他知道的是,绝对不能让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第一时间怒吼,以天下读书人之力,想要阻止。 然而,这一刻,大魏国运之鼎,如同一条气运之龙一般,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根本不给洪圣任何一点机会。 这是国运,读书人之力,也无法限制。 随着气运之龙没入许清宵体内后。 刹那间,许清宵体内的民意,彻底爆发了。 许清宵得到了大魏苍生的民意,只是对儒道来说,民意终究比不过读书人之力。 但伴随着大魏国运加持之后,发生了质的变化。 轰!轰!轰!轰!轰! 一束束神光,从许清宵体内爆发而出。 当国运与民意加持在一起,所产生的能量无与伦比。 这一刻,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的面前,也浮现出九座神玉台阶。 这是成圣阶,只要踏上第九阶,许清宵便可成圣。 轰。 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直接起身,走上了第一步。 这一刻。 日月震颤。 第二步。 山川震动。 第三步。 星辰绽放。 第四步。 天地齐鸣。 第五步。 一朵朵祥云出现,凝聚于天穹之上,照耀各色光彩。 第六步。 仙乐响起,天地仿佛都在庆祝一般,一阵阵的仙乐,响彻天地之间,每一处。 第七步。 吼!又是一条条的金龙浮现,依旧是九条金龙,但如今凝聚而出的金龙,胜过之前的金龙,显得无比真实。 第八步。 地面之上,涌出一朵朵金莲,显得无比的神圣与祥和。 “不!” “这不可能。” “国运为何能助他成圣?这不可能。” 洪圣的声音响起,所有的读书人之力,全部灌入文剑当中,夹杂无匹的力量,想要在个时候,将许清宵诛杀! 洪圣没有想到,女帝竟然会用出这一招,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可谓是绝杀。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有帝王将国运赠给他人的事情。 而且即便是发生过这种事情,谁会联想成圣? 成圣是儒道! 国运是民意,两者不可混谈,但是许清宵先是凝聚民意,代替读书人之力。 如今加持了国运,与民意融合,彻底完成升华和蜕变。 洪圣出声,想要彻底诛杀许清宵。 只是,就在这一刻,许清宵缓缓踏上第九阶。 第九步踏出。 天地静止。 一切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万物彻底安静下来了。 许清宵踏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这一刻,许清宵体内弥漫出一缕缕圣光。 圣光照耀一切,驱逐所有的黑暗。 与此同时,恐怖的圣威从许清宵体内弥漫而出,这道圣威席卷整个大魏,而后弥漫这个天下。 针对读书人,普通百姓察觉不到这种圣威,对他们无害。 所有人都安静了,天下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彻彻底底愣住了,他们目光当中充满着绝望,满是不甘,还有无法遮掩的恐惧。 许清宵成圣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恐惧不断弥漫,方才那些叫嚣的读书人,现在一个个闭嘴了,他们再也不敢叫嚣了。 都已经成圣了,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叫嚣了。 这是圣威,不容置疑! 大魏文宫内,一片死寂,曹儒脸色发白,他嘴唇铁青,吓得瞳孔不断扩大,身子都在颤抖。 方儒也是如此,他身子颤抖,目光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许清宵成圣了。 他在这个时候成圣,在最不可能成圣的时候成圣。 这已经不是扭转战局,这是将朱圣一脉的心气打没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我们都会败,十个月,他是儒生的时候,辱骂我等大儒,他杀番商立言,他于文宫成圣。” “我等明明是圣人一脉,为何斗不过一个许清宵啊?” 有大儒发出声音。他的声音满是苦涩。 他不明白,许清宵十个月前,不过是个儒生罢了,刚刚入品。 可现在,十个月过去了,许清宵竟然成圣。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人们突然愣住了。 想到了一件事情。 许清宵,重成圣到现在,才不过十个月! 仅仅只有十个月啊。 突兀之间,众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这一切。 许清宵扬名至现在,前前后后十个月。 十个月,对于读书人来说,能入品就已经算是一件好事了。 许清宵花费十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成圣了。 这如何不让人惊愕? 相对大魏文宫的惊愕。 大魏国都内,却是无比的兴奋,所有人激动不已。 皇宫内,陈正儒苍老的面容露出了笑容,他面容疲倦,自废儒位,已经无比虚弱了。 但看到这一幕后,他一扫所有疲倦,取而代之的是喜悦。 顾言,王新志,李彦龙,六部尚书以及诸位国公们一个个也激动无比。 他们太过于激动了,毕竟在这种绝境之下,许清宵成圣了。 力挽狂澜。 让人莫名落泪,也让人莫名热血沸腾啊。 “恭贺陛下,大魏盛世已显!” 有人开口,看向女帝,如此说道。 殿外,女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望着许清宵所在的位置,眼神当中,充斥着喜悦。 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过,她不清楚的是,她的喜悦,并非是因为许清宵成圣,能给大魏带来什么。 而是许清宵成圣了,她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谁也不会知道,甚至包括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的内心已经有了变化。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是陈正儒的声音。 “我等,拜见许圣。” 他说话间,朝许清宵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拜。 随着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跟着开口,朝着烟云府一拜。 哪怕是女帝,在这一刻,也朝着烟云府微微一拜,不是大礼,但的确行礼了。 许清宵虽然只是半圣,但是他得到了大魏一半的国运,自然而然女帝可以一拜。 现在,大魏一半的国运,就在许清宵身上了。 而此时此刻。 许清宵的声音也响起了。 “吾成圣时,大魏君子,人人如龙。” 许清宵开口,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刹那间,一道道圣光从许清宵体内激射出来,朝着大魏落去。 国都当中,皇宫内,陈正儒与王新志被圣光照耀。 很快两人体内再次凝聚新的浩然正气,这股浩然正气,比之前体内的浩然正气,要精纯许多。 浩然正气弥漫,两人头顶之上出现玉冠,这是天地玉冠。 他们二人,成就天地大儒了。 “嘶!” 文宫大儒看到这一幕,他们眼睛都直了。 陈正儒与王新志两人自废儒位,加持在国运之鼎上。 而现在,随着许清宵一句话。 陈正儒与王新志不但恢复儒位,甚至还直接突破成为了天地大儒啊。 这如何不让文宫读书人惊愕,又如何不让文宫的大儒们眼酸啊? 不仅仅是陈正儒与王新志。 一束束光芒照耀而来,还没入了其他百官体内。 浩然正气在皇宫内弥漫。 刹那间。 顾言脸上露出惊容。 “我......我竟然也成了大儒?” “嘶!我也成了大儒?” “守仁,哦,不对,许圣这手段也太恐怖了吧?我竟然也成了大儒!” 顾言,李彦龙,周严,张靖四人皆然成为大儒了。 他们体内拥有浩然正气,一瞬间突破成为大儒,无需明意,无需立言,也无需著书。 因为许清宵为他们明意,为他们立言,为他们著书了。 这才是真正的儒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只要符合其中一条,便可成就大儒。 “我!我!我!怎么没成大儒?” 安国公开口,他略微皱眉,如此开口道,而众人看了过去,下意识以为安国公也成为了大儒,结果听完这话后,顿时沉默了。 好家伙,一个武官也想成为大儒? 此时此刻,大魏王朝,才气弥漫三万里。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大魏京都,有不少人得到了圣光加持,他们皆是君子。 有的归隐山田,有的育人成才,有的弘扬圣道。 他们为儒道做出诸多贡献,虽然默默无闻,但坚守几十年,从未动摇,而在今日,许清宵给予他们回报。 文宫上下彻彻底底沉默。 许清宵不但成圣,而且还拥有这般的手段,饶是文宫也做不到让一个普通人,直接成为大儒啊。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这番作为,超越文宫。 文宫上下都知道,大势已去啊! “吾成圣时,大魏国运,昌盛万载。” “愿我大魏子民,不受苦寒,不受饥荒,不受战火,安居乐业。” 只是,许清宵的声音还没有停止。 他继续开口,这是他第二道声音。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无穷无尽的民意涌入大魏国鼎中。 原本有些虚化的国鼎,在这一刻,弥漫出一缕缕紫气,体积暴增十倍,散发出恐怖威严。 人们惊愕,大魏京都内,百官们看到这一幕,更是瞪大了眼睛。 怀宁王府,怀宁亲王死死地看向国运之鼎,喉咙中发出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国运蜕变!” 他目光之中满是震撼。 大魏国运一直在衰败,可现在竟然得到了史无前例的蜕变。 吼! 一道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响起。 只见,国运之鼎中,飞出一条真龙。 真龙翱翔九天,发出阵阵龙吟,这龙吟之声,响彻整个中洲。 随后真龙盘旋在国运之鼎周围,最终没入了国运之鼎内。 鼎身四面,更是浮现出龙纹! “大魏龙鼎!” “这是龙鼎!大魏国运彻底成型,蜕变成为了龙鼎!这!这!这.......当年太祖都没有做到啊。” 陈正儒指着天穹,他的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而他的眼神之中,则是狂喜。 甚至。 到了这一刻,大魏女帝都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不可置信的欣喜之色啊。 许清宵拥有大魏民意,如今他与国运联系在一起,再加上成圣造化,让大魏国运蜕变,形成龙鼎。 虽然不是传说当中的中洲龙鼎,但鼎成龙形,这就代表这个王朝将要彻底飞腾起来了。 是天地加持,气运无双。 换句话来说,现在大魏若是派兵北伐,哪怕派兵十万,或许都能横扫蛮族! 十万怎么打? 人没到之前,天降陨石,先轰炸蛮族十遍。 然后蛮族大旱,缺水缺粮,以及其他一些天灾人祸。 可能十万大军抵达蛮族时,便发现蛮族已经快死光了。 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有一定可能。 国运昌盛。 大魏龙鼎,这是七百年大魏历代帝王都想要做到的成就啊。 今日。 许清宵做到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就在此时,文宫突然爆射无数光芒,洪圣学聪明了,他再也不叫唤了。 想要直接脱离,逃离大魏,不敢与许清宵撄锋了。 许清宵成了半圣,这场斗争,他们已经输了。 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留下来,就是找死。 可就在文宫想要脱离的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吾成圣时,斩尽天下伪君子。” “君子第三剑,问心之剑。” 冷漠的声音响起。 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刹那间,原本是攻击许清宵的文剑,突然崩溃,读书人之力,全部凝聚为君子之剑。 这是第三剑。 问心之剑。 所有人都知道。 文宫。 这次要大难临头了。 --- --- 说个事,前文有一部分被举报了,强行扭曲前文意思。 可能是一句话说错了还是怎么回事,战争戏哪里。 然后编辑这里让我把这一段剧情全部修改下,扫了一眼,十四万字。 我整个人是懵的,好在的是,七月写书经常喜欢留一手,所以修改起来不会很麻烦。 不影响明天两更。 今天是周二,一更,再加上遇到这事,先修改一下,不至于太大影响 一、三、五、七双更。 二、四、六一更。 第二百一十三:问心之剑,绝世半圣,文宫亚圣,登场! 当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天地之间,极其的安静。 甚至说,安静到了极致。 之前的君子第一剑,削了天下读书人的才气。 君子第二剑,让他们痛苦不堪。 而这第三剑,则是问心之剑。 这一剑,震古烁今,询问君子之心。 当问心之剑出现后,散落天地之间,所有读书人面前皆然出现一柄问心之剑。 不管是谁,哪怕是陈正儒,王新志,哪怕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 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君子之剑,除半圣以外,所有读书人都要遭受问心之剑的惩戒。。 当然也不一定是惩戒。 倘若你问心无愧,你做到了君子该做的事情,那么这一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但倘若,你是儒道读书人,你自认为自己是君子,可做的事情,却是小人之事,这样一来的话,你还敢自称君子吗?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君子吗? 这是很直接的道理。 许清宵这一剑,不是要他们的命,而是让他们真正感受到痛苦。 因为想要这帮读书人命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朱圣。 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半圣,可以去朱圣故居寻来朱圣本源,等找到朱圣本源,那才是文宫的末日。 不,是天下朱圣一脉的末日。 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祖宗,他们心中唯一的神出来,把这帮人狠狠教训一顿,甚至许清宵感觉,以朱圣的脾气,估计有可能会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所以许清宵不想杀了他们,杀他们能堵嘴这帮人的嘴吗? 真要是把文宫屠杀干净,到时候又是一场祸乱,眼下自己要做的事情,只需要打压他们的气焰即可。 然后引出文宫真正的大人物。 这才是许清宵要做的事情,这些人不过都是棋子罢了,你杀了他们,反而惹一身骚。 有朱圣给自己的兜底,许清宵已经不在乎找他们麻烦了。 当然,必要的惩罚不可能少,杀,就留给朱圣吧,这可是朱圣千叮万嘱的事情,总不可能把朱圣召唤出来,让人家干瞪眼吧? 得让圣人做点事情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的目光,变得有些平静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君子之剑杀出了。 咻咻咻! 剑气极快,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有大儒想要用浩然正气阻挡,然而却惊愕地发现,浩然正气弥漫而出,全部被君子之剑吸收了。 化作更强的能量,贯穿了他们的心脏。 刹那间,所有读书人遭到了问心之难,他们愣在原地,然而精神上却面临着审判。 这是圣人审判,做不了假。 “啊!!!!!!” 一道恐怖无比的惨叫声响起,来自大魏文宫,是曹儒。 他是第一个发出惨叫的,他跪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他的儒身开始龟裂,目光之中充满着恐惧与害怕,同时还有无尽的痛苦。 这是非人的折磨,他痛到死去活来,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住,他也承受不住,可问题是,问心之剑,让他晕不过去啊。 下一刻,一道道惨叫之声响起,一点一点,如同涟漪一般扩散。 一直蔓延至整个天下。 天下,接近八成的读书人抱头痛哭,还有一部分读书人虽然没有感受到痛苦,可内心却遭到了无与伦比的谴责。 这些人是后来醒悟之人,只是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不可能因为幡然醒悟而一笔勾销。 不过比那些人要好太多了,至少不用遭受这般的痛苦。 各种哭喊声,尖叫声响起,那些之前叫嚣无比凶残的朱圣一脉读书人,此时此刻一个个哭的鼻涕眼泪全出。 他们躺在地上,各种打滚,哭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许清宵成圣了,他们的末日也来了,这让他们感受到绝望,是真正的绝望。 然而疼痛,并不是问心之剑真正的作用,而是毁儒心。 何为问心? 发自内心的审判,自己想想看,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君子之为?到底是不是读书人该做的事情? 或许有人会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但在问心之剑,你自己心都慌了,你找的借口有用吗? 所以没有人能够逃过问心之剑,除非你真的问心无愧! 就好比大魏皇都当中,陈正儒与王新志就没有受到任何一点痛楚,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大魏文宫当中,陈心大儒再遭到问心之剑贯穿后,依旧显得平静无比。 可就在此时,洪正天的声音响起了。 他的声音,极为激动,再咆哮。 “许清宵,这就是你的圣道吗?你成圣之后,就这样对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吗?这就是你说的为往圣继绝学吗?” 洪正天怒吼道,他气到震颤,气到发狂。 身为半圣,他岂能不知道许清宵这一道问心之剑,到底有什么作用? 又岂能不知道,这一道问心之剑,能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是要坏读书人之道心啊。 倘若真让许清宵这样下去,天下八成读书人,从今往后都将无法突破儒道境界。 不仅如此,甚至每年都会下降儒位。 一两年看不出来,三五年后,朱圣一脉,就彻底颓废了,而许清宵今日证道成圣,别看只是半圣。 可,许清宵如今才不过二十岁啊。 二十岁的半圣,这得多恐怖?许清宵的未来,还有两百年的光彩。 而他们莫说两百年了,能再坚持二十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除非他们的计划成了。 否则的话,许清宵一人,可压制文宫两百年啊。 倘若未来,文宫若是没有新的儒道大才出现,那么注定要被许清宵镇压两百年了。 而如若朱圣一脉的读书人,没有被毁儒心,借助群体的力量,在前期至少可以与许清宵进行斗争的。 哪怕许清宵成为了亚圣,天下八成读书人,也能与其抗衡。 可现在,许清宵这般行为,就是要断绝朱圣一脉啊。 这如何不让洪正天大骂? 可随洪正天的声音响起。 烟云府中。 许清宵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莫名之间,许清宵感觉这个洪正天真的没有脑子,都到了这个时候,洪正天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面对洪正天这般的言论,许清宵没有废话,浩然文钟瞬间缩小,落在手掌上。 铛。 许清宵振动一番。 钟声响彻天下,问心之剑更加恐怖了,惨叫声也更大了。 “许清宵!你这是要把我朱圣一脉赶尽杀绝啊。” 洪正天看到这一幕,更是暴跳如雷。 铛。 许清宵又晃动浩然文钟,他已经是半圣了,借助浩然文钟,简直是强上加强,无人可阻挡。 “许清宵!你过分了!” 洪正天发出咆哮声。 他真的暴怒了,许清宵每震动一下浩然文钟,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就痛苦一分,自己越说,许清宵越起劲,这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按理说,许清宵成为半圣之后,应当会知晓一些事情,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还如以前一般,任意妄为,根本就不给任何颜面。 也不给任何机会,这种人为什么能成圣啊? 不止是他,天下有不少势力都在观察。 大魏王朝发生这种事情,想不引起天下注意都不可能。 七大仙门,佛门,妖族,魔教,天下邪修,都在关注这一战,实际上按照他们的想法也是如此。 许清宵已经成圣了,方才的事情,可以了结,惩罚一番不足为过,但如若要毁天下读书人儒道根基,就有些太过于激进了。 正道一脉,其实并不想要看到这一幕,因为无论是朱圣一脉倒霉,还是许清宵倒霉,对天下苍生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妖族与魔教却保持一种平静状态,他们并不希望儒道越来越强大,当然也不想看到儒道彻底没落,毕竟有儒道在,是一个制衡。 所谓的妖族和魔教,并非一定就是坏人,他们有自己的衡量,如若儒道当真没落,他们也不难受,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很大的坏处,但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好处。 真正有大好处是谁?是邪修。 邪修海纳百川,什么人都有,这些人是真正的邪魔,他们最害怕的是谁?不就是儒道?倘若儒道就此没落,他们邪修就可以出世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天下势力,被儒道压制的太狠了。 正道无非儒释道,邪道无非妖魔鬼。 有儒道在,天下无惧妖魔鬼怪,也正是因为如此,仙门和佛门的作用性就弱了许多,尤其是佛门。 按理说佛门降妖除魔,也拥有先天压制,可惜的是,弱于儒道,而且佛门限制极多,八大戒十六小讳,哪里有读书人好?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还能当官还可以娶妻生子,自然而然佛门想要推广起来太难太难了。 也唯独在西洲这种穷苦无比的地方,才能建立佛门国度,换做是任何地方,佛门都难以推广。 所以现在最喜悦的是邪修,其次更喜悦的就是佛门了。 他们恨不得许清宵继续闹下去,狠狠的闹,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把儒道一脉的脊梁骨给打断来。 佛门不担心许清宵未来成圣,因为他们有的就是耐心,他们可以等,可以熬,熬死许清宵。 铛。 然而,面对洪正天的咆哮,许清宵给予的唯一回应就是震动浩然文钟。 此时此刻,天下读书人的哭喊声响起了。 “洪圣,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们就要死了。” “洪圣,我都要痛死了,您就别说了,求求您了。” “洪圣,救我啊。” “许圣,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们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不要再敲钟了,不要再敲钟了。” 那一道道哭声响起。 众人实在是难受啊,一个个泪流满面,天下读书人们是真的要哭了。 问心之剑,让他们痛苦不堪,这也就算了,洪正天正经事不做,还在这里怒怼许清宵。 你怼就怼,许清宵震动浩然文钟,痛的是大家啊。 你就不能为大家考虑下吗? 天下读书人的声音响彻在大魏,这是之前凝聚的读书人之力。 眼下如此多的求饶之声,让大魏百姓们不由哄堂大笑。 皇宫当中,文武百官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而文宫内,洪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在的是,他在小世界当中,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 “许清宵,你用这种方式,逼迫天下读书人,你认为他们当真是怕了你吗?刑不上大夫,他们都是读书人,你用如此酷刑惩罚他们,你还算是圣人吗?” “德不配位!” 听到朱圣一脉读书人这样说,洪正天更气了,不就是痛一下吗?有必要这样吗?一点骨气都没有? 洪正天现在是颜面尽失,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要嘴硬,怒斥许清宵。 此话过后。 当下,一阵声音响起了。 铛!铛!铛!铛!铛! 铛!铛!铛!铛!铛! 手握浩然文钟,面对洪正天的这般怒吼,许清宵一口气震荡十下,体内的浩然正气,也被抽空了五分之一。 这! 就是他的回应。 这一刻,天地之间安静下来了。 所有读书人沉默了。 大魏文宫内,儒生们一个个愣在原地,眼神当中已经不是恐惧了,而是绝望。 真正的绝望。 之前敲钟三下,他们就已经顶不住了,现在敲钟十下? 我玩你大爷。 皇宫内,六部尚书们也沉默了,这许清宵即便是成圣了,也还是如此啊。 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当真是猛啊。 不过这样挺好的,最起码许清宵初心未变。 这一刻,洪正天也愣住了。 许清宵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我辈读书人,何惧痛苦,诸位,忍住,我等还有大杀招!” 洪正天大吼,他告知天下读书人,还有大杀招,让大家忍住,不要慌,大不了就一死。 可当洪正天此话说出后,一道道悲愤怒吼声响起了。 “啊!!!!!” “洪正天,你他娘的就不能不说吗?” “你个老狗,敢情痛的不是你?” “忍住你大爷,你来试一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得亏你是半圣,你要不是半圣,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有些读书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跟随着文宫闹事,付出自己的浩然正气也就算了,吃了这么多亏,也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让自己忍一忍?我忍你大爷啊! 的确,问心之剑,让他们精神受到重创,已经不是肉身的疼痛,是肉身加精神的疼痛。 之前叫嚣最凶的人,现在哭的也最凶。 甚至有不少读书人,强忍着疼痛,朝着许清宵的方向,磕头认错。 大声哭喊着自己错了。 他们的下场很惨,只是没有人可怜他们,因为这种人不需要可怜。 但依旧有一批人,再听到洪正天所言之后,不由露出激动之色,毕竟还有大杀招没有使出来。 听到这些骂声,洪正天终于是有些挂不住了。 “许清宵,你莫要得寸进尺,当真动用大杀器,将会生灵涂炭。” 洪正天激动无比道,他恨意无穷,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言语当中还带着威胁。 铛!铛!铛! 然而许清宵没有任何回答,依旧是将浩然文钟敲个不停,这就是许清宵的回应。 之所以这样,许清宵就是要看看,文宫后面的大人物到底是谁,朱圣说了,文宫当中必然有人在引导。 这是真正的幕后,自己若是能逼迫出来,哪怕是显身一下,自己便去请朱圣复苏。 一口气将文宫连根拔起。 这样就没什么后患了。 “许清宵!” “除了震文钟,你还会做什么?” 洪正天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莫名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不管说什么,许清宵就是拿着个浩然文钟铛铛铛的响。 有完没完啊? 听到这话,许清宵将文钟缓缓放下,紧接着他目光一冷。 刹那间,大魏龙鼎悬挂在头顶之上,一阵阵的龙吟声响起,让君子之剑变得更加恐怖。 这一刻,朱圣一脉的书生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了。 得,不玩浩然文钟了,玩大魏龙鼎了。 这可真他娘的气人啊。 洪正天肝都气炸了,遇到许清宵这种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脱离大魏,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这一刻,文宫内响起一道声音,传至洪正天耳中。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洪正天醒悟而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脱离大魏,而不是在这里跟许清宵纠缠。 “脱离大魏!” 此时,洪正天目呲欲裂,他大声吼道。 整座大魏文宫再一次绽放出无尽光芒。 想要脱离。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有本圣在,想脱离大魏?做梦!”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大魏龙鼎化作百丈,垂落下亿万道民意,真龙从鼎身腾飞而出,恐怖的天威弥漫,这是大魏国运之力。 浩然文钟则悬挂于许清宵头顶之上,保护着许清宵的安危。 整座文宫虽然光芒冲天,但在大魏龙鼎的镇压之下,却难以动弹。 民意如海,国运如山。 伴随着许清宵圣人之力,大魏文宫的的确确阻挡不了这般的压力。 一尊半圣,国运龙鼎。 这谁顶得住? 整个大魏文宫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哪怕是洪正天,也难以抵抗许清宵这样的威力。 “许清宵,我等脱离大魏,你也要阻拦吗?” “即便是你留我等下来,人心已经散了,你觉得有用吗?” 洪正天开口,如此说道。 烟云府中。 许清宵灌入浩然正气与文钟之中,随后整个人消失。 出现在了大魏文宫上空。 他的法相,万丈之高,光辉无比,如同天地之间,唯一的神明。 望着文宫内,许清宵的目光,穿透一切,直勾勾地看着洪正天。 “你当真是聒噪啊。” 许清宵开口,下一刻,他伸出手来,无形的力量凝聚,越过一切,狠狠地扇了洪正天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响彻,也投影至整个大魏王朝当中。 身为半圣,许清宵如今的实力,远超普通半圣,洪正天曾经可以压许清宵,可现在,他如同蝼蚁一般。 噗。 许清宵这一巴掌极为直接,也极其凶残。 将洪正天数颗牙齿扇断,使得洪正天喷出一口鲜血,左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了。 而这一幕,也被天下读书人看在眼里,大部分朱圣一脉的读书人,看到自家半圣被许清宵吊着打。 自然充满着愤怒和不甘啊,但更多的还是屈辱。 “许清宵,你不要逼我。” 被如此羞辱,洪正天几乎丧失理智,他望着许清宵,声音寒冷刺骨。 天穹上。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长长叹了口气,让众人满是好奇,不知道许清宵为何叹气。 “你们这帮人,当真是贱骨头啊。” “行!今日本圣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大杀招。”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他直接从天穹上落了下来,缓缓落在地面,也就是大魏文宫入口。 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朝着文宫内走去。 此时此刻,文宫绽放炽烈光芒,八玉圣尺保护着文宫,随着许清宵入内,八玉圣尺震动。 然而,许清宵一个眼神下,八玉圣尺安静下来了,没有阻扰许清宵。 当下,许清宵一步一步走进文宫当中,而这一幕,也被投射出去,世人极其好奇,不知道许清宵这又是要做什么。 文宫内,没有人敢阻扰许清宵,问心之剑,已经让他们痛苦不堪,眼下疼痛少了很多,但依旧还有强大的副作用。 自然而然,没有人再敢说话,也没有资格说话啊。 文宫内的儒生,品阶最高也不过是天地大儒,许清宵是谁? 是半圣! 谁敢招惹这位半圣啊。 “洪正天。” “死出来!” 当许清宵走到文宫中心时,他的怒吼声响起。 刹那间,天地之力凝聚,直接将小世界当中的洪正天给拉出来了。 这是许清宵的力量,天地之力,半圣之力。 “许清宵,你要做什么?” 洪正天神色有些惊恐,他看向许清宵,如此问道。 嘭! 下一刻,许清宵一拳轰了过去,他是王者,武道王者,完美控制力度,直接将洪正天击飞。 这一拳下去,洪正天胸骨瞬间断裂,他比较苍老,满头白发,看起来慈祥,但在许清宵眼中,却显得极其恶心。 “噗。” 洪正天吐了口鲜血。 “许清宵,你疯了?吾可是半圣啊。” 他倒在地上,指着许清宵,大声怒骂,这一拳下来,他几乎半条命没了,但更怒的是,许清宵这一拳把自己的尊严给打没了。 至少在小世界当中,许清宵这一巴掌,是无形的力量。 可现在实打实是拳头打在肉上啊,把自己拖在地上暴揍,就如同打狗一般。 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 洪正天是真的气急败坏了,可问题是许清宵是武道之力,他根本无力招架啊。 这就是文人会武功的好处。 用道理来说服你,你不听?那就用拳头来说服你,总而言之。 要么说服你,要么打服你! 很显然,洪正天是说不服的,那许清宵就打到洪正天服为止。 “你还敢指!” 许清宵又是一拳,将洪正天按在地上暴锤。 好在的是,洪正天是半圣,体内的浩然正气为他疗伤,不然按照许清宵这个架势,洪正天活不过今日啊。 轰。 又是一拳。 许清宵如同猛虎一般,将洪正天各种暴打,拳拳到肉,没有任何斯文可说。 人们咂舌,目光惊愕。 这就是新晋半圣吗? 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啊。 读书人们彻底沉默了,本以为许清宵成为了半圣,应当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依旧是哪个许清宵。 道理不听,拳头来说。 “狗一样的东西。” “你身为朱圣一脉的门徒,丝毫不懂何为仁爱!” “朱圣传承,让尔等读书人,仁爱无私,为天下苍生,然而你这条老狗,仗着自己是半圣,胡作非为,这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你让大魏文宫脱离。” “想要镇压我大魏国运,一旦国运崩溃,大魏到处都是天灾人祸。” “那个时候,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又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你不管不问,反而将责任全部甩给我。” “洪狗,本圣问你,你到底怀揣着何等居心?” 许清宵怒吼连连,而洪正天已经被暴打的口吐鲜血,满口牙齿都没了,惨不忍睹。 他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只是,洪正天没有说话,另外一道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你身为半圣,竟如此行事,你那里还有一点儒道的风采?又那里还有一点半圣的风采啊。” 说话之人是曹儒,他差一点被问心之剑斩了,但最终还是活下来了,如今看到洪正天被这样暴揍,他如何不愤怒? 这一刻,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曹儒身上。 这目光,冰冷刺骨。 “差点忘记你们这几条老狗。” “一起死来。” 许清宵开口,声音响起,许清宵一把抓住曹儒和方儒。 这一刻,方儒有点懵了,自己又没说话,为什么把自己抓来了? 可许清宵管吗? 他压根就不管。 这一刻,许清宵如同饿虎扑羊一般,将曹儒,方儒,以及洪正天打成烂泥。 三人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满嘴牙齿都被打断,血流不止。 至于其他人,一个个站在一旁,他们想要劝说,但又不敢劝说啊,谁敢开口? 开口就死。 “还嘴硬不嘴硬?” “还祸害苍生不祸害苍生?” “曹儒,还叫不叫了?” “方儒,还要不要我认错?” “额?哑巴了?” 许清宵将三人打的痛不欲生,可谓是恶狠狠地出了口气啊。 三人不语。 此时,许清宵身后凝聚浩然正气,是戒尺。 他的文器。 刹那间,戒尺分身千道,悬挂在大魏文宫大部分儒生身上。 “尔等儒生,为一己私欲,竟想脱离大魏,不顾大魏苍生之危。” “此乃死罪!” “今日,处儒道极刑。” 许清宵开口,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朱圣一脉,是时候要清理。 当然这样做的目的,还是为了逼迫文宫后面真正的幕后大人物登场。 他不登场的话,许清宵寝食难安啊。 啪! 数千道戒尺落下,狠狠地抽打这些儒生,他们刚刚饱受问心之剑的折磨,现在又承受这样的痛楚。 如何不难受啊? 鬼哭狼嚎之声不断响起,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也一阵阵响起。 戒尺极其可怕,狠狠地抽打帮文宫儒生。 “许圣,饶了我等的吧,饶了我等吧,我等也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恳请许圣,放我等一马,恳请许圣放我等一马啊。” 这些人哭喊着说道,他们跪在地上,向许清宵磕头认错,痛的怀疑人生。 几乎要自闭了。 而且在这样打下去的话,他们当真要命丧黄泉。 “一时糊涂?” “当真是可笑。” “你们的一时糊涂,却差点将大魏苍生置于水火之中,亏尔等还是读书人。” “今日,用你们的命,来弥补这般罪过吧。” 许清宵声音冰冷。 说完此话,许清宵一挥手,浩然正气弥漫文宫,而他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今日!吾许清宵证道成圣,为大魏新圣。” “天下读书人,根基已经坏,朱圣一脉,毫无仁爱,今日望天地明鉴。” “吾愿立十二大宏愿,为天下苍生,为天地之道,为世间正道等,恳求天地明悟。” “废朱圣一脉文人根基,废天下伪君子之根基,还天地朗朗乾坤!” “本圣,愿付出圣位代价!” 许清宵的声音,宏伟无比,他神色坚定,激进狂热,愿立下十二大宏愿,甚至愿牺牲自己的半圣之位,肃清天地之间的伪君子。 这已经不是搞事情了,许清宵这是要彻底跟朱圣一脉撕破脸啊。 要将朱圣一脉斩草除根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不惊呆。 哪怕是大魏宫中,陈正儒,王新志,顾言等百官也傻了,甚至女帝也愣在原地了。 天下读书人也懵了,各大势力也沉默了。 知道他许清宵凶勇,但真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居然这么激进啊。 刚成为半圣,现在为了斩草除根,宁可牺牲自己的半圣之位? 试问一下,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也就许清宵一个人能做到吧? 大魏文宫当中。 洪正天被打懵了,不过随着许清宵休息了一会,他体内的浩然正气逐渐修复伤势,待他清醒之后,听到许清宵这道声音后,他整个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 他疯了吗? 洪正天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不惜一切代价,今日这就是要跟大魏文宫同归于尽啊。 不对,许清宵只是牺牲了自己的半圣之位,但却要让朱圣一脉彻底毁灭。 这人简直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大魏文宫中。 许清宵的声音,传至整个天下,而天地之间,也出现了异象。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一条条雷电弥漫,形成了枷锁,一条条黑龙出现,这是天地意志,倘若枷锁消失,黑龙将会降临。 带着天地意志,将这些伪君子全部镇压。 当然许清宵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仅仅只是半圣之位的代价,还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所以说,许清宵这是要拿命拼了。 文宫当中。 许清宵目光平静。 他就不信,到了这个地步,文宫那尊存在,还不出面! “许圣,且慢。” “许圣,此事无需如此。” 也就在此时,终于有新的声音响起了。 而且一口气,是两道声音。 这一刻,两道身影出现在大魏文宫当中,是两位圣人,依旧是半圣,他们环绕光芒,浩然正气弥漫,盘坐而出,法相立于天穹之上。 望着许清宵,起身朝拜。 “许圣,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洪圣做错了,他不该如此激进,但文宫脱离,也是天下读书人的心意,这一点改变不了。” “许圣,倘若你心中有气,但凡支持过镇压大魏国运之人,皆由你来惩戒,只是还望许圣不要冲动,如若天下读书人被天地镇压。” “儒道一脉就彻底颓靡,到时候妖魔乱出,那个时候就不是生灵涂炭,远远不止一个大魏王朝啊。” 两尊半圣出现,这是大魏文宫最后的底蕴。 整个大魏文宫,一共有三位半圣。 现在全部出现了,他们开口,主动请罪,愿意将罪魁祸首交出来,不希望许清宵太过于激进了。 人们咂舌,也充满着震惊,未曾想到,大魏文宫竟然还有两尊半圣。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毕竟是圣人传承,还有两位半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文宫当中。 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这两尊半圣身上,几乎是一瞬间。 许清宵便察觉得出。 这两人,绝对不是幕后。 哪怕是三尊半圣,也不可能败坏天下读书人的根基。 现在读书人已经出了问题,儒不像儒,而且晋升半圣之后,许清宵也敏锐地察觉到,天道出了问题。 准确点来说,是儒道出了问题,只是他不清楚,具体出了什么问题。 朱圣明确告诉自己,有人潜伏他这一脉,以他的名义,想要图谋一件大事。 实际上,败坏口碑这种东西,朱圣并不在意,许清宵明白,朱圣真正在意的是,对方所图谋的事情。 潜伏朱圣一脉,历经五百年,引得天下读书人一个个毫无仁爱,毫无无私精神,如同妖魔一般。 这手段,可怕的很啊。 如果只是三位半圣,许清宵死都不信,打死都不信。 “让文宫真正的掌权者出来!” “尔等,还不配与本圣对话。”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再让世人震惊。 在他们眼中,半圣已经是儒道最强存在了,可许清宵这番话,却让他们知道了。 文宫还有更强的存在。 只是一直藏着。 藏的极深。 天穹之上的两尊半圣有些一愣,他们彼此看了一眼,随后望着许清宵苦笑道。 “我等三人,便是文宫掌权者,许圣,您多想了。” 他们不承认,如此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们二人也一起死吧。” 许清宵冷哼一声,他体内的浩然正气,继续影响着这方天地。 雷霆闪烁,黑龙怒吼,宛若灭世一般。 许清宵可不惯着这帮人的臭毛病,没成圣之前,还可能会有所顾忌,现在成圣了,许清宵还真不怕他们什么。 自己未成大儒,就能引来圣意,如今成圣了,更是愿意立下十二大宏愿。 斩除天下伪君子,这不难做到,无非就是付出的代价很惨痛罢了。 但许清宵也相信。 一个人,潜伏在朱圣一脉五百年,图谋了五百年,怎舍得在关键时刻,被别人破局? 所以许清宵知道,这个人会出现。 轰轰轰! 雷声大作,两尊半圣皱眉。 许清宵太狠了,而且也太激进了,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最终,两尊圣人长长叹了口气,朝着浩然文钟一拜道。 “既然如此,那就如您的愿吧。” “恳请文钟震鸣,唤醒亚圣。” 他们知道,如若真正的大人物不出面,许清宵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不过,亚圣的确没有关注,他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需要文钟唤醒。 一瞬间,天下惧惊。 谁都没有想到,大魏文宫,当真藏着一位亚圣。 二品亚圣。 这是何等概念?可以与一品并肩的存在。 如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亚圣的影响力,胜过一品武者。 铛。 此时,浩然文钟震动。 这道钟声悠久连绵。 而文宫当中,许清宵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真正的大人物要出场了吗? 他很期待。 大魏文宫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也就随着浩然文钟的震动之下。 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响起了。 伴随着这道咳嗽声。 天地彻底静止。 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黑龙也逐渐虚化。 一切的异象,全部消失了。 即便是这两尊半圣的法相,也消失无光。 唯独剩下,许清宵的法相。 --- --- 推荐一本火书。 开掘始皇陵,我被挖了出来 作者文笔老练,剧情很爽,大家可以去投资一波。 第二百一十四章:镇魔劲化战矛!杀曹儒!斩亚圣!【感谢再微笑打赏盟主】 大魏京都。 一切都安宁下来了。 所有的异象,所有的光芒,彻彻底底安静下来了。 两位半圣,请浩然文钟,唤醒亚圣。 这的确是令人想象不到的一幕。 大魏文宫,还存在活着的半圣,这如何不让人震惊?又如何不让人惊愕? 随着光芒消散后。 大魏文宫。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这是一名老者,他老得已经不像话了,坐在一个蒲团上,蒲团是一件文器,托着他飞行。 老者白发苍苍,面色惨白,几乎没有一丝丝血色,眼袋肿的很可怕,几乎看不见眼睛,他太苍老了,仿佛随时会死一般。 可此人,是文宫亚圣。。 儒道二品亚圣,往前一步,就是传说中的圣人了。 “是吕子!” “亚圣是吕子?” “嘶,怎么可能?吕子不是五十年前就逝去了吗?” “吕子是谁啊?” “闭嘴,不要乱语。” “吕子竟然还活着?算起来的话,他今年已经两百岁了啊。” “活了两百年的圣人啊,原来是吕子。” “两百年前,大魏最惊艳的儒生,周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便入品,十岁明意,十五岁就立言,二十岁的大儒,入驻文宫,两百年前,这位吕子当真不弱于许圣啊。” “恩,这段历史太久远了,有大儒为吕子著书,许圣用了一年成圣,但许圣大多数的成就,还是在朝堂当中,吕子一直在儒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什么吕子不吕子,当今圣人,就是许清宵,许守仁。” “不要胡说,亚圣不可不敬。” “为何不能说?大魏文宫脱离,更是想要镇压国运,凭什么不能说?” 人们议论,有人认出此人的身份,发出惊呼之声。 但很快有人道出吕子的身份以及来历,包括曾经种种事迹,忍不住赞叹,露出崇敬之色,可引来了一些百姓的愤怒。 在他们眼中,什么吕子不吕子,许清宵一心为大魏,心系苍生,而大魏文宫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凭什么服气这个吕子。 文宫当中。 这些言语传了过来。 吕子听到了,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缓缓来到许清宵面前,他睁开眼睛,仅仅只有一丝丝,眼神当中也是死气沉沉。 “许圣。” “你已成圣,该做的事情,你都做了。” “无需如此。” “文宫脱离,已成定局,不过老夫愿意带你一同离开,并且不设任何限制。” “你依旧是大魏的半圣,但你也是儒道读书人,倘若你愿意,老夫活不了多久,未来文宫,由你来执掌。”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天下读书人,尽数支持大魏,也不是不行。” “你已得到大魏半国气运,如若天下读书人都支持大魏的话,好处无数。” “你觉得如何?” 吕子开口了,他没有洪正天那般的激进,不过他也是招揽许清宵,开出的条件也极其丰富。 让许清宵未来执掌文宫,并且不要求许清宵脱离大魏,这个条件,的确诱人。 毕竟无论如何,犯不着大家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完全可以和解。 而且等吕子死了,许清宵借助文宫,以及天下读书人之力成为亚圣,在一百岁之前踏入二品,那的的确确,许清宵就是读书人领头者了。 天下读书人支持大魏,想想看,国运得有多强啊?说不定真的会凝聚出中州龙鼎。 当然,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吕子的话,的确诱惑很大,以致于许多人充满着好奇,不知道许清宵会如何选择。 “已经腐烂的文宫,要他有何用?” 许清宵望着吕子,倘若没有与朱圣畅谈,许清宵听到这个条件后,说实话的确有可能会心动。 但得知朱圣所言,许清宵知道,大魏文宫藏着一个幕后大人物,这个幕后大人物,想要搞垮朱圣一脉,亦或者是说搞垮儒道一脉。 当初接触仙尸的五人之一。 看着吕子,许清宵也不敢确定,一定是对方。 可都到了这个程度了,想来应当是他,天下没有或者的文圣,况且五代文圣都死了,非要说的话,只有一个人可能还活着。 就是朱圣。 但这没道理,朱圣活着的时候,不乱搞?偷偷消失,然后开始乱搞? 这完全不合理啊。 真朱圣愿意,他完全可以让天下读书人做很多事情,就算需要时间发酵,等待五百年后,现在出场。 直接开口,大魏不公,读书人受各国欺压,独立成国? 谁能阻止? 一品来阻止?一品也没有理由阻止啊? 阻止人家做什么?人家想脱离都不行?你规定了不可以脱离? 往上几代圣人早就死干净了,尤其是第一代圣人,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要活到现在,就算他要把天地毁了,许清宵都没什么好说的,这怎么打? 一品武者加一品圣人,谁打得过? 所以,眼前的吕子,不说一定是幕后人,但基本上也是半个幕后了。 可能还有一个队友没有出来,只是这也无所谓了,毕竟对于许清宵来说,只要对方浮出水面就好。 回头朱圣会全部解决。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吕子没有生气,而是望着许清宵道。 “许圣,莫要回答的如此果断。” “老夫直话直说,你二十岁成为半圣,这的确是震古烁今,老夫比不过你。” “但所谓时势造英雄,大魏太祖也好,突邪太祖也罢,文圣也好,大魏新圣也罢,哪怕是我这个亚圣,其实不过是时势造就而出。” “这个时代需要你,大魏需要你,所以你出现了,你成圣了,力挽狂澜,成为大魏百姓的救世主,此时此刻的你,认为自己天下无双。” “就如同当年老夫也是如此认为的,老夫二十岁成为大儒,在那个时代,惊艳了一切,百官朝我跪拜,读书人奉我为未来圣人。” “即便是文宫当时的半圣,也认为老夫未来可以成就一品文圣,可到头来呢?一百八十年,老夫花费了一百八十年的时间,也无法成圣。” 吕子的声音无比平静,他没有继续劝说许清宵,而是要给许清宵阐述一个道理。 “你的天资,胜过老夫,但你永远不知道成圣有多难,最后这几步,比一生走的路还要久远。” “这个时候,你就是时势造就出来的天骄,但你即将会陷入一个误区,一个所有天骄都会陷入的误区。” “你会认为,是你造就的时势,而不是时势造就了你,你会逐渐自信,逐渐迷茫,从而开始一次两次甚至无数次的碰壁。” “当你撞得满头是血时,你就会后悔了,但世间哪里有什么后悔药。” “许圣,你一年成圣,心智成熟,你应当会与其他天骄不一样。” “老夫并非是让你脱离大魏,而是让你选择一条新的路,在不影响你的前提下。” “加入文宫,你我一同开创属于儒道的时代,那个时候,你是最大受益者。” “天下读书人帮你成为亚圣,三年,老夫可以保证,三年后你必然能成为亚圣,至于儒圣之境,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只不过,你还有接近两百年的时间,去领悟儒圣之境,这两百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吕子继续开口,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告知许清宵,没有任何人是时势。 可再听完此话后,许清宵缓缓摇了摇头,望着吕子道。 “你说再多也无用。” “本圣,不会与尔等同流合污。” 许清宵开口,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答复。 “唉。” 吕子开口,他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惋惜,还有一抹认为许清宵愚蠢的目光。 这一抹寒光,让许清宵面色微微一变。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老夫本以为,你不是普通的天骄,却没想到的是,你如普通天骄一般。” “愚蠢啊。” 说到这里,吕子挥了挥手,这一刻,汹涌可怕的浩然正气弥漫,灌入八玉圣尺之中,也灌入浩然文钟内。 大魏文宫在这一刻,再一次绽放,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大地震颤,对方已经不想多说,打算携带大魏文宫脱离了。 “想走吗?” “你觉得有本圣在,尔等走的了吗?” 许清宵站起身来,他体内的浩然正气,也在这一刻汹涌喷出,试图镇压大魏文宫,同时浩然文钟嗡嗡作响,似乎想要摆脱吕子的镇压。 “许清宵,你不过是新晋半圣罢了。” “你我之间,相差一品,但这一品,却是天地之别。” “既然你这么想找死。” “行吧,今日老夫就让你看一看,何为亚圣。” 吕子出声,他的声音冰冷无比,下一刻,恐怖的文气化作一根长矛,朝着许清宵对准。 轰。 长矛投射而出,穿透空间,刹那间,大魏龙鼎与浩然文钟出现在许清宵头顶之上,想要为许清宵阻挡这一杀招。 而在这一瞬间。 两道声音响起了。 “看来,文宫根本就没有将我等放在眼里?” “废话什么,杀。” 是赵元与吴铭的声音,赵元一直在文宫,而吴铭是随着许清宵一同赶来的。 先前不出手,是因为许清宵可以靠自己解决,现在出现了一位亚圣,两人自然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朝着吕子杀去。 可,就在二人动手的刹那间。 突兀之间,一道惊世怒吼声响起。 “吼!” 恐怖的吼声,使得天地昏沉,日月无光,一股恐怖绝望的气息,弥漫至整个大魏王朝。 这种恐怖与绝望,几乎无解,就如同一尊绝世魔神诞生一般,让人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而许清宵体内的魔种,也在这一刻沸腾起来,既是恐惧,也有一种斗意。 “不好。” 赵元与吴铭两人对视一眼,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眼中露出冷意,还有惊色。 咚。 沉闷声响起,吕子的文气战矛轰击在浩然文钟上,一刹那间迸裂出各种火花,大魏龙鼎阵阵颤抖。 这一击太恐怖了,大魏龙鼎和浩然文钟几乎招架不住,仅仅只是一招,就难以抵挡。 一击过后,没有直接斩杀许清宵,吕子的确有些惊讶,但他没有犹豫,又是一根由浩然正气凝聚出来的战矛出现。 这一次更加恐怖,他要将许清宵诛杀于此。 到了亚圣境界,自然有攻击手段,尤其是针对文人,更加强势,这是精神攻击,足可以镇杀许清宵了。 三品与二品,相差一品,但实际上是天翻地覆的差距。 “许清宵,你已经没有了机会了。” “大魏龙鼎与浩然文钟,阻挡不了老夫三次攻伐,这是第二击。” “你做错了选择,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这世间上没有任何可以后悔的。” “下辈子,注意点吧。” 吕子语气淡然,可他的眼神当中,却充满着冷漠,他给过许清宵机会,是许清宵自己不珍惜,眼下是时候做一个了结。 也就在这时。 轰。 吴铭与赵元第一时间出手了,他们二人轰击大魏文宫,使得整座大魏文宫几乎要裂开,吕子也是浑身一震,受到了震伤。 这毕竟是一品啊,武道一品,人间武帝。 吕子有些憋屈,体内气血翻滚涌动。 本来按理说,自己方才那一击应当将许清宵斩杀了,但的确低估了大魏龙鼎与浩然文钟,准确点来说,是低估了大魏龙鼎。 至于两位一品的攻伐,他预料到了,以现在大魏文宫的能力,是可以拖延对方一小段时间。 他本来是希望借助这段时间,将许清宵斩杀,却低估了大魏龙鼎。 “魔域出了事。” 吴铭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响起,传达给许清宵,同时他不断轰击文宫,试图直接将文宫震碎,快点斩杀吕子。 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眼下,魔域出了大事,刚才的惊世怒吼,就是魔域传来的,很有可能是仙尸的声音,这要是出了事,死十个吕子都没有用。 听到这话,许清宵脸色一变,魔域镇压着仙尸,一旦无法镇压,那可不止是大魏苍生遭罪了,天下苍生都要遭罪。 怎么好端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是吕子干的吗? 许清宵不敢相信大魏文宫的人,为了脱离,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只怕魔道中人都不会这样做吧? 可魔域关键时刻出事,你说巧合又太巧合了。 “师父,是他们做的吗?” 许清宵问道。 “不可能,魔域的位置,天下只有我和你师伯知晓,其余没有任何一人知晓。” “他们难以找到,但也有可能,魔域一旦出事,会惹来天下大乱,这帮读书人可以镇压邪祟。” “对他们来说有好处,尤其是脱离大魏文宫,借助这件事情可以翻身,不受天下百姓唾弃。” “但可能性不大,他们不可能知道魔域在何处。”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是大魏文宫做的,可问题是,魔域的位置,只有他与赵元知晓。 所以这不可能。 魔域位置,不存在外泄出去。 砰!砰!砰! 吴铭与赵元拍打文宫,一品天威将文宫震的晃动不已,墙面上皆出现裂痕。 再这样下去,文宫的确坚持不了多久,半柱香都坚持不了。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一品手下坚持半柱香,文宫的确非凡。 “杀!” 吕子大吼一声,他调动全部浩然正气,战矛变得璀璨无比,威力比之前强了数倍,他打算一口气诛杀许清宵。 一鼓作气,不留任何遗憾。 “许清宵,你死定了。” “哈哈哈哈哈!得罪吕圣,这是亚圣,你太狂妄了。” “你注定要为你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洪正天,曹儒,方儒,三人的声音响起,他们狂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许清宵陨落的时刻。 毕竟连亚圣都出手了,许清宵已经没了翻身的机会。 二品战三品,用脚指头都知道,许清宵必死无疑。 听着这些声音。 许清宵也没有了任何犹豫。 “杀!” 这一刻,许清宵也没有任何想法了,他大吼一声,体内的王道之气瞬间弥漫而出。 金色的镇魔劲弥漫,淹没文宫。 既然吕子铁了心要杀自己,那许清宵也就不藏私了。 他不给任何机会,他要直接镇杀吕子。 这帮人,已经彻底烂了根。 不杀不行。 复活朱圣就算了,先帮朱圣解决这些祸根再说。 轰。 随着许清宵体内的王道之气弥漫,镇魔劲演化一根金色战矛,比吕子的还要耀眼。 吕子的战矛,是浩然正气凝聚而出的。 可许清宵的战矛,乃是镇魔劲凝聚而出的,王道之力,绝世王道之力。 若是从儒道方面来说,自然是吕子的强大一些,可许清宵拥有大魏龙鼎和浩然文钟抵挡着。 吕子有什么? 许清宵的战矛,无匹之力,别说吕子了,就算是来一位圣人,也要死在这种战矛之下,儒道的力量,是掌控天地之力,而不是武道之力。 这一刻。 随着许清宵拿出真正的底牌,世人皆惊。 谁能想到,一个半圣,竟然还是一名王者? 许清宵成圣不过一年,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一名半圣啊,现在许清宵突然展现出王者实力,彻彻底底惊艳了所有人。 “你是王者?” 这一刻,吕子终于不再是那般死气沉沉,他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是王者? 文武双修,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此时此刻,吕子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他害怕了,他恐惧了。 身为二品亚圣,吕子自然无惧四品王者,可这个不惧,是精神上与身份上的无惧。 因为四品王者不敢杀儒。 何况还是一位亚圣?除非四品王者不想活了。 可许清宵不一样,他是一名半圣,尤其是两人之间相差不过百米,这对于一名王者来说,就是面对面啊。 这一点,是他彻底没有想到的。 许清宵的武道境界,来自于异术魔种,而民意遮住了异术魔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并不知道许清宵还修炼了武道。 自然而然,他没有防备。 想要以儒道浩然正气,镇杀许清宵,结果却被大魏龙鼎与浩然文钟阻挡,失去了最佳机会。 现在,许清宵的镇魔劲演化金色长矛。 杀气腾腾。 “许圣。” “莫要冲动。” “你不能杀老夫,老夫是亚圣,倘若你杀了老夫,会有天地大厄运加持于你身。” “不仅仅如此,老夫一死,一切都没有和谈了,整个天下,都会遭遇真正的大恐怖。” “老夫不能死,死了,会出现大事。” “魔域会出大事。” 感受到许清宵镇魔劲的恐怖,吕子快速开口,他脸上平静,可眼中充满着惊恐,他虽然没有接触过许清宵多久。 但他知道,许清宵极其凶猛,这种人要是发起飙来,别说自己是亚圣了,只怕自己是圣人,也要饮恨啊。 “魔域,果然是你搞的鬼!” “你们彻底烂了。” 不说魔域还好,一说魔域,许清宵更是火冒三丈,魔域事关天下苍生,吕子为了限制大魏一品,竟然对魔域出手。 将天下苍生视为刍狗? 既然如此,许清宵就为天下苍生,诛魔。 轰。 金色战矛迸裂火光,许清宵眼中充满着杀意。 “徒儿,不要杀他,你已成了半圣,若杀了他,会有大厄运加持,让为师来杀。” 这一刻,吴铭的声音响起,他阻止许清宵动手。 许清宵是三品半圣,可儒道体系与其他体系不一样,其他体系到了二品,就会受天地限制,不能乱来,否则的话,无法晋升一品。 而儒道三品,就与其他体系二品一般,杀不得,更何况是杀一尊亚圣。 这要是当真杀了,恐怖的厄运会加持在许清宵身上,对许清宵未来极其不好。 所以吴铭出声,让许清宵不要杀圣,他来就可以。 “师父,魔域之事,与他有关。” 许清宵开口,文宫已经完全封闭,所有声音都传不出去,除非特意传达。 “什么?” “这几乎不可能,他们是如何知道魔域的位置?” 得知这个消息,吴铭不是大怒,而是震惊,他之前有所怀疑,但还是不相信,不是他愿意相信这帮人的品质,而是魔域的位置,极其隐蔽,他不可能知道的。 “我不清楚,但这件事情,与这帮人有大关联,徒儿不杀,只怕惹来的麻烦会更大。” 许清宵出声道。 他已经起了杀心,若是不杀的话,他心不甘啊。 “再等一会,为师能击破文宫,让为师来杀,你杀不得。” “不要因为这种人,毁了自己的根基啊。” 吴铭出声,他不是开玩笑的,倘若许清宵能杀,他绝对不会阻止。 可半圣杀亚圣,将会遭到无与伦比的天谴,会有大厄运加持啊。 听到吴铭之言。 许清宵皱眉了,他想要杀,不给对方任何一点机会,可问题是,吴铭说的也没错。 因为这种人,毁了自己的根基,这的的确确,有问题。 只是,就在这一刻,吕子抓住机会,他的战矛率先杀来了。 轰轰轰! 浩然文钟绽放无尽文气,想要为许清宵阻挡,可这道但战矛太恐怖了,震的浩然文钟铛铛作响,到最后更是直接摔落在地上,受到了重创。 而大魏龙鼎在第一时间,及时保护着许清宵。 龙鼎晃动,真龙出现,龙爪死死地抓住战矛,但却被战矛直接绞碎。 轰。 大魏龙鼎被震飞千米之外,战矛杀来,许清宵凝聚浩然正气阻挡,巨大的冲击力,让许清宵整个人倒飞数十米,狠狠地撞在大殿之上。 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一般,到最后更是忍不住吐了口鲜血。 他的血液,是金色的,看起来十分渗人。 这一刻,所有人忍不住为许清宵担忧起来了。 大魏文宫内,女帝也跟着吐了口鲜血,许清宵遭到重创,她也受到了重创,可女帝眼神当中,没有任何一点愤怒,而是充满着担忧,看向许清宵。 “老狗!” “我定要杀你全家。” 吴铭彻底狂怒了,他不断轰击大魏文宫,镇魔劲演化神锤,狠狠地轰击在文宫当中,所有儒生都被震到吐血。 连吕子也忍不住吐了口鲜血。 一品天威,人间武帝,强到令人发指,有大魏文宫和八玉圣尺在,居然都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这要是没有这两件圣器,他们必死无疑啊。 但吕子死死皱眉,因为第二击还是没有斩杀许清宵,这对他来说,极其不利。 “许清宵,此事到此为止,你我恩怨两清,我带文宫走,你继续留在大魏,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吕子开口,他突然出声,想要在这个时候与许清宵求和。 可实际上,他已经在调动浩然正气,想要第三击,将许清宵彻底杀死。 然而,大殿之上,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呼吸都感到剧痛。 他犹豫了一会,结果没想到被吕子偷袭。 好在的是,浩然文钟和大魏龙鼎挡住了关键一击。 否则的话,自己当真会死在这里。 现在,吕子开口,假意求和,其实就是想要拖延时间,许清宵怎可能不知道? “给我死!” 许清宵抬起头来,体内的魔种,也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灌入他体内。 他的眼中,充满着嗜杀。 这一刻,许清宵彻彻底底暴怒了。 轰! 一根金色的战矛浮现,镇魔劲凝聚可怕的威能。 杀意无穷。 “许清宵,老夫放过你,你竟然得寸进尺?” “老夫说了,现在可以谈和,否则的话,你我两败俱伤,这没有必要。” “而且,老夫若是死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吕子还在喋喋不休,他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同时凝聚的浩然正气也快形成了。 只是,这一次许清宵没有上当,一个人不可能会在同一个地方上当两次。 杀! 战矛迸裂出火光,一头金乌虚影出现,伴随着一条真龙虚影。 这一根由镇魔劲凝聚的战矛,划破时间,带着无匹的力量,当场穿透吕子的心脏。 硬生生将吕子钉在文宫城墙之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吕子痛到面部扭曲,他的心脏直接崩碎,肉身一寸一寸龟裂开了,体内的浩然正气瞬间弥漫,为他修补。 但这强大的力量,使得他痛苦不堪,浩然正气根本修复不了这种伤势。 人们愣住了。 大魏文宫所有儒生都傻眼了。 许清宵当真敢杀亚圣啊? 这也太凶残了吧? “许清宵!” “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天下会大乱,天下苍生,都要葬身于动乱之中啊。” “我藏有一个大秘密,只要你放过我,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吕子开口,他没有谩骂许清宵,因为他知道,许清宵已经发狂了,再谩骂许清宵,他必死无疑。 轰! 金色战矛再次出现,许清宵投射杀出,直接钉在他的膝盖骨上。 “啊!!!!” 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吕子的声音,本身就有些沙哑,如今惨叫,更是刺耳难听。 轰! 第三根金色战矛,洞穿吕子另一条腿的膝盖骨上。 轰! 第四根,钉住吕子左肩胛骨。 轰! 第五根,钉在吕子右肩胛骨。 鲜血喷涌,吕子痛张牙舞爪,但他越是动弹,就越是痛苦。 “许清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是亚圣啊。” “你这样做,你就不怕死吗?” 曹儒的声音响起,他声音颤抖,望着许清宵,他最大的依靠,如今被钉在城墙上,让他脸色苍白啊。 “狗东西!你话这么多,先杀你祭天!” 许清宵怒吼,他眼中满是杀意,直接掷出金色战矛。 当场将曹儒脑袋射爆。 鲜血四溅,看起来极其恐怖。 当下,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洪正天与方儒身上。 没有任何废话,许清宵又是掷出一根金色战矛,将方儒斩杀。 下一刻,许清宵凝聚五根战矛,将洪正天也钉在文宫墙上。 洪正天痛到鬼叫连连,他今日受到的痛苦太多了。 他几乎声嘶力竭。 可更多的是恐惧,真正的恐惧。 许清宵已经疯了,彻彻底底疯了啊。 许清宵没有直接杀洪正天,他以儒道之力以及王道之力,将洪正天钉在文宫城墙上,让他痛苦而死,除非是另一尊亚圣出面,否则的话,洪正天会永远钉在城墙上。 直到慢慢死去。 这才是真正的痛苦与恐惧。 而眼下,真正要杀的人,是吕子。 吕子依旧在痛哭喊叫,他身为亚圣没错,可在这样的攻伐下,谁能忍住? 身体带来的剧痛,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尤其是许清宵镇魔劲,其破坏力让他痛不欲生啊。 但即便是如此,吕子还是出声。 “许清宵。” “你不能杀老夫。” “你难道要看魔域之乱爆发?那个时候,天下大乱啊。” “老夫是亚圣,老夫可以解决妖魔,你杀了我,会导致千千万万无辜百姓因此丧命。” “还有,老夫是亚圣,你以半圣之境杀我的话,你也会遭到天谴,有大厄运。” 吕子开口,他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魔域的事情,很多人不知道,下意识以为是有什么妖魔之地。 但半圣杀亚圣,这的的确确,会招惹大厄运,招来天谴。 如若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的确杀不得啊。 轰。 金色战矛凝聚,恐怖的杀意袭来,吕子彻底明白了,许清宵这个人,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度量啊。 “守仁,不要意气用事,为师马上就攻破文宫了。” “不要杀他,你真的会招来大厄运。” 吴铭开口道,他还是在劝说许清宵,吴铭也恨死了这个吕子,但问题是,杀不得就是杀不得。 没必要因为这种人,而损害自己的潜力与根基啊。 “吼。” 惊天动地的吼声再次响起,如方才一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窒息般的吼声。 “我先去魔域,你留在这里,事情解决,立刻来魔域找我。” 赵元急了,他真的急了,魔域出了事,是屠十个文宫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前往魔域。 “好。” 吴铭点了点头,刹那间,赵元消失在了原地,而吴铭依旧在轰击文宫,他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能让许清宵冲动。 “文宫还有亚圣否?” 许清宵冷漠问道。 他站在吕子面前,声音冰冷。 “文宫只有老夫一名亚圣,怎可能还有第二位?” 吕子出声,给予回答。 嘭! 金色战矛掷出,将吕子左手手掌穿透,死死地钉在墙上。 鲜血流淌,吕子痛到发狂,疯狂摇头嘶吼,右手手掌捏紧拳头,痛到快要死了。 “文宫还有亚圣否?” 许清宵再次问道。 “没有。” “当真没有啊。” “许圣,你相信老夫,老夫从未骗人。” 吕子哭了,他哭声不大,主要是痛声大。 轰。 又是一根金色战矛掷出,将吕子右手手掌穿透。 “啊!!!!!!” 吕子这回想要捏拳都捏不了了,两只手都被钉透了。 “老夫没有骗你啊。” “老夫可以对圣人发誓,大魏文宫无亚圣。” “倘若还有第二尊亚圣,老夫不得好死啊。” 吕子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看着许清宵,如此说道,甚至立下誓言。 “我相信你。”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相信吕子说的话。 而吕子顿时沉默了。 “许清宵。” “好!好!好!” “是我的错,是老夫的错,是老夫阴险狡诈,你不要生气。” “老夫愿意与你一笔勾销。”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大魏文宫不脱离了。” “不脱离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误会,没必要如此,你杀我,付出的代价极大。” “眼下和谈,你说什么,老夫都答应你。” 吕子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错了,他直接承认错了。 许清宵就是个疯子,一点道理都不讲的疯子。 面对一个疯子,吕子不敢叫嚣,也不敢狂妄了,只求许清宵饶了他一命,放过他一命啊。 “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许清宵继续出声,他要询问对方的阴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吼声,却忽然响起。 “吴铭!” 这是赵元的吼声,传至大魏京都。 一刹那间,吴铭脸色大变。 赵元忽然喊自己,肯定是出了大事。 “守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不要杀他,不能杀!” 吴铭传达消息,当下,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去找赵元了。 魔域的事情,胜过一切,一点差池都不能出现。 而许清宵一瞬间露出冷意。 “又是尔等的计划?” 许清宵瞬间明白了,对方是故意欺骗赵元前往魔域。 因为吴铭说过,没有人知晓魔域在什么位置。 但有人知晓魔域的存在。 所以这一切都是计。 “不是!” “不是,许圣,与我无关啊。” 吕子给予回答。 但就在这一刻,八玉圣尺出现在他面前,恐怖的圣器之威爆发了。 这是吕子的手段,他要借助八玉圣尺,进行最后的反击。 然而,就在这一刻,许清宵望着八玉圣尺怒吼。 “滚开!” 他的言语之中,夹杂莫名圣力,这是一缕朱圣之力,十二圣册之中有朱圣之力,许清宵自然可以凝聚一缕。 感受到这般恐怖,顿时之间,八玉圣尺飞走了,它不敢面对许清宵。 “圣尺,你为何怕他啊?” 吕子露出惊恐之色。 下一刻。 金色战矛射出。 直接朝着吕子脑袋飞去。 恐怖的杀意,让吕子浑身颤抖。 “许清宵,你不能杀我!” “我是亚圣!” “你若杀了我,你真的会有大厄运啊。” “大厄运降临,你未来也毁啊。” “我错了!” “我当真错了!” “我告诉你惊天秘密。” “是关于长.......” 吕子慌了,他语速飞快,但许清宵战矛已经杀来。 当场将他头颅射爆。 鲜血四溅。 这一刻。 大魏文宫所有儒生傻了。 一同被钉在墙上的洪正天傻了。 大魏权贵们傻了。 天下惧惊。 所有势力,彻彻底底动容,没有人能够保持淡定。 这太......不可思议了。 许清宵。 竟然当真敢......杀亚圣! 轰! 当吕子死后。 他的鲜血,没入文宫之中。 随即,爆发出无量光芒。 --- --- --- 今天一直在改稿子。 不过没迟到,就是擦边时间更新。 改的人烦躁不已。 还好没错过。 明天一更,老老实实改稿子去。 求月票!!!!!求月票!!!!!! 虽然这个月不冲榜,但大家也得给点月票吧????跪求!!!! 第一百一十五章:文宫脱离,屠圣雷劫,入三品,凝圣器! 吕子死了。 他被许清宵一道镇魔劲战矛直接镇杀。 这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倘若是说,一品强者出手,斩杀了亚圣,他们都不会这么震惊。 许清宵是三品半圣,斩杀亚圣,这是会遭到天谴的啊,而且还会有大厄运降临。 简单点来说,许清宵不能杀圣,哪怕侮辱圣人都可以,杀亚圣,会惹来天灾的。 大魏文宫。 随着吕子陨落,他的圣血洒落在文宫中,被文宫悄然吸收,而后爆发出无量光芒。 整座文宫轰轰作响。 比之前的声势要大十倍。。 圣血染文宫,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文宫染血就已经算是大事了,更何况一尊亚圣被许清宵诛杀? 轰隆。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伴随着恐怖的风声响起,风声呼啸,如同嚎哭一般,倾盆大雨瞬间落下。 “这是天哭。” “亚圣陨落,天地哭泣。” “一尊亚圣死了,这可是五百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莫说亚圣了,连半圣都不曾这样陨落过,许清宵.......真乃世间第一猛人啊。” 世人们震撼,不少大势力的目光,齐齐落在许清宵身上。 他们心中开始衡量,许清宵此人适不适合接触。 今日过后,许清宵的威名,举世皆知,以前虽然也知道许清宵,但不同的是,许清宵的名气,再大也不过只是在大魏京都闹出一些事迹。 可现在不一样了,儒道半圣,武道王者,斩亚圣。 尤其是斩杀亚圣,这件事情,足可以让许清宵留下赫赫威名,古今往来,杀圣者有几人? 更何况是亚圣? 但异象也在这一刻出现。 大魏文宫爆发出无量光芒,可怕的光芒绽放,璀璨夺目。 圣血灌入文宫内。 无法抵挡的力量浮现,整座文宫这一刻是真的要脱离了。 加持了圣血,文宫仿佛是激活了某种限制一般,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根本无法阻挡。 “是圣意。” “许圣,不要待在这里,赶紧回来,这是圣意激活。” 这一刻,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告知许清宵,快点离开,不要久留,圣意被激活了。 而随着此话一说,许清宵几乎没有废话,直接从大魏文宫脱离。 不过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大儒也跟着离开了。 是陈心等人,他们走出文宫,不愿意跟随过去。 “许清宵!老夫与你不死不休啊!” 就在这一刻,一道恐怖的声音响起,不过声音响起,引来不少人惊愕。 因为这道声音,是吕子的声音。 “吕子还没有死?” “他怎么还活着?” “这不可能,儒道难不成有秘法?可以活下来?” “他头颅都炸开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人们惊呼,实在不敢相信,吕子为何还没有彻底死去? 望着光芒璀璨的大魏文宫,许清宵也露出惊讶之色,吕子被自己斩杀,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可为什么他的声音还在? “不是吕子真身,他已经死了,这是他的意念,亚圣的意志,文宫被激活,他的意志融入其中,但他已经死了。” 陈心的声音响起,他目光平静,望着大魏文宫如此说道,向世人解释。 “亚圣的意志?”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依旧存在好奇之色。 “古籍记载,成亚圣者,死后有意志可存活数年,而他早就将意志融入文宫当中,还能苟延残喘三五年左右。” “除非文宫被毁,或圣人出世,否则的话,这三五年内,他依旧可以存活于世,不过是换了种方法罢了。” 陈心缓缓开口,告知许清宵吕子为何还能出声。 “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无非只是残魂还活着?” 许清宵询问道。 “回许圣,是的。” 陈心点了点头道,而许清宵也松了口气,若是没有彻底斩杀吕子,那自己所做的事情,都白忙活了。 万幸是死了,不过就是意志还活着,换句话来说,吕子后面的作用,除了指挥指挥,再骂自己几句之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文宫为何突然出现一股圣意力量?” 许清宵继续问道,看向陈心大儒。 “回许圣,文宫这般,想来是因为染了圣血,当年朱圣逝后,担心天下妖魔乱世,故此将圣意留在了大魏文宫之中,倘若文宫染圣血,大魏文宫将会自动复苏圣意,无人可以阻挡。” “如若两位一品在此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但无法真正阻拦文宫脱离。” 陈心也不敢完全肯定,这是他的推测,但有理有据。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微微皱眉了。 染圣血?文宫这般强势脱离,莫名给自己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多想了。 因为他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天穹之上,给予自己压迫,这种感觉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得到,其他人并没有异常变化。 “许清宵!” “你大逆不道,屠杀圣人,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吗?” “天地之间,读书人可使阳力增加,压制天下妖魔,你将老夫斩杀,会使得天下多出无穷妖魔。” “间接性将害死亿万苍生,这一切的因果,都将由你承受。” “老夫虽死,但老夫并不畏惧死亡,老夫心系天下苍生,实在不忍见到天下苍生受苦。” “今日,老夫要请天地之力,降你大厄运,让你受尽苦楚,来偿还这无上因果。” 吕子的声音响起,言语之中将自己烘托成真正的圣人一般,心系天下苍生,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惧死亡,然而在方才,却表现得惊恐不已。 眼下已经成了定局,却又来说些冠冕堂皇之语,这就是亚圣吗? 真是有够可笑的。 即便是死了,也要狠狠咬自己一块肉下来,当真是心狠手辣。 许清宵本以为,人死刹那,会对自己这一生所做的事情,产生愧疚,却没想到的是,吕子这种人,死了也是如此歹毒。 但隐约之间,许清宵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妥,莫名有些不合理。 吕子的确是死了,他的意志还在,说来说去,还不是真正的死透。 始终会有隐患。 而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吕子!” “你身为亚圣,屡次三番找许圣麻烦不说,如今你已经身死。” “却还要残害许圣,你口口声声说为天下苍生,你现在残害许圣,天下又少了一位半圣,难道这不是再害苍生吗?” “倘若你当真心系苍生,那你就放下一切仇恨,如若吕子当真如此,本儒必然在大魏设立圣像,歌颂您的功德,如何?” 陈正儒冷笑开口。 吕子口口声声说,他不怕死,而是自己死后,阳力减少,天下妖魔会动乱,可现在又要杀许清宵,这不是矛盾吗? 喜欢伪装圣人是吧?行,给你伪装圣人的机会,放下仇恨,给你设立圣像,让百姓歌颂你的功德,这样好不好? 的确,陈正儒这番话说出,大魏文宫有些安静了。 吕子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更是不由朝着陈正儒的方向看去。 姜不愧是老的辣啊,这语言逻辑玩的厉害。 “哼!” “倘若许清宵当真是真正的半圣,老夫愿意舍己救人。” “但许清宵修炼异术,其心可诛,这种人老夫怎可能放过?” “许清宵,你屠杀圣人,大厄运将至,纵然你死不了,也别想好过了。” “文宫今日脱离,你拦不住的,往后的日子,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 “而且,要不了多久,我等便会请来朱圣意志复苏,到时候朱圣降临,你死无葬身之地,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吕子的声音响起。 再一次拿出异术来抨击许清宵。 摆明了就是想要泼脏水给许清宵,这一刻陈心的声音响起了。 “异术,异术,又是异术?” “尔等就没有其他新词了吗?” “你们说许圣修炼异术,起初老夫相信,可天地大儒查不出来,半圣也查不出来,许圣于大魏文宫自证,朱圣之意都查不出来。” “到最后,两件圣器都查不出许圣修炼异术,现在又说异术,想要栽赃嫁祸,也要拿出证据。” “倘若朱圣复活,定然将尔等诛杀。” 陈心开口,他这回也忍不住了,又是说许清宵修炼异术,这句话说了多少遍?许清宵自证了多少次? 一直拿不出真正的证据,而许清宵每一次自证都是清清白白的,他实在想不通,这帮人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叛徒!闭嘴!” “我等即将复苏朱圣之意,到时他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尔等睁大眼睛看看就知道。” “许清宵,这段时间好好活着吧,希望你能活到朱圣之意复苏那一日。” 吕子冷漠开口,让陈心闭嘴,随后他的意志形成法相,冷冰冰地注视许清宵。 轰! 镇魔劲化作金色战矛,被许清宵掷出,在天穹上爆发,直接将法相轰破。 这是许清宵的回应。 然而法相破碎后,又瞬间重聚,吕子猖狂的笑声也随之响起。 “此乃本圣意志,你即便是轰散一百次,也洗刷不了你修炼异术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许清宵,你心已乱了,半个月,一个月,最多不过三个月,我等就会复苏朱圣之意,到时候,你必死!” 吕子得意无比。 他们似乎有更大的底牌,可以复苏朱圣。 “我等你!” 许清宵静静开口,他表情很平静,可内心却十分愉悦。 复活朱圣之意? 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倘若朱圣之意复活,那场面许清宵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 想来,一定会很精彩吧。 不过,大魏文宫的的确确消失在天际了。 文宫脱离,是必然的事情,对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甚至,许清宵都怀疑,吕子的出现,仿佛是故意的,他故意出现,然后故意死在自己手中。 使得文宫染上圣血,从而激活朱圣之力,携带大魏文宫离开。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吕子就真是个狠人啊。 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让文宫脱离。 虽然说吕子的意志还活着,可这种活着,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除非......他还有手段,让自己真正复活。 但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举世当中,怎可能有这种手段? 倘若有这种手段的话,朱圣就不会逝去了。 甚至说所有一品武者,也不会死了。 死而复生,这是逆天改命,能做到这个程度,还有什么争斗不争斗的,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在斩杀吕子的时候,许清宵分明感受到了吕子的恐惧。 那种恐惧,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是真正的害怕。 也就是说,吕子并不想死。 应当不可能是主动送死。 文宫脱离了。 大魏京都当中,一块巨大的空地出现。 而此时此刻,天穹也弥漫乌云。 电闪雷鸣。 那种压迫感袭来,让许清宵不由皱眉。 “许圣,这是大厄运,屠杀亚圣,的确会招惹天谴,不过许圣,用民意或许可以阻挡。” 陈心开口,他提醒许清宵这是怎么回事,同时说出自己的猜想,认为民意或许可以阻挡。 乌云连绵整个大魏京都。 黑压压的云层,闪烁雷芒,看起来十分恐怖,有些触目惊心。 恐怖的雷鸣之声响起,震耳欲聋,显得有些可怕。 这是大厄运。 屠杀圣人,必遭天谴。 轰! 一道惊雷划过,有足足万丈,仿佛是天地的咆哮。 大道至公。 即便是许清宵受到天道眷顾,但屠圣就是屠圣,遭到天谴惩罚。 这一刻,大魏京都,所有人都替许清宵担心了,毕竟这天谴,过于恐怖,人们虽然不知道天谴的威力到底如何。 但清楚的是,都已经叫天谴了,想来不会太简单。 “是雷劫。” 许清宵感应到了,他如今是半圣,有通天本领,能明悟这是什么劫难。 “尔等不要过来,也无需尔等帮助,你们入内,只会影响。” 许清宵开口,告知众人不要上前。 这是雷劫,最简单也是威力最大的劫难。 随着许清宵说完,下一刻,许清宵朝着大魏京都外快速飞去。 已经到了王者之境,许清宵已经可以做到短暂的飞行,王道之力极强。 京都外。 一片大山中。 黑云压城,弥漫在头顶之上。 轰隆!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雷霆划破天穹,朝着许清宵劈去。 嗡嗡嗡! 与此同时,天穹之外,一束光芒出现,速度极快,出现在许清宵头顶之上。 “浩然文钟?” “怎么浩然文钟又出现了?” “我懂了,浩然文钟脱离了大魏文宫,它认许圣为主了。” “嘶!许圣得浩然文钟的认可了?” 人们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浩然文钟竟然会认许清宵为主,甚至就连许清宵也没有想到。 而天边,也的确传来吕子之声。 “浩然文钟,你竟敢背叛朱圣,待朱圣复苏后,也饶不了你。” 吕子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愤怒。 朱圣留下两件圣器,浩然文钟与八玉圣尺,还有一样不算是圣器,但意义比圣器还要大,那就是文宫。 依靠这三样东西,朱圣一脉拥有不俗的底蕴,现在少了一件圣器,这对文宫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啊。 嗡嗡嗡! 随着雷霆落下。 浩然文钟硬生生抗下了这道雷劫,雷弧迸裂,好在许清宵选择的是荒山,否则会引来大火。 望着文钟,许清宵心中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浩然文钟居然会认主。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这是圣器。 无价之宝,关键时刻,有极大的作用。 轰。 第二道雷劫落下,依旧狠狠地劈在文钟身上。 许清宵将浩然正气加持进文钟内。 阻挡着雷劫。 当下,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一口气劈下九道雷劫。 浩然文钟颤抖,雷劫太恐怖了,并且乌云并没有散去,天威也越来越强大。 有一种不停下来的感觉。 京都内。 女帝望着雷劫,她的声音响起了。 “许爱卿,不要使用文钟抵挡,这雷劫是天地之罚,使用外物阻挡,只会让天地更加愤怒。” “渡过此劫,会有好处。” 女帝开口,她望着恐怖的天威,如此说道,告知许清宵不能用浩然文钟阻挡雷劫。 天谴的意义,是惩罚,但倘若熬过去了,一切无事,毕竟这也是天地留下的一线生机。 不可能说,斩杀亚圣就一定会死,万一亚圣的的确确做错了呢? 但该惩罚要惩罚,如若撑过去了,许清宵会有好处,可如若撑不过去,许清宵也就没了。 就是如此直接。 再听到女帝的声音后,许清宵微微皱眉。 不过很快,许清宵深吸一口气,微微触碰了浩然文钟一下,后者似乎明白许清宵的意思,当下飞到大魏京都之上,随时警备。 咔嚓。 第十道雷霆落下。 这一道雷霆,许清宵凝聚镇魔劲,形成一块古盾。 嘭。 古盾炸裂,但却将这道雷霆阻挡下来了。 只不过剩余的雷弧落下,让许清宵浑身一阵麻。 这是雷霆之力,天地最正阳之力,非同小可。 咔嚓。 第二道雷霆落下,许清宵再一次凝聚体内的镇魔劲,形成一张古盾。 不过第二道雷霆之力,比之前要强大数倍。 当场将古盾轰裂。 剩余的雷电直接劈在许清宵身上。 京都百姓,一瞬间攥紧拳头,望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担忧。 雷电之力轰击,剧痛来袭,许清宵浑身麻痹,大脑更是空白一片,随后伴随着剧痛袭来,许清宵咬紧牙关,运转镇魔劲,稳固自己的肉身。 这太恐怖了。 才不过是第二道雷霆,就差点要了自己老命。 往后鬼知道还有多少道雷霆之力。 怪不得自己师父一直劝阻自己不能杀圣,这代价太大了。 咔嚓。 第三道雷霆落下,根本不给许清宵任何一丝机会。 轰。 镇魔劲再一次凝聚古盾,虽然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可对许清宵来说,能抗一点是一点。 嘭。 古盾直接破碎。 雷电化作河水一般,直接从头到尾灌溉在许清宵身上。 刹那间,许清宵皮开肉绽,鲜血都流淌不出来,直接化作白烟消散。 噗。 待雷电消散后,许清宵直接吐出一口金色血液,他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体内五脏六腑直接坏死,筋骨断裂,皮开肉绽,头发眉毛直接烧没了。 很惨。 甚至说,极其的惨。 许清宵死都没有想到,这雷劫会这么强,这才第三道雷劫啊。 如若是九道雷劫的话,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咔嚓。 第四道雷劫落下。 许清宵连运转镇魔劲的能力都没了。 这一道雷劫,落地之后,足足百丈,宛若瀑布一般,直接冲刷着许清宵的肉身。 是香味。 自己的肉香味。 许清宵感觉自己熟透了。 筋骨一根根断开,五脏六腑被震碎,若不是抵达王境,体内有王道之力,许清宵只怕当场毙命了。 “哈哈哈哈哈哈!” “许清宵,感受到天谴之力的痛苦吗?” “屠圣?你当真是有勇无谋,古今往来,你知道为何没有人敢屠圣吗?” “屠圣者,必遭天谴,屠杀亚圣,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声音响起,不过不是吕子的声音了。 这是洪正天的声音。 他被钉在文宫墙上,而文宫飞快地朝着东方飞去,可大魏京都的画面,他们依旧能看到,时时刻刻在关注。 看到许清宵这般惨状,洪正天发出大笑声,他感到无比的畅快。 毕竟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看到许清宵这般,岂不快哉? “守仁,不要怕,放下一切,接受洗礼,我与破邪兄激活文宫,为你涅槃重生。” 就在这一刻,一道声音响起。 是朝歌的声音。 他已经苏醒了,在关键时刻,告知许清宵接受雷劫洗礼,涅槃重生。 听到这话,许清宵彻底放下心了。 有朝歌和破邪的帮助,他无惧一切。 轰! 第四道雷劫落下。 这一刻,许清宵在雷光之中,化作了虚无,他的肉身直接消失,仿佛被雷劫劈成烟灰一般。 “爱卿。” 京都当中,女帝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一刹那间,她有些头晕目眩,难以承受这个结果。 “守仁。” 陈正儒,王新志,顾言等人也在这个时刻,激动的大吼起来,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们没有称呼许圣,因为激动,直接称呼守仁。 “许大人。” “不要啊。” “天地不公啊。” 京都内,百姓们哭声一片,他们皆然以为许清宵彻底死了,被雷劫所杀。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许清宵。 怀宁王府,怀宁亲王攥紧拳头,眼神当中充满着兴奋。 许清宵一死,他的计划还可以施行,倘若许清宵没有死的话,他半生的谋划,就成了一场空啊。 永平王府,永平世子和永平郡主则看向许清宵,眼神当中也充满着不可置信,他们虽然与许清宵接触的少,可毕竟认识,而且关系还算不错,如今看到这一幕,自然接受不了。 平乱侯府。 陈星河攥紧拳头,悲愤欲绝,两行清泪落下,看着许清宵不甘吼道。 “师弟。”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痛万分。 杨虎等人更是嚎啕大哭,不仅仅是因为许清宵是他们的支柱靠山,更主要的是,许清宵对他们极好,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桃花庵中。 洛白衣眼睛红肿,方才许清宵被雷劫劈的皮开肉绽时,她心痛如刀割,如今看到这一幕时,洛白衣晕了过去,她接受不了。 所有认识许清宵,或不认识许清宵的人,在这一刻都莫名感到心痛与不舍啊,百姓们是最不舍的。 不过这是大魏百姓的不舍。 对于朱圣一脉的读书人来说,他们看到这一幕,却发出了笑声。 饱受君子之剑的折磨,让他们生不如死,现在看到许清宵已经死了,他们如何不笑? 倘若许清宵还活着,他们不敢叫嚣,现在死了,各种声音顿时响起。 “吕子说的没错,修炼异术之人,遭天谴所杀。” “对,许清宵修炼异术成圣,这是伪圣,正常来说,倘若许清宵问心无愧,没有修炼异术,这天谴是杀不死许清宵的。” “他之所以死在雷劫之下,肯定是修炼了异术。” “成为半圣,就屠杀亚圣?这种人,死不足惜,如若让他成为亚圣,他是不是还要屠杀圣人?真正的圣人?”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好,这种人,死不足惜啊。”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许清宵,你也有今日?”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将方才的愤怒,藏在心里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更是狂笑不已,显得癫狂。 “你们这些读书人,当真是畜生。” “大魏文宫脱离,不顾我等百姓死活,许圣为保护我大魏苍生,在生死关头突破成圣,镇压文宫。” “使得大魏国运形成龙鼎,造福大魏苍生,你们这些读书人,没有帮忙也就算了,如今更是如此下作无耻。” “我儿如若敢加入朱圣一脉,我打断他双腿。” “许圣所做之事,皆为我大魏百姓,反观尔等,所作所为,简直是畜生行径啊。” 他们的言论,让大魏百姓极度愤怒。 整件事情,他们看在眼里,许清宵未曾有一点做错过,如今却被这些小人加害,如何不让他们破口大骂? 只是可就在此时。 顾言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不,不,守仁没有死,他还没有死,你们看,大魏龙鼎依旧稳固,而且好像变得更强了。” 顾言指着大魏龙鼎,他如此出声,提醒了众人。 女帝最先反应过来,望着大魏龙鼎,的确没有溃散,按理说许清宵死了,国运必然崩溃。 自己只怕也会当场毙命。 但现在,国运之鼎还在,并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隐隐约约还在变强。 一时之间,女帝美眸当中出现一抹喜色,她明白了,许清宵还没有死。 轰。 果然。 第五道雷劫再一次落下。 朝着许清宵的位置轰击。 世人不解,十分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朱圣一脉的读书人,他们更加不解,许清宵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雷劫落下? 可就在此时。 雷劫当中。 一道人影出现,是许清宵的身影。 这一幕,大魏百姓们激动起来了。 “许圣没有死。” “许圣还活着?” “天佑我大魏。”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各种欢呼声响起,百姓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还活着。 雷劫当中。 许清宵涅槃重生。 他的肉身,发生了极致的变化,彻彻底底重生涅槃了。 “雷劫之中,涅槃重生,守仁的武道境界,只怕又要提升一品了。” 安国公的声音响起,引来众人惊愕。 “又要提升一品?许圣已经是四品王者了,若是又提升一个境界,岂不是武道入圣?” “文武皆三品?他娘的,这种人举世难寻啊。” “二十岁,武道三品,儒道三品,再给守仁三五十年,那岂不是儒道一品,武道一品?文武皆一品,我记得好像只有第一代圣人能做到吧?” 武官们齐齐开口,他们是武者,知道三品有多恐怖。 武道入圣。 大魏除了安国公几人以外,其余的都是四品王者,这些列侯一个个卡在四品不知多少年。 更加清楚武道境界有多难突破了。 得知许清宵武道也要入三品,一时之间是羡慕,更多的还是震惊。 轰隆。 第五道雷劫还没有彻底消散之时,第六道雷劫又跟着落下了。 而雷光当中,许清宵彻底完成蜕变。 他重新涅槃,新的肉身出现,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没错,许清宵借助雷劫之力,涅槃重生,踏入了三品之境。 武道入圣。 四品王者境,可凝聚王者之力,一拳可轰碎一座酒楼。 但这个实力,还是没有真正的超脱。 可三品入圣就不一样了。 三品入圣,武道之力,将会提升百倍。 圣道之力,一拳之下,可将一座小山轰碎。 换句话来说,当初平乱之战,如若大魏派出三品武者征战,不说一夜之间结束战斗。 但会有极大的加成,一拳可将城门轰碎。 当然,如若大魏派出三品,异族国也会请求突邪与初元王朝援助三品。 所以大魏没有派出三品,这没有必要,不是怕异族国,怕的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 一打二,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还有一点的是,许清宵的三品,不是寻常三品。 他借助雷霆之力,洗刷肉身,完善细节,夯实根基。 绝世圣者。 配合儒道之力,完成真正的升华与蜕变。 轰。 第七道雷劫落下。 许清宵的肉身,坚固如神铁一般,根本无惧,雷霆之力,已经无法伤害到他。 反而成为了许清宵的养分。 雷霆,是天地之间,至阳之物。 这种东西,可以完善许清宵所有的缺陷,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抵达一个完美状态。 毕竟许清宵成为三品,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哪怕吃了筑基丹,说是说完美无瑕,可时间还是太快了。 如今借助雷霆之力,完美弥补,许清宵走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成为三品武者。 其武道之力,可与天地之力融合。 武道加儒道,将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这一点没有人知晓,唯独许清宵知晓。 三品之后,武道之力便可与天地之力融合,而儒道的浩然正气,本身就是天地之力。 换句话来说,武道之力和浩然正气融合在一起,会得到巨大的增强。 能不能与二品媲美,许清宵不知道,但二品之下,他许清宵便是第一人。 “祭出文器。” “熬炼它们。” 此时此刻,朝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许清宵祭出自己的文器,通过雷劫来熬炼,可以省去大部分时间。 听到这话。 刹那间,春秋笔,劝言尺,八荒钟,言天册,君子剑纷纷出现。 五大文器出现在许清宵头顶之上,这本身就是圣器胚胎。 如今许清宵已踏入半圣之境,这些文器还没有锤炼,如今借助雷霆之力,刚好可以熬炼。 只是远处,大魏京都上空,浩然文钟发出微微轰鸣声,似乎有些古怪异样。 但暂时没有人关注到罢了。 五件文器被雷霆熬炼,瞬间崩碎,进行重组,浩然正气弥漫,灌输养分。 许清宵也没有犹豫。 既然可以熬炼文器,那索性直接再锤炼新的文器出来。 一品一文器。 大儒,天地大儒,以及半圣的文器都没有锤炼,正好乘此机会。 大儒境是立言,许清宵凝聚一块玄火宝鉴,灌入大日金乌神炎在其中,焚烧世间一切罪恶。 天地大儒是著书,许清宵凝聚一本文书,以千字文为第一篇,容纳世间一切书籍,才气无匹。 半圣境是顿悟,许清宵凝聚文鼎,正面刻字人定胜天,背面刻字事在人为。 新的三件文器出现。 同时,第八道雷霆也落下。 仿佛是特意给许清宵运输能量一般。 文宫当中,不知道多少儒生脸色难看,他们本以为许清宵死了。 却不曾想到的是,许清宵依旧活着,而且涅槃重生。 现在更是祭炼文器,而且一口气祭炼八件? 按照这个样子,许清宵可能要拥有八件半圣文器啊。 倘若待许清宵成为亚圣后,就是九件。 虽然比不过圣器,可九件亚圣文器,试想一下,他们朱圣文宫,如何比得过许清宵? 他们难受,尤其是洪正天,他更是目呲欲裂。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许清宵如此为非作歹,却能得到这么多好处,为什么自己尽心尽力为天下苍生,却落得如此下场? 文宫震颤,这是吕子的情绪,他没有说话了,但却充满着无尽愤怒啊。 轰! 第九道雷劫落下。 如汪洋大海一般,朝着许清宵扑去。 雷海之中。 许清宵熬炼肉身,三品完美,肉身恐怖,气血汹涌滔天,一举一动,震颤虚空。 八件文器,更是莹莹生辉,爆发出可怕的圣气,它们疯狂吸收着这些雷劫能量。 不断破碎重组,直至最后。 终于凝聚成型。 八件半圣之器,如同八轮太阳一般,映照大魏京都。 而京都之上,浩然文钟也爆发出可怕的能量,如同一团太阳,硬生生盖过这八件半圣之器的风头。 这让京都百姓一愣,有点想不明白。 而许清宵也有些好奇,望着了一眼浩然文钟,后者自我转动,但身上的光芒也逐渐消散一点点。 不过依旧盖过许清宵八件文器。 此时,乌云并未消散,所有的异象全部凝聚,一把由雷霆凝聚而成的天刀出现。 这把天刀,带来极为恐怖的压迫。 只是天刀并没有落下,也没有劈向许清宵,而是缓缓消散。 随后,迎来万里晴空,晴空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祥云,普照大地。 周围荒山,也在一瞬间,生长出新的生命,一棵棵大树生长而出,瞬间显得生机勃勃。 “这是厄运天刀,守仁,你斩杀亚圣,已经被天地关注了,不过这一次,天地有感,并没有降临大厄运。” “记住,未成一品文圣,千万不可莽撞了,否则的话,厄运天刀落下,会对你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断绝圣路。” 朝歌的声音,在脑海当中响起。 许清宵明悟,他刚才也在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得到解释后,许清宵也松了口气。 而此时。 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今日,大魏文宫脱离,我等建立读书人王朝,名为浩然王朝,为天下读书人开辟栖息之地,奉守君子之道,培育天下读书人,待有成就后,送往天下,造福天下苍生。” “十日后,举办王朝建国大典,盛邀天下。” 声音响起。 这是吕子的声音。 文宫已经脱离了,来到了东州一处早已经建好的国度。 浩然王朝?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不过文宫的的确确有手段,培养天下读书人,将天下读书人安置各国为官,明面上造福苍生,可背地里却是想要掌控天下。 这还是无解的阳谋,因为各国都需要读书人支持,也需要有用的人才。 当真厉害啊。 不过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许清宵的声音,也响起了。 “今日,大魏毒瘤已除,国运昌盛,本圣立大宏愿。” “五年内,使我大魏王朝,免除九年私塾之费,人人皆可读书。”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落下。 这一刻。 天下沸腾了。 而大魏京都上。 也再次凝聚异象。 第二百一十六章:建宫封王,朝歌复苏,异术来源!解决方案!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大魏举国兴奋。 百姓们更是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对于大魏百姓来说,抛开吃住行之外,最大的忧虑是什么? 不就是自己孩童上学的事情吗? 有几个父母愿意自己家小孩没出息?除非是真不是读书的料,不然的话,肯定是希望自家孩子上个私塾,不说考个状元,过个乡试也行啊,回头还能去衙门做点事情,吃官家饭。 可问题是,私塾多贵?本身吃饱饭都算是比较勉强的事情,更何况还送孩子上学? 现在许清宵说,五年之内,大魏子民都可以免除九年私塾费用,这如何不是一个好消息? 读九年书,就算再笨,最起码识个字没问题吧? 万一谁家出个状元,那简直是光宗耀祖啊。 伴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大魏龙鼎也顿时震动,吸收海量的民意,变得更加夯实,国运稳固可怕。 而对于初元王朝以及突邪王朝来说,许清宵这个突然的大宏愿,让他们沉默。 他们自然不希望看到大魏蒸蒸日上,尤其是还开设学堂,免除九年的私塾费用? 这样一来,几十年后,大魏到处都是读书人,只怕国力会大大提升啊,毕竟懂得知识,所带来的好处无法想象,身为国家君王,他们岂能不知道此举的重要性? 但他们不敢如许清宵这般开口,因为免除学堂私塾费用,这是天价,每年要投入多少银子?国库即便是再多,也架不住这样消耗吧? 不过两大王朝也不傻,做不到免除,但可以降低教学成本,如今大魏文宫不是脱离了吗?天下读书人只怕都要聚集到浩然王朝去。 到时候,完全可以与浩然王朝合作,资助对方银两,人力,资源,换来读书人过来教书,虽然说浩然王朝的野心,大家都懂,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双方各有所需,知道是阳谋,但的确可以合作一把。。 此时此刻。 中州西部地区。 这里是无人之地,连接着西洲境地,距离大魏有数万里。 而在此地,早已经建造了十五座古城,这些城池是大魏文宫早就准备的古城,而建造之人,也是朱圣一脉的读书人。 朱圣一脉的门徒,遍布天下,其中不缺乏富豪,建造古城不算什么大事。 而古城内早就有不少百姓,来自各族,再加上不少读书人也已经定居此地,眼下大魏文宫搬迁而来,直接定都建国。 建国无非三个要求,百姓,物资,兵力。 百姓这一块,大魏文宫根本不愁,他们定居此地,朱圣一脉有多少读书人会前来投奔?他们又会带来多少人? 同时除大魏王朝之外,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还有奴隶制,大量买奴隶过来,给予他们自由身,让他们成为浩然王朝的国民,对他们来说既是恩赐,又是一种仁义表现。 在加上说是说浩然王朝,其实不过十五城罢了,十五座城,需要多少人口? 至于物资?文宫五百年来攒下了多少银两?这一点想过吗?天下读书人一人捐赠一点,又是多少银两?而且大魏文宫脱离最大的底牌是什么? 是天下各大势力都需要读书人的帮助,仙道,佛门,各大王朝,那个不需要读书人帮忙? 请他们去镇压妖魔,给些银两用来建造国家,这个合情合理吧? 就好比现在大魏王朝要准备免除私塾学费,各国会坐视不管吗?肯定会请他们去,请自己去要不要给银子? 知识就是财富。 至于兵力,就更不用说了,谁敢屠杀读书人?哪里人人都是许清宵? 而且即便是许清宵,也不敢大面积屠杀读书人啊。 兵力也要有,先让别的国家驻军过来,等浩然王朝自己培养出大量军队后,再把对方驱逐出去就好了。 什么?不愿意?不愿意就喷,许清宵喷不过,你们我还喷不过? 能搬迁出去,大魏文宫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尤其是地址选择,大魏文宫之前故意释放出许多假消息,什么前往突邪王朝,什么有可能前往初元王朝。 各种假消息四出,可实际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跟读书人玩计谋?玩得过吗? 许清宵不一样,许清宵压根就不玩计谋,直接用拳头解决一切。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纯粹就不讲儒德。 正常来说,设立好规矩后,在规矩范围内,我骂你,你也可以骂我。 我坑了你,你也可以坑我,但明面上大家是不是笑呵呵的? 这是属于真正的文人玩法,互相搞事,你来我往。 可许清宵呢? 要是坑了许清宵,许清宵直接掀桌子,开口就是各种辱骂,骂的难听就算了,而且要是他们反嘴一句,还要被打。 这么怎么玩? 严儒依法抓人,许清宵直接大骂严儒,骂他不要脸皮,然后站在正义的角度上,批的严磊毫无尊严。 这怎么玩? 后来就越来越过分了。 所以许清宵能把大魏文宫间接性这么早逼出去,靠的不是计谋,而是拳头,以及掀桌的能力。 别说他们读书人不会玩计谋,怎么玩?你还在慢慢布局的时候,人家一战矛捅死你,还玩什么? 洪正天一个半圣,现在还被钉死在城墙上。 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文城内。 随着大魏文宫的降临,众人并没有显得特别愉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与沉默。 原本在他们设想当中,大魏文宫这次脱离,应当是风风光光,傲视一切。 城内的烟火爆竹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趟脱离,被杀了两位天地大儒,一位半圣被钉在城墙上,一位亚圣被斩,虽然保存了意志,但大家都懂,吕子已经没了。 最多再坚持个三年,差不多三年后他的意志便会消失。 而且还被天下人辱骂,再加上许清宵成圣,种种因素下。 这一趟文宫是血亏,亏到朱圣都不认识他们了。 自然而然,这些烟花与爆竹已经没用了,压根庆祝不起来啊。 “所有正儒,三个时辰后,前来小世界。” 这一刻,吕子的声音响起,传达至每一位大儒耳中。 当下,众儒生齐齐开口,给予回答。 他们知道,文宫必须要想出一个对策,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没有一点反手能力,或者是谋策的话,人心都会散啊。 可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当中。 伴随着许清宵立下大宏愿后,一朵朵祥云出现,这些祥云普照大魏王朝的土地之上。 并非是照耀在许清宵身上,而是没入了土地之中。 一时之间,大魏王朝内,许多荒田变成了良田,一些荒芜的山脉,也生长出参天大树,土地肥沃起来了。 这是天赐祥云,让大魏的土地肥沃,使得荒田变良田,是真正的大福泽。 但整个祥瑞只持续了半个时辰,最终便全部消散了。 毕竟按照这个样子,持续一天的话,大魏王朝压根就不需要努力了,躺着都能收成,这肯定是不行的,天道会赐福,但赐福的意义,是加强,而不是让你不劳而获。 这是天道之理。 随着祥云异象消散之后。 许清宵将文器纳入体内,随后一步跨越,来到浩然文钟面前。 嗡嗡嗡! 浩然文钟不断自转,感受到许清宵到来后,莫名震颤,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 感受到浩然文钟不太满意,许清宵不由一笑,他真没想到浩然文钟居然还会吃醋生气? 伸出手来,许清宵摸了摸浩然文钟,后者这才勉强停止自转,随后在许清宵周围晃动,显得有些愉悦。 而后,许清宵缓缓出现在大魏皇宫中。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皆然朝着许清宵一拜。 “我等拜见许圣。” 他们开口,面对许清宵还是显得恭敬,毕竟许清宵现在已经是大魏半圣了。 既是圣人,就必须要恭敬尊重。 “诸位客气了。” 许清宵抬起手微微一拱,自己已是圣人,若是回礼有些不太好,不然的话,圣人之威,他们承受不起。 而面对女帝,许清宵还是简单行礼,毕竟对方是大魏女帝,享的起自己一拜,除非自己成为文圣,不然的话,面见帝王,还是得一拜。 “臣,拜见陛下。” 拜见女帝,许清宵以臣子身份,而后者面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微微一笑,望着许清宵道。 “许爱卿莫要如此多礼。” “你如今已是我大魏新圣,往后见朕,直接免礼。” “来人,传朕旨意,建立大魏新文宫,命名许圣文宫,于旧址重建,户部拨款一万万两白银,如若不够,继续拨款,直至完善,由吏部,礼部,工部,三部共同合力,三月内,必须完成。” “再设许圣圣像,于大魏王朝,今日设为假日,大魏读书人,皆需虔诚膜拜许圣。” “册封许圣为大魏平乱王,世袭罔替,给予许清宵麒麟兵符,大荒兵符。” 女帝开口,她一连下达三道圣旨。 建大魏新文宫,命名许圣文宫,拨款一万万两白银,这一万万两白银都可以建造一座皇宫了,倘若当真建设出来,可见有多宏伟。 再设立许清宵的圣像,让大魏读书人膜拜,这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恩赐啊,往后大魏读书人的信仰之力,皆然会加持在许清宵身上。 这种力量,不是提升实力,而是在关键时刻,帮助许清宵完成新的蜕变。 名传千古。 最后册封大魏平乱王,执掌麒麟军,大荒军,这是皇帝对一个臣子最大的信任了。 将兵符交给许清宵,那么许清宵就不是普通王爷这么简单,而是掌握实权的王爷。 以后真要做什么事情,兵符在手,谁能阻挡许清宵? 换句话来说,这就是平分天下啊。 人们震惊,诸王咂舌,文武百官更是被震撼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仔细想想,他们没有劝说,倘若换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冒死进谏,毕竟兵符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乱给。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兵符大于一切,兵符在自己手上,江山就还在自己手中,若是兵符不在自己手中,江山指不定某一天就被别人窃走了。 可许清宵不一样,他是大魏的新圣不说,更主要的是,女帝已将将一半的国运赠给许清宵了。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承载着大魏国运,给许清宵兵符,还真的没有一点问题。 毕竟天下许清宵不会背叛大魏的。 面对女帝一轮又一轮的赏赐,许清宵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悦,相反许清宵只是点了点头道。 “臣,多谢陛下。” 说完此话,许清宵望着女帝道。 “陛下,你伤势如何了?” 许清宵询问道,他还记着女帝之前受的伤,有些关心。 而听到这话,一时之间,女帝有些莫名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许清宵成圣之后,再加上自己诸多奖赏,按理说许清宵应当十分兴奋。 可没想到,许清宵没有透露出半点兴奋,反倒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伤势。 她是大魏女帝,但也是女子,听到这话后,的确有些莫名异样,不过季灵还是很快给予回答。 “没什么大问题了,爱卿关心了。” 女帝摇了摇头,她告知许清宵已经无事,同时内心也不由产生了一些其他想法。 许爱卿,如今已经成圣了,难道还是喜欢朕吗? 这是女帝的想法,第一次她主动想起的。 “陛下注意龙体,大魏江山,还需要陛下。”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如此说道,眼下大魏所有的问题基本上都得到了解决。 国库有银子,田地也开荒完了,如今更是得到天地赐福,国运凝聚成龙鼎,未来必是好事不断,最大的毒瘤大魏文宫也被驱逐出去了。 眼下真要说,还有一个阻碍,而这个阻碍,曾经很大,可现在压根就不算什么大阻碍了。 藩王之乱。 各地藩王蠢蠢欲动,那是因为大魏衰败,百姓们吃不饱,国家内忧外患。 现在外患没了,内忧也没了,各地藩王只要敢造反,别说朝廷派兵不派兵了,大魏百姓就能摁死这帮藩王。 如此一来的话,大魏王朝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了。 等安定个把月,自己再出手,将各地藩王彻底摁死,这样的话,就是彻彻底底的国泰民安。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种田!发展! 其余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而自己也可以彻彻底底松口气,好好干点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大魏文宫组建的浩然王朝? 许清宵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只要将朱圣复活,什么狗屁浩然王朝,现在叫嚣的越厉害,回头死的就越惨。 所以无需关注这个浩然王朝,早晚会自我覆灭,非要关注,倒不如好好想一想,文宫幕后之人是谁。 “爱卿放心,朕无事。” 女帝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臣就不打扰陛下了,臣,先行告退。” 许清宵出声,如此说道。 “恩,爱卿,倘若没事,往日就多来宫中走一走,大魏还需要爱卿。” 女帝突然开口,这样说了一句,此话一说,让百官莫名有些好奇了,而对女帝来说,这句话其实就是提醒一句,许清宵没事参与参与国政之事。 可说完这话,女帝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能去改,或许也不想去改,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至于百官们,也只是微微惊讶,想了想也就没怎么想了。 “请陛下放心,臣依旧是大魏的臣子。” 许清宵给予回答,他没多想,转身便离开了。 许清宵走出皇宫,浩然文钟跟随在许清宵身后,到最后浩然文钟缩小身子,藏在了许清宵的发梢之中。 不多时。 许清宵走出了大魏皇宫。 一路上百姓们朝着自己跪拜,面对圣人行大礼。 许清宵摆了摆手,让百姓们莫要如此,一切正常就好,虽然自己现在是圣人,不过许清宵并没有任何一点架子,往常一般就好,无需多礼。 只是架不住百姓们的膜拜。 最终。 许清宵回到了侯府之中。 平乱侯府。 陈星河,杨虎等人早就在门外等待了。 看到许清宵出现,陈星河第一时间走来。 “师弟。” “回来就好。” 陈星河满腔的言语,再看到许清宵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如此说道。 杨虎等人也是朝着许清宵一拜,心中无比的兴奋。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自己师兄十分牵挂自己,但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一切的结果,都是好的。 “师兄,师弟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这一两日,莫要让人来打扰我。” 许清宵开口,不过休息是假的,朝歌如今苏醒了,自然要与朝歌见一见。 此话一说,朝歌点了点头道。 “恩,这短时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莫要担心什么,有人来了,我会告知的。” 陈星河知晓,这段时间许清宵的确累了,好好休息一番也是常理。 当下,许清宵回到了住处。 来到了自己的密室之中,随后盘腿而坐,潜入了文宫之中。 随着熟悉的感觉出现。 很快。 天地文宫。 随着境界提升后,天地文宫比最开始见到的更加宏伟辉煌了。 整座文宫,绽放着光芒,隐隐约约还有一些诵经之声,看起来宏伟无比。 “朝歌兄长。” “破邪兄长。”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他们面上带着笑容,显得十分喜悦。 天地文宫是自己最大的底牌,自从朝歌与破邪沉睡后,不管做什么事情,许清宵都有些没底,如今朝歌与破邪醒来,许清宵的自信也回来了。 只是,当许清宵走进宫殿后。 很快不由惊讶了。 文宫当中,已经不是两人,而是五个人。 朝歌与破邪这两人许清宵认识,其余三人,还有一名女子。 “这?” 走进文宫内,许清宵愣住了,望着五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贤弟,未曾想到,你入品不过十个月,就已经成就半圣,你这资质,胜过为兄百倍啊。” 看到许清宵,朝歌第一时间迎了上来,面上满是笑容。 同时他拉着许清宵,望着新出现的三人道。 “贤弟,我来为你介绍,这三人,呃,兄长虽然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大致给你介绍下。” “此人是之前手持书卷。” 朝歌为许清宵介绍第一人,是一个中年书生模样,长相与朝歌比,自然是比不了,不过看起来十分稳重,满身儒气,显得谦谦有礼。 文宫有七座雕像,一人手持书卷,一人手持毛笔,一人抚琴,一人持剑,一人端坐王位,一人负手而立,一人绘丹青。 一共七个人,女子抚琴。 朝歌是负手而立的,破邪是持剑的。 而这个中年儒生,则是手持书卷的雕像,此时此刻,后者朝着许清宵微微一拜。 “见过守仁兄。” 对方已经从朝歌口中知晓了许清宵,显得谦谦有礼。 “兄长客气了。” 许清宵也回之以礼,自己虽然是半圣,可眼前这帮人,曾经许清宵以为他们是半圣,可现在许清宵感觉这些人绝对不可能只是半圣那么简单,应当是亚圣。 “守仁,来,这位绘丹青之人。” 朝歌继续领着许清宵认人,因为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所以只能用形容词了。 “见过前辈。” 许清宵连忙行礼,而后者也立刻回礼。 这是一个老者,看起来有些沧桑,但依旧显得儒雅,这种儒气是刻在骨子里的。 “守仁小友当真不错,老夫听朝歌小友说过,你年纪轻轻,二十岁修行儒道,如今已是半圣,当真是绝世大才。” “对了,小友可懂丹青绘画之术?老夫虽然没有记忆,不过这丹青之术还是懂得,丹青加儒道,威力无穷,你要不要试一试?” 老者开口,看向许清宵如此说道,他先是赞叹许清宵的才华,随后又询问许清宵要不要学丹青之术? 此话一说,许清宵眼中的确闪过好奇之色。 “前辈,丹青加儒术,威力无穷吗?” 许清宵好奇问道。 后者立刻开口,显得无比自信道。 “小友,你看。” 说话之间,老者一抬手,顿时之间由浩然正气凝聚出来的画卷展开了,紧接着一支毛笔出现,老者动身,在画卷之中落笔。 顿时之间,一条真龙被他画出,紧接着阵阵龙吟之声响起。 待真龙绘画完毕,一条真龙从画卷中飞出,朝着天地文宫外飞去,有足足百丈,栩栩如生,散发出恐怖的龙威之力。 咔嚓。 真龙冲出云霄,将云层撕裂开,破坏力无匹。 很强。 极其的强,如同真的一般。 “小友,倒不是老夫吹嘘什么,你如今三品半圣之境,倘若能领悟丹青真意,所绘画出来的真龙,能拥有二品之力,当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极其大。” “可能所有浩然正气都会被抽空,但威力没得说。” “当然,具体还是要看你绘画的东西是什么,倘若是真龙很强,可绘画其他东西,就很难说了,万一运气不错,绘画出一些天地神灵,指不定会更强。” 老者出声,他很自信,告知许清宵画道之力。 说完此话,老者一抖画卷,刹那间真龙回归,钻入了画卷之内,随后消散。 这画道之力,着实让许清宵震惊啊。 而且画道的威力,不仅仅是取决自己的实力,与画物也有关联? 那自己画个圣人孔子呢? 要是遇到妖魔,画个地藏王菩萨呢?如来佛呢? 许清宵脑海中已经开始猜想了,不过这些东西有没有威力,许清宵就不清楚了。 但可以尝试一下,试一试又不要钱。 “画道虽好,但我的琴道也不差。” 此时,五人当中,唯一的女子出声了。 许清宵寻声看去。 后者差不多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袭碧绿长衣,但相貌清甜,鹅蛋脸,一袭黑发,声音平静道。 “见过前辈。” 许清宵也客气一声,不过对方是女子,许清宵不好称呼贤兄,还有个称呼叫做女兄,只是说出来有些莫名古怪。 “称我姐姐即可,前辈有些生疏。” “守仁弟弟,姐姐告诉你,这画道虽好,但真要说强,还是得看琴道,一曲镇妖魔,以浩然正气加持于琴道之中,威力极强。” 女子走了出来,这般说道。 话一说完,她面前出现古琴,随后轻轻拨动一番,激烈无比的琴声响起。 刹那间,天雷滚滚,轰轰作响,将空间都震的颤抖。 比起来的确不弱于画道。 “明白了,往后贤弟多多与诸位前辈兄长,姐姐学习。” 许清宵有些喜悦,他现在武道手段虽然强,可并不妨碍自己多学点东西啊,尤其是画道与琴道,若是掌握了,关键时刻左手弹琴,右手绘画,再凝聚镇魔劲。 这不得把敌人来来回回杀穿个几十遍?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众人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彼此之间到没有什么争斗,只是在许清宵面前展示一二罢了。 “我这贤弟,性子极好,人也和善。” “贤弟,如今也算见过了,那兄长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了。” “三件事情。” “第一,还是劳烦贤弟多多费心,找一下关于这几位的身份信息。” “第二,待会要是没什么事,抓紧时间去朱圣故居,拿到他的本源再说,关键时刻,可以也是一张保命符。” “第三,为兄已经知道如何破解这异术之法了。” 朝歌笑呵呵地说道,同时说出三件事。 而这些三件事情说完,顿时让许清宵满是欣喜。 找身份的事情,不在话下,自己也想弄明白这几位的身份。 而朱圣故居,他也打算见完朝歌后,就去朱圣故居,寻找他的圣意本源,这样一来的话,可以真正把大魏文宫的腿打断,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做大魏文宫,而是浩然王朝。 但让许清宵欣喜的是第三件事情。 异术的破解之法。 这让许清宵极其欣喜啊,浩然王朝百分百知道自己修练异术,为什么知道,许清宵还不清楚。 但异术终究是个隐患,这个隐患很大,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倘若能解决异术,那自己就彻彻底底轻松了,彻底不需要担心异术会在某一天爆发。 “兄长请说,愚弟洗耳恭听。” 许清宵开口。 “恩,这段时间为兄一直在沉睡,你成圣后,为兄醒来,也想起了许多事情,其中就有关于异术之事。” “想要解决异术,就必须要明白异术的起源,这些异术与邪神有关,极其古老之时,尘界有三大邪神,掌控大地,天空,海洋,这三尊邪神之下,也有其他邪神。” “他们为了争夺天地气运,互相杀戮,而这天地之间,也有不少种族,为了增强实力,这些邪神创造出异术,但凡修炼异术者,可借助他们的力量。” “故此修炼起来,速度极快,用一日千里去形容,都不足为过。” “可借来的力量,终究要付出代价,越是修炼,魔种越是可怕,也越是根深蒂固在你体内,到最后会使你入魔,成为只知杀戮的妖魔,为他们征战。” “所以想要彻底根除异术之祸,就必须要将你体内的魔种引出来。” 朝歌如此说道,向许清宵解释异术的来源。 听完这话,许清宵顿时明悟了。 怪不得修炼异术,会瞬间突飞猛进,原来是与邪神有关系。 蛮荒时代,无法用年代来形容,因为距离太远太远了,那种存在,想来绝对是一品之上的存在。 一品就那么强,超越一品得有多强? 而借助超越一品的力量修炼,想不快都难啊。 许清宵有些心惊,不过好在有破解的办法。 “那如何才能破解?” 许清宵询问道。 “找到三样东西。” “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 朝歌开口,给予回答。 而这三样东西,许清宵都未曾听过。 “兄长,这三样东西在何处?” 许清宵询问道。 可这话一说,朝歌有些尴尬了。 因为他知道方法,但还真不知道这三样东西在何处。 “镇魔神石和龙血阳玉我不清楚,不过这个八宝佛莲,应该与佛门有关。” “贤弟,你现在已经是大魏新圣了,找人问一问,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者你可以去找朱圣问一问,看看朱圣是否知晓。” 朝歌说了句废话。 八宝佛莲,肯定跟佛门有关啊,不然怎么叫八宝佛莲? 不过朝歌到不觉得什么,既然存在这种东西,就一定有人知晓,许清宵现在的身份地位,问点事还是简单的。 “恩,多谢兄长指点了。” “那如若收集了这三样东西,就能解决异术之患吧?” 许清宵问道。 “恩,收集之后,就能解决。” 朝歌颇为自信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也彻底松了口气,既然能彻底解决,那就当真不怕了。 哪怕要花费一段时间,也总比始终无解要好吧? “那愚弟先行告退,去问问这三样东西,再顺便查些信息,帮助几位兄长姐姐前辈查询资料。”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朝歌看得出来,许清宵是有些急,故此点了点头,让许清宵先去忙活。 “守仁小友,若是没事记得来文宫,老夫传你无上画道。” 丹青老者开口,还是不忘提醒一句,希望许清宵学习画道。 “守仁弟弟,没事来找姐姐,姐姐教你琴道。” 清甜女子也跟着开口,她看起来比许清宵只大了三四岁,实际年龄极大。 “恩,多谢诸位。” 许清宵朝着众人行礼,而后消失于文宫当中了。 这一趟,收获太大了。 能彻底根除异术,这对自己来说,是大惊喜,比成半圣还要开心。 毕竟自己成为了半圣,体内的魔种虽然被死死压制住,但根本无法彻底清除,也就意味着,半圣都清除不了魔种。 现在还好,最起码往上还有个亚圣以及文圣。 要是连亚圣都清除不了魔种的话,就彻底麻烦了。 现在不依靠境界就能清除异术这个祸根,这的确是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很快。 许清宵从天地文宫回归。 他站起身来,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走出密室,朝着大魏藏经阁走去。 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 许清宵牢牢记住这三样东西,再去查询资料。 而与此同时。 中洲,浩然王朝。 文宫小世界内。 吕子的虚影出现。 这是意志化身,他本体已经没了,无法重塑。 众天地大儒出现,包括文宫的大儒以及正儒,这一次也有资格进入小世界之中。 “诸位,如今我等已经成立读书人的王朝,建立国家,完成了第一步计划。” “接下来就是等十日之后,我等建国,到时便可凝聚国运,以天下读书人之力,凝聚之国运,最低预估,也可凝聚国运之鼎,保证王朝风调雨顺。” “到时,我等皆有天大的好处,不过这种好处只是第一步,倘若国运之鼎,能如同大魏一般,形成龙鼎,那我等真正的计划,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借助浩然龙鼎,我朱圣一脉,再添新圣。” “不过眼下,诸位要联系天下势力,如今我等脱离,他们也希望得到我等的帮助。” “只要将朱圣一脉散落天下,从官从政,不出百年,朱圣一脉将彻底掌控天下国运。” “那个时候,浩然龙鼎极有可能蜕变成传说中的中州龙鼎,拥有中洲龙鼎,在座诸位,正儒可成天地大儒,大儒可成亚圣,半圣也可成就半个文圣。” “到那个时候,整个天下,就彻底被我等读书人掌控,倘若朱圣在天有灵,他也会感到欣慰,甚至我等都有可能复活朱圣。” “知道吗?” 吕子的声音响起,他说出文宫的计划。 大魏文宫脱离,其目的就是为了建国,而读书人建立的国家,自然有许多问题,想要建立成跟大魏那样? 那不可能,别说一百年,五百年都做不到。 可大魏文宫建国的目的,是为了中洲龙鼎,根本就不是为了建造什么不朽王朝。 与其靠读书人建立一个不朽王朝,倒不如让读书人散布天下,掌控各国命脉,这样一来,才叫做不朽。 而浩然王朝的作用,就是读书人集权中心,相当于文宫的蜕变。 大魏文宫主要还是为大魏苍生,而浩然王朝,就可以跟天下人合作,任何势力,任何国家,都可以合作,不存在叛国这个说法,只要听朱圣一脉的话,那么你就不算是叛国。 这才是大魏文宫真正的计划,也是大魏文宫为什么一定要脱离的原因。 摆脱一切束缚,什么都由自己来掌控,这何乐而不为? “我等明白。” “吕圣大善。” 众人齐齐开口,同时一个个也露出欣喜之色。 凝聚中洲龙鼎,这他们不敢去想,但凝聚浩然龙鼎,他们可是有自信的。 当浩然龙鼎凝聚而成,他们的的确确都会获得巨大的好处,实质的好处,至少有一半人,可以突破品阶。 不然的话,他们为何如此支持大魏文宫脱离? 到了他们这个程度,有生之年基本上是不可能突破阶级的。 现在只要脱离,就能脱离阶级,换谁谁不答应?而且脱离之后,还有更多好处,不受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诸多好处之下,谁不想答应? “好了,联系天下势力,无论是谁,可以合作,都可以合作,再准备好十日后的建国大典,不容有失。” “散去吧。” 吕子开口,而众儒也逐渐消散身影。 待他们消散身影后。 大约一炷香后。 吕子的怒吼声响起了。 “你们算计我。” 吕子的咆哮声响起,他意志震颤,这道声音充满着怒意。 自从被许清宵毁了身躯,他保持冷静,但这种保持都是假象。 肉身被毁,融入文宫之中,这就是必死之局,三年后,不,甚至都不用三年。 两年,最多两年,自己的意志就会消散。 可以说,这一次自己付出天大的代价啊。 “吕圣莫要生气。” “我等并未算计您,而是这许清宵太过于狂妄,我等也没有算到。” 此时此刻。 两道身影出现在此,不过身影模糊,望着吕子,如此解释道。 “你当老夫三岁?” “你们早就知道文宫内有朱圣意志,也知道许清宵必会杀我。” “你们故意支开一品,就是为了让许清宵没有底牌,逼他杀我。” “这样一来,文宫就必然会脱离。” “尔等心肠当真歹毒啊,老夫当真后悔与尔等为谋。” 吕子怒吼,他难以压制自己的怒意啊。 他气得吐血,可惜没血吐。 他这一回。 是上了一个超级大当。 吃了一个惊天大亏啊。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恨意与怒意。 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怒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吴铭说媒,许清宵娶女帝?六部国公沸腾! 中洲。 浩然王朝。 吕子的声音充满着愤怒。 他这一次实实在在被坑了一把,而且不是小坑,基本上是把自己老底给赔进去了。 这如何不让他大怒? 与虎谋皮,结果害的自己陨落,虽有意志,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吕圣息怒,许清宵是王者之事,你我都不清楚。” “不过请吕圣放心,待到王朝龙鼎凝聚而成,吕圣可成就天下文圣。” “到时候莫说重塑肉身,即便是长生也不在话下啊。” 有人出声,他的身影虚无缥缈,望着吕子如此说道。 “哼。” “少拿这个来糊弄老夫。。” “即便是许清宵不是王者,吴铭也会杀我,你们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眼下,别跟老夫说什么,等待王朝龙鼎,只要凝聚国运之鼎,尔等就要帮我重塑肉身,否则的话,尔等的计划,老夫公布于世。” “反正老夫也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吕子出声,他发起狠来了,还管你那么多? 眼下肉身都没了,留下意志,若不是有大魏文宫在,自己只怕已经死了。 可即便是有大魏文宫在,两年后自己必死无疑,等王朝龙鼎凝聚?天知道多长时间? 他既然选择跟这些人合作,自然不会有什么无私仁爱,就是自私自利。 此话一说,两道身影有些沉默,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终,声音响起了。 “这恐怕有些难度啊。” 他们给予回答,告知吕子,这有些难度。 可此话一说,吕子的声音直接响起,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不要跟老夫说有什么难度,你们身后的人是谁,老夫不清楚,但老夫知道,你们身后的人,是一位大人物,他绝对有办法帮助老夫重塑肉身。” “并非是老夫现在耍横,而是尔等太过于阴险,圣血染文宫,你们敢说与你们无关?” “不过老夫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如今大魏文宫脱离,达到了第一步计划,老夫明白事理,这件事情可以忍。” “但,倘若国运之鼎凝聚后,老夫若是还不能重塑肉身,那所有计划,都与老夫无关,尔等是死是活,也与老夫无关。” 吕子开口,他冷静下来了,并没有继续发怒。 因为他知道,无能狂怒没有任何作用,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决心。 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牌了,想要拖住自己,等龙鼎凝聚后再帮自己重塑肉身? 这可能吗? 他不是三岁孩童。 此话一说,两人显得更加沉默了,他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过了一会后,终于有人回答吕子了。 “请吕圣放心,我等竭尽全力,待十日后,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他给予回答,不敢说一定,只能说竭尽全力。 而吕子没有生气,只是缓缓开口道。 “这一次算了,但倘若有下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你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老夫也会将我等的计划说出去,遗臭万年就遗臭万年,老夫人都死了,也管不着后世的洪水。” 吕子淡然开口,可越是如此淡然,就越是证明,他的坚决。 总而言之,不跟你废话那么多,行就行,不行就拉到。 “吕圣息怒。” 两人没敢答应什么,就是一句息怒,而吕圣也没有继续开口了,估计是看见这两人心就烦。 如此,两道虚影也逐渐消散。 而随着他们二人的消散,吕子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阴冷起来了。 大约又是小半个时辰。 两道身影出现,不过这两道身影是文宫半圣。 不是方才的两道身影。 “见过吕圣。” 两尊半圣开口,他们望着吕圣,显得无比恭敬。 虽然吕圣真身已经被毁,但亚圣就是亚圣,谁也不知道亚圣会有什么手段,尤其是这两年,吕子的意志与文宫融为一体,更是掌控文宫。 他们更加不敢得罪,除非吕子真正陨落,不然文宫的执掌人,依旧是吕子。 “朱圣真灵有下落了吗?” 吕子开口,平静问道。 此话一说,两位半圣微微沉默,很快又继续开口。 “回吕圣,已经有一些下落,在南蛮地带,我等也查遍古籍,的确发现圣人曾经去过南蛮,或许留下部分真灵。” 对方如此说道,告知吕子。 此话一说,吕子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出声。 “不惜一切代价,将朱圣真灵寻回,朱圣曾遗留三件物品,皆然留下真灵,给予后世人恩赐机缘。” “倘若我等找到朱圣真灵,便可以复苏朱圣之意,等同于是让朱圣降临,到时候莫说许清宵了,大魏一品来了也没用。” “朱圣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再加上文宫与圣器之力,一品武者也奈何不了朱圣。” “这是我等扭转战局,至关重要的一步,十日后,浩然王朝建国,必然会引来一些麻烦,若有朱圣真灵,对我等大大有利。” 吕子开口,道出朱圣真灵的重要性。 此话一说,两尊半圣点了点头,他们也明白朱圣真灵的作用性。 这东西,对其他体系来说意义不大,但对儒道体系来说,作用太大了,可以复苏朱圣,等于一张超级底牌,谁敢招惹文宫? “我等明白,请吕圣放心,我等会竭尽全力,找来朱圣真灵。” 两人齐齐开口,给予回答。 “好。” “十日内,寻来朱圣真灵,到时我浩然王朝建国成功,你们二人便是首功。” “到时也会给予你们天大的好处。” 吕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画了饼,毕竟再大的好处,也得他先吃,不过剩下的也不会吝啬。 两尊半圣露出笑意,随后便消失在了小世界之中。 待两尊半圣走后。 吕圣的目光,恢复平静。 “设计害我,使得文宫强势脱离,你们当真以为我没有手段?等找到朱圣真灵,国运之鼎的气运,我一人独占,再把你们拿出来当替罪羊。” “阻我成圣者,都得死。” 吕圣目光冷冽,他已经活了两百年,其实已经到了大限之日,不过却在大限之时,接触到了一批人,强行续命。 而这批人,就是最开始出现的两道虚影。 朱圣一脉如今变成这样,是他们的意思,也是自己主导的,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成圣,并且长生。 他已经变了,虽然是亚圣,可为了长生,什么仁爱什么无私,在他眼中都是浮云。 这消失的一甲子,他没有在世人面前显露,天下还有谁记得他? 所以什么名声不名声,什么千古留名不留名? 与其名垂千古,不如活到千古之后,到那个时候,谁不称赞自己?千古之前的事情,谁又知道? 成王败寇,一切舆论,不都是掌权者说的? 这是吕子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根本就不在乎骂名。 眼下的局面,许清宵不算什么,虽然许清宵害自己成这般模样,但吕子清楚,自己眼下真正要做的事情,就是创建浩然王朝,掌控天下读书人,凝聚国运之鼎。 再得到朱圣真灵,把所有敌人全部斩杀,许清宵也好,大魏一品也罢,包括与自己合作的人。 全部杀了。 朱圣真灵复苏,怎可能不会帮自己?况且一道意念而已,说句难听点的话,朱圣若是还活着,他都敢欺骗对方,何况只是一道意念? 想到这里,吕子不由露出笑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很期待,很期待,很期待朱圣复苏的那一刻,天下人会是怎样的表情,许清宵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哈哈。 而与此同时。 大魏王朝。 藏经阁内。 许清宵正在藏经阁中阅读古籍,希望能找到镇魔神石这些东西的下落。 可就在许清宵刚刚看了没到一个时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徒儿。” 是吴铭的声音。 许清宵回过头去,便看到吴铭站在身后,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师父。” “魔域怎么了?” 许清宵其实比较担心自己的师父,但他也没有做无用的担心,毕竟自己师父是一品,倘若自己师父无法解决,那自己担心也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才会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没有去联系自己师父。 如今看到吴铭回来,许清宵自然好奇。 “魔域没有问题,我与你师伯上当了。” 吴铭开口,给予回答。 “上当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望着吴铭,眼神之中满是好奇之色。 “恩。” “你之前入大魏文宫时,是不是听到了两道怒吼声?” “那声音的的确确是仙尸之声,我与你师伯第一时间,以为是魔域出了差错。” “可等我们赶到时,却发现魔域根本没有发生一点问题。” “有人模仿仙尸之声,引起骚乱,把为师与你师伯骗了过去,调虎离山。” 吴铭开口,他虽然有些不甘,但这就是事实,他们的确上当了。 “调虎离山?” 许清宵顿时沉默,随后沉思整件事情。 过了一会,许清宵不由开口道。 “有人故意引开师父和师伯,是逼我出手,斩杀亚圣?” 这是许清宵暂时想到的可能性。 把一品骗走的意义是什么? 基本上毫无意义啊,唯一能说的就是,骗一品走,让自己出手斩杀亚圣。 可吴铭直接摇了摇头道:“不。” “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突破王者境了,为师都不能看穿你的境界,更何况他人?哪怕是朱圣都做不到。” “不对,或许朱圣能办到,毕竟你当时在大魏文宫,只不过一尊圣人没必要这样做,他要是愿意,可以直接镇杀你。” “再者,朱圣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 吴铭给予回答,他直接否决了这个猜测。 因为不管怎么说,没有人知道许清宵是王者,又如何断定许清宵就能杀他呢?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逻辑问题。 听到吴铭的否决,许清宵不由好奇了。 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那是为什么? 引开一品作甚? 很快,许清宵继续开口。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引开你们,想要跟踪你们,查看魔域的位置?” 许清宵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此话一说,吴铭点了点头。 “为师与你师伯也是如此猜想的。” 吴铭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禁皱眉道:“那怎么办?” 许清宵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他们太低估我等的警觉性了,即便是发生那种事情,为师并没有自乱阵脚,我们前往魔域,都是通过空间转移,他们找不到空间节点。” “基本上不可能尾随跟踪。” “但有一点,已经有人开始打魔域的主意,对方是什么来路,我等还不清楚,敌在暗,我在明,十分吃亏。” 吴铭如此说道。 魔域传来动荡,他与赵元并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更加警觉。 只不过,这是这是一个讯号,一个极其不好的讯号,有人已经开始打魔域的主意了。 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实力强不强,自己必然要有警觉,万一马前失蹄,那麻烦就大了。 “我明白了。” “那师父,有什么需要徒儿去做的吗?” 许清宵点了点头,同时询问吴铭。 “不用。” “你现在才不过三品而已,只能说有自保能力,可涉及到魔域,三品不够看,哪怕你文武皆抵达二品,也没有任何用处。” “为师今日来找你,一是告诉你这件事情,让你也注意一些,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魔域,应当不会对你出手,可为师保不准,所以该注意还是得注意。” “其次的是,为师要回魔域了继续镇压一段时间,你师伯还没有彻底将魔气清理干净,所以需要为师上前。” “你做好一切准备,大魏王朝如今国运畅通,再加上你现在的地位以及身份,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等为师回归后,就要带你去真正磨砺,快则一年,慢则三年,你自己算好时间,这段时间内,竭尽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吴铭语速极快,告知许清宵这些事情。 从吴铭的语气之中,许清宵清楚,看似感觉只是一番交代,可实际上吴铭很急。 只是他不愿意告知自己,不想让自己承担太多。 许清宵知道,但没有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不过关于朱圣的事情,许清宵倒是没有忘记。 “师父,前些日子,我不是在大魏文宫,阅读十二圣册吗?” “徒儿见到朱圣。” 许清宵开口,这件事情本应该当时悟道时跟吴铭说的,但那个时候自己陷入了悟道状态,故此没有说。 眼下许清宵觉得必须要说出来,让吴铭知晓,这样或许能给吴铭带来一些启发。 “你见到了朱圣?” 吴铭有些惊讶了,好奇地看向许清宵。 “恩。” “徒儿见到了朱圣,朱圣原本想要领我走他的圣道,但徒儿拒绝了,选择了自己的道。” “不过朱圣没有怪罪徒儿,反倒是与自己讲述了一些道理,徒儿也告知朱圣,如今朱圣一脉所作所为。” “朱圣大怒,也告知徒儿一件辛秘,与仙尸有关。” 许清宵长话短说,将朱圣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告知吴铭。 而后者,再听完许清宵所言后,不由皱起眉头。 “恩,朱圣说的没错,仙尸并非是太祖率先发现的,在此之前,的确有些人,是五个还是六个,为师就不清楚。” “不过朱圣毕竟是几百年前的圣人,知晓比我清楚一些也正常。” “如今朱圣一脉,的确弄得儒不像儒,原来是有幕后黑手,我明白了。” 吴铭眼中一亮,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师父?怎么了?” 许清宵好奇道。 “仙尸之吼,应当是这几个人,否则的话,谁能临摹仙尸的吼声?” “也只有他们能做到。” “麻烦大了。” 吴铭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许清宵再听到这话后,也有些沉默。 “倘若真是这些人的话,仙尸可是太祖年间坠落而下,这些人活了七八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活到现在,只怕。” 许清宵明白吴铭为何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毕竟当初接触仙尸的人,至少活了八百年,太祖年间仙尸坠落。 一个活了八百年的人,想想看他现在的实力和势力有多强? “不一定,或许是他们的后代,活八百年?太祖接触仙尸,也没有活八百年,他们凭什么活八百年?” “整个天下,除了仙道有几个老王八活了千年,还有谁能活这么久?而且这种人活得长,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铭没有往坏的地方想,并不觉得对方一定很强。 这不是傲慢。 而是因为,他乃一品武者,有这个自信。 “仙道千年,实力强吗?要付出什么代价?” 许清宵问道,仙门即将引入大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恰好许清宵可以询问一下吴铭,仙道的实力有多强,免得以后发生什么冲突。 “不会很强,鼎盛的一品,要是靠近为师一千丈内,也要毙命。” “至于那些活了千年的人,他们的修为已经逝去,守仁,你记住,一个人都会有幼年期和壮年期,还有衰败期。” “活得久不代表就强,活了一千年,可能连你都打不过,但这种人很聪明,千年的智慧,难以想象,而且他们了解的事情也很多。” “如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去得罪仙道,往后很多事情,可以问问他们。” “仙道弟子入驻大魏,虽然会造成一定影响,可好好管教,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吴铭如此说道,告知许清宵仙道的情况。 听到这话,许清宵也算明悟仙道大概实力了。 “守仁,为师先行离开了,玉佩你好好保管,倘若你遇到任何危险,捏碎玉佩即可,为师必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吴铭如此说道。 “这么急就要走吗?” 许清宵问道。 “恩,不过不是去魔域,去办点其他事情。” “明日去魔域。” “守仁,你好好照顾自己” 吴铭回答道,他要去做一些其他事情。 “恩,请师父放心。” 许清宵明白,吴铭是担心自己。 下一刻,吴铭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末了,许清宵忽然开口道。 “师父,等下。”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吴铭的身影又重新凝聚了。 “怎么了?” 吴铭有些好奇,望着许清宵。 “师父,你知道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这三样东西吗?” 许清宵差点忘记问这个事了。 此话一说,吴铭不由皱眉思索了,他没有问许清宵为什么找这三样东西。 而是沉思。 过了一会,吴铭给予回答。 “镇魔神石为师知道,不过这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为师就不知道了。” “佛莲应当是佛门的东西,你回头找个和尚问问就好。” “镇魔神石应该在皇宫当中,我记得武帝拥有过。” 吴铭开口道。 武帝?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他还真没想到,镇魔神石居然跟武帝有关系。 “恩,应当是如此,具体如何,你去问一问季灵这娃娃。” “哦,提到这个事情,为师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提到了女帝,吴铭也有事情找许清宵聊一聊。 “师父您说。” 许清宵好奇道。 “你对季灵这娃娃感觉如何?” 吴铭问道。 他是大魏一品,见到女帝喊一声陛下,那是出于对大魏的尊重,私下里喊一声女娃也没有问题。 “感觉?感觉就这样啊,师父,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清宵没听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 “为师寻思,你还没有婚配,季灵这娃娃也没婚配,她要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任性点就任性点,可她是大魏皇帝,容不得她任性,早晚得嫁人。” “不过堂堂女帝,若是要嫁人的话,也不可能随便嫁人,最起码也得年龄上要相仿,其次得要是半圣,最好还是一品的徒弟,能文能武,你咋说?” 吴铭出声,只不过他说的话,让许清宵不由一愣。 好家伙,这几个条件,不就摆明说是自己吗? “师父,莫开玩笑,陛下乃是大魏女帝,徒儿不去胡思乱想。” 许清宵直接拒绝了,倒不是真瞧不起自己,主要是人家是皇帝,不可能嫁人吧?肯定是迎亲啊。 而自己堂堂大魏新圣,武道三品,让自己嫁人?抱歉,不可能。 没能力许清宵可以吃软饭,有能力干嘛吃软饭啊? 虽然说女帝长得的确绝美,要是娶个这样的老婆回来,的的确确光宗耀祖,最主要的是自己享福啊。 可上门女婿,许清宵不干。 “这有什么?她是大魏女帝又如何?你还是大魏新圣呢,再说了,你还是我吴铭的弟子,为师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季灵这娃娃漂亮吗?” 吴铭很霸气道。 “说不漂亮肯定是假话,但......” 许清宵话还没说完,吴铭继续说道。 “行,那为师问你,倘若女帝愿意嫁给你,你要不要?” “不得骗为师,实事求是回答。” 吴铭直接打断许清宵的言语,并且要求许清宵不能骗他。 此话一说,许清宵只能无奈道。 “师父,陛下国色天香,真要嫁给我,我肯定要啊,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它......” 许清宵还没说完,吴铭就消失了。 仿佛得到了什么肯定的答案一般。 这下子,许清宵有些郁闷了。 不过也没多想什么,长辈之间的撮合也正常,反正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强求。 当下,许清宵继续观看古籍,已经得知镇魔神石的下落,许清宵还想找找其他两样东西的下落,等找到以后再出发。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吏部。 陈正儒正在处理聚贤馆之事,虽然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国家不能停止运转,该怎么做事就得怎么做事。 尚书房内,陈正儒开始审批人才信息资料。 可突兀之间,一道身影出现,是吴铭的身影。 看到吴铭出现,陈正儒立刻起身,朝着吴铭一拜。 “晚辈陈正儒,见过前辈。” “不知前辈找晚辈,有何贵干?” 陈正儒恭恭敬敬,面对大魏一品,他行大礼。 同时也好奇吴铭为何出现在这里。 “有一件大事。” “陛下的婚事。” 吴铭开口,一句话说的陈正儒懵了。 陛下婚事? 身为臣子,抛开内政的话,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皇嗣的问题,女帝不嫁或者不娶,不生皇子,对大魏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啊。 只是眼下女帝比较年轻,倒还可以拖两年,但这种事情能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啊。 不过女帝找谁又是一个问题了。 谁配得上女帝? 这个问题让文武百官都好奇,眼下吴铭突然说这句话,让他的确懵了。 “前辈怎么说?” 陈正儒有些好奇道。 “你觉得许清宵如何?我这徒儿对陛下有些意思,只不过我徒儿脸皮比较薄,他不好意思,我这当师父的就帮他一把,当个媒人。” 吴铭看向陈正儒,开门见山道。 这话一说,陈正儒更加震惊了。 “守仁?” “守仁喜欢陛下?” “前辈,您这话是真的吗?” 陈正儒整个人直接站起身来了,望着吴铭眼神当中充满着震惊。 许清宵喜欢女帝?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恩。” “守仁亲口告诉老夫的,他愿意娶女帝,不过我这徒儿脸皮薄,这点你应该也清楚。” 吴铭直接点头道,他还真不觉得自己撒谎了,毕竟自己问了许清宵,愿不愿意娶女帝。 当然前提是女帝嫁给许清宵。 “嘶。” 陈正儒沉默了,一时之间他难以消化这个事了,他有点不太相信,毕竟谁敢对女帝产生这种想法呢? 不过很快,陈正儒眼中顿时亮起一道精芒。 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许清宵为什么要在大魏当官?为什么许清宵如此任劳任怨?为什么许清宵承受这么多,也不说一句苦? 因为他眼里,都是女帝啊。 嘶。 原来是这样的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许清宵竟然喜欢陛下。 陈正儒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尤其是以前,他还好奇许清宵这么累,承受着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却没想到,许清宵为的竟是女帝。 这也太痴情了吧? “怎么说?” 吴铭开口,他询问陈正儒。 后者顿时醒悟过来,随后看着吴铭道。 “前辈,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看陛下的意思。” “不过,晚辈觉得,这件事情可以促成,这天下能配得上陛下的人,寥寥无几,守仁的的确确配得上陛下,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但到底能不能成,其实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倘若陛下对守仁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我等也没有办法,可若是陛下对守仁有想法。” “那此事可成。” 陈正儒如此说道。 一个是大魏女帝,千古第一女帝,风华绝代,盛世容颜。 一个是大魏新圣,万古第一才子,丰神俊朗,绝代无双。 这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行,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六部去处理了,老夫就先走了。” “我这徒儿脸皮子薄,事情没确定之前,先不要与他说,免得他害臊。” 吴铭特意叮嘱了一句,在他这种过来人眼中看来,许清宵就是脸皮薄。 想想也是,毕竟人家是皇帝,有点害羞倒也正常。 “好。” “前辈慢走。” 陈正儒朝着吴铭一拜,而后者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待吴铭走后,陈正儒屁颠屁颠推开房门道。 “快,去将六部尚书都喊来。” 陈正儒下令,让六部尚书过来。 只是很快,陈正儒又显得迫不及待,直接开口道。 “算了,我去找他们。” 说完这话,陈正儒火速赶往户部。 一刻钟后。 户部尚书房内。 顾言正在与人交谈,只是突兀之间,房门被推开了。 是陈正儒的身影。 “顾尚书,顾尚书,有件大事。” 陈正儒颇显得激动道。 只是一推开房,便看到房内还有一个人。 是李广孝。 “李先生?” 陈正儒认识李广孝,眼神中有些惊讶。 “正民,你怎么这般匆匆忙忙?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 陈正儒字正民,是李广孝的晚辈,自然可以这般称呼。 “有大喜事。” 陈正儒直接将房门关上,他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如此说道。 这一刻,顾言与李广孝有些惊讶了。 “什么大喜事啊?陈尚书,瞧把你激动的。” 顾言好奇道,实在想不到现在还有什么大喜事,能让堂堂大魏丞相这么激动开心? “吴铭前辈让我们促成女帝和守仁婚事。” 陈正儒激动道。 此话一说,李广孝和顾言顿时震惊起身了。 “陈尚书,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民,你这是何意?” 两人直接起身,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惊了。 不过陈正儒没有啰嗦,将吴铭说的话,转述给两人。 “守仁喜欢陛下,不过守仁脸皮子薄,这点咱们都知道,他一直不敢说。” “现在吴铭前辈觉得时机成熟,想撮合陛下与守仁。” 陈正儒激动道。 这话一说,两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顾言不由开口道:“我就说嘛,为什么以往上朝的时候,守仁为什么一只看着陛下,原来是这样的啊。” “老夫那个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你说上朝就上朝,一直看着陛下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好,好,好,这是好事啊,陛下的婚事,迟早得办,不过按陛下这脾气还有这性格,让她婚配,只怕陛下死活不答应,再者这天下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陛下。” “可守仁不一样。” “守仁既是我大魏新圣,又为我大魏做了这么多事情,倘若他与陛下喜结连理,嘶!我大魏国运,当真要空前绝后的强大啊。” 顾言激动无比道。 现在大魏已经没有内忧外患了,唯一的问题是什么?不就是女帝的婚事。 现在他们没时间管,不代表他们没去想。 眼下许清宵这个最佳人选,竟然主动出现,让他们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喜悦? “正民,你说的话,句句属实?” 李广孝起身,抓着陈正儒如此说道。 关于女帝婚事的事情,他身为女帝老师,更加明白有多重要,当初他就提议过这件事情。 只是女帝一直逃避,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许清宵是什么意思,万一女帝答应了,许清宵不答应,那岂不是尴尬? 可现在听到这话,李广孝格外的激动。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学生哪里敢在这上面乱说话啊。” 陈正儒笑着无奈道。 这话一说,李广孝二话不说,直接夺门而出。 让陈正儒与顾言有些懵了,不知道李广孝去做什么。 “咱们也别废话,走,去通知其他几个尚书,这件事情,必须要从长计议。” “这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顾言开口,拉着陈正儒如此说道。 “恩。” 陈正儒点了点头,随后与顾言离开,去通知其他六部尚书,甚至包括九位国公。 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大家知道,文武百官齐心协力,撮合许清宵与陛下。 而与此同时。 大魏皇宫内。 李广孝一路狂奔,他年龄这么大,身子骨有点不行,但奔跑速度极快。 硬生生来到了养心殿外。 “通报陛下,臣有大事禀告。” 李广孝开口,无比激动道。 很快,太监走了出来,将李广孝搀扶入内。 进入大殿。 龙椅上,女帝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位老师,不知道对方怎么了?好端端怎么这么激动? “你们下去。” 李广孝让其他人离开。 很快,太监婢女们纷纷离开。 紧接着,李广孝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陛下,原来守仁一直对您产生爱慕之心。” 李广孝直接开口,也遮遮掩掩。 此话一说,女帝不由一愣。 她望着李广孝,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老师,您这是何意?” 女帝问道。 很快,李广孝出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女帝。 而当听完此话后,女帝明面上依旧平静,但内心却已经掀起波澜了。 她知道许清宵对自己有些好感,但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想要娶自己? 这。 这。 “胡闹。 女帝开口,但声音并不是那种训斥,仅仅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不过李广孝瞬间就明白女帝的心思了。 如若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只怕女帝当场就要发怒,可听到是许清宵,只说了一句胡闹,压根就没有一点生气,无非是维持帝王威严罢了。 想到这里,李广孝知道,这回当真有可能撮合成啊。 “陛下,老夫就不藏了,说直话,您莫要生气。” “守仁乃是大魏新圣,丰神俊朗,如今也不过二十岁,论长相,也是顶尖,论才华,有目共睹,论实力,三品武者,指不定未来就是二品武者。” “这样能文能武,又能治理国家,年轻俊俏之人,的的确确配得上陛下您。” “倘若陛下还是这般,臣担心,会伤了守仁的心,说不定有朝一日,守仁就找别任了。” 李广孝出声,他劝说女帝,不要傲娇下去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极品的,就赶紧答应下来吧。 然而女帝没有说话,她站起身来道。 “朕,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老师,不用多说了。” 女帝依旧有些傲娇。 此话一说,李广孝无奈了。 但女帝越是这样,李广孝就越是知道,女帝对许清宵也有好感,没有好感哪里会如此? “算了,既然陛下当真没有这般心意,那臣就转告守仁吧。” “让他断了念想,寻一家好姑娘,莫要空负韶华。” “陛下,老臣告退。” 李广孝起身,女帝既然还这样,那他也没办法,身为女帝的老师,他其实更加关心女帝的人生大事。 可就是因为身份问题,他没权利干涉,也不好多说啊。 此话一说,李广孝起身离开。 而龙椅上,女帝心情极度复杂。 尤其是听到李广孝说让许清宵断了念想,寻一家好姑娘后,更是下意识皱眉。 而就在李广孝走到殿外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老师,莫走。” “朕,......有事找您商谈。” 是女帝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八章:镇魔神石下落,武帝遗宝,抵达朱圣故居 大魏皇宫内。 李广孝正在长篇大论。 “陛下,这男女感情,主要分两种,一种是一见钟情,一种便是长久相守。” “许圣许守仁,对陛下您应当是一见钟情,毕竟陛下您风华绝代,许守仁对陛下钟情,倒也正常。” “而陛下操劳国事,因朝政之事,使得您没有任何时间去关心这些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对情感之事有所顾忌。” “可平心而论,陛下您对许圣就真的没有一点好感吗?” 李广孝认真说道。 他是女帝的老师,也算是半个父亲,师者为父,所以整个朝堂当中,他是最关心女帝婚配之事。 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再不嫁人,难不成想孤独终老? 倘若季灵不是皇帝,那无所谓,可问题是季灵是大魏女帝,二十四岁差不多要考虑子嗣的事情了。 一旦生出皇子,大魏王朝将会更加稳固,百官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尤其是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个许清宵,要长相有长相,有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而且在民间的威望不弱于这位帝王。。 最难得的是,许清宵喜欢女帝,这要是联姻,天下百姓都要拍手叫好。 对大魏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师,朕是讨论国事的,你怎么又说这个?” 女帝开口,语气平静道。 “陛下。” “您这又是何必呢?老臣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您还怕老臣说您什么?” “好,既然是说国事,那老臣就说了,陛下若是希望大魏王朝稳固,就必须要考虑婚嫁大事。” 李广孝开口,他换个方式说。 只是这话一说,女帝马上给予回答了。 “倘若是商谈国事的话,那朕对许爱卿,的确有些好感。” 谈私事,季灵说不出口。 谈国事,季灵可以回答。 这就是她的性格。 听到这话,李广孝心中莫名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女帝再有手段,也不过二十四岁,政治手段再强,问题是在男女感情上面,也是一窍不通。 有些好面子也很正常,大魏女帝要点面子,不丢人。 “那既然如此,为了国家大事,老臣恳求陛下,与许圣共结连理,为我大魏再添喜事。” 李广孝激动道。 只是女帝却直接摇了摇头。 “不可。” “此等大事,岂能儿戏。” 女帝态度很坚决,倒不是对许清宵没好感,而是她没做好准备。 此话一说,李广孝愣了愣,但他没有多说,而是看向女帝道。 “那这样,陛下,此事可以拖一拖,也算是让陛下和许圣好好沟通,相处一段时间,只不过老臣有几件事情要告知陛下。” “若是说的不对,还望陛下恕罪。” 李广孝说完这话,也不给女帝机会,直接开口。 “其一,望陛下不要再这般模样,守仁如今已经成为大魏半圣,虽然喜欢陛下,但若是陛下依旧这般高高在上,换做任何男子都接受不了,陛下要懂得适当之时,给许圣一点台阶。” “其二,要多多相处,隔三差五也要赐点东西去,倒也不是让陛下讨好许圣,而是对新圣的荣赐,倘若许圣明白,他便会明白,倘若许圣不明白,那也无妨,最起码拉近关系。” “其三,陛下也不要整日处理朝政,如今大魏外部,已经平乱,蛮族虽强,可大魏王朝龙鼎已铸,踏平蛮族不过是时间问题,内部藩王,也无需担心,眼下藩王没那个胆子乱来。” “国家内政,六部协调之下,必然使陛下安枕无忧,所以陛下莫要以此为借口,逃避此事,还望陛下三思。” 李广孝提出三个条件,让女帝注意。 这话一说,女帝想要反驳,但看到李广孝满脸坚定的神色后,最终叹了口气道。 “行吧,朕尝试尝试。” “不过,朝政该处理还是要处理,大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朕还是要时刻戒备。” 女帝给予回答,她能接受,只是朝政还是不能放下。 对于这一点,李广孝并不在乎,只要女帝接受就好,有机会就有可能。 “既如此,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李广孝没有继续说了,而是先行离开,怕女帝回头又反悔。 女帝没有说话,而是目送李广孝离开。 待李广孝走后,大殿内,只剩下女帝一人独自静坐。 实话实说,对于这件事情,女帝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她对这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想过。 虽然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许清宵喜欢自己。 但,但是还是认为许清宵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可现在看来,许清宵当真对自己十分钟情啊。 可问题是,自己乃是大魏女帝,自己并没有想过婚配之事啊。 只是李广孝今日说的话,又让自己内心五味杂陈。 万一自己太高冷,许清宵当真找了其他女子呢?之前不就是去了什么桃花庵吗? 此时此刻,女帝脑海当中只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对许清宵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说没有好感,那是假的。 毕竟许清宵相貌不凡,而且又如此年轻,再加上如今更是大魏新圣。 这身份地位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女帝不喜欢太快。 她想慢慢来,在有好感的情况下,慢慢建立感情。 想到这里,女帝最终叹了口气。 试一试吧,也不定如此强求,若是真合适,也就算了,倘若真不合适,那也就算了。 大约小半个时辰,突兀之间,赵婉儿的声音,从殿外响起了。 “陛下,许清宵求见。” 随着赵婉儿的声音响起,季灵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动乱起来了。 许清宵求见? 难不成直接上门提亲? 女帝眼神当中难得出现一抹慌乱,但很快她将这点慌乱镇住,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宣许爱卿入殿。” 女帝开口,不管如何,先宣许清宵入内再说。 随着女帝开口,很快许清宵的身影,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 踏入养心殿。 许清宵直接朝着女帝开口。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许清宵作礼,如此说道。 “爱卿莫要客气,朕之前说了,往后见朕,无需行礼。” 女帝出声,望着许清宵,声音平静,但莫名有些紧张。 “陛下,臣此番前来,有两件事情。” 许清宵出声。 也不等女帝说什么,许清宵直接开口。 “敢问陛下,知晓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吗?” 许清宵问道。 他已将藏经阁所有书籍全部看完,并没有找到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的事情。 压根就找不到。 如今成圣了,许清宵阅读书籍,不到一刻钟就能全部看完,这是圣道之力。 “镇魔神石?龙血阳玉?八宝佛莲?” 女帝有些好奇。 她微微沉思,过了一会,女帝很快想到了。 “龙血阳玉以及八宝佛莲,朕不清楚,但镇魔神石,朕倒是清楚,此物是宫中宝物,朕年幼时,曾看到过,在朕父皇手中。” 女帝给予回答,同时看着许清宵有些好奇。 “许爱卿为何询问此物?” 她不解,十分好奇。 “陛下,臣需要此物,镇魔神石可曾在宫中吗?” 听到这话,许清宵有些喜悦了,他直接询问女帝道。 “不在。” 女帝摇了摇头道:“此物肯定不在宫中了,朕父皇将此物藏起来了。” 她如此说道,语气十分笃定。 可这番的笃定,让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藏起来了?” “藏在何处?” “成了陪葬品吗?” 许清宵有些不明白了,这东西藏起来做什么?也很好奇,是不是成了陪葬品。 听到许清宵如此询问,女帝一时之间沉默,但过了一会,女帝继续说道。 “爱卿,此物对你重要吗?” 女帝没有回答,而是询问许清宵。 “陛下,此物对臣来说极其重要,事关重大。” 许清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他不想隐瞒,因为这东西对自己真的很重要,若是没有这样东西,那异术之祸,就永远是自己头顶上的刀子。 随时掉下来。 听到许清宵面色如此坚决,女帝叹了口气,当下她一挥手。 殿门自动关上了。 养心殿内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安静。 看到这一幕,许清宵有些好奇了,不过他没有多说,而是等待女帝开口。 “爱卿。” “镇魔神石牵扯一件事情,一件大魏辛秘。” “倘若你知晓了此事,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若是不说,朕知道你不会甘心的。” 女帝出声,她的声音显得无比严肃,面容也极其认真。 “是关于镇魔神石的吗?” 许清宵问道。 “恩。” 女帝缓缓点了点头,当下许清宵直接开口道。 “请陛下明言,臣是大魏新圣,亦是大魏王侯,请陛下放心,不管臣听到任何事情,永远是与大魏王朝一心的。” 许清宵出声,女帝说这么多,显然是一种暗示,而许清宵也没有废话,他需要镇魔神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得到。 听完许清宵所言,女帝点了点头,紧接着开口道。 “镇魔神石在父皇手中,而父皇已经驾崩多年,只不过镇魔神石并没有陪葬,而是被朕的父皇藏起来了。” “藏在了武帝遗宝内。” 女帝出声,她道出这则辛秘。 而许清宵再听到武帝遗宝这四个字后,心中露出惊愕,但明面上他显得十分平静,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反倒是显得好奇。 “武帝遗宝?” “先皇弄这个作甚?难道是怕大魏有朝一日被外敌入侵?所以藏有遗宝,给陛下东山再起的机会?” 许清宵故作好奇问道。 只是女帝沉默不语,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时之间,许清宵也沉默了。 因为自己说的话,纯粹就是强行装作不懂。 东山再起个毛。 假设真有这种可能性,得藏多少宝物才能让大魏东山再起啊。 真要有这么多宝物,为什么不留给女帝?好好发展不行?非要留一手? 大魏最缺的不就是银两?有钱好办事啊,藏起来吃饱没事干? 你说是前朝被灭,留下宝物还差不多,可问题是大魏可没有前朝这个说法。 所以自己提出的可能,完全不符合逻辑。 “不是为了东山再起,而是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涉及到中洲仙藏的秘密。” “不过,不是为了朕,而是为了朕的哥哥。” 女帝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当场愣在原地。 女帝的哥哥? 太子? 武帝遗孤? 还真有这段传说? 许清宵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 大魏当真有遗孤? 这。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说实话入朝堂之前,许清宵也怀疑是不是有武帝遗孤,不然白衣门吃饱没事干做这个干嘛? 可入朝堂之后,许清宵就不觉得有武帝遗孤这个说法了,当真有武帝遗孤的话,六部,国公,列侯,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自己如今好歹也是平乱王了吧?再加上大魏新圣的身份,跟六部以及武官之间的关系,算得上是极好,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 只是随着女帝这样说,许清宵即便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许清宵沉默。 而女帝继续开口道。 “许爱卿,你还愿意继续听吗?” 女帝询问许清宵,这件事情涉及太大,她不想要把许清宵牵扯进来。 “请陛下告知。” “臣身为大魏一员,有责任承担。” 许清宵开口。 此话一说,女帝深吸一口气,既然许清宵愿意承担,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朕有一个哥哥,除了少数一些王爷知晓以外,无人知晓。” “朕的哥哥,原本应当是大魏太子,但当初父皇北伐之时,隐约察觉大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 “此人图谋极大,已经不是动摇国本那么简单,一旦让其图谋成功,整个中洲只怕都要沦陷,而且与大魏文宫有关。” “只是父皇并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所以他按兵不动。” “为了引蛇出洞,父皇更是隐瞒了太子诞生的事情,这也是为了保护太子,毕竟当时在北伐,他难以照料太子。” “至于朕不一样,朕是女子,天下人不会对一个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女子下手,所以朕侥幸活下来了。” “随着北伐失利,事态越来越严峻,父皇为了保护太子,命人送走了太子,并且布了后手,将一些宝物藏了起来。” “镇魔神石,就这样被父皇藏了起来,至于藏在何处,朕不清楚,这些事情,也是父皇晚年时告知朕的。” 女帝开口,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看起来很平静,但许清宵能意识到,女帝登基之前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先帝将宝物藏起来,是为了中洲仙藏,可将太子送出去,为何到现在太子不见人影?” “先帝晚年之时,太子也已经长大成人,完全可以接回来。” 许清宵询问道,虽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他还是想问清楚一些。 毕竟现在的皇帝,是季灵,而不是太子。 “接不回来了。” “父皇派人送走太子,是请一位二品武者护送,而那位二品武者,已经死了。” “没有人知道太子去了何处,父皇临死之前也没有告诉朕,因为他也担心,朕会因为皇位,从而弑杀兄长。” “帝王家便是如此,没有什么感情可说,所以这成为了一桩疑案。” 女帝尽可能用一种很平静的口气述说,但许清宵听得出来,女帝得知武帝的想法后,是有多难受。 可许清宵没办法安慰,因为换做自己是武帝,自己也不敢说。 毕竟在季灵面前的可是大魏皇位,倘若得知自己哥哥的下落,身为掌权者,谁会放过自己的哥哥? 让其继承大统?自己把皇位拱手相让? 如若是从小玩到大,有深厚感情还有一丝可能,只是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感情,女帝甚至都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哥哥一眼。 这种情况下,武帝的选择没有错,只能说无情了一些,但绝对是一位帝王该做的事情。 “既然无人可知,为何白衣门知晓?” 许清宵继续问道,他敏锐地发现这个漏洞。 此话一说,女帝也平静回答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皇藏的再好也没用,这世间上没有不透风的强,太子的母后,再生完太子之后,离奇逝去,她这一族也被斩草除根,但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等父皇驾崩之后,立刻组建白衣门,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朝廷能压制住这种流言蜚语。” “但白衣门却知道,朕的的确确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大魏太子。” “只不过,他们认为是朕谋害了大魏太子,登基皇位,却不知道,朕之所以能登基,靠的是藩王支持。” 女帝回答。 又说了一则让许清宵惊讶无比的消息了。 靠藩王支持? 的确,女帝登基是一个谜,毕竟当年武帝驾崩,天下所有人都认为,武帝会选择一位皇族王爷继承大统。 毕竟女子登基实实在在没听说过,但女帝就这么登基成功了,出乎所有人预料,世人都说女帝登基肯定藏着惊天秘密。 可具体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而许清宵曾经也有所好奇,女帝登基,各地藩王为什么不动?这个时候动是最好的。 直接造反,让女帝根本没机会反应。 但各地藩王没有这样做,这一点许清宵思考过,最终觉得应当是女帝有什么手段,牵制住了各地藩王,很有可能跟一品有关系。 随着后来自己拜师一品后,许清宵也更加确定这个可能性了。 毕竟自己可是实打实看过一品天威有多恐怖的。 可现在女帝竟然告诉自己,当初她登基,有藩王在幕后支持? 那个藩王这么蠢?想控制女帝吗?这不可能,也没道理,能自己当皇帝为什么要去控制女帝? 就不怕女帝反水? 许清宵脑子飞快运转,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陛下,文宫也在背后支持,对吗?” 许清宵询问道。 “恩,有文宫的影子,朕能得以继承,文宫也帮了极大的忙,认为随意挑选藩王,会引来内乱,由自己继承,可以稳固江山。” “但主要还是藩王支持,只是朕不知道是哪一位藩王。” “倘若没有藩王的支持,哪怕文宫说的再好,大魏必然会起兵乱,一品武者不会出面干涉,只要大魏的皇帝姓季,那么一品就不会出面。” “所以,能够压住各地藩王的人,只有藩王,而且是手握兵权的藩王。”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怀宁亲王。” 女帝给出答案,却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感觉复杂了。 怀宁亲王? 他是最想造反的一个人,怎可能又变成扶持女帝上位的藩王呢? 可以说,到现在怀宁亲王估计都想要造反,许清宵也做好准备对付他。 现在一听,简直是太复杂了。 怀宁亲王帮女帝做什么?扶持女帝上位,想要控制女帝?这明显没道理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接造反?他掌握麒麟军,五大营之一,而且他本身就与武帝是同一辈的,有足够的威望。 真要说,还真没几个人比他更合适当大魏帝王,除了永平亲王,毕竟永平亲王当初的的确确是下一任大魏皇帝,如果不是发生了靖城之耻,那么永平亲王就跑不掉了。 所以许清宵真不敢相信,背后支持女帝的藩王,会是怀宁亲王,这太绕了。 极其极其的不合理。 一句话,怀宁亲王图什么? “这只是朕的猜测,许爱卿莫要多想,是不是怀宁亲王,还不清楚。” “总而言之的是,先帝北伐失利,但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涉及中洲仙藏。” “这才是一切的根本,传闻开启中洲仙藏,可得天下。” “而开启中洲仙藏的办法,就藏在了太子与武帝遗宝中,这些年来,朕也让人暗中搜查,不过一无所获。” “白衣门,各地藩王,甚至文宫也在偷偷调查,每个人都想得到中洲仙藏,大魏用国家根基换回来的东西,意义非凡。” 女帝认真道。 “国家根基换回来的?” “陛下的意思是说,大魏后期北伐,不是为了镇压蛮族,而是为了中洲仙藏?” 许清宵对这个中洲仙藏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好奇北伐。 “自然。” “七次北伐,前三次大获全胜,杀到蛮族失颜色,于战争来说,前三次的北伐,已经报仇雪恨,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后面四次完全不需要继续北伐,可大魏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北伐,难不成许爱卿以为先帝当真嗜杀好战吗?” 女帝如此说道。 这话,也算是解开了许清宵心中一个疑惑了。 许清宵的的确确好奇,大魏七次北伐,前三次也把蛮族杀的哭天喊地,从战争的角度上来看,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没必要彻底屠干净蛮族,因为继续打就是浪费,杀了蛮族七成,为了彻底剿灭蛮族,发动新的北伐,不利国也不利民。 武帝冲动不说,六部官员岂能坐视不管?按照户部传统,怎可能让武帝继续打? 完全没必要啊,打赢了也不赚,打输了血亏。 可武帝不但打了,而且还进行了四次北伐,这要不是大魏实在扛不住,估计第八次第九次都有可能。 也正是因为最后四次的北伐,原本应当是神武大帝,现在史书上仅仅只是武元二字,代表着大魏王朝从经济发展,又重新变回战争发展。 许清宵一度好奇武帝为何这般,现在彻底明白了。 原来图谋的东西,居然是中洲仙藏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听名字也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东西,通过方才女帝说的,得中洲仙藏者,可得天下。 对比一下,武帝这么冲动也正常,诱惑太大了。 击败蛮族,大魏王朝只是再变强一点,依旧被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限制着,而得到中洲仙藏,直接统一天下。 跳过统一中洲,直接统一天下,换谁谁不心动?那个帝王不会心动? 合情合理。 此时此刻,许清宵大致搞明白武元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靖城耻后。 武帝登基,霸气回击,三次北伐,打到蛮族哭天喊地,但武帝也因为这场战争,发现中洲仙藏的秘密。 从而为了得到仙藏,不惜继续发动战争,四次北伐,得到了东西,但应当是没有全部拿到,而为了让大魏后代君王得到仙藏。 将太子送出,秘密藏在太子身上,而关键物品,全部被武帝藏起来了,也就是武帝遗宝。 许清宵只能这样去推算,按照最合理的方式。 至于为什么不留给女帝?这个许清宵直接就想到了,不是不相信女帝,也不是帝王真的无情,而是两点。 第一,他不知道女帝能顺利登基。 武帝当年的旨意,是让皇室和六部抉择谁继承皇位,皇室选择了女帝,六部选择了女帝,文宫也选择了女帝。 这一点出乎武帝预料之外。 第二,他不确保女帝能不能稳固江山。 真什么都交给女帝的话,大魏王朝背后可是有幕后黑手啊,这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文宫那个黑手。 要是被对方拿到了,为别人做嫁衣是小事,更主要的是,大魏也要亡国,人家绝对不会放过大魏的。 所以保守起见,送出太子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换句话来说,武帝已经做好了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准备。 最起码,大魏王朝还在,最起码天下生灵不会惨遭毒手。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也是最稳的办法。 但眼下有四个问题摆在许清宵面前。 谁在幕后支持女帝登基? 他为什么要支持女帝登基?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前面两个问题,想来要不了多久或许就能得到解答,怀宁亲王等不及了,迟早会造反的,而自己也迟早会与怀宁亲王正面交锋,不是怀宁亲王,其他王爷也不会坐视不管。 倘若怀宁亲王不造反,那就更好说了,自己直接骑脸询问,反正这些藩王也活够了,该杀就杀,该削就削,大魏想要彻底安安静静发展,藩王必须要处理。 是必须要处理。 真正困扰许清宵的问题,是后面两个。 幕后黑手是谁,是不是文宫那个?这家伙到底再图谋什么东西?中洲仙藏吗?可为什么又要涉及文宫?影响儒道一脉? 一时之间,一个又一个事情出现,让许清宵真的有些应接不暇了。 终究是自己太小看了这个世界,还以为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算是功德圆满了。 现在看来,路还很长啊,不把这个家伙揪出来,自己就别想过好日子了。 不过万幸的是。 自己的异术可以得到解决,不然的话,那自己就麻烦了。 “许爱卿,镇魔神石的事情,朕帮你想想办法,天地之间应该不止一块。” “朕让人去搜寻,说不定能找到第二块,同时朕也一直暗中调查先帝遗宝的下落,若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告知你。” 说到这里,女帝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看向许清宵,如此说道。 “臣,多谢陛下。” 许清宵点了点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武帝遗宝的事情,自己也有些线索。 可以着手调查研究。 “无妨,对了,许爱卿,你第二件事情,是何事?” 女帝询问许清宵第二件事情。 “哦,回陛下,臣第二件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臣打算出门一趟,去祭拜一下朱圣。” 许清宵开口,这就是他第二件事情。 “祭拜朱圣?” 不知为何,听到许清宵第二件事情竟是这个,女帝莫名有些失落,但只是一点点失落,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显得有些好奇。 “恩,臣已经成为半圣,应当去祭拜一下朱圣,毕竟朱圣是我大魏圣人,臣理当敬重。” “朱圣一脉虽然辱臣,可臣对朱圣充满敬重。” 许清宵出声道,他要离开,去朱圣故居,得到朱圣真灵,然后再着手调查一下武帝遗宝的事情。 “好,朕派点人跟你过去,保护你的周全。” 女帝点了点头,同时打算派点人去保护许清宵。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苦笑一声,望着女帝道。 “陛下,派人保护就算了,臣好歹也是三品武者,在大魏境内,倒也不怕什么。” 许清宵拒绝了女帝的好意。 “那行,许爱卿去多长时间?” 遭到拒绝后,女帝并没有生气什么,而是询问许清宵去多久。 “十日内会回来。” 许清宵如实回答。 十日?这个时间不长,当下女帝神色温和道。 “既然如此,许爱卿好好保重身体,莫让朕牵挂。” 她下意识开口,只是话一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一些不对。 只不过许清宵到没有察觉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朝着女帝一拜。 “多谢陛下牵挂。” “臣,告退。” “恩,许爱卿慢走。” 女帝回答。 当下,许清宵转身离开,走出了养心殿内。 走出养心殿。 许清宵直接回了一趟侯府,告知陈星河自己要离开,同时也询问陈星河什么时候回去看老师。 只是陈星河告知,他不打算回去了,打算等科举结果出来,好好用功。 虽然不知道陈星河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勤奋。 但对于这位师兄,许清宵还是给予鼓励。 就如此,许清宵取走了丹神古经,随后直接离开了侯府,去了一趟桃花庵。 临走之前,见一见白衣姑娘。 或许是因为得知可以解决异术,许清宵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从平安县到大魏京都,许清宵没接触过几个女人。 永平郡主不算。 那么就只有洛白衣以及女帝了。 两个都是人间绝色,但许清宵更偏向洛白衣一些,女帝毕竟是皇帝,自己哪里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而洛白衣不一样,那种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许清宵颇为喜欢。 所以临走之前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好事。 只不过,再见到洛白衣时,后者一见到自己,便哭成泪人,让许清宵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下意识还以为是受了欺负,后来问清楚才知道,昨日自己被雷劫,洛白衣伤心欲绝,如今再见自己,才会如此激动。 这让许清宵不由一笑,但内心还是一暖。 最起码,这世上有个人还牵挂着自己啊。 “莫要哭了。” “白衣姑娘,再哭就丑了。” 许清宵微微笑道。 此话一说,洛白衣的确停止哭泣,但还是在深吸气,看来的确伤心啊。 “白衣姑娘,许某要走了,出去一段时间,十天左右,需要给你带点什么吗?” 许清宵说出来意。 而洛白衣摇了摇头,看着许清宵道。 “只要许公子平安归来,白衣就满意了。” 洛白衣出声道,声音显得怯弱,说完这话,漂亮的脸蛋也有些淡红。 “行了,不要伤心。” “对了,白衣姑娘,找郎中看了没有。” 许清宵还记得洛白衣浑身冰冷的事情,所以询问道。 “找了,郎中还是看不出来,只是说有些阴寒,与体质有关。” 洛白衣开口,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不过许清宵也没有耽误时间,喝了点小酒之后,便起身道。 “等许某回来,处理完事后,找人帮你治好。” “白衣姑娘,莫要牵挂,许某走了。” 许清宵来这里,纯粹只是想要见一见洛白衣,因为在这里,他不知为何,总是能放下一切烦恼。 或许是因为洛白衣的宁静,也或许是自己给自己找了块净土吧。 许清宵走了。 洛白衣没有留,她知道许清宵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背负着很多东西,自己留不住许清宵的。 但她依旧开口,让许清宵注意。 “莫念。” 许清宵伸手摆了摆,而后离开桃花庵,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 待离开桃花庵后,许清宵直接离开了大魏京都。 武道圣力在身后凝聚羽翼,朝着阳平县急速飞去。 朱圣故居,就在大魏阳平县,也就是临阳郡,临阳侯的老家。 一路上。 许清宵都在思索一件事情。 武帝遗宝的事情。 按理说,武帝遗宝已经被自己取走了,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镇魔神石。 而且许清宵记得很清楚,除了丹神古经之外,的的确确什么都没有,有的话早就被自己拿走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不是真正的武帝遗宝。 真正的武帝遗宝。 在平安县内,但不在那个地方。 藏丹神古经的地方,是一个假宝藏地点。 武帝骗人的手段。 但为了让人深信不疑,将丹神古经放置其中。 自己也的确上当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唤醒了丹神古经。 询问一些相关事情。 而与此同时。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女帝静静坐在龙椅上,殿下赵婉儿的声音不断响起。 “陛下,太上仙宗传来书信,五日后,仙宗内门弟子,尽数抵达大魏京都,其余六大仙宗也先后传来书信,近期都会抵达京都。” 赵婉儿出声,告知女帝这件事情。 大魏文宫走了。 自然仙门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入京。 “好。” “让礼部准备好接待,莫要怠慢这些仙门弟子。” 女帝开口,如此说道。 很快,赵婉儿点了点头,紧接着继续道。 “陛下,平乱王已经离开京都了,不过临走之前,又去了桃花庵,是否跟上次一样,封锁消息?” 赵婉儿出声,这般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女帝眼神却微微一变。 又去了桃花庵? “是又找了那个洛白衣?” 女帝问道。 “回陛下,是的。” 赵婉儿如实回答。 “朕知道了,继续封锁消息。” 女帝给予回答,不过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内心却显得有些古怪了。 一时之间,她有些好奇,这个洛白衣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为何能让许清宵这般痴恋? 还有,许清宵不是喜欢朕的吗?怎么又这样? 不对,不对,难不成当真是朕有些冷漠? 唉,不想不想,不管。 一时之间,女帝脑海当中浮现许多想法。 只是很快。 三个时辰过去了。 天穹如墨。 此时。 南豫府。 平安县。 望秋山。 一行身影,缓缓出现。 是白衣门的人。 他们正在等待着月圆。 ----- ----- ----- 周六一更。 今天家里有事,所以提前更新完,后面没了。 大家不用等了。 然后推荐一本书。 巫马行大神的新作。 《我凭什么不能做游戏》 非常好看的都市文,大神之作,值得信赖。 第二百一十九章:白衣门猜想,遗孤是陈星河?再次对话朱圣【第一更求月票】 平安县。 望秋山。 约莫五人,聚集在此地。 五人皆然戴上面具,望着天穹,看不出神色。 他们的面具,分别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代表着五方神兽,是白衣门的五大天王。 “再有一会,月圆之日就到了,到时我等便可借助阴阳之力,打开武帝宝库,得到武帝之宝了。” 有人出声,语气显得异常激动。 他们是白衣门的五大天王,地位极高,已经算是核心中的核心了。 “恩,门主说了,这件事情办好,我等都能获得奖赏。” “月圆之日当真是难等啊,不过好在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他们议论,身为五大天王,皆然是四品王者,但对于白衣门门主许诺的奖赏,依旧充满着期待。 “行了,不要废话,月圆马上到了,凝聚好阴阳之力。” 有人开口,面具画着麒麟图案,让众人莫要说话。 此话一说,其余四人立刻沉默。 大约一刻钟后,终于天穹之上的明月,绽放光芒。 顿时之间,青龙与白虎两位天王出手,凝聚出阴阳之力。 当下,空间扭曲,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五人拉扯入内。 很快。 五人的身影消失。 而下一刻,白衣门五大天王进入了武帝秘境之中。 武帝秘境。 是一个山洞。 看起来有些荒杂,除了一座祭坛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 连根毛都没有。 五人进入秘境,第一时间便开始搜寻,只是一眼便发现山洞内什么都没有。 可突兀之间,麒麟天王的声音响起。 “你们看石壁上。” 随着麒麟天王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其余四位天王纷纷将目光看向石壁。 一眼看去,顿时之间,四人神色有些变了。 【吾乃大魏忠良,一生随陛下征战,七次北伐,赫赫战功,然,天不逢时,班师回朝,陛下无心朝政,以致朝中奸臣滋生,借陛下之病痛,肆无忌惮,把持朝政,礼乐崩坏】 【陛下晚年之际,更是惨遭奸臣幽禁,陛下深知朝堂大变,虽有心伐党,但无力而为,故委托臣下,将陛下子嗣带走,隐藏民间,待时机成熟,班师回朝,重夺皇位】 【然而,朝中大臣已有察觉,派精兵无数,日夜追杀,为护陛下遗孤,吾将遗孤安置平安县中,开辟此处,若后世之人,有报国之心,有忠君之心,定要寻得武帝遗孤】 【诛奸臣,清君侧,还我大魏朗朗乾坤】 【注:陛下曾请大真人观过皇子面相,未来相貌英俊,有儒道大才之资,亦有武道神威,文武双全也,后世人切记】 五段文字出现在石壁之上,这一刻五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惊愕。 “这?” “果然,先帝果然有一个遗子啊。” “这是重要证据啊,果然如门主说的一模一样,武帝有遗子,没想到竟然遗留在平安县。” 几人惊愕。 他们身为白衣门天王,对白衣门自然是绝对忠诚,但对于武帝遗子就没有那么相信了。 毕竟这种事情,他们又不清楚,白衣门打着寻找武帝遗子的口号,图谋造反,是真是假,谁敢确定? 而对于他们来说,加入白衣门,要么就是走投无路了,要么就是白衣门能给他们带来帮助,大家属于各有所需。 倘若造反成功了,你好我好,可倘若造反失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现在,他们来到了武帝遗迹之中,实实在在得知,武帝遗孤之事,竟然是真的。 这就意味着白衣门压根就不是造反组织,而是真正的正义之士啊。 虽然这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毕竟白衣门早就说过,可这块石壁,对白衣门弟子来说,尤其是他们五人来说,有一定的意义啊。 增加造反的自信啊。 但真正让五人惊愕的不是这个,而是‘武帝遗孤在平安县’,而且有儒道大才之相,亦有武道神威,文武双全。 这才是五人真正惊愕的地方啊。 大魏王朝,如今国运昌盛,凝聚大魏龙鼎,气运无双。 以现在白衣门的实力,想要造反,基本上是做不到了,除非与大魏藩王联手,不然的话,想要造反,还是洗洗睡吧。 五大兵营现在尽数被女帝掌控,军民一心,再加上还有个许清宵,就更别说了。 所以造反的事情,白衣门现在压根就没想法,只能伺机而动,等待时机成熟。 可如若找到了武帝遗孤,那就不一样了啊。 武帝遗孤,是大魏名正言顺的太子,而且还是男子,倘若找回来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归朝廷。 就当着许清宵和六部尚书的面,将武帝遗孤带出来。 许清宵不是半圣吗?难不成还敢杀了武帝遗孤? 六部尚书,大魏国公列侯,那个敢不尊这位遗孤? 真要敢杀,大魏百姓能不能接受?朱圣一脉,天下读书人骂不骂死你? 弑兄,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尤其是皇帝,你敢弑兄,给天下人带了一个这样的头,那儒道礼乐崩坏,道德沦丧,大魏国运想不受到影响都不行。 找到武帝遗孤,就意味着可以要挟女帝退位。 直接让女帝退位肯定是不行的,可白衣门借助民间势力,各地藩王纷纷施加压力,外加上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 女帝不退不行。 你不退位,各地藩王可以名正言顺造反了,一品都不好插手,毕竟这是皇室的家事。 哪里有太子不登基,让公主登基的事情? 民间也会乱起来,倘若长子不登基,继承大统,大魏百姓家家户户都要闹腾起来,那些老二老三,甚至是幼子谁不觊觎家产?谁不想多分一点? 看似感觉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但影响却极大。 尤其是石壁上,还特意落款一句。 【陛下曾请大真人观过皇子面相,未来相貌英俊,有儒道大才之资,亦有武道神威,文武双全也,后世人切记】 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说,这位武帝遗孤,文武双全,是一位有能力有实力的皇子。 而不是那种废物。 怕就怕沦为遗孤后,没有任何一点才能,这样的话,朝廷会以此为由,封个王爷差不多就算了。 可要是这位大魏遗孤,要才华有才华,有武力有武力,文武双全的话,就一定能影响到大魏。 白衣门,藩王,天下读书人,纷纷助力此人,有足够的底气,与大魏女帝叫板了。 这一刻,青龙天王的声音不由响起。 “原来武帝遗孤竟藏在平安县啊,而且文武双全,未来必成大器。” “嘶,等等,许清宵不就是平安县的人吗?他年龄好像与武帝遗孤相仿啊,难不成许清宵就是武帝遗孤?” 他的声音响起,显得无比惊愕。 此话一说,其余四位天王也露出震惊之色了。 倘若当真是许清宵,那就麻烦了,至少对白衣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许清宵现在是大魏半圣,心系大魏苍生,如今被封平乱王,又享受大魏一半国运,完全不在乎什么帝位。 就算许清宵真是武帝遗孤,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许清宵不会造反。 “不可能。” “我知晓许清宵的年龄,他今年才刚刚二十岁,大魏女帝二十四岁,两者之间相差四岁,武帝遗孤年龄上应当比女帝大一点,怎可能是许清宵?” 玄武天王出声,他直接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年龄上相差四岁,这个问题无法解释。 “或许是许清宵谎报年龄?这些读书人把自己年龄说小一点也正常。” 青龙天王回答,提出这个可能性,但很快朱雀天王摇了摇头。 “这更不可能,人可以驻颜,也可以谎报年龄,但肉身骨骼以及气血是无法骗人的,许清宵倘若谎报年龄,大魏文宫早就要做文章了,倘若许清宵真谎报年龄。” “明明二十四岁,往小说四岁,按照朱圣一脉这种尿性,他们不会说?” 朱雀天王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点头,倒不是不怀疑许清宵,而是太相信朱圣一脉的尿性了。 天下谁不知道朱圣一脉是什么品行? “不是许清宵,那会是谁?” “文韬武略?这种人想来不会低调,再者如今算起来的话,应该有二十五岁,甚至二十五以上,若是还潜伏,等过些年只怕就算出面,大魏王朝也不可能让他继承皇位。” 青龙天王同意朱雀天王所言,但问题是,武帝遗孤是谁? 一瞬间,众人有些沉默。 而突兀之间,麒麟天王的声音响起了。 “你们知不知道,许清宵有一个师兄。” 麒麟天王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众人不禁充满着好奇。 “听说过,但名气不大,好像叫......叫......叫什么来着?” “有印象,太平诗会的时候,许清宵这师兄出面过一次,后来就不清楚了。”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许清宵是有一个师兄,不过叫什么我不知道。” “麒麟天王,你的意思是说,许清宵的师兄,或许是武帝遗孤?” 四人开口,他们皆然不记得陈星河的名字,毕竟陈星河又没什么名气,唯一的名气,还是沾了许清宵的光,不然的话,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陈星河是许清宵的师兄。 “有这个可能,不过不好说,我没有见过他,只不过门内有探子记录了他的信息。” “年龄刚好二十四岁,正月出生,也是个读书人,不然的话,小小一个平安县,除了许清宵之外,还听闻过有什么才子吗?” 麒麟天王回答道。 许清宵自出名之后,白衣门便在暗中观察,不说记录到一举一动那么详细,可身边有谁自然要被记录下来。 恰好麒麟天王看过陈星河的信息资料,只是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一个混子有什么好记的? 如今看来,这个陈星河很有可能是武帝遗孤。 “倘若当真是他的话,那也麻烦啊。” 青龙天王出声,如此说道。 “不,说不准的。” “谁能保证他知道?谁又能保证许清宵知道?” “再说了,他身为许清宵的师兄,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弟一步一步问鼎至高?他心甘情愿吗?人心都是自私复杂的。” “倘若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许清宵也不知道他这位师兄的身世,对我等来说是一件好事。”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他师兄,或许是别人也说不准。” “这样,我与朱雀在平安县调查,你们三人回去禀告此事,让门主来做抉择,莫要自行主张,万一耽误了什么大事,我等也吃不消。” 麒麟天王没有轻举妄动,他只是猜测一番,是不是陈星河还是一个未知数。 没必要如此着急。 “恩。” “麒麟天王说的没错,还是让门主来定夺吧。” 几人点了点头,只是玄武天王的声音响起了。 “其他的先不说,武帝遗宝在何处?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疑惑。 此时此刻,众人也不由露出好奇之色了。 这里是武帝宝库,可却没有一点宝物,虽然得知了一些信息,可他们更在乎的还是武帝遗宝啊。 他们可是知道,武帝遗宝价值连城,各方势力都想要得之。 整体有什么东西,他们不确定,但唯独确定的是一样东西,丹神古经,一本记载天下丹方的古经,据说其中还记载了破境丹这种神物。 可问题是,这里没有。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被人捷足先登,要么就是被此人藏起了。” 麒麟天王指着石壁如此说道。 “不可能被人捷足先登,我们白衣门早就知道了,没有人知晓武帝遗宝在此处。” “真要说的话,那就是许清宵知道一些,可他也不清楚武帝遗宝的秘密,吴言不会告诉他的。” “应当是这位前辈带走了,很有可能藏在了遗孤身上。” 青龙天王出声,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众人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青龙天王说的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是玄武天王。 “有一件事情,你们注意到了吗?这石壁上的文字,好像是刚刻印上去的。” 玄武天王如此开口,指着石壁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石壁上,别说还真是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 “跟随武帝七次北伐,而且还能立下赫赫战功之人,想来是个大人物,再差也得是个二品武者。” “而且这里是洞天世界,二十年前刻上去的字,今日看来仿佛刚刻没多久,这种手段算得了什么?” 青龙天王不屑一顾道,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反倒是觉得众人有些疑神疑鬼了。 “行吧,别的不管了,先将这件事情告诉门主再说吧,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麒麟天王说到这里,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众人不语,而后继续搜查一番,发现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物品后,这才离开。 而与此同时。 大魏临阳郡。 阳平县。 这里是大魏圣人之乡。 朱圣出生在这里,也是他的故居。 几乎每天,阳平县都是人满为患,各地的才子都会前来此地,祭拜朱圣,表达一下自己的赤子之心,也希望圣人能加持一点圣意。 好让他们来年中举。 只是今日。 府城里来了人,大批官差将阳平县封锁,不允许所有读书人入内。 以致于有传闻说是许清宵要打击朱圣一脉,所以彻底废除朱圣故居,导致有一批读书人死活要闹事。 后来再官府再三保证之下,这帮读书人这才善罢甘休。 倒不是这帮读书人非要折腾什么,而是牵扯到了朱圣,即便是再明是非的读书人,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朱圣故居被毁。 而随着官差封锁阳平县。 许清宵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朱圣故居内。 他如今已是三品。 想要逃过官差的封锁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封锁朱圣故居是许清宵的意思,之所以如此,就是怕惹来什么是非。 眼下朱圣故居空无一人。 许清宵也一个人慢慢寻找。 朱圣故居不大,就是一处宅院,朱圣读书的地方,和一处院子,还有住的地方。 落在院中,淡淡的圣意弥漫,藏在发梢之中的浩然文钟不由微微震动。 似乎有所感应。 “文钟,带我寻朱圣真灵。” 许清宵开口,让浩然文钟带自己去寻找朱圣真灵。 毕竟浩然文钟乃是朱圣亲自炼制而出的圣器,自然对朱圣真灵有所感应。 再听到许清宵开口后,浩然文钟倒也直接,朝着朱圣住处飞去。 许清宵跟在后面。 很快便走进了朱圣住处。 住处内,十分朴素,跟普通读书人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桌上摆放着一些书籍,都是一些圣言。 旁边还有一张小床,看书困乏后,朱圣休息的地方。 嗡嗡嗡。 浩然文钟落在了床上,发出嗡嗡之声,许清宵没有废话,直接坐在了床榻上。 只是浩然文钟晃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示意许清宵躺下。 没有多想,许清宵躺在了床榻上。 紧接着玄之又玄的圣意弥漫而出,但没有任何异象,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倦意,深深的倦意。 许清宵没有阻挡这种倦意,到了他这个境界,不可能会有倦意的,显然这是一种沟通。 很快,许清宵闭上了眼睛,逐渐沉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随着一道道念书声响起,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待睁开眸子后,许清宵发现自己依旧出现在朱圣故居,只是站起身来后,透过窗外,许清宵发现一道人影立在远处,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正在诵念着。 这是朱圣,有些白发,但看起来不算特别衰老,五六十岁的样子。 比之前看到的朱圣要更加年轻一些。 “学生许清宵,拜见朱圣。” 没有任何废话,许清宵直接走出房内,朝着院中的朱圣深深一拜。 面对圣人,许清宵显得十分尊重。 而正在观看圣贤书的朱圣,不由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手放在许清宵肩膀上。 过了一会,朱圣点了点头道。 “老夫明白了。” 他缓缓开口,通过接触许清宵,他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记忆传承,得知了之前的情况。 “朱圣,眼下文宫已经脱离,亚圣吕子,建立浩然王朝,十日后便要建国。” 许清宵也没什么废话,直接将现在的情况告知朱圣,没必要隐瞒什么。 “文宫当真脱离了?” “建立浩然王朝?” “吕子?吕子又是谁?他是幕后者吗?” 朱圣开口,直接询问许清宵吕子是不是幕后者。 “回圣人,学生不敢确定,但大魏文宫内,吕子的品级和地位最高,无论他是不是真正的幕后,此事与他逃不了干系。” 许清宵也不敢确定吕子就是幕后真凶,只是可以保证的是,吕子绝对不可能不知情。 听到这话,朱圣点了点头。 随后他稍稍沉思道。 “既然如此,老夫的确要出手了。” “好在老夫做事喜欢留一手,就担心以后会出现什么差错,所以留下了三道真灵,三道真意。”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将主意打到老夫头上,以老夫的名义,去祸害天下儒道。” “当真是畜生不如。” “万幸的是,大魏出了你这么一位万古大才,否则的话,老夫当真受不了。” “这帮不肖子孙,想害老夫?痴心妄想。” 朱圣一连骂了好几句,随后才开口道。 “守仁,老夫的真灵,等你醒后就能看到了。” “拿到真灵后,只需要灌入你的浩然正气,老夫便能复苏。” “不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最好再找一找老夫留下来的真意。” “不然的话,你激活老夫的真灵,最多在世一个时辰,倘若配合真意,老夫大不但可以持续一天,而且可以将圣人之力,发挥出九成。” 朱圣开口,这般说道。 “真意?” “九成?” 许清宵望着朱圣,随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学生有件事情很好奇,还望圣人能为学生解惑。” 许清宵询问道。 “你说。” 朱圣点了点头,望着许清宵。 “敢问圣人,您和一品谁强一点啊?学生指的是一品武者。” 许清宵很好奇,在他眼中,一品圣人强归强,但比不过一品武者,将朱圣复苏出来,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朱圣的身份。 毕竟朱圣一脉天天拿朱圣压自己,现在自己把朱圣复苏,看看这帮读书人还怎么说。 而对于朱圣的实力。 呃......应该很强,但对比一品武者来说,差了不少吧。 毕竟圣人的力量,是掌控天地之力,需要得到天地认可。 听到许清宵这般询问,朱圣顿时正了正神色,满是认真地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你可知道,儒道为何是所有体系之中最强体系吗?” 朱圣开口,言语之中略显得自信。 “读书人养浩然正气,凝聚无上阳力,先天压制妖魔。” 许清宵给予回答。 “这只是一点,还有呢?” 朱圣继续问道。 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答不上来了。 还有?还有什么? 许清宵有些好奇地望着朱圣。 看到许清宵这般模样,朱圣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开口道。 “不怪你不知道,主要还是因为儒道一品太难了。” “不过老夫今日便告诉你圣人的实力。” “踏入一品,可彻底掌控天地之力,老夫说的掌控,是随心所欲的掌控。” “就好比,有一品武者想要杀老夫,他有能力杀老夫,但他没有机会杀老夫,你能明白这个意思吗?” 朱圣很自信道,告知许清宵一品圣人的实力。 只是看着许清宵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朱圣只好继续解释了。 “你现在是三品半圣,是不是发现可以调控天地之力?” 朱圣问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身为半圣,的确可以调控天地之力,譬如说弹劾某人,为祸人间,凝聚天地之力斩杀对方,当然前提是天地有所感应,并且认可你的行为。 倘若天地不认可你的行为,那你说破喉咙都没用。 就好比吕子明明是亚圣,但却在自己手头上吃亏一个道理。 “半圣调控天地之力。” “亚圣则得天地之意,换个意思便是亚圣所做的事情,更容易得到天地认可。” “至于到了圣人,已经不是调控天地之力,而是掌控天地之力。” “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以理解为言出法随,这就是圣人的力量。” “所以,一品武者可以杀圣,但他杀不了圣。” 朱圣给予回答。 许清宵大概懂了。 他点了点头,显得有些似懂非懂。 这让朱圣莫名有些难受。 “算了,守仁,你先不要问这么多,总而言之,等你将老夫复苏后,老夫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一品。” “儒道能成为最强体系,绝对不仅仅只是能镇压妖魔那么简单。” 朱圣有些牙疼,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反正不管么多,等自己复活了再说。 “好。” 许清宵也被说的有些懵了,不是不理解,主要是没亲眼见证过啊。 最起码自己亲眼见过一品武者的实力,至于圣人的实力,许清宵没见识过。 “圣人,还有一件事情,学生想问问您。” “您知道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的下落吗?” 许清宵开口,他没有忘记这件事情,询问朱圣。 “镇魔神石?老夫不清楚,不过龙血阳玉老夫倒是知道,就在文宫当中。” “八宝佛莲的话,是佛门的东西,佛门八宝功德池孕育而出,千年一朵,可以帮助人觉醒智慧,镇压心魔。” “你询问这个作甚?” 朱圣好奇道,不过除了镇魔神石之外,其余两样东西他都知道下落。 “龙血阳玉在文宫当中?”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在文宫之中。 “恩,倘若没有人去抢的话,应当是在文宫内。” “龙血阳玉,乃是真龙血液滴落在先天纯阳玉石上的宝物,这种东西天生克制邪祟妖魔。” “文宫当中有一块,这种东西是镇宫之物,不过说有用倒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文宫有老夫的圣意在,怎可能有妖魔敢入内。” “至于八宝佛莲,这是佛门的东西,守仁,如若不是极其必要的话,不要跟佛门牵扯太深,知道吗?” 朱圣给予回答,告知许清宵这两样东西,特意叮嘱许清宵不要跟佛门走得太近。 “圣人,您可以帮我拿到这两样东西吗?学生有大用。” 许清宵开口,他不好解释,只能这般恳求。 “龙血阳玉,老夫能帮你拿到,这本身就是文宫之物,老夫是文宫之主,赠送给你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八宝佛莲,就有些说不准了,若是老夫真身在的话,可以帮你弄到,只是一道真灵,难以为你争来。” “不过可以试一试,就看佛门卖不卖老夫面子了。”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是大魏妖魔破关而出了吗?这不应该啊,他们被老夫封锁八门。” “理论上来说,即便是文宫脱离了,短暂时间内,他们也出不来。” 朱圣很好奇,不知道许清宵要这三样东西做什么。 但说完这话后,许清宵敏锐地抓到了一个信息。 “大魏京都有妖魔?” 许清宵看向朱圣,如此问道。 而后者神色平静,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这不可能啊,这件事情文宫应当连大儒都知道啊。” “不对,那是五百年前的事情,这五百年来,说不定隐瞒了消息,该死。” “此人到底在图谋什么?如此大的隐患居然都不说?想要害死整个大魏苍生吗?” 朱圣喃喃自语,随后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是什么妖魔?” “学生可以镇压吗?” 许清宵询问道。 “镇压不了,除非你成为了亚圣,不然的话,难以镇压那些妖魔。” “不过,与其说他们是妖魔,倒不如说他们是邪魔,文宫下面有一座地下宝塔,一共九层,算起来的话,应该全部死了,被镇压这么长时间,活不长的。” “但还有一两头邪魔活着,具体还有谁活着,老夫就不清楚了,这几头邪魔极强,其中还有修练异术的邪魔,即便是老夫,当年镇压他们也耗费了一段时间。” “短暂时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等老夫这一脉的事情解决完后,你尽快找到真意与下一道真灵,结合真灵与真意,老夫就能再次镇压他们。” “还可以带你一同去,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邪魔有多恐怖,也免得以后酿出大祸。” 朱圣语气坚定。 许清宵虽然身为半圣,但依旧不够格,圣人亲手镇压的邪魔,自然不是一个半圣能对付的。 异术? 许清宵心中莫名有些异样,好在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朝着朱圣一拜道。 “学生明白了,请圣人放心,学生会竭尽全力寻找到您的真意。” “不过,敢问圣人,下一道真灵之物在何处?” 许清宵询问道。 “老夫不清楚,守仁,你所见到的我,只是那个时间段的我,后面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只能知道这个时间段之前的事情。” “这个你不需要去想,有些复杂,与我性格有关,老夫做事比较谨慎,往后等你成为了圣人,也会如此。” “当你成为圣人后,很多事情你都会明白。” “但记住,不管如何千万不要与佛门牵扯太深,佛门很可怕,若是着了他们的道,你将不会是你,会成为他们的傀儡。” “他们来源很古怪,老夫当年也差点着了他们的道,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若是真招惹到了,绝对不要跟他们虚与委蛇,该杀就杀。” “记住。” 朱圣的声音不断响起,他语速极快,过了一会后,整个人便缓缓消散了。 待朱圣消散后。 周围场景也在瞬间变化,逐渐变得虚无。 紧接着。 许清宵缓缓睁开了眼睛。 又一次睁开眼睛。 依旧是朱圣故居。 不过此时此刻,自己正躺在床榻上,一块令牌也出现在自己手中。 令牌是木头刻印,正面只有一个字。 【朱】 这是朱圣留下来的真灵令牌,蕴含了他的真灵。 只要灌入浩然正气在其中,就可以复苏朱圣了。 嗡嗡嗡。 浩然文钟震动,似乎显得有些愉悦。 而许清宵揉了揉太阳穴,他将这块令牌藏好,随后心思全部落在了镇魔神石上面去了。 眼下,得到了朱圣真灵令牌,那么就彻底不用担心文宫一脉的事情了。 把朱圣请来,一切真相大白,至于朱圣一脉的人,全部交给朱圣,该杀的杀,该废的废。 故此,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 眼下真正重要的事情。 是镇魔神石,龙血阳玉,还有八宝佛莲。 至于朱圣真意,这种东西连朱圣本尊都不知道在何处,自己也只能随缘找了。 “八宝佛莲,佛门,不要牵扯太深,朱圣都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看来以后又要有是非了。”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 镇魔神石与武帝遗宝有关。 龙血阳玉在文宫当中,朱圣会给自己。 就剩下一个八宝佛莲,这东西牵扯了佛门,听朱圣的口气,饶是他都不一定能弄到。 自己想要弄到的话,估计更费劲了。 “算了,不去多想。” “先把镇魔神石弄到手再说,不然的话,说再多都是空谈。” 许清宵心中自语道。 对于现在来说,镇魔神石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连第一件东西都没有搞到手,就去想后面的事情,的确有些好高骛远。 想到这里。 许清宵直接起身,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朱圣故居,朝着平安县赶去。 是的,许清宵要再回平安县。 镇魔神石在武帝宝藏之中,那么就证明一点,自己当初找到的武帝遗宝,要么就是有遗漏,要么就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细细想来,许清宵凝聚镇魔劲,化作一匹烈马,踏空而行,直接赶往平安县。 与此同时,许清宵也唤醒了丹神古经。 “丹神前辈,有事找你。” 许清宵开口,呼喊丹神古经。 “什么事?” “是要炼制四品破境丹吗?” “嘶。” “你怎么就突破三品了?这没道理啊,你才刚刚突破五品,怎么一下子就突破到了三品?” 丹神古经从沉睡中醒来,下意识以为许清宵需要四品破境丹的药方。 可没想到,许清宵已经三品了。 这超乎他的想象。 “前辈,晚辈问个事情,若是前辈愿意告知,晚辈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寻来二品破境丹药材。” 许清宵开口,他没去解释那么多。 “你说。” 丹神古经听得出许清宵语气有些严肃,也没有浪费时间。 “当初晚辈寻的武帝遗迹,是不是假的?” 许清宵问道,开门见山。 此话一说,丹神古经沉默了。 “前辈,倒不是晚辈威胁您,而是武帝遗迹与晚辈有极大的关系,晚辈需要一样东西,叫做镇魔神石,基本上确定就在武帝遗迹之中了。” “若是得到,对晚辈帮助极大,若是得不到,晚辈可以保证,武帝将您藏在遗迹之中,晚辈便将您藏在深海之中,您也别想脱困了。” 许清宵语气认真。 他虽然不知道丹神古经帮自己炼丹到底有什么目的,可稍稍猜想一番也知道,肯定是脱困之类的事情。 不然的话,吃饱没事干帮人炼丹? 要那么多药材做什么?举霞飞升? 许清宵又不傻,猜也能猜到。 所以许清宵用最怂的口气,说最狠的话。 至于丹神古经答应不答应,就是他的事情了。 果然,再听到这话后,丹神古经有些郁闷了。 “你小子怎么也变成这个样子了?威胁老夫?” “行,算你小子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但有一点老夫先说好。” “一旦涉及什么不能涉及的事情,你别怪老夫把你拉下水,回头又生老夫的气。” 丹神古经有些牙疼,但他还是给予了回答。 因为他相信。 许清宵真敢把他镇压海底。 到时候几千年都不见地会被人找到,所以还是妥协了。 “请前辈告知。” 许清宵神色坚定道。 第二百二十章:武帝也曾修行过异术,平安县第二枚暗子!一品遇星河 奔袭路上。 许清宵的神色异常坚定。 为了解决异术之祸,许清宵宁可付出一切代价。 异术就是一把悬挂在自己头顶的刀,随时可能会掉下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什么时候死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病。 倘若能根除,许清宵自然愿意花费一切代价。 “小友,那我跟你说吧。” “你找到老夫的地方,的确不是武帝遗迹,那只是蒙骗世人的假遗迹。” “真正的遗迹,老夫唯一知晓的是,有,但我不知道,其他的老夫就更不知道了。” 丹神古经回答道,他道出了真相。。 “你为何不早点说?” 许清宵皱眉,他骑乘着飞马,在天穹上快速疾驰,语气之中有些怪罪。 可这话一说,丹神古经感觉有些受冤枉了。 “小友,不是老夫瞧不起你,你自己想想看,你当时是什么境界?才不过九品。” “武道九品,随便来个武者都能把你来来回回杀十遍,那种情况下,老夫能跟你说实话吗?” “真说实话了,你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回去继续寻宝?你有资格寻宝吗?你拿什么寻宝?” 丹神古经有些没好气道。 不是他看不起许清宵,而是许清宵就那种样子,九品武者,凭什么去争夺真正的武帝遗宝?拿什么争? 此话一说,许清宵倒也冷静下来了,他刚才有些激动,仔细一想,丹神古经的确没有说错。 倘若哪个时候知道,反而是害了自己,毕竟自己境界实在是太低了。 “真正的遗迹,您也不知道在哪里吗?” 许清宵询问道。 “不知道,武帝当时疑心病太重了,别说我了,你去问问他女儿看看,估计她也不知道。” “但有一个可能性。” 丹神古经回答。 “什么可能性?” 许清宵有些急迫。 “武帝真有可能将秘密藏在了太子身上。” “如果你没有什么头绪的话,倒不如找一找大魏太子在什么地方。” 丹神古经如此回答。 “藏在太子身上?” “太子在何处?您知道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这个老夫知道,的确就在平安县。” 丹神古经回答,语气十分笃定。 “平安县?” 许清宵有些发愣了。 “恩,就在平安县,不然遗宝之处为何会出现在平安县?” “所以老夫倒是怀疑,真正的宝物,很有可能也在平安县。” “不过,这只是老夫的猜想,是与不是,老夫不敢确定。” 丹神古经摆明了就是不想要惹是非,找到了皆大欢喜,找不到他也不想成为许清宵发泄的对象。 “大魏太子真在平安县?那我在石壁上留下的字,岂不是误打误撞了?” 许清宵有些咂舌。 “对啊,当时老夫也很好奇,以为你当真知道什么,后来才发现,你就是瞎写。” “不过你运气当真好,瞎写都能写对,这运气没谁了。” 提到这件事情,丹神古经也不由赞叹一声,许清宵当时在石壁上刻的字,他看在眼里,当时还很好奇,许清宵怎么知道。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瞎写的。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该说运气不好。 “糟了。” 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白衣门肯定去过武帝遗迹之处,自己很早的时候就将信息告知白衣门了,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得知武帝遗子的下落,必然会竭尽全力去寻找。 对自己来说,的的确确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知道是该说什么了。 “我在上面这样乱写,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吧?” “还有,武帝好端端,弄个假遗迹作甚?” 许清宵询问道。 “不会,你与太子的年龄相差四岁,这一点就扯不到你头上。” “至于后面的什么文韬武略,你也把太子想的高深了,皇帝的儿子也有废柴,当然说不定你又猜对了。” 丹神古经安慰许清宵道。 “至于武帝弄假遗迹,说来说去还不是疑心病重。” 至于后面的问题,丹神古经就显得有些没好气了。 “疑心病重?武帝疑心病要这么重作甚?” “都是皇帝了,手握大权,虽说北伐失利,可他是武帝,又不是文帝,谁能对他产生威胁啊?” 许清宵有些不解。 “谁说没威胁?武帝感觉他北伐之后脑子就有问题了,疑心病重的吓人。” “常常说有人要害他,不过有个秘密你听不听,说出来吓你一跳。” 说到这里的时候,丹神古经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了。 “什么秘密?” 许清宵满是好奇。 “武帝其实是被人害死的。” 丹神古经缓缓说道。 一句话,让许清宵愣住了。 武帝是被人害死的? 这还当真是惊天大秘密。 实话实说,对于武帝许清宵感觉,晚年有点疑心病很正常,基本上靠杀戮稳住皇权的帝王,晚年都会有一些疑心病。 譬如说太祖。 杀了多少功臣? 当然这是跟朝政有关系,有些人的确得死,不死太祖不安心。 但武帝不一样,他是以武成帝,是合法继承人,在六部和诸王的簇拥下成为大魏皇帝。 即便是晚年失利,让他失去了部分民心,可他依旧是大魏皇帝。 怎么可能会被害死? 许清宵沉默,愣在飞马上,而丹神古经则继续开口。 声音愈发低沉。 “武帝常常做噩梦,他梦见有妖魔来杀他,那个时候,宫中常常会有一些鬼哭狼嚎之声。” “这点你应该知道,其实就是武帝鬼叫,而且你知不知道,后宫殉葬之事?” 丹神古经讲述这段曾经的故事,这是辛秘,真正的辛秘。 “知道,武帝死后,后宫嫔妃都殉葬了,重新启用了殉葬礼,而且还是当时大魏丞相亲自启用的。”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在大魏藏经阁中看到过这件事情。 自文帝继位后,大魏便废掉了嫔妃殉葬礼,认为有伤天理,所以这个行为也被后世人称赞,包括儒家一直拿这件事情夸赞文帝。 后来连续四代,都没有再启用过殉葬礼了。 然而到了武帝,却又启用殉葬礼,并且还是由大魏丞相亲自启用的。 当时的大魏丞相,不是陈正儒,而是另一位大儒。 所以这也成为了一件令人好奇的事情。 大儒仁义,怎可能会重新启用殉葬礼?但可能是担心后宫干扰政事,所以出此下策,反正成为了一件疑事。 现在听丹神古经说,似乎另有隐情啊。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丹神古经继续问道。 “为何?” 许清宵的确好奇了。 “因为这些嫔妃,都是被武帝亲手杀的。” “而且手段很可怕。” “我记得很清楚,是在深夜之中,有嫔妃正在熟睡,听到了啃食声。” “迷迷糊糊醒来后,就看到武帝一张脸,嘴角上带着血,笑容极其怪异扭曲,喉咙发出咕咕声。” “紧接着伴随着极其凄厉地惨叫声后,这个嫔妃就死了。” 丹神古经缓缓出声,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一瞬间,许清宵头有些麻了。 试问一下,如果一个人正在熟睡,突然听到咔咔的啃食声,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张笑容扭曲怪异的脸,对方满嘴是血,换做是谁,谁不吓傻来? “这不可能。”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完全不相信。 武帝疑心病是疑心病,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干嘛这样吓人? “不可能?” “你知道为什么殉葬礼重新启用吗?是因为后宫嫔妃都被武帝杀的干干净净了,每个嫔妃死之前都极其狰狞,眼神中都充满着恐惧,死不瞑目。” “而且太子的生母,就是这样死的,当时我一度怀疑,武帝是中邪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信啊。” “可这些事情,都是老夫亲眼所见,还好老夫是一个器物,没有感觉,否则的话,老夫大半夜也要被吓死。” “当朝丞相也被吓住了,得了心病,跟武帝同年死的,你要不信你去问问现在的丞相,看看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丹神古经的语气也逐渐恢复正常了,甚至还带着一些不满。 “怪不得武帝晚年所有事情都被隐瞒了。” “不过大儒都被吓到了?这得多恐怖啊。” 许清宵皱紧眉头,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恐怖了啊。 “天知道,反正北伐之后,武帝就不正常了。” “但武帝也正常过一段时间,他临死前的一段时间很平静,告诉我一些事情。” “他是被害死的,大魏王朝有一只手,一只看不见的手,往后大魏的皇帝,都要遭受这样的苦楚,除非大魏出现新的圣人,不然的话,都别想好过。” 丹神古经缓缓出声。 “幕后黑手?” “到底是谁,既能控制文宫,又害死大魏武帝。” 此时此刻,许清宵当真好奇了,到底是谁能做到这个程度? 控制文宫也就算了,还能害死大魏武帝? 国运加持在身,什么人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啊。 许清宵很好奇,实在是太好奇了。 但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点,自己在成圣之前,只怕当真不能与这个人争斗,不然的话,连大魏武帝都死在这人手中。 自己,仿佛就是个蝼蚁一般。 好在的是,自己虽然没有成为一品圣人,但好歹也是半圣,对方显然不愿意出手,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对一位半圣出手,他不可能不暴露。 或许已经出手了,但都被自己一一化解。 除非他显身,不然的话,想要真正搞死自己,估计很难。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压根没有在乎自己,而是图谋自己的计划,自己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点变数罢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变数。 揉了揉太阳穴,许清宵忍不住继续开口问道。 “武帝晚年清醒的时候,说过什么吗?提到过什么重要事情吗?” 许清宵问道。 “提到过一些,太子被武帝秘密护送出去,这件事情理论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但他临死之前告诉我,幕后黑手也知道了。” “只不过太子藏的秘密,对方察觉不到,武帝临死之前,去了一趟宗庙,请来了太祖杀意,封印在太子体内,所以幕后黑手即便是找到了太子,也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有两个可能性,其一,放任太子不管,当做暗子,其二,收养太子,当做明子,其二的可能性比较大,只不过如果收养太子的话,或者与太子有所接触。” “武帝第一时间也会知道,他临死之前,去过一趟平安县,将我放在了假遗迹中,那个时候他笃定对方知道太子是谁,但却一直没有露面。” “别小看武帝,他留有后手,只可惜的是,对方耐心太足了,武帝死之前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丹神古经给予回答,又说出一些辛秘。 可说来说去,许清宵还是有些迷糊。 “他要什么东西?” “为何要害武帝?” “武帝藏了什么东西?不可能只是镇魔神石吧?” “是中洲仙藏吗?” 许清宵将心中所有疑惑一口气都问出。 然而丹神古经有些郁闷了。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啊,不过你连中洲仙藏都知道了?看来这女帝对你有意思啊,这种秘密都敢告诉你,把你当自己人了。” 丹神古经说道。 “前辈,莫要开玩笑了,说认真的。” 这个时候,许清宵没任何心思开玩笑了,因为他愈发觉得,一个天大的局,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人,或者是说一个组织,布局了几百年,从太祖年间就开始布局,一直布局到现在,足足到现在,既害死了大魏武帝,又伸手向文宫。 许清宵更偏向是一个组织。 倘若是一个人的话,那......许清宵想象不到谁能做到这个程度。 大魏可是有一品武者。 这一点不要忘记。 “很有可能与中洲仙藏有关系,但这东西子虚乌有,没必要闹得这么大,武帝也有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其实与其说有人害他,我更偏向一个可能性。” 丹神古经开始真正的分析。 “什么可能性?” 许清宵问道。 “武帝修练了异术。” 丹神古经缓缓出声,语气平静无比。 可这个回答,再一次让许清宵沉默了。 武帝修炼了异术? 这不可能。 比许清宵之前听到的所有消息,都要令人震惊。 “为何这么说?” 只是许清宵没有否决,而是询问丹神古经,丹神古经既然敢这样说,就足以证明一点,他肯定是有依据的。 “不修炼异术的话,他何故发疯?每天晚上装神弄鬼,把嫔妃活活吓死?这是入魔现象。” “哪里有什么幕后黑手,能影响到武帝?说到底就是他入魔了,已经失去了理智,跟疯子一样,武帝葬礼也十分简单,基本上是赶着入葬,朝堂上下都不说什么,文宫也没有提起。” “这不让人怀疑吗?说不定文宫早就知道武帝修练异术,但这件事情太大了,文宫压不住,真要泄露出去,有多少人会铤而走险?” “还有一点,你不是一直要找镇魔神石吗?这东西应当可以镇压异术吧?你这么着急寻找,肯定是与异术有关,这个你就不用瞒着老夫了。” “所以,老夫问你,武帝拿着这东西做什么?” 丹神古经一番话,说的许清宵哑口无言。 一个皇帝,大晚上不睡觉,把嫔妃活活吓死,这不就是失心疯吗?而且还有什么啃食之声,面带扭曲怪异的笑容,不就是入了魔吗? 再加上镇魔神石,还真别说,有理有据。 只是许清宵不敢往下想了。 而丹神古经继续开口。 “但真正让我怀疑他修炼异术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找我炼制过破境丹。” “因为他寻得我时,已经是二品了,他并没有要一品破境丹,似乎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武帝继承皇位时,才多大?二十一岁,老夫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二品武者了。” “而且无人知晓。” “他就算是大魏皇帝,天赋再好,二十一岁就成为二品武者?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他又凭什么能做到?但真正令老夫恐惧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丹神古经说到这里,语气一顿。 “是什么?” 许清宵问道。 “为什么。” “靖城耻后。” “大魏就出现了一位武帝?” 丹神古经声音冰冷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彻彻底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听丹神古经的意思,武帝修练异术,而他修炼异术,极有可能是他父亲做的。 不对。 许清宵突然瞳孔放大,望着丹神古经道。 “你的意思是说,大魏收集靖城耻所死的百姓,炼制某种东西,提升武帝的实力,想要造就出一位二品?” “所以,靖城耻不是突然失守,而是帝王的意思?” 许清宵听明白丹神古经的意思了。 后者没有回答,可这个没有回答,其实就是一种回答了。 “不,这绝对不可能。” “大魏皇帝不可能会这样做,他们没必要这么做,这样做没必要,牺牲这么多百姓,造出一位二品,这可能吗?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 他这一次根本就不信,因为这完全不合理。 靖城耻打断了大魏百姓的脊梁骨,这个就不多说了。 最主要的是,牺牲这么大,就为了造就一个二品出来?大魏又不是没有一品?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 完全不划算啊,你说要是能搞出三个一品,哪怕两个一品,都没有问题,最起码从利益上来说,这个不亏,但这行径跟妖魔有什么两样? 许清宵是真的不信。 要真这样,大魏王朝还有什么国运? 这越说越离谱了。 “唉,老夫都说了,这只是猜想而已,是与不是,关老夫屁事。” “不过你还是注意点吧,很多事情,老夫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只能靠猜了。” 丹神古经似乎不想与自己多说什么了,想停止这个话题。 许清宵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那真正的武帝遗迹,前辈猜想在何处?” 许清宵问道。 “不知道啊,知道就跟你说了。” “只不过武帝有一个习惯,他会自己喜欢的东西,用一个木盒子装起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是他的习惯。” 丹神古经的的确确不知道在哪里。 但他说出武帝一个习惯,让许清宵自己想。 “前辈,您的意思是说,真正的武帝遗迹,有可能是在假的下面?” 许清宵好奇道。 “不知道,你自己想啊,老夫哪里什么都知道啊。” “对了,说了这么多,关键的东西还没说。” “二品破境丹丹方,老夫现在告诉你,就三样东西,挺好找的。” 丹神古经不想回答许清宵的问题了,而是提起二品破境丹。 “暂时不用,晚辈打算炼制一品破境丹。” 许清宵倒也自信,他不需要二品破境丹了,既然异术可以解决,那在解决异术之前,依靠异术突破到二品并不是什么难事。 倒不是铤而走险,只是丹神古经的要价太凶了。 六品五品就敢开口药王,到了四品直接要让自己找龙血,那二品丹方会是什么?许清宵心里有点数。 “炼制一品?” “很不错,年轻人,你很有梦想,一品只需要找两样东西就行。” 丹神古经听到许清宵并不打算要二品破境丹,并没有任何一点不悦,反倒是极其激动地向许清宵介绍一品破境丹丹方。 “前辈,先不用了,等需要再说吧。” 许清宵直接拒绝了,而后不再理会丹神古经。 现在事多,一大堆东西等自己找,哪里还有时间去准备一品破境丹啊。 “小友,你这就不讲武德了,老夫辛辛苦苦跟你说了这么多,告诉你这么多秘密,你用完老夫就跑?你还真是无情啊,跟武帝有的一拼。” 丹神古经有些郁闷了,自己说了一大堆,也说了许多辛秘,却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一点武德都不讲,用完自己就走? 还真是无情啊。 没有理会丹神古经,许清宵的心思全部都在‘真·武帝遗迹’上面了。 至于武帝的辛秘,包括这些传闻,许清宵没有太过于相信,这些事情还轮不到自己插手,有没有幕后许清宵不管,反正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再说。 不然的话,知道再多又能如何? 知道幕后真凶又能如何? 自己死了,什么都是多余的。 前往平安县的路上,许清宵思索两件事情。 第一,真·武帝遗迹在何处。 第二,白衣门暗子是谁? 想要直接查找到真正的武帝遗迹,只怕很难,没有任何一点头绪。 但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这个人就是白衣门的暗子。 白衣门在平安县有两枚棋子,一枚是陈捕快,这个自己知道了。 还有一枚一直藏在暗中,是陈捕快无意之间告诉自己的。 陈捕快在白衣门品级低,所以很多事情他不知道。 可另外一枚暗子就不同,这家伙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知道的事情很多,或许他知道真正的武帝遗迹在何处。 与其漫无目的去寻找武帝遗迹,倒不如把这枚暗子找出来。 一时之间,许清宵闭上了眼睛,他不断思索,这枚暗子是谁。 从自己中寒毒开始,在平安县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许清宵都开始努力回忆,包括见到的每一个人。 一切记忆浮现在脑海当中。 许清宵也在不断思索。 自己当初回到平安县时,根据白衣门的交接信号,画了白衣在酒楼之中。 一开始两天,没有遇到人,是第三天陈捕快来了。 随着陈捕快来了后,主动说了暗号,自己接不上来,所以用了入梦大神通,潜入陈捕快梦中。 得知了对接暗号后,再与陈捕快对接,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知道平安县还有一枚暗子。 白衣门的暗子,级别比陈捕快高,至于是什么级别,陈捕快也不清楚。 只知道比他地位高。 对方知道陈捕快,而陈捕快不知道对方。 可问题是,自己画了白衣,对方看到了,必然要与自己接头,但对方没有来找自己。 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看自己不是陈捕快,所以就没有出面相认? “不,不可能。” “倘若我是从白衣门下来的人,有事要找他的话,他不可能不出面。” “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的地位极高,高到只有几个人可以跟他接触。” 许清宵心中猜测。 但很快他自己推翻了这个可能性。 “造反组织,更加要严谨仔细,即便是这个人地位极高,倘若看到有暗号,应当要出来见一面,哪怕是出来看一看都行,看看自己是谁总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回忆起当时酒楼发生的一切。 所有事情都在脑海当中浮现。 每一件事情都出现的清清楚楚,在脑海当中。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没有想到是谁,但他已经来到了平安县。 想了想,许清宵乔装打扮,直接来到了平安客栈,丢了点碎银过去,便随着小二来到客房。 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自己师父,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调查什么,而是在平安客栈休息几日。 他要好好想一想,仔仔细细的去想,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个暗子,找到了一切都好说。 比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寻找要好太多了。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两天时间过去了。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 怀宁亲王神色显得有些落寞,他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面具男子。 “这就是尔等说的时机?” “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大魏出了个半圣,文宫脱离,不但没有压制国运,如今更是让其凝聚成大魏龙鼎,百姓民意高昂,此时此刻,我等就算是想要造反,也不敢造了。” “这就是时机?” 怀宁亲王前几句话还好,可说到后面,他猛地站起身来,望着面具男子,声音怒吼道。 他是怀宁亲王,曾经是手握兵权的亲王,地位极高,女帝都要礼让自己三分。 可现在呢? 没有了兵权就算了,一直苦苦等待所谓的时机,结果半生谋局一场空。 换做谁,谁能承受? “王爷息怒。” “大魏此时,看似这是一件坏事,然而这对我等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面具男子依旧平静,他望着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可此话一说,怀宁亲王直接将桌上东西全部甩出,望着对方,目光冰冷道。 “好你娘个腿。” “文宫脱离,大魏出了新圣,二十岁的圣人,而且这个许清宵本身就有民意在身,以致于大魏现在国运昌盛,形成了龙鼎。” “大魏鼎盛时期,都没有形成龙鼎,可现在却形成了龙鼎,假以时日,不说十年二十年,可能三年五年,大魏就要超越以前。” “这还是一件好事?” “各地藩王现在一个个乖巧如狗,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本王若是现在让他们造反,只怕他们第一时间就要书写奏折,参老夫一本。” “这也是一件好事?” “你是不是把本王当傻子?” 怀宁亲王直接炸了,不是他没有城府,而是这个面具男说话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说是一件好事? 赢了,赢了,赢麻了? 脑子有问题是吧? 怀宁亲王现在很后悔,不是后悔得罪许清宵,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这帮人达成共识。 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被当傻子耍?换谁谁不气? 听到怀宁亲王这般怒声,面具男子没有任何一丝生气,反而语气平静道。 “王爷,请息怒。” “在下说几点,还望王爷仔细想想。” “第一,我等图谋的并非是大魏王朝,而是国运,如今国运形成龙鼎,对我等来说如何不是一件好事?倘若王爷上位了,我等也要竭尽全力帮助王爷,治理国家,发展大魏,其目的就是为了国运龙鼎。” “如今许清宵直接让大魏国运形成龙鼎,算是帮了我等一个天大的忙,请问王爷,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面具男子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冷笑一声,不过他没有继续骂了,而是沉默不语。 “第二,王爷归根结底,忧虑的还是兵符上交,忧虑的是各地藩王,忧虑的是无法造反,可实际上,兵符即便是上交,王爷依旧可以调遣不少兵力。” “各地藩王怕了,也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他们不会与王爷争夺皇位,至于造反之事,谁说造反一定要天下藩王起兵?” “难道就不可以,夺门?” 面具男子缓缓出声道。 “夺门?” “这不是兵变吗?老夫当真这般做,只怕天下人都容不了老夫吧?” 怀宁亲王平静道,他指出关键问题。 如果是各地藩王起兵造反,这就是大势,可如若自己率兵夺门,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继承皇位了。 这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面具男子摇了摇头,望着怀宁亲王道。 “王爷多虑了,直接夺门,肯定不行,但若是加上武帝遗子呢?” 面具男子缓缓说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脸色顿时一变。 “武帝遗子?” “你们找到了武帝遗子?” 怀宁亲王眼神中露出精芒,有些惊讶。 “恩,我等已经寻得武帝遗子,只要王爷能够夺门成功,武帝遗子便会出现,名义上王爷就不是叛变了,而是还大魏一个清白。” “而我等也会让武帝遗子老老实实将皇位禅让给王爷您,这样一来,一切顺理成章。” 面具男子这般说道。 可怀宁亲王却摇了摇头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找到了武帝遗子。” “还有,如今大魏国运昌盛,如有天助,岂是那么好夺门的?” 怀宁亲王不蠢,直接说道。 “证据我等不会拿出来的,王爷您莫要猜疑什么,我等既然敢说这番话,九有底气,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让王爷冒险。” “毕竟此等大计,没了王爷不行。” “至于大魏国运之事,倒好解决,夺门之前,我等会出手,镇压许清宵,他若一死,大魏国运必然受损。” “关键时刻,王爷发动夺门之变,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想输都难啊。” 对方说到这里,语气无比自信。 可怀宁亲王没有上当,而是直接开口道。 “本王缺人,光靠本王,最多压制八门京兵,可那些仙门怎么办?仙道势力这两日陆陆续续赶来,就是为了削弱各地藩王,压制其他势力。” “京兵能压住,仙门怎么办?” “还有大魏一品,如何解决?”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后者看向怀宁亲王,微微笑道。 “王爷说笑了,依靠王爷的兵力,镇压皇宫不算什么难事,毕竟王爷跟白衣门也有所关系,请他们出手帮忙,有十成胜算。” 面具男子开口,而怀宁亲王眼中闪过一道惊讶。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连自己勾结白衣门的事情都知道了。 不过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沉思。 过了一会,怀宁亲王出声了。 “不拿出武帝遗子的证据可以,但如何杀许清宵,你必须要告诉我。” “否则,本王绝对不会冒险。” 怀宁亲王出声。 他好奇的是,这帮人打算如何针对许清宵。 “八日后,浩然王朝建立,会让朱圣之意复苏,由朱圣诛杀许清宵,王爷,这够了吗?” 面具男子道出一则辛秘。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动容了。 让朱圣之意复苏?斩杀许清宵? 这的确够了。 许清宵再强,能强的过朱圣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怀宁亲王深吸一口气,望着对方道。 “本王读书少,可莫要骗本王啊。” 他如此说道。 “请王爷放心,我等自然不会。” 面具男子开口道。 随后,怀宁亲王语气温和了许多,闲谈几句后,后者也就消失了。 自从大魏文宫消失后,这面具男子愈发随意了,对方是什么来头,他不清楚,可现在他逐渐明白了一些。 只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什么,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切好说。 当下,怀宁亲王的目光,也落在了西南方。 那是平乱王府。 此时此刻。 京都内。 平乱王府中。 随着许清宵封王第一时间,平乱侯府也立刻更改了牌匾,变成了王府。 好在女帝有先见之明,直接按照国公的标准来建造,再加上学堂的原因,所以扩大了不少。 如今改名王府,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院中。 陈星河缓缓将手中的书籍,一时之间,他有些迷茫了。 自从许清宵渡劫后,陈星河愈发觉得,学文是帮不到自己师弟的。 所以陈星河决定,弃文。 但弃文学什么呢?陈星河想了很久,愣是没有想出来。 一开始想着发展农业,提高大魏粮产,学许清宵。 可看了几本书,发现压根就看不懂。 后来看了几本工器书,想着搞点发明,间接性帮助大魏,也算是帮助许清宵。 可连一本书都看不下去。 这一刻,陈星河实实在在有些郁闷了。 他产生了迷茫,也产生了疑惑。 自己到底适合什么? 难道就只适合装哔? 可问题是,自己也没怎么装。 不是不想装,完全是自己师弟不给机会。 想到这个,陈星河就有些难受,自己就想好好学点东西,好好装个哔。 老天爷,能不能让自己装一个啊,哪怕是硬装都行。 这样自己就圆梦了。 陈星河心中想到。 也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院中。 是赵元的身影。 他一出现,随后不由皱起眉头了。 因为他察觉许清宵不在此地。 而此时,陈星河刚好回头,看到了赵元。 他不认识赵元。 虽然赵元与吴铭二人镇压文宫,只是两人是在文宫之上镇压的,没有画面,人们只知道一品武者出手了。 但压根就不知道一品武者长什么样子。 自然,陈星河也不知道。 望着赵元。 后者性子还算是好,张了张口,想要说明来意。 只是一道冷冽之声响起了。 “大胆。” “擅闯王府,该当何罪?” 声音响起。 充满着冷意。 是陈星河的声音。 这一刻,陈星河内心激动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圆梦了。 --- --- 推荐一部超级好看的港综小说。 《港综从拜师林风开始!》 超级好看!大家帮个忙,去支持一下! 第二更送上,求月票。 今天没了,两更结束。 我睡觉去。 到现在没睡。 第二百二十一章:再见赵大夫,真正的武帝遗宝,文宫获朱圣真灵 大魏京都。 平乱王府。 随着陈星河的声音响起。 赵元有些愣了。 他身为一品武者,已经有几十年没被人吼过了。 眼下他还真没想到,一个读书人竟然敢这样凶自己? 莫名之前,赵元有些觉得好笑,但他没有什么恶趣味。 “许清宵何在?” 赵元看向陈星河,他语气平静,不过稍稍往前压了压,刹那间恐怖的威压袭来。 这是一品天威。 刹那间。 陈星河呆住了。。 恐怖的天威压制而来,让陈星河当场愣在原地。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老者,竟然这么恐怖? 不过赵元没有真正释放出一品天威,不然的话,以陈星河的身板,只怕当场得死在这里。 这只是一种警告,也免得浪费时间,与陈星河啰嗦什么。 “还需要问老夫的身份吗?” 赵元开口,他收敛了威压,目光平静地看着陈星河。 “前辈说笑了。”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前辈有何贵干?” 陈星河开口,他强挤出笑容,看着赵元这般询问道。 “许清宵在何处?” 赵元开门见山问道。 “敢问前辈是?” 陈星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对方是谁。 虽然知道对方实力很强,可毕竟关乎自己师弟,陈星河还是得问问。 “老夫是谁你不用管,你放心,老夫不会害许清宵,许清宵是我师侄。” 赵元开口,不过他心中对陈星河生起了一丝好感。 而听到赵元如此回答,陈星河松了口气。 随后缓缓开口道。 “回前辈,师弟出去了。” “晚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星河立刻回答,但许清宵去了什么地方,他的确不知道。 “出去了?” 赵元微微皱眉。 说实话,他这趟过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看一看许清宵,见一见面。 毕竟许清宵好歹算自己的师侄,看一看也很正常,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许清宵竟然是三品武者。 这一点吸引到了他。 一开始他对许清宵不觉得什么,只觉得许清宵是个读书人,吴铭就是活太久了,闲的没事干。 可得知许清宵武道三品,他不得不关注。 只是没想到许清宵不在家中,这算是白跑一趟了。 “行了,既然如此,不要告诉别人,老夫来过。” 赵元开口,既然许清宵不在,那就算了,只不过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过来,尤其是不能让吴铭知道。 而待他说完此话后,便准备离开了。 可就在一瞬间,陈星河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前辈且慢。” 望着赵元,陈星河有些激动,也有些显得紧张。 “怎么了?” 看着陈星河,赵元有些好奇。 “敢问前辈,能否收在下为徒?” 陈星河开口,他鼓起勇气,显得有些紧张。 是的,陈星河想要拜师。 很明显,自己师弟的师伯,显然不是等闲之辈,而自己不是一直想着帮自己师弟吗? 读书是帮不了师弟的,眼下陈星河想要走武道,帮自己师弟。 此话一说,赵元微微皱眉了。 他看向陈星河,紧接着神色平静道。 “拜老夫为师?你倒是挺会想的。” 赵元开口,倒不是嘲讽陈星河,只是觉得陈星河想法挺不错的。 “请前辈恕罪,晚辈这番的确有些唐突。” 陈星河也有些尴尬,只能低着头如此回答了。 “唐突倒没什么。” “只是你明明是读书人,为何想学武?” 赵元询问道。 “前辈,晚辈苦读圣贤书数十年,观如今文宫这般模样,心知读书是救不了天下苍生,所以愿习得一身武艺,为苍生做出一份贡献。” 陈星河倒也是实话实说。 此话一说,赵元反倒是点了点头,认可陈星河这番话。 “倘若天下读书人有你这般觉悟就好了。” 赵元开口,不过他继续说道。 “只是,武道一脉,也绝无你想的这般简单,先不说其中要吃多少苦头。” “更主要的是,武道看似人人都可以学习,但更讲究体质,体质不好,武道也难成大器。” “你有这个心是好事,证明你不是书呆子,只是你并不适合武道。” 赵元出声,他对陈星河有些好感,只不过他是大魏一品,岂能随随便便收徒? 哪怕对方是许清宵的师兄又能如何? 他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这也是看陈星河有些觉悟,否则的话,他根本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 只是赵元的话,让陈星河有些难受了。 想了想,陈星河忍不住开口道。 “前辈为何一定觉得,我陈某不行?” 陈星河开口,但并不是那种不服气的口吻,而是询问。 听到这话,赵元没有跟陈星河去争,而是伸出手来,直接搭在陈星河肩膀上。 他一眼就看得出,陈星河不适合习武。 只是通过目光去看,想来陈星河也不服,所以用最直接的方式去检测。 刹那间,一品武道之力进陈星河体内。 只是一瞬间。 赵元平静的目光,顿时闪过惊色。 很快,他的眼神逐渐严肃起来了。 大约半刻钟。 终于赵元收回了手,神色无比严肃地看着陈星河道。 “小子,老夫问你,你儒道还没有入品对吧?” 赵元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陈星河点了点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天下竟然真的存在这种体质。” 赵元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些激动和不可置信。 但这话一说,陈星河有些激动起来了。 “前辈,什么体质啊?您的意思是,我适合武道?武道最强体质?” 陈星河颇为激动道。 “不。” “你的体质,并非是武道最强体质,准确点来说,你的体质是世间最古怪,也是最差的体质。” “名为七脉绝体,其意就是,天下六大体系,依靠你自己修行,不管是那个体系,你都无法入品。” 赵元显得异常激动道。 他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传说当中的体质。 可赵元激动,陈星河有些郁闷了。 “前辈,都七脉绝体了,您为什么如此激动啊?还有六大体系,为什么叫做七脉绝体啊?不应当是六脉绝体吗?” 陈星河死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六脉绝体? 六大体系都无法入品? “七脉绝体,指的是连异术都无法修炼。” “你这个体质大有来头,你依靠正常修行永远无法入品,但借助外力,你将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提升。”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小子,你愿意拜老夫为师吗?” 赵元没有说的太清楚。 这个七脉绝体,看似是废体,六大体系都不能修炼,甚至修炼异术都无法入品。 但这七脉绝体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七脉绝体可以借助外力提升。 这个体质,靠自己修行不行,但可以借助外力。 什么是外力?天地之力,丹药之力,甚至传功都算外力,只不过传功耗损太大了。 一个一品传功给陈星河,那么陈星河可以一日踏入二品。 听起来夸张,但其实作用不大,毕竟一品换二品,脑子不好使了? 醍醐灌顶是最差的传承方式,往后还有丹药,以及天地之力。 尤其是天地之力,借助天地之力提升,不但速度快,而且还很强。 “一品。” “一品。” “五年之内,大魏又要出个一品了,等一品破境丹凝聚之后,大魏就有两位一品了。” “到时候老夫也可以真正享受几年好命了。” 赵元真的很激动。 一开始他的确觉得陈星河是个废物,可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废物,只是这个废物废的地方有些不一样。 废的特殊。 这种体质,如若是被别人察觉,没有任何作用,可若是被他发现,就不一样了。 “前辈您是认真的吗?” 陈星河有些惊奇了,自己明明是个废体,赵元为什么还要收自己为徒? “小子,别问那么多,你愿不愿意?” 赵元声音急促道。 “愿意,只要前辈不嫌弃晚辈,晚辈就愿意。” 陈星河点了点头,他肯定愿意啊。 “好,你向我磕三个头,就算你拜师了。” “老夫门下没什么规矩,只要你愿意吃苦,一切好说。” 赵元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如此说道。 听到这话,陈星河点了点头,看着赵元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请师父放心,徒儿不敢说能吃多少苦,但至少能达到八成。” 陈星河一脸认真道。 “好。” “既然如此,那就随为师走吧。” 赵元满意地看向陈星河,随后直接开口,要带陈星河离开。 “走?走去哪里啊师父?” 陈星河问道。 “吃苦。” 赵元淡然开口,紧接着一伸手,直接抓住陈星河,下一刻空间扭曲,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 大魏南豫府。 平安县。 平安客栈。 此时此刻,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一连三天,许清宵都在思考白衣门第二枚棋子是谁,这三天的时间内,许清宵将所有的事情,来来回回重演了数百遍。 也正是因为一遍又一遍的重演,再加上三天的思索,许清宵终于猜到。 谁是棋子了。 不说有十成把握,但许清宵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 起身推开窗户。 许清宵长长叹了口气。 而后,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大约半个时辰。 赵氏药铺。 赵大夫提着一包药材,缓缓走回了药铺当中。 “师父,李大叔说他娘病了,请您去看一看。” 铺子里的学徒开口,看着赵大夫。 “按照之前的配方,给他抓一副药,送过去吧。” “如果还没好的话,再喊我去。” 赵大夫开口,说完这句话,便走进了自己的住处。 打算休息一番。 随后赵大夫走进了自己的房内。 一走进去,赵大夫看了一眼,很快他将药箱放在一旁,很普通的观看药方,以及摆弄着银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赵大夫稍稍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腿,仿佛坐麻了一般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赵大夫,到现在还需要演吗?” 声音响起。 是许清宵的声音。 他出现在房间内,显得无声无息。 “清宵?”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大夫眼神当中露出惊讶之色,望着许清宵,看起来十分惊愕。 可看着赵大夫的眼神,许清宵深深叹了口气。 “赵大夫,已经漏了马脚。” “何必隐藏?”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无论如何,你当初都救过我一命。” “这份恩情许某记在心中,只要赵大夫不触碰许某的底线,许某不会计较太多。” 许清宵开口,他望着赵大夫,如此说道。 是的。 白衣门在平安县第二枚棋子,就是赵大夫了。 “清宵,你再说什么啊?” “老夫一个字都听不懂。” 赵大夫眼神有些迷茫,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可许清宵摇了摇头。 他已经确定了,尤其是看到赵大夫进来的那一刻,许清宵就更加确定了。 “赵大夫。” “有几件事情,你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 “你是如何知晓异术的?” “你当初为何愿意替我保守秘密?” “还有,朱圣一脉如此笃定我修炼异术,想来与赵大夫脱不了干系。” “这世上,可以拿身家性命担保许某修炼异术的人,也只有赵大夫您了。” 许清宵缓缓出声,他不想要浪费时间,因为以上几个问题,如若赵大夫给不出一个完美理由,就基本上坐实了他的身份。 所以,许清宵更希望赵大夫直说。 因为他的确不会伤赵大夫的。 赵大夫沉默,他眼神依旧困惑,望着自己,显得有些不解。 当下,许清宵负手而立,望着赵大夫静静说道。 “如果方才所说,赵大夫都不想回答,那最后一个问题。” “许某回平安县时,画了白衣图,赵大夫的的确确没有显身。” “但赵大夫可是送来了药材,这一点,赵大夫如何解释?” “你在第一天就看到了白衣图,只是你没有冒险。” “一直等到陈捕头出现后,你才忍不住去客栈查看一番,不过你找了个很好的理由,送药去客栈。” “所以那日我离开时,发现小二手中拿着药材。” “当然,赵大夫您也可以解释,这只是一个巧合。” “可,所有巧合都在一个人身上,就不是巧合了。” “赵大夫,请您放心,许某与白衣门暂时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许某是个记恩之人,不会太难为您的。” 许清宵不想继续这样演下去了。 是时候摊牌。 的确。 当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大夫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种疑惑,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终究是瞒不住。” “不过也没办法,老夫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能成为大魏半圣,而且武道境界也达到了三品。” “若你不是半圣,也没有三品之境,或许能一直瞒下去,是老夫想多了。” 赵大夫开口.。 一番话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赵大夫承认,那许某就开门见山了,不耽误你我的时间。” “真正的武帝遗宝在何处?” 看到赵大夫承认,许清宵还是缓缓松了口气,毕竟一直这样拖下去,只会耽误彼此的时间。 许清宵之所以笃定第二枚棋子就是赵大夫,其实就是这三点。 一个普通药铺掌柜,怎么可能知道异术这种东西? 当初许清宵没有多想,是以为赵大夫毕竟替人治病,所以见识多,这很正常,真要强行解释,可以解释。 可真正让许清宵百分百笃定。 则是两个因素。 一个是,赵大夫为什么会帮自己隐瞒?医者父母心,可身为医者,他知道异术的危害,应该第一时间去报官啊。 怕自己报复? 平安县或许压不住当时的自己,可程立东完全压得住自己。 所以赵大夫完全可以在程立东询问他的时候,老老实实交代一切。 可赵大夫没有,这就证明一点,他不希望自己暴露。 这一点,非要解释也是可以解释的,赵大夫心善。 只是有一点,许清宵没有说出来,这一点才是真正关键的地方。 那就是,自己现在名气如此之大,大魏的新圣,自己老师,包括县衙里面的一些同僚,见人就说认识自己。 许清宵这三日不仅仅是在沉思,也打听了一些消息,基本上认识自己的人,多多少少沾了自己一些光。 有几个同僚,更是去了南豫府当差,就因为认识自己。 甚至自家邻居也沾了不少光,到处宣称那是一块风水宝地,明明只价值三十两白银,硬生生卖了三千两白银不说。 据说现在有人出价万两黄金,就想要这块地。 可整个平安县,唯独赵大夫十分平静,别人或许是硬蹭自己,但赵大夫不一样,他救过自己的命。 哪怕赵大夫再怎么淡泊名利,也总有一些需要自己帮的地方吧? 快一年的时间,赵大夫太低调了,低调的有些过分。 所以种种线索之下,许清宵基本上确定,平安县白衣门第二枚暗子,就是赵大夫了。 每一条线索,都不能完全肯定,但所有线索聚集在一起,那么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而对于赵大夫来说,许清宵察觉到这一步,并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毕竟许清宵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魏半圣,再加上自己当初的确露出马脚,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 此时,听到许清宵这般询问。 赵大夫立刻开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夫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找到真正的武帝遗址在何处。”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诗号没有错。” 赵大夫如此说道,让许清宵不由皱眉。 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 那岂不是麻烦了。 “诗号?是那句明月山上明月光吗?” 许清宵询问道。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诗号的确有些太尬了,难以想象武帝的诗词水准会这么低。 实在不行,请个大儒帮帮忙啊,没必要这么尬。 “恩。” “诗号没有错,但望秋山不是真正的遗址。” 赵大夫回答道。 “您去过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 “去过。” “不过老夫没有打开箱子,老夫不需要丹神古经,丹方而已,那种东西对老夫来说,意义不大。” “若不意外,此物应该在你手中。” 赵大夫语气极其平静道。 可丹神古经的声音,却在许清宵耳边响起,不过是传音而已。 “脑疾。” 丹神古经响起声音,觉得赵大夫脑子有问题。 许清宵则莫名沉默。 因为赵大夫有些自负啊,与天下人一般,都觉得丹神古经是一本经书,如若得知是可以炼制破境丹的丹炉,不知道会怎么想。 “怎么了?你没有得到吗?” 赵大夫开口,望着许清宵,眼神之中有些好奇。 “没。” “拿到手了。” 许清宵给予回答,而后者点了点头,他其实并非是刻意自负。 身为大夫,他更加懂得药材炼丹之术,有时候固然得到了丹方,可药材也难寻,即便是得到了药材,炼制又很麻烦。 也正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打开箱子,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他不想要打草惊蛇。 他的目标,是真遗迹,而开启真遗迹的办法,跟开启假遗迹是一样的。 他需要一个帮手。 “等等。” “赵大夫,你去了遗迹中,那你也修炼了异术?” 突兀之间,许清宵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 “老夫没有。” “是其他人。” 赵大夫平静回答。 “那人呢?” 许清宵问道。 “死了。”赵大夫的回答依旧平静,但却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怎么死的?是因为异术吗?” 许清宵好奇。 “差不多。” 赵大夫没有说的太详细,只说了个差不多。 可这话一说,让许清宵愈发想得到镇魔神石。 “真正的武帝遗址,您当真不知道吗?” 许清宵言归正传,没有继续扯开话题了。 镇魔神石,就在武帝遗址中,他必须要得到。 “老夫不骗你。” “老夫找了二十年,也没有找到,如今老夫也到头了,即便是找到了,对老夫来说也没什么作用。” “清宵,你知道为什么当初老夫会告诉你异术下落吗?” 赵大夫摇了摇头,同时看向许清宵,如此说道。 “为何?” 许清宵看着赵大夫。 “因为老夫装了二十年的大夫,救死扶伤,装着装着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日我在客栈中看到白衣门图案,其实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并非是有所警惕,而是老夫不想参与了。” “这样的人生也不错,至少不用太担忧什么,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烦恼。” “已经过了雄心壮志的年龄,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度过余生。” 赵大夫说出自己的想法,也算是解答了一个疑惑。 当初他指引许清宵去寻找异术,并非是有什么目的,的的确确是见死扶伤罢了。 听到这话,许清宵有些沉默。 末了,许清宵朝着赵大夫一拜。 “多谢先生。” 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救了自己,许清宵铭记这个恩情。 “客套话就别说了。” “倘若你真想要破解武帝遗址的秘密,你好好想想。” “老夫想了二十年,已经不想了。” 赵大夫如此说道,许清宵显得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后,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看向赵大夫道。 “赵大夫,倘若有一天,需要许某帮忙,开口就行,许某先行告退了。” 既然没有什么线索,许清宵也就不耽误时间了。 “不急着走。” “你之前说,文宫知道你修炼异术,对吗?” 赵大夫开口,留住了许清宵。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同时眼神中有些好奇了,这件事情不应当是赵大夫说出去的吗? “你注意点。” “你修炼异术的事情,除了你和我之外,白衣门门主也知道。” “其余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以门主的性格,他不会说给其他门徒听的。” “朱圣一脉与白衣门门主有牵扯,而且牵扯不小。” 赵大夫提醒许清宵一句。 “懂了。” “多谢赵大夫提醒。” “对了,赵大夫,白衣门门主是谁?” 许清宵朝着赵大夫一拜,同时询问白衣门门主的身份。 “老夫也不知道,不过白衣门的势力极广,有钱有势,背后肯定与诸王逃脱不了干系,有可能是某一位亲王。” 赵大夫回答,他也不知道门主是谁,但能推测到一些信息。 “好,赵大夫,许某就先告辞了。” 许清宵也不在乎白衣门门主是谁了,这不是重点。 离开药铺。 许清宵戴着一顶斗笠。 神色有些平静,走在街道当中。 此时,月明星稀。 许清宵心情有些复杂。 本以为找到了白衣门第二枚棋子,自己就能得到武帝遗址的秘密。 却没想到的是,依旧是白费功夫。 “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 “尬的不行。” 许清宵边走边吐槽,这诗号实实在在有些尬,想不明白武帝,不会作诗就不要作诗好吧。 他一路步行,朝着自己老师家走去。 许清宵记得,自己老师当初说过,望秋山并非是最适合赏月之地。 若是按照赵大夫所言,诗号没有问题,丹神古经也说了,武帝遗宝一定在平安县。 那么就是说,武帝遗宝,还是跟明月有关系。 下一刻。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了老师周凌家。 此时此刻。 周凌家无比热闹,自从许清宵出名之后,平安县要说最风光的人,就是周凌,大魏半圣的师父。 光是这个名头,就胜过一切了。 许清宵没有直接入内,而是静静在外面等。 一直等到了子时,一批批人这才从老师家走出。 待彻底安静后。 许清宵又静等了一个时辰。 等到书房亮起光。 许清宵悄然无息入内。 书房内。 周凌挑灯看书。 倒不是周凌勤奋,而是自从许清宵成为了大魏新圣后,他莫名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自己徒弟是半圣,而自己也才刚刚入品,这如何不丢人现眼啊? 他入品了,前段时间入的,恰好就是许清宵成圣那日入的品。 突兀之间,许清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老师。” 随着许清宵呼喊,周凌顿时起身,回头看去,发现许清宵出现在后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守仁,你怎么来了?” 很快,周凌满是惊讶,看着许清宵。 “老师,有些事情不好说。” “您还记得上次学生跟您提的明月山吗?” 许清宵十分直接。 “记得。” 周凌点了点头,他记得这件事情。 “老师,望秋山不是明月山。” 许清宵直接开口。 他之前告诉过周凌,望秋山是明月山,后来周凌也告知自己,好像还有一处地方。 只是关于这一点,许清宵当时并没有在乎,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丹神古经,也就没多想什么了。 “不是明月山?” “你等等。” 周凌动身,随后在书柜中找来了一本地貌图,缓缓展开。 “守仁,之前你让为师帮你查明月山,为师查来查去都没查到,后来你说望秋山九是明月山,老师仔细查了一番。” “望秋山几十年前,的确是十里八乡聚集赏月之地。” “只是咱们大魏以前赏月有个习惯,你知道是什么习惯吗?” 周凌出声,指着地貌图如此说道。 “什么习惯?”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几十年前,大魏还没有北伐的时候,百姓们赏月,都会去最高的山头。” “这有一段传闻,说是太祖当年赏月,就专门喜欢挑选最高处。” “后来百姓们有模有样的学,所以望秋山之前的赏月之地,应该是这座山头。” 周凌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山,如此说道。 “南风山。” 许清宵喃喃自语。 “恩,就是南风山,这座山原本是平安县最高的山,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平白无故矮了不少,可能是地震。” “所以为师感觉,你要找的明月山,很有可能就是这座山。” 周凌缓缓解释道。 听着周凌开口。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地图上。 “最高的山。” 许清宵沉思,而丹神古经的声音不由响起。 “你师父说的真有可能。” “可以去试试看。” 丹神古经出声,告知许清宵可以尝试。 当下,许清宵也起了心思。 “老师,还有其他说法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如果还有其他猜测的话,那就一起去,试一试也行。 “没了,为师想了很久,若望秋山不是你要找的明月山,那这座南风山,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了。” 周凌如此说道。 “明白了。” “劳烦师父了。” “徒儿还有事要做,等徒儿真正解决麻烦后,再来找您。”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无妨,你先忙自己的事情,为师明白。” 周凌点了点头,让许清宵先忙。 如今的许清宵,可不是那个刚刚入品的读书人了,是大魏新圣,肩负着国家以及读书人的未来,周凌自然明白。 “多谢老师谅解,学生告退。” 许清宵朝着周凌一拜。 随后转身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许清宵走后,周凌叹了口气,随后回到座位上。 只是很快,周凌脸色一变,一拍大腿道。 “完了,忘记让守仁帮为师落几个名,唉,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糊涂啊。” 周凌喃喃自语。 下一刻。 许清宵根据地貌图,仅仅用了一小会,便来到了南风山。 南风山在平安县并不出名,至少许清宵没听说过什么,如若不是周凌查阅古籍知道一些信息,只怕许清宵根本就不知道这座山头。 从高处看,整座南风山的确不算高,而且十分普通,甚至还略显荒凉,在众山头当中,显得无比平庸。 落在山头上。 许清宵查看周围一番,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很是古怪。 “感觉这个地方有问题。” 丹神古经出声,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哪里有问题?” 许清宵问道。 “直觉。” 丹神古经缓缓出声道。 让许清宵有些郁闷。 “反正不管是不是,你试一试啊,等月圆之日,你尝试用阴阳之力,看看有没有遗迹出现。” 丹神古经出声,让许清宵不要心急。 “不需要等月圆之日。” “现在就是月圆。” 许清宵抬头看去,刹那间他体内的圣力弥漫,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异象。 可天穹上的月亮,逐渐圆亮起来了。 这就是亚圣的实力。 随着月圆浮现。 南风山依旧平平无奇,找不出任何一丝异样。 “阴阳之力。” 丹神古经提醒道。 下一刻,许清宵体内弥漫出阴阳之力,如同水流一般,瞬间弥漫整座南风山。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许清宵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空间裂缝。” 许清宵开口,他察觉到了空间裂缝。 武帝遗宝的入口,当真在这里? “去看一看,不过小心一点,武帝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晚年有问题,或许有危险。” 丹神古经出声,让许清宵注意些。 “好。” 许清宵没有废话,直接朝着空间裂缝走去。 很快,他来到西面,一步跨越,周围空间瞬间扭曲,下一刻许清宵的身影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 南蛮。 一处魔窟内。 一道道诵经声响起。 金色的光芒弥漫,一座莲台绽放,莲台之上,站着一名女子,她捏自在印,佛光普照,显得格外恐怖。 成群的妖魔葬身在佛光之下。 十位手握佛器的僧人走出,佛器绽放一束束光芒,将魔窟内的妖魔横扫。 一头头妖魔葬身此地,他们挣扎,发出怒吼声,想要逃跑,但抵挡不住这种佛光冲击。 “镇。” 与此同时,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魔窟当中,几十位大儒手握书卷,周围弥漫浩然正气,将这群妖魔阻截,由佛门出手,一一镇杀,化作一股无形的能量,没入了这些佛门僧人体内。 “天竺寺,朱圣一脉,我等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如此干净杀绝,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等弑佛屠儒吗?” 随着不甘的声音响起。 魔窟内,无数妖魔都愤恨无比。 他们虽然是妖魔,但并非是那种残害生灵的妖魔,天生是妖他们有什么办法?修行产生执念,又有什么办法? 但他们又没有残害别人,可今日好端端惨遭杀戮,如何不怒?又如何不怕? “妖,就是妖。” “魔,就是魔。” “哪里有那么多废话,世尊如来,诛。” 佛门当中,有僧人开口,他很年轻,穿着白色袈裟,向前走出一步,脑后有七重佛光,身后更是有一尊佛陀法相。 手中念珠丢出,顿时爆裂,产生的爆炸力,将数以万计的妖魔全部镇杀,连骨头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白烟。 “天竺寺,朱圣读书人,你们给本尊记住,这个仇,我等一定会报的。” 魔窟深处,惨叫声更加凄厉,随后整座魔窟震荡起来。 然而莲台山的女子,丢出一只白玉瓶子,刹那间弥漫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住了魔窟。 “搜。” 下一刻,有人开口。 顿时之间,数百位僧人冲了进去,他们金光闪闪,如同涂抹了一层金漆一般,无比耀眼。 随后,待他们入内。 大约不到一刻钟。 这数百僧人便折身回来,不过领头的僧人,拿着一块木牌。 而这块木牌,也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浩然正气。 此时此刻,诸位大儒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更是有一位大儒直接开口道。 “就是这块木牌,这是朱圣之物,多谢诸位了。” 他出声,想要接过这块木牌。 然而,白衣袈裟的年轻僧人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对方,缓缓开口道。 “阿弥陀佛,方丈有令,此物必须由我等亲自护送至浩然王朝,请施主见谅。” 他出声,语气平静,但态度格外坚定。 众儒微微皱眉,不过他们没有说什么,东西找到了就好,至于亲自护送过去,他们心里也清楚,不就是想要与朱圣一脉索要些好处? 故此,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就在此时,众僧人中,有人不禁开口道。 “悟明师兄,方才师弟在魔窟深处,的的确确感受到正气,这些妖魔好像没有为非作歹,似乎是借助这块木牌洗涤自己的妖性与魔性。” 只是一名僧人,他很年轻,忍不住说出自己在魔窟内看到的景象。 可此话一说,白衣袈裟僧人,也就是悟明不禁冷漠开口。 “妖魔最擅长的便是伪装。” “记住,这天底下的妖魔,没有一个是心善之辈,哪怕只是跟妖魔牵扯一点关系,这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遇到他们,我等只有一个选择,赶尽杀绝,替天行道。” 悟明出声,语气漠然。 后者却沉默不语。 而对于这些大儒来说,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关注这些妖魔以及佛门的事情。 他们是来寻朱圣真灵之物的,知晓在魔窟当中,与佛门联手,镇压此地妖魔,从而将朱圣真灵之物,也就是这块木牌取出。 如今完成此事。 七日后的建国盛典,只怕要震撼天下啊。 所以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过几天的建国大典。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将木牌,赶紧送回文宫交给吕子。 --- --- --- 我妈过生日,待会就要出去,今天一更。 明天两更,调换一下 刚好,明天文宫建国,朱圣差不多也要出来登场了。 该铺垫的也铺垫完了,收个尾就好。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新的一周,厚着脸求点票吧~拜谢! 第二百二十二章:镇魔神石,中洲仙藏图,回大魏京都 武昌二年。 三月一。 浩然王朝。 这里浩然正气弥漫,到处都是才气。 读书人聚集,如同盛世一般,为了发展基础农业,他们也学许清宵这般,免费育人,不过要求其父辈农耕。 浩然王朝不设兵营,有各国支撑,倒也不怕。 此时此刻。 文宫内。 三名僧人托着一个木牌,缓缓走入其中。 为首是一个老僧,眉毛发白,但精神奕奕,手中拿着一个钵盂,显得无比庄重。。 身后两人,一名身穿白色袈裟,是悟明,一名身穿红蓝袈裟,四十多岁,手握降魔杵。 天竺寺乃是佛门两诗之一,第二个则是小雷音寺。 不过近些年来,小雷音寺已经逐渐失去光彩,天竺寺的威名越来越大,整个西漠有接近九成僧人,都是天竺寺僧人。 其主要原因是最近这些年来,天竺寺屡屡出高僧,佛法造诣精通,的的确确盖住了小雷音寺的光彩。 但与朝政不同的是,佛门理想一致,谁强一些,谁弱一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披袈裟者,为即将正觉也。 文宫内。 “阿弥陀佛,朱圣真灵已物归原主,也算是功德圆满,为天下苍生积福。” 为首的老僧开口,他是天竺寺四大神僧之一,慧觉高僧,披着紫蓝袈裟,端庄神圣。 说话之间,他将木牌交给文宫中的半圣。 后者异常激动地将木牌接过,随后朝着慧觉高僧作礼道。 “慧觉神僧,吕圣已经在小世界等待,请您前往。” 周圣出声,看着对方这般说道。 文宫目前只剩下两位半圣,一位是周圣一位是吴圣,他们在此迎接朱圣真灵。 “好,劳烦两位半圣。” 慧觉神僧出声,随后回过头,看向自己的两名弟子道。 “悟明,悟心,你们二人在此等候。” 他说完此话,而后往前走了一步,刹那间消失在了原地,前往文宫世界了。 下一刻。 文宫小世界中。 才气奔腾,演化青山绿水,显得美不胜收。 随着慧觉神僧的身影出现,吕圣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里。 “见过吕圣。” 看到吕圣,慧觉神僧朝着对方一拜,双手合十。 一名亚圣,为当世儒道第一人也,天下各大势力都要礼让三分,也只有许清宵敢这般不尊。 “慧觉大师客气了,此番为我朱圣一脉寻来圣人真灵,当真是有劳。” 吕圣静静开口,他神色温和,看向慧觉如此说道。 “吕圣言重了,寻来朱圣真灵,物归原主,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如今文宫掌握朱圣真灵,也算是为天下苍生造福了。” 慧觉大师开口,他语气平静道。 “恩。” “真灵在手,文宫的的确确可以为天下苍生造福,不过这一切还是要多谢佛门出手,不然就没这么容易了。” 吕圣淡淡出声,如今朱圣真灵已经被寻回,他心中最大的担忧也彻底消散了。 等七日之后,就要让天下震惊,到时候所有事情都可以有个清算了。 “吕圣客气了。” “既然物归原主,那贫僧想问吕圣一句,我们佛门的东西,可否归还?” 慧觉神僧开口,看向吕圣。 “龙血阳玉吗?” “请慧觉大师放心,待建国之后,此物必然会赠给天竺寺。” 吕圣出声,给予了回答。 只是这话一说,后者摇了摇头道:“吕圣,不是赠,是归还。” “龙血阳玉,本身就是我佛门之物,只不过后来遗落中洲,被朱圣得之,当然也好在是朱圣得之,换做其他人都会贪墨,唯独儒者无私。” 慧觉神僧开口,他强调了一句,这龙血阳玉是他们佛门的东西。 吕圣听后,没有任何神色,只是点了点头。 “慧觉大师好好休息吧,过几日便是建国盛会,也免得再来一趟。” 吕圣出声,如此说道。 “不了,贫僧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在此休息。” 慧觉神僧摇了摇头,他不打算留在这里。 当下,吕圣也没有继续要求,只是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便目送慧觉神僧离开。 待慧觉神僧走后,吕圣眼中的厌恶之色,不由显露出来。 “这帮秃驴,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龙血阳玉,明明是朱圣之物,现在却成为了佛门之物?还物归原主?真是可笑。” “朱圣逝去几百年才敢说这种话,朱圣在的时候,怎么不敢说?” 吕圣心中冷骂道。 他对佛门也没有什么好感,如若不是需要佛门帮忙,再加上有人希望儒道和佛门走近一些,否则的话,他压根就不想跟佛门牵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也无所谓了,眼下先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再说。 十日后的王朝建国才是真正要紧之事。 也就在此时。 周圣的影子出现在这里。 “拜见了吕圣。” 随着周圣出现,他直接朝着吕圣一拜。 “恩。” 吕圣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开口。 “吕圣,已经确定好了,木牌之中的确蕴含着朱圣真灵。” 周圣开口,向吕圣汇报情况。 此话一说,吕圣显得很平静道。 “将朱圣木牌放入文宫圣堂之中,好好供奉,让所有天地大儒诵经蕴养,七日后有大用。” 吕圣下达命令,后者点了点头,随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吕圣,这朱圣木牌,我等既知晓位置,为何不派自己人去?这佛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他们牵扯上来,无疑是与虎谋皮。” 周圣出声,他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 朱圣真灵被找回来了,这是一件好事,但护送过来的人,是佛门弟子,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吕圣的意思,他也不好忤逆,只能询问,看看是什么意思。 “本圣明白。” “佛门的确是有问题,数千年来,他们对中洲虎视眈眈,尤其是对大魏王朝,一直想要将佛法推至大魏王朝。” “只可惜的是,他们准备了几百年,却不曾想到儒道出了第五代圣人。” “以至于佛门败兴而归,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可一世的小雷音寺这才落寞下来,被天竺寺赶超。” “倘若是原来,我等还在大魏王朝,自然不能去招惹佛门,可现在我们创建自己的王朝,那么天下人都可以是我们的棋子。” “佛门也好,王朝也罢,甚至如若能达到我等的计划,即便是妖魔也可以利用上,为了弘扬朱圣之学,此番做法也是不得已之。” 吕子开口,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只是听到这话,周圣没有赞同,但也没有反驳,而是继续看着吕子道。 “吕圣,佛门这般心甘情愿,所为什么?” 周圣继续问道。 佛门心甘情愿地帮他们,这要是不付出点什么代价,他肯定不信。 “龙血阳玉,还有入驻大魏。” 吕子开口,缓缓说出佛门的想法。 只是此话一说,周圣脸色不由一变。 “入驻大魏?” 龙血阳玉这种东西,他并不在乎什么,毕竟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无非就是朱圣遗物罢了。 赠送出去也就赠送出去。 可让周圣真正惊讶的是,佛门居然想要入驻大魏,这还当真是野心极大啊。 “佛门修行,依靠的是众生信仰,整个西洲都是他们佛门的净土,能帮他们孕育出佛陀,可这帮人,野心太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要将佛门推至中洲。” “现在倒好,我们从大魏王朝一脱离,他们就盯上大魏王朝,想要入驻过去。” “倘若他们当真入驻过去,先不说大魏王朝会惹来多少是非,就光说佛门的手段,也让人作呕,真让他们入驻了,对我等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周圣语速很快,态度也很坚决,不希望佛门入驻大魏。 中洲三大王朝,大魏,突邪,初元。 佛门最想入驻的便是大魏王朝,因为大魏王朝本身就有中洲气运加持,再者大魏王朝也是中洲最强王朝,当然是曾经最强的王朝。 而突邪与初元王朝,实际上更多的还是在模仿大魏,曾经是模仿大魏朝廷体系,后来就是模仿大魏起居住食。 大魏在中洲的地位,的确是无法撼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佛门就希望入驻大魏,只要入驻大魏成功,那么就可以在短短几十年内,迅速霸占中洲。 信仰的力量有多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读书人可是知道的。 自然而然,周圣不想看到这一幕。 而吕圣也摇了摇头,看向周圣道。 “这是自然,本圣也不会允许佛门入侵中洲,毕竟这中洲说到底还是我读书人的天下,佛门想进来争抢信仰,痴人说梦。” 吕圣开口,他言语之中满是不屑。 他对佛门的确厌恶。 只是情势罢了,倘若不是被逼出大魏王朝,他绝对不可能跟佛门的人牵扯在一起。 从刚才就能看出,佛门有多恶心了。 人一死,不是他们的东西,非要说是他们的东西,可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佛门可以好好利用,他们想要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 “佛门想要入驻大魏,必须要做到三点。” “其一,得到我等的允许,中洲最大的势力,可不是大魏,是我们读书人。” “其二,女帝引仙道势力入场,明面上是为了镇压妖魔,其实也是防止佛门入侵,想要入驻大魏,不压住仙道势力,这辈子就别想了。” “其三,天下局势,如今尘界安安稳稳,尤其是大魏王朝,依靠当年朱圣,压制了多少妖魔,佛门的重要性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若达不到这三点,佛门是无法安心入驻大魏的。” 吕子十分自信说道。 在他眼中,中洲就是他的地盘,是读书人的天下,岂能容忍佛门染指? 眼下无非是利用佛门罢了。 当然佛门也在利用他们,这一点吕子明白,可最终获益的是谁,彼此都有自信罢了。 听到吕子这般说,周圣这颗心也就放下来了,吕子明白大局这是好事,他最害怕的就是,为了打压许清宵,吕圣与虎谋皮,让佛门乘虚而入。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行了,此事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如今朱圣真灵已经到手,可以让朱圣一脉做事了。” “建国盛典在即,让天下读书人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吧。” “抨击大魏,抨击许清宵,引起真正的矛盾,许清宵必然会忍不住出手,关键时刻,复苏朱圣真灵,将许清宵抹杀,压制大魏国运,如此一来的话,我等也可以将属于我等的气运拿回来。” 吕子出声,眼下有了朱圣真灵,他自信再一次回来。 朱圣真灵,可复苏朱圣意志,借助朱圣的手,铲除异己,这如何不让他自信?又如何不让他喜悦? “敬遵吕圣之意。” 周圣点了点头,打压大魏打压许清宵,这不算什么,只要佛门不插手中洲,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吕圣活不了几年了,未来朱圣文宫的掌控者,就是他周圣。 倘若佛门入驻而来,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很快,周圣消失。 小世界当中,便只剩下吕圣一人了。 望着离开的周圣,吕圣岂能不知周圣的打算? 只不过他没有生气,这是人之常情。 “许清宵啊许清宵,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逆天改命。” 吕子攥紧拳头,他声音冰冷,眼神当中也充满着自信与杀机。 而与此同时。 浩然王朝之外。 慧觉神僧脚踩祥云,身后跟着两个徒弟。 一路向西。 慧觉神僧目光无比平静,但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响起了。 “悟心,你觉得文宫如何?” 他开口,语气平静道。 声音响起,叫做悟心的僧人稍稍沉默,思考一番后,便缓缓开口道。 “师父,文宫之人对我佛门依旧抱有戒心。” “并没有相信我们。” 悟心缓缓回答,他面容平静无比。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面容一变,随后长长叹了口气道。 “看来文宫还没有穷途末路,我等想要真正入驻中洲,只怕还有一段路要走啊。” 慧觉神僧开口,他这位徒弟天生拥有它心通,不是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而是能感受到别人的态度。 所以他特意带悟心前来此地,就是看看文宫到底是什么态度。 却没想到的是,文宫的态度,依旧如曾经一般,一点都没有变。 “师父,我等为何对中洲如此执着?徒儿倒是觉得,东洲也不错,完全可以佛法东渡,中洲毕竟是读书人的天下,想要真正插手进来,只怕难如登天,倒不如去东渡,徒儿愿意领头,前去东渡。” 悟明开口,他对中洲没有什么好感,文宫的态度,让他很不愉快。 “东渡之事,自有人去,再者当真渡法,也不可能让你去。” “你是天龙金刚转世,是我佛门护道人,也是佛子护法,渡人之事,莫要参与。” 慧觉神僧开口,压住了悟明念想。 随后又继续开口道。 “尘界中,佛门占据西洲,使其化作净土,造福西洲百姓。” “但天下苍生依旧陷于苦难之中,佛家慈悲,自然不忍苍生受苦,入驻中洲,为的是苍生。” 慧觉神僧如此说道。 可悟明的神色微微一变,望着自己师父道。 “师父,出家人不得诳语。” 他缓缓出声,一句话让慧觉神僧一愣,随后想到自己这位徒弟的通天本事,不由咳嗽一番。 “自古以来,中洲都充满着无数传说与奇迹,五大洲内,中洲一品最多,甚至传闻,中洲孕出过仙人,这也是仙道立根中洲的原因。” “如今我佛门诞生一位佛子,即将正觉,可西洲之地,限制了佛子,入驻中洲,争夺中洲众生之力,我佛门将迎来史无前例的昌盛。” “佛门也可彻彻底底立根尘界,到时佛子正觉大智慧,为天下苍生指出一条明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岂不善哉?为师并没有说错。” 慧觉神僧出声,既是为自己解释,也是向自己两位徒儿解答。 “阿弥陀佛。” 两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慧觉神僧则继续开口道。 “佛门想要进入中洲,就必须要压制儒道一脉。” “文宫底蕴太强了,遭遇如此之多的事情,他们依旧能牢牢抓住读书人的心。” “这一次他们脱离大魏,也必然有天大的图谋,若是让他们得逞,对我佛门不利。” “悟明,你去找一趟你师叔,他这两日就要动身去大魏,让他找一趟许清宵,将朱圣真灵之事告知许清宵。” “不得罪文宫,但也不要得罪这个许清宵,往后我等入驻大魏,需要他的帮助,即便他不帮,也不能得罪。” 慧觉神僧已有算计,如此说道。 “敬遵法旨。” 悟明点了点头,当下他手中念珠化作一条金龙,朝着西洲极快飞去。 望着悟明的身影,慧觉神僧神色也显得异常平静。 就如此。 数个时辰过去。 一则消息,从文宫瞬间传至朱圣一脉的读书人耳中了。 浩然王朝建国之日,文宫亚圣会请圣意,以天下读书人虔诚之心,请来朱圣之意,奠基浩然王朝不朽威名。 这件事情传开后,天下朱圣一脉彻底炸锅了。 朱圣一脉这两年被打压的太惨了,尤其是最近一年,许清宵几乎是踩在他们头顶上各种叫嚣,各种耀武扬威。 先怼大儒,然后天地大儒,再然后半圣,最后就是亚圣。 现在好了,朱圣都要复苏了,这帮读书人们彻彻底底来了自信。 复苏朱圣,这谁顶得住? 许清宵能顶住吗? 亚圣和圣人完全是两个概念,是天地之别,虽然世人不知道圣人到底有多强,可从时间上就能看出来啊。 圣人是什么概念? 上千年都不见地能出一位。 数量稀少,自然会让人认为圣人最强。 尤其是对读书人来说,他们更加觉得圣人是无敌的存在。 这一刻,有圣人撑腰的朱圣一脉,彻彻底底放飞自我了。 许清宵成半圣,压的他们叫苦连天,先是削才气,而后便是让他们受君子之剑的刑罚。 说没有恨意这是不可能的。 可最近一段时间不说话的原因是什么? 实实在在是被打怕了啊,倘若没有这个消息,文宫让他们再去抨击许清宵,他们都不敢了。 吃了这么多亏,他们的确怕了,产生了恐惧感。 现在得知浩然王朝建国之日,将请出朱圣之意,心中的恐惧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畅快,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啊。 这一刻,各种声音,又一次响起了。 依旧是怒骂,将之前的那些破事,再一次重提。 只不过这一次的骂声,比之前几次要小了一些,毕竟有些读书人实实在在被打怕了,所以不敢这么快跳出来,倒不是怕朱圣压不住许清宵。 而是担心文宫请不出朱圣之意来。 毕竟他们又不知道朱圣真灵寻得,所有的信息都是人传人,可信度有,但不是很高。 最先跳出来的读书人,主要是积怨太深,对许清宵恨之入骨。 而与此同时。 大魏王朝。 平安县。 秘境内。 许清宵缓缓睁开了眸子。 依旧是个山洞,但要比之前的山洞大上百倍,如同一座宝库一般。 当许清宵睁开眸子的刹那间,哪堆积如山的宝物,顿时映入眼中。 金银珠宝,法器丹药,堆积成一座座小山,显得金碧辉煌,冲击视觉。 一眼看去,应接不暇。 “还真被你小子找到了武帝遗迹,你这运气当真好啊。” “这么多宝物,你快看看有没有一品破境丹的药材,或者其他药材也行,炼制不出一品破境丹,也可以炼点别的丹。” 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从惊讶中醒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宝物?” 许清宵有些咂舌。 一座座堆积如山的宝物摆放在周围,这些金银珠宝都不是等闲之物,随便一块黄金,都是极为珍贵的赤金。 可以打造一些兵器,其价值是黄金的万倍,尤其是一些玉石,更是有奇效,灵气弥漫,甚至演化出一些异象,一看就不是凡物。 还有大量药材,每一株都无比珍贵,举世难寻,当中不缺乏药王。 可许清宵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疑惑。 这么多的宝物,按理说应当是留在大魏王朝,全藏在这里做什么? 武帝真的脑子有问题?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抢啊?不行让老夫来,一人一半。” 丹神古经显得有些激动。 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不要乱来,天知道有没有问题。” “先进去看看。” 许清宵否决了,他没有心动,目的性很明确,先找到镇魔神石再说,其余都是空谈。 而且他依旧是无法理解武帝为什么藏这么多宝物,这没有必要。 毕竟武帝能保证进来的人,一定是大魏子民吗?一定是太子吗? 所以这其中有古怪,先进去看看再说。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后,丹神古经也冷静下来了。 “也是,武帝这家伙鬼的很,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丹神古经也是如此认为。 当下。 许清宵朝着宝库内部走去。 一路上,宝物实在是太多了,许清宵不太认识,可如此恐怖的灵气,也能感受得到。 “真龙血。” “小友,这个忍不了,快点拿。” 越往里面走,宝物就越好,尤其到最后,一块如同血钻的东西浮现,有阵阵龙吟声,看起来十分了不得。 这是真龙血。 丹神古经激动的叫起来了,想要直接收走。 “前辈,莫要上当。” 许清宵抓住丹神古经,按住对方。 嗡嗡嗡。 浩然文钟震动,刹那间丹神古经被许清宵制服了。 “真龙血啊,这东西举世难寻,小友,你当真不在乎?” 丹神古经急的很,他实在是忍不住。 “举世难寻,武帝为何能寻到?” “这些都是假象,前辈难道想不通吗?” 许清宵开口,语气笃定。 刚进来的时候,他还可能觉得这些东西是真的,可越到后面,许清宵越发觉得是假的。 有这么多好东西,不留给大魏王朝发展,全部带过来藏起来给别人? 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但能成为皇帝的,即便是以武冠名,也不可能这么蠢,所以只能证明这些是假的。 “唉。” 丹神古经叹了口气。 但又走了一会,随着一株花冉冉浮现,丹神古经彻底坐不住了。 “三清道花,” “小友,这东西就算是假的,也要拿过来啊,把这个给老夫,老夫立刻为你炼制一品破境丹。” 丹神古经声音无比激动,他想要挣脱浩然文钟,但可惜的是,浩然文钟是圣器,死死压制住。 “前辈,不要上当。”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您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许清宵有些无奈了。 但他没有多说,反正能镇压住丹神古经就好。 实际上许清宵之所以如此淡定,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就是对武帝充满着不信任,其二则是他不理解这些东西有多好。 压根没感觉。 就好像你去穷苦的村庄中,你拿出一卷清明上河图,别人有什么反应?可你拿出点黄金出来,再看看大家的反应? 许清宵知道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有警觉的情况下,他不为所动。 因为没啥太大感觉。 很快,一卷卷画卷出现了,还有一些小册,有圣人虚影,是圣人手札。 浩然气弥漫,汹涌滔天,仿佛可以复苏圣人一般。 这般的景象,让许清宵不由咂舌。 只是许清宵更加不在乎了,越是这样他越是笃定这就是假象。 倘若自己敢去拿。 只怕第一时间便会遇到麻烦。 终于。 再经过重重诱惑后,许清宵来到了宝库最深处。 宝库深处,一块石台上,摆放着两样东西。 一册书籍,以及一块石印,上面刻印‘镇魔’二字。 镇魔神石。 许清宵眼中一亮,他快步走去,显得格外激动。 只是当许清宵想要拿起镇魔神石时,突兀之间,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 “你就不怕这也是假的?” 丹神古经出声,有些没好气。 他的确有些生气,毕竟一样样宝物从自己面前掠过,自己却得不到,怎可能没气? 眼下看到许清宵想要获取镇魔神石,丹神古经免不了说一句。 可这句话一说,许清宵顿时醒悟。 的确。 丹神古经说的没错,这东西也可能是假的。 毕竟镇魔神石是为了压制异术,武帝特意放在这里,十分古怪。 想到这里,许清宵将目光落在了小册上。 小册没有写什么。 许清宵伸出手将小册拿起,顿时之间,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作云烟。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束光芒,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光芒是个人影,不过看不清容貌。 “是武帝。” 丹神古经直接开口,他一眼认出此人是武帝。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如此之多的瑰宝,未曾想到你都没有动心,看来尔图谋不小。” 武帝的声音响起,这是他留在此地的一道灵体罢了。 许清宵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看着对方,灵体没有意思,所说的话,都是曾经烙印下来的,所以不用交流。 “可惜的是,这宝库当中,朕已经布下杀阵,一刻钟内,滴血入石台中,倘若是我大魏皇室一脉,可以免死,或者凝聚大魏国运,也可以免死。” 武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刹那间,宝库之中,顿时弥漫杀意。 这是杀阵,武帝手段很直接,布置了幻阵和杀阵,有人闯入,若是敢拿这些宝物,会直接触发杀阵,倘若对方知晓这是假象,走到这一步,也必须要皇室血脉,亦或者拥有大魏国运,才能免死。 否则格杀勿论。 许清宵松了口气,皇室血脉自己没有,但大魏国运自己还真的有。 刹那间,许清宵打出一道国运。 当下,石台有所感应,紧接着嗡嗡作响。 轰。 这一刻,石台爆裂,许清宵往后退了数步,一枚石印与一张地图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这是真正的镇魔神石,至于地图是什么,许清宵不知道。 与此同时,武帝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你能拥有大魏国运,显然与我大魏有莫大关联,朕虽然不知你是谁,可朕相信能背负大魏国运之人,心系大魏之苍生。” “有些事情,朕也可以告诉你。” “这两样东西,一个是镇魔神石,一个是中洲仙藏的完整地图。” “朕当年七次北伐,为的就是这张地图,传闻当中,得中洲仙藏者得天下。” “朕当年得到仙藏图,也曾亲自前往此地,不过仙藏之地,凶险无比,朕亲自入内,见到了不可思议之物,自此之后,朕变得有些古怪,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唯独这块镇魔神石可以压制住不详,仙藏之中藏有尘界的秘密,后世人听好。” “想要入内,必须抵达一品之境,也必须请来一位圣人,才可真正进入仙藏内部,否则的话,不管是谁都将葬身仙藏之内。” “倘若得之仙藏,的的确确可得天下,但也会知晓一些真正的辛秘,尔要想明白,有舍有得。” 武帝的声音逐渐虚弱。 许清宵大概也明白一些事情了,至于武帝有没有修炼异术,还是不懂。 “记住,还有一件事情。” “大魏背后,藏着一个人或一股势力,他们妄图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得到中洲仙藏,有天大的图谋,你一定要注意,朕的死,与他们有直接关系。” “很有可能就藏在文宫当中,一定要记住。” “朕在小雷音寺留下过一些信息,后世人可凭借镇魔神石,前往小雷音寺,到时自然有人会解答这一切。” “此地杀阵已经复苏,你往前走,有阵法带你离开。” 武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他的身影消失。 而宝库当中。 杀气弥漫。 “小友,快跑,阵法已经触动,此地要自毁。” 丹神古经开口,让许清宵快点离开,宝库内就只有这两样东西,被取走后会自动激活阵法。 “好。”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前行。 一眨眼的功夫,许清宵来到阵法之处。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 而不到半刻钟,秘境轰塌,化无乌有。 平安县。 南风山。 许清宵从空间内走出,落在了山头上。 镇魔神石被许清宵捏在手中。 神石是长条,四方形,漆黑如墨,散发出丝丝冷意,用手捏住时,的的确确让心神宁静,并且体内的魔种也莫名安宁下来了。 将神石纳入体内,许清宵第一时间将中洲仙藏的地图展开。 这是中洲全貌图,而中洲仙藏的位置,则在中心地带,不在大魏境内。 “龙首山脉?” 看着地图,许清宵发现中洲仙藏的位置,在龙首山脉当中,具体位置没有,需要地图引导。 “小友,合作一把?老夫想尽办法,让你突破一品,咱们去中洲仙藏好好干一票,老夫不贪,药材归我,其他东西都归你,如何?” 此时此刻,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诱惑许清宵去寻中洲仙藏。 “不了。” “一品武者没有任何作用,武帝都死在中洲仙藏,这里面有大恐怖,晚辈虽然自信,但也懂得量力而行,此物与我暂时无缘。” 许清宵开口,他不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上当。 下一刻,许清宵将中洲仙藏图藏入体内。 “唉,也是,老夫没想到武帝居然去过中洲仙藏,这家伙居然不带我去,得亏老夫还这么相信他。” 丹神古经倒也理解许清宵的谨慎,强如武帝,一品实力,居然都着道了。 许清宵又算得了什么? “行了,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老夫就不多说了,有什么事你再喊老夫。” 丹神古经没有多说什么了,事办完了,他打算继续休息。 “多谢前辈。” 许清宵开口,而丹神古经没有回答,而是不断缩小,藏在头发内。 待丹神古经安静下来。 许清宵也没有多想,直接动身。 如今镇魔神石到手,眼下欠缺的便是龙血阳玉以及八宝佛莲了。 龙血阳玉不急,这东西就在文宫内,等朱圣复苏,就是自己的囊中物。 最要紧的是八宝佛莲。 此物才有些棘手。 不过不急,总能接触到佛门,大不了做点牺牲,互相交易。 想到这里,许清宵前往了自己老师家。 既然都来平安县了,再加上昨日突然造访,已经露面了。 眼下事情解决,自然要好好拜访一下自己老师。 就如此。 转眼之间,过去了五日时间。 许清宵从南豫府出发,朝着京都赶去。 这五日时间,许清宵在周凌家待了三日,平安县也因此沸腾起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大魏半圣许清宵,竟然低调回乡,而随着许清宵主动显身,自然十里八乡,甚至隔壁府城的读书人,特意过来拜访许清宵。 忙碌了三天后,许清宵又去了一趟南豫府,见了一趟李鑫,这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顺便也拜访了一番李鑫家父。 南豫府府君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许清宵铭记于心。 这次过来拜访,许清宵也算是给李鑫撑了撑面子,宴请了不少才子和读书人。 主要就是告知众人,他与李鑫的关系。 等做完一切后。 许清宵这才启程返都。 算着时间。 浩然王朝建国盛典也就是两日后的事情。 刚好可以赶回去处理这件事情。 而与此同时。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女帝高坐龙椅,殿下,站着一名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僧。 “老衲慧正,拜见大魏陛下。” 老僧开口,朝着女帝一拜。 这是天竺寺四大神僧之一,慧正神僧。 天下闻名。 “免礼。” 女帝声音平静,随后不语。 大殿内顿时陷入安静。 只是很快,慧正神僧的声音缓缓响起。 “陛下,如今文宫脱离大魏,圣意消失,大魏境内只怕妖魔横出,祸害苍生。” “天竺寺愿为陛下镇压妖魔,救苍生于水火之中,还望陛下念及苍生,恩准佛门入魏。” 慧正神僧开口。 说出自己的来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慧正神僧,初见佛门,强行度化?文宫邀请 养心殿内。 随着慧正的声音响起。 女帝目光依旧平静。 “佛门倒是有心了。” “不过,朕已经找来仙门镇压妖魔,也就不需要佛门帮助了。” “若妖魔之乱,当真压不住,朕也会第一时间联系佛门。” 女帝开口,她望着佛门慧正,如此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慧正双手合十,诵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缓缓开口道。 “老衲知晓,陛下担心佛门入侵中洲,影响中洲气运。” “但请陛下放心,如今的佛门,已不再是曾经的佛门了,小雷音寺种下的恶果,我佛门也已经用几百年的时间来偿还了。。” “如今文宫脱离,对天下妖魔来说无疑是诱惑,文宫在的时候,有圣意压制,如今文宫不在,天下妖魔势必出来作乱,尤其是魔窟动荡不已,万一真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完了。” “陛下,倘若现在坐视不管,一旦等妖魔作乱,即便是陛下以最快速度请我佛门出手,只怕也要造就无量杀孽。” “恳请陛下,念在大魏苍生的份上,恩准佛门入内。” 慧正再次开口,请求女帝答应下来。 然而女帝的目光却变得有些冰冷。 “朕说的话,难道你听不懂吗?” 女帝出声。 对于佛门,女帝倒不是厌恶,而是极其清楚,佛门到底在图谋什么东西。 佛门,可以说是天下最令人害怕的势力,倘若说读书人做事恶心,冠冕堂皇,那尘界的佛门,则比读书人更加冠冕堂皇百倍。 尤其是,佛门先天的立场,就与朝廷形成对立面。 天竺寺也好,小雷音寺也罢。 他们的目的,永远是百姓,让百姓虔诚信佛,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动摇国家根本。 读书人不同,只要读书人的思想是忠君尊师,那么就没关系,倘若读书人的思想出了问题,镇压就好。 但佛门不一样,他们蛊惑百姓,制造内乱,对于帝王统治有致命的影响。 除非佛门接受大魏王朝的统治,但问题是佛门答应吗?即便当真答应,大魏王朝也不敢碰,这要是碰了,无疑是自找死路。 最主要的是,佛门有足够耐心,当初西洲有多荒芜?压根就没人去西洲发展。 可唯独佛门去了,不仅去了,而且将西洲化作净土,佛门净土。 西洲无数生灵都崇敬佛门,也正是因为这般,佛门美曰其名,造福苍生,让天下宗门势力插手西洲,同时又借势插手其他地方。 信仰这种东西太过于恐怖,西洲百姓从小就被灌输这种思想,以致于不管是什么势力进入西洲,要么被同化,要么无缝可叮。 所以到后面,世人都知道佛门的手段,纷纷排斥佛门。 尤其是几百年前,朱圣成圣之前,西洲佛门小雷音寺,为了让佛门进去大魏,更是不惜开启道法之争,引来天下大乱。 若不是恰逢朱圣证道成圣,只怕这场动乱要蔓延至中洲三大王朝。 如今消停了几百年,也算是被朱圣压了几百年,现在又活跃起来了。 换个了寺庙,做的事情一模一样,无非是曾经蛮横一些,现在温和一些罢了。 女帝的声音,让慧正神僧不由叹了口气。 他双手合十,朝着女帝一拜。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老衲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不过,若是大魏有难,陛下只需派人通知天竺寺,天竺寺必会响应。” 慧正神僧开口,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怒,反而给人一种心怀天下的感觉。 可越是如此,女帝越是知道,不能引佛门入内。 “陛下,既然无事,那老衲先行告辞了。” 慧正神僧知道女帝心意已决,没有多说什么了。 “慢走。” 女帝的态度依旧是这般冷漠。 慧正神僧叹了口气,随后走出养心殿。 望着离开的慧正神僧,女帝等待了一会,随后缓缓开口道。 “告知仙门,严加看管魔窟,莫要出什么差错。” 女帝出声,下达命令。 大殿无人,但暗中却一直有人在。 虽然季灵知道,佛门再怎么做,也不敢过于放肆,主动毁坏魔窟,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大魏文宫脱离,天下最开心的就是佛门,他们一直盯着大魏王朝。 眼下文宫脱离,自然想要乘虚而入,毕竟没有了圣意压制,妖魔鬼怪都会出来,如此一来,朝廷也必然需要增加人手。 佛门本以为大魏王朝会找他们,却不曾想到自己主动寻找仙门,让仙门来镇压这些妖魔。 这一招,实实在在让佛门有些没有预料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佛门有些急了。 引仙门入大魏王朝,也必然会划分走女帝手中的权力,可仙门终究是仙门,他们不在乎什么信仰之力,只是想要传道仙法。 借助王朝的力量,来强大自己的宗门。 但佛门不一样,佛门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普度众生,获取无量功德,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众生信仰。 他们对中洲垂涎三尺上千年了,一旦中洲这扇门打开,不用百年,以佛门当前的实力,就可以将中洲大部分百姓度化成他们的信徒。 这种传教速度,天下也就佛门这独一家了。 到时候,入侵东洲,南洲,北洲,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此一来的话,天下皆信佛,这种信仰之力,足够佛门缔造出无上佛陀。 成为真正的掌控者。 所以,明知仙门有野心,但季灵不怕,毕竟伤不到根本,最多是改变点格局。 可佛门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虎狼,坐享其成,念几句经,诵几句阿弥陀佛,就想要摘走别人的成果。 这可能吗? 养心殿外。 慧正神僧神色平静,可他目光之中,却显得沉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女帝拒绝了天竺寺的入驻,这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他看来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女帝拒绝的太果断了,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 这就意味着,佛门想要入驻中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今西洲佛门,等待了五百年,足足等待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来,他们一直在发展,也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迎来这个天大的机会,却不曾想到,五百年都过去了,大魏王朝对佛门依旧是如此戒备。 这让慧正实在是不甘。 文宫脱离,这对佛门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若错过这次机会,那以后就更不可能入驻中洲了。 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女帝的表情,以及神色语气,让他感觉得到,以目前来说大魏是坚决不可能让佛门入驻的。 “倘若女帝还是这般,只怕会酿出大错啊。” 慧正神僧心中自语。 很多事情,即便是女帝也不会知道,尤其是涉及佛门入驻中洲的事情。 季灵绝对不会知道,佛门到底带着什么决心。 为了入驻大魏,佛门已经想了三个办法,但慧正神僧明白,这三个办法,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甚至其中有一个,更是会惹来天大的麻烦,可也能让佛门顺势入驻大魏,甚至是整个中洲。 不过佛门以慈悲为怀,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动用这个计划。 甚至说,这三个计划,佛门都不想用,除非女帝逼急了他们。 慧正神僧不想动用这几个计划,但通过女帝的态度,他知道不用不行。 可就在慧正神僧走出皇宫时。 突兀之间,慧正神僧看到了一些光芒。 抬头看去,远处冲天的光芒凝聚,光芒呈现红白金三种颜色。 红色代表着是官运。 白色代表着是才运。 而金色代表着是佛缘。 慧正神僧有些惊讶,他入京没有太过于关注,如今走出皇宫,这才察觉到这种奇观。 “这般的官运,至少是大魏丞相,配合如此可怕的才气,想来应该是大魏新圣许清宵住处之地吧。” 慧正神僧喃喃喃自语,他望着这处地方,眼神中不由露出一些其他想法。 站在皇宫外约半个时辰,慧正神僧双手合十,看向平乱王府喃喃自语道。 “老衲这一生从不坑人,但为了天下苍生,只能牺牲许清宵,许施主了,还望许施主能念在老衲为天下苍生的份上,莫要怪罪。” 他心中自语完这句话,紧接着直接朝着平乱王府走去。 原本,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女帝强硬的态度,让他知道大魏的决心。 佛门想要进入大魏,眼下已经快疯魔了,甚至天竺寺内部讨论出三个有违佛门的计划。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因为真走到这一步,很有可能引发真正的灾难。 但他知道的是,天竺寺已经下定决心了。 所以自己必须要从中缓和,既让佛门入驻大魏。 又不能让天竺寺走到哪一步。 所以他必须要想到一个解决办法,眼下这个解决办法来了。 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让许清宵入局,利用许清宵在大魏的威望。 他要度化许清宵。 让许清宵皈依佛门。 虽然有些难办,但比让大魏王朝答应佛门入驻还是比较容易点的。 当然,这是他的想法。 就如此,慧正神僧朝着平乱王府走去。 一刻钟后。 慧正神僧来到了平乱王府。 王府门口,站着十二位侍卫,神色冷峻,每一位都是七品武者。 “阿弥陀佛。” “老衲天竺寺慧正,今日前来拜访大魏半圣,敢问许半圣可在王府之中?” 慧正神僧上前,他朝着众侍卫礼拜,面色祥和,如此询问道。 此话一说,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都显得有些惊讶与好奇。 毕竟大魏京都很少看到佛门的人,尤其是对方自称天竺寺。 虽然佛门没有入驻大魏,但天竺寺名气太大了,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所以再听到对方来自天竺寺,他们自然感到惊讶,也不敢怠慢。 “回大师,王爷不在府中,有事出去了。” 对方开口,告知慧正神僧许清宵不在。 而后者神色依旧祥和,看着众人说道。 “请问许半圣何时归来?” 慧正神僧问道。 “这个......我等就不知道了。” 后者给予回答,他们哪里知道许清宵什么时候回来啊,而且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乱说出去。 “既然如此,老衲就在此地等待许半圣归来吧。” 慧正神僧双手合十,随后站在一旁入定,纹丝不动,让众人有些莫名异样。 虽然说他们尊重慧正神僧,可问题站在人家王府门口,莫名显得有些古怪啊。 只是他们不好多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便是一个时辰。 慧正神僧的确有耐心,他一直在这里等待,一个时辰,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 而此时此刻。 街道当中。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正是许清宵的身影。 街道中。 许清宵朝着王府走去,从南豫府一路赶来,没有太着急,所以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时辰,要是急的话,半个时辰之内就能从南豫府赶到。 一路上,许清宵都在思索八宝佛莲的事情。 他不想要跟佛门牵扯关系,但若是不牵扯关系的话,想要得到八宝佛莲自然困难。 虽说朱圣会帮自己出面,但许清宵莫名觉得,即便是朱圣出面,佛门估计也不会给面子。 当年佛门想要在入驻中洲,朱圣可是把人家佛门差点压垮了。 小雷音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西洲失去了核心竞争力,被天竺寺逐渐超越,如今小雷音寺虽然是西洲数一数二的寺庙。 可第一寺,已经被天竺寺取走了。 如此一来的话,佛门岂不恨朱圣?哪怕是天竺寺,估计也憎恶朱圣行为,虽然他们借此机会成为第一寺,可没有入驻中洲,对他们来说损失更大。 所以许清宵才会思索,如何获得八宝佛莲。 而且许清宵更加清楚的是,自己绝对不能主动提八宝佛莲,一旦说的太明显,佛门的人一个个都是擅于算计之人。 不同于读书人,读书人因为掌权,也因为出了个圣人,所以有时候做事会狂妄一些,再者还有一点就是,读书人还是人,有七情六欲。 佛门不一样,无论是佛门弟子,还是佛门信徒。 他们是人,可他们却在压制七情六欲,换句话来说,骂一句朱圣,读书人会雷霆大怒,憎恨自己,请求文宫出手镇压。 如果文宫不出手,读书人心中就有怒气,对文宫产生失望。 所以为了文宫的形象以及维护文宫内部团结,文宫会选择出手镇压自己。 可要换成佛门,自己骂一句佛祖,佛门弟子也会暴怒,但只要佛门高层开口了,就能将这个压制住佛门弟子的怒火。 因为佛门弟子已经彻底被洗脑了。 故此佛门更在乎的是利益,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宁可牺牲一切。 倘若做的事情能和天下苍生挂钩,那就更不得了了。 许清宵心里清楚的很,要是跟佛门牵扯上什么关联,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一点。 谨慎谨慎再谨慎啊。 半圣可压不住佛门,两个不同的体系,打起来也麻烦。 也就在许清宵各种思索时,突兀之间,一道身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一个老僧。 披着红蓝袈裟,站在王府门口,闭着眼睛,正在默念经文。 许清宵微微皱眉。 而后者也在一瞬间感应到了自己,缓缓睁开眸子。 很快,两人对视。 慧正神僧面色温和,露出一抹笑容,朝着许清宵微微点头。 而许清宵也稍稍点了点头,算是给予回答。 他走了过去,慧正神僧也动身走来。 “阿弥陀佛,老衲天竺寺慧正,施主天庭饱满,面相福泽,且有才气冲天,想来应当是大魏新圣,许施主吧?” 慧正神僧开口,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显得十分尊重。 “天竺寺?慧正?” 许清宵稍稍一想,便知道对方是谁了。 天竺寺四大神僧之一。 地位极高,在天竺寺内有极高的话语权。 相当于大魏亲王,而且是那种手握两枚兵符的亲王,说权势滔天也不足为过。 这是一个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不弱于自己。 “原来是慧正神僧,许某见过神僧。” 许清宵作礼,对方的地位不弱于自己,但也不会高过自己太多,当然如果自己是朱圣一脉的话,那两人可以平起平坐。 但天下读书人可不支持自己,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慧正神僧地位很高。 “许圣人客气了。” 慧正神僧开口,而后直接说道。 “许圣人,老衲今日打扰,所为一件大事,事关天下苍生,还望圣人能给予援手,帮助苍生解脱。” 慧正神僧开口,面上露出悲苦之色,看着许清宵如此央求道。 但此话一说,却瞬间引来许清宵心中反感。 张口闭口就是天下苍生?这佛门当真是有些问题啊,见到自己什么话不说,直接就是让自己帮忙,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话,实际上已经再给自己挖坑了。 让自己出手,涉及苍生,如果自己不出手,那么就是漠视苍生,如果自己出手,那就是白帮忙,好处肯定轮不到自己。 这还真是见面就挖坑啊。 “神僧莫急,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如若涉及天下苍生,许某必然会出手援助,只要在许某能力范围内,许某都会答应。” 许清宵给予回答,他没有上当,一番话棱模两可,忙可以帮,但得自己能帮,以及自己愿意帮,不然的话,别想。 只是慧正神僧再听到这话后,却不由露出喜色,毕竟在他眼中,许清宵这话已经算是答应下来了。 想到这里,慧正神僧看了一眼周围,而后缓缓道。 “许圣人,此地不太好说。” 他出声,不想在街道上说。 许清宵点了点头,明白对方的意思,当下带着慧正神僧走进王府。 “见过王爷。” 见到许清宵,侍卫们齐齐开口,而许清宵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银票,面值百两,交给领头侍卫。 “王爷,您这是?” 领头侍卫有些好奇,毕竟无缘无故给银票,让他有些看不懂。 “为本王做事,少不了好处,收下来,不要啰嗦。” 许清宵语气平静,一句话说出,后者连忙收了下来,压根就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许清宵开口,他不能拒绝,再者谁会嫌银子多?哪怕是他们甘心为许清宵看家护院,也不妨碍多点银子啊。 许清宵所作所为,让慧正微微沉默,他看了一眼许清宵,不过没有多说。 “神僧,此地是府内花园,有什么事还请神僧直接开口,本王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来到内院,许清宵面带笑容,朝着慧正神僧如此说道。 言语之中,许清宵依旧温和,甚至比之前更加和善一些,可改了一个称呼,意义就不同了。 进了王府,许清宵就是大魏平乱王了,出了王府,他就是大魏半圣。 所以在外面,自己心系天下,在府内,自己心系大魏就行了。 这是一个讯号,给予慧正的一个信号。 果然,再听到许清宵自称本王后,慧正神色微微一顿,只不过他没有多想什么,而是直接开口道。 “许圣人,如今大魏文宫脱离,天下妖魔蠢蠢欲动,老衲更是听闻一些事情,有邪魔盯上了大魏,想要乘着读书人内斗,血洗大魏边境。” “如若当真发生此事,只怕大魏王朝,将要面临血流成河,浮尸遍野,生灵涂炭之惨状啊。” 慧正神僧开口,满脸的悲苦,差一点就要落泪。 “有这等事情?” 许清宵皱着眉头,但内心却无比平静。 如今大魏王朝安定发展,先不说兵权集中之下,妖魔动乱也不敢过于放肆,即便妖魔真的放肆,那又如何? 仙门如今不是入驻进来了吗,完全可以借助仙门力量来抵抗天下妖魔。 总不可能这帮妖魔疯了吧?全部朝着大魏王朝袭来?吃饱没事干? 妖魔做事情也要有利益的,没有好处,这些妖魔也不蠢啊。 东洲,南洲,北洲到处都是人,而且势力划分的极散,有散户不吃去吃庄家?谁给他们的勇气? 这慧正神僧当真是嘴一张一闭,什么都敢说啊。 “许圣人,您一直待在大魏,不知道这天下的情势。” “大魏王朝有文宫镇压,圣意之下,自然没有妖魔敢造次,甚至说中洲妖魔极少,毕竟圣意之下,妖魔闻风丧胆,自然不敢乱来。” “可如今文宫脱离,妖魔早已虎视眈眈大魏,一旦他们乘虚而入,以大魏当下的情况,没有任何胜算,除非.......” 慧正神僧说着说着,突兀之间,又不说了,而是留下一个悬念。 “除非什么?” 许清宵问道。 “除非许圣人愿意向朱圣文宫磕头认错,请求朱圣文宫出手相助,不然的话,妖魔入侵大魏,将会酿出大错,亿万生灵,因此葬身,大魏国运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慧正神僧开口,他故意拿出朱圣一脉,知道许清宵厌恶朱圣一脉,所以特意提起他们。 想要用激将法来激怒许清宵,从而选择佛门。 听到这话,许清宵不为所动,而是静静看向慧正神僧道。 “神僧说来说去,到底是何意?” “本王听来听去都有些不明白,还请神僧直接说吧。” 许清宵有些直接了,他知道慧正神僧在挑拨离间,虽说自己的确讨厌朱圣一脉,可也轮不到别人来挑事。 一听这话,慧正神僧倒也不尴尬,反倒是依旧悲苦连天道。 “阿弥陀佛。” “老衲希望许圣人出言,劝说大魏女帝,恩准佛门入魏。” “如若许圣人出言劝说,此乃无量大功德,有助于您突破二品亚圣之境。” “而且,有句话老衲想说又不愿说,可现在老衲还是忍不住说了。” “许圣人,老衲看您第一眼,便发现你有佛陀智慧相,与佛有缘,倘若许圣愿意入我佛门,天竺寺愿为您铸造佛陀金身,加持无量佛法,正无上觉,明一切智。” 慧正神僧开口,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是一个目的,是两个目的。 这一刻。 院中的许清宵,彻彻底底觉得慧正神僧有些可笑了。 他来找自己,希望自己劝说女帝答应佛门入驻之事。 这一点许清宵不意外,毕竟佛门想要入驻大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把如意算盘打到自己身上,这就有些可笑了。 不仅仅如此,让自己劝说女帝也就算了。 现在竟然还想要让自己皈依佛门? 这还真是想屁吃呢。 不过,许清宵没有动怒,毕竟他还需要八宝佛莲,在东西没有到手之前,许清宵不愿意得罪佛门中人,故此许清宵面色显得有些为难道。 “神僧高看本王了,本王虽然是王爷,但并没有皇室血脉,再者陛下已经做了决定,本王哪里能改变陛下的心意?” “而且本王如今也是大魏半圣,已经不想要参与朝政了,此事还是神僧自行与陛下商谈吧。” “至于佛缘之事,本王是个俗人,受不了佛门戒律,所谓的智慧相,或许是神僧看走眼了。” 许清宵开口,他微微笑道,也没有直接拒绝,但意思很明确。 可此话一说,慧正神僧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道。 “许施主妄非自薄了,老衲看人从来不会出错,许施主的的确确有智慧相,有佛门慧根,倘若施主不介意,老衲让你看一看。” 说到这里。 慧正神僧当下口念佛号,而后一重重的佛光在他身后演化,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诵经声响起。 显得庄重宏伟,又显得神圣无比。 佛号震天,慧正神僧目光变得严肃,周围更是化作净土,让人心神沉沦。 “许施主,人世间是苦海,一切贪嗔痴皆是海水,你如大海扁舟,若要抵达彼岸,唯独正觉明心,如今你深陷苦海之中,被世俗权势地位迷惑,老衲见你有佛缘,今日度你入我佛门,愿许施主早日正觉,明悟智慧之道,成就无上。” 慧正神僧开口,他每一个字都说的神圣无比,同时也显得祥和。 与此同时,哗啦啦的海浪之声响起,周围的净土,瞬间变成汪洋大海,天地昏暗。 苦海无边,自己在海中挣扎,彼岸遥远,任凭自己如何游动,都不由升起无力感。 而慧正神僧站在彼岸当中,诵念佛经,凝聚一座神桥,帮助自己抵达彼岸。 这是佛门大神通。 慧正神僧动用无上大神通,想要强行度化许清宵,乘许清宵没有防备,突然施展此术,彼岸度化, 此时此刻。 许清宵的的确确有些意志沉沦,他没有任何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脱离苦海,到达彼岸。 这是人的求生本能。 可就在此时,没有办法解决。 一瞬间,许清宵抓住神桥,他下意识踏上神桥,朝着彼岸走去,目光无神。 慧正神僧心情有些紧张了。 强行度化大魏亲王,儒道半圣,这可是大事,而且只有一次机会,如若度化成功,将会在许清宵种下一颗佛种,那么许清宵就彻底成为佛门的人了。 倘若度化失败,许清宵醒悟,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除非是佛祖亲临,不然的话,谁来了都别想度化许清宵。 机会只有一次。 他实在是忍不住,在他眼中,一旦度化许清宵成功,将能挽救天下苍生。 可若是度化失败的话,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极其紧张,不希望有任何人干扰。 然而。 就在许清宵即将到达彼岸之时。 刹那间。 两道声音响起了。 “守仁,快快醒来。” “许清宵,浩然王朝请帖到,速速出来迎接。”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一道声音来自脑海当中,是朝歌的声音,他及时发现许清宵出了问题,所以快速提醒。 而第二道声音来自王府之外,声音极大,震耳欲聋,凝聚浩然正气。 随着两道声音响起。 许清宵猛然惊醒。 下一刻,他眸子露出神芒,随后倒退数十步。 “大胆。” 许清宵怒吼一声,他及时回过神来,大声怒吼。 噗。 慧正神僧在一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他没有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有人会打断,而且还是朱圣文宫的人。 该死。 该死。 慧正神僧内心无比憋屈,因为只要许清宵再走几步,就要被他度化了。 却没想到关键时刻,被这种人给打断了,他不甘。 实在是不甘啊。 “慧正神僧,本王敬你是四大神僧之一,未曾想你竟然想要强行度化本王。” “你当本王不敢杀佛吗?” 许清宵怒吼,他心中大怒,死的没有想到,慧正神僧竟然敢度化自己。 而且差一点,自己就着道了。 这还当真令人感到恐惧,如果不是朝歌在关键时刻提醒了自己一句。 以及王府外的叫嚣之声。 自己当真要被强行度化,到时候就得沦为佛门傀儡。 怪不得朱圣反反复复提醒自己,让自己小心佛门。 这度化之力,也太恐怖了,防不胜防。 “王爷息怒。” “老衲没有恶意,只是觉得王爷有智慧相,与我佛有缘,所以才出手度化。” “算不上是强行度化,佛不渡无缘人,倘若当真是强行度化,王爷也不会进入佛法净土之中啊。” 事到如今,慧正神僧还能硬着头皮说出这话,当真是不要脸至极啊。 “滚。” 许清宵懒得多说,一个字,代表许清宵的态度。 没有发生这件事情,许清宵还可以跟佛门迂回。 可发生了这件事情,许清宵怎可能给他好脸色? 这都已经骑在自己头上了。 “许施主。” 慧正神僧还想要说什么,下一刻许清宵眼中露出杀机。 一瞬间,后者咬了咬牙,叹了口气,直接离开了。 与此同时。 那聒噪声再次响起。 “许清宵。” “奉吕圣之令,前来送请帖,两日后前往浩然王朝,参与建国盛典。”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的目光,更冰冷了些。 第二百二十四章:开国盛典?许清宵赴约,天下沸腾,双方底牌! 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大魏京都。 再一次被扰乱了。 而且这一次,又是朱圣一脉。 平乱王府外。 一名大儒手持请帖,静静地站在王府之外。 他是朱圣一脉的大儒,名叫张烨,也是曾经的大魏大儒。 如今再回大魏,张烨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但这一次再回大魏,张烨可不是以大儒的身份,而是以使臣的身份前来。 身在文宫之中,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文宫如今拥有什么底牌了。 朱圣极有可能要复苏。。 重现人间,横扫一切敌。 虽然天下已经有所传闻,但对于天下人来说,这个可信度不高,复苏朱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文宫内的大儒却无比相信,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朱圣真灵。 如今木牌被供奉在朱圣文宫内,享受浩然正气的滋润,等到两日后的建国盛典,再取出复苏朱圣,到时便能震撼天下。 所以浩然王朝第一时间发了请帖,也是第一时间邀请许清宵。 朱圣复苏,他们目标就是针对许清宵,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请朱圣复苏,塑浩然国运之鼎。 这是他们最大的目标,击杀许清宵,不过是顺手罢了。 王府外。 刘烨皱着眉头,他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却不曾想一直未见到许清宵,这让他有些不悦。 如若以大儒的身份,他见许清宵要称半圣,可现在身为浩然王朝的使臣,他不需要对许清宵太客气,当然许清宵也不用对他太客气。 大家本身就已经决裂,没必要虚与委蛇。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从王府走了出来。 不过不是许清宵,而是慧正神僧。 他神色不太好看。 强行度化许清宵,却被许清宵抓了个现行,这回算是得罪了许清宵,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气愤刘烨在外面大吼大叫,倘若不是刘烨在外面大吼大叫,只怕许清宵早就被自己成功度化了。 如若度化成功,自己也算是立下天大的功劳啊。 既可以让佛门入驻大魏,又将儒道新晋半圣度化佛门,再加上许清宵在大魏的身份地位,这对佛门来说,简直是喜上加喜。 可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如今度化失败,许清宵将大幅度免疫度化之力,除非佛门一品显身,强行度化许清宵,而且必须要乘许清宵没有丝毫防备之时,才能度化。 而且极有可能会失败。 度化这种东西,本身施展也极为苛刻,尤其是针对品阶高的,基本上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一定要越品度化。 他乃二品觉悟,高许清宵足足一品,所以他才敢突然出手度化,想要杀许清宵一个措手不及。 最终功亏一篑啊。 走出王府。 慧正神僧望着眼前之人,目光爆火,恨不得将其诛杀。 “慧正神僧?您怎么在这里?” 看到对方,刘烨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慧正神僧竟然从许清宵的王府中走出来。 “滚。” 慧正神僧冷冷开口,直接越过刘烨。 听到这道骂声,刘烨有些懵了。 好端端骂我干嘛?我又没招你惹你? 还有,不是说天竺寺僧人都是很和善的吗?这也和善?你大爷的,欺负我读书人是吧? 虽然心中满腔怒火,但刘烨不敢说出来,对方可是二品觉悟的佛修,一只手就能碾死自己几百个来回,再者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不会斤斤计较。 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而与此同时。 王府当中,许清宵的身影出现了。 他静静看着刘烨。 后者顿时如感芒刺。 “许.......许大人,这是吕圣让我交给您的请帖,两日后浩然王朝建国,请您务必赴约。” 刘烨的声音响起,他本想直呼许清宵全名,但话到嘴中,又说不出来,只能喊一声许大人,让他叫半圣他喊不出来。 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真没必要继续虚伪下去。 此话一说,周围有不少人暗中观察,一些权贵们早就听到刘烨的叫声。 他们好奇,同时也忍不住皱眉。 许清宵跟文宫早已经闹翻,眼下竟然还有脸邀请许清宵参加建国盛典,这还当真是够不要脸的啊。 不过仔细想想,众人也明白,浩然王朝敢邀请许清宵参加盛典,肯定是有所底气。 如今民间传闻,浩然王朝建国之日,会凝聚天下读书人之力,复苏朱圣真意,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是真的,认为是浩然王朝造势而为。 可现在主动邀请许清宵,莫名让人觉得此事有一定可信度。 不然的话,邀请许清宵做什么? 又上演一场杀圣? 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吗?没点底气,真不敢继续招惹许清宵。 “当真是吕圣邀请?” 许清宵开口,他目光平静,望着刘烨。 对于刘烨,许清宵没有什么恶感,本来这就是个小人物,其次若不是刘烨,自己这回当真要着道。 不过刘烨作用性不是最大,最主要的还是朝歌在关键时刻将自己喊醒。 “回许大人,的确是吕圣亲口邀请,请帖也是吕圣亲自交给老夫。” “吕圣说了,许大人乃是大魏新圣,说到底也是读书人,读过圣贤书,此番浩然王朝建国,关乎天下所有读书人,如若许大人不忙的话,务必到来。” “吕圣还说了,之前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误会,只要许大人前来,也算是为读书人做了件好事,以往的事情,吕圣不再追究。” 刘烨出声,连看都不敢看许清宵一眼。 因为这话吧,听起来有些恶心人的。 大家都知道,文宫处处针对许清宵,如若不是许清宵每一次都能逆天翻盘,不然的话,随便出点错,许清宵可能就没了。 而吕圣这番话极其恶心,什么叫做不再追究?什么叫做也算是为读书人做了件好事? 难不成以前做的都是坏事? 只是,王府当中,许清宵并没有任何感觉,朱圣一脉的恶心,他又不是没领略过。 如果朱圣一脉不恶心自己,许清宵反倒是觉得古怪。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许圣不去。” 声音响起,是陈正儒。 不远处,陈正儒步伐极快,走到王府面前,望着刘烨斩钉截铁拒绝。 “守仁,老夫得知一些消息,朱圣一脉这次建国盛典,专门是针对你的,他们可能会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复苏朱圣。” “这趟你千万不要去,大魏王朝也不会派人去,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陈正儒传音,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他怕这是鸿门宴,许清宵去了会吃亏。 “无妨。” “倘若当真请出朱圣之意,这也是一件好事,让朱圣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他的门徒,如今败坏成什么样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看向陈正儒这般回答。 许清宵直接开口,他没有传音,众人都听得见。 刘烨听到这番话后,心中不由冷笑连连。 许清宵还是太年轻了, 倘若是朱圣之意,还真有可能会选择帮助许清宵,因为那是圣人的意志,能分辨是非,感应对错。 可浩然王朝这次复苏的,不是朱圣真意,而是朱圣真灵。 换句话来说,就是圣人的灵体,只受文宫控制,是文宫最强的矛。 所以许清宵太过于情况和自负了,不过没事,他会为自己的狂妄无知付出代价。 “守仁,此事一定要三思啊,没必要这样。” 陈正儒还是继续提醒,虽然他也不相信文宫能让朱圣复苏,可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当真请来了,对许清宵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一旦有任何损失,大魏王朝都承受不起。 “陈儒,此事本王已经三思,本王倒要看看,朱圣复苏后,是会针对本王,还是教训这帮不孝门徒。” 许清宵给予回答,语气很平静,眼神当中充满着自信。 可越是如此自信,刘烨心中越是开心,他就巴不得许清宵这样狂下去,等回头朱圣复苏,他要看看许清宵能不能狂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恭候大驾了,许大人,莫要设宴之后又不来,不然的话,天下人又要说我们文宫打压您了。” 刘烨如此说道。 许清宵负手而立,望着对方语气平静。 “告知吕圣,两日后,本王必然亲临浩然王朝。” 许清宵淡淡开口,他不知道文宫是如何算计自己,可许清宵知道的是,建国之日,也就是文宫倒霉之时。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许大人这般身份,老夫也相信许大人定然会说到做到。” 刘烨说到这里的时候,将请帖递交给许清宵,随后转身离去。 待刘烨离开后,陈正儒叹了口气,而后直接拉着许清宵走入王府中。 “守仁啊,你自信是一件好事,老夫没什么说的,可这次文宫摆明了就是想要针对你。” “你又何苦这般,为了怄气,文宫赴宴啊?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陈正儒有些想不明白了,人家敢邀请,肯定是有底牌有底气,不是说他许清宵不行。 而是敌在暗,我在明,明摆着吃亏的事情,还要上前,就是自讨苦吃。 听到这话,许清宵不由苦笑道。 “陈儒,文宫有底牌,我有何尝没有底牌?” “您太谨慎了,陈儒你想想看,陈某做事什么时候鲁莽过?” 许清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这样回答。 的确,此话一说,陈正儒不由露出惊讶之色,随后仔细想想,许清宵虽然做事有些激进,可每一次都有底牌,看似鲁莽,但都是粗中有细。 的的确确不需要自己操心。 可陈正儒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守仁,不管你有什么底牌,这一次文宫动真格了,老夫随你一同去吧,” 陈正儒开口,他相信许清宵有底牌,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打算跟许清宵一起去。 “不了。” “陈儒,眼下大魏百废待兴,各方事情,都需要你来主持,倘若你离开了,对大魏来说,得不偿失。”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许清宵拒绝了陈正儒的请求,现在大魏需要陈正儒,没必要跟自己去浩然王朝,得不偿失。 当然许清宵也明白,陈正儒这般,就是担心自己。 “可这。” 陈正儒还想要说什么,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望着陈正儒道。 “陈儒,信我。” 这话一说,陈正儒不由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 “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老夫也相信你。” “不过万事要小心。” “对了,刚才老夫看到有个僧人在远处,是慧正神僧吗?” 陈正儒问道。 “恩,方才差点着了他的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慧正神僧来京的事情,瞒不住大魏权贵,尤其是眼前这位丞相。 而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陈正儒神色顿时一变。 “什么意思?” 陈正儒问道。 “慧正想要度化我,结果被外面的刘烨惊动,使得我突然醒来,也导致慧正度化失败。” 许清宵给予回答。 这话一说,陈正儒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该死。” “他敢度化我大魏王侯?他疯了?天竺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连我大魏的王爷都敢度化?” “老夫要启奏陛下,派兵前往西洲,镇压天竺寺。” 陈正儒深吸一口气,眼神当中充满着冷意。 许清宵贵为大魏王爷不说,而且还是大魏儒道新圣,重重身份加持之下,他还真没想到,天竺寺的慧正神僧,竟然敢强行度化? 这简直是不把大魏放在眼里啊。 “算了。” “陈儒,他度化失败,也受了伤,而且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第一次度化没成功,往后就更别想成功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眼下他不想要节外生枝,毕竟对方第一次度化失败,想要继续度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当于给自己加了度化免疫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许清宵想要八宝佛莲,在没有得到八宝佛莲之前,许清宵不想要跟佛门闹翻。 方才怒骂,不算直接撕破脸,毕竟对方有错在先。 “恩。” “不过往后你要小心佛门了。” “佛门弟子,数千年前就对中洲虎视眈眈,后来若不是出了朱圣,只怕佛门早就入侵我大魏了。” “现在文宫脱离,在他们眼中,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更希望入驻大魏,甚至老夫怀疑,他们会为了入驻大魏不择手段,连你也敢度化,就足以证明这帮人的决心有多强烈了。” “此事老夫会告知陛下,守仁,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大魏可以一战。” 陈正儒出声,他基本上是给了许清宵一个答复。 大魏随时可以一战,如果被逼急了的话。 “恩,我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而陈正儒继续开口。 “守仁,老夫过来找你,一来是为刚才的事情,二来还有一些喜事告诉你。” “如今天工阁与聚贤馆建立成功,各地人才如笋一般冒出,其中有不少能人巧匠,还有一些不错的俊杰。” “都被六部各自选走。” “如今粮产增加极多,上次得到赐福,大魏土地肥沃,易种植粮食,我等在两天当中更是找到一些稻穗,比寻常稻穗多了接近三倍谷粒。” “还是三季稻,一年可收三次,各地也发现了一些食物,只需要一点水就能养活,而且生长速度极快,一个月就能收成,就是没什么味,但能扛饿。” “顾尚书算了一下,若不出意外的话,水车,良田,开荒,以及这些稻穗种子的情况下,大魏粮产可达到五倍之多。” “如果加上新找到的粮食,可以解决大魏五成百姓的生存问题。” “三年之后,大魏粮产可翻十倍,达到天下粮满的盛况啊。” 陈正儒有些激动。 他这次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提醒许清宵,也是告诉许清宵这些好消息。 水车就不用多说了。 许清宵成圣之后,大魏无数良田得到赐福滋润,生长出大批粮食就不说,更主要的是,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新稻穗,这些稻穗种植出来的米,饱满颗大,而且数量也极多。 而所有荒田也得到了滋润灌溉,有些荒田本就不适合种植,可随着天地赐福,这些荒田变成良田,大大提升粮产。 再加上又找到了一些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可以扛饿的新食物后,户部这段时间激动的天天睡不着觉。 毕竟种植再多的粮食,也要考虑很多底层百姓的温饱问题。 没有那个国家不缺粮食,无非是有人吃得饱,有人吃不饱罢了。 大魏王朝即便是得到天地赐福,但想要喂饱整个大魏,还是很困难,有五成大魏百姓,都是底层中的底层,生活在大山之中,或者是极其偏远的乡村。 哪怕是种植,他们也难以吃饱饭。 现在有了这种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吃,可最起码管饱啊,吃饱了就有力气干活,有力气干活,就能继续生产,一步一步走向美好生活。 任何发展都是需要时间的,陈正儒已经预料到再过几年,大魏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好。” “这是好事,不过还是要让顾大人控制一下粮食价格,现在开始就要打压粮食的价格,但不要打压的太狠,可以慢慢来。” 许清宵听到陈正儒所说,心中也充满着喜悦。 现在五倍的增长,过个两三年后,必然是十倍的增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魏王朝三年赶超鼎盛状态,五年可达到真正的盛世,家家户户有存粮,可以往下个阶段走了。 这就是国运强的好处。 风调雨顺,没有任何灾祸,甚至你需要什么东西,想要什么东西,都会赐福给你,就好像这个稻穗以及这种听起来类似土豆的食物。 按理说要去找,而且很有可能几年都找不到这种食物,但国运强盛之后,这些东西平白无故自己出现,省时间不说,还让大魏提前进入发展阶段。 早一年得到,大魏就能早一年崛起。 “恩,顾尚书明白这点,已经着手令人安排了。” “不过,顾言让老夫问问你,眼下国库充盈,粮产增收极快,虽然陛下免了三年税收,但粮产充盈之下,大魏国库的银两,可以进行部分支配,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陈正儒询问道。 户部现在是彻底飘了,国库银子多,外面粮食多,不花不舒服。 原来不花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所以明知道花银子能发展国家,但也舍不得花,就怕那天突然断粮,哪里又闹出什么灾祸。 可现在不需要担心了,自然这些银子放在国库里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拿出来造福百姓。 “陈儒,让顾大人拿出五成国库,修路建桥,以郡为首,修建大魏官道,要求路面平整,四通八达,每五十里路,设大型驿站,负责收取官道路费,按里收银,一里一文钱,按人头算,入官道给予令箭,出官道交还令箭,商队行走收取两成漕运费,各地遣派官差轮番看守,凡逃单者,谎报者,一次罚款,两次严惩,三次不得再行官道。” “眼下,大魏粮产提高速度飞快增长,不出一年,各地贸易将会兴起,我等必须要提前布局,修建官道,提高生意效率,这样一来,大魏铜钱便能快速流通,营造良好现象,也能更好控制粮食价格,不至于出现黑心商人控制粮食市场。” 许清宵想了想,大魏现在彻底不担心收入问题,那么就可以开始修路建桥了。 想要富先修路,这是很经典的一句话。 道路越通畅,经济就越发达,现在修路看起来有些古怪,可修路需要大量人力以及时间,想要全部修建好,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而且所花费的银两也是天文数字,大魏王朝肯定做不到,但许清宵以郡为主,让各府修建官道,促进府城之间的贸易往来。 先做好第一步,然后便是各府修建,再然后便是各县修建。 越往后需要的银两就越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 “老夫待会就去找顾言一趟。” 陈正儒细细琢磨一番,很快他理解许清宵修建道路的目的,当下点了点头道。 “守仁,刑部如今扩张四成人手,大多数都是仙门弟子,如今大魏上下已经彻底安稳,一切宵小之辈都已伏法,还剩下一些流寇匪徒。” “在仙门弟子的协助下,张靖认为半年内,可彻底解决大魏流寇之祸。” 陈正儒继续汇报刑部的事情。 刑部,代表着是司法,许清宵对于刑部也是十分看重。 “加大力度,让仙门弟子集中力量,两个月解决所有流寇,不过流寇抓后,只杀头领,其余不杀,不过问清楚原因,倘若有冤案,当地县衙必须配合调查。” “先解决案子,再斩首,其余流寇,扣押各地大牢,若愿意农耕做事,可酌情减刑,最多减刑三成,待刑满释放,给予一笔苦工费,按正常一年苦工银两发放。” “让其重新做人,改过自新。” “流寇之祸解决,一翻旧案,二查斗殴泼皮,总而言之,二十年内,只要有任何过错,无论大错小错,该罚则罚,该杀则杀,告诉大魏百姓,刑部至公,让百姓安安心心务农,安安心心做生意。” 许清宵出声,这是他对刑部的要求。 杀流寇,翻旧案,肃正气。 大事小事,该杀就杀,该罚就罚,虽然有些严酷,可这样才能让百姓们彻彻底底安心生活。 不然好不容易赚点银子或者做点什么事情,大魏王朝不收税,这些地痞流氓,各地恶霸去收,而且动辄收个五成六成,百姓还怎么过日子? 又怎么卖力干活? 许清宵不是说让大魏一点罪恶都没有,而是要让大魏百姓知道,做了错事刑部就一定会严惩,宽百姓的心,也镇宵小之辈的歹念。 “好。” 陈正儒点了点头,许清宵说的话,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守仁,工部最近吸纳人才极多,研究出许多工器,有一部分的确不错,虽说不上利国利民,但也能方便百姓。” 陈正儒提到了工部。 对于工部,许清宵倒也直接。 “工部任意发展,只要是有用的人才,多少都吸纳,如之前一样,不去变动。” 关于工部,许清宵最期待的是三样东西。 一个是农耕方面的工器,减少大量人力资源。 一个是运输方面的工器,提高效率。 最后一个就是战争杀器,大炮了。 许清宵打算有时间去趟工部,研究研究大炮,至于农耕工器以及运输工器,暂时可以放一放。 没那么多时间,自己的精力有限,只能研究战争杀器了。 同时这两样东西,最好还是工部自己发明要好一些,不然光靠自己拿出来,也不见得能完全理解,回过头还是要自己来改良。 “兵部军营目前也已经做好了,下个月开始扩军。” “礼部这里暂时没什么大事。” 陈正儒告知许清宵兵部和礼部的情况。 “兵部按照计划行事,礼部的话,有事要办。” “陈儒,设立国子监,下设太学,中学,四门学。” “太学设立于各地郡都,为大魏书院,为朝廷六部提前,选拔人才,提供高等教育。” “中学设立各地府都,扩大影响,培养中坚力量。” “四门学为杂学,农商工兵四学,请各地人才,专项培养。” “同时国子监设立正副监院,督察院,负责督查大魏书院教资能力,包括划分排名,以及教学统一,不答应者,取消立院资格。” “换句话来说,往后在大魏建立书院,都要由大魏掌控,银两可以由他们赚取大头,但教什么东西,必须要由大魏掌控。” “此事让王大人处理,陈儒你也要参与其中,毕竟此事极大,光靠礼部,只怕很难完成,需要吏部参与。” 兵部没什么好说的。 但礼部许清宵想到了书院之事,所以将这个重任交给礼部了。 “掌控大魏书院?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陈正儒忍不住咂舌,许清宵还当真是霸道啊,一句话就要大魏书院乖乖听话,同时设立太学,中学,以及四门学,可谓是一网打尽。 而且太学建立在郡都当中,与朝廷直接挂钩,进了太学基本上就算是半只脚踏入朝廷,拥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光是随便想想都能猜到,一旦设立太学,大魏这些读书人只怕挤破头都想进来啊。 官方学院,这还真是绝招。 “没有什么不妥。” “眼下大魏王朝,儒道品阶最高的是我。” “陈儒,一位半圣说的话,谁敢不尊?” “而且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这些书院即便是再不答应也得老实。” “这是王道。” 许清宵出声,他可不在乎这帮人怎么想的,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横扫一切障碍,管你是谁,只要对大魏王朝发展不利,该处理就处理。 “好。” “老夫去准备草案,到时给陛下一阅。” 许清宵都这样说了,陈正儒还有什么好说的? “守仁,其他没什么事了,老夫先走了。” 陈正儒深吸一口气,他要将这些事情落实,自然不能耽误时间。 “好,有劳陈儒了。”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毕竟自己只是动动嘴巴,干活的人是陈正儒,自然要客气一些。 “王爷客气了,真正累的是你。” “守仁,你放心,你的梦想,老夫竭尽全力都会帮你完成的。” 陈正儒感慨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句许清宵完全听不懂的话。 说完这话后,他便离开了王府,不给许清宵询问的机会。 啥梦想啊? 许清宵莫名好奇。 不过很快。 许清宵没有浪费时间,他立刻盘腿坐下,与朝歌沟通。 谈论方才度化的事情。 毕竟差一点就着道了,许清宵自然要重视。 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一处客栈内。 慧正神僧盘腿而坐,他双眼紧闭,已然神游出去。 西洲。 一处荒漠中,一名老僧正在枯坐。 突兀之间,慧正神僧的身影出现在此地,佛光映照,但荒漠就是荒漠,即便是被佛光映照,却依旧改变不了本质。 “师兄,我强行度化许清宵,失败了。” 慧正神僧开口,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唉。” 枯坐的老僧长长叹了口气。 他很沉默,足足沉默了一炷香,最终才缓缓开口。 “大魏的态度,是否如我猜想的一般?” 老僧开口问道。 “恩。” 慧正神僧点了点头。 “眼下,只能通过哪三个办法了,入驻大魏,是我佛门最为重要之事,这次机会,佛门不会放过,天竺寺为佛门之首,必须要做到。” “否则,时限一到,小雷音寺会再次而起,到时又是一场争斗,天下苍生又要受此牵连。” 老僧开口,有些无奈道。 可慧正神僧摇了摇头,望着老僧道。 “师兄,师弟在去找找许清宵,他可以作为一枚棋子。” “虽然我度化他失败,可看他的样子,并没有真正与我撕破脸,还有机会。” “不过师弟不去度化他,换一种方式,如今他与文宫争斗,我可以帮助他,从而改变他对佛门的态度。” “请他来我天竺寺,到时候我等四人,布置大衍度化阵,强行将他度化,这样一来,就可以达到我等的目的。” “也不用走到哪一步,对比起来,即便是度化失败,得罪一个许清宵不算什么,但如若动用那些计划,对我等来说存在天大的危险。” 慧正神僧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老僧再一次沉默了许久。 终于,一炷香后,他开口了。 “善哉,善哉,师弟所言极是。” “倘若牺牲许施主,能挽救天下苍生,这的确是无量大功德,想来许施主也不会怪罪我等。” “他是文宫半圣,心系苍生,与我等一般,师弟之言,可以一试。” 他给予回答,如此说道。 话一说,慧正神僧立刻舒了口气,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如若许施主知道我等的用心良苦,想来的确会理解。” “而且我等也是为许施主积无量功德。” “倘若许施主当真牺牲,来世将是帝王命格,佛门众生也会为许施主塑立佛像,为他来生积福。” 慧正神僧点了点头,认为自己这般做,是帮许清宵,而且许清宵会理解。 因为天竺寺想到的办法,每一个都是极其恐怖的,一个不慎,就是天下苍生倒霉。 所以如果再不动用这三个办法的前提下,只牺牲一个许清宵,那么间接性算是功德无量了。 在他们看来,许清宵纵然牺牲,也是最大赢家,白白得到无量功德,下辈子帝王之命,享尽人间极乐,是天大的福事。 一时之间,慧正神僧更是觉得自己用心良苦。 就希望许清宵能够理解。 就如此。 数个时辰后。 一则消息也传至天下。 浩然王朝建国盛典,盛邀大魏新圣许清宵。 这则消息瞬间在天下传开。 许清宵与文宫是生死大仇,这次文宫建国,敢主动邀请许清宵,肯定是有底气,极有可能是鸿门宴,再加上最近一直传文宫要复苏朱圣,凝聚国运之鼎。 所以人们不由猜想,文宫这一次盛请许清宵,是为了复苏朱圣,将许清宵镇杀。 故此,理论上许清宵不应该答应赴约的。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答应下来了。 这下子,天下人即便是不想关注都不行了。 许清宵敢赴约,估计也有底牌。 文宫敢邀请,必然是有底牌。 此时此刻,世人极其期待浩然王朝开国盛典,想看看到底谁的底牌更强一些。 大部分人还是认为文宫的底牌会更强一些。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朱圣一脉又开始各种谩骂起来了。 一些针对许清宵的言论,更加离谱了,比之前还要离谱。 大量读书人辱骂半圣,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最起码数千年来,都没有发生过大量读书人辱骂半圣的事情。 可现在发生了。 而且骂声从一开始不多,逐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 但不是骂街那种,而是揪着三点攻击。 许清宵修炼异术。 许清宵不尊朱圣。 许清宵逼走大魏文宫。 是的。 前面两条都是陈年旧事了,但第三点说出之后,不知道多少大势力沉默了。 他们彻彻底底感受到文宫的无耻。 大魏文宫明明是自己脱离的。 如今这才不过十天啊,就变成了是许清宵逼迫他们脱离的。 不过这些人找的角度很刁钻。 朱圣一脉的读书人认为,许清宵怒怼大儒,朝廷不管不问,而且还任用许清宵为官。 许清宵废大儒,杀大儒,朝廷也不管不问,许清宵不管做什么,朝廷都不出面,甚至还挺身而出,打压大魏文宫。 因为当今大魏女帝,独揽大权,不尊圣意,不听忠言,祸国殃民。 大魏文宫为天下苍生,为大魏苍生,挑战皇权,所以女帝派许清宵出来针对他们。 把大魏文宫硬生生逼出去。 从这个角度和逻辑上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还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不得不说,没有人说得过,读书人的嘴。 但许清宵知道的是。 拳头可以让读书人闭嘴。 京都内。 许清宵从天地文宫出来。 他睁开眸子。 眼神之中,满是杀机。 他从朝歌口中得知,慧正神僧拥有佛门大神通,专门可以度化别人,刚才突然袭击,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品级比自己高。 更主要的是,对方拥有大神通。 不过好在的是,自己能够瞬间醒来,不仅仅是因为朝歌。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体内的国运以及民意加持之下。 慧正神僧无法度化自己。 哪怕朝歌不提醒,关键时刻自己也会醒来。 因为国运加上民意,可以抵挡住最后一道防线,换句话来说,自己可能会意识沉沦,但自己绝对不会被度化成功。 这让许清宵长长松了口气。 不然真要被强行度化,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许清宵也算是彻底明白,为何朱圣说他当年也差点着道了。 佛门度化之力,的确很恐怖,是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极其古怪。 让人意识沉沦,根本无法反抗。 “慧正。” “佛门。” “等我得到八宝佛莲,这笔账,绝对要与你们好好清算。” 许清宵心中自语。 他没有露出杀机,并不是因为不恨对方,而是他不想要撕破脸,他需要八宝佛莲。 还有一点的是。 自己无法做到直接斩杀慧明。 佛门又不是儒道。 佛门的战斗能力不差,比二品武者差远了是事实,但好歹也是二品。 生死大战,许清宵有自信胜过对方,完成跨级之战。 但对方不可能蠢到跟自己硬刚,而自己也做不到一口气斩杀对方,毕竟自己是三品武者。 若是二品武者,一只手可镇杀慧正。 不过这笔账许清宵不会忘,等拿到东西后,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绝对不会放过。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在外面响起。 “奉陛下旨意,平乱王前往朱圣文宫,参加文宫开国盛典,特此为平乱王准备贺礼,粮米二十斤,菜油十桶,各类蔬果十斤,以表大魏之国体。” “王爷,陛下已经为您备好龙舟,贺礼都在龙舟上,陛下让奴才问您,什么时候出发?” 太监的声音在外响起。 只是当许清宵听完后,不由一愣,随后忍不住一笑。 女帝也是个阴阳怪啊。 人家开国大典,送粮米二十车,菜油十桶,蔬果各十斤。 当真是打脸。 “告诉陛下,一个时辰后便出发。”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按照龙舟的速度,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便能抵达浩然王朝了。 “敬遵王旨。” 太监回应,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而王府之中,一艘龙舟也悬浮在空中。 也就在许清宵准备走上龙舟时。 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院内。 是慧正神僧的。 看着慧正神僧的身影,许清宵目光顿时冰冷。 “本王不是说让你滚吗?” “你想找死吗?” 许清宵声音冰冷,但他收敛了杀意,让慧正神僧误以为自己只是生气而已。 “许施主莫要生气。” “方才的确是老衲有些鲁莽。” “为了表达歉意,许施主,有件事情老衲要告诉您。” “朱圣文宫,得到了朱圣真灵之物,他们很有可能要在后日复苏朱圣,老衲劝您,还是不要前去,否则的话,会有天大的危险。” 慧正神僧开口,他告知许清宵一个辛秘,希望以此来得到许清宵的原谅。 可刹那间。 许清宵有些惊愕了。 朱圣真灵? 好家伙。 这还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自己掌握朱圣之意,也就是说只要当对方复苏朱圣之灵,自己复苏朱圣之意,岂不是可以复苏巅峰时期的朱圣? 想到这里,许清宵心中不由狂喜啊。 怪不得文宫宴请自己,原来是这样啊。 好啊,好啊。 许清宵这回当真想看看,朱圣一脉是什么表情了。 不过面对慧正神色,许清宵没有表现一丝惊讶,而是全程冷漠。 “朱圣之灵?” “那又如何?本王问心无愧,倘若当真复苏朱圣,那更好。” “慧正,你突然度化本王,这笔账绝对没完。” “待文宫之事解决后,本王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滚。” 许清宵冷冷开口,说完此话,他踏上龙舟,直接启程离开。 慧正神僧强行度化自己,原本的确让人感到恶心。 可现在许清宵莫名觉得不恶心了。 因为朱圣之灵被文宫找到了。 这就意味着,巅峰期的朱圣将会被复活,而慧正神僧度化自己的事情。 可以一并清算。 这算是因祸得福吧。 等东西到手。 剩下的账,许清宵自己慢慢找佛门还。 第二百二十五章:不尊半圣?敬蛮族?那就杀儒,杀蛮! 大魏京都。 平乱王府。 随着龙舟腾起,瞬间便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慧正神僧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许清宵对自己有很大的芥蒂。 可实话实说,慧正神僧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为的是天下苍生,度化许清宵,又不是控制许清宵,不过只是想让许清宵皈依佛门罢了。 许清宵的态度,让慧正神僧有些无奈,但他知道的是,自己该说的话也说了,听不听是许清宵的事情。 也算是化解了之前的恩怨,不把事情闹得太僵。 “需要回去,好好部署一番,许清宵这趟前往浩然王朝,只怕凶多吉少,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也算是化解恩怨,再请他来天竺寺,强行度化。” 慧正神僧这般想到。。 而此时,龙舟也已经消失了。 龙舟之上。 许清宵感受得到,慧正神僧特意过来的提醒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只怕还想着要度化自己,当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也没事了,佛门的事情,等处理完文宫再说。 未来还长着。 就如此。 一连两天的时间。 中洲都显得无比热闹与沸腾。 浩然王朝开国大典,这是由读书人组建的国家,对于天下势力来说,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也算不上是一件坏事。 毕竟文宫脱离大魏,也算是压制了大魏的底蕴。 但这些读书人聚集在一起,众人也清楚,这帮读书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要通过儒家思想来控制整个天下。 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有势力抨击儒道,但大部分的势力还是隔岸观火。 毕竟这是中洲的大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还有大魏王朝都没有说什么,自然也轮不到他们出面。 这两日的时间。 浩然王朝当中,才气淹没一切,整个天下的读书人齐齐聚集,各方大儒也纷纷应邀参加盛会。 文宫向天下势力发来请帖,东洲,南洲,西洲,北州,包括中洲三大王朝,也纷纷应邀。 但最惹人瞩目的,还是许清宵。 世人都知道,许清宵与文宫之间的矛盾。 文宫敢向许清宵发请帖,肯定是有目的,而许清宵敢应邀,却成为了世人惊讶与好奇的地方。 有人猜想,许清宵敢应邀,显然是有底气,似乎藏着什么底牌。 但也有人认为,许清宵敢应邀,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古往今来最年轻的半圣。 年轻人狂妄一些很正常,再加上许清宵本身做事就无比激进,天不怕地不怕,文宫邀请,许清宵答应也很正常。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应邀了。 浩然王朝开国大典,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 武昌二年。 三月三。 浩然王朝主城。 文圣城。 四大城门早已经显得无比热闹,队伍如长龙一般,各国使者送来诸多贺礼。 一车车的金银珠宝,各类珍品显得琳琅满目,比女帝寿辰还要显得有排面。 倘若有大人物入城,更是会鸣钟喝彩。 “恭迎东洲帝族,陈家入城。” 东城门中。 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无数目光朝着东城门看去。 城门口。 三百铁骑骑乘着统一的妖兽,立于城门苍穹。 他们胯下的妖兽,皆然凶悍可怕,是黄金狮子,每一头黄金狮子都散发出极其强势的气息。 这是五品妖兽,战力很强,极其珍贵的妖兽,每一头都价值不菲,三百头黄金狮子,排场极大。 但让人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方来自东洲,是帝族。 尘界五大洲。 中洲是王朝的天下,三大王朝占据中洲,拥有最好的资源。 东洲是帝族的天下,千年内出过一位一品,才可称之为帝族,四大帝族掌控着整个东洲,以武镇压一切,所以佛门与读书人基本上不会渗透到东洲去。 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读书人去了东洲,想要跟别人讲道理,往往都会被打到自闭,杀儒弑佛这种事情,东洲可没少干,全是一些好战分子。 所以有人怀疑,许清宵是不是有东洲人的血脉,不然的话,没道理这样。 “恭迎南洲古族,蛮族入城。”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一瞬间,再次引来一阵喧哗和骚动。 这个蛮族,并非是北蛮,而是南蛮一族。 南洲大山极多,没有国家这个说法,而是以部落种族来划分,五大族掌控南洲,最神秘的是巫族,最强的是蛮族。 “恭迎西洲,天竺寺神僧慧觉大师入城。” 第三道声音响起。 是天竺寺派人来了,西洲是佛门世界,最出名的便是天竺寺与小雷音寺,只不过小雷音寺显得有些颓废没落。 “恭迎北洲,九极仙宫,天散真人入城。” 第四道声音响起。 是北洲的势力。 相比较五大洲中,中洲的名气最大,是天下的中心。 而后便是东洲与西洲第二第三,南洲与北洲排名第四第五。 尤其是北洲,鱼龙混杂,是妖魔滋生之地,但也有正道仙门在其中,只是数量稀少罢了,只不过有一席之地。 倘若北洲被妖魔掌控,正道人士早就聚集了。 人们震撼,虽然早就预料到,浩然王朝的地位极高,毕竟前身是大魏文宫,天下知晓。 但当他们成立自己的国家时,人们这才发现,文宫的底蕴有多强。 东洲的帝族,南洲的九部落,西洲的佛门,北洲的仙宫,全部到齐了。 这面子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是中洲大魏王朝举办这样的盛典,估计也请不到这么多大人物。 毕竟彼此之间或许有隔阂,相隔一洲,完全可以不用给面子,双方没有任何利益来往。 可浩然王朝却能做到让天下大势力聚集。 这种手段很可怕,但眼下的事情,让世人明白,大魏文宫的底蕴。 圣人意义太大了。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圣人有多非凡,其底蕴令人咂舌。 依靠着圣人底蕴,大魏文宫这几百年来捞了多少好处? 如若不是圣人,天下大势力,为何要给文宫面子?当真看中他们的才华? 此时,整座圣城极其热闹,鲜花铺满了城中,灯笼高照,家家户户都贴上对联,有儒者讲经,亦有街头卖唱。 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也彼此起伏。 城中也早已人声鼎沸,随着大人物逐渐到来,文圣城也越来越热闹。 开国大典,于今日丑时开始,辰时结束。 如今各方大人物聚集与文宫之外,欣赏着歌舞,彰显浩然王朝的风采。 整座古城到处都是读书人,浩然正气弥漫万里,显得无比浓郁,古城之中有几百万读书人,皆然是七品明意。 再差也是八品,除非是一些带来的朋友,否则的话,品级低于七品,文宫都不会邀请,毕竟这般的盛会,自然要展现出浩然王朝的强大。 而文宫当中,也时不时充斥着各种笑声,有不少大儒更是离开,去城门口接待好友。 可以说,一切都显得无比美好。 文宫天穹之上。 也已经形成淡金色的云彩,显得无比祥瑞。 来到圣城,许多人看到这云彩后,皆然不由充满着惊讶,他们看得出来,倘若文宫今日当真建国成功。 的的确确有可能会凝聚出国运之鼎。 毕竟浩然王朝聚集的是天下读书人之力,如果只是一个王朝的读书人,难度很大,但天下读书人之力,想要凝聚一座国运之鼎。 可能性不小。 而浩然王朝当真凝聚国运之鼎,中洲的局势也会瞬间改变,从三大王朝变成四大王朝。 不仅仅是这般,浩然王朝存在极为特殊,他们看似没有兵力,没有百姓,可实际上天下百姓皆是他们的百姓,天下王朝的兵力,也皆是他们的兵力。 他们不是发展自己的国家,而是控制别人的国家。 这就是浩然王朝的想法。 不过对于其他势力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他们巴不得中洲越乱越好,最好全面打起来,这样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分一杯羹。 同时也算是限制了中洲发展。 毕竟中洲是五大洲最富饶的洲地,无论是习武之人还是修仙之人,甚至妖魔邪祟也对中洲垂涎三尺。 大魏王朝每两百年有两位武者,突邪,初元各自有一位一品,中洲当中估计还有一两位隐世的一品。 而在东洲,千年内只要能孕育出一位一品武者,就可以开创帝族,只要下一个一千年内,再孕育出一位一品,那么依旧是帝族。 运气好点,东洲一千年有四位人间武帝,运气差一点,可能一千年内就一位两位的样子。 就好比现在,东洲的一品只有两个,在四大帝族中排名一二。 这种底蕴根本比不了,大魏王朝几乎可以对标整个东洲,并不是说地方大就好。 还是要看最顶尖的战力。 此时。 也就在文圣城一片祥和之时。 突兀之间,北城门上,一艘龙舟缓缓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龙舟奢华无比,在天穹上飘荡,大魏龙旗插在舟头,迎风作响。 一时之间,北城门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去,而浩然王朝的读书人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 随后眼神当中露出浓浓不屑之色。 而与此同时。 北城门之下,一支铁骑显得气势汹汹奔袭而来。 烈马疾驰,每一匹烈马都比寻常良马健壮一倍,披着铁甲,看起来极其凶狠。 比起黄金狮子,这些烈马或许比不上,但依旧是不凡之物。 而烈马之上的人,一个个穿着兽皮大衣,看起来极其彪悍,显得人高马大。 这是北蛮族。 就是当年入侵大魏王朝的北蛮族。 一行五百人,气势汹汹,他们骑在马上,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样子,领队之人,是北蛮族大人物,一位王。 突哈王,三品武者,看起来四十来岁。 很快,龙舟缓缓下降,恰好与北蛮族一同出现在北城门口。 龙舟上。 许清宵缓缓将目光看了过去。 落在了这群北蛮族身上。 不得不说,北蛮族的气势很强,体魄也是强过普通人,同境界情况下,大魏将领普遍会弱于对方。 尤其是为首之人。 对方也是三品武者,气势很强,许清宵看去,对方的气血之力,更是在身后演化成山。 这是气血强盛的异象,不过需要睁开天目才能看到,寻常人是看不到的。 不过许清宵并不在意,对方体魄再强也没用,自己是三品武者,但却是最完美的三品,绝世武圣。 倘若打起来,许清宵有信心,一个时辰内斩杀敌人。 这还是因为武道经验不足的前提下。 突哈王感受到了许清宵的目光,他也忍不住打量许清宵。 对于这位大魏新圣,突哈王没有任何善意,大魏与北蛮有天大的仇恨。 两股势力水火不容,许清宵是大魏的王爷,是大魏的人,自然不存在拉拢这个说法。 毕竟许清宵还有一个半圣的身份。 刹那间,两人的眼神对视,恐怖的气势弥漫。 这是两尊武圣的交锋,哪怕是眼神交锋,也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也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了。 “恭迎北蛮族,突哈王入城。” 声音响起,是城门口负责接待的儒生。 他面色平静,是一位正儒,二十六七岁,穿着干净整洁,拿着礼单,大声喊道。 周围则站着不少儒生,其中还有两位大儒,面无表情。 说话之间,这些读书人朝着突哈王一拜,恭迎对方入城。 这个样子十分下贱。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了大魏,可世人都知道,他们来自何处,尤其是这个正儒,他就是大魏子民。 眼下脱离了大魏王朝,可他体内流淌的依旧是大魏血。 如今面对死仇,竟然礼拜恭迎?做法下贱,简直是丢了大魏人的脸。 的确。 随着对方这么一拜,突哈王顿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还是大魏书生懂礼,快,将蛮王准备的厚礼送上。” 突哈王笑着说道,将大魏书生这四个字故意拖音,显得莫名讽刺。 不过这些书生没有说什么,他们听得出来,突哈王有些嘲讽,但他们下意识认为,突哈王是在嘲讽许清宵。 所以他们并不在乎。 而恭迎突哈王之后,他们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淡然无比地看了一眼许清宵。 摆明着就是想要让许清宵难堪。 许清宵是半圣没错。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已经不是大魏王朝了。 这里是浩然王朝。 主场换了。 他们就不信,许清宵还能在这里喊来大魏京兵? “大魏书生?” “不过是一群大魏的丧家之犬罢了。”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他从龙舟走了下来,面色平静道。 但这番话,是直接辱骂这帮人是大魏的丧家之犬。 “许圣,您这句话是何意?我等又怎么招惹您了?您如今是圣人了,在天下人眼中,可否出言尊重一些?张口闭口便是狗,实在是有辱斯文。” 那人开口,他面无表情,朝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他尊称许清宵为圣人,可一番话却带着一种指责。 “闭嘴。” “丧家之犬,也敢出声?” “你身为六品正儒,也敢来说教本圣?你又算什么东西?” 许清宵怒斥,他没有用圣意压制对方,而是直接出言辱骂。 “许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等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得罪您,您为何直接辱骂我等?” “难不成是因为我等没有先喊你许圣吗?如若是这样的话,老夫替他们开口,说一声抱歉,我等见过许圣。” 终于,有大儒开口了,他一番话更是显得阴阳怪气。 而此时,众人也明白,为何大魏文宫会派一些年轻人来恭迎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许清宵啊。 他们故意不先喊许清宵,展现出浩然王朝的态度,给许清宵脸色看,倘若许清宵因此事生气,他们便直接以年轻人不太懂事来回答。 同时明里暗里讽刺许清宵没有气量,毕竟许清宵是半圣,如若跟一些读书人斤斤计较,显得有些不得体。 哪怕的确是他们没有做好。 这一招很恶心,也很阴险,但极其符合浩然王朝的所作所为。 “闭嘴。” 许清宵冷冷开口,他望着对方,眼神当中充满着讥讽。 “本圣不需要一群丧家之犬来尊重。” “在本圣眼中,当代的朱圣一脉门徒,皆然如狗。” “本圣怒骂的是你们没有尊严与骨气,连狗都不如,南蛮杂狗入侵我大魏,杀我大魏子民,血海深仇,才过去了几年?” “尔等邀请这种杂狗前来也就算了,尔等居然礼拜这种人?当真是忘了种吗?” “这般行为,连狗都不会做。” 许清宵怒骂道。 这帮人恶心自己,许清宵不在乎,他敢来就已经做好了被恶心的准备。 可让他觉得愤怒的,不是不尊自己这位半圣。 而是这些人竟然朝着北蛮人礼拜。 大魏的书生,朝着北蛮人礼拜,当真让人觉得恶心。 许清宵这番话,不仅仅是怒骂这帮人,更是怒骂北蛮子。 突哈王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冷冽,五百将士也露出怒色。 “大胆。”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等?” 有人开口,是蛮族将士。 轰隆。 许清宵镇魔劲化作战矛,当场袭杀,直接将此人当场轰爆,鲜血四溅,白骨洒落在地上,显得无比霸道。 所有人愣住。 没人会想到,许清宵在别的国家,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狂妄? 而且直接将北蛮将士当场诛杀。 这......太凶残了。 “许清宵,你竟敢杀我族人?你当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你想死吗?” 突哈王怒吼,声音如雷,直接咆哮,看向许清宵目呲欲裂。 许清宵二话不说,将他的将领直接斩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如何不愤怒啊。 “给本王闭嘴。” “你又算什么东西?蛮族也配有王?就算是你们蛮王来了,在本王眼中,也是一条狗。” “你若不服,那就开战,本王可以保证,今日诛你,明日让本王的师父,踏平南蛮。” “你可以不信,但本王说过的话,从来都会去履行。” “到时候,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敢插手,本王发动全面战争,突邪王朝敢叫,大魏就率先向突邪王朝开战,初元王朝敢插手,大魏就向初元王朝开战。” “我大魏如今国运无双,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仙门如今入我大魏境内,逼急本王,本王让陛下拟一道圣旨,让仙门参战,大不了本王将国运赠送一半给七大仙宗,你看他们会不会征战?” 许清宵开口,他一番话如同炮弹一般,说个不停。 但每一句话,都让突哈王脸色一变。 每一句话都让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 因为许清宵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许清宵的师父是谁?是大魏一品武帝,许清宵又是谁?大魏的半圣,世人都看得出来,吴铭对许清宵格外看重。 否则的话,当日也不可能镇压文宫。 而且当初吴铭可是亲自带许清宵去过蛮族,差一点就要动手,吴铭也放下过狠话。 现在要是真敢动许清宵,吴铭只怕当场要发狂,直接血洗北蛮,至于许清宵自己也是一位三品武者。 突哈王能不能杀许清宵还是一个未知数,杀了许清宵最起码还算是做了点事。 就怕突哈王没有杀死许清宵,反倒是让许清宵逃了。 若是这样的话,许清宵如今在大魏的地位,仅次于大魏女帝,只要他开口,六部会无条件支持许清宵,女帝也会无条件支持许清宵。 因为他身怀大魏一半的国运,换句话来说,许清宵其实就是大魏行走在外面的皇帝。 那么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真。 一旦如此,北蛮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一位一品,甚至是两位一品来来回回血洗北蛮,而北蛮真正的王,只能低头认错。 到时候突哈王也必然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甚至全族都要被赐死。 而且即便是这样,也不见得能令对方息怒。 这就是许清宵的底气。 这也是许清宵的自信。 他身后,可不是一个一品,还有整个大魏,北蛮一族身后不就是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吗? 这两个王朝也只是援助他们恶心大魏罢了,又不是真把他们当做自己人。 说句难听点的,因为他们去得罪大魏王朝?这两大王朝不蠢。 一时之间,突哈王脸上的凶狠之色没了,眼神当中的杀机也没了,取而代之是憋屈,是难受,他死死攥紧拳头,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说话了?” “现在哑巴了?” “说你们是狗,本王说错了?” “给本王跪下。” 看着哑巴的突哈王,许清宵声音冰冷。 浩然王朝不是尊重北蛮族吗?不是把他们当爹吗? 今日许清宵就要让北蛮族给自己磕头下跪,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的爹,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 “许清宵,你太羞辱人了,你杀我族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让我们给你下跪?你做梦。” 突哈王怒吼,本来他只是憋屈,可现在他真的生气了。 “跪下。”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恐怖的天威弥漫,声音恐怖无比。 这是一品的力量。 是吴铭的力量。 噗通。 噗通。 噗通。 刹那间,突哈王直接从马上摔落下来,当场跪在许清宵面前,他心中恐惧万分,没有想到一品武者竟然来了? 至于这五百名将士,也齐齐跪在许清宵面前,一个个瑟瑟发抖,他们虽然心中有怒,但面对一品,他们没有任何反抗和其他心思。 只有恐惧,也只有害怕。 这一刻。 浩然王朝沸腾,城内所有人都惊愕了,谁能想到,一品武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会跟随许清宵一同来? 这,实在是太宠溺许清宵了吧? 堂堂一品武者,怎么跟护卫一般?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吴铭为何这般对许清宵。 此时,即便是许清宵也有些惊讶了,他没有想到,吴铭竟然一直跟随着自己? 他想要开口,只是吴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守仁,为师并不在你周围,是女帝告知你在何处,这是为师的一道威严,帮你立威,有任何情况,捏碎玉佩,为师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吴铭开口,告知许清宵当下的情况。 听到这话,许清宵这才明悟,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独自一人前往浩然王朝,不管有没有底牌,女帝一定会担心,通知自己师父也合情合理。 一时之间,许清宵心中舒服了许多。 有后台的感觉,当真是爽啊。 不然的话,自己估计还要浪费一些口舌。 “谁再敢不尊吾徒,今日就别想走出浩然王朝。” “尔跪罚此地至子时。” 吴铭开口,为许清宵撑腰,一句话说清楚一切,再敢招惹许清宵,杀无赦。 北蛮一族的王,更是被罚跪在这里到子时,对他来说,这是天大的羞辱。 也就在此时,恐怖的力量爆发,五百蛮族将士,当场肉身爆裂,化作一朵朵血花,被直接抹杀,无情至极。 城内众人咂舌,不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感慨与震撼。 一品天威太强了。 而且也太霸道了,说杀你就杀你,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他们眼神当中皆然充满着羡慕,羡慕许清宵有一位这样的师父。 至于突哈王,他原本的骄傲,原本的自负,彻彻底底消散了,他跪在地上,头埋着,压根就不敢说一句话。 他憋屈愤怒,可面对一品,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尤其是带来的五百将士,被吴铭直接抹杀后,他连一点愤怒都没有。 不敢有任何愤怒啊。 这要还敢有半点情绪,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而随着斩杀蛮族五百将士后。 天威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平静。 北城门口,待天威消失一会后。 大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圣,此事既然有一品前辈出面,我等就不多说了。” “一切不过是误会而已,还望许圣理解。” 他开口,朝着许清宵一拜,一句误会,就将所有责任甩的干干净净。 “误会?” “本圣不觉得是误会。” “本圣敢来这里,就做好了被尔等犬吠的准备,只不过你们犬吠两句也就算了,给死仇礼拜,将我大魏脸面丢尽。” “不过今日念在是浩然王朝开国前夕,本圣就不严惩,方才礼拜北蛮之人,全部自尽谢罪,此事到此为止。” 许清宵缓缓开口,一句话让对方自尽于此。 此话一说,那正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他不过是朝着蛮族礼拜一下,竟然要自尽谢罪? 这惩罚未免太凶残了一些吧? “许圣,他们只不过遵守礼仪罢了,这是圣人之学,需要到这个地步吗?” 有大儒开口,他攥紧拳头,指骨都发白,可看着许清宵,他不敢继续恶心了,也不敢叫嚣什么,而是质问许清宵。 “只不过?圣人之学?” “那个圣人说过,面对杀父之人,也要礼敬?” “还只不过?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当年屠杀我大魏子民,尸骨如山,十室九空,杀到靖城之外。” “你们还在这里只不过?还在这里朝拜?野兽都知道,为父报仇,你们呢?” 许清宵还真不是纠着一件事情不放。 而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底线,自己人可以侮辱自己人,他们再怎么羞辱自己,再怎么恶心自己,许清宵一开始会生气,可后来不会生气。 毕竟把他们当做小人就好了。 可这种事情,涉及到了底线,就不可能放过。 为了打压自己,堂堂大魏的书生,朝着一群仇人礼拜,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做? 骨气都没了。 大魏的骨气没了。 儒道的骨气没了。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一群贱人。 如若不严惩,往后这些人就更加离谱了。 “许圣。” “你若是想要惩戒他们,这没有问题,但让他们以死谢罪,老夫不答应。” 对方开口,认为许清宵实在是有些偏激。 可下一刻。 轰。 镇魔劲战矛出现。 化作无匹的力量,许清宵是三品武者,武道入圣。 这些人是什么人?一群读书人罢了。 砰砰砰。 一道道血花绽放,三十二人,全部化作血雾,当场被许清宵斩杀。 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了,包括刚才说不答应的人。 “既然不答应,那就一起去死。” 许清宵极其淡然吗,声音也无比平静。 城门口。 排成长龙的队伍,安静下来了,来自诸国各地的使者,瞪大了眼睛,他们看向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惊愕与震撼。 他们听闻过许清宵的事迹。 知道许清宵极其激进与狂妄,而且做事也十分凶残。 可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能激进和狂妄到这个程度。 一尊大儒,说杀就杀,三十一名读书人,也说杀就杀。 虽然之前吴铭也是这样,直接将五百蛮族将士斩杀,可问题是吴铭是一品,他许清宵又不是一品。 还有一点的是,吴铭杀的是北蛮族,许清宵杀的是读书人啊。 这里是浩然王朝。 在人家地盘杀读书人,比吴铭杀北蛮族的性质要恶劣十倍。 这简直是骑在人家脸上。 许清宵当真凶猛无双。 这一刻,城内所有人沉默。 非读书人是震撼,他们第一次接触许清宵,实在是没想到许清宵会如此霸道。 而读书人们却攥紧拳头,他们心中充满着恨意,也充满着憋屈啊。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压不住许清宵? 许清宵又为什么敢这么嚣张? 在大魏文宫是这样的,如今到了浩然王朝,这明明是他们的地盘,结果还是这样。 愤怒。 憋屈。 不甘。 交杂在浩然王朝每一个读书人心中,他们恨透了许清宵。 在他们眼中,许清宵就是邪魔,想杀就杀,不尊圣人,不敬他们读书人。 “还有不服的吗?” 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群读书人身上。 后者一个个浑身发抖,他们哪里敢不服啊。 “我等拜见许圣。” 当下,众人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他们没有资格不服,也不敢不服啊。 听到这些声音,许清宵淡然无比。 他负手而立,朝着文圣城走去,神色平静,可走起路来,却莫名让人感觉很霸气,也很狂妄。 想想也是,在人家的地方,横行霸道,说杀谁就杀谁。 如何不给人一种霸气感? 与此同时。 浩然王朝。 文宫内。 所有大儒,天地大儒,纷纷看着这一幕,自己人死了这么多,他们如何不怒?又如何不恨? 要知道,这是他们的主场啊。 这里不是大魏王朝,这里是浩然王朝。 宴请许清宵过来,就是要恶心许清宵,要气死许清宵,要让他丑态百出。 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依旧是那么霸道,依旧是那么嚣张,依旧是那么狂妄,三十二名读书人,其中有一名大儒,还有一名大儒没有说话,所以没有死。 这三十二名读书人,血染城门口。 今日是开国大典前夕,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打脸,一巴掌打的他们脸色鲜红。 一巴掌打的他们咬牙切齿。 “许清宵,你该死啊。” 有大儒攥紧拳头,发出低沉的怒吼声。 他气到浑身发抖。 “这里是浩然王朝,许清宵还敢如此,此人修炼异术已经彻彻底底入魔了,他已经丧失了理智,敢在浩然王朝杀我读书人,他还是人吗?” “吕圣,许清宵这般,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吗?” “明日就是开国大典,今日是开国大典前夕,许清宵这般行为,简直是踩在我们头上啊,我不服,我不服啊。” “吕圣,这般行为,难道我们还要等吗?不如今日,就让许清宵知道我文宫之利害,让他付出代价。” 一道道声音响起。 这些大儒发出质问,也极其愤怒,希望吕圣现在出手,让许清宵死在这里,让许清宵当着天下人的面前,付出惨痛代价。 可就在此时,吕圣的声音响起了。 “明日开国大典,一切恩怨,全部清算。” 这是吕圣的声音,也是吕圣的态度。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手,因为没有必要,明日开国大典,当着天下人面,让许清宵付出代价,这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文宫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不是杀许清宵。 而是凝聚国运之鼎,许清宵不过是一只蚂蚁罢了,一只惹人烦的蚂蚁。 一切恩恩怨怨,明日都会有个了结的。 此话一说,当下,文宫内众大儒稍稍沉默,随后又继续开口了。 “是的,明日开国大典,一切恩怨,全部了结清算。” “恩,距离子时还有半天左右的时间,到时候我等坐着看,看他许清宵还敢不敢嚣张。” “嚣张?让他继续嚣张!我倒要看看,这许清宵还能嚣张多长时间,明日开国大典,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现在让他继续嚣张,等明日他就知道,什么是痛苦。” “他今日还敢杀我读书人,明日朱圣复苏,会彻彻底底将他诛杀。” “许清宵,你太狂了,这一次你必死无疑,谁来了都没用,即便是你师父来了,你也要死在这里。”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众人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今日子时之后的开国大典了。 请朱圣复苏。 他们就不信,许清宵还能逃过这劫? 小世界当中。 吕圣静静地看着一切。 其实有一件事情,他们都忽略了。 那就是许清宵再出手之时,吕子作为亚圣,他有能力阻止,但他没有选择阻止。 这一点,所有人都忽略了,或者说有人察觉到了,但也不敢去说。 没错。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让许清宵杀儒。 因为这次杀儒,不同之前。 他要用这些读书人的血,来复苏朱圣,这样朱圣真灵便会更加被自己掌控。 免得万一天地之力影响到了朱圣真灵,那就麻烦了。 这一次,他静静等着。 等着许清宵送死。 同时他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想到朱圣子时过后,便会复苏,他忍不住的想笑。 --- --- --- 《仙界寂灭后》 玄幻种田流,这是个仙界都已寂灭的终焉世界。天地晦暗、万法消寂。唯有依托府城高墙汇聚众人气血,借神像圣光之威,点燃熊熊大火方可抵御一二。 非常好看,大家可以去看看。 第二百二十六章:暴躁朱圣,大义灭亲,废天下读书人,圣威滔天 文圣城。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整座圣城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读书人笑声爽朗,兴高采烈。 可许清宵刚来就杀儒,而且如此手段,既让人畏惧,又让人感到无比的愤怒。 但更多的还是憋屈。 发自内心的憋屈。 圣城当中。 有人带着许清宵往盛典之处走去。 领头的是一位大儒,虽然他不情愿,可又怕许清宵再次借题发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引路了。 但他心中知道,今日开国大典。。 许清宵必然要为他的轻狂而付出代价。 盛典处,立与文宫之外,朱圣文宫建立了高台,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广场地带,中心有一座祭台,两旁都摆放着许多祭祀之物。 所有宾客左右而坐,有专门的观看席。 “许圣,您的座位在主位。” 大儒引着许清宵来到座位处,在左边最中间的位置,也是最为突出,台桌由翡翠玉石精致打造,上面雕刻一些圣人典故,看起来格外的隆重。 对比其他人,虽然也不差,可比起许清宵来说,还真的逊色不少。 这种待遇,让许清宵愈发觉得文宫有多可笑了。 在城外这般,到了城内,没想到还给自己安排上座? 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许清宵明白,对方这样做是因为有底气,而这个底气来自于朱圣。 “许兄。”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是熟人。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 路子英。 “路兄。” 许清宵倒也不惊讶,毕竟路子英乃是太上仙宗的弟子,地位超然,能受邀参加这种盛典不过分。 “许兄。” “你当真是厉害啊,这是人家的主场,你说杀就杀,你就不怕吗?” 路子英走来,直接带着许清宵来到他座位旁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直接开口。 “无事,反正跟文宫已经撕破脸了,许某可做不到他们这般虚伪。” 许清宵很直接,也不管文宫的大儒就在一旁,有什么就说什么。 此话一说,路子英有些无奈,随后对着座位上的几人道。 “这位便是大魏半圣许清宵,是师兄的好友,你们也喊一声师兄。” 路子英向自己师弟师妹们介绍许清宵。 “我等见过许师兄。” 众人起身,朝着许清宵一拜。 “客气。” “不过许某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等去了大魏王朝,会准备一些礼物。” 许清宵笑道。 “许兄见外,如今仙门入驻大魏王朝,我等也算是半个大魏臣子了。” “许兄,此番文宫敢邀请你来,想来是有什么底牌,我听闻他们想要在今日复苏朱圣,消息来源比较可靠,你当真要注意一些,莫要吃哑巴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你应该懂。” 路子英善意的提醒道,毕竟他与许清宵没有任何过节,虽然他很自傲,可许清宵后来的所作所为,也折服了他。 在大魏危难之际,晋升三品半圣,品级上超越了他就不说,而且还是在那种时刻突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这样的人,值得尊重。 “无事。” “大魏文宫已经烂到根了,朱圣怎可能会复苏。” 许清宵随意说道,言语当中尽是不信,而这番话自然落在了大儒耳中。 朱圣一脉的读书人不禁冷笑。 认为许清宵狂妄自大。 只不过他们没有说什么,反正要不了几个时辰,许清宵便会为他的轻狂付出代价。 文宫读书人离开了,他们不愿意逗留于此,毕竟看见许清宵就膈应。 而随着文宫读书人离开,当下有些身影缓缓走来。 “东洲帝族,陈家,陈宇,见过许圣。” 是东洲帝族,陈家的年轻俊杰,年龄二十四五岁,面容英武,显得丰神俊朗,披着战甲,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年龄上比许清宵偏大一些,但他神色温和,走上来,朝着许清宵一拜。 “见过陈兄。” 见到有人主动来结交,许清宵自然起身,他很客气,朝着对方回礼。 “许兄,这是陈家世子,东洲五大帝族排名第一的陈家世子。” 路子英开口,向许清宵特意介绍了一下对方的来头,不止是帝族之人,而且还是世子,是直系中的直系。 “路兄言重,五大帝族哪里有什么排名之说。” 陈宇开口,他不以为然,随后望着许清宵继续道。 “许圣,你的事迹我听闻过,有勇有谋,为天下苍生而争,虽未曾见过,但许圣所作所为,已经在东洲传开了,陈某久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天底下,也只有许圣敢如此行事,当真是畅快淋漓,佩服,佩服。” 陈宇开口,他的确对许清宵有好感,东洲人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往,而且以武为尊,许清宵不仅仅是三品半圣,而且还是三品武圣。 境界实力上,比他高一个品级,文武双修,自然让东洲帝族心生尊重。 看得出来,陈宇不仅仅只是对自己有好感,而且眼神当中充满着敬佩。 许清宵为人处世极好,别人尊重自己三尺,自己也会敬三丈。 “陈兄实在是言重,来,愚弟敬陈兄一杯。” 许清宵斟上美酒,朝着陈宇如此说道。 看到许清宵这般,陈宇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对方是大魏王爷,又是大魏新圣,还是三品武者,无论是哪一样东西,都不比他帝族世子差。 即便他爷爷是一品武者,可许清宵的师父也是一品啊。 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这般客气,一时之间,陈宇连忙端起酒杯,朝着许清宵道。 “许兄当真是温润如玉,这一点外面倒是传错了,还好愚兄没有听信他人,否则的话,当真错失许兄这般俊杰。” 陈宇笑道,略显得激动。 “言重。” 许清宵请陈宇落座。 也就在此时,看到陈宇这般,也有一些人起身过来了。 “东洲帝族,王飞,见过许圣。” 又是帝族世子,东洲帝族排名第二,族内也有一品武者。 他主动走来,如陈宇一般,向许清宵示好,想要结交许清宵。 “王兄请坐。” 许清宵依旧十分客气。 甚至南洲蛮族都有人走来。 “南洲蛮族,战龙,见过许圣。” “许圣,我虽然是蛮族,但与北蛮族不一样,我们族爱好和平,不喜征战,而且北蛮族只是看起来像我们,自称蛮族,我们南蛮可不鸟他们。” “不过,要是许圣心有芥蒂,就当做是我打扰了。” 南蛮一族的少族长走来,他很直接,告知许清宵北蛮和南蛮的区别,划清楚界限。 着北蛮和南蛮的事情,许清宵还是知道的,南蛮在南洲,保护所有部落,传闻当中南蛮天生力大无穷,是因为有巫族的帮助。 而北蛮自称也是蛮族,可却来历不明,并且南蛮极其瞧不起北蛮,两者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南蛮是为了保护部落才征战,而北蛮族天生嗜杀,败坏蛮族的名誉,所以南蛮很讨厌北蛮。 他说的是实话。 许清宵也立刻起身道。 “世人皆知南蛮之人,为人仗义,许某早就有所耳闻,战龙兄,请坐。” 许清宵起身作礼,而战龙也有些惊讶,毕竟他担心许清宵会因为北蛮的事情,而对自己产生恶感。 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明辨是非,倒是赢得战龙的好感,也赢得不少人的好感。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他们主动来攀交许清宵。 这很正常,毕竟许清宵的地位,可以说胜过在场同龄人太多了。 大魏王朝的王爷,世袭罔替。 大魏王朝的监国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魏王朝的半圣,二十岁半圣。 大魏王朝的三品,二十岁的武圣。 师父是大魏一品武者。 这些光环,随便拿出一个给别人,都是无比耀眼。 全部集中在一起,如何不令人震撼?又如何不令人主动过来结交? 许清宵周围聚集不少各地大势力俊杰,他们对许清宵先天有好感。 年轻人本来做事就很冲动,许清宵所作所为,或许在长辈眼中有些偏激和冲动。 但在他们眼中,这就是天骄,这就是他们梦想中的俊杰。 年少不轻狂,老来何以话? 大量俊杰聚集在许清宵周围,引来文宫读书人的不悦。 “许圣,您的位置在这里,这是别人的座位,还望许圣遵守规矩。” “这是圣人之言。” 有人开口,忍不住这样说道。 他们给许清宵安排的位置,就是想让许清宵被孤立,却没想到的是,这么多人聚集而来,一下子许清宵结交了多少人? 不管这些人是真的愿意和许清宵结交,还是只想着混个脸熟,这对文宫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此话一说,还不等许清宵开口,这些刚认识的朋友不由出声了。 “关你屁事?我许兄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们文宫怎么屁事那么多?” 战龙的声音第一个响起,他是蛮族,为人仗义,尤其是对朋友,别看刚认识许清宵,可战龙却对许清宵充满着好感。 说关系特别好有些虚伪了,但至少算是朋友,自然而然战龙忍不住开口。 “座位还有划分?我许兄想坐这里,他就坐这里?你们文宫是不是非要没事找事?” “还有你算什么东西?你连大儒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叫嚣?堂堂半圣在此,你还有资格管半圣?你想死吗?” 王飞也跟着开口,他是东洲人,脾气火爆,如此说道。 “我等谈论我等的事情,尔等做尔等该做的事情,互不相犯,在这里罗里吧嗦做什么?要不爽,现在开口,我等直接起身走人。” 陈宇也开口,语气之中满是不悦。 “聒噪。” “没事做就滚,在这里吵吵闹闹,惹人心烦。” “再吵我等就走,倒要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脸继续办这个开国大典。” “怪不得许兄屠杀你们这些读书人,杀得好。” 数十人纷纷开口,众人好不容易过来结识一下许清宵,不管今天如何,反正以后要是有机会去大魏王朝,有这层关系在,也算是有些作用。 可没想到文宫的人竟然跑来斥责,罗里吧嗦,还想管到他们身上。 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这般的行为,让文宫读书人脸色一变,他们只是提醒一句,却没想到惹来了众怒。 “诸位息怒,此事是我等考虑不周到,还不快快向诸位致歉。” 有大儒出面,连忙让自己人致歉。 这帮人都是匹夫,一个个都没脑子,这伙人聚集在一起,谁挡得住啊?肯定要道歉。 “是我等莽撞了,还望诸位莫要生气。” 一时之间,这帮读书人们纷纷开口,脸色发白,同时也丢人现眼。 众人没有理会这几个读书人,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些人如同蝼蚁一般。 浪费这个口舌,倒不如与许清宵好好聊几句话。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周围聚集三四十人,皆是各方大势力后代。 众人一直闲谈,欢声笑语不少,谈论的事情也是各类不同,有武道经验之谈,有天下奇闻,也有一些半真半假的辛秘。 总而言之,这里显得欢声笑语,也越来越多人吸引过来,想要结识一番许清宵。 许清宵心里明白,大部分人只是想要过来混个脸熟。 但这没有关系,许清宵发挥自己的社交能力,三言两语之间,让众人如沐春风。 这些人皆然是大势力后代,即便是想过来混个脸熟,但往后需要帮忙的时候,大家关系会越来越近。 这一点许清宵知道。 这也算是帮大魏扩展一下盟友圈。 但有几个人特别不错,路子英,陈宇,王飞,战龙,还有北洲九极仙宫的徐长白,他是后面来的。 这几个人格外的不错,许清宵已经成为半圣,他感应得到,这些人是真心想与自己结识,敢为了自己得罪文宫,光是这一点,就是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铛铛铛。 随着钟声响起,夜幕已经降临,文宫安排歌舞表演,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了。 这又是文宫的小手段,他们辛辛苦苦邀请天下各方势力聚集,自然不愿看到许清宵借此机会结识众人。 所以提前安排歌舞表演,让众人稍微安静一些。 只可惜,面对这样的手段,这帮人压根就不管,继续喝酒畅谈。 越谈越精神,许清宵将社交能力完美发挥,少说话多听,听的差不多,夸赞几句,然后自己再中肯的说几句话,明确立场即可。 同样二十来岁,甚至有几个比许清宵年长四五岁,可在社交能力上,统统比不过许清宵。 一时之间,众人对许清宵产生了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对许清宵的好感更是蹭蹭往上涨。 到最后,距离子时还差一刻钟。 钟声再次响起。 “诸位安静。” “浩然王朝,开国盛典即将开始。” “请诸位保持安静,回归座位,等待盛典开始。” 终于,文宫当中,传来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这是半圣的声音。 宣告开国大典即将开始。 一时之间,众人严肃起来了,有不少人更是充满着期待。 谁都知道,今日开国大典,有许清宵在,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许兄,今日一见,当真是相恨见晚,实在是想与许兄多多交谈一会,不知开国大典后,许兄是继续待在此地,还是回去?” 陈宇开口,今日一见,他对许清宵好感倍增,想要与许清宵促膝长谈,只可惜时间不允许。 陈宇这般开口,众人也纷纷点了点头,想要好好在聊个几天。 “盛典过后,许某便会回去。” “这样,若是诸位不嫌弃,随许某一同乘坐龙舟,前往大魏王朝,许某设宴,招待诸位。” 许清宵开口,他也想与众人好好聊聊,扩展一下自己的见识。 此话一说,众人眼中露出喜色,纷纷点头答应。 “好,此事可以。” “行,如若许兄不嫌弃,我等就跟过去。” “那我跟我族人说一声。” “的确,我还没去过大魏王朝,正好见识见识。” “挺不错的,许兄,这样,我顺便喊上其他几个仙门的弟子,到时候我们好好畅聊。” 众人开口,路子英更是打算把其他仙门弟子一起喊上。 “好,盛典之后见。” 许清宵点了点头,众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 至于许清宵,也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子时一过。 刹那间,阵阵钟声响起。 钟声不刺耳,反倒显得无比宏伟,震耳发聩,也显得庄重神圣。 很快文宫内,绽放出一束束光芒。 伴随着诵经之声响起,浩然正气凝聚在天穹之上,演化各类异象,彰显文宫之风采。 “浩然王朝,开国大典,启。” 半圣的声音再次响起。 刹那间,奏乐之声响起。 只见文宫当中,一道身影缓缓出现,这是一位天地大儒,他手握金色文旨,从文宫走出。 一直来到祭坛面前,行三叩九拜之大礼,随后展开文旨。 昭告天下。 昭文念出,中规中矩,接下来便是祈文了。 昭文是昭告天下,我建立国家了。 而祈文则是向天祈祷,告知自己为什么要建立国家,建立国家的目的是什么,希望上天感应到,从而赐福,凝聚国运,祈求国家风调雨顺。 这一刻,文宫当中,一位天地大儒缓缓走出,他拿着祈文,朝着上苍一拜。 随后缓缓展开,声音洪亮道。 “启。” “上苍在上。” “朱圣在上。” “浩然王朝,乃大魏文宫,供奉天下五位圣人,孕育天下读书人,教化万民。” “自朱圣逝去,历代文宫读书人,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为大魏孕育无数读书人,使得大魏王朝成就不朽,昌盛七百年。” “然,自女帝登基,刚愎自用,不听儒言,不得民心,发动战争,祸国殃民,朝中奸臣勾结,搜刮民脂民膏,残害百姓。” “更是屠我文宫大儒,杀我文宫圣人,辱我朱圣,灭我儒心,万般无奈,我等背负天下压力,为解救苍生而脱离大魏王朝。” “舍得小我,完成大我。” “今日,立浩然王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恳求上苍,赐福浩然王朝,保佑王朝,孕育更多读书人,造福苍生,也愿朱圣在天有灵,保佑我浩然王朝,保佑我等读书人,免遭屠戮,保佑天下人,免遭战乱。” 对方开口。 一番话说的无比悲伤,仿佛受尽委屈。 可这番言论,瞬间引来不少人皱眉,尤其是方才与许清宵关系不错的几人,更是露出极其厌恶之色。 文宫明明是自己脱离,现在变成了是大魏王朝逼迫他们脱离。 而且张口闭口就是大魏有奸臣,发动战争,屠杀百姓,这说的不就是许清宵吗? 最让他们觉得恶心的不是这个。 而是浩然王朝一口一个羞辱许清宵,却把人家许清宵的圣言拿出来,当做自己王朝的立言? 这还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只不过没有人说话,有人想要帮许清宵说几句,可许清宵没有率先开口,他们也不好直接打断。 大部分人则是保持沉默,毕竟他们只是看客罢了。 此时。 天穹之上,各种祥云凝成一团,一束束光芒从天而降,坠落到了大魏文宫当中。 光芒冲天,祥瑞无比,甚至祥云化龙,演化成各类异象。 轰轰轰。 文宫也随之响应,八玉圣尺悬浮在天穹上,绽放神芒。 这般的光芒落下来,显得无比的宏伟。 一缕缕国运出现在天穹之上,刺破苍穹,映照世间。 文宫读书人们攥紧拳头,他们无比激动,国运之力出现,很有可能今日形成龙鼎。 只是,就在异象持续不到半刻钟时。 所有的云彩全部聚集在一起,狂风席卷整个文圣城,数千万双眼睛死死地看着这一切。 满城所有人都在观看开国盛典。 文宫读书人们也一个个露出惊讶与好奇之色,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云遮天。 城内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模样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为何突然这般?” 人们好奇,但最紧张的还是文宫读书人,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却没想到的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关键时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就麻烦了。 这一刻。 风云变化,整个文圣城开始动荡,一股莫名威压出现,所有人都皱眉,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天穹之上。 这道身影的样子,有些像朱圣。 “是朱圣。” “朱圣显灵了。” “当真是朱圣,是朱圣啊。” “朱圣显灵了。” 有人大声喊道,指着天穹之上的人影,露出激动之色。 这些读书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朱圣顶礼膜拜,他们激动的浑身发抖。 一时之间,文宫上上下下的读书人都起身朝着朱圣跪拜,即便是一些受邀的客人,再看到朱圣虚影后,也不由露出震撼之色,随后朝拜。 这是圣人。 他们不可不拜。 但唯独许清宵,静静坐着,因为一瞬间许清宵便发现,这不是朱圣。 他见过朱圣,知道朱圣的气息有多强。 这显然不是朱圣,只是文宫的手段罢了。 很低劣的手段,不过在这个时候出现,显得刚刚好。 朱圣的虚影出现在文宫之上。 即便是半圣也亲自跪地朝拜,显得无比隆重。 也就在此时,朱圣虚影缓缓抬起手,刹那间鬼哭狼嚎之声响起。 是哭喊声。 天穹当中,云层翻滚,演化各种,哭声不止,是战争画面,百姓们遭到屠戮,将士被屠杀,血流成河,尸骸堆积如山。 人间惨状。 “许清宵,你还我命来?” 此时此刻,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蓬儒的声音,他的虚影出现在天穹之上,凶恶无比,浑身弥漫怨气,朝着许清宵怒吼。 “许清宵,你杀我朱圣读书人,天理不容。” “许清宵,你杀降屠城,欺压读书人,败坏朝纲,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都是死在许清宵手中的人,甚至怀平郡王的怨魂都出现了。 他们各种指责谩骂许清宵。 而且一切都是文宫的手段,人死如灯灭,即便是有怨魂,也不可能存活这么长时间,早就消散了。 此时,文宫当中。 吕圣的声音响起了。 “王朝建立,朱圣显灵。” “朱圣感应到了天地之间的不公,感应到了文宫的屈辱,朱圣复苏了这些怨魂,这是要让我等惩戒罪魁祸首。” “许清宵,你知罪吗?” 吕圣的声音响起。 终于,文宫忍不住了,在这个关键点,文宫选择出手,他们按捺不住了。 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制裁许清宵。 “本圣何罪之有?” 下一刻。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平静但且充满笃定。 “何罪?” “那本圣今日就说一说,你到底犯下何罪。” “你于南豫府中,不敬大儒,作诗辱骂大儒,此乃不尊长辈,目中无人之罪。” “你于大魏王朝,殴打刑部官员,此乃藐视朝廷,狂妄自大之罪。” “你于文宫之中,废严磊孙静安二人儒位,此乃小人之心,心狠手辣之罪。” “你于诸国之中,杀降屠城,此乃天理不容,暴虐无仁之罪。” “你逼迫我朱圣文宫脱离大魏,眼中容不下我等忠臣,我等儒生,此乃奸诈之罪。” “你将我朱圣一脉的半圣,钉在文宫墙上,折磨洪圣,此乃滔天大罪。” “你不尊长辈,不敬圣人,开创心学,横行霸道,这些罪过,一桩桩数得过来吗?” “你更是屠杀朱圣一脉的亚圣,老夫问你,你有没有罪?” “但真正的罪名,是你修炼异术,这才是真正的大罪,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你修炼异术,产生心魔,为祸人间,害的天下苍生苦不堪言,这是大罪。” “我等文宫儒生,即便是牺牲再多,也不惧怕,可你祸害天下苍生,我等便不可能坐视不管,今日朱圣显灵,因你许清宵而大怒,你还不知错?” 吕圣大吼,将许清宵所有罪名一一列出。 然而坐席上。 许清宵神色平静,望着文宫声音平静无比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朱圣复苏,斩我即可,说那么多废话?” 许清宵很平静,俨然一副断定文宫复苏不了朱圣的架势。 这话一说,把文宫上下气到了。 本以为许清宵会各种解脱,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连解释都不解释,直接让文宫复苏朱圣,还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许清宵。” “莫怪本圣不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向天下读书人认错,承认自己犯的错误,自废儒位,自废武道境界,再磕头自罚,文宫镇压你二十年。” “这件事情可以原谅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倘若复苏朱圣,你没有任何生机可言了。” 吕圣没有直接复苏朱圣,而是高高在上的让许清宵磕头认错。 不过吕圣不会放过许清宵的。 他只是想要羞辱许清宵。 倘若许清宵答应,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如若许清宵不答应,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复苏朱圣了。 “当真是荒谬,不是你们先脱离大魏的?现在变成了许兄逼迫你们脱离大魏?” “这就是朱圣一脉的门徒吗?当真是恶心。” 一道怒吼声响起,是战龙的声音,他实在是受不了文宫的手段。 虽然他没有了解实情,但也有所耳闻,其他的他不知道,可文宫脱离,的的确确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现在又变成了许清宵逼迫? 这如何不让人觉得作呕? “许兄逼迫?你们可当真是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日难不成不是你们主动脱离?害的大魏国运都要崩裂,女帝即便是再昏庸,也不至于逼迫你们脱离吧?” “这事情才发生多久?就换了个说法?尔等当真是令人作呕。” 陈宇也忍不住开口。 声援许清宵。 “我还以为今日是开国盛典,没想到今日只是针对许兄的一场闹剧,张口闭口就是修炼异术,我听闻文宫逼迫许兄自证三次。” “三次都自证成功,现在又来说修炼异术,可真是让人想吐。”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为何一定要拿异术说话,因为你们不想承认许兄的天纵之才,所以你们恨不得许兄修炼了异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得到心里安慰。”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开心,佛曰,世人皆平等,但我觉得,人分三六九等,你们这帮读书人,就是下等人,贱到骨子里。” 王飞也跟着开口。 他一番话说的极其犀利,直接辱骂朱圣一脉是下等人。 “闭嘴。” 刹那间,吕圣的声音响起,如同天雷一般,圣威弥漫,震的他们气血翻滚,体内轰轰作响。 “本圣念在你们是客人,也念在你们几个人年岁不大,被许清宵蛊惑,但尔等要是再敢乱说一句话,不尊圣人,今日老夫一起诛杀。” 吕圣开口,如此说道。 直接让众人闭嘴。 这一刻,路子英,王飞,陈宇,战龙几人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气血翻滚,受了内伤,只不过他们还想继续开口,但却被族人硬生生压住。 该帮的已经帮了,剩下的要靠许清宵,这里毕竟是浩然王朝,是人家的主场,真要逼急了对方,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 他们过来是祝贺的,不是过来打架的。 “许清宵,你还不知错?” “许清宵,跪下来,认罚,饶你一条命。” “你杀降屠城,蔑我读书人,穷凶极恶,今日你还敢来浩然王朝,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有勇气还是无知。” “许清宵,还不认错?” “许清宵,跪下,磕头,领罚。” 这一刻,一道道声音响起,是读书人的声音,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凶恶,完全不把许清宵当做半圣对待。 因为他们知道,文宫今日会复苏朱圣,许清宵就算是有再厉害的手段,也要死在这里。 “聒噪。” 许清宵开口,天雷滚滚,震耳欲聋,让这群读书人全部闭嘴了。 “今日本圣倒要看看,文宫是如何复苏朱圣。” 许清宵开口。 他一直在等,等待对方复苏朱圣,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反制了。 “许清宵。” “本圣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既然你这般想找死,那本圣就成全你。” 吕圣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而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朱圣一脉听令。” “诵念圣言,凝聚读书人之力。” “复苏朱圣。” 吕圣大吼。 这一刻,整座圣城内,所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纷纷开始诵念圣言。 浩瀚无比的读书人之力凝聚。 一束束光芒,从四面八方,从整个尘界飞来,如同一颗颗流星一般,没入了浩然王朝文宫之中。 文宫圣堂。 蕴含着朱圣真灵的木牌,更是疯狂颤抖。 五座圣人雕像也随之震动。 刹那间。 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如同洪流一般,没入了浩然王朝。 这股力量,无与伦比,甚至胜过一品天威。 在场宾客,也在第一时间露出震撼之色。 他们听到了许多消息,知道文宫想要复苏朱圣,但大部分都认为,这很难做到,或许只是凝聚一点朱圣之意罢了。 渲染一下气氛。 却没想到的是,文宫竟然真的要复苏朱圣。 这,如何不让人震撼? 轰轰轰。 此时,大地震颤。 天穹,星辰抖动。 整个中洲所有地方都感应到了这股恐怖无比的力量,一位位强者睁开天目,他们观望此地。 朱圣复苏,这可不是小事啊。 之前许清宵在文宫复苏的,只是一点点朱圣之意罢了。 并不是真正的朱圣。 可现在,看这个架势,文宫是想将朱圣彻底复苏。 这要是复苏成功。 许清宵必死无疑。 而且浩然王朝也会因此,直接铸造国运之龙鼎。 当然这只是猜想的,可最起码能凝聚出国运之鼎来。 轰轰轰。 大地震颤,中洲喧哗,一座座书院爆发出光芒,朝着浩然王朝聚集而来。 一个个读书人体内的浩然正气,也没入了文宫。 很快,这股恐怖的力量,弥漫整个尘界。 所有人都感应到了,朱圣要复苏。 文宫当中。 天地无光,浩然正气是唯一的光芒,没入了木牌之中。 吕圣看到这一幕,他实在是忍不住笑。 他的身影,也出现在盛典当中。 他要亲自见到朱圣。 “恭迎朱圣复苏。” “诛杀妖魔。” 吕圣跪在地上。 他大声喊道。 所有读书人也齐齐跪下,态度虔诚,希望朱圣复苏,诛杀许清宵。 也就在这时。 狂风聚集在了一起,所有的浩然正气被木牌吸收后。 顿时之间。 一道虚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是朱圣。” “这是真正的朱圣。” “朱圣真灵。” “文宫竟然真有复苏朱圣的手段?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尊圣人啊,这就是圣人之力吗?” 圣城内,无数人震撼,他们目光呆滞。 不过关键时刻,路子英大吼道。 “许兄,快跑,文宫竟然朱圣真灵复苏,他们真的想要杀你,这不是朱圣之意。” 路子英瞬间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他大声开口,让许清宵逃离此地。 与此同时。 吴铭的声音也响起了,他传音许清宵,要帮许清宵脱困。 他也没有想到,文宫竟然真的复苏朱圣真灵。 可许清宵却立刻传音,告知自己师父,有大杀器没有用。 此话一说,吴铭惊愕,他想要过来,可又不能离开,如今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一咬牙静观其变。 轰。 这一刻,八玉圣尺浮现在许清宵头顶上,落下一束光芒,囚禁许清宵。 这是吕圣的手段,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让许清宵逃离的。 嗡嗡嗡。 浩然文钟震动。 想要帮助许清宵脱困,吕圣的声音,却直接响起。 “浩然文钟,你还敢助纣为虐?朱圣已显,回来。” 吕圣怒吼,让浩然文钟回归。 毕竟这是朱圣圣器,叛变到许清宵手中,他们也是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借助朱圣真灵之力,自然要收回圣器。 然而浩然文钟疯狂震动,阻挡着吕圣的力量。 也就在这一刻。 突兀之间。 淹没一切的光芒出现了。 天地之间。 一束光。 刺破了一切黑暗。 是朱圣。 一尊真正的人影出现。 是晚年的朱圣。 满头白发,显得和蔼无比,周围浩然正气弥漫,圣意无穷,滔天可怕。 这是朱圣本尊,是朱圣真灵。 恐怖无比的气息,镇压整个中洲,这股力量,让世人沉默。 哪怕是一品,也莫名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压力。 天下一品武者皆然沉默,他们望着朱圣,心中莫名衡量,进行对比,很快他们惊愕的发现,圣人的力量,可完全掌控天地之力。 这就意味着,他们虽然可以战胜朱圣,可朱圣不会让他们出手。 拥有绝对的先手权。 这就很恐怖了,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先手权决定一切,真正一品大战,双方死战,你来我往,可如若还没有出手,对方就能以天地之力镇压,那根本无解。 这就是圣人的力量吗? 他们深吸一口气。 尤其是吴铭,他曾经认为,自己可以击败圣人,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是可以击败圣人,但自己没有机会先出手。 他低估了圣人。 准确点来说,是天下一品都低估了圣人的力量。 不过不是他们狂妄自大,而是认知问题,圣人动辄数千年不出一位,而一品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些,数量不多,但最起码有。 一品之间也发生过大战,彼此的力量都已经摸熟,哪怕是仙道一品,佛门一品,也知道对方的实力大概是什么程度。 可唯独圣人不一样,太过于稀少,也没有发生过武者与圣人大战的事情。 自然而然,他们不清楚圣人到底有多强,只能根据自己的估算来衡量。 可现在。 当朱圣出现之后,他们才彻底明白,圣人有多恐怖了。 “我等拜见圣人。” “恳求圣人出手,救我等于水火之中啊。” 此时此刻,嚎哭声响起。 是吕圣的声音。 当他看到朱圣复苏后,他整个人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没有之一。 不仅仅是诛杀许清宵的底牌,更主要的是,凝聚王朝国运之鼎,如若可以的话,最好凝聚王朝国运之龙鼎啊。 如若到了这一步,他极有可能踏上真正的圣道啊。 他很激动,太激动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圣的那一刻。 此时此刻,他跪在地上,朝着朱圣顶礼膜拜。 天下读书人都朝着朱圣跪拜。 “我等拜见朱圣。” 各方势力齐齐行大礼,面对圣人,他们不可不行礼。 整个中洲,所有目光也全部落在了这里。 大魏皇宫中,女帝紧张的攥紧拳头,替许清宵担忧。 六部尚书,国公列侯,也一个个朝拜圣人,同时也替许清宵担心。 毕竟朱圣复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北蛮族,所有势力都在关注,有人替许清宵担忧,但也有人巴不得许清宵现在就死。 浩然王朝。 文宫之外。 许清宵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圣人的威压,遮天盖地,整个中洲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这可怕的圣力。 天下妖魔惧惊,他们藏在了最深处,想要阻挡这股恐怖的圣意。 可即便是藏的再深,恐怖的圣意,也能寻得他们,将一些穷凶极恶的妖魔直接斩杀。 这就是圣人的力量,连面都不用出,就能斩杀妖魔。 一切邪祟退避。 也就在此时。 朱圣真意出现在许清宵手中,一块令牌腾空而起,化作一束光,没入了朱圣真灵之内。 这个动作,瞬间被许多人捕捉到了。 “许清宵,你在做什么?” “许清宵,方才是什么东西?” 一道道质问声响起,他们望着许清宵,声音怒吼。 “肃静。” “圣人面前,他翻不起什么浪,安静,莫要惊扰圣人。” 吕圣开口,他训斥这些读书人。 他也看到许清宵的举动,但他一点都不慌,眼下朱圣真灵已经出现,不管许清宵耍什么花招,都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而随着令牌没入朱圣真灵内。 这一刻。 圣人恐怖的气息再一次攀升了。 轰隆。 天地间,雷霆大作,圣人的气息,席卷整个尘界,凶猛可怕。 滔天的圣威,就如同天地一般。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莫名错觉。 只身立于宇宙当中,这种错觉,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感受到自己的卑微。 已经不能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了,因为两者的差距太大了。 朱圣出现。 真灵与真意融合为一体。 这一刻。 天穹之上。 朱圣平静的眼神当中,起了波澜,拥有了自己的意志。 刹那间,所有的异象,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平静,彻彻底底的平静。 那恐怖的圣威也被朱圣收敛。 他一眼看去。 瞬间便看到了许清宵。 也看到了自己的门徒。 脑海当中各种信息出现,朱圣一切明了。 “圣人。” “恳求圣人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吕圣跪在地上,他朝着朱圣磕头,悲愤无比地大吼道,在这里卖惨。 “朱圣,求求您,救一救我们吧,天下妖魔横出,我等实在是扛不住了。” “圣人,您总算是复苏了,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来遭遇了多少苦难,恳求圣人出手,诛杀妖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求圣人出手,诛杀妖魔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这些读书人莫名就哭起来了,文宫内的读书人,哭的最凶,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圣人出世,他们格外的激动,同时也充满着自信心。 然而。 朱圣立在虚空中。 他静静地看着文宫,只是一眼,文宫一切,无所遁形。 但他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吕子道。 “今夕是何年?” 他的声音平静,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宏伟。 “回圣人,今夕是武昌.......二年,距离您逝世已有五百年。” 吕子心中有些好奇,因为朱圣真灵应当是没有意识才对啊?为何会问自己这个? 可想了想,吕子并不觉得与许清宵有关,而是圣人无法估量,自己也只是通过古籍查到的信息,或许有一定意识。 故此他老老实实回答,只是在年份上,他本来是不想说武昌二年,可想了想怕圣人听不懂,所以如此回答。 再听到年份后。 朱圣一挥手,顿时之间,文宫当中,一块血红色的宝玉,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龙血阳玉。 他答应了许清宵,要为许清宵取来此物。 但众人却有些好奇了,不知道朱圣为何取走此物? 佛门天竺寺等人更是皱眉,因为这件东西,是文宫答应给他们的,如今被朱圣拿走,感觉有些问题。 只是他们不敢说什么,面对圣人,他们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里是何处?” 待拿到阳玉之后,朱圣开口,继续询问。 听到这话,吕子心中莫名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很快他摇了摇头,认为这是自己想多了。 “回圣人,此地乃是浩然王朝。” 吕子回答道,神色当中还带着一抹自傲。 “浩然王朝?” “大魏王朝改名了吗?” 朱圣淡然开口。 “回圣人,大魏王朝并未改名。” “此地是我等读书人的王朝,我等已经脱离了大魏。” 吕子开口,如此回答道。 但他想要继续开口时,朱圣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谁允许文宫脱离大魏的?” 朱圣的声音响起,没有生气,而是显得有些冷漠。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吕子一愣。 他内心有些慌张,可有人的声音响起了。 “回圣人,不是我等脱离大魏,而是有人逼迫我等脱离大魏。” 有人开口,是一个读书人,他壮着胆子,回答朱圣。 此话一说,吕子当下跟着开口道。 “回圣人,他说的没错,不是我等主动脱离大魏,而是有人逼迫我等脱离大魏的。” 吕子深吸一口气,他如此回答,想要蛊惑朱圣。 “是谁?” 朱圣目光淡然。 “回圣人,就是这个人,此人名为许清宵。” “罪恶滔天,穷凶恶极。” 方才壮着胆子的读书人再一次开口,他很是激动,能和朱圣对话,这是莫大的荣誉啊。 如今他指着许清宵,直呼其名,各种栽赃陷害。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既有些羡慕,也有些期待,期待朱圣出手,将许清宵诛杀。 “罪恶滔天,穷凶恶极?” “何来的罪恶?” 朱圣喃喃自语,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而许清宵平静无比,因为他知道,朱圣这是在酝酿情绪了。 “回圣人,许清宵有十大罪状,其一,不尊圣人,各种辱骂圣人,羞辱我等读书人,以武欺压我等。” 后者开口,张口就是十大罪状,第一句话就是怒斥许清宵不尊圣人。 可朱圣的声音,立刻响起,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你说他不尊圣人?” “那本圣问问你,你有没有尊重他?” 朱圣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刹那间,后者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了。 按理说,朱圣听完这话,应当是勃然大怒,然后镇压许清宵吧?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圣人,学生不明白何意?” 后者说话都有些颤抖,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朱圣怎么质问自己啊? 他不理解,所以询问道。 “许清宵是儒道半圣,你是明意书生,你连儒都算不上,一句一句说他许清宵不尊圣人。” “那你有没有尊重过他?” “堂堂半圣,你区区一个明意书生,却直呼其名?这就是你的尊圣之道?” “自己都做不好,却要求别人这样做?老夫教下来的东西,你就是这么理解的?” “再者,许清宵什么时候不尊圣了?他又如何不尊圣了?” 朱圣开口,他的声音,已经逐渐冰冷下来了。 此话一说,后者彻彻底底哑口无言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朱圣会这样,可面对圣人,他却不敢犟嘴。 如果是许清宵,他会怒斥回去,可面对朱圣,天下读书人心中的神,他不敢犟嘴。 甚至连一点话都不敢说。 “圣人息怒。” “此人可能是有些激动,才会如此,圣人,您可能不知道,这个许清宵到底有多歹毒,有多险恶。” “他之所以如此,是被气昏头了,圣人息怒。” 一旁的大儒开口,他跪在地上,朝着圣人恭恭敬敬,替他解释道。 “闭嘴。” “老夫问了你吗?” 朱圣声音响起,他目光恐怖,落在了这位大儒身上。 后者如遭雷击,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继续说了。 “告诉本圣,你是何居心。” “道出真话。” 朱圣直接开口,他注视着对方,刹那间天地之力弥漫。 后者浑身颤抖,紧接着他忍不住开口。 “回圣人。” “学生嫉妒,学生嫉妒许清宵啊,凭什么他二十岁就成为了半圣,凭什么我二十三岁才不过明意。” “学生嫉妒他,嫉妒他的才华,嫉妒他的能力,我见到大儒,需要恭恭敬敬,大儒待我如蝼蚁一般。” “我心中有恨意,可我却不敢怒斥大儒,许清宵却将这些大儒,天地大儒,甚至是半圣踩在脚下。” “我不服,我成为了文宫的狗,成为了这些大儒的狗,许清宵凭什么可以不当狗?” “请朱圣出手,杀了许清宵,这样大家都是文宫的狗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响起,他实在是忍不住,忍不住的将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 他嫉妒许清宵的才华,但更嫉妒的不是才华,毕竟天底下有才华的人,又不是许清宵一个。 真正嫉妒的,是许清宵的所作所为。 大家都是文宫的狗,给这些大儒当狗,这些大儒们,想骂他们就骂他们。 可轮到骂许清宵呢?许清宵不但骂回来了,而且还将这群大儒踩在脚下。 这让他们内心极度不平衡。 所以他们憎恨许清宵,因为许清宵当了人,而他们却成为了狗。 当他的话说完,文宫所有读书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这些大儒们,更是一个个脸色惨白。 “你胡说。” “荒谬。” “请朱圣彻查,此人肯定是许清宵派来的奸细,他在胡言乱语。” 一道道声音响起,众大儒第一时间便是甩锅,认为这是许清宵派来的卧底。 “闭嘴。” 怒吼声彻底响起。 朱圣的身子在颤抖。 他浑身颤抖。 气到颤抖啊。 他之前听许清宵说过,自己门徒变成了什么样子,但他不是完全相信许清宵所言。 如今,他恢复真意,以真灵之身出现,调控天地之力,让对方说出实话。 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倘若,他们只是嫉妒许清宵的才华,朱圣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自古文人相轻,人本身就有嫉妒心,这个可以有,也很正常,是可以逐渐调整的。 但让他惊愕,让他震撼,让他气到浑身颤抖的是。 对方嫉妒许清宵的原因,不是因为许清宵的才华,而是因为许清宵是个人。 他们不甘心许清宵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希望许清宵也成为跟他们一样的狗,在文宫当中,去讨好这些大儒。 这还是读书人吗? 这还有君子之意吗? 刹那间。 天地震颤,恐怖的乌云遮盖苍穹,电闪雷鸣,显得极其可怕。 这是圣人的力量,言语之间,可调控天地之力。 “告诉本圣,这是怎么回事?” 朱圣怒吼,他望着吕子,声音当中充满着冷意。 这一刻,吕子浑身颤抖,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和自己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 可面对圣人的质问,吕子一张老脸,满是恐惧,他跪在地上,朝着朱圣磕头道。 “请圣人息怒,是学生监管不当,以致于文宫之中出现一些不良风气。” “但这一切,皆然因为许清宵害的,他明意境时,怒斥大儒,更是杀儒斩圣。” “圣人,您看一看,文宫当中还有一位半圣被钉在城墙之上,这就是许清宵的杰作。” “许清宵败坏礼仪,将您教我们的圣人之言,踩在脚下,以致于这些读书人开始有样学样。” “请圣人明鉴。” 到了这个地步,吕子还在甩锅,他下意识以为,朱圣只是有些生气罢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谁看了都会生气。 啪。 一瞬间。 当吕子将话说完后,朱圣的巴掌落在了吕子脸上。 吕子当场被抽飞数百米外。 这是朱圣的肉身力量,没有借助任何天地之力。 “明你娘个腿。” “老夫忍你半天了,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你还不说实话?” “许清宵为何杀儒,你心里没数?” 朱圣气的直接骂娘了。 他给过吕子机会,只要吕子老老实实交代这些事情,不说原谅吕子,但他会给吕子一个痛快。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可问题是,这个吕子心已经彻底黑了。 所有脏水都泼在许清宵身上,对自己的过错,一点都不提。 最绝了的是,还将所有责任全部丢给自己,什么许清宵不敬圣人? 这样的门徒,人家不尊重圣人是应该的。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吕子有些懵了,他浑身剧痛,虽然他只是一道意志,可朱圣的力量,蕴含着圣力。 依旧能让他痛苦不堪。 这一刻,所有人都懵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文宫读书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呆。 他们本以为,朱圣复苏了,那么许清宵的死期就到了。 可没想到的是,朱圣复苏,先是拿走了龙血阳玉,随后开始质问众人。 问着问着,就直接动手,而且还骂娘? 这跟他们心中的圣人,完全不一样啊。 “圣人,学生哪里做错啊?请圣人明言。” 吕子被打懵了。 但他还是站起身来,望着朱圣,眼神当中充满着诧异与委屈。 “哪里做错了?” “本圣问你,你哪里做对了?” “你真当本圣什么都不知道吗?” “一切是非,本圣已经感应到了。” “什么杀降屠城,这些番邦异族,企图谋反,屠尔活该。” “反倒是你们,现在弄成什么样子了?” “还脱离大魏,自立什么狗屁浩然王朝,你们也配浩然二字?” “本圣问一句。” “谁允许你们让文宫脱离的?” “谁?” 朱圣声音充满着愤怒,他大声怒吼,这道声音传至整个天下。 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听见了朱圣的愤怒。 尤其是朱圣一脉的读书人,更是瑟瑟发抖。 谁也不敢承受圣人的怒火啊。 文宫内的两尊半圣,已经吓得脸色发白,那些大儒,以及天地大儒,腿都吓软了。 还以为朱圣复苏,会帮他们杀敌,却没想到迎来滔天怒火。 “哑巴了?” “都死了吗?” 见众人不说话,朱圣声音冰冷无比,他一抬手,顿时之间,八玉圣尺与浩然文钟出现在他面前。 啪。 朱圣一抬手,狠狠朝着八玉圣尺拍了一巴掌,打的八玉圣尺差点崩裂。 “身为圣器,你跟随本圣百年,本圣造你出来,是让你量人心,定天下,可你却助纣为虐。” “这些人已经烂到根子里去了,你不管不问,若不是看在天下妖魔未除,我今日必废你。” 朱圣开口,他将一部分怒火,直接撒在八玉圣尺身上。 而八玉圣尺震动不已,但更多的是恐惧,它不敢有任何反应,只能躲在文钟身后,仿佛极其委屈。 可朱圣看都不看八玉圣尺一眼,而是继续望着吕子,目光当中,充满着冷意。 “本圣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若是说出来,让你少受一些罪。” “若你还敢隐瞒,支支吾吾,本圣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朱圣开口。 随着他出现后,天地也不断反馈各种信息给他,很多事情都出现在他脑海当中。 读书人一脉所作所为,许清宵所作所为。 越是了解的清楚,他心中越是无比愤怒,到最后他彻彻底底明白,自己这一脉,已经彻底烂了,根烂了。 救都救不回来。 面对朱圣的言语,吕子浑身颤抖,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朱圣,绝对不仅仅只是一道真灵,很有可能是恢复了意识的真灵。 自己想要控制朱圣真灵的梦,彻底破灭了。 真正的圣人,你无法蛊惑,也无法欺骗。 这一刻,吕子恐慌了,他彻底恐惧了,比许清宵杀他还要恐惧万分。 许清宵杀他,他还有挽救的机会,可引起一尊圣人大怒,这是比杀了他还要恐怖百倍的事情。 想到这里,吕子跪在地上,朝着朱圣不断磕头道。 “请圣人息怒,请圣人息怒。” “一切都是因为许清宵,圣人明鉴啊,若不是许清宵逼迫我等,我等也不会脱离大魏王朝。” “不过学生之所以这般,也有私心,学生希望能弘扬圣人之学,建造读书人王朝,愿我读书人,人人如龙。” “圣人明鉴啊。” 吕子还在嘴硬,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不说出真相,更是厚颜无耻的说出这句话。 “人人如龙?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 “本圣算是明白了,为何许清宵会杀儒了。” “尔等真是无耻到了极致。” “还人人如龙,还弘扬圣人之学,你这是弘扬圣人之学吗?你这是败坏本圣之名。” “本圣问你,谁允许你们脱离大魏的?” “本圣来自大魏,当年借助大魏百姓之力,成就圣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本圣的圣道。” “而你们,竟然敢让文宫脱离,害得大魏苍生苦不堪言,若不是有许清宵晋升半圣,强行为大魏续命。” “此时此刻的大魏,早就哀鸿遍野,尸骨如山了。” “你们还是人吗?” “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朱圣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是圣人,按理说早就上善若水了,可吕子的无耻,超乎常人所想。 就连他也顶不住。 砰砰砰。 下一刻,整个浩然王朝,瞬间轰塌破裂,所有的城墙直接倒塌,所有房屋直接破碎,但没有伤害到任何一名无辜百姓。 “什么狗屁浩然王朝。” “本圣自大魏证道,本圣骨子里流淌着大魏之血。” “你们这些畜生,有什么资格代替本圣做抉择?” “谁给你们的权力?” “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朱圣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激烈。 到最后,他一抬手,文宫内所有读书人全部被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抓到文宫之外。 吕子跪在最前面。 两尊半圣跪在吕子后面左右。 七八十位天地大儒也跪在地上,至于其他的大儒以及读书人,则跪在后面,一眼看去有三千读书人。 这三千读书人,是文宫真正的核心成员。 他们平日里高高在上,仗着自己是文宫之人,横行霸道,也是与各国接触的人,他们是重要成员。 现在全部被朱圣抓到面前,如猪狗一般镇压。 此时此刻,这些人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到极致,之前的那种自信,之前的那种高傲,现在荡然无存。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朱圣。 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神。 是这千年来唯一一个的圣人。 他们不敢顶撞,一点都不敢。 在这种圣威之下,他们生不起一丁点的反抗。 “尔等入驻文宫,不为天下苍生着想,只求名利,败坏吾名,胡作非为。” “罪恶滔天,十恶不赦,今日吾当天下苍生之面,清理门户。” 朱圣开口,说到这里,八玉圣尺化作一柄刀,出现在他手中。 轰。 刀芒斩出,这一刀斩出,所有人的儒位,全部被削,天地大儒之下,当场被废的干干净净。 噗噗噗。 一口口鲜血吐出,他们无法抵抗,儒位被强行斩去,遭到了重创,伤到了根基本源。 “圣人饶命啊。” “恳请圣人饶我等一命。” “文宫脱离之事,是我等鲁莽,还望圣人恕罪。” “圣人息怒,圣人息怒啊。” 此时此刻,他们彻底慌乱一团,谁能想到,朱圣居然会这么狠,一刀下来,竟然将三千人儒位削没了。 天地大儒之下,全部被废。 被废就算了,更是伤其本源,只怕活不了十年就要老死。 比许清宵还要狠十倍。 许清宵只是废掉儒位,但伤不到寿元,可朱圣几乎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彻底慌乱,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恳请朱圣息怒,也希望朱圣饶了他们一命。 尤其是天地大儒,更是齐齐在地上磕头,朝着朱圣苦苦哀求,他们暂时没有被削,可他们知道,以朱圣现在的脾气,被削只是早晚的事情。 两尊半圣也痛哭流涕,他们好不容易修炼到半圣境,若是直接被削,他们承受不住。 然而,朱圣没有废话,一抬手,八玉圣尺再次凝聚圣刀。 而这一刀,针对这些天地大儒去的。 同时,朱圣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昭告天下。 “从今日起,天地之间,除许清宵之外,谁若再敢用本圣之名,胡言乱语,蛊惑苍生,为非作歹,必遭天地谴责,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朱圣开口,以无上圣力,调控天地之力。 同时他更是说明一切。 谁要是再敢用他的名头,去胡作非为,遭天地谴责,五雷轰顶,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他的真言。 烙印在天地之中,谁要是在敢乱来,天地直接谴罚。 圣言烙印天地之中。 下一刻,第二刀圣刀斩下。 七八十名天地大儒,当场被废儒位,一个个更是惨叫连连,他们本来就很衰老,被这样一斩,头发瞬间变得极其苍白,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寿命不足一年,有一二人更是要当场死去。 只是,这还没完。 第三刀出现。 这一刀,针对的便是半圣。 “圣人息怒啊,我等已经知错了,我等已经知错了,这件事情与我等无关,一切都是吕圣做的,一切都是吕圣主导的,与我等无关啊。” “是啊,是啊,恳请圣人明鉴,这件事情,真与我等我等无关,我等已经知错,现在立刻将文宫搬回大魏。” 两尊半圣彻底慌的浑身发抖,他们不想落到这个下场,而且从头到尾,他们也没有出面做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是吕圣主导,他们不过是听从吕圣之令罢了。 现在让他们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们自然感到委屈,也感到不甘啊。 可惜的是,第三刀直接落下,无情至极。 噗。 噗。 两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到了极致,他们体内的圣气直接泄露。 辛辛苦苦修行一辈子的半圣境,直接毁于一旦。 这让他们无比的难受啊。 他们想要宣泄怒火,可望着朱圣那冰冷无比的目光,他们二人根本就不敢。 人们咂舌,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在所有人眼中,许清宵简直是个怪胎,按理说文宫都复苏了朱圣,却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还能反败为胜。 而且从头到尾,许清宵都没有说一句话,是朱圣主动出来大义灭亲。 他们很好奇,许清宵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为什么能让这么多人无条件支持他,无条件帮助他? 先是一品武者。 现在又是一品文圣。 最绝了的是,这一品圣人还是文宫自己复苏出来的。 倘若不复苏朱圣的话,还没有这么多事。 最起码许清宵再狂妄,再嚣张,他也压不住浩然王朝。 不复苏朱圣,浩然王朝可以建国,还能凝聚王朝气运之鼎,怎么都不亏。 指不定还可以恶心恶心许清宵,不说打压,让许清宵难受一阵子,完全没问题。 现在好了,许清宵肯定是一点都不难受的,要不是圣人在,估计都要笑出声来。 难受的是文宫一脉,一个个惨不忍睹。 这一次,是真正的元气大伤。 坐席台上。 许清宵也有些咂舌。 他知道朱圣是憋着怒火来的,但没想到朱圣大义灭亲,实在是有点夸张。 一刀削了三千文宫三千儒。 一刀削了八十四位天地大儒。 一刀削了两尊半圣。 感觉就跟切西瓜一样。 说实话,换做是自己来,只怕自己都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文宫这次,是真的倒大霉了。 不,不是倒大霉,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三千读书人跪在朱圣面前。 吕子身子发抖,他眼神当中既是恐惧,也有不解和不甘。 他不解,为什么这一切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他不解,为什么朱圣没有选择帮自己,而是选择帮许清宵? 这是为什么?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为什么每一次许清宵都能反败为胜。 然而。 这一刻。 第四刀出现。 这一刀,是为吕子准备的。 “圣人,学生不服啊。” 感受到这恐怖的压迫,吕子攥紧拳头,他发出了极其不甘的声音。 然而,朱圣没有理会吕子。 轰。 刀气溃散,化作恐怖的雷霆。 咔嚓。 一道雷霆直接坠落下来,直接劈在被钉在文宫当中的洪正天身上。 是的。 是洪正天,而不是吕子。 “啊。”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起。 洪正天一直在装死,一开始圣人复苏,他很激动,认为自己脱困之日到了。 可随着事态发展的越来越古怪,他闭嘴了,想要装死,躲过这一劫。 虽然现在极其痛苦,可最起码自己还活着,他不想要触碰朱圣的霉头。 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一直不说话,还是被朱圣盯上了。 让他绝望的是。 朱圣竟然引动天雷之力轰杀自己。 这简直是极致酷刑。 洪正天肉身炸裂,他可没有许清宵的肉身,当场痛到浑身抽搐。 又是一道雷霆落下。 洪正天筋骨直接断开,一寸寸裂开,他痛到目呲欲裂,牙齿都咬碎了。 “圣人饶命,圣人饶命。” “圣人,错了,圣人,我错了。” “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这般,圣人,求求您念在这些年我为文宫所作所为,饶了我吧。” 洪正天大声哭喊着,他没有任何骨气了,只希望朱圣能够放过他,不然的话,他要活活痛死。 只是,朱圣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洪正天。 他说过,这个人他会亲自来处理。 既然说到,他朱圣就会做到。 不过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惩罚,同时也是给吕子最后一次机会。 这是一位亚圣,能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当真是坏事做绝。 念在吕子是亚圣的份上,朱圣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说出来一切真相。 “告诉本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圣望着吕子,声音冰冷可怕。 感受着朱圣这冰冷可怕的目光。 吕子内心是恐惧的。 无与伦比的恐惧。 但他不能说,他知道自己说出来,会死的更惨。 “圣人,我不服。” “这不公平。” “你偏袒许清宵。” 吕子没有回答朱圣的问题,而是将话题继续扯到许清宵身上。 认为朱圣不公。 他不服气。 此话一说。 朱圣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望着吕子。 眼神当中最后一点期望都消失了。 这一脉。 是彻彻底底烂到根了。 烂到无药可救了。 想到这里。 朱圣转过身来,他望着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守仁。” 声音响起。 许清宵立刻朝着圣人恭敬一拜。 “圣人在上。” 许清宵开口。 “吾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吾为你铲除一切读书人,废天下九成读书人儒位,还天地浩然正气,可若如此,天下将会发生无法想象之动乱,你要弘扬心学,早日成圣,平定祸乱。” “其二,吾斩文宫一切儒,但其余之事,吾难以出手,未来依旧靠你自己。” “做出选择吧,无论什么,吾都不会怪罪你。” “一切因果,由吾承担。” 朱圣缓缓开口。 一番话,让天下世人彻底惊愕了。 这是什么意思? 废天下读书人? 世人沉默。 天下读书人傻了。 愣在原地。 不可置信。 第二百二十七章:朱圣天威,杀光门徒,天怒!幕后黑手 没有人会想到。 朱圣竟然给许清宵这两个选择。 一个是废掉天下读书人,但许清宵自己承受一切后果,毕竟这些读书人,虽然一个个品行有问题,可他们的确能镇压妖魔。 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如若读书人全部被废,那对整个尘界来说,都将是巨大的损失。 或者将文宫所有儒生全部斩杀,留下朱圣一脉,只是如果朱圣一脉还要继续找麻烦,他也没有办法。 此时此刻。 天下读书人都傻了。 文宫所有读书人都懵了。 他们想象不到,朱圣竟然会这么狠。。 将所有读书人的命运,交给许清宵。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许清宵会选择什么啊。 这不是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朱圣。” “学生不服。” “凭什么?凭什么让许清宵做出选择?” “学生读书百年,敬重朱圣,弘扬您的学问,使得朱圣一脉,成为儒道第一脉,可为什么你选择许清宵?” 终于,吕子发出咆哮声,他充满着愤怒,望着朱圣。 明明是他复苏朱圣,可为什么朱圣会选择帮助许清宵? 自己读圣贤书,是朱圣一脉的传承者,为弘扬朱圣之学,鞠躬尽瘁,可到头来却没有得到认可。 反而是许清宵,不敬圣人,不尊圣意,却能得到圣人眷顾。 他不服。 发自内心的不服。 吕子望着朱圣,眼神当中充满着不甘与憋屈。 感受到吕子的目光,朱圣神色显得格外平静。 他缓缓往前走了一步,望着吕子道。 “你当真是为了弘扬本圣之学吗?” 朱圣开口,他质问吕子。 听到这话,后者有些沉默。 而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圣给了你多少次机会?” “直到现在,你也不愿说出。” “好,今日本圣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朱圣开口。 说到这里,圣力弥漫。 刹那间,两道身影被硬生生拘来。 出现在朱圣面前。 当看到这两道身影,吕子的目光顿时变了。 这是与他接头的半圣。 来头很大。 “怎么还有两位半圣?” “这又是谁?哪里来的半圣?” “为何还有半圣?” 一瞬间,人们惊讶,不知道这两位半圣来自何处,他们不在文宫内,而是被朱圣直接拘来。 从未知的地方拘来。 轰隆。 刹那间,一道雷声响起。 随后一幅画面出现在天穹上,映照在整个尘界当中。 是吕子的身影,还有这两位半圣的身影。 “吕圣,只要大魏文宫脱离,我等建立读书人王朝,便可得天地之力,凝聚国运之鼎。” “到时候借助天下读书人的力量,便可打破桎梏,成就文圣之境。” “尤其是吕圣您,极有可能成为第六代圣人,超越朱圣。” 一道声音响起,天下所有人都听到了。 人们惊愕,望着这一幕,尤其是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再听到这番话后,一个个脸色变得古怪。 “可问题是,文宫一旦脱离,大魏王朝的国运,只怕会溃散,到时候整个大魏苍生,只怕会遭遇不幸。” 吕圣的声音响起,略显担忧。 然而后者继续开口道。 “吕圣,您还是想太多了,大魏国运溃散又能如何?大不了死一批百姓而已,可对整个天下苍生来说,却多了一位圣人。” “间接性是造福天下苍生,至于大魏苍生,死了不就死了。” 声音显得平静,但这番声音,传至大魏百姓耳中,显得无比刺耳。 “这狗东西。” “死了就死了?他娘的,这种狗一样的东西,真不把我等当人啊。” “还天下苍生多了一位圣人?拿我们的命,换取圣位?这吕子当真是好算计。” 百姓们忍不住怒骂,即便是天下苍生也不禁皱眉。 虽然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这要牺牲整个大魏百姓啊,动辄就是伏尸百万,伏尸千万。 这么多条人命,换一位圣位? 你要说妖魔作乱,他们还可以忍受,毕竟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可问题是当下是太平年间,又没有什么妖魔乱世,就为了一己私欲? 牺牲千万甚至更多百姓,他们接受不了。 “大魏百姓的命,老夫的确不在乎,用他们的命,换来一位圣人,是他们的荣幸。” “不过,最让本圣担心的不是百姓苍生,而是天下读书人,按照你们所言,聚集国运之鼎,需要天下读书人之力。” “一旦我成圣的话,他们会被剥夺成儒根基,百年内难以再出大儒,这才是本圣担心的。” 吕圣开口,道出真相。 这话一说,天下读书人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凝聚国运之鼎,会让他们断绝根基。 百年内无大儒? 这是什么概念? 百年无圣,他们可以理解,毕竟圣境太难了。 百年无大儒,那儒道岂不是全部废掉? “吕圣,你还是想多了。” “倘若你成了圣人,至少可续命一百年,而且我等还有办法让你再续命一百年。” “前前后后便是两百年。” “这两百年的时间,即便是没有大儒又能如何?” “能影响什么?” “而且一位圣人,是千千万万读书人都比不了的存在,牺牲一批读书人,换来一位圣人,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荣耀。” “再者,这帮读书人还是读书人吗?” 半圣的声音继续响起,蛊惑吕圣。 此话一说,吕圣有些沉默。 “吕圣,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何必纠结?” “如今朱圣一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他们是读书人,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读了书的小人。” “他们还有一点君子之意吗?不过是浩然正气的容器罢了。” “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吕圣要是退缩,那之前所有的布局,统统作废。” “吕圣,你想清楚一点,朱圣一脉彻底败坏根基了,现在需要你成为第六代圣人,到时候重塑一批新的读书人。” “岂不更好?” 那半圣每一句话,都如同一个巴掌一般,拍在这帮读书人脸上。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为文宫尽心尽力,却被形容成‘容器’?这还当真是可笑至极。 “本圣并非是担心这个。” “朱圣一脉,的确烂到根了,这群人自私自利,连小人都算不上,都是些伪君子罢了。” “倒是这个许清宵,的的确确有儒者风范,不过区区一个许清宵算不了什么。” “本圣只要开口,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就会如疯狗一般去撕咬他,即便是压不住许清宵,也能恶心许清宵。” “本圣真正担心的是,成不了圣人。” “你说了这么多,一切都是假设,到底能不能成圣,还是个未知数。” 吕圣说出真正的心里话。 是的,天下苍生,他不放在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天下读书人,他更加不在乎,浩然正气的容器罢了,死再多也无所谓,别说百年无大儒,就算是千年无大儒又关他何事? 他真正在乎和纠结的是,对方并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 万一成不了圣呢?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为笑话了? 这一刻。 朱圣一脉读书人彻底寒心了。 毕竟看到吕圣一直沉默和纠结,他们原以为吕圣还有良知,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人家担心能不能成圣罢了,他们的死活,在吕圣眼中不值一提。 “吕圣,这一点请放心。” “我等虽然无法拿出什么来让吕圣相信,但退一步来说,这个办法若是不行,只怕您这一生都无望真正的圣境。” “这是您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后者开口,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此话一说,吕子的声音响起了。 “好。” “老夫的确没有后路可退,只是如果凝聚国运之鼎,老夫得不到相应的好处,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吕子出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画面顿时消失了。 下一刻。 朱圣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再次凝聚画面。 是这两尊半圣离开后的画面。 “想要成圣?” “当真是痴心妄想。” 先前的声音响起,充满着轻蔑与不屑。 “圣道岂是这么容易能成的?借助天下读书人之力?他终究不过是给我等做嫁衣罢了,很难想到,明明是亚圣,为何他这么容易上当?” 但第二道声音响起,也是充满着不屑。 “还不简单,他已经年迈至此,活不了几年了,你要知道,无论是谁,都恐惧死亡,帝王也好,武者也好,人死如灯灭,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之前那几个不都是这样的吗?只是他运气最好罢了,这一次的确有他一部分好处,大人还需要他继续操控朱圣一脉。” “想想看,前面几代文宫掌控者下场有多惨?到头来还是老死,付出了那么多,终究是一场空。” 声音到了这里,也戛然而止了。 世人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他们明白文宫的计划是什么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谁在幕后指使? 还有,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让吕圣成为第六代圣人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此刻。 吕圣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望着这两位半圣,眼神当中,既是充满愤怒,又是有些古怪。 愤怒是正常表现,只是古怪就有些不一样了。 “尔等幕后,到底是谁?” 朱圣开口,天威煌煌。 镇的两尊半圣浑身发抖。 但这两尊半圣,并没有直接吓到全部交代,而是指着朱圣道。 “你不是朱圣真灵。” “吕圣,你莫要糊涂,这根本就不是朱圣真灵,这是假的,是许清宵配合一品制造出来的假象。” 他大声吼道,指着朱圣,虽然恐惧天威,但他并没有恐惧朱圣。 反倒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听到这声音。 吕圣不蠢,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人,是不是朱圣,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他明白的是,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这两尊半圣敢说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还有底牌。 想到这里。 吕圣的声音响起了。 他顶住了一切压力,望着朱圣,又看着许清宵道。 “许清宵。” “刚才你将一枚令牌丢出,没入了朱圣真灵体内。” “这是朱圣真灵,但意志已经被你控制了。” “方才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你编造出来的假象。” 吕子开口,事到如今,哪怕已经露馅了,他也要强装到底。 否则的话,自己就真是死路一条。 这一刻。 许清宵神色有些古怪,他看着吕子,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嘴能有多硬? 吕子给许清宵好好上了堂课。 只不过,许清宵一语不发,朱圣都出来了,也轮不到自己说什么。 一切的事情,只要有朱圣在,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面对吕子所言。 朱圣没有丝毫一点波动,他没有回答,而是望着许清宵继续说道。 “守仁。” “做出选择吧。” 朱圣开口,吕子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这种存在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想要抹杀太简单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种言论有用吗? 答案是没用的。 再次听到朱圣的询问,许清宵的确陷入了犹豫当中。 废。 许清宵肯定是想废的。 但有一件事情,自己必须要考虑清楚。 那就是读书人一旦被废,朱圣一脉,即便是有一部分能明白是非,可至少要废掉八成。 一旦废掉八成读书人,整个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大魏王朝有仙门,其他王朝有仙门援助吗? 而自己一个人管得了天下吗? 镇压住大魏就已经算不错了,天下一旦大乱,对谁的好处最大? 无非就是佛门。 而佛门也可以光明正大入侵中洲了。 一旦妖魔动乱,天下苍生受到牵连,那么一切的因果,都要算到自己头上。 所以许清宵想是很想废掉这些读书人,但一口气废掉八成,只怕会惹来真正的麻烦。 这一刻。 许清宵沉默了。 他在犹豫。 个人的恩怨即便是再大,牵扯到了整个大世,那么都会显得渺小。 这不是自私不自私,圣母不圣母的问题,而是对整个大世的考虑。 别到时候,妖魔屠杀天下苍生,制造一场又一场的动乱,大魏安安静静,其他地方死绝一片又一片,妖魔一旦成长起来。 总有一天也会踏入大魏,到时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个问题,许清宵必须要想清楚一点。 选择第一个,那么自己就必须要背负天大的压力,尽可能的成为亚圣,甚至是成为圣人,培养出一批新的读书人,而且数量不能少。 选择第二个,就是缓兵之计,把领头的这批杀了,然后镇压目前的朱圣门徒。 等新的一批读书人起来了,再把他们废掉,当然想要废掉这些读书人,自己必须要成为亚圣。 不然的话,还是做不到。 许清宵在思索。 朱圣给自己的选择,的确不能直接回答。 但另一个事情,可以直接给予答复。 “圣人在上,学生认为,不管如何都应当先将文宫一脉处理干净。” “这些人,连心都黑了。” 许清宵开口。 朱圣门徒处理不处理,可以好好想想,但吕圣这批人,必须要立刻肃清干净。 这些人,心都黑了,已经不是根烂不烂的事情。 “恩。” 朱圣点了点头,他同意许清宵的观点。 这一刻。 第四道刀芒出现。 这一刀要是落下来,文宫一脉全部得死。 这一刀可不是削儒位,而是杀身。 死亡气息瞬间笼罩文宫,所有人都感受到恐怖,露出恐惧之色。 “真正的圣人不会如此。” “哪里有这样的圣人?朱圣仁爱无私,怎可能动不动诛杀?这不是真正的圣人。” “这道真灵,是朱圣的没错,但意志已经被干扰了,已经变成了魔头,许清宵在操控朱圣真灵。” “我等全部上当了。” 被拘来的两尊半圣,有人开口,指着朱圣,大放厥词。 他根本就不惧朱圣,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不要狡辩,你们二人的身份是什么?说清楚。” 有人开口,质问这两人的身份,这是一名大儒,不过不是朱圣一脉的大儒。 不管朱圣到底是以什么情况存在,有一件事情不可否认,就是这两位半圣,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不是文宫之人。 这如何解释? “我等乃是文宫守护者,世世代代守护文宫,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等都不会参与,唯独文宫遭遇大难之时,我等才会出现。” “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吕圣,你还不醒一醒吗?” “真正的朱圣,怎可能对自己门徒下狠手?张口闭口便是要灭绝天下读书人。” “而且将这个选择交给许清宵?这可能吗?” “天下读书人一旦被灭绝,只怕到时候妖魔乱出,天下大乱,而这也是许清宵的目的。” “尔等仔细想一想,许清宵从头到尾在做什么?他怒斥大儒,杀儒屠圣,更是命令大魏将士去杀降屠城,他图谋一件天大的事情。” “可能复活某一位魔神,否则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旦让许清宵奸计得逞,到时候所有人都要死去,你们自己想想看,且不说天下读书人到底有没有做错,即便是当真做错了。” “惩戒一番即可,全部废掉儒位?儒道一脉就彻底没了,到时候谁最开心?还不是魔头最开心?” “可恨,可恨,,可恨啊,许清宵本圣没有想到,你竟然还可以控制朱圣真灵的意志。” “你当真是罪该万死,想要借助朱圣真灵的手,灭绝朱圣一脉。” “你的心太狠了,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你想要害我朱圣。” 他疯狂大吼,没有指责朱圣,也没有否认这不是朱圣,而是认为这只是一道朱圣真灵,其意志被许清宵掌控。 毕竟许清宵之前丢出一块令牌。 现在他们抓住这个来做文章,将所有责任全部甩给许清宵。 怒斥朱圣,他不敢。 朱圣是没有错的,这是圣人,谁敢大逆不道说圣人有问题? 半圣不敢,天下读书人都不敢。 所以将责任甩给许清宵,是当下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终于。 吕圣醒悟了。 他望着朱圣真灵,再反复回忆许清宵方才做的事情,一时之间,他猛地明白了。 眼前的人,的确是朱圣真灵。 自己找到的东西,蕴含的是朱圣真灵,而朱圣真灵,就是朱圣留下来的一道灵体。 没有任何意识。 这一点记录在古籍当中,可以笃定。 所以吕圣这才醒悟过来,怎么好端端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从一开始,朱圣就莫名对自己产生恶感。 这一切,都是许清宵在背后搞鬼。 他之前还不敢确定,毕竟面对的人是朱圣,是他们心中的神。 可现在他彻底想明白,彻底想通了。 “许清宵,你当真该死。” “我等复苏朱圣真灵,是为了诛杀你这种妖魔,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却没想到,你竟然将主意打到朱圣身上来了。” “想要借助朱圣之手,诛杀天下读书人,让朱圣来背负这个千古骂名。” “你还是人吗?” “今日,老夫即便是死,也要誓死保护天下读书人。” “朱圣,你快醒一醒吧,莫要被许清宵蛊惑了啊。” 吕圣跪在地上,他前半句话,慷慨激昂,后半句话更是带着哭腔。 一番话,洗白了所有的事情。 认为朱圣如今被许清宵蛊惑,把死的说成活的。 这一刻,文宫所有读书人都激动起来了。 “许清宵,你当真是畜生啊。” “你竟然控制朱圣意志?可怜我朱圣之名,被你如此污蔑。” “你杀我等,我等无惧,可你想要借助朱圣之手,屠戮天下读书人,我不答应。” “朱圣,醒一醒吧,您的门徒要被灭了。” “我等君子之意不灭。”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文宫内所有读书人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们跟随着吕圣大声吼道。 这件事情有明显的漏洞,毕竟天底下谁能干扰圣人?谁能控制圣人? 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这样说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这样说的话,可能也是死,但最起码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们死死抓住这一线生机,为的就是活下来。 此时此刻。 天底下无数朱圣一脉的门徒也醒悟过来了,他们声音颤抖,攥紧拳头吼道。 “对,对,对,朱圣怎可能会灭绝他的门徒?这根本就不可能,我等也没有犯天大的错误,退一步来说,无非是听信他人蛊惑罢了。” “我等有罪,但不是死罪,可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将我等全部废掉?” “这是圣人做的事情吗?” “这不是圣人做的事情,这反而像妖魔做的事情。” “没错,真正的朱圣,仁爱无私,有古籍中记载,朱圣门徒曾经犯过一个大错,朱圣知道之后,不但没有惩罚这个门徒,而是自己代替这个门徒受罚。” “这是真正的朱圣,用这种方式去教诲弟子,再看看眼前的朱圣,拥有圣人的力量,却没有圣人的德行,这明显就是许清宵在控制朱圣。” “是的,是许清宵在控制。” “许清宵,你太歹毒了,原本我只以为你只是憎恨我等,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是憎恨我等,你是憎恨苍生,你要引起天下动乱。” “方才的画面,全部都是假的,吕圣不可能会这样,吕圣活了这么多年,是我人族亚圣,才华绝世,岂能上这种当?” “成圣者,怎可能是依靠读书人之力?如若能依靠读书人之力,可以直接成为文圣,那每个时代缺读书人吗?这肯定是假的,是许清宵借助朱圣之力杜撰出来的。” 各种声音响起。 如同文宫读书人一般,天下朱圣一脉也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他们知道,不解释的话,许清宵一旦选择第一个,他们就都要死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争一争,万一争赢了呢? 万一呢? 谁想就这样死去? 各种声音响起,读书人的力量,再一次凝聚。 文圣城中。 朱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是让他们先说。 此时,吕圣已经彻底认为,眼前的朱圣,已经被许清宵控制了。 所有的胆怯,没有了。 所有的恐惧,没有了。 一切的心虚,荡然无存。 他害怕的是朱圣。 而不是一道朱圣真灵。 只不过他的目光还是看了一眼双圣。 吕圣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交流,意思很简单,会不会有人出来相救。 想要靠言论的力量,阻挡一位圣人,这做不到。 唯独这两尊半圣身后的人,才能阻挡朱圣真灵。 两尊半圣的目光异常坚定,他们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恐惧,似乎显得胸有成竹。 “朱圣,醒来吧,睁开眼睛,看一看我等啊。” 吕圣跪在地上,他朝着朱圣磕头,虚伪至极。 文宫之外。 朱圣望着这一切,终于,他的声音响起了。 “守仁。” “一切比老夫想象中还要可怕。” “这些人不是烂了根,也不是黑了心。” “他们彻底入魔了。” “你无需选择了,老夫来做这个选择。” 朱圣的声音很平静。 但许清宵听得出来,朱圣是真的失望。 他是失望到了顶。 他原本以为,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只是嫉妒别人罢了,没有领悟君子之意,只知道修炼浩然正气。 这个观点是错误的,但这个观点可以通过传道的方式,去慢慢改变,虽然过程有些困难,可至少能改回来。 后来他发现,这些人已经烂了根,彻彻底底改变不了,所以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废掉自己的门徒。 但留他们一条命,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让他们好好领悟君子之意,有望一日能醒悟过来。 只是这样做,会惹来一些动乱,许清宵一个人压不住。 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对许清宵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若是自己还在,他会直接出手解决,可问题是自己已经不在了,所以他将这个选择交给许清宵,如若许清宵选择第一个,那么许清宵会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可如若许清宵选择第二个,那么后面的事情,也由许清宵自己来解决。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 他左右不了这个时代。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彻彻底底感觉到了,这些人不是烂了根,也不是心黑。 而是彻彻底底的入魔了。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天地之间总感觉有些问题。 儒道八成读书人,彻彻底底入了魔。 这听起来有多可笑? 还是他朱圣一脉的门徒,这太过于可笑了。 他的失望,就是这个。 失望到了顶。 失望到了极致啊。 轰轰轰。 轰轰轰。 这一刻,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穹。 云层之中,一道道闪电划过,仿佛是一条条雷龙,在云海当中翻腾。 恐怖的气息,席卷整个尘界。 令人感到窒息,也令人感到害怕。 呼呼呼呼。 一阵狂风吹来,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一切的一切显得无比恐怖。 仿佛灭世之灾降临一般。 这一刻。 朱圣漂浮在天穹之上。 他望着许清宵,声音平静道。 “守仁,你曾问过老夫,圣人有多强。” “今日,老夫便让你看一看,圣人的力量,有多强。” 朱圣缓缓开口。 声音落下。 刹那间。 亿万道雷龙从云层中探出身子,显得无比恐怖,给予滔天的压迫感。 也就在此时,朱圣之声响起了。 “吾于五百年前证道为圣。” “传下仁爱之道,无私之道,天理人欲之道,望天下读书人,能克制欲望,懂得仁爱,无私而行,造福苍生。” “却不曾想,今时今日,吾之一脉,自私自利,无情无仁,根烂心黑,已成邪魔,如若再放任不管,将祸害苍生。” “今日,吾以圣意,灭吾圣道一脉,天地为鉴,日月为昭。” “今日之后,天下再无朱圣一脉。” 朱圣的声音响起。 霸气无比。 轰轰轰。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大魏文宫众人彻底傻眼了。 朱圣不仅仅是出手,而且还以圣意昭告天地,引来真正的天地之力。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束束雷霆坠落下来。 云层当中的雷龙更是坠落下来,直接劈在大地之上,化作一道道闪电,洗礼整个尘界。 不仅仅只是针对读书人,大部分是针对妖魔邪祟。 朱圣今日,不是废掉读书人,他是要诛杀这群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已经入魔了,倘若不杀的话,未来将会酿出天大的错。 但诛杀这些读书人后,尘界也会惹来更加恐怖的麻烦。 妖魔复苏,黑暗降临。 所以朱圣竭尽全力,将天下妖魔洗礼一遍。 他杀不尽这天下的妖魔,但他可以让这些妖魔元气大伤,等于是拖延了时间。 为许清宵拖延了时间。 “朱圣,饶命啊。” “朱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学生知错了,学生知错了。” “许圣救命啊,许圣,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是我等嫉妒你,你求求朱圣,放过我们吧。” “朱圣,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被蛊惑了,我们只是一时被蛊惑了。” 一道道恐惧之声响起,这些读书人,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当闪电劈杀之时,他们彻底慌乱一团了,很快发出凄惨无比的叫声。 雷霆之力,让他们感到剧痛,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他们都遭到了无与伦比的折磨。 一个个读书人躺在地上,凄厉惨叫,他们疯狂磕头,不是认错,而是痛,痛,痛,痛到他们用头砸地。 无数读书人痛哭流涕,他们头破血流,在地上疯狂磕头。 各种求饶声响起,甚至还向许清宵求饶。 然而,许清宵根本就没有理会。 这些人,该死。 上一次,自己凝聚君子之剑,本以为这些人应当明悟,应当悔改,却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依旧是我行我素。 这一次,得知文宫会复苏朱圣,他们马上恢复原形。 许清宵还会帮他们? 之前犹豫,是在衡量权益,如今朱圣动手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轰轰轰。 雷龙坠落,出现在文宫当中。 恐怖的雷龙落下来。 化作瀑布一般,直接冲刷整个文宫。 当场,所有人被雷霆轰击,他们痛到面部变形。 吕子,被拘来的两位半圣,包括文宫的两位半圣,皆然发出惨叫声。 尤其是吕子,他痛到浑身抽搐,直接抓住那名半圣,他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眼神当中只有一个神色。 大人物,为什么还不出面? 后者浑身颤抖,他也痛到怀疑人生,而且他也疑惑,为什么大人物到现在都不出现? 都到了这个时候,要还不出现的话,他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轰。 下一刻,又是无穷无尽的雷龙劈落下来。 就如同雷劫一般。 这一道雷霆,直接把他们肉身劈裂开了。 骨头崩裂,肉身溃烂,头发烧光,惨不忍睹。 “朱圣,让我死了吧,直接让我死了吧,求求你了,太痛苦了。” “朱圣,我不想活了,您给我一个痛快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做错了?” 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已经彻底麻了,他们现在就是生不如死啊。 世人惊愕。 一个个震撼不已,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以为许清宵凶猛无双。 如今对比朱圣来说,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许清宵再狠,也狠不到这里。 朱圣一言不合,直接就要把自己八成的门徒诛杀。 虽然这些门徒的确做错了,可当真罪不该死。 这太凶残了。 “许清宵,老夫今日就算是死,也是站着死。” “你控制朱圣,屠杀我等一脉,想要引来天地大乱,你才是真正的魔头,你是绝世魔头啊。” 吕圣皮开肉绽,但他却咬着牙,站了起来,指着许清宵,发出咆哮之声。 到了这一刻,他还是要将脏水泼在许清宵身上。 还是不肯承认,这就是朱圣。 天穹上。 朱圣深吸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而后猛地睁开眼睛。 暴喝一声。 “还不显身吗?” “你真当本圣找不到你吗?” 他大吼一声,此时,无与伦比的圣威,使得天穹上的星辰颤抖。 朱圣彻底怒了。 不是愤怒吕圣。 而是愤怒幕后者。 到了这一刻,背后的幕后者,竟然还不显身。 可随着朱圣这道暴喝声响起。 天地一切安静。 除了轰轰作响的雷声。 便再无其他任何一点声音了。 “好。”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圣与你同归于尽。” “今日,除大魏一品之外。” “本圣大开杀戒。” “先诛入魔读书人。” “再屠尽天下一品。” “无论你是谁,本圣都能找到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本圣杀光一切一品。” “就不信,你不显身。” 朱圣开口,他彻底暴怒。 有人在幕后,害得他这一脉彻底入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儒不像儒。 身为圣人,他怎能不怒? 而且,最主要的是,对方这样做,肯定是惊天大图谋。 可具体是什么图谋,他不知道。 这才是他真正愤怒的地方。 对方图谋了几百年,甚至在自己成圣之前,就已经开始图谋了。 可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只知道有这么一道身影。 眼下到了这个时候,对方还不出现,甚至希望自己将这些读书人全部斩杀。 这就意味着,对方不是盯着自己,而是盯着天下苍生。 既然一直隐藏。 那朱圣索性直接掀桌,将所有妖魔一品全部斩了,再斩武道,再斩仙道,佛道。 管你是谁,一起死。 他倒要看看,这个幕后还出不出来。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天下各大强者皱眉。 因为他们听得出,朱圣不是在开玩笑的。 “天地听令,聚天下文心,诛。” 下一刻。 朱圣声音响起。 一瞬间。 所有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凝聚出一道道光芒,没入苍穹当中。 文宫内,吕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他傻眼了。 因为朱圣竟然凝聚朱圣一脉的文心? 这是圣人大神通啊。 真正的大神通,唯独圣人才可以施展,凝聚学生的浩然正气,凝聚文心。 这就意味着,极有可能,当真是朱圣,意志没有被许清宵控制。 他惊愕了。 不止是他,很多读书人也愣住了。 甚至天下一品强者们,纷纷露出震撼之色。 朱圣,居然玩真的,这不是威胁,而是直接凝聚大杀招!!! 下一刻,亿万雷霆化作一柄柄神刀,直接杀了下来。 噗噗噗噗。 一个个读书人被斩去头颅。 一具具尸体出现。 圣人一怒。 伏尸百万。 世人彻彻底底傻了。 他们没有想到,当真会走到这一步。 朱圣。 当真要屠干净朱圣一脉啊。 这。 太恐怖了。 --- --- 老婆做了个小手术,回来晚了,就一更。 明天还要去医院上药。 尽可能明天补回来。 如果补不回来,请大家谅解下。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更新了,就有两更。 如果五点之前没的话,就是一更。 实在抱歉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屠尽一切,幕后黑手,第四代圣人,天大的危机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 这是朱圣一脉的读书人。 世人既然沉默。 谁能想到,朱圣竟然这么凶狠。 许清宵再凶再狠,他也只是嘴上说说,但朱圣不一样,上来就动真格。 此时此刻。 被斩的读书人,全部凝聚一团光芒,出现在朱圣面前。 这是浩然圣气。 不是浩然正气。 “朱圣当真怒了。。” “读圣贤书,凝聚圣人之气,朱圣诛杀门徒,将他们的圣气凝聚,这是当真要诛杀一切敌,” 有人惊呼,他浑身颤抖,这是一位大儒,他露出恐惧之色,道出这是什么东西。 这道声音响起,人们再次震撼,实在是难以回神。 各方强者,在这一刻也彻底坐不住了。 “阿弥陀佛。” “朱圣,这又是何必?” 这一刻,西洲当中,漫天的佛光弥漫,映照西洲,驱逐黑暗。 这是佛门一品,是一个老僧,脑后有六重佛光,显得神圣宏伟。 他第一个出面,劝阻朱圣。 “哼。” “儒道一脉,已经烂其根,毁其意,儒不像儒,人不像人。” “这其中不缺乏尔等的身影。” “老夫虽然不在,但老夫也绝对不会纵容。” “尔等佛门,也妄想独善其身,今日老夫凝聚圣心,所有一品,皆然陪葬。” “将主意打到老夫头上,痴心妄想。” 朱圣霸气怒斥回去。 自他不在之后,儒道一脉就被人盯上,耗费几百年的心血,使得儒道一脉,变成这般模样。 他如何不怒? 而且朱圣清楚,对方的手段极其高明。 躲藏在暗中,供奉自己,企图造神。 明明是自己的意思,却非要加在自己头上,跟佛门有些相同。 所以,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朱圣也不藏藏掖掖了。 喜欢玩是吧? 那就一起去死。 天下除大魏武道一品之外,他全杀。 佛门一品,杀。 仙门一品,他也杀。 妖魔一品,他一起带下去。 他就不信,走到这一步,对方还不出面? 要真如此,那也无所谓了,该杀的都杀了,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许清宵注定是成圣的资质,给予许清宵足够的时间,一切都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浩然圣气凝聚,一颗圣心出现。 这还是动真格,不是开玩笑。 “朱圣,此事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具体是谁,我等的确不知。” “这样,仙门一派,会竭尽全力,帮助您找出真凶,肃清一切,如何?” 刹那间,太上仙宗响起了声音。 这是七大仙门之首,有一位一品仙道强者很正常。 太上仙宗绽放无量光芒,仙乐阵阵,虚影重重,如同仙境一般,一尊人影出现,他相隔十万里劝阻朱圣。 因为他知道,朱圣是动真格了,根本不是威胁。 一旦朱圣发起狂来,当世谁可阻挡? “朱圣,我等没有参与此事,自你成圣后,我等也老实规矩,你这般又是为何?哪里有一点圣人之相?” 深渊当中,是一品魔道的声音,他语气当中既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此事肯定有人在背后乱来,可能他就是想要您这般,莫要上当。” 天岐山,妖族一品也传来声音。 如今太平盛世,大家彼此都比较冷静,没有任何战乱,这个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可如若朱圣发狂,当真诛杀天下一品强者,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他们死不死的问题,一旦一品全部死了,只剩下大魏的一品武者,大魏会不会磨刀霍霍? 而且这幕后之人,与他们无关,倘若这幕后之人出手,那个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朱圣这一招,的的确确威胁到了他们,但也的的确确动了真格。 “聒噪。” 朱圣开口,他目光平静。 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有底气,幕后之人肯定与其他势力有所联系。 一品是这个世间最强的存在。 屠尽一品,对方也必然遭到重创。 眼下,他所做的事情,就是逼出这个幕后者。 既然躲在幕后,不敢现身,朱圣瞬间便明白对方并没有真正的实力。 有绝对的实力,谁会幕后? 直接出面即可。 唯独有忌惮,或者是没有绝对的实力,才会当幕后,去操控一切。 如今。 朱圣要做的事情,就是逼出幕后者。 噗噗噗。 一个个读书人倒在地上,被直接斩杀。 朱圣狠起来,连许清宵都自愧不如。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朱圣门徒,可实际上呢?无非是打着朱圣的旗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没有任何儒心,也没有任何一点朱圣之意,君子之意。 却反过来说自己是朱圣门徒。 这很是可笑。 大量读书人被斩。 今日之事,必将史书记载。 “朱圣,我等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圣人不杀啊。” “圣人,此事是我等错了,恳请圣人,放过我等。” “请圣人恕罪饶命。” 不知道多少读书人跪在地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再也不嚷嚷了。 再也不叫嚣了。 眼下有的,就是懊悔,无比的懊悔。 但他们的懊悔,并非是发自内心的懊悔,而是面对死亡的懊悔。 文宫当中。 一道道雷霆之刀出现,将他们直接斩杀。 他们也跪在地上,也在痛哭,更主要的是,他们没有想到,朱圣当真会杀了他们。 而且如此果断,一点机会都不讲。 吕子等人更是恐慌不已。 朱圣没有第一时间诛杀他们,仿佛是特意留下他们的性命。 可身边的读书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这种滋味比杀了他们还要折磨人。 文宫的两尊半圣浑身颤抖,他已经吓得腿软。 被朱圣拘来的两位半圣,脸色也发白,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人,还没有出世。 “道出真相。” 下一刻。 朱圣望着这两尊半圣,他声音恐怖,质问二人。 两人被这道声音吓住。 脑子一懵,恐惧袭来,当下竟不知不觉开口。 “一切.......” 有人开口,要道出真相。 只是下一刻。 他身上凝聚火焰,看起来极其恐怖,瞬间燃烧自身,当场发出惨叫之声。 “业火?” 有人惊呼,一眼看出这是何物。 这不是寻常的火焰,这是业力之火,无法熄灭。 是佛门的神通手段。 “与佛门有关?” “是佛门在背后搞事?”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起,有人怒吼,看着佛门。 天下一品强者,也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佛门身上。 “阿弥陀佛,此事与佛门无关,有人想要陷害佛门。” 佛门一品,天竺寺方丈神色平静,他没有任何一点惊慌,而是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 只是,朱圣没有发难,而是望着第二尊半圣。 然而,后者连话都没有说,身上同样弥漫出业火,紧接着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之声。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堂堂两尊半圣,根本无法抵抗业火加持,他们痛到五官扭曲,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虚空当中。 朱圣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两尊半圣。 在他眼中,这两尊半圣完全是咎由自取,死了并不可惜。 不过以业火焚身,这还真是通天的手段。 这是佛门大神通。 但朱圣并不认为这是佛门做的,佛门没这么蠢,这样做的话,无疑是找麻烦。 很显然是栽赃嫁祸。 刹那间。 朱圣一伸手,他截取一朵业火。 “朱圣小心,这是业火,如若碰之,会有大麻烦。” 有人开口提醒朱圣,是佛门的神僧。 但这番提醒,显得有些多余。 因为这不是朱圣本尊,而是一道真灵罢了。 业火截取。 朱圣静静感悟。 然而,就在这一刻,业火突然暴涨,淹没朱圣身躯。 “朱圣。” “圣人。” “这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许多道声音响起,许清宵也忍不住喊了一声。 朱圣只是截取一道业火,虽然无法熄灭,但不可能突然暴涨。 肯定出了问题。 然而朱圣没有说话,反倒是任由业火加持再身。 随着业火弥漫周身。 众人眼神紧张望着朱圣。 轰。 恐怖的业火燃烧身躯,朱圣的圣力不断衰败,原本恐怖的圣威也逐渐少了许多。 所有人都能察觉到,朱圣真灵逐渐衰弱。 有人担忧,也有人窃喜。 文宫当中,吕子心中十分激动,他现在恨不得朱圣真灵就此消失,虽然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可最起码自己还算活下来了。 至于其余两位半圣,还有残余的读书人,在这一刻 朱圣长长叹了口气,他身上的业火,无法灭之,也无法镇压,这是天地之间最恐怖的火焰。 众生怨念之火。 如若是本尊出现,或许能够镇压。 可一道真灵,显然压不住。 然而,就在火焰熊熊燃烧之时,朱圣睁开了眸子。 “你藏的太深了。” “可惜,你还是忍不住。” “我知道你是谁了。” 朱圣开口,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截取业火,加持在自身,以这种方式来寻找根源。 业火虽然是佛门神通。 但不一定是佛门强者出的手。 如今通过业火本源,朱圣追溯到了一些气息,对方忍不住出手,想要用业火焚烧他这道真灵。 但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轰。 突兀之间,朱圣的身影消失,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朱圣去了何处。 所有人都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同时,随着朱圣离开后,一切光芒消散,所有异象也逐渐消失。 天地之间,恢复平静。 朱圣真灵仿佛消失了一般。 滔天的圣威也没了。 文宫外,剩余的儒生一个个窃喜,他们以为逃过死劫。 不仅仅是他们,天下朱圣一脉的读书人也不由窃喜。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们如释重负。 轰。 然而,一道霸道无比的气息出现。 是许清宵。 镇魔劲战矛出现。 直接爆射过去,当场将数十位儒生直接斩杀。 许清宵也不知道朱圣还在不在。 可他知道的是,不管朱圣在不在,这些人都得死。 一个都别想跑。 浩然王朝已经崩灭,那么自己必须要出手,不然的话留着这帮人做什么? 留着继续骂自己? 许清宵还没这么蠢。 “许清宵。” “你疯了?”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魔性不改?” 周圣怒吼,指着许清宵,声音颤抖。 “许清宵,你眼见朱圣真灵消失,想要乘机诛杀我等吗?” “你这是有违天理。” 另一尊半圣也跟着开口,怒斥许清宵。 只是,许清宵哪里还跟他们浪费口舌。 朱圣给自己上了一堂课。 面对喷子,说那么多话,都是浪费口舌。 砰砰砰! 一道道战矛射杀出去,将一个个儒生轰杀,文宫外鲜血四溅,白骨炸裂。 许清宵宛若魔神一般。 他不清楚朱圣真灵是否还在,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将这些人诛杀。 免得遗留祸害。 “许施主。” “你身为半圣,怎能行如此屠杀之事?” “这是罪过,罪过。” 一道声音响起,是佛门高僧的声音。 慧觉神僧开口。 他第一时间出手,一串念珠绽放无量佛光,想要压住许清宵。 嗡嗡嗡。 刹那间,浩然文钟与八玉圣尺飞来,阻挡慧觉神僧的压制。 给予许清宵足够的时间去做事。 “佛门的账,本圣还没有算,总有一天,本圣会亲临佛门。” 许清宵大吼一声。 他现在对佛门的印象极其差。 吕子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害自己,佛门不出来慈悲为怀,等到自己报仇的时候,佛门又跑出来慈悲为怀。 这帮人也没什么好心思。 而且,方才的业火,跟佛门当真就没有一点关系吗? 只不过,许清宵现在不想招惹佛门罢了。 轰。 许清宵直接来到吕子等人面前。 镇魔劲弥漫,化作一口黑色大鼎,硬生生砸向这群儒生,当着吕子面砸。 噗噗噗。 刹那间,鲜血四溅,仅是一个照面,文宫读书人筋骨全断,发出凄厉惨叫之声,甚至有一部分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一命呜呼。 “许圣,饶命啊。” “许圣,我等再也不敢了,我等再也不敢了。” “恳请许圣饶命。” 面对如同凶神一般的许清宵,这帮读书人浑身颤栗,跪在地上求饶。 他们不想死。 “给过你们太多次机会了。” “今日,本圣要为朱圣清理门户。” 许清宵声音冰冷。 他给过这些人不知道多少次机会,只可惜的是,这些人都不懂得珍惜。 现在许清宵也没有任何留手。 镇魔劲化作的黑色大鼎,沾染文人之血,一群群的读书人被直接镇死。 尸骨堆积,血肉模糊。 只是一小会功夫,所有读书人全部被许清宵镇杀,唯独留下周圣二人,以及吕子。 望着这般模样。 周圣二人眼神当中,充满着恐惧之色。 刚刚逃过了朱圣劫难,却没想到许清宵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让他们感到不甘与恐惧。 “许圣,我愿意自废圣位,潜心苦读心学,还望许圣饶命。” 周圣跪在地上,他朝着许清宵磕头,愿意自废圣位,换回一条性命。 “许圣,你不能再杀了,朱圣一脉的读书人,已经被屠的干干净净,再杀下去,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妖魔之乱,气运之乱,到时候可就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了。” “我明白,以往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我们做错了,但不管怎么说,我等读书人,最起码可以镇压妖魔啊。” 另一尊半圣用哭腔说道。 他承认错误,但也强调他们的作用,强调读书人的作用。 毕竟如果按照许清宵这样的杀法,文宫将彻底名存实亡,到时候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死。” 许清宵没有听两人啰嗦,大鼎镇压,两人顿时毙命。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许施主,你罪孽深重啊。” “儒道一脉,当真要毁了,你这又是何苦?” 慧觉神僧演化法相,一尊佛影在他身后出现,金光万丈,朝着圣器轰去。 砰砰砰。 声音震耳欲聋,可惜的是,两尊圣器先前得到了朱圣加持,威力无穷,除非是佛门一品出现,不然的话,无法破开圣器。 “闭嘴。” 许清宵怒斥回去。 随后将目光看向吕子。 整个文宫就只剩下吕子一人了。 将他诛杀,所有的喧嚣,也将彻底安静下来。 只不过,对方已经是意志体,并非是真身。 真身已经被自己抹杀,而意志与文宫融为一体。 无法真正诛杀吕子。 可杀不了吕子,但却可以诛他的心。 许清宵一语不发,他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吕子,镇魔劲演化的黑鼎,还淌着半圣的鲜血。 站在这里。 就是一种无形的宣告。 他败了。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一切种种,让吕圣沉默不语。 朱圣被业火燃烧,他窃喜不已。 却忽略了许清宵,也忽略了许清宵的激进。 他将文宫所有人屠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 虽然杀不死自己,但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浩然王朝开国失败,国运早已经溃散干净,就连自己身后的大人物,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反倒是这两个人死在了这里。 而且还是被这个大人物抹杀。 所有的算计。 所有的图谋。 彻彻底底没了,一切付诸东流,让他深感绝望。 “唉。” 终于。 吕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道叹息之声,充满着许多情绪。 他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极其复杂。 “老夫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最开始选择诛你。” “如今你成了气候,甚至连朱圣真灵都能控制,这一点当真是老夫没有想到的。” “成王败寇,你屠干净了文宫一脉,可你也莫要做春秋大梦。” “儒道不可能会被你掌控了,有一只手在暗中无形操控着一切。” “即便是朱圣,也无能为力。” “许清宵,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 吕子的声音格外平静,而且他不是直接说出来,而是用传音方式,与许清宵交流。 “到了这一步,你还是嘴硬。” “我一年内成半圣,十年内必踏足真正的圣道。” “幕后黑手又能如何?他不敢现身,就证明他没有绝对的实力。” “等我成圣,再大的黑手,也要死。” 许清宵声音坚定,他无惧什么黑手不黑手。 连现身都不敢现身,有何可惧? “你错了。” 吕子摇了摇头,他望着许清宵,深深吸了口气道。 “你大错特错了。” “一年内成为半圣,这的确是惊天之才,老夫从来没有否认过你的资质。” “但想要成为圣人,太难了,难到你根本无法想象。” “朱圣将八成读书人斩去,你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妖魔动乱,仙佛昌盛,儒道一脉将彻底死寂。” “至少需要数百年,儒道才能恢复元气。” “可这数百年的时间,佛门早已踏足一切,仙门也将被世人供奉,天地将不在眷顾儒道,这一脉极有可能要彻底陨落。” “当年,大圣人牺牲自我,拯救天下苍生,儒道一脉才得天地眷顾,如今朱圣自毁一脉,也触到天罚。” “这涉及到了真正的大世之争。” “你不懂,你也不知道。” “老夫是败了,但老夫没有输,你也没有赢。” 吕子开口,他到现在还是不服,到现在还是不甘。 他知道自己败了,但没有输,而许清宵也没赢。 “无论赢没赢,至少我还活着。” “而你活不了。” “未来到底怎么样,你再也看不到了。” 许清宵声音冰冷。 他感受得到对方的情绪,充满着不甘。 但没有关系,喜欢嘴硬是吧? 那许清宵就诛他的心。 此话一说,吕子冷笑不已。 可就在他想继续开口时。 原本已经消失的圣威,再一次出现。 恐怖的圣威降临。 伴随着朱圣的怒吼之声,天下震颤。 “你当真愚蠢啊。” 朱圣的怒吼声响起。 人们惊愕,他们本以为朱圣被业火侵蚀,已经消失。 却没想到,朱圣竟然还在。 此时。 朱圣浑身弥漫业火,他面容当中,充满着怒意,直接出现在吕子面前。 面对朱圣,吕子还是充满着敬畏。 “你当真是愚蠢,你要害死天下人啊。” 朱圣怒吼,他身子都颤抖了。 距离朱圣最近,许清宵透过业火,他看到朱圣身上有血迹,至于是朱圣的,还是别人的,许清宵不知道。 吕子不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就你这般,还想要成圣,你被人当做傻子了。” “堂堂亚圣,竟然如此愚蠢,祸害苍生,你当真是愚不可及。” 朱圣怒吼连连,但这些声音都被阻绝,外人无法听到,唯独许清宵与吕子可以听闻。 下一刻。 洪流般的信息涌入吕子脑海当中。 许清宵站在一旁,他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 吕子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化成惊愕,到最后吕子更是露出恐惧与懊悔。 不到片刻钟。 吕子跪在地上,他朝着朱圣疯狂磕头,眼神当中充满着懊悔。 “请朱圣恕罪。” “请朱圣恕罪。” “是学生做错了,是学生做错了,望朱圣恕罪。” 谁也不知道朱圣给吕子看了什么,众人只是惊愕,方才还显得有些不服气,不甘心的吕子,为何突然直接变得这样。 “恕罪?” “你这个罪,天地都恕不了。” “你太愚蠢了。” 朱圣暴怒,他难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说到这里,他一把抓住吕子,恐怖的业火瞬间蔓延至吕子身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朱圣身上的业火,蔓延至吕子身上,就如同遇到火油一般,瞬间喷发,足足有三丈之高。 恐怖的业火,让佛门中人都不禁震撼。 业火,是因果之火。 天地之间最恐怖的火焰,是众生怨念。 而业火的形成,就是业力,一个人的业力越多,那么就越容易产生业火。 眼下,吕子身上的业力,无比夸张,寻常人即便是被点燃业力,最多不过一小簇,然后一直焚烧至死罢了。 三丈的业力,这是什么概念? 穷凶极恶的大魔,估计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吕子被业火缠绕,他发出凄惨无比的声音。 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堪 而这一切,不是朱圣害的,而是吕子自己害的。 “你为了成圣,不择手段。” “老夫本以为,你最多不过祸害儒道,却不曾想到,你竟然做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朱圣继续怒斥,他说到后面,更是直接走到吕子面前。 一把抓住吕子,直接将他拎了起来。 眼神充满着恨意。 “看着我。” 朱圣怒吼,吕子浑身颤抖,既是痛苦不堪,又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朱圣,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吕子发出声音,他恳求朱圣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杀了你?” “你莫要做梦。” “本圣今日,将你镇压深渊千年,你不是想要长生不死吗?” “那本圣就封印你的意志,受千年业火加持之苦。” 朱圣怒吼。 现在吕子想死都不可能了,他要镇压吕子的意志,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满足他长生的梦想。 意志被封印,等同于静止一切,受业火加持之苦,不管谁来,只要破开朱圣的封印,吕子便必死无疑。 这是人世间最极致的刑罚。 也是人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吕子听到朱圣之言后,他彻彻底底恐慌了。 之前不管如何,他也没有如此恐慌。 业火加持,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痛苦。 一分一秒都他都不想要承受,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可现在,竟然要自己承受千年之苦。 他自然恐慌啊。 千年折磨,这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朱圣,学生有错,学生愿意为天下读书人重新塑立君子之意,恳请圣人饶了我吧。” 吕子哭喊着说道。 他的眼神之中,终于出现了懊悔。 也终于出现了害怕与恐惧。 方才许清宵杀到他面前,他也不曾露出一丝懊悔和恐惧。 但现在他绷不住了。 彻底绷不住了。 他哭喊着求饶,希望朱圣能饶了他,不是饶命,而是饶了这般的刑罚。 “滚。” 朱圣怒吼,刹那间圣力凝聚,将他封印在一块结晶之中,随后化作光芒,消失在天际,镇压至黑暗深渊内。 千百年不会有人去那个地方,妖魔也不敢靠近。 谁去谁死。 待做完这一切后。 朱圣依旧难泄心中怒火。 “杀。” 他再次怒吼。 雷霆之力再次爆发,化作刀雨,之前认为自己劫后余生的读书人,再一次遭到屠戮。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凶狠。 朱圣静坐在文宫之外。 他目光当中露出丝丝寒意。 业力之火依旧在他周身燃烧。 与此同时,朱圣的声音也响起了。 “守仁。” “多少年内,你有信心成圣。” 朱圣开口,他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神色不由一变。 朱圣询问这种问题,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最快十年。” 许清宵稍稍沉思,随后给出一个答案。 十年内成圣。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不是往坏的地方去说,是往最好的方向预计。 “不。” “十年的时间完全不够。” “三年。” “守仁,你只剩下三年了。” 朱圣开口,他深吸一口气,告知许清宵只剩下三年的时间。 “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清宵没有在乎三年或者十年,他现在最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圣突然消失。 如今又突然出现。 将吕子封印千年,以业火折磨,谁都看得出来,朱圣这一次是真的雷霆大怒。 “老夫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朱圣给予回答。 告知许清宵。 “是谁?” 许清宵显得有些急迫。 他很好奇,到底是谁,可以影响文宫,甚至还可以影响大魏王朝。 “另一位圣人。” 朱圣缓缓开口。 一句话,让许清宵神色陡然大变。 “另一位圣人?” “当世还有圣人吗?” “这不可能,您是第五代圣人,往后若有圣人,天地都有所感应。” 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当世怎可能还有活着的圣人。 “不是当世圣人。” “是第四代圣人。” 朱圣回答。 但这个回答,让许清宵更是如遭雷击。 “第四代圣人?” “这......怎么可能。” “如若当真是他的话,他不是活了接近五千年?” 许清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尘界有五位圣人。 第一代圣人,为大圣人,相隔极其遥远,没有史记记载,大多数都是一些传闻,难以考证。 第二代圣人,为千秋圣人,依旧没有太多史记记载,不过比大圣人要好一些,毕竟有圣址。 第三代圣人,为万师之圣,明意立言著书,奠基儒道一切之根本,从第三代圣人开始,便有文宫,儒道一脉彻底发扬光大。 第四代圣人,为思想之圣,中心思想,弘扬儒道思想,天地君亲师,便是第四代圣人,李圣开创出来的思想。 也正是因为第四代圣人,将天地放在第一第二位,将君王放在第三位,导致儒道一脉彻底昌盛,尤其是在中洲。 毕竟中洲是王朝的天下,第四代圣人之前的读书人,都是来来回回前往各个国家,弘扬圣人之学,弘扬君子之学。 传播圣意。 但这种方法,很难让儒道真正走上鼎盛,李圣为天下儒道,立出中心思想,天地君亲师,抛开天地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君王第一,父母第二,老师第三。 得到天下认可,尤其是各国君王,包括其他势力也极其赞同这个中心思想。 所以儒道一脉得到巨大的重用,而那个时代,儒者可不像现在这般。 尊重君王,尊重父母,尊重老师。 甚至更是出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言论。 对于王朝统治者来说,那个时代的儒道君子,忠心耿耿,绝对不存在背叛之说。 所以第四代圣人,让儒道彻彻底底走上鼎盛之路。 而李圣最大的思想便是,在其位谋其职,儒者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改变整个世界,这是不可能的。 可入朝为臣,便可治国安天下,也算是教化万民,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而到最后的圣人,便是朱圣。 朱圣的思想,是存天理而灭人欲,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儒道进入官场后,难以维持本心。 而随着天下止戈,太平盛世到来,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有人高歌艳舞,有人食不果腹。 所以朱圣为天下君子立下道德,克制自我欲望。 只是第四代圣人,距离现在接近五千年的时间。 圣人的寿命,极限是两百年。 朱圣已经逝去。 第四代圣人怎可能还活着? 这要是还活着的话,岂不是活了五千年之久? 仙道修士都活不了五千年,除非真的成仙了。 “是他。” “同为圣人,老夫感应到了。” “当年老夫成圣时,也感应到了他,只是他隐藏的太深,老夫没有察觉,只是有所感应。” “第四代圣人,活到了至今。” “不过你无需担心,他不能出面。” “活了五千年,他不敢出世,天地之力不会允许圣人活五千年的。” “所以他一直躲藏在幕后,影响儒道一脉。” 朱圣给予回答,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李圣为何如此?” “他是儒道圣人,怎会这般?” “他想要做什么?” 许清宵实在不解,他望着朱圣,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圣会这样。 第四代圣人,名誉极高。 即便是朱圣见到,也要自称学生。 带领儒道一脉,走上鼎盛之日,明明是心系儒道,为何会这样?成为幕后真凶? 许清宵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想了很多可能性。 甚至他认为是佛门一品在背后搞事。 但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幕后,竟然是第四代圣人。 一瞬间,恐怖的压力袭来,许清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长生。” 朱圣缓缓开口。 他眼神当中充满着平静,但也道出真相。 李圣为何会如此? 唯独长生二字。 能让世人动心。 能让这种存在放弃一切。 许清宵沉默。 而朱圣的身影有些虚化。 当下,朱圣没有啰嗦,直接开口道。 “守仁,方才老夫与他交过手,一切如老夫猜想的一般,他不能出手了,只能躲藏在暗中。” “寿命越长,受到天地压制越狠,尤其是圣人,天地不会允许一尊圣人活五千年。” “但他图谋太大了。” “与仙尸有极大的关系,我与他交手,他实力不如我,被岁月侵蚀。” “只不过他活了五千年,势力太多了,儒道绝对不是他的棋子。” “今日,浩然王朝建国,无论能否成功,都影响不到他的计划。” “想要彻底解决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朱圣语速极快,告知许清宵这些辛秘。 “请圣人明言。” 许清宵问道。 “其一,找到他的具体位置,带两尊一品,将他诛杀。” “其二,中洲统一,凝聚中洲龙鼎,如此一来,大魏将彻底繁荣,未来一品不绝。” “对你来说,也有巨大的好处,如今你身怀大魏一半的国运,如若凝聚出中洲龙鼎,你可以借助民心之意,成就圣人。” “一旦你成圣的话,那么一切算计,都将烟消云散。” “可时间不够。” “老夫待会以文宫镇压天地妖魔,只能给你争取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内,妖魔即便是想要动乱,也不会引来大难,最多只有一些麻烦罢了,依靠仙门应当可以解决。” “但三年之后,妖魔将会彻底动乱。” “所以,你只有三年的时间,要么找到第四代圣人的具体藏身之处,将他诛杀。” “要么,中洲统一,你借助国运,一举成就第六代圣人。” “否则的话,三年之后,妖魔祸乱天下,到时候带来的麻烦,无穷无尽。” “李圣图谋太大了。” “若是让他计划得逞,到时便是尸骨如山。” “而且,老夫猜得到,他下一步,染指大魏。” “他不可能会让大魏凝聚出中洲龙鼎,亦或者说,他会让指定人继承大魏皇位,窃取国运。” “还有佛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入驻中洲。” “这件事情背后,佛门一定有参与。” “找到剩下的真灵圣意。” “关键时刻,可以扭转战局。” “明白吗?” 朱圣开口,他没有时间了。 将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许清宵。 下一刻。 他的身躯,化作璀璨的光芒。 整座文宫,也震颤发光。 八玉圣尺与浩然文钟,出现在许清宵身后。 而随着一阵轰轰作响。 文宫冲天而起。 文宫之下。 许清宵的神色,却显得无比沉默。 第二百二十九章:回大魏,定国策,圣人图谋【第四卷完】 浩然王朝。 随着文宫腾起。 刹那间。 绽放出亿万光芒。 镇压天地妖魔。 这是朱圣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守仁。” “记住,老夫只能镇压三年。” “找到他真正藏身之处,将他诛杀。” “或者统一中洲,凝聚中洲龙鼎,成就圣人,那么一切阴谋诡计,都将对你无用。。” 这是朱圣最后的声音。 随着这道声音传入耳中后。 一切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圣威消失。 异象消失。 取而代之的便是平静。 文宫也消失了,不知去了何处。 朱圣一脉,也彻底陨落,主要的八成读书人,在这一日被朱圣全部清理干净了。 这件事情,将永远被记在史册之中。 此时此刻。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众人的目光显得有些古怪。 他们既有一些惊愕,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异样。 原本,这一日应当是浩然王朝建国之日,却没想到的是,国家没建好,文宫先没了。 这一幕极其戏剧化。 让所有客人沉默。 而且这一次,不是许清宵,而是朱圣。 朱圣太狠了。 门徒一脉,斩尽八成,剩下两成,属于那种正儿八经读书的,也不参与任何是非,算是正经读书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活下来了。 望着消失的朱圣。 许清宵神色却显得十分沉默。 对于天下大部分人来说,在他们看来,朱圣虽然杀了一批读书人,但以身镇压妖魔,也算是稳住天下太平。 可对许清宵来说,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已经袭来。 第四代圣人是幕后者。 活了五千年之久。 不过现在有几个问题摆在许清宵面前。 他为什么能活五千年? 他到底在图谋什么东西? 朱圣给予的唯一信息就是与仙尸有关系。 想到这里,许清宵长长吸了口气,太多太多的谜题出现了。 眼下虽然得知幕后黑手是第四代圣人,但并没有任何作用,不知道对方的位置在何处,无法诛杀,彻底解决祸端。 “要回去,与陛下商谈。”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逗留了,很多事情要回去商谈。 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难以反抗。 就如此。 许清宵望着路子英等人道。 “诸位,许某先行告退,回大魏王朝。” “如若诸位愿意,过些日子可来大魏,许某一定盛情款待。” 许清宵开口,路子英,战龙,陈宇,王飞几人都很不错,子啊关键时刻为自己说话,光是这个,许清宵便愿意结交众人。 “好,过两日定去大魏京都,拜访许兄。” “恩,到时候亲自来拜访。” “许兄放心,定来打扰。” 众人纷纷笑道。 当下,许清宵也不啰嗦,直接离开,不过临走时,他看了一眼佛门中人,后者一个个神色并不好看,而许清宵目光也略显冷意。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废话,他来到城外,踏上龙舟,启程往大魏飞去。 随着许清宵走后。 众人也逐渐退散 原本繁华无比的文圣城,如今不到半天的时间,却已经变得满目疮痍,这就是圣人的力量。 让人有些唏嘘,也让人有些觉得不切实际。 想想也有些令人无语。 大魏文宫的底牌,是复苏朱圣,结果没想到竟然成为了覆灭文宫的导火索。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永远不知道未来和意外谁先到来。 强势如文宫,估计也想象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死在朱圣手中。 这还真是可笑至极。 与此同时。 龙舟上。 许清宵静静坐在龙舟内。 他盘腿而坐,心神则在第一时间,沉入了天地文宫内。 天地文宫。 朝歌等人早已经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对于幕后黑手是第四代文圣,他们也充满着惊愕。 “见过诸位兄长姐姐。” 许清宵朝着众人一拜。 “守仁贤弟,莫要多礼。” 朝歌率先开口,随后也没有什么拐弯抹角,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这件事情,感觉还是有古怪。” 朝歌直接出声,他皱着眉头,觉得整件事情还是有些古怪。 “兄长请说。” 许清宵有些好奇,看着朝歌。 “第四代圣人是谁,愚兄不知,也并不了解。” “只是他怎么活了五千年?难不成与我等一般,意志存于文宫当中?” 朝歌说出第一个疑惑点。 五千年。 这有多漫长? 朝歌他们是第一代大圣人的门徒,也没有活五千年,只不过是意志被封印在文宫,并不属于活着。 而是思想存留下来。 “应当不可能,如若是意志存于文宫当中,朱圣如何击伤他?” “他还活着,是本体,可这样活了五千年,实在是想象不到有什么办法。” 破邪也跟着开口,他直接否决朝歌的猜想,毕竟刚才朱圣实打实与李圣交过手。 差一点将李圣诛杀。 所以不存在只是一道意识,而是本体,再不济也是一道真灵之体。 “不能这么说,到了圣境,接触的东西都不一样。” “或许有其他法门,让他活到了现在,只不过他付出的代价很大,打不过朱圣一道灵体,就足以证明,他失去了圣人的力量。” “无法掌控天地之力,否则的话,他哪里需要躲藏在暗中?至于这么费劲?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吗?” 文宫中唯一的女子开口,她不认可众人所言。 但她唯一笃定的是,李圣的实力,不会很强,不是完整的圣人,但拥有部分圣人力量。 “恩,这个倒是实话。” “不过,有时候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 “守仁,我不是别的意思,你已经成为了半圣,下一步就是亚圣,现在的你,已经算是这天地之中最强的一批人了。” “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很多事情,必须要自己去调查清楚,任何事情听一半即可,自己好好思考。” 朝歌提醒了一句。 让许清宵自己好好思考,不是什么都听别人的。 “恩,愚弟明白,多谢贤兄指点。” 许清宵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牢牢记住。 “不过有一点,朱圣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的真灵之体,只能镇压天下三年,可三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清楚。” “儒道一脉被削的太狠,虽说这批读书人,一个个儒不像儒,可他们终究是读书人,体内有浩然正气。” “这股力量可以压制邪祟,现在被朱圣斩了八成,只怕将来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只是三年的时间,你想要成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朝歌神色极其严肃道。 他不是危言耸听。 看起来这些读书人感觉没什么作用,可实际上他们体内的浩然正气,会凝聚成无上阳力,如今儒道一脉被斩。 朱圣以真灵压制天下妖魔,其实就是在压制无上阴力。 不然阳力一旦锐减,阴力将会疯狂吞噬,从而诞生无数邪祟。 邪祟这种东西,不仅仅只是妖魔,而是一种怨念,影响万物心情,其中涉及很多因果之说。 就好比,你看到了一株灵药,你想去拿,结果发现有妖兽守护着,你费劲千辛万苦拿走,然而有人出现,截取你的宝物,你恨意无穷,产生报复心态,去修炼邪功,或者成为妖魔的走狗,把他全家杀光。 这种就是阴力的作用。 亦或者有人修炼,原本心态已经摆平了,打算随缘修炼,但发现别人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突然突破了,这下子自己忍不了,就想尽办法去提升修为。 同时还会猜忌对方是不是修炼异术,或者是修炼魔功,最终不断安慰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才是阴力增强的后果,不是说一瞬间诞生出无数妖魔。 想要压制住阴力,就必须要成圣。 儒道一脉极其重要,朱圣一脉死绝了八成,相当于天下儒道读书人只有三成左右,锐减了七成。 要说不会出问题,谁会相信? “三年不可能成圣。” “强行成圣,只有弊没有利,极其容易成为伪圣。” 老者开口,他道出一件事情。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纷纷看向他,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伪圣?” 众人有些不清楚这是何意? 而后者皱了皱眉道:“老夫也不是特别清楚,但老夫知道的是,大圣人并非是真正的第一个圣人。” “他之前还有一尊圣人,不管是境界还是实力,都如同圣人一般,但他不是真正的圣人,而是伪圣,就是因为那人急攻心切,以最快速度成就圣人。” “抢先大圣人一步,最终形神俱灭,彻底疯魔。” 老者开口道。 “还有这种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那守仁你还是不要太急了,三年后即便是天下大乱,可也不会一下子乱起来的,总会有时间等待。” “恩恩,如若有伪圣这种说法,还是不要急,想想也是,成圣者哪里是急出来的。” 众人纷纷点头,也安慰了许清宵,让许清宵莫要心急。 “愚弟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不傻,自然明白拔苗助长这个道理。 “不过,如若得到中洲龙鼎,那一切就说不准了。” 突兀之间,有人开口,是那名书生模样的男子。 “中洲龙鼎,传闻来历极其不凡,代表着天下气运,如若当真能凝聚出中洲龙鼎,守仁,莫说成圣了,你甚至可以借助中洲龙鼎,超越圣人。” “成就古今往来第一圣。” 他声音平静,可目光无比笃定道。 “古今往来第一圣?” 许清宵有些好奇,众人也不禁好奇。 这五人皆然大有来头,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辛秘,只是大部分记忆都被封存罢了。 如今听到对方这样说,众人岂能不好奇? “恩。” “中洲龙鼎,是天下气运凝聚之物,掌中洲龙鼎,有无量好处,成圣都是小事。” “但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很有可能与长生有关。” “五大仙器,并不是传说,中洲自古以来,都是天下势力瞩目之地,守仁,虽然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切实际。” “但如若你当真能在三年内凝聚中洲龙鼎,你将成圣,而且是古今往来第一圣。” “到时候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幕后黑手,统统都是浮云。” 他神色认真道。 对中洲龙鼎极其推崇。 “这龙鼎当真有这么强?” 有人好奇,毕竟按他的意思来说,掌握中洲龙鼎,就能掌控天下一般。 “恩,此物意义太大了,有很多传说,我脑海当中有一些记忆,得到中洲龙鼎,极有可能突破一品。”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具体如何我不清楚。” 对方如此回答道。 让众人一阵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仔细想想,的确有些依据。 毕竟中洲自古以来都是天下势力关注的地方,而且中洲一直都有这种传闻。 有一定可能性,但具体如何,就不清楚。 毕竟中洲龙鼎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还没有听说过谁能一统中洲。 “想要获得中洲龙鼎,第一步便是要统一中洲,只是这过程很难。” “不仅仅是一个王朝的实力,更主要的是,天下势力都不会允许一家独大的现象。” 朝歌开口,他做出了判断。 许清宵点了点头,这个他更加清楚。 如今中洲三大王朝。 大魏王朝,突邪王朝,初元王朝。 算是三分天下,虽然大魏王朝如今蒸蒸日上,要不了几年便可成为三大王朝之首。 可问题想要统一中州还是太难了。 一旦大魏想进攻初元王朝,那么突邪王朝也必然会想尽办法来帮助初元王朝。 除非大魏王朝和初元王朝能互相拖垮,不然的话,战争出现一面倒的情况,另一个王朝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唇亡齿寒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大魏王朝想要一统中洲,就必然要一口气宣战两大王朝,一举歼灭。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动用一品。 可问题是人家也有一品啊,你拿什么跟别人斗?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也是中洲数万年来,都无解的难题,古往今来,中洲不知诞生多少王朝,互相制衡。 没有人能够一统山河。 不过看似无解的问题,其实也不是真的无解。 绝对的武力再加上各种权谋,就有机会实现统一。 绝对的武力很简单。 大魏必须要有五位以上的一品。 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有两位,可这天下绝对不止两位一品武者,真当大魏宣战之时。 天下势力岂能不出手帮助突邪和初元? 五位以上的一品强者,便可阻挡这些存在。 但想要诞生五位一品,实在是痴心妄想。 尤其是在这三年内。 这根本不可能。 只不过许清宵有另外的办法。 五位一品,做不到。 但大炮这种东西,可以代替。 再不动用一品的情况下,大炮可以解决一切。 射程之内皆真理。 最起码可以看到希望。 当下,许清宵收回了心神,与众人再闲谈几句后,便离开了天地文宫之中。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龙舟极力加速。 三个时辰后。 许清宵回归大魏王朝。 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直奔皇宫。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从王府走出,许清宵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一路上的侍卫纷纷朝拜许清宵,浩然王朝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知晓了。 对许清宵更加敬佩崇拜。 就如此,许清宵来到皇宫外,他无需禀报,可直接入宫。 “王爷,陛下正在大殿与百官商议,陛下让奴才跟您说,如若您到了,速速入殿。” 宫内有太监直接走来,告知许清宵这些事情。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直奔大殿当中。 此时。 大殿内。 女帝端坐在龙椅上。 百官聚集,正在商议事情。 浩然王朝就此覆灭,这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也算是恶狠狠地出了口气。 但儒道一脉被灭,又成了一个难题。 读书人的作用,他们比谁都知道,不仅仅可以增强国运,更主要的便是镇压天地邪祟。 如今儒道一脉被杀了这么多,只留下一点根基,必会酿出大祸。 好在的是,朱圣镇压天下三年,给世人争取了三年的时间。 如今天下各大势力都在谋算三年之后的事情。 大魏王朝不可能不布局好来。 毕竟对于一个王朝来说,三年的时间,真的不多。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平乱王参见。” 随着声音响起,大殿内百官纷纷将目光看向殿外。 “快请平乱王入殿。” 女帝开口,她眉头一直皱着,等听到许清宵来了以后,女帝不由舒展了眉头。 实际上,对整个大魏朝廷来说。 许清宵仿佛有魔力一般。 任何事情,只要听到许清宵来了,就莫名感觉事情没那么难了。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许清宵这一年来所作所为,每一件事情都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都是不可能逆转的局面,却都被许清宵逆转了。 尤其是这次浩然王朝,所有人都为许清宵担忧,认为浩然王朝定有底牌。 却没想到,朱圣都被浩然王朝复苏,许清宵还能反败为胜。 怎不让人安心?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走进大殿内。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爱卿免礼。” 望着走来的许清宵,女帝眼神当中露出一抹喜色,只是很快又藏了进去。 不过这一幕,被众大臣也纷纷看在眼里。 尤其是六部尚书,还有安国公等人,一个个心中莫名一笑。 这是好事。 “王爷。” “你来的正好,如今我等正在商议三年后的事情。” “你正好为陛下出出主意。” 陈正儒第一时间开口,将这次朝会的目的告知许清宵。 如今朱圣镇压天下妖魔三年,封住了阴力增长,但对天下人来说,大家只有三年的时间。 如若这三年做好了,未来即便是遇到什么麻烦,大魏也能安然度过,大不了辛苦个十年二十年,等新一代的读书人恢复之后,一切又恢复原样。 听到陈正儒这般开口,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女帝道。 “启奏陛下。” “臣火速赶来,也是为了此事。” “正好诸位国公大臣都在,那臣也就直接说吧。” “大魏要定下国策了。” 许清宵开口。 他在龙舟当中思索了数个时辰。 笃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魏要定国策。 此话一说,百官有些惊讶,至于女帝反倒是显得十分平静,望着许清宵道。 “爱卿直说。” 随着女帝开口。 许清宵也就不遮遮掩掩什么。 “陛下,如今浩然王朝已经覆灭,文宫一脉也被朱圣斩杀干净,天底下的读书人,只剩下了三成左右。” “三年后,天地大变,妖魔横出,也会出现诸多祸端。” “这件事看起来是一场危机,但臣认为,这件事情,对大魏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许清宵神色笃定无比道。 一瞬间,百官哗然,众臣有些不理解许清宵这番话的意思。 在他们眼中看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儒道一脉被杀的这么干净。 许清宵竟然还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有些古怪。 思维太跳跃了,一下子他们接受不了。 感受到百官的疑惑。 许清宵也不藏藏掖掖,而是望着女帝继续开口。 “三年后,天下势必动乱,无论是中洲还是其他洲地,都会受天地影响。” “这是一场大危机,但如若在这三年内,大魏王朝能够完成蜕变,恢复鼎盛状态,甚至超过鼎盛状态,极有可能不受影响。” “反倒是突邪王朝,初元王朝,甚至是其他各大洲地,可能会在这场大难之中,伤筋动骨。” “此消彼长之下,大魏王朝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超越天下一切势力。” “到了那个时候,突邪王朝也好,初元王朝也罢,只要大魏愿意,可吞并一切。” 许清宵语气平静道。 可这番话说出后,引起满朝哗然。 “这怎么可能?” “一统中洲吗?” “嘶,平乱王当真是敢想。” 众人惊愕,实在没有想到,许清宵的目标,竟然是想要借助这次天地大乱。 一举吞并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 莫说百官了。 即便是女帝,再听完许清宵这个计划后,也不由露出震撼之色。 这次朝会,大家主要讨论的问题是,如何迎接三年后的天地之乱。 可没想到,许清宵想的是,如何借助这次机会,一举吞并初元与突邪王朝? 莫名之间,众人忽然明白许清宵为什么能在短短一年内,封王成圣了。 “爱卿,继续说。” 不过,女帝还是让许清宵继续说下去。 “大魏王朝,历经北伐之乱,国家动荡,缺银缺人。” “但距离北伐已经过去了数十年,百姓根基也已经恢复部分,无非是粮食问题。” “现如今,大魏有足够的屯粮,再加上各种种子出现,足够大魏百姓吃饱喝足。” “虽然时机并没有真正成熟,可大魏却已经有征战中洲的资本。” “眼下三年,对大魏来说,极其重要,如若走对每一步棋,这三年胜过三十年。” “朝廷不惜一切代价,重仕,重农,重工,重商,三年内大魏百姓将吃饱喝足,实实在在感受到国家蜕变,那时大魏百姓将树立自信。” “即便是天下大乱,又能如何?大魏君臣民一心,任何动乱都阻挡不住大魏前进的步伐。” “臣之意见。” “三年发展,三年镇乱,三年休养,第十年举兵征伐天下。” 许清宵声音平静,但他的话语,却震耳欲聋。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划。 以现在大魏粮食足够的情况下,就应当竭尽全力去发展,不要想着未来不未来,发展就好。 各地人才选拔,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农业方面也要竭尽全力去发展,所有良田不得荒废,荒田全部重新用上,这是国家的根基,只要粮食够,大魏就乱不到哪里去。 工部更需要发展,这三年来,许清宵重心便是落在工部上,一定要搞出战争杀器。 否则的话,靠常规作战,想要一统中州就是痴心妄想。 对于大魏王朝来说,仕农是当务之急,但对许清宵来说,工部才是当务之急。 大魏必须要统一中洲。 不管统一之后,大魏会不会凝聚出中洲龙鼎,但身怀大魏一半的国运,自然是有莫大的好处。 统一中州。 是许清宵现在的目标。 成圣,有些虚无缥缈,至少三年内成圣,许清宵办不到。 不过成圣难以办到,但武道方面许清宵倒是有些信心,只要得到八宝佛莲,许清宵借助异术,一口气突破到二品。 再然后借助丹神古经的力量,突破一品。 三年内可以完成。 只不过,所付出的代价,估计不小罢了。 “敢问王爷,三年发展,要发展到什么程度?” “还有三年镇乱又是何意?” 有人开口,询问许清宵。 虽然口号听起来很不错,可百官又不是愣头青,国家发展,哪里是喊两句口号就能做到的? “三年内,大魏再不愁粮食,百姓丰衣足食,只要愿意干活,就能吃饱喝足。” 许清宵给予回答,这就是三年发展的目标。 最起码要做到百姓丰衣足食,才算是成功。 所以需要大魏重农。 把重农放在第二位,因为人才选拔永远是第一位,没有好的人才去引导,埋头种田肯定是不行的。 “三年镇乱,则是镇压内部动乱,至于是什么,想来诸位应该明白。”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这意思很明确。 实际上就是镇压即将到来的天地大乱,以及解决藩王之乱。 完成内部稳定,当然这里面可能也会包括仙门以及其他势力。 毕竟仙门入驻大魏,以目前来说,仙门弟子倒也不错,老老实实给大魏干活,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先静等三年,等大魏彻底发展起来后,再慢慢解决内部问题。 其实这个镇乱三年,也是为了继续发展。 三年的发展,是让百姓吃饱喝足。 镇乱三年,是让大魏富裕起来,百姓吃饱喝足了,那国家也要开始富裕。 最后三年休养,则是做一切的计划。 调兵谴将,布局战争,各式各样的事情,必须要做好极其详细的计划,甚至包括派人策反,以及测量敌国情况。 这些必须要做,甚至现在就要派人潜入敌国,借助三年休养的时间,定下战略。 然后第十年,征战天下。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划。 也是许清宵为大魏定下的国策。 这一刻。 百官沉默,即便是六部尚书都显得沉默。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许清宵,而是国策之说,意义太大,需要从长计议。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一点。 许清宵只是说出一个概念,怎么施行,如何处理,这些东西许清宵都没有说出来。 凭借一己之力,就定下国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帝都做不到。 都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许清宵也没打算让百官答应,他只是将这个主意说出罢了。 而就在此时, 这一刻。 女帝看得出来许清宵的意思。 “许爱卿,此事需从长计议,还请爱卿写一篇策论。” 女帝出声,如此说道。 “臣,领旨。” 许清宵点了点头。 随后女帝继续开口。 “既如此,那就退朝吧,许爱卿,朕在养心殿等你,有事商议。” 说完此话,女帝起身。 宣布退朝,不过让许清宵去养心殿等她。 有些事情,唯独他们二人可以商谈,只要女帝同意了,那么事情就好办的多。 当下众人退朝。 许清宵也跟着众臣离开,不过陈正儒的声音立刻响起。 “王爷,如若过几日没什么事,来吏部一趟。” “老夫准备了上等茶叶,找您聊聊。” 陈正儒开口,在官场上,他自然称呼许清宵为王爷。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也有事找陈正儒聊一聊。 很快,许清宵朝着养心殿走去。 大约两刻钟后。 养心殿外。 赵婉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王爷,陛下请您入内。” 赵婉儿开口,朝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恩。” 许清宵对赵婉儿温和一笑,紧接着走进了养心殿内。 只是还没开口,季灵的声音便响起了。 “守仁,莫要多礼。” “朕今日找你,是有几件事与你商谈的。” “先说第一件事。” “你今日在朝堂之上说的事情,可否具体一些?” 女帝开口,看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许清宵上来便是要定国策,这让女帝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然按照许清宵这般严谨之人,不会如此贸然的。 “陛下。” “臣今日提出国策之论,并非是偶然想起。” “眼下大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幕后黑手臣已经知晓是谁。” 许清宵开口,告知女帝,幕后黑手这件事情。 此话一说,女帝顿时显得有些好奇。 “是谁?” “第四代圣人。” 许清宵开口,不过是传音,只告知女帝一人。 刹那间,女帝神色一变。 “这不可能。” 她的反应很激烈,如同许清宵之前一般。 不是她沉不住气。 而是不会想到,幕后黑手是第四代圣人,这就好像是再说,幕后黑手是大魏太祖一样。 第四代圣人,生于五千年前。 如果他是幕后黑手的话,那他岂不是活了五千年? 女帝站起身来,她看向许清宵,可后者显得无比平静,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活了五千年,布局太多了,大魏王朝可能也被他渗透。” “朝中臣子还好说,他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将手伸到朝廷内,当然也不完全保证朝内就没有他的人。” “但臣更觉得,各地藩王绝对有他的人。” “所以,臣今日在朝堂上所提的事情,主要还是针对各地藩王。” “之前陛下说过,您登基背后,有藩王的支持。” “臣日思夜想,都想不明白,藩王为何支持陛下登基。” “现在臣或许明白了一些。”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爱卿直说。” 女帝对这一点也充满着好奇,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如今不由看向许清宵,眼神充满好奇。 “藩王支持陛下登基,想来就是因为陛下是女子之身。” “只要陛下登基,必然会惹来各种流言蜚语,在他们看来,想要夺取陛下的帝位,不会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大魏王朝当时也遇到诸多危机。” “让陛下登基,也存在让陛下背负万民骂声,但真正的目的,是国运。” 许清宵缓缓说道。 “国运?” 一瞬间,女帝有些好奇了。 “恩。” “中洲最宏伟的力量,便是国运,倘若李圣当真是幕后,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围绕长生。” “而长生之法是什么,臣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寻常之物,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很难猜想,臣用最简单的方法去猜想。” “超品。” “李圣想要晋级超品,这样或许就能打破寿命桎梏。” “而六大体系,从来没有人抵达过超品这个境界,甚至说有没有这个境界,都不好说。” “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成就超品,就意味着超品这个境界,不是人力可成,需要天地之力。” “国运,便是所有天地之力当中,最为雄厚的天地之力。” “那么臣推断出,李圣盯上了大魏国运,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圣的计划,应该是让陛下登基,再然后,让大魏乱成一团,百姓怨念将会加持在陛下身上。” “等到时机成熟,各地藩王便会揭竿而起,最终有人顺势造反成功,借助李圣的力量,成为大魏新帝。”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继续开口。 “到了那个时候,李圣会利用自己的势力,给大魏援助各种粮食,使得国家太平,百姓有食,国运之鼎将会彻底稳固。” “如此,再窃取大魏国运,用来突破亦或者做其他事情。” 说完此话。 许清宵沉默不语。 这是他的猜测。 之所以能想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朝歌他们说了一句话。 中洲龙鼎可以让自己成为古今往来第一圣人。 而中洲龙鼎是什么?是国运极致的蜕变。 李圣图谋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此物,他需要中洲龙鼎,晋级超品。 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许清宵自己猜想。 具体是如何。 许清宵并不清楚。 但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 此时此刻。 女帝沉默了。 她重新坐在龙椅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片刻。 女帝望着许清宵。 “爱卿的意思是?” 女帝问了关键性问题。 “整顿大魏。” “不惜一切代价。” “只有一个声音。” 许清宵语气冰冷道。 大魏需要集权了。 肃清大魏一切党羽,集中皇权,这样才能有效防止李圣的势力渗透进来。 对方既然是冲着国运来的。 那么大魏就必须要整顿干净,也必须要有所提防。 不然的话,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变相给别人打工。 此时。 女帝也彻底明白,许清宵今日为何要这样了。 她闭上眼睛。 开始思索这些事情。 足足半个时辰。 终于,女帝做出了决定。 “爱卿,这几日劳烦你拟定国策。” 这是女帝的回答。 她想了半个时辰,最终下定了决心。 许清宵说的一点都没错。 对方极有可能在图谋大魏国运。 如果当真是这样,这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天大的麻烦。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用许清宵的话来说。 大魏要全面加速发展了。 “臣,遵旨。” 许清宵给予回答。 而与此同时。 天竺寺内。 大乘宝殿。 四位神僧但静坐在宝殿当中。 一名老僧,则坐在他们面前,神色平静。 整个大殿十分压抑与安静。 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直过了许久。 终于,一道声音响起。 打破宁静。 “阿弥陀佛。” “敢问方丈。” “今日浩然王朝,半圣身上的业火,从何而来?” 声音响起。 让大殿变得更加安静。 -- -- 感谢化无大佬打赏的两个盟主。 祝大佬抽中化无神技。 第四卷结语加检讨书!!! 第四卷,一共七十九章,扣掉两个单章,就是七十七章。 累计字数八十万字,每章都会多两三百字,有一章多了一万字。 第四卷【大魏新圣】 八十万字写完这一卷,原本定的目标就是【文宫脱离】-【许清宵成圣】这两个节点。 文宫现在脱离了,许清宵也成圣了,虽然是半圣,但对于本书来说,其实是可以了。 第四卷主旨是用来铺垫的,真的,大爽点是文宫脱离/许清宵成圣,但更多的是为了铺垫。 但问题来了,铺垫是七月最不拿手的东西,也是七月最不想接触的东西。 只要铺垫,马上订阅哗啦啦的掉,跟老爷们没啥关系,主要还是因为笔力差,压根就写不好铺垫。 以致于碰到了铺垫,七月本能反应就是不写,赶紧掠过,去装哔,去打脸。 然后文宫反复跳出来,各种啪啪打脸。 对于文宫读书人这个设定,很多读者都接受不了。。 感觉太降智了,总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脑残的人啊,主角不断展现实力,他们还敢骂?主角都成圣了,怎么还敢喷啊?哪里有这么没智商的人啊。 抱歉,还真有,而且不少,七月就遇到了两拨,而且文宫里面七月特意设置有一小批人还是有点明辨是非的,可现实中遇到的人,比文宫设定的读书人还要离谱。 不过还是得感谢这两拨人,不然我真写不出文宫这些读书人,因为写的时候,七月自己都觉得这帮人很贱,想搞死他们。 所以写高潮的时候,七月往往都能写嗨,算是角色代入。 当然了,本书是小白文。 降智是必然的,然后也不算贬低吧,七月写不出什么高智商争斗戏码,只能慢慢学。 言归正传。 第四卷的目的,是铺垫加成圣,高武世界也算是略微揭开了一角,本来按照预想,是全部铺展开了,但现在只完成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铺垫。 成圣和文宫这个点,倒是处理好了。 中规中矩吧。 说不好也不差,但写成这样,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接下来就是检讨书了。 ------------------- ------------------ 一、水文问题。 这个问题有,而且媳妇这两天动了个小手术,导致压根没时间去码字,只能抽空看看第四卷内容。 出了问题,很大的问题,水文很严重。 这一点七月的问题,不找任何借口,水了就是水了,有愧各位读者老爷。 自己迷失在销售和爆更上面了,看着自己一直排在销售第三,每天乐呵呵的,脑子里想的就是多写多赚。 导致后面很多章节都极水。 这一点,七月深刻认知错误,接受一切批评。 太沉迷于成绩,失去写书的想法,尤其是七月从头去看,看了第一卷和第二卷,再看一看第四卷后面内容,真的极其离谱。 所以七月痛定思非,就算排名再怎么掉,也不去水了。 二、剧情推动问题 一百八十万,小说世界过了一年,而且有很多时间都是强行带过。 剧情紧凑是紧凑,但没有张力,剧情一直没有推动,完完全全就陷入了你喷我,我喷你,你动手,我杀你这种循环当中,爽是爽,爽完之后没啥意思。 这个问题,更加严重,七月还是要继续写书。 所以这个问题意识到后,第一反应就是想着去改进。 第五卷开始,七月不会这样去折腾了。 三、更新问题 剧情走完了一半,下笔起来,格外的吃力。 本书预计完本字数是300~350w字。 理想完本状态是,300w字结束所有故事,然后拿五十万字左右,把结局写上。 根据整体大纲来看,三百五十万字左右,刚好可以完本。 也就是说,本书目前还剩下120~170w字,就得完本了。 而根据目前的更新量来说,最快三个月,最慢五六个月就完本。 考虑到几个因素,所以七月的更新,要进行调整。 第一:更新时间稳定。 第二:不能大幅度水文。 第三:剧情必须快速推动。 所以从下周一开始。 每天早上八点,更新一章。 每天晚上八点,更新一章。 这两个时间点固定更新。 目前暂定这两个时间点,不过章节字数会变少。 同时七月会竭尽全力去码字。 最后汇报下成绩吧。 均订24000。 追订13000。 销售稳定前五。 恩~希望各位读者老爷多多支持,早日突破三万吧。 突破三万,据说可以找编辑申请大神。 啧啧,那排面就大了,感谢读者老爷。 后面还有一更。 不卡点。 第二百三十章:佛门再启辩法,许清宵之忧,战争杀器研发 西洲。 天竺寺。 大乘宝殿。 四位神僧静静坐在蒲团上。 面对着天竺寺的方丈。 天竺寺四大神僧。 慧正,慧觉,慧明,慧心。 皆是佛门二品觉悟境的强者。 而他们面前的方丈,则是佛门一品,正觉境强者。 佛门讲究正觉,其意便是开启智慧窍,觉知一切真理之无上智慧。。 但一品正觉,还没有到这个程度,觉知一切真理之无上智慧。 “敢问方丈。” “今日浩然王朝,半圣身上的业火,从何而来?” 声音响起。 是慧心神僧的声音。 他是众人当中年龄最小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四大神僧当中,慧心神僧名声最大,不是因为年龄修为问题,而是慧心神僧的的确确被誉为即将正觉之人。 他面容清秀,五官更是有些秀美,皮肤如白玉一般,坐在蒲团上,目光更是无比清澈,望着方丈伽蓝。 “阿弥陀佛。” “业火之事,非我天竺寺。” 伽蓝明白对方询问的意思,他开口回答,告知对方这件事情与天竺寺无关。 “那我佛门是否参与?” 慧心神僧继续问道。 声音平静,可却让其余三位神僧微微皱眉。 半圣身上的业火,肯定与佛门有关,只是众人都不愿意说,这涉及到了佛门之争。 要说完全的伟大光,肯定做不到。 世间上有光的一面,就有暗的一面,这个道理他们更懂。 所以慧心这般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令人不悦。 然而,伽蓝方丈叹了口气,他望着慧心,缓缓开口道。 “我知晓你想说什么。” “此事与佛门有关。” “但也与佛门无关。” “很多事情,在你没有彻底正觉之前,不能与你说,你太过于理想了。” 伽蓝方丈开口,他很直接,承认半圣身上的业火与佛门有关系。 也十分清楚对方想要听什么。 “哼。” 慧心冷哼一声,当下他站起身来,望着伽蓝方丈道。 “置苍生不顾,何来正觉?” “我就猜到,这当中有佛门的影子。” 慧心皱眉,他起身如此说道,显得十分愤怒。 可此话一说,其余三位神僧不由皱眉。 “放肆。” “你怎么跟方丈说话的?” “慧心,你虽资质不凡,有望正觉,可你太过于执着,哪里像佛门弟子?” 三位神僧分别开口,他们不喜慧心这般。 “我执着?” “真正执着的是你们。” “佛法自然,尔等却想强行普度众生,执念入魔,再这样下去,佛门的下场,早晚如同文宫一般。” 慧心冷笑不已。 他极其不耻这种行为。 美曰其名说什么普度众生,可实际上呢? 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这算哪门子佛法? “慧心,你当真放肆了。” “慧心,身为佛门四大神僧之一,你应当为我佛门着想,再者此事与我天竺寺无关,你揪住这个言论什么?” 慧觉慧明分别开口怒斥道。 而慧正却沉默不语。 “我慧心不为佛门,只为众生。” “方丈,无论你听不听,但我一定要说。” “渡心非渡人,渡人非渡心。” 说完此话,慧心直接转身离开大殿,压根就不想在这里待了。 “你去何处?” 慧觉皱眉,询问对方。 “去正觉。” “早点正觉,早点把你们这些伪佛赶出去。” 慧心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大逆不道。 “放肆。” “方丈,慧心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还管不管了?” 慧觉目光愤怒,这话听起来太刺耳了。 什么叫做伪佛? 他们辛辛苦苦,为弘扬佛法,奔走四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希望天下苍生受苦,到头来竟然被自己人辱骂,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阿弥陀佛。” 伽蓝方丈双手合十,他道了一声佛号。 旋即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慧心是佛门千年来,唯一一个有望正觉之人,他的想法与我等不一样。” “随他去吧。” 伽蓝神僧开口,对于慧心的所作所为,他并不在乎。 “方丈,慧心资质是好,佛缘也深,可也不能让他这般啊。” “再这样下去,以后他当真执掌天竺寺,佛门只怕一塌糊涂。” 慧觉忍不住开口,显得有些抱怨。 “不。” “慧心是我佛门唯一的希望。” “好了,慧心的事情,你们不要去管,让他自己去吧,如若他明白了,一切都会明白,如若他不明白,那就让他不明白吧。” 伽蓝方丈说完此话后。 将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如今,儒道一脉已经重创,朱圣镇压天下妖魔,虽说可镇压三年,但老衲仔细观察,朱圣最多只能封印一年。” “而且封印的是阴力,并不是天下妖魔,这些日子,让人将这些消息传出去。” “动乱即将到来,佛门将昌盛大兴,东洲,南洲,北洲,甚至中洲已经有势力主动来找老衲了。” “可佛门想要真正大兴,还是要入驻中洲。” 伽蓝方丈缓缓说道。 告知众人这个信息。 一瞬间,众人露出惊奇之色,望着伽蓝方丈,神色充满着好奇。 “中洲也有势力找我们?是那个势力?” 是慧正神僧,他很好奇。 “初元王朝。” 伽蓝方丈给予回答。 当他回答后,三人眼中的期待,瞬间消失了一半。 还以为是大魏王朝,没想到是初元王朝,这的确让人莫名有些失望啊。 “佛门想要昌盛,终究还是要入驻大魏。” “眼下正遇我佛门千载难逢之时,之前商讨的三个计划,尔等今日要做出抉择了。” 伽蓝方丈出声,告知三人。 此话一说,慧正神僧第一时间开口。 他是之前想要度化许清宵的僧人。 “方丈。” “此三计,每一个都不是上上之策。” “如若方丈同意,贫僧愿再去一趟大魏京都,请许清宵入我天竺寺,到时我等借助西洲信仰之力,配合佛门八十一尊佛门金刚,强行度化他,岂不极好?” 慧正出声。 他还是觉得这三个计划极其不妥,想说服方丈用自己的方法。 “慧正。” “你的想法的确不错,但想要度化许清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身后有一品武者,如今还身怀大魏国运,你知道那天为何你没有度化成功吗?” “是国运导致的。” “以你的能力,根本无法将他度化,即便是老衲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做到。” “他有国运加持,又是儒道半圣,度化这条路走不了,不过可以尝试,只是不能当做主要计划去做。” “我等没时间再拖了,真正的动乱快要来了,如若在这场动乱来临之前,没有让佛门入驻大魏,分享国运,佛门也难逃劫难。” “做好决定吧。” 伽蓝方丈开口,说到这里,他目光平静,不过却注视着三人,等待一个答复。 “我同意辩法。” “我也同意辩法。” 慧明与慧觉两人直接同意。 而慧正却还在纠结。 过了一会,慧正叹了口气,望着方丈道。 “既然两位师弟都同意了,那我同意吧。” 慧正给予回答。 答应辩法之事。 “阿弥陀佛。” “既然如此,慧觉,你着手准备辩法之事。” “从东洲开始,一路辩法至大魏,以辩法弘佛学,带上八百经僧。”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倘若一路全胜,佛法无边,若在大魏赢得关键辩法,将可分享大魏国运,即便大魏不答应,我等也达到了目的。” 伽蓝方丈吩咐道。 “敬遵法旨。” 慧觉双手合十,应了下来。 “慧明,你率领我西洲佛门百万僧侣,四散天下,降妖除魔,无论遭遇任何苦难,不得折返,为我佛门,弘扬正法。” 伽蓝方丈继续开口道。 “敬遵法旨。” 慧明神僧双手合十,应了下来。 “慧正,这段时间,你待在天竺寺,不要去任何地方,镇守寺庙。” 伽蓝方丈看着慧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三人神色微微一变。 倒不是让慧正坐镇天竺寺,而是伽蓝方丈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要出去一趟。 “方丈,还没有结果,您就要做好这个准备吗?” 慧正开口,望着伽蓝方丈如此问道。 “此番如若辩法成功,再配合百万僧侣除魔,佛门将大兴,未来势不可挡。” “可如若辩法失败,对我佛门来说,如同雪上加霜,关键时刻,只能走到这一步。” “好了,多余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回去准备吧。” 伽蓝方丈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让三人离开。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起身离开。 待三人走后。 伽蓝方丈长长叹了口气。 佛门大兴三个计划,其实分别是辩法正佛,除魔弘法。 辩法是争法,势必会引来各大势力的不满,尤其是辩赢了,更是会惹来许多仇敌。 五百多年前,小雷音寺就是辩法失败,所以一蹶不振。 小雷音寺败给了朱圣,输的也不冤。 也正是因为败给了朱圣,导致儒道一脉彻底大兴,两者也算是结下仇了。 不过这一次,大魏没有圣人,唯一让他担忧的,是许清宵。 他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自古以来,佛门辩法都会引来巨大的麻烦,但辩法的好处,也是无法抵抗的。 一旦辩法成功,在世人眼中,佛门高高在上,既是体系之争,也是民心之争,信仰之争,争赢了,好处无限,争败了,也是天大的麻烦。 至于降魔之事,更容易惹来争议。 除西洲之外,其余四洲,也有不少势力扎根,佛门贸然前往其他洲地,降妖除魔,弘扬佛法,这其实就是一种入侵。 换个意思就是,不经过大魏的同意下,擅自帮大魏镇压祸乱。 不过眼下儒道根基遭到重创,所以这样做,问题不大,虽然依旧会惹来麻烦,但至少有个借口。 天下势力也不会直接跟佛门闹翻,毕竟几年后,天下就要乱了,佛门地位必然上升。 而这一切还得拜朱圣所赐。 这也是他为何这么着急的原因,一旦错过这次机会,至少要等几千年,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儒道被灭七成。 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对佛门来说,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至于第三个计划。 则是最后的计划。 佛门辩法若是失败,佛门除魔弘法失败,那第三个计划就是最后的机会。 一旦用了第三个计划,佛门注定昌盛,但也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极其。 极其。 惨痛。 如此。 转眼之间,三日时间过去。 两则消息,自西洲传开,一时之间,引来无数争议。 其一,时隔五百年,佛门再次开启辩法之路,自东洲开始辩法。 其二,佛门神僧慧明,率领百万僧侣,前往四洲,平定妖魔,解救天下苍生。 消息一出,一瞬间惹来各种谩骂之声。 “又辩法?五百年前的教训,难道佛门忘记了吗?” “佛门当真是见缝就插,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辩法,把大家害的什么样?这就忘记了?” “又来辩法?佛门还当真是心系儒道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铺天盖地的骂声极多。 仙门,妖族,魔道,武者,各大洲地都在谩骂佛门。 只因为佛门辩法实在是极其坑人。 以天理论法,辩解智慧真相。 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答就是,佛门一旦开启辩法,便是以佛门信仰,佛门气运为根本,跟其他体系对赌。 辩法的核心目的,就是那个体系更加适合天下万民,适合天地自然。 如果你说不过佛门,那你就输了,你得承认佛法高深,乃是天地之道。 如若你是武者,那么武者一脉的气运,便会被佛门取走一部分。 并且随着你品级越高,那么属于你这一脉的气运便会被剥夺更多。 但佛门得到的气运,并不是给佛门的。 而是需要佛门一路辩法,全部成功,一次都不能失败,最好连打平手都不要,得一路连胜。 辩胜仙门,辩胜武者,辩胜妖族,辩胜魔门,辩胜儒道。 完成最终升华蜕变,那么这些气运,将会加持到佛门之中,并且世人必须要尊佛门乃是第一体系。 如此这般,佛门将会真正大兴,天下共尊。 好处无穷。 而五百年前,佛门的的确确差一点成功了,凝聚了无量气运,只需要辩胜儒道,那么佛门将会迎来鼎盛。 可惜的是,佛门千算万算,没想到大魏出了一位文圣。 将佛门的美梦击碎。 同时,佛门的气运也全部加持在朱圣身上,使得儒道昌盛。 原本儒道就一直受天地眷顾,又随着佛门送了这么多气运,外加上儒道出了一位文圣。 这五百多年来,儒道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少有一半功劳来自佛门。 自然而然,当佛门又要开始新的一轮辩法时,各大势力不由开始讥讽佛门了。 觉得佛门又是来给儒道送气运的。 但说归说,实际上众人知道,佛门这一次跟上一次完全不同。 上一次是出了一位朱圣。 这一次哪里可能又出一位圣人? 佛门有那么倒霉? 而且如今的天竺寺,比当年小雷音寺强太多了。 所以,这一次佛门很有可能会辩法成功。 尤其是,这一次儒道被斩七成,儒道的气运已经大幅度下降,佛门最大的敌人,不就是儒道? 现在儒道算是伤其根基,佛门乘势出击,如意算盘打的太好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换做自己是佛门,只怕也会这样做。 不过理解归理解,骂还是继续骂。 消息传达的很快。 一时之间,便已经传到了大魏王朝。 此时此刻。 大魏王朝。 京都。 平乱王府。 许清宵三天前回了王府。 整整三天。 许清宵没有出门一下。 在书房当中写着大魏新国策。 国策内容。 许清宵朝着两个方向着手。 农商发展。 仕工发展。 农商发展的目的,就是让大魏百姓吃上饱饭,让大魏国库充盈,同时促发经济交易,这其中商人占据极大的作用性。 但许清宵更多的还是克制这帮商人,毕竟这帮商人只要看到利润,估计就会疯了一样扑上来。 若是不提前想好办法限制,到时候处处是垄断,钱都被商人赚走了,百姓们还是叫苦连天。 这三天。 许清宵将农、商、仕、工的策论写出来了。 但也极其清楚,眼下大魏需要什么。 突破。 技术上的彻底突破。 农业上,必须要搞出化肥以及节省人力的工器。 大魏良田已经被瓜分了,但荒田一大堆,甚至还有很多未开荒的田空置。 虽然百姓愿意耕种,可有很多人没有选择耕种,亦或者说他们不能去耕种。 这样就导致人手不足的现象。 所以大魏农业,想要达到真正的丰衣足食,自己就必须要搞出‘化肥‘耕田工器’。 商业好说多了,控制外汇,增加税收,设立一套商业法,譬如说反垄断法之类的全部加进去,当然也扶持各种小型商户,这个好说。 仕这个,也挺好说的,人才选拔再严格一点,再全面一点,当然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免费教育。 教育是国家的根基,决定一切上限,不管是什么。 不过免费教育这个点,必须要国库充盈的前提下才能施行。 最后一个就是工。 许清宵几乎是没有任何头绪。 火炮理念许清宵懂。 可那种火炮制造出来意义不大,炸炸读书人还行,炸武者炸修士,还是洗洗睡吧。 “唉。” 长叹一口气。 许清宵停下了笔。 一时之间,他有些脑阔疼。 化肥、工业、火炮。 这三样东西如果解决不了,就别谈什么十年一统中洲了。 如果能解决这三样东西。 十年是保守估计。 运气好,三年说不定就能一统中洲了。 “老天爷,求求你,指条明路吧。” 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一次当真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王爷。” “路真人在大堂等你,说有事找您。” 随着杨虎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不由起身。 路真人? 路子英吗? 当下,许清宵不由朝着门外走去。 -- -- 朱圣给主角龙血阳玉,我忘记写了,我擦....我已经在前文修改了,加了一段,给了主角。 加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提了一句,朱圣消失之前,把龙血阳玉给了主角。 大家就当看了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如意器宗大师兄,天雷轰,战争杀器 路子英突然拜访。 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不过许清宵还是立刻走出。 “许兄。” 大堂内。 路子英对许清宵稍稍一拜。 他对许清宵没什么恶感,只是当初有些不服气,毕竟同龄人彼此之间都会显得有些傲气,这个很正常。 后来许清宵所作所为,再加上成为了半圣,路子英也就没什么不服了。 二十岁就儒道三品。 这还怎么比? 可就在此时。。 “路兄。” 许清宵点了点头,稍稍作礼。 “许兄,前几日在浩然王朝,不是相约一同聚会吗?” “路某已经请来各宗仙门弟子,设宴等待许兄,打算见一见。” 路子英开口。 如今仙门已经入驻大魏王朝,分散各地,辅助刑部,一来镇守,二来降妖除魔,稳定国家内部安全。 而各大仙门的精英,基本上全部都聚集在大魏京都,都是指挥使。 到了大魏,自然而然都想要见一见许清宵,毕竟年龄上彼此差不多一样大,再者也想结识一番。 毕竟许清宵如今的威望,不管是在大魏还是在其他地方,都算得上呼风唤雨的人物。 跺一跺脚,这天下都要抖一抖了。 “好。” “许某也想见一见诸位,不过设宴之事,就由许某来吧,不可能让路兄花费。”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些仙门弟子。 眼下工器突破,必须得依靠仙门手段,常规手段根本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技术突破。 光是工器零件生产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依靠常规手段制造出大炮,等同于是直接搞出工业生产链,有这个技术,还愁什么这个那个,闷头研发个三五年,直接率兵征战天下。 “许兄客气了,不用如此,我等已经在桃花庵设宴好了。” “众师兄弟也都等着您。” 路子英回答道。 “桃花庵?” “行,那就先过去再说。” 许清宵也不啰嗦,与路子英直接前往桃花庵。 一刻钟后。 桃花庵。 得知许清宵要来,张如会早就安排好了上等雅间,也交代下面人不要接客,专心服侍许清宵等人。 雅间内。 随着许清宵到来,有五人纷纷起身,望着许清宵。 五人当中,有男有女。 路子英的声音也立刻响起。 “许兄,路某为你介绍。” “这位是斩天剑宗大师兄,李浩然,” 路子英开口,为许清宵介绍左边第一位。 是一个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英武不凡,眉宇当中更是展露锋芒。 “见过李兄。” 许清宵作礼。 “许兄客气了,您是三品半圣,是我等见过你。” 李浩然开口,朝着许清宵作礼,他虽是斩天剑宗大师兄,但目前境界是四品,比不过许清宵,自然显得更加尊重。 “许兄,这两位是如意器宗大师兄,陈书,还有天谷丹宗大师姐,柳燕儿。” 路子英继续介绍道。 “见过许兄。” “见过许兄。” 两人立刻开口,如意器宗的陈书略显有些紧张,似乎不太喜欢打交道,没有那么随和,有些内敛。 至于天谷丹宗的柳燕儿,倒是十分随意,落落大方,长相也十分出众,十分漂亮,穿着淡红色长裙,十分亮眼。 “见过陈兄,也见过柳姑娘。” 许清宵依旧作礼。 “许兄,这三位分别是太苍符宗大师兄刘陆,归元阵宗大师兄周海。” 路子英继续为许清宵介绍道。 许清宵也一一作礼。 这五人都是七大仙宗的大师兄,地位很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许清宵一般,不过仙门和王朝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罢了。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纷纷落座下来。 不过七大仙宗当中,许清宵敏锐地发现,七星道宗没有人来。 仿佛是知道许清宵在想什么,路子英稍稍开口道。 “许兄,七星道宗生性孤僻,不太喜欢参加这种聚会,许兄莫要见怪,我等仙门也绝非他意。” 路子英开口解释一句。 他担心许清宵会多想。 “无妨。” “修仙之人,本身便要清净一些,有道是,借假修真,求得真我,去伪存真,安静孤僻倒也正常。” 许清宵开口,他倒没有多想。 然而,当这话说完之后,一时之间,在座众人纷纷沉默了。 一个个微微皱眉,在琢磨许清宵这句话的意思。 这让许清宵莫名有些尴尬。 怎么都不说话了? 不说其他人,哪怕是路子英再听到这话后,也不由沉默思索。 过了好一会,终于路子英回过神来了。 “许兄,你方才说的话,莫名蕴含道理,我等有些感悟,所以耽误了些,还望许兄莫要怪罪。” 路子英开口。 他这话倒是真话,方才许清宵随口一句,的的确确让他们感觉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他们一时半会感觉不出来,就莫名觉得很有感觉。 “恩,许兄,借假修真,求得真我,去伪存真,这三句话令我等受益匪浅。” “许兄果然是不负称号,二十岁的半圣,就是不一般,随便一句话,便有如此道韵,许兄,你有修仙过吗?要不试一试修仙?” 几人纷纷开口,他们还真不是吹捧许清宵。 而是实打实觉得许清宵有些不凡,随便说三句话,就让他们莫名有些感悟。 这要再说下去,估计当真是受益匪浅啊。 “诸位莫要捧杀,许某只是看过几本道书罢了。” 许清宵微微笑道。 而路子英不由开口道。 “还真别说,许兄修行过,而且一刻钟内便完成了引气。” “其资质只怕比路某强些。” 路子英开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 此话一说,在座五人不由纷纷露出惊色。 “一刻钟完成引气?” “许兄,你这是什么资质啊?” “嘶,一刻钟引气,许兄,你现在是何境界?” 刘陆,周海等人纷纷开口问道,充满着好奇与惊讶。 “倘若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练气境吧。” 路子英喝了口茶,他算了算时间,他与许清宵前前后后大约三四个月没见。 四个月的时间,练气境也差不多了,毕竟这四个月内,许清宵又不是天天待在家里,又成圣又跟文宫争斗,哪里会有时间天天修炼? 所以练气境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已经八品筑灵了。” 许清宵淡淡开口。 一句话,让饭局莫名安静下来了。 八品筑灵? 这才四个月? 而且这四个月许清宵肯定不是天天修炼。 好家伙。 这是什么资质啊? 难不成儒道真的可以加成? 众人沉默。 非静止画面。 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人开口了。 是李浩然。 “许兄,你如今已经八品,如若没什么事,可以选择派系,我觉得你适合剑道,明日若是没事,可以来浩然剑阁,就在文宫附近。” “我可以为许兄引路一下,说不定许兄能成为一品剑神。” 李浩然开口,他很认真。 四个月就筑灵,这种资质不能说举世无双,但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尤其是许清宵还这么年轻,又是儒道三品,又是武道三品,万一还能仙道三品,有生之年,不管是儒道还是武道亦或者是仙道,随便那个踏入一品。 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这样的人才,李浩然自然要为仙宗争取一番。 只是此话一说,路子英有些不悦了。 “浩然兄,虽说剑道不俗,但仙道正统可是在太上仙宗。” “许兄,明日我找你一趟,正好家师这两日就要回来,我让家师为你引路。” 路子英开口,开始抢人了。 “太上仙宗的确不差,可真正强的还是剑道。” 李浩然开口,也显得有些不服。 两人顿时有些火药味。 当下,许清宵立刻打个圆场。 “诸位还是算了,修仙之事,许某并不考虑,如今已经修行儒道与武道,没时间再去修仙了。” “两位好意心领,过些日子,许某定登门拜访。” 许清宵连忙开口。 这些人虽是仙门弟子,但不是一家的,彼此之间有恩怨很正常,可若是因为自己争吵起来了,那就不好了。 随着许清宵打圆场,其余众人也纷纷开口,避开这个话题。 “此番过来,主要还是两件事情。” “一来是见一见许兄,我等就莫伤和气。” “来来来,喝一杯,给许兄面子。” 周海端起酒杯,这番笑道。 此话一说,众人也纷纷迎合,哪怕是李浩然,也端起酒杯,朝着许清宵敬了一杯。 随着酒过三巡。 终于,有人切入了正题了。 “唉,此番佛门又要东渡辩法,这天下又要出乱子了。” 是刘陆的声音响起。 他主动将话题扯到这上面来。 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的确。 这件事情一说,众人脸色纷纷有些难看。 至于许清宵,他还真不知道佛门辩法之事。 他知道佛门辩法是什么,但不知道佛门又重启辩法。 “哪里来的消息?” “消息属实吗?” 许清宵问道。 “天竺寺传来的消息。” “许兄,五百年前,佛门辩法,输给了儒道,这一次天竺寺再次辩法,只怕就是因为儒道衰败,想要一雪前耻。” “许兄可有信心?” 周海继续回答。 同时问出了一个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佛门辩法,比的就是思想和言语。 六大体系当中,能和佛门不相上下的,只有儒道一脉,道门也有这样的人才。 可道门的心态就有问题,往往懒得跟你辩法,宁可去修仙也不愿浪费时间去辩法,除非人家找上门了。 而且找上门以后,道门辩法的手段是讲述思想。 可问题是,佛门是什么?他要是在思想上说不过你,就跟你讲一些子虚乌有的大道理,还有一些诡辩,通过各种刁钻角度,来印证佛门思想。 好几次把道教辩经人给辩抑郁了。 不是道教不行,而是玩不过佛门。 所以佛门唯一的敌人,其实就是儒道。 五百年前出了个朱圣,现在莫说朱圣了,连个亚圣都没有,目前已知最强的儒道读书人,就是许清宵了。 胜负也就在许清宵身上。 “不清楚。” “不好说。” 许清宵喝了口酒,他哪里辩过法啊,说句不好听的话,经文都没有看多少,怎么辩? 而且辩法这东西,佛门是专业培训过的,看了百年经书不说,还会去实践,你怎么跟人家辩? 听闻佛门还有八百经僧。 专门用来辩法的。 怎么顶得住? 随着许清宵的回答,众人莫名显得有些失望。 “唉。” “其实用我的话来说,跟佛门辩法什么鬼。” “我直接布置大杀阵,他们只要敢踏入大魏,直接激活大阵,把他们杀干净,这样就没事了。” 周海喝了口酒,有些暴躁道。 “莫要乱说话。” 刘陆第一时间开口,望着周海道:“自古辩法便是顺天理之事,如若真布置大杀阵,将佛门诛杀,那我等仙道气运,只怕半数要被佛门掠走。” “损失更加惨重。” 刘陆出声,如此说道。 “杀了他们也是半数,不杀他们,让他们辩法成功,也要损失三成气运。” “这佛门当真恶心,当真有祸乱之事,他佛门死活不显,我们仙门死伤一片后,佛门又出来普度众生。” “这帮秃驴。” “陈兄,你最近不是在炼制那个天雷轰吗?炼制出来了没?” “杀阵不能杀这帮秃驴,你那个天雷轰应该可以吧?” 周海没好气道。 只是此话一说,瞬间引来许清宵的好奇。 “天雷轰?” “这是何物?” 许清宵好奇问道。 此话一说,陈书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望着周海道。 “周师兄,你莫要乱说话,什么天雷轰不天雷轰的。” 陈书急忙开口。 此话一说,周海有些不乐意了。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那个天雷轰虽然没什么作用,但看起来很有气势啊,再者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一旦炼制成功,一道天雷就能轰碎一座山吗?” 周海不以为然道。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更加充满好奇了。 至于其他人则不由一个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 “周兄,你再说这饭我不吃了。” 陈书有些郁闷了,脸也有些红,他是如意器宗的大师兄,但性格内向,而且经常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遭人诟病,以致于更加内向了。 如今周海当着许清宵的面说天雷轰,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陈兄,许某对此物有些好奇,可否讲一讲?” 许清宵不管那么多,他直接出声问道,满是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许兄莫要多想,其实就是些小玩意。” 陈书开口,不好意思说。 然而路子英却笑着开口道。 “许兄,陈兄脸皮比较薄,我替他说吧。” “许兄,你应该知道天雷符吧?” 路子英看向许清宵如此说道。 “知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天雷符是仙门符箓,可以引来天雷。 不过划分品级。 十到一品。 一品天雷符,等同于一品武者的全力一击。 十品就是十品武者的全力一击。 但想要炼制出一品天雷符,所付出的代价很大。 需要一品仙道强者,祭炼三年,凝聚天雷三年就行了。 也就是说六年一张,并且必须要由一品仙道强者来折腾。 并且制作天雷符还需要一些材料,都是极其珍贵, 换具体意思就是。 天雷符这东西,基本上是底牌,超过四品之上的天雷符,都极其稀缺,只有到了极其危难的时候,才能使用。 而四品之下的天雷符,用处也不大。 祭炼外加上凝聚天雷,以及材料等等,那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凝聚天雷直接劈杀敌人呢? 非要折腾一张符箓? “陈兄炼出一样法器,名为天雷轰,可以凝聚天雷之力,释放出天雷,击杀敌人。” “因为每次释放都会引来一道轰声,所以我等称之为天雷轰。” 路子英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一笑,莫名想到了什么。 这让陈书更加尴尬,甚至低着头,仿佛社死现场。 “这不是挺好的吗?诸位为何要笑啊?” 许清宵愈发感到好奇了。 “许兄,你不知道,陈兄这天雷轰,听起来感觉可以,而且光是听声音,的确很吓人,可问题是法器无灵,无法保存天雷之力。” “所以释放出来的雷霆之力,只有原本不到千分之一,几乎没有威力,非要说的话,可以吓死周围的老鼠。” 周海出声解释。 一番话,让许清宵明白了。 想法很好,但无法完美存储天雷之力,导致释放出来的天雷之力,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这的确成了鸡肋。 “主要还是欠缺材料,没有相应的材料,要是能给我上等灵金,一定不会这样的。” 听到众人嘲笑,陈书有些不服气,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笑声更大了。 上等灵金可不是等闲之物,对七大仙宗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法器材料,一两灵金,可以炼制一柄不俗的飞剑。 陈书虽是如意器宗的大师兄,可如意器宗,主要炼器的人,还是那些长老。 年轻一代大部分都是学习磨练。 自然不可能拿出灵金给陈书了。 可突兀之间,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陈兄,可否带我去看看你的天雷轰?” 声音响起。 笑声顿时噶然而止。 他们看向许清宵。 而许清宵神色显得无比认真。 因为他莫名感觉,这天雷轰,极有可能是他想要的......战争杀器。 第二百三十二章:天雷轰的缺陷,炼器之术 雅间内。 听到许清宵如此开口。 众人神色显得有些莫名古怪。 毕竟对于这个什么天雷轰,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也不知道许清宵为何对这个感兴趣。 不过许清宵这般开口,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许兄,您是认真的?” 陈生望着许清宵,略显得有些尴尬。 “恩,当真。” “陈兄,如若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去。” “诸位,今日有些唐突,过些日子,许某设盛宴招待,还望诸位恕罪。” 许清宵有些急迫,他如此说道,向众人赔了个不是。 “无妨,既然许兄感兴趣,那许兄便去,我等无所谓。。” 路子英看得出来,许清宵略显得有些焦急,所以他没有阻拦,而是帮许清宵打个圆场。 “请诸位恕罪。” 许清宵还是开口,道罪了一声,众人纷纷起身摇头,并不在意这件小事。 “陈兄,还不带许兄一同过去?” 路子英继续开口,眼下许清宵要离开,他也有事要做。 所以并不在乎什么。 “好。” “许兄,您随我来。” 看许清宵这般认真,陈生也没有多想了,直接带着许清宵赶往如意阁。 “告辞了,诸位。” 许清宵拱了拱手,随后跟随着陈生离开了。 待许清宵走后,众人也没有闲聊,逐渐散场,尤其是路子英,他第一时间离开,想要将许清宵境界的事情告知自己家师。 李浩然也是如此,两人临别的时候,互相看了互相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很快。 两刻钟后。 大魏京都。 如意阁。 七大仙门入驻大魏,朝廷自然搭建了住处。 如意阁立于东郊,整个如意阁显得热火朝天,还没有靠近,便能感受到炎热。 设在东郊,是因为地下牵来了一条炎脉。 不多时,陈生带着许清宵走入如意阁。 锵锵打铁之声在耳边响起。 “许兄,左边是锻器房,新入门的弟子,都需要从锻器开始。” “七大仙宗内,唯独我们如意器宗,既是修行者,也是武者。” 陈生开口,向许清宵介绍。 “恩。” 许清宵心思不在如意器宗上,而是在这个天雷轰身上。 后者看得出来,所以没有多做解释,直接将许清宵带到住处。 走进陈生居住的地方。 刹那间,一口看起来很像大炮的东西,瞬间映入眼前。 不过不同的是,这是正方形的炮口,大约有两米长度,口径半米,正正方方,上面还刻印一些阵法。 这就是陈生的天雷轰。 许清宵走了过来,仔细观察。 一旁的陈生,立刻认真介绍。 “许兄。” “这天雷轰,器身是用十二种玄铁打造而成,可以抗住天雷轰击,同时我刻印了三座阵法在其中,聚灵阵,聚雷阵,还有聚元阵。” “聚灵阵,是关键阵法,只要凝聚灵气,便可释放出天雷之力。” “聚雷阵,可聚集天雷,基本上一场雷雨就能聚满来。” “至于这个聚元阵,则是聚集雷霆元力。” “但目前问题最大的就是这个聚元阵了,虽然可以聚集雷霆之力,可随着时间推移,无法真正释放出天雷之威。” “许兄,倒不是我吹嘘什么,如若是刚刚吸收完雷霆之力,其威力很强。” 陈生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宴席上,周海等人虽然略微嘲笑自己,可陈生并不在意,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成功了,这个东西将会是改变天下格局的神物。 “很强?” “试一试。” 许清宵开口,他想看看有多强。 可此话一说,陈生略微一愣,看向许清宵道。 “许兄,这个天气哪里有雷啊?” 陈生开口,望了一眼天色。 然而许清宵没有多说,单手提着这个大家伙,朝着外面腾飞出去。 当下,陈生祭出一柄飞剑,跟了过去。 大约半刻钟。 许清宵来到一处空地,随后望着苍穹缓缓开口。 “雷来。” 随着许清宵声音落下。 刹那间,天穹乌云弥漫,电闪雷鸣,狂风袭来,让跟过来的陈生顿时懵了。 好家伙。 开口就呼风唤雨? 半圣有这么强? 陈生的确懵了。 呼风唤雨的本领,倒不是什么很大的本领,只不过需要配合符箓,亦或者二品仙道修士才能做到。 但二品修士也做不到许清宵这般,说一句雷来这么简单啊? 这属实让陈生说不出话来了。 “接下来怎么做?” 许清宵望着陈生问道。 “放在中心位置就好,他会自动凝聚雷霆。” 陈生开口,告知许清宵方法。 当下,许清宵将天雷轰插在中心地带,随后倒退百米之外。 轰隆。 下一刻,雷电坠下,直接劈在天雷轰上面。 一道。 两道。 三道。 足足劈了三道,天雷轰便绽放出炽烈的蓝色光芒。 “已经好了,不能继续劈了。” 陈生开口,三道天雷就足够了。 随着陈生开口,许清宵一挥手,天雷顿时消散。 取而代之的便是宁静。 而不远处,天雷轰弥漫着蓝色光芒。 陈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来到天雷轰面前,将炮口对准一座小山。 “许兄,看。” 他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 一道无与伦比的轰鸣声响起。 当下,恐怖的声音,震耳欲聋,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整个如意阁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而随着一道蓝色光芒劈杀出去。 当场将一座小山头给轰碎,虽然不大,但配上声音以及这种威力,视觉上很有冲击感, “嘶。” 许清宵一下都没有错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等同于一尊王者竭尽全力一击。” “不对,三尊王者。”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 他一瞬间便察觉得出这股力量有多可怕了。 三尊王者竭尽全力。 威力完全可以,但有几个问题很啰嗦。 得继续尝试。 “还能继续释放吗?” 许清宵问道。 “不能了,只能轰一下。” “需要继续凝聚天雷。” 陈生摇了摇头,同时目光也很得意。 “可以直接凝聚吗?” 许清宵问道。 “不能,要等半个时辰。” 陈生又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 这问题就大了,总不可能打完一炮,等半个时辰吧? 持久作战不行,除非你准备成千上万个天雷轰,可真要准备这么多,又有一大堆问题了。 看到许清宵皱眉沉思,陈生立刻补充道。 “其实主要问题还是材料原因。” “这个材质不是最好的材质。” “如果能换上上等灵金,那就不一样。” 陈生给予回答。 “多久冷却凝聚?” 许清宵说了一个生僻词,但陈生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只是第一次听到罢了。 “一刻钟左右。” 陈生回答道。 “陈兄,我问你,可以做到瞬间完成冷却吗?就是轰完一炮后,再次凝聚雷霆之力?” 许清宵问道。 这话一说,陈生不由皱了皱眉道。 “可以。” “只不过需要极品灵金。” “但这种东西价值连城,整个大魏都没多少极品灵金,不切实际。” 陈生给予回答。 可以是可以,就是需要的材料很珍贵。 灵金这种东西,是天下各大势力争抢的资源。 尤其是极品灵金,这是炼制四品之上法器的必需品,不管是仙道还是武者,都需要极品灵金。 有市无价。 “一件天雷轰需要多少斤灵金?” 许清宵问道。 “往好的来炼,需要一百斤。” 陈生开口道。 “一百斤?” 许清宵心中暗自琢磨,随后神色有点难看了。 极品灵金,一两就价值不菲,差不多一斤就可以打造一件王者兵器。 可一件天雷轰,就需要一百斤。 整个大魏灵金储存估计就一千金,只多不少。 想要大批量生产很难很难。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问题,灵金虽然少,但只要有足够的威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魏王朝储存量打造十个,想办法花钱或者是去交易,再搞个十几个或者是二十个也没什么大问题。 主要是威力问题。 这就好像核弹一样,如果威力真的大无边,十个也够了。 “陈兄,你放开来想,一口最完美的天雷轰,可以爆发出多大的威力?” “往最好的去想。” 许清宵开口,看着陈生如此问道。 此话一说,陈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予回答。 “许兄,这个我还真想过。” “如果是最完美的天雷轰,其威力可以做到二品武者全力一击。” “这十几座山头可以直接夷为平地。” 陈生很自信道。 二品武者吗? 威力上还可以,但只能说还可以。 毕竟投入的成本太大了,如果说可以量产,莫说二品武者的威力了,就算是三品许清宵都很兴奋。 但投入的成本太大,整个大魏也只能搞十件天雷轰。 相当于是增加了十个二品武者。 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自然听起来没那么夸张了。 看着许清宵不说话,陈生立刻开口道。 “许兄,其实这个天雷轰还能更强。” 陈生看得出来,许清宵现在对这个很感兴趣,眼下如意器宗不可能援助自己搞天雷轰。 如果许清宵当真感兴趣的话,以许清宵的能力,想要材料还不容易? 所以他不希望许清宵失望。 “怎么说?” 许清宵看着陈生,有些好奇问道。 “许兄,这天雷轰其实无非就是三个难题。” “第一,材料问题,不过这个难题问题不大,毕竟真要搞还是能搞到上等灵金,甚至极品灵金,不是说找不到。” “第二,阵法问题,倘若当真做出真正完美的天雷轰,就需要刻印阵法在内,阵法一道,可以请阵宗长老出手,这上面三个阵法,是我请周师兄刻印的,威力不行也是自然,可如若请阵宗长老出手,刻上个九九八十一座大阵,威力自然会连连翻倍,所以也可以攻破。” “至于这第三,也是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天雷存储问题,流失太快,阵法虽然可以留存下来一部分,作用不是很大。” “如若能解决这个问题,其威能,不说一品武者这么夸张,准一品应该是没问题的。” 陈生道出天雷轰三个硬伤,前面两个他有办法解决,材料和阵法。 但第三个就很麻烦。 “流失有多快?” 许清宵好奇问道。 “呃......很快,基本上半刻钟,流失九成九。” “超过半个时辰,就剩下不足千分之一了。” 陈生说出实话。 许清宵听后,不由一愣。 这流失速度太快了,换句话来说,这东西的确很鸡肋,甚至是特别鸡肋。 上了战场,首先必须要有雷。 人为制造也好,天地形成也好,然后要拿去聚雷,聚完之后,马上得释放,晚半刻钟就全没了。 问题来了。 如果天雷靠人为制造的话,能制造天雷的人,为什么要用这个东西? 直接一道天雷劈死敌人不行吗?非要多一道程序? 其次半刻钟是什么概念? 敌人第一次可能会吃个大亏,但第二次人家等你半刻钟。 半刻钟一过,马上杀过来。 这样一想,毫无作用。 许清宵蹲在天雷轰面前,仔细研究。 这东西大有可为,但需要解决几个主要问题。 第一,威力问题。 第二,存储问题。 第三,生产问题。 威力是第一要求,如果没有足够的威力,那么就毫无意义。 材质再加上阵法,可以增强威力,只是许清宵还是觉得不太够。 他需要真正的大杀器。 一炮等于一品武者出手。 这样的话,才能一统中州,甚至一统天下。 不服就是一炮,射程之内,皆是真理。 储存问题放在第二位,不可能打一炮就结束啊,最起码得两炮吧?不然多吃亏? 存储问题,也可以通过材质再加上阵法进行弥补,可看这个样子有些难办。 至于第三个生产问题,这个还好说,威力够了,储存问题解决了,怎么都得折腾出来。 “陈兄,可以借阅一些炼器书籍给我吗?” 许清宵起身了。 靠自己瞎琢磨有些难,还是得看书,了解炼器原理,自己动手。 不是不相信陈生,而是自己什么理论都不知道,想要改进也很难。 “没问题,如意阁内有藏经阁,全是关于炼器的书籍,你要是愿意,现在就能去看。” 陈生开口,十分热情。 “好。” “那就打扰了。” 许清宵作礼道。 “无妨,许兄,请随我来。” 陈生将四五百斤的天雷轰提起,随后给许清宵引路。 不多时,便来到了藏经阁内。 “陈生,你又在鼓捣什么鬼东西?” “还是你那个什么破天雷轰?” “你不知道阁内长老正在炼制法器?” “以后你在折腾这玩意,老夫饶不了你。” 藏经阁外。 还不等许清宵入内,一道怒骂声便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 是一位老者,六七十岁,穿着淡蓝色的长袍,精神抖擞,显得老当益壮。 “还望吴长老恕罪,弟子知错了。” 陈生开口,朝着对方一拜,同时看向许清宵道。 “许兄,这是我宗大长老,吴安。” 说完此话,陈生又看向吴安道。 “吴长老,此人是许清宵许兄,大魏平乱王。” 陈生介绍道。 “许清宵?” 听到这名字,后者有些惊讶,他将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随后眼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了许多,而后略显温和道。 “原来是许半圣来了。” “见过许半圣。” 吴安还是十分客气,朝着许清宵作礼。 他虽是许清宵的长辈,可许清宵如今乃是儒道半圣,地位上不弱于他。 “前辈多礼,方才是晚辈让陈兄试一试天雷轰的,晚辈对此略感兴趣,还望前辈莫要怪罪陈兄。” 许清宵拱了拱手。 听完这话,吴安当下哈哈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事了,陈生,好好陪着许半圣,可别怠慢了客人。” “许半圣,如若这小子招待不好,你直接开口跟老夫说,老夫抽他一顿,给你出气。” 吴安笑呵呵道。 让陈生不由郁闷。 虽然知道许清宵是客人,吴安也是客气话,但听起来就莫名让人不开心啊。 “行了,好好陪着许半生,老夫先走了。” 既然许清宵来了,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转身离开。 待吴安走后。 许清宵也踏入藏经阁内。 经阁当中,藏书也有百万,有不少是宗门长老的心得。 “许兄,这经阁内有一百三十五万卷书,想要全部看完很麻烦,我给你找些基础的书籍,你先看看,有个初步了解。” 陈生出声,如此说道。 “不用麻烦。” 许清宵微微摇了摇头。 刹那间,所有书柜之中,一卷卷书籍漂浮起来,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当下,整个藏经阁不少人被惊动了。 很快,这些书籍弥漫出一束束才气,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些才气就是书籍的内容。 许清宵只需要吸收即可。 不需要阅读。 这就是半圣的好处。 当然,一本本看的话,效果肯定最好,能够细细体悟,只是许清宵没什么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一百三十五万卷书籍,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 怀宁王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就是你说的时机?” 第二百三十三章:文宫未输?圣孙显世?太子回朝?蛮族进攻? 怀宁王府。 怀宁王注视着面具男。 这一次,他没有狂怒,而是平静无比地看向对方。 此时此刻。 台下的面具男也沉默了。 原因无他。 许清宵这一次,的的确确超乎他们想象。 本以为浩然王朝能将许清宵诛杀。 却没想到的是,文宫没了。 虽然还残留一部分,可这部分已经无法与许清宵叫嚣了。。 这的确很尴尬。 打破了原本的计划。 只不过,面具男子并没有灰心,而是看向怀平亲王道。 “王爷息怒。” “虽然这一次,又让许清宵死里逃生,可我等还有后招。” “而且胜算依旧极大。”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种言论,本王听了多少遍?” “那一次你不是说胜算极大?” “好在本王一直没有听你乱语,否则的话,只怕本王也已经成为了许清宵的刀下亡魂了。” 怀宁亲王冷笑不已。 “王爷息怒。” “这一次,我等的确有胜算。” 对方开口,语气无比笃定道。 “对对对,有胜算有胜算,你们赢了,赢麻了。” “本王信你,不过以后不要再来联系本王了。” “本王累了,什么狗屁宏图大业,什么长生不长生,都给本王死一边去。” 怀宁亲王语气很平和,可就是这般的平和,更能看出他有多愤怒。 怀宁亲王真觉得自己当初是猪油蒙了心。 跟这帮人合作。 先是傻乎乎的让女帝登基,然后又傻乎乎的将兵符交上去,最后傻乎乎的韬光养晦,躲在家里不出门。 隔三差五面具男就跑过来说什么。 赢了,我们赢了。 这次我们胜算极大。 只要时机成熟,一切水到渠成。 这些话他听烦了,也听厌了。 真觉得没有任何一点意思。 他已经没什么欲望了,被这帮人彻底玩死了。 如今连朱圣出来都没有将许清宵诛杀,反倒是被许清宵连根拔起。 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要兵权没兵权,要人没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文宫,现在文宫都没了,拿什么跟许清宵斗? 各地藩王彻底吓破了胆子,谁还敢造反啊? 一个个现在已经在思考如何讨好女帝。 毕竟现在的大魏,国运昌盛,他们是大魏的王爷,哪怕权力被收走了,也影响不了什么,日子照样过,甚至大魏越好,他们的日子也越好。 所以谋反之事,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 也正是因为这点,怀平亲王对面具男子彻底没有任何尊重了。 原先还会客气客气,毕竟对方来头不小。 可现在,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看着怀平亲王这般。 面具男子有些沉默。 怀平亲王也沉默。 两人足足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怀平亲王开口了。 “以后不要来找本王了。” “本王怕别人误会。” 怀平亲王开口,他已经彻底对这帮人没有好感,也没有任何信任。 就这样结束吧。 他不想合作了。 而随着怀平亲王的声音响起,面具男开口了。 “王爷。” “几十年的付出,难不成当真选择放弃?” 面具男子的声音响起。 可这话一说,直接让怀宁亲王彻底怒了。 “是本王想要放弃吗?” “是尔等逼迫本王放弃。” “当年,你们让我扶持季灵上位,本王听了你们的鬼话,暗中扶持季灵上位,本王做了。” “一年前,你们让我交出兵符,让女帝镇藩,并且让我只身幕后,本王做了。” “如今,你们口口声声说胜券在握,可现在本王只看到大魏在一步一步变强,女帝也在一步一步” 怀宁亲王实在忍不住怒吼。 他望着对方,眼神略显冰冷。 感受到怀宁亲王冰冷的目光,面具男子稍稍沉思一番,随后看着怀宁亲王道。 “王爷,这次文宫虽败,可不代表我等就败了。” “只能说没有达到我等的预期目标罢了。” 面具男子平静说道,还不等怀宁亲王继续开口,面具男子继续说道。 “王爷,我知道你现在极其愤怒。” “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方才的话,都是气话,几十年的付出,谁也不想付之东流。” “我也知道,王爷现在的心情,不过我等的的确确还有胜算,而且是天大的胜算。” 面具男子依旧笃定自己有胜算。 “天大的胜算?” “那本王倒要听一听,你这天大的胜算在哪里。” 怀宁亲王望着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后者有些沉默,因为这些事情,不应该跟怀宁亲王说。 在他们眼中,怀宁亲王只是一枚棋子。 可他又知道,如若现在不跟怀宁亲王说清楚,只怕怀宁亲王当真要断绝合作。 想了想,面具男子终究是叹了口气。 “三件事情,只要成功,王爷便可顺势登基。” 面具男出声道。 “那三件事情?” 怀宁亲王看向对方。 “其一,王爷主张,引渡佛门入驻大魏,所以此番佛门辩法成功,直接出面,这样一来,佛门势必会帮助王爷。” 面具男子说出第一个胜算。 怀宁亲王听后,有些沉默。 佛门的势力有多大,他还是有点数的。 倘若能够得到佛门的鼎力支持,那的确是如虎添翼,甚至已经不是如虎添翼这么简单了。 “其二呢?” 怀宁亲王继续问道。 “其二则是,王爷应当引渡天下各大势力入场,传教授业,形成百家争鸣之景,如此一来,便可压制许清宵。” “如今许清宵在大魏的地位极高,可谓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想要营造一个声音,大魏只有他一个声音。” “王爷大可用此事弹劾,引来各大学派,免得到时候都是心学,到处都是他许清宵的门徒,只要有新的学问进入大魏,就会有各类不同的声音。” “方便我等做事。” “当然,不要入驻大魏京都,而是散播各地郡府县,资助这些教派大量钱财,发散给各地百姓,建立百教。” 面具男子说出第二件事情。 但此事说完,怀宁亲王不禁皱眉。 “这样做有用吗?” “强如文宫,也输的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引来这么多势力,无非是给许清宵制造一点麻烦,回过头许清宵一声令下,直接横扫,到头来还不是做了嫁衣?”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眼神当中充满着轻蔑。 不是别的。 文宫强不强?圣人正统,被许清宵直接一锅端了,接下来还有什么能够制止许清宵? 就算来一些阿猫阿狗,对许清宵来说,不过是一点点绊脚石罢了。 浪费点时间。 可此话一说,面具男子却不由缓缓开口道。 “王爷。” “谁说.......文宫输了?” 他声音平静。 一句话,却让王爷顿时愣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 怀宁亲王死死注视着对方,眼神当中,充满着惊愕。 文宫输的一干二净,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连文宫都没了,朱圣一脉死的死,绝的绝,现在竟然跟自己说,文宫没有输? 这如何不让怀宁亲王震惊? “王爷,这件事情,就不好多说,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面具男子给予回答,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言语当中,似乎极其自信。 “你的意思是说,文宫还没有输?” “这不可能,文宫现在已经消失,朱圣一脉,所有大儒全部被斩,两尊半圣,还有一尊亚圣都死了。” “怎么可能还没输?” 怀宁亲王望着对方,眼神当中充满着笃定。 同时他也很好奇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王爷。” “有些事情,不该说的,在下不会去说,王爷不该知道的,也莫要多问,否则对王爷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面具男子缓缓开口道。 可此话一说,怀宁亲王摇了摇头,他目光无比坚定,望着对方。 神色无比认真道。 “今日,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复,你若是不说清楚,本王绝对不会与你合作。” “与尔等断绝关系,本王还能安度晚年,本王也不担心你们去朝中举报,陛下不会杀我的。” “许清宵想杀我,但他也不会杀我的,只要本王没有真正造反,谁也动弹不了本王。” “反倒是你们,本王知道,你们把本王当做一枚棋子罢了,但本王更清楚的是,本王这枚棋子,极其重要。” “没有本王,你们所有的计划,都是空谈,未来如何,本王不知道,但现在你们需要本王。” 怀宁亲王的脾气来了。 他态度坚决无比,望着面具男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很简单。 不要在这里打哑谜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然都别合作了。 此话一说,后者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后,后者开口了。 “既然事已至此。” “倒也不是不可以说。” “只不过涉及真正核心的内容,王爷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过些日子,大魏将会出现一位新圣。” 面具男子缓缓开口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皱眉了。 “大魏又出新圣?” “这怎么可能?” “是谁?” 怀宁亲王好奇问道。 “大圣人直系后人。” “圣孙。” 面具男子淡淡开口。 “圣孙?” 怀宁亲王一愣。 他望着对方,眼神当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第一代圣人,乃是大圣人,距离现在太过于久远了。 而且没有任何史书记载,第一代圣人有后人啊? 怎么好端端又出了一位圣孙? “恩。” “这是我等最强的一枚棋子。” 面具男子缓缓回答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摇了摇头。 “从未听说过有圣孙。” “再者,即便他自己承认自己是圣孙,有何证据?说他是圣孙,他就是圣孙吗?” 怀宁亲王询问道。 “他有证据。” “有绝对的证据。” “过些日子,当佛门东洲一路辩法成功,给予天下势力压迫之时,他便会出现。” “到时候,王爷就会知道,我等有怎样的底牌了。” 他淡然开口,言语当中充满着自信。 大圣人直系后人。 一尊新圣,自称圣孙。 这样的人物,的的确确可以引得天下瞩目,可以给许清宵一定的压力。 “如今大魏之中,许清宵权势滔天,若是这圣孙出现,只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啊。” 怀宁亲王没有去质疑对方身份了,既然他们说有,那他就相信有。 可是,当真圣孙出现,又能如何? 现在大魏当家做主的人是许清宵,而且天下儒道读书人已经不足三成,这三成有大部分是支持许清宵的。 这样一来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 “王爷想错了。” “圣孙的出现,不是为了针对许清宵,而是要重塑读书人一脉。” “王爷,许清宵如今在大魏是什么地位?” 面具男子问道。 “大魏王爷。” 怀宁亲王回答道。 “对。” “他许清宵如今是大魏的王,一心只在朝政当中,圣孙的出现,是传教天下,重新建立读书人。” “不参合朝政,一心一意为天下读书人指出一条明路,如此一来,许清宵即便权势再滔天,能影响到圣孙吗?” 面具男子极为自信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略微琢磨一番。 他明白这个道理。 许清宵虽是儒道圣人,可许清宵的心思,基本上都在大魏王朝上,民生大计,国家征战,一大堆事情都是许清宵在处理。 这样一来的话,许清宵的确没有时间去传教。 如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位圣孙,然后不与你许清宵争斗,一心一意去教化天下读书人,的的确确能让许清宵束手无策。 总不可能你不去教人,还不允许别人去教人吧? “可若是许清宵愿意去传教呢?” 怀宁亲王皱着眉头问道。 儒道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在他眼中看来,没有人会选择放弃。 尤其是许清宵,他是二十岁的半圣,如今威望极高,说句不好听的话,等大魏的事情解决了。 许清宵再去传教。 成圣不成圣他不清楚,但成为一个亚圣还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儒道领袖人,成就个亚圣,太正常不过了。 “他要是愿意去传教。” “那对我等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王爷,方才还只是说到第二件事情,你知道第三件事情是什么吗?” 面具男开口道。 “第三件事是什么?” 怀宁亲王问道。 “太子回朝。” 面具男缓缓开口。 “太子回朝?” 这一刻,怀宁亲王彻底有些震惊了。 怎么又变成太子回朝了? “这是何意?” 怀宁亲王皱眉问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不应当是自己借助太子名号,起兵造反。 而后等造反成功,让太子上位,再由太子禅让皇位给自己。 怎么听现在的意思是想让太子直接回朝。 “王爷。” “以当下的情况,想要起兵造反十分不明智。” “我等现在必须要拖垮大魏,制造内乱外祸。” “三年后,天下动乱,甚至不需要三年,可能一年后,天下就要开始乱了。” “朱圣斩绝天下儒道读书人,将他们的力量,化作圣力,压制天地阴力,可随着朱圣真灵解封之后,阴力便会疯狂滋生。” “三大王朝,天下势力都清楚的知道,待动乱来临之前,必须要穷尽一切力量发展国家。” “谁挺过了动乱,谁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我等若是想要起兵造反,就必须要制造麻烦。” “太子回朝,而且要堂堂正正的回朝,但不需要跟女帝争夺皇位。” “而是争夺权力即可,只要争来权力,就有资格拉拢势力。” “朝中六部势力已经稳固,可朝外的势力,还没有稳固,各地藩王之所以畏畏缩缩,无非是因为他们缺少一个领头人。” “大魏太子回来,对他们而言,就是一颗定心丸。” “到时候佛门势力,再加上百教之力,以及突邪王朝,初元王王朝也都会竭尽全力援助太子。” “更主要的是,圣孙也会出现,无条件支持太子。” “请问王爷,我等的胜算,大还是不大?” 面具男子说到这里。 言语当中略显得意。 而怀宁亲王是彻彻底底惊讶了。 引渡佛门,圣孙出世,太子回朝,这还当真是天衣无缝的连环计啊。 佛门辩法东渡,给予天下势力极大的压力,而圣孙的出现,恰到好处。 不过,圣孙必须要有铁证证明,自己是圣孙。 如若自证成功,圣孙来到大魏,引导天下读书人,其实就是从许清宵碗里抢食,而且是抢的干干净净。 毕竟许清宵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是大魏平乱王,心思还在朝政上。 没有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读书人身上。 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有机可乘了。 等圣孙坐实身份,入驻大魏,那么自己与圣孙联手,与各地藩王联手,再让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给予舆论压力。 迎来太子回朝。 分走女帝权力,这样一来的话,大魏就别想上下齐心了。 随着怀宁亲王思索时。 面具男子又缓缓开口了。 “王爷,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蛮族,准备进攻大魏了。” 声音落下。 刹那间,怀宁亲王彻底震惊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怀宁亲王背后的势力,阵法的致命缺陷 “王爷。” “蛮族要进攻大魏了。” 面具男子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怀宁亲王彻底震撼。 “蛮族要进攻大魏?” “此话当真?” 怀宁亲王问道。 可以说,大魏现在最恨的敌人是谁?不是文宫读书人,文宫读书人说到底不过是恶心许清宵罢了。 大魏真正恨的还是蛮族。 靖城耻,犹未雪。 可以说,只要大魏发展好,粮草充足,武官们还是嚷嚷着要跟蛮族一战。。 如今大魏蒸蒸日上,按照这个发展,的的确确要不了几年,就有资格再兴兵伐了。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还没有先动手,蛮族就准备动手? 要真是这样,大魏估计得气死。 “王爷,在下什么时候骗过您?” 面具男子自信道。 可此话一说,怀宁亲王不由点了点头。 骗是没骗过自己,但每次都坑自己。 “蛮族兵伐大魏,这有些不太合理啊?” 怀宁亲王微微皱眉道。 倒不是不信,而是蛮族拿什么打大魏? 为什么要打大魏? 这没必要。 他想不明白。 后者淡然开口道。 “王爷,有些事情的确不好说。” “不过,还是可以透露一些底给王爷的,蛮族即将要诞生一位一品武者,而且此番蛮族征战大魏,也不仅仅只是蛮族一方的意思。”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都在背后,甚至还有一批人藏在幕后。” “假设佛门辩法失败,蛮族将会突袭大魏,这一次蛮族的目标,是要将大魏彻底攻陷下来,比靖城之难还要凶猛十倍。” 面具男子回答道。 “比靖城之难还要凶猛十倍?” “他们难不成不怕两尊一品?” 怀宁亲王问道。 “请王爷放心,大魏的一品,动弹不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动弹不得?” 怀宁亲王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他摇了摇头,望着面具男子道。 “多的事情,本王就不说了。”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相信你。” “倘若接下来的发展如你说的一般,本王竭尽全力配合,可要还是这般,本王就不参合了。” 怀宁亲王缓缓说道。 他没那么多废话了,接下来的事情,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请王爷放心。” “过些日子,等佛门一路辩法成功,圣孙便会出世,待圣孙入驻大魏之后,便是太子回朝,再加上北方蛮族入侵,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王爷来处理。” “还望王爷保重身体。” 对方开口。 怀宁亲王点了点头,不过末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计划虽好,但就怕辩法失败,圣孙被打压,至于太子,到现在本王都不知道太子是谁,总觉得这场争斗,到头来还会是许清宵赢。” 怀宁亲王有些感慨道。 曾经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也觉得事事都能按照预期发展。 然而随着许清宵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一次又一次。 连朱圣出来都没有压住许清宵。 他莫名怕了。 “王爷当真多虑了。” “先不说别的,佛门辩法怎可能会输,天竺寺准备了五百年,这五百年来,王爷可知天竺寺是怎么过的吗?” “八百经僧,行十万里路,踏遍山河,不说觉悟,但也懂得世间道理,这些东西,是许清宵比得过的吗?” “许清宵,不过是过于激进,再加上一些好运罢了。” “其次,圣孙显世,大圣人后代,其地位胜过一切,许清宵若是成圣,那的确没有争议,可许清宵不过只是个半圣罢了。” “圣孙降临大魏,势必能影响天下读书人。” “其次太子归来,有王爷和各地藩王撑腰,太子必能掌握实权,大魏内部,便会出现两道声音,用来制衡女帝以及许清宵。” “最主要的便是蛮族。” “当蛮族铁骑突袭大魏时,大魏将会再次动荡,到时候圣孙与太子,就可以谋划夺权,一个掌大魏儒道,一个掌大魏帝权。” “到时各地藩王揭竿而起,计划依旧没变。” 面具男子无比自信道。 “蛮族铁骑。” “就怕被许清宵全部歼灭,那就可笑了。” 怀宁亲王冷笑一声,没别的意思,他这话听太多了,所以忍不住嘲讽。 “其他的我不知道,可蛮族铁骑不可能被许清宵全歼。” “倘若许清宵能歼灭蛮族铁骑,那我等就发动真正的底牌。” 面具男子冷冷道。 “行了行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若是没有,本王要休息了。” 怀宁亲王一听这话,直接下逐客令了。 又是这套? 真当他脑子有问题? 有什么底牌就不可以直接拿出来? 神经病一群。 怀宁亲王懒得搭理对方,他现在对这帮人的确有芥蒂之心。 “行,王爷保重身体。” 面具男子也没有多说了,当下他化作一道虚影,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面具男子离开后。 怀宁亲王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了。 只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坐在这里。 下一刻。 面具男子出现在万里之外。 一处山洞内。 他走进山洞,将一炷香点燃,虔诚跪拜。 过了一会,香火冉冉升起,一道人影,出现在这里。 这道人影看不清任何模样,只是一团气体。 可倘若许清宵在此,一定会觉得眼熟。 “拜见尊上。” 面具男子跪在地上,显得恭敬无比。 “事情如何?” 淡淡的声音响起,显得无比平静。 “回尊上。”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不过怀宁亲王似乎对我等有些意见。” 他缓缓开口,如此说道。 “有意见很正常。” “不过他再有意见也不会说什么的,他已经放弃了一切,只要有机会,他必然不会放弃。” “关注佛门辩法,最关键时,让圣孙出世。” 声音响起,下达命令。 “领旨。” 后者跪在地上,如此说道。 “尊上,那许清宵如何处置?” 面具男子开口,缓缓问道。 “圣孙会处理好。” “许清宵。” “一枚棋子罢了,他跳不出棋盘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圣孙当嫁衣。” “对了,是时候让人潜入大魏,你也要进大魏了。” 声音继续响起,根本不将许清宵当作敌手。 “属下明白。” 后者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继续问道。 “尊上,我等潜入大魏,所为何事?” 他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然而,后者没有说话。 下一刻,恐怖的力量袭来,面具男子顿时瞳孔睁大,浑身颤抖,显得无比痛苦。 “请尊上恕罪,是属下多嘴了。” “尊上,饶命。” 他浑身颤抖,似乎极其痛苦。 足足一刻钟后,那声音响起。 “以后,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再问了。” “但这次,可以告诉你。” “那个人,就在大魏。” “找到他。” “否则,会坏了我等大事。” 他出声道。 说完此话,他的身影也逐渐消散。 待身影消失后,面具男子显得有些劫后余生。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如意器宗。 轰隆。 随着一道恐怖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整个京都百姓都听到了这般声音。 八门京兵第一时间赶来询问情况。 而靠近东郊之处,硝烟四散。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灰头土脸,显得有些狼狈。 这是一个老者。 此人是如意器宗的大长老。 身份地位崇高,仅次于器宗掌门。 方才他在这里炼器,不过失败了,器物炸裂,引来爆炸。 不过好在的是,这种规模的爆炸,影响不大,声音很响,但威力并没有太恐怖。 “师兄。” 也就在此时。 吴安的身影出现了。 他来到老者面前,恭敬一拜。 “恩。” 老者点了点头,但目光还是望着眼前的荒地,在思索着什么。 “师兄,太上仙宗派人过来,针对魔域之事,希望借来我宗离火仙镜。” 吴安开口,缓缓说道。 “离火仙镜?” “这是我宗仙物,也是镇宗之宝,借不了,不过既然是镇压魔域,那就派个人带仙镜去吧。” 如意器宗大长老开口,直接说道。 “好。” 吴安点了点头。 末了,他继续开口道。 “许清宵来了我们器宗。” 他如此说道,告知大长老一句。 此话一说,大长老沉思的目光,露出一抹惊讶之色,看先吴安,有些好奇道。 “许清宵来了我们器宗?” “他来这里作甚?” 大长老满是好奇,望着吴安。 “是陈书邀请过来的,似乎是在研究天雷轰。” 吴安直接回答,猜想是研究天雷轰。 可此话一说,大长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这个许清宵,当真是有些本事啊。” “他明明是大魏半圣,地位极高,陈书虽然是器宗大师兄,可地位比不过这个许清宵,尤其是在大魏之中。” “如今与陈书走得这般近,想来也是看中器宗的能力,看中天雷轰的能力,是一个做实事之人。” “只可惜啊,这天雷轰,老夫也研究过,此物想法极好,可几乎无法炼制出来。” “如若能炼制出来,器宗怎可能放置不管?难不成真当器宗拿不出极品灵金?” 他喃喃自语。 听到许清宵是为了天雷轰而来,不由赞叹许清宵是个做实事之人。 不过,他也认为,许清宵这趟是白来的。 天雷轰这件法器,陈书炼制出来的第一天,器宗上下都格外关注。 凝聚天雷之力,释放出天雷之力,光是这个想法就不得了。 是大杀器。 如若当真炼制出来,那对天下势力都有极大的影响,以后很有可能就不是武者交战了。 而是比谁的天雷轰多。 你轰我一炮,我轰你一炮。 起初,如意器宗上下都很激动,掌门更是召开长老大会,都在研究此物。 可后来大家越研究就越发现,这东西太鸡肋了,完完全全搞不出来。 器宗也认真炼制了一番,可结果都不如意,所以这才放弃。 如果不是完全不行,如意器宗又不蠢,放着这种东西不要? “恩。” “天雷轰真正的麻烦,并不是材质问题,而是阵法问题。” “天雷轰用极品灵金炼制出来,的的确确可以增强威力,也能承受多次雷霆加持。” “可想要快速聚雷,以及保存天雷之力,就必须只能依靠阵法。” “只可惜的是,阵法越强越不相融,可天雷轰至少需要三座阵法,聚雷阵,聚元阵,以及聚灵阵,掌门曾经希望归元阵宗出手帮忙,刻印三座二品阵法在内。” “可刚刻印完,阵法狂暴,法器直接崩碎,导致天雷轰永远是一件无法炼制出来的法器。” 大长老开口,道出天雷轰真正的问题。 吴安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天雷轰,他也有所研究。 最大的问题,不是材质,最大的问题,就是阵法问题。 炼制出一件天雷轰很简单,极品灵金虽然稀少,可终究是有,真正的问题就是威力和储存问题。 那么威力和存储,就必须要用阵法来增强。 可品阶越高的阵法,越不可能相融。 就好比如意器宗的镇宗仙物,离火仙镜,这件法器,只有一座阵法。 一品聚火阵。 可凝聚南明离火,所以威力无穷。 但你想刻印第二座阵法,哪怕是一座最差的十品阵法,都做不到。 会被离火阵直接抹去。 这就是天雷轰被放弃的原因。 你解决不了阵法不相融的根本原因。 如果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恭喜你,器道与阵道,将会因你而改变,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尤其是器宗。 可以炼制出传说当中的仙器。 怎么炼制? 用世间最极致的材料打造出胚子,随后刻他娘的九九八十一座一品阵法。 组合在一起。 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 妖挡杀魔。 为什么妖挡要杀魔?因为自古妖魔不分家,一起杀,省事一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这个许清宵,我们是怎么处理?” “要不要防他一手?也免得他将我们器宗之术学过去?” 吴安开口,望着大长老问道。 “不用管什么,许清宵终究是儒道半圣,也是大魏王爷,陈书与他交好,不是一件坏事,年轻人就让年轻人自己去折腾。” “我们不要插手。” “再者,炼器之道,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许清宵无非是略感兴趣一二,哪里可能学到什么。” “退一步说,当真他能学到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要找我们指点一二?” “难不成我们去找他指点?” “行了,为兄还要继续研究我的练器之道,魔域的事情,你来处理吧。” 大长老说到这里,也就没有继续说了。 “好。” 吴安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 如意器宗,藏经阁内。 随着方才一道轰隆之声响起。 打断了许清宵的思索。 一百三十五万卷藏书。 已经被许清宵全部看完了。 如今,在理论知识上,许清宵的理论,不弱于如意器宗任何一人。 当然只是理论知识。 此时此刻。 许清宵总算明白天雷轰最致命的缺点了。 不是材质问题。 而是阵法问题。 阵法就相当于是功能,材质只能让天雷轰底子更强,阵法才是核心。 “一件法器,极限只能刻印一座一品阵法对吗?” 许清宵收回了目光,下一刻,所有藏书回归原位。 而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陈书身上,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 陈书略显尴尬。 因为一开始,许清宵不懂炼器之时,他没有将这点说出来。 如今许清宵自己琢磨透了,陈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恩。” 陈书点了点头。 算是给予了回答。 “如果可以三座三品阵法,可不可以?” “有没有一件法器,上面刻印了三座三品阵法?” 许清宵望着陈书,如此询问道。 此话一说。 陈书稍稍沉默,紧接着开口道。 “许兄,其实不应该瞒着你的。” “自古以来,器阵不分家。” “越强的法器,越需要强大的阵法配合。” “只是超过五品以上的阵法,就会出现不相融的情况。” “莫说三品了,一件法器,最多只能刻印两座四品阵法,而且炼制成功概率只有一成。” “天雷轰炼制出来时,宗内上下都关注此物,掌门特意研究,也拿出过不少材料炼制,足足研究一年,最后断定此物作用不大。” “就是因为阵法原因。” “许兄莫要怪罪。” 陈书出声。 他不想瞒着许清宵,说出实情。 只是此话一说。 许清宵并没有任何一点愤怒,而是继续问道。 “阵法之间,当真不相融?就没有一点办法?” 许清宵如此问道。 “没有。” “若是有的话,天雷轰就不会出现在许兄面前了,宗门早就列为机密。” 后者摇了摇头。 语气笃定道。 他这话也不假。 如果真能解决,天雷轰这种杀伤性如此恐怖的东西,怎可能随便拿出来?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沉思。 过了一会,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我去找一趟周海兄,陈兄,可否陪我一同去?” 许清宵出声。 他不是不信,而是想要自己研究一番。 去一趟阵宗,多看点书,自己研究研究。 万一研究出来了。 那可就是战争神器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仙道七品,铭经入道,铭写道德经? 大魏京都。 归元楼。 这里是归元阵宗在大魏的地盘。 此时此刻,归元楼内。 许清宵直接找到了周海。 对于许清宵的拜访,周海自然是十分欢迎。 地位摆在这里,整个归元楼上下皆然欢迎许清宵到来。 以后还得在大魏好好扎稳脚,若是能交好,自然是一件好事。。 许清宵找周海的意图很简单,他要看书,去藏经阁内看。 虽然不知道许清宵好端端跑去看书做什么,但没有多想。 很快。 许清宵来到归元楼藏经阁内。 相比如意器宗的藏书,归元楼藏书不多,八十三万卷。 许清宵依旧用圣人之力阅读。 他没有时间耽误,想要尽快了解阵法之道。 哗啦啦。 所有书籍自动翻页,一束束书气凝聚而出,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一旁的周海,有些咂舌,从来没见过别人这么看书的。 他有些羡慕,陈书也有些羡慕。 “许兄这是做什么啊?” 周海坐在一旁,他神色充满好奇,望着陈书如此问道。 陈书想了想,把周海拉到下面,而后将前因后果告知周海。 待说完前因后果后,周海神色不由一变,随后不由无奈道。 “陈兄啊,自古咱们器阵不分家,关系都好,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下。” “这个天雷轰,想法好,可问题你这个天雷轰,想要发挥真正的威力,必须要刻印三座阵法,甚至是三座以上的阵法,才能发挥完美。” “可哪里能刻印三座阵法啊。” “你这不是害许兄吗?” “说句不好听的话,耽误一点时间没什么好说的,要是耽误久了,不就是坑人吗?” 周海有些没好气道。 这话一说,陈书也有些郁闷,周海说的他知道,可现在许清宵就是感兴趣啊。 “算了,等许兄看完这些书后,我好生劝劝他吧。” 陈书没办法,只能这般说道。 “恩,一定要劝劝许兄。” “天雷轰是做不出来的,真要能做出来,器宗阵宗将会发生天大的改变。” “许兄万古大才,儒道第一,我相信,武道奇才,我也相信。” “可要说还会炼器布阵,我真不相信。” 周海开口,不是瞧不起许清宵,而是用实际说话。 陈书没什么好说的,就在一旁静静等待。 就如此。 大约半个时辰后。 所有书籍回归原位了。 许清宵也彻底明白阵法一道了。 当然,还是理论知识。 阵法很简单,完成三个步骤就好,凝纹,画阵,刻印。 并且什么品级刻印什么阵法。 仙道七品,只能刻印七品阵法。 仙道六品,只能刻印六品阵法。 条件限制的很死。 同时阵法不相融的原因,许清宵也算是理解了。 阵法越强,特性也就越强,品阶越高的阵法,就越不能容忍其他阵法出现,会互相争夺法器的主导权。 也正是因为如此,阵法互相争抢,运气好还会留下一座阵法,运气不好,直接崩裂,根本无法融合。 目前为止,阵宗尝试过各种方法来稳定阵法彼此之间不相融的问题。 可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点效果。 这一刻。 许清宵也彻底明白,天雷轰有多难炼制了。 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天雷轰就永远只是个设想法器。 “需要实践。” 许清宵喃喃自语。 说那么多都没用,得亲自实践一番。 换句话来说,得自己亲自炼制一番,才能知道有多困难。 不过想要练气,自己必须要踏入七品境。 这也是一个麻烦事情。 但不管如何,自己必须要尝试,无论有多麻烦。 收回心神,许清宵朝着藏经阁外走去。 而就在此时。 藏经阁外,陈书与周海在外面等候着。 “许兄。” “许兄。” 两人喊了一声。 “陈兄,周兄。” 许清宵作礼。 “许兄,这天雷轰还是莫要研究了,我宗研究了一年,都没有研究出什么,许兄莫要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毕竟大魏还需要许兄扶持。” 陈书如此说道,硬着头皮劝说。 实际上他是最希望天雷轰能成功的,可是周海说的没问题,不能耽误许清宵啊。 “无妨。” “许某只是研究一下,好奇一番,有分寸的。” 许清宵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没有细说,只是让对方安心,莫要因此愧疚。 此话一说,周海点了点头,随后笑呵呵道。 “许兄,其实陈兄是巴不得这天雷轰能炼好的,甚至我也巴不得能炼好。” “别的不说,若是许兄当真能炼好这天雷轰,大魏就彻底要腾飞了。” 周海笑呵呵道。 这话一说,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周兄何故此言?” 许清宵的确好奇了。 “许兄,这天雷轰最大的问题,就是阵法不能共存,倘若能共存的话。” “那器宗与阵宗联合起来,不知道能搞出多少仙物。” “我举个例子哈。” “龙舟你知道吧?” 周海说道。 “知晓。” 许清宵点了点头。 后者继续开口。 “龙舟有两座阵法,一座阵法是极速阵,可以加快速度,第二座阵法则是御风阵,可以乘风破浪。” “但如若阵法可以共存,再加一个量大阵,一个量小阵,可大可小,大时可以承载更多的物资人员,小时方便携带,说走就走。” “甚至打造龙舟需要上等玄灵铁矿,之所以要这个材料,就是因为若是龙舟质量不行,容易在空中散架。” “可如若布置一座天罡阵在其中,完全不需要上等玄灵铁矿,下等品质的铁矿就行,这样一来,打造一万艘甚至是十万艘龙舟都没问题。” “那想想看,十万艘龙舟,还可大可小,按照十倍体量变化,大魏作战,根本不需要担心粮草运输,以及将士运输问题。” “是不是?” 周海为许清宵解释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眼中的确露出惊讶之色。 您还别说,还真是这样的啊。 在许清宵眼中,阵法就是工器蜕变的核心。 每一种阵法都能给器物带来巨大的提升和变化。 只不过阵法不能共存。 所以导致有些法器,威力强,但也有诸多缺陷,而如若能解决这些问题,就相当于是弥补法器的缺陷。 无论是对战争,还是对农业发展,国家发展来说,这都是革命性的突破啊。 就如同周海说的这样。 如果龙舟能再加上个天罡阵,就可以用差的材料来解决散架问题,到时候搞个十万艘,甚至是百万艘龙舟。 都不用拉去打仗。 就放在王朝内各大郡,府,县利用,高速公路都不需要去修,直接运货拉货,人员运输,不要求极致速度,只要有现在龙舟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的速度。 就能大大提高贸易经济等等。 这阵法,当真是好东西啊。 但前提是,得解决阵法共存的问题。 解决了,器阵迎来革命性突破,整个大魏也会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如意器宗和归元阵宗都知道,可问题是研究了几千年,他们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而周海只是随便说了一句。 “许兄,此物了解就好,莫要太伤神。” 周海继续开口,劝说许清宵不要太伤神。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不可能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一定会认真研究。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是归元阵宗的弟子。 “大师兄。” “路师兄来了。” 对方走来,朝着周海恭敬道。 “路师兄?” “路子英?” “他怎么来了?” 周海有些好奇,怎么路子英来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大师兄,路师兄说有急事找许圣人。” 后者开口,告知周海,路子英是过来做什么的。 “找许兄?” 当下,周海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我去看看。” 许清宵没有啰嗦,他也有些好奇路子英找自己做什么。 当下,许清宵走了过去。 很快。 许清宵见到路子英了。 “许兄。” 见到许清宵,路子英有些急忙。 “路兄,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 “许兄,我师父回来了,我将你境界之事告知了他,家师说,想见见你。” 路子英开口,如此说道。 “见见我?” 许清宵更加好奇了。 “恩。” “许兄,你如今已经八品筑灵了,家师怕您修行遇到瓶颈,所以想提醒你一二,免得出错。” 路子英给予回答。 可此话一说,一旁的周海以及陈书瞬间便明白路子英是什么意思了。 许清宵修炼仙道,资质极好,显然太上仙宗想要送一个顺水人情。 指点指点许清宵。 不管许清宵以后修仙不修仙,可至少太上仙宗帮过许清宵,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这个心思,两人瞬间明白,不过他们没说什么。 “好。” “既然如此,那许某就打扰了。” 许清宵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刚好,他现在的的确确想要了解一下仙道七品之事。 不管是想要炼器,还是想要凝阵。 自己必须要踏入七品。 唯独七品才算是正儿八经的登堂入室。 七品之下,都是皮毛罢了。 “许兄,请。” 路子英点了点头,请许清宵过去。 “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恩,许兄,一同去,正好路上聊聊。” 周海开口,他打算过去看看。 陈书也是如此,不过他目的很单纯,想跟过去继续与许清宵谈一谈这个天雷轰的事情。 还是希望许清宵能搞到点极品灵金,这样的话,可以改进改进天雷轰。 听到两人的声音,路子英有些不悦,可想了想没有多说,直接前方带路。 此时。 京都。 太上仙宫。 七大仙宗内,太上仙宗的建筑,是最为奢华,立于北城郊,一座座宫殿耸立,弥漫着氤氲之气。 但仙宗内阁中。 三名老者聚集,无尘道人便在其中。 另两名老者,是太上仙宗两位太上长老,地位极高。 两人聚集在此,是被无尘道人唤来商议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便是,传许清宵太上古经。 “掌门,若是说这许清宵愿意拜入我太上仙宗,传他古经,老夫绝对不多说一句。” “可许清宵是儒道半圣,也是大魏的王爷,他永远不可能和我等仙门一条心。” “我知道你想与许清宵结个善缘,但拿我宗核心心法来结交许清宵,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许清宵吧。” 红衣道人开口,得知无尘道人的想法后,他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太上古经乃是太上仙宗的核心心法。 决不可外传。 现在要拿这个给外人,他自然不答应。 “掌门师兄,徐师弟说的没错,如若只是为了结个善缘,哪里需要传这种法门给许清宵?” “宗内随便取来一卷天罡三十六法即可。” “太上古经,乃是核心心法,传出去,怕要出大事啊。” 绿袍道人也跟着开口,劝说着无尘道人。 三人当中。 无尘道人听完两人所说后,不由叹了口气。 “两位师弟,子英说过,许清宵修行到现在,不过四个月。” “这四个月来,许清宵又是成圣,又是武道入圣,你们自己想想看,许清宵花了多长时间修行?” “算差一点,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抵达八品筑灵,还同时文武双修,这种人的资质有多可怕?” “我觉得,许清宵的仙道资质,可能比子英还要强,只不过是他没有察觉罢了。” “如今他现在才八品筑灵境,恰好需要铭经,我等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帮他一把,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而对我等来说,算是结了个天大的善缘。” “倘若许清宵未来仙道也能有一番成就,我等在大魏地位更加稳固。” “可如若许清宵未来没有什么成就,若是我等遇到什么麻烦,许清宵也不会见死不救。” “陛下请七大仙门入驻大魏,是为了平衡,但七大仙门都愿意入驻大魏,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要分享大魏国运,谁对大魏帮助大,谁享受的国运最多。” “我等若是不下点重注,斩天剑宗,还有七星道宗说不定就把人抢走。” “与其往后懊悔,倒不如现在直接一点。” 无尘道人开口。 他这般做,有他的打算和想法。 话说完,两人还是沉默。 过了一会,红袍道人还是摇了摇头道。 “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同意。” 他态度很坚决。 绿袍道人没有说话,可沉默其实就是一种默认。 看到两人这般态度。 无尘道人叹了口气。 “等人来了,看看再说,不过无论本教最终如何选择,还望两位师弟,莫要当众反对。” 无尘道人没什么好说的,但还是特意提醒一句。 话说到这份上了。 两人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可并没有继续纠结什么了。 与此同时。 太上仙宫外。 许清宵随着路子英缓缓出现在此。 一路上。 路子英都在侃侃而流。 谈论的事情,则是仙道七品。 六大体系当中。 每一个体系的分水岭,就是从七品开始。 仙道十品是引气,九品是练气,八品是筑灵。 而七品就是铭经。 用路子英的话来说,就是用灵气铭写一些深奥经文,沟通天地。 修仙者主修元神。 通过元神来沟通天地,吸收天地灵气,顺天而行。 而且通过周海以及陈书两人述说中,许清宵知道,太上仙宗为何能成为七大仙门之首。 其原因就是太上古经。 所有太上仙宗的弟子,在七品之时,都会刻印太上古经。 可以融合天地,更加的去掌握灵气。 就如同武者修练武道神通一般,修练的越熟练,那么操控武道之力就越强。 可以发挥出百分之百甚至是百分之两百的威力。 武道的极限,是十倍战力。 倘若武道通神,可以爆发出十倍的境界威力。 这就是为什么武道强者是最强战力的原因了。 同样都是一品。 武道爆发的力量,是十倍威力。 当然极限是十倍,还是要看武道神通有多强。 这也是为什么吴铭等人还会不断磨砺自己的武技原因。 而仙道的极限是百倍。 没错,是百倍。 但这个是理论上的百倍。 实际上的仙道极限,只是五倍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仙道疑似有超品的存在。 而武道压根就没有超品这个概念。 仙道讲究是天人合一。 武道讲究的是极致神通。 至于儒道,则是浩然正气,思想上的极致。 但仙道之所以超越不了五倍之上。 其根本原因就是,经文问题。 也就是七品。 铭经。 用路子英的话来说,仙道铭经极其重要。 因为铭了,就不能去改变。 而且永远固定死了。 不像武道,可能一开始是一倍,但随着不断磨砺,不断的去熬炼自身,再加上肉身蜕变,会一点一点提升。 仙道七品,定了什么就什么。 “许兄。” “你还没有抵达七品,所以铭经一定要好好做出选择。” “家师这次请你来,其实我也猜得到,或许是想要传你太上古经,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如果真是如此,许兄莫要不好意思,该接受接受,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来到太上仙宫外。 路子英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周海与陈书有些咂舌了。 传授许清宵太上古经? 太上仙宗还真是舍得啊,连核心功法都传? 当真是舍得啊。 “太上古经?” 许清宵也有些惊讶。 但很快,许清宵心中微微皱眉。 因为。 当知道七品是铭经后,许清宵脑海当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铭写.......道德经。 第二百三十六章:圣孙显世,三千大儒,震撼世人,许清宵铭刻道德经 是的。 许清宵打算铭刻道德经。 这还真不是许清宵临时想起的。 很早之前,许清宵知道有仙门之后,就想到了道德经。 道德经可是前世第一道书,蕴含诸多智慧。 其中蕴含宇宙之道,自然之道,思想之道,其中还有为人处世,治国安家等等道理在其中。 只不过这经文太过于深奥,拿出来作用不大,最起码文宫在的时候,许清宵死都不会拿出来的。 拿出来让文宫去修炼? 有那么好的事? 所以许清宵一直没有用上道德经。。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仙道七品是铭经。 铭的经文越好,与天地沟通的越自然,如此一来的话,对修行也越有帮助。 至于铭道德经行不行,许清宵不知道。 但这个无所谓。 倘若真的不行,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毕竟自己还是儒道圣人,又不主修仙。 可万一道德经当真有效,对自己而言,岂不是血赚? 许清宵不奢求什么百倍增强,这个听起来就夸张,也不切实际。 但十倍不过分吧? 如若有十倍,那么自己仙道的上限,可以与武道一般,而且还省事,武道需要磨砺武道神通。 仙道不一样,定型了就定型了,也不会增长什么。 当然,这一切还是得看道德经了。 许清宵是很有信心的。 可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一看啊。 很快。 随着路子英一路来到仙宫大殿。 无尘道人早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 一见到许清宵,便露出笑容。 “短短数月不见,小友便已成为儒道半圣,此番资质,当真是天下罕见啊。” 无尘道人朝着许清宵这般开口,他是仙道强者,准一品修士。 也是太上仙宗的掌教,地位上比许清宵高了一大截。 “前辈言重。” “只是运气偶然。” 许清宵谦虚开口,然而无尘道人却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道。 “小友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如今成为了半圣,就莫要如此谦虚了。” “许小友,今日邀你过来,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听子英说,小友已经八品筑灵了?” 无尘道人直接开口,的确没有拖泥带水。 “恩,三个多月前,就已经八品筑灵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十分认真道。 “哦,三个月前就.......” 无尘道人下意识想要夸赞一句,可话到嘴边,却突然愣住了。 啥玩意? 三个月前就抵达筑灵了? 他也是四个月前来大魏的,许清宵三个月前就抵达筑灵境? 这就意味着说,许清宵从十品到八品,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别说无尘道人了。 路子英以及周海,陈书三人也露出惊愕之色。 在路子英眼中,许清宵应该是修炼了两三个月,速度上跟自己不相上下。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三个月前就已经筑灵了? “许小友,你的意思是说,你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便抵达八品?” 无尘道人问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稍稍想了想,随后开口道。 “准确点来说,是十九天吧,十品还好,主要是九品耽误了好几天,路兄说,需要凝聚多条灵脉,所以晚辈凝聚了九条灵脉,才开始筑灵的。” 许清宵给予回答。 神色很认真。 “什么?” “你凝聚了九条灵脉?” 这一刻,不是无尘道人开口,而是一旁的红袍道人出声了。 “怎么.......很多吗?” “路兄不是说,九条是基础吗?” 一瞬间,许清宵微微皱眉,他分明记得路子英说过,练气境需要凝聚九条灵脉,才算是合格,所以凝聚九条灵脉后,许清宵才开始筑灵。 毕竟他不打算认真修炼仙道,也没想过修仙,差不多合格就行。 此话一说。 路子英傻眼了。 周海也傻眼了。 陈书更是傻眼。 他们都是修士,自然知道凝聚九条灵脉是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许清宵吐纳灵气的速度,是别人的九倍啊。 同样修炼一百年,许清宵等于是九百年。 换句话来说,就算许清宵突破不了一品,给个五十年的时间,必然能成为仙道二品修士。 “子英。” “你。” 无尘道人有些没好气地看了路子英一眼,后者已经愣在原地,痴痴呆呆。 “老夫不信。” 红袍道人直接开口,说完此话,他来到许清宵面前,将手搭在许清宵肩膀上。 下一刻,他便窥探到许清宵体内的灵脉。 很快,红袍道人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当真是九条灵脉,而且每条灵脉都无比雄厚,天才,天才,天才啊。” “许小友,你要不要拜入我太上仙宗?” “如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老夫知晓,你现在身怀儒道与武道,不愿再浪费时间修行其他体系,不过你还没有彻底踏入一品,还如此年轻。” “其实可以再尝试尝试的。” “要不这样,老夫擅自做主,先传你太上古经。” “你先试试看,如果你觉得满意,我等可以好好谈一谈,如若你不满意,也能再谈谈。” “许小友,你这般资质,还习什么武啊,来修仙啊。” “老夫从来不骗人,修仙是世间上最快乐的事情。” 红袍道人望着许清宵,极其激动道。 一番话语速极快,连珠带炮的。 别说让许清宵愣了,无尘道人也愣了。 好家伙,之前不是不同意吗?怎么现在还擅作主张? 你变脸能不能别这么快啊? “咳咳。” 当下,无尘道人不由轻声咳嗽一番。 提醒对方,不要这么掉价啊,好歹也是修仙之人,矜持一点行不行。 然而红袍道人压根就没有在乎无尘道人,还是一脸期盼地望着许清宵。 “前辈,客气了。” “许某,并不考虑修仙之事。” “太上古经乃是仙宗核心功法,无功不受禄,许某不能接受。” 许清宵委婉开口,拒绝太上古经。 这话一说,众人有些惊讶了。 “小友,你可能误会了。” “这太上古经,的的确确是我仙宗核心功法,但没说过不可以外传啊。” “而且你现在已达筑灵境,下一步就是铭经。” “太上古经乃是天下最好的修仙心法,除了七星道宗完整的七星道经。” “不过七星道经,几千年前便遗失了。” “所以太上古经便是天下第一心法。” 红袍道人如此说道,言语当中充满自信。 面对对方的盛情。 许清宵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前辈好意。” “心法之事,也就算了。” “如今大魏王朝还有诸多国事,再者儒道也有不少事情,光是传教之事,就令许某头疼不已。” “实在是没有时间修行,若是往后许某感兴趣,会自己尝试铭经。” 许清宵依旧委婉拒绝,不过这一次比刚才的拒绝,要更直接一点。 “自己铭经?” “小友,你莫要乱想啊,老夫知晓,你是半圣,你说著书,老夫相信你,可著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就算是仙道一品,也不敢随便著经,即便是著经,也无法胜过太上古经。” “这样,老夫不逼你,只不过小友若是当真铭经,来太上仙宗,铭太上古经。” “铭经过程需要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不能被打扰,也会忘却一切,过程很凶险,就算你不铭太上古经,为了安全着想,来仙宫,老夫为你亲自护道,如何?” 一听到许清宵要自己著经,红袍道人直接急了。 自己著经是什么概念?一品修士都难以做到,唯独有大智慧的一品修士,才能著经。 而且铭经过程也很危险,同时也会自动屏蔽外界一切,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所以仙门都会有护道一说,就是怕你遇到危险。 只不过在大魏肯定没什么危险,红袍老道其实就是想要拉住许清宵,怕许清宵一冲动,随便铭点经文,那就废掉了。 “恩,许小友,老夫这师弟说的没错。” “哪怕你不喜太上古经,大魏藏经阁内,也有其他修行经文,莫要乱来。” 无尘道人也急忙提醒一句。 许清宵认真聆听,不过还是拱手道。 “诸位前辈的好意,晚辈明白,晚辈也会慎重考虑。” “不过,铭太上古经之事,就作罢吧。” “无尘前辈。” “晚辈今日过来,其实是想来太上仙宗藏经阁看一看,还望前辈允许。” 许清宵如此说道。 他过来的目的,是想多看看书,也了解一下七品。 面对太上仙宗的好意,许清宵只能心领。 一来有道德经。 二则是,修炼太上古经,这承了天大的情,自己没必要答应。 修炼太上古经,就算成为了仙道一品,也不如武道一品。 那为什么不好好修炼武道? 哪怕是十倍增幅,许清宵都不会答应。 完全没必要,除非是超越武道。 而道德经,既是自己的东西,又有可能超越五倍,当然也有可能一倍都没有。 可不管如何。 反正是自己的,不欠人情。 听到许清宵这般笃定的口气,红袍道人有些郁闷,无尘道人却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藏经阁是小事,许小友若是愿意,子英,带许小友前去。” “不可怠慢。” 无尘道人其实明白,许清宵拒绝的原因,就是不想欠人情。 他能理解,毕竟许清宵是大魏王爷。 “多谢前辈。” 许清宵朝着无尘道人一拜,也朝着两位老道一拜,随后跟着路子英离开了。 待许清宵等人离开后。 无尘道人保持沉默。 不过红袍老道却不由抓着无尘道人的衣袖。 “掌门师兄,这许清宵资质如此逆天,我等一定要收入门下啊。” “这样的天才,若是被七星道宗的人抢走了,我不服。” 红袍老道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无尘道人不由冷笑道。 “你不是不同意传许清宵古经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 无尘道人没好气。 “师兄,我什么时候没同意?” “我可没说过啊,你不要污蔑好人。” “我不管,我现在就去找师父一趟。” “师父要是知道此事,必然会亲临大魏的,许清宵他师父是一品,看不上我等也正常,可咱们的师父也是一品,说服他应该没问题。” 红袍老道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驾驭一口飞剑,从殿外飞走了。 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无尘道人。 这让无尘道人有些无奈了。 与此同时。 藏经阁内。 “许兄。” “你当真十七天筑灵?” “你体内当真有九条灵脉?” 来到藏经阁,路子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路兄,不要太在意这些东西。” “修仙本身就讲究个顺其自然。” “一时之快算不了什么。” “莫要乱了心神。” 许清宵开口,他安慰路子英道。 此话一说,路子英稍稍回了点神,虽然心里还是难受,可许清宵这话说的也没错。 一时之快,算不了什么的。 “唉,是我执着了。” “许兄,这里就是藏经阁,我等就不打扰你了。” 路子英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好,多谢路兄。” 许清宵拱手。 当下,路子英与周海两人一同离开了。 三人来到藏经阁下。 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毕竟许清宵又是儒道半圣,又是武道入圣,现在连仙道都这么逆天,如何不让人心情沉重啊。 大家都是同龄人,甚至比许清宵年长个三四岁,可跟许清宵比,完完全全是渣。 他们心情很难受。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互相在一起沉默。 只是过了一会。 周海反应过来了。 “等等。” “我在这里垂头丧气什么啊,许兄是修仙天才,又不是阵法天才,路兄,差点被你带坏了。” “我又什么难受的啊,许兄天赋再好,也影响不到我阵宗啊。” “我依旧是阵法年轻第一人,路兄,你自个慢慢难受吧。” 周海想了想,忽然想明白自己没必要在这里垂头丧气,他与许清宵完全不冲突。 所以起身拍了拍路子英的肩膀,神色缓和了不少。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许兄过几天就把阵法难题解决,到时候别说你这个阵法年轻第一人了,你们归元阵宗都得给许兄端茶倒水。” 路子英冷哼一声道。 “想多了。” 周海没有理会路子英,直接离开了。 而陈书想了想,也起身离开。 因为他觉得周海说的一点没错。 两人走后。 路子英继续难受。 不过,过了一会后,路子英突然想明白了。 “一时之快算什么?” “难不成许兄一个月内就能抵达四品?就能超过我?” “对对对,路子英啊路子英,你是仙道第一人,不可如此气馁。” “许兄虽有天赋,但可能是因为儒道的原因。” “啊对对对对。” “不要气馁,相信自己。” 路子英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 此时。 太上仙宗,藏经阁内。 许清宵已经将所有书籍看完。 主要研究的还是七品。 可没想到的是,太上仙宗内,有一卷书籍,让许清宵惊喜万分。 大圣人起居注。 是的,大圣人起居注。 许清宵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大圣人的起居注。 而且内容还不少。 记载了破邪之后的几人信息。 【王文:大圣人第三徒,自幼读圣贤书,资质一般,可却大器晚成,一朝顿悟,奇迹般成就圣位,其余不详】 【李中梓:大圣人第四徒,乃为绝世画师,丹青之术,惊天动地,白纸洒墨,山河尽显,后拜入圣人之下,学习儒道,更是将儒道与丹青融合,演画天地万物,镇杀邪魔,死于大乱之中】 【琴蝶:大圣人第五徒,唯一女徒,乃为天下琴师之首,拜入大圣人门下,将儒道融于琴道之中,琴弦拨动,斩十万妖魔,后与大魔同归于尽】 【此为上古书籍记载,后世人王博通查阅而出】 三人的信息出现。 让许清宵有些惊喜,这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啊。 他本想看看书,好好了解仙道。 却没想到的是,居然找到了文宫三人的信息。 一瞬间,许清宵将这则消息告知文宫众人。 可下一刻。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这个落款人上了。 ‘王博通’? 这起居注,全部都是王博通写的。 这个王博通是谁? 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许清宵莫名有些好奇了。 曾经,许清宵没有太好奇,那是因为自己地位太低,觉得很多书籍自己看不到也正常。 可一直到现在,许清宵看完了大魏藏经阁,也看完了文宫藏经阁,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大圣人的信息。 那为什么这个王博通能找到? 这个人.......只怕有问题啊。 许清宵心中思索。 不过他没有多想,回去派人调查一番即可。 如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许清宵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然后顺势突破仙道七品。 尝试炼器。 自己亲自炼一件天雷轰。 看看问题有多大。 如此。 许清宵离开藏经阁,告别了路子英,独自一人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之后,许清宵便让人调查王博通。 同时也告知属下,没有什么事,不要来打扰自己。 吩咐过后,许清宵便开始慢慢修炼,尝试冲击仙道七品。 深夜。 大魏京都。 七星道观。 这里是七星道宗的京都驻地,在南郊外。 七星道观比不上太上仙宫的奢华,但却充满着道韵。 道观之中。 一名老道盘腿而坐,五心朝天,正在入定。 老道年龄看起来很苍老,但他的头发却乌黑亮泽,违和感很强。 只是就在此时,老道缓缓睁开了眼睛。 “说吧。” 淡然的声音响起。 当下,一名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无量天尊。” “弟子见过太上长老。” 中年道士走了进来,朝着眼前的老道,恭恭敬敬一拜。 “何事?” 老道开口,平静问道。 “回长老。” “太上仙宗似乎在拉拢许清宵。” “据说,太上仙宗甚至愿意将太上古经传授给许清宵。” 对方开口,道出这件事情。 只是此话一说,后者并无任何波动。 中年道士稍稍沉默,随后不禁开口道。 “长老。” “我等要不要也拉拢许清宵?” 他询问道。 当下,后者直接摇头。 “不用。” “许清宵不值得我等拉拢。” 他开口,语气笃定。 “长老,许清宵乃是大魏王爷,我等如今入驻大魏,看大魏给太上仙宗修的宫殿便可看出,大魏对太上仙宗还是偏爱。” “门内弟子们都有些怨言,若是拉拢许清宵,对我等来说,也是好事啊。” 后者有些不甘心,忍不住这般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老道眼中顿时露出轻蔑之色。 “就因为宫殿,便要拉拢许清宵?” “可笑。” “算了,如今时机成熟,老夫透露些事情告知你吧。” “宗主已经与佛门达成共识。” “佛门此次辩法,定能大获全胜。” “到时佛门便会入驻中洲,而我道宗也会与佛门共存。” “换句话来说,我七星道宗以后便是天下第一道宗,佛门只认可我们七星道宗。” “而且佛门也已经寻得下半卷七星古经,要不了多少年,太上仙宗算得了什么?” “还有,许清宵此人激进,做事鲁莽,拉拢他?早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老道如此开口。 让后者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长老,与佛门合作,不亚于是与虎谋皮啊,此事要慎重。” 回过神后,中年道士忍不住开口,如此说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 “记住,不用拉拢许清宵。” “他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架空,大魏要不了多久,也会变天了。” “一时的委屈算不了什么,过个几年你再看看。” “到时候大魏,必然有我道宗一席之地,太上仙宗?算得了什么?” 他开口,说到这里,便挥了挥手,让对方退下。 后者稍稍沉默。 但最终没说什么,而是缓缓退下。 不过眼神当中还是充满着震撼之色。 七星道宗下半卷居然在佛门手中? 这还当真是一则不得了的消息啊。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 七星道宗,居然与佛门达成共识。 这一点还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他没有多想,缓缓退走了。 就如此。 转眼之间。 一连七天。 整个天下都显得十分安静。 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可就在第七日辰时。 一则消息,轰然炸开。 东洲五大帝族与佛门辩法,坚持不过三日,全部落败。 这则消息传出,瞬间引来天下关注。 世人都知道,佛门这次有备而来,东洲帝族不擅长辩法,失败是必然的。 可三天落败,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东洲辩法,用了三个月。 而这一次,天竺寺只用了三天。 很快消息再次传来。 有一品武者参与了辩法。 辩法失败,差点走火入魔。 这个消息传出,更是让天下人不敢置信。 一品武者参与辩法,居然差点走火入魔? 这就有些夸张了。 不过新的消息又传来。 辩法胜利后,佛门打算在东洲传教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后,启程大魏。 一时之间。 天下世人皆知。 一场新的风暴,又要来临了。 不过,本以为能安静下来的尘界。 就在第八日时。 北洲一条大深渊当中。 爆射出圣光万道。 一道宏伟的声音,自北洲响起。 “吾为王朝阳,圣人后代。” “自幼世代入驻深渊,镇压地下妖魔千年。” “今日,吾灭亿万妖魔,证道亚圣,为传承大圣人之学,携天地文宫,明日入大魏王朝,传教天下读书人,愿君子之意,生生不息。” 宏伟的声音响起。 从北洲响起。 传至天下五洲。 光芒冲天,整个北洲昼亮如白日,一座宫殿闪烁发光,如同一颗太阳一般,映照诸天。 可怕的圣威弥漫,伴随着恐怖的浩然正气,镇压百万里山河妖魔。 阵阵的诵经之声,宏伟的圣影凝聚在宫殿之上,显得端庄神圣。 而后。 人们发现,这座璀璨无比的宫殿,划过天际。 宫殿之中。 有一道人影。 但让人震撼咂舌的是,这道人影看起来极其年轻,约莫二十岁,与许清宵年龄相仿。 他身后站着三千读书人,每一位都弥漫雄厚无比的浩然正气。 皆是大儒。 这一次,五洲震动,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一尊二十岁的亚圣,三千尊大儒? 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是离谱。 不到一刻钟。 大魏皇宫内,一道道身影走出,前往百官家中。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也皆然震撼,连夜开启朝会,商议此事。 大魏吏部当中。 陈正儒望着这般情景,眼神当中,也充满着无尽的惊愕。 这太不可思议了。 超出常理范围。 其中必有异端。 东洲帝族,各大人物,纷纷咂舌。 南洲大山内。 赵元立在一座山头上,望着北洲的景象,他眼神当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这世间,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年轻的亚圣。” “还有三千尊大儒。” “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 赵元攥紧拳头,身为一品武者,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太恐怖了。 二十岁的亚圣。 三千尊大儒?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存在? 说逆天都难以形容。 中洲。 魔窟内。 吴铭眉头紧皱,不是因为北洲的情况,而是仙尸方才明显震动了一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年轻的亚圣,三千尊大儒,巅峰时期的大魏文宫,也不过如此吧?” 吴铭瞬间意识到某些问题。 只是他想不明白。 西洲佛门。 伽蓝神僧望着北洲的景象。 不由双手合十。 喃喃自语。 “阿弥陀佛。” 随后,伽蓝神僧摇了摇头,开始念起往生咒,不知道在超度什么。 而大魏京都内。 怀宁亲王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身子忍不住颤抖。 他早些日子就知道,有一个圣孙。 只是没有想到。 这个圣孙。 竟然.......如此恐怖。 而京都内。 太上仙宗,如意器宗,归元阵宗,七大仙门,皆然沸腾一片,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无尘道人更是立在天穹上,他负手而立,皱着眉头。 过了一会,无尘道人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又起波澜。” 四个字,道尽一切。 而京都郊外。 一处池塘旁。 一名老者,将目光看向天穹,眼神当中尽是冰冷与憎恶。 这名老者,是荀子。 一位天地大儒。 他对这个圣人后代,仿佛极其厌恶般。 只是很快,他恢复常色,将手中鱼竿,丢进塘内,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声。 “鱼儿莫要上钩。” 他如此说道,不知何意。 但。 京都内。 只有一个人,没有关注到这个。 此人便是许清宵。 倒不是许清宵封闭。 而是,许清宵正在铭经。 铭经过程将会忘却一切,元神进入天人状态。 他在酝酿,也在凝聚灵碑,自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一直到翌日清晨。 终于。 许清宵酝酿好了。 ---- ---- 推荐一本好书。 《我有一口黄金棺》 悬疑灵异极其精彩刺激,好看。 第二百三十七章:圣孙恩赐,文宫异象,道德经显,比异象? 大魏京都。 皇宫内。 女帝坐在龙椅上。 她神色无比凝重。 在场百官神色都十分严峻。 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圣人之后?而且还是亚圣,率领三千大儒,要来大魏? 这安的是什么心? 众人岂能不明白? 什么世代镇压妖魔千年,这些都是屁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糊弄鬼呢? “诸位爱卿。” “圣人后代之事,如何处理?” 这时,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望着百官,如此问道。 此话一说,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回陛下。” “圣人后代之事,太过于突然,我等必须要先进行核查,否则他说是圣人之后,就是圣人之后?万一是妖魔之后呢?” 张靖开口,他的态度很明显。 大魏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再说还有许清宵在,怎么可能允许其他势力入内? “臣同意张尚书所言,所谓的圣人之后,具体是什么身份,需要慢慢核查,不过也不用过于激烈,让他们去外城入驻即可。” 兵部尚书李彦龙也跟着开口,不过他稍微缓和一些,先让这帮人去京都之外的城池入驻,然后在慢慢核查身份。 查清楚了,再说。 查不清楚,那就一直查,直到查清楚为止。 然而,众臣你一句我一言,唯独陈正儒显得十分平静,没有回答。 一瞬间,女帝的声音不由响起。 “陈爱卿,你意下如何?” 女帝开口,询问陈正儒。 听到这声,陈正儒朝着女帝一拜,他缓缓开口道。 “陛下,此人自称圣人之后,臣以儒道天目观看过,的确圣气十足,最主要的是,他的的确确携带文宫而来。” “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显然无惧核查,而且对方携带三千大儒,这是一股无法言说的势力。” “当年大魏文宫鼎盛时期,也出现过三千大儒之盛景,此人能带三千大儒来此,身份上难以作假,不是圣人后代,也与圣人有极大的渊源。” “妖魔之后,实属荒诞。” 陈正儒出声,他曾经是文宫大儒,如今也是天地大儒,更加明白对方是真是假。 一尊亚圣,三千大儒,什么妖魔能培养出这样的势力? 别说妖魔了,让鼎盛时期的大魏文宫来折腾一下,只怕他们也孕育不出三千大儒啊。 对方的身份,是不是圣人后代不知道,但一定跟圣人有关系。 而且对方自称是大圣人后代,还真有可能。 普天之下,唯独大圣人,是众生心中的神明。 哪怕大圣人距离这个时代太过于遥远,可天下众生都听说过大圣人之名,也都知道大圣人之威。 无非是年代相隔太过于久远,导致众生产生割裂感罢了。 “那陈爱卿的意思是?” 女帝询问道。 “陛下。” “臣认为,无论对方是什么心思,应当礼让对待,这是一尊亚圣,率领三千大儒,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三年之后,妖魔大乱,如果增加一股这样的势力,大魏无忧。” “这是一件好事,只是对方到底带着什么心思,臣不知道,但确实要提防一二。” 陈正儒很公正的回答这个问题。 一尊亚圣,三千大儒,其中还有不少天地大儒,这股力量,完完全全可以顶替大魏文宫的地位。 配合许清宵,再加上大魏剩下的天地大儒以及儒生,三年之后的天下大乱,完全不怕。 这对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可要说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谁相信?陈正儒也不相信。 “不可。” 安国公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摇了摇头,望着陈正儒道。 “陈尚书,你说的老夫明白,也十分理解。” “可,如今的大魏,国泰民安,靠的不仅仅是我等,最主要的还是守仁。” “大魏危难之时,文宫脱离,是守仁稳固国运,为我大魏开盛世。” “如今这个什么什么圣人后代出现,想要入驻大魏,怀着什么心思,老夫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看中了我大魏国运,再加上朱圣一脉已经被斩去八成,我大魏读书人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入驻大魏,说到底不就是想要分享国运,成为第二个大魏文宫。” “倘若没有守仁,老夫也不会多说什么,无非是换一批人罢了。” “可守仁还在,他是半圣,又是心学之师,大魏的儒道,必须要由守仁来负责。” “老夫还希望大魏举国之力,助守仁成就亚圣,甚至是圣人境。” “平白无故跑来一个圣人后代,想直接瓜分我大魏国运?痴心妄想。” 安国公态度很坚决。 其余武官们也纷纷附和。 他们无条件支持许清宵,虽然对方身份来头很大,而且的确能帮助到大魏。 但那又如何? 许清宵比他们差吗? 安国公的意思,也是很多人的意思,哪怕是六部尚书,也有几位点了点头,认可安国公之言。 “陛下,臣也是如此认为。” “对方这番前来,无非就是看中我大魏人才缺失,美曰其名是来传教,培育读书人,可实际上就是想要瓜分国运。” “倘若不是守仁矜矜业业,为大魏忙前忙后,守仁早就可以去传教了,臣认为,拒绝圣人之后入驻大魏。” 户部尚书顾言开口,他也是这般想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当下,一位位大臣开口,他们都是支持许清宵。 主要还是对这个圣人后代充满着戒心。 女帝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十分满意,如若说这些人只是戒备的话,而她就是厌恶。 厌恶这个圣人之孙。 原因无他。 自己与许清宵共患苦难,将大魏打理的蒸蒸日上,现在跑过来想要摘桃子? 这不是做梦吗? 大魏不需要新的亚圣了。 哪怕是二十岁的亚圣又如何? 有许清宵一人即可。 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只是,陈正儒的声音不禁响起。 “诸位所言,老夫明白。” “只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这股势力,如若去了敌国,对我等来说是不是一个损害?” “对他们有戒心,这是常理,老夫也不喜这些人。” “可放任他们前往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这就是我等想看到的局面?” “陛下。” “臣建议,先安置圣人后代,如李尚书所言,慢慢核查,他们来了我大魏,那么就逃不出大魏。” “一切都是我们掌控,还怕他们能翻起什么浪花?” “这样一来,既可以慢慢核实,增强大魏,我等又可以设置各种阻碍,让他们施展不开,也算是帮守仁。” “最大的好处,就是敌国没有增强,一石三鸟,还望陛下三思。” 陈正儒开口。 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可就这样放他们离开,这好吗? 去了突邪王朝或者初元王朝,然后开始针对大魏?不管对方能不能针对成功,最起码人家针对你,你要浪费时间吧? 不如就随便找个地方,让他们好好待着,想要传教是吧? 先查清楚情况再说。 查不清楚,就别想传教。 查清楚了,再拖一拖,拖到什么时候?拖到许清宵可以放手对付这帮人的时候,再放行。 这不好吗? 陈正儒说出自己的心声意思,一时之间,引来百官连连称赞。 哪怕是安国公,也不由稍稍沉思,随后哈哈一笑,望着陈正儒道。 “还是陈尚书想事周到。” “是老夫鲁莽了。” 安国公笑哈哈道,而陈正儒没怎么搭理安国公。 不过也不怪安国公,毕竟在安国公眼中,许清宵就是大魏的天,容不得一点委屈。 有人跑来恶心许清宵,他第一个不答应。 “不对。” “陈尚书,倘若是引狼入室,那该怎么办?” “我们在算计他,他又何尝不在算计我们?” 有大臣出声,望着陈正儒,说出一个可能性。 只是此话一说,陈正儒摇了摇头,望着对方,神色漠然。 “如若真是引狼入室,那拒绝他们,便是放虎归山。” “再者,有守仁在,再凶狠的狼,也会被守仁打成温顺的狗,这种事情,我等还需要多想吗?” 陈正儒开口,虽然比喻有些粗鲁,可众人瞬间明白了。 陈正儒之所以有这般的底气,完全是因为信任许清宵。 的确。 引狼入室也比放虎归山要好。 大不了狼来了,就摁在地上揍。 这一年来,许清宵对付的敌人,哪一个不是豺狼虎豹? “那行,既然如此,朕.......” 女帝开口,她本想直接同意,安置对方在京都城外,好好盘查。 可就在此时。 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伴随着天地轰轰作响,在京都内炸开。 “本圣王朝阳,乃为大圣人后代之孙,为圣人之孙。” “世代镇压深渊,拯救苍生,得知天地阴力增强,于今日灭亿万妖魔,强行出世。” “携天地文宫,入驻大魏王朝,传教天下,愿君子之意,生生不息。” 那宏伟无比之声响起。 刹那间,殿内百官纷纷朝着殿外看去。 只见。 大魏京都之上。 一座宫殿绽放亿万光芒,圣气浩然,宫殿之上,更是有圣人虚影,威严镇万里山河。 各种异象弥漫,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神兽献瑞,金碧辉煌。 阵阵诵经之声,令人醍醐灌顶,觉悟智慧,似天籁之音一般。 这异象,令人动容。 这场景,更让人永生难忘。 而宫殿当中,一道身影,缓缓立在三千大儒面前。 这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相貌俊美,穿着一袭圣人长袍,举止之间,蕴含天地道理,神圣无比,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仿佛是世间唯一真神降临。 “该死。” 宫中,李彦龙攥紧拳头,望着对方,没有任何一丝崇敬,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直接闯入我大魏京都?他只是亚圣,还不是圣人。” “说来就来?圣人也不会如此吧?” 百官们皱紧眉头,眼神当中露出愤怒之色。 对方是亚圣,他们心中自然会敬畏,可问题是,这里是大魏京都,是大魏王朝。 没有大魏王朝的命令,直接闯入?即便是亚圣,也未免太不把皇权当回事吧? 龙椅上。 女帝的眉头也不由紧皱。 对方这是赤果果的挑衅皇权啊。 “好胆。” “竟然直接闯入我大魏王朝?” “尔等居心何意?” 突兀之间,安国公大声开口,望着天穹上的文宫,发出冷声。 声音响彻,直接传入文宫内。 “大胆。” 只是刹那间,恐怖的声音响起。 三千大儒异口同声,望着安国公怒斥。 恐怖的天威坠下,安国公顿时浑身震颤,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让他肉身都要崩裂开。 “蔑视圣孙,罪该万死。” 三千大儒再次开口,声音冷冽。 “放肆。” 龙椅上。 女帝冷声开口。 刹那间,大魏龙鼎出现,散发出恐怖力量,与天地文宫对抗。 镇压三千大儒。 女帝美目露出寒意。 这帮人直接来大魏文宫,说也不说一声,简直是肆无忌惮,根本不把皇权放在眼中。 而且还敢当着自己的面,镇压安国公? 这是要做什么? 轰轰轰。 大魏龙鼎演化一条真龙,注视着天地文宫,三千大儒皱眉,他们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此时。 中洲各大势力,都将目光看来。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岂能不关注? 这个圣人之后,肆无忌惮,直接来到大魏京都,不管是什么意思,都有些蔑视皇权的味道。 如今更是镇压安国公? 就算是圣人也没这么嚣张吧? 这帮人的确嚣张,可如若当真是大圣人后代,那的确有嚣张资格。 “安静。” 也就在此时。 圣孙开口了。 一道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传入大魏所有人耳中。 下一刻。 圣孙从文宫缓缓浮起,他的圣辉,照耀一切,各种神兽虚影环绕他周围,圣光无穷。 “季灵。” “你为大魏女帝,身份崇高,但吾为大圣人之孙,当世亚圣,可与你平起平坐。” “今日携带天地文宫,出世显圣,是为造福天下苍生。” “你乃千古第一女帝,励精图治,挽救大魏苍生于水火。” “吾甚是欣慰,也愿入驻大魏京都,此乃尔之荣耀。” “天地文宫,乃为大圣人之文宫,胜过朱圣百倍,如若入驻,大魏国运增强十倍,到时大魏王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尔愿为大魏苍生,接受赐福吗?” 圣孙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空灵平静,虽听起来温和,可莫名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且更是用赐福来形容? 大魏女帝需要你一个亚圣赐福吗? 当真是狂到无边了? 大圣人后人又如何? 要说大圣人亲自出现,众人还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后人,敢赐福帝王? 还用上大魏苍生? 当真是可笑至极。 “大魏无需赐福。” “有许守仁在,大魏无需任何赐福,汝自称大圣人之后,可有证据?” 女帝的声音响起。 她给予回答。 坚决且有肯定的回答。 “许守仁?” “他很不错,能在这个年龄成为半圣,天纵之才。” “而且在大魏危难之时,明悟大圣人的君子之意,也极好。” “不过,许守仁也是我祖父之徒,算起来的话,他要尊我一声圣师。” 王朝阳缓缓开口,言语当中充满着自信。 一句话,引来世人震撼。 许清宵是大圣人的门徒? 不过后半句话惹人恶心,还得叫他一声小师祖? 虽然对方是亚圣,可许清宵又不是没有屠过亚圣。 “荒唐。” “守仁怎么又成了大圣人门徒?” “大圣人是远古时代的圣人,距离现在难以追究其源。” “真是可笑。” 王新志的声音响起。 他有些恶心到了,就硬蹭吗? 此话一说。 王朝阳的目光平静,他望着王新志,缓缓开口道。 “你愚昧无知,这很正常,区区一个天地大儒,知晓的东西极少。” “本圣不怪罪你。” “下次莫要如此,否则污蔑圣威,莫怪本圣无情。” 王朝阳的目光如神剑,注视着对方,给予恐怖压力。 嗡嗡嗡。 大魏龙鼎震动,真龙低吼,将这股压力震散。 感受到大魏龙鼎,王朝阳没有任何一点惧意,而是缓缓说道。 “许守仁,是大圣人之门徒。” “不过不是当世门徒,而是许清宵得到了我祖父之传承。” “说出来或许你们不信,但事实如此。” “许清宵所有的诗词名言,皆是本圣祖父所写。” “千古名词,千古名诗,千古名言,千古第一骈文,还有将进酒等等一切,皆是大圣人亲笔所写。” “包括许守仁之立言立意,也是大圣人之意。” “尤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是本圣一族的祖训。” “否则尔等自己想一想,一个二十岁的读书人,二十岁之前,只是一个衙役,二十岁开始,便能领悟如此之多的思想?这合情合理吗?” 王朝阳开口。 一番话说出,让世人惊愕,而且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许清宵一年成为半圣,这个先不说,主要说许清宵的诗词能力,的的确确有些夸张,张口闭口便是千古名诗。 尤其是君子四言,现在仔细想想,还当真有些不一样啊。 只是人们不解,大圣人毕竟相隔如此之久,许清宵怎么得到大圣人传承? 很快,王朝阳继续开口。 “本圣祖父,在人世间留下一些传承,许守仁为何能在一年之内,成为半圣,而且又为何能在一年之内,武道入圣?” “你们想一想看,天地之间,文武双修的圣人是谁?” “不仅仅如此,你们可知,当日但许清宵在大魏文宫自证之时,朱圣虚影为何向他朝拜吗?” “因为许清宵得到本圣祖父,第一代圣人之传承。” “他天赋不错,领悟了三成,不过可惜的是,他也只是领悟了三成,毕竟得到的传承不多。” “真正的传承,在本圣一族手中。” “今日前来,一赐福大魏,二入驻大魏,三也是传教许清宵,代替我圣人一族,收许清宵为弟子。” “本圣不喜高调,天地儒道,就让许清宵来代持,只要他能秉公职守,传承圣人学问,本圣愿意接纳许守仁。” “不过许守仁终究步入官场,本圣担心他有些迷失权力,故而亲自现世,传教天下读书人,再考核一番许守仁,若他能醒悟过来,未来儒道,就交给他了。” 王朝阳继续开口。 一番话把自己塑造如圣人一般,不要任何东西。 同时又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将一切赏赐给许清宵,让百官作呕。 “说了这么多。” “你有何证据?” “你说是就是?” “可笑。” 顾言的声音响起。 他如今也是大儒,虽然比不过亚圣,可身为大魏户部尚书,还是有资格说上两句的。 “唉。” “愚昧。” 王朝阳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目光平静。 “既然如此,让尔等看看,何为大圣人。” 说完此话。 刹那间。 文宫震荡。 轰。 冲天的光芒,淹没一切。 文宫震颤。 一尊尊圣人虚影出现。 第一尊圣人虚影出现,在天穹之上,有万丈之高,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威迫。 第二尊圣人虚影出现,举手抬足之间,令天地震颤,星辰摇晃,声势浩荡可怕。 第三尊圣人虚影出现,尘界山河震动,无数生灵感受到恐惧,尤其是妖魔,更是胆战心惊。 第四尊圣人虚影出现,圣威滔天,环绕八十一万尊虚影,古今往来所有大儒真灵。 第五尊圣人虚影出现,是朱圣虚影,这股气势,世人极其熟悉,因为前些日子,朱圣就出现过。 如今再次出现。 朱圣的虚影,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所有人都感觉得到,这是真正的朱圣虚影,因为前段时间,他们就见识过。 这做不了假。 而且朱圣虚影,要胜过之前四道虚影的威力,因为朱圣是最接近当代的圣人。 五尊圣人虚影出现。 刹那间,祥瑞无穷,天花乱坠,诵经声响彻尘界一切地。 这异象。 的确可怕。 大魏京都。 百官脸色不太好看。 恐怖的圣威,无法作假。 哪怕是女帝,在这一刻,脸色也不太好看。 七大仙宗。 太上仙宗,无尘道人望着这一切,更是不禁动容。 “当真是五大圣意。” “此物,的确是文宫,货真价实。” 他开口,笃定这个事实。 而七星道宗。 老道望着这一幕,眼神当中,充满着平静。 “如今,相信了吗?” 王朝阳的声音响起。 询问世人。 然而。 就在这一刻。 一束紫色光芒,突然冲天而起。 伴随着一道洪亮无比的声音,响彻整个世界。 “道,可道。” “非,常道。” 声音响起,只是刹那间。 世人惊讶,不知发生何事。 然而七大仙宗内,众掌教皆然神色一变。 京都当中,无尘道人与七星道宗的老道,陡然露出惊愕之色。 第二百三十八章:古今往来第一经,三生元神,仙道三品 大魏京都。 平乱王府。 许清宵已进‘入定’。 外界的事情,无法影响到许清宵。 仙道七品,乃为铭经,过程极其危险,自然不可被外界干扰。 灵碑出现在心神当中。 许清宵以灵气为笔,想要铭经。 铭经自然是道德经。。 只是许清宵思量如此之久,其根本原因,他要感悟道德经。 不可能什么都不感悟,直接就提笔写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灵碑面前。 许清宵静静顿悟。 道德经乃是天下道经之纲宗,蕴含无穷之道理,乃是‘内圣外王’之学,文意深奥,包涵广博,为万经之王。 这是老子对宇宙之道的感悟,也是对天地之间的感悟。 天地之始乃为‘道’,故此‘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 想要理解并明白道德经。 道,不可名状。 凡胎肉眼看不见。 但它是万物之根本,世间一切之起源。 一切顺应自然之道,顺应天地之道。 许清宵脑海当中浮现道德经全篇,每一个字,在这一刻都化作一条条真龙,从思想当中一跃而出。 这一刻,许清宵的心神世界,演化出宇宙星辰。 浩瀚宇宙,无数星辰,无法用数量去计算。 只身立在宇宙当中,许清宵第一反应便是渺小,自己的渺小。 一个人再强,举世无敌,又能如何?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世界的无敌者。 然而浩瀚宇宙当中,有多少这样的世界? 人一世不过匆匆两百年。 纵然是仙道,也不过匆匆千年。 到头来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哪怕名垂千古又能如何? 对比浩瀚宇宙,连一粒尘沙都比不过。 莫名之间,许清宵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悟。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值得。 又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就在许清宵逐渐感悟之时。 突兀之间,脑海当中,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许清宵醒悟过来了。 “差点化道。” 许清宵醒悟而来,他明白自己误入歧途了,凡人怎可能与天地比拟? 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层次,如若不早点醒来,只怕会进入虚无状态,自己也将彻底化道,思想不存在,不受世俗的烦恼,如同活死人没有区别。 不过突然的醒悟,也让许清宵元神得以增强。 “铭经。” 刹那间。 许清宵不再废话,他铭写经文,哪里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当下。 许清宵手握灵笔,在灵碑上,缓缓刻下道德经。 “道,可道。” “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 许清宵一笔一划刻印,同时也在自我理解道德经之本意。 道,如若可以用言语表述,那么这就是常道。 名,如若可以用文来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 随着许清宵刻印道德经之时,周围演化的宇宙开始震动了。 难以言说的声音,自宇宙传来,亿万星辰震动,一眼看去,整个宇宙都绽放出无数光芒。 而外界当中。 随着许清宵刻印道德经结束。 一束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紫色的光芒,冲天震地。 镇压一切。 “怎么回事?” “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有一束紫色光芒?” “好像是平乱王府啊。” “是许圣,是许圣。” “这是许圣的回应。” 一道道声音响起,京都百姓先前就被圣孙给惊醒了。 如今看到这一束光芒,自然显得惊讶,发现紫色光芒来自平乱王府,更加好奇了。 大魏皇宫。 陈正儒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露出喜色,他们之前一直好奇许清宵在做什么。 圣孙的出现,的的确确让他们感到棘手。 而如今,许清宵搞出的声势,不弱于圣孙,更主要的是,这是许清宵的回应。 一种强而有力的回应。 龙椅上。 季灵反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她对许清宵充满自信,如今平乱王府出现这一束紫光,在她看来,这不足为奇。 她最大的底气,不是大魏龙鼎。 而是许清宵。 京都上空。 王朝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眼神当中充满着不以为然。 紫色光芒算什么? 一束光芒,不过是米粒之光罢了。 在自己面前,这算的了什么? 在天地文宫面前,这又算的了什么? 他不相信,许清宵的异象,还能大过天地文宫? 可,这只是王朝阳的想法。 太上仙宫内。 无尘道人面色动容,他指着这一束紫色光芒,耳边也响起那无量宏伟之声。 道,可道。 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 这古老的声音,不是来自许清宵,而是来自天地啊。 无尘道人动容,他浑身颤抖,望着紫色光芒,呼吸都变得急促无比。 身旁的红袍老道,以及绿袍老道则露出震撼之色,望着这一切,声音都有些颤抖。 “师......师兄,这是什么经文啊,短短几个字,为何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而且怎么引起这么可怕的异象?” 红袍老道开口,他询问无尘道人。 身为修仙之人,他更加明白,这种异象代表着什么,儒道产生的异象,是天地异象,因为儒道本身就更应自然,所以儒道引来异象,他们并不在乎。 可仙道异象,这可是极其恐怖的事情啊。 “不知道,不要吵,听就好。” 无尘道人开口,让自己师弟闭嘴,认真聆听。 如意器宗,吴安望着这一切,神色也有些动容,一旁的陈书则不由咂舌。 归元阵宗,斩天剑宗,等等七大仙门,可以说没有不震惊的。 哪怕是七星道观内。 之前对许清宵并不在意的老道,这一刻不由睁开眸子,死死地看着平乱王府。 “这是,无上道经。” 他的声音充满着震撼,眼神当中,满是震撼之色。 大魏京都,池塘边上。 荀子望着这一切,不由露出笑容,他抚了抚胡须,仿佛显得十分愉悦。 东洲。 正在传教的佛门弟子,也不由感应到了这可怕的气息。 他们神色莫名显得凝重起来。 西洲。 天竺寺,伽蓝神僧感应到这一切。 口中的阿弥陀佛,莫名带着一些轻颤。 而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 王朝阳本想继续开口。 刹那间。 轰轰轰! 轰轰轰! 原本只是一束光芒,然而下一刻,一束束紫色光芒,冲天而起,家家户户,皆然爆射出无量光芒。 不。 不。 不。 不是大魏京都,而是整个尘界。 所有地方,以许清宵为中心,皆然射出一束冲天的光芒。 无与伦比的异象,震撼世人,这太过于恐怖了,谁都没有想到,异象会突然蜕变。 变得比之前更为恐怖。 这一刻,即便是王朝阳也没有想到。 他眼神当中露出惊色,有些不可置信。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异象。 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道德经的开篇第一段。 充满着无上玄奥。 令无数人沉默,所有修行之人,再听到这篇经文后,皆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升华。 很多人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却仿佛打开智慧一般,虽然听不懂,却觉得极其高深。 日月,在这一刻彻底震动。 星辰,在天穹之上绽放无量光芒。 宇宙,在这一刻传达共鸣之声。 宏伟无量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天地之音,又仿佛来自宇宙深处一般。 紫气弥漫,笼罩尘界。 下一刻。 惊呼之声响起。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人们将目光看去。 皇宫内,女帝看去,刹那间露出惊容。 七大仙宗所有修士看去,只是一眼,呼吸都静止了。 天下各大势力都瞩目到了这一切,他们愣住了。 饶是圣孙,在看到这般的异象后,也彻底愣在原地。 人们彻彻底底呆住了。 大魏京都。 天穹之上。 金色的祥云出现,照射温和光芒,那云层当中,竟然有一座仙宫。 仿佛是仙道口中的天庭一般。 仙宫当中,依稀可以看到许多人影,每一道人影,都似神仙。 有的人影,手握雷霆,散发出滔天威严。 有的人影,捏法相,气势恐怖。 有的人影,浑身弥漫仙气,看起来极其非凡。 这般的异象,令人彻底惊愕。 感到不可思议。 连仙宫都出世了。 这太恐怖了。 “这是天庭仙宫,这是仙道最强异象。” “古今往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异象。” “许清宵,铭刻出天地道经。” 这一刻,无尘道人总算是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他声音极大,充满着震撼,眼神当中,更是无与伦比的惊愕。 他的目光,充满着不可置信。 望着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如此说道。 这一刻,大魏京都,所有人都听到无尘道人这番话。 七大仙宗,所有修士皆然震惊了。 很多人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修士们却知道,无尘道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仙道七品。 乃是铭经。 而铭经也有划分,普通经文,上等经文,古经,还有圣道古经。 太上古经,就属于古经一类。 而极致古经,就是十倍增幅之意。 七星道宗的完整经文,可以称之为极致古经。 只不过这种经文,很早便遗失了,甚至有传闻,这是天地不允许仙道有这样的经文。 经文品级越高,那么未来就越强,根基就越夯实。 然而还有一种经文,超越一切经文之上。 这种经文,便是天地经文,其意思便是天地孕育而出的经文,是仙道超品的经文。 此类经文,一旦出世,仙道未来必出超品啊。 天地经文,将打破十倍桎梏,许清宵将能改写仙道当下的局面。 很有可能,仙道会因此打破桎梏,成为第一个拥有超品的体系。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什么儒道,什么佛门,统统都是废物。 仙道弟子们震惊。 七大仙宗的首脑,甚至一些隐世修士们,也彻底震惊了。 天庭仙宫。 在这一刻,出现虹桥,从天而降,出现在平乱王府。 仿佛是想要接引许清宵成仙而去。 “许清宵为何能刻出这般的经文?难不成他是道祖转世?” 有仙道修士惊呼。 不可置信道。 许清宵既是儒道半圣,又是武道入圣。 本以为仙道资质属于那种极好,但也在常理范围内。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自己铭经,竟然铭出天地经文。 老一辈的修士,是震惊。 年轻一辈的修士,则是羡慕。 深深的羡慕。 尤其是路子英,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羡慕。 平乱王府当中。 随着异象浮现,金色的登天阶梯出现,落在了平乱王府当中。 不过这只是异象。 不是真的可以成仙。 登天梯没入许清宵体内。 这是源源不断的灵气,让许清宵不断蜕变。 铭经之后,便是六品塑灵境。 塑造真我元灵。 许清宵的元灵出现。 一共有三道元灵。 一道元灵,十分年幼,但绽放金光,充满着生机。 一道元灵,十分强壮,如自己一般,浑身上下有经文诵念之声。 一道元灵,有些迟暮,但最为强势,如同一条蛰伏的真龙一般。 这是许清宵的三道元灵。 过去,未来,现在。 三生元灵。 “仙道六品,元灵境,三尊元灵,过去,现在,未来,这是何等之元灵啊,许清宵仙道资质,震古烁今。” 无尘道人眼睛死死睁开,激动的拳头颤抖。 下一刻,三道元灵融合在一起,蜕变成一朵青莲。 平乱王府之上。 一朵青莲出现,仿佛托着整个世界一般。 “仙道五品,真我境。” “这一朵青莲,是许清宵的真我,代表着根基雄厚圆满。” 无尘道人攥紧拳头,他震撼到麻木,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他无法想象。 自己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仙道的极致。 这.......太不可思议了。 许清宵铭天地经文,凝聚三道元灵,如今更是势如竹破,直接突破到仙道五品。 这就是铭经的好处。 而且青莲,是代表圆满的意思,道门圆满。 年轻一代几乎酸到牙齿都快没了。 尤其是路子英。 自己本是仙道第一人,现在好了,仙道第二人。 路子英好难受。 可就在这一刻。 青莲坠下万缕光芒,洒落整个王府。 这奇景太美了。 可就在此时。 青莲绽放而出,一片片莲叶烙满了经文。 同时莲中也出现三道元神。 年幼的元神,气血冲天,盘着一条真龙,武道之力,震颤虚空。 元神小人盘坐,睁开眸子,两道神芒睁开,刺穿虚空,杀气冲天。 这是武道元神。 而年轻的元神,则弥漫圣气,圣人之言响起。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儒道元神,圣威滔天。 年迈的元神,没有迟暮之气,周围环绕仙气,面前更是出现登天仙梯。 三道元神出现。 代表着许清宵踏入仙道四品。 上清境。 上清境,便是修炼元神。 许清宵不仅仅修炼出元神,而且还修炼出三道元神。 “武道元神,儒道元神,仙道元神。” “许清宵这是要将儒武道全部学会吗?” “古往今来,大圣人曾经武道一品,儒道一品,许清宵难不成是想要儒道,武道,仙道皆一品吗?” “不好说,这般的元神,太过于雄厚了,这种根基,贫道从未见过。” “嘶,三道元神如此,震古烁今,倘若许清宵修炼佛道,抵达正觉,那岂不是古今往来第一人?” 人们议论纷纷,眼神当中充满着震撼。 望着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忍不住这般猜测。 “真有可能。” 有人开口,是一位老道,他望着平乱王府的异象,随后缓缓开口道。 “佛门讲究缘法,也讲究顿悟,不像其他境界,需要一步一步踏上去。” “倘若一个人当真觉悟,有大智慧,可以众生念力,直接突破境界,就如同仙道一般,铭经之后,将会有无穷可能。” 老道开口,他研究过佛学,所以如此说道。 这道声音响起,许多人咂舌,感到震撼。 毕竟许清宵儒道三品,武道三品,现在仙道四品,看这个架势,估计不到三品,许清宵不罢休吧? 如果再加上佛法。 儒释道武,四大体系皆三品。 以后随便一条路成就一品,都是无敌的存在啊。 若是四大体系皆然一品。 嘶。 难以想象。 这该多恐怖啊? 轰。 下一刻。 莲花当中的三道元神,皆然睁开了眸子,炽烈无比的光芒,淹没整个大魏京都。 天穹上的天庭仙宫,更是投射下无量光芒,没入了许清宵体内,援助许清宵突破。 三道元神之上,浮现一枚金丹。 这是三品玉清境的象征。 元神金丹。 随着这枚金丹出现,仿佛是在映照古今往来。 一重又一重的异象。 将人震撼到麻木。 天地文宫的光芒,都被生生压制住了。 这就是道德经的可怕。 天地经文,也是超品经文。 此时,恐怖的力量弥漫大魏。 来自许清宵。 他踏入仙道三品。 自然会散发属于三品的威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于。 一切光芒慢慢泯入许清宵体内。 王府当中。 许清宵已经将整篇道德经刻在灵碑当中。 自己体内的变化,许清宵自然有所察觉。 直接踏入仙道三品。 这很不错,省去大量时间修行。 不过这个三品,让许清宵莫名感到一种充实。 这种充实感,令人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 这是因为,道德经的加持,许清宵的仙道境界,不是十倍增幅,而是百倍增幅。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虽然是三品,可真正发挥仙道之力,那就是二品。 所以许清宵会有这般的感觉,充实过头了。 感觉可以毁天灭地。 轰。 大地震颤。 许清宵凝聚全身精气神。 一切光芒。 一切异象。 全部凝聚一点。 化作一道剑芒,冲天而起。 许清宵需要释放这股力量,不然的话,憋的很难受。 “天上剑仙三百万。” “见我也须尽低眉。” 精气神合一。 武道儒道仙道合一。 这道剑芒,汇聚许清宵绝对一击。 故此,许清宵长吟一声。 释放出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 轰轰轰。 天地文宫在这一刻震颤,仿佛是共鸣一般。 王朝阳感受到这一切,眼神当中,闪烁一丝不悦与冷意。 而整个大魏上下,所有人感受到的,只是惊艳。 这一道剑芒。 惊艳了天下。 这两句话。 更是霸气。 天上剑仙三百万。 见我也须皆低眉。 斩天剑宗上上下下都莫名感到热血沸腾。 尤其是太上长老,更是望着许清宵,激动无比道。 “这就是我要找的弟子,这就是我要找的弟子。” 他激动无比。 可惜是在做梦。 轰。 万丈高空,剑芒摧毁一切,形成万里真空地带,空间刺裂。 这就是许清宵的威力。 而此时此刻。 许清宵也睁开了目光。 畅快无比。 只是,刹那间。 许清宵瞬间皱起眉头。 望着大魏京都上空的天地文宫。 只是一瞬间。 他的目光,落在了王朝阳身上。 而王朝阳的目光,也在一瞬间,与许清宵对视。 第二百三十九章:六大仙门,一品仙威,镇压圣孙 人们诧异。 也充满着震惊。 京都内。 七大仙门的强者,望着许清宵。 所有人沉默。 身为修士,他们深深的明白,许清宵今日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从仙道八品,一跃成为仙道三品。 跨越五个品级。。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许清宵铭出天地古经。 仙道七品,是一个质的转变。 一般来说,太上仙宗弟子们到了仙道八品的时候,都会铭太上古经,从而可以快速抵达六品。 完成品级跳跃,只因为太上古经,极其完美,号称天下第一经。 只有完整版的七星道经,才能超越太上古经。 而许清宵铭写出天地古经。 自然无比的非凡。 完成五次跳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时此刻,七大仙宗修士,回过神来,他们望着许清宵,心中炽热无比,如若不是眼下局势不对,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许清宵。 不管是不是拉拢,他们都想要得到这篇古经。 虽然他们知道,许清宵不会给他们,可争取一番也行啊。 许清宵极有可能,突破仙道一品。 抵达超品啊。 打破古今往来的神话,成为真正的超品,若真是如此,算是给仙道修士,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许清宵将成为后世无数修士膜拜之人。 不过。 此时。 京都内。 平乱王府中。 许清宵的目光,几乎在一刹那间,落在了王朝阳身上。 “亚圣?” 许清宵第一反应是很惊讶。 对方年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罢了,可能比自己还年幼几个月,有些稚气,虽然看起来有一种很成熟的感觉,但稚气这种东西伪装不了。 尤其是面对许清宵,他一眼看出,对方年龄不大。 所以许清宵才会惊讶。 二十岁的圣人,比自己年龄要小一些。 唯一好说的是,自己成为半圣只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对方最起码花了十几年。 但在这个年龄,成为亚圣,这是何等聪慧?又是何等资质啊? 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轻视,相反极其重视此人。 只是很快,让许清宵更加震惊的是。 天地文宫,竟然出现在京都上空。 是的。 是天地文宫。 耀眼璀璨的天地文宫,弥漫圣威,宫殿奢华,且又宏伟无比,如同一轮太阳,映照大魏京都。 “这不可能。” “怎么会是天地文宫?” 许清宵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不过明面上却无比平静。 他不断打量着天地文宫。 一模一样。 不能说几乎,而是完全一模一样,除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这座文宫内部,没有七座雕像。 其余完全一致。 这怎么可能? 天地文宫在自己脑海当中。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说,自己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是器灵,这座天地文宫是本体? 许清宵实在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可就在此时,朝歌的声音响起了。 “这不可能。” “他为何有天地文宫?” “你们看,这是不是我等居住的文宫?” 朝歌的声音响起,他语气当中充满着震撼,不敢相信。 “的确是文宫,而且一模一样。” “对比一番,完全一致,除了雕像。” “甚至连气息都完全相似,这是怎么回事?” 破邪等人也纷纷开口,皆然表示震撼。 因为两者当真是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是本体,守仁脑海当中的是器灵?” 王文开口说道,有些好奇,他是大圣人第三徒。 “不可能。” “文宫哪里有什么器灵之说,只有一座,天地文宫也只有一座,要么守仁脑海当中的文宫是假的,要么他的文宫是假的。” “很明显我们不是假的,那么这座文宫就是假的。” 朝歌用简单的逻辑排除法,证明对方的天地文宫一定有问题。 “的确,朝歌兄不会说谎,那么就证明,我等所在的文宫,是真正的天地文宫。” “可为什么,会出现两座一模一样的文宫,而且都是天地文宫,连圣人气息都一样,说句实话,我差一点分不清真假了。” 王文继续说道,眼神当中充满着疑惑。 “不清楚。” “不过要小心一些,守仁,莫要大意,此人来头很大啊。” 朝歌出声,他虽然搞不明白这其中的玄奥,可却笃定无比,让许清宵小心一些。 “我等所在的文宫,是真正的天地文宫,这座文宫肯定有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是一座文宫。” “也有可能大圣人建造了两座文宫,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朝歌说的没错,要小心此人。” 破邪也提醒了一句。 让许清宵小心一些。 “愚弟明白。” 许清宵明白他们的意思,他早就起了戒心。 两座一模一样的文宫,必然有一真一假,虽然不排除大圣人打造了两座文宫,可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打造两座文宫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必要。 这并不合理。 刹那间。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王朝阳,神色很平静,没有主动开口。 一时之间。 两人对视,大魏京都彻底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皆然好奇,许清宵与这个圣孙,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好。” 突兀间。 王朝阳的声音响起。 一个字。 他称好。 面上露出笑容。 他立在虚空当中,负手而立,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的笑容,是一种欣慰。 就如同长辈看到晚辈成才的欣慰。 这种笑容,让人觉得莫名反感。 如若王朝阳活了一千年,许清宵还不会这么反感。 想想看,一个比你小的人,望着你露出欣慰笑容,正常人是什么感受? 莫名的厌恶与恶心。 “守仁。” “你很不错。” “本来我还想着,要给你设立三道考核,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拜大圣人门下。” “如今没想到,你不仅仅有儒道风采,还有仙道资质。” “不过,身为儒者,你还是要先考虑考虑儒道,莫要三心二意,往后你的路还长。” “光是亚圣之道,可能要耽误你几十年,不过我很满意你,免除考核,直接收你为徒。” “传你真正的大圣人之道,五年之内,可让你突破至亚圣境。” “也允许你入驻天地文宫中,感悟真正的圣人大道。” 王朝阳开口,他一番言论皆然是夸赞许清宵,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亦或者是神色,都是赞赏许清宵。 只是这些赞赏,来自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一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同龄者。 这种赞赏之言,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赞赏,让许清宵更加觉得莫名厌恶了。 而且直接扬言要收自己为徒? 还要给自己设立三道考核? 许清宵很想问一句,你配吗? 不仅仅是许清宵。 大魏京都内,有不少人也是这么想的。 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虽然不知真假,可文宫的确货真价实,也让人不好多说。 “尔是谁?” 面对对方这般的赞赏,许清宵没有被激怒,他很平静,望着对方。 询问道。 “吾乃王朝阳,天地第一位圣人后代,为圣孙也。” 王朝阳开口。 望着许清宵,言语当中,充满着自信,也显得高高在上。 “第一代圣人后代?” 许清宵心中有些惊讶。 可朝歌的声音立刻响起。 “他是假的。” “大圣人没有后代。” “绝对没有后代。” “他若是说是圣人传承者,我都不会怀疑,可他敢说是圣人后代,一定是假的。” 这是朝歌的声音。 第一时间在许清宵脑海当中响起,斩钉截铁道。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松口气。 王文的声音跟着响起了。 “他不是圣人后代,但有很大的可能,与大圣人有关系,极有可能是得到圣人传承,如今强行给自己按上个圣人后代的名头。” 王文进行推断。 他不认为王朝阳是圣孙,但可以笃定的是,这个王朝阳,一定跟大圣人有极大的渊源。 这座天地文宫,难以解释。 看着许清宵一直沉默,王朝阳再一次开口。 “许守仁,你得到过大圣人传承,如今走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但你只是得到了部分传承,没有得到真正的传承,依靠大圣人的诗词文章,成为了半圣,这还远远不够。” “想要成为亚圣,你必须要自我领悟,走出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模仿圣人。” “朝吾一拜,吾收你为徒,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王朝阳的徒弟,也是大圣人门徒,得真正传承,未来的儒道,由你掌控。” 王朝阳高高在上开口。 他言语当中,充满着一种高高在上,这种老气秋横的样子,让人极其不舒服。 “大圣人诗词?” 许清宵皱眉,他看着王朝阳,眼神当中有些疑惑。 王朝阳没有说错,自己的确得到大圣人传承,是天地文宫,又不是诗词文章。 “难道不是吗?” “你著作的每一首千古名诗,还有骈文,名言,都是大圣人之言。” “不过你很聪明,你理解了圣人诗词文章,所以稍加修改,符合当下文坛,进行精修。” “也正是因为这点,本圣才愿意接纳你,因为在本圣看来,你前面虽然被名声迷惑了双眼,但后面你逐渐清醒,立下宏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如若不是领悟本圣祖父之核心思想,就凭你所作所为,本圣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朝阳一番话显得高高在上。 认为许清宵所写的文章诗词,都是抄袭的。 而且抄的都是大圣人。 面对着王朝阳的一番言论。 所有人都望着许清宵,皆然很好奇,许清宵会走出怎样的选择。 平乱王府之中。 许清宵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家伙纯粹就是个自大狂,而且是那种年龄不大,非要装的自己很老气秋横,令人作呕。 “许守仁。” “机会已经给了你,你莫要错过,否则的话,你将遗憾终身。” 王朝阳再一次开口。 高高在上。 给予许清宵一次机会。 王府当中。 许清宵腾空而起,他看着王朝阳,又看了一眼三千大儒。 而后淡淡开口。 “沙比。” 两个字说出,一时之间,众人一愣。 人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莫名就觉得这个词并不是什么好词。 而诸多大儒,却能瞬间明白许清宵这句话的含义。 他们是大儒,自然知道言语的意思。 “放肆。” “大逆不道。” “侮辱圣孙。” “罪该万死。” 三千大儒齐齐开口,声音震耳欲聋。 而王朝阳的目光也瞬间冷冽下来,不过面色没有那么难看,只是望着许清宵。 眼中迸裂出冷意。 “聒噪。” 许清宵大吼一声,半圣之威弥漫,压制三千大儒。 “一群什么臭鱼烂虾,也敢来大魏蔑视本圣?” 许清宵冷冷开口,三千大儒很厉害吗?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大儒。 又不是三千半圣? 恐怖的圣威弥漫,王朝阳第一时间也释放出自己的圣威,当场压制住许清宵的圣威。 对方是亚圣。 许清宵是半圣,两者分庭对抗,已经算很强了。 “许守仁。” “本圣给了你机会,莫要辜负本圣的好意。” 王朝阳再次开口,给予许清宵第二次机会。 “给本圣闭嘴。” 许清宵冷漠开口,他看着王朝阳,眼神当中充满着不屑。 “什么圣人之后?什么圣孙?” “你也配圣孙?你说大圣人是你祖父,大圣人就是你祖父?” “可笑至极。” “这些诗词文章,与大圣人何干?” 许清宵冷笑不已,他尊重大圣人,可问题是这些诗词不可能是大圣人所作。 而且眼前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圣孙。 “许守仁。” “到了这个时候,你莫要嘴硬挣扎。” “本圣说了,不会纠结此事,而且本圣也赞赏你的才华,将大圣人的意思,换一种方式写出,也是在弘扬本圣祖父之学。” “本圣没有朱圣一脉那么小心眼,你也莫要恼羞成怒,本圣说了,只要你拜我为师,未来儒道还是你做主。” “本圣这次出世,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而不是与你争夺权力。” 圣孙开口道,他依旧把自己烘托成真正的圣人,口口声声说不争抢权力,可实际上带着三千大儒与天地文宫前来。 其目的是什么? 谁不知道? 而且许清宵解释一句,在他嘴巴里就成为了恼羞成怒。 手段要比朱圣一脉高明太多了。 朱圣一脉是狂妄,所以他们无所顾忌,第一印象对许清宵便是瞧不起,认为许清宵不算什么东西。 所以朱圣一脉,各种打压许清宵,不管许清宵有什么成就,他们就是无脑打压。 这个王朝阳不一样,他没有打压许清宵,而是给许清宵扣上了一顶帽子。 一顶,许清宵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得到了大圣人的传承。 这个手段,极其高明。 他知道,许清宵在大魏民间有极大的威望,也知道大魏朝廷对许清宵也是极其看重。 如果直接说许清宵剽窃大圣人的诗词,或者是通过其他手段成为半圣,必然惹来众人厌恶。 可他换了一种方式,将许清宵一切的功劳,全部归功于大圣人。 而他又是大圣人后代,本质上还是在指责许清宵剽窃文章,剽窃诗词。 然后还主动摆出一副愿意既往不咎,只需要许清宵拜师就行。 说来说去就是四个字。 认祖归宗。 这是王朝阳的想法。 “滚出大魏,莫要聒噪。” 面对王朝阳这般手段,许清宵十分淡然。 一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与立场。 “许守仁。” “本圣给了你两次机会了,莫要执迷不悟。” 王朝阳的声音,再次冷下了一些。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给许清宵两次机会,许清宵一而再的拒绝,这让他有些忍受不了。 “滚。” “否则,再屠圣。” 如雷一般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圣气弥漫,身后演化三尊法相。 如今的许清宵,儒道三品半圣,武道三品入圣,仙道三品,而且有道德经的加持,许清宵仙道的威力,不弱于二品。 这一刻,杀气弥漫。 亚圣而已。 又不是没杀过? “大胆。” “许清宵,你当真大胆。” “口出狂言。” 三千大儒齐齐开口,这一刻他们体内弥漫出浩然正气,灌入文宫之中。 一时之间,天地文宫绽放璀璨光芒,圣威弥漫,五道圣人虚影更加凝实,整个大魏都感受到了这可怕的圣力。 哪怕是许清宵,也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圣威。 这是真正的圣威,绝对没有作假。 这更让许清宵心中好奇了。 文宫一定是文宫。 而且跟天地文宫一模一样。 这个王朝阳,到底是谁? 轰。 一瞬间,浩然文钟与八玉圣尺出现,文钟垂落缕缕圣气,保护着许清宵,八玉圣尺化作天地之间最强兵器,随时进攻。 两件圣器出现,抵挡着天地文宫的压制。 “文宫之中,也有圣器。” “许守仁,本圣给你第三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你答应,方才你所说的一切,本圣就当没有听到过。” “如果你不答应,往后即便是你跪在本圣面前,想要拜入大圣人门下,本圣也不同意。” 王朝阳第三次给予许清宵机会。 轰。 刹那间。 镇魔劲化作一根金色战矛。 夹杂着无匹的力量,朝着王朝阳杀去。 这根战矛,洞穿许清宵,径直杀向王朝阳。 然而,当战矛出现在他面前时。 突兀之间,镇魔劲直接溃散。 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这一次不是圣威,而是武道气息。 至尊。 武道至尊的气息。 “他是二品至尊?” “武道至尊?” “嘶,此人一定是大圣人之后,唯独大圣人,文武双修,王朝阳既是儒道亚圣,又是武道至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二十岁的武道至尊?天啊,他怎会有如此资质?” “一定是大圣人后代,一定是大圣人后代。” 一道道声音响起。 世人震撼,大魏京都哗然一片。 二十岁的亚圣就已经逆天了,二十岁的武道至尊? 这更加逆天啊。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文武双修? 难不成当真是大圣人后代? 轰。 武道至尊的气息瞬间弥漫,如同洪流一般,朝着许清宵杀去。 这一刻,王朝阳对许清宵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 他要让许清宵吃一吃苦头,让许清宵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圣孙。 无匹的力量杀来。 许清宵浑然无惧,有两件圣器保护,自身实力也不弱于王朝阳,许清宵根本不怕。 但就在这一刻。 咻。 一道剑芒斩出,当场将王朝阳的武道之力瓦解。 下一刻。 一道身影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这是一个老者,他满头白发,可目光却锐利无比,如同一柄开锋仙剑一般。 老者头顶,悬浮一柄淡蓝色飞剑,散发滔天剑威。 “剑元。” “斩天剑宗太上长老剑元?” “仙道准一品强者,斩天剑宗的太上长老,剑元前辈?” 人群当中,一道道声音响起,认出此人。 “谁敢欺我仙门长生者?” 剑元长老的声音响起。 他目光可怕,注视着王朝阳,眼神当中杀气腾腾。 许清宵今日所作所为,足以颠覆仙道未来命运。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便是长生者,这是一个尊称,就如同佛门正觉一般,代表着未来大圆满之意。 王朝阳算什么东西? 二十岁的亚圣?二十岁的武道二品? 那又如何? 许清宵未来必是仙道一品,而且极有可能,突破至超品。 打开仙道千百万年来的格局。 这种人,在仙门眼中,比宝贝还要宝贝,一根毛都不能少。 这个王朝阳,算个毛? “圣人之后,就是这个德行?” “当真是笑话。” 下一刻,无尘道人的身影出现,他神色冰冷,可随着他的出现。 天威弥漫。 他是真正的仙道一品,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注视着王朝阳。 与此同时,无尘道人心中有些懊悔,他没想到的是,被斩天剑宗抢先一步。 他本来打算,在最关键时刻出手,赢得许清宵好感。 却没想到的是,斩天剑宗不要脸。 轰轰轰。 刹那间,如意器宗,一座古塔拔地而起,随后不断增大,遮天盖地,垂下仙气亿万道,恐怖之声响起。 宝塔当中,龙吟虎啸,佛陀诵经,镇压在天地文宫之上。 “欺我长生者,杀无赦。” 这是如意器宗的声音。 吼。 一条火蛟腾空而出,演化一口烘炉,也立在天地文宫上空。 这是天谷丹宗的宝物。 “日月为阵,星辰为子,结阵。” 下一刻,归元阵宗也响起声音。 天穹之上,有数百颗星辰绽放光芒,日月映照两束光芒,落在一方棋盘之上。 大魏京都,顿时激活一座大杀阵,倘若王朝阳敢有任何动弹,直接开杀。 这还没完。 就在此时。 一张张符箓出现。 贴在各大法器之上。 刹那间,这些法器爆发出更强的威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 如意宝塔如太古神渊,给予恐怖的压制力。 天谷蛟炉演化一座火山,迸裂出滚滚岩浆,热气腾腾。 归元棋阵更是坠下一束束星芒,落在众人身上,加持不朽力量。 这就是七大仙宗的态度。 不,除了七星道宗之外,六大仙门几乎先后出手,保护许清宵。 看得出来,许清宵在他们心中,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皇宫当中。 女帝眼神当中的担忧之色,彻底荡然无存了。 七大仙门,除了七星道宗之外,其余仙门皆然出手,有六大仙门的支持,王朝阳的确翻不起什么浪来。 天地文宫之上。 王朝阳无视这些法器,他的目光,只落在了无尘道人身上。 对方是一品,这是真正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存在。 其余人他都不怕。 不过,即便是一品,王朝阳也只是不悦,并没有恐惧。 “尔等今日,是想要大开杀戒吗?” 王朝阳淡然开口。 他目光冷冽,丝毫无惧。 锵。 只是当他话一说完,斩天剑宗的剑元长老,一句废话没说,手握仙剑,直接劈杀下来。 剑气百丈,狠狠劈在王朝阳头顶之上。 只是五道圣影出手,当场抓住剑气,而后直接震碎。 攻击无效。 但彰显出斩天剑宗的豪迈与果断。 “废话真多。” “守仁小友,老夫就问你一句话,杀不杀这个鳖孙?” “若你说杀,老夫替你斩下此人狗头。” 剑元长老开口。 他霸气十足。 直接问许清宵杀不杀这个王朝阳,而且直接羞辱他为鳖孙。 还真是一点不把亚圣放在眼中。 不过,这不是剑元长老当着无所顾忌。 而是他想要赢得许清宵好感。 他也不想得罪大圣人,不管对方是不是大圣人的曾孙,只是以目前来说,这个王朝阳绝对跟大圣人有些渊源的。 正常来说,绝对不会得罪。 可为了赢得许清宵好感,别说得罪大圣人了,只要不是大圣人复活,谁来了都没用。 毕竟若是得到许清宵的好感,也可以分享部分道德经啊。 剑元长老的声音响起。 其余五大仙门的核心成员有些不悦了。 明显知道这个剑元就是想要抢功劳。 一时之间,如意器宗的长老也跟着开口了。 “守仁小友,只要你说一声,老夫以宝塔镇死这帮狗东西,帮你出气。” 此话一说,归元阵宗的长老也出声了。 “你这宝塔算什么?人家有天地文宫在,你能镇伤文宫?” “守仁,老夫不玩虚的,杀肯定是杀不了,不过大魏京都已经被老夫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你愿意,老夫封锁他们二三十岁还是没问题的。” “你让你师父来,回头我们关门打狗,如何?” 归元阵宗的长老出声,而且满嘴大实话。 对方有天地文宫,想破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困住对方还是没问题的。 回头叫上几个一品,大家关门打狗,岂不乐哉? 的确,随着这帮人你一句我一句。 王朝阳的脸色愈发难看。 尤其是归元阵宗长老的言语,更是让他既愤怒,也有一些忌惮。 不过更多的,还是愤怒。 “够了。” 王朝阳大吼一声。 声音响起。 当下,剑元长老又是一剑劈下去。 虽然没效果,但气势很足。 “尔等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就让尔等看看,何为天地文宫。” “何为大圣人。” 王朝阳实实在在怒了。 他大吼一声。 而就在此时。 无尘道人的声音响起了。 “保护好守仁。” “此事,交给老夫。” 他的声音响起。 语气淡然。 下一刻。 仙道一品的天威,彻底弥漫。 -- -- -- 后面还有,晚点,昨天四更,所以今天迟了点。 第二百四十章:针锋相对,国运真龙的真正威力,怀宁亲王登场 京都内。 七大仙门有六个站出来帮助许清宵。 除了七星道宗。 而这一切,许清宵都明白,是因为道德经的原因。 不过许清宵还是感激,最起码这帮人愿意出手,虽然其中夹杂着利益。 “诸位前辈,无需如此,此事晚辈能自行处理。” 此时。 许清宵开口,他感谢众人援助,但他想要自己来解决,不需要仙门强者为自己出头。。 然而此话一说,剑元长老开口了。 “无尘前辈,听到没,守仁说他让你快速解决,赶紧杀。” 剑元长老开口,让无尘直接杀了这个圣孙。 这转述能力当真是有些强啊。 众人有些沉默,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剑元什么好了。 斩天剑宗的人脾气都比较火爆,一言不合就开打,不然怎么可能叫斩天剑宗? 无尘道人立在天地文宫面前。 他没有理会剑元的声音。 “守仁小友,好好看一看,仙道一品的强大。” 无尘道人开口。 下一刻,他一捏剑诀。 刹那间,一道万丈剑气直接劈向文宫。 轰。 恐怖的轰鸣声响起,整座文宫震颤不已。 “放肆。” 三千大儒齐齐开口,给文宫灌输恐怖的浩然正气。 一时之间,文宫震荡不已。 爆射出圣芒,朝着无尘道人杀去。 无尘道人没有任何畏惧,他左手演化大日,右手演化明月,直接劈杀过去。 轰轰轰。 天地文宫不断震颤。 这是一座圣人宫殿,疑似大圣人的行宫,阻挡一品是自然的,可依旧遮盖不了无尘道人的风采。 文宫震颤。 王朝阳脸色愈发难看。 他没想到,无尘道人竟然真的敢对文宫动手? 这是大辱。 “复苏文宫。” 最终,王朝阳神色冰冷,缓缓开口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三千大儒毫不犹豫加持浩然正气,没入文宫之中。 这一刻,五道圣像变得更加凝实,圣人之力弥漫,极其可怕,就如同当初在浩然王朝复苏朱圣一般。 这股力量,令人心悸不已。 王朝阳打算复苏文宫,与无尘道人一战。 “此地不适一战,若有本事去万里之外一战。” 无尘道人开口,他不想在这里放手一战,毕竟下面都是大魏苍生,随便一个波及,就是成千上万条无辜生命陨落。 “哪里来的废话。” 王朝阳大吼。 当下他拍出一掌,借助天地文宫的加持。 遮盖整个大魏京都,一掌拍下来,毁天灭地,虚空全部震碎,产生可怕的回流,千米上空,呼啸可怕,有罡风溢出。 这些罡风每一缕都如同刀刃一般,若是泄露到京都之中,可杀绝百万苍生。 这个人太狠了,竟然想要在这里开启一品大战。 借助天地文宫的力量,的确能释放出一品之威。 这很恶心。 也很无情。 就这还算个屁圣孙? “大胆,敢在京都动武?” “你好大的胆子。” “就这样,还敢自称是圣人之后?” 一道道声音响起,大儒国公们纷纷开口,怒斥王朝阳。 即便是仙门强者也看不下去。 锵。 剑元长老拔出长剑,阻挡罡气泄露,其余四位仙门长老也齐齐出手,不想惹来无辜百姓遭殃。 “你居心何意?” 无尘道人一挥手,天幕出现,保护着大魏京都,同时他目光当中充满着冷意。 “什么何意?” “本圣在诛魔,尔等修仙成魔,敢对大圣人不敬,你身为仙道一品,太上仙宗的掌教。” “敢率先动用一品之力,那本圣今日就诛你。” 王朝阳没有任何畏惧,同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倒是指责无尘道人。 “你若当真敢放手一搏,去万里之外,老夫与你生死大战。” 无尘道人也有些忌惮,这里毕竟是大魏京都,他不可能放手一搏,不然的话,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死伤无数。 “可笑。” “将我引去万里之外,尔等把持大魏京都,企图做些见不得人之事?” “吾乃大圣人之孙,乃是天下文人之祖,今日来大魏,是为了传教天下。” “尔等百般阻扰也就算了,竟敢对大圣人不尊?” “这是死罪。” 王朝阳声音冰冷,他自然不会去其他地方,这没有必要,倒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而是他奈何不了无尘道人。 同样的,无尘道人也奈何不了他。 可若是离开的话,想要再进来,就很麻烦了。 哧。 突兀间,王朝阳陡然出手,天地文宫凝聚一道剑气,直接劈向无尘道人。 这道剑气的气息,与无尘道人方才的气息极其相似。 不过要比无尘道人方才的强势一些。 “怎么回事?为何能复制一样的剑气出来?” “无尘前辈小心。” “嘶,这座文宫竟然是用天金石打造而出的,可以聚伤化招。” “天金石打造而出?这也太奢侈了吧?我宗天金石连半斤都没有,这座文宫全部都是用天金石打造而出的?” 随着剑气出现,众人神色充满着惊讶。 不明白为什么天地文宫能将剑气复制? 然而如意器宗的长老一眼便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才忍不住惊呼。 “天金石?” 许清宵皱眉,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矿石,不弱于极品灵金。 这种矿石唯一的作用就是凝聚元气。 无论是武道元气还是仙道灵气,都会自我吸收,而后释放出去。 相当于反弹的意思。 天金石价值连城,即便是一小块,都是天下势力争抢的矿石。 大魏宝库当中就有一块数斤重的天金石,这种东西用来打造甲胄,可以防止突袭,吸收各种元气,反杀敌人。 不过此物太过于珍贵,无论是大魏王朝,还是七大仙宗,也没有多少。 如今没有想到,这座天地文宫竟然全部都是由天金石打造而成,完美吸收一品的力量,从而释放出来。 堪称无敌杀器。 不过这种东西也有致命缺点,那就是一旦某一处承受的压力过于可怕,直接崩碎,无法复原。 换句话来说,倘若现在有三四位一品强者联手朝一个地方轰击,可以直接将这座文宫轰碎,圣人来了,也修复不了。 不像其他大型防御法器,攻破了一处,不但可以修复,并且也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有利有弊,不过天金石明显是利大于弊。 剑气杀来。 无尘道人捏日月仙印,阻挡着这道剑气,可加持了圣力的剑气劈杀而来,让无尘道人也有些吃力。 嘭。 恐怖的爆炸声响起,抬头望去,一片璀璨,恐怖的爆炸,在大魏京都上空弥漫,滚滚热浪一重重扩散而出。 京都百姓皆然感受到了这可怕的热浪。 人们有些恐慌,也充满着畏惧。 “大胆。” “敢在京都造次。” 这一刻,女帝终于怒了,对方降临,先是姿态傲慢,如今更是在大魏京都动手。 这简直不把大魏皇权放在眼里,随意践踏。 她如何忍得了? 只是,就在她准备以国运龙鼎镇压之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住手。” 随着声音响起。 引来各方势力看去。 哪怕是许清宵,在这一刻,也不由将目光看去。 因为这道声音,是怀宁亲王。 人们看向怀宁亲王。 大魏女帝,文武百官,仙门修士,以及王朝阳皆然看向怀宁亲王。 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宁亲王出现了。 他低调了大半年。 这大半年来,怀宁亲王一直在暗中,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这些事情,怀宁亲王没怎么出面过。 眼下忽然出现,让人有些好奇。 不过有一说一的是,随着怀宁亲王出面,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至少王朝阳停止了攻伐。 而无尘道人也不想继续杀下去,不是畏惧,而是王朝阳抓准了他的心思。 这里是大魏京都,他知道自己不敢放手一搏,被限制的很死,无法真正动手。 主要还是因为,他低估了文宫的强大。 双方止戈。 暂时没有进一步战斗了。 “怀宁亲王,见过圣孙,也见过无尘仙长。” 这一刻,怀宁亲王朝着王朝阳一拜,显得十分恭敬。 “王爷客气。” 看见怀宁亲王这般,王朝阳面容上温和了一些,给予回答。 而无尘道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很快,怀宁亲王开口,望着王朝阳道。 “圣孙来我大魏京都,所谓何事?” 他明知故问道。 王朝阳也没有啰嗦。 “念大魏之功劳,本圣前来传教天下。” 王朝阳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无尘道人点了点头,紧接着望向许清宵笑道。 “平乱王,本王敢问一声,大圣人之后,来我大魏京都,携带天地文宫,入驻大魏,传教天下,这是好是坏?” 怀宁亲王开口,如此问道。 “是不是大圣人之后,还不一定。” 许清宵淡然回答,他知道怀宁亲王想做什么,无非是打个圆场。 如若这里不是大魏京都,许清宵还真不会这么客气。 但这里是大魏京都,对方拥有天地文宫,先天不败,无尘道人也不敢完全释放出一品天威,担心波及大魏百姓。 毕竟若是真不顾一切,京都将会被夷为平地。 这完全没有必要。 哪怕是杀了王朝阳,又能如何? 到头来损失最大的还不是大魏王朝? 所以关键时刻止戈,不是一件坏事。 “放肆。” 三千大儒在此开口,怒目而视。 “再敢啰嗦,斩尔祭天。” “三千条狗儒,也敢训斥本圣?” 许清宵负手而立,望着三千大儒如此怒斥,他是半圣,对方都是一群大儒,如若不是天地文宫,他一巴掌可以拍死一半。 面对许清宵的冷意。 王朝阳直接出声。 “好大的圣威,区区半圣,也敢叫嚣?” 许清宵的态度,让他感到极其不爽,两人已经算是谈崩,既然如此,他也不虚与委蛇,该训就训。 “区区亚圣,难道就敢在朕的大魏叫嚣?” “传令,五大营听令,围剿文宫。” “安国公,去请一品前来。” “今日朕倒要看看,谁敢在大魏叫嚣?谁又敢对我大魏平乱王不敬。” “朕以大魏国运,血洗尔等。” 此时此刻,女帝彻底发飙,下达一道道命令,更是让安国公去请一品武者。 她要不死不休。 天穹上,大魏国运龙鼎演化真龙,龙爪狠狠地拍击在天地文宫之上,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锵锵锵锵。 一瞬间,火星四溅,天地文宫出现恐怖的爪痕,龙威阵阵,恐怖的帝威坠下,让三千大儒脸色惨白。 嘭。 无尘道人在关键时刻出手,剑气纵横,劈在文宫之上,想要配合大魏龙鼎,给予致命一击。 众人都是猛人,抓住机会,便是致命一击。 “大胆。” 王朝阳大吼一声,刹那间,五尊圣人虚影立在四方,大圣人虚影更是立在文宫当中。 阻挡剑气,同时与大魏龙鼎分庭对抗。 并且文宫凝聚可怕的力量,想要反击。 “陛下息怒。” “圣人息怒。” “仙长息怒。” “可否听本王一言,如若诸位不满意,再生死大战,本王绝对不给予阻拦。” 当下,怀宁亲王立刻开口,他声音洪亮,让众人先停下来,不要再打。 毕竟这里是大魏京都,倘若当真到了最后一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那大魏京都就等着夷为平地吧。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 可惜的是。 女帝懒得理会,她眼中是怒意,对这个王朝阳极其厌恶。 大魏气运真龙扭动,散发出滔天龙威。 女帝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爱卿,加持国运,配合大魏一品,仙道一品,朕不信,斩不了此人。” 女帝声音冰冷。 她下达旨意。 “遵旨。” 女帝声音响起,许清宵自然没有任何畏惧,刹那间如同洪流一般的国运,加持在大魏龙鼎之上。 气运真龙在这一刻直接蜕变,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百万里。 真龙气势也越来越强,到最后一条万丈真龙出现在天穹上。 吼。 气运真龙直接杀向天地文宫,龙爪捏住文宫,锋芒可怕的龙爪,硬生生嵌入文宫内,发出诡异的怪声。 整座文宫也在疯狂颤抖,的的确确在这种攻势下有些承受不住。 “杀。” 无尘道人没有废话,日月仙印砸出,左手为日,右手为月,光芒交织,轰击在这座天地文宫上。 砰砰砰。 文宫疯狂震颤,仿佛即将要破碎一般,三千大儒脸色煞白。 他们没有想到,就因为训斥许清宵一句,居然闹到这个程度,而且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国运之力,会如此强大? 实际上。 之前的国运真龙,看似不强,那是因为只有一半威力,如今加上许清宵的国运,自然展露出真正的威力。 文宫震颤。 王朝阳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他的圣力加持在文宫当中。 阻挡着这可怕的攻伐。 而且他知道,如若再这样下去,只要再来一位一品武者,文宫当真要破碎,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招架不住。 甚至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王朝阳深吸一口气,望着众人道。 “够了。” “和谈。” 王朝阳开口,他心中无比憋屈,极度憋屈。 原本,他以为自己来到大魏,所有人都会尊重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大魏缺少读书人,甚至说天下所有势力都缺少读书人,三年后的大乱,谁敢说不怕?谁敢说无惧? 所以选择大魏,应当是女帝的荣幸,也应当是大魏子民的喜事。 可没想到的是,这帮人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尤其是这个许清宵,王朝阳更是恨透了许清宵,自己乃是大圣人后代,许清宵明明是依靠大圣人的传承,走到如今的地步。 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竟然忘恩负义。 自己给了许清宵三次机会,许清宵皆然拒绝,还想要将自己斩杀,这简直是坏到极致,坏到骨子里去了。 他恨死了许清宵。 可这些恨意,全部化作憋屈,在心中无比的难受。 为了大局考虑,王朝阳选择和谈,这是他最大的退步。 “和谈?” “朕说过与你和谈吗?” 女帝冰冷的声音响起。 现在想要和谈?痴心妄想。 砰砰砰。 气运真龙不断轰击着文宫,无尘道人也疯狂劈杀,将一处地方劈出裂痕,若是再这样下去,的确有可能出大事。 “文宫内还有圣器。” “如若复苏,本圣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得到好处。” “以此地为中心,千里内,将寸草不生。” 王朝阳开口。 他亮出自己的底牌。 如此说道。 敢决一死战,他无惧一切。 随着他开口。 当下,两束光芒冲天,圣威弥漫。 的的确确是圣器。 这是天地文宫的大杀器。 没有复苏。 浩然文钟与八玉圣尺在一瞬间产生共鸣,也绽放出圣威,不甘示弱。 一时之间。 双方针锋相对。 没有一方愿意退步。 王朝阳退步了,但女帝不想退步。 不过女帝的目光,还是望着许清宵。 她的意思很明显。 许清宵退步,她就退步。 而无尘道人微微沉默,他没有退步,不过也是看了一眼许清宵。 要是许清宵不想退步,他也不会退步。 这场争斗,本身也就是许清宵与王朝阳的争斗。 “平乱王。” “一时之间争斗没有任何意义,眼下以和为贵。” “顾忌苍生。” 怀宁亲王出声,他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现在可以和谈,没必要如此。 不过他的意思,很多人也支持。 闹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真把王朝阳杀了,王朝阳携带天地文宫前来,肯定是留有后手。 如果对方不在大魏京都,杀就杀了,闹得再大也无所谓。 可现在,这里是大魏京都。 开启大战,倒霉的就是大魏王朝。 只是众人不好说,也不能说,一切还是看许清宵的想法。 王朝阳已经退让了半步,虽然很倔强,但还是退让了半步。 “怀宁王请说。” 终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对方拥有天地文宫,他的的确确不好动手,至少现在不好动手。 所以让怀宁亲王先说一下他的意思。 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听到这话,怀宁亲王松了口气。 随后继续开口道。 “陛下。” “平乱王。” “亚圣。” “本王的意思很简单,王朝阳乃是儒道亚圣,这一点不可否认,身为儒者,又是如此年轻的亚圣,对我大魏来说,是一件好事。” “而且王亚圣也是心系天下,传教天下,让君子之意生生不息,说来说去,是希望更多人成为读书人,好抵抗未来的大乱。” “既如此的话,王亚圣是带着好意来的,本王认为,可以请王亚圣入我大魏,不过只能涉及儒道一脉,朝政之事,以及其他事情,亚圣不可插手。” 怀宁亲王出声,一番言论的意思,就是支持和希望王朝阳入驻大魏。 不过很快,怀宁亲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然,大魏毕竟刚刚发生了诸多事情,平乱王也是儒道半圣。” “更是开创心学,本王佩服,本王也知道,平乱王也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心。” “只是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大乱将至,平乱王也不希望天地大乱之时,读书人缺少,苍生受害吧?” “倘若平乱王愿意从此不理朝政,一心一意传教儒道,那本王无条件支持平乱王。” “王亚圣也不用来我大魏,可去另处开辟学院。” 怀宁亲王说到这里。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他安着什么心了。 这不明摆的想要瓜分许清宵权力吗? 许清宵好不容易将大魏文宫灭掉,而且还没有影响到大魏国运。 理应当许清宵在大魏开创学派,从而自立门户,桃李满天下。 现在的意思就是说,要么许清宵负责儒道,脱离朝政,要么就是继续把持朝政,但不能去管儒道,亦或者是说,可以管儒道,只是引狼入室,让王朝阳与他争斗。 这就是怀宁亲王的心思。 当真是进退两可,不管许清宵怎么选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很吃亏。 可如若现在打的话,那就更加吃亏了。 而且怀宁亲王这番话也有一些技巧,还是那些小手段。 他口口声声称呼王朝阳为王亚圣,却称呼许清宵为平乱王。 虽然都是尊称,可这个称呼一变,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给人感觉就是,王朝阳不管如何,他都是亚圣,是儒道圣人,一心一意想要传教天下,阻挡三年之后的动乱。 而许清宵是大魏的王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众人,许清宵是大魏的王,心思很多都放在大魏王朝,放在朝政上面去了。 儒道这方面,许清宵只是有成就罢了,但传教这种东西,可能不太行,毕竟心思不在这里。 这种言语的技巧,许清宵瞬间明白。 “不可。” “大魏不需要新的圣人。” “尤其是来历不明的圣人。” 一瞬间,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直接拒绝了。 这是女帝的回答,她直接帮许清宵拒绝了对方。 大魏的确不需要新的圣人,有许清宵一人即可。 可此话一说,王朝阳皱眉,不过他没有说话,怀宁亲王接着开口了。 “陛下。”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可有些话臣还是要说。” “浩然王朝之事过后,朱圣封印天下,但却只能封印三年,三年之后,会有什么动乱,谁能保证?” “大魏王朝如今蒸蒸日上,哪怕平乱王治国再好,能影响天下大势吗?能影响天地之力吗?” “三年之后,甚至两年之后,一年之后,天下妖魔四起,到处都是灾祸,如若大魏王朝,能在三年内,孕育出大量读书人。” “对大魏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好处,王亚圣救助天下苍生,而平乱王治理国家,一主一辅,五年之后,大魏王朝将有希望超越古今往来一切王朝。” “恳请陛下,三思而行,莫要因一时激动。” “臣这番话,没有任何私心,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大魏苍生,也为的是我大魏国运。” “倘若陛下认为臣这番言论不妥,那请平乱王想出更好的办法。” “否则,在京都内大动干戈,引得生灵涂炭,这就是诸位想看到的吗?” “如若真是这般,那臣无话可说。” 姜不愧是老的辣。 怀宁亲王这一次,完完全全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他以天下苍生,大魏苍生为由,推崇王亚圣为儒道之首,在大魏内传教天下。 同时也让许清宵继续把持朝政,看似好像一主一辅,可实际上许清宵在大魏王朝本身就是说一不二。 完全没有给许清宵任何一点好处,反倒是削了许清宵的权力。 在他口中,却成为了皆大欢喜的局势。 而且以天下苍生为由,让人即便是有私心,也不能说出来。 这一招,当真是狠啊。 许清宵选择朝政,那么王朝阳接管大魏儒道,白白摘了桃子。 如果许清宵选择儒道,那更好,各地藩王直接开始夺权。 这两个选择,许清宵必须要选出一样来。 当然许清宵也可以选择儒道,从而明面上放弃朝政,暗中处理国家大事。 可问题是,偷偷摸摸做一点事情,可能发现不了。 真要做些大事,逃得过这些法眼? 到时候拿出去一宣传一渲染,明明许清宵是在为大魏做事,却被扣上一个不守诚信之罪。 然后各种阴阳怪气之言。 什么,这就是圣人之道? 什么,这就是君子之道? 儒道成圣之后,道德极其重要,这算是对儒道的限制。 真要拿这个来抨击你,天地也会认可。 总不可能,说了一大堆道理,自己做不到,必须让别人做到? “平乱王,不知您是如何考虑的?” 怀宁亲王开口。 他看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而天地文宫内。 王朝阳淡然一笑,他很温和,因为这个抉择,不管选择什么,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实在不行,就不入驻大魏了。 可能分化许清宵的权力,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这样做可以报复许清宵。 这一刻。 所有人望着许清宵,等待许清宵的答复。 第二百四十一章:六尊一品,攻杀圣孙,同归于尽?吴铭显身! 眼下。 所有人都望着许清宵。 等待一个答复。 是选择朝政,还是选择儒道。 不过在所有人眼中,不管许清宵怎么选择,他都已经输了。 很难逆转。 王朝阳等待着许清宵,怀宁亲王也等待着许清宵。 等待许清宵的抉择。。 而此时。 王府上空。 许清宵望着这一切,他目光很平静,对于王朝阳还有怀宁亲王,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想法。 强如文宫,也被自己灭了,这些人又算的了什么? 想要入驻大魏,分走自己的权力? 许清宵只觉得心中好笑,对方顶着圣孙的名头,就真以为天下读书人愿意跟着他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搞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入不入驻,许清宵都无所谓。 不入驻,去了突邪王朝,照样可以搞一些手段。 如今两个选择。 朝政和儒道,怀宁亲王是巴不得自己选择儒道。 自己现在身怀大魏国运,倘若不能参与朝政,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一般。 而儒道的话,王朝阳搞王朝阳的,自己搞自己的,再怎么争斗,也不可能瞬间引来什么矛盾,一切都需要时间。 可朝政这种东西,每天都是瞬息万变,总不可能等自己解决完了王朝阳,再来处理朝政? 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烦吗? 不过,想让自己就这样就范,许清宵也不会答应。 “立宏愿吧。” 许清宵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 只是此话一说,众人有些不明白了,不懂许清宵这是什么意思? 立宏愿是何意? 众人看向许清宵,许多人眼神不解。 王朝阳不解。 怀宁亲王也不解。 “平乱王此言何意?” 怀宁亲王开口,看着许清宵,满是好奇道。 “既传教天禧。” “立下大宏愿。” “十大宏愿即可。” 许清宵出声,这是他的要求。 你不是要传教天下吗?你不是要拯救苍生吗? 行啊,立大宏愿。 不然你说你来传教就传教? 唯独立下大宏愿,天地认可,那么也不会有人去质疑什么,这是最好的自证。 这一次,是许清宵让王朝阳自证。 只是此话一说,王朝阳不由皱眉了。 他过来传教天下,这是实话,但让自己立下大宏愿,这不是吃饱没事做吗? 立下了宏愿,就必须要去做,做不到没关系,但必须要做。 而且立下宏愿,也不会有太多好处,无非就是天地感应,然后随便赐你一点福泽。 普通人得到自然是好事,可他身为亚圣,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 所以得不偿失。 最主要的是,如果自己立下大宏愿,最得益的便是大魏王朝。 有人立下宏愿,尤其是这种大宏愿,自然会使得国运增强,有无限好处。 等于是说,自己过来传教天下也就算了,还要立下宏愿,给大魏打工? 王朝阳不愿意。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傻子都不干。 只不过许清宵这一招,顿时让不少人心中叫好。 原本许清宵是劣势,进退两难。 可现在,许清宵以退为进,允许王朝阳入驻大魏,传教天下。 这对许清宵来说,无非是多了一个敌人,可问题是大魏是谁的天下?是女帝的天下。 女帝又是谁的人? 是许清宵的人。 这样一来的话,王朝阳入驻大魏,无非就是给许清宵制造一点麻烦。 但他却需要立下大宏愿,来证明自己是为了传教天下。 一瞬间,许清宵以退为进,让局面直接转换,眼下对王朝阳极其不利。 “本圣为何要立下大宏愿?” 王朝阳开口,他不愿立下大宏愿。 “平乱王,王亚圣愿意来大魏传教,此乃一件大喜事,为何还强迫亚圣立宏愿?” “这有些不妥吧?” 怀宁亲王开口,如此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冷哼一声。 随着冷哼声响起。 刹那间,仙儒武三重威严直接袭去,怀宁亲王肉身顿时震颤,气血翻滚。 他是武道三品的强者。 可问题是,架不住许清宵如此年轻,许清宵虽然也是三品,可许清宵是绝世武圣,一道威压之下。 怀宁亲王根本招架不住。 不过刹那间,王朝阳似乎感应到了,他轻哼一声,为怀宁亲王化解这股威压。 一瞬间。 怀宁亲王深吸一口气,他体内气血滚动,这很不好受,他虽是三品,可已经年迈,有三品的实力,不过是最末端的三品。 被许清宵的气势所伤。 好在的是,王朝阳出面,帮自己化解。 “莫说废话。” “立宏愿,入大魏传教。” “不立......那就全面开战。” 许清宵语气淡然,他不想继续啰嗦了。 立下大宏愿,自己自证,不然的话,全面开战,即便是冒着再大的风险,许清宵都不可能这样放过对方。 说句不好听的话。 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大魏京都,是大魏王朝的心脏。 王朝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战,是因为这件事情有的谈,付出代价,做出牺牲,可以和谈。 可想要什么都不付出,直接摘桃子? 这可能吗? 许清宵会放过他吗? 答案显而易见。 “那本圣倒要看看,你怎么一个全面开战。” 王朝阳也不是一个怂的人。 立大宏愿,这不是找死吗? 平白无故给大魏王朝增加国运? 吃饱没事干?自己是大善人? 许清宵这一招够绝,以退为进,反倒让自己陷入被动了。 王朝阳很直接。 他倒要看看,许清宵怎么来的全面开战。 大魏国运,一位仙道一品的强者,还不够,远远不够。 可以对文宫造成破坏,但想要彻底崩碎文宫,还不够,远远不够。 两件圣器复苏,完全不够。 所以他极度自信。 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更是充满着轻蔑之色道。 “许守仁。” “文宫内的圣器已经彻底复苏。” “天地文宫,已立不败之地,你永远不会知道,本圣祖父到底有多强。” “全面开战,倒霉的只有大魏,以及天下苍生。” “让本圣立大宏愿,你配吗?” 王朝阳自信无比。 文宫之中,两件圣器的确弥漫缕缕圣威,已经完成复苏。 怀宁亲王给他拖了足够的时间。 方才所谓的和谈,也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时间拖足了,他完全不惧一切了。 之前,大魏龙鼎再加上一位仙道一品,他的确有些忌惮。 可现在圣器悄然复苏,已立先天不败,他自然不惧。 只是,面对王朝阳的言语。 许清宵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想废话了。 真的不想浪费口舌了。 “吾为许清宵。” “今日,伪圣王朝阳,前来大魏京都,蔑视皇权,依靠天地文宫,横行霸道,本王许诺,谁若能诛杀王朝阳,本王将天地经文,道德经上半篇,赠予后者。” 许清宵开口。 他的声音无比平淡,但他的语气,却极其笃定。 此话一说。 一时之间,石破天惊。 仙道修士,一个个当场动容。 尤其是这几位出手的仙道强者,他们宁可得罪一位亚圣,也愿意帮助许清宵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因为这篇道德经吗?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样出手相助,最多只能结个善缘,许清宵不可能会将道德经拿出来的。 这可是天地古经,至少以目前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经书啊。 仙道门徒,谁不想要? 现在许清宵竟然拿出道德经上半篇当做悬红,索要王朝阳的命? 这还真是凶狠。 “呵,就这般手段吗?” “你真把一品看扁了。” 王朝阳出声,他没想到许清宵的手段,竟然就是这个? 给半篇经文?然后让仙门一品出手?这把仙门一品当做什么? 当做乞丐吗? 倒不是王朝阳不懂,他也看到许清宵刚才的异象,紫气冉冉,异象连连。 可在他眼中看来,这种异象,对比儒道来说,无非就是一篇千古诗词罢了。 千古诗词能让无数文人读书人震惊,但能让一尊文圣震惊吗? 仙门一品比不上文圣,但也算得上准文圣了。 也就是说,有个读书人拿着一篇千古名诗,然后跟所有亚圣,文圣说谁帮我杀谁,我给谁半篇。 这可笑吗? 极其的可笑。 许清宵当真是把一品想的太廉价了。 可就在王朝阳刚说完此话。 刹那间,一道身影出现,这是一名老者,他已年迈,看起来十分沧桑,身穿青色长袍,十分的朴素。 可是,他的目光,藏着锋芒,就如同一把生锈的仙剑一般,极其不凡。 “见过长老。” 此时,剑元的声音响起,当他看到对方出现后,立刻走了过去,显得毕恭毕敬,尊称一声长老。 “剑无极。” “这是斩天剑宗的一品强者,剑无极,号称半步剑神。” “斩天剑宗的一品来了吗?” “两尊一品?” “许清宵的道德经意义极大,对仙门来说,价值不凡,只是没想到能引来斩天剑宗的一品,一连出现两位一品,还真是有些罕见啊。” 京都内,不少人惊讶,有人认出这是谁,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一时之间,引来不少喧哗与惊讶。 随着斩天剑宗的一品强者出现后,皇宫内女帝等人更加安心了。 怀宁亲王的神色却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将许清宵逼到绝境,无论许清宵选择什么,他都能压制许清宵,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以退为进,反客为主。 要逼着王朝阳立下大宏愿,甚至以一篇经文,请来第二位一品。 让局面一瞬间变得对自己极为劣势。 “斩天剑宗剑无极,见过许圣。” “敢问小友,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剑无极出声,他没有任何架子,反倒是满脸温和,看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自然是真。”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朝着对方稍稍礼敬,同时言语笃定道。 “好。” 剑无极点了点头,下一刻,他转过身来,望着王朝阳。 感受到剑无极的目光。 王朝阳依旧无惧。 只是,他不想要又招惹一位一品,故此王朝阳缓缓开口。 “吾乃大圣人后代,区区一篇道经罢了,大圣人曾经也研究过道教仙法,或许本圣可以拿出一部经文。” “许清宵铭刻的经文,也有可能就是大圣人的,前辈若是愿意,本圣可以拿出共享。” 王朝阳出声,这不是讨好,而是彰显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能力。 轰。 可惜的是,剑无极没有任何废话,他的目光化作两道无匹剑气。 狠狠劈在天地文宫当中。 刹那间,文宫震荡,出现两道可怕的剑痕,只是很快文宫便自我修复。 一瞬间,王朝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对方根本理都没有理会自己,上来就出招? 真当大圣人后代没有脾气吗? 真就不把大圣人放在眼中吗? 可不等他继续开口。 空间扭曲。 又是一道身影出现。 也是一名老者,但要比剑无极年轻一些,显得老态龙钟,杵着一根拐杖,步步生莲,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老夫如意器宗太上长老,陈元,见过许圣。” 这又是一位一品。 人们震撼,可来不及说什么,天穹当中,眨眼之间,出现三道虚影。 随后这三道虚影从虚空当中走了出来。 “是天谷丹宗的一品强者。” “归元阵宗的一品也来了?” “还有太苍符宗的一品?” “嘶,六尊一品怎么都来了?” “这是要做什么?当真要开启大战吗?” “要开启一品大战吗?” “六尊一品啊,七大仙门不愧是天下仙门之首,都有一品强者,六大体系之中,也就是儒道最吃亏,一个一品都没有。” “六位一品都来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嘶,一篇经文居然能引来六位一品同时出现?这道德经当真有这么好?” 人们感慨,能在同一时间看到六尊一品出现,这的确极其罕见。 不少人露出震撼之色,平日里想看到一尊一品仙道修士都是难事,今日竟然出现六位。 而且他们出现在此,是为道德经而来,这如何不让世人好奇,道德经有那么好吗? 方才的异象,京都百姓都看到了,各方势力也感受到了异象之恐怖。 可许清宵的异象太多了,他做过太多太多这种事情,所以下意识还是有些麻木。 没有太在乎。 可随着六位一品降临此地,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个道德经,绝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简单。 一时之间。 六位一品的出现,让王朝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自信归自信,强势归强势。 不管是自信还是强势,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是亚圣,但更多的一部分,还是因为天地文宫。 有天地文宫在,自己就算是立先天不败了。 可如今,六尊一品出现,这让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又是大魏龙鼎,又是六位一品,而且大魏还有两尊一品武者,虽然目前不在大魏,可关键时刻,要是他们回归的话,那就彻底完蛋了。 不。 哪里还需要一品武者啊。 有这六位一品仙道修士,自己就顶不住。 完全顶不住。 一时之间,王朝阳第一次皱眉了,他皱紧了眉头,思索解决之法,同时心中莫名产生一些懊悔。 自己为何要来大魏京都? 如果在大魏京都之外,或许还有办法逃离,可现在逃不走了。 有大魏国运真龙在,想跑都跑不掉。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如意器宗一品强者,陈元的声音响起。 “许圣,是否斩杀王朝阳,您便愿意将道德经上半部借给我等一阅?” 陈元的声音响起,他再次向许清宵询问。 也算是最后确定一遍。 毕竟面对的敌人,是儒道亚圣,这种存在如若没有必要,自然不能随便得罪。 可如若许清宵愿意将道德经借给他们观看。 莫说一个王朝阳,即便当真来了一位圣人,他们都敢杀。 “诸位。” “许某从来不说假话。” “诛杀伪圣王朝阳,本王说到做到。” 许清宵神色平静道。 或许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本经文罢了。 可许清宵知道,道德经乃是万经之首,仙门势力怎可能不想得之? 许清宵之所以铭道德经,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借助这部经文,来控制仙门。 让七大仙门全部成为自己的棋子,就算成为不了自己的棋子,也要先拉拢到自己这个阵营来。 眼下,唯一让许清宵失望的是,七星道宗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 七大仙门,只有六个被吸引到了,许清宵有些好奇,七星道宗在想什么。 没有人能抵抗住道德经的诱惑。 这一点,让许清宵很好奇。 但这种好奇暂时无所谓,眼下先将这件事情解决再说。 “好,既然许圣如此开口,老夫相信。” 陈元开口,紧接着他望着其余五大一品。 “诸位,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他语气平静,将目光又看向天地文宫。 “废话什么。” “一起出手。” “快点斩杀,早些阅经。” 剑无极开口,他不喜啰嗦,这一刻他伸出手来,刹那间风起云涌,一柄淡青色仙剑出现在他手中。 仙剑锋芒无比,在他手中,散发出滔天剑威。 此时此刻,剑无极如同一柄出窍的仙剑,气势疯狂攀升,一品天威弥漫,整个京都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力量。 仙道修士,最强的的的确确是剑修。 唯一一个可以与武道媲美的存在,所以基本上所有仙门修士都会修炼剑道。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凌厉的手段。 轰!轰!轰! 剑无极朝着天地文宫,无情劈落下去。 整座文宫爆射无量光芒,阻挡这道可怕的剑气。 然而剑气之下,文宫疯狂颤抖,竟然无法一时之间阻挡剑无极的仙道天威。 “杀。” 无尘道人也没有任何啰嗦了,他捏剑诀,演化太上诛魔剑。 恐怖的剑气坠下,狠狠地劈在天地文宫之上,火星四溅,映照天穹。 轰隆隆。 天地文宫震颤不已。 而其他四位一品相继选择出手,他们也没有任何犹豫,不给王朝阳解释的机会,想要直接将天地文宫轰碎。 斩杀王朝阳,得到道德经。 然而。 就在此时,文宫当中,两束圣光冲天,这是圣器。 文宫之上的五尊圣人虚影在这一刻被激活,阻挡着六位仙道一品的攻伐。 王朝阳双手撑着,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如同洪流一般,灌入文宫之中。 三千大儒也是如此。 只不过,相对王朝阳看起来还比较从容,三千大儒一个个面色涨红,极其难受。 “尔等身为仙道一品,理应该心系天下苍生,没想到为了一篇经文,竟要屠亚圣。” “而且还想要毁天地文宫,你们还是正道修士吗?” “你们还心系苍生吗?” 王朝阳怒斥道。 他表面上看起来十分从容,可实际上已经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他的手指都在微颤。 文宫根本扛不住六位仙道一品的攻伐啊。 吼。 没有人回应王朝阳,反而大魏龙鼎直接演化黑色真龙,一巴掌狠狠拍在文宫之上。 整座文宫嗡嗡作响,五大圣人虚影在这一刻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去管大魏真龙。 噗。 随着国运真龙这么一拍,三千大儒当场吐血,难受到想死。 而王朝阳也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再这样下去。 天地文宫当真撑不住了。 “许守仁。” “你当真不怕我全面一战吗?” “若本圣走到这一步,圣器彻底融入文宫内,将会激活绝世圣阵。” “那个时候,大魏京都将会被夷为平地,千里内寸草不生,你敢负责吗?” 王朝阳难以承受这般的压力,可明面上他依旧装作从容。 但他说的话,也不是假话。 真走到哪一步,那就鱼死网破。 “杀。” 可惜的是。 许清宵的态度极其直接。 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六尊一品都来了,还杀不死一个亚圣? 这不是开玩笑? 吼。 大魏国运真龙狠狠拍在文宫之上。 恐怖的国运之力。 也是许清宵的力量,直接轰击在王朝阳身上。 此时,王朝阳浑身震颤一番,他结结实实挨了许清宵一拳。 这一拳,把他体内骨头都打断了数十根。 只是王朝阳已经是二品至尊了,这种伤势一瞬间便恢复如初。 可疼痛还在,不过王朝阳会忍。 “斩天诛魔剑。” 锵。 也就在此时,剑无极彻底发起狠来,一道剑芒凝聚他的精气神。 无匹的力量直接劈了下来。 文宫北面,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出现,整个北面都破碎了。 “朝这道剑痕斩去,不要给文宫复苏的机会。” 无尘道人大吼一声,太上剑诀杀出,无匹的剑气朝着这道剑痕直接劈落。 轰轰轰。 天地文宫震颤的越来越厉害了,摇晃的十分可怕。 而王朝阳也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与文宫捆绑,倘若文宫当真被毁,他差不都也得死了。 同归于尽。 不是不可以。 只是没必要。 他不想死在这里。 更不想因为许清宵而死。 虽然憋屈。 虽然难受。 虽然愤怒。 可王朝阳终究还是忍下来了,他忍下来了。 “住手。” “许清宵。” “本圣现在离开大魏,不传教天下。” 王朝阳大声开口,这是他的回答。 他还是不想立大宏愿。 宁可离开大魏。 然而,许清宵的回应也响起。 “不行。” “说传教天下,就传教天下。” “诸位前辈,未谈妥之前,莫要停手。” 许清宵直接拒绝,同时提醒剑无极等人不要停手。 随着许清宵这般回答。 王朝阳身子实在是忍不住颤抖啊。 这是被气的。 硬生生气的。 “许清宵。” “你,当真要同归于尽吗?” 王朝阳实在是怒了。 他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一刻。 他也怒了,升起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一时之间,有不少人皱眉,他们还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哪怕是许清宵,也感应到了王朝阳的心态变化。 只是。 就在此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彻京都。 “老夫今日倒要看看。” “你打算如何同归于尽。” 随着声音响起,许清宵,女帝,文武百官,许多人露出了惊喜之色。 这是......吴铭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二章:逼迫圣孙,立四十大宏愿,气到吐血,宏愿烙印 大魏京都。 随着吴铭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一品武道天威弥漫。 镇压天地文宫。 人们望着这一切,神色已经麻木。 六尊仙道一品。 一尊武道一品。 再加上大魏龙鼎,王朝阳这回还不死?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能请来这么多援助。。 七尊一品啊。 这是要做什么? 要把天给捅破吗? “徒儿见过师父。” 看见吴铭出现,许清宵顿时露出喜色。 仙道强者虽然帮助自己,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道德经。 可吴铭不一样,这是自己的师父,无条件会选择帮助自己。 “守仁,好好保护好自己,这些事情,交给为师。” 吴铭淡然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天地文宫上。 说实话,吴铭有些恼怒。 他从魔窟出来,存在一定危险。 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徒弟遭遇这种事情,当师父的不可能不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赵元马上要去魔窟了。 有他在,倒也不担心什么。 天地文宫中。 随着吴铭的到来,局势彻底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朝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七尊一品,他拿什么斗? 两者之间,已经不存在公平与不公平了。 真要开战,自己绝对要葬身此地,拼死也不过对大魏京都造成影响。 可那样又有何用? 这些贱民死就死,比的过自己吗? 深吸一口气。 王朝阳知道,大势已去。 “许守仁。” 王朝阳开口,没有愤怒,而是平静,他望着许清宵出声。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神色漠然。 “吾,答应你的要求。” “立十大宏愿。” 这句话,几乎是王朝阳咬着牙说出来的话。 十大宏愿,这简直是白给大魏打工,给大魏增强国运,自己还得不到什么东西。 他很难受,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十宏愿。” 然而许清宵淡然开口。 之前是十大宏愿,现在就给我立下二十宏愿,七尊一品出现,怎么也值这个价。 “许守仁,你莫要太过分了。” “十大宏愿,已经足够了。” 王朝阳神色变得无比难看,自己答应十大宏愿,没想到许清宵坐地起价?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嘭。 不等许清宵开口,吴铭一巴掌拍打在文宫之上。 剑无极拔剑斩去,其余各大一品强者纷纷出手。 国运真龙也蠢蠢欲动。 轰轰轰。 天地文宫震颤不安,三千大儒被吴铭这一巴掌打的气血翻滚,一个个吐血难受。 哪怕是王朝阳,体内气血也在翻滚,脸色涨红,受了一定的内伤。 “许守仁,十大宏愿已经够了。” 王朝阳不再大吼大叫,他的语气当中,有一些妥协,想要与许清宵解释和讲道理。 “三十宏愿。” 许清宵看向王朝阳,再次将宏愿提高。 不是二十了,而是三十。 “许守仁。” 王朝阳目光当中满是愤怒,亚圣的姿态荡然无存。 他气到七孔生烟。 自己好声好气与许清宵交谈,许清宵不断增加宏愿数量,当真要逼自己走到这一步吗? “四十宏愿。” 许清宵再次开口。 如若对方再不答应,那就全面开战,许清宵就不信了,七尊一品,还干不掉这个狗屁圣孙? 也就在这一刻。 王朝阳准备彻底鱼死网破之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脑海当中。 “答应下来。” “不要再闹。”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王朝阳神色一变。 他想要说几句,可最终还是不敢,眼神深处明显有一丝恐惧。 “好。” “本圣答应下来。” 王朝阳开口,他大声吼道,给予回答。 答应下来了。 四十宏愿。 虽然憋屈,虽然愤怒,可他不敢忤逆方才的那道声音。 一尊亚圣,也不敢。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惊讶了。 无尘道人,剑无极,吴铭等等一品武者。 大魏皇宫内,六部尚书和国公们微微皱眉。 哪怕是大魏女帝,也不由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许清宵更是感到有些惊讶。 王朝阳的性格,看得出来就是那种极其激进之人。 二十岁的亚圣,狂妄起来比谁都狂妄,在这个年龄段,面子胜过一切。 现在要付出这么多代价,还要损失颜面。 正常来说,王朝阳不可能答应的。 许清宵随便代入一下,都能知道王朝阳绝对不是这种性格,如果是的话,之前就应该答应。 许清宵摆明就是想要弄死王朝阳,所以才会不断增加难度。 四十个大宏愿,谁敢立下? 如果说,十大宏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四十宏愿,已经不是赔了夫人那么简单,而是连自己都赔进来了。 此时此刻,许清宵心中满是好奇。 可明面上,许清宵则极其平静。 “立吧。” 许清宵开口,无论结局如何,自己都是最大赢家,王朝阳妥协也好,不妥协也好,亏的永远不会是许清宵。 此时。 怀宁亲王望着这一切,他心中莫名很难受,不是因为王朝阳妥协难受。 而是许清宵再一次的化险为夷,反将一军。 这种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了。 怀宁亲王真的怀疑,许清宵是上天派下来针对自己的人。 憋屈。 难以言说的憋屈。 “吾。” “王朝阳。” “今日立下大宏愿。” “奉献吾身,传教天下,愿大魏读书人,人人如君子。” 王朝阳开口,他太憋屈了,可再憋屈他也要立下大宏愿,不然的话,真走到最后一步,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自己身后还有人,不允许自己这样冲动。 这才是他真正愤怒的地方。 自己那一点比许清宵差? 又那一点比不过许清宵? 凭什么让自己忍让? 他心智都要迷失了,气到缺氧。 可还是要老老实实立下大宏愿啊。 随着大宏愿响起。 这一刻,天穹之上,浮现金色祥云,一束束金色光芒,直接照耀下来,要没入王朝阳体内。 然而,就在这时,国运真龙腾飞,直接将这一束束金色光芒吞下。 这是天地之力。 王朝阳立下大宏愿,可得天地赐福,虽然影响不大,可许清宵这是一点好处都不让王朝阳占。 此时此刻,国运真龙变得愈发真实。 “吾,王朝阳,今日立下大宏愿,愿大魏读书人,皆可入品。” “吾,王朝阳,今日立下大宏愿,愿大魏读书人,皆可养气。” 王朝阳开口,一个又一个大宏愿响起。 他其实是不希望大魏读书人皆可入品,可他又不能说愿天下读书人皆可入品,要真敢这样说,那自己就彻底没了。 立下大宏愿,不一定要完成,但必须要去做,如果不做的话,天地便会惩罚。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在大魏立下宏愿,将损失争取到最小。 可这样做,受益的还是大魏王朝啊。 王朝阳真的很气。 他越想越气,越说也越难受,心中的憋屈,让他很想抓狂。 尤其是大魏龙鼎所演化的真龙,不断吞噬着自己的宏愿之力。 苦差事自己干,好处许清宵拿。 他如何不难受啊。 一道道宏愿立下,不少人冷笑着。 也有人同样难受。 大魏真龙在不断蜕变,这些天地之力,就如同养分一般,让其增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半个时辰后。 终于王朝阳将四十个大宏愿立下。 一束束金色祥云彻底没入了大魏国运真龙内。 此时此刻,真龙几乎演实,就好像是一条真正的龙一般。 人们咂舌,感觉再这样下去,大魏王朝说不定要蜕变出中洲龙鼎。 有这个可能性,但目前看来,还做不到。 宏愿立完。 王朝阳想要直接带着天地文宫入驻大魏。 可就在这一刻,天穹之上,一道金色烙印出现。 令人好奇。 “这是何物?”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人们好奇,不知道这是何物? 然而无尘道人抬头看去,只是一眼,无尘道人不由抚须温笑道。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恭喜王亚圣,立四十宏愿,感动上苍,得宏愿烙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无尘道人满脸笑容,恭贺王朝阳。 此话一说,王朝阳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 很快,其余一品强者也明白这是何物,一时之间,不由个个开口恭贺。 不过这种恭贺,实际上是一种嘲笑。 立大宏愿,若是被天地感应到了,会给予赐福。 可若你立的大宏愿很多,天地为了限制你,则会给予宏愿烙印。 这种东西,有好有坏。 好处就是,一旦你完成了,或者是即将完成,你可以得到无上加持,气运加持,好的不行。 可若是你完成不了,或者是说,几十年过去了,你就随便搞一搞。 那不好意思,天地会给予你极其严厉的惩罚。 总不可能你一直立宏愿,白嫖天地吧? 目前来说,这个宏愿烙印,对王朝阳来说,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立下来的四十大宏愿,每一个都难以完成,当真完成了,大魏王朝直接人人如龙。 人人都是读书人,人人都是君子,什么三千大儒?真完成了,十万大儒都不足为过。 王朝阳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他想吐血。 之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是赔的亲妈都不认识。 怎么好端端出现一个宏愿印记? 这不是玩自己吗? 他真的要晕了,对于他来说,二十岁的亚圣,未来早晚要成为圣人。 可这个宏愿印记在,自己未来想要成圣几乎是难于登天,不完成部分宏愿,自己这辈子就别想成为圣人。 天地不会允许的。 呼。 呼。 呼。 王朝阳深吸好几口气,耳边听着无尘道人的恭贺声,他真的要晕了。 不过理性还是占据上风,他一句话不说。 直接操控文宫,落在大魏京都一处空地上。 “今日,吾大圣人之后,王朝阳已立四十大宏愿,自证儒道之志,往后天地文宫愿敞开圣门,孕育天下读书人。” 事都做了,王朝阳只能憋屈开口。 不这样说的话,就什么都没了,最起码现在还有一个好名声。 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只不过,待这句话说完之后,王朝阳再也不说什么了。 这一刻,天地文宫阵阵作响,彻底融入大魏京都。 这场争斗。 许清宵没有任何损失,非要说的话,无非是放弃了一些权力,让王朝阳入驻大魏。 但也逼的对方立下四十个大宏愿,算是捆绑大魏,做不好,王朝阳也别想抽身离去。 做得好,许清宵美滋滋,直接摘果子。 此时此刻,看向龙鼎,大魏国运得到增强,至少增强了两成,四十大宏愿,果然不凡。 而天地文宫内。 王朝阳无比的憋屈。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还能说什么? 眼下都已经立下宏愿,再继续叫嚣,无非是自己丢人现眼罢了。 “许清宵。”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王朝阳攥紧拳头,他心中怒吼连连。 可这些愤怒,只能藏在心中,不能说出去。 说出去,丢人啊。 很快。 大魏京都再一次恢复宁静。 一切异象消失,万里无云。 “守仁,为师有事找你。” 待文宫落地之后,吴铭的声音立刻响起,他有事找许清宵。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望着无尘道人。 “诸位,虽未诛杀伪圣,不过晚辈会拿出道德经上半部,供诸位前辈一阅。” 许清宵开口。 他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六大仙门的一品强者顿时露出喜色。 毕竟他们虽然出面,可并没有诛杀王朝阳,不太好意思开口索取道德经。 如今许清宵愿意主动拿出,自然让众人喜悦。 “许圣客气了。” “多谢许圣。” “那我等就在京都等候许圣了,也免得又有人来许圣麻烦。” “说的对,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好体验一下红尘,若是有人再敢来找许圣麻烦,老夫的剑,绝对不会留情。” 众人纷纷开口,或许是心急,也或许再卖个人情,愿意留在大魏京都,怕有人又来找许清宵麻烦。 “多谢诸位了。” 许清宵朝着众人稍稍作礼,随后回到王府之中。 当下无尘等人纷纷离开,前往自己的仙门之处休息。 这一刻,大魏京都安静下来了。 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方才的场面过于激烈,差一点就是一品大战。 却没想到最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怪也怪王朝阳怂了。 如若他不怂的话,若是不怂,当真会出现一品大战。 不过最终的结果,世人还是可以接受,没有任何伤亡,王朝阳立下四十宏愿,明眼人都知道,亏的太狠了。 平乱王府中。 吴铭的身影出现。 许清宵朝着吴铭一拜。 “徒儿见过师父。” 许清宵开口,作礼道。 “莫要客气。” “守仁,这次为师回来,只是抽空。” “过些日子,为师就要闭死关了。” 吴铭出声,他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与许清宵说些事情。 “闭死关?” 许清宵有些好奇,望着吴铭。 “为师镇压魔域,体内全是魔气,原本你成圣之时,为师就应当洗涤魔气。” “但因为发生了诸多事情,为师不得不继续镇压魔域,如今体内的魔气越来越浓郁,最多只能再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待一个月后,你师伯赵元便会前往魔域镇守。” “而为师则会闭死关。” “朱圣将文宫一脉斩杀八成,引得天地大变,三年之后,必然会有无数祸端出现。” “其他的,为师不怕,为师现在就是担心,有人想要针对魔域。” “所以闭死关,将体内魔气全部洗涤出去,这样的话,三年之后,为师便可放开手脚,不然可就麻烦了。” 吴铭出声,告知许清宵自己为何要闭死关。 “徒儿明白了。” “师父,儒道可以镇压你体内的魔气吗?” 许清宵点了点头,同时询问吴铭,自己可否借助儒道之力,帮吴铭镇压魔气。 “应当是可以,但为师要洗涤干净,而不是镇压。” “不过这个想法可以,倘若未来大变,为师必须要出关,可以借助你的圣人之力,尝试性压制魔气。” “这块玉佩你拿好,三年后,无论如何都要捏碎,亦或者发生了什么真正的大变故,你也要捏碎。” “这是唯一能够唤醒为师的办法。” “记住,无论如何,只要遇到真正的变故与危险,不要犹豫,直接捏碎。” 吴铭拿出一块玉佩,这是他祭炼的法器。 关键时刻,可以唤醒他。 “恩。” “徒儿明白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 而吴铭继续开口,显得有些急。 “守仁,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为师虽然没有出面,但一直在观察和注意,很多事情,为师不知道如何去说,但为师莫名感觉这背后藏着的人太深了。” “你要记住,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无论是谁,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为师,你也不能乱相信。” “你要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意识,不然的话,一旦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吴铭出声,让许清宵警惕。 “师父您的意思是?” 许清宵皱眉,吴铭说这话,肯定是有些问题的,只是不好跟自己说罢了。 但许清宵想知道吴铭是什么意思。 “算了。” “为师也不怕得罪什么。” “守仁,原本为师有两件事情很好奇,现在有三件事情好奇。” “第一,朱圣为何要将门徒杀的如此干净?虽说这些门徒有些问题,但他为何要这般?” “第二,朱圣不可能不知道杀了这些门徒会惹来什么麻烦,他完全可以惩戒一番,而后让你掌控朱圣文宫,镇压宵小之辈,可偏偏选择最极端的方式,这也让为师困惑。” “第三,也就是这个王朝阳,怎么无声无息出现了一个亚圣?而且如此年轻,甚至比你还要小上几个月,他自称是大圣人后代。” “是真的,为师也觉得古怪,是假的,为师觉得更古怪。” “任何体系,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就如同为师一般,即便是为师有个儿子,也不敢保证能教到二品。” “而且还是二十岁的二品,这显然有问题。”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好出现,又重新入驻大魏。” “这些都让为师困惑不已,当然你或许知晓一些为师不知道的信息,所以也有可能是为师多想了。” 吴铭出声,说出自己心中三个疑惑。 一听这话,许清宵倒是松了口气,望着吴铭道。 “师父,其实您有所不知。” “朱圣之所以杀绝门徒,其原因是朱圣一脉,已经烂了根,有人在幕后操控,败坏儒道,败坏朱圣名声。” “这个人,是第四代圣人。” 许清宵开口,他以武道之力,传音告知吴铭。 只是此话一说,吴铭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第四代圣人?” “这不可能。” “他若是在世的话,岂不是活了五千年之久?” 吴铭不敢相信,他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朱圣为何这样做,如今听许清宵说出当中辛秘,更是震惊。 “师父,的确如此。” “浩然王朝建国大典,徒儿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徒儿早就见到了朱圣真灵,也与朱圣真灵谈了诸多事情。” “否则的话,浩然王朝明摆着要找徒儿麻烦,徒儿又不蠢。” 许清宵解释道。 这话让吴铭稍稍明悟了。 “原来如此。” “第四代圣人吗?” “的确有可能,能一手搅动儒道,也只有儒道的人才能做到,换做是为师,即便是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不过,如若真是第四代圣人的话,麻烦就更大。” “一个活了五千年的人,难以想象,他在图谋什么。” 吴铭眼神之中满是震撼。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冲击力极大。 “师父,这个王朝阳,不是大圣人后代,若是徒儿猜的不错,应当是第四代圣人的棋子。” 许清宵开口。 他可以笃定,王朝阳不是大圣人后代,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天地文宫? 而且一模一样,甚至还散发出圣威,这种东西是无法临摹的。 尤其是大圣人的气息,虽然只有一缕缕,但胜过四位圣人。 这一点,许清宵百思不得其解。 “恩,应当是如此。” “也只有第四代圣人能培养出一个如此年轻的二品亚圣。” “李圣图谋什么,我等猜不到,也不要去猜,以不变应万变。” 吴铭认可许清宵所言。 很快,他继续开口道。 “多的不说了,守仁,好好修炼,莫要怠慢武道。” “还有,佛门辩法感觉快来了,他们都是靠嘴皮子的,为师可以教你一招,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吴铭如此说道。 “请师父赐教。” 许清宵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望着吴铭。 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骂不过,就打。” “用拳头打服这帮秃驴。” 吴铭神色认真,说完这话后,他的身影缓缓消失。 留下满脸苦笑的许清宵。 自己这师父,当真是彪悍啊。 不过待吴铭离开后,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天地文宫的方向。 王朝阳的身份,太过于神秘了。 许清宵也只是猜测。 不敢完全笃定他是不是第四代圣人的棋子。 “缺少真正的实力。” “否则的话,今日哪里要那么多废话。” “如今我已踏入仙道三品。” “天雷轰是唯一翻盘的希望。” “什么第四代圣人,什么阴谋诡计,射程之内,才是真理。”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 他十分的清楚,自己眼下要做什么。 天雷轰。 自己必须要将天雷轰做好来。 而且一定要打造出能释放出一品威力的天雷轰。 只要炼制出来,那么这些阴谋诡计,统统都是浮云。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与此同时。 天地文宫小世界内。 王朝阳的身影出现。 他面色难看。 站在小世界虚空上。 很快,一道身影出现,看不清相貌,极其模糊。 只不过,这道身影,散发出来的气息,极其恐怖。 “见过尊上。” 看到对方,王朝阳弯腰作礼。 “你可知你今日做错何事?” 对方开口,声音冷漠。 “回尊上,学生.......不知。” 王朝阳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虽然低着头,可听语气就知道,他很不爽,也很不服气。 “哼。” 后者冷哼一声,恐怖的威压袭来,压的王朝阳肉身震颤,极其痛苦。 可即便是如此,王朝阳依旧不服,咬着牙道。 “尊上。” “学生不知哪里做错了!” “我来大魏,传教天下,是大魏的荣幸,我赐福大魏女帝,赐福许清宵,也是他们的荣幸。” “可他们不但不领恩情,还针锋相对。” “倘若不是尊上出面,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王朝阳攥紧拳头,他低着头,可眼中满是怒火,满是愤怒。 他不服。 深深的不服。 凭什么自己要让这许清宵,又凭什么,让自己受委屈? 自己乃是亚圣。 二十岁的亚圣。 古今往来有几个? 强势如许清宵,也不过是半圣。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这次还被宏愿印记捆绑,这才是最让他吐血的。 强行给自己成圣添加困难。 所以,他好气。 气到要晕。 “可笑。” 声音响起,充满着轻蔑。 “你不会真以为,你是靠自己成为亚圣的吧?” “你依靠的,不过是大圣人之力。” “如若你不是大圣人之后,本尊早已经将你诛杀。” “这次,本尊让你前来,是让你安安稳稳入驻大魏,而你却为了满足那极其廉价的虚荣之心。” “摆出居高临下之姿,降临大魏,更是可笑,还赐福女帝,赐福许清宵。” “你当真是愚蠢。” 这道声音如雷一般,说的王朝阳脸色惨白。 只不过,他还是不服。 这道虚影似乎感应到了王朝阳的不服,更是冷笑无比道。 “不服?” “你与许清宵比,你算的了什么?” “许清宵依靠的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半圣之境。” “你又算什么?” “按照计划行事,本尊会让你成圣,可你现在这般,破坏计划,本尊连杀你的心都有,你现在还不知错吗?” 这一刻,声音炸开,如天雷一般,怒斥王朝阳。 后者脸色顿时一变,刹那间他气血涌动,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对方很强,只是一道意念,便让王朝阳受伤。 这很恐怖。 而王朝阳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一时之间,他有些慌乱,也有些害怕。 “请尊上恕罪。” “是学生的错。” “学生知错了。” 王朝阳跪在地上,他朝着这道虚影磕头,请求对方恕罪。 看到这一幕,这股天威收敛,下一刻后者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朝阳。” “本尊知道,你现在少年心性,想要与许清宵比较,这是常态。” “可你不能破坏计划,计划若是成功,你未来将可成圣。” “区区许清宵,又算的了什么?” “在本尊眼中,许清宵比不过你一根手指罢了,他借助大圣人的部分传承,就能达到这个程度,而你是大圣人的后人。” “你想想看,到底谁才是胜者?”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教育天下读书人,分享大魏国运,关键时刻,让你出手之时,你再出手。” “平日里,限制许清宵即可,不需要跟他一直激进,否则的话,对我等不利。” “等到关键时刻,许清宵,不过是你脚下的一只蝼蚁,你随随便便就可以碾死他,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人出声,语气温和,如此说道。 当下,王朝阳心里好受了不少。 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尊上。” “学生想问一件事情,这许清宵是不是真的得到我祖父传承,那些诗词,是不是抄袭我祖父的诗词?” 王朝阳开口询问。 实际上对于许清宵借鉴大圣人诗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些都是这个人说的。 他现在想要确定,是还是不是。 如果是的话,他将树立自信,毕竟他这个亚圣也有问题,所以他不希望许清宵是堂堂正正成圣的。 “自然。” “你自己想想,一个人可以写出一首千古名诗,但能出口成章?七步成诗吗?” “他才不过二十岁,心性再成熟,也不会如此成熟。” “再者,他二十岁之前,是一个衙役,连字都不会写几个,仅仅一年的时间,他成为了儒道半圣,你自己想想看。” 后者出声。 让王朝阳露出喜色。 “学生明白了。” “请尊上放心,学生往后不会激进。” 王朝阳如此说道。 “行了。” “你能觉悟,本尊很欣慰。” “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依计行事。” “不要忘记,限制许清宵,把控大魏儒道,不惜一切代价。” “还有,找到那个人,但凡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告知本尊。” 对方缓声道。 王朝阳一拜,随后对方的身影消失。 下一刻,王朝阳退出小世界。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 “圣孙,怀宁亲王带来一位客人,前来拜访。” 是一位大儒的声音。 “带来一位客人?” “谁?” 王朝阳微微皱眉道。 “回圣孙,七星道宗的长老。” 后者开口。 一时之间,王朝阳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第二百四十三章:武帝遗孤?炼器,打破阵界千古不变之体系 大魏京都。 天地文宫。 得知怀宁亲王带着七星道宗的人前来拜访,王朝阳有些好奇。 不过稍稍沉思后,王朝阳直接开口道。 “让他们进来。” 话一说完。 后者立刻离开,过了没一会,两道身影出现在文宫大殿。 “怀宁亲王,参见亚圣。。” “贫道清净,见过亚圣。” 两人开口,一个是参见,一个是见过。 王朝阳对怀宁亲王有极大的好感,他知道怀宁亲王与许清宵是死对头,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加上怀宁亲王方才一直帮自己,自然而然,王朝阳对怀宁亲王好感倍增。 “王爷客气了。” “道长也客气了。” “本圣虽然是亚圣,但年龄尚浅,很多东西的确需要向两位学习。” 王朝阳也没有那么凌厉,他面色温和开口,显得很谦和。 只是两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王朝阳典型就是那种十分骄傲之人。 看似有些成熟,可实际上都是伪装的。 从王朝阳今日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他沉不住气,有少年心性。 喜欢攀比。 否则的话,哪里会这般? 但这样很好,就怕王朝阳心性过于成熟,那样的话,他们反而不好互相利用。 一个二十岁的亚圣,以及二十岁的至尊,这样的人物,要是心智成熟,可不是一件好事。 “王圣当真谦虚,不愧是大圣人之后。” “本王年轻时喜爱读书,也读过大圣人之言,对大圣人可谓是敬仰无比。” “只可惜,大圣人相隔久远,如今没想到能见到大圣人之后,本王当真是荣幸至极。” 怀宁亲王赞叹道,身为王爷,为了成事,他甘愿吹捧他人,也算是一个大人物。 一旁的清净道人就显得平静多了。 他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怀宁亲王的观点。 “王爷夸赞了。” “行了,两位有何事,不如就敞开说吧,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这样绕弯。” 王朝阳开口,他很直接,夸赞的言论,听一听就好,主要谈一谈要做的事情。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倒也直接。 望着王朝阳道。 “既然王圣都这般开口了,本王也就不绕弯子了。” “王圣。” “我等的敌人,如今都是相同之人,本王想其实我等可以联合在一起,这样既可以互相照料,又可以共同出手,免得被许清宵逐个击破。” “不知王圣意下如何?” 怀宁亲王缓缓笑道。 他也是直接,道出来这里的目的。 结盟。 不过,此话一说,王朝阳并没有直接露出笑容答应,而是微微皱眉道。 “什么敌人?” “王爷是否误会了什么?” “本圣来大魏,是为了传教天下,没有什么敌人不敌人的。” 王朝阳开口,他并不喜欢敌人这两个字,不是别的,而是许清宵还不配成为他的敌人。 而且承认许清宵是敌人,岂不是显得自己今日丢人了? “王圣,今日这许清宵可是逼您立下大宏愿啊。” 清净道人微微皱眉,不由如此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王朝阳摇了摇头,看着对方道。 “清净道长,本圣什么时候是被逼的?那是本圣自愿立下大宏愿,愿为天下读书人立宏愿,与许清宵何干?” 提到这件事情,王朝阳就很难受,既难受也愤怒。 本来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硬生生被许清宵逼的立下四十个大宏愿。 立就立吧。 天地竟然感应到了,给了自己一道宏愿烙印。 这个烙印,让自己不得不老老实实去干活,不然的话,这辈子就别想成圣了。 但最让他愤怒的不是这个。 而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立的宏愿,与许清宵有关系。 就说一句话。 关他许清宵什么事? 宏愿是自己立的。 天地赐福,被大魏龙鼎吞了。 名声也被许清宵赚走了,他如何不气? 所以他极力否认,立宏愿之事,与许清宵有关,就是自己心甘情愿立下的宏愿。 随着王朝阳如此说道。 怀宁亲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当下他换了一种方式道。 “王圣,许清宵的确是敌人。” “不过,其原因是他明明是依靠大圣人之传承,成为半圣,现在却矢口否认。” “倒不是本王附和王圣您,这许清宵一年之前,是一个衙役,本王彻查过许清宵的来历身份。” “不说大字不识,但绝对不是读书人。” “可就是在一年之内,他仿佛开窍一般,成为万古大才。” “本王一直在想,许清宵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如今随着王圣您来了以后,本王便彻底明白了。” “许清宵,就是得到了大圣人之传承。”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他换了个方式,知道这个王朝阳喜欢装。 那就顺着他的意思来。 的确。 这话一说,王朝阳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赞同。 “恩,天底下,唯独大圣人的传承,才可让人一年之内成就如此之高。” “可这个许清宵,明明是受大圣人之恩惠,没想到竟然这般矢口否认。” “否认也就算了,王圣这般来我大魏,是想要传教天下,免得未来天下苍生遭遇危难。” “这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这个许清宵,担心王圣抢夺他的权力,所以处处打压。” “说句不好听的话,三年后,天地大乱,不知多少苍生会因此丧命,而这一切,也都是许清宵一手造成的。” “王圣没有怪罪许清宵,一心只为天下苍生,这个许清宵,为了一己私欲,当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圣,你说他是不是我等的敌人?” 怀宁亲王说到这里,目光露出怒色道。 此话一说,王朝阳也的确眼中露出怒意。 “王爷说的没错。” “他受我祖父之恩,却没想到,忘恩负义,而且辜负本圣好意,当真是罪该万死。” 王朝阳攥紧拳头,他忍不住出声,虽然知道怀宁亲王是为了附和自己,为了让自己开心,才说出这些话。 可这些言语,的确让他感到共鸣,也的确让他激动。 他恨死了这个许清宵。 刚才放下来的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只不过,王朝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里毕竟是大魏,本圣已经吃了亏。” “许清宵把持朝政,愚弄百姓,即便是想要对付他,本圣感觉,有些困难。” 恨归恨,但王朝阳也明白现在的局势。 他之前的确有些狂妄,也的确有些自大,认为许清宵会乖乖听话,却没想到许清宵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所以,王朝阳想要报仇,但更加明白的是,报不了仇。 毕竟这里是大魏,许清宵在大魏,地位极高不说,还得民意,他不好下手啊。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微微一笑,看着王朝阳道。 “王圣,这就是本王来找您的原因。” “您一个人的确压制不了许清宵,这是因为,许清宵已经蛊惑了当今圣上,而当今圣上也是昏君。” “昏君奸臣,残害大魏苍生,眼下您的出现,让大魏看到了一道希望,如若我等三人合作,必然可以解决许清宵,解决祸端,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 怀宁亲王满口的仁义道德,把三人吹嘘成圣人一般。 只是这些话,两人都极其受用,在他们看来,的确如此。 “哦?王爷有什么良策?” 王朝阳看向怀宁亲王,如此问道。 当下,怀宁亲王笑道。 “所谓擒贼先擒王。” “想要一口气解决许清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清宵在大魏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其根本原因便是,大魏女帝昏庸无道。” “所以我等要从三个方面去压制许清宵。” “其一,儒道压制,王圣乃是圣人之后,如今在大魏开创圣人学堂,必然能广收门徒,到时也能限制许清宵的权力。” “其二,朝政压制,许清宵最大的靠山,无非就是大魏女帝,可实际上大魏还有一位太子,乃是武帝遗孤。” “此人本王已经寻得,过些日子,等到王圣彻底稳固之后,便会出现,到时得王圣率先开口,为太子争来权力。” “逼迫女帝退位,将真正的皇位,还给太子,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但最起码可以分走权力,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太子继位登基。” “那许清宵便没了靠山。” “这个时候,便任人宰割。” “当然许清宵后面还有一品武者,可七星道宗愿意支持我等,虽然无法击败一品武者,但有七星道宗的限制,一品武者也帮不了许清宵什么。” “三方合击之下,许清宵想不死也难啊。” “王圣,您觉得此计可行吗?” 怀宁亲王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大概意思王朝阳明白。 自己发展儒道,压制许清宵的影响力。 回头还有一位太子,分走大魏权力,同时也使得大魏出现内政问题。 再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夺权,一旦夺权成功,许清宵就可以等死了。 这个办法不能说很完美,但至少可行。 “大魏太子?” “武帝遗孤?” “仅凭借我等,可以夺权吗?” 王朝阳微微皱眉,倒不是看不起自己,毕竟这里是大魏,即便当真有太子,感觉也没什么作用。 当今女帝,怎可能放权?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请王圣放心,太子若是出现,大魏所有藩王都会无条件支持太子。”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当权,可曾听闻过女皇帝?” “这昏君如今不过是代替太子监国罢了,武帝也不可能让女人继承皇位。” “其次,昏君在位之时,没做过什么好事,大魏王朝如今蒸蒸日上,大部分功劳,还是因为许清宵,而许清宵是因为大圣人,说直接一些,大魏如今这般的昌盛,与您有关!“ “跟女帝没什么关系。” “只要王圣愿意支持太子,再加上大魏藩王,以及七星道宗,还有.......佛门支持。” “夺权不难。” 怀宁亲王语气笃定道。 话说到这里,王朝阳明白了,对方显然是做了周密的计划啊。 “好。” “既然如此,本圣答应了。” “不过,佛门也参与吗?” 王朝阳直接答应,同时也好奇,佛门怎么也参与了? “恩,佛门高僧早就与本王有所联系,他们一直想要入驻大魏,可女帝并不同意。” “眼下佛门想要入驻大魏,太子是唯一希望,所以佛门会竭尽全力帮助太子复位。” 怀宁亲王笃定道。 此话一说,王朝阳也没有什么犹豫了。 “既然王爷已经想好了一切,本圣也就不多说什么。”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为了报复什么,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王朝阳还要道貌岸然地说一声,为了天下苍生。 “是是是。”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王圣,本王就先行告退了。” 得到王朝阳的加入,怀宁亲王十分开心,而王朝阳也起身,将两人送出大殿之外。 待两人走后。 王朝阳不由露出冷笑之色。 他哪里不懂怀宁亲王的想法。 无非是想要借助自己的能力,帮助太子上位。 不过这无所谓,他的目的,可不是区区一个大魏王朝,他有更大的目的。 天地文宫之外。 怀宁亲王与清净道人一同走出,待走出天地文宫后。 清净道人的声音不由响起。 “这个王朝阳,有问题。” 他淡然开口。 “管他有没有问题,只要愿意合作,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 怀宁亲王不以为然道。 相对之下,他乐意与王朝阳合作,因为他够蠢,也够狂妄自大,这种人更好蒙骗。 也更好合作。 不像许清宵,简直就是个老狐狸。 相比之下,怀宁亲王感觉,王朝阳不如许清宵一根脚指头,尤其是王朝阳的伟正光,更是令人作呕。 “那倒也是。” “王爷,贫道就不去王府了。” “还有些琐事。” “太子之事,王爷上上心,也莫要拖太长时间,宗主还等着太子出现,为我等主持公道,拿回我七星道宗的古经。” 清净道人如此说道。 听到这话,怀宁亲王点了点头。 “请道长放心,本王会在最佳时机,请出太子。” 怀宁亲王回答道。 “好,告辞。” 清净道人作礼,随后驾驭飞剑,消失在此地。 待清净道人走后。 怀宁亲王朝着王府走去。 一刻钟。 他来到王府内。 而大堂之中,面具男子的身影早已经出现,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见过王爷。” 看着走进来的怀宁亲王,面具男子直接上前,稍稍作礼道。 “不要啰嗦。” “太子何在?” 怀宁亲王不想啰嗦那么多,直接询问太子在哪里。 “王爷莫急。” “太子已经赶往京都了。” “再太子没有入京之前,在下也不能说出太子的行踪。” 面具男子开口,如此说道。 “什么时候入京?” 怀宁亲王直接问道。 “十日内。” 后者给予回答。 “十日?”怀宁亲王稍稍皱了皱眉,十日的时间,差不多佛门也要来了,如果佛门的脚步快一点,的确差不多,要是慢一点的话,十五日左右,佛门估计就能来到大魏。 当然这是估算,具体时间无法得知。 “这一次,不会再出差错吧?” “别到时候请来了一位假的太子,被许清宵拆穿,本王当真要笑死。” “你可以放心,太子出现,本王绝对不会太激进,免得又上了你们的当。” “万一被许清宵抓住机会,本王的脑袋都要落地。” 怀宁亲王并不是完全相信这帮人。 怕对方找来一位假太子,所以直接说清楚自己会怎么做。 他绝对不会激进,也别想利用自己,这要是搞错了,死的就是自己。 “请王爷放心。” “是真正的武帝遗孤。” “绝对不会派一个假太子。” 对方回答,语气斩钉截铁,显得十分笃定。 “好。” “反正不管真假,本王自己懂得分寸。” 怀宁亲王点了点头,他也希望是真的,不过自己还得留一手。 “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怀宁亲王继续问道。 “王爷,太子十日之后便会前来大魏。” “上面有令,希望王爷动用自己的势力,在大魏民间散播消息。” “十日内,要让整个大魏百姓都知道遗孤之事,闹得举国关注。” “免得女帝投鼠忌器。” 对方开口,说出前来的目的。 “好。” “还有吗?” 怀宁亲王直接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还有一件事情,怀宁亲王可否拿出边境部署图?” 对方开口,说出第二件事情。 只是这话一说,怀宁亲王脸色顿时变了。 “边境部署图?” 怀宁亲王眉头紧皱。 “恩。” “蛮族这一次全力进攻大魏。” “需要边境部署图,以及边境防守图,如若王爷能将这两样东西拿出,这对蛮族大军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省去诸多事情。” “到时候可挥军京都,而各地藩王,也可以借机前往京都,以保护女帝为由,入京。” 对方如此说道,可这个理由,令人想笑。 边境部署图和边境防守图是什么概念? 若是蛮族拿到这两样东西,至少可以省去五成功夫突破边境防线。 一旦蛮族越过边境,那便是生灵涂炭,不知道多少大魏百姓因此而死。 所以怀宁亲王有些犹豫。 他不想拿出来。 争斗归争斗,拿大魏百姓的命来争斗,他还是做不出来。 毕竟他是大魏皇室。 这些人也是他的子民。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蛮族太狠了,杀人不眨眼,所到之处,男人全部屠杀,女人要么沦为两脚羊,要么就被玷污至死。 靖城耻,的的确确犹未雪。 他当年也是无比憎恨蛮族。 自然有些不乐意。 面具男子似乎是看出他的纠结犹豫,故此不由出声道。 “王爷。”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若是再犹豫的话,那么就没有机会。” “请王爷放心,我会转告蛮族,让他们尽可能少杀点人。” “而且,一切的牺牲,为的都是天下苍生啊。” 对方这般说道。 虽然这话说完,他自己都不相信,但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 “过几日来取吧。” 怀宁亲王缓缓开口。 他没有纠结什么了。 让他过几日来取。 “王爷英明。”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后者立刻朝着怀宁亲王一拜,随后缓缓消失。 留下神色平静怀宁亲王。 此时。 平乱王府中。 一车车的矿石材料,被运到王府之内。 王朝阳的事情解决后。 许清宵便要开始研究天雷轰了。 他要开始炼器。 自己亲自尝试炼天雷轰。 炼制天雷轰,需要三种材料。 灵金为主体,聚灵石为辅,还有阵玉,用来刻印阵法。 而炼器的方法很简单。 虽然许清宵没有炼过器,但看了那么多书,整体的流程,许清宵一清二楚。 为了不出错,许清宵在脑海当中推演炼器过程数千次,这才准备出手尝试。 怕朝歌等人影响自己,许清宵特意与朝歌等人说了一声,而朝歌等人正在研究王朝阳的天地文宫,倒也不会影响什么。 就如此。 万事俱备。 王府大院。 一口青铜古鼎出现。 上面刻印阵纹。 这是一件宝器,专门用来炼器的,乃是大魏国库之中最珍贵的器鼎。 是几十年前,如意器宗赠送武帝登基的宝物。 一直放在国库之中,从来没有用过。 如今许清宵需要炼器,女帝第一时间让人送来这口器鼎。 这口器鼎,足足有一丈之高,宽度一丈,四足鼎立。 一车车的灵金材料出现在院中。 许清宵让朝廷准备了十份材料,以及一份主材料。 十分材料,是练手用的。 主材料才是真正的宝物。 一块重七斤半的极品灵金,摆放在许清宵面前。 灵金散发着金色光芒,极其不凡。 坚固如神铁。 这是炼制最强天雷轰的主材料。 轰。 将材料摆弄好来,许清宵一抬手。 刹那间一道太阳真火出现在器鼎之下。 顿时之间,青铜鼎瞬间变得通红,这是太阳真火,天地之间最强的火焰之一。 如若不是许清宵控制温度,再加上器鼎拥有聚火阵,只怕当场要被烧没。 很快数十斤上品灵金没入器鼎内。 顿时之间,器鼎阵法发动,太阳真火的温度,直接集中,将这块灵金融化。 成为一团类似于金色面团的物质。 下一刻,聚灵石没入其中,也瞬间融化,与灵金融合在了一起。 两者相融,需要等待一会。 大约半个时辰后。 终于灵金与聚灵石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随后,许清宵将阵玉丢入其中。 不过阵玉不需要焚烧,只需要直接融入其中即可,用来刻印阵法。 待三者合一后。 许清宵打出一道道灵决,开始改变器物形状,这就是练器。 不过许清宵可不像陈书一般,做了个正长条形的天雷轰。 许清宵炼制成炮形。 一刻钟后,大炮出现。 当下许清宵收回太阳真火,取而代之打出一道灵决,使得器物凝固下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 一口大炮出现在院内。 许清宵,取名为神武大炮。 第一道程序做完。 接下来便是第二道程序,也是最后一道程序。 刻印阵法。 聚灵阵,聚雷阵,聚元阵。 陈书只能刻印三座五品阵法在天雷轰上。 这是极限,也正是因为刻印了三座五品阵法,以致于天雷轰三座阵法的能力,难以全部发挥出来。 而许清宵打算直接刻印三品阵法。 是的。 直接刻印三品阵法。 倘若成功。 将可以爆发出三品的威力,并且还是那种可以储存雷电,吸收雷电的大炮。 许清宵以灵气为笔,在大炮阵玉之处,开始刻印阵法。 三品聚雷阵。 许清宵一笔一划刻印。 刻阵需要强大的灵气,要一鼓作气,并且也需要强大的元神。 在刻印的过程中,将精气神注入其中,出错一点都会直接失败。 然而这些,都难不倒许清宵。 刹那间。 许清宵便将三品聚雷阵刻了上去。 待聚雷阵刻印过后。 刹那间,晴朗天空,劈下一道拇指大小的雷电,直接落入神武大炮内。 这是聚雷阵发挥作用。 当下。 许清宵开始刻印第二座阵法。 但刚刻印。 刹那间神武大炮开始震动,周围雷电弥漫,聚雷阵在疯狂排斥第二座阵法。 这就是问题。 别说刻印三座阵法了。 想要刻印第二座阵法都难。 神武大炮疯狂震动,仿佛再刻下去,会当场爆裂。 许清宵皱紧眉头。 但依旧强行刻印。 轰。 下一刻,神武大炮传来一道轰鸣声,而后阵玉破碎,紧接着器身一块一块破碎,失去灵韵,沦为废品,材料也没用了,因为失去了灵金的灵性。 “失败了。” 许清宵吐了口气。 第一次炼器失败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炼器,而是在沉思。 思索如何解决这个办法。 “排斥?” 尝试过炼器,许清宵感觉得出,阵玉的排斥。 就如同水火一般,彼此之间,互相疯狂排斥。 “有没有什么办法,隔开这两座阵法?” “既能发挥阵法的作用。” “又让他们互不相干?” 突兀之间。 许清宵有些好奇,既然阵法之间排斥,那能不能隔离呢? 想到这里,许清宵再次开始炼器。 一个时辰后。 第二件神武大炮出现。 许清宵再次刻印阵法。 这一次他刻印完聚雷阵后,凝聚灵气,加持在阵玉之中,隔开阵法,然后继续刻印第二座。 但很快,如方才一般,第二座阵法一刻印,神武大炮直接震动。 许清宵强行刻印,这一次比之前更猛,当场炸碎。 “灵气不行。” “换一种看看。” 许清宵没有气馁。 再次练器。 这一次用的是武道之气。 但结果依旧失败。 武道之气失败后。 眼下只有最后一种能力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用儒道之力尝试隔开阵法,让彼此之间不要有联系。 轰隆。 第三次,神武大炮依旧破裂。 让许清宵莫名有些心凉了。 儒道之力都失败了。 有些麻烦了。 “异术行不行?” 过了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连异术都想到了。 故此他再次开启炼器。 第四件神物大炮出现。 凝聚异术之力。 而这一次。 整个神武大炮炸成粉末。 啊.......这。 院内。 许清宵有些无奈了。 果然,自己的运气用光了。 还是有些天真啊。 阵界从古至今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自己怎么可能随便解决? 隔离这个想法,估计不少人想过。 儒道,武道,仙道,佛道,妖道,魔道,估计什么力量都加持过。 毕竟炼器又不是只有仙道能炼。 “难不成,真的搞不出大炮来?” 许清宵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他现在最渴望搞出神武大炮。 这样的话,所有局势,将会彻底扭转。 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改写。 可惜的是。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阵法排斥的问题。 这很难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到了翌日。 院中。 许清宵想了一夜,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 如此。 转眼之间,又到了晚上。 许清宵还是想不到。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困难。 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啊。 也就在深夜之中。 突兀之间。 许清宵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他猛地惊醒。 因为自己。 居然遗忘了一种力量。 —— —— 月中求月票! 造大炮不会拖太久,起步二品,请老爷们放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陛下,大事不好了,天灾降临,两千里山河崩碎 王府内。 许清宵陡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样东西。 仙道之力不行。 武道之力不行。 儒道之力也不行。 但自己还有民意啊。 是的。 民意。。 这一刻,许清宵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民意上了。 许清宵的想法很简单。 阵法互相排斥,品级越高,排斥就越狠。 如若强行刻印的话,法器就会自动崩坏。 必须依靠一种力量,来稳固阵法之间的平衡。 天下阵法大师,肯定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也绝对尝试过用诸多力量。 如若是仙道,武道这种力量,阵法界早就破解了。 哪怕是儒道之力,也不是弄不到。 可唯独一样东西,他们弄不到。 准确点来说,能弄到,但绝对弄不到太多。 那就是民意。 想要得到民意,必须要在王朝之中,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情,而且绝对不能是小事,还要让百姓受益的同时,得知你做了好事。 这样才能获得民意。 只是这些民意也不多,父母官都会有些民意,但那些民意都是一缕缕的。 哪里像许清宵这般。 体内的民意汇聚如海。 想到这里,许清宵尝试性第五次炼制。 当下。 他没有任何犹豫。 轰。 太阳真火出现。 有了前面几次的熟练,第五次炼制,许清宵只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 便将神武大炮炼制而出。 而后直接开始最关键,也是最主要的步骤。 刻阵。 依旧是聚雷阵刻印。 当聚雷阵刻下,许清宵便开始刻印第二座阵法。 这一次,许清宵显得小心翼翼,将民意加持入内。 很快,让许清宵感到振奋的事情发生了,阵法之间的确被隔离,虽然不是完全隔离,但起效果了。 不像之前,一点效果都没有。 “果然,民意之力有效。” 许清宵露出一抹喜色,随后开始注入更多的民意,想要彻底隔绝,还是有些困难。 随着民意不断注入。 阵法的确隔开了,不再相斥,显得很平静。 许清宵小心翼翼地刻印第二座阵法。 大约半个时辰后。 第二座聚灵阵刻印成功。 两座阵法被民意完美隔离开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许清宵攥紧了拳头,他很兴奋,但他没有太急,而是继续刻印第三座阵法。 刻印第三座阵法的过程,与刻印第二座阵法一般。 许清宵显得无比小心。 又是半个时辰。 第三座阵法也刻印成功了。 三品聚雷阵,三品聚灵阵,三品聚元阵。 全部刻印好后,许清宵彻底松了口气。 一瞬间,许清宵想要尝试激活神武大炮,看看能力如何。 只是就当许清宵注入灵气在内时。 突兀之间,整座神武大炮再次震动。 “怎么回事?” 许清宵眉头紧皱。 但很快,阵玉开始寸寸破裂,再一次失败了。 “怎么还会失败?” 许清宵露出惊愕之色。 这有些问题。 不,应该是问题极大。 民意明明隔开了阵法,为什么还会崩裂? 他细细查看,而神武大炮再次破裂开了。 如之前一般,不过比之前好的是,坚持了一会。 之前连刻印都无法刻印成功。 这次最起码刻印成功了。 这是个难题。 许清宵细细检查。 等过了好一会,许清宵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民意的确隔开了阵法,可问题是,阵法一旦激活,将会穿透民意,两者还是会碰撞,进行自我毁灭。 一时之间,新的难题出现。 许清宵在院中静静思索着。 就如此。 一连三四日过去。 整个大魏京都这几日都安静了不少。 不过大事没有,小事却有不少。 王朝阳入驻大魏京都,开设圣人学堂,的的确确引来了不少门徒。 倒不是说真看得起大圣人之后,主要是天地文宫有三千大儒,指望王朝阳教人,那肯定是不怎么指望的。 一尊亚圣。 但平日里若是有大儒指点,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三四日,不知道多少人聚集大魏京都,全部都是前往天地文宫的。 自从朱圣一脉被诛之后,存活下来的朱圣一脉,也不敢声张什么,一个个老老实实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事情。 抨击许清宵他们没有参与,自然发生其他事情,他们也不会参与。 那些是非多的读书人,基本上已经死绝了。 但大部分商人权贵,以及一些还没有入品,但也读了好几年书的人,就全来天地文宫了。 以致于大魏京都这三四日来,简直是人满为患。 这也好在天地文宫乃是圣器,从外表上来看,占地百亩,可实际上走进去才会发现,天地文宫极大。 可再大也架不住大魏读书人的热情啊。 不仅仅是大魏读书人,天下有不少读书人都启程了,想要来看一看,学一学。 至于许清宵的守仁学堂,每天也有大量读书人前来,想要入学堂拜师。 只不过,守仁学堂收门徒有限制,倒不是特别苛刻,主要是考验人品,才华不是问题,有学之心,人品厚实,才能拜入门下。 整个过程就是熬时间,导致虽然来的人多,但想要真正入门的还是少。 比不了天地文宫。 天地文宫有圣器,挑选有才之人,资质不错的,一律录用。 所以短短几日的时间,天地文宫就已经广收门徒三万,到最后朝廷下了命令,制止天地文宫这样无限扩张。 一来,朝廷还是要推崇许清宵,只是许清宵有正事处理,暂时没空处于这些事情。 二来,一口气招收这么多门徒,有没有效果还是一个问题,所以暂时压一压,倘若当真培养出优秀的人才以及读书人,再慢慢放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复刻朱圣一脉,招收一大批读书人,又开始搞一些手段,这些才是大魏王朝比较厌恶的地方。 不怕天地文宫找麻烦,就怕这种事情恶心许清宵,也恶心大魏。 灭了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杀自己人?这不是有病? 只不过让人好奇的是,这几天许清宵在做什么? 连续三四天,许清宵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一直在王府内,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六大仙门一直在焦灼等待着许清宵,他们时不时想要过来一趟,但最终还是不想打扰许清宵。 而就在今日。 许清宵开始了第十次炼制。 这三天许清宵又反复炼制了四次,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不过连续的失败,没有打击到许清宵的自信,反而让许清宵彻底明白了原因。 为什么用民意隔开阵法,还会破裂。 是因为民意难以承受阵法之力,说白了民意多才能扛得住灵气渗透,可若是民意不多的话,就难以承受灵气的渗透。 可阵玉就这么大,你不可能注入太多的民意在其中。 与材质有关系,但关系不是很大。 所以许清宵经过四天的思索,再加上连续四次的失败,想到了解决办法。 用仙道之力,包裹民意之力,这样的话,或许能够有效阻止。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第十次炼器。 这一次,许清宵凝聚春秋笔,刻印阵法,注入民意的过程中,再凝聚仙道之力,然后再注入民意,再凝聚武道之力,紧接着再注入民意,最后注入儒道之力。 用三种不同的力量保护着民意,万一灵气渗透,还有两层民意在。 到了这一步。 如若还是失败的话,那就没有任何一点办法了。 许清宵尽力了。 很快。 三座阵法刻印完成。 许清宵注入一道灵力在其中,神色有些紧张。 如若成功了,其实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不管是仙道修士还是武道武者,亦或者是儒道读书人,都可以激活神武大炮。 轰。 神武大炮被激活,刹那间,大炮身躯震颤,许清宵愈发紧张。 而王府天穹上,也浮现乌云。 咔嚓。 一道惊雷注入神武大炮之中,而在外界看来,王府内发生的事情,瞬间惹来不少争议。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引来天雷了?” “难不成是遭到天谴了?” “怎么平日生雷啊?” 不少人好奇,京都晴朗无比,突然落下一道雷电,这的确令人感到疑惑。 “你们放屁,许圣怎么可能遭天谴,这是雷劫,许圣在渡劫,一旦成功,就能成仙。” 有人马上反驳,认为这不是天谴,而是渡劫,一旦成功就能成仙。 “啊对对对,还真是这样,我看过一些书籍,上面都是这样说的,仙道修士需要渡九九雷劫,一旦渡劫成功,就能羽化飞升。” “嘶,那就是说,许大人要成仙了?” “许圣要成仙了?” “之前铭写经文,那些仙门强者一个个主动示好,这还真有可能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纷纷认为许清宵这是要渡劫成仙。 仙门势力一直在关注许清宵,当看到雷劫出现后,众人也拿捏不准,因为仙门之中的确有渡劫成仙之说法,但这显然不可能。 当真是渡仙劫,肯定不止这么点。 皇宫内。 女帝第一时间让人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出现雷云,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也察觉到了这雷劫,他望着平乱王府的方向,心中冷笑不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出现雷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希望这雷劫猛烈一点好,能一口气把许清宵劈死最好。 最终,雷电劈落下来。 注入了神武大炮之中。 原本淡金色的神武大炮,顿时变得黝黑无比。 聚雷阵和聚元阵依次激活。 许清宵死死地看着神武大炮。 他很害怕,害怕又失败了。 可最终的结果,让许清宵有些满意。 足足一刻钟后,神武大炮没有任何问题。 “好。” 许清宵攥紧拳头,他激动无比,随后将神武大炮带走,消失在了原地。 如今许清宵的实力,虽然是三品,但因为道德经的加持,仙道之力百倍增强,所以许清宵可以发挥出部分二品之力。 小半个时辰。 两千里外。 许清宵特意选择了戈壁滩,这里荒无人烟,是彻底的大戈壁滩,有不少孤山耸立,即便是鸟兽都难以寻得。 带着材料,以及神武大炮。 许清宵架好大炮,而后注入一道仙道之力,加持在神武大炮之中。 这一刻,神武大炮弥漫雷霆之力。 轰。 一道恐怖的雷声响起。 天雷之力瞬间劈杀出去,化作一团雷球,直径半米的雷球。 砰砰砰。 恐怖的雷电之力,直接爆开,一朵蘑菇云浮现在天穹之上。 这股力量,直接让大地掀开,地面破碎,一块块巨石飞起,而后在爆炸之中化作灰尘。 从百米之外开始,这股力量直接摧毁百里之外。 百里内大地震颤,一片狼藉,硝烟四起,冲击波将许清宵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若不是许清宵乃是三品武者,只怕也会遭到重创。 上百座小山,瞬间被推平,硝烟四起,卷起百丈的沙尘,一时之间,昏天暗地。 这就是神武大炮的威力。 一炮可以摧毁几十里山脉。 不过这是一条路,并非是说方圆百里,而是一条直线。 等同于三品武者的威力。 很快。 可怕的硝烟弥漫天穹之上,形成厚厚的沙尘云,看起来十分恐怖。 一条鸿沟出现,大地崩裂,看起来恐怖无比。 而几十里外尽头,巨大的深坑出现,半径三四百米,足足百米之深。 这就是神武大炮的威力。 下一刻,许清宵咂舌。 “三品一击。” “比师父的要弱不少,但跟我比起来的话,差不多。” “威力上还是不够。” 许清宵望着这一切,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内心已经无比喜悦了。 这口大炮,威力恐怖无比,等同于一尊三品强者全力一击。 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一些,比不了吴铭的原因则是吴铭乃是一品武者,对武道之力运用的太极致了。 自然而然,比不过吴铭。 当然,许清宵不满意也是真的。 毕竟,威力还是不够,并不是神武大炮不行,而是材质问题,还有其他问题。 但这不算什么。 如今阵法的问题解决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一时之间。 许清宵回到原位,他查看神武大炮,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仔细查看一番,许清宵的确发现问题。 神武大炮上有一些细小的裂纹,尤其是阵玉当中,有一丝丝裂纹。 这不是小事。 “材质还是不行,虽然爆发出来的威力很强,但用上品灵金打造出来的神武大炮,无法循环使用,看这个样子,最多使用四五次,就会报废。” 毕竟也看过如意器宗的资料书籍,许清宵一下子就明白这神武大炮出了什么问题。 估算一番,最多只能再开炮个四五次,可能就要作废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材质决定一切。 当下,许清宵没有废话。 他开始重新炼制。 这一次,许清宵动用极品灵金,再加上部分上品灵金。 他要炼制出二品神武大炮。 之前的神武大炮,只能算是三品。 三品的力量很强。 但绝对做不到一统中洲。 除非批量生产几千架三品神武大炮,并且还不能损坏,不然的话,还是很麻烦。 所以,与其炼制三品神武大炮,倒不如一步到位,搞个五架一品神武大炮,二十架二品神武大炮。 其目的很简单,在关键战争的时候,能取得胜利就够了。 所以许清宵的想法很简单。 要搞就搞猛一点的。 一百架三品神武大炮,解决不了任何危机,只能说增强国力。 毕竟,现在危机重重,第四代圣人在幕后,神秘的王朝阳,再加上各地藩王的蠢蠢欲动,三年后天下大乱,佛门之争,中洲之争。 哪一件事情不是大事? 靠自己解决? 这根本不可能,总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亲力亲为吧? 唯独掌控绝对的力量,才可以横扫一切。 炼制二品神武大炮。 许清宵比之前更加用心。 炼制的过程中,每一个细节许清宵都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炼制只需要半个时辰。 而这一次,许清宵用了两个时辰。 待二品神武大炮炼制出来后,许清宵长长松了口气。 他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恢复精气神,而后开始刻阵。 这一次,许清宵要刻印二品阵法。 阵法刻印,只需要达到境界就有资格刻印,而刻印失败与成功,看的就是元神是否强大,以及是否熟练等等。 许清宵成为儒道半圣,元神极其强大,再者也将阵宗所有书籍全部看完,又在脑海当中推演了数百遍。 儒道这点好处还是有的,省去了许清宵大量时间。 不过这一次刻印阵法,许清宵里里外外凝聚了十层民意,降低了其他体系的灵气,增加了民意。 仙道之力,儒道之力,武道之力,只是用来保护民意的。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清宵不仅仅只想要刻印三座阵法。 他要刻印更多的阵法。 聚雷阵,聚元阵,聚灵阵。 外加上疾速阵,让雷球射速更快一些,速度越快,产生的能量越大。 还有固元阵,稳固雷电之力。 而且许清宵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雷电是什么东西? 是天地之间,至刚至阳之物,当雷电遇到邪祟,将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这是先天压制,相当于激活了野兽的兽性一般。 许清宵特意刻印封邪阵,他将体内的异术之力封印在邪阵之中,当雷球凝聚的刹那间,这股异术之力会自动泄露,说不定会产生更可怕的威力。 如若没有作用的话,那也不会影响神武大炮本身的威力。 可如若有作用的话,说不定是惊喜。 同时,许清宵还加持了三座阵法。 【强灵阵】-【强雷阵】-【强速阵】 一共八座阵法。 想了想,许清宵一不做二不休,再刻印两座阵法。 【蕴器阵】-【养器阵】 反正不会排斥就好。 极品灵金不够,所以要搞就搞好一点,没必要扣扣搜搜。 但刻印十座阵法,所花费的时间很长。 许清宵足足花费了五天时间。 才将十座阵法刻印成功。 这是一个精细活,许清宵不想在细节上出错,不然这要是失败了。 那就真的麻烦了。 十座阵法刻印完成。 许清宵长长吐了口气。 他精神极其颓然,损耗太严重了。 刻印二品阵法,的确困难,对元神来说,是一个考验。 不过这样也好。 这神武大炮,天底下除了许清宵之外,就没有人能够炼制出来了。 就算知道炼制原理也没有用。 必须要掌控儒道之力,仙道之力,武道之力,还有民意,同时还需要这个人元神极其强大,还要懂得阵法。 而且最起码得仙道二品。 不然的话,即便是炼制出来,七品的,六品的,五品的,有什么作用?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无可复制。 二品神武大炮炼制出来了。 许清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二品神武大炮出现在面前,在晚霞之中,依旧金光闪闪。 许清宵打入一道灵气。 刹那间,百里内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咔嚓。 一道雷电劈下,注入神武大炮内。 许清宵倒退百步,免得被雷劈到。 只是随着一道雷电劈下来后,并没有结束。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连九道雷电坠下,狠狠劈在神武大炮上。 许清宵有些咂舌。 之前三品神武大炮,一道雷电就充能满了。 现在二品神武大炮,竟然需要九道雷电之力?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需要的雷电之力越多,威力也就越大嘛。 等充能完后。 夜幕已经降临了。 天地昏暗一片。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之时。 很快。 一道灵气打入神武大炮之中。 刹那间。 嗡嗡嗡。 神武大炮震颤,可怕的气息弥漫而出,浩然文钟第一时间出现,悬浮在许清宵头顶之上,保护着许清宵。 大约十个呼吸后。 轰。 震天之响出现。 一团雷电之力从神武大炮射出。 雷电是白色。 然而经过炮口之后,变成了金色。 最终一团直径十米的雷球射出。 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射了出去。 仿佛是一颗太阳一般。 照耀千里内。 千里内所有生灵,都莫名心悸,他们不知为何,浑身发抖。 轰轰轰轰。 大地一寸寸崩裂,光芒照耀千里,这是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大地震来袭。 许清宵都呆了。 恐怖的力量,燃烧一切,融化一切,摧毁一切。 从千米之外开始,所有的一切,全部被摧毁,一座座山头被推平,在雷光冲击之下,不复存在。 两千里的戈壁滩,不到三个呼吸,出现一条数百里恐怖的鸿沟。 威力比三品要强大数十倍。 恐怖的蘑菇云,冉冉升空。 这股可怕的力量,瞬间被许多人感应到了。 足足一刻钟后。 许清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内。 一道身影急急忙忙跑来养心殿,神色无比慌张道。 “陛下。” “大事不好了。” “大魏境内,有天灾降临。” “一团金色光球,崩毁山河。” 声音响起。 正在阅读奏章的女帝,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第二百四十五章:王博通之谜,与大圣人有关?蛮族入侵 大魏京都。 养心殿内。 随着臣子的声音响起,女帝不由露出惊愕之色。 “天灾?” 季灵有些惊愕,如今大魏国运昌盛如龙,何来的天灾之说? 她的目光看向对方,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何来的天灾?” 季灵问道。 “陛下,监天司于一刻钟前,察觉西北荒芜之地,出现不明雷球,震碎百里山河,而后又出现第二道不明雷球,摧毁三百里山河。” “范围极大,等同于一位二品武者全力一击。” 后者开口,如此说道。。 “西北荒芜之地?” 听到这话,季灵先是松了口气,如果发生在各大府郡之中,莫说三百里,就算是三十里,死伤都是无数。 如果是荒芜之地的话,问题就不是那么大。 “回陛下,臣等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监天司检测到这一幕,具体详情并不清楚,还望陛下下令彻查。” 对方开口,鬼知道是不是天灾,监天司的职责,是负责查看大魏境内有没有什么天灾,或者是什么大事,百里山河崩坏,肯定会被监天司观看到。 自然第一时间过来汇报。 “传朕令,让卢国公率领三万精锐,调查封锁,两个时辰内,朕要知道发生了何事。” 季灵开口,下达了圣旨。 而此时此刻。 西北之处。 许清宵走在依旧弥漫硝烟的荒土上。 这里本身就无比荒凉,被神武大炮一轰,变得更加荒凉了。 二品的威力,太恐怖了,是三品的十倍之多,最可怕的是冲击力很强。 两百七十五里尽头,才是大爆炸的范围,一个直径千米的深坑出现,令人咂舌。 要从威力上来说,比自己师父当初施展的二品之力差,但如果从整体破坏力上来说,不弱于自己师父。 许清宵脑海当中模拟了一番。 如若这口神武大炮,在异族国闹事之时诞生的话。 哪里还需要那么多阴谋诡计? 又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算计? 陈国,突良,唐国,全部只需要一炮,就可以将半座城给推平了。 只不过这样做的话,杀伤力太强了,无辜百姓都要受此牵连。 所以要进行更改。 更改的目的很简单。 ‘精准打击’ 两军交战,精准打击,一炮可以将对方全部将士抹杀,再来一炮,将城门往后夷平几百米。 然后让大魏将士进去横推。 这是常规作战方式。 如果是斩首作战方式就简单了。 十架二品神武大炮,对准对方的国都以及重要城府,轮番轰炸。 差不多两轮吧。 一切都化作云烟。 而且还是不借助一品的情况下。 许清宵心中衡量思索。 过了一会,他得到了精准数据。 推平北蛮,需要五架二品神武大炮,可以在一个月内,有效结束战争,而且是大获全胜的那种。 如果是推平突邪王朝以及初元王朝的话,需要二十架二品,一百架三品,以及两架一品。 并且还需要大量将士。 毕竟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面积太大了,而且这不是屠杀战争,有违天理。 从战争角度上来说,歼灭敌军即可,然后一统中洲。 并且还要考虑对方的一品,以及两大王朝会立刻结盟这些事情。 一百架三品神武大炮。 二十架二品神武大炮。 两架一品神武大炮。 可以赢得胜利,在没有其他因素干扰情况下,正面作战。 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 想要快速结束战争,倒也简单,二十架一品神武大炮,三百架二品神武大炮,一千架三品神武大炮。 那就完全够,全面围剿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直接宣战,不给任何机会。 而且不管其他势力是怎么想的,谁敢阻拦,就轰谁。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清宵来到神武大炮面前,仔细检查一番后,发现还是有裂痕。 归根结底还是材质问题。 释放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神武大炮本身就难以抗住,出现裂痕倒也正常。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需要更好的材质。 这种材质,已经不是极品灵金了。 许清宵在如意器宗看到过,比极品灵金还要好的材质,只有一种。 太古神铁。 这种材质胜过极品灵金,只不过这种东西更难寻找,需要经过百万年的积累,甚至是千万年,亿万年才能诞生出。 而且诞生环境必须要是灵气极其充裕的地方。 如此一来的话,太古神铁,举世难寻一两。 如意器宗或许有,最多半斤的样子。 大魏国都是没有的。 这种东西别去奢求。 许清宵心里也清楚,眼下只能依靠‘灵金’来炼制神武大炮。 好在的是,阵法排斥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有些地方可以依靠阵法来解决。 下品灵金可以炼制出五品神武大炮。 中品灵金可以炼制出四品神武大炮。 上品灵金可以炼制出三品神武大炮。 极品灵金可以炼制出二品神武大炮。 这是目前计算出来的结果,想要炼制出一品神武大炮,需要数百斤极品灵金,配合一品阵法,才能炼制而出。 数百斤极品灵金,是大魏的极限。 许清宵第一时间,想到与仙门合作,但很快又否决了。 他不可能跟仙门合作,这种东西必须要留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跟别人合作? 虽然炼制方法不可复制,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有办法呢? 神武大炮,是突破性的战争杀器。 这种东西,完全就是降维打击,以后的事情许清宵不管,可至少以当下来说,这种战争杀器,只允许大魏拥有。 “极品灵金。” “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搞到更多的极品灵金。” 许清宵笃定。 这架二品神武大炮,最多释放十次,即便是每一次都进行维修,最多只能坚持十五次左右。 而且是极限。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很残酷。 材料是最大的问题。 其他都好说。 想到这里,许清宵带着神武大炮,离开此地。 大约半个时辰后。 数百道身影出现在此地。 为首之人,是卢国公。 望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感受着地面的炽热,卢国公脸色瞬间变了。 “二品之力。” 卢国公只是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了。 二品的力量。 跟在卢国公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个咂舌,他们知道二品很强,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强。 宽度两三百米的鸿沟出现,就如同被一头太古神牛,犁庭扫穴一般,看起来触目惊心。 鸿沟可怕,依旧散发着热量,足足横推两三百里,令人咂舌不已。 “不对。” 只是一瞬间,卢国公脸色变了变。 “没有任何武者气息,是雷霆气息。” “是仙道二品吗?” 卢国公皱眉,他没有察觉任何武者的气息,按理说留下如此恐怖的景象,必然会有一些气息痕迹。 可这里却没有任何一点痕迹。 这很古怪,只有雷电气息。 所以卢国公不由自主怀疑这是仙道二品。 引来天雷。 只是新的问题出来了,对方好端端在这里降下天雷做什么? 吃饱没事干吗? 许多疑惑出现,但卢国公还是认真调查。 待认真调查之后,卢国公更加震撼了。 两百七十五里外,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这才是真正的威力。 之前都是冲击力。 这里才是爆发的地方。 “还好是在这种地方,如若在大魏任何一座古城,只怕要死伤无数,半座城都没了。” 卢国公心惊肉跳,他很庆幸,对方只是在荒地引来天雷。 否则的话,这要对准一座城府,直接没了一半,到时候就是真正的麻烦了。 不过当真有人敢这样做,大魏一品也不是吃素的。 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对方,将其诛杀。 半个时辰后。 卢国公没有多想,直接带着众人离开。 调查的差不多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气息,只看到这可怕的景象。 而与此同时。 大魏平乱王府中。 许清宵将神武大炮藏入浩然文钟内。 这种东西不可能随意放置,万一被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注入一道灵气,那岂不是毁天灭地? 整个大魏京都,估计要没三分之一。 那到时候就是天大的灾祸了。 回到王府后。 许清宵直接来到书房内。 他有事情要做。 主要的事情,就是计划未来。 文宫的事情解决后,看似好像没什么事了,可实际上事情多了很多。 说实话,早知道这样,许清宵宁可不杀文宫那帮人。 最起码这帮人只是恶心自己罢了。 不像现在,随着文宫被根除,更多的麻烦来临。 若是文宫还在,佛门辩法之事,最起码得拖延一段时间,也不会出现天下大乱之事。 自己也不用这么急的去搞神武大炮。 所有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其实就是一句话。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将一件件事情理清楚,他要按部就班来处理了。 首当其冲的事情,就是异术之事。 许清宵没有忘记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尽快拿到八宝佛莲,如此一来的话,就能解决异术之祸。 也免得自己一直担心受怕。 而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想要弄到八宝佛莲,估计很难。 佛门会给自己吗? 不说佛门厌恶自己,但最起码佛门对自己肯定是没有好感的。 那么想要得到八宝佛莲,只能通过智取。 而这个智取关键点,就是在佛门辩法上了。 算了算时间,要不了多长时间,佛门将会来到大魏,进行最终辩法了。 只要赢了大魏,基本上就算是彻底赢下辩法,而佛门的气运也将彻底昌盛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佛门入驻中洲,估计也无法阻挡。 故此,许清宵在白纸上缓缓落笔。 ‘佛门辩法’ 这是首当其冲的事情,无论自己懂不懂辩法,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好好研究了。 第二件事情,则是关于第四代圣人的事情。 朱圣说过,幕后黑手是第四代圣人,起初许清宵并不相信,毕竟第四代圣人距离现在五千年,倒不是说不相信他活了五千年。 而是第四代圣人如若一直活到现在的话,他为什么不出面? 他不出面的意义在何处? 就算他已经入魔了,身为圣人,谁敢质疑他?一尊当代的圣人,说的话都是真理,有谁敢质疑他? 非要躲在幕后? 这就好像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就算世人说他残暴,可只要他不死,一直掌控秦国,谁敢造反? 假死躲在幕后,让人主动造反?这不是吃饱没事干? 这一点,许清宵想不明白,只怕跟天地有关系,这是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而想要调查出第四代圣人,毫无头绪,但现在不一样了。 王朝阳的出现,其实就是一个契机。 一位二十岁的圣人,而且还是亚圣,倒不是许清宵嫉妒他,而是许清宵深刻的明白,成圣有多难。 大圣人后代又能如何? 这个王朝阳绝对是有问题的,而且跟第四代圣人有巨大的渊源。 当然这只是自己猜测的。 ‘天地文宫’ 许清宵在白纸上缓缓落下这四个字,想要得知第四代圣人的下落,自己就必须要跟这个王朝阳好好交交手了。 第三件事情。 则是中洲仙藏之事。 虽然不知道中洲仙藏到底藏着什么宝物,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忽视。 想要得到中洲仙藏,必须要凝聚出中洲龙鼎。 不然的话,即便是有地图也没有用,而且自己还得去一趟小雷音寺。 武帝说过,他临死之前,去过一趟小雷音寺。 而第四件事情。 就是神武大炮的事情。 这件事情算是最简单的了,只需要有足够的材料,就能炼制出神武大炮。 一架一品神武大炮,是自己目前必须要弄出来的。 再搞十架二品神武大炮,以及一百架三品神武大炮, 这样的话,大魏王朝,可以横推北蛮。 倘若横推北蛮,大魏国运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外加上如若胜了佛门,也能得到恐怖的国运加持。 即便是凝聚不出中洲龙鼎,但也差不多了。 以上四件事情,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佛门辩法第一,调查第四代圣人第二,横推北蛮第三,中洲仙藏第四。 也就在许清宵确定好思路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王爷。” “您让我查的事情,属下查到了。” 杨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人查到了?” 许清宵将手中毛笔放下,从书房中走出,看向杨虎。 “回王爷,您让我找的王博通,已经找到了。” “就在大魏京都。” 杨虎回答道。 “就在大魏?” 这回轮到许清宵惊讶了,他之前让杨虎去调查王博通的事情。 却没想到,王博通竟然就在大魏京都。 王博通。 是撰写大圣人门徒之人。 朝歌,破邪等人的信息资料,全部都是王博通所写。 一开始,许清宵还没有什么好奇的,可随着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王博通所写。 自然而然,让许清宵满是好奇。 他想要见一见王博通。 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没想到的是,此人就在大魏京都,这的确令人惊讶。 “回王爷,此人乃是一名普通夫子,属下让人调查,他现在正在清水池畔垂钓,是否让他来见您?” 杨虎问道。 “不用,本王去找他。” 许清宵开口。 能精确写出大圣人门徒信息的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要去见一见对方。 看看对方是谁。 又是什么来头。 这话一说,杨虎有些惊讶了。 让王爷亲自过去? 这人是什么来头? 他满是好奇。 不过许清宵已经离开王府,朝着清水池畔走去。 当下杨虎立刻跟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中。 厚厚一叠的部署图出现在桌上。 望着这厚厚一叠的部署图,怀宁亲王语气平静道。 “这些,便是大魏边境的部署图。” “但本王最后的要求,不得滥杀无辜,否则的话,莫怪本王翻脸。” 怀宁亲王将部署图交给对方,神色冷漠道。 此话一说,面具男子不由笑道。 “请王爷放心,蛮族决然不会滥杀无辜,此番征战,也是为了诛杀奸臣。”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而怀宁亲王没有多说,让面具男子将这些东西带走。 等面具男子将部署图带走后。 怀宁亲王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些部署图是真的。 但这是五年前的边境部署图。 变化很大,不过也有作用,可以让蛮族入内,避开边境冲突,从而直捣黄龙。 可如若蛮族将士敢滥杀无辜,那他们也算是自掘坟墓了。 怀宁亲王自然不愿意将这些东西给对方。 可为了计划,他还是要拿出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不过他也会留一手,怎可能看着大魏子民被屠戮? 他不蠢。 约半个时辰后。 北方蛮族。 蛮族王宫。 奢华无比的王宫内,金碧辉煌,大殿两旁陈列着一些珍品,这些都是当初入侵大魏抢夺来的宝物。 陈列在此,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光荣。 此时此刻,大殿之中,只有三道人影。 一位端坐在王椅上,散发着霸气,这是蛮族的王,他穿着黑龙袍,霸气无比,这也是一位二品武者。 而殿下则站着两道身影。 一个留着山羊胡,六七十岁,这是蛮族国师,天木哈国师,穿着青色长袍,看起来极其阴险狡诈。 另外一人,披着铠甲,腰系长刀。 六十余岁,可看起来却精神奕奕,没有任何衰老的样子。 这是蛮族大将军,迪良,也是一位二品武者,当年的入侵之战,就是他为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被赐王姓。 迪。 三人沉默,王位上的蛮王用一个骨盖盛酒,骨头晶莹剔透,如同白玉一般,这是当初大魏第一绝色的头骨。 经过炼制,成为盛酒杯,据说用这个盛酒,酒味会更加香浓一些。 但这种东西,也只有蛮族这种野蛮人才会使用,极其恶俗,也极其血腥。 终于。 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此。 看到身影出现,蛮王顿时起身,显得十分激动。 是面具男子。 他来到王宫内,朝着蛮王行礼道。 “见过蛮王。” 面具男子出声,端着厚厚一叠部署图。 “先生客气了。” 蛮王极其激动,但他克制了自己的激动,而是满脸笑容这般道。 同时他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落在这厚厚一叠的部署图。 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 看到蛮王炽烈的目光,面具男子倒也没有多说,直接将部署图放在蛮王面前。 “蛮王,这是大魏边境部署图,有了这部署图,便可轻而易举入侵大魏了。”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而蛮王更加激动道。 “有先生相助,入侵大魏,简直是易如反掌。” “国师,大将军,你们先将这些部署图拿去细细研究一下。” “我与先生谈些事情。” 蛮王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两人顿时将这些部署图取走,验一下真假。 同时面具男子开口了。 “蛮王,部署图已经送来,敢问蛮王何时发兵?” 面具男子询问道。 “等验证部署图后,确定方案。” “差不多就能发兵。” “其主要还是看佛门辩法结果如何。” “倘若佛门辩法输了,我等立刻发兵,也算是援助佛门,可如若佛门辩法赢了,我族便要悉心准备一番。” 蛮王开口回答道。 此话一说,面具男子不禁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继续开口道。 “蛮王,怀宁亲王说了,如若可以的话,莫要滥杀无辜,毕竟此番入侵大魏,为的可不是抢夺国土,而是一品破境丹。” 他如此说道。 提醒蛮王莫要滥杀无辜。 只是此话一说,蛮王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为难道。 “先生不是不知道,我蛮族将士,一个个血气方刚,不杀怎能弘扬我蛮族之威?” “再者大魏子民,也是贱骨头,要是不杀,就会竭力反抗,这一点本王不答应。” 蛮王开口,他对面具男子没有任何忌惮,也不想藏藏掖掖。 杀就杀,不杀就不杀。 听到这话,面具男子没有任何不悦,而是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随蛮王之意吧。” “反正大魏子民不过是一群蝼蚁,死了就死了,只要能完成计划,死光也无所谓。”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他不在乎那么多,死一批大魏百姓,与他何干? 听到这话,蛮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 国师与大将军走来,他们面色平静,可看到蛮王的刹那间,大家眼神交流了一下,意思就是这部署图没有问题。 得到这个讯号,蛮王顿时大喜,望着后者道。 “很好。” “先生果然有通天手段,这部署图没有问题。” “最迟一个月,蛮族进攻大魏。” 蛮王有些兴奋。 当年大魏北伐,把蛮族打的落花流水,如今他们是时候反击了。 “恩,既然部署图没有问题,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蛮王莫送。” 面具男子说完此话,也就消失在了这里,来的快走的也快。 随着对方离开后。 蛮王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望着国师与大将军,神色冰冷道。 “此番部署图也有了,进攻大魏,有几成把握?” 蛮王问道。 看向国师。 “回王上,如若没有部署图,可能只有六成左右的把握,如今有了部署图,至少有八成把握。” “不过,王上,其实臣依旧认为,现在不适合进攻大魏。” “大魏如今国运如龙,我等若是贸然出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大魏牵制。” 国师开口,他其实并不希望蛮族发动战争,最起码当下不应该发动战争。 只是此话一说,一旁的大将军不由冷哼一声。 “这也怕?那也怕?” “蛮族凭什么要怕?” “大魏北伐,害得我蛮族死伤无数,如若不是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援助,我蛮族只怕已经没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蛮族年轻一代已经成长,再加上这一次,我等又不是孤军奋战,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竭尽全力援助我等。” “粮草上,我等充足无比。” “七百万猛士,足可以扫荡大魏十遍。” “真要说怕,我担心的是大魏一品。” 蛮族大将军开口,他言语之中透露出自信之色。 同时也说出蛮族为何敢亮剑的原因。 的确,大魏与蛮族当年的厮杀,导致两国都元气大伤,但蛮族背后可是有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的援助。 他们的援助,使得蛮族能快速发展。 这些年来,蛮族根本不需要考虑农业问题,也不需要考虑任何商贸问题,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会帮他们解决一切问题。 全心全意发展兵力就行。 也正是因为这样,蛮族现在有亮剑的资本。 不然的话,才数十年,蛮族凭什么有资格一战? 所以,蛮族大将军担心的不是大魏国力,而是担心大魏一品。 这才是他担心的东西。 此话一说,蛮族国师沉默。 而蛮王开口了。 “大魏的一品,无法出手。” “这是确切的消息。” “不过这次,我等的目标,也不是为了抢占大魏土地。” “而是屠杀。” “用大魏苍生的血,来祭祀我蛮族之神,来换取我蛮族一品。” “这一战,不战也得战。” 蛮王开口,他说出自己的态度,一时之间,国师更加沉默。 而蛮族大将军却露出嗜血之色。 “王上说的没错,用大魏苍生的血,来祭祀我蛮族之神。” 他很好战。 非常想要入侵大魏,杀光一切。 “好了,这些事情先不说。” “部署图方才你们也看了。” “本王问你们,多久可以杀到大魏京都外?” 蛮王开口,他如此询问道。 此话一说,蛮族大将军不假思索道。 “一个月。” “只需要一个月,便可杀入京都之下。” “不过这需要最新的攻城器,借助这个攻城器,一个月的时间,便可以杀到大魏京都外。” 蛮族大将军信誓旦旦道。 “不。” 蛮王摇了摇头,他直接否决了。 此话一说,蛮族大将军不由皱眉道。 “王上,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已经很快了,再想要加速的话,几乎不可能,我等沿直线而入,不能有任何休整,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很快。” 蛮族大将军解释道。 其实一个月是他带点吹嘘,毕竟宣战大魏,以大魏现在的国力,最少需要两至三个月。 但为了能彰显自己,他吹嘘一个月。 只是蛮王摇了摇头,看着对方道。 “本王的意思,不是慢了,而是快了。” “这一次入侵,是要血洗大魏苍生。” “一个月的时间,太快了,要慢一点,三四个月,从北方杀入,所到之处,本王要寸草不生,所有大魏百姓,全部得死。” “女子为奴,男子血祭,尤其是婴儿,需要献祭给神。” “本王不需要这么快,四个月内抵达大魏京都即可。” 蛮王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倒是让两人有些惊讶。 不过这不是一件难事,后者当下点头答应道。 “请王上放心。” “好。” “尔等现在也可以去好好想想,如何瓜分财物。” “记住,辎重兵必须安排,所到之处,金银宝石,全部掠来。” “本王还要盖一座新的王宫。” “还有女子,据说大魏皇帝有三千嫔妃,本王就要三万。” “尔等明白吗?” 蛮王开口,还没开打,他已经想好了自己需要什么,已经在盘算未来了。 “请王上放心。” “这些事情,臣必然会安排妥当。” “不过大魏女子细皮嫩肉,其实也没什么好的,随便玩玩就被玩死,臣倒觉得,不如让将士们烹煮来食,更好一些。” 对方如此说道,一番话丑恶无比。 “你懂什么。” “细皮嫩肉才好,让她们绝望,才能令人愉悦。” “行了。” “不要啰嗦了,去准备战策吧。” 他如此说道,不想继续啰嗦了。 “臣,告退。” 大将军离开。 而蛮族国师也缓缓离开。 只是蛮族国师神色不太好看。 他就是感觉,现在不适合出征。 太快了。 也没有任何准备。 这样贸然出击,容易带来祸端。 别到时候,明明是入侵之战,被反打到国都来,那就麻烦了。 不过他知道,蛮王之所以这般自信,其原因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支持。 两大王朝,给予蛮族自信。 可这种自信。 让他很担心。 极其的担心。 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清水池畔当中。 许清宵与杨虎出现在此。 可还不等许清宵找人,便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四十六章:幕后黑手,不是第四代圣人,而是... 大魏京都。 清水池畔。 许清宵带着杨虎来到此地。 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王博通。 但让许清宵惊讶的是,遇到了熟人。 荀子。 是的。 不远处,一名老者正在垂钓,是荀子。。 不一样的是,荀子穿着普通,就是一件蓑衣,旁边放着一个篓子,专门用来装鱼的。 而且气质上,荀子也极其普通,没有任何一点天地大儒的气质。 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渔夫。 说实话,如若不是见过荀子,许清宵当真不会觉得,此人是一位天地大儒。 “荀子。” 许清宵走了过去,朝着荀子稍稍作礼。 他是半圣,荀子只是天地大儒,理论上无需如此,但许清宵从来不以品阶划分。 荀子乃是真正的读书人,虽然他没有帮过自己,但荀子有自己的思想,有君子之意。 自然而然,面对这样的前辈,许清宵作礼也没有问题。 而后者听到声音后。 第一反应并非是起身,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鱼钩抬起,随后猛地一瞬间,拉杆而起。 一条肥美的鱼儿上钩了。 将鱼儿放入篓中。 荀子这才起身,看向许清宵。 “许圣,您怎么来这里了?” 看着许清宵,荀子有些惊讶,同时也立刻回礼。 荀子的性格十分清净,不喜任何是非,没事就来钓钓鱼,日子过的极其充裕。 可还不等许清宵开口,杨虎的神色变了。 “大人。” “他就是王博通。” 杨虎咽了口唾沫,在许清宵身旁说道,压着声音。 此话一说,许清宵面上的笑容,也稍稍僵了一些。 荀子就是王博通? 他望着杨虎,后者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一瞬间,许清宵有些诧异了。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王博通是谁。 为何他知晓大圣人这么多事情? 而且许清宵还想过一个问题。 那就是,对方知道大圣人门徒的事情,自己又去找对方? 是不是坐实了一些事情? 最起码自己得到了大圣人的传承。 如果对方来历不俗的话,那么就算是暴露行踪。 可如若对方当真只是普通人,无非是看过一些古籍,那还好说。 只是,许清宵千算万算。 都没想到,这个王博通,竟然是荀子。 这....... 杨虎的声音,传入了荀子耳中。 一瞬间,荀子没有任何惊讶,而是望着许清宵,眼中带着笑意。 “看来老夫猜的没错。” “许圣,如此天气,若是许圣没什么事的话,倒不如与老夫一同垂钓?也好感受感受垂钓之乐?” 荀子到没有任何惊讶,更是邀请许清宵一同垂钓。 “好。” 从惊讶中醒来,许清宵立刻镇定心神,他没有多想,直接来到荀子身旁,倒也不嫌弃地面脏乱,直接落座下来。 “大人,属下给您买两把椅子去。” 杨虎开口,要去为许清宵买椅子。 “不用,你先回去。” 许清宵摇了摇头,让杨虎先行离开。 “好。” 杨虎没有多说,既然找到了王博通,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随着杨虎走后。 许清宵神色很平静,而荀子挥了挥鱼竿,再次将鱼钩丢进湖中。 两人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一般。 一直过了很久。 终于,鱼钩动了,但荀子并没有急着拉钩,而是缓缓开口道。 “许圣,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开口吧。” 荀子缓缓出声,他神色很平静。 听到这话,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望着荀子,神色平静。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难以想象的是,这个王博通,竟然会是荀子。 这的确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等待了一会,许清宵的声音不由响起。 “敢问荀子,为何用上化名。” 许清宵开口,他说出自己第一个疑惑。 而荀子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道:“这不是化名,老夫本名的确叫做王博通。” 荀子给予回答,让许清宵一愣。 的确,荀子是人们的尊称,就好像以后有人叫自己仁圣一样,也是没问题的。 这让许清宵有些尴尬。 不过许清宵没有多想,而是望着荀子道。 “荀子,圣人门徒之事,是否是真?” 许清宵继续问道。 不过荀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了拉鱼钩,顿时之间,鱼儿被他拉起,没有任何技巧,只是轻轻一拉。 鱼儿上钩了。 许清宵看着这一切,有些沉默。 后者也没有任何避讳,直接说道。 “是真的。” “特意等你。” “你应当是得到了大圣人传承吧。” “如若老夫猜的没错,是天地文宫。” “否则的话,你不会来寻找老夫的。” 荀子开口,一句话点破了许清宵最大的秘密之一。 只是。 许清宵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摇了摇头道。 “先生之言,许某并不明白。” “这天地文宫不是就在大魏之中吗?” “而且许某之所以找先生,主要是因为王朝阳。” 许清宵开口,他如此说道。 不管对方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都不会承认的。 天地文宫涉及太大,怎可能直接说出来? 只是此话一说,荀子并没有任何一点表情,反而有一种意料之内的感觉。 他望着许清宵,神色无比淡然道。 “许圣。” “你无需防我。” “不过你不信任老夫,这也正常。” “就权当你对大圣人感兴趣吧。” 荀子很平静,并不在意许清宵戒备他。 “王朝阳的文宫,其实老夫也很好奇,真正的天地文宫不是这座。” 荀子开口,他不知道王朝阳带来的天地文宫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他知道的是,真正的天地文宫,不是这座。 “为何?” 许清宵直接询问道,为什么荀子一口咬定,真正的天地文宫,不是这座。 “真正的天地文宫,应当封印着大圣人的七位门徒。” 荀子回答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心中震撼无比。 荀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到底是谁?为何知晓这么多事情? “七位门徒?” 许清宵望着荀子,后者倒也直接,没有绕弯子。 “大圣人。” “乃是天地之间第一位儒圣。” “这位圣人,生在了黑暗时代,人族最为黑暗的时代,准确点来说,是天地最黑暗的时代。” “邪神复苏,残害苍生,企图复活三尊古老的凶神,可最终被大圣人镇压诛杀,他门下七位门徒,也同七尊邪神同归于尽。” “但大圣人知晓,这场动乱没有彻底结束,故此他以逆天手段,将门下七位门徒,封印在天地文宫内,以保存他们的真灵。” “等待着一个人。” 荀子开口,讲述着这段辛秘。 “等待着谁?” 许清宵问道。 “真正的圣人。” 荀子缓缓出声,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真正的圣人?” 这回,许清宵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不明白这是何意。 “大圣人在临死之前,看到了未来一角,三大凶神将会在未来彻底复活。” “到时候天地万物都将不复存在,大地崩裂,天穹永远是黑暗的,海洋将淹没一切。” “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活下来,而在他们复活的时代,会有一个人出世,拯救苍生。” 荀子的声音很平静。 许清宵听后,则有些无言。 因为这剧情实在是太老套了,没有一点新意。 “也就是说,大圣人看到未来会出现一位新的圣人,所以将七位门徒封印,希望可以陪同这位圣人,将三尊凶神再次封印?” 许清宵开口,他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荀子摇了摇头道。 “不是封印,而是彻底诛杀。” 荀子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得到天地文宫的人,就是未来的救世主?” 许清宵问道。 “恩。” 荀子点了点头,语气笃定道。 “连大圣人都无法诛杀的凶神,这后世的圣人,就能诛杀吗?” “再者,眼下来说,哪里有什么凶神,这些都是上古传闻,可信度太低了。” 许清宵提出两个疑惑。 一来是,大圣人乃是天地之间第一位圣人,儒道一品,武道一品,这种人举世无敌,内圣外王,都到了这个程度,都无法诛杀凶神。 自己又凭什么能诛杀凶兽? 就因为自己修炼了仙道?这不合理。 同时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东西完全像神话小说一样,没有任何可信度,但也没有任何一点线索痕迹。 就拿现在来说。 五大洲有什么动静? 天天说妖魔动乱妖魔动乱,可妖魔在哪里? 何况是什么邪神,凶神。 压根没有任何动静啊。 所以许清宵觉得很古怪。 “这是大圣人亲眼看到的未来,老夫也不清楚。” “至于凶神之事。” “的确,太过于遥远了,遥远到无法用年来形容,是否有凶神,的确是一个未知数。” “但许圣,你难道就不觉得,有很多事情,十分古怪吗?” 荀子开口,声音平静道。 “古怪?” 许清宵微微皱眉,望着荀子。 而荀子缓缓出声道。 “一年前,吴言为何出现在平安县?” “他为何能逃狱成功?” “为何吴言拍你一掌,你还能活十二个时辰?” “为何有人能得知异术藏身之处?” “吴言为何与你交易?” “为何你能一夜入品?” “这些事情,你想过吗?” 荀子开口,将一年前的旧事,一件又一件说出来。 随着荀子说到这里,许清宵整个人愣住了。 吴言为何出现在平安县? 他是因为要和白衣门做交易。 这是许清宵调查出来的事情。 可刹那间,许清宵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因为,吴言为什么要来平安县做交易? 白衣门遍布天下,南豫府也有白衣门的人啊,逃狱之后,为什么不跟白衣门交易。 而且,吴言是怎么逃出去的?戒备森严,若是没有白衣门的帮助,他凭什么可以逃出去? 是啊。 这个问题,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还有为何赵大夫知道异术的藏身之处? 是想要得到武帝遗宝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白衣门想要一个同时修炼阴阳异术之人,很难吗? 程立东不就是学了异术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异术的确难以得到,可对于白衣门来说,想要得到异术,并不是一件难事。 而且这种造反组织,难不成培养不出修炼阴阳之力的人? 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 吴言又为何要与自己交易? 这些都是不符合实际的事情,吴言凭什么保证自己能为他做事? 最主要的是,自己答应了吴言,可自己一直没有去找白衣门,反倒是白衣门后面找到了自己。 这就证明,白衣门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上心。 不。 不是。 白衣门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不上心。 是有人。 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无论是自己,还是白衣门,都成为了他的棋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 自己可以一夜入品。 这件事情,许清宵从来没有想过,如今听荀子开口,许清宵这才反应过来了。 自己一夜入品的事情。 最初是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生来就是读书人的料。 可问题是,自己刚刚读书人,也没有作诗作词,凭什么自己可以一品? 借助天地文宫吗? 这也不可能,明明是自己踏入一品之后,才觉醒了天地文宫。 而不是觉醒了天地文宫,再踏入一品。 许清宵彻彻底底愣在原地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有的事情,在他脑海当中,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很多很多事情,的的确确充满着不合理。 而这些不合理,又不是那么的突兀。 全部都是一些看起来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情,可现在经过荀子这么一说。 许清宵明白,这些看似不合理的事情,意味着.......幕后有一只手。 在掌控一切。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有人控制着自己,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或许有一些偏差,但没有太大的偏差。 这个人。 是谁。 许清宵感到毛骨悚然,是真正的毛骨悚然。 “这些事情,您是从何处听来的。” 许清宵望着荀子,这般问道,他没有直接承认,而是询问荀子,这些事情从哪里听到的。 “从你作出千古文章开始,老夫便一直在关注你。” “一部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随便调查便能查清。” “大部分事情,是老夫推测猜出来的,不敢说一定准确,但八九不离十。” 荀子给予回答。 而这个回答,让许清宵再度沉默。 大部分的事情,的确可以调查清楚,到了天地大儒这个境界,岂能查不出一些事情来? 至于吴言交易这种事情,想来是推算出来的。 不过,不管如何,许清宵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他为何选择我?” 许清宵望着荀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倘若有人从最开始就选择了自己。 那么许清宵很想问一句。 他为什么选择了自己? 而不是选择别人? 选择自己的意义在哪里? 一个衙役,有什么好选的? 当真要选,天底下有那么多比自己优秀之人,就好比华星云,好比这个王朝阳,那个不比自己要强? 除非有一个可能性。 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但这根本就不可能,穿越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无稽之谈,而且当真知道又如何?他凭什么知道自己适合儒道? “他也看到了未来。” “如大圣人一般。” 荀子缓缓出声道。 一句话,解释了一切。 此话一说,许清宵明白了,对方看到了未来,看到了自己,所以选择了自己。 “是第四代圣人吗?” 许清宵询问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些事情,没必要隐瞒。 可荀子没有回答,而是望着许清宵道。 “你好好想想,如若你连这个都想不到的话,很多事情,就没必要继续说了。” “想一下,谁是幕后者。” 荀子回答,他没有否认不是第四代圣人,也没有承认第四代圣人。 随着荀子这般开口。 许清宵闭目,他在沉思。 从自己穿越的第一天开始回忆。 也将荀子所说的每一个细节,全部思索一遍。 一切的一切。 都要从吴言开始说起。 如果不是吴言,自己就会被击伤,那么自己也不会想着去修炼异术,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吴言是越狱出来的。 谁帮他越狱? 南豫府的牢房,再怎么差,也不可能让吴言逃出去。 尤其是一个修炼异术的叛贼。 这可是造反组织成员啊,看看程立东当时多想抓住吴言,就可以明白,南豫府对吴言的重视。 可在这般重视之下,吴言还是逃离了。 就只有两个可能性。 白衣门出手。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如若是白衣门出手,早就带着情报走了。 吴言死不死,无所谓。 重点是白衣门要得到武帝遗宝。 所以这个不可能。 那么就是第二个可能性,南豫府有高层动了手脚。 但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倘若真是这样,何必这么急着派人去抓?完全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有人故意想要包庇,吴言就能跑了。 许清宵认真思索。 到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有一个人,他不是南豫府的掌权者,但他的身份很高,能够影响到一些人,或者是说,这个人可以收买监牢的衙役。 而这个人,绝对不是拿银两来收买。 这样的重犯,不是拿钱可以解决的,要是花银子就能解决,白衣门早就动手了。 一定是一个身份特别高的人。 通过其他方面的诱惑,让监守的差役心动了。 什么人,说什么话,可以胜过银两? 许清宵认真开始回忆。 他看过吴言逃离的卷宗,当初是李鑫给自己的。 内容没有写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所有内容都在脑海当中。 办案细节都有。 许清宵反反复复回忆着这办案细节。 吴言被扣押在牢中,被重兵把守,琵琶骨被穿,而且体内有银针封锁气机,导致他无法发挥武道之力。 而吴言逃狱,就是银针被逼出。 但被封锁气机之后,银针怎可能被逼出? 是有人拔掉了他的银针。 但在重兵把守之下,谁可以拔掉他的银针? 自己人。 看守他的人,可以做到。 一时之间,许清宵开始深度代入角色,他幻想自己是衙役。 人到中年。 混成衙役。 缺银两是必然的,但做了几十年衙役,深知道有些银子可以贪,有些银子不可以贪。 若是想见见犯人,拿点好处是应该的。 可这样的重犯,不管是谁,拿好处给自己,自己都不敢乱来,毕竟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谁敢犯这个险啊? 更何况让自己拔掉犯人身上的银针。 这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清宵慢慢思索,他代入成一个中年衙役的内心,站在他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中年衙役,一事无成,吃着官家饭,但朝廷给的银子不多,每日回去,指不定还要被妻子唠叨几句。 妻子的恨其不争,儿女们的前途迷茫,尤其是儿子,也快要读书了,上私塾又贵,再加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读书这天赋。 不读私塾吧,未来跟自己一样,成为个衙役,子承父业,但这辈子也就这样。 读私塾吧,没有名师指导,也没什么很高的天赋,浪费银两,倒不如给他安置个好点的亲事,最起码不会打光棍。 唉,要是我儿子会读书那该多好啊。 许清宵代入的越来越深。 越来越深。 突兀之间。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知道是谁放走了吴言。 严磊。 许清宵再一次沉默了。 是的。 严磊。 能让一个中年衙役,冒如此大的险,去拔吴言身上的银针,绝对不是银两可以做到的。 银子再多,也要有命花。 真给十万两白银,你怎么花,什么时候花,都会有人盯着。 一旦吴言越狱了,那么南豫府必然会彻查此事。 不会真当南豫府什么都不在乎吧? 一旦不是银两的问题,那就是后代的问题。 自己后代读书问题。 这个胜过银两,而且也没有人能够查到。 恰好,在这个时候,在南豫府的人,就是严磊。 他不是突然来到南豫府的。 而是早就来到了南豫府。 是他,放走了吴言。 这一刻,许清宵站起身来,他望着荀子,眼神当中充满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严磊是谁?大魏文宫的大儒。 如此的话,又牵扯到了文宫幕后者。 而这个文宫幕后者,就是李圣。 第四代圣人了。 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吗? 一个又一个疑惑出现,许清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去想。 只能看着荀子道。 “敢问先生。” “幕后之人,是否是李圣?” 许清宵不想继续绕弯子了。 他望着荀子,直接询问道。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第四代圣人。 从最开始就盯着自己,能看到未来的人,绝对是圣人,连严磊都是他的棋子,一直隐藏到现在,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控制大魏文宫的李圣。 但他还是要询问荀子一声。 可荀子深吸一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你为何,到现在还认为,是李圣在幕后?” “李圣。” “如若活到现在,那便是活了整整五千年。” “他是否还活着,老夫当真不敢保证,但与其说一个活了五千年的圣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老夫宁可相信,是一个活了五百年的圣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荀子缓缓出声。 幕后黑手是谁,他也不清楚,没有足够的证据。 可他说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在许清宵脑海当中落下。 朱圣? 朱圣是幕后黑手? 这不可能。 “不,这决然不可能。” 许清宵矢口否认,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否认幕后黑手是朱圣,因为这太阴谋论了。 可荀子却叹了口气。 望着许清宵道。 “你为何直接否认?” “你凭什么认为,幕后黑手不是朱圣。” 荀子问道。 “我见过朱圣。” “他早已经逝去。” “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一次浩然王朝,朱圣亲自出手,将自己门徒全部诛杀。” “光是这一点,就不可能是朱圣。” “倘若当真是朱圣的话,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想要长生,想要制造杀孽,那完全可以将我诛杀,顺着读书人之意,将我诛杀。” “先是毁儒道根基,再斩自己八成门徒,朱圣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学生实在是想不明白,也想不到。” 许清宵声音很笃定。 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朱圣。 因为朱圣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些事情啊。 如果朱圣是想要长生,需要制造杀孽,献祭给邪神,换来长生的话,那么朱圣完全可以将自己抹杀。 因为自己是他长生最大的阻碍。 而且,不管如何,朱圣为何要屠杀门徒? 屠杀了八成之多啊。 八成。 把自己的根基都杀没了。 这不是有病?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荀子再一次将鱼竿拉起,顿时之间又是一条肥美的鱼儿出现。 而荀子的目光,也看向许清宵。 “许圣。”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钓客那么少吗?” 荀子没有回答许清宵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题外话。 “为何?” 许清宵倒也静得下心,他看向荀子,好奇问道。 “因为这里的鱼难钓。” “你可知为何难钓吗?” 荀子给予回答,同时又询问许清宵。 “为何?” 许清宵再次询问。 “因为这里的鱼儿,吃多了好鱼饵,已经不上当了。” “想要垂钓掉鱼,就必须要给更好的鱼饵。” 荀子出声。 说到这里,他望着许清宵道。 “你认为,朱圣屠杀门徒,就一定不会是幕后黑手,谁也不会想到是朱圣。” “可你有没有想到过,屠杀门徒,就是希望你有这个想法。” “当然,朱圣没有那么愚蠢,如果仅仅只是希望你相信他,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 “诛杀门徒,为的不是你,而是其他事情,不过若是能顺便让你更加相信他的话。” “自然更好。” “还有,第四代圣人的事情,也是他告诉你的吧。” “许圣。” “有时候,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不要盲目听任何人的话,无论是我,也无论是他。” “而且你无需在乎幕后黑手是谁,只要你相信自己,成为大魏新的文圣,那么不管黑手是谁,都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荀子说到这里,也将自己的意思,全部说出来了。 幕后黑手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变强,成为真正的强者,超越一切圣人,这才是王道。 荀子之言,许清宵理解,也明白。 一切的一切,只是许清宵无法接受罢了。 幕后黑手。 是朱圣?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可现在回头细细一想,的的确确有三个疑点。 第一,当初自己见到朱圣的时候,朱圣明显想要让自己踏入他的圣道。 后面解释,是希望自己早点成圣,拯救苍生。 现在想想,这的确有些问题,只不过对方是圣人,可以这样解释。 第二,朱圣为何要屠杀门徒? 天下读书人,杀了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动乱,自己或许不清楚,但朱圣绝对清楚。 可在这种情况下,朱圣还要屠杀,这一点的的确确存在疑惑。 虽然朱圣解释清楚,是因为李圣的原因,可现在听荀子一番话,许清宵的的确确觉得有问题。 至于第三点,就是朱圣貌似很想自己找到他的真灵以及真意。 一切的信息,都是朱圣告知自己的。 可到底与朱圣有没有关系,许清宵并不清楚。 朱圣到底是不是幕后。 许清宵也不清楚。 是朱圣还是李圣,一时之间,许清宵当真是无法判断。 “先生,无论是李圣,还是朱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许清宵问道。 他现在有些晕了。 不管是李圣还是朱圣,许清宵当真想知道,这两人的目的是什么。 到底有什么,能让圣人都如此心动的? “长生。” 荀子淡然回答道。 理由如朱圣说李圣一般。 “怎么长生?” 许清宵问道。 长生他知道,可怎么一个长生之法,许清宵当真就不知道了。 听到此话。 荀子缓缓回答道。 “与三大凶神有关。” “三大凶神分别掌握着三种不同的长生之法,与生灵气运等等有关。” “具体是如何,老夫不清楚,但有一个地方,一定记载着长生之法。” 荀子开口,他也不知道长生之法是怎么一个长生之法,不过知晓一部分,让许清宵有些耳目。 不至于像之前一般。 知道有人为了长生,可不知道怎么一个长生。 “什么地方?” 许清宵问道。 “中洲仙藏。” 荀子回答,语气平静。 中洲仙藏? 这一刻。 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扯来扯去,又扯到了中洲仙藏啊。 感觉很多事情,似乎都能串联在一起似的。 许清宵静静坐在河畔旁。 今日发生的很多事情,冲击着自己的认知。 尤其是朱圣的事情。 他不知道荀子说的是真是假。 也不知道朱圣说的是真是假。 每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可每个人都有欺骗的可能。 真相,到底是什么? 而此时。 东洲,一则消息也传入了大魏。 佛门启程。 来大魏了。 -- -- 更新问题,以后不固定时间了。 七月不喜欢存稿,写了就发,有存稿反而懒。 而且更新几章也不固定了。 反正写了就发,不存稿,能多更多更。 第二百四十六章:佛门来袭,城外诵经,佛陀异象,许清宵诵经 东洲。 黑渊城。 这里是五大帝族之一的主城。 此时此刻。 人声鼎沸,淡淡的金色佛光,从黑渊城上空逐渐扩散而出。 形成涟漪一般,看起来十分非凡。 阵阵的诵经声缓缓响起。 佛光弥漫。。 慧觉神僧立在城心之中,他身披袈裟,神色平静,双手合十,显得神圣宏伟。 身后八百辩经僧耸立,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悲悯,仿佛苍生极其可怜,要给世间带来爱一般。 至于黑渊城内,许多民众跪在地上,虔诚朝拜,至于黑渊城的修士们,却一个个脸色难看。 他们辩法失败,不是失败,整个东洲,是惨败的结局,被佛门辩的哑口无言,也辩的沉默不语。 一位一品都差点发狂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佛门还没有动用任何诡辩之力。 完完全全就是用一些道理来辩论,换句话来说,佛门连五成力都没有用。 “阿弥陀佛。” “今日东洲辩法了却,还望城主为我佛门修建寺庙,十日后,佛门将会东渡此地,弘扬佛学。” 慧觉的声音响起,望着对方,显得十分和善。 只是这番话,在黑渊城修士耳中,却显得无比刺耳。 他们输了辩法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为对方修建寺庙,说是奇耻大辱,也不足为过。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佛门来辩法,东洲帝族答应下来了,佛门以无上法为缘,若是辩赢了,将要在东洲传渡佛法,如若佛门辩法失败。 那么佛门将不会踏入东洲半步,同时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而相对来说,东洲付出的代价,就是让佛门入驻。 两者之间,看似是佛门吃亏,可实际上辩法之说,其实是佛门占了便宜。 当然,东洲帝族也可以不辩法,然而佛门发动辩法,顺天理之为,带着佛门众生信仰前来辩法。 你若是不答应辩法,那不好意思,损失更加惨重。 横竖都是损失,东洲选择一拼,不然佛门都骑到脸上了,东洲帝族若是不出面,不但输了气运,连脸都没了。 虽然结果没有任何改变,可至少对当下来说,没丢人,骨气没输。 “请慧觉神僧放心,我等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慧觉神僧完成辩法,寺庙才会修建。” 黑渊城城主神色平静开口,他们东洲人还是输得起。 只不过,赢了东洲,这不算什么,必须要辩法天下,全部胜利之后,才能算胜利。 到时候他们才要修建寺庙。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倒是十分平静,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只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带着众僧离开。 “东洲辩法已胜,往大魏而行。” 他开口,说完此话,赤脚踏在地面之上,刹那间一朵朵金莲出现,遍地是花香,异象连连。 佛光映照,金碧辉煌,阵阵梵音响起,东洲天穹之上,淡淡的金色涟漪晃动着。 形成一圈又一圈,众生信念没入了东洲。 为佛门东渡提前做好铺垫。 倘若佛门若是连连获胜,那么这众生的信念,将会笼罩世间,佛门也将会在第一时间,成为六大体系之中最强体系。 得到上苍眷顾。 这是体系之争,可以理解为王朝之间的气运之争。 一个时辰后。 一座大山上。 慧觉神僧行走在山川之中,他显得有些沉默。 按理说东洲辩法大胜,理应当喜悦,如此沉默,倒是让身后的八百辩经僧有些好奇了。 “神僧。” “您如此忧心忡忡,所谓何事?” 有辩经僧开口,望着慧觉。 “为中洲。” 慧觉神僧开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道明了一切。 “中洲的确人杰地灵,有诸多智慧者,可如今儒道没落,我等还需要害怕中洲吗?” 辩经僧继续问道。 可慧觉摇了摇头。 “并非害怕。” “而是天命。”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辩法四洲,败于中洲,以致于小雷音寺,直接跌落佛门神坛,被天竺寺超越,失去天命。” “如今我等再兴辩法,争抢天运,如若成功,一切好说,此乃逆天改命,赌我佛门之运。” “可倘若失败,我佛门将遭到无与伦比的打击,此番于东洲,我等击败武道一脉,前往中洲,其目标是仙道与儒道。” “一旦败了,佛,武,仙,三大气运将会再次成为他人嫁衣。” “这才是贫僧担忧之事。” 慧觉神僧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后者稍稍沉默,思考一番后,不禁开口道。 “神僧之言,弟子倒是理解,只是神僧未免有些过虑。” “自朱圣出手,儒道已经一蹶不振,也正是因为如此,寺内才再兴辩法。” “眼下儒道还有何人敢与我等交锋?” “真要说的话,许施主或许有些能耐,可我等并不弱于他。” 后者问道,望着慧觉神僧。 言语当中是自信,但并非是狂妄。 然而慧觉神僧摇了摇头道。 “不。” “老衲并没有认为许清宵是我佛门最大敌人。” “真正的敌人,是王朝阳,这个突然出现的亚圣。” “他的来历很神秘,很有可能当真是大圣人后代。” “如若是这样的话,他拥有无与伦比的知识,这才是我佛门最大的敌人。” “许清宵,他也是一位俊杰,儒道的大才,年纪轻轻便已成为半圣。” “可两人完全不一样。” 慧觉神僧出声,他并非是嘲讽许清宵,也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阐述一个事实。 只是此话一说,众人不由好奇,纷纷看向慧觉神僧,不明白慧觉神僧为何这般说? “此言为何?” “我还以为是忌惮许施主,原来不是?” “王朝阳?” 八百辩经僧十分好奇,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许清宵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却没想到的是,慧觉神僧没有把许清宵当做敌人。 这的确有些古怪。 而慧觉神僧倒也平静,直接坐在地上,望着众僧道。 “你们好好想想看。” “许清宵虽然贵为儒道半圣,但他的晋升之路,大多数与民意有关。” “他明意心学,知行合一。” “立言为民,著书为民,知天理也是事在人为。” “后来成为半圣,为天下君子明意,立言,著书,皆然是因为遇到危机。” “他整个人的心思,其实还是在朝政与文宫之间的争斗,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大道理。” “并非不是他没有资质,而是没有时间。” “我等筹备此番辩经五百年,赤脚行万里路,天涯见尽头,海角望深海,每一个道理都是我等亲身感悟的。” “如若再给许清宵五十年,甚至是三十年,或许他将懂得无数道理。” “可对于现在来说,许清宵还是太年轻了。” “他知晓的事情太少,道理他不明白,天地道理他也不明白,而且这五百年来,我们得知的事情有多少?他得知的事情有多少?” “倒不是老衲轻狂,就问他脚下的世界,是方是圆,他许清宵都答不上来。” “所以,他并不是我等的对手。” 慧觉神僧开口,他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认为许清宵的年龄摆在这里。 很多东西,都需要去亲自检验,才能知晓答案。 一个人,如若没有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亦或者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许清宵二十岁之前,是一个衙役,仅仅只是用了一年的时间成为了半圣。 可以说许清宵拥有儒道天赋。 但绝对不能说,许清宵懂得很多道理。 佛门辩法,阐述天地之道理,自然之道理,苍生之道理。 这些东西,不是书本上可以学到的,需要自己亲身经历,才能学到。 自然,慧觉神僧不认为许清宵是他的敌人。 而是担心王朝阳。 此话一说,众僧明白,皆然双手合十,诵念阿弥陀佛。 可就在此时,慧觉神僧再次开口道。 “若我等失败,其最担心的,并非是气运加持儒道之中。” “儒道已经无法逆转,迟早要衰败。” “老衲真正担心的,是气运加持大魏国运之中,如若当真这般,只怕大魏要诞生中洲龙鼎。” “到时候,大魏将会真正的风调雨顺,得上苍眷顾,二十年内,将一统中洲,往后大魏王朝,成为中洲无上霸主。” “到时,无论是仙道也好,佛门也罢,都将遭到大魏王朝的控制管理,那个时候,说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慧觉神僧有些感慨道。 他不害怕佛门气运加持在儒道上,因为儒道已经彻底废了。 他真正担心的地方,是佛门气运,被大魏拿走了。 如今大魏的国运,自许清宵成圣后,就已经凝聚出龙鼎,再加上王朝阳立下四十大宏愿,国运更加鼎盛。 如果佛门再输,这些气运全部被大魏龙鼎吞噬,那就恐怖了。 这个才是他担心的事情。 其余很多事情,即便儒道赢了辩法,损失也不会大到佛门接受不了。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输了,损失惨重是因为儒道出了一位圣人,掠夺所有气运就不说,而且还遭到圣人打压。 用佛门的话来说,就是输了辩法,也输了根基,缓了五百年才缓过劲来了。 现在不一样,只要不是输给大魏王朝,那么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走吧,十日内,抵达大魏。” 很快,慧觉神僧起身,继续朝着大魏的方向走去。 当下,众僧起身,他们脚下一朵朵莲花升起,所经之地,留下佛光重重。 而且他们施展着佛门神通,看似是一步一步,可实际上每一步都是数百米路。 否则真要一步一步走,走十年也走不到大魏京都。 佛门启程大魏。 这件事情也迅速传到了大魏京都。 但最着急的不是儒道,而是仙道中人。 佛门来大魏,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找仙门辩法。 赢了仙门之后,才会去与儒道进行辩法。 这样的话,才算是将流程走完。 现在仙门上下,有些忧心忡忡,除了七星道宗之外,其余六大仙门,都十分焦急,都在等许清宵的无上古经。 可惜的是,他们又不好主动打扰许清宵,只能焦急等待了。 此时。 湖畔边上。 许清宵还在思索一些事情。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幕后黑手是朱圣。 准确点来说,不是无法接受幕后黑手是朱圣,而是自己想不出关键点在哪里。 用荀子的话来说。 朱圣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 他说过,看到了未来的一角,看到自己成圣了。 所以朱圣一直在关注自己。 如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可这逻辑上说不通。 最大的逻辑问题就是,朱圣凭借着什么能力。 能让一切在他掌控之内? 吴言一掌万一把自己拍死了呢。 赵大夫也没必要非选择自己当棋子。 严磊放走吴言,却来针对自己,后来他见到了程立东,知道了自己修炼异术,不应该明白自己也是棋子吗? 太多太多的事情,很难解释了。 许清宵闭上了眼睛,他要找到一个理由。 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若朱圣当真是幕后黑手,他一定在我身边。” “当初吴言出现,将我击伤,我连入品都没有,对方已经是一位八品武者,而且修练异术,一掌足可以要了我的命。” “在这个时候,朱圣选择出现,把我救下来了。” 许清宵开口,他睁开了眼睛,望着荀子,如此说道。 是的。 吴言一掌拍下来,自己很有可能命丧黄泉,但自己活下来了,而且偏偏有十二个时辰可以活命。 那么这就意味着,在自己穿越之前,有人出手救过自己。 至于赵大夫,他选择自己成为棋子,也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得到武帝遗宝。 而是受人所托。 一切的节点,全部回到了最开始。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这些老夫不清楚,需要你自己思考。” 荀子开口,这一点他也不知道,或许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听到这话,许清宵长长吸了口气。 越去思索。 那么一切越是复杂。 许清宵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 终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白衣门第二枚棋子。 不是赵大夫。 陈捕头说的第二枚棋子,不是赵大夫。 赵大夫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思,编造了一个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是白衣门的人,但他绝对不是第二枚棋子。 亦或者是说,赵大夫是第二枚棋子,但还有第三枚棋子,甚至是凌驾白衣门之上的存在。 是朱圣。 可,这也不应该。 “如若当真是这般,朱圣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他留我下来做什么?其目的是什么?他想要长生,让我去做一些事情,等到我做完了,再将我击杀?” “这显然不可能,天意不可为,真正聪明的人,只会将威胁降到最低。” “他可以利用我,可就好比现在,我知晓了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产生了威胁,他应当能预料到。” 许清宵又说出一个极其不符合逻辑的点。 假设。 朱圣当真是幕后黑手,他看到了未来,自己成圣了。 那么朱圣第一反应是什么? 应当是将自己诛杀。 而不是放任自己成长。 留自己活命是为了什么?等自己成圣后再杀了自己? 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大家都是圣人,朱圣还真不见得能杀自己。 等自己成为亚圣在动手? 那也是暴露身份啊,更主要的是,亚圣打不过圣人,这是实话,可万一呢?你毕竟是过去的圣人,我是当世亚圣。 现在更是身怀国运,还是三品武者,三品仙道修士。 万一你就打不过我呢? 自己的师父更是一品武者。 这些东西,朱圣预料不到,可难道圣人就不会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吗? 换句话来说,不杀自己,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依旧会成圣,那么换做是任何人,尤其对一位躲藏在幕后这么多年的圣人来说。 他不敢去赌。 就好像一个富可敌国之人,有千万万两白银家产,突然之间有个人跟他说,拿一千万万两白银给你,但你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死。 你要还是不要? 对于普通人来说,肯定是选择要,毕竟万分之一概率太低了,赌一赌身价翻倍。 可对于富商来说,这不是万分之一的概率,而是二分之一,他不赌,安安稳稳一辈子无忧无虑。 可要是输了,这辈子就没了。 对于圣人来说,也是这个道理。 杀了自己,或许计划会有所推迟,也会有所影响,可总比留自己要好吧? 这一点,许清宵想不明白。 除非有一件事情,只有自己能做到,所以朱圣才会留自己一条性命。 可这样完全是为了杠而杠。 不符合逻辑。 一时之间,许清宵想不明白。 这个问题,或许要自己再回一趟平安县,或许一切谜题都将解开吧。 眼下,自己无需思考太多事情。 突破境界。 唯独实力,才是一切的永恒,也是一切的根本。 只要自己真正成为一品圣人,或者是一品武者,那么这些阴谋诡计,都将是浮云。 想到这里。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看向荀子道。 “敢问先生。” “这座天地文宫,又是什么?” 许清宵继续问道。 幕后黑手,是不是朱圣,许清宵暂时放一边。 要去一趟平安县,才能知晓所有的事情。 眼下,先问清楚一些其他事情再说。 “这不是天地文宫。” “天地文宫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王朝阳的确有问题,他身后有人,或许就是一直盯着你的幕后黑手。” “不过你当真要小心一些,他只是鱼饵,结局注定很惨。” 荀子给予回答。 很多事情,他也不是全知全能,但唯独知晓的是,王朝阳所在的文宫,绝对不是天地文宫。 而他,只是鱼饵罢了。 “鱼饵。” 许清宵瞬间明白这是何意,有人想要借助王朝阳,将自己引诱出来。 就好像荀子特意写了一些大圣人的事迹,把自己骗出来了。 当然荀子也不是骗,他写的是事实,是自己沉不住气罢了。 “那可以先不管这个王朝阳吧。” 许清宵问道。 只是荀子摇了摇头,看向许清宵道。 “不。” “要管。” “而且要压制住他。” “守仁,有一件事情,难道你不好奇吗?” “一尊二十岁的亚圣,老夫倒不觉得什么,可三千位大儒,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荀子缓缓出声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当真有些好奇了。 是啊。 二十岁的亚圣,这个可以理解,这天地之间,生灵亿万,总会有一两个天赋极高之人。 但三千位大儒就有些与众不同。 朱圣一脉鼎盛时期,或许有三千位大儒,可这是数百年的积累。 王朝阳怎么有三千位大儒? 难不成大圣人给他留的? 他口口声声说大圣人是他的祖父,也就是他的祖先,在大魏当中,祖先也可以称呼为祖父。 这倒没什么。 就算大圣人是他祖父,给他留下很多圣人手札,世世代代培养出一位亚圣,这些都可以接受。 三千位大儒。 这就很奇怪了。 “先生的意思是?” 许清宵皱了皱眉。 “朱圣前脚杀完了这么多门徒。” “后脚王朝阳便携带三千大儒。” “这当中若说没有巧合,你信吗?” 荀子开口,将矛头再一次指向朱圣,只是这一次,许清宵找不出任何辩解的理由。 因为的确如此。 朱圣杀完这么多门徒,结果马上出现三千大儒。 这要是没点猫腻,许清宵自己也不信。 这一次,理由不牵强。 许清宵自己也有所怀疑,但许清宵并没有怀疑朱圣是幕后黑手,只是认为有人借助这次机会,做了一些手脚。 如若换这个角度,那还真的有一定可能。 “守仁,老夫知晓,很多事情你不能接受的原因,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是一件好事。” “他们布局了几百年,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是我等能知道的。” “但终究离不开长生。” “如若不是长生,老夫也想不到,他们为何付出这般代价。” “不过,有些事情,守仁你莫要忘记。” “大魏文宫当初脱离。” “是想要造圣,如今王朝阳归来,也是为了造圣。” “谁想要造圣,老夫不清楚,但造圣一定是有理由的。” “王朝阳来大魏,无非是想要重新建立新的儒道势力,想要借此成圣。” “此人,你必须要将他彻底压死。” 荀子极其认真道。 “不管如何,大魏,你必须要牢牢掌控,只要大魏越来越强,国力越来越强,那么所有的阴谋诡计,在你眼中都是云烟。” “当然,若是你能成圣,亦或者成为一品,那么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 “只是,当你踏入儒道二品之时,属于你的危机,将会彻底到来。” “你要好好想清楚,也要好好想明白。” “幕后黑手,是不是朱圣,老夫没有十成把握。” “第四代圣人是否活着,老夫也没有十成把握。” “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判断,也需要你自己去衡量,是对是错,皆是由你自己判断的。” 荀子出声,这是他唯一的建议。 到底是什么情况,别人说了不算,唯独自己了解,才是真正的明白。 不然,荀子说是朱圣。 朱圣说是第四代圣人。 倘若有一天,第四代圣人出来,说是荀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真要去想,一辈子可能都想不明白。 还是要看一步走一步,不过荀子说的没错。 自己背靠大魏,只有大魏彻底变强了,那么这些都不算什么。 当然,自己变强,也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唯二的选择。 要么自己晋升一品。 要么大魏一统中洲。 不,是一统天下。 而一统天下的关键点,就是神武大炮。 “多谢先生赐教。” 许清宵朝着荀子一拜。 不过许清宵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敢问荀子,您到底是谁?” 许清宵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荀子为何知晓这么多? 他又是谁? 听到这话,荀子很淡然,将鱼线丢进湖中,缓缓出声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过你放心,老夫不是你的敌人。” 荀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一句这种令人不解的话。 有些无奈。 也有些苦笑,许清宵又朝着荀子一拜,随后转身离开。 但下一刻,荀子的声音又响起了。 “守仁。” “大魏之中。” “还有一个人,你要小心。” 荀子开口,让许清宵再小心一个人。 “谁?” 许清宵问道。 “华星云。” 荀子淡淡出声。 说出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华星云。 又是华星云。 许清宵对这个名字,的确既是陌生也是熟悉。 陌生的原因是,他很久没有见到华星云了,听说依旧是在朝廷当官,而且现在已经五品了。 至于说熟悉,自己见过他,而且也有所交谈,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华星云有什么问题。 自然,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为何?” “他不一样。” “三年前,老夫见过他,是个天纵之才,而且狂傲无比,比你还要狂妄。” “可三年之后,他变了,彻彻底底变了,变得极其不一样,气息上就完全不一样,他已经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至于他有什么目的,老夫不清楚,但一定要小心他。” “对比起来,他比王朝阳还可怕。” “闷不做声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荀子说到这里,就再也没说了。 许清宵稍稍沉默。 今日得到的信息太多了。 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 “多谢先生。” 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 最终。 他离开了此地。 随着许清宵离开。 荀子拉了拉鱼竿,又是一条肥美的鱼儿.......上钩了。 半个时辰后。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望着镜中,女帝稍稍整理了一番容貌,随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缓缓走出后帘。 来到龙椅上。 “宣,许爱卿入内。” 落座后,季灵开口,宣许清宵入内。 很快。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了殿中。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来到殿内,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如此说道。 “许爱卿,你来的正好,今日大魏境内发生了一件怪事,朕本想差人寻你。” 季灵出声,他正好有事找许清宵,没想到许清宵主动来了。 “何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 大魏境内发生了一件怪事? “西北之地,出现不明雷球,毁坏山河百里,卢国公前去查看,发现百里山河崩坏,疑似仙道二品引动天雷,可没有任何修士气息。” “很有可能是某种法器,许爱卿,会不会是仙门炼制了什么古怪法器?” 女帝开口,说出这件怪事。 一听这话。 许清宵不由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被大魏发现了。 不过想想也是。 这么恐怖的景象,监天司又不是吃干饭的,大魏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能察觉到。 大魏监天司有法器,可以检测到大魏境内的情况,如果出现四品之上的武力。 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有所感应。 主要是担心,有人乱来。 万一有一尊二品真吃饱没事干,屠城杀人呢? 或者走火入魔呢? 大魏有一品,可一品也不可能实时监控大魏山河啊。 所以监天司就承担了这个责任,炼制了一种法器,可以监控大魏山河,有几百座,所以发生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得知倒也正常。 想到这里。 许清宵开口了。 “回陛下,西北之事,是臣做的。” 许清宵开口。 一时之间,让女帝有些惊讶了。 “爱卿所做?” “许爱卿,你是修练武道吗?” 女帝有些好奇了。 “陛下,臣并非是修炼武道。” “而是臣炼制出一种武器。” “名为神武大炮,可以凝聚雷电之力,而后释放威能,等同于二品全力一击。” 许清宵淡然开口。 但此话一说,女帝整个人瞬间站起身来了。 她身为大魏女帝,岂能不知许清宵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意味着什么。 “还有这等神物?” “许爱卿,让朕看看。” 季灵有些震撼,同时也显得十分激动。 当下。 许清宵没有遮遮掩掩,祭出浩然文钟。 顿时之间,二品神武大炮出现在大殿内。 一时之间,女帝观望大炮,她看不懂,但莫名觉得很厉害。 “许爱卿,此物如何才能激活?” 女帝深吸一口气,询问道。 “只需要打入武道之力,或者是仙道之力,便可激活。” “不过,这神武大炮,只能释放十次左右的雷电之力。” 许清宵给予回答。 “十次?” “为何?” 女帝有些皱眉。 “回陛下,材质问题。” “这架神武大炮,乃是二品法器,可已经用上了七斤半的极品灵金。” “想要打造一品神武大炮,需要数百斤极品灵金,还有紫云玉为阵玉。” “不过这只是臣的预想,能不能炼制出来,不一定。” 许清宵给予回答道。 可此话一说。 女帝顿时皱眉了。 “数百斤极品灵金?” 她知道极品灵金有多珍贵。 所以顿时就明白,这神武大炮炼制有多苛刻了。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整个大魏,都难以凑齐百斤极品灵金,而且只少不多。” “仙门当中也有,但也多不到哪里去。” “极品灵金,太稀少了。” 女帝神色之中,充满着难受。 如此神物,简直是战争杀器。 可却需要极品灵金为主。 极品灵金本身就稀少,一克都价值不菲,何况动辄百斤,甚至是数百斤。 这......如何不让人难受。 “陛下。” “臣今日来找你,其实是希望陛下想尽一切办法。” “无论是银两也好,交易也好,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极品灵金。” “不管有多难弄到,臣想要先炼制出一架一品神武大炮。” “这样的话,大魏就等同于多了一位一品。” 许清宵很认真道。 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跟荀子交流过后,许清宵更想要弄出一架一品神武大炮。 “好。” “爱卿放心,朕,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你凑到足够的极品灵金。” 女帝出声。 语气笃定道。 这种利国神物,自然得想尽一切办法弄出来。 哪怕是一架。 也要炼制出来。 这就等同于多了一位一品,只不过这个一品武者只能动手十次罢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足够了。 关键时刻。 能改变生死战局。 随后,女帝与许清宵谈论了关于佛门辩法之事。 对于此事,许清宵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想法。 辩法,他会参加,不过也不会直接参加,最起码得看看佛门准备了什么难题。 要真是太难的题,或者是太复杂的思想,许清宵可能会放弃。 至于佛门想要入驻中洲,这件事情许清宵也不在意。 只要神武大炮弄好了。 那就欢迎大家都来中洲。 当然,不管佛门是输是赢。 许清宵都会让对方交出八宝佛莲。 不过,最好还是既赢了佛门,又让对方交出八宝佛莲。 等谈了一会后。 许清宵便要告辞。 女帝提出一同用膳,不过却被许清宵拒绝了。 他还有事,就不留下来用膳了。 再者跟皇帝一起吃饭,那多没意思啊。 还不如去桃花庵吃饭,最起码有人捏捏腿捏捏肩的。 离开大殿后。 季灵略显得有些不乐。 毕竟自己主动开口请许清宵留下来用膳,却没想到被拒绝了。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想到许清宵一心为国家大事,最终也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皇宫内。 许清宵朝着宫外走去。 心情格外的复杂。 不管是第四代圣人。 还是朱圣。 亦或者还藏着其他黑手。 摆在自己面前就两条路。 第一,踏入一品。 武道也好,儒道也好,仙道也好。 第二,批量炼制出神武大炮。 不是一架两架,最起码十架一品神武大炮。 真要如此。 麻烦朱圣和第四代圣人一起出来,不然欺负一个圣人,有些不太好意思。 当然,许清宵更希望,这个幕后黑手不是圣人。 不管是第四代圣人还是第五代圣人。 他不希望是任何一个。 “一品之路,短暂时间内是别想了。” “唯独神武大炮。”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的的确确可以炼制出一品神武大炮。” “大不了让归元阵宗帮我刻阵。” “极品灵金。” “极品灵金啊。” 许清宵心中充满着无奈与感慨。 他很希望,自己能得到大量极品灵金,也不贪心,一百万吨就好。 只是。 就在许清宵走出皇宫后。 几道身影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是无尘道人,以及剑无极他们。 “无尘前辈。” 许清宵一愣,后者也没多说,直接拉住许清宵的手道。 “许圣。” “佛门马上就要来了。” “我等实在是等不及,能否去一趟仙门,好好指点我等啊。” 无尘道人有些难受道。 如果不是佛门马上来大魏。 他们还真的不会这么焦急。 眼下等了许清宵数十日,还是没等到任何消息,他们着急啊。 “行。” “无尘道人,我正准备去找诸位的。” 许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但下一刻,自己已经出现在太上仙宫内了。 六位仙门一品,也皆然站在许清宵面前,神色焦急道。 “恳请许圣赐法。” “我等拜谢许圣。” 六人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 他们虽是仙道一品,可如今实打实是求许清宵赐法,姿态上他们愿意放低。 不是给许清宵面子。 而是冲着古经。 “诸位前辈言重了。” “晚辈受不起。” 许清宵起身,十分谦虚。 “许圣,莫要谦虚了,你担当的起。” “您快坐下。” 无尘道人直接把许清宵按在座位上,一脸认真道。 “许圣,您就别卖关子了。” 众人苦笑道。 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行吧。” 许清宵没有多说了。 而是直接开始诵念道德经。 不过许清宵讲完一大段后,会进行阐述,并且与六人互相探讨。 这样也是提高自己的理解。 只是随着道德经念出。 整座太上仙宫也在第一时间,弥漫出各种异象,显得仙气弥漫。 就如此。 转眼之间。 便过去了七天时间。 这七日。 整个天下都在关注佛门的动向。 七日之前,佛门便从东洲启程。 今日是第七日,佛门已经来到了大魏境内。 他们加快了行程。 不过,并没有直接来大魏京都。 而是选择在大魏境内,直接弘扬佛法。 他们路过一城,便弘扬佛法一个时辰。 自他们入大魏后,有人一直关注,慧觉神僧弘佛法诵经,引来各种异象,佛光普照,的的确确得到了不少信仰。 各地郡府皆然皱眉,毕竟对方直接来弘扬佛法,完全是违背大魏律法。 只是对方这次是过来辩法的。 顺便弘扬一番佛法,各地郡府官员也不好阻止。 就如此。 转眼之间。 又过了三日。 这一日。 大魏京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世人都知道,佛门要来大魏京都辩法。 自然而然,引来无数目光。 大魏京都早就人满为患。 此时。 京都城外。 也有不少人在观望,等待着佛门神僧到来。 而就在辰时。 一道宏伟之声,响彻千里。 “无边庄严,或贪瞋痴,如理推求,亦不可得。” “以贪瞋痴空无所有,虚空不实,诳惑愚夫,无所安住,彼亦如是,无有住处,亦不可得。” “是贪瞋痴,从于彼生即于彼灭,本性空寂应如是知。” “云何应知?如其不生,彼则不实,亦不颠倒。” 随着宏伟无比的诵经声响起。 刹那间。 无与伦比的佛光出现,随着慧觉神僧的出现,佛光在他身后浮起,映照大魏山河。 阵阵梵音响起。 整座京都,宛若成为佛国一般。 佛光温和,令人感到愉悦,仿佛一切都是空,要往极乐去。 下一刻。 恐怖的气运之力,弥漫整个天穹。 很快。 一尊尊金色佛像,出现在天穹上,每一尊佛像,仿佛有万丈之大,宝相庄严,祥瑞无比。 一时之间,百姓们忍不住跪在地上,朝拜佛祖。 人们惊呼,也震撼不已。 这是慧觉神僧的手段。 他一路诵经,弘扬佛法,如今来到大魏,直接展示佛门神通,就是要给大魏一个下马威。 也是震撼京都百姓。 “老衲慧觉,今日前来大魏辩法。” “于京都之外,诵念佛经七日,既为大魏苍生祈福,也为佛门弘扬。” 下一刻。 慧觉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没有直接进入大魏京都。 而是在京都之外,弘扬佛法,为大魏苍生祈福。 尽可能显得温和一些,不想激怒大魏百姓,也不想激怒大魏女帝。 毕竟,这里是大魏的主场。 当下,诵经声响起。 “无边庄严,此契经法,能随顺入无上法智,为欲开示如来法藏陀罗尼故。” “如是流布此陀罗尼,能摄一切所有广大真实之法。 “诸佛如来所说之法,皆悉从此无边陀罗尼门之所流出。” “此陀罗尼,为欲清净一切法门。” 宏伟之声,乃是梵音。 人们虽然听不懂,可依旧能感受到佛门的强大,以及经文的意思。 佛光普照大魏京都。 显得无比祥瑞。 可就在此时。 京都内。 太上仙宫。 正在与众人讲述道德经的许清宵,感受到浩瀚佛力之后。 不由稍稍停下。 无尘等人,此时此刻,早已经听得如痴如醉,也在深深思索道德经之奥妙。 可就在此时,感受到佛门之声后。 几人也被惊扰。 一时之间,几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主台上。 许清宵收回了目光。 比辩法。 许清宵不见地自己比得过对方。 可比玩异象是吧? 一瞬间。 许清宵的声音缓缓响起。 第二百四十八章:佛法无边!道法自然!小乘佛法?也配度我? 京都外。 诵经声不断响起。 慧觉神僧诵念着佛门经文。 一时之间,佛光映照大魏京都,一重重的金色涟漪,自京都外荡漾。 可就在此时。 佛号震天,一尊尊的佛影,也出现在天穹之上,显得极其不凡。 这样的动静。 也自然惊动了京都内。。 皇宫当中,大魏女帝再听到这佛声后,神色平静,可这般的平静,就意味着她不悦。 众臣也皱紧眉头。 佛门辩法,他们早就知道,要来大魏,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这慧觉神僧,当真是了不得。 人还没有进入大魏京都,就直接在外面诵念佛经,无形之中是在弘扬佛法。 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虽然佛门这次辩法,有极大的信心,可这般的强势,令人极度不悦。 只是朝中上下,虽然有些怨气,但却没有说什么。 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让人不舒服罢了。 此时。 佛光普照一切,似乎在为世人求来赐福。 也就在此时。 一道宏伟之音响起。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宏伟之音响起。 这是许清宵的声音。 不过,这不是道德经,而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这篇经文,是道教经典。 许清宵阅读过诸多经文,成半圣后,往事记忆自然全部浮现在脑海当中,自然而然,这些经文也不曾忘记。 如今,佛门人还没进来,就先诵经。 那许清宵也诵经给他们听一听。 打架,许清宵不见地一定打得过。 可比异象,许清宵也从来没怕过谁。 阵阵经文之声响起,这是太上老君对大道阐述,刚好对应道德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这一刻,天花乱坠,一朵朵祥云浮现,法相天地,一尊尊道教智慧者浮现,对抗着佛门法相。 太上仙宫内。 随着许清宵诵念此经。 六位一品强者,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眸子。 他们从悟道之中醒来。 眼神当中充满着惊讶与诧异。 没有想到,许清宵居然还有其他经文。 “这是新的经文,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嘶,这篇经文,高深玄奥。” 无尘道人第一时间开口,他忍不住出声,道出这篇经文的非凡之处。 “许圣,当真是我道门天骄啊,对道的理解,竟然如此高深,是我等难以追及。” “师尊果然说的没错,道法在于天地之间,每个人对道的理解都不同,枯坐并不能领悟道法,许圣年纪轻轻,却对道理解如此通透,令我等汗颜。” “莫要多说什么,许圣今日赐法,也算是我等半个师父,先静心聆听。”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皆然被许清宵的道法折服了。 他们惊叹许清宵对道的理解,竟这般通彻,也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只不过面对这样的经文,有人出声,让大家不要啰嗦,安心聆听,领悟无上法。 一时之间,六人不语,只是在一瞬间,疯狂吸收着这些经文,来对应道德经,从而去阐理‘道’的思想。 而外界。 随着许清宵的诵经声响起。 佛光涟漪被阻挡在大魏京都之外,一朵青莲,更是浮现在太上仙宫之上,荡漾无尽法门,演绎大道自然。 青莲摇曳,荡漾无尽法,淡淡波纹,在大魏天穹浮现。 人们震撼,望着这般异象。 但更震撼的,还是许清宵的能力。 “他娘的,许圣当真是天下第一人啊,能文能武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会修仙?我服了。” “说实话,之前佛门要来辩法,我还担心,可现在莫名之间,我不怎么担心了。” “你们说,按照许大人这样的情况,以后是先成为一品圣人,还是先成为一品虚仙啊?或者先成为一品武帝?” “还好我大魏有许圣啊,啧啧,这些秃驴要倒霉咯。” 这一刻,京都内响起无数声音。 人们即便是不懂佛法也不懂道经,也看得出来,许清宵更胜一筹。 随着许清宵的经声响起。 慧觉神僧微微皱眉。 他知晓许清宵铭写出极其不凡的经文,但没想到许清宵会用这篇经文来压制自己。 慧觉神僧下意识以为这是之前许清宵铭写之经文。 毕竟两者有些相似。 所以他神色不变,继续大声诵念。 “复次无边慧。我念往昔过二阿僧祇劫。” “尔时有佛出现世间。号曰月灯王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 “劫名甘露。国名清净。彼佛世界。颇梨所成。常有光明。遍照其土。” 慧觉神僧诵念着经文,显得宏伟庄重。 佛光重重荡漾,更是显得无比的神圣,大魏天穹上,一尊尊佛影映照,梵音震耳欲聋,令人心神震撼。 这似乎是一种宣战。 慧觉神僧并不在乎许清宵,他来此地,为何不入,就是要从最开始打击儒道自信。 给予压迫感。 所以才会在京都之外,诵念佛法。 只是没想到,许清宵第一个出来应法。 按理说应当是仙门率先出来。 这让慧觉神僧对许清宵产生了一些恶感。 不过这无所谓,他自信自己的佛法无边,能够压制。 只是。 随着慧觉神僧开口诵经,许清宵的声音更加洪亮了。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 “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两道宏伟的声音,响彻在大魏京都之中。 佛号震天。 道号宏伟。 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只是当许清宵经文念诵于此之时。 青莲更加震颤,荡漾重重神辉,阻挡着佛光没入。 这股力量,让慧觉神僧皱眉。 佛光入不入大魏京都,并不是很重要,但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我佛来临,一切众生皆超脱。 可许清宵如此阻碍,就是要断绝苍生超脱之道。 这一刻,慧觉神僧有些恼怒了。 自己还未入大魏,只是在大魏之外,弘扬弘扬佛法,也算是跟你们客气一下,告知一声,我们来了。 没想到许清宵如此刚烈,不给佛门一点脸面? 一时之间,慧觉神僧心中怒了。 “佛法无边。” 慧觉神僧开口,他双手合十,高诵了一声,露怒目金刚相。 刹那间,天穹上的佛陀虚影,显得更加宏伟神圣,加持无上念力。 恐怖的佛光,直接朝着大魏京都涌去。 这股力量极其强大,佛法淹没一切,要将大魏京都强行度化一般。 不少仙门弟子攥紧拳头,大魏王朝的权贵势力,也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 佛门当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有够霸道的。 这还没有入驻大魏,就敢这般。 倘若当真入驻大魏了,这佛门岂不是要凌驾于皇权之上? 只是面对这般情景,他们无法出手,只能将希望放在许清宵身上了。 “道法自然。”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炸响。 你佛法无边。 我道法自然。 这一刻,青莲展开,一尊紫色小人出现,孕育出无上法,掀起可怕的紫气,直接将佛光一扫而出。 金色佛光被逼出大魏京都之外,冲击在这帮僧人身上。 刹那间。 慧觉神僧浑身气血翻滚,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许清宵的回应,是一种挑衅。 他知道许清宵必然会参与辩法,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许清宵竟然这般强势? “好。” “许圣当真不凡。” “不愧是许圣啊。” “王爷威武。” “平乱王威武。” 佛光被逼出。 一时之间,七大仙门所有弟子都不由连连叫好。 大魏虽然不是他们仙门之地,可中洲是他们的地盘。 佛门东渡而来,本身就带着挑衅的味道。 而且自古以来,辩法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对佛门带有偏见也很正常,如今看到许清宵如此压制佛门,自然引得一阵叫好。 路子英等人更是大声喝彩,只不过喝彩完了,就有些酸溜溜的。 而民间百姓,以及大魏权贵们,也纷纷叫好,支持许清宵。 随着佛光倒退回归,慧觉神僧有些动容,但很快便收敛,望着许清宵淡然开口道。 “阿弥陀佛。” “许施主,老衲师弟慧正与我说过,许施主有我佛门智慧相,乃我佛门八部天龙转世,可护我佛门正觉诞生。” “许施主,你受业火加持,迷失了自我,一切皆孽障,为心净观佛陀智慧相,苦海无涯,皈依我佛,可脱离红尘之苦,不受贪嗔痴之毒,往极乐而去。” 慧觉神僧满脸的慈悲相。 经文斗法,他落了下风,但并没有生气,而是玩起了佛门那一套。 你与我佛有缘。 倘若许清宵不是大魏王侯,也不是儒道半圣,那慧觉神僧就不是与佛有缘了。 而是大胆妖孽,竟敢蔑视佛法。 慧觉神僧所言,让众人觉得恶心。 斗不过法,又来玩这套。 还当真是恶心人。 说许清宵是佛门八部天龙转世,八部天龙是什么?就是护道人,在佛门地位极高是极高,但到了上面就不高了。 佛祖,佛,菩萨,八部天龙,罗汉,护道僧。 “放肆。” “本王乃是琉璃定光佛转世,为过去世尊佛,什么八部天龙,尔见本尊,应称佛祖。”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对方称自己是八部天龙转世,是佛门护道者,许清宵就顺对方的意思。 比恶心是吧? 看谁恶心谁。 你们供奉佛祖,那我便是佛祖。 “放肆。” 刹那间,八百辩经僧齐齐开口,许清宵口出狂言,直接对佛门不敬,自认为自身是佛祖,这如何让他们能忍? “许施主,莫要狂言。” 即便是慧觉神僧也忍不住开口,有些愠怒。 “何来放肆?” “哪来狂妄?” 许清宵大声质问道。 “污蔑佛祖,怎不放肆?” “自认佛祖,何不狂妄?” 八百辩经僧与慧觉神僧开口,如此说道。 “可笑。” “佛曰,众生平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其意,万般皆佛,人有佛性,既可成佛。” “一切皆平等,佛无上下之说,我既有佛性,便为佛祖,过去也好,未来也好,万佛皆本相,故而佛祖既我,我即是佛,哪里的放肆?哪里的狂妄?” “如若放肆,那佛门也无平等,如若狂妄,那何谈立地成佛?” 许清宵大声开口,如雷一般。 这是质问之声。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慧觉神僧不由一愣。 他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挖了一个坑。 不止是他,八百辩经僧也有些愣了。 一开始,他们诵念佛经,显得强势,表明自信。 许清宵却念出道经,激起自己的争斗之心,所以演化佛法。 但因为此地毕竟是大魏王朝,再加上也没有到真正关键时刻,所以慧觉神僧并没有亮出底牌。 斗法失败,也不吃亏,开口称赞许清宵,用这种方法激怒许清宵。 而许清宵蔑视佛祖,将自己激怒,下意识喊出狂妄之言。 没想到中了许清宵的计。 是的。 这是许清宵的计谋。 他故意激怒慧觉神僧,而后质问辩法。 慧觉神僧称许清宵有智慧相,乃八部天龙,而许清宵自称是过去佛,此等言语,自然激怒了他们。 认为许清宵狂妄自大,而且出口不逊。 如今许清宵道出佛门众生平等之言,一句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而大魏京都内,不少势力再听到许清宵这般怒斥后,也彻底惊讶了。 从头到尾,他们都以为许清宵只是不喜佛门罢了,却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是故意给佛门挖坑。 提前开始辩法。 准确点来说,许清宵是在给佛门一个下马威。 你说许清宵狂妄自大。 是因为许清宵自认自己是佛祖。 可众生平等,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人都是佛,每个人都有佛性。 只要当佛性出现之后,那么就可以成佛。 当真成佛,是过去佛也好,不是过去佛也罢,你要是执着这个,那就证明,佛有三六九等,有上下之尊。 就没有众生平等之说,也不存在人人可成佛之说。 想到这里,许多人咂舌。 觉得许清宵当真是可怕,简简单单几句话,直指佛门核心,逼的慧觉神僧脸色难看。 一旦慧觉神僧认可,那么便动摇佛门根基,这个业力,他承受不起。 可如若慧觉神僧否认,就意味自己方才说错话,佛法不够精深。 算是吃了一个大亏。 而且还丢了脸面。 倘若是平时,这还没事。 毕竟辩法辩不过别人,倒也正常。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为佛门代表,携带八百辩经僧东渡辩法,要一路全胜,怎可能在这里失败? 要是失败,哪怕失败一点,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麻烦。 所以慧觉神僧脸色并不好看。 甚至他有些懊悔。 看轻了许清宵,没想到刚见面,许清宵挖了一个这样的坑等自己。 只是。 很快。 慧觉神僧双手合十,望着许清宵道。 “佛本无相,众生有相。” “许施主依是众生,未无垢无净,未临佛国,未有正觉,何来无相?” “既有相言无相,自然狂妄,亦有放肆。” 姜不愧是老的辣。 慧觉神僧给予了回答,只是他这番话回答,算不上特别高明罢了。 他认为,佛是无相,只要成佛,过去也好,未来也罢,皆是佛陀,为世人解困,引世人往极乐。 可众生有相,许清宵是大魏王朝的王爷,又是儒道半圣,牵扯许多业力罪过,迷恋红尘而无法脱身,所以未有无垢无净。 也没有去过佛国,意思就是没有超脱自我,不愿舍弃一切荣华富贵。 哪里算得上佛? 不过是众生相,说本相罢了。 这个回答不算特别高明,但这个回答,却圆的过去。 至少不算输。 “呵。” 然而许清宵没有任何回答了。 一个呵字。 充满着轻蔑与冷笑。 在佛门眼中,这个冷笑仿佛是说,佛门不过如此一般。 而事实上,许清宵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还以为慧觉神僧有多大的能力。 区区一句本相非无相都回答不上来。 那这样的话,这次辩法大会,许清宵就有自信了。 “阿弥陀佛。” “许施主智慧相已显,应当早日脱离红尘,莫要被世俗牵绊,入我佛门,灭自我业力,往极乐佛国,成就正觉。” 慧觉神僧再次开口。 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说许清宵是谁谁转世,而是一口咬定,许清宵与佛有缘,只不过是被世俗牵绊住了。 需要佛门引渡。 “小乘佛法。” “也配引渡?” 许清宵开口,这是他的回答。 只是这一句话说出,瞬间引来一片哗然。 佛法无大小之分。 可许清宵之言,竟是唾骂西洲佛门为小乘佛法。 佛有教派,无非是供奉佛不同,做的事情不同,但理念还是一致。 许清宵这一句小乘佛法,等同于就是在辱骂天下佛门。 这一刻。 京都内一片哗然。 人们窃窃私语,同时也期待佛门是怎样的反应。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 慧觉神僧只是微微皱眉,可并没有怒斥许清宵,不过八百辩经僧却有些脸色难看了。 被人如此羞辱,他们如何不怒? 不是佛学问题,而是许清宵羞辱佛法,他们自然忍受不了,如若是辱骂他们,那他们也不在乎什么。 这事关信仰之说。 只不过,慧觉神僧不开口,众僧也不好开口,只能憋着一股气。 “阿弥陀佛。” “许施主着相了。” “同样之法,何须用两次?” “佛曰,世人因不知而昧,因知而愚,不懂佛经,无能醒智慧窍,无能孕明台,无能入佛国,无能观佛相。” “许施主为儒道半圣,却也因不知而愚,因知而愚,那天下苍生更加愚昧,智慧被蒙,因八戒杀身,因三毒沉沦,老衲立志,愿为苍生普我佛法,为世人扫去一切智慧障。” 慧觉神僧一副悲悯世人的姿态。 强行要说,许清宵着相,还要说许清宵身为儒道半圣,都被蒙蔽智慧,无法觉悟智慧,那天下苍生就更别说了。 所以我要在这里弘扬佛法,让天下人都能觉悟佛法。 以求天下苍生福泽安康。 当真是大慈大悲。 满口仁义。 张口阿弥陀佛。 闭口阿弥陀佛啊。 太上仙宫中。 许清宵静静看着对方。 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还未辩法,自己已经让慧觉神僧吃了个亏,这已经够了。 眼下,也无需继续争吵什么。 过几天,有的是时间争吵。 但所有人都知道,过几天的辩法注定精彩。 收回了目光。 京都之外,慧觉神僧等人也继续诵念佛经,只不过有太上仙宫的青莲虚影在,佛光无法没入其中罢了。 也就在此时。 无尘道人也纷纷从感悟中醒来了。 待他们醒后。 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道。 “多谢许圣,赐法于吾。” 六人齐齐深拜。 许清宵给予的上半部道德经,没有说让他们突破境界,可却给他们一种新的思路。 这种思路启发,不亚于在他们二品之时,有个人教他们如何修炼一品一般。 自然而然,六人对许清宵充满着感激。 “诸位前辈客气了。” 许清宵朝着六人回礼。 不过还不等六人继续说什么感谢之言,许清宵直接开口了。 “诸位前辈,其实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诸位前辈援助其手。” 许清宵出声,他不但讲述了道德经,还讲了一篇新的道经。 一是压一压佛门。 二是帮眼前几人尽早领悟道德经。 但主要目的,是有事相求。 “请许圣开口,如若能帮,我等绝不袖手旁观。” 无尘道人第一时间开口,询问许清宵是何时。 其余五人也是如此回答。 “晚辈需要极品灵金,有多少要多少。” “可以算借的,以后会还。” 许清宵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 是的。 极品灵金,大魏没多少极品灵金,但仙门应当有一些,甚至可能比大魏要多一些。 毕竟仙门需要这种东西,大魏对这种东西不会太上心。 会有,但不会当做主要物资收集。 “极品灵金?” 众人有些好奇了,没想到许清宵开口是为了要极品灵金。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六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开口。 “许圣,极品灵金倒不算什么,只不过此物我等仙宗也稀少,但能给许圣一百斤。” 无尘道人第一个开口,愿意拿出一百斤。 “阵宗可拿出九十斤。” “剑宗一百斤左右。” “丹宗大概有八十斤左右。” “符宗几乎没有极品灵金,但五十斤可以弄到。” 五大仙道一品开口,这东西极其稀缺,他们虽然不知道许清宵要去做什么。 但还是给予回答。 五大仙宗,加起来有四百二十斤极品仙金。 一时之间,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如意器宗的一品。 炼灵子前辈。 “许圣,我宗可拿出一百五十斤。” “不过,许圣,你需要极品灵金作甚?如若是需要炼制一件防御法器,其实贫道可以为许圣炼制,用极品灵金的话,效果很不错。” 炼灵子开口,他沉思了许久,最终说出一个数额。 同时他也好奇,许清宵要这玩意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炼制一件法器防身,那他愿意为许清宵亲自炼制。 “有其他事情。” “炼灵子前辈,晚辈想问一下,这天下谁家的极品灵金要多啊?” 许清宵有些好奇道。 四百二十斤再加上一百五十斤,等于是五百七十斤。 再加上大魏有个一百斤,高达七百斤。 足够自己打造一架一品神武大炮了。 可一架不够。 许清宵希望能搞出两三架来。 最起码有个三架,眼前的危机,将再也不是危机了。 “谁家极品灵金多?” “非要说的话,七星道宗应当有不少。” “但有一个地方,传闻当中,有很多极品灵金。” “甚至还有超越极品灵金的材料。” 炼灵子开口,他第一时间想到七星道宗。 同时,又想起一个地方,有不少极品灵金。 此话一说,不仅仅是许清宵好奇了,其余所有人都好奇了。 还有什么地方,有这么多极品灵金? --- --- --- 推荐一本书《从霍格沃茨开始重新做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大魏辩法,如来无相,金刚经显,天变了 许清宵很好奇。 无尘道人也很好奇。 极品灵金,乃是仙门极其珍贵的材料。 这种材料,可以说少之又少。 如今炼灵子道人,竟然说有个地方存在很多。 这就有些古怪了? 别说许清宵需要极品灵金,大家都需要极品灵金,不管有用没用,这种东西他们自然想要,多多益善。 若不是许清宵有助于他们,说实话他们自家的极品灵金都不够用,也不可能给许清宵。 “中洲仙藏。。” 他的声音响起,一句话让众人一愣。 中洲仙藏? 在座众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听说过中洲仙藏的秘密。 尤其是许清宵,他更是拥有中洲仙藏的地图。 如今听说中洲仙藏,藏有大量极品灵金,自然有些惊讶。 “此话怎讲?” “中洲仙藏?有大量极品灵金?” “有什么说法吗?” 众人好奇,他们对这个也充满着好奇。 炼灵子道人抚了抚胡须,望着众人道。 “中洲仙藏,不是有大量极品灵金,而是有无数极品灵金。” “灵金的诞生,是灵气山脉之中,需要千百万年,才能孕育出极品灵金。” “中洲仙藏存在无数年,理论上来说,符合灵金生长环境,倘若当真有这种东西,那蕴藏的极品灵金,只怕无法用常理去估量。” “甚至会诞生出比极品灵金还要好的矿铁。” “当然,这只是理念,是否当真有,贫道当真不好说。” 炼灵子道人如此说道。 他也不是完全知道,只是自己推理出来的。 不过这个推理,有理有据,倒是让许清宵认同。 中洲仙藏符合灵金生长环境,而且中洲仙藏传闻当中,存在了无数年。 用百万年,千万年都不足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那么中洲仙藏的确可能藏着大量极品灵金。 一时之间,许清宵心中对中洲仙藏有些兴趣了。 武帝去过中洲仙藏,只不过他没有太过于深入,就遭遇了麻烦。 自己可以去看看,倘若当真有极品灵金的话。 而且还是大量,那自己就可以锁定目标。 不管是第四代圣人也好,第五代圣人也罢。 还是说佛门之争,所有的危机,都可以解决。 现在神武大炮的炼制方法已经解决了,欠缺的就是材料。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 那么所有危机,都不再是危机。 不过,中洲仙藏的事情,许清宵还是打算放一放。 最起码先解决佛门的事情,再去考虑中洲仙藏。 毕竟中洲仙藏也存在诸多秘密。 “林阵前辈,晚辈想找您帮个忙。” 很快,许清宵望着林阵道。 林阵,乃是归元阵宗的一品强者。 “许圣直说。” 后者开口,望着许圣如此说道。 同时也好奇,许清宵找他有什么事要做。 “林阵前辈,可否帮我刻印几座一品阵法。”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请求。 他想找对方刻印一品阵法。 听到这话,林阵有些惊讶,不知道许清宵要一品阵法做什么,但他没有多问,而是看向许清宵道。 “许圣所需要的一品阵法,是那种的?” 林阵真人问道。 阵法也分大小之说,如若是要给整个大魏京都刻印一品阵法,那就麻烦了,没有个三五年,甚至是十几年都别想。 而且所需要的材料,以及人力,都极其麻烦。 可如若只是布置一座小型一品阵法,譬如说法器加持一品阵法,那就用不了多久时间。 只是耗费心神罢了。 “刻印在法器之中的。” “林阵真人,这上面是晚辈需要的阵法,用最好的阵玉。” “材料可从户部取来,还望前辈竭力。” 许清宵出声开口,同时拿出一份名单出来,这上面是他需要的阵法。 后者接过阵法,只是一眼,神色微微一变。 一共十八座一品阵法,需要一段时间,但让他好奇的是,许清宵要这么多阵法做什么? 炼器? 这也没必要啊,要这么多法器做什么? 法器固然好。 但如若不是那种极致法器,譬如说七大仙宗都有极致法器,这种法器是最完美的法器,其威力等同于半个一品,综合能力,等同于一品。 只不过,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依靠一品阵法就能炼制而出的。 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 心中满是好奇。 但他没有多想,而是望着许清宵道。 “所有阵法炼制,需要一个月。” 他说出时间,告知许清宵,阵法炼制完,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摇了摇头,望着对方缓缓开口道。 “还望前辈竭尽全力,七日内,可否刻印好?” 一个月? 这太长了,七天差不多。 当然,许清宵心里也清楚,这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是刻印阵法,又不是赶件。 此话一说,后者神色微微一变,但过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老夫请宗门诸位长老一同刻印,七天内,可以做好。” 林阵真人给予回答。 如果换做是别人,他直接拒绝,但许清宵不一样,毕竟自己得到了道德经上部,而且许清宵有大智慧,说不定那天又顿悟出什么道经。 仙门需要巴结许清宵,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然而然,林阵愿意答应,也算是让许清宵欠下他一个人情,这不是一件坏事。 “多谢前辈。” 许清宵朝着对方一拜,十分感激。 “许圣客气了。” “其实刻印阵法,不算太过于麻烦的事情。” “真正的麻烦,是佛门辩法。” “如若要为许圣刻印阵法,还望许圣到时出面,应对佛门。” 此时,林阵真人开口,他愿意为许清宵刻印阵法,但有一个要求,希望许清宵去应对佛门此番的辩法。 仙门辩法,倒不是一定会输,而是很大概率会输,毕竟佛门辩法天下闻名就不说了。 最主要的是,佛门这次准备了五百年,上次输了,是大魏出了一位文圣。 如今就别做梦了。 故此,佛门有太大概率会赢得此番辩法,但今日许清宵诵经道经,稍稍压制了慧觉神僧等人,这让他们感到喜悦,仿佛看到了一些希望一般。 听到对方开口,许清宵其实也没有什么底。 比比异象还好说,真要辩法,就麻烦了,许清宵虽然不知道佛门是如何辩法,但也知道辩法之凶险。 常理辩法,以本相应非相,本物参非物。 高深辩法,以非相应本相,非物参本物。 如若是诡辩之法,那就是本相应本相,本物参本物。 这些东西,稀奇古怪,涉及天文地理。 可更多的还是涉及,禅意,佛意,道意,以及天地宇宙万物之说。 许清宵可以辩上几句,譬如说宇宙起源之类的东西,但这些都是都是本相应非相。 用已有可得知去证已有不可得知,非世间本相之事。 可到了高深辩法,那就不同了。 所以许清宵也没显得极其自信,他需要好好参悟以前看过的佛经。 有点临时抱佛脚,但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 “晚辈尽力而为。” 许清宵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同时又叮嘱诸位前辈一番,极品灵金和阵法的事情。 众人直接答应,太上仙宗最直接,无尘道人直接让人将极品灵金,送往王府了。 当下。 许清宵离开了太上仙宫。 他要回王府内。 一来是好好看看佛经,二来是炼制神武大炮。 很快。 等许清宵走后,六人的声音也响起了。 “此经,当真是道门无上古经啊,方才聆听经文时,贫道莫名感到元神升华,如若不出意外话,一年之内,贫道元神将圆满。” 无尘道人感慨,他赞叹道德经,忍不住出声。 实际上许清宵这篇道德经,让他们受益太大了,只是没有当着许清宵面说这些话。 毕竟他们是一品,还要些脸皮。 如今许清宵走了,他们也就直接了当,道出目前的情况。 “唉,许圣当真是万古大才啊,他于儒道,一年成圣,而后并兼武道,武道又入圣,现在还修炼仙道,更是铭写出这般非凡的经文,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奇人啊。” 练灵子忍不住开口,赞叹许清宵。 “不过,这篇经文只有上部,没有下部,可惜啊,可惜啊,倘若许清宵是我弟子,那该多好啊。” “不行,老夫待会要找一趟许圣,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敞开剑阁,让许圣修炼剑道,说不定许圣能领悟出真正的绝世剑法。” “为我剑修,开天门。” 说到这里,剑无极有些蠢蠢欲动了。 只是此话一说,其余几位仙道一品,也有些动容。 但无尘道人的声音却不由响起。 “无极道友,你想法虽好,可也只是想法,许圣还是沉溺儒道,你让他修炼剑道,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又是儒道,又是武道,再加上修仙门之法。” “怎么有时间去修炼剑法。” 无尘道人开口,打消了对方的念头。 此话一说,剑无极神色微微一变,他想要反驳几句,可想了想,无尘道人说的的确没错。 而就在此时,林阵的声音响起了。 “只是上篇道经,我却感觉,能让我提升不少,若是全篇,或许我等有可能成就超品,仙道有超品之说。” “如若当真成就超品,我仙道的气运也就来了。” “到时候,即便是佛门辩法赢了我等又能如何?六大体系之中,谁有超品?唯我仙道。” “诸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不知诸位愿不愿意?” 林阵真人开口,说到最后,他更是露出一抹严肃。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好奇,不由纷纷看向他。 “什么想法?” “说来听听。” 众人问道。 而后者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倘若这次佛门辩法,仙道输了,儒道也输了,我等若是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就不如彻底融入大魏,表决心意,愿扶持大魏王朝。” “这样一来,算是将仙门气运,加持在大魏国运之中,这对我仙门来说,虽然有些吃亏,可也算是压制佛门,同时也与许圣结下真正的善缘。” “许圣毕竟是大魏平乱王,一心一意为大魏王朝,我等仙门是闲云野鹤,将仙道气运,加持大魏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不定许圣愿意将下半部道经给予我等。” “一旦仙门诞生出一位超品,那当真是为我仙道开辟新世,也可让我等仙道一跃成就六大体系之首。” “尔等,觉得如何?” 林阵真人说出自己的计划。 实际上,他并不看好佛门辩法,至少仙门肯定没有什么能力辩法,输是一定的,只是让他们这样直接认输,他们肯定不乐意。 也不想让佛门占尽便宜,索性不如彻底加入大魏王朝,不算臣服,也不算归属,而是融入大魏王朝之中。 让仙门的气运,加持在大魏国运之中,这样的话,最起码佛门就别想一家独大了。 还可以继续迂回。 此话一说,无尘道人,剑无极,炼灵子等人纷纷有些沉默了。 这个建议的确大胆,但也不是一个坏事,只能说赌上了仙门的一切。 “可若是佛门输了呢?” 剑无极忍不住开口,望着对方好奇道。 “那得看是谁赢佛门,反正仙门没什么指望了,就你们培养出来的那些歪瓜裂枣,还是别指望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许圣。” “所以若是许圣赢了,那我等更要如此,直接融入大魏,加持大魏国运,也算是给许圣一个态度,得到下半部道经,” 林阵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沉默了。 因为他提的主意,的确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此事还需要好好商议商议。” “不过可以保留。” “但眼下我等也不要只关注这件事情,佛门辩法,若是辩赢了,也就辩赢了,反正赢了输的,我仙门一直被压制。” “魔窟的事情,才是我等要关注之事,最近魔窟怨气越来越可怕,封印随时可能会破裂,一旦魔窟出事,那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其实,贫道倒是希望佛门能赢。” 无尘道人缓缓开口,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明白无尘道人的意思。 这句话有两重意思。 一来希望佛门赢,这样的话便可压制天下妖魔。 二来希望佛门赢,是担心佛门输了的话,会不会起一些歹念。 这些东西谁也说不准。 “行了,莫要啰嗦,先回去好好理解经文,等过些日子,我等碰面,好好阐述一下心得,这篇经文,一定会让我等受益匪浅。” “无极兄,你方才说的,千万不要多想,不要打扰许圣,最起码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扰许圣。”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 同时还不忘叮嘱剑无极一番,免得他去打扰许圣。 听到这话,剑无极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很快,众人相互告退,纷纷离开此地。 只是等他们离开后。 无尘道人静静开始打坐,大约半柱香,等他们彻底离开,无尘道人立刻站起身来,向外呼喊道。 “子英,速来。” 他传音开口,让对方速速前来。 一瞬间,路子英走进大殿内,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师父。 “怎么了,师父?” 路子英好奇问道。 “快,去藏经阁内,取出十二内庭古经,给许圣送过去。” 无尘道人开口,让路子英取来十二内庭古经,送给许圣。 此话一说,路子英神色顿时变了。 “师父,你疯了?” “十二内庭古经,这可是咱们太上仙宗核心心法啊。” 路子英直接愣住了。 没想到无尘道人居然说出这番话来。 “什么核心心法不核心心法。” “刚才斩天剑宗,你无极师叔更是要开剑阁,想要结缘许圣。” “为剑道续上一条无敌路,咱们太上仙宗乃是七大仙门之首,这种事情,肯定不能错过。” “我已经稳住了你无极师叔,但为师观望你无极师叔始终蠢蠢欲动,想来这是早晚的事情,与其让他结缘许圣,不如我们太上仙宗先来。” “你不要废话,赶紧去,记住,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 “真被发现了,就说是送极品灵金过去。” “知道吗?”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让对方赶紧过去,不要耽误了。 连借口都帮对方找好。 “师父,你认真的?” “十二内庭经,这是太上仙宗的核心功法,非核心不得阅,拿给许圣,徒儿到不觉得什么,就怕回头出了事,太上长老们弹劾你,那你可别怪我。” 路子英认真道。 “快滚去给许圣送经。” “废话那么多。” 无尘道人一脚踹在路子英身上,让他赶紧去干活。 而路子英有些难受无奈。 倒不是因为十二内庭经的问题,而是自己师父如此重视许清宵,让他有些想哭。 原本自己是宠儿。 现在许清宵成为了仙门宠儿。 这让他如何不难受。 这一刻,路子英莫名有些感慨。 他长叹一口气,他莫名羡慕起陈书等人了。 最起码,这些人虽然没有那么优秀,可在自己的领域,是独秀。 自己这仙道第一俊杰的光彩,如今被许清宵彻底夺过去了。 难受啊。 而此时。 大魏京都外。 慧觉神僧正在诵念经文,佛光普照,显得般若。 只不过,佛光当中,慧觉神僧与八百辩经僧也在互相传递声音,外人听不见。 这是独有的神通。 “神僧,许清宵将佛法阻碍至京都之外,我等这般,实在是有些不甘啊。” 有辩经僧出声,言语当中充满着不满。 “佛法怎会被阻于外。” “是我等佛法不够精通罢了。” 慧觉神僧纠正对方的言语。 此话一说,后者当下出声。 “阿弥陀佛,小僧着想了。” 他自我认错,认可慧觉神僧之言。 不过,慧觉神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贫僧倒是看差了这个许清宵。” “他的确不凡,对道有如此深刻之意,可惜的是,他不懂禅,也不懂佛,更不懂万法之空,空映诸般等道理。” “我等的敌人,依旧是亚圣王朝阳,他是我等的敌人,其余皆然不是。” 慧觉神僧到没有轻视许清宵,不过依旧不认为许清宵懂得禅理,懂得佛法。 不是轻视许清宵,而是一种认知问题。 “莫要多想了,继续诵念佛经。” 很快,慧觉神僧开口,让众人不要多想,诵念佛经再说。 当下,诵经声更加洪亮,只是佛光如波纹涟漪一般,一层层荡漾过去,但始终无法入大魏京都。 所有人其实都明白,佛门辩法,快要来了。 是输还是赢,谁也不好说。 纵然许清宵今日以道经压制了佛法,可这只是一个短暂的交手,双方都没有真正动真格,到底谁能赢,还真不知道。 不过,不仅仅是慧觉神僧,实际上大魏当中,也有不少人,将希望寄托于王朝阳身上。 他毕竟是亚圣,带着三千大儒,自然与众不同,这样的人,怎可能不被关注。 至于许清宵。 大魏百姓是支持许清宵的,而且对许清宵充满着信任,认为许清宵可以辩法成功。 但百姓们的支持,略加盲目,已经将许清宵神化。 认为许清宵无所不能,这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管如何,一切还是要等,等到关键时刻,孰强孰弱,也会有个结果。 大魏王府中。 路子英带着十二内庭经来到王府。 大堂内。 路子英倒也不避讳什么,将十二内庭经交给许清宵,同时也将自己师父要说的话,一一转告许清宵。 只是当看到十二内庭经后,许清宵不由哑然一笑。 路子英有些不解,望着许清宵道。 “许兄,你虽然铭写无上古经,可莫要小瞧我等仙门的功法,这功法不是修行,而是印证法,对你一定有帮助的。” 路子英解释一句,误以为许清宵是看不起这心法。 “路兄莫要误会。” “许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之前周兄,李兄都来过了,也是各自拿出门派心法过来。” 许清宵苦笑道。 如此说道。 他不是看不起十二内庭经,而是觉得仙门做事怎么都一样啊。 一听这话,路子英有些愣了。 好家伙,自己居然来晚了? 一时之间,路子英也有些郁闷。 好在,许清宵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而是将道德经抄录篇取出,交给路子英道。 “路兄,好好理解。” 看到许清宵递上来的东西,路子英有些惊讶。 仔细看了看,是道德经。 一瞬间,路子英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许兄。” 他想要开口说什么,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意思很简单,都是自己人,就别装了。 一瞬间,路子英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他有傲气,可面对道德经,傲气在这一刻选择性消失了。 “许兄大恩,铭记于心,他日如若需要我帮忙什么,一定竭力。” 路子英十分感动,虽然场面话没必要说,可他还是得说上一句,不然就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倒是真的开口了。 “路兄,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许清宵十分严肃道。 一瞬间,路子英也变得无比严肃,望着许清宵好奇道。 “许兄请说。” 路子英问道。 “听闻太上仙宗有一柄仙剑,名为太上仙剑,威力无穷,不知是真是假?” 许清宵问道。 “这个倒是真的,只是如若许兄想要借来的话,恐怕不行。” “至于其他之事,都可以办到。” 路子英点了点头,太上仙剑,乃是仙宗极致法器之一,太上仙宗有两件极致法器,太上仙剑算是一件。 他下意识以为许清宵想要借剑,借剑不可能,但别的都行。 “除了借剑,其他都行?” 许清宵认真问道。 “这是自然。” 路子英点了点头,语气笃定道。 “那行,路兄,你去拿剑,把外头的秃驴全部杀了,这个忙能帮吗?” 许清宵满是严肃道。 此话一说,路子英不由一愣。 当下,他起身直接离开,一句话都不与许清宵说了。 你大爷的。 让我去杀光这些秃驴? 你当我路子英是傻子?倒不是打不过,借助太上仙剑,重伤慧觉神僧完全没问题,可问题是自己当真这样做,那就是惹下天大的麻烦。 他有病。 “唉,路兄,路兄,杀八百辩经僧也行啊。” 许清宵开口,换个角度,杀慧觉神僧有些难,杀辩经僧不难吧。 “许兄,另就高明。” 路子英的声音响起,懒得搭理许清宵了。 看着离开的路子英,许清宵叹了口气,有些喃喃自语道。 “没本事别把话说这么满啊,仙道一脉当真不行。” 许清宵略显失望。 而走出大堂的路子英更是一愣。 他很想转身接下这个活,但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不敢逗留。 等路子英走后。 许清宵也没废话了。 他要开始炼器。 六大仙门皆然送来了极品灵金,加起来有五百七十斤。 陛下也将国库中的极品灵金全部送来了,但数量不多,只有八十斤。 还有个五十斤左右,需要各地运过来。 也就是说,自己手头当中,有六百五十斤极品灵金。 数量上不少。 但也不多。 炼制一架一品神武大炮倒是没问题。 刹那间。 许清宵直接开始炼制神武大炮。 好在许清宵拥有太阳真火。 这种火焰,可燃烧一切,如若不是借助太阳真火,光是融化极品灵金,至少需要数日时间。 毕竟许清宵当前的境界,也不过是仙道三品,如若不是太阳真火,以及道德经的加持,炼制一品法器,怎么可能? 火焰燃烧。 极品灵金瞬间化作金色汁液。 许清宵一点一点开始炼制,炼制一品神武大炮,许清宵自然不敢乱来,比之前要认真十倍。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 便过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整个大魏京都显得十分平静,除了佛门弟子在外面没日没夜诵经之外,其余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了。 不过,就在这一日。 一则消息传来,让整个大魏京都彻底安宁不下来了。 天地文宫传来消息,王朝阳不会参与辩法。 是的。 王朝阳不参与辩法。 用他的意思来说,他的目的,是传教天下读书人,不想参与辩法,也不愿参与辩法。 再者,这里是大魏,自有高人在,无需自己出面。 这是王朝阳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王朝阳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说来说去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跟大魏王朝没有任何关系,佛门来大魏辩法,得大魏自己的人出面。 与他无关。 这番话说出,让京都百姓莫名厌恶王朝阳。 但实际上,天地文宫内。 王朝阳神色十分平静。 他这次拒绝辩法,其实是有原因的,他哪里不知道如此拒绝,会引来百姓憎恶。 可上面不允许他辩法。 并且他也不想辩法,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许清宵。 大魏不是这么看得起许清宵的吗? 那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这个许清宵能不能辩法成功。 他等着许清宵出丑。 也让大魏百姓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许清宵不是神,他不是什么都能做到。 综合以上两点,王朝阳拒绝了辩法。 当然,即便是没有这个事情,上面开口了,他也不能辩法。 佛门这次突然辩法,绝对不是突然,而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很多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不过不管如何。 随着王朝阳拒绝辩法,一时之间,大魏上下都有些忧心忡忡。 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于。 到了第七日。 慧觉神僧携带八百辩经僧停下了诵经。 此时此刻,慧觉神僧缓缓站起身来,他望着众人巍峨无比的京都城墙,缓缓开口。 “老衲天竺寺慧觉,奉寺之命,佛法东渡,辩法天下。” “今日,于大魏京都辩法天下,为时七日。” 随着慧觉神僧之言响起。 刹那间。 天穹映照万道佛光,一尊巨大的佛像出现,捏自在法印,而慧觉神僧脚下,也凝聚出一朵三品金莲,显得无比庄重神圣。 八百辩经僧脚下也生出金莲,但没有品,可依旧佛光万丈。 轰轰轰轰。 古老的诵经之声响起,浩瀚如海的念力加持而来,让大魏京都变得无比璀璨。 佛意如海,念力浩瀚,无量无尽。 京都内,早已经聚集无数目光,世人都在观望,这七日来,大魏京都不知来了多少人。 他们都在等待着这场惊世辩法。 如今辩法开启,他们自然激动。 随着慧觉神僧的声音响起,大魏京都也彻底沸腾起来了。 “阿弥陀佛。” “敢问城中道长,佛有万法,皆往极乐,道有几法?” 慧觉神僧开口,不过他的目标,直指仙门,提出第一个论点,进行辩论。 一时之间,仙门沉默。 城中没有人给予回答。 七大仙门弟子都听到了慧觉神僧的声音,只是他们不好去说,也不敢回答。 大约过了一小会,太上仙宗传来了声音。 “道法无量。” 这是太上仙宗的回应。 是一位长老。 毕竟一直不回答,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太上仙宗身为七大仙门之首,自然逃不掉。 只是这个回答响起之时。 慧觉神僧不由缓缓问道。 “道法无量,为何无成仙者?” 慧觉神僧问道。 此话一说,后者当下给予回答。 “道法无量,但我等修道之人,还未参透道理,无有成仙者,自然正常。” 他给予回答。 只是话一说完,仙宫中,无尘道人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回答还不如不回答算了。 的确,当他回答完毕,慧觉神僧不由双手合十道。 “此言大善。” 一瞬间,仙门弟子皆然皱眉,他们瞬间便明白慧觉神僧这是在做什么了。 上来就挖坑。 第一场交锋,仙门直接败了。 京都百姓们也有些发愣,不理解怎么回事,但细细琢磨一番,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慧觉神僧先是说佛有万法,问仙门有多少法。 仙门回答无量之法,慧觉神僧询问既无量,为何无仙? 这其实就已经在挖坑。 常理来说,都会解释是自己无能,与道法无关。 可慧觉神僧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人家还没说你仙门不行,你自己就承认自己不行了,这还辩什么法? “是贫道禅意不足,与仙门无关。” 这一刻,太上仙宫内,那长老脸色难看,当众承认自己的过错,而后闭嘴不语。 这没办法。 他要是不主动承认错误的话,就意味着仙门没有能者。 与其带上整个仙门丢人,倒不如把锅甩到自己身上,最起码也算是最后的挽救。 第一次交锋。 仙门就吃了亏。 不是大亏。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佛门当真是有备而来。 仙门的的确确有些无力。 倒不是仙门不如佛门,而是辩法这种东西,仙门的确就不擅长。 与各自环境不一样。 佛门弟子如若聪慧,佛门会让他学习经文,好好去参透佛法,然后行万里路,跟着大师去理解万物,去思考人生。 而仙门弟子如若聪慧,仙门就是好好修练,加油努力,然后没了。 这还得看到之后才会说一句,不然平时大家都在练气修仙,谁有空搭理你啊。 尘界有一个经典故事。 有两个富家翁,他们一个信佛一个信道。 信佛的前往深山中,找到一名老僧,说自己想要遁入空门,老僧让他静坐三天,不能吃不能喝,若是撑过去了,就收其为徒。 信道的前往深山中,也找到一名老道,说自己崇敬道法,想要修仙,老道点了点头,也让他静坐三天,但允许对方吃允许对方喝,也允许对方走动。 只不过,后者静坐三天后,想要拜师时,却发现对方消失了。 留下了一句话。 没事不要烦我修仙。 这就是佛道之间的本质,不是说佛门无私,因为佛渡有钱,哦,不是,有缘人。 也不是说道门自私,而是道门讲究的是自我,本我,真我,你想修道你就自己修呗,又不是没有经法,自己看,不懂找个人问问也行。 总而言之,没事不要打扰别人修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佛门有一定的系统化和强制性。 仙门就很散漫,除了一些戒律之外,其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都嫌时间不够,哪里还有时间来管你。 不修仙等死啊? 此时。 京都外。 慧觉神僧没有继续开口了,辩法本身是一问一答,他提问了,接下来是仙门提问。 依旧是安静了一刻钟。 太上仙宗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是无尘道人的声音了。 “敢问慧觉神僧,从何而来?” 无尘道人开口。 “自西洲而来。” 慧觉神僧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敢问是路远还是心远?” 无尘道人直接出声,开始禅机辩语。 一时之间,慧觉神僧稍稍沉默,随后开口。 “心中无相,天涯就是咫尺。” 慧觉神僧回答道。 “既然无相,何必辩法?” 无尘道人淡然开口。 可慧觉神僧却显得十分平静道。 “如不辩法,怎知无相?” 此话一说,无尘道人声音突然变大。 “既然无相,那辩经之者,又是何人?是猪狗吗?” 无尘道人如此说道。 此言一出,引来众人惊叹。 仙门弟子纷纷叫好,京都内不少人也不禁攥紧拳头,大声喊了一句好。 压根就不理解。 大魏皇宫中,女帝静静听着两人禅意,听到无尘道人如此开口,也是不由点头称赞。 至于百姓们却皱眉连连,大多数听不懂这禅机之意。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是啊,听都听不明白,什么什么啊。” 百姓们议论,本以为是一场惊世热闹,却没想到他们高估了自己。 这完全就听不懂嘛。 可就在此时。 酒楼当中,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为世人解惑。 “这还不简单吗。” “仙门道长问慧觉和尚,从什么地方来,其意思就是来大魏做什么。” “慧觉和尚回答,从西洲来,而西洲是佛门圣地,是来弘扬佛法的。” “仙门道长问,是路远还是心远,其意思是说,此番弘扬佛法,不觉得有些大动干戈吗?” 声音响起,是一位和尚,三十岁左右,坐在酒楼当中,面前摆放着美酒与肉,显得格外违和。 不过和尚眉清目秀,而且说话也十分温和,与众人耐心讲解。 只不过他称呼仙门为道长,称呼慧觉为和尚,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但众人不在乎这个,而是还是没听明白,不懂啊。 “小师父,你能不能更加通俗易懂一点,我还是听不明白啊。” “这路远还是心远,怎么又是这个意思啊?” 众人开口,希望对方能说的更直白一点。 一瞬间,后者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也没有发脾气,而是换了种说法。 “路远心远,这意思就是,你从西洲一路跑过来,是走的累还是心更累一点,毕竟相隔两个大洲,你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前来大魏,执念太深,哪里像佛门弟子。” “其实这就是辩法关键点,仙门道长已经出招,不管你说是路远还是心远,都是累,也就是承认自己有杂念,有执着,不是真正的佛门弟子,如之前一般,不管是我无能还是道法无能,其实都是无能,落了下乘。” “可慧觉和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答,自己心中没有杂念,只是为了弘扬佛法,佛法无执着,所以自己也没有执着,没有杂念,自己已是佛,所以无论多远,一切皆在佛前脚下,也就不存在路远还是心远。” “这个时候,慧觉和尚认为自己不是人,而是佛,没有执念的佛,来大魏辩法,是佛法自然,顺应天理,顺应自然。” “然而,仙门道长的意思很简单,你说你是佛,没有执念,那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大魏辩法?为什么要弘扬佛法,这不是杂念执着,这是什么吗?” “而慧觉和尚回答,如若不辩法,怎能说明自己无杂念。” “而仙门道长却问对方,佛是无形的,而你是有形的,可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佛,没有执念,那站在我面前的是猪狗吗?” “诸位听明白了吗?” 年轻的和尚开口,他尽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讲述这段禅机。 只是吧,没有说的很仔细,因为这涉及禅。 与世人难以言禅,将大概意思说出来就好,不然你压根都不知道两人再说什么。 这番话说完,百姓们似懂非懂了。 “我明白了,从一开始,无尘道人就认为对方来大魏弘扬佛法,并非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是心有执念,是虚伪虚假的,而慧觉神僧认为自己是佛,来宏愿佛法,不是执念,是为了天下苍生。” 有人开口,总结了一番。 “对。” 年轻和尚点了点头,给予了赞赏。 一时之间,百姓们有些感慨。 真他娘的复杂,不过也是真他娘的蕴含道理啊。 这年头,不读点书,都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人们望着天穹上的慧觉神僧,十分好奇对方会回答什么。 而慧觉神僧稍稍沉思一番,紧接着给予了回答。 “是道长眼中的猪狗,还是心中的猪狗?” 慧觉神僧开口,这是他的回答。 你骂我是猪狗,那请问是你眼中的猪狗,还是心中的猪狗。 这又是挖坑。 如若是眼中的猪狗,就证明你修行不得,以肉眼观人,见人是人。 如若是心中的猪狗,那是你心中有尘埃,见人非人。 此言一出。 无尘道人稍加思索,而后直言。 “非眼非心。” 但当此话一说,无尘道人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慧觉神僧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道。 “无。” 刹那间,无尘道人长长叹了口气,随后朝着慧觉神僧深深一拜。 “贫道输了。” 他很直接,承认自己败了。 人们诧异,尤其是仙门弟子,他们都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直接输了? 方才不还说的好好的吗? 大家你来我往,怎么就输了? 大魏京都内,只有少部分人知晓无尘道人为何会输,大部分人则是充满着不解。 酒楼内,众百姓也是纷纷望着这年轻和尚,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而这年轻和尚,叹了口气,望着慧觉神僧道。 “慧觉和尚的辩术,的确是天竺寺数一数二。” “他询问仙门道长,你口中的猪狗,是眼睛看到的,还是心中认定的?” “无论如何回答,都是错误的,眼见非真,心见非实。” “仙门道长回答非眼非心,而慧觉和尚一个无字,其意是说,既然不是眼也不是心,那就是无。” “无既空空,既是空空,又何来执着?之前所说,都是空,你提出来的疑惑,也自然是空。” “所以仙门道长败了,慧觉和尚赢了。” 年轻和尚如此回答道。 说的众人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佛门禅机,当真是古怪的很啊。 但这就是辩法,提出问题,回答问题,要么你说服对方,要么对方说服你。 十分简单。 但现在,无尘道人被说服了。 “阿弥陀佛。” 慧觉神僧双手合十,念诵一句佛号。 随后,他再次提问。 仙门当中,变得更加安静。 不,应当说整个大魏都变得十分安静。 比之前还要安静许多。 太上仙宗的无尘道人都败了,谁还有资格上去撄锋? 足足半个时辰后。 终于有人回答了慧觉神僧的问题。 但可惜的是,连三句话都没有坚持,就败下阵来了。 整场辩法足足持续了四个时辰。 大多数都是慧觉神僧在说话,大魏京都内,说话的声音不多。 这四个时辰来。 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大魏比东洲要好一些,东洲两个时辰内就全败了,目前四个时辰,还没有完全失败。 至少仙门还能回答几个问题,虽然清一色都是输,可总比东洲好。 坏消息就是,七大仙门,已经有三个输了,剩下四大仙门,更不用去想。 慧觉神僧的声音停下来了。 辩法四个时辰。 也差不多到了时候,不可能一直辩法下去。 就如此。 第一天辩法结束。 大魏败了。 如若不是无尘道人强行抬了一手,其实是惨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期待着许清宵显身。 夜晚,大魏显得有些压抑。 百姓们聚集在各大酒楼,谈论今日辩法之事。 大部分是互相解释今日辩法的意思。 可越说到后面,百姓们越觉得佛门的可怕,同时也愤恨在这个时候,王朝阳居然不出面。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圣人后代,结果佛门都欺负到家门口了,王朝阳不理不管。 还当真是好圣孙啊。 不过这种言语上的辱骂,到没有什么,毕竟王朝阳不是大魏子民,不帮大魏也没话说。 只是让人觉得恶心罢了。 但更多人讨论的事情,还是许清宵。 “如若许圣出面,区区佛门,算得了什么?” “就是,虽然今日失败,但我大魏还有许圣。” “说的没错,大魏还没有败,有许圣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不少人的声音响起。 他们想到了许清宵,认为许清宵没有出面,那么事情就还有转机。 只是虽然大部分言论是这般,也有人泼冷水。 “许圣固然才华横溢,可佛门辩法,倒也不是许圣擅长的东西。” “实际上,王亚圣之所以不出面,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亚圣都不敢说一定能胜,半圣自然更不行了。” 是读书人开口。 来自天地文宫。 但对比朱圣一脉读书人不一样的是,后者并没有讽刺许清宵,而是就事论事。 只是言语当中,尊崇亚圣,认为亚圣都做不到的事情,半圣怎可能做到? 这种言论出现,惹来不少谩骂。 只不过百姓们也只是骂几句,当真上纲上线也没必要,毕竟他说的没错。 亚圣都不敢辩法,半圣的确有些悬。 但不管如何。 许清宵是大魏百姓唯一的念想。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第二日。 依旧是佛门率先提问辩法。 但慧觉神僧没有开口,而是让八百辩经僧来。 而今日,也依旧是仙门给予回答。 只不过,仙门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被打击的不敢说话。 这一日的辩法,仙门倒也是有来有回, 甚至有几次说的还不错,引来满堂喝彩。 但可惜的是,到头来仙门还是败了。 好消息是,今日五问五答。 仙门差一点赢了。 第三日。 有了昨日比较好的效果,仙门这一次选择主动进攻。 但没想到的是,一切仿佛在佛门的预料之中。 佛门没有任何紧张,也没有感到任何棘手,反倒也发起强烈进攻,以致于这一日,仙门输的很惨。 十问十答,全部都输了,输到仙门弟子有些怀疑人生。 不管如何去辩法,总能被对方找出破绽。 这很气。 被打的没脾气了。 终于,到了第四日。 仙门弟子心中被压了一块石头,一个个情绪都有些不太好。 而这一日,本以为又是一场争辩,只是没想到,仙门在这一日,选择主动认输。 是的。 仙门认输了。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一连三天,仙门一场都没有胜过,投降与不投降,无非是多挣扎一下和少挣扎一下。 仙门本就不擅长辩法,坚持了三日,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有一件事情,被有心人察觉到了。 七大仙门基本上先后都出面了,可唯独七星道宗,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让人有些好奇。 不过想到佛门的强势,七星道宗不参与,或许也是给仙门留下最后一点颜面。 随着仙门认输。 刹那间,天地之间,滚滚气运加持在了佛像当中。 那天穹之上的金色佛像,也愈发凝实。 只要再将儒道辩赢,佛门这次辩法,就彻底赢了。 剩下无非就是去一趟南洲和北洲,走个过场罢了。 这一刻。 慧觉神僧露出了笑容。 在他看来,佛门已经彻底赢了,这次辩法,也彻底赢了。 望着京都内。 慧觉神僧不由看向王府的位置。 其实,他倒是希望许清宵出面,也好让许清宵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佛法高深。 “阿弥陀佛。” “辩法无胜负之说,道长言重。” “明日,贫僧以法辩儒。” 慧觉神僧开口,他客气一声,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同时也告知世人。 明日辩法儒道。 此言一出,京都百姓,天下势力都有些沉默。 眼下,儒道是最后的希望了。 可这个希望不大。 若是王朝阳出面,与许清宵共同配合,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然而王朝阳已经明确告知,不参与辩法,摆明了就是要让大魏吃瘪。 故此,对于儒道,世人不太报以希望,只希望许清宵不要输的太惨,最好能赢个两三场。 不过这几日许清宵愣是没出现一下,这倒是让众人好奇了。 而就在此时。 平乱王府中。 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连数日,他都在炼制一品神武大炮。 压根就没时间去关注佛门之争。 眼下,经过数日的苦炼,也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院中。 一口金灿灿的神武大炮出现在他面前。 这口神武大炮,浑身上下由极品灵金打造而成,坚不可摧。 都别说轰一炮了,就算是拿这个神武大炮当做武器都极其可怕。 可承受一品的法力加持。 许清宵尝试抡动,刹那间风雷之声响起,虚空震颤。 极品灵金就是极品灵金啊。 即便神武大炮后期当真没用了,给武者当法器也行,最起码威力无穷。 望着这尊神武大炮。 许清宵眼神当中都是喜色。 而眼下,需要等待的就是阵玉了。 只要林阵前辈的阵玉送来,自己就可以尝试组装,有很大可能性,打造出一品神武大炮。 若真是如此,许清宵莫名巴不得再发生一次异族国造反的事情。 这样就可以试一试一品神武大炮的威力。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就好,许清宵也不傻。 当真发生异族国造反之事。 也不可能用神武大炮啊,这种东西,是超级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用。 用了,天下皆知,那到时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谁都害怕这种东西,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会允许大魏生产这种东西吗? 只怕那个时候,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会不惜提前宣战,要求大魏王朝拿出制造方法。 不然的话,早死晚死都一样,不如乘你还没有真正强大时,提前进攻。 明白这个道理。 许清宵将神武大炮藏入浩然文钟内。 这件事情,除了自己与女帝之外,他不会允许第二个人知道的。 “王爷。” “陈大人来了。” 此时,随着杨虎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立刻起身,走出院外。 当下,陈正儒的身影出现。 朝着自己快速走来。 “守仁。” “明日辩法,你可有准备?” 陈正儒快步走来,看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没什么准备的。” “大魏不是还有个亚圣吗?让他先上。” 许清宵开口,有些平静。 “他要是愿意上,那还不错,可人家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是大魏子民,已经拒绝辩法了。” 提到王朝阳,陈正儒就有些愤怒,他脾气一向很好,可现在也忍不住谩骂几句。 “他拒绝了?” 许清宵微微皱眉。 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恩,直接拒绝了,眼下儒道一脉,就只能看你了。” 陈正儒点了点头。 “仙门赢了几场?” 对于王朝阳的拒绝,许清宵有些惊讶。 这不太合理。 虽然王朝阳厌恶自己,也不喜欢大魏,可他毕竟是在大魏传道受业,若是在这个时候出面,也算是刷一波好感度。 按理说谁都不会拒绝。 可王朝阳拒绝了。 到了这个程度,绝对不可能因为简单的厌恶,而放弃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傻子才会这般。 所以是有人让王朝阳拒绝佛门辩法。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心里也清楚,王朝阳终究不是大魏的人, 不出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仙门赢了几场?” 许清宵询问道。 “一场未胜。” 陈正儒开口,语气有些低沉。 “一场都没胜?” 这一刻,许清宵有些咂舌。 他知道佛门辩法厉害,可没想到的是,竟然这般厉害。 让仙门如此惨败。 “一场未胜。” 虽然不想承认,但陈正儒还是点了点头,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许清宵深吸了口气。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过了一会后,许清宵望着陈正儒道。 “陈儒,这四日的辩法,你说给我听。” 许清宵也不啰嗦,既然仙门一场未胜,那自己不管是输是赢,必须要好好应对了。 “好。” 陈正儒不废话,将这四日来的问答辩法,全部说给许清宵听。 待听完之后。 许清宵不由沉默。 是禅机。 佛门与仙门辩法的内容,是禅机。 以本相应无相之说。 不能说非常高深,但也不俗了。 而且对方估计没有真正用心。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但是吧。 听完之后,并没有许清宵想象中那般厉害。 “守仁,你有信心吗?” 看着许清宵略微沉思的表情。 陈正儒不由好奇问道。 望着许清宵。 “应当有些。” 许清宵开口,他也不敢保证说有,毕竟以目前来说,佛门要是这个样子的话,他有很大的信心。 可如若佛门留了一手,那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个答复,陈正儒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起身叹口气道。 “守仁,不管如何,反正老夫是支持你的。” “你先好好潜心想想,倘若当真输了,也无所谓,莫要给自己什么负担。” “对方本身就是看我儒道衰败,才敢出来辩法。” “大不了等你成圣后,再来打脸。” 陈正儒开口,如此说道。 “恩,陈儒,最近大魏如何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同时询问陈儒大魏最近情况。 “一切蒸蒸日上,粮产越来越多,百姓的确开始过上好日子了。” “而且各地都在为你修建功德碑,水车之利,天下百姓已经知晓了。” 提到大魏最近的情况,陈正儒便不由笑呵呵,显得十分开心。 “好。” 得知大魏近况后,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显得十分满意。 当下。 陈正儒离开院中。 而许清宵则开始思索佛经。 院中。 许清宵脑海当中第一浮现的不是佛门第一心经,而是金刚经。 是的。 金刚经乃是大乘佛法之无上经书。 而且还是以问答方式进行。 恰好可以用上辩法。 只不过有一个,许清宵十分好奇。 道德经,引来天地异象。 金刚经会不会也引来天地异象? 恩,这就是许清宵好奇的地方。 而且,倘若金刚经真能引来异象,那心经呢? 也就是波若波罗密多心经。 这可是大乘佛法之经典啊。 可开启大乘佛法。 这篇经文要是拿出来,又会如何? “倘若当真辩法辩不过,就拿经文砸。” “我就不信了,还砸不过这帮秃驴。”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也没有多想,开始回忆金刚经,同时也在细细体悟金刚经的内容。 总不可能照着经文直接搬吧? 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翌日。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 洒落在慧觉神僧等人身上。 这一刻,慧觉神僧睁开了眸子,停止了诵经声,沐浴金阳,面上带着慈悲之相。 “阿弥陀佛。” “贫僧慧觉,今日愿以儒道一脉,辩法论经,敢问可有儒者应答辩法?” 慧觉神僧开口。 他的声音,如黄吕大钟一般。 京都内,所有人都被惊醒。 百姓们皱眉,没有想到,慧觉神僧竟如此迫不及待。 天才刚亮,他便要辩法论经,吃相有些难看了。 只是。 京都没,没有任何声音给予回应。 不管是许清宵的,还是其他儒者,毫无声音。 慧觉神僧保持平静,他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无人回应,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一刻钟后。 慧觉神僧再次开口。 “敢问,可有应答辩法者?” 他出声,继续问道。 只是依旧没有回应。 又是一刻钟后。 他又一次开口。 第三次询问。 声音洪亮,虽然不刺耳,但却让人心烦意乱。 大清早的,鬼叫鬼叫,扰人清梦。 可是气归气,众人还是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过来辩法的。 就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敢问,儒者有应答辩法者?” 慧觉神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般的声音,莫名让人感觉是在挑衅。 儒道衰败,王朝阳又直言拒绝参加辩法,眼下大魏京都唯一能出面的,不就是许清宵吗? 他一直叫喊着,其实不就是在说,许清宵你敢不敢出来辩法。 这极其令人恶心。 可反过来想想,都喊了三四遍了,许清宵还不敢出面,这是不是意味着,许清宵心里没底? 人们不禁这般想到,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些。 大魏皇宫。 女帝坐在龙椅上,美目中有愠怒,毕竟佛门这般叫嚣,让她有些不悦,倒不是吵闹。 而是这般的言语,不就是在讥讽许清宵? “天地文宫,当真不参与辩法?” 季灵开口,缓缓询问道。 “回陛下,不参与。” 赵婉儿开口,如此回答道。 此话一说,季灵眼神中露出一抹冷意。 天地文宫这般做,有没有其他意思,女帝不知道,但一定想要恶心许清宵。 想要将许清宵从神坛上拉下来,让大魏百姓认清一个道理。 许清宵不是无所不能。 虽然这是实话,世人其实都懂,可许清宵却能做到让百姓莫名信任。 这就是许清宵不同之处。 如若许清宵失败。 百姓就会发现,许清宵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有可能会影响国运。 “有谁.......” 也就在此时,慧觉神僧刚准备继续开口时。 突兀之间。 一道声音响起了。 来自平乱王府。 “当真是吵闹无比。” “卯时还未到,就在城外一直吵吵闹闹。” “尔等佛门就是这般德行?” 伴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整个大魏京都热闹起来了。 百姓们攥紧拳头,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许清宵出声。 如今他一开口,不知为何,心中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担忧,就莫名消失了。 “许圣来了,许圣来了。” “许大人总算出面了。” “这些秃驴,的确聒噪。” “许大人,不要客气,好好教训教训这帮秃驴。” 京都内,一道道声音响起。 民意如海。 而许清宵的身影,也逐渐浮空,出现在王府之上。 他与慧觉神僧遥遥相望。 许清宵的确有些反感佛门,先不说佛门之前想要强行渡化自己,就说今日,大清早吵个不停。 自己原本还在顿悟思索,硬生生被这般声音给吵醒了。 慧觉神僧方才的询问声,是加持了佛门神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从深度思考中醒来。 “阿弥陀佛。” “贫僧慧觉,见过许施主。” 慧觉神僧开口,他不喜不怒,满脸慈悲。 诵念佛号。 许清宵神色平静,望着对方,缓缓开口道。 “出题吧。” 许清宵语气平静,让对方出题。 不要啰嗦了。 然而慧觉神僧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道。 “许施主,还是你先出题吧。” 他拒绝先出题,而是让许清宵出题。 当然这不是礼让,而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禅。 让许清宵先出题,其意就是为了打压许清宵的锐气。 只是这种小手段,许清宵已经不在乎什么了。 既然对方让自己先出题,那许清宵出个简单点的。 “佛法讲究,心,佛,众生,三者为空。” “所谓无圣无凡,无施无受,无善无恶,一切即空。” “对不对?” 许清宵开口,他没有询问禅理,也没有儒道,而是论佛道。 此话一说,世人好奇,大魏京都的百姓也满是惊讶。 许清宵以佛法为题,这不是白送一道题给别人吗? 尤其是这个问题,更是看不出任何一点蹊跷和禅意。 酒楼内。 不少百姓已经赶来,这里出了一位年轻的和尚,懂得佛法,这四日来,都是这位年轻和尚为大家解释,以致于百姓们聚集此地。 听其解释。 也免得不明不白,听也听不出什么个之所以然。 “小师父,许圣是何意啊?” 有人出声,询问这名年轻和尚。 “阿弥陀佛。” “许圣之言,是佛门皆空之说,心既空,佛既空,众生皆空,佛经有曰,万物皆空,此乃非相,望世人不可执着,否则会堕入魔道。” “并没有什么禅意,只是佛法典故罢了。” 年轻和尚给予回答。 他也有些好奇,不明白许清宵为何询问个这个。 慧觉神僧听闻之后,微微皱眉,倒不是这个问题难,而是这个问题太过于简单了。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他并不觉得许清宵懂什么佛法。 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眼下输赢就在这一刻了。 若是赢了许清宵,佛法东渡成功。 可若是输了,那就功亏一篑。 只是想来想去,慧觉神僧还是想不出什么,只能给予正常回答。 “是也。” 但此话一说。 刹那间,许清宵猛地出手。 一巴掌狠狠扇在慧觉神僧脸上。 这一刻。 整个大魏京都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居然会当众给慧觉神僧一巴掌。 哪怕慧觉神僧也没有想到。 这太突然了。 而且莫名其妙。 他是佛门二品,理论上阻挡的了许清宵,只是他没有想到许清宵会贸然出手。 让他没有任何防备。 所以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人们愣住。 天地文宫中,王朝阳也有些咂舌。 他不明白许清宵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说不过,就要动手? “许施主。” “你这是作甚?” 慧觉神僧有些怒意,他站在佛莲上,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是怒,但他忍住了。 挨一巴掌不算什么。 可他要一个解释。 如若许清宵给不了解释,这辩法,许清宵也输了。 而且输的极其难看。 随着慧觉神僧怒声响起,许清宵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你既然同意一切皆空,那何来痛苦?” 许清宵开口。 看着对方,如此说道。 此言一说。 慧觉神僧顿时不由一愣。 包括京都百姓也不由一愣。 “哈哈哈哈哈。” “妙哉,妙哉。” “许圣当真有智慧相,哈哈哈哈。” “好一个一切皆空,何来痛苦。” 酒楼中,那年轻和尚最先回过神来,他刹那间明白许清宵是什么意思了。 许清宵上来就是问慧觉神僧,一切皆空对不对? 这问题的确没什么,毕竟这是佛门经文中记载的。 倘若说不是,那么就违背经文,违背佛陀。 倘若说是,那迎来的便是当头棒喝。 这招当真是无解啊。 慧心哈哈大笑,看到自己师兄吃瘪,他似乎很开心。 没错。 此人便是天竺寺四大神僧之一,也是最年轻的神僧之一。 慧心神僧。 “阿弥陀佛。” 这一刻。 慧觉神僧双手合十。 他神色平静,可常人都看得出来,他难以平静。 刚见面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换谁谁能保持心静。 尤其是,许清宵以佛法辩论,赢了自己。 这还当真是让他既是难受,又感到憋屈。 的确是小瞧了许清宵。 想到这里,慧觉神僧不由深吸一口气,望着许清宵,提出了他的问题。 “敢问施主,儒教可公?” 慧觉神僧没有阐述佛经,而是以儒教为题。 “自然公平。” 许清宵淡然回答道。 下一刻,慧觉神僧继续开口道。 “那请问,儒道之中,杀人为何罪?” 慧觉神僧开口,缓缓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所有人不禁皱眉。 因为他们瞬间便明白,慧觉神僧要说什么了。 “杀生为大罪。” 许清宵淡然开口,给予回答。 “那杀生之罪,如何处置?” 慧觉神僧继续问道。 “天地不容,法理灭之。” 许清宵完全明白对方是想要说什么,但他无惧,已经猜到了,所以有所准备。 此话一说。 慧觉神僧心中不由一喜,但面上依旧慈悲,望着许清宵道。 “那许施主屠戮陈国千百万百姓,法理为何不灭?” “贫僧是否认为,儒教因权而变,划分三六九等,一等为贱民,可随意杀之,九等为权贵,可践踏生命,无视天理?” 说到这里,慧觉神僧望着许清宵,神色平淡无比。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显就是在找事了。 而这一次,无需慧心解释,百姓们也听得明白,慧觉神僧在表达什么意思了。 你许清宵既然说儒道至公,杀人为死罪,那你许清宵杀了这么多人,为何不死? 难不成是因为你许清宵乃是大魏王爷?是高高在上的九等人,就不在律法之中? 如若是这般,那王朝律法,岂不是只针对百姓?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询问。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为许清宵担忧起来了。 因为这个问题,十分刁钻古怪。 有些诡辩的意思。 许清宵为何屠杀陈国百姓?是因为陈国百姓不降。 可问题是,如若你这般解释的话,慧觉神僧又要说,不降就杀,不违天理,天下人不服,是否要杀尽天下人? 要是许清宵真回答一句是,那就彻底名声败坏。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嗜杀之人,这是暴虐行为,不可取。 但如若不这般解释的话,你又无法解释清楚,为何你不受罚的原因。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几乎没有什么思考。 “杀生为护生。” “斩业非斩人。” 当声音响起。 慧觉神僧不由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八百辩经僧也不禁震撼。 酒楼当中。 慧心的声音更是第一时间响起。 “好。” “好一句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此言,大善。” “是禅。” “是禅。” 慧心激动无比,他攥紧拳头,身为佛门弟子,他对辩术也十分精通。 自然当许清宵完美回答这个问题后,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许清宵屠杀陈国百姓。 归根结底是因为,要保护大魏百姓。 不杀,带来的杀孽更多。 所以杀生是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不杀他们,往后造就的杀孽会更多,斩的是业力,而不是人。 业力,便是因果恶报。 这个回答,太过于完美了。 完美到,慧觉神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他本以为,这个问题能让许清宵破绽百出,因为不管许清宵怎么解释。 他都可以不断寻找漏洞与破绽。 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说出一句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这还当真是。 完美回答。 咽了口唾沫。 慧觉神僧莫名之间生起一些恐惧。 他感觉,眼前的许清宵,绝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过了良久。 慧觉神僧再次朝着许清宵一拜,口诵阿弥陀佛。 其意便是,他输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京都内一片喝彩。 仙门弟子更是一个个喊起来了,原本低沉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没有在乎慧觉神僧的认输,而是直接询问第二题。 “何为佛门至高法?” 许清宵开口,询问对方。 这是他的第二问。 慧觉神僧不假思索道。 “无上正觉。” 这个问题无需多想。 “何为无上正觉?” 许清宵问道。 “佛门一品之上,为无上正觉,开启智慧窍,领悟智慧法,明白一切理。” 慧觉神僧给予回答。 “可见如来真身否?” 许清宵直接问道。 “可见。” 慧觉神僧直接回答,也没有任何思索。 “如何见?” “无上正觉,往极乐世界,可见如来佛真身。” 慧觉神僧缓缓出声。 “如来无相。” “有相者,怎是如来?” 许清宵直接开口,声音冷冽。 声音响起。 慧觉神僧又是一愣。 这.......。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怎知,如来无相?” 突兀之间,慧觉神僧开口,他抓住许清宵的漏洞。 可下一刻。 一段经文响起。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这是金刚经。 只是当经文响起,刹那间,天变了。 第二百五十章:九品金莲,真佛古经,诸法无常,九重佛轮 “你怎知,如来无相?” 慧觉神僧的声音响起。 他被许清宵问的头皮发麻,但最气的不是这个,而是许清宵以佛法辩论,这才是他最气的地方。 他身为佛门中人,按理说应当自己辩佛法而言,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辩论佛法。 这就有一种,我没有用佛法欺负你,你反而用佛法挑衅我? 偏偏,许清宵说的佛法,又极有深度,让他感到棘手,开局就吃了一个大亏。 眼下,他抓住许清宵的漏洞,声音如钟,质问许清宵。 两人争辩的事情很简单。 无上正觉可见如来否? 如来,指的不是如来佛祖,而是真正的佛,如来佛,是为‘乘如实之道而来成正觉’。 其意思便是,掌握绝对真理的圣者,为如来佛。。 无上正觉,是明悟一切道理,开启本我一切智慧相。 得正觉者,可见如来。 这也是西洲佛门之中的经文,同时也可以衍生一句,不见如来,不得正觉。 慧觉神僧认为,得无上正觉,可见如来。 可许清宵却怒斥对方。 如来是虚无的,是一种智慧的化身,是佛,佛是没有相的,因为佛化万物,万物皆佛。 自然,得无上正觉者,怎可能见到如来?若能见到如来?那就是伪佛。 这是形容佛的无上,慧觉神僧顿时哑口无言,他不能反驳许清宵,因为反驳许清宵,就意味着佛不是无上。 就好像你是圣人的弟子,有人夸赞圣人心胸广阔,如同天地一般,你总不可能说一句,圣人的心胸没有如此广阔吧? 但慧觉神僧倒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第一时间便抓住漏洞,质问许清宵你怎么知道佛是无相? 这一刻,他已经上套了。 许清宵就等着对方如此质问。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既见如来。” 刹那间。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这是金刚经第五品,如理实见,如来自我回答。 其意为,若见诸相非相、即是实相自性,真如生见念,即是妄心起,不生不见觉真一,心生万物生,相念灭,相无体,无相之相是实相,无体之体是实体,无念无相万缘息。 用最简单的话语就是,你所能看到的佛,如若他以本相而显,就是虚假的,那只是你眼中的佛陀。 你认为佛陀是这个样子,那么他就是这个样子,是你心中执念而生,并非真正的佛陀。 你所见非实见。 这就是诸相非相。 金刚经之言,充满无上大智慧。 只是,就在许清宵说出这道佛言之后。 刹那间。 天变了。 轰隆。 雷声阵阵,天穹上,一束金色的佛光,划破天穹,直接照耀在许清宵身上。 佛音阵阵而起,许清宵脚下更是生出一朵金莲。 金莲之上,更是诞生九瓣莲叶,荡漾无尽佛光。 “九品佛莲?” “这是怎么回事?” “怎会是九品佛莲?” “为何许清宵脚下生出九品金莲?” 这一刻,八百辩经僧露出惊愕之色,他们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震撼。 金莲。 是佛门圆满象征。 唯有大智慧者,才可凝聚脚下金莲。 慧觉神僧脚下有六品金莲,不是因为慧觉神僧有大智慧,而是慧觉神僧携带佛门气运,前来此地辩法论道。 他脚下的金莲,是天竺寺佛法气运,否则的话,慧觉神僧难以凝聚金莲。 八百辩经僧脚下的金莲,也是这个意思。 而且金莲有品,一至十二品,三品为顿悟,六品为觉悟,九品为彻悟,十二为正觉。 有道是,菩萨脚下是莲台,我佛盘坐十二台。 菩萨脚下的是十二品莲台,而真佛脚下的是十二品金色莲台。 许清宵脚下的九品金莲,并非是莲台,距离真佛相差很远,可佛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至高无上,是虚无的存在。 九品金莲,已经胜过慧觉神僧,准确点来说,是胜过佛门一切气运。 自然,八百辩经僧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但更加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 随着九品金莲在许清宵脚下浮现,一尊如来法相也出现在许清宵身后。 阵阵宏伟之佛音响起,响彻天地。 万丈的金色佛身,映照天地之间,无尽佛光,沐浴在大魏江山每一寸,百姓们皆然感应到这般佛光。 他们沐浴着佛光,得到祥瑞,身上的伤痛也减少了一半,若是无病无灾者,莫名感觉精神奕奕。 这是一种无上大神通。 也是一种佛门大祥瑞。 大魏京都。 酒楼之中,慧心的神色也变得无比震撼,他望着许清宵,双手合十,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许施主竟一语道破如来真谛。” 他震撼无比,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许清宵这一句,若见诸相非相,既见如来,道出如来真谛,也道出佛门真意。 然而。 事情并未结束。 此时。 许清宵身后的佛陀虚影,开始诵念起经文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经文之声,缓缓响起,从大魏京都,而后扩散,大魏王朝,再直至整个中洲。 甚至到最后,传到了整个尘界。 西洲当中。 浩瀚的佛音响起,震天憾地,恐怖之音,令天地变色。 西洲。 这里大部分都是荒芜之地,到处都是赤地,不过一座座寺庙,耸立在西洲各地。 数千年前,西洲更加荒芜,鸟兽无存,随佛门僧人抵达,在此开创佛法,建立寺庙,一步一步引领西洲百姓。 经过无数年的发展,西洲虽还是荒芜,但很多地方也已经出现勃勃生机。 而佛的力量,也在这里诞生孕育。 西洲是佛国。 可以没有国家,但不得没有寺庙,在这里佛权胜过王权,百姓们信仰佛道。 是狂热信仰,刻印到骨子里。 也就在此时。 自中洲而来的金色祥云,遮盖了整个西洲。 随着这金色祥云的出现。 一尊佛陀虚影出现,这是大日如来真身,宏伟无比,胜过一切真佛。 佛光遮天盖日,令人感到敬畏,也让人充满着震撼。 西洲佛国。 无数百姓,望着这恐怖的景象,齐齐跪在地上,感应到这煌煌天威,佛光冲天,真佛降世,更是激动震撼无比。 “是真佛啊。” “真佛显世了。” “这是真佛,是真正的佛。” “此佛乃为真正的佛。” “快来拜见真佛。”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西洲突然惊现真佛?” “真佛来自何处?”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西洲信徒们,露出无与伦比之色,他们眼神当中满是震撼。 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一尊如此可怕的佛影? 但不管如何,他们第一时间跪在地上,朝着佛陀跪拜,行大礼跪拜之。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既见如来。” 宏伟神圣之声,在西洲响彻。 真佛虚影,映照西洲一切地。 众生信仰也在这一刻,化作无量的光芒,如同无尽洪流,朝着许清宵涌去。 一座座古寺,也在这一刻,爆发出金色的光芒。 一尊尊佛影出现,这是每座寺庙供奉的佛陀。 “你们快看,这些佛陀,是在朝拜这尊真佛。” “这是佛祖,佛祖显灵了。” “佛祖出世了。” “竟是佛祖?” 就在这一刻,寺庙中的沙弥和僧人,忽然睁大了眼睛,他们看着自家寺庙供奉的佛陀,竟然向这尊真佛朝拜。 一时之间,他们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 “阿弥陀佛,此乃佛门大异象,万佛朝宗,中洲有人诵念出佛祖真经。” 有老僧开口,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是佛祖真经,是佛祖真经。” “阿弥陀佛,当真是佛祖真经啊。” “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此乃观佛之经,佛祖真经。” 那些老僧们逐渐反应过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发出震撼之声。 “阿弥陀佛。” 也就在此时,西洲,小雷音寺中,一道佛号之声响起,震天憾地。 随着佛号声响起,小雷音寺中也响起新的声音。 “此乃佛祖真经,为新的佛门真谛,道出如来真谛,西洲众僧,皆朝拜佛祖。” 是小雷音寺的大人物开口。 让西洲佛门弟子朝拜佛祖。 不过小雷音寺的大人物,并不清楚金刚经是什么经文,才刚刚听,怎可能顿悟。 认为这是一种新的学派,新的一种真谛。 天竺寺中。 伽蓝神僧正在诵经,感受到这浩瀚的佛力之后,伽蓝神僧也不由开口。 “善哉,善哉,我佛门又出新学,此等心学,为如来真谛。” “许施主有我佛门智慧相,是我佛门八部天龙转世,倘若许施主愿意皈依我佛,愿供奉许施主为我佛门护道者,其地位为我佛门第一人。” 他赞同小雷音寺的说法。 认为这是一种新学。 如来真谛。 是无上真经,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无法挑战当下的佛门,只能说开创了新的一个学问,而不是颠覆佛门。 佛门依旧是佛门,他们所学的佛经,依旧是第一佛经。 但天竺寺伽蓝神僧,也依旧认为,许清宵有智慧相,是八部天龙的转世,甚至他主动开口。 只要许清宵皈依佛门,愿意供奉许清宵为护道者,地位超然,为佛门第一人。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可享受佛门气运。 这句话一说,西洲当中,不知道多少僧人震撼,一个个动容。 眼下佛门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佛门当真要昌盛起来,那个时候的气运,简直是无穷无尽。 胜过所有体系,指不定当真能诞生一位超品的佛陀出世。 这是佛门付出了几千年,甚至是上万年的努力,如此之多的气运,眼看就可以摘果子,现在主动给许清宵分一杯羹。 而且还是让许清宵分一杯大羹,这如何让他们愿意心甘情愿的接受? 但看着西洲上空出现的真佛虚影,即便是心里不甘愿,但还是得接受,毕竟许清宵诵念出佛祖真经,这意义太不同了。 这一刻,西洲僧人们,包括西洲百姓们,皆然朝着真佛虚影朝拜。 他们恭敬。 浩瀚念力,化作洪流,自西洲滚滚卷起,涌入大魏王朝。 大魏王朝。 京都之中。 人们已经彻底震撼了,伽蓝神僧浩荡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极其认真。 这让世人震撼,许清宵如今已经是武道入圣,儒道半圣,仙道玉清境,现在又可以享受佛门气运吗? 这也太逆天了吧? 佛门为了争夺气运,耗费了多少年心血?前者有小雷音寺,后者天竺寺辩法,再加上佛门在西洲,费劲千辛万苦。 以致于西洲这荒凉之地,焕发新生,这是几千年,甚至是上万年的努力。 一切的一切,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可现在竟然愿意让许清宵分享佛门气运? 这当真是天大的恩泽,这就好像仙门之中,有人抵达超品,领悟真正的仙道。 而后即将要长生,来询问许清宵愿不愿意分享长生气运? 若是许清宵愿意加入仙门,就分享长生气运一般。 代价很大。 也足以证明一点,佛门当真极其看重许清宵,希望许清宵加入佛门。 而京都内。 当许清宵念诵金刚经后。 他脚下诞生九品金莲,也演化出佛陀智慧相。 七大仙门掌教,也纷纷露出震撼之色。 太上仙宫当中,所有太上仙宗的弟子,聚集此地,他们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震撼。 哪怕是无尘道人,也不由感慨道。 “许圣到底是何许人也?儒道半圣,武道入圣,仙道玉清境,如今还要集佛法于一身吗?如若如此,儒释道武,四者合一,古今往来从未有过啊。” 无尘道人震撼,他眼神当中,满是震撼与惊愕,无法抑制住这种发自内心的震撼。 本以为许清宵文武双全,又修炼武道,已经算是圆满了,可实在是没有想到。 许清宵如今还精通佛法,这........太不可思议。 归元阵宗,斩天剑宗,如意器宗,这些仙门掌教,也是发出震撼之声。 他们望着许清宵,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清宵所有的成就,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震撼天下的事情,可这些事情全部集中在许清宵一个人身上,就显得极其神话。 尤其是林阵真人,听到佛门开出这个筹码之后,林阵真人不禁神识传音。 “诸位,贫道之前提的事情,一定要好好思量,佛门敢这般做,就足以证明许清宵有多重要。” “若是我等还犹犹豫豫,只怕到时候被别人摘了气运。” 林阵真人开口,他急忙说道,让众人好好考虑考虑他之前提的事情。 彻底入驻大魏,算是彻底站队,支持许清宵。 毕竟现在佛门正在跟他们争夺。 他的声音响起,仙门当中,除了七星道宗之外,其余五大仙门掌教皆然沉思,他们理解林阵真人所言。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的确也需要好好沉思。 而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望着这一切,他眼神当中露出不甘与愤怒之色。 他有些不甘,准确点来说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何没有主动去辩法,虽然自己不懂佛经,但也懂得一些佛法道理, 能不能赢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他看不得许清宵这么好。 凝聚九品佛莲,诞生佛门智慧相,如此多的好处,全部被许清宵给夺走了。 这让他充满着嫉妒。 眼下,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许清宵当真答应入驻佛门。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许清宵未来成就,难以估量,整个佛门为许清宵撑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佛门,存在的时间太长了。 而且佛门几乎没有断绝传承,这批人藏得很深,比儒道还要深,他身后的人只怕也不希望许清宵答应。 也就在此时。 随着无边无际的念力洪流涌来,这是西洲众生的信仰之力,恐怖绝伦。 这股念力要加持在许清宵身上。 而佛门当中,八百辩经僧一个个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他们的神色有些说不清楚,毕竟如此浩瀚的念力,若是加持在他们身上。 可直接突破当前境界。 但加持在许清宵身上,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有嫉妒,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羡慕。 慧觉神僧便是羡慕,羡慕这浩瀚的念力,尤其是天竺寺伽蓝神僧所说的话。 愿意让许清宵为佛门护道人,享受佛门大气运。 他辛辛苦苦过来辩法,只怕到时候也享受不了多少气运,而许清宵只要点点头,他就可以享受佛门无上大气运。 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又如何甘心啊? 可心中再怎么不甘心,他也只能认了,谁让许清宵诵念出佛祖古经? 同时,他望着这些念力,若是给他的话,不说能一品正觉,最起码也能成为半个一品。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挥了挥手,他没有接受众生念力,而是凝聚出大魏龙鼎。 龙鼎出现。 将所有的念力全部吞噬,念力化作龙卷风,直接被大魏龙鼎全部吞下。 “拒绝佛门念力?” “许清宵这是作甚?” “他不想与佛门产生联系吗?” “嘶,竟然拒绝佛门念力?气魄真大。” 人们震撼,议论之声纷纷响起。 谁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会拒绝佛门念力,这种念力,足可以让许清宵蜕变,如今许清宵脚下诞生九品金莲。 更是有佛门智慧相,倘若许清宵愿意,可借助这股可怕的念力,修行佛法。 这样一来,许清宵便有可能佛法三品。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拒绝了。 世人震撼,但暗中有不少势力松了口气,他们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眼下许清宵拒绝了,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好事。 不管许清宵是什么原因拒绝,现在的许清宵,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个无法阻挡的存在,如若许清宵答应入驻佛门。 仙门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儒,佛,道,武,以及大魏王朝支持之下,许清宵就再也不是一枚棋子了。 而是一名执棋人,并且还是那种拥有极大权力的执棋人。 此时,大魏龙鼎将念力疯狂吞噬,得到了新的蜕变。 王府之上。 踩着九品金莲,许清宵静静看着这浩瀚无比的念力。 说实话,许清宵不太想和佛门牵扯,毕竟佛门有因果之说,得到了众生念力,就要反哺众生好处。 一取一得。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去了。 但大魏龙鼎不一样,这是国运,代表这是大魏王朝。 他们本就是众生,得到众生之力,自然是锦上添花。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个原因,许清宵希望快点凝聚出中洲龙鼎出来。 倘若能凝聚出中洲龙鼎,那么一切好说。 吼。 大魏龙鼎将西洲众生信念吞噬完毕,演化出真龙,盘旋在许清宵身后,万丈真龙,看起来极其恐怖,令人莫名生出敬畏感。 皇宫内。 女帝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大魏龙鼎再一次得到蜕变,如若再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当真有可能凝聚出中洲龙鼎。 她美眸当中,露出喜悦之色。 许清宵当真是大魏的救星,中洲从未出现过的变局,或许会因为许清宵而进行改变。 也就在此时。 慧觉神僧的声音响起了。 “阿弥陀佛。” “许施主,乃八部天龙转世,此事已有征兆,不知许施主为何不愿接受众生念力?” 慧觉神僧望着许清宵,他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此话一说,许清宵神色漠然,望着对方。 “第三题,你已经输了。” 许清宵不想跟慧觉神僧扯些这个话题。 今日是辩法,那他就辩到底。 说其他的,有何意义? 看着许清宵丝毫不近人情,慧觉神僧不由叹了口气,但很快他双手合十,望着许清宵道。 “第三题,老衲输了,不过今日能见许施主觉悟智慧相,老衲虽败犹荣,倘若能接引许施主抵达彼岸,即便是今日全输,老衲也心甘情愿。” 慧觉神僧开口。 他满脸的悲悯世人,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显得慈悲为怀,阿弥陀佛。 只是,此话一说,让人有些莫名感到恶心。 许清宵念出金刚经,虽然只是一小段,但也是佛祖真经,理论上来说,许清宵的智慧无双,光是拿这一段金刚经,许清宵说自己是佛门第一。 也没有任何错。 然而,慧觉神僧竟然还要强调,许清宵是佛门八部天龙,这还当真是令人作呕。 真要说,许清宵自称佛祖转世,也不足为过。 最起码,金刚经在这个世界,乃是无上真经。 但这就是西洲佛门的手段,打不过你,就恶心你,打得过你,就是妖孽还不伏法? 不过,就在此时,许清宵突然开口。 “何处是彼岸?” 声音响起,是许清宵的询问。 但这不是许清宵出题。 出题的人,依旧是慧觉神僧。 他愿意接引许清宵去彼岸,那许清宵顺势开口,让其以彼岸为题。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不由一愣。 没想到许清宵居然玩这招? 只是愣了愣,慧觉神僧深吸一口气,看着许清宵道:“极乐为彼岸。” 这是他的回答。 极乐世界,为彼岸。 “错。” 然而下一刻,许清宵直接出声。 “何错之有?” 慧觉神僧望着许清宵。 “极乐非彼岸,彼岸既极乐。” 许清宵开口,给予回答。 慧觉神僧的意思是,极乐世界,是彼岸。 然而许清宵不认为极乐世界是彼岸,而是认为彼岸是极乐的,但极乐世界,并非彼岸。 两者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是顺序调换一番。 可实际上的意思却完全不同。 慧觉神僧认为,西方极乐世界,就是彼岸,可许清宵认为,彼岸之处是极乐,但并非是西方极乐世界。 这是新的辩题。 何为极乐。 慧觉神僧摇了摇头,看着许清宵道。 “我佛有曰,极乐世界,有法门万千,佛光无尽,地涌金莲,天花乱坠,有佛乐洗涤内心,有佛法开启智慧。” “瀑布银河,古树参天,到达彼岸,无忧无虑,无病无灾,不朽不灭,不嗔不怒,无有七情,无有六欲,金刚护法,神兽盘坐,聆听佛祖经文,可享永世极乐。” “此乃为极乐世界。” “也是彼岸。” 慧觉神僧开口,他否认许清宵的观点,认为极乐世界,就是真正的彼岸,在哪里人们没有任何烦恼,也没有任何病痛,可以聆听佛祖诵经,享受真正的极乐。 人们听到这番言论,莫名对极乐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若无忧无虑,无病无灾,不朽不灭,不嗔不怒,令人向往。 “错。” 可是,许清宵再次否决对方言论。 “此界不为极乐。” 许清宵摇了摇头。 这话一说,慧觉神僧有些恼怒了,不仅仅是他,八百辩经僧也有些恼怒了。 佛门极乐世界,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佛门真谛,佛门弟子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往生极乐。 享受无忧无虑,享受极乐之乐。 否则的话,他们在人世间受苦受难是为何事? 许清宵一而再,再而三否定极乐,这是动摇他们的佛本,也是动摇他们的佛心。 令他们极其不悦。 一时之间,慧觉神僧望着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那敢问许施主,何处为极乐?” 慧觉神僧没有急着否决,而是想听一听许清宵的回答。 你说极乐世界不是极乐,那什么地方是极乐? “人间便是极乐。” 许清宵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但此话一说,八百辩经僧不由露出嗤笑之相,慧觉神僧更是长长叹了口气。 饶是京都内的仙门,以及百姓们,再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也不禁沉默了。 他们虽然不懂佛法,但他们也知道,人间算什么极乐啊。 “阿弥陀佛。” “许施主,你还是着相了啊。” “你身为儒道半圣,又是大魏王爷,更是武道入圣,可以说你身上的任何东西,单独拿出来,都是常人一辈子无法奢求之物。” “对你而言,人间是极乐,是因为你看不到人世间的悲苦,你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你被世俗遮掩住了智慧。” “人世间,是苦海,世人都在苦海之中挣扎,极乐世界是彼岸,肉身囚禁住世人的佛心。” “唯独脱离了肉身,明白了智慧,才能正觉,踏上彼岸之桥,入极乐世界,抵达彼岸。” 慧觉神僧给予回答,这是佛门根本,也就是最著名的苦海说。 倘若这个被推翻的话,就等同于是推翻佛门一切之根本。 自古以来,有不少人尝试推翻佛门根本,但皆然都失败了,这个理论佛门是经过无数年的推敲,自我圆补,形成真正的无解之题。 故此,慧觉神僧不认为许清宵能推翻佛本之说。 第四场辩法,佛门也总算是扳回一局了。 不仅仅是佛门弟子如此想到,实际上各方关注的势力,也已经认定,许清宵这次辩法只怕要输。 人世间是苦海。 不仅仅是佛门是这般想的,仙门的道理也是这般。 只不过,佛门是苦海,仙门是红尘。 脱离苦海,脱离红尘,才可得道。 许清宵却说人世间是极乐,完全就是违背两者道理。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世间为苦海红尘,抵达彼岸,超脱自我,享人间极乐。” “可何为极乐?无七情六欲为极乐?无忧无虑为极乐?佛祖诵经为极乐?” “天地之间,阴阳共济,有阳才有阴,若无悲怎知乐?若无情怎知苦?若无爱怎能知悦?” “世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五阴炽盛。” “此为苦海红尘,可却明悟,八苦为乐,便为极乐,彼岸在脚下。” 许清宵开口,他并不认为无忧无虑便是极乐,石头也无忧无虑,无有情感,这是乐吗? 人没有七情六欲,还是人吗? 超脱一切,没有了人性,这是佛,不是乐,这种存在是削减世人烦恼。 佛不需要太多。 佛是一种精神,而不是一种信仰,佛为世人扫去烦恼,并不是让世人全部化佛。 那样的话,这世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是此话一说。 慧觉神僧笑了,望着许清宵道。 “如若按照许施主之言,八苦为八乐,人间既极乐,脚下既彼岸,如何做到?” 慧觉神僧开口。 许清宵说的这个理论没问题,实际上也有人提出过这个理论。 没有七情六欲,还算是什么极乐? 可问题是,提出问题,你要解决问题啊。 不能说提出来就行? 你说七情六欲是快乐的,这个没问题,可八苦你怎么解决? 生老病死,你无法解决。 佛门极乐世界,可以解决,只是你不能有七情六欲。 有失必有得。 也符合天理。 如此,慧觉神僧算是拿捏死了许清宵。 许清宵提出这个问题,他并不在乎,说出这个道理,他也不觉得什么。 解决问题,才是辩法的核心。 你自己都解决不了,那你说什么?佛门有解决之法,有超脱之法。 所以这次辩法,无论如何,他都能赢。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沉默了。 他望着天穹,思索着一些事情。 人生有八苦。 一苦为生苦。 世间是苦海,生生死死,何时尽?痛苦的本源便是活着,所以当人出生时,便是嚎啕大哭,而不是喜悦。 二苦为老苦。 所有的美好,逐渐凋零,一切的一切,终将会老去,每一天都在变老,昨天已经过去,今天又是新生。 三苦为病苦。 病痛折磨,苦不堪言。 四苦为死苦。 死亡不会带来痛苦,但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胜过痛苦。 试问一下,夜深人静时有没有想过,死后的世界是如何? 若有阴曹地府,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没有阴曹地府,没有轮回之说,你死后,一切的一切彻底消失,这种还算是好的。 倘若你死后,你的意识还在,但天地之间,一片黑暗,无法与任何人言论,只有意识长存无数年,这才是真正的恐惧。 爱别离之苦,求不得之苦,怨憎会苦,五阴炽盛苦。 这些苦,汇聚如海洋,让人不断挣扎。 八苦之下,众生哀嚎。 如何破解? 佛门给出的答案,是极乐世界,抵达彼岸。 忘却一切烦恼。 忘却一切事物。 没有了七情六欲,没有了人性,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空洞。 就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石头一般,对它来说,没有什么痛苦不痛苦的,因为他没有了一切。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缓缓伸出手来。 他捏出法印。 慧觉神僧看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有些好奇,不知许清宵这是做什么? 八百辩经僧也十分好奇,不明白许清宵这是在做什么?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大魏京都。 皇宫内的女帝,六部尚书,满朝文武皆然好奇。 天地文宫内,王朝阳也不禁皱眉,他也十分好奇许清宵这是在做什么。 七大仙门弟子,齐齐望着许清宵。 京都百姓们,也十分不解。 唯独酒楼当中。 慧心神僧,望着许清宵莫名想到了什么。 “世间八苦,化为苦海。” “今日吾传彼岸之法,为世人超脱彼岸。” 许清宵缓缓开口,他法印端庄,模样神圣,声音也缓缓响起。 “自取自心,觉困取幻有,幻有牵心识,分别有生灭,生灭续无明,无明成世界,诸法唯心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许清宵的声音,逐渐洪亮。 这又是金刚经。 但却是金刚经中最为深刻的一句话。 一切皆梦幻泡影,世间的一切,都是云烟,不可执着。 无论美好与悲伤,皆然转瞬即逝,正所谓去似朝云无觅处。 莫要过分追求,也莫要过于执着。 刹那间。 一道无与伦比的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不是许清宵传来的。 而是许清宵身后的法相凝聚而出。 “诸行无常。” “诸法无我。” “涅槃寂静。” 古老的声音响起,这是真佛的声音。 这声音,传遍整个中洲。 而许清宵身后的佛陀身影,更是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化作真实的古佛。 轰轰轰。 这一刻。 整个西洲,所有寺庙瞬间爆发出恐怖的佛光,浩瀚无比的佛音之声,响彻整个西洲一切。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是真佛法印,这是真佛法印。” 西洲之中,有一道无与伦比的声音响起。 是一名枯坐老僧,他在这里枯坐百年,被西洲僧人视为即将证道的佛。 地位极高,佛法高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天竺寺伽蓝神僧的地位还要高。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刹那,他睁开了眸子,浑浊的目光当中,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这是三法印。 佛门至高法印,是鉴别真佛与伪佛的唯一标准。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 代表着三重境界。 唯独达到三重境界,便是真佛,若没有达到这三重境界,便是伪佛。 许清宵捏三法印,道出佛法真谛。 引来真佛显世,为他加持无量佛法。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便是许清宵对八苦的解决之法。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不可过度追求。 世人要明白,诸法无常,即可脱离苦海,脚下便是彼岸。 此时此刻。 一道更加震惊的声音响起了。 “看。” “你们看。” “许清宵脑后,出现了佛门智慧轮。”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刹那间,无数目光看了过去。 的的确确。 许清宵脑后竟然出现佛门智慧轮。 如彩虹一般,亦如金色,璀璨无比,一重一重,有足足九重智慧轮。 “这。” “这。” “这不可能。” 慧觉神僧身子都颤抖了,这一幕,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撼,比真佛出现还要震撼。 佛门智慧轮。 这代表着智慧。 一重智慧一重天。 四大神僧,也不过是六重佛轮,伽蓝神僧是七重。 许清宵有九重。 可真正恐怖的不是这个。 而是,许清宵不是佛修。 他体内没有一点佛法。 他们是修练佛门之法,凝聚出来的,许清宵的智慧佛轮。 两者的区别,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且九重代表着是正觉。 许清宵是佛陀正觉。 这一刻。 大魏京都中,一朵朵金莲,从地面涌出,一片片花朵,自天穹洒落。 西洲当中。 伽蓝神僧彻底愣住了,并不是因为这智慧佛轮,而是三法印。 第二百五十一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慧觉认输,诵经辩法 西洲。 天竺寺。 伽蓝神僧的目光,已经彻底震撼了。 他望着许清宵。 眼神之中,尽是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 三法印。 这是佛门至高真谛,也是佛门一直苦苦追求的真谛。 有古之佛陀曾说过,是否真佛,需要达到三个标准,如若达到这三个程度随意一个,便是真佛。。 而这三个标准,他说不上来,是无常,无法,寂静,但具体是什么,佛门不知道。 只称此法为三法真谛,也可称之为三法印。 古今往来,佛门内部辩论,三法印的辩论从未停止过。 而今日,许清宵却将三法印真谛道出。 这如何不让他惊愕? 三法印。 是鉴别真佛的唯一标准,只要达到三法印的要求,你就是真佛。 即便是真佛不承认你,你也是真佛。 如若你没有达到,即便是真佛亲口说你是佛,也没有任何作用。 三法印。 诸行无常,任何事情,都是无常的,下一个刹那和这一刹那,都会发生无数变化,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会有变化。 生老病死也好,爱恨别离也罢,你只需要知道,这一切都会有变化,那么保持一个平静的心,你将不会有任何痛苦。 你之所以害怕死亡,是因为你恐惧死亡,但从你出生之后,你就知道人是会死的,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多想? 一切的一切,都将注定,倒不如在注定的变化之中,寻得自身宁静,这便是诸行无常,一切皆苦的意义。 诸法无我,世间一切,都以‘我’为中心,他们无法映照本相,只能看他人之相,所以要进入无我状态,不要以自己为中心,而是以世间万物为中心。 以他人之相,映照我之相,以万物之相,观我本相。 涅槃寂静,当超脱一切之时,你不在是你,我不在是我,灭除一切生老病死,无有安乐,一切回归原始,寂静一切,不生不灭,从而达到真正的无上境。 那么一切与我之因果,皆然化作云烟。 一切种种过往,也皆然化作云烟。 用最简单的理论来说,就是你来过这个世上,但你消失了,一切病痛悲苦与你无关,而与你相关的存在,也已经不相关了。 自我涅槃,或许看起来就是自我毁灭一般,可实际山有更加不同的深度。 具体如何,三言两语也无法形容,这也是佛门最高境界。 因为涅槃,不是重生,不是说重新来过,换一个人,而是彻底了无,彻底无缺,不生既不灭。 许清宵自然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倘若许清宵达到了这个境界,他也不会在这里。 前面两个境界是可以达到的,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最后一个境界几乎不可能,真佛也不见得能做到。 这种佛,是佛门无上佛陀才能做到的,哪怕是佛祖见到这般,也要尊敬。 许清宵说出三法印真谛,也就是佛门真谛,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一语道破佛门真谛。 许清宵得佛法加持,脑后凝聚出九重佛轮,映照世间一切,充满无上智慧相。 这就是许清宵的恐怖,他脚下的金莲,更是绽放出无穷金色佛光,将他烘托如真佛似的。 三法印凝聚,化作一口宝瓶,出现在他头顶之上,这又是一种佛法圆满的象征。 大道宝瓶,盛满智慧。 这意味许清宵已入正觉。 佛门有两大正觉。 一为境界正觉。 二为智慧正觉。 境界正觉,就是通过众生念力,修炼成佛。 智慧正觉,则是真正的开窍正觉,得无上大智慧。 两者,自然是后者最重要,靠境界正觉,只能说这个境界叫做正觉,而不是说你当真正觉了。 真正的正觉,将可观相佛祖,懂得世间一切智慧。 许清宵有正觉之资,脚下九品金莲,诵念佛祖真经,如今更是道出佛门真谛。 如何不让他震撼,又如何不让他感到惊愕。 这一刻。 莫名之间,伽蓝神僧感觉辩法要失败了。 刹那间的感觉,让他立刻摇了摇头,清醒了过来。 辩法不可能失败。 也不能失败。 而大魏京都中。 天穹洒落一片片花瓣,这是天花乱坠之景象,每一片花瓣,都刻印佛经。 地面之上,一朵朵金莲涌现,显得美轮美奂,更是有神兽出现,献上祥瑞。 这般的异象,的的确确胜过儒道和仙道异象。 佛门本身就是以异象闻名,尤其是极乐世界,在书文当中更是被塑造成什么样子。 眼下如此非凡的异象出现,实实在在是让这帮僧人沉默了。 他们没有想到,最看不起的许清宵,竟然成为了他们辩法当中最大的敌人。 许清宵道出佛法真谛。 也算是赢下了第四题。 彼岸之争。 极乐之争。 大魏京都,酒楼当中,慧心神僧更是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方才说的三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也实实在在明白,这三句话代表着什么。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 这是佛的三重真谛。 为佛门定下无上根基,许清宵此番,已经胜过天下佛门弟子了。 他为神僧,可如今,却望着许清宵,深深一拜,虔诚无比,如同信徒朝拜圣人一般。 天地文宫,大魏皇宫,七大仙门,民间百姓,西洲佛门,东洲帝族,南洲北洲,天下各大势力都望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今日的佛法之争,令人意想不到。 没有人能够想到,许清宵竟然连出妙语,更是佛歇不绝。 诵念出佛祖真经,如今更是道出佛门三大真谛,凝聚出大道宝瓶,代表智慧圆满,脑后更是有九重佛光,也代表着佛法浩瀚,再加上三法印的出现。 让许清宵有无上正觉之资,只要给予许清宵一定的时间,那么许清宵将有可能成为真正的正觉者。 如若是这般的话,一时之间,很多势力莫名开始思索了,他们在思索,自己与许清宵的关系,是否要改进,亦或者是继续拉进。 但无论如何,许清宵借助今日佛门之争,又是狠狠地在天下人面前,显露了一番实力。 人们惊叹,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尤其是七大仙门掌教,他们更是神识聚集,互相交流着。 “许圣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拿出来啊?一年前,以儒道成名,一日入品,半月九品,一月八品,不足两个月七品,往后每隔两个月提升一品境界,直至三品。” “常人一年抵达三品,已经是天骄中的天骄,可许圣还偷偷修炼武道。” “前些日子,铭写无上道经,突破三品,仙门玉清境。” “如今又是诵念出佛祖真经,老夫很好奇,还有什么是许圣不会的。” 林阵前辈开口,他是众人当中对许清宵最看重的一品。 他极其欣赏许清宵,是极其欣赏,不然的话,前些日子也不会主动提出,让大家入驻大魏。 此话一说,除了七星道宗的宗主之外,其余六位仙门强者,都参与了这个话题。 他们震撼许清宵的才华。 如若只是儒道才华,不管许清宵取得怎样的成就,他们也不会如此。 许清宵的能力,已经不仅仅只是儒道了。 “说实话,老夫莫名有一种直觉,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老夫觉得,许清宵若是踏入剑道,很有可能会为我剑道,补缺断路,重铸我剑道之威。” 剑无极开口,他也是如此想法。 之前,他就想过拉拢许清宵。 只是无尘道人阻止了自己,但他依旧让门下弟子前去寻找许清宵,将宗门剑道传承交于许清宵。 就是希望许清宵能够延续剑道无上传承。 此话一说,众一品有些沉默。 倒不是认为不可能,而是剑道之辉煌,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仙道最强的其实并非是单纯修炼,为何天下有符法,阵法?就是因为仙道真正强势的剑道一脉已经没落了。 在遥远的时代,剑道曾经无比辉煌,每一个修士都会修炼剑道。 只可惜,不知发生了什么原因,剑道一脉被断绝,也正是因为如此,剑道瞬间没落,从而阵道和符道强势崛起。 算是弥补修士没有攻击手段。 虽然现在依旧有不少修士学习剑道,可终究还是不行,一品剑道真正的威力,不弱于一品武者,甚至更强一些。 但从前些日子就能看到,剑无极轰击天地文宫,强虽然强,可比不过吴铭,也是事实。 所以,剑无极认同林阵真人所言,他对许清宵更加炽烈了。 “也不一定吧。” “许圣已经踏入仙道三品,修炼真我,剑道一脉,或许不行,否则的话,许圣早就修炼剑道了。” 无尘道人开口,他不是瞧不起许清宵,也不是打击许清宵,而是阐述一个事实与观点。 “你们想想看,许圣走的是儒道,本身就拥有智慧,他师父是一品武者,所以许圣武道能入圣,并不是一件难事。” “至于道门经文,可能与儒道有关,许圣智慧超群,天下绝有,其实通过方才许圣诵念佛经也可以看出来,经文这方面,许圣当真是天下第一。” “只要跟文字知识有关,许圣基本上都能震撼世人,而剑道不同,这完全是一个全新领域,倒不是老夫不认可许圣,只是剑兄莫要抱太大希望。” 无尘道人很中肯地述说,希望剑无极不要抱太大希望。 一时之间,剑无极有些沉默了,只因无尘道人说的到没有错。 可就在此时,太上仙宫中。 正在观望许清宵路子英,忽然听到一道传音之声。 “子英。” “去藏经阁,不要让人发现,去取我宗剑诀,等许圣辩经结束后,将经文赠予他。” 这是无尘道人的声音,他神识传音,让正在观望辩法的路子英不由一愣。 “怎么又取剑诀啊?” 路子英有些无奈,可无尘道人是他师父,要是原来,以他的性子,或许不会搭理自己师父。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已经是仙道第二天骄了,他莫名觉得自己师父已经对自己爱答不理了,没有了以往那种溺爱,甚至有时候路子英感觉自己师父会莫名对自己露出失望之色。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仙道出了个许清宵。 这让他很难受。 极其难受。 难受到想哭。 但不管如何难受,还是得照办,老老实实去取剑诀。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中。 随着许清宵道出佛门三法印后。 第四辩。 天竺寺就算是再一次败了。 只不过,天竺寺败的不冤,许清宵都说出佛门三法印出来,这真的不冤。 就好像文人之间互相作诗。 你作了一首押韵极好的诗词,大家都认可,然而许清宵把七律第一作出来了,你还怎么玩? 慧觉神僧脸色有些黑。 他不知道许清宵哪里懂得这么多智慧法。 又哪里懂得如此之多的佛经。 可他知道的是,自己不能认输,一旦认输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第四辩虽然输。 可接下来还没完。 “呼。” “请许施主继续出题。” 慧觉神僧双手合十,望着许清宵,他眼神当中依旧是坚定。 到了这一步,他更加不会放弃。 请许清宵出题。 看到对方笃定的眼神,许清宵心中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三法印说出,金刚经说出,这已经可以结束了。 两者的佛法相差十万八千里。 却没想到,慧觉神僧还要与自己辩法。 当真是找虐吗? 要知道,随着金刚经和三法印带来的异象,让许清宵明白,自己的佛法经文,将胜过一切。 超越西洲目前的佛法。 都不要说大乘佛法了,真要拿出大乘佛法,那就不是打脸,而是碾压,彻彻底底的碾压。 大乘佛法一出,西洲一切佛,皆为小佛,颠覆西洲一切认知。 可大乘佛法,许清宵不愿拿出,当真拿出,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但对当下的佛门来说,更是天大的好事。 等同于说,他们辩法失败,气运得到反噬,可自己拿出大乘佛法,只怕佛门会因此彻底大兴,两者之间,辩法失败了,可得到了大乘佛法。 想想看,佛门是亏还是赚? 大乘佛法,自己早晚会拿出来,但拿出来的时候,必然是掌控了佛门,不然的话,现在拿出来,不是一件好事。 就凭慧觉神僧,倒不是许清宵自信。 金光明最胜王经了解一下,无量天神朝拜,这个异象行不行? 法华经了解一下,如来真身前来相见,南无阿弥陀佛,自在无量。 再不服?那就拿出华严经了,法身佛比卢遮那佛解说世界海,无穷世界,万般宇宙,今天好好给你西洲佛门上一堂。 先来点真实的。 眼下就看慧觉神僧到底有多不服了。 许清宵其实是先藏一手的,但真逼急了自己,除了大乘佛法之外,其他的许清宵都给他们来一遍。 只不过许清宵不喜欢太高调,让自己出题,许清宵想了想,随后开口。 “慧觉神僧。” “本王成圣之前,游历大魏山河,去过漠西,见识过一些佛门文化。” “本王很好奇,为何佛门寺庙,会有无数香客去拜,反观大魏,虽无佛门,但亦有道门儒教,除逢年过节之外,香火一般。” “请问这是为何?” 许清宵开口,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辩题,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询问着对方。 这是辩法当中最简单的套路,先丢出一个问题,让你来回答。 往往这个问题都很普通,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可当你回答的那一刻开始,对方便会从你的言语当中,挑出毛病,开始进攻。 慧觉神僧是辩经的老手,他没有急着回答。 尤其是连连吃亏这么多次,让他更加谨慎起来了。 这一次,他不选择主动开口,而是保持沉默,大约一刻钟后,身后的八百辩经僧率先开口了。 “回许施主,这是佛法无边,佛能引世人往生极乐,故此世人懂得智慧,心净如明台,在我等佛门弟子的指引之下,领悟佛法。” “如此佛门香火不绝,生生不息。” 这是一位辩经僧开口,慧觉神僧很识趣的没有回答问题了,而是让辩经僧来回答,倘若说错了什么,他便可以及时救场。 对方所言,回答的倒也合理。 可许清宵却淡然开口道。 “心净如明台?指引之下?领悟佛法?” “那为何这些香客,不当场剃度出家?这样不是可以青灯伴古佛,长久悟佛道?” 许清宵继续问道。 此话一说,马上有辩经僧给予回答。 “阿弥陀佛。” “许施主,世人于红尘之中,他们被红尘蒙蔽双眼,在苦海中挣扎,来我佛门,求得一丝心安,也求得刹那超脱。” “倘若明悟智慧,便会入我佛门,倘若不能明悟智慧,就需要我等佛门弟子度化入佛。” “这也是佛门为何要东渡之因。” “入驻中洲,是为天下苍生,为他们求得心安,求的刹那超脱,享受脱离之乐。” 有辩经僧开口,说话极其老道,言语之时,面容上更是充满着悲悯世人。 张口慈悲,闭口慈悲。 “求得心安?刹那超脱?” “求什么心安?” 许清宵开口,平声问道。 “求本我之心安,明台之心安。” 后者出声,如此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 许清宵不禁冷笑起来了。 世上有智者,佛门也有菩萨心,只是西洲的佛门,可不是这般美好。 “好一个求本我之心安。” “可在本王眼中,佛门大肆修建寺庙,供世人膜拜。” “不就是借佛陀之名,行自我之事,恐吓世人,轮回之说,地狱之苦,尔等弘扬佛法,却将不敬佛陀列为罪名。” “寺庙求佛,求心安理得,那倘若做了坏事,去佛陀面前,叩首言拜,可饶其罪吗?”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否坏事做绝,只要放下屠刀,便可成为佛陀?” “那这般,那些屠刀之下的亡魂,岂不是成了怨死之人?” 许清宵开口,他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清宵第三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 佛门有一个说法,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清宵就以此为题,让对方作答。 此话一说,辩经僧顿时一愣,他没想到许清宵竟然将话题引到这里来。 也不曾想到,许清宵又是在挖坑,以烧香拜佛,引导至心安理得,再由心安理得,引导至放下屠刀这个话题。 的确。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话题。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劝人向善之意,可问题是,屠刀染血,这些死去的人如何平息其怒? 只是,辩经僧中,有人开口,给予了回答。 “阿弥陀佛。” “许施主着相了,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意是希望不要一错再错。” “在关键的时刻,选择放下屠刀,是对自我的救赎,倘若执迷不悟,伤害的人会更多,制造的业力,也会更多。” “若是能在关键时刻,选择放下屠刀,便可拯救更多苍生。” “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依旧活着,不能因死去的人,而影响活着的人。” 他出声,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是一种解答,用经济学来说,其实就是及时止损。 “错。” 许清宵摇了摇头,望着对方道。 “众生死去,有怨念不甘,化作无上阴力,也正是因为如此,天地才会滋生妖魔,才会有因果之说。” “逝去的人,并没有逝去,无非是让活着的人承担业力因果。” “本王认为,屠刀放下,不可成佛。” 许清宵如此回答。 这时,慧觉神僧抓住破绽,直接开口问道。 “如若屠刀放下,不可成佛,那如何让屠刀者放下屠刀?若不给他们忏悔改过的机会,放下与不放下都一般,谁还愿放下?” “请问许施主,您有何法,能让手握屠刀者,放下屠刀?” 慧觉神僧开口,他望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给那些穷凶恶极之人最后一点希望。 可如若连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的话,他们又为什么会愿意放下屠刀? 慧觉神僧望着许清宵。 然而,许清宵却缓缓开口道。 “杀之。” 许清宵缓缓开口,这是他的禅意。 屠刀放下,哪里有什么成佛不成佛,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懊悔有什么作用?死去的亡魂,从来不需要解释,唯独以暴制暴,以恶治恶,才是王道。 只是这番话一说,八百辩经僧皆然皱眉,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 “许施主,你着相了。” “许施主,你杀心太重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佛门之根本,天地万物,皆有善心,也皆有佛性,我等佛门,是要将其度化成佛,若按照许施主所言,那还需要什么度化?”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对善勉之,对恶诲之,许施主,你杀心太重,有入魔前兆。” 一道道声音响起,八百辩经僧中,有人怒目金刚,有人感慨不已,有人充满着悲悯,他们不认可许清宵这番话。 认为许清宵杀心太重。 可许清宵这番话,在百姓眼中,却是大实话。 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有所承担。 你做错了事,不给予惩罚,只是教诲一二,有什么作用? 就如同顽童一般,若是小错便是小惩,若是大错,便是大惩。 倘若不惩,对孩童来说,就没有任何警觉,若无畏,则滋生罪恶,有多少孩童长大成人之后,变得游手好闲,泼皮斗殴? 棍棒之下出孝子,看起来十分恶俗,可实际上这不是一件错事。 但打非虐,骂非泄。 打只是一种警告,不可虐待,骂不是宣泄自己的情绪,而是告知事理对错。 可是,这种言论,在佛门眼中,杀机极深。 慧觉神僧更是皱了皱眉,望着许清宵道。 “阿弥陀佛,许施主,你这番言论,请恕老衲不敢苟同。” “杀念无尽,杀一人永不可能平息,只会增加越来越多的孽。” 慧觉神僧摇了摇头,他直接否认了许清宵这个答案。 许清宵明白,这种理念,佛门是不可能接受的。 但他并非佛门弟子,而是望着慧觉神僧道。 “故此。” “佛门不可入驻大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西洲佛门之法,乃是伪善。” “唯有王朝,才可制止杀孽。” “大魏王朝,有刑部监督,以法治国,才是永恒。” “穷凶极恶之人,从不会落泪,他们落泪,是死亡恐惧,而并非是真心悔改。” 许清宵淡淡开口,这就是佛法不可融入王朝的根本原因。 国家,必须要有法律来制衡这一切。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犯罪了就是犯罪了,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还要度化? 度化什么?让其懊悔?这样无非是给犯罪者一个心里安慰,和一个内心寄托。 倘若以佛法度化世人,世人便会明白,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永远会有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如若有法在,让他们不敢乱来,不能说这样完全制止犯罪,但最起码可以让人在犯罪之时,仔细想想后果有多严重。 许清宵说这么多,其意很简单,就是道清楚大魏王朝与佛门的根本原因。 为何王朝不让佛门入驻? 当真是怕佛门影响到大魏王朝吗? 不,而是理念问题。 国以法治。 佛以教化。 两者有根本上的冲突和矛盾,若是让佛门入驻,除非佛门能够接受完全的控制,不然的话,让他们进来,就是破坏国家稳定。 “阿弥陀佛。” “许施主,你着相了。” 慧觉神僧开口,他双手合十,望着许清宵。 此话一说。 许清宵叹了口气,望着慧觉神僧道。 “本王有没有着相,不清楚。” “但本王知道的是,你已经手握屠刀了。” 许清宵开口,望着慧觉神僧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一笑,看着许清宵道。 “阿弥陀佛,老衲一生未造杀孽,从来都是悲悯世人,何来屠刀?屠刀又在何处?” 他有些想笑,不明白许清宵为何说自己手握屠刀,但还是给予解释。 “屠刀在你心中。” 许清宵淡淡开口,望着对方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摇了摇头,他佛光弥漫,显得无比神圣。 “如何证明?” 慧觉神僧问道。 “挖出心脏,便可证明。” 许清宵出声,淡然开口。 只是这话一说,八百辩经僧神色陡然大变。 “不可。” “许施主,你是想害我佛门神僧?” “荒谬,心怎可藏刀?” “一派胡言。” “乱语。” “神僧,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八百辩经僧纷纷开口,他们有些激动,显得极其不悦。 许清宵这番话,简直是一派胡言,让慧觉神僧挖出心脏。 这不就是要逼死慧觉神僧吗? 可慧觉神僧没有恼怒,而是望着许清宵道。 “许施主,老衲斗胆问一句,倘若老衲当真挖出心脏,心中无刀,许施主是否愿皈依我佛?” 慧觉神僧出声,他不恼不怒,而是如此问道。 此话一说,八百辩经僧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纷纷开口,让慧觉神僧不要上当,甚至整个大魏京都,不知道多少势力强者,也皆然好奇了。 他们十分好奇,慧觉神僧会不会真的挖开心脏。 也很好奇,许清宵敢不敢答应。 要知道,许清宵乃是儒道半圣,又是大魏王爷,众目睽睽之下,如若许清宵真的答应了。 那就必须要做到,因为他是儒道半圣,若是言而无信,天地便会惩罚许清宵。 即便是慧觉神僧挖出心脏,当场而亡,他许清宵若是不遵守诺言的话,其下场也会很惨。 拿自己的前途,换慧觉神僧一条命,其实是不值得的。 而所有人都知道,慧觉神僧,一定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度化许清宵。 在他眼中,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自己死,不算什么。 能让许清宵皈依佛门,胜过一百个慧觉神僧。 这一刻,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许清宵,皆然认为许清宵有些托大了,把自己逼到了死路。 但众人也知道,许清宵不会答应,这一次,许清宵辩法失败了。 佛门赢定了。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好。” “倘若你挖出心脏,如若没有藏刀,许某愿意皈依佛门。” 许清宵开口,此话一说。 引来一阵喧哗。 “这是做什么?” “许圣这是要做什么?” “许圣,不可啊。” “输一题没有关系,许圣莫要冲动。” “这没有必要。” “皈依佛门,就全输了,许圣,不可。” 一道道声音响起,百姓们哗然一片,不敢相信许清宵当真答应下来了。 大魏皇宫内,女帝瞬间起身,她也出声,制止许清宵。 如若许清宵皈依佛门,岂不是中计?而且他将一生青灯伴古佛啊。 “不好,守仁中计了。” “守仁还是年轻,被激怒了。” “这慧觉神僧当真了不得,用命来激怒守仁。” “守仁怎会如此糊涂啊。” 六部尚书,以及诸位国公纷纷开口,他们攥紧拳头,为许清宵担忧。 七大仙门中。 无尘等人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他们自然不希望许清宵加入佛门,如若那般的话,只怕佛门注定要昌盛万年。 更主要的是,许清宵前面都赢了这么多,就因为一时意气之争,输给了佛门。 这吃了大亏啊。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看到这一幕,不由露出笑容。 许清宵被逼到绝路,没想到竟当真意气用事,这还真是愚蠢至极。 对比自己,许清宵到底还是没有底蕴,被这般一激,就显了原型,当真是一点城府都没有。 而天穹上。 金莲之上。 当听到许清宵所说之言后,慧觉神僧顿时望着许清宵道。 “许施主,所言当真?” 他如此问道,并没有任何一点惊愕或者害怕,眼神当中甚至有些欣喜。 “当真。” 许清宵斩钉截铁道。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不由深吸一口气,他没有任何想法了,望着身后八百辩经僧道。 “昔年,有佛陀割肉喂鹰,今日,我慧觉挖心度人,许施主,老衲虽死,但还望许施主能遵守诺言。” “今日,老衲圆寂,为我佛门,生生不息。” 说到这里,慧觉神僧伸出手来,而后朝着自己心脏部位,想要直接挖去,不给自己任何一点机会和时间。 他心中有没有刀,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心怎可能藏刀? 两人的禅语,原本是思维之上的辩论,但慧觉神僧硬生生扯到了现实上。 由辩论变成争吵。 落了下乘。 可许清宵答应下来,就是落了最大的下乘。 慧觉神僧并不在乎,因为他死不死无所谓,一条命换来一个许清宵。 值。 从根本上来说,极其值。 这一刻,慧觉神僧已经想到自己死后,许清宵满脸不甘,老老实实加入佛门的场景了。 倘若许清宵不加入佛门,那也无所谓,他是儒道半圣,自毁前程,而且佛门也会因为自己的死,从而给予莫大压力给大魏王朝。 大魏王朝若是不理,天下各大势力都不会放过大魏王朝的。 这是败笔。 极大的败笔。 所以,许清宵已经走上了一条死路,他没有退路可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加入佛门。 而佛门入驻中洲的事情,也将彻底尘埃落地了。 可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 当慧觉神僧闭上眼睛时,一道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 “慧觉神僧。” “你看看你手中是什么东西。” 这是许清宵的声音。 当这道声音响起,慧觉神僧忽然一愣。 他愣住了。 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但就在这一刻停下来了。 此时此刻。 慧觉神僧睁开了眸子。 他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震惊之色。 他的目光,充满着不可置信。 而所有人望着慧觉神僧,也看着许清宵,他们不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慧觉突然停下来了? 他害怕死亡了吗? 还有,慧觉神僧手中有什么? 不少人看去。 却发现慧觉神僧手中,什么都没有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 人们好奇,不过有一部分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酒楼当中。 慧心第一个看明白了这一切,他也是露出惊容。 站在酒楼中,忍不住惊呼道。 “妙。” “妙。” “妙哉。” “许圣竟然将慧觉和尚的屠刀显化出来了。” “哈哈哈哈,当真是妙啊。” “这把刀,当真锋利无比。” “杀人之刀,诛心之刀啊。” “许圣,当真禅意至高,当真禅意至高啊。” 慧心神僧激动地攥紧拳头, 他瞬间明白,许清宵在做什么了。 这不是意气之争,而是许清宵在逼慧觉神僧显形。 “小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啊?” “是啊,是啊,这说什么东西啊,怎么慧觉神僧不挖心了?” “许圣这句话什么意思啊?我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到慧觉神僧手中有什么东西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百姓们当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而酒楼内,慧心神僧也是深吸一口气,他好好沉思一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 可天穹上。 慧觉神僧死死地愣在那里。 他望着许清宵平静的目光,一时之间,知道自己败了。 今日,他败的彻头彻尾。 “呼。” 足足过了好一刻钟。 慧觉神僧满脸苦涩,他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而后缓缓开口道。 “今日辩法,老衲虽败,败在轻视许施主。” “明日辩法,还望许施主继续赐教。” “不过,既然许施主如此懂得佛法,明日辩法,可否辩诵经法。” 慧觉神僧开口,他询问如此说道。 今天,他认输了。 可不是完全认输,而是等待明日,辩经法。 他要将佛门世界经法取出,让许清宵好好看一看,何为佛陀世界。 听到这话,许清宵只是平静开口。 “好。” 一个字。 他答应下来了。 不过,许清宵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金莲之上。 感悟佛法浩瀚。 而就在此时,慧觉神僧等人,却缓缓落下,与八百辩经僧闭目修神。 但实际上,有人知晓,他们是以元神开始自我交流。 今日他们输了。 输的很惨。 但他们,不服输。 极其不服。 可八百辩经僧中,还是有不少人好奇。 方才哪里输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慧心神僧,佛门黑手,大乘佛法,第二日 大魏京都。 儒道与佛道比试第一阶段已经停下来了。 慧觉神僧败下阵来。 他输的很惨,被许清宵全方位碾压,根本无法辩解。 此时此刻,他带领八百辩经僧回到了京都外,盘坐在地上,显得神色沉重。 八百辩经僧中有僧人还是不解,望着慧觉神僧道。 “神僧,方才输在何处?” “是啊,神僧,方才输在何处?” 他们不解,询问着慧觉神僧,方才为什么输了? “哎。” 提到方才的事情,慧觉神僧也有些苦恼。。 他又一次上当了。 而且这一次,上了个很大的当。 “阿弥陀佛。” “许施主先以佛门烧香为由,提出烧香何意,老衲本以为许施主是想要引出心安理得之说,故此已经有所准备。” “却不曾想到,许施主设计,故意引导我等这般想,所以针对心安理得去思索,可没想到的是,许施主真正要问的问题,乃是屠刀之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许施主以诡辩角度,令我等轻视他,毕竟屠刀非刀,乃为执念,这是我等佛门禅意。” “许施主其实明白这个道理,他故意装作不懂,以王朝刑部为由,而后更是故意激怒老衲,说老衲心中藏刀。” “老衲为说服许施主,愿圆寂挖心,许施主假意愤怒之下,激进而行,其实是在逼老衲显出屠刀。” “当老衲挖心那一刻起,屠刀便显露出来。” 慧觉神僧开口,道出这番禅意。 “屠刀?神僧,你这刀是屠谁?屠自己,应当是度化之刀啊。” 有人开口,充满着不解。 可此话一说,慧觉神僧摇了摇头。 “不,老衲这把刀,是屠大魏王朝之刀。” 慧觉神僧开口,给予了回答。 是的。 他这把刀,是屠大魏王朝之刀。 许清宵在之前已经说了,国家以法治国,如若佛门入驻,影响法纪,这其实就是在破坏大魏王朝。 所以,当自己执意要度化许清宵时,其实就是在强行入驻大魏,一旦许清宵皈依佛门,佛将胜法,那这一把刀就会出现。 至于这把刀,是好还是坏,这个没有人知道。 可问题是,屠刀已显。 许清宵与他的争辩,就是屠刀在心,如今不过是被许清宵引出来了,算是坐实自己是行凶者。 这才是此番禅机的奥妙之处,也是此番禅机的核心之处。 “阿弥陀佛。” 众僧双手合十,他们彻底明悟禅机在何处了。 “神僧,未曾想许施主竟然这般懂得佛理。” “我等该怎么办啊?” 有辩经僧开口,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深吸一口气,随后传音道。 “第一场辩法,老衲虽输。” “但第二场辩法,许施主赢不了。” 他神色笃定道。 提到第二场辩法,众人纷纷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点头。 “那倒也是,许施主虽然精通佛法,只不过从今日言语上来说,许施主还是不得佛法真谛,他虽道出三法印真谛,只能说许施主儒道资质逆天,第二场辩法,已经不是经文这么简单了。” “恩,明日的辩法,是铭写佛经,弘我佛门世界之辉煌,许清宵他懂得真谛,这是对人生与道理的总结,可佛门世界之宏伟辉煌,却不是他许清宵能懂的。” “第二场哪怕许清宵赢了,其实也不在乎什么,真正关键的地方,是第三场辩法,第三场辩法才最为重要。” “恩,第三场辩法,是让天下人看看我佛门镇魔手段,到时候天下人便会知道,佛门有多强了。” “神僧,您的意思是说,一切按照来之前的计划走吗?不进行任何变动?” 辩经僧们纷纷开口,有人很自信,认为明日辩法,许清宵绝对赢不了。 倒不是他们过于自信,而是这趟出来辩法,他们准备了三场不同的辩法。 第一,佛理之争。 就是今日的争辩,你提出问题,我来回答,你来反驳,我再来解释,谁说赢了对方,谁就算胜,这是最简单的辩法。 第二,铭经之争。 我是佛门的,我铭写佛经出来,映照极乐世界,让世人看一看,佛门的世界有多好,这样做一是震撼对方,同时也是度化对方,二是让百姓们看到,佛门有多好。 第三,则是镇魔之法。 辩经,铭书,第三场就是真正展现本事了,嘴炮打完了,大家总要拿出真正的本事吧? 佛门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而且也找到了相应的地方,以浩瀚佛法,镇压邪魔,让天下百姓看看,佛门到底有多强。 三年之后,不是天下大乱吗?这个消息,大家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家看一看,佛门的强大,如此一来的话,天下苍生岂能不信佛? 这趟辩法,佛门既然敢出面,就意味着佛门做好了一切应对之法。 不然,当真就靠嘴炮几句,说服天下人?这可能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之前没有使用这个手段,是因为东洲还不配。 甚至第二场辩法和第三场辩法,佛门都不打算用,如果不是出了一个许清宵,他们真的不会展现出这番手段。 “诸位莫要多说了。” “一切按计划行事。” “好好休息,明日是一场苦战,许施主铭不出佛经,但他儒道一体,还是要小心一些。” 慧觉神僧开口,他让众人不要多想。 而自己闭上双眼,开始神游太虚。 大魏京都安静下来了。 许清宵屠刀辩法,也逐渐被众人理解,一时之间,人们惊叹,许清宵的诡辩之术,竟然如此恐怖。 屠刀非刀,执念非念。 给慧觉神僧种下一颗种子,等到种子发芽之时,屠刀再显,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一开始,很多人还以为许清宵当真是头脑发热,上了慧觉神僧的当,可现在看来,真正上当的是自己。 此时此刻。 许清宵也从王府之上缓缓落地下来,到了这一步,他要思考八宝佛莲的事情了。 而一时之间,各地议论也逐渐响起,世人都知道,佛门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放弃,他们选择辩法,弘扬佛学,就足以证明佛门的毅力有多大了。 此时此刻,京都酒楼当中,慧心神僧已经消失不见,他朝着王府赶去,想要去见一见许清宵。 慧心神僧从西洲赶来大魏,其实是有目的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 倘若儒道不行,他愿意为大魏辩法,拒绝佛门入驻大魏。 慧心神僧的理念很简单,佛法自然,想要弘扬佛法不是一件坏事,但不能带有不一样的目的,心若不纯净,如何宣佛法?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有了一个许清宵。 也就不需要他慧心了。 但这次过来,慧心是有些事情想要来问一问许清宵,他对许清宵充满着崇敬。 很难想象得到,一个人为何既能成为儒道半圣,又有如此的佛学造诣,再加上还懂得仙道。 对于这样的人,慧心保持着崇敬,来王府是朝圣。 大约半刻钟后。 王府当中,便传来一道声音。 “王爷,外面有个和尚,自称慧心,想要来拜访您。” 杨虎开口,告知许清宵有人求见。 “慧心?” “四大神僧之一。” 许清宵微微皱眉,他不明白对方来找自己做什么? 只是许清宵没有拒绝对方。 “让他进来吧。” 许清宵开口。 当下,不到片刻钟,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走了进来。 慧心面容清秀,也没有那种悲悯世人的眼神,反而清澈平静,面容上还带着一些激动与兴奋,如常人一般,少了佛门的那种超然,却多了不少人性。 让许清宵莫名心生好感。 “许圣。” “小僧见过许圣。” 见到许清宵,慧心极其激动,毕竟在他眼中,许清宵简直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他之前听说过许清宵,那个时候对许清宵就有好感,尤其是许清宵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慧心对许清宵充满好感。 今日辩法,能观许清宵这般姿态,更是让慧心明白了两件事情。 第一,许清宵深不可测,是真正懂‘道’‘理’之人。 第二,许清宵乃是破局之人,破这天下格局之人。 正是因为以上两点,他对许清宵只有崇敬。 “大师客气。”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微微笑容,随后让人准备好一些茶,招待慧心。 “不敢当,不敢当。” “许圣在上,小僧哪里敢称大师,许圣,小僧并非是慧觉那般老顽固。” “小僧对您崇敬的很,您放心,我绝对不是奸细,小僧只认道理,不认背景。” “别看小僧是天竺寺弟子,可小僧早就想脱离天竺寺了,请许圣放心。” 慧心急忙开口,同时也极其认真地说出自己心声。 他虽然是天竺寺的神僧,可他对天竺寺没什么好感,倒不是说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 而是佛理不同,他的想法与佛门弟子不一般,佛门弟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度化天下苍生,让佛光普照世间万物。 这是所有佛门弟子的终极梦想。 可慧心的想法却不是这般,他反而是希望,世人明白佛就行了,无需精通太多,毕竟人有七情六欲,若人人学佛,那田地谁来耕种?新的生命又如何诞生? 明白基础佛理就好,心向善便是最大的功德,也是最大的弘扬,甚至向善之心,哪怕是道门弘扬开了,亦或者是儒家弘扬开了,他都可以。 何必在乎是谁弘扬的? 又何必在乎是谁主张的? 所以他看不惯很多势力,道门的,佛门的,亦或者儒家的,因为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苍生,可实际上呢?还不是为了争名利争气运,争功德罢了。 不干净,也不纯粹,皆是凡夫俗子。 可许清宵不一样。 许清宵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斥大儒,闹刑部,斩郡王,杀番商,斗文宫,发展国家,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这些才是真正做事实之人。 哪一件事情是为了名利? 若为了名,会斩郡王? 若为了利,会杀番商? 在慧心神僧眼中,许清宵是真正的儒家,也是真正的佛,只不过世人被蒙蔽了双眼,污蔑真佛,污蔑圣人。 所以,这番话不是讨好许清宵,而是发自肺腑。 慧心所言。 许清宵完全听得出来是否真心话,他已经是半圣,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叫做什么半圣? 只是慧心所言,倒是让许清宵有些莫名惊讶。 自己居然在佛门还有粉丝?而且看对方的眼神,充满着狂热和激动,是真真实实崇敬自己。 “慧心大师言重,你比我年长,喊一声大师,不足为过。” 许清宵笑意更浓,与对方客气说道,十分友好。 可许清宵越是给对方面子,对方越是有些激动。 “不不不。” “许圣,您当真不要喊我大师,跟您一比,小僧渺小如尘埃。” “你我之间的差距,是一万个慧觉都比不上的。” 慧心神僧无比认真道,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由心开口。 就是这个比喻有点不太恰当。 好说歹说,慧觉也是你师兄啊。 “这样,许圣,您喊我慧心即可,我照样喊您许圣,我尊重我的,您喊您的。” 慧觉开口,特意说了一声,不想纠结这个。 “行吧。” 许清宵苦笑一声,既然对方如此执意,那许清宵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圣,今日我来此地,是有三件事情。” “一来是拜访许圣,二来是提醒许圣一件事情。” “许圣,明日的辩法,您要小心一些,他们准备了三场辩法,第一场是佛理辩法,您这个是知道的。” “第二场辩法,则是铭经辩法,自小雷音寺辩法失败后,天竺寺痛定思非,吸取教训,认为光是靠佛理辩法,是无法让世人崇敬佛法。” “所以这五百年来,天竺寺都在暗中铭写佛经,于三十年前,铭出佛国度人经,如若此经铭写出来,将会引来佛国异象。” “三十年前,小僧亲眼见识过,如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慧觉铭写经文之后,整个大魏京都会出现佛国,美轮美奂,会令人心生向往之意。” “到时候极有可能当场度化无数百姓,许圣,您要准备好啊。” 慧心神僧神色严肃,直接把佛门的老底给卖了。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想到,佛门竟然为此准备了五百年? 而且已经铭写出这种经文? 这还当真是了不起啊。 不过一瞬间,许清宵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金光明最胜王经》 《法华经》 《华严经》 差不多要出来了。 如若不说出大乘佛法之前,这三本佛经,足可以自己应付第二场辩法。 根据金刚经带来的异象,许清宵十分清楚。 金光明最胜王经,可演化无量天神朝拜。 法华经,可演化如来真身现身相见。 至于华严经就更别说了,法身佛比卢遮那佛,演化解说华藏世界海,展现无数世界。 比卢遮那佛,为大日如来佛,五方佛中的中方佛,居于世界中央位置。 这样一来,许清宵倒是想看一看,西洲佛门五百年的经文,比得上这几部经文吗? 不是说西洲佛门不行,而是他们没有悟到关键点。 所以西洲佛门一直处于一个非常缓慢的进步。 包括儒道,仙门,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为何许清宵写出来的诗词,能在这个世界得到认可,引来诸多异象? 其根本原因就是许清宵所写的诗词,就是写的好。 佛道经书也是这般,许清宵所铭写念诵的佛经,前前后后五千年的文化罢了。 可这个世界的佛教,说十万年都不足为过,但有两个很大的因素,导致这个世界的佛法停滞不前。 一个是,这个世界可以修炼,影响到了佛法道理的本身,同样是行万里路,你以修行之人的方式行万里路,要多长时间? 普通人行万里路又要多长时间?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思想上出了问题。 没有突破关键点,说直接点,许清宵曾经所在的世界,有一个王朝。 明明知道火药大炮很强的情况下,不去研发加强,而是相信骑术和冷兵器。 让各方蛮夷发展起来,完成从农业革命到工业革命的转变,所以一个小国家,可以殖民半个世界,这就是最大的关键点。 完成转变,那么进展将会突飞猛进,就好像许清宵将大乘佛法拿出来,不需要拿出太多,拿出开篇就行。 等个三五百年,佛门将会爆发各种思想碰撞,到时候法华经也好,金光明最胜王经都会出现,那就轮不到许清宵在这里诵念佛经了。 “我明白了。” “多谢。” 许清宵道谢。 “许圣莫要道谢,其实小僧只是多嘴提了一句,毕竟即便是小僧不提,想来许圣也能轻松应付。” 慧心神僧认真道。 “敢问慧心兄,你这般告知我,不怕佛门罚你吗?” 许清宵问道。 慧心神僧说的是真话,许清宵感觉得出来,他很好奇对方这样帮自己,就不怕受罚吗? 只不过此话一说,慧心就显得有些随意了。 “这算什么?” “许圣,倒不是我轻狂,说了又能如何?只要许圣您开口,我把佛门降魔杵给偷过来给您都行。” “天竺寺,呵,狗都不待。” 慧心神僧似乎对佛门有很大的怨念,许清宵不清楚他为何这般,但听到这话后,许清宵不禁好奇道。 “降魔杵?” 许清宵问道。 “恩,佛门三大至宝之一,降魔杵,琉璃念珠,还有金刚钵盂,哦,对了,还有佛陀舍利,不过这东西没啥意思,许圣您要吗?您要的话,我想办法回去给您借过来看看。” 慧心神僧极其认真道。 “这个就不用了。” 许清宵连忙开口,这就有点过分了,佛门三大至宝,这要是偷来给自己,那佛门岂不得举族杀过来? 不过三大佛门至宝有些夸张,但有一样东西,许清宵忍不住询问。 “慧兄,其实我对佛法的的确确有些兴趣,尤其是对一样东西,极感兴趣。” 许清宵开口,望着慧心神僧道。 “何物?” 慧心神僧有些好奇了。 “八宝佛莲。” 许清宵缓缓开口。 只是话一说完,慧心神僧直接起身了。 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慧心兄,您这是?” 许清宵开口问道。 “给许圣偷,不对,是给许圣借来八宝佛莲。” 慧心神僧神色认真道。 只是话一说完,许清宵立刻起身拉住了慧心。 这家伙有点虎啊。 自己只是提了一嘴,就直接要去拿来给自己? 没必要啊兄弟。 “慧兄,莫要如此。” 许清宵拉住慧心,虽然他想是想慧心去帮自己拿,但这样做没必要,可以换个方式。 “许圣,难道不想要?” 慧心问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稍稍一愣,只是很快许清宵开口。 “我最近喜欢炼丹,想要炼制一种丹药,需要八宝佛莲,这才询问此物。” 许清宵开口解释。 而慧心神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八宝佛莲,孕育在八宝功德池内,蕴含佛力,可炼制出菩提丹来,开启人之精神智慧,许圣应当是想要炼制菩提丹。” “此莲千年一朵,对我佛门来说,极为珍贵,不过我有办法弄来,无非是多挨一顿揍。” 慧心神僧给予回答,只是最后一句话让许清宵苦笑不已。 无非是多挨一顿揍,估计慧心没少被揍过。 “慧兄,其实无需如此,此物我的确需要,不过我会用我的方式弄来,明日他不是与我辩法?如若明日辩法赢了,三局两胜,佛门也就输了。” “佛门想来不会善罢甘休,到时我提一句即可。” 许清宵本就是想问一问这是何物,八宝佛莲的作用是什么。 压根就没想过让慧心去拿,毕竟让慧心去拿这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到时候扣上自己一个指使他人盗窃佛门至宝,许清宵可不惹这个麻烦。 能智取自然是智取。 但许清宵也彻底明白,眼前的慧心,当真是自己的狂热粉丝。 不然也不会如此。 “此计不错。” “不过,还是有风险,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八宝佛莲对我佛门来说价值不菲,不见地会拿出来。”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万一您输了,那就不好了。” “还是去借。” 慧心认真道。 “无妨。” 许清宵苦笑一声,偷,哦,不对,借就算了,靠自己本事拿吧。 “慧兄,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许清宵直接询问对方找自己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说到第三件事情,慧心神色有些端正,望着许清宵道。 “许圣,我想拜您为师。” 慧心态度端正道。 此话一说,让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拜自己为师? 这是许清宵没想到的。 “许圣,小僧知道,这有些唐突,但小僧想要推翻西洲佛门,可凭借小僧的能力,推翻西洲佛门,几乎不可能。” “一来是经文问题,小僧无立根之本,无有立足之经。” “二来是无有底蕴,可如若许圣收小僧为徒,小僧便有底气,推翻西洲佛门。” 慧心神色认真道。 “你为何如此执着推翻西洲佛门?” 许清宵微微皱眉,他很好奇,慧心明明是天竺寺四大神僧,即便是不喜教义,也不用这般啊。 可慧心神僧双手合十,神色无比严肃道。 “许圣。” “佛门有魔。” 他开口,一句话让许清宵神色变了。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向对方。 看着许清宵不说话,慧心神僧缓缓开口道。 “许圣,小僧不知道您了解不了解。” “近些年来,准确点来说,是自大魏北伐左右,五洲就有莫名变化。” 慧心神僧出声,让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他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变化问题。 “许圣,这些年来,小僧游历五洲,南洲和北洲还好。” “东洲,西洲,以及中洲有莫大的问题。” “东洲自古便是孕育妖魔之地,所以有诸多魔域,故此东洲在古时,也被誉为魔土,后来这些魔域全部被镇压封印,倒也好说。” “但近些年来,佛门当中出了很大的问题,太想要弘扬佛法至天下,以致于不惜任何代价。” “只不过天竺寺将我排斥在外,很多事情小僧不清楚,也不知道。” “这次辩法,就有问题,佛门完全可以等到天下动乱之时,出寺镇魔,扫荡妖邪,但天竺寺却要主动辩法,压制五系。” “这其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儒道,儒道也变得极其古怪,好在的是,朱圣显灵,将儒道一脉清洗了一遍。” 慧心神僧开口,他说不上来具体问题,而是说出一个直觉。 佛门的变化,如同儒道一般。 一时之间,许清宵明白了,这只手都已经伸展到了佛门。 李圣或者朱圣,当真是本事通天啊。 居然都可染指佛门。 要知道,他们染指儒道,是因为他们乃是儒道圣人,可染指佛门,这就不一样了。 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你继续说。”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许圣,小僧感觉,三年之后,天下大乱,绝对不仅仅只是简单的阴力增强。” “而是收尾。” “有人藏在幕后,他有什么目的,小僧不清楚,但小僧知道的是,三年之后,一场无与伦比的浩劫,将会席卷世间。” “所以,小僧想要推翻西洲佛门,掌控佛门力量,这样最起码三年之后,可以抵御妖魔,不至于说,被这股力量玩弄于股掌之中。” 慧心神僧神色极为坚定道。 说完此话,慧心神僧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许清宵道。 “当然,拜您为师,也是真心崇敬您,还望许圣收小僧为徒。” “倘若许圣不相信小僧,小僧愿意立下佛门大誓言,证我之心。” 说到这里,慧心神僧朝着许清宵行跪拜大礼,恳求许清宵收他为徒。 甚至愿意立下佛门大誓言,证明自己的心。 只是,许清宵没有答应。 而是沉思。 倒不是觉得慧心不行,也不是觉得慧心心思不纯,而是许清宵在衡量。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望着慧心道。 “你去吧。” 他开口道。 “去何处?” 慧心看着许清宵,询问道。 “去西洲。” 许清宵缓缓回答道。 “去西洲?” 慧心有些好奇。 “我将真经藏在西洲一座寺庙中。” “所以,当你见到任何寺庙之时,你必须虔诚膜拜,感悟真经,若你感悟到了真经,它便会出世,这是新的佛法,引领你开创新的佛门。” “而那个时候,我便收你为徒。” 许清宵声音笃定,望着慧心道。 “真经佛法?” “敢问许圣,是什么佛法?” 慧心继续询问道。 而许清宵望着慧心,目光平静。 “大乘佛法。” 随着这四个字说出。 刹那间,一道惊雷划过大魏京都,平地的惊雷,吓到了无数人。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这道惊雷,却让慧心整个人愣住了。 大乘佛法? 这世间竟然还有大乘佛法。 实际上大乘佛法,在佛门当中是被提到过的,只不过佛门认为,当下的佛法,就是大乘佛法,甚至更是有人认为,大乘佛法是异类。 佛法无大小之分。 可现在许清宵竟然说将大乘佛法藏在了西洲之中。 这如何不让他震惊? “阿弥陀佛。” “许圣,慧心明了。” “就此告别。” 慧心十分直接,他做事也很果断,既然知道了,就立刻去做,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也正是因为这般,他才会直接来王府,找许清宵。 慧心起身离开。 许清宵目送,他没有多说。 不过大乘佛法他的确藏在西洲,准确点来说,是藏在西洲每一个角落,至于能不能悟道,就看慧心自己了。 大乘佛法,眼下不可能出现。 但,如果能真正收慧心为徒,那便可以出现,许清宵不需要掌控佛门。 他要做的事情,扶持一个真正为苍生的佛门。 待慧心离开后。 许清宵也在静静思索一些事情了。 过了一会,许清宵眼神笃定。 待佛门之事结束,自己将神武大炮造出后。 他要再回一趟平安县。 去找一个人。 一个熟人。 此时。 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中。 怀宁王的声音,充满着冷冽。 “这都已经一个月快过去了。” “太子呢?” “为何还不显?” 怀宁王开口,他注视着面前的面具男子,忍不住质问道。 这些日子来,佛门辩法他不在乎,赢了最好,输了他也不在乎。 无非是多一股势力和少一股势力罢了。 甚至佛门入驻大魏又能如何?不入驻大魏又能如何? 真正关键的地方。 是太子。 武帝遗孤。 这都已经接近一个月了,他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遗孤出现,这让他极其不爽。 “请王爷息怒。” “如今大魏内部还未稳定,太子不适出现,他正在突邪王朝,等到佛门辩法结束后,一切事情稳定下来,太子便会出现。” 面具男子开口回答。 砰。 下一刻,怀宁亲王一掌拍在桌上,神色冰冷无比。 “大魏的太子,在突邪王朝?” “你在跟本王开玩笑吗?” 怀宁亲王勃然大怒。 武帝遗孤,怎么说也是大魏的血脉,如今在突邪王朝,这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王爷息怒。” 面具男子没有畏惧,而是让对方息怒。 “时机未成熟啊。” “太子如今在突邪王朝,并非是一件坏事,如今突邪王打算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太子。” “两者联姻,稳固太子之位,不然依靠目前情势,大魏藩王全力支持太子,只怕也于事无补。” “原本上面的意思,是希望王亚圣把持儒道,佛门入驻大魏,再配合藩王之力,三者加持之下,足可以要挟女帝。” “可王亚圣并没有彻底稳固局面,如今佛门看样子也有些麻烦,为了保险起见,与突邪王朝联姻,倒是一件好事。”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也是有苦衷的。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许清宵在大魏的权势太逆天了,如今国泰民安,女帝掌权,许清宵监国,大魏朝堂更是罕见的齐心协力。 这般情况下,突然出现一个太子,有什么作用? 大魏藩王只能做到让太子不死,想要夺权?痴人说梦。 而王朝阳的作用,就是可以借助儒道思想,让太子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分享权力。 佛门与仙门,也可以在背后支持太子。 这样才有机会夺权。 否则的话,凭什么夺权? 我武帝遗孤,你,退位,让我来? 有病是吧? “联姻?” 怀宁亲王皱眉。 而后者点了点头。 “恩,联姻。” 一瞬间,怀宁亲王沉默了。 虽然他想要反驳几句,但他说的一点没错。 联姻的确能给武帝遗孤带来好处,最起码以目前来说,仅仅只是凭借藩王的力量,还有王亚圣,以及七星道宗,是无法对抗许清宵。 最起码,不是有利对抗。 若是佛门能入驻大魏,那就不错,可以压制许清宵。 可问题是,看佛门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有些麻烦了。 如果加入了突邪王朝的支持,那的确没话说。 有一个突邪王朝全力支持,胜过藩王,王朝阳,七星道宗,甚至再加一个佛门,只怕都比不过突邪王朝的支持。 这可是中洲三大王朝之一。 而且人家联姻而已,把自己的公主嫁给大魏太子。 同时扶持大魏太子,让他好好跟女帝争权。 从规则来说,一点都没错,哪怕许清宵再怎么不乐意,那又如何? 毕竟许清宵是臣子。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有一个前提。 这个太子是真的。 不是假的。 是假的,说什么都没用,敢在许清宵面前弄虚作假,就是死路一条。 可如若是真的,那么一切都好说。 毕竟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自古以来,哪里有什么女皇帝。 到头来还不是得交付给男人? 而且女帝无后,这个问题就是最大的攻击点,再者大魏百姓即便是再支持许清宵。 也不会无脑偏袒。 如果说没有武帝遗孤,女皇帝就女皇帝,找到了遗孤,有一个太子,那这个皇权就不好说了。 “不要再拖了。” “再拖,本王当真没有耐心了。” 怀宁亲王开口,他深吸一口气。 “请王爷放心。” “待佛门辩法结束后,太子便会出现的。” 后者给予回答。 “若是佛门辩法失败呢?” 怀宁亲王问道。 “不。” “佛门不可能辩法失败。” 后者自信道。 可这话一说,怀宁亲王莫名叹了口气。 因为他感觉,越是坚定的说谁不会失败,那么谁就一定会失败。 “唉。” 怀宁亲王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怕影响军心。 而与此同时。 西洲。 天竺寺。 伽蓝神僧点燃一柱佛香。 而后潜入心神。 刹那间,一道虚影出现。 是慧觉的虚影。 “住持。” “您唤我来,有何事?” 慧觉神僧以神识传音,询问伽蓝神僧。 他原本正在神游太虚,明悟佛法,突兀之间,感应到伽蓝神僧唤自己过去。 故此出现在天竺寺中。 “明日若败。” “动用最后计划。” 伽蓝神僧语气平静,告知慧觉。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沉默了。 足足沉默了许久。 最终开口。 “住持。” “还有第三场,明日若是败了,可以等第三场看一看。” “若是动用最后计划,佛门只怕.......要承受天大的业力因果啊。” 慧觉神僧开口,有些劝阻道。 “阿弥陀佛。” “用许施主之言,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再大的因果,贫僧都能承受。” “佛门东渡,决不可失败。” “明日,是我等最后的机会。” “若是失败,其余的事情,无需你来做,老衲会做好一切。” 伽蓝神僧开口。 神色无比笃定。 慧觉神僧再一次沉默。 足足过了许久。 他双手合十。 念诵一句阿弥陀佛,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如此。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大魏京都。 也平静的渡过了一天。 就如此。 一直到翌日。 太阳缓缓升起。 第二场辩法开始了。 铭经辩法。 -- -- -- -- 特意过度一章,也免得让读者老爷们腻歪。 然后今天没更新了,大家不要等。 七月说一下,因为下一章本着不卡章的精神。 下一章我打算写两万字,把佛门辩法给写完。 不然一个剧情写了大半天,对大家都不好。 所以两万字一章,肯定是明天。 具体时间不定,大家就当明天晚上十一点。 早更新了,意外之喜,晚更新了,也提前通知好了。 月底了,求月票。 写完这章睡觉去,佛门辩法的的确确写的很难受,查资料查的很心神交瘁。 拜谢诸位老爷们了,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三章:如来真身,无量天神,许清宵为佛门世尊【求月票】 随着一抹金色阳光,照耀在众人身上。 光芒洒落,慧觉神僧睁开了眸子。 他一夜都没有静下心来。 只因与伽蓝神僧的交流。 佛门这次东渡,绝对不是一时之念,而是做了五百年的打算。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败阵下来,天竺寺顺势崛起,而对于佛门来说,无论是小雷音寺还是天竺寺,所有佛门弟子最大的梦想,其实就是将佛法弘扬至尘界每一个角落。 但最难弘扬的地方,就是中洲。 中洲拒佛,以致于西洲所有寺庙都想要在中洲弘扬佛法,天竺寺扛起了佛门大旗。。 准备了五百年,这五百年不仅仅是准备辩法,而且还准备了许多后路。 其中有些后路,更是逼不得已才会去做。 而这些后路被提出来的时候,也得到了不少反对,可五百年过去了,提出后路的人,也已经圆寂死去。 伽蓝神僧昨日所说的意思,就是打算启用这些被放弃的计划。 能被佛门放弃的计划,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放弃。 慧觉神僧不希望走到哪一步,这对天下苍生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对佛门来说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 今日,他必须要胜,一定要胜,若是今日失败,三日辩法,连输两日,挫伤佛门气运,即便是第三日赢了,也于事无补。 想到这里,慧觉神僧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弥陀佛。” “今日,第二场辩法。” “铭经辩法。”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却传遍整个大魏京都。 而实际上,大魏京都的百姓,也早就醒来了。 许清宵昨日辩法,完胜佛门,让他们兴奋了一日,而今日佛门第二场辩法来袭,自然更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所有人都知道,若是今日,许清宵赢了下来,基本上就定下局势了。 东渡也算是失败。 佛门想要入侵中洲的春秋大梦,也可以彻底泯灭。 等待下一个五百年。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佛门的手段,绝对不止这一点。 铭经辩法。 可见真章。 随着慧觉神僧开口,一时之间,整个大魏京都再次沸腾。 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去,期待着这场辩法。 平乱王府中。 许清宵也睁开了眸子,脚下九品金莲浮现,缓缓将他抬起。 “阿弥陀佛。” “许施主,今日辩法,比试的是铭经。” “为许施主展示我佛门极乐世界之景。” 慧觉神僧开口,不再是昨日的寻常辩法。 口舌之争,终究是下乘,无论输赢,都无法让人心服口服,毕竟这个世界是有仙佛的存在,有修士武者。 唯独真正拿出真本事,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不然的话,光靠言语的力量,怎可能真正说服别人? “知晓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昨日慧心已经告知了他,所以他明白铭经辩法是何意。 看到许清宵平静的目光。 慧觉神僧深深吸了口气,他没有急着铭写经文,而是望着许清宵,再度开口道。 “许施主,辩法之前,老衲有些问题想问一问施主。” “不知许施主可否回答?” 慧觉神僧开口,昨日的辩法输了,他还是有些不服。 一夜的思索,他认为输的原因很简单。 自己太轻敌了。 倘若不是自己轻敌,也不会这般,而今日他已经重视起许清宵。 但他想要再问几个问题,如若许清宵还能回答上来,他心服口服,至少在辩法上面,他服。 王府上空。 许清宵看得出慧觉神僧心有不甘,他没有拒绝,因为他要的就是说服慧觉神僧。 不然的话,想要弄到八宝佛莲就有些困难了。 “说。” 许清宵淡然开口,一个字,充满着自信。 此话一说。 慧觉神僧双手合十,一副悲悯天下的样子,望着许清宵道。 “敢问许施主。” “您心中是否也藏着一把屠刀?” 慧觉神僧开口,这是他的问题。 此话一说,京都内,众人微微皱眉。 他们有些好奇,不明白慧觉神僧突然这么一问? 同时也十分好奇,许清宵会如何回答? “无。” 王府上空,许清宵端坐金莲之上,平静开口。 这是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他心中有刀,但并非是屠刀,而是杀生护生之刀 “阿弥陀佛。” “许施主,你被红尘迷住双眼了,昨日你屠我佛门之刀,难道不是吗?” 慧觉神僧摇了摇头,他似乎猜到许清宵会这般回答。 所以直接指出,昨日许清宵屠佛之刀。 许清宵说他心中有刀,让自己逼出心刀,可换句话来说,许清宵难道没有屠刀吗? 这是他想了一夜的结果,只可惜的是,昨日没有立刻想到。 当下,慧觉神僧继续开口道。 “既有屠刀,便有执念,许施主为何不入我佛门,化解执念,免得伤害无辜。” 此话一说。 许清宵缓缓开口。 “我心中无刀。” “即便是有,佛也度不了我。” 许清宵摇了摇头,望着慧觉神僧,如此回答。 “许施主,这世间上没有佛度化不了的执念,昨日许施主问我,为何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今日,老衲回答。” “屠刀非屠刀,执念非执念,一切执念,皆由心生,我佛千万法,度世三千念,许施主,此番佛门辩法,是为普度众生。” “如若东渡失败,天下苍生将因此遭受无辜牵连,他们又要等待无数年,才可聆听佛法,开启智慧窍,明白众生皆苦,不能去行善积德,这诸般业力,加持之下,许施主将灰飞烟灭啊。”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许施主,你还不醒悟吗?” 慧觉神僧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佛法,在这一刻,他还是选择尝试性度化许清宵。 因为他不想与许清宵继续斗法下去,这没有意义,今日他承受巨大的压力,他希望辩法之前,能够消除一切隐患。 许清宵便是他最大的隐患。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许施主,还不醒悟?” 与此同时,八百辩经僧齐齐开口,他们的声音,震耳欲聋,想要度化许清宵。 “聒噪。” 刹那间,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他之前已经被度化过一次,那一次差一点就着道了,虽然朝歌说过,有国运加持,自己不可能会被度化。 但那一次,的的确确影响到了自己,间接性也导致现在任何人度化自己,自身都会产生有极强的抵抗。 自然而然,慧觉神僧的度化,没有任何作用。 随着一道怒吼之声响起。 许清宵踩在九品金莲之上,他望着这帮佛门弟子,尤其是慧觉神僧,眼神当中,充满着冷漠。 “莫要在这里装的悲悯世人。” “张口苍生,闭口苍生。” “这天地之间,没有谁可以拯救苍生,唯独己救自身,方可自救。” “你知道为何本王讨厌尔等吗?” “就是因为尔等将苍生挂在嘴上,如若当真心念苍生,不如播种耕田,等到秋收之时,将粮食给予世人,也好过尔等双手合十,念诵一句阿弥陀佛。” “尔等佛道,皆为小乘佛法。” “若让尔等入驻大魏王朝,才是真正的祸害苍生。” 许清宵是真正发怒了。 不是他瞧不起佛道,也不是看不起佛门,许清宵对佛有些了解。 真正的佛,从不会张口闭口便是天下苍生,他们不会出手拯救苍生,而是告知苍生自救之法。 佛也不会把灾厄挂在嘴边,不会说什么你若是不信我,便会有大难临头。 这种手段,小乘佛法都做不到。 无非是一种愚昧无比的封建宗教手段,许清宵真正厌恶的是这一点。 所以他对西洲佛门,有着本质上的抵触。 “放肆。” “许施主,我等敬重你为儒道半圣,辩法论经再如何,我等也不会多说一句,小乘佛法是何意?你竟敢辱我佛门根本?” “张口小乘,闭口小乘,那敢问许施主,何为大乘佛法?” “阿弥陀佛,许施主,你过分了。” 此时此刻,八百辩经僧齐齐开口,他们面容上满是怒意。 就因为许清宵这句小乘佛法。 之前许清宵就说过一次,但那是他们辩法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认为自己赢定了,所以让许清宵逞口舌之利。 可现在输了一场辩法,他们心中不由生出其他情绪,再听到小乘佛法,莫名觉得讥讽刺耳。 “阿弥陀佛。” “许施主,你心中的屠刀,即将沾染鲜血,佛法不可藐视,你有佛门智慧相,是八部天龙转世,不应当如此藐视佛法。” “法无大小,佛无大小,此乃佛门之根本。” “许施主,老衲知晓,你憎恶佛门,是因为老衲师兄曾想要度化你,此番的确有些冒犯,但慧正师兄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你好。” “如若许施主当真憎恶慧正师兄,老衲愿意真诚道歉,若是许施主不解气,老衲愿意付出一切,哪怕自我圆寂,平息许施主之憎恶怨恨。” “老衲只希望,许施主能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放下心中屠刀。” 慧觉神僧起身,说到这里,他朝着许清宵深深跪拜,面容上是忏悔,也是恳求。 这番的姿态。 令人作呕。 许清宵没有想到,一夜过去了,慧觉神僧竟然用上了这一招。 将自己对西洲佛门的厌恶,认为是对慧正神僧的不满,从而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心胸狭窄之人,更是强行说自己有刀。 这种手段,太过于明显了,无非是想逼着自己失态,一旦自己失态,就会如昨天慧觉神僧一般,当真诞生自己的屠刀。 所以慧觉神僧,揪着这一点,死死不放,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来逼出自己心中屠刀。 这就是慧觉神僧的手段。 乱许清宵的道心。 因为这个时候,许清宵必须会去解释,若解释不清,就算是坐实了自己对佛门心生不满。 带着不满,所以才会辩法,失去了辩法纯粹的意义,那么这场争斗,也将毫无意义。 到时候即便是佛门输了,他们也不会失去气运,而且还有重振旗鼓的机会。 辩法,可以理解为,向上苍证明谁的思想更加符合世人,符合天理,符合大道。 可若是带有怨气去辩法,你心思不纯,争强好斗,而不是站在一个理性的角度,去阐述天地之意,去理解大道自然之法,就不可得天地认可。 想到这里。 许清宵心中对佛门更加厌恶了,是对西洲佛门,这个还未真正领悟佛法的佛门。 “莫要做戏了。” “第二场辩法,开始吧。” 许清宵开口,他不想要浪费时间,早日辩完第二法,早日结束。 只是许清宵这般的回答,在佛门弟子眼中,是一种认输。 一时之间,八百辩经僧纷纷开口了。 “愿许施主,放下心中屠刀,立地成佛,拯救天下苍生,我等愿坐化圆寂,以平许施主心中之憎恶怨恨。” 八百人开口,声音洪亮,传遍大魏京都每一处。 尤其是慧觉神僧,更是周围佛光涌动,当真做好了随时圆寂的准备。 这还真是玩不过就用阴的啊。 “刀在何处?” 许清宵淡然问道。 “刀在心中。” 慧觉神僧出声。 “没有。” 许清宵冷漠回答。 “有。” “许施主不妨仔细看看,是否有刀。” 慧觉神僧声音激昂,让许清宵低头看刀。 然而许清宵冷哼一声。 他知道对方的把戏。 若自己低头看去,那么必有屠刀。 因为自己内心动摇,若不动摇,怎会去看? “无需去看。” “一定没有。” 许清宵开口回答。 “不看怎知没有?” “许施主,你不敢看去,你已心生逃避,你不敢直视,因为屠刀在心,你若当真无刀,又为何不敢直视?” 慧觉神僧继续逼迫道,更是将许清宵的路直接堵死。 看,动摇内心,屠刀必显。 不看,逃避内心,依旧坐实。 这又是一条死路。 慧觉神僧的手段很脏,但的的确确很犀利,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压制自己。 延续昨日辩法,用这一局扳回去。 “心正何须看?” 许清宵继续开口,语气平静。 但这般给人的感觉,就是许清宵有些心虚了。 “如若心正,为何不敢看?”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不过不是慧觉神僧的。 而是王朝阳的声音。 是的。 是王朝阳的声音。 来自天地文宫中,传来的声音。 一直沉默的王朝阳,在这一刻传来了声音,而且明显是在帮慧觉神僧的。 给予压力,逼迫许清宵低头。 他明白慧觉神僧的目的,也认为许清宵心虚了,所以在关键时刻,逼迫许清宵低头,不然的话,这样扯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许清宵输一点,慧觉神僧赢一点罢了。 可如若能证明许清宵心中也有屠刀,就算是证明了之前慧觉神僧说的一切。 那么第二场辩法,不管如何,慧觉神僧赢了一半。 因为昨日的辩法,就算是一人赢一半。 毕竟辩法不是看谁回答的问题多,而是法理之争。 往往关键一个问题,若是能够说服对方,胜过之前所有的问题。 现在,就到了这个关键时刻。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如此关键时刻,王朝阳突然开口,主动插话,帮慧觉神僧找许清宵麻烦。 刹那间。 几道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此番辩法,与你何干?需要你开口?” 第一道声音是安国公的声音,他也明白许清宵遭遇什么麻烦,如今听到王朝阳开口,自然不服,直接上来怒斥对方。 “王亚圣不是说,不参与辩法吗?怎么这个时候胡乱说话?亚圣难道可以言而无信吗?” 陈正儒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带着不满,指责对方。 “就这般还是亚圣?言而无信,说了不参与就不参与,与你何干?” 顾言等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一尊亚圣,他们敬重,可要是跟许清宵作对,那就不好意思了,圣人都骂,何况亚圣? 朝廷的团结,让京都百姓满是喜悦,毕竟他们也不希望许清宵吃亏。 尤其是对这个王朝阳,百姓们也十分厌恶,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这个王朝阳做的事令人作呕? 佛门来辩法,他不参与。 现在许清宵与佛门辩法,王朝阳又来参合?而且不帮自己人就算了,还针对自己人? 当真是畜生。 “本圣只是站在道理上。” “辩法之事,本圣的确说了不参与,但许清宵这般无意义的逃避,又有何意?” “许清宵,既然要辩法,就认认真真辩法,若辩的过,就辩,若辩不过,强行辩法,有什么意思?” 王朝阳的声音很随意,他并不在乎众人的斥责,毕竟他的确有些唐突,但让他出声道歉,肯定不行,所以随意回答一句,同时还不忘开口,讥讽许清宵逃避。 “你来?” 王府上,许清宵望着天地文宫,目光直接透视一切,落在了王朝阳身上。 你行你上。 听到这话,王朝阳冷笑一声。 “本圣说了,不参与辩法。”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确定自己不参与辩法,只是下一句话还没说出,许清宵的声音便响起了。 “那你犬吠作甚?” 声音响起。 王朝阳英俊的面容,瞬间冰冷下来,眼神当中透露出冷意。 “可笑。” 王朝阳开口,冷冷讥讽。 嘭。 一根极武镇魔劲所凝聚的战矛出现,直接轰击在天地文宫当中。 文宫绽放光芒,阻挡了许清宵的进攻。 许清宵自然伤不到文宫,这只是一种态度。 “许清宵,你一而再,再而三对我文宫出手,难道你真不怕本圣发飙?” 王朝阳出声,他脸色不太好看,许清宵的攻击,并不能对天地文宫造成什么影响,但对他而言,这是一种耻辱。 天地文宫是神圣宏伟的,在他看来,世人来到天地文宫之时,应当顶礼膜拜,然而许清宵却敢挑衅文宫。 这让他极其不爽。 “那你就不怕朕?” 可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毫不犹豫站出来给予回答。 这里是大魏。 不是浩然王朝,天地文宫,说好听点是文宫,说不好听点,不就是大魏的一处房产? 当真惹恼了女帝,后果自负。 果然,听到女帝的声音,王朝阳有些沉默了。 他不是畏惧女帝,而是他不想将事情又提升到这个层面上来。 说白了,身后的人,也不允许自己这般做。 想到这里,王朝阳深吸一口气,他没有说话了,选择闭嘴。 只不过王朝阳心中却记住了大魏女帝,这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阿弥陀佛。” “许施主,既不敢直视,便是逃避,屠刀已显,何必狡辩?” 慧觉神僧开口,将话题继续引导于此,不希望许清宵糊弄过关。 “心无屠刀,何须去看?” 许清宵依旧是这个回答。 只是这般的回答,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逃避,而且是很强烈的逃避。 许清宵越是如此逃避,慧觉神僧越是觉得胜券在握。 “许施主,你心中屠刀已经彻底显露,无论你逃避还是不逃避,都改变不了。” “今日,老衲愿在此圆寂,以平许施主心中之怒。” 慧觉神僧开口,他圆寂上瘾了,想用自己的死,来成全自己,也是成全佛门。 不能说慧觉神僧无耻,毕竟他为了佛门,宁可自杀。 但要说慧觉神僧好,许清宵压根生不起一丝想法。 这种人,太过于愚昧了。 他执念太深。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叹了口气。 慧觉神僧走到这一步,就足以证明一件事情,佛门输不起,他无敌的自信,已经动摇了。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许清宵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禅意。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乃佛门偈语,表明自身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也正好回应对方的执着。 当声音响起。 这一刻,许清宵身后荡漾一道道淡绿色的光芒。 刹那间。 一棵菩提树出现在许清宵身后。 菩提树以肉眼可见的成长,瞬间变成参天大树,在许清宵身后演化,荡漾出一重重的光芒。 树柳成荫,每一根树枝,都散发出莫名的力量,佛光弥漫,不刺目但极其耀眼,极其璀璨。 这是菩提树,佛门将菩提树视为智慧树,代表着开启智慧,懂得智慧之象征。 此时此刻,人们惊愕。 “这是菩提树?” “佛门菩提树?” “好,好,好,好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妙哉,妙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的真好。” “本身就没有屠刀,哪里有那么多说法,只有自己心中有屠刀,才会觉得别人有屠刀。” “此番回答,简直是极好。” 人们喝彩,许清宵这番回答,简直是绝杀。 你如此执着许清宵心中有没有屠刀,因为你心中有执念有屠刀。 许清宵为何不看?是因为他心中没有屠刀,为何要看?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为何要去看?看了不就有吗? 这就是正大光明。 此言一出,慧觉神僧彻底呆在原地,他想要以死相逼,却没想到,许清宵这么简单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势。 而且不仅仅只是化解这么简单,而是绝杀。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句话,将他所有攻势全部化解的干干净净,更是让自己成为了笑话。 自己心脏,还说别人有问题。 这简直是耻辱。 尤其是,许清宵身后演化的菩提古树,更是异象连连。 菩提树绽放无尽光芒,荡漾智慧之光。 更是有佛音阵阵,念诵许清宵方才所言。 “阿弥陀佛。” 慧觉神僧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彻底辩法失败了。 在佛理上,他辩不过许清宵。 输了。 彻彻底底的输了。 “铭经。” 刹那间,慧觉神僧大吼一声,既然佛理辩不过许清宵,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见真章了。 此时此刻,慧觉神僧袈裟抖动。 凝聚一块天幕石碑。 身后八百辩经僧,以佛力为笔,开始刻印各种文字。 “许施主,今日比试,铭经辩法,老衲不想占你便宜,若你现在选择认输,算平手。” 慧觉神僧开口,他望着许清宵,还是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如若许清宵还要执迷不悟,他也不介意让许清宵知道,何为西洲佛法。 “啰里吧嗦。” 许清宵冷冷开口,懒得跟这个慧觉废话了。 “好。” “显我佛门之法。” 慧觉神僧彻底断绝和谈之意了。 既然许清宵非要让他走到这一步,他也不在乎什么了。 此时此刻,佛经铭刻。 佛法通天。 金灿灿的佛法照耀一切,一重重弥漫,荡漾成涟漪。 刹那间,佛光所过之处,都生出金莲,孕育出灵兽,高山流水,是人间仙境,有佛陀光辉洒落,显得极美。 浩瀚的佛音也缓缓响起。 “极乐佛界,无有病痛,无有悲伤,世人向善,有灵泉无尽,浩瀚如海,佛陀立于中央,映照佛法,为人解惑......” 慧觉神僧的声音响起。 他开口,告知世人,这是什么地方。 佛经光芒万丈,这是西洲花费五百年铭写出来的经文。 向世人展现出极乐佛界。 极乐佛界出现。 的的确确震撼世人,从慧觉神僧脚下开始,佛光一直扩散,蔓延万里,化作佛国世界。 在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世间上最美好的一幕,更是有佛陀诵经,洗涤人们心中的忧虑。 让人不由自主快乐起来。 这种手段,的的确确很可怕。 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管西洲佛门再怎么吹嘘,佛门有多美好,终究不如眼见为实要好。 五百年前,佛门就是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所以,这五百年来,天竺寺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为此他们耗费了五百年的心血,铭写出这部经文,映照西洲极乐世界。 当异象出现这一刻。 一座座宫殿出现,每一座宫殿,都显得无比奢华,人们在这里,仿佛可以无忧无虑,过上最美好的生活。 这一刻。 大魏京都内,不知道多少百姓露出了向往之色。 这种向往,发自内心,谁不想要住在这种地方?谁又不想生活在这种地方?无忧无虑,聆听佛法,不受灾变,不受痛苦。 “阿弥陀佛。” “此乃我西洲极乐佛界,入我佛门者,可避一切灾难,无忧无虑,入我佛门者,聆听佛陀诵经,消除孽障,入我佛门者,可往生极乐。” 慧觉神僧开口,当异象出现之后,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了。 因为京都无数百姓,基本上都露出了无比向往之色。 “慧觉,尔等当真是用心良苦啊,花费五百年的时间,铭写出这种经文,只为欺骗世人。” 无尘道人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 望着这般佛法世界,无尘道人如何不怒? 不是酸,而是这种极乐世界,纯粹就是骗人的,这世间上哪里有这样的世界? 当真有这种世界,也不可能是说入个佛门就能做到? 各大派系,都会用这种方式来糊弄世人,只不过都写在书上,大家看看就行了。 无论是修仙还是修佛,亦或者修儒,真实想法是什么,心里都有点数。 权力,财富,地位,长生,说来说去都离不开这些因素。 即便当真有人想要拯救苍生,可目的是什么?不也是想要留下千百世的好名吗? 哪怕是许清宵,他为何大力发展大魏?又为何如此看重百姓? 因为许清宵想要让大魏崛起,自己可以安享晚年啊,没有战乱,百姓安居乐意,自己快活过日子,啥事不用管。 百姓又是国家的根本,所以许清宵才会这般。 不然为什么?因为有一颗菩萨心?这可能吗? 现在,佛门为了扩大影响,铭写这般经文,制造一个假象世界,让世人信佛,这种手段就有些恶心了。 不,应当是极其恶心。 世人容易被这种东西给蒙骗,佛门太擅长这个了,凝聚异象,制造一个极乐世界,可这个极乐世界,懂得人都知道是假的。 纯粹就是骗人。 本以为是铭经,弘扬佛法之高深,没想到玩这种套路? 当真是恶心人啊。 “用这种手段欺骗世人,这就是西洲佛门的做法吗?” “五百年,你们谋划五百年,就是为了这样欺骗世人?” “莫要相信,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算得了什么?” 此时此刻,仙门坐不住了。 怎么辩法都可以,哪怕是佛门辩法赢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是用佛法辩胜大家,百姓们只会觉得佛法高深一点。 但让百姓们去信佛,还是不太可能,会吸引一部分百姓,但想要吸引所有百姓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你演化出所谓的极乐佛界,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仙境。 试问一下,谁不想进入这种世界? 而且人固有一死,哪怕是帝王,也总有一天会老去,会死去。 何况平民百姓,在生死面前会淡然吗? 倘若死后,能进入这种世界,试问一下谁不想进入佛门? 可问题是,这种世界有吗? 显然是没有的,这是佛门营造出来的极乐世界,佛门弟子肯定相信有啊,毕竟他们辛辛苦苦修佛这么多年,要是没有,岂不是白干? 所以他们笃定佛门有极乐世界,如今演化出来,只会让佛门弟子更加激动,更加笃定的修佛,也会更加卖力的去度化信徒。 而这些信徒,则会被这个异象,给蒙骗心智,从而成为佛门信仰工具人。 这种手段,就好像将一些自然现象,吹嘘成佛门异象,比如说大雨过后,山中出现彩虹。 然后就说是佛光普照。 就这种东西,都能让人相信,何况眼下的异象? 仙门强者坐不住,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佛门会用这种手段,可让他们去阻止。 他们阻止不了。 毕竟这是异象,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嗡。” 下一刻。 异象当中,佛陀停止诵经,一道佛音响起,刹那间天威弥漫,如雷音贯耳,令人浑身震颤。 无尘道人,剑无极等人脸色纷纷一变,他们身躯震颤,气血沸腾,但没有受伤。 可他们震撼的是,为何异象能影响到他们? 这不可能。 异象,是天地的一种形态转变,其实可以理解为天象,就好像刮风下雨一般。 异象是不可能伤人的,只是一种演化过程。 但佛门凝聚出来的异象,却让他们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恐怖的天威压力。 他们身为一品,自然不惧,只是对于这种手段有些惊愕。 若是能够凝聚异象斩人,那岂不是可以完美掌控天地之力? 这世间上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天地之力。 所有体系到了一品,也都是与天地之力有关系,儒道掌控的最为完美,所以儒道体系胜过一切。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圣人就是天地的化身。 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但也能说明圣人的强大。 “莫要亵渎真佛。” “五百年前,我佛门辩法失败,而后领悟佛法真谛,明悟极乐世界。” “此极乐世界,乃是真佛创造,是我佛门弟子之最终归宿。” “阿弥陀佛,诸位若是不信,可入我佛门,到时一探究竟。” 慧觉神僧的自信回来了。 当异象出现,万里化作佛家净土,他如何不兴奋? 如此可怕的异象,不弱于许清宵之前所有异象。 五百年的研究,五百年的心血,在这一刻统统展现出来了。 可就在此时。 佛光绽放的更加璀璨。 中央佛陀出现,捏佛印,望着众生,只是这佛影难以看清,显得虚无缥缈,但又显得与众不同,极其的非凡。 “许施主。” “入我佛门,可永生。” “入我佛门,可断绝一切烦恼。” “入我佛门,可洗涤心灵。” 慧觉神僧开口,他望着许清宵,展示着自己的佛国。 然而。 这般的情景,并没有让许清宵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加安静了。 不过非要说的话,许清宵在沉思。 看着沉思的许清宵,慧觉神僧有些激动了,他误以为许清宵已经心动了,当下不由继续开口道。 “许施主,你有我佛门智慧相,如若你拜入我佛门,为我佛门护道,未来你可享我佛门气运不说。” “而且你还有可能成为菩萨,你是佛门八部天龙,再往上一步,便是智慧圆满,为佛门菩萨,这可是无上大功德啊。” “许施主,你看看我佛门极乐世界,若是你在这种世界,你还会有任何忧虑吗?你还会有任何焦灼吗?” “你不会有的,入我佛门吧,许施主。” 慧觉神僧不断开口,他希望许清宵入佛门,极其希望许清宵入佛门。 若是许清宵入了佛门,那事情当真就不一样了,佛门将可直接入驻大魏,这是无与伦比的功德啊。 完成了西洲佛门数万年都想完成,却又没有完成的事情。 可让慧觉神僧失望的是。 许清宵思考的不是入不入佛门,而是思考自己应当拿出哪一部经文出来。 可就在此时,慧觉神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许施主。” “醒悟啊。” 伴随着慧觉神僧之声响起,许清宵不由从沉思中醒来。 大魏京都内,不少人都有些紧张,他们也有些害怕,许清宵当真动心了。 有人想要出声劝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毕竟这是许清宵自己的事情,他们不好插手。 看着慧觉神僧。 许清宵长长叹了口气。 “你可知,为何本王说尔等是小乘佛法吗?” 许清宵开口,望着慧觉神僧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有些发愣,不明白许清宵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满是好奇,实实在在是不懂。 “许施主没有彻底明悟佛法,所以误以为这是小乘佛法,佛无大小。” 慧觉神僧给予回答,但他没有上当,依旧坚持相信,佛无大小,是许清宵自己不懂,才会说出佛法有大小。 慧觉神僧的嘴,当真是天下第一硬啊。 “错。” 下一刻,许清宵冷冷出声。 “何错之有?” 慧觉神僧皱眉,望着许清宵。 “佛无大小,法有大小,尔等西洲佛法,乃小乘佛法,演化之佛界,不过是障人耳目罢了,真正的佛陀世界,不是如此。” 许清宵开口,给予反击。 只是此话一说,慧觉神僧摇了摇头,眼神当中是悲是苦,看向许清宵,就好像看着一个执迷不悟,陷入泥潭中的孩童一般。 “阿弥陀佛。” “许施主,你明明有我佛门智慧相,却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啊,这哪里有什么小乘佛法,哪里有什么大乘佛法。” “而且此乃我佛门极乐世界,天地都认可,许施主何须还要狡辩?” “老衲辩法失败,也一一承认,输了便是输了,许施主又何苦如此?莫要心胸狭窄,业力加持。” 慧觉神僧开口,他一番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一句话。 你许清宵输不起。 “可笑。” “障人耳目之术,乃小乘佛法不入流之技。” 许清宵轻笑。 “放肆。” “许清宵,你过分了。” “佛法已显,异象演化,你还嘴硬吗?” “我等辩法不过,一一承认,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许施主输了不认,当真是可笑。” “张口小乘,闭口小乘,那请许施主说一说何为大乘佛法?” “是啊,你如此瞧不起我等的佛法,口口声声说我等佛法是小乘佛法,那你说一说何为大乘佛法?” “法无大小,你当真是被业力蒙蔽双眼。” 八百辩经僧齐齐开口,口诛笔伐,怒斥许清宵,一个个如同怒目金刚。 在他们看来,许清宵当真有些过分。 张口闭口都是小乘大乘,各种瞧不起他们,令他们极其不悦,一次两次就算了,第三次了,他们当真忍不住。 “闭嘴。” 许清宵大吼一声,浩然文钟浮现,荡漾出阵阵钟声,盖过他们的喧哗。 “大乘佛法,时机未熟,拿出来尔等也听不懂。” “不过,本王便让尔等输得心服口服。” “今日,本王请如来真身,破灭尔等极乐世界。” 许清宵连连开口,这帮辩经僧当真是有些猖狂,在大魏境内还敢如此嚣张。 既然如此,那许清宵就不客气了。 这一刻。 许清宵立在九品佛莲之上,身后菩提古树荡漾三千佛法,浩然文钟悬于头顶,垂落下亿万道紫色浩然正气,将他烘托如神明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看向许清宵,佛门弟子也是死死地注视着许清宵。 京都上下,没有一双眼睛不是望着他。 也就在这时。 宏伟的诵经声响起。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其名曰:阿若憍陈如、摩诃迦葉、优楼频螺迦葉、迦耶迦葉、那提迦葉、舍利弗、大目揵连、摩诃迦旃延、阿?楼驮、劫宾那、憍梵波提、离婆多、毕陵伽婆蹉、薄拘罗、摩诃拘絺罗、难陀、孙陀罗难陀、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阿难、罗睺罗,如是众所知识大阿罗汉等。” 随着,这宏伟佛音响起。 突兀之间。 天地之间,在这一刻,彻底变化。 轰轰轰。 雷声大作,狂风席卷,整个大魏京都,彻底变天了。 天穹之上。 一朵朵金色祥云出现,照耀出无与伦比的金色光芒,落在了京都当中。 一尊宏伟无比的佛身,出现在天穹之上,这道佛身,有万丈之大,将天渲染成金色。 佛光普照,映在大魏上下,无与伦比的佛光,从地面上喷涌而出,如同汪洋大海似的,席卷一切。 刹那间,一尊尊佛影出现,每当许清宵诵念出一个名字,便有一尊佛现世,围绕着中央佛祖。 这是如来真身。 万丈的真身,逐渐凝实,一条条金龙从云层中腾飞而出,显得栩栩如生,环绕在佛陀周围。 十二品金莲在佛陀之下,万字佛印烙印在如来真身之上。 梵音阵阵,诵经声络绎不绝,响彻天地每一寸山河。 天地妖魔,在这一刻瑟瑟发抖,露出无与伦比的恐惧之色,他们浑身颤抖,这股浩瀚佛力,让他们感受到了绝望。 西洲之地。 所有的寺庙,也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可怕的佛光,冲天而起。 那一尊尊佛像,也演化成一位位佛陀,围绕着如来真身,但他们无法靠近,只能在远处,顶礼膜拜。 这是西洲佛陀的真灵,他们出现,没有资格站在如来真身旁,只能远观,如沙门弟子一般,跪拜在虚空中,望着佛陀,浑身颤抖。 “如来真身?” “这.......这.......这不可能。” “许清宵居然将如来真身演化而出?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可能将我佛门如来映照出来?” 咕!咕!咕! 一道道咽唾沫的声音响起,八百辩经僧在这一刻彻底懵了,他们咽着唾沫,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来真身都来了,他们还敢说什么? 谁敢跟如来说什么? 西洲当中,伽蓝神僧感应到了这一幕,他脸上露出苦涩,无与伦比的苦涩啊。 “为何许清宵不是我佛门弟子啊。” 宝殿当中,伽蓝神僧发出一道声音,这道声音,充满着难受,也充满着苦涩。 而天竺寺内,所有僧人也纷纷惊动,他们望着大魏王朝的方向,隔空数十万里,也能看到如来真身。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齐齐跪拜下来,朝着如来叩拜。 西洲境内,百姓们也全部跪了下来,朝着如来磕头膜拜,上至君王,下至百姓,没有人敢对如来不敬。 小雷音寺中。 也传来宏伟之声。 “阿弥陀佛。” “如来真身已显,许守仁为佛门无上转世,为佛陀也,佛子也。” “传老衲之令,凡我佛门弟子,见许守仁如见真佛,不可冒犯,不可顶撞。” 随着小雷音寺的声音响起,世人彻底震撼沸腾。 小雷音寺虽然已经败落下来,没有了当年的气派,可他终究是西洲第二佛寺,地位极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雷音寺其实还是很多佛门弟子心中第一的寺庙。 没想到的是,小雷音寺会说出这番话,认许清宵为佛门佛子,为无上佛陀转世。 不管许清宵认不认,这地位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之前还是八部天龙转世,现在直接是无上佛陀转世。 胜过一切。 地位超然在上。 嗡嗡嗡。 刹那间,天竺寺内,一把降魔杵冲天而起,爆发出一道恐怖的佛光,形成光柱,朝着大魏王朝飞去,加持在如来真身内。 一串念珠,也腾空而起,如降魔杵一般,演化小世界,释放出无与伦比的佛光,涌入如来真身内。 还有金刚钵盂,更是佛光浩荡,如洪流一般。 这是佛门三大佛器,是无上法器,如今被如来真身惊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是认可如来真身。 大魏京都。 天地文宫中,王朝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佛门今日辩法,是铭写经文,来蛊惑世人,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居然能诵念出这样的经文,将如来真身都召唤出来了? 这还玩个屁? 佛门再强也强不过许清宵这般啊。 “许清宵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为何既懂儒术,又懂仙法,还懂佛法?” 这一刻,王朝阳也有些懵了,许清宵就如同一口深不可见的井水一般,永远不知道许清宵还会什么。 “是大圣人,是大圣人的佛法理念,对,这些都是大圣人的佛法理念,许清宵拿我祖父的东西,装成是自己的东西。” “当真毫无儒者品性。” 王朝阳实在是不理解了,他想不明白,许清宵为什么能这样。 最终他将所有的问题,都认为是自己祖父的原因。 是许清宵盗窃了大圣人的传承,这些都是大圣人的传承,只不过有一点他选择性忽视了,那就是天地文宫中,压根没有关于佛法的东西。 饶是大圣人,也不见得会佛法。 只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面,至于其他东西,他们都会选择性眼盲,这种人不少,极其之多。 就如同官场一般,谁会认为同僚比自己更有才华?能上位,不都是运作出来的吗? 而皇宫内。 百官们攥紧拳头,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喜悦和激动。 尤其是安国公,更是深吸一口气道。 “老夫早就说过,守仁深不可测,果然被老夫猜中了。” “唉,只可惜的是,守仁遇到的事情太麻烦了,不行,接下来我等要出手,为守仁阻挡这些麻烦事情,让守仁多花点时间到兵部。” “如今国内已经稳定,粮食收成越来越好,国运也越来越昌盛,已经有资格北伐了。” “要给守仁点事情,让他好好研究研究兵部,指不定守仁便可研发出一些大型战争兵器,到时候把蛮族踏平。” 安国公激动无比道。 只是这番话一说,女帝略微沉默,因为许清宵已经在研发了,而且也出了结果。 怀宁王府中。 望着如来真身。 怀宁亲王露出笑容,不是苦涩的笑容,而是一种无奈的笑容。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就是不能这么自信,你看是不是,许清宵又赢了。 怀宁亲王坐在太师椅上,他彻底沉默了。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要针对许清宵,要针对许清宵,要针对许清宵。 许清宵杀番商的时候,他就明确说过,要针对许清宵,可各地藩王呢?一个个不把许清宵放在眼里。 任由许清宵大肆发展水车,在大魏王朝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结果许清宵成了气候,谁都奈何不了他,又开始想一些阴谋诡计。 这帮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怀宁亲王是真的有些受不了。 倘若早些日子听自己一句,许清宵早就死了。 许清宵请圣意斩杀自己儿子的时候,就应该将许清宵抹杀,那个时候,大魏文宫还在,各地藩王实力雄厚,蛮族也可以进攻大魏,营造外患。 大魏百姓也吃不饱饭,完完全全可以闹事。 结果呢? 结果就是,这个说等一等,那个说时机未成熟,还有人更是不把许清宵放在眼里。 现在好了吧? 不把许清宵放在眼里的,基本上都死光了。 至于那些看不起许清宵的人,就更惨了,被许清宵羞辱一番再杀了。 这有意思吗? 怀宁亲王心好累,他真的很累,明明是稳赢的棋局,硬生生被这帮人给害死了。 早听自己一句,哪里有这么多事情? 该死。 这帮人都该死。 去死吧。 本王不玩了。 统统给爷滚。 “曹尼玛的。” “老子他吗的为什么会上这帮人的狗当。” 一道怒骂声在王府中响起,这道怒骂声中,充满着不甘,充满着憋屈,但更多的是气。 但过了一会,突兀之间,怀宁亲王不禁皱眉。 喃喃自语了一声。 “这帮狗东西,会不会是许清宵派来的奸细?” 疑惑声响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怀宁亲王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他严重怀疑,这帮人全是许清宵请来的奸细,卧底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拖住自己的后腿。 这几乎不可能,但到了这一步,怀宁亲王不得不疑神疑鬼了。 京都内。 湖畔旁。 荀子望着这般景象,不由微微皱眉。 佛光冲天,将整个大魏京都,渲染成金色。 只是很快,荀子将刚刚钓上来的鱼儿,全部倒进了湖中,戴上斗笠,离开了此地。 而一条街道中。 一名男子,也静静仰望着这璀璨的金光。 他是华星云。 自大魏文宫离开后,他便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居住。 如今,他已是礼部侍郎,在朝堂当中没什么存在感,在民间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平日里除了做一些公事之外,就是读书。 当看到这一幕后,华星云眼神当中却充满着渴望,也充满着不甘。 可过了好一会。 华星云还是收回了目光。 显得沉默不语。 ““世雄不可量,诸天及世人,一切众生类,无能知佛者,佛力无所畏,解脱诸三昧,及佛诸余法,无能测量者,本从无数佛,具足行诸道,甚深微妙法,难见难可了。” 此时,佛音浩荡。 如来真身显世,诵念佛偈。 撼天动地佛音,响彻百万里山河。 如来真身。 映照诸天。 此时此刻,慧觉神僧脸色惨白无比。 天竺寺五百年写出的经文,得天地认可,演化佛门极乐世界,可蔓延万里。 然而许清宵所念之佛经,却可将如来真身演化出来,两者差距用十万八千里都是在侮辱如来真身。 如来都出现了。 还有什么要争的?还有什么要说的? 败了。 彻底败了。 败的彻彻底底。 慧觉神僧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浑身颤抖,他看向许清宵,再也不是看一个人,而是看一个怪物,一个恐怖无比的怪物。 懂儒道,悟仙法,明佛理。 这种人,举世罕见,超脱一切,既有儒道浩然正气,又有道家思想,更是有佛门大智慧。 说实话,慧觉神僧莫名感觉,许清宵不是什么佛陀转世,而是佛祖转世啊。 这世间上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除了佛祖,他真的想不到谁能做到如此? “阿弥陀佛。” “佛曰,世间苦海,佛法度人,度人先度己,佛不可蛊惑世人,佛不可欺瞒苍生,此等世界,并非极乐之界,小乘也。” 宏伟的佛声响起。 天穹之上。 如来真身缓缓出手,只是一掌,便将八百辩经僧撰写的经文击毁,万里的异象也彻底消散如烟。 西洲佛门极乐世界,在这一刻直接化为乌有。 这一掌,也彻底粉碎佛门一切美梦。 世人震撼。 但同样也沉默不语,这一刻所有人不禁考虑一件事情,许清宵到底是谁。 他为何能懂得儒释道三法? 可就在此时,慧觉神僧的声音响起了。 “这不可能。” “这是我佛门极乐世界,怎可能是虚无的?” “许清宵,你做了什么手脚?” “演化如来真身,灭我佛门之根?” “你是否得到过如来真经。” 这一刻,慧觉神僧发出咆哮声。 他心在滴血啊。 方才的异象,是西洲佛门推演五百年才推演出的经文,是佛门弟子最终的归宿。 他无比相信这个极乐世界,是佛门弟子最终的归宿。 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佛门,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入驻这个世界。 可今日。 许清宵将他的梦想给粉碎了,让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若没有这个极乐世界,那佛门的归宿又是什么? 人死后,终究是死去吗? 他不。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更希望的是,死后可以前往极乐世界,可以聆听佛法,可以无忧无虑,而不是彻底消失。 若是这般,他便会产生恐惧,害怕未来,害怕死。 所以他怒吼,认为如来真身只不过是许清宵动用秘法,或者得到如来真经,今日诵念出来,做了手脚,想要灭佛门之根。 只是此话一说。 这一刻。 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悲悯。 这种悲悯,让慧觉神僧感到恶心,感到恼怒,也感到浑身不舒服。 他不需要别人悲悯他。 他要悲悯世人,因为世人是受苦受难的,自己并没有受苦受难。 所以他极其厌恶这种悲悯。 尤其是许清宵的悲悯。 可他越是如此,许清宵眼中的悲悯就越是浓郁。 这家伙不是喜欢这样吗? 不是喜欢天天一副世人可怜的样子吗? 那许清宵就让他感受感受这种感觉如何? 说实话,许清宵也极其反感这种悲悯天下的面容和目光,搞的好像天下人都在受苦,他是救世主一般。 “许清宵。” “你回答贫僧。” “若你不回答,贫僧不服。” “这场辩法,贫僧不认。” 慧觉神僧开口,他声音如雷,这一刻他已经快要入魔了。 不,准确点来说,他即将要入魔了。 许清宵没有回答。 他只是这样看着他,就如同看一个可怜人。 许清宵今日就是要让慧觉神僧彻彻底底暴露出自己的心魔。 五百年前,朱圣辩法,将小雷音寺驱逐中洲足足五百年。 而今日,许清宵也要让天竺寺被驱逐五百年,甚至一千年。 朱圣当年辩法,也不过是辩的佛门吐血,惨败归去。 而许清宵更狠,他要让慧觉神僧入魔,让他的执念彻底暴露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世人看到,佛门弟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宏伟。 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充满智慧,他们也是凡人,如普通人一般的凡人。 不要整天有事没事,装神弄鬼,一副天下苍生皆苦的样子。 世人苦不苦,由世人说了算。 轮不到佛门弟子来弘扬,拿这个装神弄鬼,恐吓世人,到头来自己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还在这里装的多不俗一样。 “你说啊。” “你为何不说话?” “是否被贫僧猜到了?” “如来真身的确是真的,可极乐世界也是真的,不过是你以异象压制我佛门异象。” “你的目的,就是想要阻止佛门东渡,阻止佛门入驻大魏。” “许清宵,你好狠的心啊。” “你请朱圣斩杀儒道八成读书人,造就无量杀孽,引来天地变化,滋生无穷之妖魔。” “我佛门不愿看世人遭受痛苦,也不愿看世人于水火之中,冒险辩法,背负天大的压力,一步一步走到大魏。” “为的是让天下苍生渡过此劫,为的是让天下苍生,再无忧虑,可你却百般阻扰,就因为佛门使人开启智慧。” “从而脱离王朝管理,你怕你的权势没了,你怕你的地位没了,你怕你的威望没了,所以你诵念如来真经,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毁我佛门极乐世界。” “也毁了天下苍生的自救之路,是不是?” 慧觉神僧如同发了疯一般,斥责许清宵。 可是。 许清宵,没有理会他,眼神当中依旧是悲悯,如慧觉神僧之前的眼神一模一样,甚至比慧觉神僧更加浓郁。 这一刻。 慧觉神僧被许清宵这种目光看毛了。 “许清宵,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大吼一声。 佛法滔天,化作洪流一般的力量,朝着许清宵镇压过去。 “大胆。” “放肆。” “你想找死吗?” 这一刻,大魏京都内,一道道声音响起,率先开口的是无尘道人,他直接暴怒。 一品天威弥漫,眼神当中充满着杀气。 说不过就动手?真不把他们这些一品放在眼里? 想死是吧? 砰。 不过慧觉神僧的佛力,被浩然文钟直接阻挡在外,荡漾层层浩然正气。 同样的,无尘道人的天威,也被一股强大的佛力给阻挡下来了,是八百辩经僧,他们在第一时间动手,阻挡这股天威。 可惜的是,这是一品的天威。 八百辩经僧齐齐吐血,阻挡了这股天威,但也极其不好受。 “神僧,莫要执着啊。” “神僧,不可执着。” “不能如此。” 他们齐齐开口,也看得出慧觉神僧有些入魔了,故此第一时间开口,想要让慧觉神僧醒来,不能这样下去,否则的话,要出大事。 “闭嘴。” “都给我闭嘴。” “我佛门之根,今日都要被许清宵给灭了,这是什么执着?” “身为佛门弟子,怎能亲眼见佛法泯灭?” “许清宵,今日,贫僧以命换命,度你既度我。” 慧觉神僧大吼,他彻底入魔了,浑身佛光弥漫,但却呈现黑色。 他执念太深,在这一刻化作了魔。 他佛光笼罩一切,化作可怕的业火,燃烧自身,而后冲向许清宵,要与许清宵同归于尽。 突然出手,没有人能够预料,慧觉神僧竟然抱着这个想法。 要与许清宵同归于尽。 在他看来,许清宵是佛门最大的隐患。 他必须要斩杀许清宵,哪怕与许清宵同归于尽也好。 所以他不惜燃烧自身佛法,竭尽全力,要与许清宵捆绑,以业火燃烧自身。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无论是仙门一品,还是大魏王朝的百姓,甚至怀宁亲王和王朝阳都没想到,慧觉神僧竟然这么恐怖? “放肆。” “你当真是想死。” “斩你。” “倘若许爱卿有任何差池,大魏挥兵西洲,屠杀一切。” 这一刻,一道道声音响起,大魏京都内,六位一品在第一时间直接出手,尤其是剑无极,他霸道无比,一道剑气斩了过去,想要直接将慧觉斩杀。 剑气无匹,可慧觉神僧身上的袈裟,却爆发出无量佛光,阻挡了这致命一击,给他争取了时间,与许清宵同归于尽。 大魏皇宫中,女帝直接站起身来,凝聚国运龙鼎,要保护许清宵,同时她眼中也充满着杀意,显得无比愤怒。 她很直接,要是许清宵有任何一点差池,她要挥军西洲,灭天下佛门,霸道直接,以血还血。 “不可。” “慧觉,你放肆了。” 而西洲之中,也传来了声音,三束冲天的佛光浮现,这是伽蓝神僧的怒吼,他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所以凝聚三佛器之力,想要阻挡这一切。 可实际上,有一点被极少部人察觉到。 那就是伽蓝神僧看似是在最关键时刻,可慧觉神僧入魔之时,他没有出手,反倒是在这个时候出手。 看似好像及时要帮助许清宵,但明显已经晚了。 许清宵与慧觉之间相差不过百丈。 而西洲距离这里数十万里,佛光即便是穿透一切,可数十万里,也不可能瞬间抵达。 需要等待一会,而这一刻时间,也足够慧觉神僧与许清宵同归于尽了。 当然,也不一定,或许当真是没有想到,这只是一种恶意揣测罢了。 伽蓝神僧也希望许清宵死。 不过最希望许清宵死的人,不是伽蓝神僧,而是王朝阳与怀宁亲王。 尤其是怀宁亲王,他更是攥紧拳头,死死地看着这一切。 这样才对。 不要跟许清宵啰嗦那么多,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杀了许清宵,胜过一切。 怕,只会输一辈子。 然而,就在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在王舍城鹫峰山顶,于最清净甚深法界,诸佛之境,如来所居。与大苾刍众九万八千人,皆是阿罗汉。” 许清宵开口。 他一直在提防着慧觉神僧,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许清宵也不再废话,直接诵念金光明最胜王经。 他要彻彻底底击垮慧觉神僧的自信。 也要彻彻底底让佛门吃个大亏。 说自己只是得到如来真经是吧? 那许清宵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佛法真经。 经文声震天憾地,这一刻,又是一道道身影出现。 这是诸般世界的天神,立在天穹上,观望着世间。 恐怖的梵音,响彻天地每一寸山河,无量天神出现,一尊尊神佛虚影立在天穹,密密麻麻,将世间渲染成人间仙境一般。 无数妖魔在这一刻,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沾染邪祟者,当场烟消云散。 佛法浩瀚,佛念无匹,他们躲藏于深渊之中,恐惧万分,根本就不敢再出现了。 一旦出现,只怕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又是无上佛经,又是无上佛经。” “无量天神显世,许清宵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为何懂得如此之多的佛法?” “这般惊人的佛法,许清宵恐怖如斯。” “慧觉神僧,已经彻底入魔了,不惜以自身的命换许清宵的命,当真是狠啊。” “这就是佛门吗?当真是够狠毒的,辩法不过,就用这般手段,当真是恶心。” 各类声音响起,人们先是震撼许清宵再次诵念出这般佛经,又立刻唾骂慧觉神僧的手段,极其脏劣。 “唵嘛呢叭咪吽。” 只是,就在这一刻,无量天神齐齐开口,如来真身更是伸出佛掌,佛门六字真言响起。 将慧觉神僧定在原地。 恐怖的佛力如瀑布一般倾斜下来,全部落在慧觉神僧身上。 业火加持之苦,让慧觉神僧眉头扭曲,面容狰狞,他站在许清宵面前,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熊熊业火燃烧,他痛苦万分。 可他眼神当中,却充满着无尽恨意与愤怒。 “许清宵。” “你欺瞒佛陀,你为权势,为王朝地位,阻扰我佛门东渡。” “你到底是居心何意啊?” 慧觉神僧发出质问声,他太痛苦了,这些痛苦全部化作愤怒,他将所有的过错,全部丢给许清宵,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许清宵害的。 可是。 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伸出双手,而后合十。 漫天神佛也纷纷伸出双手,缓缓合十,与许清宵同步。 “慧觉。” “你执着入魔,满口的仁义道德,可实际上你所学之佛,无非是自我之佛。” “你修佛至此,为的不过是死后能入极乐世界,脱离苦海,并非是真正的佛门高僧。” “什么佛法东渡,什么天下苍生,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借口。” “若你当真心念天下,何须东渡佛法?” “真经,无需东渡,亦可弘扬。” “你辩法不成,竟妄想点燃自身业火,与本王同归于尽。” “你已动杀念,彻底入魔。” “今日,将尔等伪善诛灭。” 许清宵怒目而视,他一抬手,如来真身抬手,随后狠狠拍杀下来。 天威恐怖。 无法阻挡,无可睥睨。 这是如来真身,一掌落下,慧觉神僧根本无法抵抗的住这般天威。 业火燃烧,将他肉身烧的节节枯败,如来神掌,更是要将他形神俱灭。 “不可。” “许施主,可否放过贫僧师弟。” 此时,伽蓝神僧的声音响起,他提前开口,希望许清宵放过他师弟。 可惜的是,佛掌落下,慧觉神僧的肉身直接崩裂,根本没得救了。 只不过,他的元神还在。 依旧缠绕业火,痛苦不堪,弥漫着一缕缕黑气。 这是他心中的执念,也是他的魔气,他入魔了,面目狰狞,元神演化成魔,看起来极度的丑陋与可怕。 张牙舞爪,皮肤发黑,额头隆高,令人发憷。 佛若化魔,便是这般模样,更加恐怖。 “为什么?” “为什么?” “敢问如来佛,我佛门有没有极乐世界?” 慧觉神僧演化的魔,发出咆哮声,他还能活着,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太深了。 他还是询问,这世间上有没有极乐世界。 不过他没有询问许清宵了。 而是询问如来佛。 “佛有三千极乐界。”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如来真身给予回答了。 这一点连许清宵都没有想到,居然真的给予回答了。 “在何处?” “为何我看不见。” 慧觉神僧开口,他已经疯疯癫癫。 “心有尘埃,自然不见。” “大乘佛显,极乐显世。” 佛音响起,再次回答慧觉神僧。 “大乘佛显?何为大乘佛?谁懂大乘佛?” 又提到大乘佛法,慧觉神僧不由开口,他的声音充满着不耐烦与愤怒。 “世尊出,大乘显。” 如来真身回答道。 告知天下众生,世尊出现后,大乘便会显世。 “谁又是世尊?” 慧觉神僧继续问道,他已经疯魔,执念缠身,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不过,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世人也很好奇,谁是佛门世尊? 此时,如来真身给予回答。 “唤吾真身者,为当世世尊。” 此话一说。 西洲佛门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东洲,南洲,北洲,以及中洲,所有生灵都愣住了。 许清宵当真是佛门世尊转世? 虽然,西洲小雷音寺称许清宵是佛陀转世。 可这种认可,算不了什么,毕竟也可以理解为是小雷音寺见风使舵。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来真身显化。 亲口承认许清宵乃是佛陀转世,是当世的世尊。 这可是无上荣誉啊。 就好像圣人复苏,说许清宵乃是圣人转世一般。 天下读书人,见许清宵者如见圣。 “不。” “不。” “不,他不是世尊,他是妖魔,他想要害我佛门。” “你不是如来,你不是如来,你是伪佛。” 慧觉神僧大吼,他目呲欲裂,不愿承认这一切,也不想承认这一切。 “阿弥陀佛。” 如来真身诵念佛号,下一刻,浩瀚佛力落下,直接将慧觉神僧,直接超度。 没有任何啰嗦。 只是就在这一刻。 如来真身望着远处。 不知看什么。 下一刻,他缓缓开口道。 “望世尊,早日传大乘佛法。” “大难将至,吾等助世尊一臂之力。” 声音响起。 下一刻。 无量天神,如来真身,化亿万佛光,凝聚众生念力,化作十二枚佛珠,映照诸天一切,加持无量佛法。 要助许清宵一臂之力。 轰。 浩瀚佛力没入许清宵体内,这一刻无与伦比的好处来了。 -- -- -- 几个事说下。 第一,人yue了,两万字先送上,今天无更,然后七月去一趟医院,不是身体问题,是头发。 秃了,真的秃了,很夸张,很恐怖,我去医院看看了,一开始以为是熬夜掉点头发,可掉的太多了,很夸张,从上往下看,我头发中间是镂空的,我吐了。 我正值青春,我秃了,我不服,凭什么我这么帅,没有头发,你们这么.......头发这么茂盛? 第二,月底,求月票。 第三,昨天特意说了,更新时间是,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不是中午十二点之前。 我特意说了一大堆,今天凌晨十二点之前更新,现在我提前十一个小时,就还有人带节奏,非要说我拖更,真的不理解了,特意说,凌晨十二点之前,28号说的‘明天凌晨12点之前’,也就是29号晚上十二点之前。 别在带节奏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佛道三品,中洲龙鼎,八宝佛莲! 大魏京都上空。 如来真身之声响起。 大劫将起,希望许清宵能早日传大乘佛法。 而后,宏伟无比的佛力,朝着许清宵涌去。 这可怕的佛力弥漫。 全部灌入许清宵身体之中,为许清宵塑造佛门无上之根基。 这是天大的好处。 天下佛门弟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无上大造化。。 许清宵体内凝聚佛缘。 只一刹那间,境界也在疯狂暴涨。 佛门亦有十品境界。 十品为佛缘,九品为佛骨,八品为佛慧,七品为佛心,六品为入定,五品为古僧,四品为明悟,三品菩提境,二品觉悟境,一品觉悟境。 这是佛门十品。 许清宵体内凝聚佛缘,而后塑造佛骨,诞生佛慧,凝聚佛心。 刹那间入定,懂得智慧,踏入古僧,转而明悟,知天命。 最终他身后的菩提古树洒落无尽光芒,弥漫着无穷智慧,踏入菩提境。 众生念力加持而来,这股念力与民意一般,拥有着特性,可以转换为各种能量。 念力其实就是民意的一种。 如来真身钦点许清宵为佛门世尊,他日会传大乘佛法于世间。 对于西洲众生来说,这种认可,比天地认可还要具备权威。 西洲众生信仰佛门,是虔诚无比的信徒,如今如来真身认定许清宵是世尊,那么他们便不会有任何质疑。 不像在王朝当中,许清宵做了这么多好事,虽然得到了大量民意,但这是付出了代价,而且只是一个大魏王朝的民意。 不是整个中州,现在如来真身一句话,便让许清宵得到西洲众生念力,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恐怖的佛光没入许清宵体内,这些不是念力,这只是许清宵经文所带来的好处。 突破境界,也是因为这无穷无尽的佛光。 众生念力加持而来。 许清宵凝聚大魏国运之鼎,一同分享这恐怖的众生念力,他要凝聚出中洲龙鼎。 若能凝聚中洲龙鼎的话,便可前往中洲龙脉,寻找极品灵金这种东西。 这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天穹上。 大魏龙鼎吞吸着浩瀚的众生念力,身躯也越来越真实,每一片龙鳞都闪闪发光,看起来格外的不凡。 黑光亮泽,仿佛真的要化作真龙一般。 “吼。” 到最后,恐怖的龙吟之声响起,响彻中洲,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大魏龙鼎彻底踏入圆满,若是再往前一步,可能真的会化作中洲龙鼎。 没有任何证据,就是一种直觉。 因为大魏京都上空,一条数万丈的真龙盘旋,这条真龙散发出滔天气势,龙威弥漫,镇压着大魏国运。 更可怕的是,真龙吞着一些污浊,吐出一缕缕的紫气,没入了虚空当中。 这是在吸收大魏王朝的阴力,反馈一些阳力。 这些阳力,会改善大魏王朝境内的山河,让灵气更加充沛,让土地更加肥沃,往后可以滋生出无数好处。 譬如说往后可能会诞生出孕育灵米的田地,亦或者可孕育出极品灵金的山脉。 甚至长期发展下去,饮一口山泉,人会感到甘甜,长期饮用能延年益寿。 就是有这么夸张,而且好处无穷无尽。 但只限大魏境内,倘若得到中洲龙鼎,那就不一样了,只要国运所覆盖之地,譬如说异族国这些地方,也通通可以得到加成。 换句话来说,国运龙鼎,就如同天地加持的气运。 不会让你直接变强,但会让你慢慢变得更强,哪怕你躺平都没关系,你只需要负责当好吉祥物,剩下的交给天意。 而随着众生念力加持。 许清宵感觉自己随时要踏入佛道二品觉悟境了。 但许清宵没有这么急,他压制住了境界,让众生念力加持武道。 只是许清宵还是有些低估这众生念力的可怕,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许清宵的武道境界也得到了巨大提升。 原本许清宵的武道境界,就已经算稳住了三品,如今更是直破三品大圆满,如佛元境界一般,只要许清宵原因,可轻而易举踏入二品。 当下,许清宵没有废话,直接修练仙道。 在这般恐怖的念力之下,如同洪流一般。 转眼之间,仙道也踏入圆满境。 如今许清宵儒道,武道,仙道,佛道,皆然是三品圆满之境,只要许清宵愿意,可以直接踏入二品。 但许清宵忍了一手,一来是现在无需如此,倘若背后当真有真正的黑手,自己现在直接突破二品境界。 只怕会遭来致命打击。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具体如何,许清宵不知道。 但许清宵的想法很简单,卡在三品圆满,想尽一切办法,弄到一品破境丹。 倘若真有人要对自己出手,那自己可以在关键时刻,蜕变一品。 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晋升一品,等待暗中出手。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自大魏京都内响起。 “吾来归元阵宗掌教,愿携归元阵宗,入大魏王朝,造福大魏苍生。” 随着一道洪亮之声响起,顿时之间,又是一道光芒冲天而起,没入了大魏龙鼎内。 人们惊讶,尤其是各方势力,露出惊愕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归元阵宗选择直接加入大魏王朝。 之前的加入,是有合作的,归元阵宗要谈条件,是大魏王朝请他们过来助阵。 可现在不一样了,归元阵宗这番意思就是说,要彻底加入大魏王朝,成为大魏王朝的一份子,说白了一点,就如同附属国归属大魏一般。 只不过,归元阵宗自己管自己的,但如果大魏有什么需要归元阵宗帮忙的,归元阵宗无条件支持大魏,大魏出了什么问题,归元阵宗就去做。 这相当于是一种捆绑。 一瞬间,皇都当中,百官们皆然露出惊愕之色,紧接着一个个眼神之中露出喜悦之色。 大魏王朝内,有不少仙门,这些仙门势力,平日里跟大魏处于和平状态,大家你不招惹我,我不招惹你。 如果不是文宫的原因,大魏王朝其实不会请仙门入驻,毕竟仙门来了就是分化权力。 可现在不一样了,归元阵宗选择彻底加入大魏,权力又回到了皇帝手中,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处。 帝王掌权,肯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只是还不等世人反应过来,无尘道人的声音响起。 “太上仙宗,愿诚心入大魏王朝,造福大魏苍生。” 无尘道人的声音响起了。 他知道林阵是非常想要加入大魏的,只是没想到林阵会这么急,但无尘道人也在与太上仙宗高层商议。 如今林阵主动开口,带着归元阵宗加入,太上仙宗的高层,也在第一时间给予了他回答。 一同加入。 故此,无尘道人也就不犹豫了。 眼下,谁都知道大魏王朝要彻底崛起了,现在加入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要是再晚一点的话,可能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了。 “斩天剑宗,愿诚心入大魏王朝,造福大魏苍生。” 下一刻,斩天剑宗剑无极的声音响起,也愿意加入大魏。 没过一会,如意器宗,天谷丹宗等等皆然开口,表明态度,愿意加入大魏王朝。 七大仙宗,除了七星道宗之外,其余皆然选择加入大魏王朝。 随着六大仙宗的加入,一时之间,整个龙鼎发出轰轰之声。 吼。 龙吟之声,震颤九天,此时此刻,大魏龙鼎所演化出来的真龙,更加真实了。 与此同时,一道道能量凝聚,环绕在大魏龙鼎当中,这是气运,佛门辩法输后的气运,全部加持在大魏龙鼎之中。 将大魏龙鼎形成一个茧。 这个茧极大,呈现紫色,看起来极其不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形成了一个茧?” “这?” 人们皱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饶是许清宵也不由有些好奇了。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这是中洲龙鼎的前兆,这是中洲龙鼎的前兆啊。” 有人开口,是一名老者,是修士,他指着天穹上的茧子,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此话一说,一时之间,无数目光纷纷看了过去,眼神之中,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惊。 “中洲龙鼎?” “当真有这种东西?” “这不可能吧,就这样也能凝聚出中洲龙鼎?” “嘶。” “倘若是中洲龙鼎的话,大魏岂不是要彻底腾飞了?” “应当不可能。” 许许多多的声音响起,有人兴奋,是京都百姓,大魏子民,毕竟如若当真凝聚出中洲龙鼎的话,这将会是无与伦比的好处。 但更多是震惊和质疑。 人们震惊,毕竟中洲龙鼎只是一个传说,到底有没有是一个未知数。 而质疑则是认为,以大魏现在的情况,还不具备拥有凝聚中洲龙鼎的资格。 毕竟,中洲龙鼎,代表意义太大了。 皇宫当中。 陈正儒不由看向女帝,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陛下,这当真是中洲龙鼎吗?” 陈正儒好奇问道。 而龙椅上,女帝也露出疑惑之色,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中洲龙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但意思众人都明白。 “这的确是中洲龙鼎。” “有古籍记载过,当国运之鼎可蜕变成龙鼎之时,会形成紫茧,孕育出中洲龙鼎。” “大魏民意,西洲生灵念力,六大仙宗之意,儒道之力,佛门气运,在加上这次佛门带来的气运,如此之多的天地之力,怎可能孕育不出中洲龙鼎来?” “不过,形茧过程中,如若发生任何意外,譬如说战乱之争,将会影响龙鼎的孕育。” “大魏接下来绝对不能发生战乱,倘若发生,就必须要胜,而且不能惨胜,必须要大获全胜,否则的话,一旦天地感应到了,中洲龙鼎将会溃散,百年内绝不可能再凝聚出新的龙鼎。” “不止如此,好像还有限制,让我想一想。” 老者开口,他咬定这就是中洲龙鼎,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引来各方关注。 当提到不能发生战乱时,很多人神色微微一变。 倘若当真如此的话,大魏接下来必然有战乱。 原因无他。 突邪王朝坐得住吗?初元王朝坐得住吗? 那些恨不得大魏衰败的势力,他们坐得住吗? 很显然,没有人坐得住。 平乱王府中。 许清宵望着成茧的大魏龙鼎,眼神当中也充满着好奇,他不清楚这是不是中洲龙鼎。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大魏龙鼎不断在蜕变,的的确确得到了太多好处了。 民意,仙道之意,佛门气运,众生念力,再加上佛门携带的惊天气运。 这些东西加起来,的的确确能孕育出中洲龙鼎。 但也只是有可能,因为谁都没有见过中洲龙鼎。 紫色的茧出现,大魏龙鼎在内,吞吐无数气运,许清宵感受到了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他莫名感觉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在自己体内蜕变。 只是,这老者说的话,让许清宵有些皱眉。 可就在此时,老者再一次开口了。 “我想起来了。” “不止是不可以战乱,而且大魏王朝的帝星绝不可乱移,倘若发生帝星乱移之事,也会导致龙鼎溃散。” “以及在这段时间,必须要国泰民安,发生一点不好的事情,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而且还需要维持十年以上,才可孕育出中洲龙鼎,有可能是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这段时间内出了问题,都不行,一点问题都能出现。” 老者开口,认真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有人不禁皱眉。 “条件如此苛刻?不得战乱,不得帝移,国泰民安,还要维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五十年,这太苛刻了吧?” “是啊,那个国家没有战乱?你说一年两年还好,二十年,五十年?这可能吗?” “帝移还好说,毕竟大魏只有一位皇帝,这个没什么问题,如今朝堂稳固,到不担心什么,可国泰民安有些夸张,能做到五十年国泰民安,都是盛世之治了。” “也不对啊,现在民间不是都在谈论,大魏王朝好像有一个武帝遗孤嘛?你最近没听说过吗?” “武帝遗孤?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好像是说武帝其实是有一个太子,但当时朝堂动乱,为了保全龙脉,将太子送了出去,所以才选择了女帝登基。” “听说如今太子已经找到了,但这只是坊间流传,具体如何不清楚。” 一时之间,一道道声音响起,大部分人是认为这个条件有些苛刻,又不能战乱,又不能出现内政问题,还必须要国家风调雨顺。 一两年好说,二十年,五十年,这几乎不可能。 维持这么长时间,有没有中洲龙鼎意义都不大。 可老者却摇了摇头,望着众人道。 “尔等不懂。” “一旦中洲龙鼎形成,将会给大魏带来无穷无尽的好处,泉水甘甜,可延年益寿,庄稼丰收,每一颗米都有药性,但无害。” “说直白一点,你光吃大米,每天随便练练功,都能入品。” “百姓的寿命,也会得到提升,随随便便可活到一百岁,要是勤练武功,人人都可活个一百五两百,不愁吃不愁喝,王朝做任何事情,都有神助。” “尔等说,这个难度合不合理?” 老者继续解释道,看着众人如此说道,眼神当中带着一丝不悦。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惊讶。 毕竟这说的也太好了吧?喝水延年益寿,吃大米入品,做什么事情都有神助。 要真是如此的话,如此困难才能孕育出倒也合情合理。 毕竟好处太恐怖了。 可就在此时,一道宏伟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弥漫佛光的身体。 “阿弥陀佛。” “贫僧伽蓝。” “见过世尊。” 伽蓝神僧出现了。 他没有看中洲龙鼎,而是望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给予了回应。 “世尊,如今佛门已败,贫僧想带走慧觉师弟的遗物,还望世尊允许。” 伽蓝神僧开口,道出他来此的原因。 佛门已经败了。 而且败的十分彻底,第三场辩法,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 “好。” “不过,我需要一样东西。” 许清宵开口,倒也直接,开门见山。 “请世尊直言。” 后者开口,双手合十问道。 “八宝佛莲。” 许清宵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话一说,伽蓝神僧眼神当中露出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常色,望着许清宵道。 “回世尊,八宝佛莲乃是佛门至宝,倒不是不可以给世尊。” “只是还望世尊等待一段时间。” 伽蓝神僧回答道。 “等待多久?” 许清宵问道。 “三年后,功德池内会诞生新的八宝佛莲。” 伽蓝神僧回答。 刹那间,许清宵有些皱眉了。 三年? 他没有三年的时间等。 “难道没有其他八宝佛莲吗?” 许清宵询问道。 “回世尊,八宝佛莲对异术有额外压制,佛门内还有两株,皆然是镇压魔头,若是取走的话,难以压制。” 伽蓝神僧开口。 看似很普通的回答。 但一刹那间,许清宵知道,伽蓝神僧这番话.......话里有话啊。 可就在许清宵有些沉默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了。 “世尊。” “八宝佛莲我搞到手了。” “不用找他。” 声音响起。 是慧心的声音。 第二百五十五章:一品破境仙丹,不好了,大魏太子来了 大魏京都内。 当慧心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不由一愣。 实话实说,伽蓝神僧搪塞八宝佛莲的事情,让许清宵莫名有些异样。 按理说,八宝佛莲不管如何珍贵,自己已经是如来钦点的世尊。 一株八宝佛莲算得了什么? 可当自己提出八宝佛莲之时,对方拒绝倒不是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对方特意提了一句八宝佛莲是用来镇压修炼异术的妖魔。 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许清宵还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 只是让许清宵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刻,慧心居然给自己带来了八宝佛莲。。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动什么神色,而是将目光看去城内,他要搜索方才说话的老者。 一眼看去,对方的气机已经消失了。 这很古怪,让许清宵不禁皱眉。 方才出现的老者,道出中洲龙鼎的秘密,一开始众人不信,也产生疑惑,可后来随着他说的东西,越来越真实,引来众人惊愕。 但在许清宵眼中,这个人明显有问题。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没有踪迹了。 望着大魏京都上空,紫色的茧子形成,大魏龙鼎的的确确在蜕变。 很有可能真的会凝聚出中洲龙鼎。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皱了皱眉,这个老者有很大的问题啊。 自己身为半圣,居然也无法捕捉到他的气机,端有些恐怖。 再望着这中洲龙鼎,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佛门辩法已败。” 他大声开口,这一刻,天穹当中的气运,以更猛烈的气运灌入大魏龙鼎中。 到底会诞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不过世人相信,大魏龙鼎的的确确会得到巨大提升。 只是下一刻,八门京兵火速赶来,以最快的速度,镇守京都,不过他们的到来,并非是要做什么,而是让众人快速离场。 辩法已经结束,非大魏京都百姓,需尽快离开大魏,同时刑部与兵部配合户部,在第一时间调查京都人员。 随着大魏龙鼎的蜕变,一封封加急文件以最快速度发往全国各地。 其中内容意思也十分简单,这段时间内,要整个大魏王朝安静。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造次,杀无赦。 无论是谁,也无论是什么原因,刑部再三强调,即便是发生打架斗殴,先关半年再说,当然也会给予告示。 大魏龙鼎会不会真的凝聚成中洲龙鼎,这个没人知道,但知道的是,大魏要进入紧急状态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清宵感应到了这些,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落在平乱王府中。 望着没多说的许清宵,伽蓝神僧也有些好奇,但他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将这些东西全部带走,顺便也将八百辩经僧一同带走了。 佛门辩法,在此时此刻,彻底告一段落。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辩法失败。 五百年后,天竺寺也辩法失败,这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八百辩经僧眼中无神,他们准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日功亏一篑。 不过,就在此时,有人不禁好奇。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辩法,据说辩法失败之后,佛门遭到了巨大的反噬,也正是因为如此,小雷音寺一蹶不振,可为什么今日辩法之后,好像佛门没什么很大的影响?” 有人开口,十分不解,认为佛门辩法失败,应该付出极其惨痛的教训啊? 怎么没有一点反噬? 当有人开口,说出这话时,一时之间也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的确确有些古怪。 只是很快,有人想到了原因,不由开口道。 “我明白了,是佛理,佛理之争,佛门辩法的的确确失败了,可问题是佛门并没有失败,” 而此时。 慧心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里。 “世尊。” “八宝佛莲已经拿到了。” 慧心展开手,一朵佛莲出现,上面刻印各种法器,凝聚佛门念力功德。 “你怎么将此物拿来了?” 许清宵看着慧心,他需要八宝佛莲,但更好奇的是,慧心怎么把这东西拿来了? “世尊,我就猜到了,天竺寺不会拿出八宝佛莲的,若是世尊输了,天竺寺必然会让世尊拜入佛门才会将此物交给世尊,若是世尊赢了,按照这帮人小气的样子,也不会将这个东西给您。” “所以,我特意回去了一趟,进入功德池,为世尊借来一朵。” 慧心满脸笑容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苦笑。 “你如此借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望着对方,许清宵如此问道。 “这怎么会,世尊你想多了,您是佛门世尊,是佛陀转世,这佛门当中一切都是世尊您的,说句好听点的,叫做借,倘若要是说点不好听的话,这就不是借了。” “这是拿回世尊应有的东西。” 慧心认真道。 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慧心当真是佛门大聪明啊。 很好,非常好。 “行了,这番恩情我记下了,你赶紧出发吧,去寻大乘佛法。”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也不矫情,他需要八宝佛莲,也就没什么矫情不矫情的了。 “敬遵世尊法旨。” 慧心点了点头,朝着许清宵一拜,随后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 许清宵也将八宝佛莲一同带走,回到了密室之中。 密室内。 许清宵心神潜入。 “朝歌兄长,镇魔神石,龙血宝玉,还有八宝佛莲愚弟已经找齐了。” 许清宵开口,告知朝歌这些事情。 “好,贤弟,将琐事解决,想要彻底根除异术,需要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把琐事解决后,再来镇压异术。” 朝歌给予回答。 想要解决异术之祸,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好,多谢兄长了。” 许清宵也不啰嗦,眼下大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佛门辩法失败,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尤其是中洲龙鼎的诞生。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可战乱,不可帝移,不可国乱。 这三条看似很简单,但每一条都很麻烦。 不可战乱,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中洲龙鼎一旦形成,将会给大魏王朝带来多大的好处,众人都清楚。 甘泉有灵,粮食益气。 吃饭喝水都能强身健体,想想看啊,如果真是这样,五十年内,大魏王朝得多恐怖? 人人都是武者,全民皆兵,在这般恐怖的基数之下,说几百个几十个一品有点夸张。 十个一品不过分吧? 发展一百年,诞生十个一品不过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统天下无非是早晚的问题,而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就算是疯狂发展,只怕也比不过大魏躺平。 如若大魏王朝也跟着发展,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加起来都比不过大魏。 自然而然,现在还有一个缓冲期,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不会放过大魏的。 不过也好在有一个缓冲期,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也不会直接发兵大魏,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谈,只是说眼下两大王朝的手段会激烈一些,而不会像之前一般,温水煮青蛙了。 这个问题,是当务之急,绝对不可能漠视,否则的话,中洲龙鼎注定没了。 从文宫当中回来。 许清宵没有啰嗦,直接唤醒了丹神古经。 如今自己儒道,仙道,佛道,以及武道皆然踏入三品圆满境,随时随地可以突破到二品,但恐防有人针对自己,才没有选择突破。 自然而然,要来询问一品破境丹的事情。 炼制好一品破境丹,自己完全可以给这些幕后黑手,来一个大惊喜。 “丹神前辈。” 许清宵摇晃着丹神古经。 “别摇了,别摇了,再摇就出来了。” 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平日他都是在密室当中,进入沉睡,许清宵不找他,他也不会主动找许清宵。 “丹神前辈,一品破境丹需要什么材料?”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丹神古经不发恼骚了。 “一品破境丹?” “你已经二品了吗?” “我就说你小子乃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这么快就二品了,很好,非常好。” 丹神古经询问道,有些激动和兴奋。 “不是。” “还是三品,不过随时可进入二品。” 许清宵开口,紧接着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也告知丹神古经自己的想法。 只是说完之后,丹神古经有些惊愕了。 “你是说,无论是武道,还是儒道,亦或者是仙道和佛道,你都可以随时进入二品?” 丹神古经有些惊愕。 “儒道还不行,不过也差不多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儒道不是靠灵气提升的,自己现在是半圣,可想要踏入亚圣境,只怕还有些困难,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进入亚圣。 再者许清宵也不在乎什么亚圣不亚圣了,慢慢来也行,先定个小目标,一品武道吧。 “儒道的确,我可以炼制所有丹药,但唯独儒道破境丹不行。” 丹神古经回答,同时他陷入了沉思,许清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也没有打扰。 足足过了好一会,丹神古经给予回答了。 “小友,其实.......怎么说呢.......你敢不敢赌一把。” 丹神古经开口,只是显得有些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 “怎么说?” 许清宵好奇,他从未见过丹神古经这般说话,所以有些好奇。 “你要是敢赌一把的话,老夫可以为你炼制一品破境仙丹。” 丹神古经开口,如此说道。 “一品破境仙丹?” “有什么不同吗?” 许清宵好奇道。 “不,这个一品破境仙丹,可以让你所有体系,除儒道之外,全部突破一品。” 丹神古经开口,一句话让许清宵直接愣住了。 “所有体系全部一品?” 许清宵咽了口唾沫,实实在在有些震惊了。 要单说武道一品,许清宵倒也不震惊什么,可所有体系全部一品,这就有些夸张了。 “恩。” “所有体系一品,除儒道之外,所以......如果你真敢赌的话,还要去修炼妖法和魔功。”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无奈。 “我修炼这个做什么?异术的事情就让我郁闷,还修炼妖法和魔功?找死吗?” 许清宵有些无奈,武道,仙道,佛道已经够了,还要继续修炼妖法和魔功?这不是有病吗? “不,不一样的。” 丹神古经出声制止,而后开口道。 “你不要觉得妖和魔就是坏的,妖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从而诞生灵智,修炼妖法可增强灵智,与天地自然融合。” “而魔功,是霸道之功法,说直接一点,大部分魔功是对自己残忍,不是那种害人的功法,害人的功法那个叫做邪术。” “真正的魔功,是取舍之法,与武道有些相同,但魔功更主要的是霸道,一种武道的极致,极其霸道。” “你若是修练,不会有什么坏处,而且倘若你武道一品,佛道一品,仙道一品,妖道一品,魔道一品,嘶,要是你再把儒道晋升一品。” “你将会踏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是超品,真正的超品,而不是那些假的超品。” “只怕大圣人都不如你啊。”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发出感慨之声。 这番话,的的确确让人心动不已,可许清宵还是保持理智,苦笑道。 “前辈,这个就算了吧,一品就足够了,告知我武道一品的破境材料就好。” 许清宵苦笑道。 超品听起来厉害,可问题是,普通一品材料只怕是天地之间的奇珍异宝,何况超品? 这不是跟自己扯淡? “唉。” “你不懂,即便是一品,再强的一品,他也是被天地束缚,而且也不是真正的武帝。” “一品杀不死另外一个一品,除非同归于尽,不然的话,就彻底到顶了。” “可若你成为超品,一品在你眼中,如蝼蚁一般,吹一口气,就得死,你难道当真不心动?” 丹神古经继续诱惑道。 不得不说,这番话的的确确让许清宵有些心动。 “这样,前辈先告知我超品所需要的材料,若是可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争取。” 许清宵询问,他是心动了。 但换做是任何人,谁不心动?谁又能不心动? 一口气将一品抹杀。 换谁谁不心动? “好,一品破境仙丹的材料到也不难,至阳之心,至阴之血,万载神玉,佛陀之花,幽冥之泉,天之气,地之骨,众生之念。” 丹神古经缓缓开口道。 话一说完,许清宵有些皱眉了。 “至阳之心?至阴之血?这是什么鬼东西?” 许清宵有些皱眉了。 “就是一名活着的一品武者,年龄不要太大,五十岁以下,将他的心脏入药。这个还好。” “就是至阴之血有些难搞,需要至阴之体,古今往来也很少见,这种人的血液,仅是一滴可以让一名四品妖魔,晋升为三品妖魔。” 丹神古经回答道。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 “一品武道破境丹,前辈,别跟我说这个了。” 一开始,许清宵还真有些心动,可听到所需要的材料是这个以后,当场不心动了。 开玩笑。 一名五十岁以下的武者心脏? 你在逗我玩? 武道一品,举世难寻,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 五十岁能成为一品的又有几个?如果不是借助丹神古经,自己估计都难以做到。 真要有这种人,天骄中的天骄。 让人家牺牲,挖出心脏给自己?或者自己让人跟他同归于尽,把他心脏交给自己? 这可能吗? 这完全就不可能啊。 真就乱说,至于后面的什么佛陀之花,幽冥之泉还有什么万载神玉。 听起来就花里胡哨的,难以完成。 故此许清宵直接否决了。 “不是,小友,试一试啊,万一真有个傻子,送给你呢?做人要是没有梦想,岂不是跟咸鱼一样?” 丹神古经继续唆使道。 但许清宵没有理会。 “行吧。” 眼见许清宵柴米油盐,丹神古经也只能放弃了。 “一品破境丹,只需要两样东西,武道之心,还有极阴之气。” 丹神古经给予回答。 “还要武道之心?你唬我?” 许清宵开口,皱着眉头道。 “不一样,这个武道之心,是死去的武道之心,只要没死超过百年就行。” 丹神古经回答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许清宵稍稍能接受,没死超过百年,这还可以。 “极阴之气呢?” 许清宵问道。 “最阴邪之气,需要去一些邪魔聚集之地。” 后者回答。 “邪魔聚集之地。” 许清宵心中衡量一番,随后他点了点头,知道这两种材料就好,回头弄到手,炼制一品破境丹。 不过就是,这武道之心有些麻烦。 “多谢前辈了。” 许清宵也不啰嗦,转身要离开。 “小友,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争取一品破境仙丹。” 丹神古经还是劝说了一句。 只可惜的是,许清宵没有理会,直接离开了。 不是不找。 而是要找的东西实在是太离谱了。 离开王府。 当下,杨虎已经在外等候许久了,身旁站着信武侯。 “见过平乱王。” 信武侯直接上前,朝着许清宵微微作礼。 “侯爷客气,什么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 信武侯找自己,的确有些古怪。 “王爷,出大事了。” “大魏太子来了。” 信武侯神色有些紧张,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先帝遗孤,赐南蛮王,女帝表露心意,愿接受许清宵 信武侯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充满着紧张。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惊愕了。 “太子来了?” 许清宵皱起眉头,望着信武侯,眼神当中充满着疑惑。 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太子? 信武侯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了一眼杨虎,其意思很简单。 “是自己人。” 许清宵没有让杨虎离开,而是说的很直接,这是自己人,没必要提防。 此话一说,信武侯倒也没说什么了,倘若是别人,他或许会不悦,可许清宵不一样,许清宵如今可是大魏的主心骨。 其地位和权力,仅次于女帝,而且在大魏的威望,也不弱于女帝。。 “王爷。” “礼部数日前就得到消息,是突邪王朝传来的,告知我大魏,有一人自称是先帝遗孤,流落在突邪王朝,如今突邪王朝验明真身,的确是先帝遗孤。” “所以近些日子,派人护送至大魏京都,眼下这位太子已经从突邪启程,赶往我大魏了。” 信武侯开口,他如此说道。 “数日前就传来消息?为何不告知我?” 许清宵不禁问道。 这话一说,信武侯有些苦笑道。 “那几日,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礼部来找您一趟了,只是王府内的人告知,您有重要事情在忙,所以就不好打扰。” “后来就是佛门辩法了,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怕您分神,所以辩法一结束,陛下就派我过来。” 信武侯如此说道。 当下,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前些日子,自己是在炼制一品神武大炮。 “陛下是否召我进宫?” 许清宵问道。 “恩。” “现在百官都在等您。” 信武侯点了点头。 “好。” 许清宵也不废话,直接跟着信武侯前往大魏皇宫。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许清宵来到大魏皇宫内。 此时此刻。 大殿当中,已经展开极为激烈的争吵。 “如今中洲龙鼎已显,突邪王朝将所谓的太子搬出来,无非就是不想看到我大魏蓬勃发展,故意弄一个假太子过来,想要恶心我大魏。” “臣建议,根本无需理会这般,直接拒之国门外。” 这是陈正儒的声音,他并不在乎这个什么太子不太子。 想法很简单,直接拒之国门外,管他是不是真的太子。 此话一说,也立刻引起了一些反对之声。 “不可。” “此事不符合礼仪,再者突邪王朝护送过来,拒绝在外,那岂不是坐实我等心虚?到时候传出去,陛下心虚,这怎么办?” “请陛下恕罪,臣,并非是有任何其他心思,而是根据探子来报,此事中洲已经流传不少,大魏境内最近也有些风言风语。” “倘若我大魏拒见此人,只怕会坐实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到那个时候,不是也是了。” 这是王新志的声音。 他是礼部尚书,对这些事情,他心里十分清楚,知道影响有多大,所以即便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他也要开口,支持这个大魏太子入京。 不管是不是真太子,先请过来看一看再说。 如若不是,那自然最好,如若是的话,那就........ 总而言之,拒绝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这不是给人家找机会骂吗? “不可。” “这决不可。” “自古以来,哪里有这种事情?如今我大魏国泰民安,陛下执政,更是风调雨顺,突然出现一个太子,而且还来自突邪,这里面若是没有猫腻,老夫死都不信。” 陈正儒一反常态,他平日里不会主动说什么,可现在对于这件事情,他直接持有极大的反对。 至于其他人,全程没有说话。 不是插不上话,而是他们不敢说,也不能乱说话。 先帝遗孤回来了,这对于大魏来说,当真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 一个是当朝皇帝,一个是本应该成为大魏的皇帝,尤其是当朝皇帝还是女子。 这其实已经很麻烦了。 对方明显是得到了突邪的支持,甚至不仅仅是突邪王朝的支持,背后只怕还有初元王朝的支持,至于有没有其他人的支持,谁也说不上来,但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有人就是要针对大魏,而且这一次动用了无敌杀招。 将先帝遗孤寻回来了。 于情,如果对方的身份是真,那他应当是大魏新帝。 于理,女帝执政才第二年,要说深入民心吧,还真不好说,倘若这些年不是许清宵扶持大魏,只怕这个太子一来,女帝当真有可能要被逼宫。 朝堂上的事情,极其复杂。 文武百官肯定是支持女帝的,国家怎可能随便换主人? 可现在觉得棘手和尴尬的点太多了。 各地藩王会坐视不管吗? 两大王朝会袖手旁观吗? 那些造反组织,甚至包括许清宵得罪的那批人,他们会持有一个什么态度? 所以简单点来说,这个大魏太子敢来大魏,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他身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视。 光是明面上就有藩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一些活跃于大魏的造反组织,还有一些看不到的敌人,真要设立一些假想敌,七星道宗,佛门,这些不是大魏的盟友,都算是太子身后的势力。 亦或者是说,有可能成为太子身后的势力。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朝堂上的这些官员,即便是想支持女帝,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如果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势力的太子,回到了大魏,那一切好说,光明一点,先查身份,确定是太子,封个王爷,然后让你安享晚年。 阴狠一点,调查你身份,然后没了。 恩,没了。 可现在一个有如此雄厚背景的太子回来了,一切就不好说了。 万一当真夺位成功,这是什么概念?这概念就是,大魏变天了,换了一个新皇帝。 他们这些臣子还好说,毕竟大部分都是旧臣,也不算是女帝的人,但该清理还是要被清理一部分,譬如说许清宵,权力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大了。 毕竟许清宵和女帝是彻底捆绑在一起的人。 只能说,眼下这个先帝遗孤是不可能动弹许清宵的,可不保往后会不会动许清宵。 所以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万一新帝登基,自己现在说的话,每一句话未来都将成为自己被流放的因果。 只不过让众臣惊讶的是,一项特别平静的王新志,在这个件事情,却敢主动开口,这摆明了就是要得罪陛下的啊。 自然,众人有些好奇,也不明白王新志在想什么。 两人争吵的很凶,在大殿内各执一词,并且说的皆有道理。 龙椅上。 季灵反倒是显得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难受,而是静静地坐在龙椅当中,将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很快,当她看到许清宵的身影后,下意识撇开目光。 紧接着,女帝又看了过去,面上带着温和笑容。 “许爱卿。” 她喊了一声,一时之间,大殿内安静了,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殿外的许清宵,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我等参见王爷。” 众臣开口,朝着许清宵稍稍一拜。 如今的许清宵,在大魏的地位,的的确确是越来越高了。 平乱王这三个字,已经不是简单的平乱战争了,而是平乱大魏所有麻烦,就好比佛门辩法,这明摆着要输,结果被许清宵硬生生辩赢了。 还是用佛法辩赢。 对于大魏百官来说,许清宵已经成为了主心骨,所有人的主心骨,自然而然对许清宵也越来越尊重了,以往喊一声王爷,是职位面子。 现在喊一声王爷,可是实打实发自内心。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见过诸位国公大人。” 许清宵入殿,他朝着国公们一拜,随后又看向陈正儒等人,稍稍作礼。 “许爱卿有礼。” 季灵开口,对于朝堂当中的对话,她并不在意,双方的争执,各有道理,但她更加期待的是,许清宵的到来。 如今许清宵来了,季灵打起了精神。 “爱卿,信武侯将事情告知于你了吗?” 季灵开口,询问许清宵,开门见山。 “回陛下,信武侯已告知。” “臣也是为此事,特意赶来。” 许清宵点了点头。 此话一说,季灵继续说道。 “那许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季灵望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回陛下,如今大魏龙鼎即将蜕变成中洲龙鼎,这段时间,不可出任何差错。” 许清宵开口,他倒是很直接,大魏龙鼎蜕变成中洲龙鼎,这段时间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 派个先帝遗孤过来夺权?痴心妄想。 此话一说,大部分官员不由点了点头,他们还是认可许清宵这番话的。 陈正儒也是松了口气。 可王新志摇了摇头,他没有对陈正儒那般,对许清宵直接争吵起来。 而是看着许清宵,满是苦笑道。 “王爷。” “先帝遗孤回归,如今民间流言蜚语极多,不排除有人故意散播。” “可无论如何,王爷要知道,民心难平,流言蜚语已起,倘若大魏王朝不接受太子回朝,只怕更会影响我大魏龙鼎。” “而且更主要的是,我儒道思想也将毁于一旦,长幼有分,男先女后,此乃儒道思想之核心,不仅仅是大魏。” “哪怕是突邪,亦或者是初元,甚至整个尘界都是如此,不管不顾,反而是中了这些人的阴谋啊。” 王新志开口,他语气温和,在竭尽全力劝说许清宵,希望许清宵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立刻开口。 “王大人误会了,本王的意思,不是不接受先帝遗孤回归朝堂。” “而是查明身份。” “诸位,容许某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这是先帝遗孤,是真正的大魏太子,那一切好说。” “可如若他不是呢?突邪王朝凭什么可以笃定,他就是我大魏太子?是先帝遗孤?” 许清宵开口。 对于先帝遗孤,许清宵也有些情报,是在平安县,至于是谁,许清宵不知道。 但好端端的遗孤,怎么跑去了突邪王朝?这其中有些问题。 许清宵当然相信,突邪王朝不敢派一个假太子前来,但也不可能不仔细调查,不然你说是就是? 你谁啊?突邪王朝还想插手我大魏内政?想死是吗? “那王爷的意思是?” 王新志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迎接太子,调查身份,倘若调查清楚,再做打算,如若发现有人伪装假冒,杀无赦。” 许清宵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缓兵之计也好,暗地下手也罢,总而言之,他不可能动摇到女帝的地位。 要知道,现在极品灵金唯一的线索,就是在中洲仙藏当中。 开启中洲仙藏的唯一手段,就是中洲龙鼎。 所以许清宵自然不希望有人破坏,谁都不可以。 只是此话一说,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满朝文武都知道许清宵是什么心思,但他们不好开口,陈正儒来说。 “王爷,不可啊。” “对方明显是有所准备,若是此人当真来了我大魏京都,只怕要搅起风云。” “严查身份?实话实说,老夫相信他是先帝遗孤,不然的话,他也不敢来大魏京都。” “一旦身份验明之后,那该怎么办?” 陈正儒的想法很简单,这就是一个大麻烦,对方敢来就有自信,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让他滚蛋。 想尽办法把他隔离开来,绝对不允许对方进入大魏境内,是绝对的。 陈正儒这个办法很直接,也有很多问题,但这是目前解决办法的最好办法,没有之一。 “陈尚书,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倘若他当真是先帝遗孤,将他隔离在外,你知道对我大魏来说会有什么麻烦吗?” “拒皇室于外,天下人都要嗤笑我大魏,我大魏以儒治国,国本都没了。” “而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干扰我大魏。” “甚至,国内各地藩王也会纠缠此事不放,到时候就是天怒神愤。” “如若百姓辱骂我等也就算了,可百姓们一定会认为,这是陛下的意思,只要被人稍加渲染,这件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原本还可以慢慢商量,你若是拒绝太子入朝,那就是置我等于水火之中,置陛下于水火之中,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是千古罪人。” 王新志指着陈正儒如此说道。 他是礼部尚书,更加懂得礼部的事情,这种事情一旦传开了,而且人家光明正大走来,你拒绝见面,甚至把对方隔离在外。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对方是太子,但他来了以后,会影响当今陛下,所以不让他进来? 这不是吃饱没事干,给自己找麻烦吗? 王新志所言,的的确确有道理。 许清宵明白王新志的意思,其实说到底,藩王也好,突邪王朝也罢,甚至是一些暗中势力都不算什么。 真正让王新志担忧,让所有人担忧的事情,就是人言可畏。 自古以来,男子当家,长幼有分。 皇帝是女人,这本身就是破天荒的事情,没得选才选。 季灵是女子,是大魏女帝,千古未曾有过的事情,再者季灵也不是长女,综合以上这两点,说实话因为没得选,所以让她继承皇位可以。 可当太子回来了,其实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更加偏向的还是男子为帝,而且长幼要分。 这不是偏向这么简单,而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是儒道思想,根深蒂固的一个观念。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人就可以完美利用这件事情,从而引导百姓。 这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不然,当真以为这些势力能动摇大魏? 说来说去还不是百姓的事情。 这也好在,大魏出了个许清宵,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序,以致于没有发生什么天灾人祸。 百姓们也逐渐富裕起来了。 如若没有许清宵,事情就真的麻烦了,现在有个许清宵,很多事情可以缓和缓和。 “你莫要啰嗦这么多。” “不能入我大魏,就是不能入我大魏。” 陈正儒开口,他下定决心,就是不让对方入大魏,不管如何,都不能。 没进大魏,很多事情可以好好去处理,哪怕当真有些问题,大不了动用兵力去压。 让刑部,兵部去处理,实在不行让这些宦官去做这种事情。 谁敢吵闹,谁敢嚷嚷,严查。 毕竟非常时期动用非常手段,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狠一点。 可王新志却深吸一口气,朝着女帝一拜。 “陛下,万万不可答应。” “自古以来,堵不如疏,若按照陈尚书所言,先不说中洲龙鼎无法铸成,光是说拒皇室遗孤于皇城之外,朝堂内朝堂外都会引来不必要的争纷。” “到时候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联手干涉,再扶持一批贼子,乱我大魏,后果不堪设想。” “请陛下明鉴。” 王新志开口,他也是铁了心,不同意陈正儒的观点。 不是他扶持太子,而是这不容于礼,带来的影响太不好了,是极度的不好。 如果中洲就只有大魏一个王朝,那什么都好说了,可问题是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虎视眈眈的看着。 你真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回头直接给太子兵力,再给太子权力,让他举兵杀来,紧接着国内藩王响应。 一声令下,大魏王朝会陷入什么局面? 你说上下一心?可问题是,谁不想往上爬?尤其是朝堂内的这些人,兵部当中,就没有人想要成为新的兵部尚书? 户部当中,就没有人想要成为新的户部尚书? 人家打的是正义旗号,我先帝遗孤,想要回大魏认祖归宗,你大魏居然不让?那我只能这样做了。 名正言顺的杀回去,百姓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两者都有道理。 配合各地藩王,内乱外乱一起爆发,这事怎么解决? 你说大魏有一品武者?行啊,一品武者出现了说什么?直接把先帝遗孤杀了?这可能吗?那反过来是不是说,你也可以把当朝皇帝也给杀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皇室的事情。 一品武者只怕都不好插手这件事情,又不是说有人要造反,而且归根结底就是,你站不住脚。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显得有些水火不同。 这一刻。 许清宵深吸了口气,望着两人缓缓开口道。 “两位大人,莫要争吵什么了。” “本王有一计,不知两位愿不愿意听一听?” 许清宵知道,无论是陈正儒还是王新志,其实都是为大魏好,只是想法不一样罢了。 他不希望内部发生什么矛盾。 “请王爷明说。” 对于许清宵,两人还是保持尊重。 “拒太子于大魏国都之外,这的确不可,传出去了,麻烦很大,不得民心。” “不过一直严查身份,也不妥,不如这样,查清楚身份后,请陛下赐太子王位,南蜀就很不错,让太子去南蜀为王,也算是镇守一方。” “能为大魏效力,这一生也不愁什么了,不知诸位怎想?” 许清宵开口,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拒绝肯定不行。 但让他来大魏京都,更加不行。 所以不如直接让对方去南蜀之地,封个南蜀王,也绝对不差。 至于有没有异心,那是另外的事情,至少有缓冲的时间。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硬碰硬对谁都不好。 怀柔,永远是王道。 此话一说,百官们有些沉思,陈正儒和王新志也不由沉默了。 过了一会,陈正儒点了点头。 “王爷所言,的确不错。” 他给予回答,认可了这个,虽然还是将这个祸害引进大魏,但不管怎么说,不会将事情弄得太僵硬。 封王也是个隐患,只不过问题不大,至少能慢慢解决。 “可以。” “陛下是何意?” 王新志也同意了,他也知道陈正儒的顾虑是什么,眼下许清宵提出来的计划,的确可以,属于见招拆招了。 往后也会有麻烦,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激烈。 “朕同意许爱卿之言。” “陈尚书,就以许爱卿所言,拟一道圣旨,先查明身份,如若当真是父皇遗孤,朕的哥哥,便让他去南蜀称王,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 “行了,如若没有其他事情,退朝吧。” 女帝也赞同许清宵之言。 当下,满朝文武齐齐朝着女帝一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满朝文武如此高呼后,季灵起身,而后离开大殿。 这一刻,百官也起身离开,各自回去。 众人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默,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可能还保持平静。 甚至连闲聊的意思都没有了,打算回去好好思索一下接下来的变局。 今日,许清宵在殿上说的事情,的的确确没问题,可有一点,众人忽略了,那就是对方会不会接受? 倘若接受,一切好说,最起码还不至于直接撕破脸。 可要是不接受呢? 这又怎么办? 杀了对方? 谁敢杀? 女帝都不敢杀,杀了就是弑兄,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除非人家犯了天大的错误,譬如说造反,不然的话,杀了就是弑兄。 许清宵杀? 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提出来,可大家都已经想到了。 “守仁,若没事的话,去我吏部坐坐?” 走出大殿,陈正儒直接开口,邀请许清宵去吏部坐一坐。 还不等许清宵开口,王新志也走了过来,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老夫有些事情找你,去我礼部坐一坐吧。” 王新志开口。 显然两人已经彻底杠上了,都想拉拢许清宵,希望许清宵支持他们。 听到两人盛情,许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而就在此时,一名太监走来,来到许清宵面前。 “王爷,陛下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听到这话,许清宵心中松了口气,两个尚书他自然都不愿得罪,如今陛下请自己过去,倒也是好事一件。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两位尚书温和一笑,两人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便各自离开。 很快。 许清宵跟着太监前行。 一路来到御花园中。 大魏御花园,种植了百类花种,不过根据花色搭配,不是全部集中在一起,看起来鲜艳分明。 一路走入。 当下,许清宵便看到女帝的身影。 她周围无人,穿着一件淡红色的长袍,雕绣着金色真龙,静静地站在湖面旁。 从后面看,女帝的身段可谓是婀娜多姿,说是极美,的确不算夸赞。 更何况女帝的相貌,也是天下绝色,一缕缕的发丝垂下,让人莫名陶醉。 季灵绝对是许清宵见过最美的女子。 哪怕是洛白衣,也要稍稍逊色一点点,主要败在了气质上,毕竟季灵是大魏女帝。 这个身份加持,这天下有几人能够比拟? 就是不知道,这等女子,未来到底会被谁拱了,越想许清宵越有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过许清宵没有多想,朝着女帝深深一拜。 “臣,许清宵,见过陛下。” “许爱卿免礼。” 当下,女帝开口,不过她没有转身回来,而是望着湖面缓缓开口道。 “许爱卿,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女帝开口,她依旧是询问许清宵这件事情。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 他的目光,也不由看向湖面,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说实话,该说的朝堂之上,陈正儒与王新志已经说清楚了。 进来的危害是什么。 不进来的危害,又是什么。 两人说的很清楚了,相信大家都很明白。 所以,许清宵开口道。 “倘若此人当真是先帝遗孤,的的确确有些棘手。” 许清宵开口,这是他的回答。 先帝遗孤,季灵的亲哥哥,这个身份的的确确让许清宵感受棘手。 要说是外人,某某王爷,许清宵还不在乎,大不了就杀了。 可先帝遗孤就不行。 自己是大魏的臣子,同时自己也是儒家半圣,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绝对不能违背天地自然。 男女,长幼,这两个点就是儒家思想,除非自己不要命了,去推翻儒家思想。 这要真推翻了,自己绝对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大魏王朝,只怕要上演无数争吵,小儿子跟大儿子争家产,女儿跟父母争家产,如果是良性发展还好说,女子也有自己的优势。 就怕是恶心发展,尤其是女人这块,突邪王朝随便使点手段,打一张性别牌,大魏王朝就彻底麻烦了。 这种危机,看不出来的,也感觉不出来的,可却藏在暗中,随时可以让一个王朝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种东西,许清宵不敢碰,也绝对不会去碰。 推翻儒教思想,自己还没这个本事。 “当真没办法?” 季灵开口。 如此问道。 “请陛下恕罪,这一次,臣无有其他办法。” “不过请陛下放心,即便他当真是先帝遗孤,也不用太担心,帝位已稳。” “臣,永远是支持陛下的,给予他王位,也已经是最大的恩赐,陛下执政,大魏王朝蒸蒸日上,无有过错,也无需担心什么。” 许清宵语气也笃定了一些。 的确没有。 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体内毕竟流淌着皇室血脉,还是先帝的儿子,是大魏曾经的太子。 不过许清宵语气也很笃定。 管他这个那个。 如今帝位已定,还有那么多说法? 真来了又能如何?就这样让女帝下台?这可能吗? 要是说国家出现了危机,或者是发生了什么灾祸,你要逼迫女帝退位,这还情有可原,但现在国家可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不存在让女帝退位这个说法。 但恶心一下是没有问题的。 “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许爱卿,此番你为大魏赢得佛门辩法,朕还没有什么想要奖赏你的。”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女帝出声,她转过身来,沉鱼落雁的面容出现。 的确,无论多少次看季灵,依旧是美的不可言说,让人心动。 当真是人间尤物啊。 至于女帝这番话,许清宵倒是无所谓,自己还需要什么东西? 武道之心有吗?显然是没有的。 权力上,自己也是大魏王爷。 地位上,儒道半圣也够了。 还能有什么想要的,许清宵是真的想不到。 真要说的话,就只有一个了。 想要大魏女帝。 这是许清宵的想法,当然只是打趣的想法,心里想想就好。 “多谢陛下,臣无需任何奖励,倘若陛下真要赏赐,就赏赐南豫府多免些税收,也算是为家乡造福吧。”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许清宵内心的想法,被季灵又一次听到了。 季灵修炼它心通,但这等神通,难以修练成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点他人心声。 准确点来说,都不叫做心声,而是知晓对方的心意。 大多数情况是无法知晓,前前后后就两次,这算是第二次了。 再一次听到许清宵的内心想法。 季灵没有第一次那么大的反应,只是有些惊讶以及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过了良久。 季灵看着许清宵,美目当中显得有些古怪。 “爱卿,你当真.......是这般想的吗?” 季灵开口,询问许清宵。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不解了。 造福家乡不是很正常吗?我现在又不缺钱也不缺权。 不过既然是女帝询问,许清宵不由认真无比地看向女帝,神色态度也极其端正。 “回陛下,臣的确是这般想的。” 许清宵望着女帝的美目,斩钉截铁道。 此话一说,女帝莫名有些心乱,她闪避许清宵的目光,再次转过身。 望着湖面之中的涟漪,有些沉默,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过后。 女帝开口了。 “许爱卿,没事的时候,常来宫中。” 这是女帝的回答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一直知道,许清宵喜欢自己,最开始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也不会去接受。 但后来随着许清宵一次次站出来,一次次为大魏无私奉献,让她明白,许清宵一直在为自己付出。 所以对许清宵的感观也一次次变化。 一直到许清宵成圣的那一刻,女帝对许清宵的的确确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尤其是得知许清宵去过桃花庵,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也不开心。 如今,到了这一刻,许清宵还是心心念念着自己。 让女帝更是有些自我纠结。 如果自己不是大魏皇帝,她也愿意。 可身为皇帝,女帝终究是将国家放在第一位。 只是,她不想伤了许清宵的心。 但也有一点点其他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眼下,季灵鼓起勇气,也算是正式的一个尝试,让许清宵多来宫中走走,两人也能互相多交流一些。 只是,季灵心中的想法,许清宵不清楚。 反而让许清宵以为女帝感到压力,让自己多来宫中,一来是亲近,二来是拉拢。 当下,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多来宫中。” 许清宵给予回答。 下一刻,女帝点了点头,也不敢转身,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 两人略显沉默。 过了一会,女帝开口,想要与许清宵闲谈点事,突兀之间,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陛下,如若没别的事,臣先行告退,还有公务要忙。” 许清宵出声。 他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女帝要做什么,自己也有点事要做,所以主动提出先回去。 “好。” “许爱卿慢走。”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季灵也跟着开口。 当下,许清宵转身离开。 只是走了没几步,季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爱卿。” 季灵出声。 当下,许清宵止住脚步,回头看去。 “往后没事,少去桃花庵,毕竟爱卿也是我大魏王爷了。” 这是女帝的声音。 让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去桃花庵怎么了?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还有,就算见不得人又怎么样?我又没媳妇,这样不让? 陛下,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管也太宽了吧? 哦,不对,是陛下,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还是点了点头。 女皇帝嘛。 得哄着。 “请陛下放心,臣往后尽量不去。” 许清宵给予回答,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听到许清宵的回答,季灵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随后继续望着湖畔。 随手摘起一朵花,轻轻地摘掉一片花瓣,也在嘀咕着一些言语。 就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之间,便到了翌日。 大魏先帝遗孤的事情,逐渐开始流传出去了。 原本就有一些声音。 如今随着太子确定要回归,自然而然流言蜚语多了不少。 而且有不少声音愿意支持太子登基,继承帝位。 认为,女子为帝,终究不妥,尤其还是幼子。 再加上这两年,大魏也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虽然减免赋税等等,可也闹出了许多风风雨雨。 即便是当真有些功劳,可大多数还是许清宵折腾出来的。 也不是女帝的功劳。 甚至京都内,天地文宫也给予了一些回应。 是天地文宫的大儒,没有直说让太子回来继位,而是特意讲解儒教思想。 忠君爱国,同时长幼有先,以及等等事情。 有没有影射什么,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而此时此刻。 一条官道中。 这里是大魏王朝边境必经之路。 再往前十里。 便算是踏入大魏王朝了。 官道当中。 一支豪华无比的队伍出现。 九匹白马拉着一座玉辇。 玉辇当中,坐着一名男子,透过纱帘,可以看出男子的轮廓模样。 英武,俊俏,但眉目当中,蕴含霸气。 而玉辇周围,有数百位高手保护着,一支五百人精锐的军队保护。 而玉辇后面,还有一座玉辇,里面坐着一名女子,身段妖娆,散发着阵阵香味。 此时此刻。 一支队伍快速走来,带着一封旨意。 “陛下有旨。” “验明太子身份,如若无误,赐太子南蛮王爵位,镇守一方,享受极乐之福。” 随着旨意响起。 下一刻,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这就是大魏太子吗?当真是威风啊,人还没到京都,就让大魏女帝赐王爵。” 声音悦耳,来自后面的玉辇。 然而下一刻。 玉辇当中的英武男子,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滚。” 第二百五十七章:佛门算计,遗孤归来,风云再起,一品大炮 雁南官道。 大魏军队数百人,骑乘着烈马,奔腾而来。 雁南城的驻军。 他们奉命前来,昭告陛下的旨意。 只是当圣旨颁布之后。 玉辇当中,却传来淡淡的一个。 滚字。 声音不大,但充满着霸道。。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为首的将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马上恢复常色。 玉辇当中的人,是不是先帝遗孤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敢这么直截了当过来,若是没点底气是不可能的。 指不定这人未来当真可以掌权,所以他也不敢得罪。 只能低着头道。 “此乃圣意。” 他低头开口,如此说道。 “圣意?” “谁的圣意?” “我妹妹的圣意吗?还是当朝奸臣许清宵的圣意?” 冷漠的声音响起,言语之中对大魏女帝没有丝毫敬畏,同时还讽刺了一句许清宵。 “这.......” 后者不敢言语,他既不敢顶撞玉辇中的大人物,更不可能去说许清宵的不好。 许清宵现在是谁? 大魏平乱王,权势滔天,他要是跺一跺脚,整个大魏都要抖动一番。 他不说话,依旧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而就在此时,玉辇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去告诉我妹妹,我会去京都自证身份。” “如若有谁敢阻扰本皇,就莫要怪本皇翻脸。” “滚回去。” 他开口,最后三个字更是蕴含霸道之气,让其气血翻滚沸腾。 后者不敢多语,这个事情可不是他能拿捏的,当下转身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人走后。 队伍继续前行。 不过前后两座玉辇中,坐着一位绝世佳人的玉辇内,传来了悦耳之声。 “呵,这就是大魏皇子的待遇?我还以为大魏王朝以儒治国,应当是高风亮节,礼仪之邦,未曾想到如其他王朝有何区别?” 声音响起,带着妖娆魅惑,光是听声音便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可随着这般的声音响起,这位大魏皇子的声音也不由给予回应了。 “是本皇天真,还是你突邪人天真?” “大魏已有帝王,本皇的到来,只会让她担心受怕,此番大魏没有派人暗中出手,这已经算是极好了。” “若换做你们突邪人,只怕走到一半,人就没了。” 他出声,略显得讥讽,如此说道。 “呵。” “我倒要看看,你这位皇子,是如何让大魏心惊肉跳的。” “若你无能,未能夺权回来,妾身就只好在大魏寻个新家了,听闻这个许清宵不错,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妾身。” 声音再次响起,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此话一说,玉辇中的皇子,眼中不由露出寒芒。 “许清宵吗?” “与我妹妹只怕是有些勾当,听闻我妹妹算得上是国色天香,用美色捆绑住了许清宵,想来这个许清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本皇知道,他有大才,是个治国之臣,如若他愿臣服于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他。” “只是这种大才,犹如烈马,想要降服很难,只能用霸道,才可降服。” 大魏皇子开口,他神色平静,评价着许清宵。 “霸道?” “可这许清宵,说不准吃软不吃硬呢?” “不如这般,我牺牲自己,让他坠入温柔乡,奶娘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总要有地方施展施展,就便宜这个许清宵吧。” “只怕你要生气了。” 声音继续响起,如此有伤风化的言论,在她口中说出,显得十分随意。 而所有随从,一个个面色不改,似乎早已习惯,朝着前方走去。 “可笑,成大事者,何拘小节?” “如若用你换一个许清宵,本皇子自然愿意,只是本皇知晓这个许清宵,他性格刚烈,外柔内刚,若用怀柔手段,诸如诏安一类,他一定会搪塞推阻。” “甚至还会将计就计,与本皇迂回,耽误大事,这是他的手段。” “本皇研究他许久,从南豫府怒斥大儒,再到成圣,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早已注定,这个人绝对不可用怀柔手段。” “此人也是行霸道之术,想要镇压此人,也只能用霸道手段,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感到绝望,也让他意识到这大魏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否则的话,一旦与他迂回,你我下场,就是粉身碎骨。” 大魏皇子开口。 他似乎很懂许清宵,研究过许清宵所有的事情,每一件事情他都有所研究。 所以他认定,许清宵绝对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倘若许清宵吃软,那他就不会与大魏文宫走到这一步,如此极端化。 大魏文宫也的确给许清宵示好过,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陈心和周民两位大儒,分别找许清宵谈过,包括陈正儒也劝说过许清宵。 可以请罪一番,将关系搞好一些,可许清宵做了吗? 答案很显然。 所以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许清宵不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去改。 可以与你虚与委蛇,但最终结果不会去改变。 也正是因为如此了解,大魏皇子才会这般,打算以霸道降服许清宵。 那何为霸道? 许清宵听自己的话,一切好说。 许清宵若是敢阴奉阳违,那就打到许清宵害怕。 许清宵若是不服自己,那就杀,管他许清宵对大魏有没有帮助,不顺自己的人,一切照杀不误。 他之前也想过,用怀柔的手段,去与许清宵接触。 譬如说客客气气,和和气气,拉拢许清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想了想这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装一天两天好说,装一年两年很难。 而且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许清宵逐渐发展,然后关键时刻,弄死自己。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率性一点,以霸道镇压,看他许清宵敢不敢得罪自己。 “你们大魏,就是心思多,也罢了,反正不管如何,若你能成为大魏新帝,妾身便做一做大魏皇后,若你成不了大魏新帝,当个王妃也行。” “乏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女子缓缓躺了下来,在玉辇中休息。 只不过她这一句当个王妃,指的是另外一个意思。 为首的玉辇。 这位来历不明的大魏皇子,神色平静,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些言论。 这女人是突袭王朝的九公主,苏娜。 被誉为突邪第一美人,实话实说,自己见到她第一眼时,也的确怦然心动,太美了,让他心动不已。 可很快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很聪明,甚至是说极其的聪明,是突邪王的掌上明珠,最宠爱的公主,没有之一。 突邪王将苏娜许配给自己,但要求是自己必须要成为大魏的皇帝。 也正是因为如此,突邪王朝才会全力支持自己回朝。 不仅仅是突邪王朝,而且还有诸多势力已经在暗中联系了自己。 “季元啊季元,若是渡过这道难关,你就是大魏的帝王,是中洲的主宰啊。” “父皇,你放心,你的梦想,孩儿会替你完成的。” “大魏的辉煌,也必将由我季家男儿铸成。” “突邪王朝,仙门,藩王,初元王朝,佛门,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势力。” “等本皇手握大权,本皇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天生的帝王,尔等想控制本皇?简直是痴心妄想。” 玉辇中,季元喃喃自语。 随着队伍进入大魏境内后,他的思绪不由飘荡。 他是武帝遗孤。 如假包换。 在襁褓之时,自己被带出皇宫,但很快又被人带走,去深山当中养大。 养大自己的是两人,一位传授自己儒道,一位传授自己武道,来历神秘,极其不凡。 而从懂事开始,自己这两位师父就告知自己的身份,也说出自己父亲是如何被害,让自己必须要刻苦勤奋,为父报仇,夺回皇位,同时也要重振大魏,拯救苍生。 所以这些年来,季元鼓足劲学习。 每日天未亮,就要起床练功,熬炼肉身,吃药膳,泡药澡,午时之后,便是读书识字,明白道理,上至治国,下至农耕。 就这样足足过去了二十多年。 这二十年来,付出了多少代价,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二十多年过去了。 虽然吃了大苦头,但一切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自己终于要回到大魏王朝,也终于要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了。 而且还是以武道三品的境界回归。 是的,这二十年的苦修,再加上各种药膳药浴,以及自己的肉身天赋等等,让自己在二十五岁这一年,成功抵达武道三品。 至于儒道不算很好,但也不差,也已经达到大儒境。 二十五岁的大儒,纵观百年来,也没有多少,许清宵这种不算。 眼下,季元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有底气敢来大魏,是因为背后有太多人的支持了。 而这些人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大魏衰败下去。 他清楚,但他更加明白的是,自己需要借助这些人的势力,否则的话,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当真无依无靠,来大魏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在借势,借助这些人的势力,等到自己真正掌权之时,自己也会做一个了断,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什么突邪王朝,什么初元王朝,什么佛门仙门,统统去死,大魏的铁骑,将进行统一,完完全全的大统一。 自己是天命之子,也是真正的帝王,千古一帝。 想到这里,季元没有多说了,静静地坐在玉辇当中,闭目休神。 与此同时。 突邪王朝。 皇宫内。 奢华的皇宫,站着几道身影,这几位都是突邪王朝的上位者。 突邪王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 “报。” “据探子回信,大魏皇子季元已经抵达大魏境内。” “大魏朝廷阻拦皇子入内,宣称,验明身份后,给予大魏皇子季元南蛮王封号,赏赐金银无数。”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大殿内的寂静。 只是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突邪王缓缓睁开了眸子。 “季元怎么说?” 突邪王语气平静道。 “回陛下,季元当场拒绝,声称前往京都验明身份。” 后者回答。 这个回答让突邪王点了点头,紧接着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待他退下后。 突邪王扫视殿内为数不多的臣子,目光略显阴沉。 “诸位爱卿。” “如今大魏即将凝聚中洲龙鼎,此事该如何定夺?” 突邪王缓缓开口,抛出了一个问题。 大魏王朝突然凝聚出中洲龙鼎,这对突邪王朝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如若不赶紧处理的话,一旦等大魏凝聚出中洲龙鼎,那说什么都没用了。 殿内,臣子们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了约一刻钟后,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宁静。 “回陛下。” “臣认为,大魏已成气候,对我突邪王朝制造太多压力,如今更是凝聚中洲龙鼎,我朝绝不可坐视不管。” “臣请陛下,与初元王朝联合,发兵大魏,制造战乱,无论如何都要破坏大魏龙鼎。” 有人开口,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只是此话一说,马上遭到反驳。 “不可。” “大魏如今正在凝聚龙鼎,若是强行干扰,必然与大魏结下死仇。” “如若是之前,我朝得罪了就得罪了,可现在的大魏不一样,六大仙门完全加入大魏,再加上两位一品武者,这前前后后一共八位一品。” “真要发兵大魏,到头来我朝必会吃大亏。” 有人出声,直接拒绝。 倒不是别的意思,知道大魏正在变强,也知道若不制止的话,麻烦会很大。 可问题是,人家有这么多一品在,你怎么上? 这些一品加入大魏,为大魏服务,让他们上战场,攻城略地他们不会,原因很简单,一品不可插手凡俗的事情。 再者即便是可以插手,他们也会衡量很多事情,所以一品不会参与战争。 可问题是,如果突邪王朝主动发兵,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人家一品可就不会白白坐在大魏京都了。 八个一品。 这怎么打? 谁来打? 谁顶得住? 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加起来也难顶啊。 两个王朝加起来只有两尊一品,真打起来肯定是吃大亏,只怕你去喊这两位一品出场,这两位一品都不会出场。 这不是送死吗? 所以,发兵大魏绝对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不打?难不成坐在这里等死?” “你可知道,中洲龙鼎意味着什么?山泉变灵泉,粮米变灵米,吃饭喝水都能入品,大魏什么都不做,百年后人人都是入品武者。” “那些将士们就更别说了,现在一个蛮子抵十个大魏军兵,到时候就是一个大魏军兵抵十个蛮子了。” “亡国之日,不远。” 前者开口,他倒不是发脾气,只是将事实阐述清楚。 简单点来说,我也不想打啊,可不打行吗?让大魏躺赢?这可能吗? 随着他这般开口,众人沉默了。 的确,如若什么都不管的话,反而是最大的麻烦。 “其实诸位也莫要如此悲观。” “这中洲龙鼎想要形成,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得战乱,不得帝移,不得民乱。” “光是这三点,也够大魏喝一壶了。” “突邪王朝不可进攻大魏,但蛮族可以啊,想来初元王朝也如我等一般,心急如焚,索性不如与初元王朝联合,援助蛮族,让他们发兵大魏,引起战乱。” “再者,季元不是已经去了大魏吗?他身为武帝遗孤,如今有各方势力支持他,帮助他夺权,这不是帝星移位吗?” “至于民乱,蛮族若是杀入大魏,民怎可能不乱?” “到时候是一场又一场好戏登场,中洲龙鼎,哪里有那么容易铸成?” 有人开口,是突邪王朝的丞相,他面容自信,说出这些事情来。 此话一说,众人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只不过突邪王神色依旧不变,略显得阴沉,不过他的目光,则望着大殿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想法虽好,但想要实现几乎不可能。” “先不说别的,蛮族敢入侵吗?六大仙门已经入驻大魏,蛮族敢入侵吗?别说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援助他们了,就算是蛮族再出个一品,也别想入侵大魏。” “八尊一品,这是怎样的力量,我等难道还不清楚吗?” “现在就别说些这种话来自娱自乐。” 反对的声音响起,并不看好蛮族入侵的情况。 八尊一品啊。 这是何等概念? 这是一股无敌的力量,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还有一个七星道宗没有归顺大魏,再者还有一点就是,这六位一品,不会主动征战。 不然的话,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了。 真要八位一品一起出手,踏平两大王朝,无非是时间问题。 只是。 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从大殿之外响起。 “草民拜见突邪陛下。”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刹那间突邪帝王阴沉的目光,顿时之间露出一抹喜色。 “进。” 他开口,无视众人谈话,直接让对方进入大殿内。 这是一个面具男子。 他缓缓走进大殿,朝着几人一拜,随后来到突邪王面前,深深一拜。 “见过陛下。” 他很尊重,行大礼朝拜。 “客气。” 突邪王不想废话,简单两个字后,便等着对方开口。 “陛下,所有事情已经落实,大魏一品,无论是谁,都不会出手了。” 他开口道,一句话,让突邪王露出喜色。 “好。” “极好。” 得知这个消息,饶是突邪帝王,也忍不住大赞一声。 而殿内其余人,则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大魏一品,无论是谁,都不会出手了? 这怎么可能? 六个仙门一品不出手,他们可以理解,毕竟只是刚刚加入,可能心还没齐。 但大魏的两尊一品武者,不可能不出手啊。 这根本就不合理。 几人有些困惑,而突邪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心中盘算着什么。 “陛下,有件事情,草民要与陛下言说。” 面具男子开口。 突邪王点了点头。 “初元王朝愿意与突邪王朝结盟,一同对付大魏,所以恳请突邪王竭尽全力,援助北蛮一族,等待合适机会,发兵大魏,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面具男子开口,他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突邪王稍稍沉默。 实际上面对这样的合作,他自然答应,毕竟大魏崛起了,初元王朝害怕,他突邪王朝也害怕。 如今三足鼎立,其实很好,互相都有顾忌,无论是谁崛起,双方都会在第一时间结盟。 难以破坏。 可既然是对方来找自己,那也要索要一些好处。 “朕答应,既是联盟,朕的突邪王朝,最接近大魏,所承受的压力极大,告诉初元皇帝,赠送七百万斤灵铁,朕回以七百万斤上等军粮给予回报。” 突邪王开口。 七百万斤灵铁,换七百万斤上等军粮,怎么说都是突邪赚了。 不过突邪王朝盛产的就是军粮,这种粮食普通将士吃一斤,一个月都不用饮食,作用性也极大。 每年初元王朝都会采购,甚至大魏王朝也会采购,只不过都会被限制罢了。 拿七百万斤军粮换七百万斤灵铁,亏是亏,但至少有点回报,也亏不到哪里去。 面具男子稍稍沉默。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完全是唇亡齿寒的局势,可到了这一步,突邪王朝竟然还好意思索要好处? 当真是可笑。 只不过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他点了点头道。 “请陛下放心,草民必然转告。” “如若陛下没什么大事的话,草民就先行离开了。” 他如此说道,打算离开。 “好。” “慢走。” 突邪王点了点头。 当下面具男子倒也没有废话了,转身离开。 等面具男子离开后。 突邪丞相忍不住开口了。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大魏一品为何不会出手?” 突邪丞相忍不住开口询问,他望着突邪王,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不仅仅是他,其余众人也满是疑惑。 毕竟这的的确确有些匪夷所思啊。 真要发兵大魏,一品为何不出手?难不成大魏一品都是自己人? “这些事情,诸位爱卿就莫要追问。” “总而言之,过些日子,你们都会明白。” 突邪王没有说的那么清楚。 因为这些事情,的的确确牵扯到了很多秘密。 突邪王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不好继续追问,唯一能知晓的是,大魏有大麻烦了。 而与此同时。 佛门。 伽蓝神僧静坐在宝殿内。 慧明坐在他面前,敲打着木鱼,仿佛是在让自己心安似的。 过了许久。 终于,慧明停下敲打,睁开眸子,望着伽蓝神僧道。 “住持。” “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佛门还未败,至少没有惨败,天竺寺虽然输了,可天下多了一位世尊,实际上对我佛门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 慧明开口。 他询问伽蓝神僧,眼神当中满是好奇,同时也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异样。 “慧明。” “佛门是没有败,出了一位世尊,这是好事。” “可对天竺寺来说,终究是败了,对我西洲佛门来说,也是败了。” “倘若世尊愿意入我佛门,老衲愿意将一切给予世尊,但世尊被世俗缠绕,被业力缠身,红尘蒙蔽了他的智慧心。” “想要真正让佛门昌盛,就必须要依靠我等。” “大劫将至,佛门能否渡过此劫,难以言说,等世尊真正醒悟,风险太大,我等要为天下苍生考虑。” 伽蓝神僧开口,一番言论,将自己吹捧成至高。 可此番言论说完,后者则有些沉默。 过了良久,伽蓝神僧起身,他望着慧明,神僧无比平静道。 “慧明,倘若有再大的因果业力,也由贫僧一人承担。” “这段时间,好好照料寺庙。” 伽蓝神僧开口。 说完此话,他一步踏出去,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此刻。 慧明神僧沉默了。 “善哉,善哉。” 最终慧明神僧念了两句,显得沉默不语。 他知道自己这位住持师兄要去做什么。 去解开魔海封印,释放出魔海中的妖魔。 一旦释放出这些妖魔,天地大乱也将提前一步,这样做会造就无穷杀孽,也会加持业力于身。 可眼下佛门只能这样做,才能让佛门真正昌盛起来。 若天下无魔,世人又怎么知道佛门的好? 如若是以前,佛门不会这样做,哪怕再如何,佛门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天下有儒道一脉,可现在儒道一脉已经死绝八成。 自然而然,佛门成为了镇压妖魔的最强势力了。 释放出魔海之中的邪魔,世人就彻底明白,佛门的强大,也会让佛门收割一批信仰,得到真正的众生念力。 到时候,不管是大魏也好,亦或者是其他地方也罢,他们都会请求佛门出手。 这是民心所向。 可这样承担的业力太大太大了,难以想象。 只是这是佛门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辩法若是赢了,还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现在辩法失败,天竺寺若不这样做的话,西洲佛门将再无出头之日。 “阿弥陀佛。” 佛号之声从大殿内响起。 随后便是悠长的木鱼敲打之声。 而此时,大魏之中。 平乱王府。 许清宵已经从朝堂中回来。 而在王府内,还多了一道身影。 是林阵的身影。 他带来了许清宵所需要的二十枚阵玉。 每一块阵玉上,都刻印一座一品阵法,全部都是按照许清宵的要求刻印。 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二十枚阵玉,是归元阵宗所有长老齐心协力所刻印出来的。 只给几天的时间,太紧迫了,不过好在刻印出来了。 “许圣。” “阵玉交付于你,至于作用是什么,贫道就不多问了,不过要小心一些,阵玉若是破坏,毁了阵法是小事,就怕引起其他麻烦,那就不好了,尤其是这个引雷阵,若是一个不慎,只怕会给大魏带来麻烦。” 林阵道人开口,告诫许清宵要小心一些。 “多谢前辈。” “前辈竭力出手,本王感激不尽,空话就不多说什么,等到中洲龙鼎凝聚之时,道德经全篇,必交于前辈。” 许清宵开口,他神色认真道。 许诺下道德经全篇。 的确,听到全篇道德经,林阵有些激动,也没有矫情,望着许清宵道。 “许圣放心,倘若大魏有什么困难,我等也会竭尽全力帮助大魏,希望中洲龙鼎能快速凝聚。” “对了,贫道也查了一些典籍,昨日那老者说的没错,中洲龙鼎凝聚过程中,的确不可发生战乱,不可发生帝移,还有不可民乱。” “战乱之事,倒不怕什么,有我等在,相信也没有人敢不开眼针对大魏。” “至于帝移,这是大魏的家事,贫道也不好多说,许圣其实也要想想,最好不要参合进去,当然若是许圣当真参合进去了,请许圣放心,我等也会尽可能支持许圣。” 林阵道人开口,一番话明里暗里说的很直接,站在许清宵这边。 当然,如果对方给的好处太多了,或者是局势有些什么变化,也会自我考虑一番。 也不是说就无脑支持,但基本上是会支持许清宵的。 “那本王代替陛下多谢前辈了。” 得到林阵的支持,许清宵心中稍稍有些底气。 战乱的事情,许清宵也相信不会出现,毕竟六个仙道一品,外加上两个武道一品,光是这八个一品,谁敢招惹大魏? 当真不开眼? 吃饱没事干?想找死? “还有一件事情,中洲龙鼎也有速成的办法。” 林阵忽然开口,又提到中洲龙鼎,而且是关于速成的办法。 “哦?请前辈赐教。” 许清宵忍不住好奇问道。 “中洲龙鼎凝聚之时,不可战乱,但如若发生战乱的话,只要平息,甚至开疆扩土,可加速龙鼎凝聚。” “倘若当真有强国来犯,我等其实可以考虑出手,夷平对方国土,让大魏入驻,说不定可以直接凝聚出真正的中洲龙鼎。” 林阵出声,他道出了这个辛秘。 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确有些惊讶了。 平息战乱,竟然还可以加速中洲龙鼎的形成?这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总比没有好。 当然,短暂时间内,许清宵还是不希望有什么变局。 毕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大魏麻烦,肯定是做好了全面打算。 所以,安静更好一些。 最好是等自己研发出真正的神武大炮,搞个三五架,再派点人来送死,这是最好的结果。 “行了,许圣,老夫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直接让人找我即可。” 话说到这里,林阵也不啰嗦什么,拱了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多谢前辈。” 许清宵还是感谢一声。 随后将阵玉带走,没有任何废话,开始将这些一品阵玉,融入神武大炮之中。 阵法融合在一起不是一件难事,麻烦的就是阵法之间相克。 许清宵通过之前的办法,先是用民意包裹,随后再用仙道之力,武道之力,如今更是多了佛道之力。 随着一层层的包裹,许清宵显得格外小心。 他全身贯入,将一块又一块的阵法叠加在一起。 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毕竟一旦弄错,二十座一品阵法基本上彻底要报废。 阵法报废还好说,大不了再去找林阵前辈帮个忙,反正仙门已经加入了大魏,累一点也合情合理。 以后大魏彻底崛起了,这些仙门也有好处。 可最麻烦的是材料问题。 极品灵金难寻。 要真报废了,就麻烦了。 所以宁可浪费点时间,许清宵也不过于追求快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平乱王府之中,许清宵潜心炼制神武大炮,对他而言,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如搞出神武大炮。 搞出一架一品神武大炮,胜过一切阴谋诡计。 而大魏皇子入京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京都之中。 满朝文武哗然,尤其是得知这位先帝遗孤如此嚣张,从感觉上来说,他们都不喜。 众人知晓,这位皇子只怕来者不善。 丝毫没有把大魏女帝放在眼里,更是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位大魏皇子底气太足了,如若不是真正的武帝遗孤,谁敢如此? 想到这里,百官们有些沉默。 当然,也有人气愤,认为对方大逆不道,不管如何,大魏的皇帝是季灵,还不是你季元。 已经书写奏章,弹劾季元所作所为,要求陛下强行限制季元进入京都,不查明情况,绝不允许对方踏入大魏京都一步。 为首的便是陈正儒。 也有一批官员沉默不语,保持着中立,实在是不敢乱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翌日。 宫内传来圣旨,限制季元入大魏京都,同意了陈正儒的意见。 但明面上意思很简单,先查明身份,如若查清楚了,一切好说,该认祖归宗就认祖归宗,可若是查不清楚,就另当别论。 圣旨下达之后。 的确限制了季元。 可就在当天,各地藩王却联名上奏,其意思极其简单。 武帝遗孤之事,必须要严查,但阻绝在外始终不好,既然对方敢来京都,又有何畏惧? 阻绝在外,终究是落了下乘,请求陛下让其入京。 同时这些藩王也纷纷动身,朝着大魏京都赶来,想要看一看这位武帝遗孤,到底是谁。 藩王的奏折呈入宫中。 不过没有任何回应,这是很常见的手段,不给予回应,也就不在乎那么多。 只是藩王的奏折不给予回复。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折子来了。 两大王朝先是一番美言,什么敬重大魏,敬重武帝,也崇敬武帝,知道大魏是礼仪之邦。 如今有人自称是大魏皇子,无论是真是假,应当入京验明身份,倘若拒绝在外,难保让人不起疑心。 也难以服众,这样的话,对中洲百姓极为不好。 然后便是拿出一些圣人言语,以及一些有的没的话来说。 大致意思就是,大魏皇子必须要入宫,不然引起民愤可就不好了。 两大王朝发来折子,倒不是威胁大魏,也不是干涉大魏的内政,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在告诉大魏。 他们是大魏皇子身后的势力。 支持大魏皇子。 内部有藩王支持,外部有两大王朝支持,一时之间,引来了各种讨论。 民间的确已经开始流传这些流言蜚语了。 一开始百姓也很好奇,这位皇子是不是武帝遗孤,毕竟这个武帝遗孤来自突邪,万一是突邪故意搞大魏一手呢? 只是武帝遗孤的事情,一直都流传在民间,可苦于没有证据,百姓们也逐渐认为只是个谣言罢了。 如今大魏皇子出现了,那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只不过,女帝依旧没有下任何旨意,还是维持原样。 第三日。 终于,新的两道声音响起,为大魏皇子撑腰。 “大魏乃礼仪之邦,以儒治国,既有人自称是武帝遗孤,是真是假,入京都一看便知,如今龙鼎铸形,莫要因为这种事情,扰乱民心,害的铸形失败。” “本圣恳请陛下,更改圣意。” 是王朝阳的声音。 他在第三日选择出声,话里话外意思很简单,支持大魏皇子。 而第二道声音,来自七星道宗。 “帝星已显,中兴之主归来。” 相比较之下,王朝阳只是一种简单的支持而已,算是站队。 但七星道宗这番话就有些直接了。 帝星已显,中兴之主归来。 这意思多明显,所有人都知道。 两方表态后,陈正儒第一时间拟好奏折,痛斥七星道宗。 毕竟七星道宗有些过分了。 是不是大魏皇子还不一定,七星道宗就已经开始为对方造势,更是说出帝星已显这种话来。 简直是大逆不道。 但七星道宗很快给予回答,没有指任何人,只是夜观天象所知。 是陈正儒自己想太多了。 这番回答令人作呕,谁不知道七星道宗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如何。 宫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一直到第四日。 民间谣言越来越多,大魏藩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七星道宗,甚至佛门都给予了回应,认为皇子回归是一件好事,如若能查明情况,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也算是一种支持。 而就在这第四日。 终于,皇宫内传出新的圣旨。 允许季元入京。 验明真身。 随着圣旨下达,这行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不出一日,就能抵达京都。 而这一日。 京都内,再一次沸腾。 一位位藩王入京。 等待着季元的到来。 整个大魏京都,也显得莫名紧张起来了。 武帝遗孤的归来。 给予大魏朝堂,极大的压力。 第二百五十八章:季元入京,冲突矛盾,陈正儒受伤,神武大炮铸好 武昌二年。 五月十五。 整个大魏京都,比前几日明显要热闹不少。 甚至一度超过了佛门辩法的热度。 只因一位自称武帝遗孤的皇子,即将要来到大魏。 京都之外,也早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等待着这位皇子的到来。 而京都内,也风起云涌。 各地藩王回京,用的借口都很蹩脚,上缴财政的,回京探亲的,还有想来京都游玩几日的。。 理由千奇百怪,但世人都知道,大魏藩王这趟回京,其目的都是这位大魏皇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大魏皇子来者不善,否则的话,三日前也不会这般刚烈。 无视皇权,执意入京。 皇宫内。 陈正儒依旧苦口婆心,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女帝坚持了三日,最终还是妥协,答应皇子入内。 按理说,既然做出选择,就应该坚持到底,如今让季元入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陛下。”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阻绝此人入京,虽会惹来一些民间流言,可如今大魏王朝蒸蒸日上,百姓能吃饱喝足,稍稍管制一番,倒也不怕什么。” “再者,无论是突邪王朝还是初元王朝,都无法影响我大魏,有八位一品强者镇守,大魏已经无惧任何势力。” “用皇权压制,固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绝对不是不可以做,您允许他入京,对大魏不利啊。” “各地藩王原本已经打消念头,现在七成藩王聚集大魏,其心可诛,不管此人是真的遗孤还是假的遗孤,对我大魏来说,都是祸害。” 陈正儒开口,他到现在还是想劝说女帝,下令阻绝季元入京。 现在季元还没有彻底入京,一切还有转机,只要女帝下令,那么什么都好办了。 可龙椅上。 女帝长长吐了口气,望着陈正儒,声音显得平静。 “陈爱卿,你当真以为不让他入京,他就入不了京吗?” 女帝开口,一句话让陈正儒有些愣了。 “陛下,是何意?” 陈正儒皱眉问道。 而女帝在这一刻则不由起身,望着陈正儒,神色平静。 “陈爱卿,他既然敢来大魏,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阻止与不阻止,意义又何在?” “朕是能杀他,还是能做什么?” “倘若朕当真杀了他,这弑兄二字,足以让大魏国运崩塌。” “那个时候,天下人都要指责朕。”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拦不住他的。” 女帝缓缓开口,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此话一说,陈正儒却显得有些沉默了。 过了半响,陈正儒还是有些忍不住道。 “陛下,那您之前为何下令?” 陈正儒开口,望着女帝,显得有些好奇。 “不下此令,又怎能知晓,到底有多少人支持他呢?” 女帝开口,一句话让陈正儒恍然大悟了。 这三日,女帝并非是在衡量,也不是示弱,而是在引蛇出洞。 让支持季元的势力,统统浮现出水面。 之前虽然有所猜测,可终究不好确定,现在的的确确可以确定那些势力在背后支持季元了。 大魏藩王,王朝阳,七星道宗,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佛门,还有民间一股势力。 这些势力加起来,的确可怕。 “陛下,那您到底有什么办法?臣,实在是难以猜透。” 陈正儒开口,他望着女帝,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眼下突然出现个什么武帝遗孤,且不说别的,敢如此浩浩荡荡前来,显然是无所顾忌。 这种人的出现,对大魏来说,就是祸害,而身为大魏的实际掌权人来说。 女帝应当极其抗拒才对,让对方入京,这就是养虎为患啊。 “朕自有打算。” “陈爱卿,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的这么简单。” “你放心,朕不会乱来的。” 女帝开口,这一刻她的目光露出一抹寒芒。 她是大魏女帝,怎可能没有一点手段?对于这件事情,她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只是怎么做,如何做,不需要告诉别人。 听到女帝这般回答,陈正儒沉默了。 “既然陛下已有打算,那臣就不多说了。” “臣做好自己。” “不过,无论如何,哪怕这位皇子自证清楚,陛下也绝不可与他相见,至少等待数月。” 过了一会,陈正儒朝着女帝深深一拜,既然女帝自己心里清楚,那他也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将关键点说出后,他也便告退离开。 就如此。 时间流逝。 转眼之间已到午时。 正午阳光极其刺目,不显温和。 而大魏京都外。 却直接沸腾起来了。 “来了,来了。” “皇子来了。” “大魏皇子来了。”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这一刻整个大魏京都彻底沸腾。 百姓们并没有欢呼,但却显得格外激动,毕竟能看到武帝遗孤,也是一件幸事。 远处。 一支队伍缓缓出现在京城之中。 前后两座玉辇,显得无比奢华,突邪军兵也显得气势汹汹。 突邪精锐骑乘着一头头异兽,这些异兽像狮子一般,但有一条铁鞭,看起来十分凶猛。 人们投去目光,想要看一看这大魏皇子的容貌。 而玉辇内。 季元也感受到百姓们投来的目光。 他没有出面,相反显得十分高冷,端坐在玉辇内,无比平静。 队伍缓缓行来。 东城门口。 几道身影也出现在此。 分别是丞相陈正儒,刑部尚书张靖,还有兵部尚书周严。 三位尚书早已经在京都内等候许久。 如今,随着大魏皇子的到来。 当下,陈正儒率领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缓缓走了出去。 “止步。” 声音响起。 陈正儒来到京都外,他伸出手来,手中拿着一册圣旨,望着这行队伍。 当下。 队伍停驻下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由看向陈正儒,包括玉辇内的季元。 他神色漠然,望着陈正儒,一语不发。 “奉陛下旨意,命季元于天阳宫内,等候验明。” 这是陈正儒的声音,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下达女帝的命令。 让季元去天阳宫等候验明身份。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不管如何,身份若是不验明,你说你是大魏皇子你就是大魏皇子? 这可能吗? 谁服? 检验身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无非是什么时候检验身份,如何检验罢了。 可玉辇当中。 季元的声音,却缓缓响起了。 “你是陈正儒吧?” 玉辇内,季元的声音响起,他没有直面验明身份这个问题,而是询问陈正儒。 “是。” 陈正儒神色平静,给予了回答。 待陈正儒回答后,季元点了点头,不过他眼神依旧平静。 “本皇听闻,这几日你在朝中不断弹劾本皇,要将本皇拒之大魏之外,这事是真的吧?” 季元继续开口,询问陈正儒。 听到这话,众人有些好奇,有部分人不禁皱眉,周严和张靖两位尚书神色不太好看,但他们没有说什么。 “食君俸禄,替君分忧。” 陈正儒淡然开口。 “狂妄。” 但下一刻,季元的声音不由响起,他注视着陈正儒,即便有一层纱布遮挡,也依旧让人体肌生寒。 这一道暴喝声响起。 季元眼神当中充满着冷意,他注视着陈正儒,眼中既有冷意,也有杀意。 众人沉默,百姓们一时之间不敢说话了。 这种事情,他们不能参合,只能看看热闹。 “如何狂妄?” 只是陈正儒没有被吓到,他身为大魏丞相,什么风风雨雨他没见过? “吾身为先帝遗孤,乃是大魏皇子,季灵的亲生哥哥,体内流淌着大魏皇室之血。” “年幼之时,本皇遭遇不幸,流落民间,如今得天命所承,回归大魏,而你要让我妹妹下旨,将本皇子阻绝于外。” “让我妹妹背负天下骂名,你身为大魏臣子,这是不忠不义之举。” “大魏王朝,哪怕是许清宵也不敢阻止我们兄妹相见。” “你又算什么东西?” “说你狂妄,有错吗?” 季元开口,上来便是口诛笔伐,怒斥陈正儒不忠不义。 面对这般训斥,张靖与周严有些沉默,他们皱着眉头。 而陈正儒并无任何一丝畏惧。 依旧是面色平静道。 “未查明情况之前,大魏无皇子。” 陈正儒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硬刚到底,主张阻绝皇子在外的的确确是他,既然做了,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放肆。” “陈正儒。” “你莫不是以为,你是大魏丞相,就可以任意妄为吗?” “这大魏,不管如何都是我季家的。” “本皇既然敢来京都,自然是有底气,你这般言论,是想死吗?” 季元开口,眼神之中满是冷意。 “放肆。” “狂妄。” 这一刻,张靖与周严两位尚书纷纷开口了,他们的确不想得罪季元,但也没想到的是,季元会如此狂妄。 这还没有验明真身,就如此狂妄? 若是验明真身后,岂不是要上天。 “闭嘴。” 这一刻,一道如雷的声音响起。 不过并非是季元的声音。 而是怀宁亲王的声音。 此时此刻,人群当中,怀宁亲王跟随着数百精兵,这些都是他的随从者。 每一个都不是善茬。 而怀宁亲王周围也有几位王爷,比较熟悉的便是镇西王。 算起来,一共四位王爷,全部聚集此地了。 怀宁亲王出现。 他杵着拐杖,眼神冰冷,望着陈正儒等人,极其威严。 “陈正儒,张靖,周严,尔等太放肆了。” 怀宁亲王冷着神色。 他望着这三人,一张老脸,满是冷意。 “大魏皇子回归,此乃天大的喜事,陛下派你们在此迎接皇子回朝,尔等竟然这般蛮横。” “当着百姓面,与皇子争吵起来,这成何体统?若传出去了,说是尔等不懂礼数,倒也还好。” “可要是传出去,说是陛下派尔等来城口,故意羞辱亲兄,岂不是落个千古骂名?” 怀宁亲王的确老练,一番话直接牵扯到了女帝身上。 让张靖与周严脸色一变。 饶是陈正儒,也不由神色微微一动。 “未验明身份之前。” “大魏无皇子。” 陈正儒开口,他依旧是这般态度与口吻。 除非你能确定你是大魏皇子,否则的话,你说什么都没用。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微微皱眉。 虽然有些不悦,但陈正儒说的也没错。 玉辇当中。 季元反倒是显得无比平静,他起身但没有走出来,而是望着怀宁亲王道。 “侄儿季元,见过怀宁叔父。” 他朝着怀宁亲王一拜行礼,怀宁亲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马上换上一副笑容。 “季元侄儿客气了。” 声音落下。 还不等怀宁亲王继续叙情,玉辇之中,季元一挥手,当下一滴血洒落出去,朝着大魏宫中飞去。 “陈正儒。” “你无非是想要让本皇自证,那好,本皇今日就自证给你看。” “方才的血液,来自本皇体内,我季家有镇国神物,名为太祖长刀,我是不是皇子,太祖长刀能证明一切。” 季元开口。 当他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不由望向皇宫之处。 这滴血液,的确朝着皇宫中飞去。 很快来到祖祠。 紧接着。 一道血气冲天。 祖祠中,太祖长刀发出刀鸣之声,血气冲天,而后太祖长刀飞出祖祠,悬浮在皇宫之上,映照出一束血光,照耀在季元身上。 如同赐福一般,也如同一种认可一般。 皇宫内。 女帝静静观望着这一切,她早就感应到季元是她哥哥。 这种一脉相承的感觉,是错不了的。 对于季元的身份,她无任何怀疑。 京都城口。 当血气照耀而来,季元的神色平静无比。 太祖长刀悬浮在天穹上,散发出恐怖的气势,这是大魏太祖当年的武器,后来建立大魏之后,这把太祖长刀化作了镇国神器。 当镇国神器都认可了季元,那季元的身份,的的确确无需验明。 他就是大魏皇子。 不管是不是武帝遗孤,季元是大魏的皇子,体内流淌着帝血。 这是不可争议的事情。 陈正儒眼神当中露出无奈,他之所以不希望季元入京,就是因为这个。 身为丞相,他岂能不知这种手段? 唯帝王后裔,体内可凝聚帝血,不可过三代。 换句话来说,怀宁亲王体内没有帝血,因为他父亲不是皇帝。 季灵和季元两人体内都有帝血,而季灵的后人体内也会有帝血,除非季元成为了皇帝,不然他的后代也不会有帝血。 方才就是帝血激活了太祖长刀。 而且激活太祖长刀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大魏京都内,会受到太祖长刀的庇护。 无论是谁,只要敢对女帝或者是季元下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被太祖长刀感应,从而给予庇护。 这是国运庇护。 换句话来说,即便是他现在下狠心,让人诛杀季元,也没用了。 因为季元在京都内,死不了。 除非犯下滔天大错,被太祖长刀感应,取消庇护,不然的话,基本上在京都内,不会遭到任何致命打击。 如此一来的话,季元在大魏京都,只怕更要嚣张跋扈。 这就是陈正儒死活不同意季元入内的原因。 他相信季元是大魏皇子,武帝遗孤,可就是因为相信,才会竭尽全力阻止。 “我等参见皇子殿下。” 也就此时,怀宁亲王身后的随从,在第一时间朝着季元深深一拜。 他们跪拜在地上,虔诚无比。 几乎是一瞬间,百姓们也不由跪在地上,朝着季元拜去。 如今季元算是自证身份成功,的的确确是大魏皇子,自然要顶礼朝拜。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朝拜季元。 玉辇当中,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袭来,让季元内心无比愉悦。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自己仅仅只是皇子,便可如此,如若自己成为了大魏皇帝那会如何? 想到这里,季元内心便不由一阵激动和兴奋。 也就在此时,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了。 “陈正儒。”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怀宁亲王发难,注视着陈正儒,神色冰冷道。 面对怀宁亲王的发难,陈正儒叹了口气。 望着季元道。 “既然皇子殿下已经自证身份,老夫无话可说。” 陈正儒开口,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当陈正儒这话说完,季元的声音不由响起。 “一句轻飘飘的无话可说,就想揭过此事?” “你不敬本皇子,该当何罪?” 季元开口,如今自证了身份,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直接质问陈正儒,该当何罪? “皇子殿下,这有些不妥吧,殿下之前并没有自证身份,陈尚书身为大魏丞相,有些提防,并无过错。” “而且陈尚书也没有不敬殿下,言语上并无羞辱,行为举止更无僭越,哪里是不敬啊。” “无非是陈尚书有些公事公办罢了,若是陈尚书那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殿下,老夫替陈尚书向殿下赔个不是。” 关键时刻,张靖站出来了,他朝着季元深深一拜。 算作是赔罪。 只可惜,这位皇子殿下摆明了就要闹。 明眼人都知道,他想要立威。 “本皇需要你道歉吗?” “你又是谁?” 季元神色冰冷,他不自称本殿下,而是自称本皇,其意就有问题,只是现在纠结这个没有作用。 “这.......” 张靖还想开口,却被陈正儒拦下来了。 他看着张靖,给予了一个眼神,让对方不要说下去。 随后陈正儒望着季元,深深一拜。 “请殿下恕罪,老夫惶恐有人假冒皇子,引得朝堂不安,所以才急于让殿下自证身份。” “如今殿下已自证,老夫也无话可说,方才言语有些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陈正儒开口,朝着季元深深一拜。 只是这一拜后,季元承受下来了,但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既已知罪,还不跪下磕头?” 季元开口,坐在玉辇中,神色漠然道。 他要让陈正儒磕头认错。 可陈正儒是谁?大魏丞相,吏部尚书,先不说做错没做错,当真做错了,一代丞相也不可能下跪。 除非陈正儒说错话或者是做了错事,惹恼了女帝,下个跪倒也正常。 给一个皇子下跪? 换句话来说,给一位王爷下跪? 陈正儒做不到,也不可能会做。 这不是罚,而是羞辱。 极其直接的羞辱。 众人沉默,百姓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各方势力聚集目光而来。 他们知道,季元这么风风火火赶往京都,肯定不是认祖归宗那么简单。 只是没想到,季元如此霸道,直接要让陈正儒下跪认错。 “殿下,是否有些言重了?” 陈正儒开口,他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直视季元,神色显得平静道。 “言重?” “哪里言重?” “你在朝堂之上,弹劾本皇之时,你有考虑过言重吗?” “朝堂上的事情,本皇可以原谅你,可今日本皇归来,认祖归宗,未曾想到被你百般阻扰。” “陈正儒,是你先不敬本皇在先,现在嘴张一二,就变成了本皇的不是。” “不愧是大魏丞相。” “当真是牙尖嘴利啊。” “可无论你说的再多,也掩饰不了你今日来城外的目的。” “陈正儒,你敢说你今日来城外,不是想针对本皇?” 季元开口,望着陈正儒,声厉目怒。 他的的确确是在立威,也的的确确是在报复,他厌恶这个陈正儒。 原因很简单,朝堂之上,陈正儒极力反对自己入京。 所有人都不说话,就他陈正儒要出风头? 既然喜欢出风头,那就让你好好出出风头。 这就是季元的想法。 两人本来就有仇,所以不存在过不过分,言不言重。 再者自己走的是霸道之路,不是不会阴谋诡计,而是不需要这种阴谋诡计。 打不过才用手段。 打得过为何要用诡计? 这就是霸道。 直接碾压,何须废话? 面对季元的怒斥,陈正儒有些沉默了。 是的,他沉默了。 因为季元说的一点没错,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的确确是想针对季元,与其说是针对,倒不如是说,压制季元。 可没想到的是,季元行的是霸道之路,肆无忌惮,有点像许清宵,抓住机会,直接痛击。 看似鲁莽,可却滴水不漏。 因为自己的确带着其他心思而来,自己也的确得罪了对方,而且对方是皇子,得到了太祖长刀庇护,而且身份极其特殊。 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他再怎么闹,女帝都难以出手,一旦女帝出手,在天下人眼中就显得有些打压了。 毕竟季元刚刚回来,流落民间,若是刚回来就找季元麻烦,天下人会如何看待? 在大魏还好说,稍微可以控制一下,可大魏之外,人家就等着恶心你。 这种东西,看似无所谓,只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可影响极其恶劣,涉及到了国运。 尤其是大魏是王朝,王朝是有国运庇护的,这种东西影响很大。 若得不到他人尊重,又算什么王朝? “陈尚书,若你跪下向本皇道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本皇不像你,心胸狭隘。” 玉辇内。 季元的声音响起。 他如此说道,彰显霸道。 一时之间,所有目光落在了陈正儒身上。 张靖与周严脸色难看,尤其是周严,更是攥紧拳头,他是兵部尚书,有血性,恨不得直接派兵镇压这个季元。 可这种念头,想想就好,当真派兵镇压季元,惹来的麻烦更大。 但让陈正儒下跪,这更不可能。 “快去请平乱王。” 这一刻,张靖压低声音,他在随从耳边低语,让随从过去请许清宵来。 只是张靖的想法,一眼被怀宁亲王察觉到了。 “先将此事处理完了,再去喊人。”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当下数十道身影,拦住了刑部官差。 很显然,怀宁亲王已经彻底站队了,他就是要帮季元。 一时之间,各种压力袭来。 陈正儒面无表情。 也就在此时。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从宫中响起。 “传,季元入宫。” 是女帝的声音。 在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出面了。 帮陈正儒化解这个危机。 实际上,她不应当出面的,她不能这么快见季元,一旦见到季元,就必须要安置好季元。 换句话来说,季元来了,已经自证身份,那么女帝就不能不理不管。 不过只要不见面,那么一切好说。 若是见了面,那就不一样了。 见了面,就必须要给权,季元是皇帝的哥哥,是武帝的遗孤,无论怎么说,都是大魏皇子,封王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什么时候封,什么时候给权,都可以慢慢商议。 现在为了陈正儒,女帝选择宣他入宫,也算是息事宁人。 这一刻。 玉辇当中,季元露出了笑容。 “入宫。” 女帝妥协了,他计谋得逞,自然而然也就不在乎一个陈正儒了。 讨厌陈正儒归讨厌陈正儒,可在权力面前,陈正儒又算的了什么? 他这般咄咄逼人,就是要逼迫季灵出面。 如今季灵出面了,自己可以与她相见,那么一切都不算什么。 陈正儒? 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只是,就在这一刻。 陈正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可。” “按照礼部规矩,王不可随意见圣,需在天阳宫内,休顿数月,方可见圣。” 陈正儒出声。 搬出大魏律例,这是礼部的规矩,也是大魏祖制,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各地王爷皇子,倘若要面见皇帝,必须要先申报,如若有要急的事情,来到皇宫后,也必须得静候,除非是皇帝立刻要你来见面,不然至少要等数个月。 毕竟王爷想回来就回来,那大魏岂不是乱了? “给本皇闭嘴。” “给了你台阶,你还敢阻扰,你当真以为本皇不会动你?” 玉辇中,季元怒斥。 陈正儒彻底惹火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想死吗? “陈正儒,你不过是大魏的臣子,陛下都开口了,你还敢阻拦?” “兄妹见面,这是人之常情,你这是要害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境?你居心何意?” “来人,将陈正儒给本王拿下,押至天牢。” 怀宁亲王大吼,也跟着斥责陈正儒。 “陈儒,莫要如此啊。” “陈儒。” 张靖和周严也不由劝说陈正儒,没必要这样,再这样下去的话,的确会惹来麻烦。 可陈正儒没有在乎两人的劝说。 并不是他死脑筋,而是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大魏,他不想被季元给破坏。 今日若是见面,季元必然会与女帝发生争执,到时候季元也会得到自己相应的好处。 一旦在大魏掌权了,这对大魏来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先不说国运什么。 陈正儒的想法很简单,能拖一个月是一个月,大魏安稳一个月,至少面对未来变局更有一分胜算。 这就是陈正儒不同意季元入京的原因。 “果然。” “看来民间传闻还真没有错,尔等权臣,把持朝堂,为非作歹。” “皇帝的旨意都不听,尔等欺负我就算了,欺负到我妹妹头上,当真是罪不可赦。” 季元前面两句话还比较平静。 说到最后一句时。 刹那间,武道三品的力量直接弥漫而出,陈正儒整个人当场横飞出去。 狠狠地摔在数十米外的地上。 身骨断裂,吐出一大口鲜血。 “陈儒。” “陈尚书。” 这一刻,张靖与周严立刻走去,尤其是周严,直接将自己的武道之力,灌入陈儒体内,稳住他的气血。 只是陈儒遭到重创,身上的骨头断裂了不少,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其可怕的震伤。 这很可怕,可能会死,伤到了根基。 季元太霸道了。 比许清宵还要霸道,直接将陈正儒击伤。 而且是致命一击。 怀宁亲王等人也不由皱眉,他们知道季元想要立威。 但没想到,季元竟然如此霸道,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不过这样也好。 怀宁亲王是特别喜欢季元所作所为。 总比之前那帮人要好,一个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 这个就很好,直接上手,如许清宵一般霸道,不过许清宵是王道。 镇压王道的唯一方法,就是霸道。 想要玩阴谋诡计?不存在的。 “放肆。” 皇宫内。 女帝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国运天威弥漫,季灵美目含煞,她也没有想到,季元竟然敢对陈正儒动手。 不过第一时间,季灵凝聚国运之力,加持在陈正儒体内,保证陈正儒不会死去。 否则的话,会惹出大事。 “妹妹,朝中有奸臣,祸乱朝纲,不听圣旨,哥哥这是在帮你。” “他们见你好欺负,可现在不一样了,哥哥回来了,会保护你的。” 季元没有任何畏惧,这种国运天威,对他造不成任何一点影响。 而他也没有任何畏惧,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把陈正儒定义为奸臣贼子,祸乱朝政。 但真正让不少人皱眉的是,季元没有称呼季灵为陛下,而是称呼妹妹。 虽然亲近,但这僭越了规矩,只是没人敢提。 皇宫内。 女帝内心充满着厌恶,尤其是对方一口一口妹妹。 她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兄长,没有任何一丝感情,两人从未见过。 怎可能会有兄妹之间的亲情? “是否奸臣,终究是由朕来定夺。” “去天阳宫待着,不要再惹是生非。” “等处理完一些国事后,朕再来与你相见。” 季灵开口,声音略显冰冷。 皇宫外。 季元却眼中露出冷意,但他没有跟女帝叫板,而是缓缓出声道。 “妹妹莫要生气,哥哥只是有些莽撞,看不得别人欺负自家人。” “不过天阳宫,我就不去了,妹妹一番好意,我心领,我在京中,与叔伯见一见,熟络感情。” 季元有些嚣张。 他依旧是一口一口哥哥妹妹喊着,同时拒绝去天阳宫,而是要去各藩王家中坐一坐。 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就有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陛下,季元回归,认祖归宗,是一件喜事,莫要为一些外人,惹起不必要的纷争,这些日子,就让季元在本王家中住吧。” 怀宁亲王开口,主动要求季元到他家住。 面对怀宁亲王的提议。 女帝稍稍沉默,而后出声道。 “这些日子,不要在发生什么事,大魏京都不喜欢喧哗。” “怀宁王,季元从乡野之地归来,不懂诸多规矩,京城内的规矩,这几日你好好教一教,也免得丢了皇家威仪。” 季灵开口,她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眼下没必要继续闹,百姓们都看着。 所以讽刺完这句话后,季灵再也不语了。 而所有人都明白,女帝这番话是在说什么。 羞辱季元来自乡野,虽然是皇子,可他是落了尘的皇子,卑劣无比,不懂规矩,没有一点皇室风范。 这意思,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明白,何况季元? 玉辇中。 季元反倒是面色平静,但他内心却充满着冷意。 只是,大魏终究是季灵当家,她终究是皇帝,所以有些事情,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看着远处已经昏死的陈正儒。 他心中莫名畅快了许多。 “去怀宁王府。” 季元开口,当下队伍朝着怀宁王府走去。 百姓们也就这般怔怔望着。 陈正儒也被送去疗伤。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只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后,整件事情已经瞬间传遍大魏京都每一个角落了。 季元自证,陈正儒重伤,女帝训斥。 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 京都各地,每一处地方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尤其是陈正儒被重创的事情。 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许清宵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陈正儒与许清宵的关系极好。 甚至即便是成为了半圣,许清宵也会尊称陈正儒为儒师。 眼下季元重创陈正儒,所有人都期待,这件事情许清宵会怎么做。 要知道,许清宵也不是个善茬。 一时之间,京都显得无比热闹。 有人认为,许清宵会大怒,极有可能去找陛下告状。 也有人认为,许清宵会找季元理论。 可更多人认为,许清宵不会出面,因为方才发生的事情,倘若许清宵在京都的话,应当能察觉到。 他一直没有出面,就是因为不想得罪季元。 这个理论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支持。 倒不是说瞧不起许清宵,也不是众人贬低许清宵。 而是得用事实说话。 季元是谁?已经自证成功的武帝遗孤,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他遗落民间,他就是大魏的皇帝。 如今回来,认祖归宗,这是一件好事。 至于是不是回来争夺皇位的,百姓们不知道,大家也不确定。 而女帝肯定是不喜欢这个季元,但为了做给天下人看,她必须要对季元容忍。 只要季元不是造反,也不是犯下滔天大罪,就必须要让着。 不然,这名声可就不太好听了。 如此一来,季元在大魏,其实就是二皇帝,只要季元不造反,想做什么他就可以做什么。 皇帝都不敢招惹,许清宵又怎能去招惹? 而且招惹季元没有好处。 这个可不像什么怀平郡王,也不像什么番邦国君,这是实打实武帝遗孤,体内流淌着帝血。 许清宵杀不得他。 甚至许清宵可以杀了王朝阳,都不能杀季元。 他受大魏国运保护,杀了季元,国运必然受损。 就是因为如此,许清宵不能出面。 他出面没有任何意义。 最多就是骂几句。 可要是骂错了,或者是被季元抓住把柄,也够许清宵喝一壶的。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百姓们认为,许清宵不会出面了。 的确。 一直到了晚上,平乱王府依旧没有动静,更加坐实了这些。 只是。 就在深夜。 平乱王府中。 随着一道沉闷声响起,一架金光璀璨的神武大炮。 出世了。 一品神武大炮。 出世了。 密室之中。 许清宵满头大汗,他显得有些心神交瘁。 为了融合二十座阵法。 许清宵几乎耗费所有心神,终于打造出这架一品神武大炮了。 理论上,应该是无限接近一品的神武大炮。 因为阵玉和材质问题,这架神武大炮,只能轰击二十次。 超过二十次,将会报废。 阵玉承受不住二十座一品阵法的聚灵。 极品灵金也撑不住这样的损耗。 但不管如何,有了这架神武大炮,就相当于一品武者出手二十次了。 “中洲龙鼎,一定要孕育而出。” 望着这架神武大炮,许清宵不由喃喃自语道。 很快。 许清宵将神武大炮藏入浩然文钟内。 随后起身离开密室。 他打算好好休息。 只是刚走出密室,便看到杨虎在外等候。 “王爷。” “出事了。” “陈儒被重伤,差点死了。” 看到许清宵从密室中走出来,房外的杨虎,不由立刻开口。 而原本有些疲倦的许清宵。 刹那间,清醒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许清宵发威,三品战三品,季元:帮我温酒 王府中。 许清宵心神有些疲倦,炼制一品神武大炮花费的精力太多了。 这还是因为自己拥有仙道三品的境界,而且有道德经的加持,不然的话,当真想要融合好二十座一品阵法,几乎不可能。 但让许清宵没想到的是,刚刚走出密室,竟然听到了这个消息。 陈儒重伤? 许清宵眉头皱紧,他望着杨虎,眼神都是便冰冷起来。 “怎么回事?” 许清宵皱眉问道。 “王爷,昨日大魏皇子,季元已经回来了。” “陈儒与他发生冲突矛盾,被打成重伤。。” “不过好在没有伤到根本,陛下第一时间出手救了陈儒,不过听消息说。” “陈儒这段时间需要在家中静养一段时间,伤势很严重。” 杨虎简单的回答道。 “刚来就找陈儒麻烦,看来这个季元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许清宵神色恢复平静,可跟在许清宵身旁也有一年多了,杨虎顿时明白许清宵想做什么。 随后杨虎不敢啰嗦,直接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出,包括是怎么起冲突的,双方说了什么话,杨虎基本上一一细说了出来。 听完前因后果。 许清宵罕见的冷静下来了。 他静静站在杨虎面前,沉默不语。 季元的手段很不高明,甚至在旁人看来,极其愚蠢。 按理说,季元身为遗孤,即便是身后有势力,也不应该如此嚣张,当真聪明应当入宫后,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尽可能展现出自己的政治手段,有必要的情况下,更是应该来找自己,讨好自己,讨好朝堂的人。 这样的效果更好。 但季元没有这样做。 不是因为季元愚蠢,相反在许清宵眼中看来,季元这样做,很明显就是了解过自己。 知道这样做的结果,终究无法改变局势。 所以季元换了一种方法,没有那么多遮掩,也没有那么多虚伪,用霸道解决一切祸端。 他这样做,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身后有人,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大魏藩王,这些全部都是他的势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 换句话来说,季元已经算是彻底亮牌了,亮出自己的底牌。 所以,他无所畏惧,他也不在乎世人的目光。 不为别的。 就因为,他是武帝遗孤。 太祖长刀都已经认可他了,这就是他为何一定要入京的原因,也是他敢入京的原因。 不然,当真是个遗孤,没有自证的能力,来到京都,就是待宰的羔羊。 对比起来,季元的做法,与之前遇到的敌人,完全不一样。 这个更加直接。 以往的敌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碾死自己,可他们没有这样做,因为傲慢,因为轻视,也因为自大。 可就是因为傲慢,轻视,自大,他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导致自己成势了。 而季元的做法,就是要以势压势。 想到这里,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季元的出现,的的确确很棘手,因为他已经自证自己是武帝遗孤,那么自己即便是想要针对季元,也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眼下中洲龙鼎正在凝聚,季元的突然到来,有太多太多因素了。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真正的动乱将会到来。 季元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罢了。 各方势力都已经开始布置棋子,大魏王朝若是能撑过这一关,将会迎来真正的腾飞。 可如若撑不过这一关的话,局势只会越来越麻烦。 果然,成功的道路上,总是会出现许多阻碍。 当下,许清宵动身了,原本打算好好休息几日,看这个样子,有人不想自己安心休息啊。 “王爷,您这是?” 看着走出大堂的许清宵,杨虎不由好奇,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面圣。” 许清宵淡然开口,说完此话,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 许清宵走出平乱王府。 一路上,不少百姓看到了,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 许清宵在大魏的地位,如今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了,不仅仅是权势问题,声誉方面更是不弱于大魏女帝。 “许大人出来了。” “许大人这是要去那里?” “是去找皇子麻烦吗?” “有可能啊。” “嘶,许大人这要是去找季元皇子的话,那京都只怕要发生大事啊。” 人们议论,猜测许清宵要去何处。 下意识人们都认为,许清宵这是要去找季元麻烦。 一时之间,流言蜚语纷纷传开。 不过很快,让百姓们有些失望的是,许清宵没有去怀宁王府,而是直奔大魏皇宫。 宫外。 当许清宵出现后,守卫的将士们,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 “属下见过王爷。” 将士们朝着许清宵一拜。 罕见的是,以往许清宵都会与这些将士们说上几句话,但今日许清宵没有说一语,直接走进皇宫内。 一时之间,将士们一个个露出好奇之色,他们知道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许清宵有些反常态。 让众人明白,要有大事发生了。 许清宵入宫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 大魏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看谁,普通人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在乎。 但许清宵的一举一动,却能招来无数目光。 在这个节骨眼,许清宵入宫,自然引来百姓们的讨论。 而宫内。 季灵也在第一时间得知许清宵入宫。 没有任何犹豫,季灵来到养心殿中,等待着许清宵的到来。 大约半刻钟。 许清宵的声音,在大殿之外响起。 “臣,许清宵,有事启奏陛下。” 当声音响起,女帝敏锐地发现,有些不对劲。 “许爱卿进。” 季灵开口,她敏锐地发现,许清宵有些变化。 “陛下。” “季元之事,如何处置?” 踏入大殿,许清宵开门见山,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出来此目的。 对于这个问题,季灵没有任何惊讶,甚至已经猜到许清宵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 “暂不处理。” 女帝的声音响起,这是她的答复。 先不处理。 对于这个回答,许清宵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相反无比平静,似乎是知道女帝心中在想什么。 “陛下有何想法。” 许清宵开口询问。 而女帝缓缓吐出一口气,许清宵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愤怒与质问,而是保持平静,这让她宽了些心,也有些感动,因为她知道,许清宵理解自己。 实际上,陈正儒受伤之后,朝中大臣连夜发来奏折,痛斥季元所作所为。 但痛斥有什么用? 眼下的局势,需要谋定而后,否则直接惩罚季元又有何意? 说句不好听的话,惩罚季元挨几百棍子又能如何?这能解决事情吗? 这不能解决事情。 季灵的想法很简单,要么不出手,一但出手,就是彻底解决麻烦。 不然留在这里做什么? 恶心人吗? “许爱卿,这些奏折你看看。” 季灵没有回答许清宵的问题,而是将一份奏折给予许清宵,让他看一看。 奏折落在许清宵手中。 展开一看,是边境发来的奏折。 很快,许清宵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蛮族有些蠢蠢欲动,最近在部署动员,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也不相信蛮族真敢侵犯大魏,可蛮族不安分。 这些东西遮掩不了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但要开战,不可能突然袭击,尤其是大规模作战。 而且敌人还是大魏王朝,所以蛮族无论如何低调,也会走漏出一些风声。 “蛮族要再犯大魏吗?” “这不太可能,大魏当中有八位一品,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再犯大魏,不是自找苦吃吗?” 许清宵合上奏折,望着女帝,说出自己的疑惑。 “正是因为如此,朕才有些担忧。” 女帝给予回答,一句话让许清宵沉默了。 是啊。 天下人都知道,七大仙门之中,有六个已经彻底入驻大魏了。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蛮族还要举兵冒犯的话,这才是恐怖的地方,明知道你有一品强者镇守,还来找麻烦。 这不恐怖吗? 蛮族虽然是一群有勇无谋之人,但不代表蛮族就是傻子。 敢冒犯,就意味着蛮族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甚至做好了大魏一品不会出手的准备。 不然的话,蛮族又岂敢再犯大魏? “他们有十足的把握,我大魏一品不会出手。” 许清宵开口,道出核心。 “恩。” 大魏女帝点了点头。 “凭什么?” 许清宵继续问道,这一点难以解释,大魏一品凭什么不出手? 上次蛮族入侵,是因为大魏一品,在镇守魔窟。 这一次,大魏一品的确也在镇守魔窟,可问题是,大魏有六尊仙门一品。 这样一来的话,蛮族又凭什么敢再犯? “朕想了很久。” “倘若蛮族真敢侵犯大魏,必然做好了一品不会出手的打算。” “一品不出手,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魔域崩坏。” 女帝出声,告知许清宵这个可能性。 “魔域?” “仙尸吗?” 许清宵问道。 “不是。” 女帝摇了摇头,而后望着许清宵道。 “尘界有四处地方,都可称之为魔域。” “十二深渊峡谷,魔域之海,东洲魔土,还有中洲魔窟。” “这四处地方,是尘界封印魔头之地。” “十二深渊峡谷,这个地方已经被镇压过很多次,倒也不足为患。” “真正危险的是魔域之海,东洲魔土,还有中洲魔窟。” “这三处地方,分别封印着无数妖魔,中洲魔窟最为可怕,就在中洲境内,距离大魏十分相近。” 女帝开口,告知许清宵这四处魔域。 四处魔域,许清宵知道两个,一个是十二深渊峡谷,当初吴言就带自己去过。 一口气崩坏了一条深渊峡谷。 的确不算什么,毕竟一品可以随便镇压。 而中洲魔窟,许清宵也有所耳闻,传闻当中,中洲魔窟葬身了许多人,曾经发生过一场动荡,整个尘界的人都在这里厮杀。 所以诞生无数怨魂,滋生妖魔。 至于魔域之海以及东洲魔土,许清宵就不清楚了,毕竟不在大魏境内。 只是,许清宵一下子就理解女帝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说,有人会在这里动手脚?” 许清宵询问道。 此话一说,季灵点了点头,他望着许清宵,神色严肃。 “朕已经派人去调查,暂时没有任何动荡。” “而且这也只是朕的猜想,天下应当没人敢这样做,能破坏魔域封印的人,本身就没有多少。” “普天之下,除了大魏,以及七大仙门,也就剩下东洲帝族和佛门了。” 女帝缓缓说道,提到佛门二字,却显得有些莫名古怪。 当下,许清宵心领神会。 佛门这次辩法失败,难保他们不会这样做,解开封印,让妖魔为祸人间,从而逼迫世人信佛。 虽然这几乎不可能,毕竟佛门即便是再怎么下作,也应当不会这么下作。 “倘若当真如此,臣会出面,解决西洲佛门。” 许清宵缓缓开口,女帝只是猜测,而他也相信佛门不会这样做。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相情愿罢了,佛门会不会这样做,谁说的准? 只不过,如若真发生这种事情,许清宵不介意让西洲佛门彻底消失。 对于许清宵的言语,女帝点了点头,她完全相信许清宵说到做到。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 “您觉得蛮族最快何时会入侵?” 许清宵看着女帝,如此问道。 此话一说,女帝有些好奇,不明白许清宵为何询问这个,只是想了想,女帝给予了回答。 “近几个月,蛮族应当不敢入侵,即便当真有人敢去破坏魔域,也需要时间。” 女帝回答道。 得到这个答复,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开口。 “陛下,臣有事要出去一趟,慢则两个月,快则一个月。” 许清宵出声。 异术的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他需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彻底解决异术祸根。 只是破解异术,会引来注意,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让人察觉到自己修炼异术,季元,王朝阳,怀宁亲王,这些人只怕要狂欢。 所以现在必须要解决这个麻烦了。 “又要出去吗?” 听到许清宵要离开大魏,季灵忍不住如此询问道。 “恩。” “臣知道,眼下离开的确有些不好,只是在动乱没来之前,臣必须要出去一趟。” 许清宵如此说道。 现在大魏还没有太多麻烦,虽然存在危机,可终究没有爆发出来。 而自己必须要赶紧解决异术的麻烦。 倘若大魏的危机爆发,自己没时间解决异术之祸,真被发现了,才是真正的麻烦。 许清宵不希望又出什么幺蛾子。 “好。” “许爱卿,这枚大魏龙符你拿好。” 季灵明白,许清宵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出去,必然是有事要做。 所以她直接同意了。 “多谢陛下。”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他望着女帝继续说道。 “陛下,临走之前,有些事情您不好做,就让臣来做吧。” 他看着季灵,如此说道。 而季灵也在瞬间,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了。 她稍稍沉默。 过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这几日,朕身子不适,需要静心修养,许爱卿若有什么事情,自行处理吧。” 女帝知道,昨日季元所作所为,许清宵不可能放任不管。 只是她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暂时她不愿跟季元彻底撕破脸,这样的话,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要说季灵不厌恶这个季元,这话说出来,没有人相信。 许清宵要自己去处理,那她就放权给许清宵,别闹得太大就好。 得到女帝的答复。 许清宵告退。 朝着宫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 整个京都早已经热闹起来了。 自季元打伤陈正儒后,所有人都在等待许清宵的反应。 只是一整天,许清宵都没有露面,如今总算出现,而且直奔皇宫,如何不让人兴奋激动? 皇宫之外。 许清宵刚走出宫,不少大臣便聚集在此。 张靖与周严为首,见到许清宵后,上来便说话。 “守仁,这回你一定要出面啊,这个季元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他当真把自己当做大魏二皇帝。” “守仁,陈儒好说歹说,都是大魏肱骨之臣,从未受过如此大儒,哪怕是陛下也舍不得罚陈儒,这个季元竟然打伤陈儒,这当真是狂妄无了边啊。” 两位尚书来到许清宵面前,他们眼神当中充满着愤怒。 陈儒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受了重伤,虽然活下来了,可对陈儒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堂堂大魏丞相,被当众重伤,文武百官罕见的齐心协力,在昨日书写奏折。 只是陛下没有回应。 而所有大臣都知道,整个大魏只有一个人就可以针对这个季元。 那就是许清宵。 “两位尚书,诸位大人,我明白。” 许清宵没有说太多。 这句话足矣。 当许清宵说完此话,众人的确沉默了,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而是目视许清宵离开。 方向是怀宁王府。 许清宵去怀宁王府,这个消息瞬间传开,一路上不少百姓观望了过去。 张靖等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知道,许清宵要出手了。 而此时此刻。 夜色正浓。 怀宁王府中。 怀宁王正在设立家宴,招待着季元。 家宴盛大,不仅仅是怀宁亲王,还有不少藩王也聚集此地,参加赴宴。 歌姬舞姿曼妙,但众人都没有去欣赏,而是在谈论一些事情。 “季元侄儿,你放心,如今回来了,一切都好,你莫要有什么负担,这里就是你的家,若是谁敢找你麻烦,本王第一个不答应。” 怀宁亲王端起酒杯,朝着左边的季元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诸王也纷纷点了点头。 “是啊,季元,你回来了就好,往后在京都,有什么需求,直接找怀宁王。” “季元,你是不知道,你幼年失踪,有人故意封锁你的消息,但怀宁王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他可是牵挂着你,如今你回来了,对我大魏来说,是好事啊。” “当真是天佑大魏,先帝托福啊,季元,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等过些日子,陛下就会见你了。” 众王开口,对季元这般说道,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多谢诸位叔伯,侄儿感激不尽。” 宴席上。 对于这些叔伯,季元明面上极其友好,这些藩王都是他的势力,最起码目前来说,这些藩王都是支持自己的。 季元没那么蠢,他走的是霸道之路,但不是莽夫之路,知道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 也就在此时,酒过三巡后。 一道声音响起了。 “不过季元侄儿,有件事情叔父还是要说一句。” “陈正儒虽然有些狂妄,但他毕竟还是我大魏丞相,是大魏的肱骨之臣,没必要如此激进啊。” 有王爷开口,望着季元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诸王的目光,不由全部落在季元身上。 而季元有些不以为然,望着对方回答道。 “王叔,并非是侄儿狂妄,也不是侄儿激进。” “侄儿入京,认祖归宗,这是人之常情,然而陈正儒在朝堂中公然反对,更是要囚禁侄儿,是他先针对侄儿的。” “而后,侄儿入京,他故意在城口,等待着侄儿,就是想要找侄儿麻烦。” “这般,侄儿若再不出手,岂不是成了笑话?” “这些日子,侄儿也听说过,如今大魏朝堂,奸臣当道,这陈正儒便是奸臣,我妹妹生性柔弱,压不住这些奸臣,可我不一样。” 季元开口,一番话说的倒也直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耐人寻味。 的确。 随着此话说出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岂能不知道季元这番话的意思? “季元侄儿,你这话说的没错,区区一个陈正儒也不算什么,但王叔的意思,倒不是让你真的提防一个陈正儒,而是要提防提防许清宵啊。” 又有人开口,如此说道,提了一句许清宵。 此话一说,季元眼神当中露出一抹不以为然。 “王叔,侄儿入京已有六个时辰了,许清宵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没有出面,证明一切。” “况且,陈正儒也好,许清宵也罢,在大魏他们终究是大魏的臣子,是我们季家的臣子,当真冤枉了他们,让他们受了委屈,又能如何?” “天底下那里有主子的不对?” 季元神色漠然,说出一番大逆不道之言。 这话一说,众王有些沉默。 因为季元这话有些过分了,而且也太嚣张了。 直接将大魏臣子当做奴才? 这话的的确确很过分,也大逆不道,哪怕是大魏皇帝也不敢说这种话。 这要是传出去了,大魏所有官员都要怒斥季元。 但也可以看出,季元到底有多霸道,敢说出这种话来,虽然这是私人家宴,可祸从口出啊。 所以当季元说错话后,怀宁亲王立刻转移话题了。 “来来来,这些人的事情,我等还是莫要去想,喝酒,庆祝季元侄儿回来。” 怀宁亲王端起酒杯,众王也纷纷端起了酒杯,众人也知道不要继续言论。 可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快速走来,显得有些慌张。 这是怀宁亲王的管家。 他从后走来,出现在怀宁亲王身旁,压着声音在怀宁亲王耳边道。 “王爷,有探子看到,许清宵正往王府赶来。” 他开口道,声音很小,在怀宁亲王耳边低语。 只是在场谁不是武者?即便压着声音再小,众人也听得清楚。 一瞬间,诸王神色变了。 他们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正赶往王府。 毕竟距离陈正儒受伤已经过了大半天,按理说许清宵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过来? 他们好奇,但一语不发,甚至还很期待许清宵来此地做什么。 “来就来了,还怕他什么吗?” “打开王府大门,看看许清宵想做什么。” 怀宁亲王不以为然。 他本身就不怕许清宵,而季元也是三品武者,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战力上,都无惧许清宵。 所以无需担心什么。 “是,老爷。” 后者点了点头,紧接着告辞。 而怀宁亲王没有提这件事情,而是举起酒杯,与众人饮了一口。 季元也端起了酒杯。 他听到怀宁亲王管家之言,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有些期待,与许清宵的见面。 只是当他端起酒杯时。 突兀之间。 整个王府突然抖动,宛若地震一般,歌姬们被吓得四荒而逃,酒桌上美酒佳肴全部被打落在地。 “谁在造次?” 怀宁亲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了。 大魏京都,怎可能会有地震,这明显是有人搞事。 王府之外。 一道身影耸立。 是许清宵的身影。 他看着打开的王府大门,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跺了跺脚。 整座王府便摇晃起来了。 这是武道三品的力量。 “是本王。” 淡然的声音响起。 王府外,早已经聚集不少人影,周围百姓听说许清宵要去怀宁王府,一个个赶来,就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 许清宵刚到怀宁王府外,一点情面都不讲,直接爆发武道之力。 “许清宵。” “你要作甚?” 怀宁亲王阴沉着神色,开口询问。 “罪犯季元,无故打伤大魏丞相,犯下滔天大罪,念其是大魏皇子,来自乡野,不懂规矩,饶恕死罪,罚仗刑一百,入大理寺牢狱三月,以示惩戒。” 王府外。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冷漠无比。 只是此话一说,王府之内。 季元手中的酒杯,却在刹那间崩裂了。 他知道许清宵,也有所了解,正是因为了解许清宵,知道许清宵,他更加肆无忌惮欺压陈正儒。 就是想看看许清宵什么反应,也是给许清宵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等了大半天,发现许清宵并没有现身,让他认为许清宵不过如此。 但没想到,许清宵还是来了。 还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狂妄。” 王府中。 “许清宵,你胆大包天?本皇乃是武帝之子,你竟敢要抓我入狱?” 季元的怒声响起,如雷一般,这是他的回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身为武帝之子,欺压大魏忠臣,罪加一等。” “给本王滚出来。” 面对季元的怒吼,许清宵更为直接。 “你。” “找死。” 下一刻。 王府当中,爆发出可怕的力量,这是武道圣人的力量。 而王府之外,许清宵也没有示弱,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人们咂舌,也无比震撼。 京都百姓知道许清宵的脾气,但没想到面对武帝之子,许清宵竟然还是我行我素,不改脾气,这还当真是贯彻到底啊。 王府内。 季元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神色平静道。 “帮我温酒。” 说完此话,他直接消失。 而后声音再次响起。 “出去一战,京都内,施展不开。” 下一刻。 季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出现在王府上空,高高在上,注视着许清宵,如此道。 许清宵没有废话,他身影消失,去京都百里之外。 季元说的没错。 京都内施展不开手脚,真要施展开来,不知道要毁坏多少建筑。 两人离开。 京都内许多人将目光看去,百姓们看不到,但京都仙门,以及各个武者可以望去。 许清宵与季元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个麻烦。 那就是打。 两人的争斗,引来整个京都百姓的好奇,仙门弟子们一个个注视着远方,他们也不清楚许清宵与季元谁强谁弱。 但皆为三品,这场大战只怕要激烈无比啊。 王府内。 随着季元消失,诸王有些皱眉,有人望着怀宁亲王,不由开口道。 “怀宁王,许清宵不仅仅只是武道三品,他还是仙道三品,佛道三品,儒道三品,季元与他厮杀,有些吃亏啊。” 有王开口,认为季元吃亏。 可怀宁亲王摇了摇头,望着对方道。 “到了三品,就没有什么压制不压制,许清宵虽然身怀多种力量,可影响不大,他们比拼的是武道之力。” “而且方才本王坐在季元身旁,感应到他体内的武道之力,极其可怕,修炼无比霸道的功法,武道之力定能胜过普通三品。” “给季元侄儿温酒就好,他必胜。” 怀宁亲王自信道。 当然,能进入三品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他只是简单比喻一番。 此话一说,众人稍稍放下心了。 只不过当此话说完后,怀宁亲王却不由皱眉。 总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但一时之间没想到那里出了问题,所以也就作罢。 此时。 三百里外。 群山环绕。 季元立在虚空当中,他注视着许清宵的身影,负手而立,目光高高在上。 许清宵同样立在虚空上,两人相隔不到数百米,彼此对视,眼神当中皆是傲意。 京都内,无数声音也响起。 都在猜测谁能赢。 大多数是相信许清宵能赢,但众人也保持着理性。 毕竟两人都到了三品,不可能说谁单方面比谁强。 但无论如何,人们知道的是,这必然是一场大战。 而且将会极其激烈。 虚空上。 季元的声音再度响起。 “许清宵。” “你有才华,有能力。” “无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本皇眼中,你的确为大魏做了些好事。”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投靠我的机会。” “帝王终究不会是一个女人。” “选择投靠我,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本皇都可以忘记,待我成帝后,你依旧是大魏平乱王,如何?” 季元没有急着与许清宵一战。 反倒是拉拢起许清宵。 “废话连篇。” 许清宵吐出四个字来。 “那本皇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了。” “让你先出手,免得你没有机会。” 季元出声,他自信无比,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 许清宵没有浪费时间,极武镇魔劲弥漫。 轰。 虚空震荡。 武皇大手印杀出。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许清宵已经踏入武道三品,但世人没怎么看过许清宵真正一战。 之前出手过,但都是单方面的碾压,如今遇到同为三品的存在。 许清宵自己也有些激动,他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与同境界的三品比拟,自己到底是强还是弱。 轰隆。 虚空坍塌,大手印浮现,这一刻雷霆大作,窒息般的力量弥漫。 这是吴言传授许清宵的极武三式。 是三品的极致拳法。 砰砰砰。 山脉震颤,这股力量太强了。 数百米外。 季元平静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无比难看。 惶惶天威。 武皇大手印落下的刹那间,他体肤生寒,汗毛直接炸起来了。 这力量太恐怖了,根本就不是三品所能释放出来的威力。 只是刹那间,他便感觉,自己不如许清宵。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大手印镇来,季元凝聚体内的霸道之力,想要阻挡武皇大手印。 嘭。 恐怖的声音响起,如同雷霆炸开。 季元的身影,直接倒飞几百米外,仿佛是被一股巨力轰击,他横飞出去,双手手臂当场断裂。 剧痛袭来,但季元没有发出痛苦之声。 他年幼习武,承受的痛苦也不少,手臂骨裂,这不算什么大事。 可让他脸色变化的是,许清宵为什么这么强。 轰。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许清宵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后。 嘭。 拳法砸来,夹杂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季元背部遭到恐怖一击,脊骨断裂,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嘭。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又是一脚,一道红色光芒破坏虚空,这一脚直接将季元踹飞千米。 狠狠地撞击在一座大山上,当场留下一个巨大的凹迹。 噗。 季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许清宵上来就是两拳一脚,打的他整个人都懵了。 最气的是,他根本无法招架。 许清宵所爆发的力量,让他感觉不弱于二品武者。 但这的的确确是三品之力。 两人是同品一战。 可不知道为什么,季元感觉自己跟许清宵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完完全全被碾压。 被按在地上狂揍啊。 “拿出你的真实力出来。” “不要隐藏。” 下一刻。 许清宵出现在季元面前,他目光之中带着冷意,也有些不解。 虽然这不是生死大战,但两人也是水火不容,他不明白季元为何要隐藏实力。 白白挨了自己这么多下。 这很不合理。 而听到这话,季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这回是被气的。 “许清宵。” “你找死。” 季元怒吼,他燃烧体内气血,恢复伤势,而后直接冲杀过来,速度极快,散发出霸道之气。 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还有滔天愤怒。 许清宵举拳杀去。 两人拳芒碰撞,导致山脉震荡,惊起无数鸟兽。 嘭。 下一刻。 季元再一次倒飞出去,又回到了山体之中,而这一次他更惨,被镶进去了,胸骨,手骨,全部碎裂,一口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衣襟。 此时,季元傻了。 他已经用了十成力。 可没想到的是,不但没有给许清宵造成任何一点影响。 甚至自己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他要被气晕了。 同为三品。 许清宵为何如此恐怖?给他一种怪物的感觉。 这不可能啊,自己师父说过,自己的实力,在三品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不说同阶无敌,但至少没有人能够在三品这个境界战胜自己。 无非是自己也胜不过别人罢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噗。 想到这里,季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这是气的。 而京都内。 不少人咂舌,没想到会这样。 王府内,更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许清宵与季元的大战,竟然是一面倒的情况? 本以为是一场惊世大战。 却没想到,许清宵战力无匹,简直就是把季元按在地上打,季元没有任何一点反抗能力。 此时此刻。 怀宁亲王彻底明白了。 自己刚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 又把话说早了。 而此时,另一道声音不由响起。 “王爷,这酒.......还温不温?” 此话一说,大殿内更安静了。 你大爷的。 还人都快死了。 还温酒? 第二百六十章:丢进粪坑,魔域之海,许清宵破异术 京都内。 一片死寂。 王府当中。 所有人都沉默,安静的可怕,唯独管家一直在思索,这酒到底要不要温。 “季元侄儿是在隐藏实力吗?” 有王开口,感应着战场的惨状,忍不住询问。 同样都是三品,两者相差太大了,季元被打的吐血,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这根本不合理。 同为三品,即便是许清宵能赢,他们也可以接受,可问题是碾压性的战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地文宫当中。 王朝阳也一直在关注这场战斗。 他知道许清宵很强,身怀儒释道还有武道,比季元强一些,他可以接受。 但强这么多,王朝阳有些无法接受了。 “他在隐藏实力吗?” 文宫当中。 王朝阳皱着眉头。 整场战斗看起来,本以为是一场惊天大战,却没想到是单方面的碾压。 季元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这太不合理了。 王朝阳不得不怀疑,季元在隐藏实力。 不然的话,那里会这样? 同样是三品,可能有强有弱,这个很合理也很正常,可只要在一条水平线上,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就是为什么,一品之间的战斗,只有同归于尽这个说法。 在双方状态好的时候,肯定只有同归于尽,不存在说谁杀了谁。 实力境界卡的很死。 但季元输了。 而且输的很惨,被许清宵打的浑身骨裂,满是鲜血。 要说是在伪装,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不是伪装,不可能输的这么惨啊。 “他隐藏实力的意义是什么?” “想要骗所有人,关键时刻再出手吗?” “这个季元,心机如海啊。” “看来这些年,是有人在背后悉心教他。” 王朝阳负手而立,虽然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但对比承认许清宵强大,他宁可相信季元是在隐藏实力。 战场。 季元被打傻了。 他根本没有任何一点还手的能力。 被全方位各种吊着打。 这很痛苦。 可真正让他痛苦的是,许清宵的质疑。 “拿出真正的本事。” “莫要隐藏,这没有必要。”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皱着眉头,看向季元。 说实话,许清宵也来火了。 说好了竭尽全力一战,可没想到的是,季元一直隐藏实力,被自己打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不亮出底牌。 这番话说出。 给予季元造成巨大的伤害,他很痛苦。 他何尝不想把许清宵按在地上锤啊,可问题是许清宵爆发出来的实力,绝对不是三品这个层次的。 实在是太强了。 强到没边。 武道之力恐怖不说,而且莫名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制力。 嘭。 他整个人又一次横飞,山体不知道出现了多少个窟窿,都是被自己砸穿的。 咳。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季元脸色显得无比惨白,他已经没多少血可以吐了。 整个人显得精神颓然。 被打蒙了。 轰。 许清宵没有轻敌,他一时之间真搞不懂季元是真的菜还是在演。 武皇大手印砸下。 当场将季元的脊骨打断。 这一刻,季元躺在一座山上,他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死不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浑身是血,头发凌乱,比起之前的神采飞扬,完全是判若两人。 他已无力,彻底被许清宵打服。 至少在战力上,他无法战胜许清宵,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那种。 他恨。 恨死了许清宵,同时也十分疑惑,自己和许清宵之间为何相差如此之大,这太不合理了。 可不管是恨还是疑惑,现在自己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许清宵死死拿捏。 “伏不伏法?” 此时此刻。 许清宵来到季元面前,望着瘫痪在地的他,许清宵神色冰冷。 此时此刻,许清宵大致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季元应该没有演。 因为这没有必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即便是想藏一手,也不至于这般,被自己按在地上锤。 真要藏一手,应当是点到为止,那里会像季元这般,被各种爆锤。 一时之间。 许清宵也总算明白自己有多强了。 完美三品,同境无敌。 丹神古经没有欺骗自己。 而且自己武道方面还是没有达到极致,没有潜心修炼过武皇大手印,不然的话,实力还能在提升一部分。 但武道并非是自己的长处,这个倒也可以理解。 能击败季元这种武道天才,也已经够了,不追求彻底的完美极致。 躺在地上。 季元望着许清宵,他嘴角是鲜血,衣襟上也满是暗红色的血液。 此时此刻,他眼神当中满是不服,也充满着憎恨与怒意。 他不服。 铁定不服。 这很正常,换做是谁被这样暴打一顿,谁都会不服的。 “你不能杀我。” “也杀不了我。” “本皇若是死了,龙鼎当场溃散,而且太祖长刀也会保护我。” “本皇是季家的人,是武帝遗孤。” 看着许清宵的目光,季元呼吸有些虚弱,他开口再也不说什么狠话了,而是道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你杀不了我。 说完此话,季元的眼神,充满着兴奋和狂妄。 是的。 许清宵杀不了他。 许清宵体内有国运,而他体内也有国运,许清宵的的确确杀不了他,先不说太祖长刀会在第一时间激活,保护季元。 倘若当真杀了季元,对国运也有损害。 嘭。 只是下一刻,许清宵一抬脚,直接将季元狠狠踩进地里。 是的。 他是杀不死季元,但可以折磨季元,让他感受痛苦。 剧痛袭来。 季元胸骨直接粉碎,饶是吃过无数苦头的他,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失声吼了一句。 这是极致疼痛,痛到让他几乎晕厥。 “我是杀不死你。” “但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季元。” “本王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伏法,老老实实去大理寺待三个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如果你不想丢人的话,劝你老实。” 许清宵开口。 的确杀不了季元,但他不希望这段时间季元继续闹腾。 老老实实在大理寺待着,等自己回来后,再慢慢处理。 许清宵不想自己离开大魏后,这些人闹事。 “痴心妄想。” 季元冷笑。 被打成这个样子,依旧嘴硬。 “行。” 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动怒,直接从地里面将季元拎起,而后不给季元任何解释的机会。 咔嚓。 骨裂声响起,许清宵直接打断季元的双手双腿。 剧痛再次袭来,但季元咬着牙,他面色涨红,硬生生撑过去了,没有痛晕过去。 只是目光更加凶狠了。 许清宵没有废话,直接将季元拎起。 一步跨越。 下一刻。 许清宵出现在大魏京都之中。 此时此刻。 京都内,许多高手都在观望,他们不知道许清宵想要做什么,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七大仙门的强者,都在观望,王府内诸王也目不转睛地看向许清宵。 他们目光穿透一切,锁定许清宵,谁也不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 许清宵来到一处茅厕之外,他止步在此,左手拎着季元,步伐坚定。 “你要做什么?” 季元皱眉,他忍着剧痛,开口出声。 许清宵不语,依旧大步朝前。 这一刻,有声音响起了。 “嘶。” “许清宵这是要将季元丢进茅坑?”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刹那间,整个京都彻底沸腾了。 人们咂舌,一片哗然。 知道许清宵凶猛,也知道许清宵极为激进,但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这么狠? 要把堂堂大魏皇子,丢进茅坑里面去? 这也太恐怖了吧? 如果许清宵真的这样做,季元算是彻底身败名裂了。 不管季元以后能不能成为大魏皇帝。 这件事情将会是季元一生的耻辱。 被许清宵击败这不算什么耻辱,武者有强有弱,输了很正常,以后打回来就好。 但被丢进粪坑里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一辈子的耻辱啊。 京都内,七大仙门弟子傻眼,一个个咂舌。 至于京都中的百官们,也有些傻眼了,张靖等人都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这么狠,要将季元丢进粪坑里。 皇宫中,女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最终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许清宵这种行为。 杀季元肯定是不行,但如果季元还如此嚣张的话,让他吃个大亏也合情合理。 就是这个亏吃的有点大。 京都之中。 感受到许清宵的意图,季元不由急了。 “许清宵。” “你疯了?” “我是大魏皇子,是武帝之子,你若是将我丢进茅坑,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此刻,季元急了,他真的急了。 只可惜的是,他手脚都被打断,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歇斯底里的怒吼,还在威胁许清宵。 啪。 一巴掌响起,直接拍在季元脸上,当场红肿起来。 “闭嘴。” 许清宵眼神凶恶。 他的确要将季元丢进茅坑里面,让他浸泡在粪坑之中。 这家伙不是张口闭口本皇吗?不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吗?不是仗着国运加持,就肆无忌惮吗? 那许清宵倒要看看,他有多狂妄。 是。 自己是杀不死季元。 可恶心季元还是没问题的。 对付这种人,把他丢进粪坑,是巨大的耻辱。 不,这不是巨大的耻辱,这是天大的耻辱,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许清宵。” “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好商量,你这样做,你我之间,将永远不可能调节。” 随着许清宵的步伐越来越快,季元彻底慌了。 他感觉得出,许清宵是在玩真的。 如果还保持狂傲,只怕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啊。 可许清宵没有回答,他不想啰嗦,给季元一个教训,狠狠的教训。 “许清宵。” “你想做什么?” 也就在此时。 一行人出现,以最快速度赶到。 是怀宁亲王等人。 他们是大魏王爷,此时此刻拦住了许清宵前行的路,一个个显得气急败坏,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滚开。” “不然一同镇压粪坑。” 下一刻。 许清宵大吼一声,恐怖的武道之力,震的怀宁亲王等人气血翻滚,倒退数十步,脸色涨红。 怀宁亲王等人都是四品武者,怎可能挡得住许清宵? “许清宵。” “他是大魏皇子,若你真敢侮辱他,你便犯下滔天大罪啊。” “没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好好谈谈。” 怀宁亲王开口,他强忍着不适,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许清宵真要把季元丢进粪坑里面,那就彻底完了,以后季元不管做什么,人们都会记着他曾经被丢入粪坑中。 如果这样,简直是丢人现眼啊,以后谁会承认季元? 这一招,已经不是杀人诛心那么简单了,这是要季元身败名裂啊。 “聒噪。” 许清宵开口,他目光冷漠,盯着这批藩王,同时眼神当中露出一抹思索。 他在思考,要不要顺便把这帮家伙一同丢进去。 刹那间,怀宁亲王等人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猜到许清宵的想法,一个个面色难看,露出忌惮之色。 “许清宵。” “你当真大胆,连大魏皇子都不放在眼里,狂妄。” 也就在此时。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的声音响起。 他声音冰冷,也出面制止。 此话一说,许清宵转过身来,他的目光看向天地文宫。 “有本事出来单挑。” “躲在文宫中,还敢叫嚣?” 许清宵出声,他很直接,有本事就出来,他接受单挑。 此话一说,王朝阳冷笑一声,他并不畏惧许清宵,但他也知道,许清宵战力无匹,若是与许清宵一战的话,自己肯定吃亏。 “匹夫。” 王朝阳冷冷开口。 “缩头乌龟。” “王朝阳,给本王记住,但凡你敢走出天地文宫,我必然将你镇压粪坑。” 许清宵开口,态度坚定。 只要王朝阳敢走出天地文宫,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此话一说,王朝阳脸色有些难看。 倒不是害怕,而是他相信许清宵说到做到,这要万一真的那天走出去,被许清宵抓住,镇压茅坑。 那当真倒大霉了。 想到这里,王朝阳沉默不语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选择闭嘴,继续招惹许清宵,意义不大。 此时此刻。 许清宵继续朝前而行,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弥漫,许清宵屏住呼吸。 季元也屏住了呼吸,但可惜的是,许清宵一巴掌拍了下去,让季元根本无法闭气。 “好。” “本皇伏法。” “本皇愿意前往大理寺伏法。” 终于,面对这样的折磨,季元选择认错了。 他开口,答应伏法,去大理寺老老实实蹲三个月。 “不够。” 只是,许清宵缓缓开口。 单单伏法,这远远不够。 “你还想我怎样?” 季元咬着牙,他望着许清宵询问道。 “陈儒的事情,怎么解决?” 许清宵冷声问道。 提到这个,季元深吸一口气,只是吸到一半,立刻不敢吸了。 “本皇登门致歉。” 季元给予回答。 “磕头认错,能不能做到?” 许清宵冷冷问道。 听到这话,季元沉默了,让他磕头认错?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就在季元犹豫之时。 许清宵凝聚仙道之力,化作一只手,拎着季元来到粪坑内。 几乎是刹那间。 季元浑身毛骨悚然。 “我答应,我答应,呕。” 这是精神上的折磨,季元吓得浑身颤抖,连忙答应下来了。 之前的霸气,还有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彻彻底底消失不见。 被许清宵狠狠的上了堂课。 “滚去磕头。” 得到回答。 许清宵直接将接好季元的手脚,刹那间便来到陈正儒府宅中。 要亲眼看季元磕头认错。 府宅之外。 季元痛苦不堪,他浑身颤抖,一方面是方才吓的,另外一方面是气的。 身为大魏皇子,虽然遗落民间,但他有两位师父,悉心教导他,培养出他绝世的霸气。 所以能做到宠辱不惊。 可问题是,一个人不管多霸气,多宠辱不惊,他还是人啊。 面对许清宵这种手段,谁顶得住? 你让一品武者过来,他也扛不住啊。 众目睽睽之下,堂堂大魏皇子,被丢进粪坑里面,以后谁看他都会联想到这件事情。 谁顶得住? 是怒,是气,是怕。 季元跪了下来。 这是奇耻大辱,但对比许清宵的手段,这还真算不了什么,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真被丢进粪坑内,那就彻彻底底洗不干净了。 陈儒府宅外。 季元含着泪,磕了头,认了错。 他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向陈正儒致歉。 声音不大,但很多人都能听见,这一幕也被周围百姓看在眼里。 百姓们沉默,一个个看向许清宵。 不得不说,不管是龙是虎,在京都内还当真是许清宵最狂。 事实证明,招惹许清宵的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很快,待磕头认错过后。 许清宵的声音继续响起。 “来人,将季元押至大理寺内。” “八门京兵轮番值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季元,除皇令之外,谁敢接触季元,格杀勿论。” 许清宵下令。 说完此话,他向前走去,再一次把季元的双手双脚打断,免得他在牢中搞事。 这一刻。 季元当场昏死过去。 疼痛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耻辱。 他心中悲愤交加,按照他的想法,剧情应该是自己与许清宵大战数百回合,虽然没有碾压许清宵,但最终结果还是击败了许清宵。 让许清宵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大魏皇子。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输了也就算了。 还差点被许清宵丢进粪坑。 如今更是下跪磕头道歉,这种耻辱,让季元痛不欲生啊,他整个人都晕了,人麻了,彻底麻了。 不多时。 一行京兵出现,干净利落地将季元拖走。 季元贵为皇子没错。 但这些京兵更加听从许清宵的命令,一声令下,人直接被拖走了。 目送季元被拖走。 许清宵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步伐很快,来到天地文宫之外。 一时之间,各方势力的目光,不由齐齐落在许清宵身上。 人们好奇,猜测许清宵要对天地文宫动手。 轰。 果然,就在许清宵抵达文宫之时,他轰出一拳,狠狠地砸在文宫上,发出一道通天巨响。 整座文宫震颤不已,影响不大,可声势浩大。 “中洲龙鼎孕生之前,天地文宫若敢造次,格杀勿论。” “大魏文宫就是尔等的下场。” 许清宵开口,他要离开了,临走之前,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 这次离开数个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许清宵不知道。 但不得不防备一手。 先给个警告,如果自己出走的这段时间,文宫也好,藩王也罢,谁敢造次,回来一锅端。 他要解除异术这个祸端,也要调查清楚一些事情。 甚至,许清宵打算去一趟小雷音寺。 他要去西洲,将真正的大乘佛法传出,借助大乘佛法,彻底收服佛门,也顺便看看这个慧心到底适不适合成为自己的佛道代言人。 如果适合的话,就算是间接性掌控整个佛门了。 随着许清宵警告过后。 天地文宫很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许清宵是在立威。 文宫之中,王朝阳负手而立。 “你得罪了所有人,失去了所有机会,若有本事,你一次错都不要犯,否则的话,呵......” 这是王朝阳的声音。 也是他的回应。 他不在乎许清宵的立威,并不恼怒,反倒是提醒许清宵,他现在的处境。 的确,许清宵把该得罪的人,全部得罪了一遍。 之所以许清宵能够一直嚣张,是因为许清宵没有犯一个错误。 但倘若许清宵犯了一个错,走错一步棋,便是身败名裂。 “放心,本王犯错之前,会将所有祸根全部根除。” 许清宵平静开口。 他不在乎威胁,留下警告即可。 下一刻,他没有多说,直接朝着王府走去。 事情结束。 人们也意识到许清宵的实力有多强了。 同样都是三品,但许清宵好好给同阶武者上了一堂课。 尤其是对仙门弟子来说,他们对比了一番,权衡一番后,发现若是跟许清宵对上,同境界情况下,只怕比季元还要惨。 对于许清宵的实力,众人思索,大部分都认为这是修炼不同体系的好处。 除此之外,找不到第二个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人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了,想尝试着修炼不同体系,看看是否能变强。 不管如何。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季元被押至大理寺,至少能安分数个月。 远处。 怀宁亲王等人脸色难看,诸王显得很沉默,但最终皆然一语不发,跟随着怀宁王离开此地。 就如此。 这场动乱,也彻底平息,以季元认错告终。 没有人能够想到,季元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跋扈,如今不到四五个时辰,下场会这么惨。 夜已深,当事情结束后,京都百姓们已经疲倦,即便是想要讨论,但架不住倦意,纷纷回去休息,打算明日再来议论。 就如此,大魏京都彻底安静下来了。 一直到了丑时。 夜幕降临。 大魏皇宫,养心殿内。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此。 不过带来了一样东西,是一品神武大炮。 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将神武大炮留在大魏。 这段时间他离开,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当真有什么动乱,自己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神武大炮的作用极大。 养心殿中。 当许清宵说明来意后,季灵心头有些暖意。 到了这个时候,许清宵愿意将神武大炮留下,这如何不让季灵感动? 可就是因为许清宵这般行为,让她莫名感觉许清宵这次出去,绝对不是办一些小事。 故此,她选择了拒绝。 “许爱卿,此物你留在身边,即便出天大的事情,大魏还是有底蕴的。” “你将此地带在身边,若遇到真正的麻烦,还能帮你。” 季灵开口,她拒绝了许清宵的好意,对比大魏来说,她反倒是担心许清宵的安危。 只是许清宵摇了摇头,坚持将神武大炮留下。 蛮族是否会入侵,这是一个未知数。 魔域会不会暴乱,许清宵也不清楚。 只不过以眼下的局势,一切都说不准,万一佛门或者是某些势力,当真乱来,那大魏就麻烦了。 所以留下神武大炮,是明智的选择。 只是,女帝依旧拒绝。 “许爱卿,大魏有底蕴,再大的事情,也扛得住,如果大魏扛不住的话,有没有此物意义也不大。” “你留在身边。” “朕,在京中等你回来。” 季灵语气很平静,但这番平静的背后,是坚定,无与伦比的坚定。 得到这个答复,许清宵明白了。 显然,自己低估了大魏。 既然如此,他没有矫情什么,大致说了一些事情后,便选择告退。 女帝没有多说,只是目送许清宵离开皇宫。 莫名之间,她有些担忧。 她不知道许清宵要去做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担心罢了。 寅时。 京都内。 许清宵还未离开,他去找了一趟白衣姑娘。 再次见面。 白衣姑娘,依旧如往常一般。 她很宁静,从来没有多语。 张如会之前说过,想将白衣姑娘送入王府中。 但许清宵拒绝了。 原因无他,送白衣姑娘去王府,反倒是害了她。 如今这么多人盯着自己,若真将白衣姑娘送去王府,徒增麻烦不说,还会惹来一些麻烦。 再临桃花庵。 许清宵没怎么说话,这种片刻的宁静,是他最享受的时刻。 没有任何纷争喧闹。 躺在床榻上,享受着洛白衣的揉捏,许清宵假寐了一个时辰。 随后离开。 从始至终,洛白衣都没有说什么,她看得出来,许清宵喜欢安静,所以没有提什么。 不过,待许清宵走时,洛白衣拿出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 这东西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一个心里安慰,但许清宵还是接受了,对着洛白衣笑了笑。 一如既往的潇洒,挥了挥手,离开了桃花庵。 辰时。 许清宵离开了大魏京都。 第一时间,许清宵没有去平安县。 而是朝着西方前行。 他速度极快,越过一座又一座山。 百里,千里,万里,三万里。 一转眼的时间,便过去了七天。 许清宵早已经离开了大魏境内,他来到一处荒凉赤地。 这里到处是荒山,满是赤地,没有任何人烟痕迹,甚至连鸟兽都没有几只。 来到此处。 许清宵立刻盘腿,潜入天地文宫之中。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平安县,而是来此地破解自己的异术祸根。 唯独异术祸根被根除后,自己才能真正做到肆无忌惮。 王朝阳说的没错。 自己不能犯一个错。 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自己。 有句话说的很对,飞得越高,摔得越痛。 对于大魏百姓来说,自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实际上许清宵不希望被神化,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大魏百姓,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信赖,一声号召之下,可以让大魏百姓齐心协力。 可问题是,如果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小事还好。 如果是大事的话,只怕迎来的便是狂风暴雨。 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会崩塌。 王朝阳借助儒道一脉,只怕不会放过自己,大魏藩王更别说了。 这些还是明面上的人。 暗中,只怕会更多。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如履薄冰。 只因,自己修炼异术。 这是最开始的因,却成为了现在最大的隐患威胁。 若是不早点解决这个隐患。 自己寝食难安。 以前忌惮,是害怕异术超越自身实力,导致入魔。 现在忌惮,是忌惮被人发现,引来天大的麻烦。 这个麻烦,足可以影响大魏龙鼎。 想到这里。 许清宵更加有些心急,请求朝歌出手,为他彻底根除异术之祸。 “朝歌兄。” “愚弟准备好了。” 进入文宫,许清宵找到朝歌等人,开门见山。 “好。” “守仁贤弟,你先运转武道之力,让精气神达到圆满,我等做好准备。” “如之前一般,释放异术魔种,让其增长蜕变,关键时刻,直接镇压,彻底根除。” 朝歌明白许清宵的来意,他也已经做好准备。 “好,劳烦诸位兄长。” 许清宵没有啰嗦,他直接退出天地文宫,开始运转武道之力,调节气血。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精气神达到圆满。 “朝歌兄,我准备好了。” 许清宵心念一动,告知朝歌已经准备好了。 “释放魔种。” 很快,朝歌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释放魔种。 刹那间。 没有任何犹豫。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是金乌鸣声。 很快一颗太阳出现在许清宵头顶之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炽热。 这是金乌魔种。 直接实化。 虚空扭曲,看起来十分恐怖。 很快,一道龙吟之声响起。 太阴真龙出现,盘旋在许清宵身上,目光盯着金乌。 紧接着,许清宵的眉心之处,也出现一团黑色光芒,这是大罗魔种。 三大魔种出现。 吞吐着天地精华,实力也在疯狂暴增。 源源不断的力量被它们吞噬着。 瞬间,这三头魔种的气息也在疯狂攀升。 五品。 四品。 三品。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魔种蜕变到三品,这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许清宵都有些好奇,这些魔种为何提升速度这么快? 释放出来,一个时辰就抵达三品,自己借助破境丹,借助各种天道之力,才勉强抵达三品。 而这些魔种,只花费了这一点点的时间,就突破三品。 这有些不可思议。 “够了吗?” 许清宵开口,他询问朝歌,魔种蜕变三品够不够。 “再让魔种蜕变,抵达二品,直接镇压根除,三品不够。” 朝歌出声,让许清宵先不急,让魔种继续蜕变。 这很大胆,也极其冒险。 不过许清宵没有犹豫,放任魔种吞噬。 而与此同时。 尘界西北交接之处。 这里。 魔气弥漫,汇聚如海洋一般。 恐怖的魔气,遮天蔽日,化作汪洋大海。 此地,便是魔海。 而魔海之中,有一处亮点。 是佛光。 只见一道身影,行走至魔海深处。 常人莫说抵达魔海深处,即便是在魔海之外,都会被魔气感染,当场毙命。 三品武者,也不敢深入其中。 唯独二品,方可勉强踏入魔海深处。 可这道身影,却在深处漫游一般,没有任何畏惧。 这是伽蓝神僧的身影。 他已经来到魔海七天了。 这七天,他都在寻找封印地。 可足足找了七天,他都未曾寻找到。 一直到现在,他总算是找到了封印之处。 在海眼附近。 有九块石碑,有圣人痕迹,也有佛门觉悟经文,亦有道门古经。 九块石碑,蕴含着难以言说的威能,镇压魔海。 望着石碑。 伽蓝神僧陷入了沉默。 魔气在他周围环绕,佛光虽然可以阻挡,可这是最深处,魔气冲天,他也不能久留。 再待一段时间,会出大问题。 可即便是如此,伽蓝神僧还是一动不动站在这里整整三天三夜。 “阿弥陀佛。” “一切因果,由我伽蓝一人承受。” 最终。 伽蓝神僧朝着九块石碑深深一拜。 说完此话,他来到石碑面前,以无上佛力,将石碑上的经文逐渐抹去。 轰轰轰。 噗。 只是当经文被抹去的刹那间,石碑震动,爆发出恐怖的威能,伽蓝神僧立刻吐了口鲜血。 这是反噬之力。 这些石碑,是圣人亲笔,也是一品觉悟之手,蕴含可怕的禁制。 如若不是石碑存在太久,被魔气腐蚀无数年,只怕即便是伽蓝神僧想破坏都难。 咳咳。 足足两个时辰。 伽蓝神僧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将第一块石碑上的一个经文抹去,这是儒道经文。 圣人书写。 想要全部抹去,需要一段时间。 他抖动身上袈裟,阻挡着魔气,即便是他,也难以承受魔海之中的魔气。 只能借助法器阻挡。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就如此。 转眼之间,十五日过去。 终于,耗费十五日的时间,伽蓝神僧将儒道石碑上的经文,彻彻底底抹去。 这一刻,伽蓝神僧也无法承受这般可怕的魔气,以及这恐怖的反噬之力。 抹去一块石碑也足够了,可释放出部分魔物。 他不可能全部破坏,当真全部破坏,会引来无比可怕的后果。 想到这里,伽蓝神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退走。 离开魔海,再这样下去,魔气会入体,不会致死但极其麻烦。 而与此同时,随着石碑经文被抹去,魔域之海中,魔气开始翻滚奔腾,已经动荡起来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 随着伽蓝神僧消失。 突兀之间。 一道人影出现在此。 身影出现,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 如伽蓝神僧一般,他直接开始抹去石碑上上的经文。 但诡异的是。 伽蓝神僧花费十五天的时间,可他却只花费了几个时辰。 便将其中一块圣人石碑经文抹去。 这一刻。 轰。 炽烈的光芒自两块无字石碑迸裂而出。 刹那间,整片魔海彻底沸腾,一块块石碑开始崩裂。 万里之外。 已经准备回去的伽蓝神僧,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古怪,他转身过去,透过一切,望向魔海。 很快,他的脸色在一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糟了。” 伽蓝神僧脸色无比难看。 他第一时间朝着魔海赶去。 但当来到魔海之时,整个魔海如同暴风雨来临一般,疯狂翻滚着。 狂风呼啸而来,天穹更加黑沉。 宛若灭世一般。 伽蓝神僧咽了口唾沫。 目光死死地看着这九块已经破碎的石碑。 他呼吸有些颤抖。 而与此同时。 东洲。 一位位一品武者睁开了眸子。 在同一时间,感应到魔海的变化。 “不好。” “该死。”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尊身影消失在东洲,朝着魔海赶去。 大魏京都。 无尘道人也在同一时间有所感应。 “魔海出事了。” 无尘道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朝着魔海赶去。 不仅仅是他,其余几位一品也在同一时刻,朝着魔海赶去了。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也有所感应。 他静静望着魔海的方向。 神色平静无比。 皇宫中。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冲入养心殿。 “陛下。”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魔域之海出现异变。” 当声音响起。 龙椅上。 女帝的美目,彻底皱紧起来了。 而中洲与西洲的交界处。 许清宵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魔种晋升二品,花费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可蜕变二品,却足足花费了十五天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自身境界没有抵达二品,所以魔种蜕变也慢。 当然,十五天的时间,也不算慢,只是对比之前而已。 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始终差一点蜕变至二品的魔种。 突兀之间,摄取到恐怖的力量。 在刹那间,魔种蜕变至二品。 三道窒息般的气息弥漫。 金乌,真龙,大罗魔种,蜕变至二品。 可怕的反噬之力,也在第一时间,直接影响许清宵。 魔念在许清宵体内爆发。 几乎是一瞬间,便彻底占据一切。 好在,关键时刻,朝歌出手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异术无解 中洲与西洲交接之处。 金乌之光弥漫,虚空燃烧。 盘旋在许清宵周围的真龙,更是散发出可怕的龙威。 至于大罗魔种更加可怕,形成黑洞,仿佛要吞噬万物一般。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三道魔念在这一刻,突然之间晋升二品。 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突破二品之后,一瞬间许清宵的理智被占据,二品与三品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魔念二品。。 许清宵直接化魔。 浑身上下长满了龙鳞,看起来极其可怕,他的目光,更是如同两轮金色的小太阳,释放出可怕的金乌真火。 至于许清宵的元神,也化作黑洞一般,要将天地之间的一切,全部吞噬。 魔念爆发。 不给许清宵任何反应的机会。 想要直接魔化许清宵。 可就在此时。 朝歌的声音响起了。 “诸位,一同出手。” 朝歌开口,关键时刻,他加持圣力。 这一刻,镇魔神石出现,悬浮在许清宵头顶之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弥漫,将三头魔种镇压,许清宵嗜血的目光,也逐渐清醒过来。 他逐渐恢复理智。 待理智恢复过后,许清宵第一反应便是恐怖。 深深的恐怖。 魔念侵蚀自己心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好像一座山岳压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一般。 是无力,也是一种绝望。 如果没有朝歌他们的帮忙,许清宵可以断定,自己无法化解这个麻烦。 好在的是,有朝歌在。 镇魔神石压制着魔念。 此时此刻,金乌魔种,真龙魔种,还有大罗魔种进入了安宁状态。 被镇魔神石死死压制着。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 龙血阳玉悬浮在许清宵头顶,金乌真火弥漫,将龙血阳玉融化,待全部融化之后,龙血阳玉化作滚烫的血色液体,滴落在许清宵身上。 滋。 难以言说的剧痛袭来,许清宵皱着眉头。 “忍住,让龙血阳玉进入你体内,封住着三道魔念,不要出错,否则前功尽弃。” 朝歌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忍住。 “好。”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任由龙血阳玉化作的血色液体融入体内。 当下,随着龙血阳玉没入体内,霸道无比的真龙气息弥漫,进入筋脉之中,将所有魔气全部焚尽。 足足三个时辰。 终于龙血阳玉进入体内,在天地文宫之中,化作一条金色真龙,直接将妖魔图录之中的三道魔念直接拔出。 “吼。” “唳。” “哞。” 当下,真龙与金乌之声先后响起,而后伴随着一道沉闷声。 金乌,真龙,以及大罗魔种演化而出,与龙血阳玉所化的金龙厮杀在一起。 只不过天地文宫中,朝歌几人也极力出手,镇压这三头妖魔。 三道魔念已经二品,威能极强,好在的是,龙血阳玉先天压制这三道魔念,尤其是还有镇魔神石的压制。 一时之间,三道魔念难以占据上风。 足足鏖战一天一夜。 终于,三道魔念有些筋疲力竭了。 到最后,金龙扑杀过去,与三道魔念融合在了一起,死死缠住。 “镇压。” 朝歌再度开口,他没有废话,让许清宵释放出八宝佛莲。 一时之间。 八宝佛莲出现,演化佛陀,在关键时刻,融入许清宵体内。 随着八宝佛莲的入体。 顿时之间,佛莲在天地文宫中,演化一尊佛陀,凝聚佛印,将龙血阳玉演化的真龙抓来,缠绕自我。 而后带出许清宵的元神之中。 这是佛陀舍己救人。 自身与魔念融合。 这一刻,八宝佛莲化成黑色佛莲,魔气弥漫,待从许清宵眉心飞出后。 镇魔神石直接镇压而下,当场化作碎块,没入八宝佛莲之中,镇杀魔念。 许清宵屏住呼吸。 他静静看着这一切,眼神当中是期待,也是紧张。 倘若这三道魔念被灭,那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永绝后患。 轰。 一个时辰后。 终于,伴随着一道轰声,佛莲炸开,化作点点黑雾,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许清宵周围的金乌异象,真龙异象,以及大罗异象,也彻底消散了。 这一刻,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异术之祸。 彻底结束了。 这个从穿越之始,就困扰自己的麻烦,终于解决了。 从今往后,自己将无任何麻烦,彻彻底底无惧一切。 魔念消失。 许清宵感觉呼吸都是顺畅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让许清宵畅快无比。 “多谢诸位兄长姐姐。” 不过,许清宵没有急着先开心,而是发自内心,向朝歌等人致谢。 如若没有朝歌他们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这个麻烦的。 “贤弟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能解决这个麻烦,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功劳,若是没有八宝佛莲这些东西,我等即便是想帮你,也帮不了。” 朝歌出声,他如此说道,并没有邀功。 可许清宵摇了摇头,依旧是朝着众人深深一拜。 这是天大的恩情。 他铭记于心。 只是当许清宵进入天地文宫,朝着众人一拜时。 刹那间。 整座天地文宫,突然震动起来了。 文宫摇晃。 可怕的魔气,自文宫内释放而出,来自妖魔图录。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了?” “小心一点。” 朝歌等人瞬间开口,他们皱着眉头,周围弥漫浩然正气,阻挡着魔气侵蚀。 许清宵也皱紧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了过去。 巨大的妖魔图录上,再一次出现新的图腾。 不过,不是金乌了,而是三种不同的图画。 原本金乌图录上,出现了一头魔禽,遮天蔽日,仿佛是天穹的主宰者一般,展翅可遮盖整个世界,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气息。 真龙图录当中,一条龙形生物出现,周围环绕阴阳,睁开为日,闭眼为月,是海洋的霸主,依旧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息。 至于大罗图录上,是一头巨象,镇压一切虚无,吞吐天地一切,同样极其可怕,每一缕气息,都是毁天灭地的,胜过吴言给予的压力。 “这是这么回事?” “魔念难不成还未清除干净?” “这不可能。” 朝歌开口,他不可置信。 三道魔念被彻底清理出去了,怎么可能又诞生出新的魔念? 这不合理。 可此时此刻。 许清宵的心神,却彻底融入这三道图录之中。 周围的一切,在刹那间变化。 天地之间,一片混沌,仿佛鸿蒙未开一般。 阴阳气弥漫。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震天动地的鸣叫声响起。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天穹之上,一头连绵不知多少里的魔禽出现,将阴阳气吹开,利爪撕破了天穹。 这道身影。 大到无边无际,不可名状,不可观望,许清宵的元神当场就要崩溃。 但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许清宵元神没有崩溃。 魔禽出世,是天穹的主宰。 阴阳气坠下,清为天,浊为地,山川大地出现,一道沉闷的怒吼声也随之响起。 怒吼之声,响彻亿万星空一般,诸多世界,传至一切。 是一头巨象。 承载天地,是大地的主宰,至高无上。 巨象从混沌中走出,依旧是不可名状,无法形容与言说。 许清宵痴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无需任何威压,也无需任何气息,就已经让许清宵感到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这一刻。 许清宵有一种错觉。 这种错觉便是,一品武者在这里,都无需这两头魔禽与巨象动手,光是看一眼,一品武者只怕当场要精神崩溃。 死在这里。 这太恐怖了。 让人心生绝望,饶是许清宵心志坚定,可面对这种存在,也彻底丧失了一切斗志。 如果这天地之间,当真有这样的存在,那么对于任何人来说,一切都无比渺小。 根本无法争斗。 莫说一品。 哪怕是超品,也无法在这种存在面前生存下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就在此时。 哗啦啦。 哗啦啦。 海浪之声响起。 无穷无尽的海洋之中,万丈巨浪掀起,一条真龙出现,掀起一重又一重的巨浪。 依旧是不可名状。 他的左眼,是太阳,右眼是月亮,呼吸之间,便是风雷。 这是混沌,是天地之间,最原始的三尊霸主。 存在于天地初开之时,是真正的无敌者。 超越一品太多太多了。 许清宵静静地看着这三道身影。 而这三道魔念,也静静地看着许清宵。 一尊代表着杀戮。 一尊代表着嗜血。 一尊代表着灾难。 天地初开,本身就代表着混乱无序,充斥着杀戮与凶残。 许清宵感应的出,这三尊魔物正在注视着自己。 是夺舍吗? 不是。 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刹那间。 无穷魔气没入体内。 这一刻。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回到了天地文宫之中。 文宫内。 许清宵环绕魔气。 恐怖的力量在他体内弥漫。 大量信息也涌入他的脑海当中。 太阴,太元,巨无。 这是三尊魔神的名字,太阴主宰天空,诞生于混沌之中,代表着混乱。 太元,主宰着海洋,诞生混沌之中,代表着杀戮。 巨无,主宰大地,诞生混沌之中,代表着暴乱。 这三尊神物,是天地初始的存在,那个时候,万物都没有诞生。 一个开辟海洋,一个开辟陆地,一个创造天空。 最终厮杀在了一起,其结果无人知晓,只是有许多传说,三尊魔神陨落,造就出天地万物。 但让许清宵没有想到的是。 这三尊魔神,竟然出现在自己体内。 莫名之间,许清宵有种何德何能的感觉。 魔气在体内弥漫。 最终凝聚成三团本源之气。 许清宵感应的出来,倘若自己凝聚这种本源之气,将会得到三尊魔神的加持。 但同样的,这是禁忌,倘若触碰,自己就真的别想解决异术之祸了。 妖魔图录中。 图腾出现,但没有任何文字记载。 只是图腾。 许清宵周围环绕魔气,比之前的魔念强大无数倍。 以致于许清宵根本无法压制住这种魔气外泄。 “这是怎么回事?” “朝歌兄?” 有人开口,询问朝歌,怎么好端端会发生这种事情。 许清宵体内的魔念不但没有被清除,而且看样子更加强大了。 “我也不清楚。” “按理说,龙血阳玉,八宝佛莲,还有镇魔神石,是可以解决异术之祸的。” “方才你们也看到了,异术魔念,彻底粉身碎骨,从文宫中剥离出去了。” “可为什么会如此,我.......” 这一刻,朝歌也有些无法解释了。 方才三道魔念的的确确被剥离出去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现在出现的情况,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无法解释。 可就在此时,一切魔气,演化三道印记,浮现在许清宵的额头上。 而魔气,也在这一刻,开始侵蚀了。 一瞬间,许清宵脸色变了。 这次的异术,他感觉的出。 是……无解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异术起源,大乘佛法,晋一品 异术无解。 这是许清宵第一反应。 缠绕在自己周围的魔气,比之前更加恐怖。 但真正的恐怖,来源于眉心处的三魔印。 这道印记之中,蕴含着天地未开的三尊魔神之力。 一但释放出来,许清宵自己也不清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这很可怕。 金乌,真龙,还有大罗魔种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可取而代之的,变成了三道不同的魔念,让许清宵陷入了泥潭之中。 魔念很恐怖。 不像之前,被封印在天地文宫之中,这三道魔念,没有在天地文宫内,而是深深地烙印在自己身体之中,元神之中。 更可怕的是,许清宵身体也散发出缕缕魔气,这根本无法遮掩。 太阴,太元,巨无。 三道魔念,胜过一切。 但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有,许清宵感觉得到,自己可以借助这三道魔印的力量。 甚至许清宵可以借助这股力量。 他明显感觉得到,只要自己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从三魔印中,摄取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突破也好,变强也罢。 这是魔神的力量。 可问题是,许清宵不需要。 他用不着这股力量。 眼下,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出现。 许清宵这次出来,是想要彻底解决异术祸根,却没想到的是,异术是解决了,却换来了更为可怕的异术。 比之前恐怖无数倍。 “朝歌,守仁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开口,望着朝歌,无法理解许清宵当下发生的变化。 面对这样的询问,这一刻,朝歌也不由皱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记忆中没有任何相关记忆。 “这不可能。” “镇魔神石,龙血阳玉,八宝佛莲,可以解决异术之祸。” “这件事情我记的,按理说异术之祸应当彻底消散,不可能留在体内,而且这三道魔念,你们感觉一下。” “比之前的要恐怖无数倍。” 朝歌给予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此话一说,众人点了点头,他们也有所感应,目前许清宵体内的三道魔念,实实在在比之前要恐怖无数倍。 倘若彻底爆发的话,将会对这个世间造成无与伦比的灾难。 “守仁,你现在感觉如何?” 朝歌继续出声,他望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听到朝歌的询问,许清宵立刻出声。 听到朝歌所言。 许清宵自我感觉一番。 魔气在体内根深蒂固,几乎无法抹除,正在一点一点侵蚀自己。 没有任何生命威胁,不如之前的魔念一般。 “朝歌兄长,之前的魔念,仿佛是想要占据我的理智。” “现在的魔念,似乎是想要侵蚀我,让我彻底入魔。” 许清宵给予回答。 之前的金乌魔念,是想要直接占据自己的意志,让自己成为杀戮的机器。 丧失理智。 可现在的魔念不一样,是想要同化自己。 许清宵明显感觉得出,自己体内的魔气,正在一点一点侵蚀,根本无法抵挡。 无论是浩然正气,亦或者是民意之力,都无法阻挡魔气的侵蚀。 感觉一番,都不需要一年的时间,自己便会被同化,彻底入魔。 “同化?” 朝歌皱起眉头。 他有些不能理解,一旁的破邪罕见开口了。 “异术魔念不可能同化。” 他先是这般开口,此话说出,让众人不由齐齐看向他。 “这是何意?” “为什么?” 众人询问道。 而破邪想了想,随后给予回答。 “诸位可知,异术的由来吗?” 破邪问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都不禁有些好奇了,他看向破邪,眼神之中满是好奇。 其余人也是如此。 异术大家都懂是什么东西,可异术的由来,众人的确不知道。 看到众人疑惑的目光,破邪也不卖关子,直接出声道。 “我脑海中有记忆,传闻当中,异术其实不是功法,而是三尊魔神的种子。” “据说,天地未开,一片混沌时,诞生三尊魔神,混沌未开之时,天地一片混沌,充斥的是暴乱,嗜杀,无有秩序。” “这三尊魔神主宰天空,大地,还有海洋,一个开辟海洋,一个开辟大地,一个主宰天穹,却将目光盯在了大地,都想成为这个世间上唯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他们开始厮杀,打到天崩地裂,不过也正随着他们的战斗,天地形成,而后他们三尊魔神筋疲力竭,进入了深深的沉睡,这是混沌纪元。” “往后便是鸿蒙纪元,天地已显,万物诞生,有妖族自海洋诞生,有巫族自陆地诞生,有飞禽自天穹诞生,也在互相厮杀。” “鸿蒙纪元结束之后,三族如他们的祖先一般,筋疲力竭,没有一方成为了赢家,一直到太古时代。” “这个时代,诞生了一种新的存在,就是人族。” 破邪出声,讲解着天地起源,具体是与不是,存在许多疑惑,但至少有这种传闻,也有一些根据,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见众人不语,静心聆听,破邪继续开口。 “人族诞生之后,并不像那些种族一般,生来就很强,反而极其弱小,当然指的弱小,是与他们相比。” “跟现在不一样,随着时代变化,当前的人族,与那个时代的人族不一样。” “那个时代的人族,极其卑微,在夹缝中求生,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依旧活下来了,甚至有的先贤,模仿妖族,巫族,以及魔禽的动作战斗,创造出适合人族的心法。” “自此,人族开始辉煌时代,出现过许多不朽的存在。” “一直到三魔神复苏之后,人族的昌盛迎来了灭顶之灾,三魔神之中,主宰大地的魔神提前复苏,察觉到妖族的存在,这些妖族能让他变强,故此他让妖族变得无比强大,厮杀其他种类。” “争夺天地气运,可这样做的后果,导致其他两尊魔神复苏后,不惜一切代价,屠杀妖族,联手镇压主宰大地的魔神。” “人族的力量,在三大魔神面前,实在是太过于渺小,而太古时代也逐渐落寞。” “等到太古时代没落后,迎来的便是上古时代,这个时代,人族吸取教训,想要不断变强,于是乎百花齐放,修行之术,武道之术,阵法,丹药,皆然诞生,其目的就是为了变强,防止发生太古时代的悲惨。” “也就在这个时代,人们发现功法相传太难了,是因为文字的原因,极其容易发生断层文化,故此有不朽王朝,统一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迎来了上古时代的辉煌。” “儒道也应运而生,大圣人就诞生上古时代。” 破邪不断说出辛秘,让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可就在这时代,人族为了追求力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惹来了异术,因为常规修行,想要抵达一品,至少需要数百年的时间,不仅仅如此,唯独天才,才能突破一品。” “在这个时代,天才中的天才,也不见得可以一品,可在那个时代,只需要天才,苦心修炼一百年,就有很大概率成为一品武者。” “可修炼异术,能轻轻松松省去百年苦修,一夜一品有些夸张,但数年内抵达一品,并不夸张。” “一时之间,无数人族尝试修练异术,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强。” “但正是因为这种方式,导致许多人心智迷乱,彻底入魔,制造无量杀孽。” “只是,虽然有人想要制止,但面对异术的诱惑,世人抵挡不了,毕竟没有人可以确定,走火入魔一定是异术导致的,一直到有些人修炼异术,成为了魔神,展开了复活三大魔神的计划后,人们这才明白。” “异术是祸根,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异术之祸,蔓延天下,当时十个武者中,就有一个修炼异术,而后统统化为妖魔,迷失自我。” “甚至诞生出十二魔神,他们皆然超越一品,得到了三大魔神的力量,恐怖无比,祸害天下。” 破邪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 “然后呢?” 有人忍不住询问,看着破邪。 此话一说,破邪不由叹了口气道。 “而后的事情倒也简单,在人族又一次遭遇灭顶之灾时,大圣人出世了,武道诛其肉身,儒道镇压其神,平息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动乱。” “自那以后,异术成为了禁忌,但也正是因为那次大战,天地气运也彻底承受不住,接近崩塌,故此上古时代结束。” “迎来了中古时代,至于中古时代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破邪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他也是生在上古时代,上古时代之后的事情,他自然不清楚。 “也就是说,异术其实是来自三尊魔神的?” 朝歌皱眉,他看着破邪如此问道。 “恩。” “可能是因为,三魔神大战之后,还留有一丝意念,感应到了人族看似微弱,但却有如此强大的繁衍能力,以及坚韧不死,故此将苗头盯上了人族。” “传闻,无论是妖族,还是巫族,亦或者是魔禽一族,他们的繁衍能力极差,虽然天生下来极强,可种族数量依旧稀少。” “否则的话,人族不可能称霸这个世间。” 破邪说道,将矛头指在了这上面。 “也就是说,异术的源头,来自于这些三尊魔神?” 朝歌问道。 此话一说,破邪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应该是这样,只不过十二魔神也撰写过异术,还有当初跟随三大原始魔神的邪神也流下过异术。” “譬如说,金乌淬体术,这是金乌一族所留下的异术,所以修炼异术,其实就是一场交易,魔神给予能量,而修炼异术者,终究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入魔,便是最大的代价。” 破邪如此说道,让众人彻底明白异术的起源了。 “这不对啊。” 朝歌立刻开口,望着破邪道。 “之前是金乌魔念,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种?” “难不成这是金乌的祖先?这对不上。” 朝歌好奇,忍不住这般询问道。 此话一说,破邪也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守仁贤弟之前的确是金乌魔念,怎么好端端变成三大魔神的魔念,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话,众人点了点头,再看去妖魔图录,的的确确,妖魔图录之上,的确已经变成了新的魔念。 已经不是之前的金乌魔念了。 “非要说的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是本源。” “金乌,真龙,还有大罗魔念,都是本源异术。” 这是破邪唯一的解释。 “有办法破解吗?” 有人问道。 “若是金乌魔念,有办法,但.......” 破邪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金乌,是古老的魔神,不过可以破解,只是许清宵现在凝聚的新魔念不同,这是三大原始魔神。 天地万物都没有诞生之前的魔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地万物都是由他们创造出来的。 这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认知,只怕就连大圣人也束手无策。 “不一定。” 朝歌摇了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 “三大魔神的确无敌,可他们是天地阴力滋生而出,其实还是天地所化,没有超过天地。” “既然是天地所化,就不存在无解。” “以天地之力,对抗天地之力,虽然过程可能很麻烦,但至少能看到希望。” 朝歌出声,他不认为异术一定无解。 同时,朝歌看向许清宵,出声安慰道。 “守仁贤弟,你莫要灰心,实际上很多事情,我等也是一知半解,你体内虽然有魔念,但魔念也是阴力凝聚所化。” “只要你能成为儒道圣人,不说完全根除魔念,至少能想到办法解决。” “即便无比困难,也莫要气馁,当年大圣人也是在绝境之中,拯救苍生,而你无需拯救苍生,只需要拯救自己即可。” “而且我等也会想办法为你思索解救之法,可能你成圣之后,我等也能恢复完全的记忆。” 朝歌出声,他安慰许清宵。 听到这话,许清宵点了点头。 三大魔念凝聚在体内,这让他意想不到,可并没有让许清宵放弃斗志。 当初自己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也硬生生熬到了现在,如今虽然麻烦多了许多,可至少还没有到绝境。 “愚弟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大致没有多说什么了,许清宵打算离开。 可就在此时,破邪再次开口。 “守仁,我传授你一篇静心咒,你诵念静心咒,应当可以压制一些魔气,不然的话,你现在散发魔气,只怕很麻烦。” 破邪如此说道。 “好,多谢破邪兄长。” 许清宵也为这件事情发愁。 太阴三大魔念,暂时性没有造成巨大的影响,可却让自己弥漫着魔气。 若是不解决这个麻烦,自己连见人都不好见了。 很快,许清宵学会静心咒。 当静心咒学会后,许清宵也缓缓告退了。 外界。 许清宵盘坐山头,周围魔气弥漫,他没有急着念静心咒,而是细细感悟一下体内的魔念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约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当中充满着无奈。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魔念虽然在侵蚀自己,但自己也在变强,而且这种同化不是让自己直接变成妖魔,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依靠着体内的异术魔念,自己什么都不做,便可轻松突破到二品,甚至一品。 是的。 一品。 许清宵本身就可踏入二品,但他感觉得到,借助三魔印记,自己可以踏入一品境。 当然,这是一种感觉。 到底能不能还不清楚。 这一刻,许清宵念起静心咒。 当下周围的魔气,缓缓消散,内敛于体中。 不过即便是念了静心咒,魔气仅仅只是内敛一部分,蕴藏在筋脉之中。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无法看穿。 但对于到了四品之上的修士来说,一眼便能看出。 故此,许清宵尝试用浩然正气,以及民意,仙道之力,佛到之力镇压。 竭尽全力,这才将魔气藏于体内。 只不过,无法像之前那般,完全看不出来。 之前的魔念,被民意之海藏起,常人无法看到没,可现在无法彻底隐藏。 这很危险。 意味着自己往后出手必须要小心一点,但凡泄露太多,便会被人发现。 “民意,浩然正气,可以压制魔气,不过我当前的境界,仅仅只是三品。” “抵达二品要好很多,若是一品的话,应当如之前一般。”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 他心中大致明白新的魔念到底怎样。 要赶紧踏入二品。 儒道,仙道,佛道,武道,必须要赶紧踏入二品。 不能拖延。 唯独早点踏入二品,自己体内的魔气,就能更稳定的压制了。 想到这里。 许清宵长长深吸一口气。 突破二品,是可以的。 可想要真正内敛魔气,必须要快点踏入一品。 而一品的话。 眼下,到有一个机会。 大乘佛法。 可以借助大乘佛法,突破到一品。 用无上佛力,压制自己体内的魔念,至少有一定效果,不像现在这般。 想到这里。 许清宵稍稍沉默。 新的压力来袭,让许清宵有些沉默。 最终,他没有说什么,直接朝着西洲走去。 掐算时间。 他要去传大乘佛法了。 晋佛道一品。 而与此同时。 魔域之海。 数十道身影,也纷纷出现。 不想卷了,安心写完最后一卷 最近更新有点少。 因为最后一卷,想着把前面的坑,以及后续发生的故事好好写完。 之前重复提过好几次,300万字完本。 目前还有90多万字,能多写多写,不能就正常更新,太低不至于,太高也做不到了。 创作后期很疲倦,疲倦到人麻了。 所以这不得不说前期细节没做好的后果。 开书就没想过后面,就是想到开局,然后码字,结果成绩好了,疯狂爆更。 刚开始啥故事没有,也没剧情,想写啥就写啥,写的也开心。。 写到后面,装哔的剧情写了一大堆,导致后期重复爽点,意义不大。 在看了看字数,两百多万字了,预计三百万字完本的话,那么绝对不少了。 最后一卷,希望读者老爷们多多理解,很多作者写书,其实结局篇都会放慢,就是希望有始有终。 不敢说结尾篇就一定写得好,但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结局,肯定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而且前面两三个月,卷的太凶了,身体透支,现在遭到反噬。 身体第一,真有些顶不住。 抱歉。 第二百六十三章:七尊魔神,禁一品 魔域之海。 此时此刻,魔气翻滚。 而魔海深处,一道身影立在魔海之中。 这道身影弥漫着佛光。 是珈蓝神僧。 佛光弥漫,在对抗着魔海,只是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几乎无法抵抗着可怕的魔气。 整个魔海,彻底沸腾,看起来极其恐怖,令人心惊肉跳。 若是魔海爆发的话,只怕天下苍生要因此受到牵连。。 也就在此时。 数十道身影出现在此。 无尘道人的身影最先抵达。 “该死。” 望着魔海的情景,无尘道人脸色难看,他一眼就发现,封印魔海的石碑全部被毁了。 而魔海深处。 珈蓝神僧正在稳固魔气。 他没有犹豫,直接朝着魔海深处走去,不管如何,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稳固魔海。 随着无尘道人主动过去,其余一品也纷纷赶往此处。 七大仙门,东洲帝族,还有其他一些一品,皆然到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做事不管。 若是魔海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到时候一个一品都跑不掉,都要因为魔海而葬身。 这不开玩笑。 “发生了何事?” 来到魔海深处,无尘道人望着珈蓝神僧,语气平静道。 随着无尘道人的询问。 珈蓝神僧沉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是他的沉默,让无尘道人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当真疯了。” 无尘道人深吸一口气,望着珈蓝神僧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句话代表一切。 刹那间,其余人纷纷到齐。 所有人没有废话,各显神通,压制魔海,先稳定魔海的问题再说。 轰轰轰。 魔海翻滚,更深处传来了一些可怕的声音,仿佛是古老的魔神即将复苏一般。 令人害怕。 轰轰轰。 层层的魔气席卷而来,将他们的衣服吹动,魔气奔腾,渗透着他们。 此时此刻,林阵道人取出一块黄金罗盘。 当下金色阵纹浮现,掩盖万里,暂时性镇压住了魔海的情况。 待林阵道人做完这一切后。 众人总算是有些喘息的机会。 “珈蓝神僧,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镇魔石碑一块块破碎?” 此时此刻,剑无极第一时间开口,他质问对方,眼神当中就带着一些愤怒。 珈蓝神僧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按理说他在西洲,想要来这里的话,需要大量时间。 绝不可能比他们快。 这就证明,珈蓝神僧早就来了,而魔海变成这个样子,只怕与珈蓝神僧有一定关联。 “阿弥陀佛。” “贫僧与人争斗,不料被贼人算计,失手打碎一块石碑,未曾想到对方引诱贫僧上当,趁机将另一块石碑击碎,酿出滔天大祸。” “此事,贫僧有大罪,贫僧自知罪孽深重,愿立身魔海之中,承担一切因果。” 珈蓝神僧开口。 他撒谎了。 但面临这件事情,他不可能不撒谎。 这不是小事。 如若承认是自己主动破坏石碑,只怕天下人都不会放过他,佛门也将注定没落。 自己可以承担一切后果。 可绝对不能将麻烦惹到佛门之中。 只是此话一说,众人脸色顿时冷下来了。 这谎话,编的一点都不真实。 “你当我等皆是三岁孩童吗?” “珈蓝神僧,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什么大罪吗?” “这里根本没有打斗痕迹,你在骗谁?” 众人齐齐开口,声音如雷,实在是太生气了。 面对众人的怒斥。 珈蓝神僧没有说话,而是双手合十,朝着众人深深一拜,念一句阿弥陀佛。 望着珈蓝神僧这般,剑无极等人更有些恼火,他们知道这个珈蓝神僧,问题太大了。 只是,就在这一刻,魔海最深处,爆发出恐怖魔气,化作魔柱冲天而起。 刹那间。 众人脸色一变。 “不要多说,不要让魔气彻底聚集,注意海眼周围。” 无尘道人开口,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追责上,而是先镇压妖魔,这些待会都可以说。 此话一说。 众人也不废话,再一次施展各种神通手段,压制这些妖魔。 阵法,符箓,一口丹鼎,弥漫出可怕的火焰,东洲武帝更是以绝对力量,将这些魔气击散。 伽蓝神僧也没有啰嗦,佛号震天,金色佛光,驱散着这些魔气。 一但魔气聚集,否则的话,会酿出大错。 海眼周围,聚集可怕的魔气,十一位一品齐齐出手,几乎是竭尽全力,才将海眼周围的魔气驱散开来。 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这魔海当中,藏着什么?” 东洲武帝开口,他望着无尘道人,有些好奇。 关于魔海,很多人倒也知晓,可让他们说出魔海之中藏着什么秘密,他们还真不清楚。 魔海下面,藏着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这毕竟是接近中洲的魔域。 了解部分,但具体不清楚。 听到东洲武帝的声音,无尘道人有些沉默。 只是想了想,他没有隐藏。 “魔域之海中,传闻当中,封印着七尊魔神。” “上古时代,大圣人封印七尊魔神于此地。” 无尘道人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上古七大魔神?” 林阵脸色难看询问道。 这个秘密,即便是身为中洲七大仙门的归元阵宗,也从未知晓过。 “恩。” “准确点来说,是十二魔神,这些魔神每一个都很恐怖,有七尊封印在此,还有三尊封印在中洲魔窟内。” 无尘道人给予回答道。 “不是十二尊吗?剩下两尊呢?” 有人询问道。 “剩下两尊已经被彻底斩杀了。” 无尘道人缓缓出声。 “既然可以斩杀,那为什么没有将这十尊妖魔全部诛杀?” 剑无极忍不住问道。 “无法斩杀。” “这些魔神,可以借助传说中的力量不断复活。” “只能封印,借助天地阳力,才能诛杀。” 无尘道人摇了摇头,如此回答道。 只是此话一说,剑无极的声音,不由再度响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上古时代至如今,不知过了多少年。” “是不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如今能营造这般动静,只是因为他们的魔念还在,会引起一定的妖魔暴乱,但意义上他们彻底死去,影响不会很可怕?” 剑无极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说,众人也不由好奇,哪怕是珈蓝神僧也不由好奇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他们而言,压力将会减少太多。 此话一说,无尘道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沉默,思索了一番,随后开口道。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等还是不要抱着这个想法。” 无尘道人的回答,明显让众人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确,但至少有这个可能性。 只不过,众人的矛头,又转向珈蓝神僧了。 “珈蓝神僧,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是剑无极。 他冷着神色开口。 发生了这种事情,心中自然是无比难受,眼下必须得找一个宣泄口。 随着剑无极开口,众人的目光皆不善,尤其是东洲帝族的武帝。 佛门之前还在此地辩法,自然而然,他们对佛门没有一点好感。 听到众人言语,珈蓝神僧还是保持原有态度。 “阿弥陀佛,此事因我而起,老衲会负责到底,请诸位放心。” 珈蓝神僧出声,他虽然表示,这件事情他会负责,可问题是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无法负责到底。 原本,魔域之海有九块石碑镇压。 现在没有了,需要靠一品镇压此地,可这里是魔域之海,长时间待在这里的话,麻烦也很大。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待在这里,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闹事折腾该怎么办? 也就在众人准备继续怒斥珈蓝神僧时。 突兀之间,可怕的魔气弥漫而出,这一次比之前要恐怖多了。 十一位一品齐齐出手,也花费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压制魔气。 这让众人很难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珈蓝,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佛门付出代价。” 东洲帝族很生气,他们极其恼怒。 魔域之海的问题很棘手,海眼周围环绕魔气。 如有不慎,极有可能让封印的魔神复活。 如果这些魔神已经被天地之力抹杀,那一切还好,可要是没有彻底抹杀。 哪怕是一尊魔神复活,带来的也是无边无际的灾难。 所以,麻烦很大。 听到这话,珈蓝神僧双手合十,低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也就不说话了。 眼下,众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即便是想骂人也没用,毕竟还需要珈蓝神僧的帮助。 而且他们也不能无视。 毕竟魔神复活,在场没有一个能得到好处。 “先不要争吵。” “想办法解决这个事情。” 无尘道人开口,虽然他也愤怒,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去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好好协商才是王道。 听到珈蓝神僧所言,众人沉默,而后没有多说什么了。 的确,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就如此,众人聚集在此,一边镇压魔气,一边思索方法。 转眼之间,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这三天时间,他们发现魔气越来越可怕,虽然一直他们可以镇压这些魔气。 可魔域之海的魔气,几乎无穷无尽,根本做不到彻底抹灭。 所以,众人想到了几个解决办法。 布置阵法,炼制法器,还有铭刻经文,进行短暂的压制。 让他们一直待在这里,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真这样的话,就是拿命来镇压魔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当真拿命,有用还好说,没用的话,那就真的完蛋了。 所以前期众一品镇压魔气,等阵法和法器炼制好了,尝试镇压,最起码能给众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阵法以及法器,依靠的是林阵他们。 经文必须要依靠佛门,还有儒道一脉。 而且天下一品都要出手,别妄想逃脱,这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轮流镇压,免得出错,其他地方也要有一品看守,不然魔域之海还没有搞定,其他地方再闹出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故此,无尘道人离开了,前去搬救兵,林阵等人回去炼制阵法。 只留下八位一品,在此地镇压。 不过的是,大部分一品早就来了,天下仅剩的一品,也不多了。 除了三大王朝,还有三位一品。 全部通知后,这五人直接答应,他们明白魔域之海意味着什么。 而三大王朝这里,却出现了麻烦。 倒不是不来援助,而是一个问题。 若是一品出手,王朝怎么办? 但是,突邪王朝提出了一个想法。 禁一品。 第二百六十四章:魔海之灾,大圣人经文,慧心悟大乘佛法 魔域之海爆发的问题。 必须要所有一品互相支持。 实际上,魔域之海如今出现的问题,说大也不是特别大,至少还没有彻底爆发什么灾祸。 但说小也不小,一但爆发灾祸的话。 天下人都要被席卷。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意思很简单,魔域之海出了事。 他们愿意援助,这毕竟关乎到了天下人的安危。 可问题是,王朝之争,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隐藏实力,大家老老实实派人去镇压魔域之海,有人暗中出手怎么办? 如此,这意思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制定一份契约。。 天下无一品。 所有势力,都应当派出一品,镇压魔域之海,以及其他魔域之地。 保证天下苍生之安危。 毕竟魔域之海出了事,东洲魔土会不会又出事?中洲魔窟也会不会出事。 整个尘界,一品强者说来说去能有多少? 不到二十人。 这还是算上了隐藏在暗中的一品。 不算上隐藏暗中的一品,明面上不就是这十五六位吗? 眼下,无尘道人邀请天下一品出手,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一个魔域之海,为的是四大魔域。 所以面对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提出的意见,无尘道人倒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要去询问一下大魏王朝。 就如此。 这一日,大魏王朝中。 皇宫灯火通明。 无尘道人来到大魏皇宫,与女帝交谈。 养心殿内。 烛火映照在女帝绝美的面容上,不过这精致面容,却透露出寒意。 “佛门当真走到这一步了?” 季灵不傻,她是大魏女帝,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岂会想不到这前因后果? 她之前就有所猜忌,甚至还派人前往魔域之海勘察一番。 却没想到的是,佛门为了传法,甚至不惜让伽蓝神僧以身试险。 这当真令人愤怒。 为了弘扬佛法,不惜拿天下苍生当做筹码,这还真是好的很啊。 “陛下,事已至此,佛门所作所为,等劫难过去再说吧。”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贫道之前也有所猜想,只是终究难防啊。” 无尘道人叹了口气。 他如此说道。 实际上,无尘道人之前也有防范,佛门辩法失败,肯定有其他手段,他猜到了,甚至也知晓有可能会发生在魔域之海。 所以那段时间他时不时赶往魔域之海,看看会不会出问题。 可问题是,天下有四大魔域,你当真要防,防不住的。 况且对方是珈蓝神僧,是佛门一品,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防一天,一个月,一年,可三年四年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决这个麻烦,然后再去找佛门麻烦。 如今若是发生内讧的话,才是真正的可怕,放置魔域之海不管,只怕当真会酿出滔天大祸。 听到无尘道人所言,女帝点了点头,她何尝又不知道这个道理? 叹了口气。 女帝缓缓出声道。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意思,朕,难以答应。” 女帝也明白无尘道人之言,只是她稍稍给予回答,不同意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意思。 此话一说,无尘道人不由皱眉。 “陛下,这是何故?” “倘若大魏王朝不答应,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会同意。” “三大王朝漠视不管,只怕请来的这些援助,也会产生心气,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有些不理解。 毕竟大魏王朝若是不答应这个要求,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更不可能会答应这个要求。 以致于方才请来的几个一品援助,心里肯定不舒服,毕竟魔域之海靠近的是中洲,出了再大的事情,也是中洲倒霉。 轮不到他们倒霉。 你自己都不关心,我干什么凑上去? 如此一来的话,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无尘道人所言,女帝叹了口气,她望着对方,缓缓开口道。 “道长。” “并非是朕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只是大魏一品不能出面。” “不过朕可以答应,大魏王朝一品,绝不出手。” 季灵开口。 如今,大魏王朝的两尊一品,一个正在闭死关,一个正在镇压仙尸。 怎么可能抽身离开? 当真抽身离开,大魏王朝自身难保。 所以只能这样了。 此话一说,无尘道人皱了皱眉。 “陛下,这样的话,只怕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不会答应。” “不过,恳请陛下告知贫道缘由。” 无尘道人出声。 他明白,女帝有苦衷,可更加明白的是一点,若是女帝这样做,让众人不愿接受。 到时候产生不平衡的想法,所有人都自暴自弃,那样的话,只能眼睁睁的中敌人圈套。 所以他需要女帝给他一个理由。 一个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听到无尘道人如此询问,季灵很平静,望着无尘道人。 “倘若大魏派出一品。” “很有可能造就无量杀孽,朕怀疑,魔域之海的事,是有人想针对大魏。” “魔域之海当真暴乱,还有办法解救。” “可若是大魏出了差错,莫说天下一品聚集,就算是再来十个一品,也于事无补。” 女帝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相信无尘道人也能明白。 的确。 无尘道人虽然不知道大魏到底在怕什么。 但他清楚,季灵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 想到这里,无尘道人开口。 “既然如此,那贫道也就不多说什么。” “贫道先去突邪王朝,看看可否换一种方式。” 无尘道人没有多说,大魏王朝拒绝派出一品援助,这并不是一件好消息。 至少会惹来众一品的隔阂。 但季灵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先只能去看看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想法了。 就如此。 深夜。 无尘道人来到了突邪王朝。 他与突邪皇帝交谈了足足两个时辰。 而后又前往初元王朝。 他身为一品,两大王朝的帝王,自然认真接待。 待交谈协商之后。 没有任何意外。 两大王朝对大魏王朝所作所为感到愤怒。 认为魔域之海出事,涉及到天下苍生,大魏王朝也不愿派一品援助,此等行为有愧王朝二字。 同时也表达,大魏不援助一品,突邪与初元王朝也绝不援助。 这是他们的态度。 得知这个态度后。 无尘道人没有回大魏,而是前往魔域之海,与众一品协商。 的确。 大魏王朝的态度,让众一品也极其恼怒,甚至北洲的一品强者,直接冷冷讽刺大魏。 倘若魔域之海暴乱,第一阶段影响不到大魏,但第二阶段大魏逃不掉。 的确,这件事情上,大魏王朝的的确确有些过分。 魔域之海若是出了事,对天下苍生来说,都是一场祸乱。 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魏王朝竟然还想着独善其身,这可能吗? 故此,有两位一品直接要退出,的确生气了。 好在的是,无尘道人也解释清楚了,大魏有不援助的理由。 而且无尘道人说的也严肃。 大魏王朝藏着一个秘密,他没有直接告知,可隐晦的提到了一些事情。 认为,大魏王朝若是援助一品,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不过,这些话避开了伽蓝神僧。 随着无尘道人的解释,众人心中的愤怒,这才稍稍减少了一些。 但依旧有些不愉。 毕竟说是这样说,可谁能知道是真是假?你说是这样就是这样? 往极端来想,会不会是你大魏做的手脚?逼迫大家镇压魔域之海,你乘此机会,一统中洲? 这很极端,但不代表不可能。 只不过,能成为一品的人,倒也不会意气用事,众人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 “诸位。” “贫道有一个想法,既然大魏不愿意援助,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愿援助,倒不如这般。” “签署一品禁令。” “魔域之海的事情,的的确确不需要大魏一品,眼下我等已经有十四位一品。” “如若加上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就有十六位一品,再加上佛门还有两位。” “理论上看守四大魔域,问题也不大,但所有一品签署禁令。” “在魔域之海未有彻底平息之前,天下所有一品,不得出手,这样一来也算是能维和三大王朝之间的平衡,尔等觉得怎样?” 无尘道人想出了这个办法。 实际上,有没有三大王朝的一品,意义并不是很大。 都已经有十六位一品了。 如果十六位一品都无法解决,那再加四个也没很大的意义。 所有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平衡。 不可能我们心系天下,你们可以躺着休息吧? 谁愿意答应? 伽蓝神僧愿意答应,这是因为他惹出来的麻烦,其余人多多少少心里都不舒服。 如若没有无尘道人在中间调和,只怕当真要闹出大事。 “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可以,可若是大魏还不答应的话,那贫道直接离开。” “恩,可以接受。” “这样可以。” 众一品点了点头。 实际上是不太想答应的,可为了天下苍生,没必要意气用事。 众人也就纷纷答应下来了。 得到众人的认可。 无尘道人也不啰嗦,这件事情必须要快点落实下来。 敌人在暗中,随时准备出击,他们必须要稳住大局。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无尘道人来到了大魏,再一次见到季灵,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魏女帝直接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毕竟不援助已经算是理亏了,即便是有再多理由,若是不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谈到这个地步,女帝明白,已经是无尘道人的极限了。 所以她答应下来。 女帝答应下来了,无尘道人也没啰嗦,赶往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 两大王朝的态度倒也直接。 可以答应,不过有几个要求。 一品禁令,必须要确定动乱结束,其中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一品决不允许出手。 否则的话,意义不大。 这个条约说出,无尘道人莫名觉得有些古怪,但可以理解。 毕竟一品的杀伤力太大了,既然禁令,那就必须要贯彻到底,否则若是不严格执行,到头来对众人来说,也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无尘道人感觉得出,这里面藏着猫腻。 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先记下来。 同时初元王朝的要求更有些古怪了。 禁令,只禁目前的一品,假设魔域之海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都无法平息下来。 那么这段时间若是有人晋升一品,他们是可以出手的。 这是初元王朝的想法。 换句话来说,等同一次彻底洗牌,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三大王朝都没有一品,但可以培养新的一品。 如果培养出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一品不得干涉。 谁要是敢干涉,其余一品必须要一同出击。 除非魔域之海动乱结束,不然的话,不能干涉世俗的事情。 综合突邪王朝提出来的要求。 很显然。 他们想要搞事了。 无尘道人不傻,对方提出这两个要求,无非就是想要限制天下一品。 大家重回起跑线,三大王朝和平这么多年,也总要板板手腕了。 其实说来说去,无尘道人也明白,无非就是看到大魏如今崛起,圣子凝聚出大魏龙鼎。 如果再不出手杀一杀大魏的锐气,只怕假以时日,大魏当真要腾飞而起。 原来的大魏,虽有底蕴,但国内民不聊生,他们乐于看到。 现在的大魏,不但有一品底蕴,而且国内还繁荣无比。 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想要搞点手段,已经没用了,全面战争更不可能,大魏有两尊一品,真要全面战争,讨不到好处。 所以这一次,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两大王朝的要求,看似合理,但藏着什么心,稍稍一想便能明白。 无尘道人没有说什么,王朝争斗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件稀罕事情。 这是世俗的争斗,劝说是没有用的。 他没有废话,直接前去大魏,将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想法告知季灵。 由季灵进行决定。 对于其余一品来说,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提出来的条件,并不算苛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毕竟大魏不派一品出来,他们只能如此了。 面对两大王朝的提议。 女帝瞬间便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了。 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让无尘道人等待了一天。 季灵去求证一些事情了。 翌日。 季灵给予了回答。 愿意答应下来。 但有一个要求,三年内三大王朝之间,不可有任何征战,互相保护。 这个要求说出,无尘道人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看得出来。 大魏王朝也有底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三大王朝都各有心思。 这就是世俗争斗,无尘道人沉默,也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对于大魏王朝的要求,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欣然答应。 就如此,在无尘道人的调和之下。 三日之后。 在佛门,仙门牡 三大王朝在三日后,签订相应契约,在诸位一品的见证下。 达成一品禁令,以及三年休战的契约。 这一日,天下哗然。 毕竟无声无息签订一份这样的契约,让人充满着疑惑。 但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可以换来三年的和平发展,虽然只有三年,但也不差。 只是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这份契约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不管如何的是。 和平时代来临了。 如此,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倒也大大方方,派出两位一品,驻守魔域之海。 十八位一品也相互协商好,四处魔域之地,除了十二大峡谷,其余三处派各派两人,日夜防守,魔域之海额外加两人防守。 还有十位一品,合力刻印阵法,炼制法器,以及铭写佛经一类物品,想办法压制住魔海的暴乱。 办法很好,众人分工明确。 可让众人感到棘手的是。 不到三天。 魔域之海不断翻腾,越来越可怕,原本四尊一品强者,轮番值守,现在必须要额外加四位一品强者轮流镇压。 可真正让众一品感到棘手的不是这件事情。 而是在第七日时。 有妖魔来了魔域之海,窃取魔域之海的魔气。 被发现时,已经窃取了两天的魔气,而且提升了一品,从六品晋升五品。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讯号。 而且既然有一头妖魔,就意味着还有更多妖魔藏在其中。 毕竟魔域之海本身就是魔气聚集之地,当真有妖魔藏在这里,也无法查到。 故此有一品巡查魔域之海。 的的确确发现了数百头妖魔藏在暗中。 这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妖魔可能就在附近,察觉到了异样这才过来,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妖魔聚集此地。 不说别的,魔域之海当中的邪神有没有复苏是一回事。 如若孕育这些妖魔变强,也不是一件好事。 翌日。 如无尘道人猜想的一般。 魔域之海当中,出现了不少妖魔,比昨日多了数十倍,虽然全部被斩。 可他们也意识到了,消息已经走漏出去。 只怕越来越多的妖魔赶往此地。 虽然有一品镇压此地,可架不住魔域之海释放出来的魔气。 这些东西,对妖魔来说,简直是大补之物。 人心贪。 妖魔更贪。 时间推移,对于天下人来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可对于魔域之海的一品来说。 这段时间太煎熬了。 越来越多的妖魔出现,从最开始不到一百,如今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魔域之海聚集了数十万头妖魔。 甚至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长,不断上升。 而且魔域之海的问题也越来越恐怖。 海眼动不动爆发一次魔气,八尊一品轮番镇压魔气。 可魔气暴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 直到又是七日后。 整个魔域之海,魔气更加恐怖了。 几百万妖魔在这片区域窃取魔气。 有一品出手,一剑斩灭数万头妖魔,可带来的麻烦更加恐怖。 被斩杀的妖魔,其精血魂魄,全部融入魔域之海中,引来更可怕的暴动。 换句话来说,这些妖魔窃取魔气,如若死在了这片区域,将会反哺给魔域之海,释放出更多的魔气。 而且这还不能考虑,被封印的魔神,是否能吸收这种能量。 这几乎无解。 杀也杀不得。 也不可能任由这些妖魔窃取魔气。 所以众一品极其烦躁,到最后只能借助法器,将这些妖魔抓走,带到其他地方镇杀。 可这样做又太麻烦了。 法器能装多少妖魔? 根本杀不绝。 本以为魔域之海的问题,不算很大。 可现在众一品才发现,他们想错了。 低估了魔域之海的恐怖。 “伽蓝,你罪该万死。” 有人实在是受不了,忍不住怒吼一声,注视着伽蓝神僧。 眼神当中,满是凶意。 面对这般凶恶,伽蓝神僧不敢多语,只能低头念一句阿弥陀佛。 他在装死。 众人明白,但无可奈何,眼下佛门有三位一品都出来帮忙了,没必要继续指责。 但对佛门的憎恨,也到了极致。 伽蓝神僧也清楚,倘若魔域之海稳定下来了,这件事情他必要付出惨痛代价。 终于。 真正的大灾难出现了。 魔域之海突然释放出恐怖的魔气,整个海眼凝聚龙卷风,一束炽烈无比的光芒冲天而起。 宛若是灭世一般。 而光芒当中,出现一道身影,足足百丈之高,龙首人身,立在风暴当中,如灭世魔神一般。 吼。 一道龙吟声炸响,整个魔域之海彻底爆发,海眼当中释放出无量的魔气。 伴随着数千道莫名的龙形印记飞出,没入了一些妖魔体内。 “不要被吓到,这只是魔念,不是真身,镇压住。” 关键时刻,无尘道人大吼一声,八尊一品在第一时间出手镇压。 一时之间,佛光冲天,灵气弥漫。 武道之力挥洒,剑气划破一切。 的确,如无尘道人猜想的一般,这只是魔念,并不是真身。 这场动乱很快被平息下来了。 只是,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 动乱虽然平息,但方才释放出来的魔气,被无数妖魔吸收。 数以千万的妖魔,在这一刻几乎集体晋升。 他们感应的出,有二品妖魔诞生了。 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 得到魔气加持的妖魔,全部逃离了,尤其是方才得到龙形印记的妖魔,在这一次暴乱当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他们逃离此地。 可眼神当中,充满着嗜杀。 “不要让他们逃了。” “追杀。” 无尘道人开口,没有任何犹豫,让众人追杀这些妖魔。 一瞬间。 三位佛门一品留在原地,继续镇守,五位一品前去追杀这些妖魔。 这是一场杀劫。 五尊一品齐齐出手,几乎毁天灭地。 离开魔海范围内,剑无极斩出一道万丈剑芒,绞杀无穷妖魔。 东洲武帝一拳杀出,漫天血光。 可即便是及时补救,依旧是逃脱了大量妖魔。 而且麻烦一下子全部出来了。 逃窜的妖魔,如发疯一般,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任何活口,全部被屠杀的干干净净。 一时之间,三大王朝几乎是同一时刻,调遣军队,镇压妖魔祸乱。 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会越来越恶劣,越来越棘手。 而且更可怕的是。 大量妖魔逃窜之后,又有大量妖魔来到妖魔之海,想要窃取魔神之力。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这场浩劫不断蔓延,好在的是,三大王朝在第一时间派出军队,镇压动乱,有效防止了这场灾祸。 可众人明白的是,现在能压制住还好,就怕再来一两次这样的事情。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 那就彻底麻烦了。 此时此刻,七大仙门也在同一时刻,调遣所有弟子,巡查诛杀妖魔。 东洲帝族也没有闲着。 三大王朝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大难,如若不全力以赴,会带来天大的灾祸。 好在的是。 关键时刻。 王朝阳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他以自身圣血,破开大圣人的儒道经文,亲自来到魔域之海。 虽然只是一篇残缺的圣人经文,但已经足够了。 依靠圣人经文。 王朝阳诛杀了无数妖魔。 魔域之海中,随着经文冲天而起,恐怖的浩然正气,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席卷了整个魔域之海。 不知道多少妖魔死在了圣人经文之下。 而且被浩然正气诛杀,并不会反哺魔气,这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甚至魔域之海的动乱,也有效被压制下来了。 让众一品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完全根治,可至少缓解了极大的压力。 不然若是再爆发一次动乱,那就彻底麻烦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朝阳的名声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段时间来,三大王朝的动作,以及各种传闻,导致天下苍生惶恐不安。 尤其是三大王朝中的百姓。 更是提心吊胆,生怕妖魔之乱,蔓延至中洲内部。 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生灵涂炭啊。 自然,无论王朝阳之前做了什么事情,他这番举动,实实在在赢得了天下百姓的好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天地文宫招来了极多的学生。 人就是这样的,只要谁对他们好,会忽略不计以往的事情。 这是一种善。 再者,王朝阳所作所为,仔细说来并没有太过于出格,故此仅凭借这件事情,得到了海量的民意与功德。 只不过众人明白,这只是缓解压力,并不代表彻底解决麻烦。 大危机还没有根本解除。 但让人好奇的是,这段时间,许清宵去了何处? 一直未曾见许清宵的身影。 这令人费解。 前前后后快两个月的时间,许清宵从来没有出面,如何不让人好奇疑惑。 而此时此刻。 西洲之地。 这是西洲边境,一处荒芜之地。 西洲本就是天地之间最荒芜的区域,不过随着佛门到来后,让这块地方焕发新生。 只不过想要让整个西洲变成净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西洲大部分,依旧是荒芜之地。 动不动赤地百里。 而在这片大峡谷之地。 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正是慧心神僧。 他从大魏边境朝着西洲徒步而行。 为了表达自己的虔诚,他封印了自己的修为,以凡人之躯体悟自然。 这两个月来,他双脚已经生出厚厚的老茧。 不知道磨破了多少。 他神色憔悴,那里有一点清秀神僧的样子,活脱脱就如同野人一般。 满嘴的胡渣,干裂的嘴唇,以及破破烂烂的衣衫。 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人施舍,只怕早就饿死了。 两个月来。 大乘佛法不大乘佛法慧心不理解,反正差点饿死是实话。 世尊说,大乘佛法在西洲寺庙当中,这一路来,他也拜了诸多寺庙,静坐了许久。 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若不是极其相信许清宵,慧心感觉自己被耍了。 荒山上。 太阳灼烈。 他额头上有些汗珠,而且饥肠辘辘。 算起来,今天是他第五天没吃了。 以往有法力支持,吃不吃倒无所谓,可现在自封修为后,成为了凡人,他才发现吃饱喝足是一件多爽的事情。 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 慧心躺着,眼神当中有些迷茫。 这段时间,他听闻了一些事情,魔域之海出事了,妖魔为祸人间。 虽然被三大王朝,各大仙门还有佛门控制。 可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心中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有一些愤怒。 想要第一时间赶往魔域之海,但自己也清楚,自己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倒不如好好寻觅大乘佛法。 若能寻得大乘佛法,说不定可以直接止乱。 可就在此时。 随着一阵香味弥漫,慧心不由自主地看去。 是远处。 一座山头上。 一个老者,正在火烤鸟禽。 “阿弥陀佛。” 望着这一幕。 慧心神僧不由低头诵念一道佛号。 这是杀生。 是佛门戒律。 只不过........真香。 但让慧心好奇的是。 这荒郊野岭,怎么好端端出现一个老者啊? 难不成是世尊化凡,来指点我佛法? 想到这里,慧心有些心动了。 他没有多说,起身走了过去。 倒不是别的,而是这荒山野岭中,怎么好端端出现一个人。 “阿弥陀佛。” “贫僧慧心,见过施主。” 慧心走了过来。 他望着老者。 后者穿着粗麻衣,烘烤着一只未知的鸟禽,已经拔过毛,清洗过内脏。 火架上,鸟禽烘烤着,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老者很熟练,用羽毛沾一些油,均匀涂抹,时不时洒上一些不知名的香料,顿时之间香味十足。 “和尚也吃肉?” 老者的声音响起,望着慧心,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不吃。” 慧心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老者,好奇道。 “施主,荒山野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慧心神色好奇道。 此话一说,老者喝了口水,看着慧心缓缓出声。 “关你屁事?” 声音响起。 慧心一愣。 好家伙。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本以为这个老者会说出很多至理名言,或者是说一些看似普通,却蕴藏道理的言论。 却没想到说出这话? 啊.......这。 他有些沉默。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老者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烘烤鸟禽。 大约过了两刻钟。 老者拿着木架,挥动着上面的食物。 香味十足。 慧心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随后心中暗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而老者也不啰嗦,待稍微冷了些,便开始大快朵颐。 他吃相很难看。 鲜嫩的肉被他撕开,滴落油脂,散发出诱人可口的香味。 慧心神僧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真的很饿。 可佛门戒律摆在这里,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过了许久。 老者吃饱了,擦了擦嘴角,起身离开,全程没有与自己说一句话。 这让慧心明白,自己想多了。 即便是考验,也不可能这样考验,一句话不说。 老者走了,一句话不说,留下火堆,连一口水都不留。 等老者走后。 慧心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这些骨头上。 还有一点油脂和残肉。 “唉,罢了,罢了。” 慧心起身,朝着骨头走去,不过他没有吃,而是将这些骨头埋好,诵念超度经。 而后离开此地。 就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三天过去了。 他运气很不好。 这里是赤地,荒芜的让人绝望。 十天没有吃,整个人快饿晕了。 这好在是体魄强大,虽然封印了修为法力,可身强体壮,不然寻常人饿了七八天,就已经不行了。 但对于慧心来说,饿还好些。 最主要的是渴。 他朝着赤地前行,期盼着出现一座寺庙化点缘。 只可惜的是。 一直到深夜。 他都没有见到寺庙。 身体也虚弱到了极致,如若再不进食,饿肯定不会饿死,但自己也将前功尽弃。 说好了自封修为,一但到了濒死状态,会自我破戒。 那自己距离大乘佛法,只怕更遥远了。 终于。 就在慧心绝望之时。 他看到了一座庙。 兴奋前往后,这才发现,这是一座破庙,佛像都破碎了,根本不知道是那一尊佛。 里面满是灰尘,连杂草都没有。 有些郁闷。 心灵上很折磨。 但即便如此,慧心还是在庙前安安心心领悟佛法。 只可惜,身体带来的饥饿,以及口渴,让他无法安心下来领悟佛法。 他静不下心来。 到最后实在饿得不行,寻来了一些极其干枯的植草,吞咽下去了。 味道无法言说,难吃到极致,也无法下咽,有一种割喉感。 好在的是,没有毒。 吃了以后,稍稍缓解了一番饥饿。 只是到了深夜。 报应来了。 他肚子痛到极致,仿佛有刀绞一般,疼的他浑身大汗。 慧心很痛苦。 不是因为疼,而是自己体内本身就没有多少水了,如今满头大汗,估计当真要死在这里。 最终,慧心神僧一咬牙,他破开了封印。 再不破开封印的话,也会自我解除封印。 封印解除后,腹中的杂草被他吐出,佛力滋润肉身,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他也明白,自己破戒了。 想要寻得大乘佛法,只怕更难了。 喜悦来的很快,但也在刹那间消失。 慧心神僧坐在寺庙中,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望着断裂的佛像,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将自身修为彻底封印,如若不突破一品,永生永世无法重回修为。 这一次,他以真正的凡人之躯,行走西洲。 在这片赤地中。 寻找佛法真谛。 他下定了决心,虽然极其危险,有很大可能性死在这里。 可慧心明白,自己如若不这样做,那么将无法真正体悟到,世间万物的自然之道。 心中永远会觉得,自己死不掉。 所以,他舍弃一切。 夜晚。 佛光笼罩寺庙,慧心将这里化作净土,最终佛光化作一道印记,凝聚在元神之中。 他彻底封印了一切,如若没有领悟大乘佛法,他永生永世都只是个凡人。 翌日。 随着阳光洒落。 慧觉神僧起身,他精神焕发。 再一次启程。 以真正的赤子之心,领悟佛法。 只不过,好运没有来临。 刚走出去,便遇到野兽,被一路追赶,差一点葬身兽口。 又是一连七日。 这七天来,魔域之海又发生如之前的情况,所有人都预感,魔域之海会进行一次爆发。 故此十二位一品在这里聚集,惶恐出现什么大问题。 而与之同样苦恼的,还有慧心。 他依旧无法走出这片赤地。 比前些日子更惨的是。 连可食用的杂草都找不到了,倒是有一些五颜六色的杂草生长在荒地中。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敢去吃。 有些苦恼。 也满是郁闷。 慧心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凉了。 他很虚弱。 比以往更加虚弱。 第八天。 他几乎走不动了,喉咙要冒火,被烈阳烘烤已经没什么汗水。 这种感觉,如坠地狱一般。 他念着佛经。 很快又不念了。 因为没有任何作用,浪费口舌。 此时此刻,慧心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念经是吃不饱饭的。 也就在慧心神僧进入绝境时。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你怎么了?” 声音粗狂。 是一个猎户,他出现在慧心勉强,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施主,有水吗?有水吗?” 慧心开口,声音都快沙哑了。 而后者。 取出水壶,递给慧心。 一瞬间,慧心有些激动,他打开水壶,刚想要喝下时,一股血腥味扑鼻。 定睛一看。 这水壶当中不是水,而是血。 是兽血。 一瞬间,慧心愣住了。 “喝啊,怎么不喝?这是我打猎来的兽血,这种地方没有水源,我带的水已经喝完了。” “不靠兽血,不可能在这里活下来的。” 猎户开口,解释了一番。 此话一说,慧心内心有些摇摆不定了。 他沉默。 最终还是缓缓放下,看着对方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面对这种情况,慧心还是没有喝下,他知道不喝自己当真会死,可这是佛门戒律,根深蒂固。 望着慧心如此。 后者没有啰嗦,直接拿起水壶,一语不发,直接离开。 对方走的很果断。 让慧心有点没想到。 这又不按套路出牌啊。 按理说怎么也得劝自己一句吧? 怎么就走了? 好家伙。 慧心哭了,他看着猎户走远,有好几次想要大喊。 可猎户走的很快,逐渐消失,彻底没了踪迹。 这让慧心逐渐绝望。 他愣了数个时辰。 天快黑了。 随着一些兽吼之声响起。 慧心艰难起身,不是去寻找佛法,而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不想被野兽咬死。 饿死渴死他能接受,被野兽分尸,就有些离谱了。 第九日。 慧心神僧终于顶不住了。 可他依旧坚持步行,用尽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来到了一处阴凉地。 这样死的舒服一点。 慧心绝望了。 九天,滴水未进。 九天,一口饭都没吃。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扛不住了。 实际上,三天前他就扛不住,若不是他有惊人的毅力,早就死了。 此时此刻。 慧心躺在阴凉处,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想哭,但没有泪水。 眼睛干巴巴的,浑身干裂,瘦的不像人。 这一刻。 他希望有人能出现,给他一碗水,或者是给他一口吃的。 但可惜的是。 硬生生坚挺了一个时辰。 还是没有任何希望。 连个人影都没有。 绝望。 是深深的绝望。 慧心闭上了眼睛。 他彻底撑不住了。 在寻佛的路上,把自己寻死了。 这还当真是个笑话。 果然,大乘佛法没那么好找。 自己终究是不行啊。 慧心神僧闭上了眼睛。 他的意志不断消沉。 下坠。 下坠。 可怕的下坠感,让他感觉即将要死去。 也就在此时。 他脑海当中,出现一道佛光。 佛光演化出一尊真佛。 这尊佛,供奉在天竺寺。 宏伟十足。 “阿弥陀佛。” “慧心。” “你可寻得大乘佛法?” 声音响起。 慧心有些沉默。 但过了一会,还是给予了回答。 “未曾。” 随着慧心的回答。 真佛开口。 “那就证明,世间无大乘佛法。” “你白白浪费生命,可惜吗?” 祂询问道。 此话一说,慧心摇了摇头道。 “世间有大乘佛法,是贫僧的问题。” 这是慧心的回答。 “阿弥陀佛。” “执迷不悟。” “你产生执念,化作心魔,害的你有此劫难,善哉善哉。” “好好往生去吧。” 佛陀开口,认为慧心这是在执迷不悟。 然而,慧心有些懵了。 这就往生去? 都不指点指点? 想到这里,慧心有些愤怒了。 “并非执念害我,而是小乘佛法害我。” 慧心开口,反正要死,倒不如索性直接点。 此话一说,佛陀顿时大怒。 雷霆万丈,怒目金刚。 “放肆。” “你因执念而入魔,遭遇劫难,竟还认为是佛法害你?” 真佛怒目,如此说道。 而慧心冷冷一笑。 望着真佛,声音冷冽道。 “这一路来,你知道我最后悔是什么事情吗?” 他开口,如此问道。 “寻觅缥缈虚无的大乘佛法,就是你最后悔之事。” 真佛依旧怒目。 “不。” “是我看到了执念,却没有放下执念。” “我被小乘佛法束缚,如世人一般,被各种佛法束缚。” “真正的佛法,不是束缚,而是遵从内心。” “执念不是念想,而是一切的束缚。” “行走赤地,我应当饿了杀生,渴了饮血,慈悲非慈悲,杀生非杀生。” “何谓大乘佛法。” “若连自身都渡不过去,谈什么渡他人?” “世尊。” “我悟了。” 此时此刻,慧心神僧彻底明悟了。 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悟到了。 只可惜的是,眼下他要死了。 这是无法逆转的事情。 只不过,他没有在乎,而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这一刻。 他自我涅槃。 正觉自我。 而眼前的佛,在这一刻,化作了自己。 下坠。 下坠。 依旧是下坠。 这种下坠感,让慧觉神僧逐渐忘却一切。 但也正是这种忘却,让他感悟到了,真正的‘静’。 只可惜的是。 一切木已成舟。 但他没有后悔,因为在最后一刻,他顿悟了。 顿悟了,真正的大乘佛法。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 忽然响起。 “醒来。” 声音响起。 刹那间。 整个西洲,静止了。 而一个时辰前。 魔域之海,也突然爆发出可怕的灾祸。 虽然有所准备。 可让众一品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灾祸来的太突然了。 也太恐怖了。 整个海眼,彻底暴乱,一道怒吼声,震碎云霄,使得魔海彻底沸腾。 数以千万的妖魔,在这一刻疯狂蚕食这些泄露出来的魔气。 兴奋到癫狂。 “是魔神出世。” 有一品脸色难看,声音都震颤了。 而且不仅仅只是一尊魔神。 是三道虚影。 每一道虚影,有足足万丈,立在魔海当中,似乎要出世了。 “去请王朝阳来,让他带来完整经文,他必然有完整圣人经文,没有圣人经文,压不住。” 无尘道人大吼一声,他进入魔海深处,镇压灾祸。 争取时间,让王朝阳带来大圣人经文。 所有人都知道,三尊魔神复苏,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唯独依靠,大圣人经文。 不然。 要酿出天大的灾祸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大乘佛法出,慧心一品,七大魔神朝拜许清宵 第二百六十五章: 魔域之海。 突如其来的暴乱,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无尘道人之前有所猜想,但没想到的是,会发生的这么快。 三尊魔神虚影,皆顶天立地,有足足万丈之高。 立在魔域之海中。 弥漫出无与伦比的魔气。 这场面太恐怖了,饶是一品强者,也不由咂舌。 是上古魔神的力量。。 顶天立地。 随便一尊魔神,都仿佛可以毁灭众生一般。 三尊魔神。 一尊龙首人身,伟岸可怕。 一尊是鸟禽,有三足。 一尊是狮子,不过有九个头。 这三尊魔神的虚影,震颤虚空,散发出绝世的魔气,若是让这三尊魔神复苏。 对于世间万物来说,都是一场灾厄,会造就无量的杀孽。 数以千万的妖魔开始暴乱,看起来极其恐怖。 “去大魏京都,请王朝阳来,让他带来大圣人完整经文。” “还有佛门,请来真佛经文。” “贫道在此镇守,尔等去请我教道箓。” 无尘道人意识到了这三尊魔神的可怕。 这三尊魔神,立在魔海之中,他们的魔念,一直在操控魔海,吸引大量妖魔前来,看似是泄露出魔气,可实际上是挑选种子。 之前有魔神释放出种子,使得数千妖魔成为他们的傀儡,在外面嗜杀,掠夺生灵精气神,如今反哺归来,想要一举突破封印。 彻彻底底复苏。 所以,无尘道人明白,众人必须要立刻制止,否则的话,封印无数年的魔神,当真要彻底复苏。 而想要封印这些魔神,难度也极大。 魔域之海的九块石碑,其中五块乃是儒道五大圣人留下的儒道镇魔文,剩下四块,也分别是佛门,道门,武道,以及王朝碑文。 每一块石碑,都拥有极其强大的镇魔之力。 绝对不是一品可以比拟的。 至少对于镇压妖魔来说,两个一品武者,比不过一个一品修士,两个修士比不过一个佛修,两个佛修比不过一个儒道圣人 眼下想要彻底平定魔域之海的动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镇压还是可以。 只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就好。 尤其是天地文宫的大圣人完整经文,这东西至关重要,可以有效遏制住魔域之海的危机。 随着无尘道人下达命令,刹那间数道光芒消失,赶往大魏与西洲,去取一些相应的东西来。 几乎不到一刻钟。 有一品来到大魏,直奔天地文宫,对于魔域之海外来说,天地一切安宁,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百姓们依旧平静无比,过着往常一般的生活,压根不知道一场无与伦比的浩劫正在悄悄酝酿。 随着一品入文宫。 很快,这位一品黑着脸离开了,他手中拿着一卷经文。 不过不是完整版的圣人经文,而是一篇临摹版的圣人经文,完整是完整,可功效自然不如大圣人亲笔百分之一。 王朝阳拒绝给予完整版大圣人经文。 原因也很简单,他去过魔域之海,也探查过情况,魔域之海封印的魔神,已经死在了岁月当中。 从上古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早就死了。 眼下的魔影,不过是他们残留的魔念罢了,用不着大圣人真经,临摹版即可。 倘若当真压制不住魔域之海,也不能用大圣人真经,这是无上大杀器,只有一次机会,绝不可能用在镇压魔域之海上。 除非能确定,魔域之海当中的魔神,没有死去。 这是王朝阳的原话,也是他的意思。 一品强者黑着脸离开了。 王朝阳说的话,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说来说去,不就是舍不得拿出大圣人真经罢了。 他看得出来王朝阳打什么主意。 大圣人的真经,与众不同,这是天地第一位大圣人的真经。 拥有无与伦比的效果。 这种真经,若是拿出来,至少可以平息魔域之海一切动乱,不说几百年那么夸张,平息个十年二十年,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王朝阳舍不得拿出来。 不是舍不得真经,而是舍不得就这样拿出来。 毕竟现在世人还没有彻底惶恐,真正知道魔域之海出了问题的人,只是少数人。 拿出来了,当真救世,如锦衣夜行。 前些日子,他送去经文,也是这个想法,当世人恐惧之时,他在出场,如同救世主一般。 如此一来的话,可以得到世人的称赞。 之前那一次,他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所以他还想复刻一次。 换句话来说,魔域之海当真暴乱了,在他眼中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他有大圣人真经,既是保命的东西,也是大杀器。 可以在一瞬间得到无量的民意。 这就是王朝阳的打算。 身为一品,后者不蠢,他知道王朝阳的想法,所以才会黑着脸离开。 说这个说那个,不过是一些借口罢了。 他极其愤怒,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临摹版的也不差,至少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待一品走后。 天地文宫之中。 王朝阳静静坐在大殿当中。 另一道身影,也出现在这里。 是季元。 他被许清宵罚牢狱之苦三个月,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怀宁亲王不断向陛下求情,最终减免了一个月的牢狱之苦。 所以得以重见天日。 这两个月,季元对许清宵的恨意,每日递增。 他恨透了许清宵,恨不得将许清宵大卸八块。 只是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想要杀了许清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往,他自信高傲,是因为觉得自己与许清宵之间,相差不大,尤其是武力上。 许清宵行王道,他就行霸道。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霸道,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武力上无法压制许清宵,就不可能行霸道之路。 所以,他需要换一种思路,从另外一方面,彻底压倒许清宵。 借助外部力量。 “魔域之海中的虚影,当真只是魔念,不是真身?” 季元开口,他望着王朝阳,神色之中带着疑惑。 “不清楚。” 王朝阳淡然开口,他实话实说,并没有撒谎。 “既不清楚,为何拒绝?倘若魔域之海当真出了大问题,对我大魏王朝来说,也极其不利。” 季元开口,有些不解。 因为不管如何,倘若魔域之海当真爆发,对大魏王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站在他的角度,自然不愿意接受。 此话一说,王朝阳摇了摇头,他看着季元,神色平静道。 “太子想多了,虽然本圣也不清楚,魔域之海到底还有没有魔神。” “可即便是有,自上古到现在,活下来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倘若魔神当真复苏,对我等来说是一件好事,这种魔神一但复苏,天下苍生将会陷入恐慌之中。” “到时候,所有人都期盼着有人能够拯救他们。” “这天下,真正能出手的,除却一品之外,还能有谁?许清宵吗?他现在不过是三品半圣,本圣算他能突破亚圣,又能如何?” “魔神之祸,除非是圣人亲临,不然的话,想要镇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本圣不同,大圣人真经,比一尊圣人还要管用,如若当真爆发灾祸,本圣祭出圣人真经,可平息一切动乱,到时候天下百姓,就会彻彻底底认可我。” 王朝阳道出自己的想法。 而季元却微微皱眉,他知晓王朝阳的计划,可他还是充满着疑惑与好奇。 “想法虽好,可终究还是有危险,现在拿出来,倒也不差,没必要如此冒险吧?” 季元出声,他还是有些担忧。 认为王朝阳为了得到天下民意,有些冒险。 “不。” “我知道,太子是担心,仅仅只是为了得到天下民意,有些激进冒险。” “可你知道,为什么你我,都无法压制这个许清宵吗?” 王朝阳反问道。 此话一说,季元的确好奇了,他看向王朝阳,目光好奇。 “民意。” “许清宵最强的底蕴,不是境界,也不是朝堂当中的权势。” “而是民意。” “在大魏当中,大魏苍生无一不信服许清宵,将许清宵神化,不管遇到任何危险,只要有许清宵在,那么一切都将化险为夷。” “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在大魏境内,许清宵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支持他,而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无法超越许清宵。” “这是民心之剑,倘若任由这般下去,天下人都会产生这种想法,到时候就更不可能击败许清宵了。” “而这一次,许清宵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魔神之祸。” “但我们可以,借助圣人经文,除非是七大魔神全面复苏,不然的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只要世人发现,许清宵不是神,那么对他而言,最大的底牌也就没了。”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一重又一重的打击。” “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古今往来从未有的变局要出现,要尽早解决这些小事。” “否则被这种事情拖住了手脚,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王朝阳平静道。 此话一说,季元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王朝阳望着季元,神色平静。 “太子,那些事情处理如何了?” 王朝阳问道。 “不出意外,马上了。” 季元给予回答。 “好,我们动作要快了,大魏王朝,不应当由一个女人做主,太子你也要早点登基,只要你登基成功,区区一个许清宵,也算不了什么。” “眼下,儒道有我,仙道有七星道宗,大魏藩王都支持你,太子背后想来还有一些势力,再加上身份上的使然,想要重回帝位,并不是一件难事。” 王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不在乎大魏的权力,来大魏只是为了弘扬儒道,他要在这个时代,成为第六代圣人。 而想要成圣的话,就必须依靠大魏王朝,否则光靠自己去推广圣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提到这一点,季元不由摇了摇头道。 “七星道宗有变。” 季元开口。 “有何变化?” 王朝阳有些好奇。 “他们需要本皇为他们寻得道门真经。” 季元回答。 “道门真经?是许清宵手中的经文?” 王朝阳有些好奇。 “恩。” 此话一说,王朝阳稍稍沉默。 不过想了想,王朝阳出声道。 “此事倒也简单,先看看眼下的局势吧,倘若仙门当真压制不住,我等再出手,赢得民意之后,就有资格与许清宵斗一斗。” “太子毕竟是大魏正统皇室,武力上不好压制,但势力上,不是不可以压制,只是想压制许清宵,说来说去,都要先灭了许清宵的民意。” 王朝阳如此说道。 而季元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人的共同敌人,是许清宵,而想要真正击败许清宵,就必须要将许清宵最大的底牌给灭了。 许清宵最大的底牌是什么? 不就是民意民心吗? 天下百姓都支持许清宵,以致于许清宵不管做什么,都立于先天不败,所以必须要让世人弱化许清宵的影响。 眼下,魔域之海,就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季元走了。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也起身离开,他去了小世界,点燃一炷香。 很快,香火凝聚一道虚影,出现在他面前。 “尊上,事情已经处理完善。” 王朝阳毕恭毕敬道。 “很好。” “朝阳,去取来大圣人真经。” “魔域之海随时会出大问题,魔神将会出世,你需要在最关键时刻,祭出真经,压制动乱。” “不过,要等到许清宵出手后,你才能出手,灭掉他在世人当中无敌的形象,一举双得。” “而且,也不要太过于针对许清宵,此战过后,许清宵将会受到民意反噬,无需太关注他。” 声音响起,告知王朝阳接下来的计划。 “明白。” “请尊上放心。” 王朝阳点了点头。 魔域之海是一个计划,一个针对天下人的计划,许清宵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眼下,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等魔域之海彻底暴乱,待天下苍生恐惧,待他们知道,许清宵不是神的时候。 而自己再登场,即可结束这一切。 粉碎许清宵的神话,树立自己的神话。 计划,完美。 轰。 也就在这一刻。 魔域之海,再一次爆发出恐怖的声音。 这道声音,仿佛是来自深渊,十八重地狱一般,传播整个尘界。 无数人感应到了这可怕的怒吼之声。 是魔神即将要复苏了。 这一刻,无数妖魔复苏,他们朝着魔域之海奔袭而来,想要窃取造化。 东洲,南洲,北洲,西洲,中洲,所有势力都感应到了这可怕的气息。 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修士朝着魔域之海赶去。 太上仙宗。 随着一道身影出现,刹那间如雷的声音响起。 “传掌教之令,六品之上,赶往魔域之海,护天下苍生。” 声音响起。 一束束剑光冲天而起,朝着魔域之海赶去。 斩天剑宗。 亦是如此。 七大仙门,在这一刻,没有任何犹豫,哪怕是七星道宗,也明白魔域之海若是爆发,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没有人敢乱来。 六品之上的修士,驾驭各类法器,奔袭魔域之海。 大魏王朝。 军营之中。 有烈马奔袭,是一位王。 “传陛下之令,三军听令,镇守边境,速!” 吼声响起。 百万大军早已经做好准备,眼下魔域之海爆发灾祸,没有人能够幸免,无数将士朝着边境赶往。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也没有推辞。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逃过这场浩劫。 此时此刻。 魔域之海。 无尘道人捏无上法印,他与七位一品,一同镇压海眼。 可魔气疯狂朝着海眼涌去。 风暴当中,三尊魔神的虚影,越来越凝实了。 一缕缕如山岳般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弥漫泄露而去。 令人浑身胆颤。 所到之地,没有人不恐惧,也没有人不害怕。 人们恐慌,这股恐怖的气息,几乎是刹那间,席卷了整个尘界。 世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面对这种恐怖的气息,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谣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无尘道友,古经拿来了,不过不是原版,是临摹版。” 前往大魏的一品回来了,将古经取来,交给无尘道人。 当得知只是临摹版的古经后。 无尘道人脸色有些难看。 “为何是临摹版?难道没有说清楚,眼下的情况?” 无尘道人询问道。 魔域之海爆发出来的危机,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几乎可以笃定,封印在魔域之海的魔神,没有彻底死去,依旧活着。 上古至今,他们都没有死去。 “说过,可他认为,魔神已经死在了岁月当中,不可能复苏,这只是魔念罢了。” 声音响起,所有一品脸色都变了。 他们不蠢。 知道王朝阳想什么东西。 “待魔海之乱结束后,贫道会亲自去天地文宫找他一趟。” 无尘道人开口,他没有多说了。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也不是追责的时候,等解决这里的问题再说吧。 很快,各大仙门纷纷带来了镇魔之物。 敕。 无尘道人没有任何犹豫,他祭出一篇篇仙道经文,镇压魔气。 金色的仙道经文,如同一轮轮太阳一般,映照在天穹之上,的的确确镇压住了一部分魔气。 此时此刻。 佛门也带来了真佛古经。 刹那间,浩瀚的佛音响起,一尊佛影悬浮在魔域之海,撑开万丈的净土,横扫一切魔气。 这一刻,众人这才算是得到了一些喘气的机会。 他们松了口气。 但很快,魔气依旧朝着海眼聚集,只不过有佛光阻挡,难以破入。 当下。 无尘道人没有废话,他取出大圣人的临摹经文,解开封印,展开经文。 轰。 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浩然正气汇聚而去。 魔海当中,无穷妖魔被这恐怖的纯阳之力抹杀,被直接净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这是临摹版的经文。 却依旧能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从某种意义来看,比真佛古经还要强。 只是。 魔气得到了极强的压制,整个魔域之海彻底平静下来了。 半刻钟。 一刻钟。 两刻钟。 待一切仿佛都安宁下来后,众人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 “儒道,当真是可怕。” 终于,有人开口,如释重负般,同时也忍不住赞叹儒道的强大。 先天具备克制妖魔的能力。 这种能力,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哪怕是佛门弟子,望着这一幕,也不由沉默。 儒道的确是得天地独爱,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却不如一篇儒道经文。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临摹版的啊。 佛门拿出珍藏的真佛古经,也不过是短暂压制住了一部分,但儒道就是不一样。 一篇经文。 解决一场看似要爆发的危机。 如何不让人感慨。 可就在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时。 突兀之间。 海眼深处。 传来一道怒吼声。 这道怒吼,带着怨恨,带着愤怒,充满着负能量,令人恐惧。 刹那间。 一只手深处。 上面满是鳞片,是一只龙爪,直接抓住这篇经文。 嗤。 圣人经文爆发出一束光柱,将这只龙爪洞穿,黑雾弥漫,可惜的是,无法阻挡这只龙爪。 砰。 当下,圣人真经崩碎。 而后龙爪一拍,数千万妖魔当场粉身碎骨,他们的精气神,化作滚滚魔气,与魔域之海的魔气融合。 全部涌入海眼当中。 这太恐怖了。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黑色龙爪再一次袭杀,目标是一品强者。 “逃。” 无尘道人大吼一声,他拔剑而行,恐怖的剑气,与黑色龙爪碰撞。 但根本无法伤害到龙爪半分。 噗。 十二位一品强者,也在第一时刻遭到恐怖袭杀,若不是无尘道人关键时刻站出来,只怕要惹来天大的麻烦。 十一位一品迅速后退,无尘道人被击飞,吐出鲜血,根本无法反抗。 这是魔神。 来自上古。 这个时代,一品为王,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可每个时代的一品定义都不一样。 魔神,至少是半只脚踏入了超品的存在,甚至很有可能已经抵达超品,而且他们还是上古一品,上古超品。 天地环境不同,以致于两者相差极大。 轰轰轰。 魔域之海再次翻滚,一道龙影自海眼逐渐出现,缠绕着可怕的黑气,使人无法看的太清楚。 即便如此,无尘等人也能依稀看到一些真容。 龙躯上,有许多地方已经腐烂,还有的地方,白骨森森,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大战。 从中侥幸活下来了一般。 可即便是如此,却依旧让人感到害怕。 魔神的气息,席卷整个魔域之海,整个魔域之海的魔气,也向外弥漫,所有触碰魔域之海的妖魔,皆然在这一刻疯狂了。 这是天地阴力,可以帮助他们蜕变,也会让他们彻底迷失自我。 大乱彻底出现了。 “请儒道圣人经文。” “否则,当真要酿出大错啊。” 这一刻,无尘道人大吼一声,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魔神的强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知道,魔神之祸有多可怕。 让人去找王朝阳。 可来不及了。 嘭。 一条真龙从海眼当中腾飞而出,化作龙首人身的形态。 一缕缕威压弥漫,如太古神山,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十二位一品,感受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压。 来自灵魂深处。 他们恐惧,也异常害怕,浑身颤抖。 上古魔神。 复苏了。 不,准确点来说,是即将要复苏了。 妖魔狂欢,若是在天穹上观望,会发现有无穷无尽的妖魔,朝着魔域之海赶往。 看起来,极其的恐怖与惊人。 滔天魔气,席卷整个尘界,世人都感应到了,眼神当中充满着恐惧。 这是大劫。 真正的大劫。 “快去请啊。” 无尘道人急着大吼,让人快去大魏王朝。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圣人的真经。 其余一切,都无法镇压魔域之海的动乱。 只是很快,不幸的消息传来。 魔域之海被封锁了,他们根本走不出去。 有结界阵法,困住了他们。 而且不止如此。 海眼上空,龙首人身的存在,突然张开口,天地之间,洪流一般的阴力没入了他口中。 他在疯狂吞噬着这些阴力。 在逐渐复苏。 四面八方,阴力加持,他在极致变化。 大难来了。 无尘道人目光瞬间变得凶猛无比,他积压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宣泄而出。 “伽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你为了一己私欲,使得魔神复活,你要害死天下苍生啊。” 无尘道人怒吼,他目光凶狠,注视着伽蓝神僧,眼中是恨意,无穷无尽的恨意。 不仅仅是他,其余一品也是如此,他们离不开魔域之海。 无法阻止这场浩劫,自然要将所有愤怒,宣泄在伽蓝身上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伽蓝神僧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酿就大错。 如今只能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贫僧自知罪孽深重,此劫因贫僧而起,贫僧今日圆寂,以佛法镇压。” 珈蓝神僧开口,说完此话,他浑身弥漫金色佛光。 要圆寂,封印魔神。 可就在此时,剑无极的声音响起了。 “不可。” “宁静心神,我等都被影响到了。” 剑无极开口,出声提醒。 一时之间,众人一愣,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情绪出了问题。 虽然他们心中对伽蓝有怨恨,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情绪。 显然有天大的问题。 “这尊魔神可以影响人的心智。” “小心一点。” 剑无极开口,让众人小心注意。 刹那间,众人宁静心神,也阻止了伽蓝神僧圆寂。 “连我等都会被影响到,若他真的复苏,只怕苍生要遭遇无量大劫啊。” 无尘道人忧心忡忡,他没有庆幸能清醒,反而是慢慢忧虑。 他说的没错。 连一品都能影响到。 天下苍生岂不是直接被迷失自我。 “我明白了。” 有人忽然开口,指着龙身人首的魔神道。 “这是憎恶魔神,人首龙身,这尊魔神,是憎恶之力演化而成,倘若他出世,将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怨恨,人人都将憎恶一切,从而衍生杀戮。” 有一品开口,道出这尊魔神的来历。 此话一说,众人明悟。 可知道了,并没有用,反而让众人更有压力。 “已经拦不住了。” “他已经成型,即将要复苏,会带来天大的祸端。” “除非王朝阳将大圣人真经送来,不然这场浩劫,无人可逃过。” 有人出声,断定了一切。 无尘等人显得有些沉默。 “贫道总算明白何谓命中注定了。” 无尘道人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这一切,其实是有办法阻止的。 倘若伽蓝神僧没有这样做。 倘若王朝阳能在关键时刻送来圣人经文。 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问题是,伽蓝神僧因为要弘扬佛门,故此不择手段,导致事情起因。 如今王朝阳想要从中牟利,引发无法估量的后果。 在这种事情上,都无法一条心。 只能证明,人心复杂,一切灾难,因人心而起,最终周而复始。 他很无奈,彻底明白,盛极而衰这个道理了,也理解道德经中的部分内容。 可是,这已经没用了。 灾难,即将要来临。 绝望。 这一刻,弥漫在他们心中的,只有绝望。 还有那种无力感。 深深的无力感。 大魏王朝。 天地文宫。 王朝阳静静地注视着魔域之海的方向。 他负手而立。 眼神当中,充满着自信。 他看到了魔域之海的情景,那里妖魔弥漫,魔气冲天。 他也知道。 接下来,到他上场了。 于危难之时,挽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许清宵,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大圣人真经,将让世人知道,儒道第一人到底有多强。” 王朝阳心中响起自信的声音。 可就在此时。 咚。 一道钟声响起。 自西洲而起。 钟声响彻整个尘界。 刹那间,天地文宫中,王朝阳眼神当中露出惊讶之色。 他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不止是他。 诸多势力都不由好奇看去。 魔域之海中。 众一品的目光,皆然看向西洲,饶是伽蓝神僧等人,也不由看向西洲。 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突如其来的一道钟声,响彻天地之间。 有些古怪。 也就在此时。 一道宏伟之声,响彻尘界。 “吾为许清宵,今日临西洲,传大乘佛法。” 随着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众人的脸色陡然变了。 “是守仁。” “许圣?” “大乘佛法?” “这。” 众一品惊愕,眼睛瞪的巨大,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又是许清宵站出来了。 而且还扬言传大乘佛法? “这不可能。” “佛法无大小,世尊纵然有佛心,可也创造不出大乘佛法啊。” 伽蓝神僧开口,他有些懵,第一时间给予回答,认为佛无大小。 可此话一说,无尘道人皆然看向伽蓝神僧,眼神当中有怒意。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反驳许清宵? 吃饱没事干吗? “阿弥陀佛,伽蓝,你着相了。” 天竺寺的神僧开口,他望着伽蓝,如此说道。 当下,在众人目光之下,珈蓝神僧有些心虚,他不敢乱语了,免得当真要被众人围攻。 而就在此时。 西洲当中。 一处荒芜之地。 慧心睁开了眸子。 他身体周围荡漾着一重重的金色光芒。 光芒蔓延之地,皆然显得生机勃勃,化为绿洲。 一道身影,出现在慧心面前。 是许清宵。 他立在慧心面前,略带微笑,但却显得神圣宏伟。 “慧心。” “你可明白,何为大乘佛法?” 许清宵开口,他询问慧心。 听到此声。 慧心双手合十,跪拜在许清宵面前。 “世尊。” “弟子已悟。” 慧心开口。 点了点头。 “何为大乘佛法?” 许清宵直接询问。 此话一说,跪拜在地的慧心,当下开口。 “所为大乘佛法,应当先渡自身,再渡他人。” “抛开一切的成见,既可见大乘。” 慧心出声,道出真谛。 渡人先渡己,方可渡世人。 连自己渡都渡化不了,还谈什么大乘佛法。 “很好。” “你已明白何为大乘佛法。” “那今日,吾便传你大乘佛法要领。” 许清宵说到这里。 而后缓缓开口。 “吾为许清宵,今日传大乘佛法。” 声音响起,传至尘界一切。 这一刻。 许清宵脚下生出九品金莲,他身后荡漾出菩提神树,光芒淹没一切。 佛光冲天。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宏伟的诵经之声响起。 响彻一切地。 这是心经。 佛门至高经文。 随着经文诵而出,慧心也认真聆听。 此时此刻。 许清宵身躯绽放出无量的佛光。 浩瀚如汪洋大海,淹没整个西洲。 天穹上,如来真身出现,映照古今。 诵经宏伟,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枚枚太阳,在天穹上高挂。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随着许清宵不断诵念出经文。 佛光越来越恐怖。 而许清宵脚下的佛莲,也在这一刻生长出最后三品。 整个西洲,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浩瀚无比的佛经。 无论是百姓还是僧人,皆然被如此宏伟的画面给震撼住了。 天竺寺中,一位位僧人跪拜在地上,尤其是一些老僧,他们愣在原地,听着这经文,显得无比震撼。 “大乘佛经。” “这是大乘佛法。” “世尊当真懂得大乘佛法。” 僧人们震撼,指着这一切,眼中是震惊,也是无穷无尽的喜悦。 轰轰轰。 每一座寺庙,在这一刻爆发出无量的佛光,演化出一尊尊佛陀。 出现在许清宵身后。 魔域之海。 众一品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眼神当中也皆然充满着惊愕。 不仅仅是惊愕,更多的还是喜悦。 在这个关键时刻,许清宵再一次站起来了。 至于三位佛门一品,也在这一刻,彻彻底底震撼。 “这世间当真有大乘佛法。” “阿弥陀佛,世尊无双。” 天竺寺和小雷音寺的一品,皆然发出感慨,而珈蓝神僧则目光惊愕无比地看着这一切。 大乘佛法的出现,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西洲。 浩瀚佛光,淹没了一切,一尊尊佛影出现,朝着许清宵膜拜。 仿佛许清宵是万佛之祖一般。 菩提树下。 荡漾三千智慧。 许清宵传大乘佛法。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眼中。 也就在此时。 “吼。” 憎恶魔神发出无与伦比的咆哮之声。 对这一切充满着厌恶。 他望着西洲方向,发出咆哮之声。 魔海比之前更加沸腾了,而憎恶魔神,也即将复苏。 然而。 宏伟神圣的诵经声,也随之响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金色的佛经,在天穹上,演化一尊尊佛陀真影。 如来真身悬浮在魔域之海上空,镇压着这头妖魔。 光芒刺破黑暗。 不知道多少妖魔,死在了佛光之下。 被直接超度。 无法产生任何一丝魔力,反馈给憎恶魔神。 随着如此恐怖的佛光出现。 这一刻,海眼当中,第二尊魔神虚影出现,是一只三足金乌。 而后第三尊。 第四尊。 第五尊。 足足七尊魔神虚影出现,让魔域之海彻底暴动。 万丈魔气奔腾,席卷一切。 七尊魔神顶天立地,发出阵阵怒吼声。 噗噗噗。 无尘道人,剑无极等人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第一时间他们皆然吐血,受到了重创。 七大魔神齐齐怒吼,这太恐怖了。 然而诵经声炸响。 如来真身,伸出一掌,狠狠拍击在魔域之海当中,不知道多少妖魔死在这一掌上。 七尊魔神虚影,也浑身颤抖,打散了魔气。 而大魏王朝。 天地文宫。 王朝阳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眼神当中充满着憎恶,也充满着不可置信。 他没有想到,这段时间,许清宵消失不见,居然是去西洲,去传大乘佛法。 “魔神之力,绝对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许清宵,待会你便知道,魔神有多强。” 王朝阳攥紧拳头,这是他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可很快,他也清楚,七大魔神有多恐怖,绝对不是大乘佛法能够压制住的。 皇宫内。 女帝望着这一切,她露出笑容,并非是许清宵在关键时刻出现了。 而是许清宵安然无事。 一连数个月,许清宵都没有出现,她一直在担心许清宵,害怕许清宵出现什么事情。 可现在,她不再担心了。 许清宵安然无恙。 而西洲当中。 许清宵脚下生出十二品金莲。 他似真佛,捏佛印,身后环绕无数佛陀真影。 他诵念真经。 慧心跪在许清宵面前,领悟佛法。 到最后,心经诵念完毕。 此时此刻,慧心的脑后也出现了七重佛光。 他脚下,九品莲花出现,已正觉。 恐怖的气息,自他身体弥漫而出。 这股气息,席卷整个西洲。 在这一刻,他突破到了一品。 佛门一品。 已经正觉,明悟真正的佛法。 在他身后,更是演化出一艘巨大的水舟。 这是渡人之舟。 是大乘佛法的象征。 一品正觉的气息,震撼世人。 西洲佛门更是露出震撼与兴奋之色。 近百年来,未曾有人突破一品,却没想到,是佛门先出了一位一品。 诸多势力惊愕。 但很快又松了口气,毕竟是佛门一品,不会参与势力之争。 倘若是三大王朝出现任何一个新一品,都会惹来巨大的争斗。 西洲。 慧心汇聚佛家真身,无暇之躯。 他立在许清宵面前,神色庄重,不过他的眼神并不是悲悯世人,而是一种清澈。 清澈无比的目光。 他没有迷失本心的成佛,而是真正懂得大乘佛法。 但对比慧心的蜕变。 无穷无尽的佛光,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一刻。 许清宵感觉,自己可以突破一品。 可就在许清宵考虑突破一品时,朝歌的声音响起了。 “守仁贤弟,莫要突破一品。” “对儒道不利,而且你体内的魔种有所变化,小心一些。” 朝歌开口,让许清宵忍住了。 毕竟,面对一品的诱惑,他的确有些受不了。 早点一品,对自己来说,意义很大。 “慧心,拜见世尊。” 此时。 待慧心踏入一品后,他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充满着感激。 面对慧心。 许清宵神色平静。 他化凡而来,其实就是要让慧心抛开心中的成见,放下一切。 如今慧心放下了所有的成见,真正的脱胎换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领悟了大乘佛法,也踏入佛门一品。 这是慧心自己的造化。 有天赋领悟。 如若没有天赋,也无法领悟大乘佛法。 “无需感谢我,是你自己寻来的大乘佛法。” 许清宵缓缓开口。 紧接着,他的目光,望着魔域之海的方向。 这两个月来,他听闻了魔域之海的事情。 但为了传大乘佛法,他只能暂时不管。 大乘佛法意义极大。 这不仅仅只是说,让自己晋升一品,也不是让慧心晋升一品。 而是真正的普度众生。 唯独普渡众生,才可解决一切灾祸。 否则的话,仅仅只是依靠一批人,无法真正抵抗灾难降临。 求人不如求己。 这也是大乘佛法的要领。 “慧心,从即日起,你可前往世间推广大乘佛法,大魏王朝建造寺庙,传佛法之用。” “你可愿拯救苍生,传递佛法吗?” 许清宵开口,望着慧心,如此说道。 “贫僧愿意。” 慧心跪在地上,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佛门想尽一切办法,都想要入驻中洲,而今日许清宵敞开中洲大门,让大乘佛法入驻。 这是真正的无上智慧,也是无上菩提。 之前不让佛门入驻,是因为之前的佛法,是小乘佛法。 而现在敞开大门,是因为佛门掌握了大乘佛法。 许清宵对佛门无有任何意见,他只是对佛法有意见罢了。 待慧心答应之后。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走吧。” 许清宵开口,看着慧心。 “世尊,去何处?” 慧心问道。 “魔域之海。” 许清宵淡然开口。 话一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慧心没有废话,直接跟了过去。 几乎是半刻钟。 魔域之海。 伴随着一道虚空之门打开。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天穹之上。 他来此地,是要配合慧心,镇压魔域之海的灾祸。 七尊魔神在这一刻,狂暴不已。 虚空颤栗。 让人感到害怕。 好在的是,随着漫天金光出现,佛法冲天,荡漾出层层异样。 世人举目望来。 魔域之海中,珈蓝神僧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这佛光,比之前要璀璨多了。 慧心晋升一品。 无论如何,这对佛门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无尘等人露出欣喜之色。 在这个时候,佛门多了一位一品,这是天大的好事,而且许清宵传大乘佛法,得佛门信仰。 想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许清宵也会完成极致蜕变。 甚至他猜想,许清宵想要晋升一品,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能不能镇压魔神,还是个未知数。 而随着金色光芒出现。 是慧心出现了。 他佛光冲天,身后演化一尊佛陀,一掌落下,想要定住动乱。 一品之威,再加上大乘佛法所演化的佛陀真身。 硬生生止住动乱。 “吼。” “吼。” 七大魔神并没有被镇压,反而怒吼连连。 即便是一品的威力,也难以压制魔神。 这是上古魔神。 仅凭借一个新晋的一品,只怕很难成功压制。 慧心明白,并非是自己不行,而是心经不在自己手中,他没有彻底领悟。 若彻底领悟,他有自信,镇压这场动乱。 “慧心,诵念经文,剩下的交给我。” 也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他出现在慧心身旁,让他诵念心经,而他要以春秋笔,写出心经,镇压动乱。 虽然不知道这种方法可不可以,但至少是一种办法。 然而,异变发生了。 还不等慧心开口。 只是随着许清宵出现。 七大魔神突兀之间,竟然安静下来了。 是的。 七大魔神安静下来了。 天穹之上。 刚刚出现的许清宵望着魔域之海。 他还未说一句话,七大魔神突然静止下来了。 人们好奇。 无尘道人,剑无极,林阵,伽蓝神僧等人也十分好奇。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好端端变得这样? 可接下来,却发生了一幕让众人惊愕的画面。 七大魔神。 望着许清宵。 缓缓跪了下来。 而这一刻。 一道惊天吼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炸响。 第二百六十六章:天下哗然,许清宵异术暴露 魔域之海。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七大魔神,狂暴不已,他们之前,还摆出一副毁天灭地的样子。 可没想到的是。 当许清宵出现后,七大魔神竟然安静下来了。 虽然,这只是七尊虚影。 可以理解为魔念。 但这也很恐怖。。 前面用了真佛经文,外加上大圣人真经临摹版,连一尊魔神都难以遏制住。 可没想到,许清宵仅仅只是出现,就能让七大魔神安静下来。 这的的确确让人震惊啊。 人们惊愕,有些不敢相信,望着这一切。 而大魏王朝之中。 王朝阳更是满脸的愕然。 或许别人不知道七大魔神代表着什么,可他知道。 每一尊魔神,都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一品算的了什么? 除非是上古一品,完美一品。 不然的话,凭借一品的力量,是无法对抗七大魔神。 不要说七大魔神了,这简直是羞辱魔神,一尊魔神,便可毁天灭地。 所以,他有自信,有绝对自信,只要大圣人真经不出,没有人能够解决七大魔神的问题。 可现在,许清宵又一次站出来了,而且这一次更绝,直接让七大魔神朝着他下跪? 这不可能。 王朝阳傻了。 不止是他。 大魏王朝中,诸多势力都傻眼了。 不过他们还好,因为他们不知道七大魔神到底有多强,可知道的人,最为惊愕。 大魏境内。 一座山头。 一道身影,也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 他望着魔域之海,眼神当中满是震撼。 “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响起,充满着不可置信。 大魏京都。 荀子望着这一切,也露出惊容之色。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七大魔神会朝着许清宵下跪。 这不可思议。 而平安县中。 相比较之下,平安县十分的安静。 魔域之海的事情,影响不到这里,至少现在影响不到。 而有一道身影,却静静地望着魔域之海。 他看到这一切,眼神当中充满着担忧。 “到头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福兮祸兮。” 他自语,眼神当中既是担忧,又是一种无奈。 此人,正是周凌。 周夫子。 许清宵的师父。 魔域之海当中。 许清宵体内热血沸腾,一道惊天怒吼声响起。 直接让许清宵失去了理智。 他的双眼,透露出血色,是嗜杀,是无序,是混乱。 “吼。” 许清宵大吼一声,声音恐怖,在天穹炸响。 这一刻,他体内弥漫出无量的黑雾,这是魔气,无与伦比的魔气。 这些魔气聚集在一起,演化出太阴,太元,巨无,三大魔神。 是真龙。 是魔禽。 是混沌。 代表着三大极致魔神。 万物的本源,天地阴力聚集之物。 三大至尊魔神虚影出现。 散发出让无数人都恐惧的力量。 魔域之海当中,七大魔神跪在地上,朝着三大魔神跪拜,浑身颤抖无比,给人一种朝拜魔帝的感觉。 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朝拜。 他们身躯都在颤抖,是恐惧,是敬畏。 “许清宵,是魔!”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开口,炸响起这么一句话来。 刹那间,诸多势力彻底震惊了。 所有人都在疑惑,怎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但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所有人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许清宵是魔。 是啊。 能让七大魔神跪下来的存在,只有魔,真正的魔,才能让七大魔神跪下。 不仅仅是七大魔神,魔域之海,所有的妖魔,都朝着许清宵跪拜,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制,也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是世间极致之魔。 才能散发出这样的威力。 “不,这不可能。” “许圣怎可能是魔,他是儒道半圣。” 无尘道人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他给予反驳,认为许清宵不是魔。 可很快,又是一道声音及时响起。 “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吗?许清宵修炼异术,他就是魔,如若他不是魔,你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是王朝阳的声音。 他在大魏,时时刻刻关注着魔域之海。 当七大魔神跪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因为他知道七大魔神是什么存在。 根据典籍记载,大圣人当年都难以镇压,文武双全,借助诸多力量,才能封印魔神。 可即便是那样,七大魔神都不可能给大圣人下跪。 但现在却给许清宵下跪,这不是魔这是什么? 随着王朝阳的声音响起。 大魏王朝中,怀宁亲王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老夫早就说过,许清宵就是魔,他修炼了异术。” “可恨,可恨,大魏文宫没有错,严儒,蓬儒,他们都没有错,许清宵,你真的太狠了。” “将大魏文宫除去。” “就是想要释放出所有妖魔,许清宵,你当真是太狠了。” 在这个时候,怀宁亲王简直是兴奋到浑身颤抖。 大魏文宫是怎么没有的?不就是指正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到头来被许清宵连根拔除。 眼下,总算是证明许清宵修炼了异术,也证明许清宵是魔头,这如何不让他兴奋。 又如何不让他激动? 这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啊。 许清宵。 这是自寻死路,自掘坟墓啊。 他兴奋不已,一张老脸颤抖不已。 “许圣,绝不可能是魔。” “这是陷阱,是有人想要加害许圣。” 此时此刻,大魏王朝内,陈正儒第一时间开口,他知道怀宁亲王等人就是想要置许清宵于死地。 也深知流言蜚语的可怕,所以他第一时间站出来,为许清宵解释。 “陷阱?当真是可笑。” “陈儒,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为何你们还要嘴硬?” 怀宁亲王开口,望着陈正儒,如此说道。 “这也叫证据?当真可笑。” “老夫怀疑,这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许圣倘若是魔,他又如何能成为儒道半圣?你解释解释给老夫听。” 陈正儒很直接,他用这帮人惯用的手段,反击回去。 以往不管许清宵拿出什么证据,这帮人都能从中找出漏洞,从而反驳。 现在总算是轮到他们了。 “谁说儒道就不能成魔?” 怀宁亲王开口,声音冰冷道。 “够了。” “都给朕闭嘴。” 也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她在关键时刻,制止众人言论。 无论是陈正儒还是怀宁亲王。 都不要去提这件事情。 但,女帝却清楚,许清宵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在她眼中,许清宵不管有什么秘密,她都不在乎。 因为她相信,许清宵不是魔。 “妹妹。” “大魏王爷,竟是妖魔,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臣子们不敢说话,季元却敢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 他与许清宵有大仇,在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放过。 可此话一说,女帝的声音,瞬间响起。 “给朕闭嘴。” “不知礼数的东西。” “再敢乱语,给朕去诏狱好好学学什么是礼。” 女帝罕见暴怒。 季元来大魏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闹出了一些事情,可女帝几乎没有出面过。 也没有训斥过季元。 不是不敢,而是要堵住天下人的嘴,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 倘若真对季元那里做的不好,只怕大魏藩王第一个叫起来,到时候又散播谣言等等。 所以女帝以退为进。 但现在不一样,季元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许清宵麻烦,这是她不可容忍的事情。 季元做什么都可以。 可招惹到许清宵。 她。 决不允许。 听到女帝之声,季元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只是他最终忍下来了。 很简单,他不是大魏的皇帝。 该闭嘴的时候,还是要闭嘴。 只是女帝的做法,让他更加厌恶自己这个妹妹。 “待我成帝,我要让你远嫁蛮族。” 季元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道。 只不过,相比较大魏,整个天下已经乱了。 魔域之海的动静,早就被无数势力观察到了,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消息自然瞒不住。 初元王朝,突邪王朝,东洲,南洲,西洲,北洲,各大势力都在关注魔域之海的变化。 发现许清宵是魔,一时之间,引来无尽的喧哗。 如同一颗星辰,坠落海洋之中,激起万丈涟漪。 各大仙门势力,都知道许清宵是魔。 当消息传达到读书人耳中时,一时之间,许多声音响起了。 他们似疯癫,兴奋的浑身颤抖。 “许清宵是魔,他当真是魔,你们不信我们,现在好了,他已经露出獠牙,天下苍生都要付出代价。” “大魏文宫无错,错的是许清宵。” “许清宵当真是魔啊。”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每一个人都将许清宵恨之入骨。 如今看到许清宵这般情况,自然激动无比。 自从浩然王朝被灭,天下七成读书人被斩,但还有部分余孽,这些人不死的原因,倒不是朱圣没有感应到。 而是他们没有参与这些事情,所以他们得以活下来了。 人数不多,相比较当初来说,这些人的的确确不多,可在这个时候,他们死灰复燃。 并且当初朱圣斩杀七成读书人。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儿女,他们的亲朋好友,这些人可没有死啊。 他们痛恨许清宵,恨死了许清宵,只是他们不敢出面,怕受到牵连。 如今,许清宵暴露出修炼异术,是魔头,他们自然兴奋,恨不得将许清宵就地正法。 无数声音响起。 相比较之下,魔域之海的暴乱,当真没有许清宵是魔头这件事情恐怖。 谁都没有想到。 人族半圣。 大魏平乱王。 仙道第一。 佛门世尊。 拥有如此之多耀眼称号的人,竟会是魔头? 而且不是小魔头,是大魔头,上古七大魔神都向许清宵跪拜。 他将天下苍生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让人感到恐惧。 也让人感到害怕。 “吼。” 惊天怒吼声响起。 许清宵浑身弥漫魔气,他的目光,充斥着杀戮,失去了理智。 立在虚空当中。 他仿佛是天地之间的主宰。 整个魔域之海在他脚下,七大魔神,亿万妖魔,也跪在他面前匍匐。 “阿弥陀佛。” 但,就在这一刻,慧心出声,他以无量佛法,照耀在许清宵身上。 心经出现,想要唤醒许清宵。 不仅仅如此,无尘道人也在第一时间诵念道德经。 他们相信,许清宵绝对不是魔,这只是被感染罢了。 可即便是心经与道德经加持,依旧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许清宵身体散发出来的魔气越来越浓厚,也越来越可怕。 七大魔神更加恐惧,他们跪在地上,仰天大吼,似乎在念着某种古语一般,等待着王。 随着七大魔神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情不自禁给予了一道声音回去。 极其古怪的声音。 音节很古怪,如同被扼住喉咙一般,听起来沙哑以及恐怖。 当许清宵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更多的声音响起了。 “还说他不是魔。” “他就是魔。” “许清宵,是真魔。” 有不少声音响起,更加笃定许清宵是魔了。 “醒来。” “莫要沉沦。” 也就这一刻,朝歌的声音响起了。 他依旧在关键时刻,唤醒许清宵。 天穹上。 许清宵的意识逐渐清醒。 只不过,许清宵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魔念彻底爆发了。 比之前的异术魔念还要恐怖。 原本这三道魔神印记,在自己体内比较安静。 但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魔域之海的七大魔神,居然可以与自己体内的三魔神印产生共鸣。 这。 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魔域之海的动乱,被压制住了。 可自己的危机,却出现了。 此时此刻,魔神印记已经彻底融入血液,肉身,以及元神之中。 要不了多长时间,将会彻底占据自己的思想。 而自己极有可能成为傀儡。 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知如何压制体内的魔念。 但眼下,他望着七大魔神,用古老的声音,逼退他们。 “回去。” 许清宵开口,让他们回归海眼之处。 不管如何,他需要解决这个麻烦。 但七大魔神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而是怔怔地看着许清宵,似乎有些疑惑。 他们仿佛能辨识出眼前的人,是许清宵还是三魔神。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退下。 “回去。” 许清宵再次开口,不过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凶猛。 再一次斥责七大魔神回去。 甚至许清宵弥漫出一缕缕三魔神气息。 刹那间,七大魔神吓得浑身颤抖,直接没入了海眼之中。 此时此刻。 魔域之海彻底安宁下来了。 “慧心,刻印心经石碑,尽早传出大乘佛法。” 许清宵开口,他周围的魔气逐渐消散,恢复常态,同时告知慧心,尽快去传大乘佛法。 佛门有信仰之说,而这个信仰,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民意,他需要这种东西。 眼下必须要靠慧心去传佛法,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 “请世尊放心。” 慧心直接答应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与此同时,许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无尘道人身上。 “无尘前辈,这是道德经全篇,刻印在石碑上,镇守此地。” 许清宵将道德经全篇交给无尘道人。 放在这里镇压魔域之海。 七大魔神被自己吓退了,可早晚会爆发。 自己现在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好。” “许圣,方才的事情。” 无尘道人点了点头,同时他不由询问方才的事情。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无尘道人。 无尘道人深吸一口气,他看向许清宵,继续说道。 “许圣,你只需告诉我,你会不会入魔?” 无尘道人换了一种方式,他相信许清宵,所以才这么询问。 “前辈放心。” “许某,不会做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情。” 许清宵给予了回答。 不管如何,他不会做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情。 这就是他的回答。 得到这个回答,无尘道人明显松了口气。 “许圣,你放心,有些事情,老夫会帮你处理的。” 无尘道人开口。 他也表态了,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相信,许清宵绝对不是那种邪魔。 仅此。 足矣。 既如此。 许清宵离开了此地。 魔域之海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大乘佛法也传完了。 接下来,他要真正去做自己的事情。 去寻找真正的答案。 待许清宵消失后。 慧心没有废话,他前往西洲,去了天竺寺以及小雷音寺,得到了一些东西,而后发动佛门力量。 开始刻印心经,铸造镇魔石碑。 无尘道人也是如此。 灾祸看似结束了,可依旧没有彻底根除隐患,谁也不知道,魔域之海会不会再次爆发出灾祸。 必须要尽早铸造出镇魔石碑,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这场麻烦。 很快,众人各司其职。 佛门也在刻印各种经文,以备不时之需。 仙门也是如此,而天下儒生,或多或少也在做一些准备。 三大王朝没有忽略这场动乱,也皆然在准备诸多事情。 可议论,依旧如洪流一般,涌入而来。 许清宵修炼异术,即将成魔。 这件事情,盖过了魔域之海。 谁能想象得到,堂堂儒道半圣,大魏王爷,竟然修炼了异术,而且即将要入魔? 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不相信,毕竟经历了大魏文宫的事情后,人们觉得是有人在针对许清宵。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许清宵在魔域之海做的事情,被许多人看到了,这是铁证,即便是想解释也难以解释。 流言蜚语本身就难以自证,更何况许清宵在魔域之海所作所为,更加坐实这件事情。 一时之间,有不少声音响起。 为大魏文宫平冤。 痛斥许清宵所作所为。 这些还好,最起码只是平冤。 主要是谣言最恐怖。 有人借题发挥,明摆着就想要让许清宵死无葬身之地。 在各种散播谣言。 “许清宵是魔头转世,他先灭大魏文宫,而后霸占大魏王朝,就是想要引起一场动乱,他要杀死所有人,复苏真正的魔神。” “先灭大魏文宫,再掌大魏王权,而今实在瞒不住了,漏了马脚,许清宵,你当真该死啊。” “他将天下苍生玩弄于鼓掌之中,其心可诛,若是世人还不醒来,只怕苍生都要死在他手中。” “大魏文宫无错,许清宵从最开始,辱骂大儒,而后斩杀藩王,滥杀无辜,甚至不惜屠城,这种人当真该死。” 一道道声音响起。 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这种言论,如若在平时,只怕会被无数人用唾沫淹死,不会引来一些什么争议。 可现在不一样了。 魔域之海发生的事情,实实在在出现在众人眼中。 即便是想要解释,都难以解释。 而且事情也在一点一点发酵。 转眼之间。 数十日过去了。 这段时间,许清宵没有回大魏京都,以致于流言蜚语都在京都内传开。 但对比外界,大魏京都还是对许清宵充满着信任。 百姓们不相信许清宵是这种人。 也不相信许清宵是魔。 可就在这一日。 一道声音响起。 “老臣,怀宁,恳请陛下,撤许清宵平乱王之爵。” 安静了十天的大魏京都。 在这一日,终于动乱起来了。 是怀宁亲王。 他第一个站出来了。 请求女帝撤销许清宵的王位。 理由很简单,许清宵修炼异术,堕入魔道,于国家不利,于苍生不利。 “放肆。” “许圣乃儒道半圣,佛门世尊,怎可能堕入魔道,这是阴谋。” 朝中,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冷冷回应。 他依旧坚定支持许清宵。 许清宵在大魏当中,威望依旧极高。 即便发生了这种事情,六部尚书依旧坚定支持着许清宵。 但他们也期待许清宵回来,给他们一个解释。 “儒道半圣,佛门世尊?” “当真是可笑,魔神动乱,二十位一品都压制不住,许清宵一出面便能压制住?” “而且他周围魔气腾腾,这如何解释?” “陈正儒。” “许清宵已经漏出了马脚,你还要包庇吗?” 怀宁亲王开口。 他态度冰冷,死死抓住这一点,揪着不放。 “说不定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呢?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总而言之,一切等许圣回来再说。” “眼下,谁若是敢散布谣言,当斩。” 陈正儒也很霸气。 他敢说出这话,显然这是朝廷的意思。 一时之间,怀宁亲王冷笑。 不过,他没有继续争下去了。 “那本王倒要看看,许清宵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留下这句话。 意思很明显。 他等。 等许清宵回来。 只不过,又是一天数十天。 许清宵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以致于谣言愈发可怕。 而就在这一日。 大魏。 平安县。 周凌家外。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许清宵。 第二百六十七章:许清宵是大圣人的恩师?回京都!入宫! 大魏南豫府。 平安县。 关于许清宵的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尘界。 不仅仅是大魏王朝。 东洲,南洲,北洲,西洲,全部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对于中洲来说。 大部分并不相信许清宵是魔。 即便是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他们听说过许清宵所做之事,由心敬佩。。 大魏王朝上下也都安宁,信任许清宵。 但架不住有人在散布谣言,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眼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所有人都在等待许清宵回来。 自魔域之海事件之后,已经过了二十多天,这段时间,天下也稍稍太平了许久。 只不过,魔域之海的问题依旧存在,仙门,佛门,儒道,如今都想尽办法镇压魔域之海。 仙门铭刻道经,佛门铭刻石碑,儒道也在撰写正气歌。 这二十多日,他们没有参与这场争斗当中。 所以,除了坊间有诸多人在散布谣言,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此时此刻。 大魏平安县。 周凌家中。 随着许清宵的身影出现,打破了周凌家的安宁。 砰砰。 随着敲门声响起。 很快,宅门被打开了,不过并非是师娘开的门,而是老师周凌。 望着面前的许清宵。 周凌似乎没有任何惊讶,反倒显得十分平静,稍稍点了点头。 “学生许清宵,拜见老师。” 望着眼前的周凌,许清宵深深一拜。 周凌是自己的师父,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时,回到平安县,许清宵就是求证一些事情。 一切的一切,在平安县都能得到解答。 一只手,在无形推动着一切。 自己为何能一夜入品。 吴言为何选择与自己交易。 赵大夫又为何知道异术藏身之处。 这些问题,今日都有一个解释了。 “进来吧。” 似乎是知道许清宵此番前来的意思,周凌很直接,让许清宵入内。 走进宅院内。 许清宵没有多说,他如以往一般,来到书房中。 而周凌也跟了过来。 “师娘呢?” 许清宵开口,第一句话是询问师娘是否还在。 “去探亲了。” 周凌缓缓回答。 而后拿来水壶,为许清宵到了一碗茶。 许清宵没有顾忌,他轻饮一口,随后一语不发,等待着周凌率先出声。 一切的一切,都来自平安县。 很多事情,看似是意外,但人生没有那么多意外。 一夜入品。 吴言逃离。 异术修行。 还有各种交易。 每一件事情,看似都不奇怪,但细细研究,每一件事情,都经不起推敲。 许清宵清楚,也十分明白,这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今日,他就是想来寻求真相。 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 过了许久,周凌的声音响起,他望着许清宵,缓缓出声。 “敢问老师,学生为何能一夜入品?” 许清宵出声,说出了自己第一个疑惑。 自己为何能一夜入品。 这个问题很关键。 自己是穿越者没错,脑子里有许多诗词文章,这也没错。 可问题来了。 自己入品之前,可没有作诗也没有写什么文章。 那为何直接入品? 天赋异禀吗? 如若是这样的话,二十年都没有入品,偏偏自己穿越而来就入品。 这也无法解释。 而当许清宵提出这个疑惑时,周凌却显得十分自然。 “还记得为师送给你的那本圣言书吗?” 周凌开口,如此回答道。 听到此话,许清宵明白了,这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当初,就是看了圣言书,这才直接入品。 他猜想过,圣言书有问题,只不过当周凌说出后,许清宵不由继续问道。 “仅仅只是一本书,便让人直接入品,这.......有些难吧。” 许清宵开口。 倘若是圣人亲笔所写,那就没有任何问题,可许清宵想要询问的不是这个。 入品或者不入品,这个意义不大。 真正的意义,是天地文宫。 自己入品之后,便觉醒了天地文宫,这才是关键所在。 “守仁。” “为师知道你想问什么。” “是你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吧?” 周凌开口,直接说出许清宵心中的想法。 此话一说,许清宵稍稍沉默,但很快还是点了点头。 看样子,自己猜想的一点都没错,天地文宫,的的确确与周凌有关。 “你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是为师放进去的。” “这一点没错。” 周凌回答,承认了这个事实。 只是,当周凌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后。 却让许清宵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本以为周凌会解释几句,亦或者是说,自己这位老师又会说出一些事情来,却不曾想到,自己这位老师,如此干净利落,承认下来了。 过了一会。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既然周凌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藏藏掖掖的。 “老师,敢问您的身份是?” 许清宵开门见山。 也不再藏藏掖掖什么。 有什么就问什么吧。 周凌既然还敢留在这里,这就意味着,他在等自己,也愿意告知自己答案,否则的话,直接消失,也无需解答什么。 “你是怎么猜想的?” 周凌望着许清宵,他没有道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询问许清宵。 “老师,您与大圣人应当有渊源,有人想要引导学生,让学生误认为,您是第四代圣人。” 许清宵给予了回答。 他知道荀子在利用自己,想要让自己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也引导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 虽然知道,可许清宵还是上钩了。 原因无他。 因为许清宵自己也想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到底是谁。 “为何你不怀疑为师就是第四代圣人?” 周凌继续反问道。 “如若老师是第四代圣人,只怕今日就见不到了。” 许清宵有些平静,他如此回答道。 幕后黑手,若是愿意见自己,那今天也别想走出这扇门。 眼下的局势,其实十分简单。 有一只手,影响着大魏王朝,影响着大魏儒道,在默默布局。 朱圣说是第四代圣人,理由倒也简单,能影响整个儒道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一尊亚圣都做不到,毕竟朱圣死后,又不是没有亚圣。 堂堂大魏儒道,还真不是一位亚圣能够左右一切的。 然而荀子却所,不是第四代圣人,而是朱圣,理由也十分简单。 朱圣为何斩杀天下七成读书人,这些读书人的的确确品德不行,可问题是,眼下多事之秋,这些读书人多多少少有些作用,全杀了以后,现在看看有多少是非。 就好比魔域之海,冥冥之中,也与读书人被血洗有关系。 而且吴言被扣押在南豫府大牢,是谁释放他出来的?严磊为何又正好在附近? 以及朱圣最开始见到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是要间接性渡化自己。 这些都是理由,故此荀子认为,真正的幕后真凶,不是第四代圣人,而是朱圣。 但他为何要这样做,无人知晓。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以及自己为何被圣人关注。 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凌。 自己的老师。 故此,周凌极有可能,便是第四代圣人。 只是,许清宵并不这么认为。 如若周凌是第四代圣人,先不说活了这么多年,当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理由来找自己,不应当是去跟朱圣争斗吗? 当然,这只是许清宵单方面的思考。 具体如何。 需要周凌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了。 随着许清宵把话说到这里,周凌不由站起身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许清宵,而后叹了口气,缓缓出声道。 “守仁。” “你可知大圣人姓什么吗?” 他询问许清宵。 问了一个世上几乎无人知晓的问题。 世人都知道大圣人,但的确不知道大圣人的名字。 “许?” 许清宵稍加思考,看着周凌,缓缓出声。 此话一说,周凌一愣,望着许清宵。 一瞬间,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望着周凌,不由开口。 “真姓许吗?” 许清宵问道。 “不是。” 周凌摇了摇头。 “不是?那老师,您为什么这个表情啊?” 许清宵一愣。 不是? 不是为什么这个表情啊?还以为当真姓许,自己是大圣人后代呢。 “为师只是没想到,你脸皮竟然会这么厚。” 周凌缓缓出声。 许清宵:“.......”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 许清宵有些难受。 不过他没有继续闹,而是继续猜想。 “总不至于姓周吧?” 这是许清宵第二次猜想。 此话一说,周凌点了点头。 “你猜得不错” 话一说完,周凌翻过身来,望着许清宵。 一瞬间。 许清宵又愣了。 好家伙。 真的假的啊? 大圣人姓周?不是姓王吗? 也就是说,自己这位老师,是大圣人的后代? 看着许清宵有些惊讶的目光,周凌倒也干脆,不在啰嗦了。 “也罢,为师就不瞒着你了。” “大圣人,是为师的祖先。” 周凌出声。 道出了他真正的身份。 “这?” 一瞬间,当周凌承认自己的身份后,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猜想过自己这位师父的身份与大圣人有关系,有可能是护圣一脉,就是那种护着圣人后代的保龙一族。 毕竟许清宵还曾幻想过自己就是大圣人后代。 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那王朝阳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许清宵回过神来,他看着周凌,好奇问道。 “他幕后有人。” 周凌给予回答。 “是谁?” 许清宵直接问道。 “圣人。” “具体是哪一位,为师的确不清楚。” 周凌回答道。 道出王朝阳身后的势力。 “圣人?” “老师,那他的天地文宫,又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更加好奇了。 不是大圣人,而是另外一尊圣人,那这样的话,天地文宫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第二代圣人的文宫。” 周凌随意道。 “第二代圣人?怎么又是第二代圣人?” “他也活着吗?” 许清宵有些惊愕。 “想什么,第二代圣人早就死了,他要是活着,那岂不是活了几万年。” “第二代圣人极其崇敬大圣人,所以文宫是按照第一代圣人完全临摹出来的。” “所以,王朝阳的天地文宫,拥有圣意,但并非是大圣人的圣意,明白了吗?” 周凌解释道。 当下,许清宵明白了。 好家伙,没想到第二代圣人竟是第一代圣人狂热粉丝。 此时此刻,许清宵总算明白王朝阳的天地文宫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复刻品。 不过是第二代圣人的文宫,倒也不算是假的。 “师父,那你为什么不出面?” 许清宵继续询问道。 王朝阳打着大圣人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这不出来收拾,有些说不过去吧。 “出面做什么?” “他被人当傻子玩弄,你去打扰他做什么。” “况且,即便是出面,解决了他,意义也不大,指不定过了五十年一百年后,又来一个李朝阳,周朝阳。” “这没有任何意义。” “倒不如看看这个王朝阳到底想要做什么,关键时刻,再出面不是更好吗?” 周凌给予回答,让许清宵明悟。 不过说完其他人的事情,也该谈一谈自己的事情。 “有几个问题,还望老师替学生解答。” “为何要将天地文宫放入学生体内。” “还有,无论是第五代圣人,亦或者是第四代圣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许清宵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疑惑。 这帮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许清宵知道是长生,但怎么一个长生之法? 不然,许清宵真的毫无头绪。 随着许清宵询问,周凌缓缓开口道。 “无论是第四代圣人,还是第五代圣人,亦或者是其他暗中势力,所有人争夺的都是长生。” “这一点想来你已经知道,你询问的应当是长生之法,对吧。” 周凌问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后者直接开口道。 “谈论到长生之法,就一定要涉及三大凶神,也就是你体内的三魔印。” “传闻当中,天地之间,混沌未开,有三尊凶神,太阴,太元,巨无,占据天空,大地,以及海洋。” “这三尊凶神,孕育出天地万物,是天地之间的阴力所化。” “他们拥有不朽的能力,无论如何,三尊凶神,都不会死去,只要当天地之间的阴力超越了阳力,他们便会复苏。” “而一旦他们复苏,将会带来巨大的灾祸,苍生会葬身于此。” “可当他们大战过后,三尊凶神,也会再一次进入沉睡,而因为死伤无数苍生,导致天地有感,将会演化出大世。” “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反哺,死的人多了,就必须要保持平衡,让生灵再度复苏,如此一来的话,反哺的东西,便是天地之间,最为精纯的神物。” “这种神物,若是被人得知,将会长生不死,而且可突破超品境界,永世不灭。” “但这只是传闻,具体如何,无人知晓。” 周凌给予回答。 也道出了长生之法。 许清宵细细琢磨,很快他微微皱眉。 “也就是说,当天地阴邪的力量变强后,三大凶神其实就是一种净化,以极端的方式,血洗一切,再创造新的事物?” 他望着周凌,如此说道。 “是的。” “守仁,你很聪明,洞悉根本。” “这一切,都是天地自然之道,阴阳平衡之说。” “天地意志希望万物平和,欣欣向上,但一切有阴便有阳,倘若阴力变强,那么世界充满着杀戮。” “三大凶神,便会在这个时刻出世,毁灭一切,如若阳力变强,则可化作仙境,天地也会蜕变,但这几乎不可能。” “这就是为何,儒道,佛门,仙门,会受到天地认可的原因,因为他们符合大道自然规律。” “所以魔门念一首充满杀戮的诗词,不会有天降异象,而儒道念一首诗,便会有异象,也正是这个原因。” “天地也有意识,武者想要成为一品,而天地也想蜕变,只不过天地意志不是实体,而是一种意念,意识。” “通过赏罚的方法,来平衡万物。” 周凌道出天地的本质。 也让许清宵明悟这一切。 这种东西,充满着哲学,令人不由沉思好奇。 同时也让许清宵明白了,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复苏三大凶神,从中得到自己的好处。 “这不对啊。” “老师,如若是这样的话,三大凶神复活,他们有什么自信,可以自保其身?万一也死在了这场浩劫当中,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很快,许清宵意识到不对劲。 他忍不住开口,如此说道。 复苏凶神,可以得到长生物质,许清宵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凶神出世后,无差别破坏。 你有什么资格解决这个麻烦? 只是此话一说,周凌摇了摇头,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啊,你还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你说的没错,三大凶神复苏,他们不一定能获得好处,但想想看,这些幕后之人,早已经脱离了权力,财富的控制。” “好比第四代或第五代圣人,他们当年成圣时,连皇帝都要朝他们行礼,权力极致,而银两对他们来说,更不可能有诱惑。” “唯独长生,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们想永恒活下来,一直活着。” “五代圣人当中,都面临过这个选择,李圣与朱圣,在晚年时,动摇了内心,投入黑暗之中。” “你说的没错,没有人可以确信,自己能从这场灾祸当中得到好处。” “但反过来说,你也无法确定,他们得不到好处。” “不是吗?” 周凌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确沉默了。 因为周凌说的一点都没错。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对于某些人来说,也胜过等死好。 “那,为何将天地文宫放入学生体内?” 许清宵继续问道。 “因为,你是被大圣人选中的人。” 周凌直接回答。 让许清宵惊讶了。 被大圣人选中的人? 许清宵望着周凌,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周凌不语。 而是起身,往自己住处走去,很快带来了一幅画。 展开画卷。 画卷之人,的的确确是自己。 但更恐怖的是。 落款之处,竟然写着两个字。 “恩师。” “这.......” 一时之间,许清宵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自己怎么好端端成为了大圣人的恩师了? 要不要这么搞事? 看着许清宵惊愕的表情,周凌神色也很古怪。 “守仁,你当初来找为师,只是一眼,为师便认出你与画中人极其相似。” “一开始为师觉得你是这画卷中的后人,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可能这么相似。” “但为师也不敢确定,你就是画中之人,如果真是的话,换句话来说,我还要叫你一声祖师爷。” “不过,为师的祖先说过,若后代人见到画中之人,必将天地文宫赠予此人。” “所以,见到你后,为师便将天地文宫给了你。” 周凌再次开口。 说清楚了前因后果。 只是这番话,让许清宵彻底愣住了。 大圣人。 见过自己?而且还拜自己为师? 自己有徒弟吗? 还有,这个大圣人到底是谁? 他还活着吗? 一时之间,许清宵是真的震惊了。 他算尽一切,都没有想到,大圣人竟是自己的徒弟? 这......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见过啊? 自己也没有收徒啊。 “老师,大圣人还活着?” 许清宵脱口而出。 “不。” “已经逝去了。” “在上古时代,封印了十二魔神,他便逝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周凌回答道。 “不可能活到现在,那为什么大圣人说见过我?而且这落款是何意?” 许清宵皱眉问道。 “不清楚。” “为师也思索了许久。” “当初见到你的时候,为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他人不得知的秘密,可现在你我都无法解释清楚。” “但有一点不需要质疑的是,你是大圣人选中的人,这场灾祸,由你终结。” 周凌给予回答。 这个问题,实际上也让他思考了很久。 这无法解释。 大圣人是上古时代的人。 许清宵是这个时代的人。 两者不可能有接触,非要说的话,就是许清宵的祖先,见过大圣人。 但这更不可能,相隔这么长时间,还能生出一个和祖先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这一点,很奇怪很奇怪。 “那,学生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许清宵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圣人会有自己的画像,又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他师父。 这个没有任何提示,而且也根本无从下手,故此许清宵没有多想。 暂时放在一旁。 “制止这场动乱。” “不仅仅是解救苍生,也是自救。” “你体内有凶印,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一但等三凶神彻底复活后,你将彻底沦为魔神,新的魔神。” 周凌回答道。 “新的魔神?” 许清宵皱了皱眉。 而周凌点了点头道。 “你体内的三魔印,也是被人种进去的。” 周凌说道。 “被人种进来的?” “这不可能。” 许清宵第一时间摇头,如果自己被种入三魔印,应当会有感觉,谁能够无声无息种入三魔印在自己体内。 听到许清宵如此回答。 周凌点了点头道。 “为师也很好奇,谁有能力无声无息将三魔印种入你体内。” “但这是事实,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想了。”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都不算什么了。” “你要做的事情,是阻止这些人的阴谋。” “让大魏一统中洲,成为真正的巨无霸,不朽王朝,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空谈。” 周凌给许清宵指出一条明路。 告知许清宵接下来的路,该怎么选择。 这番道理,许清宵明白。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开口。 “老师,倘若阻止不了呢?” 许清宵问道。 “那便是一场浩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 “守仁,为师说这么多,不是让你去拯救苍生,只是不希望你成魔。” “如若当真有那一天,你不要怪为师。” 周凌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深深吸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已经被卷入这场浩劫之中,想要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搅局。 彻彻底底的搅局。 至于周凌所言,许清宵并不在意,倘若自己当真成魔,实际上他也不想残害苍生。 “老师,如若三大凶神不复苏,那我也不会入魔,对吗?” 许清宵问道。 “恩。” 周凌点了点头。 “你体内有三魔印,如同异术魔念一般,但他们虽然在你体内,可不像魔念一般,需要你提升修为。” “而是根据天地阴力进行变化,理论上你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让你变强。” “但你一定要坚守本心。” “还记得为师给你赐的字吗?” “守仁,守住心中仁义。” 周凌出言告知。 “学生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明悟了。 到了这里,许清宵不再询问什么了。 他静静坐在书房中,周凌也没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到最后,许清宵一个人独自思索这些事情。 三天后。 随着黎明出现。 书房当中,许清宵缓缓走出,他来到宅院内,沐浴着阳光,也在沉思一些事情。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彻底真相大白。 第四代圣人和第五代圣人没有死去。 他们藏在幕后,目的是为了长生。 没有什么好坏,也没有什么善恶,而是立场不一样。 五代圣人是朱圣。 四代圣人是李圣,而这个李圣与荀子有莫大的关系。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他们藏在幕后,亦或者是出现在面前,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魔神复苏。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这场浩劫。 阻止的关键点,就是四大魔域。 十二大峡谷还好说。 魔域之海,以及东洲魔土还有中洲魔窟,这三个地方最为重要。 自魔域之海发生灾祸后,许清宵特意调查过这几个地方。 魔域之海,有九块石碑镇压着,关键点在石碑上。 东洲魔土与中洲魔窟,则有上古封印,想要破开封印唯一的办法,就是苍生之血。 也就是说,这些人接下来的目的,是发动战争,引起血战。 想明白这点后,许清宵倒也清楚了。 他们希望天下乱起来。 最好是彻底的战乱。 无论用什么方法。 其他洲的事情,许清宵管不了,但中洲,许清宵已经有想法了。 第五日。 是夜。 许清宵告别周凌了。 他要回朝。 “守仁,你在魔域之海,暴露出异术,如今回去,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可以的话,想些办法,降低影响,再回去吧。” 听到许清宵要回去,周凌出声,他知道如今天下都知道许清宵修炼异术。 各种议论纷纷,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许清宵回去,只怕有些不太妥当。 然而,面对周凌的劝说。 许清宵摇了摇头。 “老师,我是大魏的王。” “也是儒道半圣。” “何须担心这种言论?” 许清宵开口,他目光平静,对这种谣言并不在乎。 如此霸气的回应。 让周凌一愣。 但很快,周凌不由一笑,他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 也是。 到了这个时候,的确无需担心这种谣言。 自己这个学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老师,学生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如何成为亚圣。” 临走时,许清宵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 此话一说,周凌不假思索道。 “半圣需重新明意,立言,著书,明悟天理。” “亚圣,需承载天地气运。” “至于圣人,这一点为师也不清楚,每个人对圣道,都有不同的理解。” 周凌出声回答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点了点头。 当下,他朝着周凌深深一拜,随后转身离去。 他已明悟一切前因后果。 此番离开,是救苍生,也是自救。 不过。 许清宵离开周凌家中后,并没有直接回大魏京都。 而是前往一处无人之地。 他要在这里彻底悟道。 踏入关键境界。 这里连绵千里,群山环绕。 许清宵在此选择突破。 武道,仙道,佛道,儒道。 许清宵凝聚体内的浩瀚民意,外加上信念之力,以及道家灵气。 这些能量都藏在体内,如今到了这一步,许清宵也不隐藏什么了。 轰隆。 随着许清宵彻底释放,体内的能量,如海洋一般倾斜而出。 这股力量瞬间让许清宵突破境界。 武道二品,武道至尊。 仙道二品,太清境。 佛道二品,觉悟境。 许清宵本身早就可以突破二品,只不过一直压抑着。 如今借助自身的力量,将武道,仙道,佛道一同晋升为二品。 此时,千里山脉轰轰作响,引来各种光芒。 但这不是许清宵的目标。 他将所有的能量,灌入体内,目标是武道一品。 他要晋升一品。 但绝对不是佛道,也不是仙道,而是武道。 最直接的体系。 不去思索任何。 恐怖的能量扩散而出,许清宵借助这股力量,转变自己武道之力。 二品与一品差距更大。 想到突破一品,极其困难,但好在许清宵体内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无量民意,道德经,大乘佛法带来的众生信念,加持在许清宵体内, 然而,即便是这样,在突破一品过程中,依旧遭到了巨大的阻碍。 很难。 甚至是说,极其的难。 仿佛是一道天堑一般,这不是能量可以弥补的。 此时此刻,许清宵彻底明白,一品为何无敌人世间了。 因为这个境界实在是太难突破了。 一转眼,又是七日时间。 许清宵睁开眸子。 所有境界都抵达二品圆满,但距离一品,还有一道天堑,无法跨越。 如鸿沟一般。 “我晋升速度太快了。” “若想要真正突破,只能依靠一品破境丹,亦或者借助魔印。” 许清宵心中自语。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二品已经是极限,想要突破至一品。 破境丹,亦或者是借助自己体内的魔印。 尤其是自己体内的魔印。 许清宵有一种直觉,只要自己借助体内的魔印,可以瞬间突破一品。 但许清宵没有动用魔印的力量。 他更希望的是,依靠自己。 “呼。” 吐出一口气。 山中。 许清宵站起身来。 突破至二品,也足够了。 而且体内有三魔印在,随时可以突破一品,也算是一种保障。 虽然这样做,会付出一定代价。 但至少是一种保障。 下一刻。 许清宵消失在原地。 眼下。 是时候出手了。 大魏王朝。 武昌二年。 七月二十七日。 距离魔域之海动乱,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内。 天下谣言四起。 但即便是如此恐怖的谣言洪水之下。 大魏王朝,却固若金汤一般,无法入侵。 大魏子民,根本就不相信许清宵是魔。 一开始,有一些讨论,但很快被大魏百姓反驳回去了。 而且这当中存在诸多疑点。 最直接的疑点。 倘若许清宵是魔,为何逼退七大魔神回去? 倘若许清宵是魔,为何在这个时候出手? 倘若许清宵是魔,为何选择消失? 人们不是不相信谣言,而是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们对许清宵的信任,不是一天两天筑造而成的,而是经历了这一桩桩事情。 人们更相信是有人在抹黑许清宵,也不相信许清宵是魔。 甚至,大魏民间,更多人认为,是有人在针对许清宵,而这个人就是怀宁亲王。 这段时间,怀宁亲王整天嚷嚷着许清宵是魔。 要严惩许清宵。 自然而然,让人怀疑。 可不管如何。 所有人,都在等待许清宵回来。 大魏皇宫。 大殿当中。 一如既往的开着朝会。 只是龙椅之上。 女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这三个月来,她一直担忧着许清宵。 关于王朝内的争议。 她不在乎。 她只希望许清宵回来。 安然无恙的回来。 但也正是这三个月,季灵忽然发现,自己时时刻刻牵挂着许清宵。 她不知道这是为何。 但她知道的是。 大魏不可以没有许清宵。 也就在群臣汇报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在外响起了。 “报。” “平乱王,回来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刹那间。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时隔三个月。 许清宵回来了。 所有人都惊讶了。 只是,众人眼中先是露出喜色,紧接着又露出担忧之色。 毕竟,现在正是议论最激烈的时候。 许清宵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回来了就好,安然无恙,就好。 “速去迎接。” 龙椅上,季灵直接开口,她眼中露出喜色。 无法遮掩。 “是。” 后者听令。 下一刻。 大魏京都。 东直门。 所有百姓也都安静下来了。 因为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是许清宵的身影。 时隔三个月。 所有人都期待的人,终于回来了。 而随着许清宵回来。 一时之间,整个大魏京都,再一次沸腾起来。 “许大人,我们相信你。” “许圣,我等相信你。” “见过王爷。” 除了一开始的诧异,很快待百姓们回过神来后,不由一个个开口, 怀宁王府。 “好。” “回来的好。” “快去请诸王,一同入宫。”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充满着喜悦。 天地文宫。 “在这个时候回来?” “本圣倒要看看,这个许清宵,到底有什么底气。” “传本圣之令,三千大儒聚集宫外,本圣入宫。” 王朝阳开口。 不多时,皇宫大殿内,传来一道道声音。 “报,怀宁亲王率领诸王入宫,请求面圣。” “报,亚圣王朝阳率三千大儒入宫,请求面圣。” “报,季皇子入宫,请求面圣。”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 朝堂当中。 众人的神色皆然有些变化。 他们知道,这些人早已经等待许久了。 一时之间,众臣沉默。 他们摆明了是来找许清宵麻烦的。 如若拒见,明显包庇。 可若不拒见,这对许清宵不太好。 犹豫许久。 最终,季灵的声音响起。 “让他们回去,朕,今日不见。” 季灵开口。 她做出选择。 拒见。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却在殿外缓缓响起。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是许清宵的声音。 当下。 “许爱卿免礼。” 龙椅上。 季灵立刻开口。 很快,许清宵走入大殿之中。 “我等,参见平乱王。” 随着许清宵踏入大殿内。 一时之间,众臣纷纷开口,朝着许清宵一拜。 而许清宵也朝着众人缓缓作礼。 很快,望着季灵,许清宵语气平静道。 “陛下,让他们来吧。” 许清宵的声音很平静。 他听到了方才的通报声,也知道女帝为自己担心。 但他今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 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自然无惧。 听到许清宵之声。 众臣有些惊讶。 而季灵却看向许清宵。 她看到许清宵眼中的平静。 当下,季灵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开口。 “宣诸王入宫。” 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宫外。 几十道身影,朝着大殿走来。 此时,万里无云。 但无论是朝内,还是朝外,众人的心情,却沉重或激动。 --- --- --- 有人让我推荐一本书。 《锦衣捕圣》 新人作者,可以去支持下。 不过感觉你们应该.......啊这。 第二百六十七章:权倾朝野,怒抽怀宁,许清宵入亚圣境 大魏皇宫。 大殿内。 可以说,整个大魏都在等许清宵归来。 但很多人又不希望许清宵归来。 朝堂当中,六部尚书,诸位国公王侯,其实并不希望许清宵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季元,王朝阳,怀宁亲王,这些人早已虎视眈眈,就等着许清宵回来。 除非许清宵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不然的话,魔域之海发生的事情,难以自圆。 尤其是六部尚书。。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降低影响。 大魏王朝内还好说,毕竟百姓都相信许清宵,这两年来许清宵做的事情,的的确确改善了百姓衣食住行,也让百姓们丰衣足食。 在这种情况下。 自然不需要多去宣传什么,百姓们都愿意相信许清宵不是魔头。 而大魏王朝之外,就有些不一样了。 毕竟这是王朝之外的事情,管控不到,再加上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本身就是敌对国家,他们自然不希望大魏王朝安宁下来。 自然开始各种造谣,顺着这些谣言,不做任何解释,可能暗中还让人添油加醋。 民间的势力,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是大魏藩王还有王朝阳在暗中做手脚。 总而言之,眼下是一场舆论风暴。 若是许清宵还能如往常一般,自证清白,那么一切好说。 可要是不能的话。 那就麻烦了。 故此,当许清宵出现后,众人第一反应是惊讶,而后更是担忧,觉得许清宵没必要如此。 今日出现,实实在在有些不妥。 完全可以暗中联系,借助大魏王朝的力量,去洗刷这种嫌疑。 “老臣怀宁,拜见陛下。” “臣,季元,拜见陛下。” “王朝阳,见过陛下。” “七星道宗,清净道人,拜见陛下。” 大殿之外,四道声音纷纷响起。 怀宁亲王,季元,王朝阳,清净道人四人联袂而至。 他们的目的很直接,意图也很显然。 “宣其入殿。” 得到许清宵的眼神认可后,季灵也没有多想,直接宣几人入殿。 当下。 四道人影缓缓走进了大殿当中。 季元与怀宁亲王走在前方,王朝阳与清净道人走在后面。 他们二人毕竟不是大魏朝堂的人,走在后面也理所当然。 “参见陛下。” 四人入殿,朝着女帝一拜。 一时之间,大殿当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了。 “免礼。” 季灵淡然的声音响起。 只是,随着季灵的声音落下后,很快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了。 “老臣怀宁,今日参大魏平乱王许清宵。” “请陛下赐死许清宵。” 怀宁亲王第一时间开口,他望着女帝,声音平静道。 但这平静的声音,却极其要命,上来就参许清宵一本,而且要求陛下直接赐死许清宵。 这.......实在是有些狠辣。 知道们恨死了许清宵,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如此凶狠,上来就要赐死许清宵。 “放肆。” “怀宁亲王,你放肆了。” “狂妄。” 一时之间,还不等许清宵与女帝开口,满朝文武纷纷开口。 陈正儒,张靖,安国公等人齐齐开口。 怒斥怀宁亲王。 赐死一尊王,这的确很放肆。 虽然他们知道,怀宁亲王会以什么理由,可上来就这样说,实实在在有些过分了。 “怀宁亲王,你口气当真大,赐死一尊王,你放肆了。” 张靖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是刑部尚书,面对怀宁亲王所言,自然不认同。 可怀宁亲王并不在意,而是望着许清宵,声音漠然道。 “大魏律例,修炼异术者,死。” “平乱王,你可修炼异术?” 怀宁亲王开口,他先是说出异术之罪,随后又望着许清宵,发出质问。 不过,他知道许清宵是不会承认的。 但那又如何?他已经解释不清楚了,魔域之海的事情,是铁证如山,怎么洗? 可就在怀宁亲王准备接下来的说辞后。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恩,本王是修炼了异术。”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满朝文武都愕然住了。 哪怕是女帝,也愣住了。 王朝阳,季元,还有清净道人,纷纷愣在了原地。 谁也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敢直接承认。 而且还是如此轻描淡写的承认,没有任何一点顾忌,也没有丝毫反驳,承认自己修炼异术。 这.......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许清宵为什么敢这样? 修炼异术是死罪啊。 朝堂当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怀宁亲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接承认,这实在是有些让人错愕。 这又是玩哪一出? 众人沉默。 饶是怀宁亲王都不由沉思了一番,误以为许清宵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可想来想去,实在是不知道许清宵到底想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后,怀宁亲王还是继续开口。 “你既然已经承认修炼异术。” “那证据确凿,按照大魏律例,应当斩首示众。” 怀宁亲王开口。 他不知道许清宵耍什么花样,但他知道的是,不管如何,都要定罪许清宵。 可话一说完。 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根据大魏律例,修行异术,的确斩首示众。” “可我是大魏半圣,不受大魏律例管控,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许清宵缓缓开口。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一愣,他从未听过这种规矩。 而刑部尚书张靖顿时明悟。 立刻站出身来,缓缓出声道, “大魏刑部律法中,的确有这么一条。” 他进行了补充。 只是话一说完,怀宁亲王顿时明白,这是在明摆着包庇啊。 “张靖,本王劝你说话之前,好好想清楚。” “大魏律例,何时有这么一条律法?” 怀宁亲王出声,望着张靖。 而后者却望着怀宁亲王,眼神当中是平静,也是一种坚决。 “有没有这条律例,老夫应当是比王爷更清楚。” 张靖开口,他可不怕怀宁亲王,反正许清宵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就直接做好了选择。 大不了就被罢官,如今年龄也大了,也不在乎这些那些了,实在不行就告老回乡得了。 怕什么? “陛下。” 当下,怀宁亲王没有理会张靖,而是望着女帝。 让季灵出面。 可此时此刻,季灵也算是明白许清宵到底想什么了。 他主动承认,是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自己的破绽,许清宵今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就是想要摊牌一切。 她明白。 故此,季灵立刻出声道。 “大魏律例之中,的确有这么一条,是朕的意思。” 季灵开口,表明态度。 没错,就是包庇。 大魏皇帝亲自包庇许清宵,你能怎么样?你又想怎么样? 不服吗? 不服也得给我受着。 这。 一瞬间,怀宁亲王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望陛下三思” “此法如若通过,只怕会惹来惊天麻烦,若此法都可通过,是否可以说,本圣也可以修炼异术?” 也就在此时,王朝阳的声音响起了。 他望着女帝,面色平静,如此说道。 他不接受这个法度。 甚至拿自己出来威胁。 倘若要是同意许清宵修炼异术,那自己也修炼异术。 只是此话一说,季灵的声音立刻响起了。 “朕允。”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王朝阳愣住了。 同意? 女帝竟然直接同意。 就算要包庇许清宵,也没必要这样吧?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可很快,王朝阳明白女帝的意思了。 自己贵为亚圣。 按理说当真去修炼异术,那才是自掘坟墓,即便是皇帝允许又能如何? 修炼异术有几个好下场的? 自己修炼异术,纯粹就是没事找事,脑子有问题才修炼异术。 显然。 现在的女帝,摆明了就是要包庇许清宵,而且许清宵也算计的很死。 他主动承认,让刑部配合,允许半圣修炼异术。 古往今来,一个时代有几个半圣,算死了也不过四五尊吧? 能成为半圣的人,又是什么人? 哪一个不是佼佼者? 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 他们吃饱没事干去修炼异术?不把自己命当命? 许清宵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招,太绝了。 他今日敢明目张胆出现,说到底就是因为,他已经权倾朝野。 六部尚书是许清宵的人。 所有国公侯爷都支持许清宵。 大魏女帝更是无条件支持许清宵,就因为国运在许清宵身上。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修行没修行异术,又有何意义? 谁能裁决许清宵? 当初,大魏文宫可以压制许清宵,可以裁决许清宵,借助天下民意,天下读书人之力。 那个时候,许清宵若是承认自己修炼异术,女帝也保不住许清宵。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女帝掌握所有兵权,大魏如今蒸蒸日上,国富民强,君臣同心,百姓安居乐业。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许清宵。 所以,许清宵修不修炼异术,没有任何意义。 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成为他的破绽,相反许清宵主动承认,反而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一切,需要大魏女帝的表态,需要满朝文武的表态。 事实证明。 他们是支持许清宵的。 一时之间,众人沉默。 王朝阳,怀宁亲王,季元,清净道人皆然沉默,他们准备了许久,这三个月来,他们时不时在一起商议如何裁决许清宵。 如何给许清宵定罪。 现在却成了一场笑话。 因为许清宵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也压根就不理会这帮人。 对。 我是修炼了异术。 但,那又如何? 你不爽吗? 那你就不爽吧。 “许清宵。” “你太狂妄了。” 终于,季元的声音响起了。 王朝阳不能继续说了,怀宁亲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这个时候,的确需要季元登场。 只是他话一说完。 许清宵的目光,顿时看了过去。 刹那间,恐怖的二品之力弥漫,如山海一般,直接镇压。 季元一个不慎,当场脸色惨白,面对许清宵这恐怖的威压,既是本能的害怕,又是一种震撼。 三个月不见。 许清宵晋升二品了。 这提升速度太快,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想到许清宵修炼异术,心中又得到了安慰,只是这股威压,让他浑身难受。 好在的是。 清净道人挥了挥手,直接化解这股恐怖的力量。 “许清宵,朝堂之上,你竟敢直接对本皇不敬?” 季元再度开口。 可下一刻,许清宵直接出手,如闪电一般,一巴掌狠狠扇在季元脸上。 “闭嘴。” “一口一口本皇,你算什么东西?” “你是武帝遗子没错,但在本王眼中,你还没有受陛下册封,不过是皇室一脉。” “敢与本王叫嚣?” 许清宵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巴掌扇在季元脸上,这巴掌清脆可闻。 硬生生挨了一掌,季元脸色顿时涨红无比。 当着满朝文武被许清宵掌掴,他如何不怒。 “皇姐。” 季元望着女帝,他大吼一声,眼神当中是怒意。 可女帝一语不发。 明显就是允许许清宵这般去做。 “许清宵,你敢殴打皇子?” 怀宁亲王也跟着大吼起来。 可下一刻,许清宵也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怀宁亲王的老脸上了。 他早就想抽怀宁亲王了。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找到机会,许清宵一巴掌扇过去,一点情面都没有。 啪。 朝堂上。 一幕罕见的画面出现,堂堂怀宁亲王与武帝遗子,被许清宵轮番掌掴。 这还当真是古今往来罕见的事情啊。 “都给本王闭嘴。” “一个老不死,一个乡野皇子。” “本王自入京后,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 “怼大儒,为百姓之公。” “闹刑部,为刑部之公。” “斩郡王,为苍生之公。” “灭文宫,更是为大魏之公。” “若无本王与朝臣还有陛下,大魏依旧落魄不堪,民不聊生。” “我等为大魏付出无数功劳,可尔等呢?仗着自己是老王,权祸朝野,更是任其子贪污枉法,害死百万大魏子民,你居然还不悔过。” “本王若是你,早就上吊自杀了。” 许清宵一番言论,怒斥两人,而后他将苗头看向季元,眼神当中更是轻蔑。 “还有你,先帝遗孤,道一句好听的,你是先帝遗孤,是大魏皇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算什么东西?乡野劣根,在这里撒野?” “陛下登基,国泰民安,你在这个时候出现,不好好去受册为王,不就是想要谋权篡位?” “你当本王不知道?还是当天下百姓是傻子?” “你知道本王为何允许你入京吗?” “本王就是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可没想到的是,你乡野劣根气息太重,本王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计划,却没想到,你愚蠢无比。” “你以为你是谁?给你面子,喊你一声皇子,若不给你面子,本王今日若要斩你,你又能如何?” “大不了本王离开大魏。” 许清宵开口,他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 一番话,也是说的直接和霸道。 殿内。 朝臣们心中震撼,虽然许清宵说的没有问题,可许清宵这番话,还是有些过分。 有人看向季灵,看看这位女帝是什么表现。 但他们发现,季灵很平静,甚至眼神当中流露出认同的意思。 一时之间,他们也彻底明白。 许清宵如今已经彻彻底底权倾朝野了。 大魏,不仅仅是女帝的天下,更是许清宵的天下。 但想想也是,一位半圣,同时也是武道二品境,佛门和道门也支持许清宵,一个这样的人,他已经不属于大魏了。 如今不是许清宵因大魏而发光。 而是大魏有了许清宵,从而有了光。 这是一个思想上的误区。 所有人都以为,许清宵会遭殃,可今日他们也彻底明白。 许清宵敢来大魏的真正底气是什么。 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不管是明面上的人,还是暗地里中的人。 如今的他,已经羽翼丰满,是大魏的王,更是大魏的主心骨,这种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权力和实力下,都显得十分可笑。 此时此刻。 怀宁亲王与季元脸色发白,他们气得浑身颤抖。 原本,在他们眼中,今日是来讨伐许清宵的。 可没想到,他们反而挨了两巴掌。 这也就算了,更气的是,许清宵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明明做错了事,反过来挨大嘴巴子的是他们。 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这又如何不让他们气得发抖。 “许清宵。” “许王爷。” “许半圣,你可当真是厉害啊,这就是半圣吗?这就是大魏的半圣吗?” “你还有没有儒道之意?” “好。” “好。” “好。” “看来,你已经彻底入魔了。” “那,就不要怪本圣不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今日。” “吾王朝阳,请圣意,斩尔魔头。” “许清宵,今日,吾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亚圣。” 王朝阳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他声音冰冷。 想动用亚圣的力量,凝聚天地之力,斩杀许清宵。 可下一刻。 许清宵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今日。” “吾许清宵。” “以天地之力,鉴我之心。” “入亚圣境。” 第二百六十八章:对峙,三魔印,成亚圣 大殿内。 王朝阳等人今日是做好了准备,就是要来弹劾许清宵的。 但谁也没想到,许清宵行事作风突然大变,当众承认自己修炼异术。 仗着自己已经权倾朝野,开始肆无忌惮做事。 这也让众人明白许清宵为何敢这般了。 他们知道,许清宵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许清宵已经羽翼丰满,从当初的棋子,变成了执棋人。 眼下,他有资格翻桌子。 所有的规矩,所有的律法,已经无法约束许清宵了。。 再加上大魏王朝的全体支持,更是让许清宵肆无忌惮。, 可没有想到的是,许清宵要走到这一步。 故此,王朝阳出声。 他知道许清宵如此的肆无忌惮,不就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压制许清宵吗? 现在,他要请圣意出来,压制许清宵,让天地来压制。 他倒要看看,许清宵还敢不敢继续叫嚣。 浩瀚的圣力弥漫,几乎在第一时间,席卷了整个皇宫中。 所有人脸色一变,没人会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女帝几乎要起身,要制止王朝阳的行为。 王朝阳是亚圣,儒道二品,掌控天地之力。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许清宵虽然才华横溢,万古大才,可说到底许清宵不过是半圣罢了。 天地之间,能压制许清宵的,除了一品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天地之力了。 怀宁亲王静静看着,他眼神当中是冷色。 季元也是如此,甚至眼神当中透露出轻蔑之色。 许清宵仗着自己在大魏王朝的地位,无所顾忌,可许清宵却忽略了一个点。 是,在大魏王朝,许清宵几乎如神一般的存在,六部尚书,满朝文武都支持他,这一点没有错,甚至就连女帝都支持许清宵。 可这不代表就没有人可以压制许清宵。 王朝阳,就是最大的杀招,他是亚圣,差一步,王朝阳便是圣人。 真正的圣人。 许清宵是半圣,两者之间还是有巨大的差距。 轰轰轰。 此时此刻,大魏王朝,一直安静的天地文宫,突兀之间,爆发出恐怖的气息。 这是圣人的气息。 咻咻咻。 一尊尊圣像虚影出现在大魏王朝的上空。 这些圣像,每一尊看起来都十分的可怕,立在天穹之中,静静地注视着世人。 五尊圣像虚影出现,搅动天地风云。 此时,天地变化无常,雷声大作,有云弥漫,遮掩一切。 自许清宵入大魏京都后,各方势力便在第一时间,将目光关注而来。 这三个月来,有关于许清宵的流言蜚语,可谓是穷出不断。 人们皆然好奇,许清宵到底有没有修炼异术,到底有没有入魔。 而随着许清宵到来,自然而然,引来了无数关注。 如今,许清宵大大方方回京,自然世人们知道,大魏王朝,又要出事了。 他们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直接引来圣意裁决。 看这个架势,这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京都内。 天地文宫释放出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恐怖的浩然正气,冲天而起,化作五尊圣人虚影。 王朝阳要借助圣意,斩杀许清宵。 可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今日。” “吾许清宵。” “以天地之力,鉴我之心。” “入亚圣境。” 大殿当中,随着王朝阳发难,怀宁亲王,季元,清净道人纷纷露出笑容。 在他们看来,亚圣打半圣,这还不是吊着打? 尤其是,许清宵实打实修炼了异术。 自然而然,在这方面,王朝阳是有优势的。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入亚圣境?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毕竟,许清宵修炼异术,这已经是触犯天威,是天地不容的。 轰。 海量的浩然正气,涌入大魏皇宫,天地之间,更是传来轰轰之声。 许清宵的声音,传至大魏王朝每一寸角落。 人们惊愕,不敢详细,许清宵今日要入亚圣境。 细细算来,许清宵从踏入儒道开始,直至现在,也不过两年的时间啊。 两年亚圣。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之前大魏文宫曾说过,许清宵十年内,能成为半圣,有生之年,可以成为亚圣。 可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两年时间,许清宵便入亚圣境。 这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你也配成亚圣?” “你修炼异术,祸国殃民,残害天下苍生,你若你能入亚圣,岂不是天道不公?” “吾王朝阳,今日以五大圣意之剑,斩尔。”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后,唯一神色不变的就是王朝阳。 他负手而立,一番言语,改变天地。 下一刻,那轰轰之声再度响起,五大圣人的虚影,变得愈发真实。 很快,朱圣虚影,凝聚一把天地之剑,跨越一切,洞穿虚无,直接朝着许清宵劈杀下来。 圣意之剑,不可阻挡。 许清宵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 浩然文钟,突然出现,悬在额头之上,阻挡朱圣之剑。 轰轰轰。 刹那间,火星四溅,好在皇宫大殿是由隔火油涂抹过一遍,并不会着火。 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浩然文钟撑不住。 在这种极致的攻伐下,一件圣器,无法阻挡圣意。 “许清宵,你修炼异术,残害天下苍生,将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该不该死?” 王朝阳继续开口,凝聚第二道圣意之剑,这是第四代圣人的虚影,朝着许清宵再次劈下来。 比之前更加恐怖。 整个皇宫大殿都在轰轰作响,祖祠当中,太祖长刀都在清微颤抖,关键时刻,它会觉醒,保护大魏皇帝。 圣意裁决就是如此直接。 不给许清宵任何一点机会,王朝阳也明白,许清宵想要突破亚圣境,以此达到平衡。 可问题是,他会允许许清宵突破至亚圣境吗? 决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道圣意之剑斩来。 许清宵一步跨越,来到皇宫外。 第二剑威力如此恐怖,若是第三剑,大殿都要轰塌,许清宵不想连累其他无辜之人。 很快,随着第二剑落下。 浩然文钟依旧出现,但这一次,伴随着其余圣器一同出现,环绕在许清宵周围。 阻挡第二剑。 这是圣意裁决,许清宵阻挡不了,同时他也必须要撑过这一关,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真正借助天地之力。 突破亚圣境。 轰。 随着第二剑落下,所有圣器的气息全部衰败下来,尤其是浩然文钟,它无法支撑了。 许清宵感觉得到,他明白这些圣器已经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压力。 当下,他没有多语,将所有圣器纳入体内。 此时,第三剑落下,没有任何犹豫。 剑芒冲天,凝聚可怕的浩然正气,朝着许清宵狠狠劈下, 随着这一剑落下。 大魏龙鼎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阻挡着这一剑的威力。 轰。 大魏龙鼎与圣意之剑碰撞,爆发出炽烈的光芒,淹没了这一切。 怀宁亲王等人看到这一幕,皆然皱眉。 都已经请来了圣意裁决,没想到许清宵先后借助圣器,居然抵挡过了前面三剑。 如今还剩下最后两剑,还真的不好说了。 他们眼神当中透露出担忧之色。 是担忧许清宵能够熬过这一关,只是王朝阳面容却显得无比的平静,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自信。 他并不在意前三剑的结果,而是在乎最后一剑。 轰。 第四剑落下。 不知为何,这一剑的威力,比之前强太多了,虽然每一剑都有提升,可这一剑的威力,极其恐怖。 惶惶天威弥漫。 剑芒坠落,朝着许清宵劈杀而落。 恐怖的剑芒下。 大魏龙鼎发出轰鸣声,难以阻挡。 好在的是,大魏龙鼎已经得到过几次蜕变,不然的话,这一剑足矣击溃大魏龙鼎。 龙鼎演化真龙,阻挡着这道恐怖的剑气。 吼。 真龙之声响起,恐怖的压力袭来,这不仅仅只是亚圣的力量,而且还是天地之力。 许清宵立在大魏龙鼎下。 他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压力。 的确,这股压力很恐怖,主要是王朝阳得到了天地认可。 不同大魏文宫的亚圣一般。 对方多次找自己麻烦,可到头来的结果,都没有得到天地认可。 但这一次不一样,自己修炼异术,这无法争议,因为自己承认了,故而天地有所感应,王朝阳调动天地之力。 就是因为,天地有所感应,才会同意圣意裁决。 倘若许清宵不承认,王朝阳想要请圣意裁决,只怕极难。 如今圣意复苏,就无法取消,需要许清宵自己撑过这一难。 轰。 最终,第四道圣意之剑结束了。 大魏龙鼎也显得衰败,毕竟龙鼎硬生生撑过了第四道圣意之剑。 这是天地之剑。 自然而然, 取而代之的便是第五剑。 但第五剑并没有落下,而是在酝酿。 整座天地文宫都在加持浩然正气于大圣人虚影当中。 气息越来越恐怖,也越来越可怕。 也就在此时,王朝阳的声音响起了。 “第四剑,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手段。” “圣器,大魏龙鼎,已经无法再次使用,第五剑蕴含的威力,超越前面四剑,其威力是所有天地之力的总和。” “许清宵,今日,本圣替天行道,诛杀邪魔。” 王朝阳的声音再度响起。 许清宵扛过了前面四道剑意,他根本不在乎,对比怀宁亲王等人的担忧,王朝阳显得十分从容。 因为他知道圣意裁决代表着什么,也知道圣意裁决意味着什么。 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五道圣意,每一道圣意都代表着一种天地之力,当许清宵抵挡过了第一道圣意之剑,那么第二道圣意便更强,如此反复,一直到第五道圣意。 会将前面所有的圣意之力加持。 得到天地认可,就意味着许清宵可以斩,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天地不可容。 借助浩然正气,的的确确可以诛杀许清宵。 第五道圣意之剑,可以要了许清宵的命。 当王朝阳说完此话。 季灵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放肆。” “王朝阳,你当真大胆。” 女帝出声,她直视王朝阳,眼神当中是寒意,也透露出杀机。 面对大魏女帝的训斥,王朝阳没有任何慌张,而是朝着女帝拱了拱手道。 “陛下,替天行道,是儒道职责所在,还望陛下莫因私念,祸害苍生。” 王朝阳如此回答。 丝毫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比之前的大魏文宫还要嚣张跋扈。 当然,这也是常态,毕竟大魏文宫说到底还是大魏的人,已经根深蒂固,如若不是大魏文宫选择离开大魏王朝。 下场不会有这么惨。 但王朝阳不一样,他自认自己是大圣人的后代,对大魏王朝没有任何一点归属感。 这是在大魏王朝,喊一声陛下。 若离开了大魏王朝,指不定王朝阳要称呼点其他。 “那朕今日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底牌了。” “传朕口谕。” “集结八门京兵,围剿三千大儒,破天地文宫。” “倘若许爱卿有一点损伤,朕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季灵也没有任何顾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她无需在衡量权谋。 谁敢招惹,就杀谁。 当季灵开口。 一瞬间,王朝阳脸色有些难看。 他知道季灵不是在开玩笑。 自己有办法逃离大魏,可问题是三千大儒逃不了,这是他最强的助力。 有这三千大儒在,往后自己传道受业,将十分方便,若是三千大儒死在这里。 麻烦很大。 对自己极其不利。 “陛下,因魔杀儒,大魏国运将不复存在,你当真要走到这一步?” 王朝阳神色不太好看,望着女帝如此说道。 “大魏若失去许爱卿,国运也不复存在。” “王朝阳,朕给你一次机会。” 季灵出声,她言语十分直接与果断,若许清宵当真有损,大魏国运也注定不复存在,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一点。 啰嗦什么? 面对女帝这般言论,王朝阳攥紧拳头,他有些沉默,在徘徊和犹豫。 可就在此时。 天地文宫之上。 大圣人的剑芒,突然之间,爆发出璀璨无比的光芒,炽烈可怕。 冲上云霄。 恐怖的圣意席卷整个大魏京都,而后一路蔓延。 这是圣意彻底复苏,大圣人之剑,要斩下来了。 “去请大魏一品归来,今日,斩圣。” 这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 她没有任何废话了,直接下达圣旨,请大魏一品归来,要斩杀王朝阳。 可王朝阳的神色却陡然一变。 “陛下。” “这不是我的圣意。” “与我无关。” 王朝阳开口,当他看到这一幕时,也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有继续调控天地之力。 按理说,最后一道圣人之剑,不应该落下的。 他也有些慌了,略显得不知所措。 实际上,杀不杀许清宵,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今日前来,是另有打算,他要交易。 与女帝做一次交易。 而这个交易的筹码,就是许清宵,这一切应该就在掌控之中。 许清宵扛过了前面四剑,在他的意料之中。 许清宵抗不过最后一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他有分寸,在这个时候,会特意停下来,与女帝谈论交易。 可没想到的是,第五剑竟然不受控制,自我觉醒。 圣意无穷。 实实在在超越了前面四道圣人的意志,因为这是大圣人之意,也是前面所有天地之力加持凝聚而出的力量。 光是一缕缕,就让人感到窒息,也让人感到害怕。 惶惶天威弥漫。 令人感到不安,王朝阳却在解释,这与他无关。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皱眉,连女帝都不由皱眉,他们不理解王朝阳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与他无关? 在场除了王朝阳之外,还有谁能够掌控天地之力? 是其他一品吗? 这不可能,即便是一品出手干扰,也无法影响圣人之意。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好奇了。 但突兀之间,王朝阳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许清宵。” “是他自己引动圣意的。” 随着王朝阳的声音响起,在场众人再一次惊愕了。 “守仁自己引动圣意?” “王朝阳,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许圣怎可能自己引动圣意?” “这不可能。” 朝堂当中,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皆然都不相信这是许清宵自己引动的圣意。 可就在此时。 大殿之外。 许清宵负手而立,他望着这道圣意之剑,而后缓缓开口道。 “天地鉴心。” 当声音响起的这一刻,大圣人之剑,化作无匹的力量,直接坠下来了。 轰轰轰。 此时此刻,整个京都地震山摇,炽烈无比的剑芒,淹没了一切。 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王朝阳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猜到是许清宵引动圣意,可只是猜测,当许清宵真正引动圣意的那一刻,他彻底呆住了。 许清宵简直是疯了。 不怕死吗? 大圣人之圣意,即便是一尊圣人,也难以阻挡啊。 况且许清宵实实在在修炼了异术。 轰轰轰。 恐怖的天地之力坠下,海量的圣意没入许清宵体内。 清除着一切邪气。 许清宵主动引天地之力落下,并不是寻死。 反而他是在寻找生机,以及入亚圣的契机。 自己体内有三魔神印记。 用常规的手段,无法根除。 所以许清宵借助天地的力量,来根除自己体内的三魔印。 故此,他才会主动让大圣人的剑意落下。 倘若成功了,三魔印直接消失。 可倘若失败了的话,自己并不会死,因为体内有天地文宫在,可以保证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 并且,这也算是一个自证。 王朝阳等人以修炼异术为由,抨击自己。 这是无法争议的事情,因为自己的确修炼了异术。 自己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眼下,王朝阳请来的圣意裁决,恰好可以帮自己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圣意裁决恰好可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轰! 圣意没入体内,一瞬间与三魔印记碰撞,在体内爆发出可怕的动荡。 噗。 许清宵吐出一口鲜血。 血液是黑色的,弥漫着魔气。 有效果。 许清宵松了口气。 但很快,许清宵神色一变。 因为三魔印爆发了。 轰。 恐怖的魔气弥漫而出。 给人一种清除魔气的感觉。 而许清宵体内,也凝聚出一道圣印。 亚圣之印。 第二百七十章:天地之镜,大魏统一,蛮族入侵 大魏宫廷。 恐怖的魔气自许清宵体内四散而去。 场面看起来十分非凡。 这一幕,映照在整个大魏王朝,无数百姓都看在眼里。 人们惊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便有人出声,猜测这是在清除体内的魔气。 这个说法瞬间得到百姓们的认可与支持。 毕竟,连大圣人都出手了,如果天地当真要诛杀许清宵,只怕许清宵也回天无力。。 但许清宵没有死,这也证明了一点。 天地并没不想诛杀许清宵,而是给许清宵一次机会,清除他体内的魔气。 这个解释很合理,以至于不少百姓第一时间都这般相信。 而大魏宫廷内。 许清宵体内的魔气,也的的确确被排斥而出,三魔印与天地意志抗衡,因为夹杂了大圣人的气息在内。 故此两股力量疯狂碰撞。 每一次碰撞,许清宵都会咳血,但每一次咳血,许清宵体内的魔气便少了许多。 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终于,体内的三魔印仿佛怒了,爆发出可怕的能量,直接将所有圣意全部吞并,而后魔气弥漫在筋脉之中。 似乎想要瞬间占据许清宵的肉身。 只不过,圣意与天地之力也不弱,从内绞杀三魔印记。 而许清宵体内,也悄然无息地凝聚出一枚亚圣印记。 轰。 随着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许清宵的肉身中响起了圣人诵经之声,一重重的光辉自他身后扩散。 光辉夺目,但并不刺眼,笼罩天地,演化出一尊尊儒生。 这是诸子百家。 每一尊身影,都是古今往来的天地大儒。 “是诸子百家。” “这是诸子百家的异象。” “儒道至高异象,诸子百家,许清宵成亚圣了。” “许圣修炼异术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如今他成亚圣,荡去体内魔气了。” “没错,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老天爷都帮许圣,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百姓们议论,他们欢呼,显得兴奋,同时一道道民意飞来,注入许清宵体内,也注入大魏龙鼎之中。 面对这样浩瀚的声音。 王朝阳等人脸色皆然变得不好看了。 他们唯一针对许清宵的手段,就是魔域之海的事情。 可现在许清宵要成亚圣了。 而且还要清除体内的异术魔念,往后当真想要针对许清宵,就麻烦了,彻底麻烦了。 故此,在这个节骨眼上,王朝阳再也不管任何事情。 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满是冷意。 “许清宵,你修炼异术,心存魔念,一日为魔,终生为魔,今日即便是借助天地之力,祛除你体内的魔气,可依旧更改不了,你杀降屠城之罪孽。” “天地在上,若此人能成亚圣,于天地不公,于百姓不公,于大道不公。” 王朝阳的声音极大。 注视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他要断绝许清宵踏入亚圣的资格。 可随着王朝阳声音响起,刹那间,一道新的声音响起。 是慧心的声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圣一朝顿悟,如今放下魔念之刀,已然成圣,天地至公。” 这是慧心的声音。 他如今已经晋升一品,声音浩瀚,佛法无边,自西洲传递声音,压制王朝阳的声音。 漫天的佛光出现在大魏天穹之上。 如来真身再显,映照在许清宵身后,为他诵经。 恐怖的佛法弥漫,加持在许清宵身上。 “修炼异术之人,也可赎罪?” “当真可笑。” 王朝阳继续开口,并不服气。 只是,就在这一刻。 光芒之中,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身影圣洁无比,举手抬足之间,有圣人韵味,体内的亚圣印记,彻底成型。 大圣人之意与天地之力,隔绝了三魔印,彻底将三魔印包裹住了。 但可惜的是,依旧是没有根除。 甚至是说,无法根除。 许清宵感觉得出,自己体内的三魔印,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精神之中,想要彻底根除,难于上青天。 晋升儒道一品,或许有希望解决。 但同样的,如若三魔印得到加持,冲破了这道封印,那么对自己来说,是一场灾难。 说是大祸临头也不足为过。 换句话来说,眼下压制的越凶,未来反弹的就越厉害。 成圣,可以压制。 同时形成中洲龙鼎,也或许能压制自己体内的三魔印。 这三魔印,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与天地有关系。 若能压制阴力,那么三魔印作用就不大,无法影响到自己。 可如若无法压制天地阴力,三魔印将会变强,从而自己便会堕入魔道。 到时候神仙来了也难救。 这一点,许清宵明白。 所以,自己并没有自救,而是借助大圣人之意以及天地之力,短暂时间压制了这个问题罢了。 危机依旧存在,但被自己暂时控制住了。 同时,得天地认可,自身也晋升二品亚圣了。 二品亚圣,需天地认可。 而这个天地认可,其实就是民意认可。 整个大魏王朝的百姓,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之前其实便可以冲击亚圣。 但速度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需要细心感悟,许清宵不想这么急,也不想这么快,只为了突破境界,而不去感悟境界,这自然不好。 眼下,时机成熟,许清宵也借此机会,突破亚圣。 随着亚圣印记在体内形成,许清宵对天地的感悟也越来越深刻了。 许多曾经不知道的道理,现在也全部明悟。 对天地的掌控,也比之前强大了十倍。 言语可通神。 能做到真正的上达天听。 而就在这一刻。 许清宵的目光,也不由望向王朝阳。 两尊亚圣对视。 刹那间,迸裂出可怕的光芒。 “异术成圣,天道不公。” “今日,既圣意被蒙,那本圣便请天地鉴心。” 感应到许清宵的目光,王朝阳神色冰冷,他从大殿内走出,凝聚圣意之力,再次影响天地。 刹那间。 天穹之上,一面镜子。 他要与许清宵鉴心,从言语上找出许清宵的破绽,从而毁灭许清宵的圣印之心。 这也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如若不这样做的话,那往后就更不可能针对许清宵。 这是眼下唯一的机会。 没有其他机会了。 圣镜出现。 映照一束光芒,坠在大魏皇宫之下。 许清宵与王朝阳皆然感应,他们在此鉴自我圣心。 在天地之镜注视之下。 两人一举一动,都是被天地感应,这番对话当中,是辩论。 圣意辩论,也是对自我辩论,若是败了,难以成圣,会诞生心魔。 许清宵已经成为亚圣。 所以两人对话,皆被天地感应,此番是辩论,也是证心。 这也是亚圣最后的杀招。 王朝阳最后的手段。 他不想放过许清宵修炼异术这个点,倘若这一关被许清宵过了,未来想要找许清宵麻烦,就更加困难了。 甚至说,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所以,他抓住这一点,做一个了结。 许清宵明白, 故此他给予了回答。 “异术成圣,天道不公?” “我且问你,本圣一生行事,有哪一件事,对不起天地?对不起天下苍生?” 许清宵望着王朝阳,如此回答。 面对王朝阳的天地之镜,许清宵也有办法阻绝,可以不接受,但他选择接受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要借助这次机会,彻底消除天地对自己的感应,也彻底消除天下苍生对自己感观。 否则的话,今日王朝阳抓着自己的异术不放,明日又来一个人,也抓着自己的异术不放。 扯东扯西,永远说不清楚,也永远结束不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今日做一个了断,彻彻底底做一个了断。 异术的事情。 既然已经道出,不如索性一点,直接一点,藏藏掖掖,终究瞒不住自己。 “可笑。” “修炼异术,乃是重罪,你身为大魏王爷,知法犯法,对得起大魏苍生?” “大魏文宫弹劾你修炼异术,你不承认也罢,却将大魏文宫尽数斩灭,此番对得起天下儒生?” “诸国讨伐,只为公道,你残暴不仁,下令屠城杀降,此番又对得起天下苍生?” “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却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配为圣人吗?” 王朝阳开口,他言语犀利,指出许清宵所有过错。 可当王朝阳说完之后。 “不配为圣。” 刹那间,三千大儒的声音齐齐响起,他们大声怒斥,三千道声音汇聚在一起,如雷一般,给予莫大的压力。 “修行异术,乃逼不得已,我当年遭受他人毒手,命在旦夕,学异术,只为自救,问心无愧。” “大魏文宫,弹劾本圣,并非因异术,而是因本圣阻了大魏文宫的阴谋诡计,儒道崩坏,其心可诛,不顾苍生,脱离大魏,此等学宫,应当被诛。” “况且,大魏文宫也并非是本圣所诛,而是朱圣亲临,斩尽邪祟。” “至于诸国讨伐,七日送奏,主动宣战,大魏给予和解机会,诸国无惧,要开启内战,不顾苍生,本圣杀降既护生,那里来的那么多是是非非。” “若本圣再说绝些,不降既杀,天理可为。” 许清宵一番解释,尤其是最后的事情。 关系到杀降这方面,许清宵更直接,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这样做。 一群蛮族罢了,不杀留着过年? 老老实实降服,一切好说,如若不降,于战争来说,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两国交战,若敌人死活不降,拼命抵抗,难不成要仁慈对待?一直到敌军将自己的将领屠杀干净,还是说等来敌军援助? 这不可笑吗? “至于仁义道德,本圣可从未张口道德,闭口道德,也从未张口苍生,闭口苍生。” “反倒是尔,张口拯救苍生,闭口拯救苍生,动不动便传教天下,引领世人走出困境,可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许清宵出声,他一一怒怼回去。 自证于心,压根就没有任何愧疚,因为他问心无愧。 细数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存在私心,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天下苍生。 而目的也很纯粹,当一个逍遥王爷,安度晚年。 这就是许清宵唯一的私心。 而这种私心,称不上任何一点问题,人若无有私心,还是人吗? 面对许清宵的回怼。 王朝阳冷笑。 “好一句天理可为,身为儒者,仁爱为主,你心中无仁爱,唯有残暴,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王朝阳继续发难,以仁爱为主,抨击许清宵。 可许清宵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响起。 “若无有仁爱,佛门何故入魏?” “若无有仁爱,七品之位,何敢斩王?” “若无仁爱,大乱之事,本圣又何故出面?” “王朝阳,你问了我这么多,也该轮到我问点事吧。” “你口口声声说我无仁爱,那你呢?” “你又是怎样的?你到底来自何处?又有什么背景?” “带着什么意图入大魏?” “天地之镜悬于上空,你敢不敢说,你身后没有其他势力?” “而且,你是如何成为亚圣的?敢不敢说出来?” 王朝阳连续发难,许清宵也不是泥捏的。 他大概知道王朝阳的一些来历。 如今当着天地之镜面前,一一询问。 王朝阳背后是一位圣人,是第四代圣人还是第五代圣人,许清宵已经不在乎了。 纠结这个,意义不大。 真正的问题是,王朝阳是如何成为亚圣的。 光看年龄,王朝阳比自己大了几岁而已,也就是说,他成亚圣也就是这几年。 甚至就是前些日子成为亚圣的。 一个儒生,成为亚圣,必然会引来天地奇观。 可问题是,王朝阳没有引来天地奇观。 这显然有很大的问题。 之前不提,是因为没有时机,现在时机成熟,许清宵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 不是喜欢问吗? 那今天就问到底,我把我的底牌拿出来了,你不把你底牌拿出来? 随着许清宵的质问。 刹那间,王朝阳有些沉默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没想到许清宵会从这个点攻击自己。 “我于感悟中证道。” 王朝阳给予回答。 但刹那间,天穹之上的明镜爆射一束光芒,照耀在王朝阳身上,给予山岳般的压力,让王朝阳脸色惨白。 很明显,他撒谎了。 “许清宵,今日是谈论你修炼异术之事,我成圣可没有借助异术。” 王朝阳吃了一个亏,他很不服气,望着许清宵,咬牙说道。 “不要在这里转移话题。” “说出来,你是如何成圣的?” 许清宵开口,再一次质问道。 面对这般的质问,王朝阳脸色愈发难看。 他自认自己是大圣人的后代,这一点许清宵不纠结,让他自己骗自己。 可他能成亚圣,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没有成为亚圣之前,许清宵还不好说什么,可成为了亚圣,许清宵明白,想要走到这一步。 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朝阳身后有人,是一位圣人,他能认可,至于天时地利呢? 他突然冒出来,一出场就是亚圣,这背后要是没有一点蹊跷,鬼才相信。 如今许清宵借助这次机会,就是要盘问到底。 天地之镜都出现了。 也不担心王朝阳说假话。 “许清宵,你莫要在这里混淆视听,今日是查你修炼异术之罪。” “你在此混淆视听,难不成是心虚了?” 怀宁亲王出声,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出声保护王朝阳,不然的话,这最后一点力量都没了。 可随着怀宁亲王的声音落下。 许清宵的声音也立刻回响。 “给本王闭嘴。” “大魏律法,藩王入京,需提前三月禀告,由陛下批准,方可入京。” “这三个月来,多少藩王亲临大魏?未得陛下旨意,敢私自入京,此乃大罪。”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尔等的心思?不就是想要来支撑这个乡野皇子?” “那今日,本王就将尔等连根拔起,请陛下下令,诸王已有异心,入京之王,削蕃入狱,以怀宁亲王为首,震慑诸王。” 许清宵正愁没人送上门呢。 怀宁亲王开口,他自然而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你敢。” 怀宁亲王这次被气的暴跳如雷,许清宵说什么他都不怒,可没想到许清宵今日竟然要削他藩王位? 这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女帝的声音,竟然在同一时间响起。 “朕允。” “六部听令,调查一切入京藩王,但派大荒军,天子军,麒麟军,削藩入狱,振大魏朝纲。” 女帝出声。 她眼中最大的敌人,不是王朝阳,也不是这个那个,而是这些藩王。 实话实说,藩王的危机,一定是比王朝阳等人大。 王朝阳为何能入驻大魏? 各大势力为何能在大魏指手画脚? 包括这个季元,为什么敢如此嚣张回京? 说到底就是因为这些藩王。 不是因为这些藩王手握大权,而是这些藩王,是自家人,是大魏皇室,是季家的血脉。 一个皇帝,自然可以残暴,但如若残暴,就莫要有盛世这个说法。 百姓们做事都要讲究一个由头,更何况皇帝? 这群藩王,仗着自己是皇室,也仗着自己手上有兵,在大魏胡作非为。 她一直想要清理掉这帮藩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其实眼下也不是一个什么很好的机会。 但对于她来说,眼下也不是一个什么特别好的机会,可许清宵开口了。 她不会拒绝的。 大魏如今国富民强,兵权也在自己手中,的的确确可以与诸王掀桌子了。 无非是许清宵加速了点时间,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许清宵这一趟回来。 显然是有大事要做。 季灵知道许清宵想做什么。 他要一统大魏,让大魏内政彻彻底底统一,只有一个声音。 这是中央集权。 对于王朝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也是一个鼎盛王朝必然要做的事情。 倘若不集权,今天来个王朝阳,明天来个李朝阳,谁受得了? 自然而然,季灵选择与许清宵主动出击。 “陛下三思。” 怀宁亲王脸色变了,他朝着女帝开口,请求陛下三思。 然而女帝脸色平静,望着怀宁亲王道。 “来人,将怀宁抓入诏狱。” 她声音冷漠。 已经下定决心了。 此话一说,顿时之间,满朝文武哗然,所有人都知道,女帝这是要发威了。 不仅仅是因为许清宵,更主要的是,眼前这位女帝,当真要展露出帝王之威。 “陛下。” “自古以来,那里有削蕃的说法怀宁亲王虽有些冒犯,但并无大过,如若这般,只怕天下人都不服气。” 此时此刻,清净道人开口,他劝说女帝,不可如此。 反观一旁的季元,他却沉默不语,没有参合这件事情。 这十分罕见。 “这里是大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责朕?” “天下人不服?那就让天下人不服着,朕行事,还需要看天下人的脸色吗?” 季灵霸气开口。 她义无反顾的支持许清宵,敢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彻底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果然,随着季灵如此开口。 立刻便有御林军前来,将怀宁亲王扣押下。 不过,怀宁亲王没有大喊着什么,也没有要挟女帝,而是沉默,跟随着御林军离开。 他不愚蠢,知道叫喊没有任何作用。 但他眼中的恨意,却是无穷无尽。 “王朝阳,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快点回答。” “你是如何成就亚圣的?” 许清宵声音冰冷,望着王朝阳继续质问。 听着许清宵的声音。 王朝阳脸色极其的不好看。 他没有说话,应该是说他不敢说话。 不敢回答了。 面对王朝阳这般,许清宵愈发不由冷笑。 如若王朝阳回答,他还不说什么,眼下王朝阳支支吾吾,许清宵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他大概知道王朝阳到底是怎么晋升的了。 “既然你不说,那本王就替你说出来了。” “当日,浩然王朝成立,朱圣显世,斩去七成读书人,这七成读书人死后,浩然正气并没有消失。” “你刚好是在浩然王朝覆灭之后出现,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显世。” “如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借助这些读书人的力量,成为亚圣的吧?” “你根本不是依靠自身力量成为亚圣,不过是借助一些歪门邪道。” 许清宵开口,道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只是此话一说,王朝阳脸色当下一沉,望着许清宵道。 “荒谬。” “许清宵,你自己修炼异术也就算了,却还在这里诬陷本圣?” 王朝阳的情绪很激动,他怒斥许清宵。 可天地之镜却不给王朝阳任何一丝机会。 一束光芒再一次凝聚。 可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股力量弥漫,直接蒙蔽了天穹之上的天地之镜。 “连天地之镜都敢蒙蔽,王朝阳,你还敢说你是依靠自身力量晋升圣人的?” “快说。” 许清宵大吼一声,这一刻他身后演化出诸子百家,大声质问。 面对许清宵的质问,王朝阳脸色更加难看了。 虽然天地之镜被蒙蔽,可许清宵的气势太恐怖了,让他感到极大的压力。 “轰隆。” 也就在此时,随着一道雷霆之声响起,化解了王朝阳所有的压力。 下一刻,倾盆大雨落下,瞬间落在许清宵身上,打湿了衣裳。 王朝阳也是如此。 不过这一刻,许清宵的压力已经荡然无存了。 “许清宵,你修炼异术,这无法洗刷,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去的。” 王朝阳留下这句话。 他转身离开,不想与许清宵继续纠缠,因为他有秘密,若公之于众,其下场很惨。 “这就想走吗?” “不将此事解释清楚,你今日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许清宵不可能放过王朝阳,有人在背后出手,化解了自己的攻势,但他还是不敢露面。 许清宵今日就要逼他出面。 轰。 大手印落下,二品武道至尊的力量弥漫,许清宵不给任何多语的机会,直接出手。 但下一刻,清净道人也出手了。 “许王爷。” “你当真是霸道。”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你这才不过是二品,倘若让你晋升一品,岂不是要造就无量杀孽?” 清净道人的声音响起。 他在关键时刻出声,声援王朝阳。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归顺大魏的仙门,七星道宗与佛门,还有王朝阳,季元,怀宁亲王等人关系密切。 也带着私心而来。 “闭嘴。” “你莫以这里是七星道宗?” “大魏的事情,本王自有定夺,轮得到你在此指责?” 许清宵出声。 面对一品,他无惧。 “贫道可没有说这里是七星道宗,只是单纯看不惯许王爷的所作所为,王爷的确是大魏肱骨之臣,可修炼异术,天下人都要追责。” “贫道身为七星道宗太上长老,自然不可不顾不问,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许王爷,前些时候你诵念的古经,疑似我七星道宗至高秘学,不知许王爷可否解释一番?” 清净道人出声,他声音平静,倒也没有与许清宵叫嚣起来,而是换了一种说法,询问起道德经来。 此话一说。 许清宵顿时明白,七星道宗在想什么东西了。 敢情等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索要道德经啊。 这帮人,当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既不想帮大魏,也不想帮自己,还想要道德经,而且拿出这种恶心人的理由。 呵。 “传我王令,刑部,八门京兵听令,集结大军,今日内清赶天地文宫,诸王势力,及七星道宗,若有必要,请其余六大仙门一品出手,倘若三方有任何不服者,当场斩杀。” 许清宵开口,没那么多废话了。 拌嘴吵架意义已经不大了。 索性直接一点,全部赶走。 许清宵倒是想要让他们不要离开,就在这里杀绝。 但可惜的是,这不可能。 故此,让他们离开大魏,完成内部统一。 这次归来,许清宵不仅仅是要展露出自己的破绽,以不变应万变,更主要的是,让大魏彻彻底底统一。 如此一来,大魏王朝,便可真正的发展起来。 这些是是非非,也该有一个清算了。 “许清宵。” 清净道人再次开口。 然而,刹那间,六道强大的气息弥漫而来,是太上仙宗一品的气息,他们一直在关注。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也不会藏起来。 六股恐怖的气息弥漫,瞬间压制住了清净道人。 他是一品没错,但大魏不仅仅只有一位一品。 “好。” “既然如此,那倒要看看,许王爷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了,可莫要自掘坟墓。” 六股气息镇压而来,清净道人不蠢。 他今日敢来此地,是因为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可没想到许清宵主动承认,而且以天地自证的方式,不但解决了这件事情。 反而成为了亚圣。 以致于这件事情,无法成为他们进攻许清宵的手段。 所以清净道人的打算全部落空,不仅仅是他,王朝阳,怀宁亲王,还有季元等人的打算,彻彻底底落空。 谁能知道,许清宵在这个时候能成为亚圣?又引来天地自证? 最绝了的是,王朝阳凝聚天地之镜,结果他反倒是怂了。 被许清宵问的哑口无言,可谓是输的彻彻底底。 现在被许清宵反客为主,抓住他们的把柄,全盘皆输。 而且还不是输了一点点,许清宵自证清白,往后再想拿异术这个东西来弹劾许清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站在天下苍生这个角度,而且许清宵必然要做一些违背世人的事情。 不然的话,意义不大。 清净道人离开了,他身为一品,想要离开,没有人拦得住。 他将王朝阳一并带走了。 而后者,神色并不好看,他依旧不服,但被清净道人拉着。 不服也没办法。 望着两人离开。 许清宵有些沉默。 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自己还要咄咄逼人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场博弈,自己已经赢了太多,间接性彻底化解异术之祸,重回朝野,顺便将天地文宫,还有清净道人,以及藩王势力打压。 如果强行留下王朝阳,非要逼他道出真相,会让矛盾更加激烈化,很有可能引出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王朝阳背后有圣人支持。 是那一尊圣人不知道,他一直不出手,自然是认为时机没有成熟。 不代表他不会出手,刚才的天地之镜,就能看出,王朝阳 如果强行逼他出手,这个结局谁都不想看到。 说来说去,还是时机未到。 他不想出手。 许清宵也不想这么快与对方正面交锋。 很快。 大魏皇宫中。 只剩下季元一人了。 怀宁亲王被抓入诏狱,王朝阳与清净道人离开。 一时之间,季元如同孤儿一般,站在大殿内,沉默不语。 仿佛是感受到季元的尴尬,季灵的声音缓缓响起。 “季元,你身为大魏皇室,却与外人弹劾朕大魏忠臣,不过,朕念你遭人蛊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入大理寺,受牢狱之苦一年,以示效尤。” 女帝开口,毫不留情,直接让季元去大牢待个一年。 季元毕竟是大魏皇子,即便是想让他消失,也绝对不能太过于直接。 而且能限制他是最好的,等大魏稳固了,季元死于不死也无所谓了。 听到季灵之声,季元心中满是不服。 可他也知道,这一次输的太彻底了。 “领旨。” 最终,季元低着头,缓缓出声,紧接着御林军出现,将季元扣押离开。 随着季元离开。 这场动乱,也到此为止。 望着已经离开的众人,许清宵面色显得平静,他龙行虎步,来到宫内。 朝着女帝一拜。 “臣,许清宵愧对陛下。”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主动请罪。 修炼异术,这的确是死罪。 自己隐瞒了这件事情,于情来说,没有问题,可于理来说,错便是错。 眼下,无非是非常时刻,非常对待罢了。 许清宵正视自己的错误,自然也上朝请罪。 面对许清宵的请罪。 女帝反倒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有些沉默,望着许清宵,打心底她是直接恕许清宵无罪。 可群臣在此,身为帝王,也需注意措词一二。 不仅仅是她,满朝文武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然而,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敢问王爷三件事情。” 陈正儒开口,出声询问道。 “请陈儒提问。” 许清宵望着陈正儒,如此说道。 “第一,王爷可否滥杀无辜过?” 陈正儒问道。 “未有。” 许清宵给予回答。 “那第二,王爷是否剔除魔念?” 陈正儒继续问道。 “没有彻底剔除,但有压制的办法,不会影响。” 许清宵如实回答。 “那第三,敢问王爷,倘若有朝一日,王爷当真无法控制魔念,会如何做?” 陈正儒问道。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倘若当真有这么一天,无需他人动手,本王会自己处理,不会祸害天下苍生。” 许清宵神色坚定道。 如若真走到了这一步,自己要么入魔,要么死路一条,那么许清宵不会去祸害苍生的。 这是起码的三观。 随着许清宵说完此话,陈正儒当下深吸一口气,朝着许清宵一拜。 “王爷大善。” “许圣万载。” “陛下,平乱王为破解异术之法,亲身尝试,不惜以身冒险,此乃无上功德。” “请陛下,念平乱王如此功德之心,法外开恩。” 陈正儒出声。 他很聪明,没有说许清宵是修炼异术,而是说许清宵是为了破解异术之法,不惜以身冒险。 大致的意思,但不一样的动机,故此更好让人理解和接受。 果然,此话一说,满朝文武都笑了。 “请陛下法外开恩。” “望陛下法外开恩。” 众臣跪在地上,恳请女帝法外开恩。 这是一个台阶。 女帝假意沉默,过了一会后,她望着许清宵缓缓出声。 “平乱王,你可立下宏誓,如若当真走火入魔,绝不会残害苍生?” 女帝也给了许清宵一个台阶。 许清宵修炼异术,这是无法争论的事实,天下人需要大魏给一个交代,许清宵也清楚。 眼下,陈正儒找到了这个交代,女帝也找到了这个交代。 自然而然,许清宵也没有啰嗦,直接开口。 “臣愿立下宏誓。”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 一瞬间,众人大喜。 “好。” “既如此,异术之罪,就此豁免。” 季灵出声。 当下,万岁之声高呼。 随后,女帝设宴,庆祝许清宵归来。 同时也昭告天下,异术之事。 而与此同时。 大魏诏狱。 随着入狱。 怀宁亲王静静坐着。 他已经深感疲倦了。 今日本来是最有希望扳倒许清宵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是让许清宵跑了。 不但如此,而且还被许清宵反将一军。 这异术都修炼了,许清宵居然还能死里逃生。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名之间,怀宁亲王感觉,许清宵是不是天命之子,怎么不管他做什么,都有天助啊。 七品之官,却敢斩自己儿子。 然后,大魏附属国都闹到这个地步,许清宵居然还能力挽狂澜。 再然后将不可一世的大魏文宫拉下马。 圣孙出现了,没用。 太子出现了,没用。 这许清宵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怀宁亲王绝望。 是真的绝望。 每一次,都看似胜券在握。 可每一次,都输的彻彻底底。 此时此刻,怀宁亲王真的是麻了。 输麻了。 说气吗? 他气,但不是气许清宵,而是最开始的那批蠢人。 如若在最早的时候,听自己一番劝说,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啊。 许清宵早就可以杀了。 那里有这么多事? 当真是何必呢? 他累了。 真的累了。 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他真的不想这样下去。 倒不如就此放手。 最起码还能善终。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王爷。” “时机成熟了。” “蛮族要进攻大魏了。” “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刹那间,怀宁亲王愣住了。 好家伙。 又来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本王要见许清宵! 大魏王朝。 诏狱内。 对于以往发生的事情,怀宁亲王做出了一个总结。 不管如何,不要再跟许清宵对着干了。 所有人都错过了机会,错过了击杀许清宵的机会。 现在许清宵已经不是羽翼丰满那么简单,而是成了气候。 想要针对许清宵。 几乎是痴人说梦。。 如今,大魏王朝上下都支持许清宵,皇帝,六部,满朝的王亲贵族,都支持许清宵。 下至百姓,多少人支持许清宵? 从修炼异术就能知道。 都明目张胆承认自己修炼了异术,大魏百姓没有任何怨言。 可想而知,许清宵在大魏百姓心中是有多重要。 所以,许清宵在大魏,就是无敌的存在,声望胜过皇帝,而且皇帝也极其宠信许清宵。 怀宁亲王已经绝了任何想法,他不想争斗了。 不是他受不了打击,而是太令人绝望了,许清宵做什么都有老天爷帮。 跟这种人争斗,真没有必要了。 当真不如老老实实在家里颐养天年,把权力一放,告老还乡。 他清楚,许清宵的为人,如果自己当真放下仇恨,许清宵会放自己一马的。 前提是自己当真放下一切的恩怨。 许清宵不是那种嗜杀之人,相反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情就是,许清宵人品的确好。 比大魏文宫那帮读书人要好。 别看许清宵凶残,不留任何余地,可实际上许清宵实实在在是君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怀宁亲王不想继续争了。 一来是被猪队友气到了。 二来是实在是争不过。 三来是心情郁闷。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惊扰了怀宁亲王的思索。 “王爷。” “时机成熟了。” “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声音充满着兴奋,出现在怀宁亲王耳中。 是面具男子的声音。 很熟悉,熟悉到怀宁亲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是这个王八蛋。 从一开始就坑自己。 每一次都说时机不成熟,又每一次说赢定了。 结果每一次都输的极惨。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听信这个王八蛋的话,许清宵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就已经可以针对许清宵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针对,完完全全可以让许清宵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时候的许清宵算什么东西?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七品官员。 即便是女帝欣赏许清宵,也不可能因为一个许清宵得罪自己。 尤其是,那个时候自己完全不需要交出兵符。 就是因为这个王八蛋,让自己交出兵符。 导致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不是因为交了兵符,自己也不需要一直等等等,早就可以主动出击了。 但这些都不是让他生气与愤怒的,真正让他愤怒的是这帮人整天忽悠自己。 赢了,赢了。 我们赢定了。 我们赢麻了。 我赢你***哔。 怀宁亲王八十多岁的人了,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是有点涵养的。 如今,实实在在是被气死了。 被这帮脑子有坑的人气死了。 如今自己锒铛入狱,这帮家伙还来找自己。 而且还是这套? 你们不腻吗? 你们不腻,本王腻了。 “王爷。”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了?王爷?” “王爷。” 面具男子开口,他言语当中带着喜悦,也带着一丝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怀宁亲王不说话。 “有屁快放。”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显得极其不耐烦。 听到怀宁亲王的语气,一瞬间面具男子有些愣了,他顿时就明白怀宁亲王怎么了。 当下出言劝说。 “王爷,我知道您现在心情极其不愉,可您当真要以大局为重啊。” “眼下的的确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许清宵回归京都,如此狂妄,更是主动承认修炼异术,大魏饶了许清宵,可天下人饶不了许清宵。”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已经达成共识,在暗中会竭尽全力支持蛮族,要不了几日,蛮族便会发兵大魏,到时一但大魏内乱,王爷就可以揭竿而起,一同对付大魏女帝。” 面具男子继续说道。 “全力支持蛮族?蛮族凭什么可以跟大魏打?大魏有八个一品,拿什么打?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怀宁亲王冷笑道。 不是别的意思,主要是这帮人忽悠他太多次了,他已经彻底不信任。 “王爷,之前天下各大势力已经签订契约,一品不可出战,大魏的确有八位一品,但如若八个一品敢出面的话。” “大魏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面具男子开口道。 提起之前的契约。 “魔域之海不是已经平定了吗?这份契约也已荡然无存。” 怀宁亲王问道。 “王爷想多了,魔域之海虽然已经平息了,可真正的祸乱并没有彻底停止,而且蛮族出征那一日,也会有些是非,不过这个就不好说了。”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看样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只不过,这一次怀宁亲王没有快速答应,而是平静道。 “让本王考虑考虑吧。”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上过这么多次当,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谨慎考虑。 尤其是涉及到蛮族入侵的事情。 他清楚的很。 许清宵恨自己,也想要杀自己,而杀自己的原因,倒不是别的,就是自己阻扰了大魏发展。 可如若自己退出大魏政治舞台,想来许清宵也不会赶尽杀绝。 这是一位亚圣应有的气魄。 但如果自己答应对方,那就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卖国贼了。 蛮族大军入侵大魏,必然是生灵涂炭,到了那个时候,会诞生多少亡魂? 如果自己当真能做到这个程度,做成功了,一切好说,一但失败的话,自己当真死无葬身之地。 这已经是彻底叛国。 如果是以前,怀宁亲王不会犹豫,他本身就有野心。 可现在不一样了,许清宵是一个变数,一个天大的变数。 当初许清宵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许清宵是个变数。 只是没人听自己的。 现在许清宵成了气候,他已经不想争夺什么了。 只是眼下这个机会,的确千载难逢。 他有些犹豫。 随着怀宁亲王开口,面具男子的声音略显得有些不满。 “王爷,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 “可您是谁啊?” “您是大魏怀宁亲王啊,您是愿意当一辈子的王爷,还是想当一人之上的存在?” “机会只有一次,如若错过的话,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王爷。” 面具男子继续喊道,劝说着怀宁亲王。 “告诉我完整的计划,否则的话,本王还是不会答应。” 怀宁亲王出声。 他不是不可以合作,但问题是要让对方交代出全盘计划。 “王爷,这计划就有些不太好说了,请王爷放心,关键时刻,会让王爷知晓的。” “只要大魏乱起来了,王爷振臂一挥,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忽悠怀宁亲王。 然而这一次,怀宁亲王却不上当,满脸冷笑。 “又是这套说辞。” “今日,如若你不将全盘计划说出,本王绝不答应。” “本王知道,你们还可以联系其他人,但本王也有办法,阻碍尔等的计划。” 怀宁亲王出声,他声音平静,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说,面具男子有些沉默了。 他知道怀宁亲王是玩真的了。 想了想,面具男子最终叹了口气道。 “王爷,其实整个计划很简单。” “蛮族入侵之时,魔域之海还会出事,到时候天下一品将会被禁。” “而且初元王朝制造出一样神物,名为天雷炮,此物威力极强,相当于四品强者一击。” “而且初元王朝已经秘密炼制出上百门这样的天雷大炮。” “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内,便可推平大魏境外,直达京都。”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也说出了全盘的计划。 只是当这个计划说完后,怀宁亲王有些咂舌。 “四品?天雷大炮?” “初元王朝竟然在秘密炼制此物?” 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天雷大炮。 “恩。” 面具男子不想多提,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而怀宁亲王也清楚,对方敢说四品威力,想来有所隐瞒,估计应该有个三品威力吧。 甚至很有可能有二品威力,只是藏着不说。 “进攻图,本王要得知。” 怀宁亲王再提出一个要求。 但当这个要求说完后,面具男子却不答应了。 “王爷,该说的已经说了,没必要这样,这是整个大局,不能全盘说出,否则的话,于我等也不利啊。”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而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却不由皱眉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会出卖你们?” “本王拿出兵符,听尔等谗言,落到这个下场,你还在防备本王?” 怀宁亲王有些怒了。 他之所以不想和这帮人合作,也有这个原因。 不管自己付出什么,这些人一直没有把自己当做自己人。 这样还合作什么? 真是可笑? “王爷息怒,请王爷谅解。” 对方开口,如此说道。 但意思很简单,不给就是不给。 一瞬间,怀宁亲王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他没有生气,而是沉下心神。 过了良久后。 他给予了回答。 “行吧,本王答应了。” 怀宁亲王答应了。 后者当下松了口气,随后笑道。 “请王爷放心,宏图霸业,近在眼前。” 得到答复,对方也没有多说,留下一句好听的话,便悄然无息的消失了。 而此时。 牢狱当中,怀宁亲王一直沉默不语。 足足到了深夜。 终于,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了。 “来人,本王要见许清宵。” 第二百七十二章:五大计划,怀宁亲王叛变,二五仔之王 大魏京都内。 已到傍晚。 盛宴已经结束,养心殿内,六部尚书与九位国公,正在大殿内商议国之大事。 女帝坐在龙椅上,静静望着众人。 “许爱卿,你体内的魔念,当真压制住了吗?” 季灵开口,关心地看向许清宵,询问这件事情。 随着季灵开口询问,许清宵神色平静道。 “陛下,臣已无碍。” 他平静回答,让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许清宵继续说道。 “陛下,臣离开的这半年内,亲自前往大魏各郡勘察,如今水车之利,已经全面展开,再加上陛下免税三年,百姓已经丰衣足食。” “想来安国策可以推广了。” 许清宵开口,他前前后后离开了半年之久。 而这半年的时间,有一段时间,许清宵就是去各地郡府,看看百姓生存的如何。 自从一年前,大魏彻底推广水车之后,大魏粮收丰富,再加上女帝免税三年,各地百姓都享受到了实惠。 原来家家户户没什么余粮,现在家家户户粮食极多,不仅仅是因为水车之利。 其中还有大魏国运提升带来的好处,大魏到处都是良田,而且还发现了一些三季稻,种植出来的粮食,也比以往多了两倍。 荒田得到启用,大魏百姓可谓是笑开花了。 家家户户余粮不少,虽然粮价在这段时间一直被打压,可这种东西对于遭遇过荒乱的百姓来说,根本不嫌多。 卖不出去,存储起来也极好。 所以,眼下的大魏,的的确确在高速发展,百姓有粮食了,促进了许许多多的贸易来往。 而且人口也在飞快增长,原来不想生孩子,是因为生出来没粮食养活。 现在粮食多了,百姓们也开始轰轰烈烈的造娃,这个没有具体数据,但许清宵也估摸着算了一会。 至少新生儿比以往多了数倍,现在对大魏百姓来说,敢生不怕养不活了。 这全部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才会大摇大摆回归大魏,因为他要做真正的大事了。 要让大魏,彻底走上鼎盛之路。 “朕的确有此意,不过还是要听一听诸位爱卿的意见。” 女帝点了点头,她同意许清宵这个观点。 安国策是许清宵两年前写的国策,但那个时候大魏王朝缺少粮食,百姓都吃不饱,那里有银子存在钱庄内? 现在不一样了,大魏兴盛发展,可以推广安国策。 提到安国策,户部尚书顾言的声音也不由响起了。 “陛下。” “臣也同意许王爷之意。” “陛下虽免税三年,但只是免粮税,在这等情况下,今年大魏税收,也高达六万万两白银。” “臣令人统计过,简单粗算,倘若开始征收粮税,大魏税收每年可高达二十万万两白银,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算起来再有一年半,便可开始征收粮税,安国策是可以进行推广。” 提到安国策,顾言就有话说了。 这东西更是利国利民,而且还可以给大魏王朝赚银子,这是好事啊。 而众臣听到顾言所言,皆然不由咂舌。 不当家自然不知道大魏现在的情况。 听到每年税收二十万万两白银,他们如何不咂舌?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如果不保守呢?二十五万万两白银?还是三十万万两白银? 当真是这样的话,大魏王朝就彻底发达起来了。 完完全全可以解决很多麻烦,吏部官员俸禄调整,刑部,礼部,工部都可以享受到大量拨款。 尤其是兵部,随便攒个三年,就可以出兵征战了。 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由开始憧憬未来。 然而,许清宵却摇了摇头。 “诸位,眼下对大魏来说,银两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 “人口才最为重要,不管是二十万万两白银,还是三十万万两白银,这些都不够。” “要让大魏的人口激增,粮产方面还是要大力推广,待税收之日,需一年达到五十万万两白银,才能维持大魏的发展,” 许清宵出声。 他并不认为,二十万万两白银就很多。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首先是吏部,官员俸禄必须要提高一点了,不然的话,很容易产生不平衡的心态。 毕竟百姓都有余粮,当官的没有俸禄支撑,难保不会起异心。 自古以来,贪官污吏是管不住的,严法也管不住。 大魏官员极多,一但提高官员俸禄,那就是几万万两白银的支出。 然后兵部也需要花钱,这又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户部,刑部,工部,礼部,每个部门也要银两开支,以往是穷所以这四部没啥银两,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银子,四个部门也要支撑起来。 加起来又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许清宵这段时间算过这个账。 六部所需要的银两,加起来每年至少需要十五万万两白银的开支。 当然如果砸了十五万万白银,那六部就能彻底展开手脚了。 所以如果只有二十万万两白银,大魏的国库就只剩下五万万两白银了。 想要去开展各种项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育,基建,光是这两个都是天文数字。 这当中还没有补贴,毕竟想要人口增长,就必须要给予红利刺激。 每一样东西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银子。 不,不是大量。 是海量。 “每年五十万万两白银?” “这怎么可能。” 众人惊呼,尤其是户部尚书顾言,二十万万两白银,虽然是保守收入,但往上估算,最多也就二十五万万两白银啊。 许清宵的意思,要增加一倍的收入。 这太夸张了。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想要达到每年五十万万两白银的税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爷,这......有点强人所难啊。” 顾言开口,他望着许清宵。 虽然他巴不得能达到五十万万两白银,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仅仅是他,众人都露出疑惑之色。 听起来很爽,但做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过,他们更加清楚,许清宵既然敢说,自然有他的想法。 “顾尚书,本王知道,要让大魏做到年税收五十万万两白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请顾大人放心,许某既然敢开口,自然也有所准备,不是临时起意。” 许清宵解释道。 随后他取出一叠厚厚的奏折,先是递交给女帝,而后交给众人一份。 这是许清宵游历大魏所写的文章。 这趟回来,许清宵着重的就是发展大魏国力。 原因很简单,中洲龙鼎。 自己体内的三魔印,与天地阴力有关,而想要压制阴力。 有很多种办法,譬如说自己成为圣人,而且是最强圣人,传道受业,解决所有妖魔,镇压一切。 但这种办法很难,毕竟十二魔神,连圣人都无法解决,只能说压制。 再者,圣道有多难?自己有那么多时间吗? 答案显而易见。 时间不够。 现在暗地里全是敌人,就拿魔域之海来说,明明知道魔域之海有多危险,可还是有人敢以身冒险。 敌人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所以让自己慢慢感悟,慢慢成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对于许清宵来说,唯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大魏王朝,一统中洲,随后大力发展,成为真正的无上王朝。 气运无敌。 到时候八方来拜,中洲神朝,完完全全可以压制天地阴力。 说来说去,道理很简单,一个人能做的事情,终究不多,可一个国家能做的事情,就很恐怖了。 这也是为什么许清宵回朝之后,又开始围绕国家发展,而不是去做其他事情。 许清宵这份奏折当中,明确写出了许多发展国家的计划。 重新定义了大魏五个新国策。 第一,继续大力发展农业,拨款工部,生产与发明更多利民之工具。 争取在接下来的两年内,光是粮产税收,就达到二十五万万两白银,大魏的税收偏高,四成粮收,降是不可能降的,毕竟国家若是没银子,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大魏的粮产税收,应该是能稳定达到十五万万两白银,也就是说两年内进行翻倍。 而许清宵提倡的办法也很简单,务农送田,只要你愿意耕农,赠送良田,如果是荒田,还可以获得减少税收。 说白了就是送,送田送工具,如果你这也不干活,那你可以去死了。 第二,继续大力发展兵部,国强百姓才能富裕起来。 如果国家不强大,粮食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家做嫁衣的? 但想要让国家兵力强盛起来,最起码需要大量的资源,肉蛋奶支撑下,不说人人如龙,可最起码身体素质强个一两倍没问题。 再加上国运的加持,食物营养越来越高,体魄也会越来越强,武者也会越来越多。 第三,安国策,大魏钱庄。 眼下大魏需要一笔银子,用这笔银子去完成基建。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如今大魏国库当中,还有一百三十万万两白银,这笔钱刚好够拿去施展这项计划。 但也仅仅只够用来完成基建,大魏国内需要修多少路?而且所花费的工程,又多庞大? 而且许清宵在奏折当中的计划,是要求在三年内大兴基建,换句话来说,就是三年内完成这个目标。 三年啊。 这需要动用多少人力财力劳力? 而安国策在这个时候推广出来,其意思并不是说让大家现在把银两存进来,而是未雨绸缪。 等到路修好了,商业贸易就会大力发展,那个时候大魏钱庄便可发挥出最大作用。 第四,全民教育,教育是提升国家整体实力的基本。 知识是第一生产力,这一点不管在任何时代都可以用上。 之前就有所提到,只不过没有彻底施展开来。 如今许清宵要将教育与人口挂钩,生出来的孩子,免费上书院,最起码解决文盲。 但全民教育所需要花费的银两,又是天文数字。 最后一个,则是新生福利和养老福利。 鼓励百姓生育,给予粮食补贴,再加上解决教育问题,还有养老问题。 这些都是激励人口增长以及促进发展的计划。 五个新计划,代表着大魏走向一个鼎盛时代,但想要做到这些,唯一的要求,就是银两。 庞大的银两支撑。 此时此刻,季灵都咂舌了,身为大魏女帝,她明白许清宵的雄心壮志,可她稍稍思考一番,就知道这五个计划几乎不可能推行。 准确点来说,,推行一个两个还好,大魏目前国库还是有银两的,但想要全部推行。 痴心妄想啊。 季灵还好。 反应最大的是顾言,他是户部尚书,大魏王朝有多少银子,那里需要花银子,那里不需要花银子,他比谁都清楚。 想法很好,好到他双手双脚支持,可问题是没这么多银子啊。 别说他了,其余五部尚书也咂舌,诸位国公哪怕是个粗汉,也知道许清宵这个计划有多恐怖。 施行没问题,但极容易出大问题。 “王爷。” “继续推广农产这是好事,良田荒田一起用上,大不了再开拓一些地方,鼓励百姓去农耕,这个没有任何问题。” “修桥修路咬咬牙,户部也能拨款,毕竟是为了大魏盛世,这个可以接受。” “至于这安国策,倒也可以推广,毕竟桥路修好了,的的确确可以加强贸易来往,这也是好事,这两策没有任何问题。” “可后面的就不行了,既要修桥修路,又要发展粮产,还要去增兵,这根本不现实。” “大魏王朝有多少郡,多少府,多少县,真要达到奏折当中的要求,国库一百三十万万两白银,不出一年内就要花的干干净净。” “想法虽好,但难做。” 顾言出声,他说话还是有些委婉,这要换作任何一个人跟他说这个事。 他一巴掌直接扇过去了。 许清宵不一样,许清宵更加知道户部的情况,也知道大魏的银两划分,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敢说出,就有其他想法。 “修桥修路,增兵养兵,还有孩童上学,老者赡养,这每一笔都是惊天数字,守仁,方才老夫估摸着算了一下。” “大魏国库一百三十万万两白银,拨出一百万万两白银,可以解决修桥修路的问题,至于增兵还有养兵,这基本上做不到,至于孩童上学,老者赡养,更不可能了。” “估摸算一下,五百万万两白银,都不够这么大的开销啊。” 陈正儒也跟着出声,他不是户部的人,但也了解户部情况,许清宵说的东西,根本就做不到。 “是啊,随便一样都是惊天数字。” “要不这样,一半拿来修桥修路,一半拿来增兵如何?” “修桥修路是当务之急,粮产推广也是当务之急,增兵养兵也不能少,可以合理安排,但后面的这个,就有些不太实际了。” 众人议论,平日里他们巴不得户部各种掏钱,但看完许清宵的计划后,所有人都被吓一跳了。 尤其是陈正儒给出了一个具体数据。 五百万万两白银都搞不定许清宵的计划。 有雄心壮志是好事,大家都愿意支持,可问题是步伐迈的太大,让大家有些无法接受。 然而,面对众人的疑惑,许清宵也算是给予了回答。 “诸位可能想错了。” 随着许清宵开口,众臣的目光不由落在许清宵身上,眼神当中也满是好奇。 “本王设立的计策之中,第五个至关重要。” “修桥修路所需要花费的银两,可谓是不计其数,但真正重金花费的是人力。” “而想要子孙后代不花一文钱就可以读书,想要年老后领取一份俸禄,以供生活,就必须要做事。” “所以需要工部设立新的机构,与户部合作,但凡给王朝做事的人,无需做的比他人好,只要达到正常工时,即可享受新政。”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倒不是剥削百姓,而是一取一得,想要后代子孙免费上学吗?想要自己老后每月还有一点俸禄吗? 多可能不会特别多,但够你吃饱饭。 结合以上两种,想要享受朝廷的新政福利,就要给朝廷做事,许清宵的想法很简单,两个时辰。 只要做两个时辰的事,做一年未来享福一年,只要做满五年,后代子孙免费上学。 如果超过两个时辰,就结算工钱,工钱不会很多,但也不会太少,至少不会低于务农的银两。 许清宵算过一笔账,差不多每天工作四个时辰。 而且还能空留点时间,去种种田。 算起来的话,五个时辰吧。 这里不是普通世界,是仙侠世界,百姓宁可多干点活,也不想穷苦饿着。 之前大魏北伐,打的民不聊生,那个时候只要有一口吃的,还管干活累不累? 一份差事不知道多少人求着做。 许清宵站在大魏王朝的角度上来看,既不能克扣百姓,也不能损害大魏的利益,毕竟银子就这些,想发展就必须要省着一点。 当许清宵的计划与想法说出后,众人眼中顿时一亮。 “老夫明白了,守仁你的意思是通过第五策,来吸引百姓,解决劳力费用,只需要承担材料费用即可。” 陈正儒明白了,他望着许清宵,特意问了一句。 “恩,陈儒,本王的确是这个意思。”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将现有的压力,拖到以后。” 顾言顿时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 修桥修路,包括增兵援兵,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大量银子,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人力劳力上。 材料这种东西还好说,修桥修路除了工具之外,不就是开山采石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吗。 主要就是人工费用。 现在许清宵推出的新策,就是转移王朝压力,移到后面去。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只不过,万一后面不行了呢?” 身为户部尚书,对于这种行为,顾言其实并不提倡,为了解决内部的压力,将风险放在未来,这要是大魏王朝欣欣向上,那一切好说。 可要是大魏王朝又出了什么差错,那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随时可能会炸开,到时候就是王朝崩裂,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顾言没有直接反对,而是用这种反问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件事情,涉及到大魏王朝的发展,自然而然,众臣要严肃对待。 “顾大人所言,的确存在,但如今已经到了非常之时期,自然要做非常之事。” “如今,大魏有国运龙鼎,风调雨顺,只要大魏能安稳内部,横扫外部,一统中洲,那么顾大人所有的担忧都不会出现。” “甚至,无需横扫外部,一统中洲,只要初元王朝,突邪王朝不来招惹大魏,以大魏眼下的粮产,还有国运加持,五年后,粮产税收将增值五十万万两白银。” “十年后,粮产税收将增值六十乃至七十,百年之内,必可突破百万万银两。” “当然,那个时候大魏人口至少也有十倍的增加,所需要开支的自然更多。” “可不管如何,养活这批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许清宵神色笃定道。 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一百年后,大魏的人口,必然会增长十倍以上,前提是不能有乱战。 在这种情况下,大魏将不会有荒田这个说法,因为所有粮田都会被征用上。 人口一多,做什么都是好的,前提是要井井有序的去处理。 说来说去,许清宵这个计划十分庞大,而能支撑这个计划,必须要依靠两个地方。 第一,国运龙鼎。 国运龙鼎必须要保证未来百年甚至是千年的时间,王朝风调雨顺,没有自然灾害,并且粮田种出来的粮食越来越多,人才也越来越多。 第二,工具。 大魏想要真正的完成惊天大改变,就必须要重工,从农业转变到工业。 但这个过程很复杂,不是一个人能够解决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清宵要大力发展教育的问题,只有培养出大量的读书人,有文化有才华,让他们自己去各个领域去钻研。 指不定某天就有个人突发奇想,创建出蒸汽机来。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以上两点,只能听天由命,需要时间来衡量,许清宵能做的就是铺垫。 未来能不能成,还真不是许清宵能决定的。 “守仁,老夫赞同你的观点,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可问题是,即便是转移压力至往后五十年,但问题又来了,眼下大魏国库的一百三十万万两白银,依旧不够。” “至少得三百万万两白银。” “一百万万两白银,用于推广粮产种植,一百万万两白银,用于修桥修路,一百万万两白银,用于月俸银两,还有工部器物,还差一百七十万万两白银啊。” 陈正儒算是彻底明白许清宵想做什么了。 许清宵想要乘着这次机会,大力发展大魏。 之前许清宵就提过,只是后来因为很多事情,也就耽误了。 眼下许清宵重新启动计划,他自然赞同,但问题是想要启动这个计划,大魏国库的银子还是不够。 最起码要等个三五年,否则强行施行计划,只怕做到一半,没银子了,成了笑话都是小事,怕就怕银子花了,事情没有办好。 容易拖垮朝廷。 缺口是一百七十万万两白银,而且这只是保守估计,肯定不能这么算,要算就必须要算多的。 按两百万万两白银算。 一口气那里来这么多银子? “有人会来送。” 许清宵开口,他神色无比自信道。 此话一说,众臣有些好奇了,不由看向许清宵。 有人会送银子? 谁送? 一口气送两百万万两银子?谁?那个大财主? “守仁,你这意思是?” “许王爷,平白无故,谁愿意送银子给咱们啊?” 众臣好奇,望着许清宵。 “诸位放心,眼下时机未成熟,等真正成熟后,诸位就明白了。” “总而言之,如若诸位大臣同意本王之意,便开始准备,目前国库的银两,足够维持前期。” “半年之内,本王答应,两百万万两白银,如数奉上。” 许清宵自信无比道。 待此话一说,众人更加好奇了。 只是许清宵不说,他们一时之间,也只能心痒痒了。 “王爷,老夫就不多说了,如果半年之内,王爷当真能搞到两百万万两白银,老夫答应此策,竭尽全力配合。” “当然,还需陛下同意。” 听到有银子,顾言顿时激动起来了,如果许清宵当真能在半年内搞到两百万万两白银,那大魏就要起飞了。 三百万万两白银砸进去,留个二三十万两白银垫底。 不出三年,大魏真的要鼎盛起来啊,而且不是普通鼎盛,是鼎盛到令人害怕。 农业,军事,教育,贸易,人口,三至十年,将会在十年内彻底爆炸,翻十倍以上。 “朕允。” 季灵直接开口,直接同意。 没有任何意见。 别问我,问就是答应。 一听到女帝答应,许清宵不由笑道。 “那顾尚书就安心准备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有大魏官商,此事本王想了想,是时候削一些了,商人税收增至五成,书院优先录取取消。” 许清宵再提了一件事情。 当初为了推广水车,许诺官商各种好处,现在大魏也不需要了,可以是时候压制一些。 “增加五成?书院优先录取取消?” “这样做的话,这些商人岂不是会闹情绪?” 众臣开口,虽然他们认可,但卸磨杀驴终究有些不好。 “明年年初施行,等大魏钱庄做好了,让他们管理分部,也算是变相补偿,而且大魏若是越来越好,商人也会越来越好。” “取舍之间的事情,若真有人不答应,那就让他们不答应吧。” 许清宵倒也平静。 这一招算是卸磨杀驴,但也不完全算,大魏钱庄弄好了,补偿他们一二就行。 其余优待必须要取消,不然的话,对百姓来说,就极其不公平了。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安稳下来了,该怎么就怎么,什么好处都被商人拿走了,那百姓更惨了。 面对许清宵强势的回答,众臣倒也没说什么,这些不算什么。 差不多时辰到了。 许清宵也不说话,女帝顿时明白许清宵的意思,当下缓缓出声道。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诸位爱卿就先行回去吧。” “许爱卿留下,朕有其他事情与你商谈。” 女帝开口。 众臣当下高呼万岁,随后纷纷告退。 待众臣离开后。 女帝的声音便响起了。 “许爱卿,你体内的魔念,到底如何?” 看着大臣们离开,季灵不由出声,眼神当中充满着关切。 面对女帝的询问。 许清宵没有撒谎。 “回陛下,魔念无法根除,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大魏彻底鼎盛,凝聚中洲龙鼎,一统中洲,以王朝之力,压制天下阴力,方可压制臣体内的魔念。” 许清宵给予回答。 这个回答,让女帝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她之前就有所猜到。 “如若爆发的话?” 女帝继续问道。 “请陛下放心,倘若爆发,臣不会连累大魏。” 许清宵缓缓出声,提前说道。 可话一说完,女帝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道。 “朕,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她很直接,不希望许清宵出事。 “爱卿,你放心,朕无论如何都会全力支持你。” “不惜一切代价。” 女帝再度开口,让许清宵有些没想到。 因为在他眼中,季灵是帝王,帝王是无情的,可没想到女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臣,多谢陛下。” 许清宵笑了笑。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继续开口,突兀之间,一个太监快速走来,在殿外跪拜。 “陛下。” “怀宁亲王求见平乱王。”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大殿内,许清宵与女帝都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不明白怀宁亲王这个时候,提出要见许清宵做什么。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当中都是好奇。 不过很快,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告诉怀宁亲王,本王马上就过去。” 虽然不知道怀宁亲王又在做什么,但许清宵愿意去见。 很快,太监离开。 大殿内只剩下两人了。 “陛下,怀宁亲王一直企图篡位,此人不可留。” 许清宵开口,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而女帝却摇了摇头道。 “爱卿,他终究是朕的叔叔,是大魏皇室,如若他愿意归隐山田,朕也愿意放他一马。” 女帝出声。 她不想背负一个弑杀亲人的坏名,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听到女帝之言。 许清宵明白了她的心意。 “请陛下放心,如若怀宁亲王愿意见好就收,臣也不会闹的如此地步。” “但如若怀宁亲王冥顽不灵,有些事情,陛下不好做,只能由臣来。” 许清宵淡然道。 而女帝点了点头,她也明白许清宵的意思。 “爱卿,你今日所作所为朕已明白,大魏的的确确需要肃清一番了,接下来的事情,让朕来做吧,你树立的敌人太多,不能这样下去。” 季灵开口。 她明白许清宵今天的所作所为。 就是想要肃清大魏,所有胆敢插手大魏之人,统统驱逐亦或者斩杀。 不留任何后患,要中央集权。 这是每一个帝王都要做的事情,以往来说,都是帝王开口,让臣子们去做,互相牵制。 可现在,季灵不希望许清宵去做这些事情了。 她不希望许清宵继续树立敌人,否则的话,对许清宵来说,极其不利。 “陛下放心,臣有分寸,有些事情,臣知道该做,有些事情,臣也知道不该做。”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 他心里有数。 该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会逃避,不该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抢功。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犹犹豫豫,自己的的确确要出手了。 再不把这些是是非非解决,大魏想要发展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行,那你就去吧,有什么事,随时找朕。” 季灵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吾皇万岁,臣先告退。” 许清宵拱了拱手,而后走出养心殿。 朝着诏狱走去。 一刻钟后。 大魏诏狱。 这里阴森恐怖,除了一点点火烛之外,便没有任何一点光芒。 走进诏狱内。 有牢头领路,许清宵龙行虎步,很快便来到深处。 很快,便看到怀宁亲王的身影。 两人其实见面的次数很少,除了几次争吵之时,大部分都未曾见过。 如今才不过两年的时间,再度相见,一个在牢中,一个在牢外,身份地位都有天大的改变。 当真有一种人生不可言的感觉。 他坐在牢中。 神色平静,没有一点惊慌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察觉到许清宵到来。 怀宁亲王的声音不由响起。 “连一些酒菜都未准备,这就是平乱王的排场吗?” 怀宁亲王开口,说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话。 “准备上等酒菜。” 听到这话,许清宵倒也平静,让人去准备酒菜,紧接着再让人打开牢笼,走了进去。 很快,许清宵与怀宁亲王对持而坐。 他的神色也是平静。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许清宵开口,面无表情道。 然而,怀宁亲王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找许清宵什么事。 而是望着许清宵,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许久。 过了一会,怀宁亲王这才出声。 “你可知本王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望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没有杀我。” 许清宵都不用脑子猜,就知道怀宁亲王想说什么。 “恩,本王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杀你。” “不过本王不恨你,你信不信?” 怀宁亲王出声,他毫不犹豫承认,但也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 “为何不恨?” 许清宵问道。 “你有天助。” “本王一直后悔,当初没有杀你,但有时候仔细想想,即便是本王回到过去,想来也杀不了你。” “老天爷都在帮你,你的运势到了。” “天下需要你,所以你出现了。” “否则的话,以你所做之事,换做任何一个人,只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本王想通了,也想明白了,跟你斗,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怀宁亲王一番话,说的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好家伙。 这老家伙当真是识时务者啊,居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王爷的意思是什么?” “喊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许清宵收拾心神,望着怀宁亲王,眼神当中也是好奇,不明白怀宁亲王找自己做什么? 就为了这个事? 告诉自己,不斗了? 一笑泯恩仇? “蛮族要入侵大魏了。” 当下,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不过是武道传音,不是直接说出声来的。 “入侵大魏?” 许清宵微微皱眉,他知道怀宁亲王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但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恩,而且他们试图让魔域之海再次暴乱,这样一来的话,一品禁令就还在。” “而且初元王朝秘密炼制出一种法器,名为天雷大炮,威力不俗,相当于四品威力,但本王猜测,应该是三品,甚至是二品威力,这些东西,就是蛮族入侵的资本。” “还有,他们之前让本王交出大魏的边境防守图。” “本王交了。” 怀宁亲王长篇大论,道出所有消息。 可说到最后的消息,许清宵不禁皱眉。 “你交了?” 听到这个,许清宵有些生气了。 “别紧张。” “本王不蠢,再怎么样,本王也是大魏的王爷,即便是帝位摆在本王面前,也不会拿大魏子民的命来换取。” “内斗是内斗,外斗是外斗,蛮夷之辈,本王也瞧不起。” “我给他们的防守图,是五年前的。” “这五年早就换了不少,他们当真入侵大魏,只怕要吃苦头。”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倒是让许清宵有些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怀宁亲王竟然有这样的风骨。 不得不说,就因为这点,许清宵的的确确配合怀宁亲王。 “你想要什么?” 不过,许清宵还是询问怀宁亲王需要什么。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告诉自己这么多。 “本王累了,想要回去休养,告诉女帝,当年也是本王帮她登基的,就当做是还我一个恩情,还有你,杀了本王的亲生儿子,我也做了很多害你的事情。” “你我之间,包括陛下,皆统统一笔勾销,不得秋后算账,若你愿意,立下誓言,本王竭尽全力帮助陛下,里应外合,如何?” 怀宁亲王出声。 他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 许清宵想了想,不由问道。 “可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许清宵问道。 “本王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 怀宁亲王认真说道。 不过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很快开口道。 “你若是不信的话,把接头人抓住,你自己盘问他,如何?” 他提议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怀宁亲王,老夫只想赢一次,哪怕一次! 诏狱内。 怀宁亲王面色平静,他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面对怀宁亲王的倒戈。 许清宵莫名有些不信。 毕竟怀宁亲王是王爷,他苦心积虑这么多年,如今到了这个程度,怀宁亲王突然放弃。 许清宵真有些接受不了。 当真不挣扎一下? 感受到许清宵疑惑的目光,怀宁亲王的声音缓缓响起。 “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实际上本王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可说来说去,还是与你有关。” 怀宁亲王出声。 但这番话让许清宵不由好奇了。 “与我有关?怎么一个与我有关?” 许清宵问道。 “本王错,就错在当年没有夺权,而是选择扶持季灵上位。” “听信了他们的谗言,这是本王最大的错误。” “自那以后,本王一直在暗中推动这一切,刚开始一切都好,皆然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可越到后面,本王越觉得不对劲,我在利用他们,他们也在利用我。” “那个时候,本王就已经有些警惕,只是面对巨大的诱惑,本王难以自拔。” “一直到你的出现,无论怎么针对你,你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而且还能反制我等。” “从那个时候,本王就意识到,你是变数,是大魏王朝,甚至是整个中洲千百年来的变数。” “而今日,你彻底让本王明白,这天地之间,是有气运加持的。” “你就是这个独一无二的气运者。” “所以,本王决定放下一切,与你合作。” 怀宁亲王解释道。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望着怀宁亲王,神色平静道。 “王爷,您觉得我信吗?” 许清宵出声,倒不是这个理由不行,而是太过于牵强了。 怀宁亲王没有说出打动自己的理由。 听到许清宵这般。 怀宁亲王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望着许清宵缓缓道。 “那行,本王告诉你真相。” “自本王与他们在一起,本王就没有赢过,一次都没有赢过,让本王主动上交兵符。” “本王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上了他们的当,他们想要削弱我的权力,后来你的出现,本王已经意识到了。” “可他们一直让本王等,一直让本王等,直到你成了气候。” “本王输了一步,而后步步都输,所以本王想赢。” “赢一次都行,哪怕一次。” “这个理由,不知许王爷能否接受?” 怀宁亲王说到这里,有些歇斯底里,他这番话是发自肺腑。 他想赢,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厉害。 而是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不听自己的话,注定死路一条。 “我信。”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面色平静,相信怀宁亲王所言。 但很快,许清宵的声音又响起。 “把所有计划告知我,我会去找陛下,如果事情当真如你说的一般,王爷也放心。” “给你当个藩王是没有问题,至少可以安度晚年。” 许清宵出声道。 “无需发配我去边境,这样你们更加害怕,本王继续待在大魏王朝,也不想离开了。” 怀宁亲王知道,发配在外,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天高皇帝远,他们不可能不防自己一手。 留在京都,反而能活下来。 “这个无所谓。” “他们具体会怎么做。” 许清宵不在乎这个。 “魔域之海还会出问题,不仅仅是魔域之海,其他几个地方,也要让人查看。” “本王不敢确定,他说的是真话,他对我有防备。” “蛮族想来会入侵大魏,所以边境必须要做好防备,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否则的话,他们第一时间便会知道本王已经叛变,当然,若是你不需要本王继续内应,倒也可以直接说出来。” 怀宁亲王述说道。 “那按照王爷的意思,是想怎么做?” 许清宵没有抉择,而是询问怀宁亲王。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神色无比淡然道。 “很简单,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整体的太平。” “让一品驻守四大魔域,这是必然的事情,无需做什么,只要让这些一品稳住大局就好。” “不要发生与之前一样的事情,那么有些牺牲是必然。” “而后抽出五十万精锐,分批次赶往边境,一定要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蛮族若是开战,本王之前给的防守图,一部分是真实的,另外一部分是假的。”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牺牲这一部分人,让蛮族认为有机可乘,也不会怀疑到本王头上。” “而后蛮族若是敢大肆杀戮,借助文报,提高百姓的仇恨,遣派过去的五十万大军,先不要动。” “让他们伪装成各地郡王的将士,等到蛮族杀入,与他们正面交锋作战一次,但一次即可,而且绝对不要全力以赴。” “要让他们感觉大魏将士不过如此,这个时候,本王会出面,告知对方是本王让各地藩王不出手的。” 怀宁亲王说到这里,随后在地上横竖画了一番。 “到了这个时候,蛮族必然会狂妄自大,所有大军将会侵犯大魏,而这五十万大军,配合各地藩王。” “就可以围剿蛮族大军,大不了打消耗战,这里毕竟是我大魏的地盘,我们有补给,他们没有补给。” “可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他们秘密炼制出来的东西。” 怀宁亲王将整体作战思路说出来。 不得不说,怀宁亲王的能力很强,这个作战计谋,基本上是最好的计划了。 请君入瓮啊。 “需要牺牲多少人?” 许清宵询问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大约估算一番,而后缓缓出声道。 “按照蛮族的嗜杀,至少十万人。” 怀宁亲王说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十万?” “这不可能。” 许清宵摇了摇头,这个数字太恐怖了。 白白牺牲十万人,对大魏来说影响不是很大,只是许清宵很难接受。 可当许清宵摇头后。 怀宁亲王的神色顿时沉下来了。 “你可当真是仁慈啊。” “你当初杀我儿子的时候,为何不仁慈?” 他讥讽道。 觉得许清宵太过于仁慈了。 “一码归一码。” 许清宵稍稍咳嗽一番。 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怀宁亲王的儿子,死在了自己手中。 “不要说这种话。” “你不是善茬,莫要在这里装什么仁慈。” “你知道我败给你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吗?” “一部分是轻视,另外一部分就是仁慈。” “我老了,没有那股杀伐劲,早三十年,你已经死了无数遍。” “牺牲十万人,换来的是夷平蛮族,这其中的取舍,需要本王去多说吗?” 怀宁亲王冷笑道。 而后继续开口道。 “武帝北伐,七次北伐,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千万都有。” “区区十万人,却可以夷平蛮族,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应该感到喜悦。” “而且,这也是本王的预计,往最好的预计。” “倘若不这样的话,蛮族大军入侵,我等打草惊蛇,可能会避免现在十万人的伤亡,可对蛮族来说,却逃过了灭顶之灾。” “你能活多长时间?一百年?两百年?还是五百年?” “有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在,蛮族就灭不掉,大魏当年,出了一位武帝,都没有拿下蛮族。” “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大魏打不过一个区区蛮族吗?” “不,不是,是突邪王朝,是初元王朝。” “三大王朝鼎足,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果不是这两个王朝在背后,区区一个蛮族算什么?” “而且,即便当真如此,按照本王的计划行事,也不见得能灭掉蛮族,毕竟两大王朝不会放任大魏不管。” 怀宁亲王有些勃然大怒。 他输给了许清宵,是因为轻视,是因为仁慈,也是因为太老了,没有当年那股杀伐劲。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有一群猪队友。 如今自己倒戈过来,却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也是猪队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要被活活气死。 “不要激动。” “没有说不答应,只是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许清宵安抚怀宁亲王的情绪。 这画面很诡异。 毕竟两人算是有生死大仇的存在,而现在许清宵竟然去安抚他。 过了一会。 怀宁亲王出声了。 “我知道,你毕竟是儒道亚圣,让你这样做,对你来说的确有些不好。” “但你自己要想清楚,也要考虑清楚。”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有时候,牺牲是注定的,用最少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好处,这才是真正的权谋。” “这十万人牺牲后,给他们安置好家,后代子孙蒙爱,这也是一种补偿。” “不然的话,一但蛮族大军有了警惕心,到时候只怕会酿出更大的灾祸出来。” “那个时候,死的就不是十万,而是百万,千万,甚至是万万。” 怀宁亲王继续劝说道。 而许清宵也明白这个道理。 “此事,我会与陛下好好商谈的。” “王爷,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问你。” “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还有当初为何要扶持陛下登基?” 许清宵望着怀宁亲王,如此问道。 后者听到这些问题,稍稍沉默,紧接着缓缓道。 “这是三个问题。” 他很认真。 许清宵:“.......” 你大爷的,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里跟我玩梗? 面色有些无奈。 怀宁亲王却显得有些满意,似乎能看到许清宵无语,他很开心。 “背后的人,本王不清楚。” “他们与本王合作,却从来没有告诉我,身后的人是谁。” “但这么多年合作,我大概也清楚,这些人背后,有一尊很强的存在,他视三大王朝为掌中玩物。” “其目标计划,则是长生,献祭大魏气运,以求长生。” 怀宁亲王回答道。 “献祭大魏气运?以求长生?” “这做得到吗?” 许清宵皱眉,望着怀宁亲王道。 “以前我觉得做不到,但现在我觉得能做到。” “不过,他们的计划,绝对不是这个,以现在看来,应当是想要复活什么存在吧。” 怀宁亲王也不傻,不是别人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此话一说,许清宵也明白了。 这跟周凌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复活十二魔神,再唤醒三大凶神,让天地回归原始,从而窃取长生。 至于到底要窃取什么东西,许清宵不太了解。 “扶持陛下呢?” 许清宵继续问道。 “所以这就是本王最恨的地方,武帝逝去,当时本王有资格竞争皇位,朝中大臣也支持本王。” “只要本王愿意,很有可能成为大魏新帝,即便本王当不了,也轮不到季灵来。” “可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找到了本王,让本王放弃争夺皇位,选择季灵当皇帝。” “所以本王扶持季灵,她本就是武帝后人,有本王的扶持,自然而然,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这话不假。 季灵本来就是武帝的后人,再加上怀宁亲王鼎力支持,的确可以很顺利登上皇位。 只是这里面还是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 但许清宵也不清楚,到底哪里说不通。 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也不好说什么。 “你当真这么相信他们?” 许清宵好奇问道。 “不要再问了。” “本王不想回忆。” 怀宁亲王不愿意再提这件事情,声音有些不太愉快。 “还有什么消息?” “一起说出来吧。” 许清宵没有继续提,而是询问怀宁亲王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大致就是这些,其他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许清宵,相信本王,牺牲一小部分人,不要有妇人之仁,只有这样,才能痛击蛮族。” “只不过,你一定要提防一点,初元王朝炼制出来的秘密法器,这东西本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点了点头。 这个天雷大炮,跟自己神武大炮有些相似。 不过对方是说四品。 怀宁亲王猜测有三品的威力,甚至可能有二品的威力。 一品肯定是不可能的。 二品许清宵也不觉得可能,毕竟自己炼制神武大炮,过程有多难,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应当是三品,藏了一点也很正常。 “我明白。” “这段时间,王爷就安心在此休养了,有什么消息,本王会再来的,如若王爷有什么事要与本王说,喊一声即可。” 说到了这里,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起身准备离开,找陛下汇报去。 而怀宁亲王倒也没说什么了,静坐在这里,沉默不语。 待许清宵走后。 怀宁亲王显得有些沉默。 实际上他藏了一件事情没有说,但这件事情说了跟没说,意义不大。 不过他的确没有去骗许清宵,这次倒戈也是认真的。 等许清宵彻底离开后。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了。 “王叔,您与许清宵谈些什么内容?” 是季元的声音。 他是后来被扣押进来的,在怀宁亲王后面两个牢房中。 许清宵与怀宁亲王之间的交流,都是武者意念交流,第三个人是听不见的。 自然而然,季元只知道两人在交流,却不知道两人在交流什么。 “与他商议,如何才能让你成为大魏皇帝。” 听到季元的声音,怀宁亲王随口说道。 此话一说,季元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说实话,此时此刻,他对许清宵的感观已经变了。 他彻底明白许清宵有多强,要说不后悔的确是不可能的。 走霸道之路,让他断绝与许清宵的关系,如今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得罪许清宵。 如果不得罪许清宵的话,好好与许清宵交谈,如若能拉拢许清宵,说不定自己这个皇位就稳了。 “他怎么说?” “如果可以的话,他若是帮我成为皇帝,以往的事情,我可以算了,而且封他为大魏国师。” 季元回答道。 同时眼神有些期待,好奇谈的如何。 “没用,他要成为大魏一字并肩王,分一半江山。” 看到季元的神色表情,怀宁亲王继续胡诌。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季元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他已经开始动摇。 修行霸道的人,一但臣服,内心动摇的话,就意味着他已经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一字并肩王?” “他太贪了。” 季元冷哼一声,有些愤怒,觉得许清宵太贪心了。 而怀宁亲王没有搭理季元。 自己在思考一些事情。 但过了许久。 季元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字并肩王有些过分。” “但最高藩王可以,分他三成江山。” “王叔,你觉得如何?” “王叔。” “王叔,你说话啊。” “是不是少了点?还是多了?” “王叔,要不给你一点?” 季元的声音响起,不过也是武道交流。 只不过,怀宁亲王没有搭理他罢了。 而此时此刻。 蛮族当中。 轰隆。 随着一道惊天响声。 一座小山,刹那间化为乌有。 第二百七十四章:蛮族入侵,突袭战,血染边境,许清宵率兵出征 蛮族。 随着一座小山化为乌有。 刹那间,一阵爽朗无比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这等神器,我蛮族必能踏平大魏。” 山脉当中。 蛮族大将军注视着已经被夷平的小山,他眼神当中充满着自信,也充满着喜悦。 大军镇守此地,周围数十里都被封锁。 蛮族大旗立在山头上,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一架架银色的大炮,整齐排列,立在山头之上。 不远处是大营。 蛮族大将军,图鲁立在大营外,脸上的喜悦几乎无法遮掩。 蛮族要入侵大魏。 这是他前几日得知的消息。 对于蛮族来说,大魏是一生的敌人,当初武帝北伐,屠杀了多少蛮族子民? 蛮族也与大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别看大魏一直嚷嚷着要北伐要北伐。 蛮族这边也是每天嚷嚷着要杀回去杀回去。 武将的性子想法都一样,都是想要通过战争来证明自己。 只不过,当真听到蛮族要再次入侵大魏时,其实蛮族武将们都有些沉默了。 以前想着杀回去,是因为大魏不行了,自己身后还有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真打起来还真不怂。 可蛮族王室考虑的问题更加深层一些。 蛮族可以杀回去,但杀回去后,蛮族的兵马也要死光,回头是灭了大魏,可同样的,蛮族也没了。 到头来不就是给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白做嫁衣。 而且这个灭大魏,也只是灭掉大魏的中坚力量,让大魏彻底衰败,不是说彻底灭掉大魏。 毕竟一品还活着,蛮族可没有自信敢说灭掉一品。 要是有这个实力,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早就疯狂补给资源了,让蛮族去拼去杀。 一品,是一个威慑力。 极其恐怖的威慑力。 无论是初元王朝还是突邪王朝,他们永远考虑的是,如何让大魏衰败,而不是说灭掉大魏。 因为,这是不太现实的东西。 “有了此等神器,踏平大魏,指日可待啊。” 想到这里,图鲁大将军再次开口,他身高足足有一丈,如同巨人一般,身上穿着铠甲,散发出可怕的气势以及压迫感。 “大将军,此物威力的确强大,但踏平大魏,有些不太可能吧?” “大魏可是有一品,如若动用这种器物,只怕一品会出手干扰吧?” 此时,图鲁大将军身旁的男子开口。 男子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两米,对于寻常人来说,如同巨人一般,可对比图鲁大将军来说,却显得有些矮小。 这是蛮族五皇子,是比较杰出的皇子,一直跟在图鲁大将军身旁学习。 “五皇子,这你就不懂了,如今天下已经签订契约,不允许一品出手,除非是新晋一品。” “整个天下,唯一新晋的一品,就是佛门慧心,但他现在正在西洲传大乘佛法,先不说有空没空,即便是他真的出来干扰,佛门也不答应。” “即便慧心当真出手干扰,初元王朝,突邪王朝也不会答应,到时候就算是大魏先破坏规矩,尤其是魔域之海出现动乱,大魏王朝可没有派一品前往。” “这已经理亏了,若是还敢请一品出手,只怕要引起天下一品愤怒。” 图鲁大将军开口,将大魏目前的情况分析出来。 “大将军,可大魏终究有八位一品啊,太上仙宗他们全部归顺大魏,当真撕破脸,八尊一品,也不是我等能击败的。” 五皇子出声,他意思很简单,大魏有八位一品,有资格翻脸,撕破脸就撕破脸,在绝对武力面前,规矩算什么东西? 可此话一说,图鲁大将军反而笑了。 “皇子莫要担心,仙门的一品,他们归顺大魏,可绝对不会出手干扰战争,除非到了国破山河的阶段,不然的话,他们也会衡量。” “而且我等既然敢战,自然是有手段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不一定能腾出手来。” 图鲁出声。 一番话说的有些内涵。 “明白了。” 五皇子点了点头,有些若有所思。 可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身影出现在这里。 “谁?” “大胆。” “谁敢闯入?” 一道道声音响起,是蛮族护卫们,他们拔出大刀,脸色冰冷地注视着突然出现之人。 是面具男子。 他来到图鲁面前,朝着图鲁稍稍作礼。 “不要无礼。” 图鲁大将军伸出手来,让众人放下警惕,随后笑呵呵地看着面具男子道。 “见过先生。” 图鲁大将军笑道。 身旁的五皇子也朝着面具男子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先生。 “大将军客气,皇子也客气了。” 面具男子微微一笑,随后朝着两人一拜。 “大将军,五皇子,敢问这天雷大炮效果如何?” 面具男子出声,他望着两人,面具中透露出来的眼神内,却充满着自信。 “先生内说。” 图鲁大将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邀请对方入大营内说。 当下,面具男子点了点头,而后与他一同走进大营内。 等走入大营后。 图鲁的声音顿时响起。 “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这天雷大炮效果不错,等同于四品的威力,可问题是这种规模伤害还是不够。” “而且数量也少,王上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此番进攻大魏,极其冒险,天雷大炮的的确确能够影响战局,可光凭借这些,还是不够。” “所以,王上对出军大魏,还是有些忌惮啊。” 图鲁开口,只是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之前还自信满满,夸赞天雷大炮的厉害,而且对大魏更是不屑一顾。 可面对眼前的人,图鲁的话就不一样了。 面具男子不蠢,他顿时就明白了图鲁是什么意思,他想要索取更多的好处。 进攻大魏,这是蛮族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让蛮族傻乎乎的去冲,蛮族也不蠢,眼下天雷大炮都给了,对方还说这种话,就是嫌不够。 这很贪心。 面具男子心神一冷,可明面上他却显得很平静,甚至还略带歉意道。 “大将军,这天雷大炮,也是初元王朝最近炼制而出的,前前后后也只有二十架,如今全部搬来,就是为了帮助蛮王踏平大魏。” “每一门天雷大炮,都等于四品一击,而且大魏根本就不了解这种东西,如若正面开战,可以瞬间扭转战局,杀大魏一个措手不及。” 面具男子笑着说道,分析着天雷大炮的威力。 可此话一说,图鲁摇了摇头,望着面具男子道。 “这个,本将军明白,但先生你也要明白,大魏的底蕴,也不止二十位四品,这二十门天雷大炮,还是远远不够。” “再者,世人都以为我们蛮族人好战愚蠢,可蛮族人不傻,我相信初元王朝为了对付大魏,会竭尽全力帮我蛮族。” “可把最好的东西给我蛮族,说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先生您信吗?” 图鲁不蠢,相反他很聪明,他们知道初元王朝在利用蛮族,可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蛮族有什么好处。 “大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刚好我去了一趟初元王朝,如今又炼制出三十门天雷大炮,外加两门三品的天雷大炮,一并给蛮国送来,如何?” 面具男子笑道。 可图鲁依旧摇了摇头道。 “我王的意思,是需要两百门天雷大炮,外加上二十门三品大炮,如果有这些,可以与大魏扳一扳手腕,如若没有的话,蛮族不会战。” 图鲁出声,他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这话一说,面具男子顿时笑不出来了。 蛮族要价太高了。 “大将军,这恐怕不能,初元王朝炼不出这么多天雷大炮,王上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他给予回答,直接拒绝,没有那么多好说的。 可此话一说,图鲁大将军却皱了皱眉。 “强人所难?” “那请先生告诉我,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要我们蛮国做什么?” “全军入侵大魏,这是什么概念?” “我蛮国曾经有两百万雄狮,自北伐后,只剩下五十万雄狮,如今好不容易恢复点元气,再次恢复到百万雄狮,两大王朝要我蛮国全军入侵。” “若是说两年前的大魏,我等的确无惧,可现在的大魏,国富民强,而且也招兵买马了不少,再者入侵之战,本身就极其难打,很有可能百万大军覆灭。” “我蛮国也算是赌上了国运,两大王朝只需要出点力,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如若这也不愿意答应,那岂不是当我蛮国人人是傻子?” 图鲁大将军开口,他并不认为自己开的价格很高。 毕竟命是他们在拼,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是在后面补给,若是输了,蛮族没了,大魏也肯定会被重创,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个最头疼的敌人解决。 这种好事,谁会放弃? 所以要这个价格,不离谱,只是能不能接受的罢了。 “大将军,我自然明白,但突然之间要这么多天雷大炮,不是初元王朝不愿意给,而是材质问题。” “要不这样,如若蛮国能提供相应的材料,我可以去谈一谈。” 他出声道。 可话一说完,图鲁大将军摇了摇头道。 “这个不行,眼下大战在即,我等也需要打造兵器,材料不能给。” “而且我们还需要两大王朝鼎力支持,这是本将军写的清单,你顺便给初元帝王和突邪帝王,让他们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个月内送往蛮国。” “先生,你可要多多谅解,毕竟我等是拼命。” “当然,如果两位帝王只需要我们过去吓唬吓唬大魏,这些天雷大炮全部还回去,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最多牺牲数千将士。” “我们不在乎什么,只要诸位愿意,蛮国竭尽全力配合,毕竟蛮国与大魏之间,也是有死仇的。” 图鲁大将军出声。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但不提供材料,而且反倒是继续索要各种东西,这胃口太大了。 而且图鲁很聪明,他没有说这是王上的意思,反倒说这是自己的意思,回头当真闹僵了,那自己出来顶锅。 如果没有闹僵的话,清单上的东西,就是蛮国想要的东西。 面具男子接过清单上的东西。 他仔细一看。 很快不由深吸了口气。 这清单上的东西,可真是狮子大张口啊,大到精锐攻城器,小到粮食,可谓是什么东西都要。 而且张口就是数额极大。 数千架大型攻城器,十万万斤粮食,等等一系列东西,数不胜数。 加上之前的天雷大炮。 蛮国的想法他顿时明白了。 打之前,先抽干两大王朝的资源,以免自己成了嫁衣。 这个想法他可以理解,但蛮国要价太狠了,不是一般的狠。 狠到让人窒息。 “大将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这清单上的东西,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面具男子已经笑不出来了,他连伪装都不想伪装。 那里有这么狠的人啊。 要一点就算了,要这么多? 知道的是援助你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建立新王朝。 “不贵,不贵,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拿回去问问就好。” 图鲁大将军笑呵呵地说道,他没有任何一点置气,而是让面具男子先拿过去问问看。 此话一说,面具男子不由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大将军,这清单若是在下拿过去,只怕要被两位帝王驱逐出去。” “太多了,不过在下也能理解将军的苦衷,这样吧,一成,清单上所有东西的一成,我可以争取,但也只能说争取争取。” 面具男子回答道。 可这话一说,图鲁大将军依旧笑呵呵道。 “先生,您莫怪本将军说您一句不太好听的话。” “这毕竟是蛮国与突邪还有初元王朝的交易,先生只是传递信息的。” “当然了,先生的重要性极大,这也是毋庸置疑的,王上也为先生准备了不少东西,也算作是犒劳先生。” “可这清单,还望先生先拿去再说,成不成另说,可意思要说清楚,毕竟两国大战,可容不得玩笑。” 图鲁大将军的意思很明确。 不管如何,这份清单必须要送到两位帝王手中,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给不给又是一回事。 听到图鲁大将军这般开口,后者有些沉默。 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瞧了瞧对方的态度,面具男子不由叹了口气。 “既然大将军把话说到这里,那在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吧,这份清单,我会交给两位皇帝的。” “只不过,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面具男子心情有些不太好,对方太贪了,可他也没办法阻止,只能这样。 “哈哈哈哈,多谢先生了。” “来来来,先生,我为你准备了上等酒菜,一起来吃,一起来吃。” 听到对方答应,图鲁大将军立刻热情邀请对方一起用膳。 “不了。” “多谢将军好意,不过在下还有事要办,暂不留下了。” 面具男子微微笑道。 拱着手要离开。 图鲁大将军也没有阻拦,而是略显得惋惜说了几句。 不多时,后者离开了这里。 待面具男子离开后,五皇子的声音不由响起了。 “图鲁将军,我们开出这么多的条件,他们会答应吗?” “两百门天雷大炮,这也太恐怖了吧?” 五皇子皱眉,他方才一直都不说话,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 此话一说,图鲁的声音不由响起。 他负手而立,望着天雷大炮道。 “五皇子,实际上莫要说两百门大炮了,这二十门天雷大炮,就足以赢得一场大型战争。” “战场上,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改变,便可以扭转一切战局。” “但五皇子,两件事情你要记住。” “第一,我们面对的是大魏王朝,无论我等有怎样的信心,都不能太过于狂妄自大,二十门天雷大炮,很强,但绝对不够,两百门天雷大炮,才够全面开战,否则一场战争的胜负,无法影响整体,我们要步步为赢。” “第二,无论这场战争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说到底无非就是两败俱伤,往好点来说,蛮族大胜,往差点来说,蛮族受损,但不管是什么结果,对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来说,都是好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可以疯狂索取各种好处,他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眼下能与大魏一战的,就只有我们蛮国了。” 图鲁意味深长道。 而后者却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大将军,那这一战,我等到底能赢吗?” 五皇子忍不住问道。 本来他是觉得能赢,可听图鲁大将军这么一说,他莫名有些担忧了。 “有天雷大炮在,拿什么输?” “每一炮等同于四品武者一击,大魏布阵之法极其简单,喜欢拼杀,五皇子,你想想看啊。” “假设你面前,全是大魏将士,密密麻麻几十万,可等他们走进五里范围内,一发大炮轰出去,是何等的概念?” “最起码可破甲数千,二十门天雷大炮,可歼敌两万,天雷大炮的射程是二十里,换句话来说,即便是大魏将士及时发现,选择逃离的话,也要被歼灭至少十万。” “十万大军覆灭,我蛮国不费吹灰之力,完全可以乘胜追击,到时候势如破竹,进攻大魏,首战目标破敌三十万。” “这一战过后,大魏将会被打断脊梁骨,彻彻底底没了底气。” “五皇子,我问你,你觉得能不能赢?” 图鲁大将军无比自信道。 此话一说,五皇子眼神当中不由露出振奋之色。 “二十门天雷大炮就如此厉害,要是两百门的话,的确可以横推大魏啊。” 五皇子喃喃自语道。 同时他也明白图鲁大将军所言。 战争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局势的逆转,就可以带来无数连锁反应,首战也很重要,这是士气之战。 倘若首战真的能歼敌三十万,这对蛮国来说,简直是振奋军心的事情。 而对大魏来说,不亚于是灭顶之灾。 如今的大魏,觉得自己很强,已经蒸蒸日上,国泰民安,自然而然也会油生出自信心。 所以首战对大魏来说,意义极大。 同样的,首战对蛮国来说,意义也极大。 与此同时。 面具男子已经消失,他来到一处荒芜的山脉,取出一支香,随后缓缓点燃。 很快,烟雾弥漫,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身影。 “尊上。” “蛮族坐地起价,索要两百门天雷大炮,以及各类资源,属下认为,蛮族此举必然招来两大王朝的反感,故此请示陛下。” 面具男子出声道。 但此话一说,后者没有任何声音,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响起。 “将清单送往两位皇帝手中。” “蛮族坐地起价,就让蛮族去吧,蛮族入侵的事情,绝对不能推迟。” “不过带一句话给两位国君,一切皆在掌控中。” 他说完此话,身影消失,留下有些沉默的面具男子。 他也有些不解了,蛮族坐地起价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话,换做任何势力只怕都不想答应。 本以为说出这话,尊上应当大怒,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他思索一番,随后明白了一个道理。 蛮族入侵,对整盘棋来说,已经到了一个激进阶段了,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退不退的说法。 蛮族知道这点,所以才敢漫天要价。 想到这里,他没有多说什么了,起身离开,前往突邪王朝。 深夜。 突邪王朝。 皇宫殿内。 随着面具男子递交出清单后,突邪帝王没有想象中生气,而是望着这份清单道。 “清单上的东西,突邪王朝可以给,不过天雷大炮,突邪王朝给不了,需要劳烦先生去一趟初元王朝。” 突邪帝王答应下来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没有一点思考,也没有任何一点犹豫,让面具男子更加明白,这场仗有多可怕。 突邪王朝连这种条件都愿意答应,这就意味着他们是真的怕大魏王朝了。 “不过记住,不要立刻给予回答,先生可在突邪王朝休息几日,过几日去初元王朝。” “差不多十日后,前往蛮族,告知他们最终结果。” 这是突邪帝王最后的话,提醒对方。 “在下明白。”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 而后便悄然退出。 待他退出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内。 “陛下,蛮族坐地起价,突然索要如此之多的资源,这实在是有些过分啊。” “这些年来,我等给蛮族的资源不少,前前后后加起来,价值五十万万两,如今这份清单,太多了。” 人走出来,这是当朝宰相,他略微皱眉,提醒了一句。 可此话一说,突邪帝王却并不在意道。 “有本事拿,也要有本事吃得下去。” “他要多少,给他多少,只要他开价即可,等蛮族与大魏大战起来,我等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突邪帝王的声音平静无比。 但意思也很明确。 要多少给多少,回头等两败俱伤了,再去蛮族把东西要回来。 这就是突邪王朝的想法,简单直接,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臣明白了,只是陛下的意思,难保蛮国猜不到啊。” 宰相的声音继续响起。 倒不是觉得这个计划不行,而是这个计划很简单,你能想到,对方难道就不会想到? 此话一说,突邪帝王依旧显得平静。 “他自然猜得到,但猜到了也没用。” “这场争斗,就是赌,朕在赌,初元帝王也在赌,蛮族依旧在赌。” “朕赌大魏能守住,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蛮族也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初元王朝也是如此的想法。” “至于蛮族的想法,朕也清楚,无非就是想要索要一笔资源,而后与大魏展开拉锯战。” “借助两大王朝的资源,疯狂发展,毕竟入侵大魏也不是几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情,运气好点,一年半载,运气不好,持续三年五年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蛮族死伤惨重,可借助两大王朝的资源,他们依旧不会亏损到哪里去。” “这场斗争,大魏将会成为最后的输家。” 突邪帝王分析着这场战局。 “大魏成为唯一的输家?” “可倘若,大魏不战呢?” 宰相继续问道。 “不。” “大魏不可能不战。” “如今大魏国运昌盛,史无前例的昌盛,一个许清宵,让大魏人人如龙。” “现在他们急需要一战,用一战来壮大自己的声势,也用一战证明自己。” “如若是两大王朝与大魏宣战,或许大魏不敢战,但蛮族宣战,大魏不可能不战,如若不战,国运将会受损。” “眼下大魏的国运,已经到了成型之时,一但成型,将会铸造出中洲龙鼎来。” “所以,大魏必会应战。” “而朕的突邪,以及初元王朝,便可以左右这场战局,大魏若是不行,可以限制蛮族,蛮族若是不行,可以限制大魏。” “让他们先耗着,消耗兵力,等到关键时刻,无论是大魏也好,还是蛮族,一起灭之。” 突邪帝王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后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认可这个说法。 “那万一。” “陛下,我是说万一,蛮族打不过大魏呢?毕竟大魏有了一个许清宵,国运如此可怕,曾经的蛮族,或许能胜过大魏,毕竟有两朝支持。” “可现在.......” 突邪的宰相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因为再说下去的话,就有些不太好。 “放心。” “初元王朝炼制出来的天雷大炮,威力极其可怕,大魏绝对抵挡不住蛮族的。” “朕说句不好听的话,朕反而担心,蛮族杀的太狠了,直接杀到大魏国都去。” “如若是这样,反而还要去帮大魏。” “算了,无论如何,先看看再说吧,只能祈祷大魏不要想象中那么弱。” 突邪帝王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不再说了。 而后者也点了点头,心中对大魏莫名也轻视了一些。 就如此。 转眼之间,过去了三天。 三日后,初元王朝。 相比较突邪帝王的冷静,初元帝王则有些不淡定了。 “两百门天雷大炮?” “蛮族这是想做什么?” 初元大帝脸色冰冷,他坐在龙椅上,望着对方如此说道。 初元大帝真的怒了。 他知道蛮族贪得无厌,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贪得无厌。 竟然要两百门天雷大炮。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可暴怒之后,初元大帝又沉默了,望着面具男子道。 “他是什么语气说的?” 初元大帝询问面具男子。 “回陛下,图鲁大将军执意让在下送来清单,不过突邪陛下已经答应清单内容,但天雷大炮,突邪陛下说无能为力。” 面具男子回答道。 蛮族的要价,的确很过分,最过分的就是这个天雷大炮,此物威力太强了。 两百门,可以改变太多的战争,想不赢都难啊。 而听到面具男子的回答,初元大帝神色略显阴沉。 很显然,突邪大帝是想要逼迫自己进这场棋局,不仅仅是他,实际上暗中的人也已经开始布置了。 眼下唯一能与大魏正面斗争的,就是蛮族。 不是说初元王朝不能打,而是初元王朝打不了。 初元王朝要是与大魏宣战,那就不是普通战争,必然是一品之间的战斗。 而蛮族不一样,蛮族与大魏本来就有仇,再加上蛮族没有一品,与大魏宣战,加上之前一品禁令,自然而然,大魏即便是想要派出一品。 只怕也不能随意派出一品。 只要不是国破山河,那么大魏输了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次宣战。 其目的不是灭掉大魏,而是打垮大魏,如之前的北伐一般,让蛮族去牵制大魏。 大魏龙鼎已经形成,下一步就是中洲龙鼎。 两大王朝不慌吗? 暗中的人不怕吗? 其实都慌也都怕,不然的话,没必要如此援助蛮族啊。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蛮族胃口竟然如此之大,开口就是两百门天雷大炮,之前给了二十门已经算是极限了。 这东西,初元王朝更加明白威力有多强,也正是因为如此,初元王朝更不想拿出去。 这送出去的东西,以后想拿回来可就麻烦了。 他在沉思。 大殿内无比的安静。 面具男子也沉默不语,毕竟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跑腿的。 过了许久。 初元大帝的声音响起了。 “此番进攻大魏,有几成胜算?” 他开口问道。 “回陛下,至少九成半,此番蛮族励精图治,已有百万雄师,正面交战,绝不弱于大魏。” “再加上初元王朝的天雷大炮,一但开战,大魏军队只怕要溃不成军。” “突邪王朝补给资源,能让蛮族持续作战。” “至于大魏当中,怀宁亲王已经答应,只要一出事,马上号召大魏藩王,开始举兵造反。” “到时候,大魏内忧外患,一个月内,可横推大魏十二郡,不涉及国都,如此一来,一品也不会出手。”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大魏四分之一的地盘,也将会彻底沦陷,到时陛下与突邪帝王出面,进行调和,看蚕食大魏土地。” “而大魏国运也将会崩溃,好处无穷。” 面具男子认真分析道。 此话一说,突邪大帝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 “怀宁亲王当真愿意奉献国土?” “朕可是听说,怀宁亲王被尔等坑的很惨啊。” 他询问道。 提到怀宁亲王,面具男子顿时自信百倍。 “请陛下放心,怀宁亲王如今什么都没了,他只有这条路可以选择。” “再者,我等也没有坑害怀宁亲王,一切都是因为许清宵,但就是因为许清宵,怀宁亲王恨死了他。” “他的儿子,死在了许清宵手中,如今更是被许清宵步步相逼,现在还在诏狱当中待着。” “陛下,您想想看啊,堂堂一位亲王,被抓进诏狱,他要是不恨大魏,怎么可能?” “只要能让女帝下台,国土必然会心甘情愿奉上。” “即便怀宁亲王不愿意,临阵反水,可还有一个季元啊,大魏皇帝由谁来当,还不是两位陛下的意思?” 面具男子分析的很老练。 突邪帝王听到这话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是实话。 以前只是一个怀宁亲王,说难听点,若是扶持怀宁亲王登基,还真难保他不会反水。 毕竟都当上了大魏皇帝了,奉献国土这种事情,谁都不敢做。 大魏子民也会骂死,朝臣都要暴跳如雷。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一个季元,要是怀宁亲王不听话,那就让季元上去。 想到这里,突邪帝王出声。 “你回去告诉蛮王,两百门天雷大炮,这绝对不可能,极限再送去八十门神武大炮,至于三品的,五门,多一门都不行。” “而且,进攻大魏后,炼制天雷大炮的材料,必须要给朕找来,弥补朕的损失。” “倘若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初元王朝也没心思参合进来。” 初元大帝开口,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两百门大炮,这不可能。 再给八十门,也是极限了。 至于三品的,倒不是说舍不得给,而是三品炼制太麻烦了,所需要的材质更是罕见,想要二十门?也得有啊。 此话一说,面具男子点了点头。 两百门的确多,再加八十也是极限。 “请陛下放心,在下必然会转告清楚。” 面具男子如此说道。 而后者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让面具男子好好休息一番,便让他离开。 随着面具男子离开后。 很快,几道身影出现,皆然带着冷意。 “陛下,这蛮族当真是贪得无厌,两百门天雷大炮,他们是想屁吃吧?” “陛下,即便是八十门天雷大炮,也有点太多了,咱们初元王朝,也不过只有两百门,直接送去八十门,这........” “三品也不过十门,直接分走一半,这太贪了。” 几道身影出现,张口就开始辱骂蛮族太贪。 可初元大帝伸出手来,让众人安静。 “朕明白。” “不需要多说。” “但各位爱卿放心,送去的天雷大炮都有问题,最多能用半年,半年后,这些天雷大炮都会失效。” “而这半年内,工部还能造回来,欠缺的就是材料罢了,只要入侵大魏,搜刮材料,就可以炼制出二品天雷大炮。” “四品天雷大炮,三品天雷大炮,这些东西都没有任何用,唯独二品天雷大炮,才是初元王朝的追求。” “想要覆灭大魏,想要铲除突邪王朝,天雷大炮至关重要。” “牺牲一些初成品,并不难受。” 初元大帝出声,他不在乎这些天雷大炮,之前在面具男子面前,也不过是伪装罢了。 四品天雷大炮有什么用? 三品也没什么用。 想要称霸中洲。 想要脚踏大魏,拳打突邪,就必须要炼制出二品天雷大炮,等一品死绝后,或者是一品到了迟暮之时,这二品天雷大炮,就是真正的人间杀器。 到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统一中洲,不是梦想。 此话一说,众臣也明白初元大帝的野心了。 一时之间,众人没有围绕这件事情多说,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陛下,突邪王朝也在秘密炼制天雷大炮,还派来几个探子,已经被兵部抓住,该如何处置?” 刑部尚书开口,望着初元大帝。 “扣押在牢中。” “至于突邪王朝研究,就让他们研究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研究出来的。” “但只要初元王朝不被他们超越即可,要尽快折腾出真正的人间杀器,二品天雷大炮。” “可不能像大魏一般,发展什么生意,这个许清宵,当真是可笑。” “底层的人,就是底层的人,永远不知道战争杀器才是王朝的立足之本。” “赚那么多银两有何意义?粮产丰收又有何用?无非是给朕做嫁衣罢了。” “眼下,朕当真想要看一看,蛮族带着天雷大炮,面对大魏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想来一定精彩吧。” 初元大帝自信满满道。 这番话也说的极其霸气,众臣纷纷点了点头,他们认可初元大帝所言。 这是实话。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军事力量决定一切。 很快。 转眼之间。 五日过去。 面具男子来到了蛮族,将两位帝王的意思传达而来。 只是,蛮族的要求很直接,四品天雷大炮,再加三十,三品天雷大炮再加五门,否则免谈。 而初元王朝得知这个消息,也直接否决了。 虽然他们希望蛮族去战,可要价太狠,初元王朝并不想这样答应。 主要是蛮族太过分了。 最终经过长达十天的交涉,蛮族最低的底线,是再加十门四品天雷大炮,五门三品天雷大炮。 初元王朝依旧不答应,这涉及到了根本。 好在的是,突邪王朝从中调解,愿意拿出一部分材料,并且答应如若蛮族入侵大魏成功,得到的矿材优先给初元王朝。 也正是因为这个,初元王朝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八月中旬。 突邪,初元,蛮族正式达成一致,于蛮族中设立军机处,备战大魏。 相对两大王朝与蛮族接近一个月的交涉。 大魏不可能不知道情报。 但蛮族保密性极高,目前传来的情报,也只是蛮族疑似要战,关于天雷大炮这种情报信息,根本就没有传达到大魏。 大魏王朝。 一切看似无比平静。 对于百姓来说,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百姓们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点战乱的消息都没有。 朝中大臣也不太清楚,有人在封锁消息。 是许清宵。 他有意封锁消息,整个朝廷当中,只有女帝,陈正儒,张靖,安国公,卢国公五人知晓。 怀宁亲王已经倒戈,自然而然大魏不能有任何明面上的反应,否则的话,这枚棋子的作用就彻底浪费了。 平乱王府中。 许清宵,丞相陈正儒,兵部尚书张靖,安国公,卢国公五人聚集在密室内。 密室当中,布满了各种图纸,还有战场沙盘,这里就是军机处,隐蔽且有安全。 “王爷,五十万大军已经悄然进入边境,六位藩王也已为他们换好衣着,成功融入。” “大荒军,天子军,还有麒麟军分别抽出一半兵力,镇守琅西至东城,只要蛮族大军敢一路冲杀进来,就可瓮中捉鳖了。” 张靖出声,他说出兵部的安排。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 随后安国公的声音也响起了。 “守仁,老夫派人调查过,蛮族已经偷偷调遣三大军营的兵力,从情报上来说,蛮族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全军出击。” “到时候百万大军若是集结,就这样让他们入内,实在是有些风险啊。” “依老夫的意见,应当再抽出百万兵马,向前推进五十里路,伪装成百姓,亦或者藏匿起来,关键时刻,还可以反包围,如何?” 安国公出声。 他有自己的情报,得知蛮族可能会全军出击,自然有些担忧。 毕竟虽然提前获取情报,可许清宵的想法,居然是把蛮族大军骗进来,然后围剿进攻。 这个办法好是好。 可问题是,数量太大的话,一但进来,很容易控制不住。 只是此话一说,卢国公的声音不由响起。 “不可能。” “百万大军入内,除非蛮族疯了。” “再者,边境已经重新换防,他们就算想要攻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国公,你多虑了。” 卢国公出声,他并不认为蛮族会全军入侵。 毕竟攻城是需要时间的。 哪怕是百万大军,你想要攻破一座城容易,可边境不止是一座城了,一共有七重关卡。 你怎么一口气攻进来? 若是一口气攻不进来的话,对蛮族来说也极其不利,就好比之前蕃国之乱一样。 入侵大魏内部,大魏可以给予源源不断的补给,蛮族能做到吗? “这.......老夫也不相信,可情报内容的确如此。” 安国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并不知道天雷大炮的事情。 所以这个情报,他也有些疑惑。 “无需担心,按照计划来吧。” 只是就在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他制止两人辩论,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 随着许清宵开口,两位国公有些欲言而止。 若是换一个人,他们都会说几句,力理据争,可问题是,眼前的人是许清宵。 他们没什么好争的。 “眼下一些部署好了,就等蛮族宣战吧。” 许清宵确定好各方面都准备好后,便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他知道蛮族最大的依靠是什么。 无非就是天雷大炮。 而许清宵也默认了怀宁亲王的计谋,把蛮族大军骗入大魏境内,让他们盲目自信,全军出击。 那个时候,自己便会带着一品神武大炮,让蛮族领略一下不一样的精彩。 但这种做法的后果就是,有一部分人会白白牺牲。 可这些人不牺牲的话,将会有更多人牺牲。 没有那么多想法。 许清宵写好奏折,将整体战争思路交给陈正儒,由陈正儒送给陛下。 随后,许清宵便离开了密室。 他要继续炼制神武大炮了。 目前一品神武大炮只有一门,二品神武大炮有五门,三品二十门,四品没有。 到了这个局面,四品神武大炮的作用不大。 一二三品已经够了,尤其是一品,如果再来一门一品神武大炮,许清宵宁可不要二品和三品的。 距离蛮族开战,估计还有一段时间,许清宵打算多炼制一门或者两门二品神武大炮。 但说来说去还是材质问题。 极品灵金太少了,少的可怜。 而且这场仗打完之后,还会有新的麻烦,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面对这样恐怖的战争杀器,他们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中秋节佳节也过去了。 九月。 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大魏,初元,突邪,蛮族,仿佛没有任何交集一般。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谁都不会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大魏在等。 蛮族也在等。 所有人都在准备,准备这场大战。 九月十日。 终于。 大魏边境。 巡视的将士们,如往常一般驻守城门。 只是就在这一日。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抬眼望去,滚滚浓烟弥漫,是马蹄之声,掀起了数十丈的黄沙。 “敌袭,敌袭,敌袭。” 城门之上,各种声音响起,驻城的将士们一个个脸色大变,飞快离开,去传递消息。 狼烟四起,城门瞬间紧闭,各种投石器被运到城内,百姓们躲在家中,一支支精锐将士们来到城墙上,准备好箭袋,拉弓备战。 很快。 数万蛮族大军聚集城门之外。 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刹那间,铁骑冲刺,地面都开始震动了。 咻咻咻。 无数箭羽落下,蛮族大军举起铁盾,阻挡着箭羽,而他们身后,有数百人拖着一口大炮缓缓出现在城外五里内。 刹那间。 数万铁骑一分为二,在中间留下一条长长的道路。 还不等大魏将士们反应过来。 轰隆。 惊雷巨响传来。 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袭来,直接将城门轰碎,六丈的城门瞬间化作无数飞屑,洒落城内。 而在城门之外的将士,当场横飞出去,身体更是被炸开,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何物?” “是三品的威力。” “这怎么回事?” 城内,无数将士们惊愕,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很快,蛮族铁骑已经杀入城内了。 这场战争来的太突然了。 没有人有准备,也没有人想象得到,城门会这么快被击破。 士气在城门破裂的那一刻开始直接消失。 而后,迎接的便是一场屠杀。 将士被斩首,百姓被屠戮。 甚至有些蛮族将士,丧心病狂,知道百姓藏在地窖中,直接放火燃烧,用巨石盖住出口,活活将大魏百姓烧死。 没有任何抵挡的能力,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而这样的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在周围几座边境城中。 这一日。 三座边境城被血洗,一封封天旨传入宫中。 大魏瞬间沸腾了。 上下沸腾,哗然一片。 谁能想到,蛮族突如其来会入侵大魏。 而且开局就屠杀三座边防古城。 消息传至大魏,女帝勃然大怒,第一时间下达九道圣旨,派兵镇压的同时,要求蛮族给予正面回答。 只是蛮族并没有给予回答。 而是狂喜不已。 天雷大炮的威力,让整个蛮族大军士气高昂。 正常来说,攻城之战,至少需要五万人,即便是突袭,也需要花费一两日的时间,才能攻破城门。 可今日,几乎是一刹那间,攻破城门,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战争。 本身大魏将士就比不过蛮族将士,其次一口气攻破城门,大魏将士需要保护百姓,受到拖累不说,面对恐怖的蛮族将士,士气低落。 自然而然,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一战,蛮族士气大增,举族欢呼。 故此,就在深夜,蛮族再派十万大军,两万大军为一队,继续入侵大魏。 借助天雷大炮。 这个深夜,对于大多数大魏百姓来说,只是气愤的一夜。 可到了翌日。 战报再次传入京中。 五座防城再次被灭,城中无一人存活,女子皆然被虏去,战报之上,只用一句话解释。 城中军官劝女子自尽。 这一句话代表的意思很简单,城门一破,自杀比不自杀要好。 这是蛮族的回应。 用五座城来回应大魏。 大魏文报第一时间报道此事,一时之间,整个大魏彻彻底底沸腾了。 大街小巷当中,所有人都在痛斥蛮族行为,也纷纷要求大魏出兵交战。 整个大魏,骂声一片,既骂蛮族不要脸皮,突袭之战,残暴不仁,又骂大魏朝堂,关键时刻,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出兵。 蛮族虎视眈眈大魏,大魏却没有任何防守,这让百姓如何不愤怒? 尤其是,一则则谣言在大魏传来,半真半假。 描述着蛮族的残暴,听的让人火冒三丈,恨其不争。 而对于蛮族而言。 这场突袭战,让他们也傻眼了。 太轻松了。 轻而易举的拿下最重要的八座防城,如此一来的话,蛮族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占据八城当做基点,而后一直向大魏内部推进。 连续两场战争的胜利,并没有让蛮族大军彻底盲目自信起来。 直到第二日。 许清宵安排的五十万大军出面了,在外人看来,这是边境各地藩王抽出来的将士。 可实际上,这五十万大军,是大魏精锐。 五十万大军集结,但他们今日也有一个任务,不要厮杀,关键时刻逃离战场。 这是军令。 虽然他们不理解,可却必须要遵守。 这场大战,蛮族也派出十万大军迎战。 所有天雷大炮全部拉来。 正午之时,大战开启。 所有的故事,如同蛮族猜想的一般,当天雷大炮轰出的那一刻开始,五十万大军溃不成军,直接四散逃离。 也正是这一战,让蛮族彻彻底底自信起来了。 五十万大军啊。 虽然是各地藩王派来的精锐,不是大魏真正的精锐,可足足五十万啊。 蛮族只用了十万大军,不但击溃了五十万大军。 而且向内再推进九城。 这就是战果,一天的战果。 如此恐怖的数据,如何不让蛮族疯狂? 又如何不让蛮族大军膨胀? 上一次入侵大魏,打到这里的时候,用了接近一个半月。 这一次呢? 两天。 而且对方派来了五十万大军,我方只用了十万大军,伤亡几乎为零,对方至少死了数万。 本来预计是杀二三十万,但这五十万大军太怂了,直接就跑。 想到是藩王养出来的兵马,蛮族倒也能理解。 只不过,他们更加自信的认为,若是大魏兵马来了,可破敌二十万。 至少杀二十万。 正是如此。 蛮族疯狂占领城池,一路血洗,死伤极大。 比当初预料的十万人,多了不少。 大魏京都内。 随着一封封战报送来。 许清宵脸色也愈发难看。 “王爷,边境失守十六城,蛮族百万大军,已经占领,正在囤粮啊。” 战报传来。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终于他最想听到的战报来了。 “传本王军令。” “五大兵营,集结边境。” “本王亲自率兵,与蛮族,决一死战。” 许清宵开口,直接下达军令。 如今蛮族占据十六城,想不膨胀自信都难。 而眼下,一但大魏派遣五大兵营出战,蛮族也必然会派出所有兵力,以及天雷大炮出场。 想要打一场真正的大战。 而这一战,蛮族期待已久。 可许清宵,也期待许久。 就如此。 五日后。 整个大魏百姓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这场大战。 边境当中。 一支支大军从四面八方赶来。 边境二十三城,早已经换上了蛮族大旗。 这五日时间,蛮族继续肆无忌惮的推进,又得了七城,效果都很不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蛮族越来越猖狂。 但他们也时刻关注着大魏。 &nbnbsp; 得知了许清宵亲自率兵前来的情报。 对于许清宵,蛮族并没有轻视,故此集结各路大军,打算来一场真正的交锋。 突袭战,能打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心里清楚,不可能一直突袭下去的。 两国早晚要正面交锋。 如今他们不过是赢了个先发制人罢了。 想要真正的奠基大战,就必须要正面交锋。 故此,百万蛮族大军,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但这一战赢了,大魏输一半。 如此。 翌日。 终于,大魏大军终于来了,五大军营,二百万大军,出现在边境周围,一部分入城安民心,一部分集结战场。 聚集到天狼山脉之地。 也就在这一日。 大战一触即发。 大魏军队,蛮族军队,聚集天狼山脉,两军气势极其高昂。 大魏将士,眼神当中充满肃杀与愤怒。 而蛮族将士,则充满着自信,连续几日的大战,他们赢得了太多太多了。 今日这一战,他们有绝对自信。 而就在这一日,蛮族也正面给予大魏回应了。 大致意思很简单。 大魏女帝,昏庸无道,大魏先帝,残暴不仁,此战为蛮国复仇之战。 天狼山脉中。 许清宵也缓缓出现在此地。 他第一时间赶来,没有去军营。 而是来到战场。 当许清宵出现后。 蛮族大将军,图鲁也出现了。 两军首领出现,场面瞬间剑拔弩张。 而这一幕,也被无数势力关注。 他们知道,大战即将要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首战既终战!一炮泯恩仇!天下震惊! 大魏边境。 天狼山脉。 这里原本是大魏边境之地,是大魏的国土。 然而,蛮族的突袭,打了大魏一个措手不及。 准确点来说,整个大魏,除了许清宵,季灵,还有怀宁亲王,其余所有人并不知道蛮族入侵计划。 陈正儒等人知道,也只是知道部分。 类似于蛮族的大炮,他们也不清楚。 这一战牺牲了很多人,有将士,有平民百姓,但这些牺牲是必然的。。 许清宵这段时间也在纠结和犹豫。 要不要牺牲这些人。 理论上,自己可以借助一品神武大炮,直接杀进蛮族老巢。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放虎归山。 蛮族百万大军,这一炮下去,轰死十万人没问题,但第二炮的时候,蛮族就会选择逃离。 逃到初元王朝,亦或者突邪王朝。 一但逃入这两个王朝,那么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人家照样没有太大的损失,并且还知道了大魏有这种秘密武器。 如此一来的话,大魏没输,但也没赢。 怀宁亲王的计谋没有任何错误,这不是残酷,而是站在宏观的角度上,去做一些取舍。 有人注定要牺牲,宏观角度,边境十几万人的牺牲,换来覆灭蛮族的结果。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许清宵同意了怀宁亲王的想法。 毕竟怀宁亲王说的没错。 只是错没有说错,可愤怒却极其愤怒。 但让许清宵愤怒的不是蛮族宣战,而是蛮族的所作所为。 按照怀宁亲王的意思,放弃边境五城,大约十万人的生命。 可没想到的是,蛮族肆无忌惮,一路横推,如今更是占据二十三城。 屠杀百姓将士至少接近三十万人。 这还好是蛮族之前的攻势,让边境百姓有所警觉,再加上大魏将士拼命保护,否则的话,死伤无数。 这是血仇。 也超出了许清宵的忍受范围内。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般,亲自率兵出征。 两方皆设立军机大营,双方大军对持。 到了这个场面,就不存在突袭这个说法了。 先发制人,不代表就能赢。 任何东西都没有部署下去,那里可能说打就打? 闪电战,斩首战是有明确目标,杀完就好,真到了百万大军交战,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此时此刻。 天狼山脉。 随着许清宵的出现,一时之间,大魏将士们一个个露出激昂的情绪。 近些年来,大魏只作战过一次,而这一次,领头之人,就是大魏许清宵。 一战封王。 再加上许清宵还是儒道亚圣,佛门世尊。 可以说许清宵的地位,不仅仅是在百姓心中被神话了,将士眼中,许清宵也被神话。 故此,许清宵一出现在战场上,便引来将士们兴奋与激动。 百万大军面前。 许清宵立在虚空。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蛮族将士。 每一个都人高马壮,他们骑乘着铁骑,一个个凶神恶煞,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当中充满着轻蔑。 不过这是装的。 他们不过是蛮族的将士,许清宵是平乱王,是当今亚圣,大魏王爷。 区区一些蛮族将士,怎敢蔑视许清宵? 可两军交战,他们自然不可能示弱,装也要装的一副不怕许清宵的样子。 踏。 踏。 踏。 也就在此时,城门大开,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是图鲁大将军。 蛮族大将军。 这是一位二品武者,不过不是鼎盛的二品,差不多二品中期罢了,已经提升不上去。 “大将军威武。” 下一刻,蛮族百万大军的声音响起,他们竭尽全力嘶吼。 鼓舞军心,甚至还用大魏语高呼,这是一种挑衅。 “大魏无敌。” 不过,大魏将士们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整齐划一,气势排山倒海,震散云霄。 此时此刻。 大魏平乱王。 蛮族大将军。 两国之间地位最高的存在出现,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他们对视。 迸裂出无与伦比的精彩。 双方大军关注,同时天下各大势力也在关注这一战。 大魏与蛮族之间,本身就是血海深仇,如今大魏国运凝聚,很有可能化成中洲龙鼎。 蛮族这一战,自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而且傻子都知道,这背后有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的影子。 两大王朝,疯狂资助蛮族,就是要让大魏民不聊生,再陷战乱之中。 没有首战,但这几日,蛮族攻城拔地,一口气抢下二十三座边防古城,这场战绩,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对于突袭战来说,蛮族大获全胜。 刹那间。 众人安静下来了。 图鲁大将军出现,他骑着一头异兽,居高临下地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不是轻蔑,而是打量。 上下打量着许清宵。 “蛮王有令,如若你愿入我蛮族,以往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而且待蛮族踏平大魏后,可许诺你一样的地位,封你为大魏王,如何?” 图鲁大将军开口,他声音平静。 这番话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纯粹就是为了提高士气,居高临下的去打量许清宵。 也是在蔑视大魏。 仗还没打,就已经开始算计好了如何吞并大魏,这当真是可笑无比。 对方的意思很简单,单纯就是为了恶心许清宵,为了提高蛮族的士气。 “首战及终战,罗里吧嗦什么。” 许清宵的声音也很平静。 但平静之中,带着绝对的霸气。 说那么多废话有何意义? 首战及终战,他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啰嗦。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想法。 的确。 当许清宵这番话说出后,大魏将士们顿时热血沸腾。 这话很霸气。 首战及终战。 不啰嗦,也没有废话。 此话一说,蛮族将士们不由冷哼,神色之中,充满着不屑,认为这不可能。 虽然双方派遣百万大军,可这并不是最终战争。 首战的重要性,是军心问题,那里可能首战既终战,这不过是许清宵为了提高军心的办法。 图鲁大将军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拿出一张圣旨,声音冰冷道。 “奉我王之令。” “大魏女帝,残害忠良,听信谗言,为祸苍生,压我同族,欺我蛮族,今日宣战大魏。” 他声音冰冷,注视着众人,如此说道。 此时,图鲁大将军正式代表蛮族宣战,一番言论更是充满着不敬。 指责大魏女帝,更是宣战大魏。 一但宣战,两国将彻底进入战争阶段,从而直到某一国认输为止。 蛮族当年也没有宣战大魏,而是突袭大魏,借着一些莫须有的理由,一直强攻偷袭。 后来是大魏宣战蛮国的。 如今,蛮族主动宣战,就足以证明蛮族的强大。 “战!” “战!” “战!” 这一刻,蛮族大军大声怒吼,他们士气冲天,眼神当中充满着渴望。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 “奉陛下旨意,蛮族屡次挑衅,犯我大魏,屠我大魏子民,此仇不共戴天。” “从即刻起,大魏进入战争状态,随时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此战,不破蛮国,誓不回归。” 许清宵的声音更是洪亮无比,他一个人的声音,便盖过整个蛮族大军的声音。 这是许清宵的意志。 也是大魏的意志。 要战是吧? 不但战,我还要随时准备全面战争,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透露给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听。 让他们知道,大魏现在的意志想法。 真敢在背后闹事,那就看看谁付出的代价更多。 “三日后,大战!” 图鲁大将军的声音落下,既然已经宣战,按照规矩三日后直接大战。 毕竟涉及到了百万大军的调遣,不可能开口就打。 不然的话,对大魏来说,对蛮族来说,大家都不好。 但对于拥有一品神武大炮的许清宵来说,现在开战并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许清宵亲自来此地,倒不是为了鼓舞军心,而是观察蛮族的兵力问题。 天琅山脉,看似有百万大军,可实际上就数十万人,没有百万那么夸张。 他来此地,一是看数量,二是故意露面,一但露面,蛮族难道不会起心思? 蛮族没有一品强者,但二品还是有几尊的。 既然宣战,就意味着撕破脸,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难道不想搞死自己? 想要搞死自己,就一定会派出更多的二品聚集此地。 自己便可以一网打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愿意等三天。 当下,许清宵离开,前往大营中。 将士们继续镇守此地,也担心着对方又来突袭。 说是三天,可对方会不会突然袭击,这鬼说的清。 图鲁大将军也回到了城内。 三日后,大战即将开始。 大魏军营。 许清宵快步走去,大营之外,诸位侯爷,以及附近的三位藩王皆然在大营外恭候。 看到许清宵出现,众人不由纷纷走了上来,朝着许清宵一拜。 “我等见过平乱王。” 他们出声,如此说道。 女帝已经下旨,蛮国入侵之事,全权由许清宵负责。 此番朝堂是在稳固大魏上下的局面,战争的事情,由许清宵统帅。 “见过诸位。” 许清宵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他内心很平静,可众人却平静不起来啊。 “许王爷,本王探子在百里外发现,方才王爷与他们交谈时,蛮族已经开始调遣主力兵驻扎周围,数量至少有五万人。” 第一道声音响起。 这是景平王,驻守在边境区域的藩王,比较有名气,而且是支持季灵的藩王。 听到景平王之言。 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让众人进入军机大营内。 很快,八位侯爷,三位藩王,兵部侍郎皆然入列。 走进大营内。 许清宵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 “景平王,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蛮族大军已经集结不少,原本是将这几座城占领,形成围剿阵容,但本王的探子所传信息,他们正在调遣兵马。” “很有可能与平乱王您有关系。” 景平王来到沙盘面前,指着七座古城,一一说道。 此话一说。 众人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了。 蛮族抽兵的意图很简单,想要集结大军,正面出击,借助天雷大炮,硬生生打一场旷世大战。 说句不好听的话,蛮族现在自信的很,他们希望通过首战来树立无敌的自信。 甚至想要斩首许清宵。 哪怕付出十万人,亦或者二十万人的生命,只要将许清宵杀了,那么蛮族将是大获全胜。 士气也会抵达一个鼎盛和巅峰。 “王爷,微臣建议,此番大战,您还是回大魏,我等以天旨交流,也不存在不能第一时间下达军令,您看如何?” 临阳侯出声,他知道蛮族的计划,虽然也相信,许清宵武道二品,不管是二十万大军,还是三十万大军,想要击杀许清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蛮族显然不会蠢到靠人海战术,肯定会抽出一些二品强者,与许清宵厮杀。 自然而然,他们需要保护许清宵。 这是大魏的主心骨,若是许清宵出了事,所有人都麻烦了。 “无需担心。” “我有办法。” 许清宵一句话,让众人有些沉默。 很快,临阳侯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爷,这蛮族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一种大炮,威力很大,等同于三品的威力,可以直接将城门轰碎,若是正面应战,杀敌至少三千。” “王爷,如若三日后大战,不解决这个麻烦,我等只怕要吃大亏啊。” 临阳侯出声,如此说道。 提到了天雷大炮。 “无妨,这大炮本王有所耳闻,不值一提。” 许清宵表现的十分轻蔑,一点都不在乎这大炮的威力。 同时指着天狼山脉道。 “本王说了,首战既终战,三日后的大战,五大兵营皆抽出一半兵力,集结百万大军,横推蛮族。” “传本王军令,让三军好好休养,再派遣二十五万大军,配合藩王部队,留守大营,护送百姓离开。” 许清宵开口,他的战争部署十分平常,没有特别之处。 说是平平无奇也差不多。 但这样平平无奇的战略部署,并没有让众人质疑,反倒是让众人点了点头。 毕竟到了百万大军作战,有时候用常规更直接一点,反而搞一些有的没的,会招来一些麻烦。 事实如此。 所以众人对许清宵这个战略部署,并没有任何意见。 就如此。 许清宵在大营内,制定了两套方案,一套就是主战,若是赢了,该如何做。 一套是如若僵持不下,亦或者输了该怎么办。 两套战略,攻防坚守,这也好就好在蛮族是入侵战,而不是双方交战。 大魏占据主场优势,这点能让大魏缓一口气。 战略部署下去后,一道道军令下达,所有将士也纷纷赶往这里,迎接大战。 两个时辰后。 蛮族军机大营内。 图鲁大将军正在规划占据,蛮族九位将军,兵部尚书,以及五皇子皆然在大营中谋划。 “报。” “密探。”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很快有人走了进来,将一封秘信递给图鲁大将军。 后者接过密信,随后拆开观看。 很快,图鲁大将军的笑声响起了。 “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这个许清宵有多大的能耐。” “没想到就是这般手段?哈哈哈哈。” 图鲁大将军发出大笑声。 引来众人好奇。 “将军,何故发笑?” 五皇子有些好奇,他望着图鲁大将军,疑惑问道。 “皇子殿下。” “这封密信,乃是大魏藩王送来的,他在军营中发来。” “信中提到,许清宵的作战方案,以及许清宵的鼠目寸光。” “许清宵根本无惧天雷大炮,认为此物僵硬,只需要抽出十支千人铁骑,寻找天雷大炮的位置,从而限制破坏,即可解决大炮危机。” “而且,他更是为了彰显大魏之强,主动聚集百万将士,与我蛮国一战。” “这就是在找死!” 图鲁大将军自信无比道。 心中的担忧,也彻底荡然无存了。 他听说过许清宵的来头,也知道许清宵不是一般人,所以这次他与许清宵交手,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今天见过许清宵,他不觉得许清宵是等闲之辈。 然而当密信送来后,他彻底松了口气, 许清宵整体的思路没有错,很普通,也具备理由,如果没有天雷大炮,他不会觉得许清宵不过如此。 可就是因为有天雷大炮,许清宵竟然还这样做,他便觉得许清宵不过如此。 天雷大炮的威力,他们蛮族有目共睹。 他们内部也商谈过,倘若遇到天雷大炮应该如何处理。 所有人商量出来的结果都是一致,不得聚集大军,避开天雷大炮,在第一时间找到天雷大炮,从而毁灭这种战争杀器。 不毁灭之前,绝对不能硬碰硬。 这就是蛮族上下的思路。 然而许清宵竟然还要聚集大军,明显就是看不起天雷大炮。 这是轻视。 兵家最大的错误,就是轻视。 一但轻敌,那么先败一半。 “传我军令,三军集结。” 想到这里,图鲁大将军出声,他要让三军集结。 “大将军,怎么突然集结啊,眼下已经有二十万蛮族大军聚集天狼山脉,陆陆续续还有十万大军会赶来,如若再聚集兵马,对我等来说,也不好啊。” 有人出声,劝说图鲁大将军,认为三十万大军已经够了。 可图鲁大将军摇了摇头,在军营内,他显得无比自信道。 “我已经摸清楚许清宵的性子了。” “他今日敢说出首战既终战这句话来,就意味着许清宵有绝对的自信。” “大魏附属国一战,让他积累了极高的自信,所以他想要用首战来提高军心。” “提高大魏士气,所以他才会聚集百万兵马。” “真正开战,也要不了这么多兵马,许清宵就是想要声张起来,我等必须要让他们放下警惕。” “倘若三日后大战,大魏有百万兵马,而我等只有三十万大军,会让对方生疑。” “他人越多,天雷大炮的效果越大,我等就是要让他们膨胀起来,最好所有人都轻视我等,如此一来,这一战,可歼敌三十万,四十万,甚至是五十万。” “如若老天爷都帮助我等,说不定可以歼灭百万大军。” “若真如此的话,蛮国,一战封神。” 图鲁大将军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 众人听后,也是忍不住激动与兴奋,但也有人唱反调。 “可,这万一就是许清宵的计谋呢?” “属下听说过这个许清宵,诡计多端,他应该不会这般轻敌吧?” 有人出声,并不认为许清宵会如此轻敌。 但此话一说,图鲁大将军摇了摇头。 “不,不是许清宵轻敌,而是世人都不知道天雷大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强。” “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般做,你们自己想想看,在天雷大炮没有出现之前,如果你们是大魏统帅,你们会怎么做?” 图鲁大将军并不认为这是许清宵的阴谋诡计。 因为天雷大炮是关键,许清宵轻敌的原因,是天雷大炮,谁都不知道天雷大炮是什么东西。 但这东西威力就是强,没有亲眼见过,绝对不会知道天雷大炮有多可怕。 而且蛮国可是有十门三品天雷大炮啊,这要是全方位瞄准大魏将士,真有可能做到全歼。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罢了,毕竟大魏将士是头铁,可不代表他们是傻子。 “大将军,这个你还是要跟陛下提一句,毕竟事关重大。” 对方也认可图鲁大将军的言论。 可问题是集结三军,这必须要陛下的旨意,不然的话,还是存在风险。 这人在唱反调,可图鲁大将军没有生气,这很正常,战争当中,必须要有人唱反调,任何危机都要说出来。 毕竟一个不慎,可能就是数千人甚至是数万人会因此而亡。 “五皇子殿下,你帮我写一封信,送给陛下,告知目前的情况,让陛下来定夺吧。” 图鲁大将军如此说道。 让五皇子去做这件事情。 后者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立刻去写信。 待五皇子写信时。 图鲁大将军望着沙盘,眼神当中充满着冷意。 “许清宵。” “就这?” 这是图鲁大将军的内心想法。 大约半个时辰后。 蛮族皇室给予了回应。 同意图鲁大将军的观点,但百万大军还是有些问题,暂定七十万,留三十万守卫蛮族。 身为皇帝,自然要有所顾忌,不仅仅是对大魏的顾忌,有时候也是对图鲁大将军的顾忌。 给予七十万,也是绝对的信任。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图鲁大将军并不生气,反倒明白蛮王的意思。 七十万大军,也足够了。 同时蛮王也说出另外一道消息。 两大王朝,以及有人在暗中部署,至少有二十位二品强者,会加入战场当中,有必要的话,协助他们,斩杀许清宵。 无需生擒。 这是蛮王的密令,也让图鲁大将军充满着自信。 二十位二品,这要是加入战场,可完成最后收割。 关键时刻,威力太大了啊。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这两天来,无论是大魏,还是初元,亦或者是突邪,三大王朝包括蛮族,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两国大战,一个是重回鼎盛的大魏。 一个是本就好战,并且拥有秘密武器的蛮族。 两者的大战,自然天下瞩目。 天狼山脉,两军彼此喊人,原本百万大军只是一个形容词。 可现在,的的确确双方各自人马,聚集百万。 这很夸张。 整条山脉都是人,而且一个个都是精锐,死一个都很可惜。 眼下这场大战,注定精彩,也注定能惊动天下。 无论是大魏赢,还是蛮族赢,双方付出的代价,只怕都是极大的。 大魏军机大营内。 许清宵望着不断增加的蛮族将领。 他神色显得愈发平静。 大营内,有蛮族的奸细,亦或者是说,有初元王朝或者突邪王朝的奸细。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明知有奸细,许清宵还要这般说出自己的作战计划,就是要让蛮族误以为自己轻敌。 现在对方果然上当了。 明日之战。 也注定是一场无比精彩的大战。 深夜。 距离第三日大战之时,还有不足四个时辰。 大魏境内。 皇宫昼亮。 兵部尚书,以及满朝文武都在等待前方战机。 没有人睡得着。 这一战若是败了,对大魏来说,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中洲龙鼎没有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蒸蒸日上的大魏,也会因此又变得一蹶不振。 而且首战败了,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更多。 说不定,大魏国运,又一次沉下去。 大魏逆势而起一次没问题,但让大魏逆势而起两次,就太难了。 甚至说不定,大魏还要割让土地等等。 这些都是战败后的结果。 所以大魏上下都在关注这场战争,赢了一切好说,输了,一切就不好说了。 而诏狱当中。 当怀宁亲王听到两军的部署后,整个人不由皱起眉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雷大炮,这种东西,许清宵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强。” “他不是那种轻敌之人。” 怀宁亲王皱着眉头,他没有参与战争,但却可以从两军的作战方式,来猜测很多的东西。 得知许清宵集结三军,这明显有问题。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突兀之间。 怀宁亲王睁开了眸子。 “他有更强的杀器。” “类似于天雷大炮。” “威力很强,强到许清宵有绝对自信。” 怀宁亲王猜到了,他整个人震惊了。 猜到了许清宵为什么这么做。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赢了,赢了。” “本王,终于赢了。” 诏狱内,怀宁亲王爽朗的笑声响起。 惹来不少人好奇。 尤其是季元,他更是忍不住,望着怀宁亲王道。 “王叔,您何故发笑啊?” 季元好奇问道。 怀宁亲王没有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显得无比激动。 因为他赢了。 他这一次,必赢。 “不对,不对。” “还不能这么早说。” “我还没赢,本王还没赢,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怀宁亲王心有余悸,他不想太早说这种话,万一又出差错,那当真是扫把星转世。 就如此。 时间转眼来到翌日。 寅时。 天还未亮。 两军对持于天狼山脉,所有部署已经准备好了,大型投石器,铁甲队,辎重队,骑兵,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蛮国当中,已经在远处架设好了天雷大炮,一但战争开启,关键时刻,他们会给予重重一击。 “开城门。” 也就在此时。 随着战鼓之声响起,蛮国当中,城门大开,图鲁大将军走了出来,骑乘着异兽,眼神极其犀利。 他心情澎湃。 但明面上假意平静。 百万大军交战,这对任何将士来说,都是一场足以记入史记中的战争。 无论谁赢谁输。 都将会被记在史记之中。 轰轰轰。 轰轰轰。 如雷一般的战鼓声响起。 来自大魏。 随着战鼓震动,将士们在这一刻,热血沸腾。 还有一个时辰。 大战就要开始了。 那注定是一场生死大战,注定血流成河。 无数目光关注而来。 初元王朝,突邪王朝,更是用法器观察着这场大战,任何一幕,他们都不想要错过。 “许清宵!” “投降蛮国,此战可封你为大魏王,这是蛮王的旨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图鲁大将军的声音响起。 他隔空叫嚣。 要让许清宵投降。 “首战,既终战。” 然而,回应图鲁大将军的话,仅仅只是这一句。 如三日前一模一样。 下一刻。 许清宵出现在大魏将士面前,他没有骑马,而是步行。 看着出现的许清宵。 后者冷笑。 眼神当中是轻蔑。 也是一种怜悯。 堂堂大魏平乱王,儒道亚圣,武道二品至尊,一个神话中的人,今日就要死在自己手中了。 而且对方竟然还浑不知觉。 这如何不让他感到怜悯。 “许清宵。” “这一战,你输定了。” 还有不足半个时辰。 这时,图鲁大将军的声音响起。 他望着许清宵,言语中充满着自信。 最后半个时辰,已经没有任何转机了。 大魏将士没有任何变化,这就注定,所有的计划都在掌控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注定好了。 听到图鲁大将军的声音。 许清宵很平静,他没有回答。 也没有用什么怜悯之色。 而是淡然,无比的淡然,在他眼中,蛮族死光都无所谓。 何须怜悯? 感受到许清宵眼中的漠视,图鲁大将军没有愤怒,而是感慨道。 “大魏王爷,儒道亚圣,武道至尊,你身上的光环太多了,每一个都让人惭愧。” “每一个都让世人羡慕。” “说实话,如果你是我蛮族之人,你的成就,绝对不止这些。” “可惜的是,你不是,你如同彗星一般,转瞬即逝。” “许清宵,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图鲁大将军显得无比自信道。 他已经认为自己赢定了。 所以乘着战争还没有彻底开始时,他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话。 “废话真多。” 许清宵冷冷出声。 而后者也不恼怒,毕竟在他眼中,许清宵注定要灭亡,即便这场战争许清宵不死。 他的名声,也会瞬间一落千丈,如杀了他没有任何区别。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与蛮族一战。” “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蛮族的强大。” 说到这里时,图鲁大将军一挥手。 刹那间两军整齐划分,留下十道空隙,这是给天雷大炮准备的攻击范围。 “王爷,小心。” 刹那间,诸位侯爷纷纷开口,让许清宵小心。 蛮族太恶心了,提前两刻钟要出手。 可许清宵没有闪避。 而是一抬手。 顿时之间,浩然文钟出现,一口神武大炮,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神武大炮,浑身璀璨金黄,一出现,如同太阳一般夺目。 只不过当神武大炮出现的刹那间。 各方势力都惊愕了。 尤其是初元王朝,他们没有想到,大魏竟然也有天雷大炮。 不,这不是天雷大炮,但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图鲁大将军皱眉。 他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可莫名产生了心悸。 轰。 轰。 轰。 一道道炮声响起,从十里外传来,为了防止大魏将士突袭天雷大炮,他们选择在十里外置放,宁可摧毁古城。 反正不是他们的城池。 炮声响起,显得无比可怕。 蛮族提点动手,不给任何机会。 然而。 许清宵凝聚一道武气,注入神武大炮之中。 轰。 几乎是刹那间。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天地变色。 原本万里晴空的苍穹,在这一刻瞬间乌云滚滚。 恐怖的雷霆之力,自神武大炮内宣泄而出。 天雷杀出。 席卷百里范围。 炽烈无比的光芒,强行冲杀出去。 所有人只看到了光芒。 看不到任何东西。 大地震颤。 地震山摇。 光芒,遮掩一切的一切。 大魏将士们傻眼了,被震的麻木。 而蛮族将士们,想傻眼也没用了。 他们在光芒当中,化作灰烬。 尤其是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图鲁大将军,他身上的铠甲爆发出可怕光芒,想要阻挡神武大炮,但最终还是寸寸龟裂。 就如同一颗太阳射杀过来。 轰轰轰! 轰轰轰! 自天狼山脉北面,恐怖的雷光,横推三百里。 整整三百里。 大地震颤,千里外都听得清楚,这恐怖的声音。 而战场上,这一束光芒持续太久了。 真的好像一颗太阳。 璀璨夺目。 从天穹坠落下来。 大地崩裂,山川沸腾,百里之外,有一条河,直接被蒸发干净。 而光芒当中,七十万大军,瞬间化作云烟,他们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就这样牺牲了。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光芒这才消失。 战场上,百万大魏将士们,依旧难以睁开眼睛,尤其是前排的将士们,他们目中淌血,不过不是瞎了,而是被这种强光刺目,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可天下各大势力,都在关注这场大战。 大魏,初元,突邪,蛮国,东洲,西洲,北洲,南洲,都在关注这场大战。 利用各种法器观看。 当光芒消失后。 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一条恐怖的鸿沟出现,地面下沉至少几十丈,黑烟弥漫,到处都是焦土。 而蛮族七十万大军。 烟消.......云散了。 定眼看去,只剩下不到几个人。 一共四人,是二品武者,还有五皇子,他身上有极强的铠甲保护。 留了一条命。 可这四人,如今也重伤了,他们没死,但也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下场会更惨。 安静。 安静。 安静。 绝对的安静。 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了,哪怕是大魏朝堂中,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突兀之间。 初元王朝。 “是一品天雷大炮。”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一刻。 一道惊愕无比的声音响起。 第二百七十六章:入侵战变国都保卫战!传军令,灭蛮族! 惊愕。 惊愕。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此时此刻,整个天下,所有势力都傻眼了。 方才的那一幕,被他们通过各类法器凝聚而显。 是一团光芒。 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芒。。 如摧朽拉枯一般,横推足足三百里。 这是何等恐怖的景象啊。 三百里内,满是焦土,一切建筑全部化作虚无,七十万蛮族大军,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死在了这场浩劫之中。 这一战。 彻彻底底封神啊。 大魏王朝上下哗然一片,这场战争,各郡都有大人物在关注,他们时时刻刻盯着。 借助着法器,即便是相隔万里,也能看到战场。 本以为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却没想到,许清宵竟然用秘密武器,直接歼灭了蛮族七十万大军。 七十万大军啊。 这是什么概念? 蛮族百万大军,前前后后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背后有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不少功劳。 说句不好听的话,七十万大军,即便领头之人,是一头猪,入侵大魏也是一场浩劫。 哪怕是一头猪,带兵入侵大魏,至少伤亡也在百万以上,是至少几百万。 靖城耻,死伤无数,尸骨如山,前前后后死的百姓,已经过了万万之数。 当时有百万人马,而这一次,七十万大军,在数量上也差不多了。 七次北伐,前前后后歼灭的蛮族将士,差不多也是七十万。 但大魏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可现在,许清宵一个照面,歼灭七十万大军,这简直是奇迹。 哦,不对,不是奇迹,是神迹。 世人沸腾,许清宵这一战,不仅仅是让蛮族傻了,更是让天下人傻眼了。 大魏上上下下,皆然在关注这场大战,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可没想到的是,竟然用这种方法解决了。 “大魏胜了。” “许圣威武。” 终于,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传递到了外面。 百姓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看到战场画面的,至少也是府君级别的存在。 大部分百姓是等待着消息。 可随着消息传出后。 百姓们有些懵。 这还没打,就胜了? 大部分百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人出声在第一时间告知发生了何事。 只是事情说出后,百姓们却有些懵然,毕竟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没有亲眼看见,完全没有代入感啊。 想要让百姓真正相信,还需要等待时间。 然而,大魏朝堂当中。 才是真正的精彩。 六部尚书。 诸位国公列侯。 全部傻眼。 甚至连女帝在内,也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惊愕。 许清宵这一招,简直是如同天上降魔主啊。 太猛了,太猛了。 七十万大军,无论换做任何人迎战,都要排兵布阵许久。 说实话,对于蛮族的突袭,大魏内部是很焦灼的。 尤其是兵部。 行兵打仗,先行粮草,再行计谋,粮食大魏不缺了,可战策还没有搞定啊。 如今兵部连夜书写战策,做好了最坏和最好的打算,推演战局。 七十万大军会如何出手,又会如何进攻,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没可能会发生什么,都要统统写进去,然后开始细细计算。 保证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大魏都必须要有应策之法。 这就是兵部的作用。 可蛮族不给时间,准确点来说,给的时间完全不够啊。 所以,这一战,压力最大的就是兵部。 而其余人虽然没有兵部压力大,但也知道此战意味着什么。 他们不奢求能大胜,只求平手即可。 因为大魏现在不能真正的全面战争,一但全面战争,麻烦极多。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许清宵,竟然一个照面,就将蛮族七十万大军给灭了,这简直是神迹啊。 “老夫就说,为何守仁隐而不发,原来,他是想要一举歼灭蛮族大军啊。” 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他攥紧着拳头,望着朝堂上空的天远镜,眼神当中满是激动,热血沸腾。 一口气歼灭七十万蛮族大军,身为国公,他如何不喜?又如何不热血沸腾啊。 同时,在这一刻,他也彻底明白,许清宵之前到底在做什么了。 大魏早就知道蛮族要入侵的事情。 但没有选择防备,反而是任其入侵,一开始安国公认为许清宵这是想要瓮中捉鳖。 只不过他觉得有些不妥,可许清宵却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现在,他彻底明白,许清宵的想法是什么了。 这不是瓮中捉鳖,这是诱敌深入,一网打尽啊。 的确。 蛮族突袭过来,屠戮数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这是血仇。 可对比七十万蛮族大军来说,这个牺牲值得了。 七十万蛮族大军啊。 可以屠杀多少百姓? 当年,蛮族入侵,也有一城百姓持刀搏杀,已无生路的情况下,选择了最刚烈的办法。 可结果呢? 一城被屠完,蛮族将士死伤不超过百人,而且大部分是伤着了,真正死的没有几个。 将士是将士。 百姓是百姓。 两者之间,相差太大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自然而然,这一次的牺牲,是值得的。 如果能不牺牲,那自然最好。 可战争怎可能不牺牲? 而且,安国公也彻底明白,许清宵为何不提前部署的原因了。 如果许清宵提前部署好,蛮族必然心生警觉,他们想入侵大魏,但不希望自己处于一个危险地带。 毕竟别看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鼎力相助,可一旦自己没有了任何价值,这两大王朝只怕会在第一时间灭掉蛮族。 沦为弃子。 而对蛮族而言,什么才是价值? 骁勇善战的百万将士,就是蛮族最大的价值。 为什么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会给这么多资源?说来说去,不就是看中蛮族的善战? 自然而然,如果蛮族发现大魏有所提防,就一定会猜到怀宁亲王被策反了。 即便是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逼迫蛮族出战,蛮族也一定会选择出工不出力的方式。 派三五万大军。 那个时候,你诱骗敌人入内,蛮族不会蠢到直接相信。 即便你让二十座城,只怕蛮族更加会怀疑。 说直接一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许清宵的打算。 是一劳永逸。 “平乱王,威武。” 大魏朝堂,张靖的声音响起。 他攥紧拳头,满脸涨红,忍不住喊了一声平乱王威武。 当此话一说,朝堂众臣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许王爷,当真是天神之子啊,居然有如此恐怖的杀器,我本以为这场战争,至少需要持续半年。” “未曾想到,许王爷一招制敌,恐怖,恐怖啊。” “天佑大魏,天佑大魏,天佑大魏啊。” “此战过后,世间再无蛮族。” “哈哈哈哈,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陛下,这杀器叫什么名字啊?为何威力如此恐怖?” 朝堂众臣,忍不住惊呼,赞叹许清宵的不凡。 同时也充满好奇,不知道此物是什么。 龙椅上。 女帝也不由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许清宵有绝对自信,但未曾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如此恐怖。 一招歼灭七十万蛮族大军。 这超乎她的想象。 让她一阵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今听到朝臣之言,季灵也不由深吸一口气道。 “此乃我大魏神武大炮,为许爱卿打造而成,为我大魏护国神器。” “传朕旨意,大魏平乱王,加封护国公,掌三营兵权。” 女帝开口,大魏打了胜仗,她不可能不给予赏赐的。 许清宵已经是平乱王,是王爵,从地位上,是比国公强,但从爵位上来说,不如国公,除非许清宵是皇室,不然的话,异姓王肯定是比不过朝中国公。 当然这种东西,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即便不给许清宵王称,也不给许清宵国公之称,整个大魏也没有人敢说地位比许清宵高。 加封的意义,是代表着女帝对许清宵的重视。 护国公,平乱王。 既是王,又是国公,古今往来,当真没有这样的事情啊。 即便是皇帝再宠信一个人,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尤其是礼部更是会在第一时间提出不符合规矩。 可现在,礼部尚书王新志,却显得十分平静。 甚至,他不认为女帝做错了。 一个人歼灭了大魏心头大患,这等功绩,封个一字并肩王都不足为过啊。 “陛下,这神武大炮,能使用几次?” 工部尚书李彦龙忍不住开口问道,对比其余人的喜悦很振奋,李彦龙更想得知这神武大炮的能力。 他是工部尚书,对工器这种东西自然格外感兴趣。 “此事,等许爱卿回来后,再与诸位爱卿细说吧。” 女帝缓声道。 关于神武大炮这个话题,她不想继续说下去,倒不是怕隔墙有耳,主要是自己也不知道啊。 听到女帝如此开口,众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突兀之间,顾言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老夫明白了。” “老夫总算明白了。” 顾言忽然开口,让众人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很快,顾言的声音响起。 “之前许王爷制定的五个计划,不是欠缺接近两百万万两白银吗?” “许王爷自信满满,可老夫想了很久,倒不是不信任许王爷,而是两百万万两白银,这是一笔怎样的数字,相信诸位应该清楚。” “短短数个月的时间,许王爷怎可能凑齐两百万万两白银,眼下老夫彻底明白了。” 顾言开口,他总算是明白许清宵为什么敢这么说了。 原来是早就锁定好了蛮族啊。 此言一出,朝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安静下来了。 因为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这就有些恐怖了。 换句话来说,蛮族早就成了许清宵的囊中之物。 众臣无言,对许清宵的震撼,又提升了一个程度。 而相比较大魏的震撼。 初元王朝的震撼,才是最懵的。 “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魏不可能拥有一品天雷大炮。” “一品大炮,只存在理论上,我等秘密炼制接近十年,也仅仅只是能炼制出三品天雷大炮,而且这三品天雷大炮,也不是说炼出来,就能炼出来的。” 初元王朝的工部尚书开口,他宛若癫狂一般,指着镜中的画面,显得格外的震撼。 眼神当中,是惊恐也是不可置信。 在他看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天雷大炮。 说实话,如果面对的敌人不是大魏,在他看来,何须三品天雷大炮?四品天雷大炮,就可以解决一座古城了。 大炮这种东西,虽然是四品,但爆发出来的威力,绝对要比一个四品武者强。 原因很简单,四品的威力,是个体的,而大炮的威力,则是范围性的。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居然有一品天雷大炮。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不是一品天雷大炮,绝对不是。” 突兀之间,有人出声,指着此物如此说道。 这是工部侍郎,他神色坚定,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满朝惧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他身上,哪怕是初元大帝,也不由看向对方。 这不是一品天雷大炮,这是何物? 说实话,当神武大炮轰开的那一刻后,初元大帝也震惊了。 这杀伤力太恐怖了。 他在第一时间就想过,如果是自己的大军,面对这口大炮,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蛮族七十万大军,即便是初元王朝遇到,都要耗费大量兵力,被拖垮不至于。 但也别想太好过。 自然而然,初元大军若是面对这口神武大炮,其下场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如今听到对方说这不是一品天雷大炮,他自然好奇。 “陛下。” “诸位大人,倒不是微臣嘴硬,而是一品天雷大炮的威力,绝对不可能如此之强。” “从法器中可以观看到,这天雷大炮,一炮推平了接近三百里。” “这是何等概念?我等炼制的天雷大炮,三品威力,可夷平数里,二品威力,最多三十里,即便是一品,百里也到了极限。” “横推三百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违常理,臣怀疑,这大炮是假,实际上是有一品出手。” “而且即便当真有一品天雷大炮,也最多只能释放一次,超过一次,必然是一品出手。” 他出声,推断这不是一品天雷大炮,而是有一品武者在暗中出手。 此话一说,瞬间引来众人惊奇。 因为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性啊。 “说的对,肯定是有一品出手。” “大魏不可能比我们率先研究出一品天雷大炮。” “即便是知道天雷大炮,可当中的材料,大魏怎么解决?” “哪怕大魏拿出二品天雷大炮,臣也不信,三品与二品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其中难度更是恐怖绝伦。” “陛下,这定然是大魏的障眼法。 群臣开始叫嚣了。 不是他们瞧不起人,而是大魏拿出来的东西,太超前了。 这就好像,原始社会,还以部落为群体,争地盘是为了划分狩猎区的时代,你突然搞出大炮一样。 谁信啊。 的确,朝臣们的议论,让初元大帝也不禁疑惑起来了。 最终,初元大帝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盲目相信这些臣子,不是他疑心病,而是他玩不起啊。 他肯定是希望大魏背地里用了一品武者,这只是障眼法罢了。 可倘若不是呢? 有一说一,这样的神器,谁顶得住? 初元王朝派五百万大军过去,按照这口神器的威力,差不多可以全歼一次了。 谁顶得住? 谁赌的起? “传朕令,拟密函往突邪,商谈未来之事。” “彻查一品天雷大炮真假。” “派兵前往蛮族,处理蛮族抢占资源之事,如若蛮族老实答应,可以给予援兵。” “还有,送信大魏,调停战争,可以和谈。” 初元大帝开口。 恢复心情后,他第一时间下达圣旨。 一来,与突邪商谈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二来,查一查这个天雷大炮是真是假,他更希望是假的,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希望这是假的。 三来,去蛮族拿回资源,顺便可以援助一番,毕竟一品的天雷大炮,只能释放一次,第二次需要等待许久的时间。 之前给蛮族那么多资源,是看在蛮族有一战之力,现在蛮族输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源不资源的事情? 滚一边去,赶紧把东西全部要回来。 甚至蛮族本土的资源,也要拿回一部分,当做这些年的补偿。 最后,便是找大魏谈和。 蛮族不能被灭,否则的话,三大王朝之间就要发生一些其他问题了。 这一点,无论是突邪王朝还是初元王朝,都不想见到。 甚至大魏也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随着初元大帝下达旨意后。 突邪王朝。 同样的方式,同样的理论,不过突邪王朝并没有觉得,大魏炼制不出一品天雷大炮。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一品天雷大炮有多难,可他们不相信天雷大炮的威力,会有如此恐怖。 他们认为,一品天雷大炮不假,可背后一定有一品武者出手。 不然,横推三百里,这太离谱了,根本就不可能。 哪怕是一品武者,竭尽全力,也很难做到横推三百里的奇观啊。 不过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想法一致,与初元王朝第一时间交流,彻查天雷大炮是真是假,抢回资源,外加上调停战争。 两大王朝,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震撼归震撼,可他们也清楚当下要做的事情。 不过无论反应速度如何快,心中的震撼,是无法遮掩的。 不过对于两大王朝来说,他们是震撼,也是有压迫感和危机感。 但对于有一部分人来说,神武大炮的出现,对他们而言,造成了巨大的压迫感。 一处山脉中。 响起了一道声音。 “提前着手计划,不能再拖了。” 大魏。 七星道宗。 清净道人注视着这一切,当神武大炮横推三百里后,他震撼无比。 随后开口。 “七星道宗,撤离大魏。” 这是清净道人所言。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下达这条命令。 之前许清宵说过,天地文宫和七星道宗离开大魏,只是命令虽然下达,但他们以需要准备为由,一直拖延时间。 离开大魏,他们自然不愿意。 在大魏内,可以分享国运,怎可能舍得离开大魏? 而且他们也知道蛮族即将要入侵的事情,所以故意拖延。 现在蛮族被大魏直接灭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大魏? 当真不怕死吗? 天地文宫。 王朝阳望着这一切,眼神当中充满着苦涩与不甘。 他都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一但许清宵被蛮族大战拖延手脚,他必然会在大魏境内掀起风云。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一夜之间,就解决掉了不可一世的蛮族。 这超乎所有人的预想。 当下,王朝阳烧起一根香,紧接着静心等待。 随着身影出现后。 王朝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了。 “尊上。” “许清宵一招破敌,我该怎么做?是否离开大魏?” 王朝阳开口,他明显有些畏惧了。 毕竟计划彻底被打乱,他实在是没办法保持镇定了。 然而,虚影的声音,却让王朝阳不由一愣。 “无需离开,一场天大的机缘即将来了,在这里准备好,窃取关键造化机缘。” “许清宵不过是为你做嫁衣罢了。” 声音响起,让王朝阳愣住了。 一场天大的机缘? 许清宵为自己做嫁衣? 他有些不信,可听这话的口气,不信也莫名相信了。 “好,敬遵法旨。” “不过敢问尊上,是什么造化?” 王朝阳有些畏惧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了。 眼神当中充满着期待。 后者看了一眼王朝阳,随后缓缓出声道。 “中洲气运。” 他如此说道,让王朝阳更加兴奋了。 很快,虚影消失,天地文宫密室内。 王朝阳显得无比激动,他期待着未来。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 许清宵这一炮,打的天下沸腾。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是震撼的。 可对于蛮族来说。 不仅仅是震撼,更主要的是麻木与绝望。 蛮族王室。 皇宫当中。 蛮王坐在龙椅上,脸色发白。 是惨白的那种。 整个蛮族,所有文武臣子,都傻了。 那些皇子们,更是发愣地站在大殿内。 七十万蛮族大军啊。 七十万蛮族大军啊。 就这样毁于一旦? 这一刻,蛮王彻彻底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有的宏图霸业,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 还什么入侵大魏不入侵大魏。 这就是痴人说梦。 眼下不被灭国都是万幸啊。 “这不可能。” “为何大魏有一品天雷大炮?” 有臣子回过神来,发出咆哮声。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大声问道。 这道声音,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不想承认大魏的可怕,然而事实证明一切。 “陛下,败局已定,无论是什么原因,先保留火种再说,臣惶恐大魏会灭我蛮国。” 此时此刻,蛮国国师开口,他从这一幕中醒来,第一时间不是在这里怒骂,而是为蛮国寻求生路。 “国师请说。” 蛮王开口,询问国师。 后者顿了顿,紧接着开口道。 “陛下。” “如今我蛮国七十万大军已灭,倘若大魏将士入侵我蛮国,将会是一场生灵涂炭。” “蛮国也将不复存在,仅剩下的三十万大军,根本无法抵抗大魏,即便是现在去集结其余大军,零散加起来,也不过再添三十万人罢了。” “不过防守之事我等还是要做,立刻集结三十万大军,镇守国门之外,臣认为,这一品天雷大炮,只能释放一次,不然的话,太过于逆天了。” “该防守,我等还是要防守,三十万大军,外加上守城之战,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同时再集结各路兵马,可以有效防止大魏铁骑,踏平我蛮国。” “而陛下眼下要做之事,是求和,蛮王您亲自求和,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到其他人身上,请求大魏受降。” “赔偿多少都不是问题,只要能活下来即可。” “而后,立刻联系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让他们出面调停此战。” “再让我蛮族重要之人,立刻赶往突邪以及初元王朝,万一大魏不择手段,那我蛮国就彻底要被灭了。” 国师开口,道出现在蛮国的困境,以及蛮国需要做的事情。 当然他也认为,许清宵的神武大炮,只能开一炮。 此话一说,蛮王有些沉默。 让蛮国投降,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其余臣子们也有些不服。 可国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 “事已至此,莫要去纠结以往的事情了。” “快做决定吧陛下,不然,没有决定可以做了。” 国师开口,催促着蛮王。 他知道蛮王有些不甘心,毕竟换做是谁都不会甘心。 七十万大军,说没了就没了,就算是当猪杀,也要杀半个月吧? 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接受不了归接受不了,事实就是这样,要是不赶紧做决定的话,蛮国就彻底没了。 “行,传朕旨意,图鲁大将军与五皇子勾结,盗窃玉玺兵符,私自入侵大魏,天神共愤,今日赐死两人,所以牵连之人,全部灭九族,只望求和大魏。” 蛮王不甘心地开口。 说完这话,他不由吐了口血,一是气的,二也是难受啊。 七十万大军,是蛮族崛起的希望,现在这个希望彻底没了,如何不让他难受? 鲜血吐出。 朝臣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有些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无比。 他们知道,自己要成为替罪羊了。 很快,国师拟写圣旨,紧接着迫不及待发往大魏,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啊。 但很快,不幸的消息传来。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第一时间送来相应书信,指责蛮族抢夺两大王朝的资源,要求蛮族立刻偿还,否则决不轻饶。 两大王朝的书信,第一时间传达而来。 消息传来,蛮族上下大怒,尤其是蛮王,更是气到发狂。 关键时刻,蛮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可怒归怒,蛮族现在不敢得罪这两大王朝了,要是得罪了,那就更麻烦了。 不过蛮族没有第一时间送回去,而是等待大魏的受降。 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给予的资源,可以当做筹码,要是直接送了,那蛮族也就没了。 而此时此刻。 天狼山脉。 三百里的焦土,让人心神震撼。 只有真正在这里看到了,才会明白这东西有多恐怖。 大魏将士们也总算是回过神了,他们眼睛已经发红,流淌着眼泪,但问题不大,可以勉强睁开来。 望着面前的焦土,他们震撼到说不出一个字来。 反观战场。 一共只有几人了。 除掉几个不认识的二品,剩下的便是蛮族五皇子和图鲁大将军。 两人身上都有异宝,可以保护他们,在如此恐怖的冲击力下,他们没有死,但没有死也已经残了。 两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基本上都碎裂了,就算放他们回去,三日内,也必死无疑。 噗。 图鲁大将军吐出一口鲜血,他灰头土脸,头发都没了,浑身黑漆漆的。 看着远处的许清宵。 他整个人都傻了。 又看了看周围,七十万大军,彻底死透。 绝望。 绝望。 难以言说的绝望。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七十万大军,死在了自己手中。 本以为是一场大战,自己会赢得绝对性的胜利。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成为了笑话。 这一战,许清宵封神,而自己将成为千古笑柄。 “蛮国亡了啊。” 图鲁大将军大吼一声,他望着许清宵,当场自绝,震碎了自己的心脉。 而五皇子望着这一切,眼神当中也充满着绝望。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相比较图鲁大将军的气魄,他做不到。 “许清宵,我是蛮国五皇子,你不杀我,可以让我父皇给你资源。” “蛮国会答应的,我父皇也会答应的。” 五皇子开口,说话之间,更是连吐了几口鲜血,他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可他还是想要活着。 只可惜。 砰。 许清宵抬手,极武镇魔劲演化的长矛,将他直接镇杀。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尊二品武者,他们身负重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 “想跑?” “做梦。” 许清宵没有犹豫,直接追赶上去,极武大手印镇压,一巴掌将两人直接拍在地上,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 “王爷,不要杀我等,我等可以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两人第一时间求饶。 希望许清宵放过他们。 他们是二品,武道至尊,更想要活下来。 砰砰。 只是,许清宵没有任何啰嗦,长矛洞穿他们的心脏,当场毙命。 这种级别,在常人看来的确很强,可许清宵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莫说武道二品,即便是武道一品,估计也不知道背后的秘密是什么。 他们不过是想要欺骗自己罢了。 有些可笑。 将两人诛杀后。 许清宵背对着百万大军,神色冰冷道。 “传本王之令,全军出击,踏平蛮族。” “此战之后,天下再无蛮族。” 许清宵开口,他没有任何废话。 蛮族主力军被自己全歼,自然而然,直接冲刺,踏平蛮族。 只是这番话说出,所有将士们不由一愣。 他们听得出,许清宵是何意。 踏平蛮族,此后天下再无蛮族? 这个意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许清宵已经不满足赢得这场大战了。 他要彻底灭掉满足。 一劳永逸。 这番话说出,所有将士们彻底热血沸腾了,他们激动无比,手握长枪,之前的不适,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我等听令。” 众将士几乎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而后百万大军出征,由各位王侯率领。 直接奔赴蛮族老巢。 轰轰轰。 轰轰轰。 百万大军齐齐出发,视觉效果上,极其恐怖。 他们奔赴蛮族大营。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七十万大军,一个照面便全部死光,这给大魏将士们极大的自信。 人们冲了过去。 大魏边境距离蛮族,只有不足一百里地。 越过本就是自己的领土,一百里地,要不了两刻钟。 千军万马奔腾而行。 许清宵也在第一时间奔赴战场。 而与此同时。 大魏国都。 一道道声音接连响起。 “报!” “陛下,蛮族求和。” “报!” “突邪王朝送来密函。” “报!” “初元王朝送来密函。” “报!” “东洲帝族送来密函。” 一道道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朝堂当中,女帝接过这些密函。 她一封封的拆开,而后快速阅读。 过了一会,女帝的不由将密函交给众臣。 “蛮族求和,突邪与初元也来凑热闹,东洲帝族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诸位爱卿,蛮族求和,答应还是不答应?” 女帝开口,她看向众人,如此问道。 此话一说,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不由议论起来了。 “陛下,臣认为,可以接受投降,继续打下去,初元与突邪两大王朝,或许会插手,此战大魏已经赢了,而且得到了该有的东西。” “百姓国运都将得到巨大的提升,眼下可以和谈,索要各种资源。” 第一个愿意接受和谈的人是陈正儒。 他站在大魏丞相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和谈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没必要继续打下去。 这意义不大,倒不如接受蛮族的和谈,索要无数资源。 国土,铁矿,粮食,银两,这些东西都可以索要过来。 对于现在的蛮族来说,抽干他们的血,他们也只能咬牙忍受。 这算是二次打击,从此之后,蛮族想要崛起,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很快,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否决了和谈。 “陛下,老臣认为,应当拒绝和谈,蛮族入侵我大魏,屠杀我大魏子民,这是血仇,而且这些年来,蛮族屡次侵犯我大魏边境。” “再加上靖城耻之难,两国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矛盾,这一次,完全可以乘胜追击,彻彻底底击垮蛮族。” “不然的话,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话,有突邪与初元两大王朝在,十年后,三十年后,蛮族只怕又能崛起。” “到时候可真说不好。” “再者,灭了蛮族,所有的资源,不都是我们大魏的吗?” 安国公是武将,他自然不接受和谈,眼下自己有天大的优势,还和谈个毛啊。 和谈是大家都不想继续损失下去,这才和谈。 有这么大的优势,鬼跟你和谈。 然而此话一说,陈正儒不由继续开口。 “国公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有两大王朝在,所以才接受和谈。” “行兵打仗,老夫不如您,但这国家大事,国公不如老夫。” “关键时刻,点到为止,拿到资源,成为最大的赢家。” “不然两大王朝若是加入进来,就麻烦了。” 陈正儒出声道。 他也知道大魏优势很大,可这不是优势不优势的问题。 而是继续这样下去,事情会更麻烦,牵扯其他两大王朝入内,就有些不太好了。 两人在争论。 可就在此时。 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诸位,不如听一听许王爷的意思?” 张靖开口。 当下,朝堂安静下来了。 的确,他们忘记了许清宵。 眼下接受还是不接受和谈,许清宵最有发言权了。 此话一说,饶是女帝也不由点了点头。 可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一张天旨凝聚在女帝手中。 这是许清宵送来的天旨。 还真是说来就来。 接过天旨。 女帝缓缓展开。 满朝文武都等待着,好奇许清宵是什么意思。 很快,女帝露出一抹无奈,望着群臣道。 “无需争了。” “不接受和谈。” 女帝出声,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皆不由好奇了。 “陛下,这是何意啊?” “许王爷主张不接受和谈吗?” “果然,没看错守仁,就是这样。” 朝堂上,六部尚书除了兵部之外,其余五位尚书皆然是支持和谈的。 但所有武将是不支持和谈的。 自然对许清宵的态度,有所关注。 毕竟许清宵可以决定是否和谈。 “方才诸位爱卿争吵之事,许爱卿已经打到蛮族国都了。” “许爱卿想踏平蛮族。” “彻底铲除,大魏之祸。” 女帝开口,她缓缓说道。 刹那间,朝堂内瞬间变得无比安静了。 好家伙。 大家都还在纠结要不要接受和谈,许清宵都打到人家国门口了? 这还玩个屁啊。 而与此同时。 蛮族国都外,大魏将士已经杀来。 不过他们没有站在一起,而是分散两行,中间留了一个巨大的位置。 是给神武大炮留位置。 攻城战很难打,即便是百万大军冲杀,即便是攻城赢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有神武大炮,谁还傻乎乎的攻城? “许王爷。” “蛮王已投降大魏,还望许王爷莫要置气,此事有误会啊。” “您要冷静啊。” “蛮国国门坚固厚重,我们知道,您的天雷大炮,只能释放一次,无需如此,可以慢慢和谈。” “王爷,千万要冷静啊。” 蛮族的丞相出现,他站在国门城上大声喊着。 他们祈求许清宵冷静下来。 同时也有些害怕,毕竟国师推断一品天雷大炮只能释放一次。 可鬼知道是真是假。 要是假的,那他可就完了。 而且更难受的是。 明明是入侵战,结果打成了保卫战,这太憋屈人了。 “开国门,可不斩蛮族百姓。” 下一刻。 临阳侯的声音响起,他传递许清宵的意思。 让对方开启国门。 可不杀百姓。 此话一说,蛮族丞相长长松了口气。 听着话的意思,国师猜的一点没错。 毕竟如若天雷大炮能轰两次,那里还需要罗里吧嗦? 不仅仅是蛮国丞相。 蛮国皇宫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国内还有三十万铁骑,外加上蛮族这些年也一直在加强城门,想要攻破蛮族国门,还是有些难的。 可以争取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也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蛮国。 活下来了。 “传朕旨意,让许清宵回去,本王会派大臣前往大魏,与大魏帝王面见和谈。” “同时告知许清宵,蛮族知错。” “如若许清宵不答应,随时做好备战准备。” 蛮王传达命令。 既然可以争取时间,他彻底松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太恶劣,而是思考如何与大魏和谈。 他相信,大魏愿意接受和谈。 不然的话,蛮族三十万大军,守城还是没问题,陆陆续续再集结最后三十万大军,外加上两大王朝会给予援手。 蛮族还真不怕大魏。 不过这只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当蛮王的话说出后。 很快得到了回应。 “一刻钟内,不开国门,踏平蛮族。” 这是许清宵的原话。 此话一说,蛮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如今主动求和,许清宵竟然蹬鼻子上脸,这让他极其难受。 可难受归难受,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激怒许清宵。 只能给予新的回应。 让许清宵不要生气,同时告知许清宵,蛮国还有六十万大军在,如若顽强坚守,对大魏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算是威胁,只能说是警告。 已经低声下气求和了,莫要得寸进尺。 意思传递过去后。 大魏将士的确安静了。 让蛮族有了片刻的宁静。 可就在蛮王准备应对和谈之事时。 突兀之间。 一道恐怖的雷霆声响起。 轰隆。 这道声音,震耳欲聋,让天地变色。 蛮族国门之外两百里。 一束炽烈无比的光芒,毁天灭地。 长长的国门,在这一刻,也瞬间化为乌有。 第二炮。 轰开了蛮族国门。 再一次,让天下沸腾。 皇宫内的蛮王,感应到了这窒息般的气息。 朝中所有臣子,包括国师在内,脸色彻底惨白了。 天雷大炮,当真可以释放第二炮?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三大王朝,天下势力,彻彻底底傻了。 他们知道许清宵凶狠。 可真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连求和的机会都不给蛮族。 这是铁了心要灭掉蛮族啊。 “传信大魏女帝,请求大魏止战。” “集结大军,施压大魏。” “派人赶往战场,与许清宵商谈止战。” 初元帝王出声,他脸色难看。 蛮族不能死,这是牵制大魏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 同样的,突邪帝王也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差不多的命令。 可战场上。 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传本王军令。” “灭蛮族。” “杀!” 第二百七十六章:四门一品大炮?中洲龙鼎要成了? 随着惊天炮声响起。 那恐怖炽烈的光芒,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 蛮国国门之外。 许清宵选择在二百里外进攻,倒不是心疼蛮族,而是各种宝物,还有蛮族人口。 大魏眼下需要大力建设,需要各种苦工,蛮族人刚好是最合适的劳动力。 到时候男女分拨一下,去干苦活,这才是价值最大化。 可即便是如此,国门以内,百里化作乌有,满地焦土。 “这不可能。。” 蛮族皇宫内,蛮王彻底傻了。 国师更是忍不住大吼一声。 谁能想到,如此恐怖的天雷大炮,竟然还能释放第二次?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按理说越强的东西,他的限制就越大,可许清宵的天雷大炮,竟然可以释放两次? “是一品。” “绝对是一品,陛下,大魏不公,他们用一品进攻。” 国师脸色一变,他咬牙开口,认为这是一品在背后出手,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一品天雷大炮。 “现在就不要说这个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蛮王开口。 他现在不管是不是一品出手,眼下大魏已经杀过来了,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蛮国就真的要亡了。 “陛下,先弃国吧,逃亡突邪王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国师开口,眼下许清宵根本就不接受和谈,与其如此,倒不如赶紧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蛮王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弃国? 这不是让自己当亡国之君吗? 身为帝王,他做不到。 “陛下,大魏如今派一品征战,此战我蛮族未败,只要逃离突邪王朝,两大王朝必然会声援我蛮族。” 国师开口,如此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报。” “大魏将士,已经杀入我蛮国境内了。” 是斥候的声音,前来报备。 “陛下,没时间考虑了。” 国师紧握双手,望着蛮王如此说道。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啊,国师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众臣子开口,劝说蛮王离开。 可实际上,他们更多的还是考虑自己,毕竟蛮王要是跑了,他们也可以跟着跑了。 只是在这般的情况下,蛮王最终深吸一口气,望着国师道。 “国师,带领朕的后人,前往突邪,朕,绝不成亡国之君。” “让大皇子即位,为蛮国新王,待养精蓄锐后,再为朕报仇。” “逃!” “带人逃。” “诸位爱卿,也走吧。” 蛮王出声,他作出了抉择。 让他成为亡国之君,他不肯,这是一个帝王的选择。 去突邪王朝,那是寄人篱下,身为帝王,他自然接受不了,也不会接受。 所以,他宁可在这里战死,也不想成为亡国之君。 “陛下。” “如若您不走的话,臣,也就不走了。” 蛮族国师忍不住出声,他愿意与蛮王一同生死。 而群臣们也跪在地上,大声悲哭,但这个悲哭之中,也存在其他因素。 蛮王不走,他们不可能走的。 这很难受。 毕竟留下来就是死。 “走吧。” “国师,蛮族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诸位爱卿,带着最后的希望,铭记今日之难。” “倘若大魏当真动用一品,绝不可放过他们。” 蛮王出声,话音落下,他一推将所有人清出大殿之外,而后封锁大殿,不让群臣入内。 一瞬间,蛮族群臣们再也没有任何一点顾忌了,他们本身就是在这里装模作样。 眼下蛮王都将他们清除出去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下一个个逃离此地。 甚至有几个老狐狸,早已经通知好了家眷,准备跑路。 此时此刻。 距离国都两千里外。 随着国门被打开,边境防守化作焦土,百万大魏将士们冲杀进来,如洪流一般,看起来极其恐怖。 “王爷有令,缴械者不杀。” “胆敢反抗,连诛。” 大魏将士们骑乘着烈马,手中握紧‘魏’字军旗,一路横推。 他们大声吼着,也在不断的控制蛮族百姓。 许清宵没有施展屠戮政策,这一点不人道,他要灭的是蛮族之心,没必要屠杀。 不过也不可能施行仁政,冤有头,债有主,蛮国将士入侵大魏,制造各种杀孽,做出无数人神共愤之事。 这笔账,也要让蛮族好好补偿了。 许清宵的想法很简单,控制蛮族百姓,让他们为大魏效力,去做苦工,给吃给住,但严加看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战争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仁慈或者残暴,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主要还是许清宵执掌权力,若是按照大魏那些国公王侯来执掌军权,还有苦工做? 至少也是一路横推,屠灭一族。 许清宵不是嗜杀之人,也不是那种残暴之人,他所做的一切,是换来真正的和平。 一统天下,方可结束一切的战乱。 随着百万大军冲入蛮国,所有县府郡,瞬间被控制,蛮族将士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了。 也有蛮族将士不要命,但结果没有任何其他可能,被大魏将士斩于刀下。 大局已定。 接下来不管蛮族有什么手段,都是空谈。 “让预备军火速封锁蛮国周围,各路设立兵马,无论是逃兵还是流民,全部控制,阻扰者,格杀勿论。” “麒麟军抽出两万七品将士,与本王火速前往蛮族皇宫。” 许清宵下达一条条军令。 待军令下达后。 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朝着蛮族皇宫赶去。 蛮族百万将士,彻底灰飞烟灭了,剩下的人,就是蛮族皇室。 只有将蛮族皇室彻底抹杀,那么蛮族将彻底消失,不会在出现新的蛮族。 而且,蛮族当中,还有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有望晋升一品。 对大魏来说,存在危险。 他前往皇宫,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针对这个年轻人。 下一刻。 两千里路,许清宵只花费了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蛮族京都。 只是,就在许清宵抵达京都之时。 终于,一道声音,在天穹上炸开。 “许清宵。” “你竟然违背天下禁令,请一品出手,你想找死吗?” 随着轰隆之声响起。 蔚蓝的天穹之上,一块玉玺出现,这块玉玺盘卧真龙,散发出恐怖的帝王气息。 这是初元大帝的声音。 他立在初元皇宫,语气之中,充满着愤怒。 神武大炮第一发,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品武者出手,虽然他希望是,可身为帝王,他不能去做这种可能性的判断。 然而神武大炮释放出第二发,他就彻底认为,大魏偷偷派出一品武者,干扰这场大战。 因为初元王朝炼制出来的三品天雷大炮,需要间隔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释放出第二炮。 如果是二品的话,需要六个时辰。 至于一品的话,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以上,才能释放出第二炮。 而许清宵的神武大炮,前前后后才多长时间?半个时辰都没有啊。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要说这背后没有一品武者出手,他们死活不信。 不然这也太离谱了吧? 威力大,没间隔。 你真弄出个三五门来,谁打得过你? 外加上大魏本身就有两尊一品武者,如今仙门也成了大魏的势力,那岂不是要一统中洲。 自然而然,他们已经笃定,大魏在暗中派出一品,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掩盖了一品的气息。 “天下禁令,一品不得出战。” “这个禁令,天下都应当遵守,魔域之海,发生这般的祸乱,尔等大魏,不怜悯天下人,不派一品守护苍生,如今更是主动破坏这个规矩,许清宵,你罪该万死。” “大魏王朝,天理不容。” “今日,如若大魏胆敢侵犯蛮族一步,朕,宣战大魏。” 很快,突邪大帝的声音响起。 他更是毫不留情地辱骂大魏,拿之前魔域之海的事情当由头,更是要宣战大魏。 “退兵,否则,朕即刻,发兵大魏。” 初元大帝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先让大魏退兵,然后慢慢让大魏付出代价。 毕竟现在木已成舟,只能先这样了。 两大王朝的声音响起。 他们斥责大魏,训斥许清宵。 这一刻,天下人惧惊,人们疑惑,实在是搞不明白,大魏到底是派出了一品,还是说当真有一品天雷大炮。 大部分人,是认为大魏偷偷派出一品,只是大魏的手段很高明,没有暴露出任何气息。 恐怖的威压袭来。 两块玉玺出现在天穹上,散发出滔天气息,化作无穷力量,朝着许清宵压制而来。 这是两大王朝的意志。 他们极其愤怒。 两大王朝出面,制止大魏入侵,滔天的帝王气息弥漫,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涌入蛮国,压制大魏将士。 天穹乌云密集,电闪雷鸣,看起来端是恐怖。 如末日一般。 这是国运之力。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是真的怒了。 说好了不能派出一品,结果竟然玩这招,如何不让人愤怒? 望着恐怖的天威。 许清宵反倒显得平静。 “全军听令。” “踏平蛮族。”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无视突邪与初元两大王朝的威胁,依旧让三军出击。 “许清宵。” “你当真如此狂妄?” “大魏动用一品,已经破坏规矩,如若你在这般,往后酿出的大错,全由你一人承担。” 初元大帝出声,声音冰冷。 “许清宵,此事已经轮不到你来处理,再这样猖狂下去,信不信朕赐死你。” 突邪大帝也跟着开口,而且更是用上赐死二字。 他们依旧轻视大魏。 “大魏何曾用了一品?尔等说用了,就用了吗?” “再者,蛮族入侵我大魏,屠戮百姓,两位不出来说上一句,如今蛮族已成败局,又出来聒噪?” “难不成蛮族入侵我大魏,是两位的意思?” 许清宵立在虚空之下,声音平静道。 他指责双帝,没有任何畏惧。 “狂妄。” “找死。” 双帝的声音响起,刹那间,恐怖的天威直接倾泻下来,如同黄河一般,看起来凶猛无比。 帝威弥漫。 此时此刻,大魏王朝,女帝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大魏未曾派出一品。” 这是女帝的意思,也是她的态度。 刹那间,恐怖的大魏国运加持在许清宵周围,阻挡着这可怕的威压。 “未曾派出一品?当真是可笑。” “天雷大炮,纵然是一品的,也需要时间间隔,这根本就不是一品天雷大炮,而是一品在幕后出手。” “这威力也只有一品能够达到。” “否则的话,世间那里有如此可怕的神器?” 初元大帝出声,他们研究过天雷大炮,一品再强,强不到这个程度。 “可笑。” “初元王朝有一品大炮吗?” “若是没有,凭什么说大魏的一品大炮,没有这般威能?” 许清宵冷声开口。 踏平蛮族,就势必要与两大王朝决裂,自然而然,许清宵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什么和谈不和谈。 眼下没有和谈这个说法,所以也不用给面子。 “莫要在这里强词夺理了。” “若当真有这般威能,那你在演示给朕看看?” 初元大帝冷笑道。 只是此话一说,许多人都猜到初元大帝打什么主意。 暗中有一品,正在关注,如若当真有一品在暗中出手的话,会被他们第一时间捕捉到。 所以初元大帝也是在试探许清宵。 试探这个一品天雷大炮,是真是假。 而面对初元大帝的言语。 许清宵倒也直接,这种要求,他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选择在蛮族开炮。 而是以最快速度,赶往大魏与初元王朝的交界处。 天雷大炮对准初元王朝境内,这里都是初元王朝的附属国。 直接到初元王朝境内,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初元王朝也有真正的一品,敢踏入那就是自找苦吃。 轰隆。 随着神武大炮的凝势,下一刻炽烈的光芒喷涌而出,再一次横推三百里。 一切化作焦土。 大地再一次动摇。 初元王朝的附属国,全部被震慑到了。 许清宵没有伤及无辜,但选择的山脉,都是矿山,对初元王朝来说价值极大。 两大王朝都在关注许清宵。 当神武大炮再次激活,所有人都认真观察。 而对于这些附属国来说,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虽然没有死人,可这个威慑力太恐怖了,让他们实在是难以承受。 他们恐慌,同时气愤。 打蛮族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来初元王朝了? 整件事情与我等何干? 众人难受,可有苦说不出来。 三大王朝的斗争,他们根本参合不进来。 “查到了什么吗?” “还需要尝试吗?” 望着三百里的焦土,许清宵对神武大炮愈发充满着自信。 不过,他也观察到了,神武大炮上的阵玉,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 如果还要强行释放出一品之威,最多再释放出五次,神武大炮就要自毁。 没办法,神物大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本身就只能释放二十次。 而且的确不可以一口气疯狂释放。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异术’的问题。 许清宵在神武大炮的端口上,刻印了一座异术阵法,将自己体内的异术魔念分离了一部分出来。 当天雷之力,凝聚在炮口时,会造成极其可怕的反应。 就好像一道天雷劈下来,如果只是劈一块石头的话,威力就是正常天雷的威力。 可如若劈在一头妖魔身上,威力会自动增强。 这也就是为何神武大炮,炮轰三百里的原因。 不然的话,正常的一品武者,想要做到这个程度,也是有些麻烦的。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神武大炮太难炼制了。 如果多个四五门。 那今日,就不是踏平蛮族了,有资格踏平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 尝试一战,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此刻。 初元王朝内。 初元大帝感受着这神武大炮的威力,他皱着眉头。 “前辈,是否有一品在暗中出手?” 初元大帝开口,他询问初元王朝的一品,这是一个老者,年龄上要比吴言大上一轮,不过没有迟暮之气。 “没有。” 老者死死地看着许清宵所在的位置,他摇了摇头,给予这个回答。 “当真没有吗?” 初元大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是在故意激怒许清宵的,就是希望许清宵能漏出马脚。 只是这个结果,不尽人意。 一时之间,初元大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没有可能。” “朕是说一种可能,大魏已经掌握了秘术,可以隔绝一品武者的气息?” 初元大帝继续出声道。 他有些不甘心。 心中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大魏拥有这等神兵利器。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 倘若许清宵承认,当真有一品出手了,他们可以息事宁人,随便赔偿一点都行。 毕竟一品出手,一切还在可控制范围内。 倘若不是一品,当真是天雷大炮,那对天下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一门大炮,等于一位一品武者。 如若有个四五门大炮,外加上大魏本身就有的一品武者。 这对天下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啊。 大魏将拥有无匹的力量,问鼎中洲。 所以,在这两者之间,初元大帝宁可选择后者。 不止是他,实际上所有人都希望没有什么所谓的神武大炮,不过是大魏掌控一种秘法,能让一品出手,屏蔽气息。 然而,望着初元大帝,后者摇了摇头道。 “陛下,倘若当真有一品出手,我等必然能捕捉到气息,如若捕捉不到气息,那麻烦更大。” 他开口,给予一个绝对的回答。 之前,他没有关注到,所以的确存在有一品出手,只是藏起来了。 可这一次,许清宵当着一品面前,释放神武大炮的威力,这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如若有一品出手,他们必然能够察觉到。 因为察觉不到的话,那更加恐怖。 一个一品出手,他们竟然察觉不到,这不恐怖吗? 随着初元一品武者的回答,后者有些沉默了。 “还需要再证明吗?” 下一刻。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询问着两位大帝。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两尊大帝沉默。 但很快,突邪大帝的声音响起。 “无论如何,一品就是不能出手,这是规矩,大魏到底有没有动用一品,需要查验,倘若没有,会给予大魏一个清白。” “倘若有,天下人也不会容忍大魏之举。” 突邪大帝出声,他也得到了相应的信息,几乎可以断定,没有一品出手。 只是他们还是不信。 他们不愿相信,大魏有这等神兵利器。 这是无敌的战争杀器,如若当真存在,对他们而言,压力太大了。 “查验?” “查验什么?” “有何需要查验的?” “又凭什么要给尔等查验?此物乃是我大魏护国神器,初元王朝秘密炼制天雷大炮,为何不给我大魏查验?反倒是给蛮族?” “害的我大魏死伤数十万人!” “现在反倒要来查验我大魏神器?当真可笑。” 许清宵出声,声音冷冽道。 所谓的查验,无非就是拖延时间,顺带着看一看神武大炮。 除此之外,这两大王朝还有什么好心思 “许清宵,你不过是大魏的王,朕,乃是突邪大帝,与你交谈,是敬重大魏,而不是敬重你,你若再敢与朕如此说话,朕,决不轻饶。” 突邪大帝出声,他很是愤怒,毕竟自己身为堂堂突邪皇帝,出面说话已经算是很给大魏面子了。 也很给许清宵一个王爷面子。 却不曾想到,许清宵一而再,再而三的怼自己。 虽然许清宵不是突邪子民,可身为三大王朝的帝王,彼此之间,都会尊重,这是规矩。 轰隆。 可是,随着突邪大帝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沉默了。 很快,还不等众人准备说点其他时。 下一刻,许清宵便来到了突邪王朝的境外之地。 轰隆。 恐怖的炮声,震耳欲聋。 无匹的毁灭力,毁天灭地。 而且,这一次,神武大炮直接轰击到突邪边境之地,再往前数里,就要破了突邪王朝的国门了。 “许清宵。” “你狂妄。” “你要宣战吗?” 突邪大帝浑身颤抖,他怒吼着。 轰。 又是一炮,这一炮,许清宵直接轰碎突邪王朝的边境防守。 人们呆住了。 许清宵当真是绝世猛男啊。 一言不合就开炮,而且这一次直接破了人家的城墙,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这也是一种警告。 不过这要是再开一炮,那就是真正的宣战了,。 “若要战,大魏随时奉陪。” “一品大炮,我大魏不缺。” 许清宵大声回应。 同时,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神武大炮出现。 这三座神武大炮,都是二品的,可从外观上来看,与一品相差不是特别大。 但,举世呆住了。 一品神武大炮的威力,他们见识到了。 可千算万算,当真没算到,许清宵竟然能拿出四座? 安静。 绝对的安静。 突邪大帝与初元大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而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传令。” “十二个时辰内。” “占领蛮族。” “铸我大魏之魂!” 随着许清宵开口,大魏将士们更加热血。 如潮水一般的大军,涌入蛮族之中。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知道,眼下大局已定。 即便是想帮,也帮不了了。 主要的是,他们被这四门一品大炮给震慑住了。 但很快,一则消息传来。 再一次惊动天下。 蛮王自尽了。 于皇宫内自尽。 同时下罪己诏,愿投降大魏,只求大魏不滥杀无辜。 消息传达出来,中洲沸腾。 可随着罪己诏与降书出现。 这一刻,一幕奇怪的画面出现。 蛮族上空,源源不断的气运,正朝着大魏涌去。 而一直在大魏京都上空的龙鼎。 突然传来一道道龙吟之声。 每一道龙吟之声,都响彻在整个中洲当中。 “中洲龙鼎要成了。” 突兀间。 也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的声音,引来了人们注意。 而天下各大势力,也目不转睛地望着龙鼎。 传说当中的中洲龙鼎。 要成了吗? 请假三天! 我不太喜欢请假,一般宁可拖到很晚也会更新。 但是,这个月码字状态太差了,毫无头绪的去写。 我认为写作必须要有激情和情感。 就好比180万字之前,写的很爽,很润。 但是到了后面就不行了,180万字我犯了大错了,把最重要的大魏文宫写没了。 不过也没啥后悔,因为自己也写爽了,再加上也写了180万字,算是得过且过了。 最起码本书当初是要太监的,上架第二天没更新,靠第一天多更了一章保持没断更。 现在剧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好好捋一捋思路,把前面的东西写出来,然后把所有坑填完。。 算是有始有终,不阑尾也不太监。 给我三天时间。 1月30号完本。 预计字数25-40万字。 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 谢谢。 第二百七十七章:蛮族投降,龙鼎铸,五爪金龙,大魏无敌 蛮国。 恐怖的气运,朝着大魏涌去。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蛮国没有任何一丝反抗之力。 蛮国投降了。 这个投降有些突如其来。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都没反应过来。 有点太快了。 这里还在为你争取,你这边居然直接投了? 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两大王朝啊。。 尤其是蛮国下罪己诏,这一点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地方。 蛮国下了罪己诏,意味着他们承认入侵战争,被大魏灭了,也是活该。 只是,天下人都明白,不是蛮国提前投降,而是许清宵的神武大炮,太恐怖了。 一连几炮也就算了,更绝了的是,许清宵有四门神武大炮。 没有人能与许清宵撄锋。 依靠这四门神武大炮,蛮族必败。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保不住蛮族,许清宵说的。 所以,现在直接投降,最起码还能保全一点,不然继续但顽强抵抗,惹急了许清宵,到时候就是血流成河了。 蛮王投降自尽,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两大王朝的态度。 蛮族一败,两大王朝毫不犹豫索要资源。 换句话来说,自己不过是两大王朝的棋子,而且是那种说丢弃就丢弃的棋子。 蛮族知道,但蛮族没有想到,两大王朝会如此狠辣。 既然如此,倒不如临死之前,拖垮一下两大王朝。 而随着蛮族投降。 大魏此战,已经全胜。 这是对外战争的胜利,自然而然,蛮国的气运,朝着大魏涌去。 鼎盛的王朝,国泰民安是根基,而当国家安定之后,就只剩下开疆扩土了。 大魏在鼎盛时期,完成了开疆扩土,自然而然,国运会得到巨大的增幅。 此时此刻。 大魏国都之上。 大魏龙鼎莹莹生辉,龙吟之声,也越来越响。 突邪王朝。 皇宫内。 有人的声音不由响起。 “许清宵,当真是天大的打算啊。” “他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从蛮族入侵战之前,他便想到了这一步。” “大魏龙鼎,已经到了蜕变之时,想要真正蜕变成中洲龙鼎,就必须要对外扩张。” “他料到蛮国会入侵大魏,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宁可牺牲二十三城大魏百姓的生命,就是为了铸造中洲龙鼎。” “此人,太狠了,是我算错了,本以为他是儒道亚圣,应当怜悯天下人,却没想到,他竟做好了这般打算。” 突邪丞相开口。 他算到了很多地方,可唯独没有算到,许清宵竟然会走这一步棋。 从一开始,许清宵就想到了一切。 “丞相的意思是说,许清宵早就知道了蛮族会入侵大魏?” “此子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二十三城,放弃二十三城百姓,为的就是这个?” 突邪百官们好奇,望着突邪丞相。 “恩。” 突邪丞相叹了口气,他不想回答,但这就是事实。 此话一说,突邪帝王但不由皱眉,望着自家丞相道。 “如若这般的话,他难道就不怕朕与初元王朝联手?” “大魏虽强,可两大王朝联手起来,也不是大魏可以招惹的。” 突邪大帝询问道。 此话一说,突邪丞相不由叹了口气,望着突邪大帝道。 “陛下,倘若蛮族入侵之前,大魏的确不敢招惹两大王朝,可这一次是蛮族率先入侵,大魏自然无惧。” “站在了道德之上,这也是许淸宵常用的手段。” “而且,眼下蛮国已经败了,大魏龙鼎也极有可能铸成中洲龙鼎。” “许淸宵就是在赌这个,倘若大魏龙鼎无法蜕变,那许淸宵会放手,可如若大魏龙鼎正在蜕变,那大魏就无惧两大王朝的压力。” 突邪丞相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也皆明白了突邪丞相所言。 “那还有什么良策吗?” 突邪大帝问道。 此话一说,突邪丞相稍加思索,而后缓缓道。 “陛下,臣认为,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 他回答道。 “爱卿直说。” 突邪大帝出声。 “陛下,眼下要么与大魏共建同盟国,请求大魏分享一品天雷大炮与我突邪,可愿意与大魏共患难,这是同盟之策。” “第二条路,就是与初元王朝联合,施压大魏,毕竟此战到底是一品天雷大炮的威力,还是有人在暗中出手,谁都不好说。” “可以拿此事压制大魏。” 突邪丞相开口。 但此话一说,众人皆然眉头一皱。 原因无他。 大魏都有四门这样的大炮了,要是突邪王朝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与大魏兵戎相见,对突邪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大臣们不说话,这关系到国运,他们不好说,只能让突邪皇帝自己决定了。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品天雷大炮。” 突邪大帝出声,强调了一句。 因为突邪的一品武者已经说明白了,这是一品天雷大炮,不可能是有一品暗中出手,倘若是一品暗中出手的话,那更危险。 可突邪丞相摇了摇头,看向突邪大帝道。 “陛下,到底是与不是,无人可以证明,除非大魏将一品天雷大炮交给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一观,倘若当真是,那我等无话可说,但如若不是,这责任大魏也担当不起。” 突邪丞相出声,他神色平静,如此说道。 “而且,还有一点,许淸宵拿出了四门一品天雷大炮,这没有错,可问题是,距离如此之远,谁能确定这就是真的?” “一品天雷大炮,有多难炼制,臣想,突邪不懂,初元王朝难道不懂吗?” “臣了解到,初元王朝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开始秘密炼制天雷大炮,直到现在也仅仅只是炼制出三品天雷大炮。” “大魏凭什么可以炼制出一品?” “即便就算是他许淸宵天纵之才,举国之力,也不可能炼制出四门,毕竟这种东西,需要的材质极其特殊。” “所以,臣断定,大魏应当只有一门一品天雷大炮,剩下的不过是残次品,亦或者是半成品。” “只要两大王朝联手,向大魏索要残次品,亦或者是半成品,对两国来说,也算是好事。” “过程肯定艰难,可总比眼下这样要好。” 突邪丞相如此说道。 说到这里,众人也的的确确点了点头,认为突邪丞相说的没错。 可突邪皇帝的声音不由响起。 “那大魏,会如此愿意吗?” 他微微皱眉。 如今大魏国富民强,外加上又炼制出这般的战争神器,凭什么给突邪啊? 借助这样的东西,再加上大魏本身拥有的一品武者数量。 说实话两大王朝还真没什么资格跟大魏一战。 真要打,一定是两败俱伤,谁都别想讨到好处,而且极有可能是两大王朝付出惨重代价。 既然大魏不惧战,就不可能这么容易拿到想要的东西。 “所以陛下就要抉择清楚,到底是和谈方式,还是说强攻方式?” “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天雷大炮,其余都好说。” “陛下要清楚,眼下大魏想铸造中洲龙鼎,这可是传说当中的神物,可以帮助王朝真正走上鼎盛的神物。” “这般的神物,大魏王朝会放弃吗?” “而战胜蛮族后,并不代表大魏就能铸造出中洲龙鼎,他们依旧需要时间,想要铸造出真正的中洲龙鼎,一定要一统中洲,这是事实。” “所以,大魏也不会选择贸然一战。” “蛮国,算不了什么,大魏不敢与两大王朝兵戎相见,而且当真全面战争,也不是一门一品天雷大炮便能解决的事情。” “大炮是死物,而人是活的。” 突邪丞相长篇大论,分析着这场争斗。 当话说完,突邪大帝的的确确明悟了。 “那按照爱卿的意思,应当选择那条路?” 突邪大帝问道。 可此话一说,后者不蠢,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抉择,要是抉择对了,加官进爵,可要是抉择错了,就可以回老家了。 他不傻,到了这个地位,再加官进爵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低着头道。 “陛下,臣一时之间也无法抉择。” 他给予回答,低着头道。 “那你帮朕分析一下,两者好坏。” 突邪大帝知道对方想些什么,但也不恼怒,换一种方式询问。 “回陛下。” “与大魏和谈,好处在于可以慢慢商议,不至于闹到不可开交之地,最终的后果,臣想大魏一定会索要各种好处,譬如说炼制一品大炮的材质。” “可也担心一点,那就是大魏明面上与我等和谈,可实际上却在暗中不断发展,直至强大,毕竟臣对中洲龙鼎有些了解。” “传闻当中,中洲龙鼎,乃是绝世神物,一旦有王朝凝聚出中洲龙鼎,那么整个王朝将会得到巨大的改变。” “山泉化作灵水,粮田可种植出灵米,甚至一些珍贵罕见的药材,都会变得极多。” “二三十年后,大魏百姓,光吃米饭,饮山泉,都能入品,成为武者。” “所以若大魏有拖延之意,那两大王朝很有可能会被大魏活活拖垮。” 突邪丞相出声道。 他分析的很直接,和谈肯定是最好的事情,大家都不要伤和气,我要你的天雷大炮,你要什么我给你,哪怕是残次品亦或者是半成品都行。 这种东西,不可能只有你有,不然的话,大家都没得玩。 可怕就怕一点,大魏搞事情,也不拒绝,愿意和谈,但和谈需要时间吧? 随便一拖,半年一年甚至是两三年过去了。 如今大魏龙鼎即将蜕变成中洲龙鼎,中洲龙鼎到底有什么威能,谁能知道? 所以,明面上答应,暗地里疯狂发育,等发育成熟了,三大王朝厮杀在一起。 本身大魏现在就有一定的优势,这要再发展个一两年,突邪王朝还顶得住吗? 完全顶不住的。 突邪丞相将其中的利弊道清。 “不和谈,怎么说?” 突邪大帝问道,脸色很平静。 “回陛下,如若不和谈,我突邪便要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 “而且既然要全面战争,就必须要狠狠的打。” “打到大魏害怕,打到大魏妥协,如此一来的话,既可以限制大魏的龙鼎蜕变,又可以逼迫大魏共享一品天雷大炮。” “可如若选择这条路,倘若赢了,一切好说,哪怕是稍稍有些僵持不下,其实两大王朝也是胜利的。” “毕竟拖住了大魏龙鼎的蜕变。” “可如若输了,或者太过于僵持,就麻烦了,此消彼长之下,大魏不弱于两大王朝。” “臣认为,眼下最主要的关键点,其实就在于一品与天雷大炮上。” 突邪丞相再一次认真解释道。 “怎么说?” 突邪大帝问道。 “三大王朝之间的战争,若不加一品,一切好说,如若一品参战,就有些麻烦,仙门六大一品高手,虽说他们不参与王朝之战,可万一呢?还有天雷大炮,臣也只是猜测,大魏只有一门。” “可若是大魏当真有两门,甚至是两门以上,对我突邪来说,是一场灾难。” 突邪丞相如此说道。 跟大魏决裂,联合初元王朝施压,发动全面战争。 这个效果不错,不给大魏拖延的时间,要么拿出一品天雷大炮,大家一起共享,一起钻研,不过也会给大魏一些好处。 就当购买天雷大炮。 可这种做法,就怕大魏莽起来了。 所以,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压力都很大,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那可能间接性加快大魏一统中洲了。 一个比较保守一点,一个比较激进一点。 就看突邪大帝选择什么了。 一瞬间,突邪大帝有些沉默,这个问题的确让人犹豫啊。 “诸位爱卿怎么看?” 突邪大帝巡视殿内百官,询问道。 只是,百官们都略加沉默,连丞相都不敢直接回答,他们又怎能敢多嘴这种事情。 “陛下,臣等敬遵陛下之意。” 最终,文武百官的意思很统一,到了这个时候,能抉择的只有突邪皇帝了。 望着百官的回答。 突邪大帝深吸了口气,随后语气沉道。 “既然如此,那就软硬兼用吧。” “派人前往大魏,看是否能够和谈,先不招惹大魏,这一趟大魏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若是他们愿意交易,共享一品天雷大炮,一切好谈。” “不过限时一个月,倘若一个月内,大魏不给明确回答,突邪王朝宣战大魏。” “和谈的事情,交给礼部尚书,也劳烦丞相,去一趟初元王朝,看看初元王朝的态度如何,只是想来,初元王朝应当更急。”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突邪大帝出声。 他的方案倒也简单,软硬兼用,要是大魏愿意共享,大家明面上都好说,让点利也无所谓,毕竟一品天雷大炮太重要了。 这是战争杀器。 等同于一个移动的一品武者。 掌握此物,突邪王朝就拥有防守与进攻的资格,最起码三大王朝可以和平发展。 如若掌握不了此物,此消彼长之下,无非是慢性死亡罢了。 身为突邪的皇帝,他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知道,大魏不可能会交出来的。 但他更加知道的是,大魏也不希望现在就全面战争。 打打蛮族还好说。 宣战突邪和初元,这就是天下乱战,不可能跟打蛮族一般,付出一小部分代价。 全面战争,可能要动员几千万将士,甚至万万将士,不是一门两门天雷大炮能解决的。 听到突邪大帝的言论,众臣纷纷朝着突邪大帝一拜。 “陛下圣明。” 齐齐的回答声响起。 这个选择,的确挺好,直接开战,容易太僵硬,不开战,容易被拖,倒不如试探性的问一问,不行再打,最起码还有点迂回之地。 就如此,突邪王朝稳定下来了。 之前的声音,逐渐消失。 蛮国投降,他们也不插手,权当做是送给大魏的一份见面礼。 而对比突邪王朝的稳定。 初元王朝多多少少有些不淡定了。 主要是工部尚书,在大殿内一直叫嚣着,许清宵绝不可能有两门一品天雷大炮。 他举了诸多例子,都可以证实大魏没有那么多一品天雷大炮。 可说来说去,最终的话题,也来到了‘接下来怎么办’这上面。 不同于突邪王朝的果断,初元王朝比较犹豫,他们明白一品天雷大炮的威力。 所以才会犹豫起来。 倘若大魏有两门一品天雷大炮,基本上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联手都不一定能胜过大魏。 一门的话,都有些吃力。 所以初元王朝整体比较犹豫。 最终商讨了数个时辰。 得出的结论倒是一致。 看看突邪王朝是什么态度,同时不仅仅是联系突邪王朝,还要联系天下各大势力。 大魏有如此神兵利器。 当真让大魏这样发展下去,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首当其冲要被横推干净。 一但大魏一统中洲。 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大家都明白。 初元王朝想的更深远一些,他们要结盟,结更多的盟友,而且不单单是局限在中洲。 现在,是整个天下了。 只不过。 不管两大王朝是怎么商谈的。 随着蛮国的国运,不断加持在大魏龙鼎之上。 经过两个时辰的凝聚后。 突兀之间。 大魏京都中。 随着一道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响起。 破开一切。 而后,如破茧一般,一条真龙自大魏龙鼎中孕育而出。 是金色的。 一条五爪金龙浮现,绽放出数万道光芒,洒落无数光芒,没入了大魏江山。 山泉,粮田,土地,一切的一切,大魏境内,所有的东西都被这金色光芒滋润。 一口金色的龙鼎。 也顺势而出。 “是中洲龙鼎。” “天佑我大魏,天佑我大魏啊。” “当真是中洲龙鼎。”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中洲龙鼎吗?” 一时之间,整个大魏沸腾起来了。 而远在蛮国之中。 许清宵也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一束束金色光芒没入体内。 他感觉得到。 体内的三魔印,的的确确被压制住了。 一月底完本,年初感言。 请假了三天。 今天恢复更新。 目前更了一章,晚上争取再来一章。 这三天,把前文都看了一下,列了个坑单。 打算把之前的坑填掉,不过可能看书会忽略一些,尤其是自己写的,可能会有些坑忘记了。 读者老爷要是记得,就在这里说一下,免得七月稀里糊涂忘记了。 然后说一下这三天的状态吧。 很糟糕。。 依旧很糟糕。 没有了前期创作的热情,也没有了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有的只是难受。 归根结底,就是这本书开篇就没有写好,没有太细腻的伏笔,也没有展开好世界观。 导致错漏百出,而且太干了。 但好在的是,这三天捋了捋思路,最后三十五万字左右的大纲我做完了。 这个月完本。 这个不变。 理论上可以开新地图,继续赚钱,断更三天,一直还在销售榜前五十,也算不错了。 一天五千字吊着,收入也不少。 但压根不去这么想。 反而打算这个月好好写完,最起码有始有终。 写完以后,细细琢磨下本书,下本书把这本书没有做到,又想做到的细节全部填补进去。 其他没啥了。 1.31号完本。 最多拖两三天。 然后新年新的一个月,求月票吧。 要完本了,最后冲一下吧。 谢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拜谢各位,晚上争取再来一更。 争取不了,就明天,这个月不断更。 拜谢老爷们了。 晚上八点后打赏,有众筹月票~ 最后支持下七月吧。 跪求!!!!!!! 第二百七十八章:天子真令,立四十八大宏愿 金色的五爪金龙,凝聚在大魏京都上空。 映照光芒,洒落在大魏各个地方。 这一刻,大魏仿佛成为了世间的净土一般。 山川大地,都得到了巨大的变化。 一道道龙吟之声响起,这是藏在山川之间的龙脉。 在这一刻,彻底复苏。 金色的光芒,洒落在大魏苍生身上,每个人都得到了滋润。 有人咳嗽难受,有人瘦骨如柴,有人精神萎靡。 但在这种光芒照耀之下,瞬间得到了好转。 山泉当中,更是有淡淡的清甜香味。 一株株灵药孕育而出。 这是天地的大变化。 中洲龙鼎,代表着整个中洲的气运。 中洲本身就有龙脉,但这些龙脉都沉睡下去了,如今被唤醒,引来天地大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大魏所有粮田,都得到了滋润,每一颗谷穗,都沐浴上一缕缕金色的光芒。 大魏朝堂当中。 有人快速走来,拿着一本典籍,激动无比道。 “陛下,查到了,查到了。。” “这就是中洲龙鼎,这就是中洲龙鼎啊。” “陛下,臣找到了古籍。” “根据古籍记载,中洲龙鼎一但形成,会凝聚出五爪金龙,象征着无上王朝。” 这是礼部侍郎,他在藏书楼中寻得了这本古籍,如今大魏龙鼎正在蜕变,自然第一时间过来报喜。 “快点说,中洲龙鼎的好处。” “是啊,罗里吧嗦,快点说啊。” “有什么直说。” 朝堂内,众臣纷纷开口,让礼部侍郎快点说清楚中洲龙鼎的好处。 哪怕是女帝,也有些忍不住道。 “爱卿速说。” 当季灵的声音响起,礼部侍郎也不敢卖关子了。 直接出声道。 “陛下,根据典籍记载,中洲龙鼎凝聚出五爪金龙后,将会得到天道赐福,最主要的三大赐福,金玉良田,山川龙脉,还有王朝气运。” “从即刻起,大魏几乎所有土地,都适合种植粮食,而且种植的粮食,都蕴含着灵气,用仙家的话来说,五谷为杂粮,但自今日后,大魏生产出来的粮食,都是灵米,修士都可以食用。” “臣等预计,光是吃这个灵米,大魏百姓的寿命,都能延长二十年,如若随便练拳打坐,二十年便可入品武道,无需任何勤练武功。” 礼部侍郎激动说道。 当这话说完,安国公的反应最大。 “当真是光吃饭都能晋升武者?” 安国公是国公之首,也是三品武者,他清楚的知道,武者的体系。 武者需要养身固体,凝聚气血,达到圆满才可突破,以往百姓,连吃饱饭都是个问题,还谈什么养身固体,更别说什么凝聚气血了。 眼下,只需要吃米,然后随便打打拳,就能突破成武者。 这其中的好处,简直是难以想象。 征兵什么,对普通武者来说意义不大,毕竟兵部和寻常武者完全不同。 真正的好处是,普通人吃米都能蜕变武者,那真正的武者呢? 兵部训练出来的将士呢? 别的不说,人人七品不过分吧? 而且对于其他方面也有好处啊,人人都是武者,干活都有劲啊。 相对于安国公的想法。 顾言也极其激动起来了。 “如若是这般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将这些粮米高价卖出去?从而获得大量银两经济,我大魏人人都能富裕?” 顾言想到了很关键的地方。 自从许清宵发明出水车后,外加上大魏龙鼎改善了大魏的良田,以致于大魏粮产每个月都在递增。 现在倒不是说大魏粮食多到吃不完,但家家户户都有存粮了,导致粮价降低了不少。 整体来说是好事,可普通百姓也要不了那么多粮啊,放在家里容易生霉,卖不出去,自己吃能吃多少? 可现在不同了,这种粮食可以增加灵气,这就意味着,大魏的粮食,未来一定是被天下人争抢的物资,那大魏就可以提高价格。 按市场价的五倍,甚至是十倍去卖,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种粮食吃多了有益身体,还可以突破成武者,搁谁谁不要? 出口粮食,赚取四大洲的银两。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四大洲养大魏百姓,大魏百姓人人富裕。 如此,就再也不会存在什么造反或者是别的事情了。 人人都富足,谁还吃饱没事干去搞这种事情啊? 这对一个王朝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 无论是任何时代,也无论是战争还是非战争状态,很多事情都是经济主导一切。 哪怕是打仗,也是有经济目的,单纯的为了打仗,这种国家也长久不了。 “山川龙脉,又是何意?” 陈正儒开口,询问礼部侍郎。 而后者立刻解答道。 “回丞相大人,这山川龙脉,指的是大魏山川当中,蕴藏龙脉,假以时日,大魏山河,会孕育出诸多灵药宝物。” 他回答道。 “同时王朝气运,就更加简单,大魏的气运将会如龙,接下来无论大魏做什么,都会得到天地认可,而且真正可怕的是,接下来的时间,大魏会诞生许多人杰。” “儒道,仙道,佛道,亦或者是一些极其聪慧之人,他们将改变世间,造福万民。” “这就是王朝气运。” “而且,根据古籍记载,这只不过是中洲龙鼎的雏形,如若凝聚出真正的中洲龙鼎,将会出现真龙护天子的异象。” “可凝聚出天子真令,号令神鬼妖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魏可昌盛一万年。” 礼部侍郎激动无比道。 说出中洲龙鼎真正的大好处。 凝聚天子真令,加持在大魏天子身上,可号令神鬼妖魔,说直接一点,就是掌控天地之力。 而且是超越一切的天地之力。 儒道为何能成为七大体系之一?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与天地有关,掌控天地之力,所以儒道体系排名最高。 但如若凝聚出天子真令,那么天子也拥有掌控天地之力的能力,而且是超越一切之上。 因为大魏的天子,代表着大魏苍生,不是一个人。 儒道圣人,也只是代表极大部分的读书人,无法代表天下读书人。 如此恐怖的伟力,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果然,当此话说完,满朝震撼,文武百官彻底咂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这个中洲龙鼎,一定能凝聚成功吗?” 有人出声,问出了关键问题。 之前说的什么灵米山川,是造福大魏百姓,让大魏变得更加美好,这是好事。 可对比这个天子真令来说,很显然后者要重要。 想想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号令天下,掌控天地之力,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尤其对女帝来说,这诱惑力,可胜过什么粮产经济啊。 “回大人,古籍中没有明确记载,但古籍中提到过,一但凝聚出中洲龙鼎后,就只能向上,不能出现残害忠良,征战不休,民不聊生的情况。” “一但出现的话,中洲龙鼎依旧会消失,而且还会遭到严重的反噬。” “如若大魏一直保持欣欣向荣的发展,一甲子内,有极大的可能性,化作真正的中洲龙鼎。” 他如此回答,说的意思,跟之前一般。 而且百官们倒也没有多想,因为这很合理,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蜕变出真正的中洲龙鼎,那反而有问题了。 再者,倘若国家陷入战争状态,民不聊生,帝王残暴不仁,残害忠良,那天地也不会认可这样的王朝,这样的皇帝。 一切都合情合理。 “也就是说,接下来,大魏不可发生战乱了吗?” 卢国公的声音响起。 他望着对方,如此问道。 “回国公,应当是如此。” “不过国公安心,如今大魏已经踏平蛮族,有平乱王在,中洲剩下的两大王朝,也不敢发兵我大魏,战乱之事,想来不会发生,而中洲龙鼎的三大好处,也足以让我大魏稳步上升。” “所以,下官认为,凝聚完整的中洲龙鼎,只要等待即可,等到时机成熟,大魏便拥有问鼎天下的资格。” 礼部侍郎心情很激动也很澎湃,甚至都说出问鼎天下这种话来。 当此话落下,众臣们也不由点了点头。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亦或者是六十年,其实不算特别长,只要国家处于稳定上升阶段,这算不了什么。 除非是说在战乱当中,那别说十年了,一年都很煎熬。 一时之间,百官们彻底弄明白中洲龙鼎的事情后,有人带头,朝着女帝一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中洲龙鼎凝聚之日,便是大魏一统天下之时,陛下可为千古第一女帝。” 有官员跪在地上,朝着女帝深深一拜,既是拍马屁,也是发自肺腑。 大魏最大的隐患,就是蛮族。 如今蛮族都被灭了,剩下的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并不可能向大魏宣战,没有理由宣战,也不敢随意宣战。 大魏已经不是曾经的大魏了。 自然而然,有这种大魏即将问鼎天下的想法也很正常。 有人带头了,其余臣子们也不能扫了兴,一个个朝着女帝作礼拜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一件好事,值得如此。 龙椅上。 季灵心情也有些澎湃,但她很快便冷静下来了,没有憧憬什么未来统一问鼎之类的事情。 反倒是十分冷静道。 “未来还不清楚,先等许爱卿回来再说吧。” 季灵出声。 踏平蛮族,是因为许清宵。 倘若没有许清宵的神武大炮,想要踏平蛮族,不是不可能,而是不可能这么快。 这泼天的功劳,属于许清宵。 自然而然,有些事情,要等许清宵回来再说。 的确,此话一说,众臣也纷纷点了点头。 如今许清宵在大魏是彻彻底底化成神了。 甚至,许清宵在百官心中,也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仿佛大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有许清宵在,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许清宵成为了大魏的骨,真正的主心骨。 而与此同时。 蛮国境内。 随着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的安静。 再加上蛮国的投降。 这场本应该是旷世大战,却静静的落下了帷幕。 没有人会想到,蛮族会以这种方式失败。 也没有人会想到,蛮族会输的这么惨。 如许清宵说的一模一样。 首战及终战。 大魏赢了,赢得直接,也赢得让人害怕。 不仅仅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害怕,对于其余四大洲来说,各大势力同样也害怕这个神武大炮。 谁敢保证,某一天,许清宵的开炮之声,会不会出现在自己势力内? 这威力等同于一品武者。 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抵挡的了,除非有一品能在神武大炮释放之前,将其击毁。 但这很难,因为大魏的一品,可不是吃干饭的。 蛮国王都。 大魏铁骑已经踏入此地,百万大军,以最快速度控制蛮国境内,一路上畅通无阻。 蛮王都已经下了罪己诏,外加上亲笔写下投降书,蛮族百姓怎可能有反抗之心? 即便是有,但在大魏铁骑之下,也统统化作了不甘的怨魂。 直入蛮国京都。 皇都内,早已经乱作一团,国都大门也已经被打开了,令人嘲讽的是,打开国都大门的人,是蛮族的武将。 在生死面前,他们没有任何一点豪迈,但很快许清宵知道了原因。 蛮族的文臣,都被护送走了,在他们眼中看来,蛮族不缺乏英勇的将士,谋士更为重要,能为蛮族东山再起做出极大的贡献。 不得不说,在这点上,蛮族的决定没有错。 但整体来说,有几个亡国之后,能翻盘崛起的? 面对蛮族武将的谄媚和叛变,许清宵没有任何好脸色给,倒不是瞧不起这种人,而是这些蛮族将士,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尤其是上了点年龄的,基本上都参与过靖城耻之难。 故此,许清宵也极其果断。 下令斩首,同时搜索蛮国将士,但凡参与过靖城耻,皆然斩首,其余抓去苦役,是真正的苦役。 去冰天雪地,老老实实给大魏做贡献,这辈子就安心待在苦寒之地吧。 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 临阳侯带着一支精锐将士,快速来到许清宵面前。 “王爷。” “大军已经控制蛮国重要郡府,其余周边府县之地,也正在逐渐控制,预计明日午时之前,我军可完全掌控蛮国上下,请王爷指示。” 临阳侯意气风发走来,朝着许清宵一拜,而后告知蛮国的情况,再询问下一步的计划。 “好。” “收刮所有金银珠宝,全部运往大魏国都,尤其是国都内,同时管控好蛮国百姓,防备有人袭击,再一一登记,告知他们。” “大魏并非是残暴之国,既蛮国投降,大魏也愿意受降,条件也很简单,寻常百姓,前往大魏做工,有吃有住,三十年后可恢复自由身,并且结算银两工钱。” “蛮族将士,包括武者一类,前往苦寒之地,为大魏做出贡献,四十年后,也可恢复自由身,依旧结算银两工钱。” “不过,但凡屠杀过大魏百姓,亦或者参加过靖城耻之战者,当场斩首,其后代子孙,终身苦役,违令者全斩。” 许清宵出声。 蛮国人口不多,对比大魏来说,其实根本不值一提,当初入侵大魏时,鼎盛时期,人口不过两万万,而后七次北伐,打到蛮族只剩下不到五千万人口。 如今恢复了这么多年,也逐渐突破一万万人口。 但蛮族人天生就要比寻常人力气大一些,体格强壮,而后又在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的各种帮助之下,更是愈发强壮。 这批人肯定要留着。 大魏接下来注定要进入全面发展阶段,所需要的人力太大了,修桥建路,采矿挖药,那个不需要大量劳工? 眼下这一万万人口,就是最佳人选了,可以为大魏节省一笔恐怖的支出。 而对于这些百姓来说,虽然很惨,但最起码保住了命啊。 许清宵算仁慈,到了大魏,肯定是管吃管喝,但也别想吃的多好,就是最差的粮米,能吃饱就行,营养什么就别考虑了。 再让他们自己搭建住处,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至于所谓的算工薪,按照一个极低的价格就行了。 相当于正常工人三年左右的收入即可。 这已经算很仁慈了。 要换狠一点的人,譬如说蛮族这帮家伙,倘若是他们站在许清宵这个位置,会给这般的优待? 最起码也是全杀。 许清宵是怀柔手段,屠杀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仇恨更加恶化,而且逼急了这帮人,不给他们任何一点活路,也会给大魏王朝带来一些麻烦。 这没有必要。 大魏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战胜蛮国,凝聚中洲龙鼎,掠夺金钱财富,彻底赚麻了。 太过于激烈,容易适得其反。 听到许清宵所说,临阳侯点了点头,在他心中,许清宵已经是战神了,他压根就没有任何一点意见,许清宵开口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敬遵王令。” 临阳侯抱拳道。 “恩,还有一件事情,尽快清算蛮国银两,以最快速度先运回大魏,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还有让将士们小心一点,尽可能避免意外。” “稳固好局面,用最平静和直接的手段,将蛮国直接吞并,过几日,我要回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这里留给你们,所以待不了几日。” 许清宵继续开口。 蛮国投降,还有更多事情要做,许清宵叮嘱临阳侯,小心防备,同时莫要激化矛盾,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按部就班做事,简单直接。 什么时候把蛮国的金银珠宝运到大魏,什么时候再把蛮国将士彻底控制,送去苦寒之地,那么什么时候就算是踏平蛮族了。 不然的话,眼下还是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没处理好,惹来的麻烦也很烦人。 而且许清宵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中洲龙鼎凝聚成功。 他要准备中洲仙藏的事情了。 林阵前辈曾说过,中洲仙藏极有可能蕴藏着大量极品灵金。 如果能够得到的话,自己便可以炼制出更多的神武大炮。 五门。 只要有五门,大魏可以直接宣战初元与突邪。 倘若能炼制出十门神武大炮,那大魏就有资格宣战天下,谁不服就是一炮轰过去。 而大魏一品的作用,就是保护神武大炮即可。 他们不需要参战,保护好神武大炮,那么就立于先天不败之地。 如今,神武大炮已经暴露出来了。 许清宵清楚的很,接下来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初元与突邪王朝会坐视不管? 灭掉蛮族,无所谓。 蛮族也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可大魏拥有这般的神器,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威胁,所以要么大魏主动销毁这些神武大炮,要么就必须要拿出来共享。 保证大家都有,达到一个持平状态。 否则的话,两大王朝绝对不会允许大魏王朝这样发展下去。 到时候国富民强,外加上几门神武大炮,他们拿什么跟大魏斗? 可有了神武大炮就不一样了。 这是真正的战争神器。 就算大魏未来国富民强,人人都是武者又能如何? 在神武大炮面前,都是过眼云烟。 所以,两大王朝一定会发难大魏,而且极有可能会联系天下各大势力。 东洲,南洲,北洲,甚至是西洲,都会有势力参合进来。 想要分一杯羹。 当神武大炮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要与天下为敌。 这一点,许清宵比谁都清楚。 如果不是为了中洲龙鼎,许清宵其实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一品神武大炮,可能会拿出三品,或者是二品,极限就是二品。 通过小优势的方式,取胜蛮族。 但这样战线太长了,而且无法快速凝聚出中洲龙鼎。 所以,他才会赌一把。 这是一场豪赌。 许清宵赌的就是,中洲仙藏有大量极品灵金。 过几日,他会回去,回到大魏王朝,带着中洲龙鼎,去一趟小雷音寺,然后再去寻找中洲龙鼎。 倘若中洲仙藏中当真有大量极品灵金。 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 自己可以额外炼制出更多的神武大炮。 这样一来的话,即便是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宣战大魏。 大魏也不惧。 甚至暗中的各种势力,也再无反抗之力。 这就是许清宵的豪赌。 如若没有的话,麻烦归麻烦,不过也有各种好处,大不了做个交易。 分享技术,但要求天下势力拿出极品灵金来交换。 到时候,各大势力都有一门神武大炮,大魏借助这些材料,额外搞两门出来,也是赚的。 无非是对比前者来说,大魏小赚。 反正。 许清宵绝对不会亏。 可就在许清宵这般思索时。 突兀之间。 大魏京都中。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吾为王朝阳。” “今日,立下无上大宏愿,传道天下,愿天下读书人,人人如龙,愿天下太平昌盛,再无战乱,以文止战。” “此愿不成,终不成圣,龙鼎助我,即刻开太平盛世。” 随着这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传遍整个大魏,而后扩散到整个中洲,直至天下。 蛮国内。 原本还在思索神武大炮的许清宵,脸色陡然一变。 他面前的临阳侯,更是望向大魏的方向,感觉到了一些古怪,而后不由攥紧拳头怒声道。 “这个王朝阳,竟然想独吞中洲龙鼎的气运。” 临阳侯察觉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大骂。 而许清宵的身影,也在这一刻,瞬间消失,朝着大魏赶去。 王朝阳当真是想得美。 看到中洲龙鼎铸成,就立刻借助无上大宏愿,想要抢夺中洲龙鼎的气运。 这等同于是直接分享国运,而且如若没人制止的话,如此宏伟的大宏愿,足矣抽走一半有余。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这么多年的努力,纯粹帮他王朝阳做嫁衣了。 只是,立下大宏愿不算什么,得看天地认不认可。 天地不认可,你说的再天花乱坠都没用。 若是天地认可的话,那就麻烦了。 理论上来说,天地应当不会认可,这个宏愿太大了。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道声音突兀响起。 “吾,清净道人,七星道宗掌教,愿领仙门弟子,助王圣一力。” “吾,伽蓝,天竺寺主持,愿领佛门弟子,助王圣一力。” “朕,突邪皇帝,愿领突邪百姓,助王圣一力。” “朕,初元皇帝,愿领初元百姓,助王圣一力。” 随着一道道声音落下。 刹那间,一束束气运,朝着大魏京都涌去,没入了王朝阳体内。 而已经蜕变的中洲龙鼎,在这一刻也在疯狂颤抖。 仅凭王朝阳一人之力,立下如此大的宏愿,天地自然不会认可。 即便他是亚圣。 可在一瞬间,仙道,佛道,以及中洲两大王朝给予了绝对支持,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魏上空。 一朵朵金色祥云出现。 祥瑞之兆弥漫整个大魏,彩云无数,霞光万道。 这是天地的认可。 而此时此刻,大魏京都内,王朝阳显得格外激动。 他知道,若是自己能得到中洲龙鼎的气运,自己即便无法立刻踏入儒道一品,也算是半只脚踏入真正的儒圣境了。 到了那个地步,许清宵,就彻底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他兴奋,他激动。 尤其是,天地给予了回应,这些祥瑞彩云,就是一种认可。 可还不等天地之力彻底凝聚。 一道更加宏伟的声音响起。 “吾乃许清宵。” “今日,以儒道亚圣,佛门世尊,大魏平乱王之位,立四十八大宏愿。” 随着声音响起。 大魏京都的天。 静止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龙鼎之争,诸帝复苏,圣人出,天地文宫显 大魏王朝。 谁都不会想到,关键时刻,王朝阳竟然会玩这么一手? 许清宵正在蛮国征战,为大魏扩张土地,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魏龙鼎才可蜕变成中洲龙鼎。 但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王朝阳竟然想要直接夺取中洲龙鼎。 这算是偷家了。 不过王朝阳的手段很犀利,他以大宏愿立誓为代价,愿天下读书人,人人如龙,更要天下止战,再无争纷。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宏愿。 正常来说,天地是不会允许的,倒不是不希望如此,而是王朝阳仅仅只是一个亚圣,他没有这个资格。 可关键点就在于,有人暗中帮他。 仙门,佛门,还有两大王朝,以及各大势力,都在帮王朝阳。 原因无他,如若让大魏得到中洲龙鼎,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让王朝阳得到,也不是一件好事,可对比大魏得到来说,他们更愿意选择后者。 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随着大宏愿的出现,刹那间,异象连连,祥云弥漫,中洲龙鼎也的的确确震颤不已。 天地已经认可王朝阳的大宏愿。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更是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中洲龙鼎啊。。 这可是传说当中的东西,如若能得到此物的话,对他来说,意义太大了。 他可以借此成为准圣,半只脚踏入儒道圣人境,拥有圣人的部分能力。 是难以言说的提升。 一但他能成圣,对他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然而对大魏而言,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只希望许清宵能成圣。 故此,朝堂当中,一些谩骂之声不由响起。 “王朝阳竟然夺我大魏气运?” “此人当真品行败坏,这是我大魏的气运,想直接掠夺吗?” “一口一口天下,龙鼎乃是我大魏气运铸造而成,可他要为天下人造福,当真是满口仁义道德啊。” “陛下,凝聚国运之力,阻挡王朝阳窃取我大魏气运。” 朝臣们开口,攥着拳头,大声怒斥,更是有人,直接恳请女帝出手制止。 龙椅之上。 女帝望着这一切,即便是臣子们不说,她自己也明白要阻止王朝阳。 当下,女帝的声音不由响起。 “朕乃大魏女帝,不授此宏愿。” 女帝的声音响起。 她很直接,没有那么多废话,不接受这样的宏愿。 的确,随着女帝开口,原本有些震颤不已的中洲龙鼎,在这一刻逐渐平静下来,虽然天地之间的异象依旧多。 可没有之前那般蠢蠢欲动了。 季灵,代表着大魏王朝。 她是大魏的女帝。 自然可以掌控运朝之力。 她加持国运之力,使得中洲龙鼎稳定下来。 季灵明白,许清宵不会坐视不管的,她在等,等到许清宵回来。 然而,就在此时,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的声音不由响起。 “陛下,何故如此?” “本圣立下如此宏愿,为天下人立誓,人人如龙。” “又止乱停战,让大魏苍生免受战乱之苦,天下太平,此乃无上大功德。” “若本圣宏愿立下,天下太平,中洲龙鼎,也必然可凝聚而出。” “陛下此番阻扰,是不愿天下太平,还是说不愿看到人人如龙?” 看到中洲龙鼎恢复平静后,王朝阳的声音响起。 他发出声音,质问女帝。 只是这满口的仁义道德,令人作呕。 “中洲龙鼎,乃是大魏平乱王所铸,此等气运,也应当由平乱王获取,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女帝的声音也格外霸气。 这是大魏的东西,轮不到王朝阳来。 可此话一说,王朝阳立刻抓住女帝的病语,直接出声道。 “那按照陛下的意思,天下苍生算不了什么?” 他出声问道,也算是给女帝下套。 可此话一说,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放肆。” “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中洲龙鼎乃是大魏龙鼎蜕变而成,又不是掠夺天下气运铸造而成。” “由许圣凝聚而出的龙鼎,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争夺。” 陈正儒出声,他没有让女帝开口,毕竟按照这个趋势下来。 女帝可能会说错一些话,被人抓住话语。 她是大魏女帝,身份崇高,任何一句话都会被利用,带来不好的影响。 面对陈正儒之言。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大魏龙鼎归属大魏,此话不假,但中洲龙鼎,乃是中洲气运凝聚而成。” “什么时候成为了大魏的东西?” “再者,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王圣立下如此大的宏愿,愿天下人,人人如龙,又让天下止战,这是天大的好事,无论是对大魏,还是对天下人来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还望陛下莫要阻止这场天大的功德,否则,天地会降下灾祸。” 是清净道人。 七星道宗离开了大魏,但他没有离开,依旧留在大魏,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做打算。 他的声音响起。 而且刚出现就扣帽子,拿天下人来压女帝。 “可笑。” “就因为阻止区区一个亚圣,便会有天灾人祸降下?” “那,朕,今日倒要看看,是大魏铁骑强,还是尔等的嘴硬。” 女帝出声。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没必要隐藏什么。 该亮剑就亮剑。 中洲龙鼎,胜过一切,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任何退让。 眼见女帝的态度如此强硬。 刹那间,天地文宫中,三千大儒的声音也瞬间响起。 “请大魏陛下为天下人三思。” “请大魏陛下为天下人三思。” 浩浩荡荡的声音响起,这是在逼迫女帝答应。 随着三千大儒的声音响起,天地文宫也爆发出一束璀璨的光芒,直破云霄,汇聚成五道圣人虚影。 浩瀚圣力弥漫大魏,中洲龙鼎也在晃动,有些不受控制。 原因无他。 王朝阳的宏愿,的确很大,如若天地认可的话,可以分享中洲龙鼎的气运。 毕竟要人人如龙,又要天下止战,这对天地来说,是一件好事。 助长阳力。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这不是天地可以管辖到的范围,只要思想上是好的,其余不管。 一般来说,这种宏愿立下,天地不会接受,毕竟王朝阳也不过是亚圣罢了,除非王朝阳是圣人。 但关键点就在于,有这么多人帮助王朝阳。 这相当于是一起捆绑上来了,若是王朝阳做不到,这些人也会受到部分牵连。 中洲龙鼎晃动不已。 儒道,仙门,王朝,还有天下诸多人的意志,以及暗中藏着的存在,皆然在支持王朝阳。 这股力量很强大。 中洲龙鼎的争夺,就是要得到天地认可。 如若这只是大魏龙鼎,那的确由大魏女帝说话算话,可这已经蜕变成了中洲龙鼎,那就不一样了。 这是中洲气运凝聚之物,一半来自于大魏,不管是谁争夺,有一半必须要留给大魏。 这也是一种保障。 只是,如若被人掠夺走了一半,麻烦会更大,就好像你刚统一王朝,结果有一个一字并肩王一般,跟你平起平坐。 不但是恶心,更主要的是权力分化,除非这个人是许清宵,不然的话,季灵不会允许任何人掌控中洲龙鼎的。 但麻烦的就是,王朝阳敢立宏愿,又有如此之多的人支持他,对大魏来说,极其不好。 这很麻烦。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面容上的笑容已经无法遮掩。 到了这一步,已经无人可以阻止他获得中洲龙鼎了。 他立下的宏愿太大了。 正常来说,天地是不可能接受的,可现在天地有感,愿意接受,那自己就赢定了。 他也知道,大魏王朝在等许清宵回来。 可那又如何? 即便是许清宵回来了,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因为结局注定了。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道浩瀚宏伟的声音,缓缓响起。 “吾乃许清宵,今日立下四十八大宏愿。” 宏伟之声,瞬间在大魏王朝响起。 京都内,百姓惊讶。 皇宫当中,文武百官也彻底松了口气。 他们其实一直都在等,等待许清宵归来。 如今,他们等到了。 众人露出喜色,同时也震撼许清宵的声音。 “四十八大宏愿?” “可笑。” 天地文宫中,王朝阳并不惊讶许清宵的到来。 发生了这种事情,如若许清宵不出现,那才有鬼。 只是当听到许清宵要立下四十八大宏愿后,他反而不紧张了。 中洲龙鼎的争夺,眼下无非就是比谁立下的宏愿大。 谁更能得到天地认可。 许清宵若能立下真正的大宏愿,一个即可,何须立下四十八大宏愿? 显然就是,许清宵想要依靠数量,来挽救当下的局面。 只是,这可能吗? 都到了用数量来对抗自己,这就意味着许清宵已经输了。 西洲。 天竺寺内。 伽蓝神僧静坐在宝殿之中,阿弥陀佛的佛像耸立,一切显得庄重,而他面前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阿弥陀佛。” “许施主输了。” 他出声道。 望着大魏的方向,声音无比笃定道。 “四十八大宏愿,会输吗?” 黑衣男子开口,声音平静,望着伽蓝神僧,如此问道。 此话一说,伽蓝神僧摇了摇头道。 “此番争夺中洲龙鼎最大的因素,便是宏愿之法。” “而整个天下,没有人比我佛门更懂宏愿。” “王圣立下的宏愿,是我等精心设计,借助仙,佛,王朝,儒道,四大势力的支持,天地才勉强认可,愿意接受这宏愿。” “倘若许清宵也立下宏愿,无论是四十八个,还是一个,意义都不大。” “四十八大宏愿,天地不可能接受,即便是接受,也绝对不是什么与众不同的宏愿。” “想要靠数量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单独立下一个大宏愿,也超不过王圣了,能超越王圣的宏愿,天地也不会接受。” “这一次,许清宵必败无疑。” 珈蓝神僧开口,他虽未显得十分自信,看一番言语,就已经显得自己极其自信了。 话说到这里,黑衣之人不由点了点头。 随后继续开口道。 “所有的事情,已经部署好了,倘若成功,佛门便传遍五洲,此后天下,唯有儒佛二道。” “你也可证无上觉悟。” 黑衣之人开口,许诺下诸多好处。 伽蓝神僧不语,只是略带沉默地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黑衣之人知道伽蓝神僧担忧什么,故此缓缓开口道。 “你放心,不会伤他的。” 说完此话,黑衣之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彻底响起。 “设我证道,国有地狱饿鬼畜生者,永坠地狱。” “设我证道,国中天人寿终之后,复更三恶道者,不可得道。” “设我证道,八亿四千万众生皆可证道。” “设我证道,闻我名号,至心信乐,所有善根,心心回向,愿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 “设我证道,天人诸法,皆于苍生,不求正法,不觉悟。” 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声音宏伟无比,每一道声音,都传至中洲。 而每一个宏愿,都让人震撼。 尤其是西洲佛修,他们比谁都懂宏愿是何物。 所以一瞬间,便知道许清宵的宏愿有多恐怖。 天竺寺内。 方才还一脸自信的珈蓝神僧,刹那间脸色变得无比惊愕。 “许清宵,他疯了?” 一直安静的伽蓝神僧,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望着大魏的方向,眼神当中,满是不可置信。 许清宵立下的宏愿,太匪夷所思了。 也太恐怖了。 “每一个都是大宏愿,不弱于王圣所立的宏愿。” “随便一条,都无法完成,他立下四十八大宏愿,当真疯了?” 伽蓝神僧攥紧拳头,他脸色难看,注视着大魏,发出心中的疑惑。 不是别的。 主要是许清宵太疯狂了。 王朝阳设立的宏愿,是人人如龙,天下太平。 可许清宵呢? 张口就是若我证道,一切妖魔皆入地狱,以求天下太平。 更绝了的是,若我证道,八万四千皆可证道。 光是这一条,就秒杀王朝阳的宏愿十条街了。 王朝阳是让天下人,人人如龙。 许清宵是让八万四千生灵人人如龙。 都不要设立那么多宏愿了,只要天地接下这道宏愿,许清宵便可得到中洲龙鼎。 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伽蓝神僧才会这般。 “此等宏愿,天地不会接受的。” “无非是挣扎一番罢了。” 然而,黑衣之人出声,他反倒是十分淡定,负手而立,静静出声道。 他不认为,许清宵这个宏愿,会被天地认可。 光是一条都不可能被认可,何况四十八大宏愿? “恩,天地不会接受这样的宏愿。” “许清宵,太看得起自己了。” “阿弥陀佛。” 珈蓝神僧也定下心神了。 他懂得宏愿,所以才会这般的震惊。 如今冷静下来后,倒也明白。 两人的反应,与天下人几乎一模一样。 佛门最明白宏愿是什么,大部分人对宏愿并不了解,只知道宏愿的一个基本因素。 立下宏愿,天地感应,而后天地给予部分赏赐,让你去完成这个宏愿,若你完成了,给予的赏赐更多,若你完成不了,则会付出代价。 这就是宏愿的基本因素。 可现在,即便再不明白宏愿是什么,天下苍生也知道许清宵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啊。 四十八大宏愿,每一条都不弱于王朝阳的宏愿。 每一条都让人心惊肉跳。 西洲,当慧觉听到许清宵的宏愿后,整个人也愣住了。 一口气立下如此之多的宏愿,极有可能,遭到天地反噬。 天地允许世人立下宏愿,可更在乎的是量力而行,倘若不量力而行的话,会遭来天罚。 四十八大宏愿,这不是摆明了自找麻烦吗? 所以他有些担忧。 对比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当他们听到许清宵立下的宏愿后,最开始的反应,的确很震惊,也感到极其的不可思议。 只是等冷静过后,他们彻底笑了。 彻彻底底的笑了。 立这么多宏愿,只代表一件事情,许清宵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了,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挣扎一番了。 大魏王朝。 京都内。 文武百官庆幸在关键时刻,许清宵回来了。 只是很快,当许清宵的宏愿立下后,百官们也惊愕了。 他们感到不可思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许圣当真没手段了吗?” 有人忍不住出声,只是下一刻,便被反驳回去。 “许圣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莫要胡言乱语。” 当声音响起,众人的确不敢乱说了。 而大魏诏狱当中。 怀宁亲王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王朝阳的宏愿,让他不由皱眉。 如今他也算是和许清宵捆绑在了一条船上。 已经尝过赢得滋味,现在让他输的话,他不甘心。 而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出现,他不由松了口气。 然而,许清宵立下的四十八大宏愿,却又让他既震撼,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明白宏愿是什么东西。 也知道许清宵立下的宏愿有多夸张。 这根本就做不到。 “怎么办!” 怀宁亲王皱眉思索,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也不知道如何帮助许清宵。 过了一小会,怀宁亲王略有些思绪。 因为摆在他面前,又是一个选择了。 选择对了,他又能赢。 选择错了,他又得输。 他没有输的余地,若是再输,人也没了。 若是赢下去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可说。 所以他在犹豫,也在思索,到底是帮谁。 也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向一旁的季元。 此时此刻,季元满脸是笑容。 王朝阳算得上是他的盟友,自然而然,看到王朝阳要夺取中洲龙鼎他很乐意。 只要能压制许清宵,那什么都好说。 眼下,他最大的敌人,就是许清宵。 其余的一切,都好说。 而就在季元兴奋不已时,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了。 “季元侄儿。” “你觉得这场争斗,谁能赢?” 怀宁亲王问道。 诏狱内。 还在憧憬未来的季元,再听到这话后,整个人不由一愣。 过了会,季元开口道。 “王叔,你这还需要问吗?肯定是王朝阳能赢啊。” “之前侄儿不敢说,眼下许清宵立四十八大宏愿,显然是比不过王朝阳,强攻之末罢了。” “这一次,我等赢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赢了。” “谁来了都没用。” 季元攥紧拳头,认真无比道。 眼下的局势,谁来了都没用。 听完季元如此分析,怀宁亲王心中的那点犹豫也彻底没了。 “来人。” “本王要觐圣。” “有要事启奏。” 怀宁亲王开口,朝着外面说去。 一瞬间,牢头立刻走来,解开牢锁,不敢怠慢。 倒不是怀宁亲王的身份原因,而是许清宵之前吩咐过,所以怀宁亲王要做什么,他们都要遵从。 怀宁亲王离开,并没有引得季元好奇。 他依旧是站在墙下,期待着王朝阳。 大魏京都。 许清宵的声音,依旧响彻。 四十八大宏愿,不可能一口气说完。 那宏伟的声音,荡漾大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小半个时辰。 终于,许清宵将最后一个宏愿立完。 “设我证道,人间既极乐,有八万四千佛国,亦有十万八千无上界,众生平等。” 当最后的宏愿说出,人们被震撼到了。 设立八万四千佛国,十万八千无上界,众生平等,人间极乐。 随着四十八大宏愿宣出。 大魏安静无比。 整个京都,显得异常的安静。 而许清宵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京都上空。 他赶来了。 在关键时刻出现。 此时此刻。 许清宵的身影,耸立在京都上空。 中洲龙鼎在他上方。 垂落下一缕缕气运,洒落在许清宵身上。 随着许清宵的出现,天地一片安静。 天穹之上。 没有任何异象。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异象会不会出现。 四十八大宏愿立下,如若天地感应,便会有气运加持。 诞生无数异象。 倘若没有感应的话,就不会有异象,这是辨识宏愿是否成立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只是。 一切都显得无比安静。 安静到了绝对。 半刻钟,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整整半个时辰。 都没有任何声响。 反倒是王朝阳之前立下的宏愿,正在不断聚集祥云。 半个时辰都没有异象出现。 让许多人松了口气。 这一刻,王朝阳再也忍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身影浮现,立在天地文宫上空。 他怕许清宵出手,所以不敢离开这个范围。 “许清宵。” “你立下如此之多宏愿,本圣佩服,只是宏愿不可随意设下,既已立下,就该遵守,否则便是在忤逆上苍。” 王朝阳出现。 他开口便是在训斥许清宵,认为许清宵这般行为,虽然值得敬佩,可却也是在胡来。 京都上空。 许清宵淡淡地扫了一眼王朝阳。 他没有任何言语。 今日,他要彻底解决大魏的所有麻烦。 一次性清算干净。 而眼下要做的事情,不是跟他啰嗦什么,而是让天地感应自己的宏愿,从而接应下来。 四十八大宏愿听起来的确很夸张。 的确,震撼人心。 可许清宵也明白,天地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宏愿。 需要有人助力。 他在等,等一个开端。 王朝阳有人相助,他也有人相助,只是需要时间。 “许清宵。” “你不说话是何意?” “装死吗?” “四十八大宏愿,你这是在窃取天地气运,天地不受,轻则反噬大魏苍生,重则反噬天下苍生。” “许清宵,莫要满口仁义道德,结果却做一些残害苍生之事。” 王朝阳继续开口,斥责许清宵,甚至直接开始捏造是非。 这些东西,没有任何考察,因为没人知道天地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许清宵,立下大宏愿,即便天地不受,你也要去履行,否则的话,你就是在窃取天地之力,若你不做,天下苍生都将受到影响。” 清净道人出声,他跟着王朝阳一同怒斥。 他们的心思很毒。 许清宵立下四十八大宏愿,天地没有接受,按理说也就没事。 可这两人却要许清宵继续履行方才的宏愿。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好处没捞到好处,还要去做事。 谁愿意这样? 这很可笑。 令人作呕。 两人很贪,以目前情况来说,他们已经确定许清宵的宏愿,没有被天地认可。 已经算是大赚特赚,可他们还要赚,想要一口气压到许清宵。 只是,就在这一刻。 大魏宫中。 一道声音响起。 是大魏女帝的声音。 “朕,大魏女帝,今日焚香祷告,祈求大魏帝魂复苏,大魏王朝,历经靖城之耻,遭遇北伐之难,民不聊生,国家动荡。” “逢上苍开恩,赐我大魏无双国士许清宵。” “然而,又逢妖孽作祟,使我王朝动荡不已。” “朕,今日,以大魏国运,加持许圣,此后,大魏与许守仁,生死与共。” “望诸位先帝,有所感应,加持气运,于我大魏国士。” 随着浩荡之声响起。 大魏皇宫中,一柄长刀震颤不已,迸裂出恐怖的光芒,遮盖京都。 这是太祖长刀。 而且大魏宗祠内,一块块灵牌突然震动。 宗祠外。 太祖长刀出现在女帝手中,她伸出手掌,在太祖长刀上划卡了一道,刹那间帝血没入长刀之中。 整个大魏祠堂,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一道道帝王虚影出现。 这些都是大魏曾经的帝王,历代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刹那间,京都官员纷纷跪拜在地上,朝着大魏先帝作礼。 百姓们也在这一刻纷纷跪拜下来。 大魏十六帝,浮现在宫殿之上,最高的哪一位,更是散发出滔天的气息。 即便是一缕气息,帝威也使得天地震颤。 那是一位老者。 手握一柄长刀。 是大魏太祖皇帝。 此时。 人们震惊,也彻底沸腾。 没有想到,大魏竟然还藏着这一招,唤醒先帝之魂。 随着大魏先帝之魂复苏,天地之间,终于有了反应。 一束束金色光芒在天空绽放,搅动风云。 天地文宫中。 王朝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望着皇宫,忍不住开口。 “陛下,强行干扰宏愿,天地不可容,你这是带着大魏苍生,你有考虑国大魏苍生的感受吗?” 他有些急,忍不住出声。 本来,许清宵立下的宏愿,也算不了什么,天地不会接受。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女帝直接把大魏先帝全部复苏,有这样的存在加持,说不定天地真会答应下来。 面对王朝阳的变色。 宗祠外,女帝压根就没有理会,而是望着宗祠内的怀宁亲王道。 “这可以帮助到许爱卿吗?” 她出声询问。 实际上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帝王竟然还有唤醒大魏先帝之魂。 “可以。” “大魏本身就是顺应天道而出,太祖扫荡世间极恶,每一位皇帝,都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这股力量一直在默默守护着大魏。” “关键时刻,可以唤醒先帝之魂,而且还有一招,更为极致,可彻底复苏先帝之魂,加持于许清宵之身。” 怀宁亲王回答道,让女帝有些咂舌。 而且听到还有更强的手段,女帝不由出声。 “那为何不直接用上这种手段?” 面对女帝的询问,怀宁亲王却摇了摇头道。 “这代价很大,可能会伤及性命,陛下还是不要尝试。” 怀宁亲王出声,没有继续详说,点到为止。 此话一说,女帝微微皱眉,但想了想,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恐怖的帝王气运,如同江河一般,加持在许清宵体内。 伴随着天地异象蜕变。 一朵朵金色祥云出现,汇聚如海,天穹之上,更是有仙宫浮现,如同极乐世界。 大地涌出一朵朵金莲,山川大地,更是复苏一条条的龙气。 只是,异象虽然恐怖。 可莫名之间,仿佛还欠缺了一些。 这主要还是因为,许清宵立下的宏愿太大了。 哪怕是大魏给予支援,也难以承担如此之大的因果。 如今,是关键时刻。 许清宵也不再隐藏什么了,大魏开了一个头,那就必须要拉更多人入场。 “助我证道者,可获证道之法。” 声音响起。 这是许清宵的态度,在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些人的帮助。 如若这些人愿意出手,一切好说,未来都有好处,可若是不出手相助,那以后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就譬如说仙门。 许清宵这番话,就是说给仙门听的。 实际上,七大仙门早就在观望,他们之前入驻大魏,的确是因为许清宵,也知道大魏即将要鼎盛起来。 眼下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愿意帮助许清宵。 可许清宵立下的宏愿实在是有些夸张,他们若是帮助许清宵,就要承担这可怕的因果之力。 所以他们在犹豫。 倘若许清宵立下的宏愿,只是一条,跟王朝阳一般,他们早就出手了。 可许清宵立下四十八大宏愿,要是完成了,大家一起开心,这倒没什么。 都不需要说全部完成,哪怕完成一部分都行,天地对宏愿的态度,无需你全部完成,只要完成一部分,就算作抵消之前给你的好处。 可问题是,许清宵能完成吗? 这场豪赌,他们实在是心惊肉跳啊。 赌赢了,什么都别说了。 赌输了,那就全部都没了。 可随着许清宵此话一说,众人也意识到许清宵为何立下这大宏愿了。 这是要把所有人拉下水。 用惊天大宏愿,将所有人拉下水,要么一荣俱荣,要么一损俱损,想要隔岸观火是不可能的。 太上仙宗。 无尘道人长长叹了口气。 他已经猜到许清宵的想法,眼神当中是无奈。 他不想隔岸观火,但也不想牵扯进来。 可他明白的是,如若现在不给许清宵一个准确答复,那么往后大魏无论多么鼎盛,也与他们无关了。 这是一场豪赌。 “吾为太上仙宗掌教,今日愿助大魏许清宵,四十八大宏愿。” 最终,无尘道人开口,他豁出去了。 如若换个人,他绝对不会答应,可许清宵,他莫名觉得许清宵有底气。 有天大的底气。 否则的话,立下四十八大宏愿。 实在是有些离谱过分。 而随着太上仙宗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其他仙门也做出了回应。 “吾为归元阵宗掌教,今日愿助大魏许清宵,完成四十八大宏愿。” “吾为天谷丹宗掌教,今日愿助大魏许清宵,完成四十八大宏愿。” 一道道声音响起,六大仙门彻底给予了回应。 他们知道,想要躲在后面是不可能的了。 许清宵是在逼他们下场。 与其说逼他们下场,其实倒不如说是逼他们摊牌,做出抉择。 大世即将到来,要么选择大魏王朝,要么就与大魏王朝为敌。 许清宵这一招,似乎是要彻底翻脸啊。 随着六大仙门的响应。 天地之间,再一次变化,异象更加恐怖,金色海洋都出现了,在天穹之上。 “吾为佛门传法者,今日愿助大魏许清宵,完成四十八大宏愿。”” 慧觉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响起了。 他代表佛门苍生,援助许清宵。 佛门一品,六大仙门,大魏王朝,随着三股力量的加持之下。 金色海洋异象之中,涌出一条条龙影。 异象要成了。 天地愿意接受许清宵的宏愿。 这是极其不好的预兆。 不少人皱眉,有些心惊肉跳。 而大魏京都中。 中洲龙鼎也开始摇晃,似乎要朝着许清宵飞去。 然而。 突兀之间,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 是圣威。 “大魏许清宵,品性不端,不掌龙鼎。” 随着这道浩瀚声音响起,天地仿佛有感。 这是圣人之力。 当世活着的圣人。 “这怎么可能?” “当世怎可能还有活着的圣人?” “我儒道出了一位圣人吗?” “是哪一位圣人?” 突如其来的圣威,彻底震撼世人了。 人们惊愕,不敢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出现了一位当世圣人。 在世人眼中,五大圣人,已经死去了。 怎么好端端又蹦出了一位圣人? 而这恐怖的圣威,也的的确确压制住了中洲龙鼎,使得异象无法继续蔓延。 京都内。 感受到这可怕的圣威后。 许清宵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他等待了如此之长的时间。 就是在等对方出现。 眼下,这位圣人,终究是忍不住出手了。 那也到了自己收官之时了。 “诸位兄长,助我入一品。” 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当声音响起。 刹那间,体内的天地文宫,疯狂震动起来了。 许清宵为何敢立下四十八大宏愿? 不是因为他相信大魏王朝会帮自己,也不是佛门,仙门。 而是自己体内的天地文宫。 大圣人的意志加持,四十八大宏愿,完全受得了。 如今又加上大魏王朝,仙门,佛门的支持,今日他立宏愿证一品。 轰轰轰。 浩瀚的文气从许清宵体内释放而出。 藏在许清宵体内的天地文宫,也在这一刻出现了。 许清宵头顶之上。 一座文宫虚影出现。 与京都内,王朝阳所在的天地文宫一模一样。 只不过,许清宵的天地文宫,看起来更显得宏伟罢了。 “怎么回事?” “许清宵为何也有天地文宫?”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人们惊讶,望着这一切,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许清宵突然祭出了一座天地文宫。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彻天地。 “吾为许清宵,乃大圣人之师转世,四十八大宏愿已立,愿天地认可,助我证道一品,掌中洲龙鼎。” 这恐怖之声响起。 天地文宫中,一尊伟岸无比的身影出现了。 是大圣人的身影。 而人们彻底哗然。 因为许清宵方才竟然说,自己乃是大圣人之师。 这太夸张了。 “放肆。” “许清宵,你在污蔑我祖父。” “你得我祖父传承,却死活不承认,如今更是恬不知耻,竟说自己是大圣人之师。” “你当真不要脸皮。” 王朝阳怒吼,指着许清宵,大声谩骂。 可下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 “学生恩明,见过老师。”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人们看到,虚空当中,大圣人虚影,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而这方天地。 也瞬间安静下来了。 第二百八十章:绝世武帝,掌中洲龙鼎,灭王朝阳,大清算 大魏京都中。 王朝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面对许清宵身后出现天地文宫的虚影,让他更加笃定之前的想法。 他认为,许清宵就是借助大圣人的传承,所以才能走到这一步。 那些千古名词,绝世诗词,也全部都是来自大圣人笔下。 只不过被许清宵稍加修改一番,就变成了他的作品。 这一点,王朝阳之前就是这般想的。 眼下天地文宫的出现,基本上可以证实这一切。 但,让他气急败坏的是,许清宵竟然自称大圣人恩师? 这简直是在羞辱他啊。 古今往来,即便不是读书人,也要尊重圣人。 无论是大魏王朝,还是突邪亦或者是初元王朝,都尊重圣人。 哪怕是蛮族这种野蛮之人,也对圣人十分推崇。 这就是圣人的威望。 可现在,许清宵竟然自称大圣人之师。 这简直是在嘲讽他啊。 也是在羞辱大圣人。 许清宵也配大圣人恩师? 当大圣人的门徒,都可能要考虑考虑。 所以面对许清宵这番话,不仅仅是王朝阳愤怒,许多儒道读书人也有些气愤。。 有一部分本身对许清宵就有意见。 但大部分属于中立的。 知道许清宵为万古大才,可许清宵如此的狂妄,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自然,愤怒之声接二连三响起。 “许清宵,你狂妄了。” “圣人不可辱。” “许清宵,我平日倒也算是敬重你,可未曾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敬圣人?” 那一道道声音响起。 都是在怒斥许清宵的。 毕竟这话太狂了。 大圣人恩师? 别人说自己是大圣人门徒,都要被各种谩骂,何况许清宵自称大圣人恩师? 这也太藐视圣人了吧? 读书人纷纷怒斥。 可大魏京都上空。 随着天地文宫的虚影出现后,刹那间,一道虚影出现在天地文宫当中。 这道虚影,立于天地之间。 看不清容貌,但却莫名感到宏伟。 可是从基本的一些轮廓上来看,这与书籍中记载的大圣人十分相似。 人们震撼,同时惊愕。 望着大圣人的虚影,感到不可思议。 但更让世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学生恩明,见过老师。” 只见,虚空当中,大圣人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刹那间。 寂静无声。 一切安静到令人沉默。 没人想象得到,大圣人的虚影会出现,更不会有人能想象到,大圣人的虚影,当真称呼许清宵为恩师。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许圣当真是大圣人的恩师?” 皇宫内。 有人出声,发出不可置信的疑惑声。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不太可能吧。” “不一定不可能。” “你们想想看,许圣从入学至今,才过了多长时间?” 陈正儒开口,他提醒众人这件事情。 此话一说,满朝文武突然一愣。 因为仔细一想,许清宵入学至今,好像才不过两年啊。 准确点来说,还没有两年时间。 如果用常理来形容的话,入学不足两年,便达到亚圣这个境界,实话实说,即便是圣人转世,或许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可要说大圣人恩师转世。 您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嘶,如若许圣当真是大圣人的恩师,那许圣的身份地位,那岂不是.......” “怪不得许圣能有如此才华,未曾想到,原来有这么一重身份啊。” “对对对,许圣就是大圣人的恩师转世,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的话,这天底下那里能找到这样的存在?两年不到入亚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朝堂上,文武百官从一开始的疑惑,到现在的认可,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他们完全相信许清宵就是大圣人的恩师。 如若不是的话,怎可能这般? 而对于皇宫内的喜悦。 外面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诸多人脸色惨白,完全不敢相信。 譬如说王朝阳。 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许清宵在这个时候,会凝聚出天地文宫虚影出来,甚至还召唤出大圣人虚影。 这......不可能。 这都是假的。 “许清宵。” “你在妖言惑众,这根本不可能,你怎可能是我祖父之师?” 王朝阳怒吼。 他望着许清宵,眼神当中都是愤怒,给人一种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是亚圣。 却显得如此,这看起来很不应该,完全没有亚圣的那种格局。 七星道宗,清净道人望着这一幕,他长长叹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就是许清宵最后的底牌,在这关键时刻,拿出来绝地翻盘。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许清宵为何立下四十八大宏愿了。 凭借他一人的实力,想要立下这四十八大宏愿,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借助大魏王朝的能力,外加上佛门一品,这个一品还掌握大乘佛法,若不出意外,未来必是佛门第一人。 至于六大仙门,倘若六大仙门不答应,许清宵也不在乎,因为有天地文宫,以及大圣人的意志在,天地一定会接受许清宵的宏愿。 所以,许清宵借此机会,刚好也看看,六大仙门是什么态度,倘若他们的态度还是犹豫不定,许清宵便会彻底放弃他们。 如今庆幸的是,六大仙门选择跟许清宵赌一把了。 而七星道宗,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成为了无法化解的敌人。 清净道人明白,许清宵今日立下四十八大宏愿,是要证道一品。 一但许清宵证道成功。 这天下,就再也无人能够压制住许清宵。 大魏京都上空。 金色的海洋中,涌现出一条条金龙,腾飞而出。 仙宫之外,也有龙门,释放出无量的光芒,照耀在大魏当中。 中洲龙鼎也绽放异彩,环绕于许清宵周身。 此时此刻。 许清宵的声音也响彻五洲大地。 “吾为许清宵。” “今日,证道一品。” 随着此番声音响起,一条条金龙没入许清宵体内。 菩提神树在他身后演化,荡漾无穷光芒,垂落亿万光芒,将他烘托如神灵一般。 西方天空,大日如来真身再显,为他保驾护航。 万字佛印更是出现在许清宵的眉心之处。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踏入佛门一品境。 觉悟境。 他已完成觉悟,懂得世间智慧,实力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提升,而且万字佛印,更是化作万佛之印。 三尊虚影出现,代表过去未来与现在。 恐怖的气息,弥漫整个天下。 这是新晋一品。 受天地认可。 许清宵佛法最为雄厚,自然第一时间突破的便是佛门一品。 然而,这不是许清宵的终点。 他今日,是要冲击一切一品。 立下四十八大宏愿,如若只是证道一个一品,那意义不大,十个大宏愿即可。 何须四十八大宏愿? 轰轰轰。 漫天的金龙,疯了一般地钻入许清宵体内。 开拓筋脉,蜕变血液,使许清宵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 咔咔咔。 许清宵已经是武道二品境,而随着金龙之力的加持,最终一切无垢,肉身圆满,走出最关键的一步。 轰隆。 惊天巨响炸起,许清宵在这一刻,蜕变至一品武帝。 来自人间武帝的恐怖气息,再一次的蔓延五洲大地,令人感到窒息。 一品武帝,人世间最强的战力。 踏入一品。 许清宵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战力。 呼吸之间,如同风雷。 一缕气息,可镇压二品。 人间武帝。 而许清宵,更是绝世武帝,他每一个境界,都是最完美的存在。 是无瑕之境。 如今借助四十八大宏愿,许清宵正式踏入一品,绝世一品境。 此时此刻,整个大魏皆然在他气息之下。 体内的力量,恐怖绝伦。 许清宵更是有一种错觉。 倘若放开手脚,他可以横推整个大魏。 只需要三天的时间,便可以摧毁大魏一切。 这就是一品武者的实力。 至高无上。 轰轰轰。 然而,金龙依旧没入体内,许清宵身后出现一个个古文字,这是道德经的文字。 经文烙印在许清宵体内。 在恐怖的能量注入下,许清宵面前出现仙门,他的脚下更是有玉石为基。 这是登仙台。 许清宵跨越一步,直接跨过仙门,再一次脱胎换骨,为虚仙境。 元神蜕变,肉身改善,举手抬足,灵气逼人。 “佛道一品,武道一品,仙道一品,文武双全,内圣外王,他会不会再将儒道提升至一品啊。” “要是儒道也提升至一品,那未免太恐怖了吧。” “儒道一品?” “倘若当真儒道一品的话,许圣将会是古今往来第一人啊。” “还要儒道一品?许圣现在就是古今往来第一人。” 众人议论纷纷。 三大体系皆然踏入一品。 仙门化作一道印记,再一次没入许清宵体内。 而体内的气血,也化作一道印记,融入体内。 一道佛印。 一道仙印 一道武印。 这代表三大体系圆满。 三道印记融合,与三魔印对持。 如今,武道,仙道,佛道,皆然成为一品。 而金龙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太多。 他依旧在吸收。 在旁人看来,许清宵似乎真要冲击儒道圣人境。 恐怖的光芒被他吞噬。 三大体系也接近完美,不断提升。 踏入一品后,还需要磨砺一番,才能达到圆满完美,而这些能量,让许清宵省去无数年的苦修。 只是,当许清宵尝试突破儒道一品时。 很快。 他发现,做不到。 是的,想要突破成为儒圣,根本不是依靠能量,而是需要自己去顿悟。 感悟了一会。 许清宵睁开眸子。 他不知道如何成为儒圣,依旧是没有任何头绪。 只是,三大体系皆然踏入一品,也已经足够了。 至少面对接下来的危机,自己拥有了绝对的底气。 刹那间。 随着许清宵一挥手,所有的异象,全部灌入中洲龙鼎内。 这些能量,足可以再造就出一位一品武者,只是许清宵更在乎的是中洲龙鼎。 如今,大魏有两个一品武者,外加上神武大炮,以及六大仙门的存在。 这种战斗力,完全不虚两大王朝。 所以,中洲龙鼎,是许清宵眼下最为关心的东西。 轰轰轰。 龙鼎争鸣,五爪金龙几乎凝实,有万丈之大,盘卧在整个大魏京都外。 而中洲龙鼎,也彻底悬浮在许清宵头顶之上。 随着中洲龙鼎的出现,一缕缕光芒凝聚出一道印记。 这是中洲龙印。 看到这一幕,王朝阳彻底有些抓狂。 他立下如此之大的宏愿,天地都接受了,自己也背负了因果。 可没想到的是,功亏一篑。 又是功亏一篑啊。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无法接受。 “许清宵,你夺我造化,污蔑我祖父,你不为人子。” 怒吼声响起。 王朝阳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怒吼,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前一刻的许清宵,仅仅只是二品武者,真要叫嚣两句,倒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的许清宵不一样了。 他已经是绝世武帝,道家虚仙,佛门觉悟者。 一缕气息,都能碾死他。 听到王朝阳的声音。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投了过去。 他今日立下四十八大宏愿,三大体系突破一品,就是为了这次的大清算。 王朝阳,便是他第一个要清算之人。 只是,许清宵没有着急。 而是看向王朝阳,声音平静道。 “窃取你的造化?” “中洲龙鼎,何时成了你的造化?” “由大魏龙鼎孕育而生,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说这番话。” “再者,辱你祖父?” “王朝阳,你当真认为,你是大圣人后代吗?” 许清宵开口,显得十分平静。 只是这一番话说出,惹来不少人好奇。 听这话的意思,藏有其他辛秘? 人们好奇,望着许清宵。 天地文宫中,王朝阳几乎失去理智,再听到这些言语后,他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依旧是怒吼道。 “我已立下天大的宏愿,中洲龙鼎本就属于我,你立下四十八大宏愿,是借助我祖父的传承。” “至于我的身份,自然是大圣人后代,你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可请圣鉴,免得你在这里血口喷人。” “再者,我有天地文宫,难不成说,这也是假的?” 王朝阳对自己的身份毫不怀疑,甚至拿出天地文宫来佐证。 此话一说,众人皆然点了点头。 王朝阳说的没错,他有天地文宫,而且年纪轻轻便踏入儒道二品,说是大圣人后代,并不假。 “请那位圣人?” 许清宵问道。 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自然是朱圣。” 此话一说,刹那间,王朝阳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而许清宵也露出了冷笑之色。 果然是朱圣啊。 王朝阳身为大圣人的后代,不去请大圣人出场,反倒是请朱圣? 这话就有问题。 只是在旁人耳中听来,到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他们不知道内情,请朱圣和请大圣人都一样。 “既然知道是谁了,那你也没有了任何价值。” “下辈子,聪明点吧,莫要这么蠢了。” 许清宵开口。 他压根就不想和这家伙浪费口舌。 什么自证不自证,圣鉴不圣鉴。 他就是为了诈出背后的人。 眼下诈出来了,王朝阳就没有了任何价值。 轰。 武帝大手印落下。 高空当中。 许清宵对着天地文宫狠狠一击。 恐怖窒息的气息,瞬间弥漫大魏王朝。 这一击落下。 天地文宫顿时动荡不已,整体皆然龟裂。 不过还是撑下来了,很快又恢复如初。 文宫中。 王朝阳脸色难看,许清宵这一击太恐怖了,当初六大仙门一品,外加上大魏武道一品联手,都没有对天地文宫造成如此恐怖的伤害。 可现在许清宵随随便便就造成这样的损害,这让他不由心惊肉跳。 不过万幸的是,许清宵破不开天地文宫。 “的确很强。” 天穹上。 许清宵心中暗道,他已经用了十成力,没有任何保留,轰击在天地文宫上。 却只能造成这样的伤害,而这座仿制的天地文宫,拥有神效,只要不是一击被摧毁,就能自我修复。 所以凭借自身的力量,难以轰开这座文宫。 但,许清宵的手段,也不止这一点。 轰。 又是一击。 这一次,许清宵运转体内的三大印记,精气神合一。 拳印落下,使得天地文宫再一次震动不已,如同地震一般。 三千大儒更是咳血,他们即便被天地文宫保护,也承受不住许清宵的力量。 这太强了。 强到他们不知所措。 但好在的是。 天地文宫几乎全碎,可最终还是稳定下来了。 所有人都咂舌。 大魏皇宫中,百官们也感到不可思议。 一来是许清宵的实力,强到离谱。 二来是天地文宫,这防御能力太强了吧。 都这样居然都扛得住? “许清宵。” “所有好处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想怎么样?” 看着逐渐平稳下来的天地文宫。 王朝阳也逐渐恢复了理智,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许清宵已经今非昔比了。 争斗下去,倒霉的是自己。 “这都打不破?要动点真格了。” 许清宵没有理会王朝阳的话,这一次他凝聚中洲龙鼎,灌入武道之力。 刹那间,五爪金龙出现,朝着天地文宫冲去。 轰。 巨大的碰撞声,响彻整个京都。 京都百姓被这种声音吓到了。 一些胆小的人,更是腿脚发软。 而这一次,天地文宫彻底崩碎。 砰砰砰。 巨大的爆炸发生,天地文宫被毁,所有碎片激射出去,如若任由四射,整个大魏京都将化作平地。 只是,许清宵有所预料,中洲龙鼎在一瞬间浮现在天地文宫上空,镇压住了这可怕的爆炸。 所有碎片也全部没入了龙鼎内。 这一刻。 世人震撼。 大魏宫中,百官激动的颤抖。 而各大势力,也一个个眼中惊愕。 东洲。 西洲。 南洲。 北洲。 四大洲的强者,都在观望,看到天地文宫被许清宵轰碎,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有人想要出手。 可许清宵太强了。 谁敢在这个时候触犯他的威严? 这不是找死吗? 哪怕是七星道宗,也不敢插手这件事情了。 许清宵为绝世武帝,又是道门虚仙,佛门觉悟,三大体系皆达一品,现在更是掌握中洲龙鼎。 单打独斗。 绝对不是许清宵的对手。 其他一品武者,若是拼杀在一起,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谁都奈何不了谁。 可许清宵不一样,这是绝世武帝,而且如此年轻,气血旺盛,自然比他们这种衰败期的武帝要强。 打不过很正常,甚至被许清宵斩杀都有可能。 自然,他们想帮忙,却又不敢帮忙。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王朝阳再也无法淡定了。 他最大的依靠,就是天地文宫, 现在天地文宫没了。 他彻底慌了。 面对许清宵,他无力抵抗。 “告知我一切,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也就在王朝阳发愣时。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你先前毁了朱圣文宫,如今又毁了大圣人的文宫,许清宵,你当真是绝世妖魔转世。” “你杀不死我的,我乃大圣人之孙,有天道庇护,也有圣人保佑。” 面对许清宵的机会,王朝阳压根就不在乎。 他被洗脑洗的太彻底了,到了这一步,还在坚持,认为自己是大圣人的后代。 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怜。 “那就送你归西。” 许清宵没有啰嗦,一掌拍出。 恐怖无比的气息,让王朝阳瞬间僵硬,他眼神当中有恐惧,可恐惧的深处,是坚定。 他坚定,有人会出来救他。 因为他是大圣人的后代。 可是,掌印杀来,最终一股巨力将他震飞数百米。 噗。 一口鲜血吐出,王朝阳大脑都是空白的,他心脉被震碎了,体内五脏六腑也化作了碎块。 不过没有死。 并不是他的体质有多强,而是许清宵刻意而为。 就是要让王朝阳绝望,深深的绝望。 心脉被震碎,五脏六腑都碎了,对于人来说,是必死的局面,谁来了都没用。 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逆天改命。 这一点,王朝阳是明白的。 “这不可能。” 随着疼痛逐渐下降,一股暖流自身体涌入四肢,他恢复理智。 这是回光返照。 临死之前最后的一口气,让他变得有些精神奕奕。 “这不可能。” “圣人,你为何不出来?” 得知绝路,王朝阳最先的反应,是不可置信,而后便是愤怒,是无与伦比的愤怒啊。 他本以为,在关键时刻,圣人会出手保护他。 可没想到的是,如此关键的时刻,圣人竟然不出现? 这让他绝望,深深的绝望。 “你太愚蠢了。” “当我证道一品时,你身后的人还没有出现,就意味着已经放弃了你。” “只是你自己愚蠢,还要相信他。” “现在,如若你恨他,将所有事情告诉我。” “至少,你没有被他彻底摆弄。” 许清宵来到王朝阳面前,他声音冰冷。 王朝阳知道很多事情,自己想知道,只是这个家伙嘴太硬了。 若不让他感受绝望,他绝不会说出来的。 可,让许清宵没想到的是。 王朝阳依旧没有说出来,而是发出大笑之声。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许清宵,你想太多了。” “我知道我是一枚棋子,我也明白,我只是一枚棋子。” “我不会恨他的。” “许清宵,我恨你,如若没有你的话,我的确可以成为圣人,可以分到该有的东西。” “你想知道我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对吧?”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也猜不到的。” “还有,你也只是一枚棋子,一枚注定会被牺牲的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王朝阳的笑声十分猖狂。 面对已经彻底被洗脑的王朝阳,许清宵知道,这人彻底没救了。 不过,许清宵并不是没有手段。 “王朝阳。” “你知道为何我敢确定,你不是大圣人后代吗?” “你知道,为何我也有天地文宫吗?” “还有一点,你仔细想一想,如若你当真是大圣人后代,为何大圣人意志没有斥责你?或者是庇护你?” “你体内流淌着大圣人的血脉,哪怕你犯了天大的错,大圣人也会与你交谈,骂也好,打也好,保护你也好,至少会与你交流。” “可你有没有发现,大圣人与你毫无关系?” 许清宵开口。 王朝阳心智已经昏庸,他知道自己是棋子,却以为自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无非是自己阻拦了他的好处。 截取了他的造化。 对于这种人,杀了他,并不会让他真正的难受和绝望。 让他知道真相,才是最大的打击。 果然,此话一说,王朝阳脸色变了。 许清宵说的很有道理。 而这些东西,他也有疑惑,只是来不及思考,现在彻底断绝生路,他冷静思考一番,的确觉得有蹊跷。 “为何?” 王朝阳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他望着许清宵如此问道。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大圣人的后代,我反倒是觉得,你身后的人,为何让你做这一切。” “是想要让你成为某个人的嫁衣,当你成圣的那一刻,就是被抛弃的那一刻。” “仔细想想,用脑子想想。” “还有,大圣人不姓王,姓周。” 许清宵说完此话,便往后倒退几步。 过了一会,王朝阳摇头,他笑不出来了,望着许清宵,怒吼道。 “不可能。” “这不可能,你在说谎。” “你不过是想要让我绝望罢了,这是你的伎俩。” 王朝阳依旧嘴硬。 “对,是我的伎俩,你是对的。” 许清宵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让王朝阳彻底愣住了。 他故意恼羞成怒,是为了给自己安慰。 许清宵知道这点,所以没有去继续解释了,反而一句这样的话,让他彻彻底底痛苦起来了。 可这不算完。 咻。 一团火焰弥漫在他身上,许清宵凝聚金乌真火,让他临死之前好好享受。 精神与肉身的享受。 既然嘴这么硬,那就看看他到底硬不硬。 “你骗我。” “你在骗我。” “我不信,我不信。” 金乌真火燃烧,王朝阳顿时发出凄厉之声。 是鬼哭狼嚎,在地上抓狂。 痛苦到了极致。 既是肉身上的痛苦,也是精神上的痛苦。 他喊着不信,可实际上,已经信了。 然而,许清宵直接定住他的身子,就再也没有理会他了,让他在痛苦之中慢慢死去。 同时。 许清宵闭上眼睛,他在感应方才出现的圣人。 通过王朝阳的对话,基本上可以确定,幕后的黑手,就是朱圣。 可,这也能完全确定,就是朱圣。 万一是第四代圣人,骗王朝阳自己是朱圣呢? 不怀疑这种可能性。 只能说,朱圣的嫌疑很大。 随着许清宵感应,大魏京都方才出现的圣人气息,已经彻底没了。 如许清宵猜想的一般。 当自己证道之时,对方没有出手阻扰,就意味着已经彻底放弃王朝阳了。 而今,对方撤走,也不会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他依旧在暗中。 但好在的是,自己已经踏入一品。 拥有扳手腕的资格了。 “显身吧。” “到了这一刻,” “继续藏着,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不想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继续藏着,意义不大。 自己突破武道一品,有生之年,也必能找到对方,与其这般,不如现在了结。 完成大清算。 可许清宵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回应。 面对这般。 大魏京都内。 许清宵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 “那就不要怪我出手了。” 话音落下。 许清宵横跨万里,直接来到七星道宗。 他要进行大清算。 七星道宗,要灭。 西洲天竺寺,要灭。 初元王朝,突邪王朝,也要灭。 借助这次机会,完成大清算,逼出幕后。 不然的话,一直拖下来,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 七星道宗内。 所有人都感受到来自绝世武帝的压迫感,道门弟子,面色如死灰一般。 眼中是恐惧。 也是害怕。 “王爷何故?” 清净道人的声音响起,他知道许清宵是何意,可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灭七星宗。” 淡淡的四个字说出。 彰显许清宵的霸气。 第286章 龙鼎斩一品,绝世之威,西洲再无佛国 七星道宗。 整个宗门都在颤栗。 来自人间武帝的压迫感袭来,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 这是绝世武帝,是当代最强的存在。 无人可以撄锋。 年仅二十一岁,还不满二十二岁的武帝,体内气血,当真令人恐惧。 即便是有守山大阵保护,这些弟子们也感受到了这种窒息般的压迫。 他们恐惧,瑟瑟发抖,望着许清宵,实在是生不出任何一丝勇气去面对许清宵。 七星道宗做了什么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自从七大仙门入驻大魏之后,七星道宗无时无刻都在针对许清宵。 虽然不是带头冲锋,但也是许清宵的敌人。 想要致许清宵于死地。 如今,许清宵寻仇上门,他们自然害怕。 清净道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开口。 “王爷何故?” 清净道人出声,只是他的声音当中,也带着一些莫名情绪。 他哪里不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 “灭七星宗。” 仙门之外。。 许清宵声音平静,淡淡的四个字说出,彰显许清宵的霸气。 当这话落下。 五洲沸腾。 七大仙门,好说歹说也是传承接近千年的存在,诞生过一品,也算是世间佼佼者。 许清宵今日踏入一品,竟然直接将矛头指向七星道宗。 而且更是要扬言灭掉七星道宗,这实在是有些霸道啊。 “王爷息怒。” “这当中存在误会。” “七星道宗并没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之事,或许之前,有所顶撞,但也是遭受小人蒙蔽,请王爷三思而行。” 清净道人开口,关键时刻,他即便是不想认怂也不行。 现在许清宵踏入一品了。 拥有掀桌的资格,浩浩荡荡杀来,他不敢再叫嚣什么,只能老老实实认错。 轰。 可惜,许清宵压根就不在乎清净道人的言论。 他一抬手,武帝大手印落下,轰击在七星道宗内。 一瞬间,地震山摇,整个道门晃动不已,那些宫殿出现裂痕,护山大阵在一瞬间激活,保护着宗门。 可面对许清宵这般的存在,这些护山大阵,撑不了多久。 “王爷。” “七星道宗愿意归隐山田,往后再也不插手大魏之事,恳请王爷息怒。” 面对此景。 清净道人有些憋屈,可还是站出来开口,希望得到许清宵的原谅。 “这个时候归隐山田,早些日子做什么去了?” “本王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今日,天下再无七大仙门。” 许清宵又是一巴掌拍下,这是武帝之力,极致的力量,将护山大阵全部击碎。 七星道宗的护山大阵,可以阻挡一品武者的进攻,可问题是,许清宵是绝世武帝,根本无法阻挡。 不过七星道宗倒也不是白挨打,有人激活更强的阵法,一些强者,更是祭出法器,阻挡着许清宵的攻伐。 “王爷。” “您是绝世武帝,七星道宗打不过您,但七星道宗也有自己的手段,当真鱼死网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不过,七星道宗愿意退隐,不插手红尘之事,可立下大誓,权当做是赔偿。” 此时此刻。 清净道人也有些不爽了。 许清宵完全不听任何解释,看样子就是要灭了七星道宗。 他是绝世武帝没错,可七星道宗能千年不倒,也绝对没想象中这般弱小。 他们也有底蕴,只不过最终结果可能还是死在许清宵手中。 但大魏也别想太好过,一命换一命,他们并不亏。 只不过,威胁的话,说一句就可以了,重点在第二句,他们不想与许清宵硬碰硬。 这是自找没趣。 如果可以和解,他们还是愿意和解的。 “可以给你们机会。” “道出幕后是谁,再退隐山田,本王允许。”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这是他给七星道宗唯一的机会。 七星道宗看似好像没有太针对自己,只是有事没事帮衬一番,可实际上七星道宗暗藏太多祸心了。 明里暗里都在针对自己。 尤其是自己暴露修行异术之时,七星道宗可没有心慈手软。 恨不得把自己诛杀,甚至还说道德经是他们的古经。 这件事情,许清宵还是记着的。 自然而然,今日过来,要清算旧账。 面对许清宵的询问,清净道人显得有些无奈,望向许清宵道。 “王爷当真误会。” “我等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幕后之人。” 清净道人回答道。 他不承认。 “哦?” “不知道幕后之人,那本王与七星道宗有何仇?” “为何七星道宗时时刻刻盯着本王?” “难不成,七星道宗吃饱没事干,就喜欢找本王麻烦?” “不要啰嗦了,道出实情,一切都好说,否则,今日之后,再无七星道宗。” “我说的。” 清净道人的鬼话,没有人会相信。 此话一说,清净道人脸色有些难看。 “王爷,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事实如此。” “当初七星道宗入驻大魏,这对我宗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在入驻大魏之前,佛门找过我们,告知佛门辩法之事。” “佛门辩法,意图入侵中洲,而佛门也许诺我七星道宗,倘若佛门入驻后,愿奉我七星道宗为天下道门之首。” “王爷,贫道当时确确实实心智迷惑,想要让七星道宗达到辉煌,故此答应与佛门联手,一同针对王爷,此事与七星道宗无关,全因贫道之错。” “倘若王爷当真愤怒,贫道愿前往魔域之地,枯守至死,也算是为天地之间做最后一些事情。” 清净道人开口,他主动承认,是因为佛门的原因,所以他才选择针对许清宵。 而且说的有理有据,在常人听来,这没有任何问题。 也很真实,无论是时间还是动机,全部都能对上。 毕竟佛门入驻中洲的野心,世人都知道,而七星道宗与太一仙门的的确确也在争夺天下道门第一。 一切合情合理。 可许清宵不蠢,他怎可能不知道对方所言是真是假。 “说的倒是天衣无缝,可你自己信吗?” 许清宵出声道,略带讥讽。 轰。 又是一击落下,七星道宗的护山大阵震动不已。 “王爷,该说的,贫道已经说了。” “倘若王爷不信,贫道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清净道人也显得无奈,他一口咬定就是这个原因,可其他的确一点都不提。 “清净道人,这世间上最真的假话,其实就是真话假话混合在一起。” “所以让人难以辩出真假。” “本王相信,佛门辩法之前找过你们,这很正常,甚至说不止找过你们,只是最终佛门愿意与七星道宗合作。” “本王也相信,你的确是为了道门第一,可有一件事情,你没有说清楚。” “佛门来找尔等,尔等凭什么就觉得能胜?五百年前,佛门辩法失利,五百年后,尔等又怎么相信,佛门能赢?” “即便是五百年前出了一位圣人,五百年后没有圣人,可最关键的问题是,佛门若是入驻大魏,彻底在中州发扬光大,难道对七星道宗是一件好事?” 许清宵出声。 “所以,如若本王猜得不错,有另外一股势力出现,这股势力,让你放下了一切顾虑,转而与佛门合作。” “清净道人,不要啰嗦了,道出幕后黑手,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本王的耐心,已经快没了。” 他直接揭穿清净道人的谎言,也道出了关键所在。 许清宵已经不想听清净道人继续啰嗦了。 如果不说。 灭七星道宗。 “王爷,贫道真的只是想争夺道门第一,完完全全是被佛门诱惑到了,那里有什么第三股势力啊。” “王爷明鉴。” 清净道人完完全全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依旧硬着头皮回答。 坚持之前的说法。 实际上,七星道宗的弟子们也郁闷了,他们反倒是希望清净道人说出幕后黑手,因为他们相信许清宵说到做到。 说出幕后黑手,一定会放他们一条命的。 的确。 就在清净道人还坚持时。 许清宵没有废话了。 轰轰轰。 武帝大手印疯了一般地砸下,轰击在七星道宗的护山大阵上。 而且这一次,许清宵凝结三印,动用佛,仙,武,三大一品之力。 璀璨的光芒迸裂,就如同砸铁一般,光芒四溅。 护山大阵撑不过三个呼吸,便被许清宵硬生生砸碎了。 “王爷,七星道宗也有底蕴,您这是何必?” 清净道人出声,他一挥手,一把宝伞出现,绽放光芒,想要阻挡许清宵下一次攻伐。 只可惜的是,许清宵已是无敌之境,拳印杀出,虚空都崩裂了,令人窒息的力量,弥漫在整个七星道宗内。 轰。 宝伞四分五裂,无法阻挡许清宵的攻伐。 到了这一刻,清净道人还是没有道出真相,而是怒吼道。 “许清宵。” “贫道已经多次退让,可你还是如此霸道,七星道宗的确亏欠你,但罪不至死,本身便是争斗,点到为止即可,你如此霸道,今日贫道拼上一切,也要讨个说法。” 清净道人怒吼。 他毕竟也是一品虚仙,虽然已经年迈,气血在衰败,属于下坡路,比不上许清宵。 可终究是一品,拥有底蕴。 轰。 一束惊天光柱冲天而起,清净道人捏出七星印,一柄七星古剑出现在他手中。 下一刻,剑诀横扫百里,与许清宵的拳印厮杀。 “宁可与我一战,也不愿道出幕后黑手,不知道是该说你可怜,还是说他可怕。” “既然一战,去天穹,这里放不开手脚。” 许清宵出声。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清净道人宁可选择与自己开战,也不愿意说出幕后黑手是谁。 要么就是清净道人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这个幕后黑手强到令人害怕,不然的话,清净道人与自己一战,纯粹就是找死。 “许王爷,贫道最后说一遍,根本没有所谓的幕后黑手,如若您信我,愿意止戈,七星道宗愿意给予赔偿,贫道也愿意去镇压魔域,终身不出。” “眼下,大乱即将出世,贫道也可以为天下动乱出一份力,可立下天道誓言。” 可是,清净道人依旧坚持之前的说法,但同样的,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内心是不想与许清宵交战。 但更不想说出幕后黑手。 而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许清宵冷静下来,接受赔偿,和谈。 “给你机会,天穹一战。” 只是,许清宵依旧霸气回应,既然清净道人不说,那就让他永远闭嘴。 这种人对自己产生了杀心,许清宵不可能放过他的,至于什么镇压魔域,这是自己在的情况下,他去镇压魔域。 倘若自己不在呢? 又倘若幕后黑手出现了呢? 他还会老老实实镇压魔域吗? 这不过是骗人的鬼话罢了。 面对许清宵如此的咄咄逼人,清净道人最终一咬牙,他知道许清宵今日非要一战。 虽然不愿意面对,但不代表他真的怕。 “七星真武,借我仙体。” 刹那间,清净道人逼出一滴鲜血,没入七星大殿的神像中。 很快,神像爆射出一束光芒,灌入他体内,伴随着地底龙脉也疯狂运转,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加持在清净道人体内。 “王爷小心,这是七星真武决,可借助地下龙脉,提供他源源不断的灵气,如若与他交手,他如有神助,要避开锋芒。” 无尘道人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响起,这是传音,告知许清宵,清净道人是什么手段。 “无妨。” 许清宵淡淡回应,随后一飞冲天,在天穹上与他一战。 毕竟在这里,放不开手脚,倒不是怕误伤,而是怕清净道人跑去大魏厮杀,那样的话,互相都有损失。 倒不如相约好,一同前往天穹大战,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彼此也都算保护。 随着许清宵一飞冲天。 清净道人也飞跃而上。 当下,无数目光注视过去,诸多势力都在观察,尤其是大战。 新晋一品,和老一辈的一品,孰强孰弱,这如何不引人关注。 尤其是许清宵乃是三大体系皆踏入一品的存在啊。 两人飞驰天穹。 大魏皇宫内。 女帝有些紧张地观望着。 “王叔,你觉得谁能赢?” 季灵有些紧张,她忍不住询问怀宁亲王。 而后者扫了一眼天穹,而后又看了一眼季灵,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回答道。 “陛下,清净道人虽是老一辈的一品,许清宵是新晋一品,看似许清宵占优势,可毕竟刚刚踏入一品,真正厮杀起来,没有太多的武道经验,两者平手的概率很大。” “不过清净道人施展七星道宗绝学,七星真武决,恐怕有些不好说了。” 怀宁亲王回答道。 “可许爱卿拥有中洲龙鼎,不一定比七星真武决差啊。” 季灵继续开口,为许清宵辩解。 “那倒也是,不过到底谁强谁弱,还是要看。” 怀宁亲王不争,他怕自己说许清宵会赢,回头许清宵输了就麻烦了。 七星道宗,天穹之上。 “许王爷,当真没有化解的机会?” “可以和谈,没必要闹到这个程度,你我之间,并不是血海深仇。” 到了最后一刻,清净道人还在啰嗦。 轰。 武帝大手印杀出。 极武之力,席卷千里,天穹上的白云,都形成了一道拳印。 宛若是天雷炸开之声,轰轰作响,拳印落下,打出一块数十里的真空地带。 许清宵没有啰嗦,直接与清净道人搏杀起来了。 到了这一步。 清净道人也明白,许清宵心意已定,所以他没有啰嗦了。 面色变得无比严肃,与许清宵搏杀。 许清宵以武道为主,仙道为辅,清净道人是仙道修士,他深深的明白,不能与许清宵肉身搏杀,那样的话,就是在找死。 所以,他尽可能避免许清宵的袭杀,拉扯距离,斩出七星剑气。 两人大战。 速度极快,一品之间的战斗,拼的就是关键一击。 速度最为重要,彼此之间的肉身,几乎都扛不住对方一招。 但许清宵的战斗手段就太粗糙了。 他本身就没有什么武道经验,也就是他师父教了他几招,其余战斗经验,是偶尔自己推演模拟了一番。 真正大战,的确不如清净道人。 可许清宵乃是绝世武帝,这个绝世武帝,不仅仅只是呈现在力量上,在肉身上也显得极其可怕。 而且拥有中洲龙鼎,许清宵追着清净道人搏杀,他根本不带任何防御,给人一种要同归于尽的感觉。 如此恐怖的架势,倒是让清净道人有些畏手畏脚了。 他不相信许清宵扛得住他一击,但他也不敢承受许清宵一击。 所以除了一开始的隔空大战,场面很快就变成了追逐大戏。 浑身弥漫极武劲的许清宵,朝着清净道人扑杀过去。 一个在追,一个在跑。 画面有些古怪。 让人莫名眼神古怪复杂。 按理说,许清宵虽然晋升一品,可武道经验肯定不如清净道人,所以这场大战应该是清净道人在战斗技巧上压制许清宵,而许清宵一力降十会。 两人打的你来我往才对啊。 可没想到的是,清净道人完完全全被许清宵追着打。 许清宵如同魔神一般,疯了一样朝着清净道人追杀。 这实在是让人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令人无言以对。 轰。 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这场追逐戏终于爆发了。 是清净道人,他逃了小半个时辰,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机会,一瞬间斩出极致一剑。 真武剑气有千米之长,切割虚空,斩向许清宵。 这一道剑气,许清宵可以闪避开来,只是一但闪避的话,清净道人马上就要发动自己的攻击,那么攻守之间便会立刻调换。 这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清净道人已经想到了下一招怎么出剑。 只是,让所有人错愕的是。 许清宵没有选择闪避这一剑,而是硬生生扛下了这一道无匹的剑气。 但在许清宵面前,一瞬间出现中洲龙鼎。 铛。 震耳欲聋的鼎鸣声响起,这一道致命剑气被中洲龙鼎挡下来了。 只不过,许清宵肉身也在震颤,体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这毕竟是一品的一剑,不是等闲一剑。 硬抗这一剑,任何一品都得死。 可许清宵活下来了。 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抓住机会,来到了清净道人面前。 此时,许清宵的拳印杀出。 武帝拳印,绽放金色光芒,这一拳,在清净道人眼中,如同一轮炽烈无比的太阳。 一种绝望和窒息袭来,清净道人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会玩这一招,硬生生扛下一剑,就为了杀自己。 这根本没有任何武道经验,简直就是个莽夫啊。 打的他懵圈。 大力出奇迹般的打法,乱了他的招式。 “我说,我说,许王爷,我说幕后黑手是谁。” 刹那间,清净道人大声吼道。 在极致拳印之下,他彻底怕了,因为这一拳可以要了他的命。 恐惧。 绝望。 害怕。 清净道人彻彻底底慌了,他浑身颤抖,任凭他如何说话,都无法阻挡这一拳。 此时此刻,他害怕到了极致,因为他知道,许清宵是真的要杀他,而且是那种不给机会的斩杀。 只可惜的是。 一切都太晚了。 拳印砸下,一道恐怖的气波扩散,天穹中,清净道人的身影,如同彗星一般,直接坠落在地面之上,砸出一个恐怖的深坑,产生巨大的爆炸。 他肉身直接龟裂开来,体内的灵气也在四泄,当场毙命。 是的。 当场毙命。 谁都救不了他,因为这一拳,太强了。 绝世武帝的一拳,可想而知。 如果是一位一品武者,挨了这么一拳,下场也是如此,最多就是留下一口气,可以说点遗言。 许清宵可以在关键时刻留一手,但他知道,那只是清净道人的缓兵之计。 要真说出幕后黑手,直接就说出来了,啰嗦什么?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要拖延自己,然后继续拉扯。 自己拼死抓住这次机会,如若放弃刚才的机会,下一次可真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清净道人是仙道一品。 自己想要杀一位一品,除非对方跟自己拼杀,不然若是跟之前一般,一个追一个跑,谁顶得住? 承了这一剑,许清宵也是做好了诛杀的准备。 也不在乎对方到底说不说了。 而随着这一拳落下。 这一刻。 天下各大势力彻底安静了。 静的可怕。 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比许清宵立下四十八大宏愿还要令人震撼。 一品啊。 这可是仙道一品啊。 一品是不败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 一品几乎不可能被杀,除非是两位一品同归于尽。 不然的话,单打独斗,一品之间的大战,无法出现伤亡情况。 算起来的话,有数百年没听说过那个一品被杀吧? 可今日。 许清宵斩了一尊一品。 这如何不让天下人震惊啊。 大魏京都,一片惊愕。 怀宁亲王攥紧拳头,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大魏女帝,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文武百官集体傻眼,尤其是武官。 突邪王朝,大殿内,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初元王朝,比突邪王朝更加安静。 两位大帝,无法保持冷静了。 斩杀一位一品,这.......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西洲也是安静。 东洲帝族,更是麻木不已。 人们知晓,这是一场恶战,新晋一品和老牌一品大战,这注定是一场惊天大战,也注定是一场恶战。 可最终的结果,大部分都认为,许清宵在体力上会有所胜出,但在武道经验上,许清宵会输给清净道人。 最终两人平手,清净道人说些好话,可以和谈,无非是付出一部分代价罢了。 可让天下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许清宵今日真的斩杀了一品。 而且还是七星道宗的一品。 世人惊愕。 击败一品和斩杀一品,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他们甚至都做好了清净道人被击败的准备,可真的没有做好被斩杀的准备。 此时此刻。 最为震撼的是六大仙门,六大仙门所有弟子,包括一品修士皆然庆幸,他们庆幸选择站队成功。 也庆幸他们当初没有失了智,与佛门联手针对许清宵。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日死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六大仙门很庆幸。 但同样,也被许清宵这番行为给震撼到了。 斩杀一品。 多少年了,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许清宵的实力,也未免太强了吧? 东洲帝族一片沸腾。 西洲,南洲,北洲,所有势力皆然失声。 他们属于中立,没有帮许清宵也没有害许清宵。 但他们也皆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许清宵真敢斩杀一品,由此可见,许清宵势必会将战火蔓延天下。 没有势力不想一统天下。 之所以不宣战,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底蕴和实力。 倘若有足够的底蕴和实力,那么谁不想染指天下? 大魏如今既有一品天雷大炮,又有许清宵这种绝世武帝,外加上儒道的亚圣,仙门的清净道人都被解决了。 只要大魏解决了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那么大魏的铁骑,将会毫不犹豫入侵尘界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 世人不得不考虑自身了。 倘若有朝一日,大魏的铁骑踏入,是选择投降还是反抗到底? 这是一个问题,而且可能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面对。 臣服大魏,对大多数势力来说,不是一件喜事。 谁愿意成为别人的臣子? 就算是天子又能如何?别的大洲难道就没有皇帝? 但要说最感到头疼的,是西洲。 此时此刻。 天竺寺内。 伽蓝神僧有些麻木地看向七星道宗的方向。 一个一品死了。 这影响太大了。 许清宵立下四十八大宏愿,得天地认可之时,他就已经震撼了,现在更是斩杀一位一品。 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借助中洲龙鼎,拼死清净道人,他这样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阿弥陀佛。” “许施主,杀念太重了。” 伽蓝神僧双手合十,他不知该说什么,也理解不了,许清宵为什么要拼死清净道人。 是真的无法理解。 这何必呢?两人的确没有深仇大恨,如果化解恩怨,其实七星道宗也可以帮助大魏。 没必要如此啊。 “他是在表态,表达自己的态度。” 只是,大殿内的黑衣之人开口,他并没有任何波澜,而是道出许清宵的意思。 “表态?表达自己的态度?这是何意?” 伽蓝神僧有些疑惑。 “他不想等待了,也不想给我们机会。” “立下四十八大宏愿,他就已经表明了心意,要与我等直接撕破脸。” “伽蓝主持,我们没有时间了。” “剩下的事情,要加速了,否则的话,一但等他彻底稳固境界,你我都不好受。” “而且,你知道现在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黑衣之人出声,望着伽蓝神僧,如此说道。 “什么?” 伽蓝神僧不解问道。 “儒道一品。” 后者缓缓开口,道出四个字。 让伽蓝神僧沉默了。 儒道一品。 这的确很恐怖,本身许清宵就已经三大体系达到一品,掌控天地之力,如若许清宵儒道也成圣的话,那许清宵当真要天下无敌。 儒道一品的实力,不弱于武道,甚至胜过武道太多了。 看伽蓝神僧沉默,后者继续开口道。 “提前不会有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犹犹豫豫只会坏了大事。” “你若是不想被许清宵诛杀,那你继续等待,我可以保证,要不了多久,许清宵会亲临你天竺寺,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黑衣之人负手而立,望着伽蓝神僧如此说道。 当此话说出,伽蓝神僧的确沉默犹豫了。 “还没有到那一步的时候,即便当真要提前计划,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也没有答应,仅凭借我等的力量,难以做到。” 伽蓝神僧摇了摇头,他似乎并不想提前计划,而是抱有侥幸回答。 “呵.......” “一品不杀之前,两大王朝或许还会犹豫。” “一品都死了。”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会束手就毙,大魏已经是腾飞的金龙了,现在还没有彻底飞起来,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 “一但等中洲龙鼎彻彻底底的蜕变至圆满,到了那个时候,你即便是拉上我,我也不会理你。” “伽蓝主持,记住,有牺牲才有回报,如许清宵说的一般,杀生为护生。” “许清宵若是成了儒圣,佛门只怕又要被压数千年,甚至万年。” “从古至今,儒学虽好,可真正让天下人太平过吗?甚至就是因为有这些儒生在,导致君王乱战,烽火连天,这一次牺牲的不过是一部分苍生。” “可若是成功了,佛门将代替儒道,那个时候人人信仰佛法,人人都有向善之心,永绝邪魔,而且这天下也没有争纷,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黑衣之人继续开口,他这番话是蛊惑之言。 可这番蛊惑之言,对伽蓝神僧来说,就是有效果。 伽蓝神僧修行的是小乘佛法,他只能渡化自己,而他却希望天下太平。 所以他认为,想要天下太平,就必须要让天下人修行佛法,从佛法中领悟清净之意,觉悟人生,如此一来,视金银为粪土,视名利为浮云。 这是他的执念。 如今这份执念,也成了魔。 听到此话,伽蓝神僧长长叹了口气道。 “倘若两大王朝愿意,贫僧也愿为未来苍生谋取一份福泽。” 伽蓝神僧给予回答。 此话一说,黑衣之人也没废话,点了点头道。 “主持做好准备吧。” 说完此话,他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伽蓝神僧的声音响起。 “传令,闭寺休养,任何人不得离寺。” 这是伽蓝神僧的声音。 很快,随着降魔杵浮现,映照在寺内,庇护着天竺寺。 很明显,伽蓝神僧怕了。 所以才会这般。 而此时,七星道宗。 清净道人的尸体没入了土壤内。 许清宵立在天穹上。 他静静注视着下方。 整个七星道宗所有人都绝望了,他们眼神当中露出无与伦比的绝望。 宗门最大的顶梁柱死了。 他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可能扛不住许清宵一拳。 宗门弟子绝望,一个个说不出半句话来。 下一刻。 许清宵的身影浮现,来到七星道宗上空,他的目光内没有任何情感。 他今日来,就是要灭七星道宗的。 眼下,清净道人已经死了,剩余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或许有天才,但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都算不了什么。 “请王爷饶命,此事与我等无关。” “王爷,您是儒道亚圣,我等与此事无关,请王爷饶命啊。” “是啊,此事与我等无关,我愿退出七星道宗,请王爷饶命。” 刹那间,一道道身影跪了下来,他们跪在地上,哭喊着请求许清宵饶命恕罪。 甚至更有人拿出许清宵是亚圣的身份,恳请许清宵饶命。 “许圣。” “他们的确都是无辜者,没必要受罪连坐,还望许圣能给贫道一个面子,放他们一条生路。” 也就在此时,无尘道人出现。 他来到许清宵面前,替七星道宗弟子求情。 不是他来装好人,而是许清宵已经将清净道人斩了,如若再斩这些七星弟子,的的确确有些不妥。 毕竟许清宵还有一重身份,是儒道亚圣,这样滥杀无辜,确实不好。 这是连坐,真要这样做,往后肯定会被人诟病。 面对无尘道人,许清宵略微沉思,随后缓缓出声道。 “他们的确与此事无关,可也不能保证他们与此事一点都不相关。” “身为大魏王爷,本王不能放过他们。” “不过,身为儒道亚圣,本圣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自废修为,忘却仙法,退出七星道宗,往后不得再提其身份,否则格杀勿论。” 许清宵给予回答。 他也不想滥杀无辜,今日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王朝阳,还有三千大儒,清净道人,如若再加上七星道宗的弟子,确实是嗜杀。 这没有必要。 不过,斩草若不除根,就必须要断绝他们复仇的资格。 废掉修为,忘却仙法,让他们彻底当个平凡人。 这是许清宵的底线。 不可能什么都不惩罚。 此话一说,七星道宗弟子们有些难以接受,自废修为,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切,而且许清宵还要让他们忘却仙法。 意思就是说,以后自己都不能将仙法传承给自己后人。 一时之间,他们有些犹豫。 “尔等是想死吗?” “清净道人所作所为,的确与尔等无关,但不要忘记,尔等是七星道宗的弟子。” “若不想死,可以不答应。” 无尘道人的声音响起。 他看到七星道宗弟子竟然还在犹豫,气不由打一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觉得委屈和不甘? 那行,觉得委屈,就等死。 这样就没问题了。 果然,随着无尘道人如此一说,七星道宗的弟子纷纷答应下来了。 还是不甘。 但没有办法,至少无尘道人说的没错。 比死要好一些。 能活着,其实胜过一切。 不过还是有一些傲气之人,他们不服,想要辩解,可惜的是,被其他人拉住了。 生怕被此人害死。 “许圣,您接下来去何处?” 无尘道人并不关心七星道宗的死活,实际上此番出面,反倒是帮许清宵,他看得出来,许清宵对七星道宗门徒也有些犹豫。 所以才会出现,做个好人,也算是给许清宵一个台阶下。 “回大魏。” 许清宵给予回答。 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西洲。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无尘道人明白,许清宵想去西洲,但眼下的局势,许清宵去西洲没有任何意义。 斩杀清净道人,是清净道人愿意打,并不虚许清宵。 可现在结果出现了,西洲的一品,绝不可能与许清宵单打独斗,甚至出手都不会出手。 西洲有佛法念力,真要前往西洲清算,会拖延很长时间。 这没有必要。 再者,许清宵诛杀清净道人,还是借助中洲龙鼎,假意卖出破绽,实际上硬碰硬,用同归于尽的方式。 只不过中洲龙鼎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地方。 这种方法,用一次没有问题。 两次,不会有人上当。 而对许清宵而言。 自己该震慑已经震慑完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稳固大魏,然后前去寻找中洲仙藏。 只有找到中洲仙藏。 才能彻彻底底清算到底。 找不到中洲仙藏。 只能说稳住了局面。 想要彻底清算,几乎不可能。 眼前的敌人。 就只剩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以及一些不希望大魏崛起的势力,还有暗中的那位圣人。 亦或者是说,两位圣人。 神武大炮。 许清宵明白,只有炼制出更多的神武大炮,那么这一切的敌人,都不会成为敌人。 所以要尽早找到中洲仙藏。 得到所有的极品灵金,打造十门左右的神武大炮。 “许圣如若有任何事情,贫道随时都在。” “七星道宗的事情,让贫道来处理吧,请许圣放心。” 无尘道人显得无比客气。 “劳烦前辈。” 许清宵点了点头,朝对方微微作揖,而后赶往大魏。 只是,临走之前,许清宵也朝着西洲开口。 “我给你们时间。” “过些日子,本圣亲临西洲。” “如若没有我要的答案。” “西洲再无佛国。” 这是许清宵的声音,临走之前的声音。 这番话,给予西洲天竺寺,天大的压力。 许清宵下一个目标。 是天竺寺。 要打断佛门的根基。 这很恐怖,如果真是如此,他将扫荡一切敌人,当真要天下无敌啊。 第287章 一个人,一直藏在大魏暗中! 武昌二年。 九月十五日。 七星道宗一品清净道人陨落。 这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 堂堂一品虚仙。 竟然陨落在许清宵手中。 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品陨落的事情。 而今日,出现了。 许清宵战力无敌,刚刚晋升一品,便斩了一位仙门一品。 令人咂舌。 这件事情,足可以记录史记之中。 不过,对于许清宵来说,他一生的荣耀太多了。 多这个并不会衬托他什么。 无非是人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罢了。 毕竟是道门一品,就这样死在这里,令人无法接受。 此时此刻,整个尘界已经动荡起来了。 许清宵晋升一品,所带来的影响,本身就极大。 而现在,许清宵更是斩杀道门一品,还扬言下一步去找佛门的麻烦。。 这如何不让天下势力思索未来。 大魏要腾飞起来了。 这是目前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一个新晋一品,再加上中洲龙鼎,先不说一统天下,一统中洲不过分吧? 许清宵斩杀一品的手段很简单,借助中洲龙鼎,再配合自身实力,抵抗一品一击,将对方斩杀。 没有太高明的手段,甚至说这种手段极其普通。 但就是这么极其普通的手段,任何一品都模仿不了。 因为他们承受不了其他一品的全力一击。 可许清宵承受的了。 而且还有一点,是所有人逐渐意识到的问题。 这中洲龙鼎,还没有彻底蜕变圆满,这是五大神器之一,倘若中洲龙鼎真的完美蜕变,达到圆满之境。 那又是怎样的场景。 这,令人无法想象。 或许,那个时候,就算是两尊,甚至是三尊,四尊一品,都奈何不了许清宵。 他将立于不败之地。 一品之间,本身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一致。 难以分出什么高低,除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或者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许清宵借助中洲龙鼎,保证自己先天不败,这就意味着,他在同境无敌。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讯息。 如若是这样的话,许清宵完全可以一个一个单挑一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虽然这些一品,也可以去大魏找麻烦,可问题是,六大仙门已经彻底投靠大魏了。 一同承担因果宏愿,当真去大魏找麻烦,六大仙门的一品,不可能坐视不管。 说直白一点。 强行让六大仙门一品去征战,大魏可能做不到,牵扯的因果太大,他们身为一品,也不想要闹得太僵。 可让他们守护大魏倒没什么问题。 但他们不能主动去征战,许清宵能啊。 自然而然,这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让众人实实在在感到棘手。 各大势力都已经开始密切联系。 无论是否与大魏有过过节,提前准备,不是一件坏事。 而此时此刻。 大魏王朝中。 百官们没有离开。 依旧在大殿内等候,他们在等许清宵归来。 大殿内,女帝也在等待许清宵。 怀宁亲王回去了,继续去诏狱,他不适合出面。 大殿内,众人沉默,没有人说话,都在等待。 大约一刻钟后。 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外。 一瞬间,百官们激动起来了,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恭贺王爷,晋升一品。” 几乎是异口同声,百官们早就想好了祝贺之词。 许清宵今日有没有斩杀一品,对他们来说意义都不大,毕竟七星道宗并不是大魏首选的敌人。 让他们真正兴奋的是,许清宵晋升一品了。 这对大魏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算上许清宵,大魏如今有三尊一品,再加上天雷大炮,以及仙门六大一品。 大魏现在已经拥有了问鼎中洲的资格啊。 再加上中洲龙鼎,改善大魏山川,造福大魏苍生,要不了两三年,大魏将会达到真正的盛世阶段。 这个盛世,就是百姓都过上不缺粮食,有余钱的盛世。 “诸位客气了。” 许清宵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算作是客气一番。 随后来到大殿内。 朝着季灵一拜。 “臣,许清宵,拜谢陛下。” 入殿后,许清宵朝着季灵一拜,是感谢季灵之前为自己做的事情。 倘若季灵没有以大魏先帝之魂相助自己,凭借着天地文宫,立下四十八大宏愿,也有些够呛。 自然而然,许清宵是要感谢女帝。 只是此话一说,女帝摇了摇头,望着许清宵道。 “爱卿客气了,应当是朕感谢爱卿,爱卿晋升一品,夺回中洲龙鼎,稳大魏之根基。” 季灵出声,她没有接下这份功劳,反而是感谢起许清宵。 君臣之间的和睦,让百官们心中喜悦,如今的许清宵,无论是威望还是个人实力,已经到了一个很恐怖的程度。 倘若许清宵是个野心勃勃之人,那大魏江山就真的麻烦了。 不过好在的是,许清宵是儒道亚圣,他不是那种野心之人。 大殿内。 客套话许清宵也就不继续说了,他急着回来也是有些事情要说。 不然的话,现在的他,应当是出现在西洲。 “陛下,臣有事启奏。” 许清宵出声,也不拖泥带水。 “许爱卿请说。” 女帝开口,让许清宵启奏。 “陛下,如今蛮国已被踏平,收刮各类物资金银之物,不过神武大炮也已经公之于众。” “臣料想,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再者,臣今日晋升一品,大魏龙鼎又蜕变至中洲龙鼎,每一件事情,对初元与突邪造成巨大的压力。” “所以,臣认为,看似一切朝着盛世发展,可大魏想要真正成为盛世王朝,还有一些麻烦。” “不知陛下如何是想?” 许清宵出声,当神武大炮出现的那一刻后,就意味着摊牌。 两大王朝决不允许大魏拥有这样的战争杀器。 神武大炮,可以让两大王朝寝食难安,所以不出任何意外,两大王朝接下来会联手向大魏发难。 当然也有可能是和谈方式,只是大魏绝不可能交出神武大炮。 那么注定三大王朝之间,有一场惊世大战要爆发。 实际上,许清宵之前是想过继续隐藏神武大炮,可最终许清宵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攻打蛮国,必须要速战速决,而且不能发动一品武者的情况下,唯独神武大炮才能解决这场斗争。 不能因为这些原因,拖延战局,大魏已经付出了不少代价,虽然对整场战争来说,大魏付出的代价,不值一提。 可若是不拿出神武大炮,那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才会立下四十八大宏愿,借助如此之多的宏愿,突破一品,就是为了缓解即将到来的压力。 只不过,光是自己晋升一品,作用也不大。 一但三大王朝大战,那就是全面战争,不可能自己上一秒在这里,下一秒又出现在那里。 而且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也有一品,自己要是这么做,那人家也这么做,到头来还是两败俱伤。 所以两大王朝若是彻底联合在一起,对大魏能造成压力。 “恩。” “两大王朝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派人送来密函。” “其意简单,希望大魏拿出神武大炮,提供两大王朝研究,同时也愿意与大魏世代交好,给予各类补偿。” “金银珠宝,粮食战马,甚至突邪王朝愿意拿出边境十九城,初元王朝拿出七十二座矿山当做交换条件。” 女帝点了点头。 同时她道出这一则消息,这是三大帝王之间的交流,其余人不知道。 眼下,许清宵提起这件事情,女帝也就说出来。 然而,此话一说,满朝文武皆然皱眉了。 “边境十九城?七十二座矿山?这给的有点多了吧?” “是连云山十九城吗?” “两大王朝如此大方?愿意割让这么多给我们?” 百官们先是惊讶,而后不由好奇。 这连云十九城,是大魏与突邪王朝的交界处,如若拥有了这十九城,大魏便可以在这里部署军队,可以有效防止突邪王朝入侵。 刚好当做一个缓冲点,是一个极佳的位置,拥有极大的战略价值。 至于七十二座矿山就更别说了,初元王朝本身就是矿产丰富,这七十二座矿山,每年挖掘的上等矿石,足可以为大魏打造不少利器。 不是那种普通的刀剑,是那种削铁如泥的刀剑,七十二座矿山,每年可以让数万大军拥有最精良的兵器。 尤其是骑兵,上了战场,就是收割机器。 价值也不少。 再加上金银珠宝,粮食战马,等等东西,的的确确令人咂舌。 可很快,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两大王朝当真是会算计。” “神武大炮的价值,就等同于可生产的一品武者,这种东西,拥有绝对威慑力。” “不管是连云十九城,还是七十二座矿山,大魏得到了这些东西,无非是整体实力变得更强一些。” “可如若将神武大炮拿了出去,两大王朝也拥有这种战争杀器,那五千年内,中洲依旧是保持三足鼎立的状态。” “到时候大魏就算是三大王朝之中最强的国家又能如何?就算大魏有百万铁骑,人人手握神兵利器又能如何?” “在神武大炮面前,不过是一群送死的将士罢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啊。”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他言语当中充满着讥讽,也带着不屑。 他第一时间洞悉关键。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一个国家是否鼎盛,最主要的就是军事力量,神武大炮,让大魏完成蜕变,这个蜕变不是变强那么简单,而是碾压。 如果不是神武大炮数量稀少,但凡再来个三五门,大魏王朝现在就可以发兵突邪和初元了。 所以现在让大魏交出神武大炮,美曰其名是共享,实际上就是不希望大魏单独拥有这般的战争神器。 随着陈正儒开口。 百官们稍稍沉默。 他们倒是明白陈正儒这番话的意思,可他们更加明白的是,倘若大魏不答应的话,两大王朝估计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放过大魏。 “给他娘,陛下,莫怪老臣口不择言,初元王朝早些年就在研究天雷大炮,倘若这一战,是我大魏输了,输给了天雷大炮,初元王朝会将此物给我大魏吗?” 安国公直接开口大骂。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这还算好的,要不是女帝在这里,他估计骂的更难听。 “对,初元王朝会给我们大魏吗?” “这两个王朝,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当初,大魏鼎盛之时,两大王朝就不断索要好处,现在看我大魏有如此神兵利器,竟然恬不知耻还敢来索要,真他娘的是一群狗东西。” “陛下,此事绝不答应,哪怕与两朝死战,我等也不接受,不答应。” 随着安国公开口,武将们纷纷跟着叫起来了,他们肯定不同意。 只是,武将们虽然骂骂咧咧。 可也有些声音响起,比较理性。 “陛下,王爷,诸位国公。” “两朝敢开口提出共享,显然是商议好了,倘若我朝拒绝的话,难保两大王朝会联手在一起。” “到时候如若发生全面战争,能否抵抗?” “大魏现在还处于恢复阶段,如若真的全面战争,对我大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有人出声,如此说道。 他也不想说这话,可站在理性角度上,尤其是大国之间的斗争,就必须要说出来,不能盲目自信。 的确。 随着这话一说,众人安静下来了。 全面战争,对大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现在的大魏来说。 打得起,可最好不打。 现在的大魏,得到中洲龙鼎的赐福,休养一天,胜过两大王朝休养十天,甚至是一个月。 这样的发展速度,别说五年十年了,只要让大魏安稳两三年,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自然而然,他们不希望打。 不是怕,而是没必要。 “不管如何,神武大炮绝对不能拿出去,共享他娘个腿。” “恩,我大魏好不容易有这样的神器,拿出去共享,无疑是与虎谋皮,本侯不觉得两朝敢真正发兵大魏。” “当真退一万步来说,他们敢发兵,本侯第一个迎战。” 武将们态度很刚烈,全面战争打不打无所谓,打也行,不打最好,反正东西不能交。 这东西他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极强的威慑力,以及极强的杀伤力。 对于武将的言论,陈正儒很支持,可他也理解这场博弈的问题所在,故此陈正儒望向许清宵道。 “王爷,老夫斗胆问一句,倘若当真全面开战,您认为大魏有几成胜率。” 陈正儒出声,他没有询问许清宵,神武大炮有几门,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毕竟这里是朝堂,百官都在,如此隐秘的问题,还是不好回答。 面对陈正儒的问题,许清宵没有任何思索,因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 “常规作战,三成胜率。” “非常规作战,一成胜率都没有。” “不过,再怎么打,大魏都不会被灭国,无非是被拖住后脚罢了。” 许清宵给予这个回答。 一瞬间,大殿安静下来了。 百官们没有想到胜率会这么低。 可仔细一想,他们倒也明白为何了。 陈正儒的意思,虽然没有直接询问许清宵有多少神武大炮,可从许清宵的回答,也能得知一品神武大炮不多。 也就是说,这种东西只能在关键战使用。 总不可能一下子把大炮搬运到东境,一下子把大炮搬到西境吧? 跑来跑去也累的够呛。 而且人家一品也不傻,真打起来了,神武大炮的作用,肯定没有一品武者的作用大,一个是死物,一个是活物。 毕竟都说了是全面战争,又不是局部战争。 但这胜率也太低了。 “王爷,什么叫做非常规作战?” 陈正儒好奇问道。 常规作战他理解,就是正常大战,双方派人,互相厮杀。 非常规作战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倘若两朝真敢宣战,那大魏面对的敌人,就不仅仅只是两大王朝了,而是整个天下。” “神武大炮,不仅仅是对两朝威胁大,对整个天下威胁都很大。” “如若不出意外,此时此刻,两大王朝应该已经派人去联系除中洲之外其他大洲的势力。” “想要共同抵抗大魏。” “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人都明白,所以一旦宣战,大魏是向天下宣战,那个时候,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绝对不可能只有两尊一品。” “甚至,还有一点,即便当真压制住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若是能压制住大魏,逼迫我大魏交出神武大炮,一同共享,那一切好说。” “可如若打不过大魏,对他们来说也是慢性死亡,无非是早一年和晚一年灭国罢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会在乎什么仁义道德吗?” “魔域之海的事情,估计会重新上演。” 许清宵开口,他直接说出所有的问题。 常规作战,一打二,借助神武大炮,三成胜率,而彼此之间的一品,就是互相牵制的。 但很明显的是,不可能是常规作战。 三大王朝牵扯进来了,天下各大势力都要选择站队,要么加入大魏,要么加入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 加入大魏的势力肯定不多,因为大魏摆明了就是要统一天下,而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也绝对会打出天下太平,每个大势力都可以拥有神武大炮的旗号。 吸引各大势力入驻。 反正东西又不是他们的。 而且这件事情,极其合理。 倘若初元王朝有神武大炮,那么突邪王朝也一定会拉拢大魏王朝,施压初元王朝。 除非是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拥有,大魏王朝没有,这种情况他们是可以接受的。 换句话来说,两大王朝如今的表态,其实就是告诉大魏,只要将神武大炮给他们,这天下就是咱们三家的。 你多拿点都没问题,只不过咱们三家必须要平起平坐。 这还是因为大魏铸造出了中洲龙鼎,倘若早在两三年前,大魏拥有这样的神兵利器,两大王朝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 换句话来说,现在还算是比较好的情况。 不然,直接上门索要了,不给就打,一点情面都不讲。 许清宵的话,让百官们沉默。 身居高位,他们岂能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一时之间,百官彻底安静下来了。 给,大家肯定是不想给的。 但不给,就极其容易涉及到全面战争。 打的赢,或者是说,能够分庭对抗,大家都不会这么纠结,可问题是,打不赢。 许清宵给的回答也很明确。 不要依靠神武大炮,威力大归大,但无法扭转大规模的战争。 影响不了三大王朝之间的厮杀。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看着群臣沉默。 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行了。” “突邪与初元王朝,也不用立刻回话,眼下先清算蛮国物资,顾爱卿,张爱卿,陈爱卿,你们着重处理这件事情。” “等物资银两运来朝中,按照许爱卿之前所言,一一去部署,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先按照计划行事。” “其他的事情,慢慢说。” “朕乏了,退朝,许爱卿来朕寝宫一趟。” 女帝出声,先将此事压一压,不急着立刻处理,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自然不可能当天回应两大王朝。 如今的大魏,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大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女帝这样说,群臣也顺着台阶下,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有利弊,大家伙的确需要好好回去想一想。 当下,群臣离开。 许清宵也退出大殿,不过第一时间,朝着女帝寝宫走去。 百官们都知道,有些事情,许清宵自然不可能当众说出来,所以他们到没有去烦许清宵。 约莫又是一刻钟后。 养心殿内。 许清宵缓缓出现在此。 而女帝也坐在龙椅上。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养心殿内。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缓缓出声。 硕大的殿内,也就只有两人。 “许爱卿免礼。” “朕知道,朝堂之上,许爱卿有很多话不方便说,如今私下,许爱卿有话直说吧。” 女帝倒也直接,她没有浪费时间,只想听听许清宵的意见。 “陛下圣明。” “既如此,臣就直说了。” “眼下,真正的动荡已经出现。” “倘若做好了,大魏王朝可真正一统天下,但如若没有做好的话,对大魏来说,可能又是一场厄运。” “臣不敢为大魏决断,还请陛下亲自决断。” 既然女帝如此直接,许清宵也不拖泥带水了。 直言直说。 “许爱卿,朕问你,你手头上有几门一品神武大炮?” 女帝明白许清宵这番话的意思,所以她直接问道。 “一门。” 许清宵回答。 这个回答,让女帝有些失望,但却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种威力极大的神兵利器,如若有好几门,反倒是出乎意料,只能说一门有些少,但合情合理。 “可否继续炼制?” “是需要时间吗?” 女帝继续问道。 “不。” “是材质问题,陛下应该猜到神武大炮的材质是什么。” “这种材质,普天之下,也就这些,如今神武大炮已经亮相,初元王朝也炼制了类似的大炮,细细猜想,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也会猜到神武大炮的材质是何物。” “想来,初元王朝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天下各大势力,将神武大炮的材质捏紧,故此大魏想要炼制出第二门神武大炮,难如登天。” 许清宵回答。 当下,女帝有些沉默。 过了片刻,女帝继续开口道。 “那按照许爱卿的意思,这盘棋,大魏必须要舍子?” 季灵问道。 “基本上是这样。” “不过,也有翻盘机会,但很麻烦,也有些棘手。” 许清宵摇了摇头。 眼下的局势,就是一点,开战或者不开战。 不开战,就是老老实实把神武大炮送过去。 开战,那就是与天下为敌,或许有部分势力会站在中立,可如若大魏赢了,他们只怕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大魏的对立面。 可要是大魏输了,这帮人会更快的出现在对立面。 说直白点,谁都不希望一个巨无霸诞生。 而要是将神武大炮送出去,不管是残次品还是说半成品,亦或者是交出核心炼制方法,这都是养虎为患。 神武大炮等同神物的存在,这种东西,谁掌握了谁就有说话的资本,谁就是制定规则的人,可要是一批人掌握了,那就是一批人制定规则。 自然而然,大魏不可能放弃神武大炮。 许清宵也不乐意,自己辛辛苦苦搞出来的东西,凭什么分享给别人? 自己是圣人,又不是圣母。 “怎么说?” 听到许清宵说还有转机,女帝不由好奇问道。 “中洲仙藏,或许藏有大量极品灵金。” “臣,打算寻找中洲仙藏一趟,但这一去,臣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问题。” “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在臣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大魏必须要拖住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 “而且还要稳固朝内朝外。” “倘若得到了极品灵金,便可发动全面战争,直接与两大王朝撕破脸。” “如若没有得到极品灵金,那就狮子大张口,拉拢其余四洲势力,一同分享神武大炮,但只拿出两个名额,让他们互相争斗。” “也算是给他们制造麻烦。”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想要破解接下来的死局,那么唯一的希望寄托,就在中洲仙藏里面了。 得到了中洲仙藏,就可以炼制更多的神武大炮。 许清宵不贪心,只要有五门左右,就能够与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大战。 至于天下势力,可以用计谋手段,慢慢化解,毕竟他们终究不是中洲的人,唇亡齿寒道理他们懂,可让他们全心全意给初元与突邪王朝打工,他们也不乐意。 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 可这一切,都是基于一个点上面。 那就是,中洲仙藏当真藏着大量极品灵金,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如若没有的话,许清宵只能上演二桃杀三士的戏码了。 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想要神武大炮,天下势力何尝不想要得到神武大炮? 就拿两个名额出去,彼此之间都会争抢,到时候他们开始争抢,大魏借机发展,即便最终赢家是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也只能说他们拥有了自保的能力。 大魏王朝的崛起,依旧势不可挡。 这就是许清宵的谋划。 可当许清宵说出中洲仙藏后。 女帝的神色明显一变,随后直接开口道。 “不。” “不能去寻中洲仙藏。” 此话一说,倒是让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微微皱眉,望着季灵道。 “陛下.......” 他一开口。 女帝深吸一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中洲仙藏,只是一个传说罢了,世间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许爱卿,不要去,第二计可以,搜刮天下各大势力的财富,再让他们自己去争斗,此计极好,无需冒险。” 女帝态度很坚决。 她似乎对中洲仙藏很抵触。 许清宵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 当初武帝就是因为去过中洲仙藏,从而有些失心疯,如今自己说要去寻找中洲仙藏,女帝这个反应,倒也是合情合理。 有些沉默。 但最终,许清宵还是继续开口。 “陛下。” “第二计,是万不得已才用。” “中洲仙藏,臣无论如何都会去一趟的,除非亲眼看到仙藏内没有极品灵金,否则的话,请陛下恕臣忤逆之罪。” 待女帝冷静下来后,许清宵缓缓出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刹那间。 女帝站起身来,她看着许清宵,眼神当中是疑惑也是劝阻。 “许爱卿,大魏如今蒸蒸日上,要不了三年,便会彻底鼎盛起来,朕知道,神武大炮意义极大,可分享出去,他们想要炼制出神武大炮,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再加上用两个名额,让天下势力互相争斗,也算是为大魏争取了大量时间。” “若不出意外,十年之后,大魏将国力将会达到鼎盛中的鼎盛,统一与不统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甚至不统一他们,反而更好稳固天下局势,许爱卿,你为何苦苦执着?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朕不希望你继续冒险。” 女帝出声,她劝说许清宵,也说的头头是道。 可许清宵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道。 “陛下,您说的,臣都明白,可如若大魏不统一天下,中洲龙鼎则无法真正蜕变圆满。” “一但妖魔祸乱出现,臣的死期也就到了。” 许清宵最终还是说出实情。 他道出了为何一定要去寻找中洲仙藏的原因了。 不是许清宵当真在乎统一天下,而是不统一天下,妖魔之乱,早晚会出现,天地阳力一但衰败,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体内的三魔印,是无解的存在,除非镇压天下妖魔,不然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果然。 当这话说出。 女帝愣在了原地。 她想了很多个原因,都没有想到,统一天下与许清宵的生命挂钩。 “这是为何?” 女帝忍不住问道。 “陛下,臣修炼的异术,已经变成三魔印,其中过程,难以解释,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此番寻觅中洲仙藏,既是为了求生之路,也是为了大魏,还望陛下恩准。” 许清宵知道,季灵担心自己,毕竟有前车之鉴,可不去也是死,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许清宵不想放过。 话说到这里。 季灵沉默了。 养心殿了。 大魏最尊贵的两位,彼此沉默。 过了许久,女帝开口。 “还有其他办法吗?” 她还是不希望许清宵去寻找中洲仙藏。 “没有。” 许清宵摇了摇头,如果有的话,他也不想如此冒险。 堂堂武帝,去了一趟中洲仙藏,回来后就有些失心疯,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许清宵不知道。 但一定存在诡异与危险。 许清宵不想冒险,可不得不冒险。 而得到许清宵如此肯定的回答。 季灵不由深吸一口气。 过了半响,她缓缓开口。 “带上中洲龙鼎,神武大炮去。” “还有,朕会为你拖延到足够的时间。” 女帝回应了。 不去就是死,在这种前提下,她即便是一万个不希望许清宵离开大魏,也不得不答应。 因为她更不希望许清宵死。 不过,她要求许清宵带着中洲龙鼎去,也算是一种保护。 无论作用大不大,至少比没有好。 “好。” “不过,神武大炮留下,这东西意义不大。” 许清宵不矫情,直接答应下来了,但神武大炮留下来,这东西带过去意义不大,当真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已经晋升一品。 能对付了的,不需要神武大炮。 不能对付的,有神武大炮也没用。 “爱卿打算何时去?” 女帝关切道。 “这几日就出发,不过会去一趟西洲小雷音寺。” 许清宵没有忘记武帝交代过的话。 去小雷音寺,问清楚一切事情。 “需要朕为你封锁消息吗?” 女帝继续问道。 “恩,的确需要,这些日子,对外便称臣在闭关,刚刚晋升一品,需要稳固境界,说出去也合情合理。” “陛下,臣离开的这段时间,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四大魔域,臣担心有人会动手脚,借助这种力量,来制造混乱。” 许清宵极其严肃地叮嘱道。 “好,朕会注意。” 女帝点了点头。 紧接着开口道。 “许爱卿,有一件事情,朕觉得还是要与你说,朕一直觉得,大魏藏着一个人,始终在暗中,只是朕想了很久,都想不到是谁,你要仔细注意,也要小心,或许他一直在关注你。” 女帝如此说道。 让许清宵微微一惊,不过他之前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没有任何头绪。 “臣明白,多谢陛下。” 许清宵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许清宵主动请退,只是等他走到殿外时,女帝又开口,留下自己吃一顿晚宴。 许清宵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拒绝。 一直到了深夜。 许清宵从宫中离开。 他回到平乱王府,直接来到密室当中,二话不说唤醒了丹神古经。 紧接着取出一枚心脏,这是清净道人的心脏。 他要离开大魏,去寻找中洲仙藏。 这一去,能不能回来是一个未知数。 有没有危险也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临走之前,很多事情自己还要去做。 这就是第一件事情,让丹神古经炼制一品破境丹。 破境丹需要一品的心脏,最佳是武者,还有其他一些辅佐之物,许清宵倒也直接。 他也知道,丹神古经炼制丹药,无非就是灵气问题,只要主材料有,其他都是添加灵气罢了。 所以许清宵将九十九条金龙气运打入丹神古经内,也算是补全其他材料的空缺了。 面对许清宵的豪爽。 丹神古经愣了。 但很快,许清宵告知他自己要去寻找中洲仙藏时,后者有些不淡定了。 “武帝去了一趟,人都疯了。” “你还敢去,不要命了吗?” 丹神古经有些惊愕。 “前辈,晚辈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先炼丹,七日后晚辈来找您,带您一起去。” 许清宵留下这句话,而后头也不回的便离开此地。 不过临走之前,他布置了阵法,担心丹神古经跑路。 这丹神古经来历很神秘,带他一同前去,绝对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救自己一命。 可丹神古经却叫喊起来了,死活不去,可惜的是,这里布置了阵法,他逃不走。 从平乱王府离开后。 许清宵直奔桃花庵。 他打算休息几日。 等丹药炼制完后,就直接出发。 一品破境丹,他是留给女帝的,关键时刻,可以帮助大魏再创一位一品,这样一来的话,大魏就更有一份自保的能力。 这一趟去,当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 而与此同时。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也的确在联络天下各大势力。 只不过他们到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在等大魏的回信,同时也想看看大魏的态度。 如若是想拖延时间,他们便会出手。 如若是直接拒绝,那就宣战。 他们想快一点,但也清楚,一两天就让大魏做出决定,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接下来一小段时间,会进入一个极其安静的状态。 可就在此时。 大魏王朝。 一处密室内。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 --- --- --- 双倍最后一天。 求点月票。 马上就完本了~写起来更累。 大家得过且过。 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 第288章 你是什么时候将三魔印种入我体内的? 大魏王朝。 密室内。 随着两道身影的出现,显得这里格外的神秘。 “许清宵已经晋升一品,你还敢出现在这里,难道真不怕他察觉到你?”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 很快,一道声音缓缓给予回应。 “他突破一品,可想要找到我,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我敢再回大魏,就拥有自信。” “王爷,这些事情都是小事,眼下许清宵突破一品,打乱了你我之间的计划。” “我前思后想了许久,他已经凝势,想要压住他,就不能用常规手段了,必须要走上那一步。” “不然的话,当真等许清宵得到了中洲仙藏,你我不死也难啊。” 声音响起。 指出要害。 “这个许清宵,当真出乎你我所料,他居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而且也当真带领大魏走上鼎盛,如此大才,当真是古今难寻啊。” 被称之为王爷的男子缓缓开口,对许清宵更是赞不绝口。 但说完这话后,他又继续开口。 “只可惜的是。” “他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他体内的三魔印,是他最大的祸根,无论如何,他最终的结局,都是死。。” “所以无需担心。” 王爷开口,言语当中充满着自信。 可后者却摇了摇头,望着对方道。 “王爷手段通天,老夫佩服,能在不知不觉中给许清宵下三魔印,实乃惊天本事。” “可问题是,老夫并不认为,三魔印能限制住许清宵,此人充满着神秘,每一次他都能反败为胜,似乎有天助一般。”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中洲龙鼎出现了,其他几样东西也会出世,西洲佛珠已经得到,东洲也传来消息,古塔要出世,不出意外的话,我等也会得到。” “北洲神树一直蛰伏,等到关键时刻,天地阳力爆发,亦或者阴力爆发之时,北洲神树也会出世。” “一但等这些东西出现后,南洲神殿想来也会出世,只要这五样东西全部显世,动乱开启后,我等借助五大仙器,便可开辟出传说当中的仙门。” “到时候,你我便可得到天地真正的赐福,再去镇压邪祟,可长生不死,永垂不朽,为人间仙。” “但许清宵是个隐患,必须要将他解决,否则对我等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 老者开口,向王爷描述着宏伟的未来,眼神之中都是期盼。 但同样的,他现在将苗头锁定在了许清宵身上。 认为是时候铲除许清宵了。 “本王明白。” “不过,许清宵要去寻找中洲仙藏,那个地方本身就充满着诡异。” “再者,他现在已经晋升一品,想要直接铲除他,有些麻烦,倒不如等他寻完中洲仙藏后,再将他诛灭。” “他虽一品,可本王有办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用担心有奇迹发生。” 王爷信心满满道。 “之前那些人都是这般认为,可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王爷,倒不是老夫不信任您。” “而是.......许清宵的确有些妖邪。” “王爷可否细说,许清宵好歹也是一品武者,一品佛修,一品仙修,再加上有中洲龙鼎庇护他,即便是撕破脸皮,你我出手,也不见得能置他于死地。” “除非唤醒魔神,让他体内的三魔印崩溃,不然的话,老夫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 “还请王爷赐教。” 后者开口,说是说不是不相信,其实就是不相信面前的王爷。 前车之鉴摆在面前,还不长记性吗? 他不傻,知道对方应该是有后招,但知道归知道,如果说服不了自己的话,就必须要按照一个稳妥的方式去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一但走错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之前出现过失误,或者是出乎意料般的输了几次,都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不是关键时刻。 可现在,一下都不能出错。 出错就没了。 自然他显得十分谨慎。 感受到对方的态度,王爷有些沉默。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开口,给予了回答,因为他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不直说的话,会让对方产生疑惑。 不利于大局。 “你知道仙尸吗?” 最终,王爷开口,缓缓说道。 听到仙尸,后者到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点了点头道。 “知道。” 仙尸的传闻,对普通人来说,有些陌生,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陌生。 “大魏建朝之前,天降仙尸,世人认为其不详,可实际上,仙尸并非不详,而是沾染了魔气。” “仙尸是天地意志所化,是清魔人,只要唤醒仙尸,许清宵体内的三魔印,会引来仙尸察觉,到时候许清宵不想死都难。” 他出声道。 说出一则辛秘。 当这话说出,后者明显有些惊讶了。 “仙尸是天地意志所化?清魔人?” 后者显然有些没想到,他看向面前的王爷,有些惊讶。 “恩,这件事情,整个大魏王朝没有人知道,唯独我这一脉知晓。” “天地之间,每隔一段时间,魔神都会复苏,而天地意志凝聚出仙灵,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镇压魔神。” “当世无圣人的情况下,魔神一但复苏,仙尸也会复苏,从而协助人族镇压魔神。” “不然,凭借一品的力量,想要镇压那些上古魔神,无疑是天方夜谭。” 王爷开口,如此说道。 这涉及到了一个惊天秘密,三魔印与仙尸。 听到王爷说这番话,后者点了点头。 “未曾想到仙尸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王爷您知道吗?” 他问道。 “这个秘密,是太祖传下来的,只传给真正的皇室一脉,女帝不知道,武帝也不知道,如今只有本王知晓。” 他很自信,认真开口。 说到这里,后者点了点头。 “可仙尸当真能镇杀许清宵吗?他毕竟已经抵达一品,而且还是绝世武帝。” 后者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如此询问。 因为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任何一个问题,都是大问题。 “仙尸的实力,是你我想象不到的,这是天地意志所凝聚之物,一旦复苏,将会无敌,无人可以与其争锋。” 王爷开口,对仙尸充满着自信。 得到这个答复,后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多说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能否成功很快就知晓了。” “实际上,许清宵其实并非是我担心之人,真正担心的是大圣人后代。” 老者出声,语气平静。 “不用担心他,一旦大事成了,即便他将圣人召唤出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其实,真正担心的是中洲仙藏。” “传闻当中,中洲仙藏,隐藏了世间最大的最终秘密。” “不过料想许清宵也没有能力真正窃取到仙藏,也不管这些事情了。” “佛门布局好了,眼下就等时机成熟,一旦计划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么多年的布局,如果失败了,那就是命。” 王爷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很快,密室当中,两人也逐渐消失。 而与此同时。 桃花庵内。 此时此刻,桃花庵已经没有往日的热闹了。 倒不是生意不好,而是大魏京都所有人都知道,桃花庵的洛白衣与许清宵有关系。 桃花庵掌柜更是许清宵的结拜兄弟,自然而然,桃花庵再也不接客了。 每年花费几十万两白银丢进去,除了一些文人雅客可以过来,基本上不接待外客。 只是,硕大的桃花庵,这段时间特别冷清。 人们知道,是因为桃花庵基本上只招待许清宵一人,可许清宵一年都不见得来几次。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天,许清宵又出现在桃花庵了。 整个桃花庵彻底热闹起来了。 后房厨子直接动工,丫鬟们也开始各种准备。 毕竟桃花庵之前多多少少有些名声不太好听,虽然是文人雅客待的地方,可说到底还是有些问题。 上不了真正的台面。 许清宵如今是大魏王爷,在大魏当中,许清宵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超越了皇帝。 说一句很恐怖的话,现在的孩童都知道许清宵,但不见地知道女帝。 这好在许清宵乃是儒道亚圣,如若没有这层身份,如此之高的威望,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此时此刻。 桃花庵中。 许清宵缓缓来到了洛白衣房内。 整个桃花庵十分安静,没有人敢惊扰许清宵。 房间内。 洛白衣也是极其紧张与激动。 她与许清宵许久未曾一见,前前后后也有四五个月了。 这四五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说实话,洛白衣甚至都感觉,许清宵已经忘了她。 如今听到许清宵又来找自己,洛白衣内心十分激动,也充满着期待。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房门被许清宵推开。 当再一次见到洛白衣时,许清宵如以往每一次一般,朝着洛白衣微微一笑。 如此温和的笑容,让洛白衣不由自主心动。 “见过许王爷。” 洛白衣盈盈作礼,而后请许清宵入内。 踏入闺房中。 许清宵望着满桌的佳肴,的确有些食欲。 佳肴冒着热气,散发出香味。 似乎是看出许清宵有些食欲,洛白衣立刻坐下,为许清宵夹起一些菜肴,主动喂到许清宵口中。 张开口,佳肴入口。 许清宵享受着洛白衣送来的佳肴,他显得有些悠然自得。 但足足过了好一会后,许清宵吃饱喝足后。 不由缓缓出声。 “白衣姑娘,这几日我有些累,可否还像上次一般,帮我捏捏肩颈。” 许清宵开口,提出这个要求。 听到这话,洛白衣倒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起身,为许清宵准备。 不多时。 许清宵躺在床榻上。 如上次一般,他闭上眼睛,脱去上衣,而后让洛白衣为推捏脖颈背脊。 两人很沉默。 许清宵在享受这种过程,而洛白衣也有些享受,她等待许清宵等了许久。 如今见到,莫说这样了,即便是那样,她也愿意。 甚至,这些日子来,她主动观看一些图画,就是为了等有一天,情意正浓。 “你的病,如何了?” 感受到洛白衣手指之间的冰冷,许清宵开口询问。 “老毛病,宫中的御医,也无法根治,只是让我多吃些补血之物。” 洛白衣缓缓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继续开口。 “这病,是从小就有的吗?” 许清宵问道。 “恩,自幼便有这种毛病。” 洛白衣回答道。 “哦,对了,忘记问过,白衣姑娘是哪里人啊?家中可有父母?” 许清宵询问。 “山隆郡人,父母早年就不见了,若有父母的话,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 洛白衣有些神情黯然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略微沉默。 随后缓缓出声道。 “那你是自幼就在桃花庵的吗?” 听着许清宵的询问。 洛白衣显得随意道。 “倒也不是自幼,八岁那年,就在桃花庵内,是被人卖来的。” 洛白衣回答,显得十分平静,似乎这番话也不是第一次说起。 毕竟很多人,的确对她们这种人的身世感到好奇。 这不算什么。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又缓缓响起了。 但随着这句话响起后。 洛白衣愣住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在我体内种下三魔印的?” “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原本,面容上还有一些笑容的洛白衣,刹那间愣住了。 她没想到许清宵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房间内。 许清宵显得十分平静,他没有起身,依旧是躺在床榻上。 自己体内的三魔印,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异术蜕变,而是有人在自己体内种下来的。 许清宵想了很久。 实在想不到谁会将三魔印种在自己体内。 尤其是,能在自己不知不觉当中种下。 最终,许清宵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洛白衣。 换句话来说。 洛白衣。 其实就是白衣门的人。 自己还是上当了。 第289章 前往西洲,洛白衣自尽 桃花庵内。 许清宵躺在床榻上。 他神色平静,听声音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 洛白衣显得有些沉默。 “你无需解释什么,我既然说出口,就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你任何的解释,都无用。” “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不会杀你。” “我只想知道情况,告诉我,我明白,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许清宵出声。 他可以不杀洛白衣,可是他需要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至于为何能确信,洛白衣是种下三魔印的人,原因也十分简单。 当初,白衣门联系自己,让自己来桃花庵。 说是有人会与自己碰头。 理论上来说,不可能派一个那样的人物来与自己交接。 这很不符合常理。 只不过,一开始自己低估了白衣门。 同时也高估了自己。 白衣门派了一个小厮,与自己接头,这个小厮的确是白衣门,但绝对不是与自己接头之人。 接头之人,就是这个洛白衣。。 亦或者是说,洛白衣是高级接头人,按照当时自己的地位,还轮不到洛白衣找自己。 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非要去见洛白衣。 但洛白衣并没有承认,亦或者是说,洛白衣就是一枚棋子,当上面没有告诉她任何消息的时候,她也不会表露什么。 就如此,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而洛白衣也将三魔印种入自己体内。 除此之外,许清宵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普天之下,能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就种下三魔印的人,他想不到是谁。 放眼朝廷,六部尚书不可能会是白衣门的奸细,即便是的话,他们也没有与自己单独相处的时间。 而自己除了入半圣之时,以及前往西洲时,离开过大魏,大部分时间就在大魏王朝。 再算算时间段,洛白衣是唯一嫌疑人。 这就是许清宵临走之前,还要来桃花庵的原因。 听到许清宵这番话。 洛白衣没有做出任何过激行为,反倒是继续按捏着肩颈道。 “王爷,有几句话,不知你愿意听否?” 洛白衣出声,她声音柔和平静。 “你说。” 许清宵给予回答。 “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我不知道那个是三魔印,也不知道对你有多大的影响,我只是一枚棋子。” “八岁之前,我被人收养,而后送到桃花庵来,我算是幸运,也算是不幸,不如同那些姐姐一般,她们只有选择的权力,但终究还是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但不幸的是,在这种地方,不管身子有多干净,名声依旧不干净。” “清倌人也好,窑姐也罢,终究是一群可怜人。” “十多年来,我独坐房内,几乎很少出去,见过很多人,但从小也知道大部分男人的心思,可唯独见到王爷,我看到了不同之处。” “王爷对我没有任何一丝异样,而且眼中也没有丝毫其他想法,我明白,王爷把我当做朋友,我也明白,王爷也很孤独。” “可不管如何,我心中还是开心的,因为从来没有人把我当做朋友,唯独王爷您。” “但终究,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人让我给你种下东西,我自幼被他们养大,也无法抗拒他们的命令,所以我做了,但做过之后,便是无尽的后悔。” 洛白衣轻声开口,她的语气之中,并没有任何为自己洗脱的意思,只是平静的诉说这件事情。 待她说到这里时。 洛白衣停下了手,转而继续开口道。 “说出来王爷或许不信,其实当种下三魔印后,我想过自寻短见,可我还想再见一见您,那个时候,我逐渐明白,王爷的身影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许王爷,若你有恨,白衣今日甘愿以命相抵。” 洛白衣出声,说到这里,她更是愿意以命相抵,同时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 “唉。” 床榻上。 许清宵长长叹了口气,实际上他差不多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但,这些言论已经没用了。 做了,就是做了。 没做,就是没做。 不杀她,是因为许清宵知道,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可他需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幕后的人,到底是谁,说出来吧,白衣门的门主,告知我,剩下的事情,由我抉择。” 许清宵开口,他不在乎这些故事,得知了白衣门门主是谁,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季灵说过。 大魏还有一个人,一直隐藏在暗中,这个人蛰伏了许多年,具体是谁,连女帝都不知道。 一开始还猜想是怀宁亲王,但随着逐步了解,怀宁亲王已经被排除出去了。 这个幕后者是谁,女帝猜不到,许清宵更无从下手。 可现在,许清宵有了线索。 自己体内的三魔印,就是唯一的线索,如若洛白衣能说出幕后黑手是谁的话,那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 只可惜的是。 洛白衣摇了摇头,她望着许清宵道。 “王爷,我只是一枚棋子,棋子是没有资格知道下棋人是谁的。” “不过,唯一可以得知的是,他是大魏王朝的人,而且身居高位。” 洛白衣给予解答,她说的很有道理。 身为一枚棋子,的确不可能知道幕后是谁。 只是,许清宵叹了口气,他起身一挥手,衣服自动穿上。 随后缓缓道。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我许某为数不多的朋友。” “你与我一般,内心都很孤独,但在大势之下,如若你还执迷不悟的话,本王保不了你。” 洛白衣说的话很合理,换做常人都能接受,尤其是看到这张楚楚可怜的模样后,任谁都不会继续责怪下去。 但许清宵不一样。 白衣门将洛白衣安置在桃花庵,这里可是大魏京都啊,换句话来说,桃花庵这种地方,能来都是达官显贵。 洛白衣如此绝美,她在这里这么多年,虽然接过几个客人,但都是风花雪月,隔着一层纱布,可能连真容都没有见过。 足以证明,洛白衣在白衣门的重要性。 所以,洛白衣说不知道幕后是谁,许清宵死活不信。 这纯粹就是把自己当做傻子。 听到这话,洛白衣想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 可许清宵直接出声,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本王低估了白衣门,早些年接触白衣门,只认为区区白衣门,不过是一个造反组织罢了,身后的人,无非是一群想要跟着造反的人。” “可能有一些商人在背后支持,也可能是某位王爷在鼎力支持,可直到现在,本王才明白,白衣门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大魏文宫有白衣门的人,朝堂当中也有你们的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平安县,都有你们白衣门的人。” “这种能力,就算是当今圣上,估计也做不到。” “尤其是,白衣门打着武帝遗子的旗号密谋造反,可有几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也正是因为这几个问题,导致本王被你们蒙骗至今。” “连平安县都能布局,当初陛下登基,我想肯定有你们的影子,否则的话,以白衣门的能力,不说可以操控帝王登基,可至少可以抉择谁成为大魏新帝。” “既如此的话,你们造反的意义在何处?皇帝都可能被你们选择,谈什么造反。”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是,武帝遗子已经出现,可问题是,他在大魏一路吃亏,白衣门却不见踪影,按理说这个时候,白衣门应当派出代表性人物,出来与季元交涉。” “可你们没有,或许你们派了人,但派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大人物,估计应当是跟季元说了几句一定会支持他的话吧。” “也或许,是季元看不起你们,但不管如何,你们还没有浮出水面,这就证明,造反不是白衣门的目的。” “你们有一个天大的计划,打着造反的旗号,只是更加方便你们在大魏做事,而不是造反,白衣姑娘,本王猜的没错吧?” 许清宵分析的头头是道,他认真开口,将其中的问题,全部说出来了。 他之前为何轻视白衣门,实际上也是因为以上两点。 一来是,一个造反组织,女帝微弱之时,都造反不起来,如今大魏鼎盛,白衣门更别想造反起来了。 二来是,自季元出现之后,白衣门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开始许清宵以为白衣门是彻底投靠了季元,可后来发现,季元与白衣门没什么很大关联。 综合以上两点,许清宵意识到,白衣门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白衣门的门主,就是那个幕后之人,第五代圣人,亦或者是第四代圣人。 也只有这个人,才能真正影响到整个天下,不然的话,许清宵当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能耐,安插那么多眼线,处处都有自己的人。 可到底是谁,许清宵还是不知道。 要么就是第五代圣人,要么就是第四代圣人,二选一瞎猜一个,也是一半的概率。 可许清宵深深的知道,自己不能瞎猜,猜对了还好说,猜错了,那就麻烦了。 对方在布局。 到了这个程度,双方其实都是在做最后的博弈,任何一个细节上,都不能输。 自己若是走错一步,那么就是万劫不复。 如若对方走错一步的话,可能一辈子的谋划,全都化作一场空。 回头仔细想想,自己从来没有走错过一步棋。 以前走错,也是死。 现在,死的更快。 感受到许清宵的态度有所转变,洛白衣神情有些低落,她眼神当中有些复杂。 的确,她喜欢上了许清宵,虽然两人只有短短见过几次,可她爱上了许清宵。 这二十年来,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一部分人将她当做棋子,一部分却将她当做清倌人,带着各种情绪。 可唯独许清宵不一样,他带着的是寻常心,与自己交友。 把自己当做朋友。 只是,身不由己,让她选择与许清宵成为了对立面。 如今,面对许清宵的询问,洛白衣沉默许久后。 她望着许清宵道。 “王爷,有些事情,我的确不知道。”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并非是畏死,而是我欠他们太多了,我做不到。” 这是洛白衣的回答。 她自幼被他们收养,从小就被种下了心,所以她不会背叛身后的人。 面对许清宵,她也只能放弃自己的情感。 听到这话,许清宵有些沉默。 他懂得人心,也明白洛白衣的苦衷。 可惜的是,洛白衣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刹那间,杀意出现在脑海当中,许清宵望着洛白衣,他眼神当中有杀意。 不是恨意,而是单纯的杀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许清宵的杀意,洛白衣没有老套的闭上眼睛,而是静静地看着许清宵。 似乎想要记住许清宵的模样。 但,足足过了一刻钟后。 许清宵叹了口气。 望着洛白衣道。 “其实,我们本来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许清宵眼神之中有失望,也有一些失落,他的的确确是把洛白衣当做朋友。 说出来或许不会有人相信,可这两年来,自从入京后,除了皇宫之外,许清宵去最多的地方,就是桃花庵。 因为,他很孤独,洛白衣也很孤独,两人都是可怜人。 这种情愫很古怪,或许是互相怜悯,所以许清宵对洛白衣有先天的好感。 不然的话,许清宵也不会隔三差五来桃花庵。 天下绝色不少,以许清宵的身份地位,还有才华,想要找绝色完全不难。 可是,唯独洛白衣,让许清宵觉得安心。 所以。 许清宵没有真正痛下杀手,只是留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但,就在许清宵离开时,洛白衣的声音响起了。 “王爷。” “如果我没有给你种下魔印,你我之间,有没有可能。” 洛白衣出声,她询问许清宵,这是她心中的问题,她想问清楚这一点。 听到这话。 许清宵略微沉默。 思考一番后。 许清宵缓缓开口道。 “或许有可能。” “但我不清楚。” “我不在乎一个人的身世,只是你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若下次再见,你还是如此,不要怪我。”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 他知道,洛白衣喜欢了自己,但许清宵更认为是,两个内心孤独的人,寻找相似的人罢了。 有没有可能在一起,这不是许清宵思考的问题。 因为这种东西,都是未知的。 只能说,许清宵不在乎这种名声说法,只要洛白衣是完璧之身,他并不在乎洛白衣的身份。 可现在不可能了,洛白衣亏欠幕后之人太多,她注定是自己的敌人。 放过洛白衣,是许清宵心中唯一的感性。 如若冷酷无情点,许清宵方才会痛下杀手。 话落下。 许清宵转身离开,他不做任何留念。 而洛白衣的眼神,瞬间失去了一切光彩,她呆呆坐在床榻上。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 她孤独了二十年,如同活死人一般。 可现在,唯一一个朋友,就这样离开,对她来说,是一种致命打击。 尤其是,自己间接性害了这位朋友,有亏欠,有难受,更多的是无助。 落泪无声。 今日一别,两人彻底不见,她相信许清宵说的话。 若下次再见,很有可能许清宵会出手。 可她不在乎这个。 她更在乎的,是许清宵。 下一刻。 桃花庵外。 许清宵步伐平静,他行走在街道上,身影极快,没有人能看清楚许清宵步伐。 过了一会,许清宵回到了王府。 来到了密室当中。 他一个人静坐。 洛白衣的事情,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或者麻烦。 真要说,就是有些难受。 也感慨命运无常。 只是,往好了说,自己也不算被蒙在鼓里,提前发现了这一点。 但很快,许清宵从密室中拿出一份卷宗。 这是皇室卷宗。 卷宗内,记载着皇室一脉。 三代王爷,侯爷,全部在这份卷宗内。 他在查。 彻查到底是谁。 白衣门门主与大魏幕后者有必然的关联。 而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在朝中一定有极大的权力与地位。 就如此。 转眼之间,七天的时间过去。 这七天来,许清宵一个个调查,最终锁定的人,高达数十人。 而且基本上都是,文帝之后。 大魏近三代。 文帝,武帝,还有女帝。 女帝这一代,基本上可以忽略掉,这一代没有什么很杰出之人,若是有的话,也轮不到季灵上位。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藏起来,可能布这种局的人,即便是藏起来也不太现实。 数十个目标,基本上都是武帝这一代的人。 不查还好,一查许清宵便发现,武帝这一代,当真是人才辈出。 文帝之后,共有十七子。 几乎每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其中还有一位天地大儒,即将成为半圣的存在。 而且武者也有几位,实力不弱于武帝,但武帝是最先抵达二品的。 所以这可能是继承皇位的重要选择之一。 这数十位王爷,有一半都在其他地方就藩,还有三位已经死去了。 其中,最杰出的一位,儒道五品,武道三品,当初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存在。 可最终被武帝夺走了。 而这一位,在武帝继位后,不到两年心病而死。 太元亲王。 这有些古怪,吸引许清宵的目标。 这明显有问题。 只是,就在许清宵思索时。 丹神古经的声音不由响起。 “丹练好了。” 随着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立刻从思索中醒来,而后起身,接过一品破境丹。 一品破境丹弥漫出一缕缕武道之气,而丹神古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小子,没有相应的材料,这一品破境丹还是有问题,唯独鼎盛境界的二品武者,才可以借助这枚丹药突破一品。” “而且需要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消化,不可能直接突破。” 丹神古经开口,许清宵给的材料并不完全,虽然主要材料有,可其他材料没有凑齐。 所以效果并不是最好的那种。 但对许清宵来说,已经足够了。 “劳烦前辈了。” 许清宵感谢一声,随后将丹药收下。 “我说,小友,你当真要去寻找中洲仙藏,倒不是老夫说不吉利的话,武帝当初突破一品,按理说也是世间强者。” “可去了一趟中洲仙藏后,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去那地方完全犯不着啊。”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不去也是死,去了或许有一线生机。” 许清宵给予回答。 他也知道,中洲仙藏有着惊天大秘,运气不好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在哪里。 但总比束手就擒要好,许清宵不喜欢争,但也绝对不怕争。 从来到这个世界,许清宵就开始在争,每一步都是在争,倘若不争,早些年就死了。 “唉。” “那你能不能不带上我啊。” 丹神古经说出自己心里话。 “不能。”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回答的很坚决,直接就是不能。 丹神古经肯定知道些什么东西,把他带上,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为什么?” “你带上老夫做什么?老夫有什么用,老夫只是一个没用的炼丹器啊。” 丹神古经实在是郁闷了。 他真的不想去什么鬼中洲仙藏。 “前辈,您为何如此抗拒?既然您自己都说了,是个炼丹器,中洲仙藏再怎么恐怖,也伤不到您吧?” 许清宵也很好奇了,这丹神古经来历很神秘,藏着秘密。 “是伤不着我啊,可万一你要是死在中洲仙藏,那我咋办?那种地方,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去,回头你要死了,我岂不是要等几千年,才会遇到下个人?” 丹神古经说出了心里话。 他不怕死,因为他死不了。 可他担心的是,许清宵如果死在那个地方,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初把他藏在武帝墓中,已经等了几十年,现在若是待在中洲仙藏。 即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敢以身犯险啊。 这才是他真正的担忧。 明白丹神古经的担忧后,许清宵不由皱眉,他望着丹神古经道。 “前辈,您到底是什么来历?” 许清宵忍不住好奇。 听到这句话,丹神古经安静下来了。 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过了一会后,丹神古经出声。 “老夫若是说了,你能不带老夫走吗?” 他问道。 “能。” 许清宵点了点头。 只可惜,丹神古经没有上当。 “你觉得我信吗?” 后者开口,让许清宵有些失望。 他没想到,丹神古经居然不相信自己,让人实在是有些难受。 自己好歹也是亚圣啊,这点信用度都没有吗? “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不管如何,我都会带上前辈一同去的。” 许清宵也没有废话,直接带上丹神古经,而后离开密室内。 “小友,我最后还是劝你一句,没事别去犯险,这没有必要,你体内虽然有魔印,但也不是不能化解。” 丹神古经出声道。 “前辈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许清宵问道。 如果丹神古经有办法可以化解的话,那的确不需要去冒险。 “办法肯定是有,不过老夫不知道,这涉及到老夫的知识盲区。” 丹神古经有些尴尬道。 许清宵:“.......” 许清宵没有跟丹神古经啰嗦了,而是起身离开,朝着密室外走去。 下一刻。 许清宵消失在了原地。 出现在一处密室内。 密室之中,刻印九九八十一座降魔阵。 阵法中心,盘坐着一道人影。 是吴铭的身影。 他在闭死关,清除体内的魔气。 整个大魏,除了女帝之外,没有人知道吴铭在何处。 而许清宵是借助吴铭给予自己的信物,才找到这里的。 此时此刻。 吴铭浑身弥漫魔气,魔气环绕在周身,显得十分恐怖。 没有任何废话。 许清宵将手掌放在吴铭身后,吸取着吴铭体内的魔气。 刹那间,所有魔气涌入自身体内。 这些魔气缠绕吴铭体内,导致吴铭时常被牵制。 “小友,你疯了?” “你把这么多魔气引入在自己体内做什么?” “想找死吗?” 丹神古经忍不住开口,他一眼就看出吴铭体内的魔气很可怕,是极致阴力。 这种东西,常人若是触碰到一点,就要失心疯。 许清宵竟然全部引入自己体内。 “无妨。” 然而,许清宵显得十分随意,没有任何害怕,而是加大力度吸收这些魔气。 与此同时,许清宵察觉到,吴铭体内的魔气积累太严重了,甚至都侵入了骨髓之中。 这很可怕,如若不早点清除干净,吴铭早晚会死在魔气之中。 轰。 可怕的魔气,全部涌入许清宵体内。 三魔印疯狂吞噬这些魔气。 仿佛是干涸许久的大地,被雨水灌溉一般。 不过,许清宵体内的一品印记,时时刻刻压制着三魔印,再加上天地文宫的压制,导致三魔印无法爆发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 许清宵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而吴铭也在闭关之中醒来。 刹那间。 吴铭察觉到了许清宵的气息,也明白自己体内的魔气为何突然消失。 “守仁。” 吴铭开口,想要劝说什么。 但许清宵的声音立刻响起,打断了吴铭接下来说的话。 “师父,徒儿体内已经凝出三魔印,吸收这些魔气,算不了什么,可以帮你,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无需多说,大魏需要您。” 许清宵开口。 说的很直接,不给吴铭任何机会,直接将最深层的魔气全部抽出。 当下。 吴铭运转极武之力,将这些魔气彻彻底底排除干净。 “吼。” 一道沉闷的怒吼声响起,吴铭四肢展开,浑身舒爽。 他镇压仙尸,魔气钻入了骨髓之中,严重影响到他的实力,如今这些魔气彻底消失,对他来说,是变相的提升。 不说绝世武帝,但也算得上半个了。 一阵发泄般的怒吼后。 吴铭立刻起身,看向许清宵。 “守仁,你这是为何?” 他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师父,很多事情,徒儿三言两语无法解释。” “我要离开,寻找中洲仙藏,这一去或许有去无回,眼下大魏凝聚出中洲龙鼎,到了最关键时刻,需要师父出面镇守大魏。” “这是一品破境丹,可以让二品巅峰武者,三个月内突破只一品。” “如若有必要的话,为我大魏再添一位一品,算上师叔,还有一品神武大炮,大魏足以在大乱当中自保。” 许清宵仿佛是交代后事一般,将一品破境丹交给吴铭。 这是许清宵最后的准备。 “中洲仙藏?” “我陪你一同去。” 吴铭出声,他不知道中洲仙藏有多危险,但他想与许清宵一同前去,为许清宵护道。 “不用。” “师父,此番风险极大,若我死了,大魏还有你在,若你我都不在了,大魏就真的完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一心念及大魏,最主要的是,吴铭去不去意义不大。 能自己解决的,肯定能解决。 如果自己都解决不了,多一个一品意义也不大。 反倒拖累了吴铭。 “一定要去吗?” 吴铭也不是矫情之人,他听得出许清宵的态度,所以换了个意思。 “恩,一定要去。” 许清宵笃定道。 话说到这里,吴铭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他明白,许清宵这样决定,肯定有他的苦衷。 都把事情想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什么时候去?” 吴铭问道。 “即刻。” 许清宵开口。 当下,吴铭沉默下来了。 过了一会,吴铭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需要为师要做的?” 吴铭问道。 “大魏中藏着一个人,一直在暗中,徒儿猜测,很可能是皇室中的人。” “具体是谁,徒儿不知,劳烦师父暗中调查。” 许清宵说出这句话。 “好,我明白。” 吴铭点了点头。 “那没有其他事情了,师父,我先走了。” 到了这里,许清宵不语,直接离开。 “为师在大魏等你。”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吴铭没有多说了,只是这样开口。 很快,许清宵离开,朝着西洲赶去。 他要去小雷音寺。 解开武帝之秘。 只是离开大魏之前,一则消息传来。 洛白衣在桃花庵自尽了。 消息传来,让许清宵愣住了。 —————— —————— 推荐一本好书。 [我写春秋创儒道] 儒道爽文,我看了,节奏比我还快。 请假。 小雷音寺的剧情,我之前忘记了,看了大半前文,想了很久才想起,我这个剧情伏笔是啥。 所以今天请假一天。 抱歉。 第290章 临西洲,平丘府之难,怀宁郡王有蹊跷? 大魏京都。 随着一个消息的传来,让许清宵愣住了。 “洛白衣自尽了。” 是的。 洛白衣自尽了。 这是街道传闻,人们都在议论,说洛白衣不知为何自尽。 民间有诸多传闻。 有人说,洛白衣终究是烟花女子,出身不干净,许清宵如今是亚圣,还是大魏王爷,不可玷污许清宵的名声。 还有人说,这是女帝的意思,毕竟现在整个大魏,百姓们确实很期待女帝与许清宵喜结良缘。 而大魏女帝也喜欢许清宵,所以得知许清宵在外养了一个金丝雀,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快要离城。 许清宵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洛白衣会这样做。 实际上,他并不想让洛白衣死,只要她说出幕后人是谁,一切都好。 可惜的是,洛白衣还是选择保守秘密。 许清宵明白,洛白衣之所以这般,主要原因还是她身世问题。 养育之恩大过一切。 许清宵沉默了许久。。 他最终还是去了桃花庵一趟,来到桃花庵,这里比以往更加冷清。 外面有不少百姓,在这里看热闹。 踏入桃花庵,众人有些惊讶,毕竟外面的流言蜚语,都是在说洛白衣的死,与许清宵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谣言也的确合理,毕竟对于天下人来说,许清宵现在可谓是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如果传出跟一个烟花女子有关系,这对许清宵来说极其不好。 只是,当许清宵出现后,打破了这个谣言。 毕竟,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许清宵也不会出现。 “王爷,白衣想不开自尽了,我正派人调查,看看具体是什么事情,请王爷息怒。” 得知许清宵来,张如会急忙从灵堂走来,朝着许清宵一拜。 他是许清宵的结拜兄弟,但现在许清宵的地位太高了,让他有些谨慎,不敢随意。 “兄长客气了。” “莫要如此称呼。”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拖起张如会,如往常一般,而后开口道。 “无需调查,逝者安息即刻,我去为她上一炷香。” 许清宵出声,他很平静,让张如会有些惊讶。 不过张如会也没有多说,这些事情他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毕竟说实话,许清宵现在还认他这个结拜兄长,也已经是大好事了。 借助许清宵的身份,他这一年来,也算是越来越好,无论是赚取银两还是身份地位,大魏可没有人敢招惹他。 许清宵义兄,这名头太大了,六部都要给他点面子。 但张如会也不蠢,相反他很聪明,知道许清宵地位越高,自己就应该越低调,不然给许清宵抹黑了的话,麻烦就要来了。 朝着灵堂走去。 一些女子跪在一旁,低声抽泣,这些人都是洛白衣的贴身丫鬟,主子死了,她们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再加上这些年来,不可能没有感情。 落泪也属常态。 灵堂当中,洛白衣静静躺在棺材中,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闭上了双眼,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勒痕,是上吊自杀的。 有些安静。 随着许清宵出现后,张如会给众人一个眼神,刹那间所有人都自觉离开。 灵堂当中。 也只剩下许清宵一人。 他静静望着已经死去的洛白衣,眼神当中充满着复杂。 许清宵很安静。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洛白衣。 足足过了许久,许清宵这才出声,打破了安宁。 “我不想让你死。” “你也无需这般。” “你我都是可怜人,只不过我明白你的想法。” “或许,你我不见,也不至如此。” 许清宵出声。 他哪里不知道,洛白衣对自己有过动情。 实话实说,如若不是当初自己体内有异术,导致他不能去接触别人,时时刻刻都担心,万一有一天,自己体内的异术爆发。 仇家借此为由,将自己的亲朋好友全部杀了。 那岂不是害人害己。 正是因为如此,他与洛白衣之间,只是简单的友情,是君子之交,那种淡淡如水。 洛白衣是自己的红颜,两人没有交谈过什么,可每当许清宵见到洛白衣时,他内心都会安宁下来。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现在,红颜逝去,若说心中没有任何一点波澜,这是不可能的。 “若有来生,许某愿意还能再见。” 许清宵轻声,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取来三支香,将其点燃,而后插在香炉中。 原本,他已经要离开,若不是得知洛白衣自尽,否则也不会来到桃花庵。 如今上完香,许清宵也离开了。 他走的很干脆。 没有什么离别不离别,也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 洛白衣自尽,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许清宵离开了。 这一次,他走的很直接,以一品之力,横跨万里山河,赶往西洲。 待许清宵离开后。 灵堂当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穿着黑衣。 看不清容貌。 是一名男子,他望着洛白衣,沉默了一会,最终他又消失在了原地,一语不发。 洛白衣自尽的消息。 也传到了大魏皇宫中。 当女帝知晓这个消息后,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洛白衣会自尽,只不过季灵知道,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虽然她对洛白衣没什么感觉,最多是因为许清宵身份问题,出言过两次。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插手过。 可没想到的是,洛白衣会死。 “陛下,根据彻查,洛白衣身份不明,疑似白衣门暗子,她的死,可能与许王爷有关,是否继续深查?” 大殿内,一名太监跪在地上,汇报着情况。 这是李贤。 如今也成为了掌印太监,在宫内地位极高,混到这个位置,一来是自己办事手段狠辣,二来也是托了许清宵的福。 宫内知晓李贤与许清宵认识,甚至也传出过,许清宵要扶持李贤的消息。 不管是真是假,实实在在是有人见到过许清宵与李贤经常走在宫中,所以李贤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如今成为掌印大太监,也算得上是人上人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许清宵,倘若没有许清宵,手段能力再强,这个年龄也不可能混到这个地位。 随着李贤说出洛白衣的事情。 龙椅上。 季灵摇了摇头道。 “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去查。” 女帝开口。 她知道,白衣门做事谨慎,即便是彻查,也查不出什么,反而有些打草惊蛇。 “奴才明白,陛下,民间也有不少流言蜚语,是否要降低一些?” 李贤继续问道。 是关于流言蜚语的事情。 “不用,让他们说去吧,若是打压这些流言蜚语,到头来反而是一种助长,清者自清。” 女帝依旧拒绝,不想刻意去打压什么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影响不大,百姓愿意说就让他们去说,如若去刻意打压,意义也不大。 “遵旨。” 后者低头领旨,随后退出大殿内。 待李贤退出之后,女帝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手中的‘宗人册’上。 到了这个地步。 真正的大鱼,也要出现了。 大魏藏着一个人,一直在暗中,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弄出来的,这个人,已经浮出水面。 但具体是谁,难以言说,只不过她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几个人身上。 与此同时。 大魏诏狱。 牢狱之中。 怀宁亲王盘腿而坐,他静静待在牢中,显得无比安静。 隔壁的季元也安静下来了,前些日子他还在闹,但最近几日他变得异常老实。 原因无他,王朝阳原本都要夺走中洲龙鼎。 结果硬生生被许清宵四十八大宏愿给抢走了,最终还落了个陨落的下场。 这让他感到极其的害怕。 王朝阳没了。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眼下也管不了自己,这趟来大魏,季元莫名觉得自己像个大傻蛋。 他很后悔,后悔与许清宵为敌,倘若不与许清宵为敌的话,或许还不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传入了怀宁亲王耳中。 “太祖长刀,是你告知季灵的吧。” 平静的声音响起。 落入了怀宁亲王耳中。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怀宁亲王没有任何惊讶,仿佛猜到有人会找上自己。 “是。” 他很直接,以武道传音的方式给予回答。 “为什么?” 后者也没有恼怒,而是淡然开口,询问怀宁亲王。 “没有什么为什么,知晓了天命,有许清宵在,我们都赢不了。” 怀宁亲王显得随意。 可这般的随意,却惹恼了对方。 “天命?” “许清宵代表天命吗?” 后者冷声问道。 “代不代表天命,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结果说了算。” “当初我说过,许清宵必须要杀,你偏偏不让,现在他已经成势,谁都阻拦不了他。” “这是我唯一赢的机会,我不想输,也不会输。” 怀宁亲王也有些火气了。 他如此开口,给予回应。 “唯一能赢的机会?他怎么赢?” “我看你就是被蒙蔽了心智,还有,没有说不杀许清宵,而是需要许清宵去做一些事情。” “如若他不去做这些事情,就凝聚不出中洲龙鼎,这是最关键的东西,如今中洲龙鼎铸造出来了,我们的计划,将彻底展开。” “怀宁,我给你一次机会,你选择好了,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我也将最终计划告诉你。” 对方冷哼,但最终还是压抑住了怒火,他望着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他愿意再给怀宁亲王一次机会。 但怀宁亲王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去争吵。 而是稍稍沉思。 “有几成胜算。” 怀宁亲王警惕性的问道。 “十成。” “赢定了。” 后者回答,自信满满。 听到这个答复,怀宁亲王叹了口气,又是这个答案。 他无话可说。 “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不再更改了,如若输了,死就死吧,你若是想现在杀我,也就杀吧。” 怀宁亲王拒绝对方的好意,还是选择站许清宵这边。 此话一说,后者实在忍不住恼怒。 “你是不是疯了?” “你儿子死在许清宵手中,结果你去帮他?几十年的谋划,你主动放弃,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忍不住怒吼,言语当中是藏不住的怒火。 然而,提到自己的儿子。 怀宁亲王却忍不住攥紧拳头道。 “他的死,我不恨许清宵,我更恨的是你,如若不是为了你口中的计划,平丘府之难,会发生吗?” “天下人都说我儿贪污三千万两白银,可实际上,区区三千万两白银,算得了什么?”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他看得上三千万两白银吗?即便是三万万两白银,他也瞧不上。” “他的死,与许清宵何干?” “总而言之,我帮你们的已经够多了,我欠你的,也还清了,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取了我的命,否则的话,不要多说了。” 怀宁亲王也来了脾气。 他说出这则辛秘,让后者顿时沉默不语。 两人互相安静。 过了一会,后者的情绪平复下来了。 “怀宁的死,我很痛心,但我没有想害他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许清宵。” “不过,我不会杀你,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念在你我之间的感情,我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 “许清宵,知晓我的存在吗?” 对方问道。 “不知道,我没有说。” 怀宁亲王干净利落地回答。 “好。” “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我不杀你,但如若你威胁到了我们的计划,不要怪我,痛下杀手。” 得到这个答复。 对方消失了。 留下牢房中的怀宁亲王。 过了良久,怀宁亲王长长叹了口气。 对于未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好是坏,他也不清楚了。 不过,怀宁亲王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这盘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这涉及到了真正的大秘,连自己都没有资格参与。 而与此同时。 西洲。 小雷音寺。 相比较天竺寺,小雷音寺的香火大不如从前。 小雷音寺一共有九座寺庙,供奉着九尊佛。 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清,寺庙内除了偶尔的钟声响起,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这里很宁静,对比香火旺盛的天竺寺,小雷音寺确确实实像佛门寺庙。 清净悠然。 而就在此时,一名沙弥,急急忙忙朝着主持禅房中走去。 “主持师叔,主持师叔,世尊来了,说要找您。” 禅房内,木鱼声阵阵响起。 随着沙弥的声音出现,很快木鱼声停下。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小雷音寺外。 这是主持。 穿着袈裟,眉毛已是雪白,看起来十分老态,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阿弥陀佛,贫僧圆悟,拜见世尊。” 小雷音寺的主持极其恭敬,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随着他深深一拜。 许清宵也给予回礼。 “主持客气。” “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询问。” 许清宵很直接,他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而后者没有丝毫惊讶与疑惑,而是点了点头道。 “师祖已经吩咐下来了,还望世尊随贫僧前来。” 圆悟主持开口,而后亲自带许清宵入寺。 寺庙内的和尚,皆然打量着许清宵。 他们朝着许清宵恭敬礼拜。 许清宵是佛门世尊,值得一拜。 同时他们也惊讶与好奇。 不知道许清宵来小雷音寺做什么? 按理说,不应该是去天竺寺吗? 他们好奇,可思索不出来什么。 很快,入寺之后,许清宵也不知来到何处,只是跟随着圆悟一路朝内。 最终在后山一处山洞外停下来了。 山洞之外,摆放着各类佛器,周围有降魔阵,许清宵身为仙门一品,自然能感受这可怕的阵法。 气息很强,至少是一品。 “阿弥陀佛,世尊,师祖就在山洞内,他身体有恙,无法出来见世尊,还望世尊行几步路,辛苦一番。” 圆悟主持开口,他指着前方的山洞,平静说道。 “好。” 没有什么胆量不胆量的。 许清宵一步跨越,他身为绝世武帝,这人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的了,就算有人在这里布置天罗地网,借助中洲龙鼎,自己也能从容离开。 所以,他无惧。 一步跨越,便来到了山洞之内。 不过跨越进去,许清宵便看到了两样熟悉的东西。 一朵八宝佛莲。 一块镇魔神石。 两件东西,浮现在山洞之中。 而山洞内,一道身影出现,但让人惊愕的是,这道人影,披着袈裟,大部分地方都没有了血肉,几乎是骨架,散发着腐臭味。 小雷音寺的老祖,竟成了这般模样。 传出去,只怕无人相信。 “贫僧正心,拜见世尊。” 骨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大师,您这是。” 许清宵开口,他感觉得出,对方浑身缠绕着魔气,在不断吸收他的生命。 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八宝佛莲和镇魔神石起了大作用,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还活着。 “中了诅咒,吊着一口气,就等着世尊前来了。” 正心神僧出声,语气平静,仿佛看淡生死一般。 “什么诅咒?” “连一品都阻挡不住?” 许清宵皱眉问道。 “三百万条人命的诅咒。” “也怪贫僧大意,不过也无所谓了。” 正心神僧看淡一切道。 可这句话,却让许清宵皱紧了眉头。 三百万条人命的诅咒? 正心神僧的伤,是旧伤,可许清宵感觉得到,也就是最近数十年沾惹的魔气。 三百万条人命可不是小事。 细细算来。 刹那间,许清宵不由皱眉道。 “与平丘府有关?” 许清宵敏锐地发现这个问题,忍不住问道。 第291章 两大圣人,并非幕后黑手?抵达中洲仙藏! 小雷音寺。 后山洞内。 许清宵盘腿而坐,望着眼前枯败的老僧。 “与平丘府有何干系?” 对于平丘府,许清宵还有印象,怀平郡王就是因为平丘府而死的。 当初,平丘府大旱数年,朝廷拨款三千万两白银,而怀平郡王扣下赈灾银,导致三百万百姓死于非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不得不杀怀平郡王,请来圣意。 但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自己惹来了一桩又一桩麻烦。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点。 “世尊。” “贫僧有几件事情反问世尊。” 老僧开口,没有直接回答。 “大师请说。” 许清宵洗耳恭听。 “其一,平丘府发生旱灾,对于大魏来说,并非是什么稀罕之事,求雨符虽难得,但大魏也不完全缺乏,可三十六张求雨符,滴水未落,世尊可有疑惑?” 老僧开口,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恍然大悟了。 的确,当初自己调查平丘府案子时,忽略了这个细节。 求雨符这种东西,理论上来说,用了就会有雨落下,下雨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三十六张求雨符没有落下一滴雨水。。 这明显就有问题。 只是,当初自己还是太局限于常规思想了,总觉得是怀平郡王贪污三千万两白银。 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愚蠢。 “其二,堂堂怀平郡王,世尊觉得,他们在乎三千万两白银吗?” 这是老僧第二个问题。 也是许清宵刚才想到的事情。 的确。 堂堂怀平郡王,再穷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三千万两白银固然不少。 可实际上呢? 当初那帮番商,每年给这些王爷提供多少银子? 三千万两多是多,但绝对不值得一位郡王犯险,尤其是葬送三百万百姓,这事一但暴露出来,不死也得死。 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其三,三百万人死了,那些怨魂去了何处?” 老僧说出第三点。 以上三点,都可以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平丘府之事,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不过,许清宵没有打断对方的言语,而是耐心听着。 “有人在血祭,用上古最恶毒的方式,血祭大魏三百万无辜百姓,达到一个目的。” 他缓缓出声,道出真相。 “有问题。” “他们这样做,不怕大魏报复?三百万人,莫说大魏,天下正道修士也不会放过他们。” 许清宵立刻出声,他倒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有些夸张。 涉及到了血祭,天下正道人士不可能不动容的,到时候三大王朝,再加上仙门,佛门,一同集结,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胆子,敢挑战天下英杰。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出声道。 “许施主还是想错了。” “这三百万无辜百姓,并非是他们第一次出手。” 小雷音寺的老祖开口,给予了回答。 不是第一次出手? 刹那间,许清宵明白了。 “北伐之战,是第一次。” “所以平丘府,只是到了关键时刻,欠缺百万怨魂,故此宁可背负巨大的压力,也要设下这个局?” 许清宵想到了,故此出声,这般说道。 “恩。” “北伐之战,已经收集了大量怨魂,但还是欠缺一些,所以才会出现平丘府之乱。” 老僧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灾厄?” 许清宵不解问道。 “还不够。” “他们想要复苏传说中的三大凶神,这些还是不够。” “世尊难道没有察觉到吗?有人一直在暗中,挑起战乱。” “大魏附属国,蛮国,以及现在的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这些事情,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出声,一句话点醒了许清宵。 靖城耻,北伐,附属国之战,蛮国,初元王朝,突邪王朝。 许清宵很难将这些事情全部串联在一起,可现在听完之后,这些看似不怎么相关的事情,的的确确可以联系在一起。 靖城耻,在所有人眼中,都认为是蛮国自信膨胀,企图入侵大魏,可反过来说,大魏有一品武者,蛮国是知道的,所以这场战争绝对不可能入侵大魏,最多只能让大魏吃个大亏。 而这样做的话,等大魏缓过神来,蛮国也要受损。 北伐,天下人认为这是大魏的反击,甚至许清宵也认为是反击,可问题是,大魏七次北伐,打的太凶了,说明这就是一个局,一开始大魏可能当真是要反击。 可后面大魏的反击,就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武帝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附属国之战,当初许清宵没能细想,现在想想,附属国是被挑拨的,可问题是,附属国敢跟大魏亮剑,这也有些不同寻常,即便是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许诺了再多的好处,只怕他们也不会答应。 再者还是蛮国,他们养精蓄锐了数十年,这么急匆匆来大魏,不能说受到了这帮人的蛊惑,但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没少忽悠蛮国。 一瞬间,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这个组织当真有些可怕啊。 把天下势力耍的团团转,硬生生把他们骗成这个样子。 “这些人是谁?” “是否与大魏仙尸有关?” 许清宵问道,同时又扯出了大魏仙尸。 “与大魏仙尸无关。” “贫僧与武帝还有几位施主商谈过,这个势力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地位极高之人。” “大魏王朝有一个,儒道中有两个,佛门之中有一个,仙门之中也有一个,一共五人。” 他回答道。 “仙门与佛门中也有?” 许清宵皱紧眉头,这是他没想到的地方。 “恩,不过仙门和佛门的强者,已经死了,佛门之人,已经圆寂,这一点贫僧确信,只不过仙门的那个,就不太好说。” 正心神僧给予回答。 “仙门?” “叫什么?” 许清宵问道。 “疑似云游真人,甲子成仙,不过不是七大仙门任何一个,来历有些不明,他也是参与者之一,只是后来没有他的消息。” 正心神僧道出此人的名字。 “那其他几人呢?大魏是谁?” 许清宵继续问道。 “不清楚,一开始贫僧猜想是怀宁亲王,可后来觉得不是,他很有可能也是一枚棋子罢了。” “这个人藏的太深了。” 正心回答道。 “不是怀宁亲王。” 许清宵直接回答道。 “恩,不是怀宁亲王,但也差不多了。” 正心神僧出声。 “那儒道的呢?” “是否,是两位圣人?” 许清宵问道。 然而,正心神僧摇了摇头道。 “仙门,佛门,大魏,贫僧都能猜到一二,但唯独儒道的人,贫僧猜不到。” “可能是圣人,但也有可能不是圣人。” 正心神僧缓缓出声,他没有直接认定是圣人,可也拿不出证据说不是圣人。 “大师,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许清宵开口,他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对方。 倒不是信任对方,而是让对方进行分析。 小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将这些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 后者顿时沉默。 他沉思了许久。 过了一会,继续出声。 “如若是这般的话,那应当是两位圣人了。” “但,贫僧不太相信。” 正心神僧的回答,出乎许清宵意料。 “为何?” 许清宵有些好奇。 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怎还会有些怀疑。 “世尊,当世没有人能够活这么久,尤其是圣人,他们承载天命,天地不会允许他们活这么长时间的。” “即便他们当真活这么长时间,也不会这样做,圣人是不一样的,每一位圣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不会受别人的阻碍。” “世尊,贫僧问你一句,如果让天下一半的人葬身,可让你成圣,你愿意否?” 正心神僧道出自己为何否决的原因。 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确沉默了。 让天下一半的人葬身,换取自己的圣位。 许清宵可能做不出来。 这不是圣母心,而是三观问题,这是人性的根本,没有人是穷凶极恶的魔头,人有恶念,是因为善念不得证。 并非是生来的恶。 尤其是,许清宵读了几年书,也明白了诸多道理。 他做不出这样的选择。 看见许清宵犹豫沉默。 正心神僧双手合十道。 “世尊,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想来也无需贫僧多说。” “但贫僧也不敢保证,是不是对的,毕竟人到了晚年,或许会生出一些恶念来,毕竟谁都想要长生。” “只不过,也有人会在生死之中,大彻大悟,无非是少之可怜,可圣人古今往来也就那几尊。” “其实说到底,长生的意义又有和意义?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老去,大世凋零,千百年后,早已经是物是人非,这有意义吗?” 正心神僧参透生死,他数十年前,中了诅咒,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靠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就是为了等待许清宵的到来。 而这数十年来,他也明白了诸多事情,对生死有着格外的见解。 许清宵也在认真思索。 因为仔细想想。 能成圣人者,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圣人不是境界实力的强大。 而是思想与灵魂的强大,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让他们长生,他们会不择手段。 但对圣人来说,还真不一定。 只是,到底是不是,自己无法确定,正心神僧也无法确定。 只能暂时放一放,先不去纠结这件事情。 “多谢大师赐法。” 很快,许清宵恭敬出声,而后继续问道。 “先帝让我来此,说是有事交代,敢问大师,是何事?” 许清宵有些感慨,同时问起来主要事情。 在武帝墓中,武帝说过他留下一些信息在小雷音寺中,自己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武帝留有一番话,施主请听。” “武帝料想,后世定有人会寻中洲仙藏,但仙藏当中,又充满着诸多诡异不详,若求自保,带上仙尸。” 正心神僧如此说道。 “带上仙尸?” 许清宵皱眉,他没想到武帝留下的话是这个。 “恩,带上仙尸前往中洲仙藏。” “不过,贫僧想应该不需要了。” 正心神僧点了点头,同时又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为何?” 许清宵继续问道。 “武帝让世尊带上仙尸,或许是因为仙尸可以压制住中洲仙藏的神秘力量,只是当年武帝寻找贫僧时,体内有与你一般的气息。” “甚至说,世尊体内的气息,比武帝还要强,更加可怕。” 正心神僧望着许清宵,提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是这个吗?” 许清宵凝聚三魔印。 “恩,就是此物,武帝当年从中洲仙藏归来,体内就有这种气息,不过没有这么强,仙尸可以压制这种气息。” “所以武帝才会叮嘱世尊带上仙尸,只不过世尊既然有这样的印记,而且还能压制,想来中洲仙藏不会对世尊造成什么影响。” 他缓缓开口。 认真说道。 “明白了。” “大师,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许清宵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这帮人从北伐就开始算计,大量血祭,到了现在,应该也快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具体时间罢了。 “不出意外,中洲大战,便是他们计谋得逞之时。” “所以,这一切还是要看世尊,倘若不战,可以压制动乱,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虽然对大魏虎视眈眈,可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可如若大魏王朝越来越强,两大王朝只怕也会殊死一搏。” “到时候,又是一场大乱。” 正心神僧简单分析道。 换句话来说,这世道乱不乱,由许清宵说了算。 如今,大魏神武大炮的出现,让两大王朝实实在在感到压力,如果大魏愿意和谈,让出神武大炮,他们可以选择和平发展。 可如若大魏不愿意的话,两大王朝不蠢,不会坐以待毙。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即便是自己不好,也不会让大魏越来越强。 站在国家角度上来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话题回到这里。 眼下,许清宵知道,这又到了一个绝境。 是一个死局。 进,则天下大乱,会有更强大的敌人。 退,一切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虽然大魏也能得到优势,可未来谁都不好说,指不定那天又打起来了。 想要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得看中洲仙藏有没有极品灵金。 若是有,而且数量不少的话,那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了。 可如若没有的话,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起身,他朝着正心神僧一拜。 “多谢大师。” “晚辈没有什么回报,就帮大师续命十年。” 说到这里。 三魔印凝聚在掌中,下一刻后者体内的魔气,全部涌入许清宵体内。 刹那间,正心神僧有些惊讶。 “世尊,无需如此,老衲并不想续命,莫要害了世尊。” 正心神僧开口,他枯坐十年,早已经看透生死,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而且,天下可能要大乱,大师若是死了,不知又有多少苍生会死在这场动乱之中。” “晚辈是在拯救天下苍生。” 许清宵开口,一番话让正心神僧沉默。 “阿弥陀佛。” “贫僧替天下苍生,多谢世尊。” 正心神僧没有拒绝了,而是释放出自己的魔气。 一刻钟后。 他体内的魔气全部消失,被许清宵炼化干净,同时许清宵打入一道武帝之气,为对方重塑肉身。 “大师,晚辈先行告退了,大乘佛法需要前辈多多帮忙,此法若能传下,可增几分胜算。” 许清宵留下这句话,随后便直接离去。 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敬遵法旨。” 正心神僧双手合十,而后缓缓修复肉身。 下一刻。 小雷音寺外。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天竺寺。 他有些沉默。 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去一趟天竺寺。 可最终,他没有前往天竺寺,而是消失在西洲茫茫山脉中。 山川之中。 许清宵取出中洲仙藏的地图。 随着武帝之力灌入地图内,刹那间巨大的地图上,闪烁一个光点。 仔细观看。 是中州与东洲交界之处。 这里便是中洲仙藏的地方。 刹那间。 许清宵一步横跨万里,朝着中洲仙藏赶去。 不过临走之前,许清宵写下一封天书,告知女帝,自己没回大魏之前,无论如何,不要与两大王朝翻脸。 可以忍让,决不可翻脸,一切等自己回来再说。 既然知道这帮人的目的,许清宵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此得逞。 如若自己当真运气不好,死在了中洲仙藏内,大不了就让出神武大炮,只要不是让出一品,其他二品让了出去,换来更多好处。 可保大魏安稳发展数百年。 如今,大魏已经横扫所有敌人,好好经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即便是暗中的人,想要闹事,三大王朝也不会答应,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蠢。 一个时辰后。 一处荒山。 这里赤地无垠,褐色的大地,仿佛沾染无数鲜血一般。 取出地图。 当下,整张地图化作一块令牌,没入了山川之中。 而中洲龙鼎浮现。 四面八方汇聚灵气。 最终,一扇琉璃门出现。 越过这扇门,便可得知中洲仙藏的秘密了。 没有任何迟疑。 许清宵一步跨越,没入了仙门之后。 第292章 王朝逼迫,灵金如山,仙境! 昏暗。 仿佛置入永恒的黑暗之地。 许清宵的意识陷入了昏迷状态。 除了那种可怕的下坠感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感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终于。 许清宵的意识逐渐醒来了。 睁开眸子。 万里赤地,看起来无比的荒凉。 就如同无人之地一般。 这里没有任何生机,一眼望去,是无尽的赤地,荒凉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到绝望。 “这里就是中洲仙藏吗?为何显得如此破败?” 许清宵开口。 他望着这处山脉,忍不住询问丹神古经。 耳垂旁,丹神古经似乎也在凝视这片区域。 最终丹神古经开口。 “没有人说过,这块区域是圣地,这里是仙藏不假,但也存在危险。”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话说到这里,许清宵也没有多想,而是盘腿坐下,细细感悟这里的环境,看看是否有什么危险。。 可就在此时,天地文宫中,传来一阵震荡。 刹那间,朝歌的声音响起了。 “贤弟,最后一人已经复苏,我等可以醒悟记忆,这段时间不会出现,你要小心。” 朝歌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天地文宫有七座雕像,已经复苏了六座,还差最后一座雕像没有复苏。 眼下,来到这片区域后,未曾想到第七座雕像竟然复苏。 “兄长放心,我明白。” 许清宵给予回答。 实际上,许清宵非常希望朝歌他们恢复记忆,这些人藏着大秘,可以帮助自己知道更多事情。 “恩,不过天地文宫也可以帮助你,如若遇到邪祟,可以借助天地文宫的力量。” 朝歌留下这句话,随后彻底潜入睡梦之中,修养自身,恢复记忆。 当下。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的路,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起身后。 许清宵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他已经感知了周围一切,没有太大的危险。 “小友,我说句实话,你现在还有机会后退,我有办法找到退路,你要是深入其中,容易葬身此地。” 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到了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慌了。 劝阻许清宵现在回头。 然而,许清宵面色平静。 “前辈,许某这一生从来没有后退过。” 许清宵的回答,让丹神古经有些难受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哔? 没有旁人就别装了。 叹了口气,丹神古经知道许清宵的心意,他没有继续劝说了。 一路前行。 一人一炉横跨这条山脉。 山谷荒凉,大地是赤色的。 给人一种被放逐的感觉。 抬头看去,许清宵发现,这里没有太阳,但天穹会散发一些淡红色的光芒,洒落在这片区域,导致这里看起来更加的可怕。 没有什么危险,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心悸。 气氛太压抑了。 更主要的是。 这片区域,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是的。 没有尽头。 数个时辰后。 许清宵止步了。 “前辈,你感觉到了吗?” 许清宵出声,他凝视周围,缓缓开口道。 “恩,我们被困住了,无法离开这里。” 丹神古经开口,给出了判断。 “这是怎么回事?” “是阵法吗?” 许清宵好奇问道。 “不是阵法,是一种山势,如若是阵法的话,你应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这是一种山势阵法,是天地自然凝聚而成的,要小心一些。” 丹神古经察觉到了什么,他做出判断,告知许清宵。 现在两人捆绑在一起,倘若许清宵出了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山势阵法?” 许清宵知道这种东西。 阵法是借助一些器物,引起的势,通俗易懂点可以理解为磁场变化。 而有些山脉,天生自带磁场,形成自然阵法,这种阵法极其可怕,不是人为,而是天地自然形成,难以破解。 “应当是有办法破解,前辈可有办法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办法很简单,只要找到山王即可,这种天地自然形成的阵法,其关键点就在阵眼当中,而这个阵眼,藏在一座山内,只要找到这座山,将其击毁,就简单多了。” 丹神古经回答。 “藏在山中?” 他抬头看去,一望无际,真要说的话,有千百万座大山,这怎么找? “恩,而且山王会自我逃离,他有灵智,情势不对就跑,小友,听我一句劝,咱们还是走吧,现在想想办法,还有机会逃离,再这样拖下去,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丹神古经继续劝说许清宵。 “不必,可以试一试。” 许清宵显得十分自信,他想试一试,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唉,小友,你知道为什么古今往来那么多天才,都没有走到最后吗?” 丹神古经说道。 “为何?” 许清宵也有些好奇。 “因为他们都不听劝。” 丹神古经无奈道。 许清宵:“.......” 没有继续啰嗦,许清宵在群山当中寻觅,他以体内的武帝之力,搜寻山王。 就如此,转眼之间,数十日过去了。 仙藏内,许清宵寻觅了数十日,都未曾找到山王。 但与之不同,仙藏内显得十分平静,可仙藏之外,就显得有些激烈了。 大魏王朝。 皇宫。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皇宫内。 这两道身影后,站着一些使臣。 这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使者,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商谈神武大炮的事情。 很快。 两位使臣来到了大殿当中。 文武百官早已经在此聚集。 “突邪王朝,礼部尚书,拜见大魏女帝,愿陛下万寿无疆。” “初元王朝,礼部尚书,拜见大魏女帝,愿陛下福如东海。” 两大王朝的礼部尚书,亲自前来会谈,由此可见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有多重视这次和谈。 “免礼。” 殿内,女帝缓缓开口,让众人起身。 “陛下,此番我突邪,赠来战马三千匹,上等粮米百万斤,黄金二百万两,珍珠翡翠三千件,奇珍异宝八百件,愿大魏与突邪,世代友好,互不侵犯。” 突邪王朝的礼部尚书开口,说出一大堆礼物名称。 “陛下,此番我初元,赠来珍珠玛瑙十二箱,八色宝石百斤,战马五千匹,精铁十万斤,奇珍异宝九百件,愿大魏与初元,世代友好,互不侵犯。” 初元王朝的礼部尚书也跟着开口。 两大王朝送的东西可真不少,加起来也有几万万两白银了。 而且这只是见面礼。 “大魏与两大王朝一向友好,从不侵犯。” “王爱卿,回礼,白银五千万两,黄金十万两,金银珠宝二十箱,两国各赠百万斤大魏灵米。” 女帝开口,显得十分自然。 要是去年的大魏,还真不敢这样开口,可现在不一样了,大魏还真不差这点银子。 而听到女帝这般,两大使臣并没有任何愉悦,这点回礼算不了什么,他们来大魏是有其他目的的。 “大魏陛下,今日突邪陛下派我前来此地,是为神武大炮而来。” “不知大魏陛下考虑如何?” 突邪礼部尚书开口,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女帝缓声道。 “此事朕已经与突邪皇帝说了,神武大炮乃是平乱王所铸,而平乱王这段时间正在稳固境界,等平乱王稳固好境界后,再与两朝商议吧。” 季灵开口,用之前想好的话语搪塞回去。 但初元王朝的礼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大魏陛下,突邪皇帝与我初元皇帝,皆然是带着诚意前来,我们真诚的希望,共享神武大炮,而且我帝也说了,只要大魏愿意共享神武大炮。” “两朝将给予大量物资,铁矿,人力,来协助大魏走向鼎盛。” “神武大炮,杀伤力太大,坊间已有传闻,说陛下下一步就要进攻两朝,倘若如此,我初元皇帝,寝食难安,想来突邪皇帝也寝食难安。” “还望大魏陛下理解。” 他出声,姿态很卑微,可这番言语却没有任何卑微的样子。 反倒是有些咄咄逼人。 “大胆。” “放肆。” “好一个寝食难安,当初我大魏北伐衰败之时,尔等有没有考虑过大魏会不会寝食难安?” “初元王朝更是秘密制造天雷大炮,甚至送给蛮国,害我大魏失守十三城,现在还来索要神武大炮?当真是可笑。”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他怒斥两大王朝的使臣,言语当中满是不屑和愤怒。 “对。” “说的没错。” “当初尔等不尊我大魏,现在又来说这种话?可笑不可笑?” “神武大炮,不是不可以共享,但至少也要给大魏时间吧?王爷都没有闭关出来,尔等就迫不及待索要,难不成你们还当我大魏是曾经那个大魏?” 一位位官员开口,他们口诛笔伐,怒斥两大王朝的使臣。 面对这样的怒斥,两位礼部尚书并没有显得慌张。 敢来大魏,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只是等群臣辱骂过后,初元王朝的礼部尚书开口了。 “诸位的意思,在下明白,但蛮国的天雷大炮,并非是初元王朝赠送,而是他们截取以及收买一位将领,失职之责,我等认,只是并非是初元主动赠送,还望诸位明白,初元王朝不愿起战乱。” 对方出声,把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认个小错,却死活不承认蛮国的天雷大炮,来自初元。 不过这也正常,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不会有人承认的。 “哼。” “可笑。” “你觉得我等信吗?” 众臣冷笑连连。 “无论诸位信与不信,事实如此。” “当然,初元王朝也会负责,给予相应赔偿,这一切好说,来之前初元陛下也说了,会给予补偿,希望大魏陛下宁息。” 他开口回答,看来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有错就认,各种赔偿都愿意,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取神武大炮。 “陛下,这些事情,其实都好说,倘若陛下当真觉得不妥,我等也可以帮助陛下,彻底铲除蛮国之人,以绝后患。” “只不过,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神武大炮,其余的事情,陛下说什么,两朝也愿意做什么。” 突邪王朝的使臣开口。 说来说去,他们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神武大炮。 “告诉突邪皇帝,还有初元皇帝。” “大魏不愿起战乱,也不想制造杀孽,神武大炮,会共享两大王朝。” 就在这时,女帝开口。 如若许清宵在这里,她不会说这话,但前些日子,许清宵特意给她传信。 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两大王朝。 不是怕他们,而是不能起战乱。 所以神武大炮,可以共享,只不过现在不可以。 两大使臣听到这话,当下露出欣喜之色。 他们没想到女帝竟然直接同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敢问陛下,何时共享?” 他们问道。 异口同声。 “等平乱王出关后,立刻共享。” 这是女帝的回答。 可一听这话,两大使臣不由皱眉。 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拖延吗? “还望陛下恕罪,可否给个准确时间,毕竟平乱王若是闭关一年,我朝只怕不能等。” 对方出声回答,低着头这般说道。 可话一说出口,大殿内瞬间炸锅了。 “不能等是什么意思?” “放肆。” “尔等是什么意思?要开战吗?” 大殿内瞬间吵闹无比,这里是大魏王朝,是大魏皇宫,两个使臣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是真的不怕死吗? “好一个我朝不能等,朕倒要问问,如若大魏不给神武大炮,尔等想做什么?是想与大魏开战吗?那现在你们就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大魏不怕一战。” 女帝也有些怒了。 大家的心思,互相都知道。 可非要说到明面上,谁受得了? 感受到女帝愤怒。 后者不慌不忙,而是朝着女帝一拜道。 “大魏陛下,请您恕罪。” “初元王朝没有开战的意图,只不过,神武大炮,威胁到了中洲的和平。” “民间已经开始传闻,大魏不日就要进攻我朝,为求自保,我朝也只能如此。” “我初元陛下的原话便是,如若此番能得到神武大炮,一切好说,大魏需要什么,初元王朝必然馈赠什么,绝不会让大魏吃一点亏。” “可如若得不到神武大炮,初元王朝,只能被迫宣战。” 初元使臣也不客气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神武大炮,藏藏掖掖,反而没任何意思。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当真是狂妄无比,那就开战。” “陛下,如今大魏兵强马壮,既然初元王朝如此嚣张,老臣请命,宣战初元。” “尔等要战,大魏绝不惧战。” 百官们开始怒吼,即便是文臣也忍不住怒骂,要求开战。 初元王朝派使臣来大魏,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不给神武大炮就开战? 那打就打,怕什么? 现在大魏,要一品有一品,要将领有将领,要粮食有粮食,再加上中洲龙鼎的滋润,大魏还真不怕打。 打持久战也行。 打闪电战也行。 大魏已经有了资本宣战。 果然,气氛到了这里,两位使臣也有些色变。 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上头交代的事情,就是这个,不给就宣战,没有任何废话。 “三个月。” 但就在这一刻,女帝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了。 “三个月后,会送去神武大炮。” 这是女帝的声音。 三个月的时间,将神武大炮送过去。 一听到这话,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对方都骑着脸输出了,女帝竟然选择妥协? 大魏又不怕打仗,凭什么妥协啊? 可他们不语,毕竟女帝都开口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两大使臣有些惊愕,说实话基本上话到这里,三大王朝必然会宣战,谁都不会服输的。 或许等过些日子,大家再谈一谈,可没想到女帝竟然妥协了。 只是很快,两人回过神来,朝着女帝一拜。 “多谢陛下恩泽,不过.......” “我朝皇帝,要求十日。” “还望陛下见谅。” 对方回答,这般说道。 这话一说,大殿内又炸起来了。 这实在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张口就是神武大炮。 说给你,还要给明确时间。 不给就宣战。 给了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又来一句,十天。 踏马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大魏欠他们。 两大使臣头也疼。 他们低着头挨骂,同时也硬着头皮道。 “请大魏陛下放心,如若陛下慷慨,愿意为中洲和平出力,初元与突邪,必然会竭尽全力,支持陛下。” 他们开口,只能这样说了。 “陛下,决不可答应。” “陛下,臣认为,可以宣战。” “是啊,陛下,可以战。” 众臣纷纷开口,死活要宣战。 有些气不过了。 龙椅上。 女帝沉默,她望着两名使臣。 最终缓缓开口道。 “十日给,朕会给尔等一个准确答复。” 这是女帝的回答。 “大魏陛下。” 两名使臣还要继续开口,但下一刻。 女帝起身,注视着两人。 “传朕旨意,宣战初元,突邪。” “要听这句话吗?” 女帝开口,她也怒了。 自己一退再退,是因为许清宵,而不是怕了两大王朝。 刹那间,两人跪在地上,连连摇头,请女帝息怒。 “退朝。” 没有任何废话,女帝转身离开,而大殿内,文武百官却始终憋着一口气。 就如此,转眼之间,过去了七日。 这一日。 中洲仙藏。 赤地山脉中。 许清宵静坐了七日,他没有继续傻乎乎的寻觅,而是用神念搜查山王所在。 就在这一日。 许清宵捕捉到了一缕不同寻常的气息。 在数百里之外,刹那间。 许清宵如闪电一般,来到这座小山中。 武帝之力直接落下。 瞬间。 大爆炸发生。 这座小山,瞬间化为平地。 周围也瞬间变化,一条巨大的通道出现。 山势阵法,被许清宵破解了。 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进入通道中,一路横行。 地下通道足足数十里。 最终,一处洞天世界映入眼前。 这处世界,宛若仙境一般。 可下一刻。 许清宵整个人愣住了。 一座大山,出现在他面前。 在数十里外。 让许清宵震惊的是。 这座大山,竟全是由极品灵金铸造而成的山岳。 这。 不可思议。 令人惊愕不已。 极品灵金,在外面珍贵无比。 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演化成一座大山。 这么多的极品灵金。 得炼制多少神武大炮啊。 这不可想象啊。 第293章 仙金如山,人间仙境,九头凶兽 中洲仙藏。 洞天世界。 这如同地底世界一般,山川河流,古树丛生,散发出勃勃生机。 这块区域,如同人间仙境。 高山瀑布,灵气如水,还有不少生物,行走在草原当中。 是异兽,上面有鳞甲,像麒麟一般,浑身是赤红色,看起来十分不凡。 “是血麒兽。” “嘶,这种异兽,千年前就绝种了,他的血液,可以提炼出一缕麒麟真血,对武者来说,有极大的作用,可炼制出四品破境丹。” 他如此说道。 显得格外的激动。 “是一头还是多少头?” 许清宵有些惊讶,不由连忙询问。 “一头血麒兽,就可以炼制出一枚四品破境丹。” 丹神古经激动道。 刹那间,许清宵咂舌。 因为一眼看过去,有成千上万头血麒兽在奔跑,如果全部抓过来,可炼制出上万枚四品丹。 到时候大魏岂不是可以凭空诞生上万个四品强者? 这就有些可怕了。 四品武者,在真正的大战当中,无法造成多大的影响,可能对于一名一品武者来说,就是多出一掌罢了。 但对于规模性战争来说,一万个四品武者,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只是,让许清宵惊愕的,不止是这个。 远处。 一座大山,映入眼前。 这座大山,耸立云间,浑身散发出淡金色。 距离这里几十里外。 一眼看去,许清宵整个人都傻了。 极品灵金。 没错。 是极品灵金。 由一座大山铸造而成的极品灵金。 这一幕,让许清宵整个人都傻了。 极品灵金,在外界无比珍贵,可没想到的是,在中洲仙藏,竟然有一座大山。 许清宵傻了。 即便是丹神古经也傻了。 一人一炉根本就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藏着这样的宝物。 “小友,这么多东西,能炼制出多少座一品神武大炮?” 丹神古经询问道。 “不知道,几千座,上万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许清宵也不清楚,一般来说,一百斤极品灵金,可以打造出一门神武大炮,只不过这种神武大炮问题很大,在短暂时间内,只能释放三四次。 再多了就会自爆。 并且一生也只能释放出二十次左右,这还是理论上的。 可如若一门神武大炮,用两百斤炼制,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至少连续释放二十次没问题,但报废估计跑不掉。 这是材质本身的问题。 一座由极品灵金铸造而出的大山,真要炼制的话,一百万门神武大炮都没问题。 无非是能不能炼制的问题。 “这地方,当真是仙藏啊,光是这里,就有如此多的神物,再深处岂不是要有更好的东西?” 许清宵出声,他彻底被中洲仙藏给震撼到了。 “中洲仙藏,传闻当中,是一处世外桃源,蕴藏着天地之间一切宝物,这块区域与世隔绝,可能千万年都没有人踏足。” “有这些宝物也很正常,但你要被这些东西迷失双眼,要小心一点,万一有什么危险,那就完了。” 丹神古经还是谨慎一些,人间清醒。 “好,我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而后朝着金山走去。 他来中洲仙藏的目的,就是为了极品灵金,如若能直接弄到极品灵金来,也无需继续探险了。 一百门神武大炮,就足矣解决外面所有的纷扰。 当下,许清宵朝着外面赶去。 他速度极快。 只不过,随着许清宵不断深入,莫名之间,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自己。 “这里有一股力量,会压制我的实力,前面只怕有危险。” 许清宵开口,愈发显得谨慎。 “那回去?” 丹神古经询问道。 当下,许清宵有些沉默,他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金山赶去。 越往深处,压制力越强。 一品。 二品。 三品。 直到许清宵靠近金山时,许清宵察觉自己的境界,已经被压制到了三品境。 如若不是极品灵金的吸引力,许清宵绝对不敢如此冒险。 只不过,许清宵倒也不是真的被金山迷惑双眼,而是他还藏着底牌。 中洲龙鼎还没有出现。 如若中洲龙鼎出现,可以抵消这般的压力。 临近金山之下。 这些灵金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不刺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是极品灵金无疑。” 许清宵一眼就可以确定,这就是极品灵金,而且品质比外面的极品灵金要好。 非要说的话,这才能称之为极品灵金,没有任何一丝杂质。 “若是将这些极品灵金带到大魏去,只怕大魏想不统一都难啊。”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声。 他眼神当中满是期待之色。 一座山的极品灵金,带到大魏去,那就不是几千门几万门神武大炮,而是几十万门神武大炮啊。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光是采集都有些困难。 想要搬空一座山,除非大魏百万将士聚集在此,而且必须要炼制一些由极品灵金打造的采矿工具,否则的话,很难搬空这座大山。 搬空大山,只是许清宵一个念想。 但取走个十万斤,几十万斤,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许清宵凝聚武帝之力,虽然被削弱了,但采集这种灵金倒也没什么问题。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先不要动,由极品灵金孕育而成的大山,这里面只怕有了不得的东西。” “或许有超越极品灵金的东西,那种东西价值更大,你直接在这里采矿,先不说采不了多少,当真能采不少,万一引来一些不好的东西,就麻烦了。” 丹神古经出声。 倒是让许清宵谨慎起来了。 的确,这鬼地方,有没有藏着什么危险还不知道,自己冒然采取,的确有些麻烦。 再者,山体又极品灵金孕育而成,这里面要说没什么好东西,许清宵自己也不信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放下念头,而后巡视整座金山。 的确找到了几个入口。 顺着入口走进去,浩然文钟在自己头顶上悬浮着。 以防万一。 深入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许清宵的步伐不快,甚至还比较慢,主要是担心有莫名的危险。 只是随着许清宵不断深入。 的的确确看到了一些不同的矿石。 “这是仙金。” “小友,挖下来看看。” 突兀之间,丹神古经开口,出现在一块淡墨色的矿铁上。 “好。” 没有废话,许清宵挖出这块淡墨色的矿石。 矿石呈现淡墨色,弥漫着一缕缕黑气,这矿石很坚固,许清宵尝试用武帝之气碾碎。 但发现,即便是武帝之气,都无法碾碎这种矿石,太坚固了。 许清宵用足十成力,才将这种矿石震碎。 但也只是震碎,而不是震成粉末。 用上了十成力,理论上来说,极品灵金都要化作粉末。 “前辈,这是何物?” 许清宵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书籍当中记载,极品灵金已经是天下最坚固的材质了。 “是仙金,据说是极品灵金孕育而出的东西,十几万年才能孕育出一块你手中大小的金石。”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十几万年?嘶。” “那岂不是浪费了?” 许清宵有些肉疼,望着手中被震碎的仙金。 “你小子就是鼠目寸光,这还没有到尽头,你往里面走啊,说不定越来越多。” “若不出意外,弄个几百斤甚至是一千斤不足为过。”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也提醒了许清宵。 的确,这还没有走到尽头。 而随着许清宵一步步前行,的确这种仙金又出现了几块。 许清宵全部挖下来了。 一路前行,一路挖掘。 直到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又愣住了。 里面的矿铁,全部都是仙金,同时也散发出一些黑色气体。 是魔气。 很浓重的魔气。 许清宵以武帝之力阻挡这些魔气,也只能继续前行数百米,就有些吃不住了。 “这种地方,为何有如此之多的魔气?” 许清宵有些好奇,就算是有凶兽镇守,许清宵都认,但这么多魔气,就有些古怪了。 “鬼知道,说不定里面有一头大魔,你小心点,老夫还是劝你赶紧走吧,差不多就行了,越往里面只怕麻烦越大。” 丹神古经也不知道啊。 只能让许清宵赶紧离开。 但许清宵没有这样做,而是凝聚出中洲龙鼎。 理论上,许清宵还有三魔印在,但这东西许清宵不想碰。 所以没有用上三魔印。 当中洲龙鼎出现后,这些魔气开始疯狂避让,就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而洞穴内的仙金,被许清宵一块块收入龙鼎内。 他知道,前面也有不少好东西,可他也有些谨慎,如果前方当真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能拿一些仙金,就拿一些仙金。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神武大炮,只要凑齐一百门的目标,许清宵马上就走。 一个时辰后。 随着许清宵不断采集,差不多五千斤的仙金被许清宵挖掉了。 内部洞穴,足足扩大了半米左右,上下左右都被许清宵挖走。 五千斤的仙金,这种东西拿来炼制神武大炮,威力不变,但可能不会有限制了。 想释放多少天雷之力,就能释放出多少天雷之力。 如今,反倒是要考虑,有没有那么多阵玉,以及炼器之人了。 毕竟炼制一品阵法,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已经挖了不少,可以走了吧?” 丹神古经问道,他对这里莫名有些抵触,希望许清宵赶紧走。 “再进去看看,有危险我第一时间走。” 洞穴深不见底一般,还可以继续前行,有一说一,许清宵不是贪,主要是好奇心重了一点。 “唉,贪婪是人的劣根,哪怕是亚圣。” 丹神古经叹了口气。 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又无法控制许清宵,只能跟着许清宵继续前行。 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时辰。 再度深入后。 一缕缕光芒,映入眼前。 走到尽头了。 许清宵有些迟疑,不过想了想,还是继续前行,浩然文钟在头顶悬浮,中洲龙鼎环绕周围。 如若有危险,他第一时间逃离此地。 百米。 五十米。 十米。 来到出口,一个巨大的空谷出现。 空谷当中,弥漫着彩色光芒,但一幕让许清宵与丹神古经皆然震撼的画面出现。 这空谷当中,有一头头异兽,体型极大,生长出翅膀,有八个头,虎,豹,蛇,牛,马。 浑身布满黑色鳞片,中间的头,更是龙头,生出龙角,弥漫着可怕的气息。 而这些凶兽,此时此刻,全部注视着许清宵。 “九头凶兽。”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这种东西怎么还没有死绝?” 丹神古经直接炸了。 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许清宵也有点麻了。 通过气息,他感觉得出,每一头凶兽,都很强,很可怕,体内气血旺盛无比,很恐怖。 不过品级不高,三品而已。 只是,数量有些夸张,定眼一看,有足足上万头啊。 许清宵咽了口唾沫。 上万头三品的凶兽,好在的是,自己有中洲龙鼎,有效阻挡了这片区域的压制力。 否则的话,自己将会被压制到三品。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前辈,这些是什么玩意?” 许清宵没有轻举妄动,这些凶兽一直看着自己,却没有动手,导致许清宵也不想乱来。 “小友,你认真听我说。” “这玩意千万不要招惹,这是上古九头蛇的后裔,是魔神后裔,拥有九个脑袋,是天地阴力滋生出来的妖魔。” “他们是杀不死的,甚至说,只要你没有一口气斩掉他九个脑袋,他就不会死,而且会越来越强,直到将你斩杀。” “这是上古时代的凶兽,可以在短暂时间内,突破到一品。” “招惹他们,你必死无疑。” 丹神古经慌了,告知许清宵这些凶兽的来历。 “短暂时间内突破到一品?” “这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万多头,就代表一万个一品强者,足可以毁灭天地了。” 许清宵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一万头三品凶兽,已经让他震撼了,现在告诉自己,这些玩意能短暂时间内突破到一品,他死活不信。 “这个时候,你还纠结这个做什么?” “老夫不会骗你。” “不过,这些凶兽,想要突破到一品,也不是易事。” “只有九个脑袋,被轮番斩下,而后孕育出新的脑袋,九九归一,便可以突破成一品,但抵达一品后,他们也会重新化作胚胎,重新孕育而生。” 丹神古经耐心解释道。 “那他们岂不是不死的存在?” 许清宵问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不过你能一口气斩了他们九个脑袋,就算是直接斩杀了。” 他回答道。 “可他们不是只有八个脑袋吗?还有一个呢?” 许清宵继续问道。 “还有一个藏起来了,这就是最绝的地方,不到关键时刻,他们不会凝聚出第九个脑袋。” “所以这玩意很难杀,别看你现在是一品,真杀,还真不一定能杀光,甚至持久战下,这些凶兽,指不定要蜕变几百个一品凶兽,到时候你不想死都难。” “听我的,别说话,我数到三,就跑。” 丹神古经开口。 他语气很紧张,让许清宵的的确确不敢乱来了。 “三!” 丹神古经喊了一声。 刹那间,许清宵一愣,但很快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跑,朝着洞穴外。 许清宵的速度极快。 山谷内的凶兽,也在一瞬间直接冲了出去,追赶着许清宵。 吼。 怒吼声响起。 成千上万的九头凶兽铺天盖地,朝着洞穴冲进去。 这回许清宵算是明白,为什么这洞穴看起来这么大了。 原来居住着一群这种玩意。 “前辈,山谷内的矿石又是什么东西?怎么是彩色的?” 许清宵开口问道。 他很好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那些仙金?” 丹神古经是真的无语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许清宵又不知道九头凶兽的可怕。 不明白也很合理。 “那是仙金之根,有了那种东西,就可以孕育出极品灵金,以及仙金。” “不过你别想了,这么多九头凶兽在,就算是整个大魏军队出现在这里,也要覆灭。” “这玩意上古时代就被杀绝了,没想到这个鬼地方竟然还藏着这么多。”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小子,你要是把这些东西放出去,半年之内,中洲沦为废墟。” “别打他们的主意。” “能活命就是万幸的了。” 丹神古经特意警告,就怕许清宵打这些玩意的主意。 许清宵也不傻。 知道这是好东西,但也知道,好东西要是没命拿,那也是多余的。 不过,许清宵的速度还是极快,一品之力,绝对不差。 对方是三品,虽然有翅膀,可跑不过许清宵。 这倒是好事。 然而,下一幕,许清宵不由傻眼了。 只见,追赶最紧的九头凶兽,竟然咬断了一个头,刹那间发出怒吼声。 随后,又生长出一个新的头。 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 “这也行?” 许清宵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别废话,跑啊。” 丹神古经大吼一声,让许清宵赶紧跑。 然而,飞出山洞后。 数千头九头凶兽,已经出现在面前了。 前方是死路。 第294章 超级大丰收,许清宵掘地三尺 许清宵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还会抄近道。 直接阻拦在自己面前。 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抬手,武帝印杀出,刹那间在中洲龙鼎的加持下。 这群九头凶兽直接被震碎,化作血肉齑粉。 许清宵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可还不等许清宵反应过来,这群凶兽瞬间又复活了。 而且实力比之前强大了一些。 “都已经打成粉末了,还能复活?” 许清宵忍不住开口道。 他知道九头凶兽能随意复活,但没想到这么离谱。 不是说斩了九个脑袋,就可以抹杀吗?这成了肉沫,居然还没死,有些离谱。 “要斩他九个脑袋,你只是把他们打成肉泥罢了,顺着一个个斩。” 丹神古经出声道。 让许清宵只觉离谱。 一道剑气斩过,极武之力,化作锋芒无比的剑气,直接朝着他们的脑袋斩去。 刹那间一颗颗脑袋落在地上,而这些被斩去脑袋的九头凶兽,瞬间退走,压根就不出现。 当真是苟。 “这怎么打?” 许清宵有些发懵,询问丹神古经 “跑啊,还打什么,这种东西越打越凶,惹上了就是死路一条,跑是唯一出路。” 丹神古经如此说道。。 许清宵也意识到,这九头凶兽有多恐怖。 先不说实力以及数量,这种复活能力太恶心了。 藏了一个头,无论怎么杀,都会复活,只要不是斩杀九个脑袋,就会不断复活,而且这些家伙还会躲起来。 杀也杀不了,打也打不了。 最绝了的是,这些凶兽,还会自己扭断自己的头,自我变强。 怪不得丹神古经会如此惊愕。 这玩意要是在外面, 许清宵只能选择跑路。 他速度很快,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如同一道闪电。 可这群凶兽,死死地跟在后面,不给许清宵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 甚至这些凶兽,一边追赶自己,一边斩断自己的头,为了提高速度。 手段很狠,许清宵还没辙。 这就有些气人了。 奔跑在山川中,更大的麻烦又来了。 九头凶兽竟然还会布阵,他们怒吼,抬手便是阵法,阻断许清宵前行的路。 “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望着丹神古经,而后者也有些懵了。 “这不可能啊,这种凶兽怎么可能会结阵。” “不对,我明白了,是山势大阵,这群家伙都是从这片山脉当中孕育而出的,生来就会布阵神通,这是他们的传承神通。” “我说了,不要来不要来,你就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麻烦大了。” 丹神古经一开始也不清楚,是突兀之间想到的事情。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这群凶兽,一直追着,按照这个程度下去,要被活活耗死。” 许清宵开口。 他有些束手无策了。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打不死,打不死也就算了,这凶兽还会自我蜕变,这还玩个屁啊。 “没什么办法,我之前就说过,这种东西古怪的很,上古时代就被杀绝了。” “而且根据古籍记载,这帮东西,上古时代数量不多,就几百头,但耗费了不少力量。” “你就是不听老人言,现在吃亏了吧。” 丹神古经继续开口,说着一些风凉话,让许清宵牙疼。 轰。 刹那间,武帝拳印落下,又是一片血雾,数百头凶兽被斩杀,可马上又复活了。 根本杀不死。 不过,许清宵知道,肯定是有办法的。 他继续逃离。 而丹神古经时不时也发出一些鬼叫声。 “蛟龙潭!” “快看,那是蛟龙潭,里面生存着蛟龙,随便抓一条,可以炼制三品破境丹。” “嘶,金阳古花,这东西都有,这也可以炼制三品破境丹啊。” 丹神古经一路上各种尖叫。 中洲仙藏内,藏着太多的宝贝了,随便一抓,就是一大堆好东西,可以炼制各种破境丹。 此时此刻,许清宵哪里有任何心思听丹神古经在这里说这个说那个。 不过他的确有些后悔了。 被灵金迷失了双眼,不然的话,按理说自己不去冒险,就在周围搜集一些东西,也差不到哪里去。 光是这么多药材,拿给丹神古经,就可以炼制出大量的破境丹,效果不弱于极品灵金啊。 现在好了,东西没有就算了,结果还被各种追杀。 实在是有些令人烦躁。 轰。 武帝印再次杀出,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给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 自己是一品。 理论上的速度不比这些凶兽差,可毕竟人生地不熟,这帮凶兽借助阵法,亦或者是走捷径,从四面八方赶来围剿自己。 让许清宵实实在在有些苦不堪言。 就这样,杀一批跑一会,杀一批跑一会。 才不过一个时辰。 是十分之一的九头凶兽,全部蜕变成二品了。 这才一个时辰。 如若给他们几天时间,岂不是全部一品了? 到时候真是自己的死期了。 “不能这么干耗下去了。” “得想办法。” 许清宵皱眉,这样跑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跑掉了还好说,问题是现在跑不掉啊。 刹那间,许多念头在许清宵的脑海当中闪现。 他第一时间,凝聚亚圣之力。 不过,有一定效果,但效果不大,阻挡了他们前行的路,可这帮家伙硬生生顶着圣力追杀自己。 完全不给自己任何一点活路。 “儒道圣力都不行。” “看来要动真格了。”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丹神古经说过,九头凶兽,乃是天地阴力化作而成。 自己体内,有三魔印,三魔印可是天地三大凶神凝聚而出的印记,是正儿八经的天地阴力。 之前没有拿出来,主要是许清宵不敢碰这玩意。 避开都来不及,让自己去碰这东西,许清宵真的顶不住。 可现在不一样了,生死攸关,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着三魔印凝聚而出。 刹那间。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九头凶兽全部静止,他们立在虚空当中,怔怔地看向许清宵。 “有效果。” “小友,这东西可以压制他们。” “快点偷袭,乘他们不注意,全斩了。” 丹神古经叫喊着。 许清宵手握三魔印,再听到丹神古经这番话后,的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他们的脑袋斩去。 八颗脑袋落地,第九颗脑袋也出现了,不过这些凶兽竟然呆呆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这就让许清宵感到奇怪了。 但来不及多想,许清宵继续劈杀。 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先杀了再说。 然而,还不等许清宵继续出手。 突兀之间,数万尊九头凶兽,却齐齐地朝着许清宵跪拜。 九个脑袋全部出现,有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跪在许清宵面前,喉咙当中发出古怪的音节,似乎是恐惧,也是一种害怕。 这是臣服。 几乎无解的九头凶兽,竟然对自己表达了臣服之意。 “这?” 虚空当中。 一时之间,许清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略显发呆地看着这一切。 “我明白了。” “你这三魔印,是三大凶神的印记,三大凶神,本就是天地阴力汇聚而成,换句话来说,三魔印是他们的祖宗。” “小友,你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害的老夫提心吊胆。” 丹神古经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解释了一番,随后抱怨许清宵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前辈,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些这个。”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全部斩了?” 许清宵懒得跟丹神古经扯皮,他现在只想着活着出去,带着这些宝物,活着出去。 只要现在出去了,一切都好说。 “先不急。” “你尝试看看,能不能控制这些凶兽。” “说实话,要是能控制这些凶兽,那你小子就算是赚大发了。” 丹神古经开口,他胆子还真大,没有第一时间让许清宵解决这些凶兽,而是让许清宵尝试看看能不能控制这些凶兽。 许清宵没有拒绝,反倒也有些好奇。 凝聚三魔印。 许清宵用自己的意念加持其中,让这些凶兽全部回去。 刹那间,三魔印弥漫出波动,传递着一种信息。 当信息传递过去后,几乎是一瞬间,这些凶兽飞快地倒退,朝着自己的居处跑去。 还真的听话。 “果然。” “老夫没有猜错。” “三魔印是至高无上的阴力,这些邪魔,臣服于三魔印。” “小友,这回你发达了。” 丹神古经鬼叫起来了。 之前还在抱怨许清宵不听老人言,现在看到这副模样,马上换了副嘴脸。 对于这种行为,许清宵没说什么。 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好事了。 丹神古经喜欢马后炮,就让他马后炮一会。 待这些凶兽回去后。 许清宵的心,也彻底落下来了。 被一路追杀,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放下心,整个人莫名显得有些累。 稍稍休息一会。 许清宵没有废话,直接来到山川当中,回到刚才经过的地方,将一株株灵药全部拔起。 而后丢给丹神古经。 “前辈,快点炼丹,先不管其他的,收刮完后,再去金山看看,可以的话,再弄点仙金之根来。” “三魔印我不想多次利用,这东西用一次,感觉在我体内就牢固一分,我不想彻底被捆绑,否则的话,牵扯到了什么因果,就彻底麻烦了。” 许清宵出声。 眼下劫难渡过了,那就是大丰收的时候。 中洲仙藏有这么多宝贝,不可能浪费掉。 有多少,许清宵拿多少。 此话一说,丹神古经有些懵。 这个时候,许清宵竟然还想着仙金。 但他没有废话,先炼丹再说,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当下。 许清宵如犁庭扫穴一般,将看到的灵药全部收刮走,至于路过的什么蛟龙潭,还有血麒兽,见到就收割,一股脑丢给丹神古经,让他炼制丹药。 源源不断的药材入内,丹神古经也乐在其中。 一人一炉,开始疯狂炼丹。 一个扫货,一个炼丹。 转眼之间,三天时间过去。 这三天时间,丹神古经是彻底吃饱了,炼制出三千枚四品破境丹,还有一千枚四品破境丹。 以前是药材少,想炼制没药材。 现在是药材太多了,导致丹神古经都不知道怎么炼。 按照丹神古经的意思,只炼制四品,可许清宵拒绝了,还是要多炼制低品质的破境丹。 毕竟破境丹,需要抵达一定境界,吞服后才能突破境界。 不是说,吃了三品的,就直接抵达三品。 就算炼制出一万枚三品破境丹,作用也不大,大魏王朝又没有一万个四品武者。 许清宵横扫三天,收集的材料,足够再炼制两千枚四品破境丹,以及四千枚三品破境丹。 而后,许清宵往外部区域搜刮,寻找五品破境丹。 这些东西才是大魏真正需要的。 主要是,许清宵也不清楚中洲仙藏的情况,也不敢深入乱走,万一又遇到这种麻烦,挡也挡不住。 转眼之间。 又是三日过去。 这三日,许清宵尝试性的往深处走。 他发现,三品已经是极限了,炼制二品破境丹的药材也有,但数量不多,最多十枚的样子。 一品没找到一个。 但这三天时间,许清宵大致也摸清楚了情况。 以极品灵金山为基点的话,这里算是到了深处,不过里面还有更深处,应该是中心点。 许清宵没有冒然行动,而是在这里搜刮一些珍贵药材和矿石,药材以及一些妖兽,全部给丹神古经,矿石之类,都被自己存在中洲龙鼎内。 故此。 足足等待了四日时间。 终于,丹神古经没有让许清宵失望。 在许清宵几乎是将中洲仙藏地面掘了三尺的前提下,丹神古经炼制出一万枚五品破境丹,五千枚四品,五千枚三品。 这数量,多到吓人。 许清宵对丹神古经的炼丹速度也感到极其震撼。 得知有这么多丹药后,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之前炼制,至少需要七天,怎么现在短短这点时间,就能炼制出这么多丹药?” “这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许清宵不是不相信丹神古经,而是数量太多了。 这要是拿出去,可以直接帮大魏铸造出数百位三品武者,甚至不止。 主要还是看有多少五品武者。 大魏五品武者,肯定不止一万人,但真正忠心大魏的就没有这么多了。 很多都是宗门武者,亦或者是世家子弟,大魏将领有五品实力的,很难凑到一万人。 “跟你之前的丹药没得比。” “你之前的是完美破境丹,吃了之后,无需处理细节问题,直接抵达完美。” “这种破境丹,吃了以后,虽然会突破一个境界,可有很多问题,谈不上麻烦,但就是很复杂,而且还会影响自身修行。” “说直白点,吞服这种破境丹,想要靠自己突破到下一个境界,这辈子就别想了,除非脱胎换骨。” “或者吞服下一枚破境丹。” “而且极限就是三品。” “包括寿命以及实力,都会比正常三品差一些,尤其是寿命,三品武者可以轻而易举活到一百七八十岁,甚至两百岁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的,一百五十岁差不多了,实力要差一些,硬碰硬肯定不行,但两个打一个,还是有很大的优势。” “靠药物提升上来的境界,就别指望有多好。”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完美破境丹,不会有这种副作用的。” 丹神古经解释道。 让许清宵明悟了。 同时心中也有些失望,如果没有这些副作用,那大魏王朝想不起飞都难啊。 但想了想,即便有这么多副作用,可量变产生质变。 问题也不大。 丹药上完全没问题,甚至说是意外之喜,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铸造出更多的神武大炮,而不是丹药。 眼下自己有五千斤仙金,极品灵金没拿多少。 这金山当中,还有仙金之根,比仙金还要珍贵的东西,这才是主要目标。 想到这里,许清宵眼中不由火热。 他的目光,落在了金山当中。 干完这一票,完全可以不做其他事情,直接离开。 仙藏内部肯定还有更多好东西,这一点许清宵明白。 但那些东西,许清宵也不敢冒险。 这段时间,都在沉思。 如今,许清宵还是选择谨慎一点,借助三魔印的力量,再入金山,得到足够的矿铁,立刻找出去的路。 确定目标。 许清宵也不犹豫,朝着金山走去。 或许是有三魔印。 丹神古经没有劝阻了,反倒是唆使许清宵继续深入,看看有没有什么真正的天地宝药,炼个三五枚一品破境丹来。 对于丹神古经的劝说。 许清宵没有搭理。 这家伙很神秘,而且一直让自己去炼丹,肯定是有猫腻的。 炼制一些刚需的就可以了。 一品破境丹,许清宵不怎么奢求。 只要神武大炮够。 也不需要那么多一品破境丹。 就如此。 许清宵再一次踏入金山之中。 而与此同时。 对外界来说。 这十天的时间。 显得无比煎熬。 第295章 事态严重,三朝宣战,一万门神武大炮 大魏王朝。 十七日前。 大魏女帝许诺,十日后会给出答复。 但随着六部运转,遣派大魏使臣赶往两朝,最终将时间再拖延了七日。 故此,今日就是给予答复的时间。 对于外界来说,世人也在等待大魏女帝的回应。 现在谁不知道,大魏炼制出一种神武大炮,毁天灭地,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种东西,打破了中洲的宁静。 原本,中洲三大王朝,都想成为霸主,但都明白一个道理,三足鼎立几乎是无法破解。 不管如何,两个最弱的王朝,一定捆绑在一起。 之前,大魏势弱,突邪王朝最强,初元王朝暗中也与大魏建立了一些盟友关系。 也算是一种相互扶持。 三大王朝,总有一个会强,但大家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不能强太多。 强一点两点,大家都能接受,强太多的话,那就接受不了。 十七日前的会谈,女帝霸气回应,拖延了十日,而后又拖延了七日。 直至今日,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已经算是下了最后通牒。 如若今日没有一个结果,两大王朝只怕会采取最为激烈的手段。 所以,这一日,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再派了两人过来。。 是两大王朝的王爷,真正的皇室过来,两朝的礼部尚书都没有资格参与这个话题了。 必须要由亲王前来。 大魏皇宫。 此番三朝会议的地方,并非是大殿,而是来到了迎新殿。 大殿当中,六部尚书,以及国公王侯皆然到齐。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礼部尚书,早已经到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多时,殿外的太监高声。 “突邪亲王,面见圣上。” “初元亲王,面见圣上。” 随着这两道声音响起,大殿内的气息,顿时不由凝重起来了。 百官们沉默,眼观鼻,鼻观口。 紧接着,两道身影,缓缓走进大殿之中。 一人身穿黑蟒袍,一人身穿紫蟒袍,这两人是两大王朝的亲王,地位极高,身份也无比崇高。 “见过两位王爷。” “陛下有言,晚一个时辰后,会亲临大殿。” 礼部尚书王新志走来,他迎接着两位亲王,显得客气。 面对王新志,两位亲王也显得客气,并没有那种嚣张跋扈。 他们清楚的知道,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也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大魏,已经不是曾经的大魏了。 若换做两年前,他们亲临大魏,只怕会趾高气昂,但现在他们不会了。 反倒是遵守大魏每一条规矩,毕竟有求于人,怎可能摆出一副这样那样的姿态。 “王大人客气了。” 两位亲王开口,不敢托大,老老实实跟着王新志来到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大魏女帝的到来。 内阁殿内。 女帝静坐在龙椅上。 而她面前,坐着李广孝。 身着黑衣,李广孝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老师,朕,现在应该如何去做?” “根据边境情报,突邪与初元王朝已经蠢蠢欲动,如若今日朕不答应他们的话,想来要不了几天,三大王朝便会直接宣战。” 女帝出声,她望着李广孝,言语当中充满着无奈。 大魏的局势,完全是进退两难。 给神武大炮,大魏肯定不愿意。 不给神武大炮,三大王朝就要宣战。 这也是大魏不想看到的一幕。 听到女帝所言,李广孝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大魏当下的局势。 不过,李广孝不由开口道。 “陛下,朝臣们的意见,是如何的?” 他询问道。 “如今,大魏兵强马壮,粮草丰厚,举国上下,皆想一战。 季灵开口,说出大魏上下的态度与想法。 “宣战不好。” “大魏如今蒸蒸日上,同样是一日,大魏收获的粮草,比两大王朝要多十倍有余。” “而且同样是一日,大魏发展胜过两大王朝何止十倍,可一旦开战的话,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陛下,可否这样,将最差的神武大炮交给他们,最好是阉割品,拖延一段时间。” 李广孝出声,提出这个想法。 只是当此话一说,女帝立刻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可能。 “不行。” “若拿出阉割品,只怕两大王朝立刻会拒绝,他们的狼子野心,老师还不知道吗?” 女帝出声。 这个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明白两大王朝现在的心意。 要么拿到东西,要么就开战。 “陛下,王爷的意思,是怎样的?” 李广孝开口问道。 “不战。” 女帝回答。 许清宵临走之前,留下来的话,就是不战。 但其他的没有交代。 “看来王爷也不希望一战,不过当下的局面,还是要等王爷出现啊。” “只是神武大炮,意义极大,倘若当真拿了出去,两大王朝举国之力研究,说不准两三年内便能研究出来。” “到时候,三大王朝都拥有这样的东西,哪怕大魏那个时候,国富民强,是他们的十倍也没有任何作用。” “此物意义太大了。” 李广孝缓缓出声。 “老师,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再有半个时辰,无论如何都要给两朝一个交代,若不给他们交代,那就是宣战的结局。” 女帝出声,李广孝说的东西,他都明白,也无需李广孝重复了。 “陛下,依臣的见解,还是给吧,想来王爷应该留了不少神武大炮在此。” “三品神武大炮,是大魏的底线。” 李广孝最终做出了抉择。 给还是要给,但别指望给多好的,三品神武大炮,就是极限。 这番话,倒是符合女帝之意。 她的想法也是这般,三品神武大炮就是底线了。 “好。” 稍稍思索,女帝答应下来了,她找李广孝来,就是综合一下意见。 只不过,女帝继续开口。 “老师,这是朕的兵符,劳烦您老人家走一趟,去边境一趟,倘若发生任何事情,大魏随时进入战争状态,边境需要人镇守,朕思来想去,整个大魏,也只有老师能让朕安心。” 女帝开口道。 她做好了战争的准备,但如今许清宵不在,整个大魏能镇守边境的,也只有李广孝了。 “臣,遵旨。” 李广孝接过兵符。 很快,女帝起身,朝着迎新殿走去。 过了一会。 还略有一点声音的迎新殿,随着一道声音响起,彻底安静下来了。 “陛下驾到。” 当声音响起。 大殿内,一道绝世身影出现。 是季灵。 她披着龙袍,缓缓踏入大殿。 随后,落座在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等,见过大魏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邪与初元王朝的亲王也立刻下跪叩首。 正常礼仪来说,他们无需叩首.,这代表大尊重。 可百官都明白,叩首的原因,不就是想要得到神武大炮吗? 昔日高高在上的两大王朝,如今也要俯首称臣,如此仪态,让众人心中满是自豪,但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两大王朝的态度。 今日,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礼仪这东西,越讲究,就意味着事情越认真。 “平身。” 当下,女帝的声音响起,让众人平身。 “陛下,请问神武大炮之事,考虑如何?此番三国结盟,乃为天大的好事,突邪皇帝也已经准备了无数珍宝贺礼,这些东西若要运输至大魏,需要一定时间。” “还请陛下今日明示,我等也好早日做好准备。” 突邪亲王开口。 还没等女帝先说话,就有些迫不及待,让六部尚书,以及诸位国公略显不悦。 只不过,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看女帝的意思。 要是女帝生气了,他们马上开口怒斥。 “是啊,不知大魏陛下,是如何想的,我等也在等一个准确答复。” 初元王朝的亲王也跟着附声。 两人显得无比恭敬,语气温和,生怕露出一点嚣张跋扈的样子,惹来女帝生气。 他们也知道,大魏肯定是不愿意拿,但情势所迫,大魏也不得不拿出来,只是如果给大魏找了什么理由,拖延个三月五月,就麻烦了。 所以他们显得无比尊重,恨不得跪在地上,乞讨神武大炮。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夸张。 神武大炮这种东西,跪下来若是大魏愿意给的话,他们马上跪下来。 大殿内。 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朕想了许久,如今天下一片祥和,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与大魏世代交好,朕也不愿再起战乱,故此大魏可以做出牺牲,共享神武大炮。” “不过,神武大炮,乃是大魏耗费国力铸造而成,所以绝不可能无偿共享,需两朝给予各类资源,交付大魏,如若两朝愿意促进和平,朕,也愿意结盟。” 女帝开口。 她答应下来了。 此话一说,大殿内百官略显得有些神色不太好看,毕竟这种大国神器,就这样平白无故送出去,他们心不甘啊。 哪怕要来了资源又能如何?大魏现在还缺这些资源吗? 可女帝开口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两大王朝的亲王却不一样了,他们一个个兴奋无比,更是恨不得当场喊出来。 今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宣战的准备。 却没想到,女帝直接答应下来了。 至于索要资源好处,这算不了什么,神武大炮的价值,胜过一切。 “臣,代表突邪皇帝,感谢陛下之恩,愿突邪与大魏,世代友好。” 两位亲王激动开口,那份喜悦,无法遮掩。 也就在此时,礼部尚书送来了清单。 清单极厚,如同两本书一般,分别递给两位亲王。 看到这个架势,两位亲王略感不妙。 他们随意翻开清单,扫了一眼,紧接着有些咂舌。 清单上的东西,都不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但架不住数量恐怖啊。 而且还这么厚,这不是玩人吗? 不过两位亲王并没有生气,而是略微沉思一番后,望着女帝道。 “陛下,清单倒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臣好奇的是,陛下是拿出几品的神武大炮?是一品吗?” 突邪亲王开口,一说话就让群臣暴怒。 “一品?你们也配?” “可笑,尔等简直是狮子大张口,还想要一品?我大魏都没有几门一品神武大炮?” “能给尔等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想要一门?两位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六部尚书轮番开口,唯独王新志比较安静。 他是礼部尚书,不管吵到什么地步,他都会闭嘴,除非到了不可开交的程度。 否则的话,到他也开始喷的时候,那就得宣战了。 面对群臣谩骂,两位亲王没有动怒,而是静静地看向女帝。 “一品绝不可能,大魏也只有一门,这些是换取三品神武大炮的物资清单。” 女帝出声。 想要一品,这就是痴心妄想。 三品已经算是大魏最大的让步了。 可说出这话后,两位亲王的脸色微微一变,之前的激动与欣喜也荡然无存了。 不是三品不行。 而是付出这么多代价,换来一门三品神武大炮,肯定是不值得的。 “陛下,我王的意思,既是共享,那就拿出诚意,突邪诚意极好,如若陛下愿拿出一品神武大炮,这清单上的东西,七日内便可送至大魏。” “没错,既是共享,还望陛下拿出诚意,我等也好回去交差,清单上的东西,也不会欠缺一样。” 两位亲王出声,如此说道。 拿清单上的东西,来换取一品神武大炮,这如意算盘,打的是真好。 “尔等觉得可笑吗?” “倘若神武大炮是两朝的,会愿意共享一品给大魏吗?” 这一刻,龙椅上的季灵缓缓出声。 她望着殿下的两位亲王,眼神当中是冷漠。 两位亲王顿时沉默。 他们也知道自己要价太狠了。 开口就是一品。 先不说大魏有没有。 真要有,也不会给自己啊。 女帝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要是有的话,会给大魏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如果拿个三品回去,还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他们也不甘心啊。 “请陛下明察,三品神武大炮,意义不大,对中洲友好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当然,一品或许的确难得,我王也不会逼迫,毕竟今日三大王朝,皆是为了中洲和平而来。” “二品。” “是我王最低底线,若是陛下答应,突邪依旧会拿出清单资源,当做交换条件,从今往后,中洲也尊大魏为首。” 突邪亲王朝着女帝跪拜下来。 一旁的初元亲王,也立刻跪拜下来。 面对两大亲王的说辞。 女帝的态度也逐渐冷冽下来了。 “三品,是大魏最后的底线,也是大魏最大的让步。” “如若尔等不要,那就随尔等去吧。” “朕最后说一句,大魏绝不惧战。” “传朕令,备战。” 这是女帝最后的话。 说完此话,季灵起身,不给两大亲王一点面子,转身就走。 “陛下,陛下。” “还望陛下稍等。” 两位亲王顿时慌起来了,他们也只是喊两声罢了,又不是说真就要这样。 怎么大魏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他们很郁闷。 然而,女帝已经离开了。 待女帝离开后,满朝文武都不由冷哼。 纷纷退朝,尤其是安国公,更是在临走之前,冷冷开口。 “张尚书,随老夫来一趟,做好备战准备,老夫多少年没有征战过了,这一次主帅必须要由老夫亲来。” “也让这帮蛮夷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虎狼之师。” 安国公的话,让两大亲王面色一沉。 看这局势,估计是动真格了。 两人没有权力宣战,除非大魏不肯拿出神武大炮。 可现在,大魏愿意拿出三品神武大炮,也算是退步,只是没有达到预计想法罢了。 “王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两位亲王将目光看向王新志,后者摇了摇头道。 “两位王爷,回去备战吧,陛下已然是大怒,说实话,三品已经差不多了。” “两位还想得寸进尺,就当真是欺负我大魏,行了,老夫还有事要做,就不耽误了,先行告退。” “不过两位王爷放心,大魏绝对不会斩杀来使,王爷们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王新志懒得多说,起身就离开,他没什么好说的。 一看王新志这般模样,两位王爷的神色更加凝重。 很快,大殿当中,就剩下他们几人了。 “怎么说?” 突邪亲王开口,询问初元亲王。 “还能怎么说,先回去,问问上面的意思,三品,其实未尝不可以,一品咱们就别想了。” “但最好的结果,还是拿到二品神武大炮。” 初元王爷开口,说完便离开了。 很快。 朝堂上的消息,也传到了外面。 对于这个消息,大多数人已经猜到了。 毕竟两大王朝如此贪婪,大魏决然不可能同意。 只是当消息传到突邪王朝以及初元王朝后。 本以为两大王朝会息事宁人,继续和谈,却没想到的是。 只过了一个时辰。 两大王朝各自动员三大军营,朝着大魏边境赶去。 这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大多数人知道,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对神武大炮势在必得。 可也清楚,大魏王朝不会退让多少。 所以说是说今日要问个清楚,实际上必然会发生摩擦,从而继续拖延。 故此,不少人不当一回事,想要真正谈下来,少说需要三五个月。 可没想到的是,两大王朝竟然如此果断,直接派兵,整出一副要打仗的感觉。 不过大魏也没有任何畏惧,麒麟军,天子军,大荒军,也在第一时间赶往边境战区。 完全是一副,你要是打,我奉陪到底的感觉。 一瞬间,大战仿佛一触即发,各大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 百姓们也有些恐慌。 这要是打起来了。 必然是血流成河。 对于大魏朝堂来说,百官们也没有想到,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竟然如此嚣张。 一言不合就要开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魏索取两朝神武大炮。 整个大魏王朝也恼火了。 京都内,文臣武将互相窜门,文臣还好,最起码只是阴沉着一张脸。 武将不一样,一边窜门一边骂骂咧咧,恨不得现在杀向两朝。 这场斗争愈演愈烈。 一封封加急情报也送到了兵部当中。 整个大魏京都,莫名显得热火朝天。 皇宫内,也是十分吵闹,六部尚书与几位国公王侯,争论不休。 女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听着分析。 这是在争论,两大王朝到底是什么态度。 一方认为,这是虚张声势,就为了争取谈判好处,可以征战。 一方认为,神武大炮让两大王朝寝食难安,他们想通过一战,来恐吓大魏,使大魏感受压力,不能征战。 双方各有说辞。 可随着陈正儒的一番话,却让大殿彻底安静下来了。 “诸位。” “不要吵了。” “你们还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吗?” 大殿内,陈正儒让众人安静下来。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望着众人道。 “眼下,不是大魏与初元突邪之战,而是天下之战啊。” “两大王朝,为了神武大炮,才与大魏宣战,可这只是明面上我等能看到的东西。” “看不到的是什么?东洲帝族,也已经派人来到大魏,大致意思也是想要分享神武大炮。” “南洲与北洲,都在观望,可老夫这里有可靠消息,两大洲的势力,也或多或少在与突邪初元接触。” “哪怕是西洲,也在暗中谋划。” “说直接一点,不管两大王朝是战,还是虚张声势,大魏面对的不是两个王朝,而是源源不断的天下强者。” “大魏的神武大炮,只有寥寥一门,当真宣战,这一门神武大炮,能改变全局吗?” “反而会拖垮我大魏,使我大魏,一朝回到三年前。” 陈正儒开口,他看得很清,知道大魏现在的困境是什么。 不是打不打的问题。 而是面对的人,是整个天下势力。 “那按照丞相所言,该怎么办?” 有人开口,询问陈正儒。 “假意作战,让礼部去迂回。” 陈正儒回答道。 “不可。” “这岂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张靖出声,直接否决了。 “让他们来迂回,否则的话,大魏一旦主动去示好,在谈判上不会有任何一点好处。” 张靖一口回绝,他坚决不同意。 可此话一说,陈正儒不由摇了摇头,叹声道。 “张尚书,你还是没明白。” “虚张声势老夫也考虑过,可就怕这虚张声势之下,换来的是不可挽回之战。” “我等虚张声势,他们也虚张声势,到头来只会大战,有人想要战争。” 陈正儒道出关键。 不是大魏害怕。 也不是他不知道虚张声势,而是双方都开始互相闹腾时,就会有人从中作梗。 到时候就麻烦了。 此时此刻,大殿内彻底安静下来了。 众人的确没有想到这点。 “让我等示弱,我不甘心。” “对,我也不甘心。” “早些年,我认,如今大魏兵强马壮,凭什么认输?” 百官们开口,武将最为直接,自北伐后,他们就憋了一肚子气。 眼下,大魏要人有人,要粮草有粮草,还让他们低头认输,他们不干。 可这些不服气的话,说了也就说了。 他们知道,具体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龙椅上。 女帝从沉思中醒来,她的想法与陈正儒一般。 最终,女帝长长叹了口气道。 “无论如何,大魏之威不可弱,但坚决不可正式开战。” “至少平乱王未来之前,不可战。” 季灵出声。 这是她的最终意思。 此话一说,百官略显沉默。 陈正儒第一时间躬身道:“臣等领旨。” 随着陈正儒领旨,武官们即便再怎么不舒服,他们也只能低头了。 不过,众人也十分好奇,许清宵去了何处。 而此时此刻。 中洲仙藏。 金山内。 许清宵再一次来到金山内部。 他很紧张,也萌生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金山内有许多极品灵金,仙金,以及仙金之根。 而且这些九头凶兽会炼制阵法。 倘若借助三魔印的力量,让这些九头凶兽以自杀方式,蜕变成一品,然后为自己炼制神武大炮,这样行不行得通? 想了想,理论上没什么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控制这些凶兽,毕竟能控制他们,和让他们自杀完全是两个概念。 很快,许清宵来到了洞穴之中,数万尊九头凶兽在这里栖息。 当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后。 九头凶兽再一次沸腾起来了。 不过,当许清宵凝聚出三魔印。 这些凶兽,瞬间变得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眼神之中是恐惧。 “互相搏杀,蜕变一品。” 许清宵尝试性的下达命令。 让这些凶兽互相搏杀。 同时也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 万一这些凶兽不傻,那自己就倒霉了。 听到这话,躲在耳垂旁的丹神古经也有些懵了。 他本以为许清宵是来挖矿的,没想到这是要杀绝这群九头凶兽啊。 而且让他们自杀? 这可能吗? 只是不等丹神古经开口。 刹那间,这群凶兽竟然真的互相搏杀起来了。 “有效。” 此时。 许清宵眼中一亮。 如果这招有效的话。 那就意味着,会有一万尊一品,为自己炼制神武大炮。 慢则三个月,快则一个月。 自己就能带走数万门神武大炮。 要真是如此。 只要给大魏一个月的时间,可横扫天下。 第296章 朱圣再显,惊天大秘,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中洲仙藏。 一阵阵的打铁声响起。 山谷内,打铁之声,彼此起伏。 许清宵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山谷当中,数万头凶兽,正在敲打着仙金。 还有一部分凶兽,正在厮杀,朝着一品蜕变。 经过之前简单的实验,许清宵明白,三魔印可以完美控制这些凶兽。 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去做什么。 不会有任何迟疑。 故此许清宵冒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把他们带出去。 然而,这个想法告知丹神古经后,得到了强烈的反对。 “小友,我不是别的意思,这群凶兽固然强大,可也存在极大的危险。” “你把他们全部带出去,要是能控制还好,万一出去以后控制不了呢?” “我倒不是危言耸听,要是一个不慎,这些凶兽,足可以来一场大清洗,整个中洲都扛不住。” 丹神古经极力劝阻许清宵,他知道许清宵背负多大的压力。 可不管背负多大的压力,他也不希望许清宵如此冒险。 “我明白。” 经过一番思考后,许清宵点了点头,他知道丹神古经担心什么。。 这些东西,就如同定时炸弹一般,用的好,的确有神效,可以帮自己横扫天下。 但要是用不好的话,或者也有人掌控三魔印,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与其冒险,倒不如好好利用这群凶兽。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怒吼声不由响起。 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整座山谷。 是一品。 有凶兽蜕变至一品了。 一眼看去,这尊九头凶兽,身上的鳞片,蜕变成了龙鳞,他周围弥漫魔气,坠落在地,所到之处,魔气腾腾。 但在许清宵面前,依旧不敢有半点狂妄。 晋升一品后。 许清宵没有废话,直接让其炼制三十三座阵法。 许清宵没有拿极品灵金来炼制,而是拿出仙金炼制,自然而然仙金所能承受的阵法,不止十座了。 三十三座阵法,再配合极品仙金,一但炼制成功,那就是真正完美的一品神武大炮。 随着意志下达,后者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始炼制阵法。 阵法炼制,需要阵玉保存,这个问题许清宵不需要担心,凡有灵金矿中,自然藏着阵玉。 这些凶兽比许清宵更懂金山,所以都不需要许清宵开口,他们便自己寻来了阵玉。 很快,越来越多的凶兽蜕变一品。 而后开始炼制阵法。 一部分凶兽,在挖矿熔炼仙金。 一部分凶兽互相厮杀,蜕变一品。 还有一部分凶兽,被许清宵派出去掠夺仙藏宝物。 数万头凶兽,被许清宵利用的淋漓尽致。 一点都没有浪费,让一旁的丹神古经直呼好家伙。 不过丹神古经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中洲仙藏的宝物太多了,他不断在炼制丹药。 只是,许清宵到没有显得特别开心。 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亦或者是收集材料。 这都是需要时间。 如若不出任何意外的话,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已经在施压了。 许清宵知道,大魏现在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只可惜的是,这里无法传递信息出去,否则许清宵会让女帝赠出神武大炮。 只要自己出去,大魏将永不缺神武大炮。 送二品神武大炮,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说送一品神武大炮都没什么很大问题。 当然,送一品神武大炮,两大王朝也必然要给予各种好处。 只不过,自己无法传递信息出去。 “只要不战,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 许清宵喃喃自语。 他不希望天下大战,不然的话,不仅仅是对天下苍生,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山谷内。 敲铁声,厮杀声,凝阵声,炼丹声,彼此起伏。 许清宵盘腿坐在山谷当中。 开始沉思。 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许多事情。 眼下,自己在中洲仙藏内,也算是忙里偷闲。 他开始认真思索。 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开始,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当中浮现。 通过已经知晓的信息,再结合自己的判断,许清宵开始慢慢推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线推到武帝时代。 蛮国入侵大魏,是因为有一个组织,希望人间发生战乱,到处都是怨魂,好让他们进行血祭。 蛮国与大魏厮杀,造就无量杀孽。 但这还远远不够,欠缺一次机会。 所以这帮人开始密谋平丘府之事,三百万人葬身,但依旧不够。 否则的话,平丘府之事后,应当血祭成功。 故此,这帮人扶持女帝上位,想要借助女帝之手,挑拨蛮国与大魏。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自然乐在其中,他们巴不得大魏王朝一直颓然下去。 只可惜的是,在这种绝境之下,大魏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自己,一次次的搅动风云,一次次的扭转乾坤。 导致这帮人的计划,一次次落空。 所以逼迫到现在,这帮人提前部署最终计划,想要让天下乱战。 目前得知的情况是。 仙门有一个人,但已经死了。 佛门有一个人,不是伽蓝神僧,估计也是伽蓝神僧的长辈。 儒道有两人,第五代圣人和第四代圣人。 大魏有一人,太元亲王嫌疑最大。 反倒是妖族和魔族竟然没有参与进来,要么就是不屑一顾,要么就是这两族无法给他们带来帮助。 当然许清宵更加偏向的是,这帮人需要天地阴力的加持,自然而然不需要妖族与魔族的加入,他们加入反而影响计划。 只不过,许清宵总觉得那里有一点不对。 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也就没有继续细想了。 也就在此时,丹神古经的声音不由响起。 “小友,先别修行了,你快看,这帮东西给你找来了什么。” 随着丹神古经出声,许清宵当下睁开了眸子。 他顺着丹神古经的声音看去。 是一块木牌。 朱圣的真灵木牌。 刹那间,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想到,在中洲仙藏竟然会得到朱圣的真灵木牌。 这块木牌,可以与朱圣沟通。 “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许清宵询问这群凶兽,后者将目光看向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 许清宵起身,让这群凶兽领路,朝着西南方向赶去。 很快,来到一处平原中。 找到朱圣木牌的凶兽指着一块区域点了点头,大致意思就是告诉许清宵,在这里找到的。 不过这块区域没有任何不同。 朝着周围走去,巡视了小半个时辰,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异象。 找不到任何线索,许清宵只能回到山谷当中。 凝聚三魔印在周围。 许清宵握紧朱圣木牌,随后灌入恐怖的亚圣之力。 他的确想与朱圣在谈一谈。 看看朱圣又有什么花招来骗自己。 随着圣气弥漫,周围的一切,也在逐渐变化。 到最后,更是演化成一片净土。 所有东西全部消失,来到了另一处。 许清宵的意识,也逐渐醒来。 当他再次醒来时,一道人影出现在远处。 不过这道人影正盘腿坐在一棵树下。 一眼看去,是朱圣的身影。 而且是迟暮的朱圣。 他满头白发,静静坐在树下,气息很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一般。 随着许清宵缓缓走去。 朱圣的目光不由投了过来。 他目光当中,几乎失去了一切光彩,就像一个普通老者,即将要撒手归去,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圣人的气息。 可即便是如此,朱圣也能在一瞬间,得知诸多信息。 从望向许清宵刹那间的疑惑,再到明悟,只用了一瞬间。 “你成亚圣了?” 朱圣开口,眼神当中充满着欣慰。 通过许清宵的气息,他已经得到了属于自己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 “恩。” 然而,许清宵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声,虽还显得有些恭敬,可没有以往那般的恭敬。 倒不是成了亚圣,就觉得自己如何。 而是得知了许多事情,自然不可能对朱圣这么客气。 说句不好听的话,朱圣是幕后黑手,嫌疑极大,自己还客客气气,不是有病吗? 只不过,随着许清宵这般开口,朱圣刹那间便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感觉得出,许清宵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 但朱圣没有生气,而是平静无比地看着许清宵道。 “发生了何事,小友直接说吧。” “这是我最后留下的木牌,蕴含真灵,我命不久矣,不会留下什么后手,有什么就说什么。” 朱圣开口,他不明白许清宵为何如此。 但他没有置气,也没有恼怒,更没有去争辩什么,而是告知许清宵,自己现在的情况。 “命不久矣?” 许清宵看了一眼朱圣,他有些不信,可事到如今,对方只是一道真灵,自己如今不仅仅是一品,更有中洲龙鼎在身。 也无惧朱圣了。 “恩,我寿命已经到了极限,来此地寻找机会。” 朱圣淡然回答道。 可这番话,让许清宵不由皱眉。 “您身为圣人,至少寿命有两百载,怎可能就到了尽头?” 许清宵好奇问道。 可朱圣却摇了摇头。 “常理来说,没有问题,但我成圣时,立下诸多宏愿,说句不好听的话,属于窃取天机半步,才抵达圣人,一百年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外界如何?可有什么妖魔动乱?若是有的话,我留下三道真意,用了一道,还剩下两道,可以制止动乱。” 朱圣缓缓出声回答道。 临死之前还念及苍生,配得上圣人二字,可对于知道一些事情的许清宵来说。 这番话听起来莫名有些古怪。 有些沉默。 许清宵没有说话。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许清宵最终开口了。 “朱圣。” “学生敬重你,你能成圣,必然对天下苍生做了诸多好事,但学生已经知晓所有。” “您无需欺骗我,也不用欺骗我,到了这个时候,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人畏死,这是常态,倘若换做是我,成为圣人,却面临死亡,学生也无法保证不会走上歧路,只是继续欺骗,没有任何意义。” 许清宵思考了一刻钟,才选择直接摊牌,他不想浪费时间。 也不想兜兜转转,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样最好。 可话一说完。 朱圣却微微皱眉,他看向许清宵,有些不解。 “你这是何意?” “我没有骗你,要不了一天,我便会在这里老死。” 他回答道。 神色很认真。 这般的回答,没有让许清宵相信。 但不等许清宵继续开口,朱圣有些急了。 “小友,我来此地,的确是为了寻觅续命之法,但倘若让我用损害他人的办法来长生,本圣死也不会同意。” “吾为圣人,承天地认可,历经无数苦难,倘若为了长生,当日也不会选择窃取天机成圣,勤学武道,纳气养生,借助天材地宝,少说可活五百年。” “怎可能会为长生而损害天下人?” “这其中,必有误会。” 朱圣开口,他态度十分坚决,将自己的心意,告知许清宵。 这番的言语,让许清宵不由动摇了。 因为仔细想想,朱圣乃是天下第五代圣人,儒道文圣,能达到圣人之境,岂是那种损害苍生之人? 逻辑上的确说不过。 除非长生。 可现在听到朱圣所言,的确有些古怪。 如若朱圣当真为了长生,当初也不需要窃取天机啊,如同朱圣所言,当真想要活命。 不踏入圣境,修炼武道,钻研养生之道,再加上天材地宝,活个五百年有些困难,但活个三四百年还真不难。 朱圣逝世,距离现在也不过两百年。 的的确确有问题。 可问题是,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朱圣,亦或者是第四代圣人。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开口道。 “那就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第四代圣人在幕后搞鬼?” 许清宵问道。 可此话一说,马上得到朱圣的回绝。 “不可能。” “第四代圣人早就逝去了,如果他没有逝去的话,我不可能成圣。” “若算起来的话,第四代圣人活到我死之前,相当于活了五千年,这世间上怎可能有人能活五千年?” “小友,自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一说来,每一个细节,都告知于我。” “你无需担心我是否在骗你,我以圣意立誓,若我骗你,天地诛灭。” 朱圣直接否决第四代圣人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 而后更是立下圣人大誓。 刹那间,一枚圣心凝聚,烙下天地誓印,他是圣人,所言的每一句话,天地都必须接受,如果圣人立下誓言,而不完成的话,轻则直接剥夺圣位。 重则当场被天地诛灭。 因为圣人是天地的代表。 连圣人都撒谎,那这天底下就没什么好人了。 可即便是如此,许清宵也有些警惕,立下圣人大誓,这个许清宵相信。 但两人并非是在一个时间维度,而是相隔了数百年。 这只是真灵,立下的誓言,有没有作用还不一定。 眼看许清宵还有些提防。 朱圣叹了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小友,你如今已是亚圣,你知道儒道最后一品,需要怎样才能突破吗?” 朱圣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不知。” 许清宵如实回答。 “需天地认可。” “儒道最后一品,其实你可以理解为超品,而不是一品,儒道境界,本身只有九品,最后一品,对于其他体系来说,就是超品。” “换句话来说,亚圣就是一品。” “你想要成为圣人,就必须要得到天地认可,所以无论你读多少书,亦或者你做多少事,你都无法知晓,如何成为圣人。” “不过成为亚圣境,可以与天地沟通,你可以察觉到这天地之间,是否有圣人的存在,如若有圣人的存在,你这一生都不可能成圣。”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限制,想要成圣者,需要大智慧,大毅力,大非凡,缺一不可。” “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但如若你连天地都不信,那只能说命是如此。” 朱圣有些苦口婆心。 让许清宵彻底动摇。 此时,许清宵没有废话,他凝聚亚圣之印,尝试性的感悟天地。 随着他的感悟,天地之间也的确给予了一种回应。 无圣。 是的。 天地之间,没有圣人了,不过圣人的余威还是有,那是朱圣的余威,他数百年前成圣,即便是逝去了。 还有一定威严留存在天地之间。 所以就有一个说法,成圣者断五千年圣路。 意思就是说,如若有人成圣,会断绝天下儒道晋升之路。 所以天地给予自己的反馈,不存在真假。 倒不是许清宵完全相信天地,而是反推一下,天地如若都被蒙骗了,那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人定胜天这种话,骗骗鬼还差不多。 古今往来,从来都是时势造英雄,那里听说过英雄造时势。 真有那种冠盖古今的人,把自己当做时势,基本上晚年都很惨。 当下。 许清宵不再犹豫。 他将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一点一点极其仔细地告诉朱圣。 只是,当许清宵提到浩然王朝之时。 朱圣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 “不对,当时你借助我的真意,融入真灵之中,这段记忆我完全没有。” “但我察觉得到,那的确是我的真意,也是我的真灵,可我却没有任何一点传承记忆。” “浩然王朝当中的虚影,并非是我在掌控,是有其他人在掌控,还有我绝对不可能说第四代圣人是幕后黑手,他若是还在,我不可能成圣。” “而且,我也会感应到,圣人是藏不住气息的。” “至少在我眼中看来是这样。” 朱圣瞬间抓住问题。 这一番话,让许清宵咂舌。 任凭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浩然王朝复苏的不是朱圣? 准确点来说,复苏的不是朱圣本尊,而是有人掌控朱圣。 但仔细想想,这不合理。 极其的不合理。 自己得到朱圣真灵后,才懂得如何复苏朱圣,而后出现的朱圣,也的确得知诸多信息,这矛盾太大了。 “不对,还有一点。” 突兀之间,朱圣突然望着许清宵道。 “小友,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因为十二圣册对吗?” 朱圣问道。 “对。” 许清宵不假思索道。 “你说,我当时想要让你走上我的圣道,是吗?” 朱圣继续问道。 “恩,不过后来我还是没有选择圣人您的圣道。” 许清宵给予回答。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朱圣突兀之间,彻底明悟了。 “您明悟什么了?” 许清宵好奇问道。 “有人,借助我的真意与真灵,扮演你我。” 朱圣缓缓开口。 道出一切真相。 “扮演你我?” 许清宵楞了一下。 他一时之间不明白什么意思。 可仔细想想,许清宵顿时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见到的并非是你,是有一个人变成了您,与我交流。” “随后他变成了我,与你交流。” 许清宵回答道。 “对。” “我第一次见到你,并没有引导你走上我的圣道,而是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此我让你去寻找我的真灵以及真意,从而将我复苏,整治儒道。” “我将真灵与真意的位置告诉了你,而后你我第一次就断绝了联系。” “第二次的时候,是在我的故居,可有一个问题,正常来说,我并没有将真意木牌藏起来,后世门徒,在我逝去后,应该能找到。” “不可能放在故居之中这么多年,等你来找,你不觉得这当中有问题吗?” 朱圣瞬间抓住问题所在。 而许清宵也顿时恍然大悟。 这些都是细节问题啊。 仔细想想还真是。 朱圣是谁?是圣人啊,他用过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珍藏起来。 他的故居更是被重重保护,任何读书人,也只能在故居外膜拜。 大魏文宫的人,怎可能不去故居?去了故居的话,怎可能找不到木牌? 也就是说,这木牌早就被人拿到了,然后设下计谋,引诱自己上当。 “还有一点,天下读书人被斩掉七成,我虽恨后世读书人,扭曲我之圣意,但儒者用仁爱之心,他们并非屡教不改,再如何,我最多不过是削他们的才气,绝不可能斩杀。” “更不可能全部斩去他们的浩然正气,若这样的话,天地必然会出大乱。” “有人借我的手,制造杀孽,想要引来真正的大动乱。” 朱圣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许清宵当初也想了许久。 他知道朱圣愤怒,对自己后代感到绝望,可没必要全部杀光。 完全不像圣人所作所为。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偏向认为,朱圣这是在快刀斩乱麻,后来又得知,朱圣可能是幕后真凶,所以就朝着这个方向去调查。 今日一听,自己从头到尾还是被别人摆布啊。 “假扮圣人,假扮我,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告知您,同时也将您的话,原封不动告诉我,不过这当中稍微加上那么几句假话,引诱我上当。” “当真是好计谋啊,也当真是好算计啊。” 此时此刻,许清宵深深感到一种可怕。 人的心思竟然有如此深沉,把一切算的这么死。 如果不是自己得到最后一块朱圣木牌,只怕自己出去以后,还以为朱圣就是幕后黑手。 但很快,许清宵不由继续问道。 “可,圣人的气息,无法遮掩,之前有人出过手,的的确确是圣威。” 许清宵继续开口,述说往后的事情。 提到了王朝阳,天地文宫,还有三千大儒的事情。 等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后。 朱圣也彻底无言了。 过了半个时辰。 朱圣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什么了。 “守仁,那不是圣人,我已经明白一切了。” 朱圣给予回答。 “是什么?” 许清宵迫不及待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尸骨?” 朱圣没有回答,而是提问。 尸骨? 许清宵摇了摇头。 他没有发现。 “那就没错了,是我的尸骨,他窃走了我的尸骨,我活不到明日,应当是葬身在仙藏之中。” “但我之前有所提防,我将木牌藏在地下,屏蔽了一切气息,所以他找不到,将我的尸首盗走了,借助身躯,营造出圣人之威。” 朱圣缓缓回答道。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却不由皱眉。 “朱圣,并非是学生多疑,按照您所说,学生可否认为,现在的您,其实还是被扮演的?” 许清宵出声。 如果按照朱圣所说,那么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切,可能还是假象。 此话一说,朱圣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的。” “守仁,其实有一个理论,可以证实一切。” 朱圣出声道。 “什么理论?” 许清宵有些好奇。 然而,刹那间,恐怖无比的气息弥漫,如同天地伟力镇压而来。 仅仅只是一刹那,自己迷失了一切,仿佛置身立在大海之中,面对千丈的海浪,天地乌云遍布,雷声轰轰作响,狂风席卷万物。 自己渺小如蝼蚁一般。 这种感觉,让许清宵浑身发凉。 是窒息般的威压,也是恐怖的打击。 没有任何一点反抗能力。 哪怕是中洲龙鼎加持,面对如此恐怖的力量之下,许清宵依旧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恐怖到令人窒息。 在这种力量面前,毫无反手之力。 这不是提防不提防的问题。 而是,这股力量太强大了。 即便是自己提防,想来也无法阻挡这股恐怖的力量。 但,刹那间,这股力量也随之消散。 朱圣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守仁。” “倘若我当真还活着,你觉得需要用这么多手段吗?” 这是朱圣的声音。 也是坐实他身份的有力证据。 是啊。 如果朱圣当真活着。 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还需要耍这么多阴谋诡计? 在绝对力量面前。 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笑料罢了。 第297章 成圣之道,大魏的最后抉择 随着朱圣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也彻底醒悟了。 圣人,是超品的存在。 用二品和一品来形容,二品在一品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超品与一品之间,更加恐怖。 自然而然,如果朱圣当真是幕后黑手,还需要搞这么多阴谋诡计吗? 可如果不是两位圣人在幕后,那到底是谁? 许清宵陷入了沉思。 儒道之中,不是圣人,却可以掌控儒道,布置如此精密的陷阱。 不是圣人也差不多了。 但具体是谁,许清宵没有思绪。 “朱圣,会不会有人成圣,躲藏在暗中?” 许清宵问了一句非常没用的话。 话一说出来,许清宵马上摇了摇头道。 “要真有新圣,更无需藏来藏去。” 许清宵自我回答。 而朱圣也知道,许清宵现在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故此他缓缓开口道。 “守仁,你莫要心急,以如今的局势来说,他们不是圣人,撑到死也不过是得到了我的尸骨罢了。” “有作用,但作用不会太大,否则的话,早就出手了。” “既然他们设计,就证明他们不敢露面,眼下其实还有一个破局之法。。” 朱圣开口,安慰许清宵。 “请圣人赐教。” 许清宵开口,询问朱圣。 许清宵很好奇,当下还有什么破局之法。 “成圣。” 朱圣开口,一句话,让许清宵微微一愣。 很快,许清宵有些无奈,他还以为朱圣能道出什么好办法,没想到是成圣。 “朱圣,倘若能成圣的话,学生还需要如此吗?” “敢问圣人是有其他办法吗?” 许清宵有些无奈。 谁不知道成圣能解决办法啊,可问题是怎样才能成圣啊? 这才是关键问题。 不过,朱圣既然这么提,或许有办法,不然不会如此。 随着许清宵提问。 朱圣点了点头,缓缓道。 “自古以来,成圣者不过寥寥,其最主要的原因,是要知晓天命,且要立下宏愿,守仁,你如今已是亚圣,距离真正的圣人,还差一步。” “只不过,这一步是天壤之别,我无法让你跨越一步,但我可以传你一门圣法,帮助你跨越最后半步。” 朱圣回答道。 跨越最后半步? 许清宵忍不住好奇了,不明白这是何意? “当初我距离圣境还有半步之遥,为求圣意,向天借了数百年,以此成圣。” “不过此招有两个大问题,如若你想用的话,必须要想明白。” 朱圣开口,告知自己成圣的方法。 向天再借百年。 窃夺天机,提前成圣。 “什么问题?” 许清宵询问道。 “其一,若借来百年,会进入涅槃状态,天地不会让你直接成圣,而是给你成圣的机会,你只有十二个时辰,如若十二个时辰一到,你若能领悟圣意,便可成圣,否则的话,你必死无疑。” “其二,施展此法之前,你必须要踏上圣境,按照你现在的情况,若是施展此招,基本上必死无疑,所以你还需要提升自己。” “守仁,你想清楚了再选吧。” 朱圣出声,如此说道。 得知这两个条件,许清宵的的确确有些沉默了。 向天借来百年,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圣,只是说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成圣的机会。 这无疑是在赌博啊。 “朱圣,学生先学着吧,不管会不会用上,万一真的需要,也能用上。” 许清宵回答道。 先学着再说吧。 只是此话一说,后者却不由摇了摇头。 “行。” “既如此,我再将这些年的心得传授于你。” “守仁,未来便交给你了。” 朱圣说完此话,而后化作一束炽烈无比的光芒,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刹那间,许清宵如同坠落在书海当中。 每一本书籍都涌入许清宵的脑海内。 朱圣将毕生的心得,全部传授给许清宵,以此帮助许清宵早日成为圣人。 “朱圣,成圣之道,到底是什么?” 许清宵领悟着这些书籍,同时也发出疑问。 朱圣传授给他的只是成圣之法,但那是关键一步,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圣境是什么。 如何才能踏入圣境。 “守仁,圣境需要你自己去领悟,你需要走出自己的路,倘若你连圣境都触摸不到,借五百年都不可能成圣。” 朱圣的声音响起。 让许清宵沉默不语。 他明白朱圣所言,理解这番话,故此深吸一口气,开始潜心阅读这些书籍。 这些不仅仅是朱圣的心得,还有很多是朱圣所看过的书。 许清宵静下心来,他抛开一切,开始认真阅读。 反正山谷内的凶兽,都已经安排好了,丹神古经炼丹,凶兽挖矿以及凝阵,这些事情已经交代好了。 就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七日过去了。 这十天,大魏边境极其动荡,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蠢蠢欲动,给人一种随时就要宣战的感觉。 这种压迫感,让大魏上下都莫名难受,甚至有人恨不得早点开战,也免得受这样的压迫。 只不过,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集结大军后,没有第一时间宣战,原因也很简单。 给大魏足够的时间,撤离边境百姓。 王朝战争,最容易激烈化的就是屠杀百姓,一但两大王朝直接突袭,自然会牵扯到无辜百姓。 如果是真要打,那杀了就杀了,反正不是自己王朝的人。 可问题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压根就不想跟大魏撕破脸。 他们还是想要神武大炮。 可给三品神武大炮,两大王朝不接受,现在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压迫大魏王朝。 然而,就在第七日。 随着一阵阵的冲杀声响起,大魏边境,三十万突邪大军杀来。 而在大魏南面边境,初元王朝也在同一时刻,杀出三十万大军。 这些是先锋军。 两大王朝还没有宣战,只不过他们开始真正的施压了。 大战一触即发。 边境的情报,第一时间送往大魏京都。 大魏兵部。 一则则消息迅速传来。 “报。” “突邪王朝入侵我大魏边境,三十万大军,悍不畏死,仅不过一个时辰,便快要攻下边境筑城。” “报。” “初元王朝入侵我大魏边境,半个时辰,边境首城被破。” 两道声音分别传来,让整个兵部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知道,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必然会向大魏宣战。 今天突然袭击,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惊愕,真正让他们感到惊愕的是,一个时辰,北面遭到重创,南面更是直接沦陷一座首城。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初元大军即便再强,南面边境,也有重兵把守,而且还是守城之战,怎可能一个时辰内,被初元大军击溃?难不成他们动用了天雷大炮?” “查,彻查。” 兵部尚书张靖的声音响起。 他感到不可思议,认为初元王朝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攻破首城。 很快,一刻钟后,新的情报传来。 “报,尚书大人,根据前线情报,初元王朝三十万大军,阵亡十万,攻下首城,并没有使用天雷大炮。” 随着新的情报传来。 刹那间,兵部沸腾。 “疯了吗?十万大军换一座首城?” “首战固然重要,可拿十万将领的命来换取,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啊。” “一座首城而已,大魏即便是丢失了,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以后还可以收复,十万将士死了,那就真死了,他们疯了吗?” “不,他们没有疯,这十万人,是表态,如若再激烈下去,那就真的是全面战争了。” 张靖更是沉默不语。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一个时辰内,首城就被攻破了。 拿十万条命,来换取一座城。 初元王朝派来的先锋军,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正常攻城战,死伤过万就要撤兵。 但初元王朝付出十万将士的生命,就是在告诉大魏,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 准备七天,是不想杀百姓,免得矛盾激烈化。 但拿出十万将士的生命,就是在警告,让大魏知道,两大王朝到底是什么态度。 “大人,要不把神武大炮拿过去,轰他娘的一炮?” 有人提议,将神武大炮拿过去。 可这个提议,瞬间被张靖否决了。 “不可。” 张靖摇了摇头,大魏的确有神武大炮,可如果拿出神武大炮进攻对面,那将彻底将矛盾激烈化。 神武大炮固然强,可灭掉百万大军。 可问题是,两大王朝知道大魏有神武大炮了,会傻乎乎站在你面前,让你轰死吗?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通过各种手段,入侵大魏。 而且不仅仅是初元王朝以及突邪王朝,只怕到那个时候,不知道多少势力会涌入进来,参与这场争斗。 “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老夫去一趟宫内。” 思来想去,张靖没有任何办法。 他只能选择回皇宫,找陛下商谈。 两刻钟后。 张靖带着紧急军报,直接来到大魏皇宫内。 而此时,百官也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八千里加急军报,这可是头等头的大事啊,他们怎可能不知? 养心殿内。 六部尚书全部来齐,国公王侯一个都没缺。 所有人都好奇,女帝到底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陛下。” “两朝已经入侵,此战若战,就必须要尽快应对,如若不战,也莫要拖延,否则将牵连无数百姓。” “请陛下速速抉择。” 张靖的声音响起。 龙椅上。 季灵看着手中的军机情报,她也陷入了纠结犹豫之中。 许清宵说过,不可战。 但如若不战,就必须要将神武大炮交出去。 这是大魏的根基,大魏未来统一天下的根基。 若真送出去了,对大魏来说,极其不利。 可两大王朝已经打进来了,甚至不惜牺牲十万大军,来换取首战之胜。 对于初元王朝来说,他们很亏,十万精锐换一座城,而且还是一座边防守城。 战争意义上,绝对比不过十万精锐的命重要。 她明白,这是初元王朝的态度。 也是突邪王朝的态度。 更是天下势力的态度。 “休战!” “十日。” “再给朕十日。” “十日之后,是战是和,朕一定会给出明确答复。” “告诉他们,十日之后,大魏会给一个交代。” 最终,女帝开口,她还是想要拖延时间,拖延至许清宵归来。 三个月一个月是不可能了。 十天。 两大王朝的耐心,也只有十天,季灵拿捏的很准。 此话一说,满朝文武都没有说话。 他们也无法来抉择这件事情。 很快,内阁开始拟旨,由礼部审查,以最快速度通过,昭告天下,礼部也立刻派出使臣,将消息传至两大王朝。 一切都以最快的速度。 所以不到两个时辰,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一时之间,两大王朝皆然开始商议。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不一样。 突邪王朝要求三日内给予答复,之前拖延的时间太长了。 而初元王朝倒并不在乎三日还是十日。 只要别太长,十日与三日区别都不大,他们拥有天雷大炮,知道大魏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心中舍不得罢了。 换位考虑下,他们也不会答应。 可突邪王朝一定要将时间缩短至三日,初元王朝也没有办法。 将意思传递回大魏后。 女帝也给予最直接的回答。 十日就十日。 否则现在就宣战。 这是大魏的底气,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惹来天下乱战。 大魏强而有力的回答,让突邪王朝有些愤怒,关键时刻,初元王朝出来调和。 在初元王朝的调和下。 突邪王朝虽然还是不满,可最终还是答应。 翌日,两大王朝希望以和为贵,共同维和中洲,所以主动退兵,将首城归还大魏。 这个举止,就是告诉大魏,他们也不想战争,只要交出神武大炮,一切好说。 当然潜意识也是在告诉大魏,既然敢还给你,我还能拿下来。 面对两大王朝的自信与嚣张。 大魏显得沉默。 若不是许清宵交代,不可战,大魏早就宣战了。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大魏上下也出现一些矛盾。 举国上下对女帝的做法感到不满。 大魏兵强马壮,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大魏还不宣战,对于有血性的百姓来说,这是耻辱。 国内出现许多议论之声。 即便刑部与兵部压制,也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不过朝堂当中,朝臣们知道女帝为何这样选择。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等许清宵出现。 只是。 第七日。 许清宵未曾出现。 第八日。 第九日。 还是没有任何一点动静。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第十日。 终于,到了这一日。 许清宵还没有出现。 而两大王朝早已经在子时就迫不及待派人来询问了。 但最终的时间,被拖延至早朝决议。 这是季灵最后的等待。 可直到早朝。 两朝亲王早早地便来到殿内等候。 朝臣们沉默不语,到了时间,依旧是不见许清宵的身影。 惹来诸多叹息。 下一刻。 女帝出现,她没有继续拖延时间了。 这十日的时间,她也做出了抉择。 第298章 两大王朝,贪得无厌,染指一品 大魏王朝。 大殿之中。 两朝亲王再临。 不过,即便是边关打了胜仗,两位亲王也没有表现的特别嚣张跋扈。 他们自然知道两朝是如何赢得。 各自拿十万精锐将士的命,赢得边关之战。 真要打仗,这种行为就是脑抽行为,但这一战,打的是气势,压根不是别的。 自然而然,他们也嚣张不起来。 而且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意图,还是想要分享神武大炮,只要给了神武大炮,那么一切好说。 也就在两位亲王思索时。 突兀之间,女帝的身影出现了。 大殿内。 女帝走来,落座在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高呼声响起,百官礼拜,两位亲王也不敢托大,也行大礼,以示尊重。 望着殿下的两位亲王,女帝显得十分直接,缓缓开口道。 “昨日,监天司夜观天象,察觉荧惑之灾,中洲大地,唯恐有战乱发生,故,朕念及天下苍生,愿将大魏神武大炮,共享至两朝。” “以二品神武大炮,当做两朝友好之物。。” 女帝直接开口,她没有拖延时间了,也没有去遮遮掩掩,拿出二品神武大炮,堵住两大王朝的嘴。 果然,听到大魏女帝竟然拿出二品神武大炮出来,两位亲王顿时大喜过望。 他们的目标,就是二品神武大炮,如若今日,女帝还拖延的话,那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理论上,通过各方的分析,所有人都认为,女帝今日还是会拖延一番。 虽然不知道大魏到底在拖什么,有人说是等许清宵出关,也有人说大魏是舍不得,还有人说,大魏在偷偷布局,等到关键时刻,直接宣战。 可这三种说法,都不成立,无论是许清宵出关还是在偷偷布局,都不可能解决这个麻烦。 许清宵出关了又能如何? 直接发动一品大战?天下乱战?那这样的话,大魏也扛不住。 仙门的六位一品,他们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出手,让他们主动去杀戮,仙门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如果这样做,其他势力也不答应。 王朝与王朝之间的战争,之所以会禁止一品,是因为一品一但入场,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人想大战,实际上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不想引来大战。 可他们也是被迫的。 大魏有如此神器,如果现在不以战争来遏制,那过个二三十年,死的就是他们了。 就好比之前,大魏如此薄弱,根基都快没了,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也只是让蛮国恶心恶心大魏。 甚至初元王朝还在暗中默默帮助过大魏一些。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平衡。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做的事,的确没问题,但这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而言。 站在大魏的角度,两朝基本上是拿捏住了大魏不想战乱。 不过,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大魏交出二品神武大炮,两朝止战,大家在中洲和和气气发展,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魏圣恩,我朝没齿难忘,叩谢陛下。” 突邪亲王没有任何啰嗦,直接跪在地上,朝着女帝一拜,同时也显得格外激动。 初元亲王也是如此,两尊亲王极其兴奋。 不过,大殿上,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 “既是二品,大魏的诚意拿出来了,两朝的诚意,也必须要有。” “朕命户部重新列好了一份清单,尔等还是看看再说,如若能接受,神武大炮交于两朝,如若不能接受,再议。” 女帝开口。 很快,户部尚书顾言拿出厚厚一叠的物资清单,递给两位亲王。 面对女帝的要求,两位亲王到不觉得什么。 而且虽然这次看起来比上次要厚一些,可问题不大,不就是要资源吗? 只是当两位亲王拿着物资清单后,翻开一页,顿时就愣住了。 这不是物资清单,这是物资列表。 “陛下,这.......” 突邪亲王有些懵,看向女帝。 后者不语。 户部尚书顾言指着外面几车的清单道。 “两位王爷,二品神武大炮,意义极大,大魏也不过只有一门一品神武大炮,换句话来说,大魏已经拿出国器给予两朝,求的就是天下太平。” “可这两门神武大炮,造价多少,可谓是天文数字,这些物资清单,也是经过详细计算,大魏一分没有赚取,完全是成本价。” “倘若两朝觉得不合理,那可以自己炼制,大魏绝对不阻拦,如若需要帮助,大魏也会遣派炼器大师,援助两朝。” 顾言语气平静,交易是不可避免的,那自然要狠狠赚一笔了。 三品神物大炮,是一个价格。 二品神武大炮,肯定不是同一个价格。 他说的也是实话,大魏只有一门神武大炮,这话理论上是不能说的,但说出来效果也好,迷惑敌人。 反正两大王朝是不会相信的。 面对户部尚书的言语,两位亲王互相瞅了一眼,而后又开始翻阅清单物资。 大约一刻钟后。 两位亲王稍稍松了口气,物资虽然极多,但没有伤到根本,说白了就是把国库掏空罢了。 钱财银两这种东西,不会影响根基,大不了勒紧裤子等个三五年。 故此,两位亲王只是沉思了一会,便给予了回答。 “敢问陛下,何时可以交付?” 他们询问道。 “按照清单上物资,什么时候运输到大魏京都内,什么时候交付。” 女帝也很直接,看样子是真的不会继续拖延了。 得到这个答复,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大问题。 “三日后,我朝必会将所有物资运输至大魏境内。” “我朝也是如此。” 两位亲王给予回答。 “好,既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女帝点了点头。 很快,两位亲王告退,着手准备资源清单。 待两人退后。 大殿内安静了好一会,足足小半个时辰,终于有朝臣忍不住开口了。 “陛下,就这样将神武大炮赠给他们?” 是一位侯爷,他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如此问道。 只是此话一说,女帝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只是二品神武大炮,给予他们,并不会对大魏造成多大的影响,至少十年内,他们造不出一品神武大炮。” 她很自信,这也是实话,二品和一品之间,相差太大了。 甚至她敢说几十年内,两朝都研究不出一品神武大炮。 可这话也不能说的如此绝对,毕竟举国之力,难以想象。 “可不管如何,此物交出去了,对大魏来说,终究是不好的啊。” 后者继续开口。 “那该如何?” 当下,女帝微微皱眉,看向对方反问道。 此话一说,众臣都明白,季灵有些生气了。 可后者还是显得有些不依不饶道。 “为何就一定要退让?难道就不可以宣战吗?大魏怕什么?” “真打起来,说不定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一举歼灭两大王朝,统一中洲。” 他明显有些不服气,说着一些气话。 可这话一说,顿时有人出声制止,安国公第一时间站出来怒斥道。 “不可胡言乱语。” “战争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安国公出面,训斥一声,后者立刻低头,但还是有些不服。 龙椅上。 女帝淡然地看着这一切,随后她没有训斥对方,而是站起身来道。 “不战,是平乱王的意思。” “神武大炮,是平乱王炼制而出,朕想,这场交易,无论是诸位爱卿,还是朕,都没有太多权力去抉择。” 说完这话,女帝转身离开,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了。 而朝臣们皆然选择沉默。 很快,一个疑惑出现在众人心中。 那就是,许清宵到底去了何处,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 前前后后快两个月了,愣是没有一点动静,闭关需要闭关这么长时间吗? 对于群臣的疑惑,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答复。 两个时辰后。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各自得到消息。 关于大魏的回应,两大王朝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商议。 突邪王朝。 大殿当中。 已是正午,金阳当空。 大殿内,当消息传递回来后,所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突邪百官也害怕大魏继续拖延,或者是直接宣战。 他们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怕一但战乱,对突邪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打赢了,有什么意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洲越乱,对其他地方的势力来说,就越是一件好事。 等三大王朝拼的干干净净,没有底蕴后,东洲,南洲,西洲,北洲,难道不会蠢蠢欲动? 如今,这是最好的消息。 不打仗,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只不过,就在此时,突邪户部尚书的声音,不由响起。 “陛下,大魏提出的物资,未免有些多了吧?” 户部尚书开口,清单已经送到大殿内,他刚才随意翻阅了一些,觉得有些不妥。 “无妨。” 龙椅上,突邪大帝开口,他很霸气,缓缓出声道。 “大魏愿意将二品神武大炮给予我朝,已经足够了,这二品神武大炮,让工部开始研究,务必在最快时间,研究出一品神武大炮。” 突邪大帝开口,他在乎的不是资源,而是神武大炮。 此话一说,众臣纷纷点了点头。 只是很快,工部尚书忍不住开口。 “陛下,其实二品神武大炮,终究是二品,想要研究出来,十年内只怕都无比困难。” “如今大魏有了中洲龙鼎,可谓是人人如龙,若给他们十年时间发展,即便我等炼制出一品神武大炮,意义也不大。” “炼制这种国之重器,所需要的矿铁自然无比珍贵,想要炼制出十门百门,恐怕有些难,陛下,我等拿出这么多的资源,去换一门神武大炮,当真值得吗?” 工部尚书低着头,如此说道。 当下,突邪朝臣们也不由好奇地看向突邪大帝。 神武大炮固然重要,可拿这么多资源去换,就没什么意义啊。 你说换一品的,他们愿意,换个二品的,拿过来研究,肯定不乐意啊。 除非说,二品神武大炮一到手,一年两年内,就可以炼制出一品的,那还有点作用,不然的话,意义不大。 “不。” 突邪大帝摇了摇头,他端坐在龙椅上,望着众臣,随后缓缓出声。 “二品,只是一个试探,试探大魏到底愿不愿意一战,倘若大魏真的敢战,有没有二品都无所谓,倘若大魏不愿意战,这就意味着大魏不敢战。” “他们有所顾忌。” “朕索取二品神武大炮来,只不过是个试探罢了,等神武大炮一到,着工部去研究,三年内能炼制出一品神武大炮,一切好说。” “可若是三年内,研究不出一品神武大炮,那就向大魏索要一品神武大炮。” 突邪大帝开口,他道出原因。 但这话一说,满朝文武都不由皱眉了。 拿个二品,都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甚至不惜牺牲十万精锐的生命。 现在还要向大魏索取一品神武大炮? 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吧? 众人好奇,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受到群臣的好奇与疑惑。 突邪大帝的声音继续响起。 “朕的意思是租借一品神武大炮,并非是索要,如若大魏不答应,那就继续施压。” 他解开众人疑惑。 租借。 这个想法不错,可马上有臣子不由开口。 “陛下,租借虽然说的过去,可大魏应当不会同意吧?” 是突邪丞相。 他继续询问道。 “派工部的人,去大魏研究即可,并非是租借到我突邪来,如果大魏连这个都不同意,而炼制新的一品神武大炮,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那对朕的突邪来说,更加危险。” “孰是孰非,相信大魏女帝会有抉择。” 突邪大帝一番话倒也直接。 再花一笔银子,去大魏学习研究,如果这都不让的话,那就开战。 当然,如果突邪掌握炼制方法,那也没什么问题,前提是不能拖延太长时间。 这番解释,让群臣彻底明白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生机,突邪不想战乱,但如果被逼无奈之下,他们还是会选择一战。 “行了,礼部与户部着手准备此事。” “有什么事,再来告诉朕。” “退朝。” 说到这里,突邪大帝起身,随后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 待他来到寝宫时,缓缓取出一炷香。 点燃此香后,一道身影出现,是初元大帝的身影。 “大魏已经交出二品神武大炮,第一步计划也算完成了,至于这第二步计划,就要看初元了。” 突邪大帝开口,语气平静道。 烟雾化作人形,看着突邪大帝。 “二品神武大炮一但到手,只要三年内可以炼制出来,第二步计划也就作罢。” “但若是三年之内炼不出来,只能继续压迫大魏,但从目前看来,大魏的确不想一战。” “那个人说的没错,大魏惧战。” 初元大帝点了点头。 同时将话题引到这里来。 “恩,如若大战,三大王朝必是血流成河,那些人巴不得中洲化作废墟。” “我们也要小心他们,这些人绝对不安一点好心,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去招惹他们。” “不然的话,你我都成了棋子。” 突邪大帝缓缓出声。 提到了另外一批人。 “这是自然。”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许清宵,到底去了何处?” 初元大帝好奇。 “管他去了何处,传闻应该是真,他在稳固一品,否则的话,消失接近两个月,难不成他去偷偷炼制神武大炮?” “神武大炮所需要的材质,应当是极品灵金,这东西大魏已经彻底没了,可我朝却有一部分,他就算是想要炼制更多的神武大炮,也做不到。” 突邪大帝不以为然。 “恩,行,既如此,那就等吧。” 初元大帝点了点头。 随后身影消失。 就如此。 转眼之间,三天的时间过去。 这三天来。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各自准备。 大量物资一车车运往大魏,恐怖的车队,形成洪流一般。 随着所有物资全部送到,大魏王朝也没有拖延,将两门二品神武大炮交给两大王朝,在诸多使者的见证下,完成了这场交易。 但很快,运输神武大炮回归也成了一个问题。 大魏派精锐遣送。 好在,一路都很平静。 当天夜晚。 神武大炮,送至两朝国都。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工部尚书,早已经带人等候许久,神武大炮拿到手之后,便立刻开始研究。 就如此。 一切显得十分平静,中洲再一次陷入安静状态。 时间缓缓流逝。 十天后,随着两朝工部疯狂研究神武大炮,最终两朝得出惊人的结果。 依靠二品神武大炮,无法研究出一品神武大炮。 不是材质问题。 而是阵法问题,这阵玉很恐怖,叠加了不知道多少层。 可以炼制出来,但也只适合二品,想要炼制一品,就必须要研究一品神武大炮,不然无从下手。 故此两大王朝立刻派出时辰。 这一日,随着两名使臣再次到来大魏。 而随着突邪初元两朝派来的使臣,说明来意后,大魏朝堂彻底震动了。 租借一品神武大炮。 这话传到满朝文武耳中,成了莫大的笑话,也让他们感到极大的耻辱与愤怒。 之前二品神武大炮,忍气吞声给了两朝。 现在十天不到的时间,竟然还要索取一品神武大炮? 说是说租借,让他们来大魏研究,可这东西是大魏真正的根基。 本来能给二品的原因,就是两大王朝短暂时间别想研究出来。 可现在两大王朝贪得无厌。 如何不让大魏上下暴怒? 没有任何犹豫,大魏直接回绝。 一点情面都不讲。 可使臣不依不饶,最终双方谈判数日,两大王朝的使臣回去了。 只是,过了不到三日。 换来了两位亲王。 而且带来两朝国书。 亲临大魏,请求大魏租借一品神武大炮,愿再拿出各类资源。 而带国书来的意图也很明确。 若是不给,又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气的直咬牙。 就连文臣都开始主张征伐。 不可继续忍让。 宫内,养心殿外,奏章堆积如雪。 这一次,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基本上都上书请战。 可女帝,没有同意宣战,而是给予两朝亲王,三个月后,再议。 又是在拖延时间,令人费解。 但也让两朝看到了希望。 拖延时间,总比直接宣战要好太多。 只是,对大魏百姓来说,他们不解。 女帝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与此同时。 中洲仙藏。 山谷之中。 许清宵也缓缓睁开了眸子。 第299章 仙金大炮,天神大炮,丹神古经的来历 中洲仙藏。 许清宵缓缓睁开眸子。 这段时间内,他阅读朱圣所有书籍,明悟了诸多道理,整个人的心境,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算不上走完半步路,但也算得上是踏上了圣路。 但想要真正走完前半步路,需要自己真正蜕变,唯独自身领悟到了,才能走完前半部路。 圣境。 至高无上。 随着了解,许清宵也愈发明白为何圣人被天下人推崇了。 至于为何吴铭等一品,会说圣人没那么强,主要还是因为,世人不了解圣人,而圣人也没有出过几次手,即便是出手,也是降妖除魔。 自然而然,在世人眼中,圣人得天地眷顾,在降妖除魔这块有着绝对的统治力。 可实际上,圣人超越一切。 这个道理,不是他们不懂,而是没有接触,亦或者说,即便是有所猜想,可身为一品,有几个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强? 但无论是那一种,不可否认的是,只要自己成为圣人,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山谷中。 敲铁之声依旧响起。 随着许清宵睁开眸子,丹神古经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小友,你总算醒了。” 丹神古经开口,显得有些郁闷。 “我入定了多久?” 许清宵开口,望着丹神古经道。。 “前前后后也有一个月了。” 丹神古经回答道。 “一个月?” 许清宵皱了皱眉,再算了算自己来此地也有一个多月了。 前前后后两个多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丹炼的如何了?” 许清宵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询问丹神古经炼了多少丹。 “五品破境丹,差不多也有两万枚了。” “四品破境丹,一万枚。” “三品破境丹,一千枚。” “二品破境丹还不错,有个一百枚。” “一品你就别想了。” 后者回答,让许清宵感到喜悦。 这数量已经很恐怖了,只要自己离开中洲仙藏,大魏便可以在数个月内,多出数百位二品武者,数千位三品,四品五品更是以万计算。 这很夸张。 丹药的数量得知后,许清宵转身去查看神武大炮的炼制情况。 在这群凶兽的协助下,一门门神武大炮赫然出现。 每一门神武大炮的材质,最差也是由极品灵金打造而成。 是加强版的神武大炮。 大魏目前的神武大炮,只能释放二十次,而且短暂时间内只能释放五次左右,就会崩溃。 至少要等待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自我修复。 而且还需要常年维护。 现在加强版的神武大炮,可以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十次,但极限也是十次,不过无需维护,使用期限也从二十次,增加到一百次。 材质问题没有办法,想要一直释放天雷,极品灵金还是无法承受。 加强版的神武大炮,一眼看去,至少有数千门,但这些神武大炮还没有注入阵法,需要许清宵折腾,这群凶兽会炼器和凝阵,但他们没有各大体系的力量。 由极品仙金打造的仙金大炮,只有五十门。 极品仙金可以承受天雷的力量,所以理论上可以一直释放,比神武大炮要强不止一个档次,威力不变,只是材质变化。 但要比效果的话,这五十门仙金大炮,威力要比这数千门神武大炮强。 最后的则是由仙金之根打造而出的神武大炮,许清宵命名为天神大炮。 天神大炮目前只有两门,主要还是矿材少。 不过仙金之根的坚硬程度更加恐怖,许清宵打算再威力上继续加强一些。 神武大炮的数量已经差不多了。 再添加一千门即可,主要还是仙金大炮,需要增加到两百门,至于仙金之根,有个十门即可。 想到这里,许清宵让这群凶兽开始拼命采矿,一部分竭尽全力去炼制阵法。 大炮的事情,吩咐下去后,许清宵查看了一番这群凶兽收集来的东西。 大部分是一些灵药,对个人价值来说极高,但对许清宵来说,意义不大,毕竟自己身后是整个大魏。 只不过,很快,许清宵在收集的宝物之中,发现了一些种子稻穗,比大魏目前的稻穗要好很多,颗颗饱满,数量也是大魏目前稻穗的三四倍。 而且米质极好。 这种东西胜过一切灵药,是巨大的收获,许清宵将这些稻穗收起来,而后让凶兽领路。 下一刻,来到一处平原中,发现这种稻穗到处都是,生长极其野蛮。 这里不曾居住人,自然而然不会有人食用。 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将这些灵米稻穗全部收割。 当然,许清宵清楚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灵米稻穗生在在这里,每一颗米粒之中,都蕴含着一丝灵气。 如果生长在大魏土壤,肯定不会具备这种能力。 但许清宵看中的不是这个,而是数量,种植这样的稻穗,足可以承受未来人口暴增的隐患。 现在的大魏,随着中洲龙鼎的改善,种植出来的粮食,足够大魏百姓食用了,甚至还会有余粮。 可这些因为大魏人口还没有彻底提升下去。 当真提升下去了,翻个三倍四倍,那就恐怖了。 粮食是任何一个王朝都需要准备的东西,无论现在人口多少,迟早会大量提升,有了这个东西,大魏往后就真的不缺粮了。 许清宵收割了大量稻穗,足足有上万亩,装入中洲龙鼎内,到时候分拨种在大魏国土之上。 这件事情解决完后。 许清宵便开始寻找离开的办法了。 找到出口,就可以做好一切准备。 根据几日的探查,仙藏内,有一处山谷,耸立在中心地带。 山谷仿佛被大火吞噬过,形成废墟,这群凶兽不敢靠近。 许清宵做好准备,带上丹神古经,往山谷赶去。 废墟山谷之外,有一条笔直的通道。 没有任何畏惧,许清宵踏入山谷之中。 整个山谷显得冰冷黑暗,这里的确有火烧的痕迹,通道两旁,还有一些壁画。 大部分的壁画都显得破败不堪,但还有一部分,保存的比较完好。 将目光看去。 很快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壁画当中,是一幅坠仙图,旁边还有一些文字,身为圣人,无论是什么文字,许清宵都能感应出其中意思。 “天地有阴阳,阳极而盛,万世太平,阴极而衰,妖魔四起,并存,祸害人间,上苍降仙,斩妖除魔。” 站在坠仙图下,许清宵认真理解图上的文字。 “仙尸。” “斩妖除魔。” 许清宵显得有些沉默,他瞬间便猜得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大魏王朝镇压着一尊仙尸,本以为这是妖魔,却不曾想到,这仙尸竟是天地演化而出,专门清除一些妖魔的。 这个结果,让许清宵实在是没想到,但之所以沉默,是因为自己体内的三魔印。 非要说的话,自己也算是魔,这仙尸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吗? 想了一会,得不到任何答案,许清宵摇了摇头,也不去多想。 但很快,许清宵敏锐地发现,丹神古经望着坠仙图沉默了许久。 这有些古怪。 “怎么了?” 许清宵开口,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 丹神古经随意回答。 说完此话后,他转移话题。 “继续前进,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我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他如此说道。 许清宵心中好奇,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对自己没有坏处,他不在乎丹神古经的来历,也不在乎他有什么想法。 如此,一人一炉继续前行。 随着不断前行,壁画越来越多,出现了大量关于三凶神的故事。 整体看完后,许清宵大概知道这壁画的意义了。 大致就是,三凶神乃是天地阴力汇聚所诞生的魔神,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三凶神没有任何智慧,是世间极恶,一但他们复苏,将毁灭世间的一切,让一切回归到原始。 重新定义善恶。 用许清宵的方式理解,三凶神就如同天道的清除设定,一但发现这个天地,阴力加深,万物厮杀,无法和平相处,那么三凶神便会复苏,斩尽一切,让天地恢复到最原始的时候。 不过想要让三凶神复苏,也没那么容易,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阴力完全强过阳力。 其二,大杀孽,不是一丁点杀孽,是恐怖的大杀孽。 如果满足这两个条件的话,那阻止与不阻止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大杀孽来临,天下混战,人人如魔,你想阻止都没用。 大圣人时代,也不过是魔神复苏罢了。 但根据壁画中记载,让三凶神自我复苏很难,可有办法让他们,提前复苏。 满足第一个条件的情况下,制造大杀孽,以血祭的方法,找到三凶神的印记,便可以复苏。 显然,这就是幕后人想做的事情。 复苏三凶神,完成大清洗,天地回归原始,到时候便可独享气运。 只不过,让许清宵好奇的是,这帮人有什么自信认为,三凶神复活之后,他们可以活下来? 许清宵也没多想,敢这样做,估计已经被洗脑了,不管是怎么被洗脑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计划。 大致了解过后。 许清宵继续朝着山洞内部走去。 一直走到最深处,两条通道出现。 一条通道,往着一扇大门,另外一条通道,已经彻底坍塌,是被人为破坏的。 “这是禁法之地。” 突兀之间,丹神古经开口,告知许清宵这是何处,让他小心注意。 “禁法之地,什么意思?” 许清宵有些好奇。 “你往前走一步就知道了。” 他开口。 许清宵尝试性向前走了一步,刹那间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往前走了一步,一股力量封锁了自己体内所有的法力,包括肉身能力。 换句话来说,自己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 皱起眉头。 许清宵扫了一眼前方,而后不由缓缓开口道。 “也就是说,想要继续前行,只能走这条路?” 望着唯一的通道,许清宵不由皱眉,但很快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块石碑。 一眼看去,石碑上的文字浮现在眼前。 “厄运之门,踏此路者,可观未来厄运,受天地谴罚,沾染大不详,踏上此路,不可回头。” “激活石碑,十年后,可避开厄运。” 文字浮现,仿佛沾染血液一般,看起来阴森可怕。 随着文字浮现,丹神古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没想到中洲仙藏内,居然还藏着诅咒啊,看样子当初武帝应该是选择了这条路。” “这原本还有一条通道,但被人损坏,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当真狠毒。” “不过万幸,十年后就可以安然无事,小友,快点激活石碑,咱们在这里等个十年,十年之后,以你的能力和我的能力,统一天下都不成问题啊。” 丹神古经开口,确定了这是唯一出路。 同时督促许清宵快点激活石碑,等十年后再来。 可望着前方的厄运之门。 许清宵有些沉默,他没有激活石碑,而是犹豫一番后,转身离开了。 刹那间丹神古经有些惊愕了。 “小友,你这是何意?” “你不激活石碑是什么意思?” “你可别犯浑啊。” 丹神古经急了。 让许清宵不要犯浑,可许清宵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意孤行朝着山洞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丹神古经更加激动道。 “小友,不是我不相信你,这是诅咒之地。 “这扇厄运之门,会让你看到未来的不幸,让你承受天地的不幸,这种压力,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的,而且即便你承受下来了,大厄运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受天地诅咒。” “除非你成圣,不然的话,这种大厄运,绝对让你生不如死,还有沾染这种大厄运,你就更别想成圣了。” “这片仙域,与世隔绝,冒犯此地,必会受到天罚,你相信我啊,我绝对不会害你。” “不过是十年罢了,大魏王朝难不成坚持不了十年?” “就算外面再怎么乱,十年内也乱不到那里去,你要想清楚啊。” “小友,绝对不能以身试险啊,不然的话,出去了,你也是死路一条,真的,我绝对不骗你。” 丹神古经一路上都在劝说许清宵,让他不要以身试险,不要犯傻,老老实实待十年。 可许清宵却一路不说话,完全不听劝,这让丹神古经更加难受了。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回到山谷当中,开始整合神武大炮。 对他而言,出去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神武大炮不早点搞定,出不出去意义都不大。 回到山谷中。 许清宵开始凝聚阵玉,将一门门神武大炮铸好来。 丹神古经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沉默下来了。 他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 也知道现在劝说没有任何意义,该说的都说了,许清宵不听,他也没办法。 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转眼之间,又是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许清宵没日没夜的开始合成阵玉。 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 两百门仙金大炮。 十门天神大炮。 许清宵在神武大炮上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而是将重心放在仙金大炮和天神大炮。 尤其是天神大炮。 大炮的威力难以得到提升,所以许清宵改变了方向,不去增加威力,而是凝聚恐怖的圣力,打造成专门镇压邪魔的‘降魔’大炮。 之前各种阵法融合在一起,会自我崩溃,导致大炮自毁。 可仙金之根,拥有稳定特性,使得阵法更加稳定,所以这十门天神大炮,在许清宵的炼制下。 成为了专门镇压邪魔的天神大炮,对战争影响不会很大,可一旦遇到邪魔威力将会极其可怕,是寻常神武大炮的数倍。 这就是许清宵针对未来乱世的应策之法。 只不过,天神大炮炼制条件太苛刻了,必须要仙金之根,否则的话,即便炼器或者是凝阵手段再强也没用。 十门是极限。 而这十门,就是大魏面对乱世的底气。 一千五百门常规神武大炮,足可以横扫天下。 两百门仙金大炮,全部放在大魏,镇守一切。 天神大炮,维护天下和平。 待炼制完毕后,许清宵也发挥这群凶兽最后一点作用,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挖来大量的极品灵金。 如同犁庭扫穴一般,整整七天时间,一座金山,变得满目疮痍。 将所有东西全部收集好后,许清宵也下达最后一个命令,让这群凶兽自相残杀,直至最后一个死去。 他们不会死,而是化作胚胎,等待数千年会再度复活,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以后有人闯入此地,将他们释放出去。 做好一切。 许清宵再一次来到山谷之中。 比上次果断一些,许清宵直接踏入厄运之路。 但就在这时,丹神古经的声音响起了。 “小友,将我放下,我留在这里,丹药已经全部放入龙鼎内,老夫不想去。” 沉默了接近两个月。 丹神古经终于出声了,他不想直接走去,想留在这里,等待十年。 对他来说,十年的时间,不算长。 然而,面对丹神古经的要求,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保持沉默。 丹神古经的来历很古怪,天知道他来自何处。 藏着什么秘密,许清宵都不清楚。 自然而然,许清宵不愿放他离开。 可就在此时,丹神古经叹了口气,缓缓出声道。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身份吗,我告诉你,你将我放在这里,如何?” 他继续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确来了兴趣。 他的的确确好奇,丹神古经的身份来历。 第300章 真相!云游道人!儒道幕后者! 丹神古经不愿意离开。 他不想遭到厄运诅咒,所以宁可告知许清宵自己的身份来历,也不愿与许清宵一同离开。 山谷内。 望着丹神古经,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他沉思了一会,随后给予回答。 “我对你的身份很好奇,但你的作用,对我来说更大,尤其是将你放在这里,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可以不用知道你的身份。” 许清宵开口,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实话实说,许清宵的确很好奇。 可问题是,丹神古经的价值更大,而且如果留丹神古经在这里的话,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炼丹,等十年之后,他离开此地,带着大量丹药出世,到时候可以制造出无数高手,说不定还真能造就三四尊一品武者。 对大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中洲仙藏这块区域,许清宵还没有彻底探索完,鬼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宝物。 自己得不到,也不可能让别人获得,哪怕这个人目前与自己无仇。 防范于未来。 听完许清宵这般回答,丹神古经叹了口气,不过他没有动怒,似乎早就知道许清宵是什么人,所以他继续开口。 “我的身份,可以帮你,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幕后黑手是谁吗?我或许知道是谁,以这个为交易,如何?” 丹神古经出声,他拿出更诱人的筹码。 吸引着许清宵。 听到此话,许清宵的确心动了,尤其是涉及到幕后黑手。。 他没想到,丹神古经藏的这么深,连这个都知道。 “万一你骗我呢?” 许清宵出声,他语气疑惑问道。 “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会骗你吗?” 丹神古经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和无奈,到了这个时候,许清宵竟然还防他。 许清宵不语。 让丹神古经更难受了。 “立下誓言,可以了吧?” 丹神古经略显无奈道。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紧接着凝聚亚圣之力,引来天地关注,倘若丹神古经撒谎,天诛地灭。 “你说。” 许清宵凝聚出亚圣印记后,便让丹神古经开口。 可丹神古经也不傻啊,望着许清宵道。 “那你先立誓。” 丹神古经认真道。 “我堂堂亚圣,你居然不相信我?” 许清宵忍不住开口。 “恩,你不发誓,我也不信你。” 丹神古经十分认真。 “行,如若你没有骗我的话,我可以留你在这里。” “若我有违誓言,不得好死。” 许清宵开口,立下誓言。 知道谁是幕后真凶,对自己来说,意义很大,前提是他不能骗自己。 得到许清宵的立誓。 丹神古经开口了。 “当初你去佛门小雷音寺,见到的人,是不是说幕后黑手一共有五人?” 丹神古经开口。 “对。” 许清宵点了点头。 “其中仙门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丹神古经继续说道。 “恩。” 许清宵又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望着丹神古经道。 “莫不成,你就是那个人?” “云游真人?” 许清宵顺着意思猜测。 “恩。” 后者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的确让许清宵震惊了,他猜测过丹神古经的来历与身份,可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云游真人。 如果丹神古经没有撒谎的话,那么所有的真相,只怕都要解开了。 “那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模样,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其余四个人是谁?” 许清宵好奇问道。 他心中一下子出现了大量的疑惑,也有诸多问题,现在一个个将问题说出来。 “说来话长,这件事情还要从很早很早以前说起。” 丹神古经显得无比唏嘘。 可许清宵倒不是没耐心听他说,而是不想浪费时间。 “长话短说吧,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可以了。” 许清宵如此回答。 让丹神古经有些没好气道:“年轻人就是性子急。” “这事短不了。” “数百年前,我踏入仙道一品,为当世最年轻的虚仙,其风头不弱于你,七大仙门都要喊我一声仙人,每年寿诞,三大王朝都要送我各类贺礼,以示尊重。” “但既为天骄者,怎可停滞修为?我一直认为,一品之上应当还有更高的境界,是仙人也好,不是仙人也罢。” “一品绝对不是终点。” “但思索几十年,都未曾有任何结果,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找到了我,告知我可以窃取天地之秘,踏上超品。” “我相信他们了,与他们联手.......” 丹神古经缓缓述说,但在这个时候,又被许清宵打断了。 “相信他们?那你也想制造大杀孽?” 许清宵忍不住皱眉道。 “先听我说。” “我乃堂堂虚仙,古今往来最年轻的一品修士,怎可能去做那般下作之事?” 丹神古经有些没好气,不过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云游道人。 “他们找到我,并没有告知我是血祭众生,而是告诉我,研究上古魔神,通过上古文献,以及一些古老的墓中,寻找超品的痕迹。” “倘若告知我,是血祭众生,我自然不会答应。” “是后来,我等发现了一个大墓,墓中记载着魔神传说,还有血祭之法,包括魔域的禁锢等等,我等五人得知,从这个时候产生了分歧。” “当时我竭尽全力制止众人,他们也都答应了,只是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他们布置好的场景罢了,是在试探我。” “得知我的心意之后,几人也在关键时刻,将我袭杀,好在的是,我元神之中有一张符纸,只要我的肉身被毁,元神将会遁到十万里外。” “当时我肉身被毁,元神遁走,却看到了一具仙尸,我本想附身在仙尸内。”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又忍不住打岔。 “仙尸?” “周围不是有大魏一品镇守吗?” 许清宵有些咂舌,这云游真人还真是猛啊,连仙尸的主意都敢打。 “不要打岔啊,听我说完。” “周围是有一品镇守,但当时好像出了什么事,他们无瑕管我,也察觉不到我。” “所以我才将目光锁定在仙尸身上。” 云游道人回答道。 让许清宵点了点头,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仙尸出现问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结果呢?” 许清宵问道。 “结果?” “结果就是我进入仙尸体内,被一股力量直接打碎,差一点形神俱灭,这仙尸很恐怖,后来我才知道,这仙尸是从天而降的存在,是天地凝聚而成的肉身,没有元神这个说法。” “当时我元神快泯灭了,关键时刻,我发现仙尸体内藏着一个丹炉,想着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云游道人说出一切的前因后果。 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有些难受,觉得自己运气太倒霉了。 倘若没有起这个念头,他还可以找其他身体复活,哪怕找一具死尸都行。 “丹炉?” “仙尸体内的丹炉?那你为什么要炼丹?” 许清宵继续问道。 “这丹炉蕴藏着无穷阴力,唯独炼丹过程,才能抵消这种阴力,只要炼的越多,抵消的也越多,那我便可以脱离丹炉,重新塑造肉身。”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让你炼丹?” 云游道人没好气道。 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要一直找人炼丹的原因。 “明白了。” “那其余四个人,到底是谁?” 许清宵继续问道。 实际上,云游道人的身份来历,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已经成为了丹炉,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意义都不大,至少对自己来说,影响不了什么。 其余四个人,才是关键。 “大魏王朝有一个王爷,佛门的话,伽蓝神僧的师父,后来圆寂了,这个我可以确定。” “儒道有两个人。” 云游道人给予回答。 “说具体点,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具体是谁。” 许清宵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个回答,那没有任何帮助,他也知道大魏王朝有一个王爷,也知道儒道有两个人。 “具体点?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藏得深,难以具体,如果当时我答应了他们,选择与他们同流合污,或许我能知道他们真实身份,但关键时刻,我没有做出让他们满意的选择。” “所以,具体身份我不清楚。” 云游道人回答道。 这个回答,如同废话一般。 “那你怎么知道,伽蓝神僧的师父,就是其中一人?而且如此确定他圆寂了?” 许清宵暂时没有啰嗦,而是询问。 “当时佛门就一个一品,而且这四个人阻杀我,我竭尽全力换了一个,就是伽蓝神僧的师父,挨了我一剑,想活都难,后来我听闻他圆寂了,所以可以笃定是他。” 云游道人的分析没什么大问题。 可许清宵却摇了摇头。 “暂且就算他一个,剩下三个人的身份,说不清楚的话,这誓言不算。” “你说的,我早就知道,意义不大。” 许清宵很直接,他需要这三个人的具体信息,光给出这些信息,算不上什么帮助,自然这个誓言也没有什么作用。 听到这话,云游道人到也没有动怒,他也知道,光是这些信息,说不服许清宵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三个人具体的信息,但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大魏王朝的人,手握大权,甚至说权倾天下,他的权力,不弱于当时的武帝,后来我不是跟随武帝一阵子吗?其实就是在调查是谁。” “经过几十年的蛰伏,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他回答道。 “是谁?” 许清宵有些迫不及待。 “永平亲王。” 云游道人缓缓出声,说出了一个许清宵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人。 “永平亲王?” “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永平亲王是谁? 永平世子,许清宵还认识,关系不错,只是后来自己事太多了,再加上自己地位越来越高,对方也知道避嫌,所以没有刻意来找自己。 但无论如何,关系还不错,怎可能是他爷爷? “实际上,你应该早就能猜到的。” “你自己想想看啊,大魏王朝,手握大权的亲王有几个?从这几个里面排查就知道啊,永平亲王当年就是皇帝,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 “哪怕是北伐,文帝让武帝继承皇位,永平亲王当真不答应,你觉得文帝管的住吗?” “可结果是什么?武帝继承皇位,永平亲王一言不发,你不觉得奇怪吗?” “换你是永平亲王,你会这样吗?” “还有一点,世人都说,北伐之战,文帝将帝位给了武帝,是希望大魏多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可反过来说,永平亲王难道就没有杀伐之气吗?” “即便没有,整个大魏王朝,就没有一个杀伐果断的武将吗?用点脑子想想啊。” 云游道人如此说道。 顺便还解释了一下,武帝能登基的原因。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的。 武帝登基,在世人眼中,是因为大魏需要一个武皇帝,可实际上不是这样。 而是永平亲王有问题,或许是文帝察觉到了什么,也或许是永平亲王主动放弃,但不管如何,永平亲王的嫌疑,的的确确最大。 之前,许清宵从来没有想到。 是因为,蛮族入侵的原因,毕竟也很有道理,五代文帝,被人入侵,换一个武皇帝,也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看来,这里面果然有很多问题。 是自己想的太肤浅了。 这还当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 “永平亲王吗?” “那儒道的呢?” 许清宵继续询问下一个。 “儒道有两位,其中一个,你见过。” 云游道人缓缓出声。 “谁?” 许清宵满是好奇,自己见过。 “华星云。” 云游道人平静开口。 此话一说,许清宵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是他? 不对。 应该就是他。 之前所有人都让自己小心他。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也不对啊。 如果是华星云的话,他年龄上不符合啊。 许清宵望着云游道人,皱着眉头。 “他被附身了。” 云游道人缓缓开口。 第301章 镇压百年,厄运之门,许清宵归来 华星云? 许清宵彻底震惊了。 许清宵下意识怀疑是荀子,可没想到,竟然是华星云。 这藏的也太深了吧? “他被附身了?” 许清宵望着云游道人,忍不住问道。 “恩,他回大魏的时候,是不是见过你一面?我当时就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不对劲,跟儒道那个人十分相似。” “后来你不是在调查他?我上了点心,所以大致推算的出来。” “他去外面周游列国,那个时候就被附身了,否则的话,你自己想想看,一个数年前,威望如此之高,号称儒道天骄,未来的半圣,怎么出去一趟心性就大变?” “还跟你说话客客气气?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换做是你,在这里待十年,你出去以后,会跟这帮人客客气气吗?” 云游道人解释道。 这话能解释,可许清宵有些搞不明白。 “他藏在大魏做什么?大魏文宫脱离,跟他有关系吗?” 许清宵疑惑道。 “大魏文宫脱离跟他没关系,他这趟回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家伙藏得很深,回大魏之后,居然老老实实当你的属下,这也就算了,而且大魏文宫脱离,他选择留在大魏,任劳任怨。” “所以我很纳闷,他到底想做什么。” 云游道人自己也不清楚,按常理来说,华星云所做的事情,就不说常理能衡量的。 “那还有一个呢?是谁?” 许清宵不纠结华星云到底是什么想法,而是追问下一个。 “还有一个,说实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云游道人显得有些犹豫了。 “华星云都出来了,还有谁我不信?” “说吧。” 许清宵开口道。 “你还记得吕圣吗?” 云游道人出声,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吕圣? 这回许清宵不震惊都不行了。 谁他都能接受,吕圣他真接受不了。 “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许清宵给予回答,同时看向云游道人,神色有些古怪道。 “你不会是想让我把你留下来,瞎编的吧?” 儒道有两个幕后黑手,如果一个是华星云的话,另外一个说是荀子,许清宵都不会有意外。 但说是吕圣,许清宵绝对不相信。 吕圣是亚圣,当初被自己诛杀了,准确点来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杀了,现在告诉自己,吕圣是幕后? 如果吕圣当真是幕后的话,那自己岂不是顺手解决掉一个大敌? 随着许清宵解释,云游道人也有些沉默。 只是过了一会,云游道人继续开口道。 “我也不能完全说是他,但我没有骗你。” “儒道两个人,是亚圣境,否则的话,怎可能与我同行?近百年来的儒道亚圣,一个吕圣,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来历,儒道本来就喜欢藏。” “后来吕圣被你杀了,我也很惊讶,运气好点,你当真无意之中斩了关键人物,解决了一个大敌。” “不过,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但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骗你,也不存在骗你这个说法。” 云游道人十分认真道。 此时此刻,许清宵彻底沉默了。 五个人的身份全部出来了。 仙道的是云游道人。 佛门的是珈蓝神僧师父。 大魏王朝是永平亲王。 儒道是华星云和吕圣。 云游道人现在成为了丹炉,也无法影响自己,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对自己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珈蓝神僧的师父也已经圆寂了,不过传承交给了下一代,好在西洲自己也有人在,传大乘佛法,这算是制止西洲计划的一枚棋子。 儒道当中,吕圣也已经死了,实实在在死在自己面前,也算是无形中解决了一个大敌。 但,现在要知道的是一点,这家伙有没有骗自己。 如果有的话,那一切都是空谈。 华星云,吕圣。 莫名之间,感觉又复杂了许多。 “只要将他们找到,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没了?” 许清宵没有纠结到底是谁的问题,而是这么说了一句。 “恩,找到他们,该杀的全部杀光,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他回答道。 这话没什么问题,然而许清宵还是有些沉默。 “你当真没有骗我?” 许清宵开口,询问云游道人。 “都到什么时候了,我还骗你做什么,该立的誓都立了,我知晓你谨慎,可也没必要谁的话都不信。” “再者,我骗你的意义是什么?我在这里,又走不了。” “你信我。” 云游道人语气激动道,劝说许清宵相信他。 只是,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你留在这里,我始终有些心不安。” 许清宵不太在乎是真是假了,而是他不放心云游道人待在中洲仙藏。 “小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必要这样,你立过誓言的。” 这回云游道人有些紧张起来了,他知道许清宵是什么人。 别看是亚圣,但关键时刻,绝不心软的那种。 有些沉默。 许清宵最终叹了口气,带着云游道人离开山谷。 “小友,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害你的事情。” “我说了,我现在只想重塑肉身,以后云游四方,如若我当真骗你的话,我应该跟你一同出去。” “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他不断开口,就是祈求许清宵放他一马。 许清宵没说什么,只是回到最开始的山谷内,随后开口道。 “你会破阵吗?” 许清宵问道。 “不会。” 云游道人摇了摇头。 下一刻,许清宵直接布置阵法,以仙金之根,封锁云游道人。 “你这是做什么?” 云游道人有点懵了,他没想到,许清宵会玩这一招。 “我将你封锁在这里一百年,你在山谷内不会遇到任何危险,如若我解决了外面的事情,我会再来,如果我不来的话,那就证明我已经死了。” 许清宵开口。 云游道人顿时叫起来了。 “小友,你不能这样啊,你将我封锁在这里百年,我怕我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小友,我跟你一同走,行不行?” 云游道人明显慌张害怕了,他大声喊着,甚至宁可跟许清宵一同离开。 “不用了。” “阵法只能维持一百年,要么我提前来,释放你的封印,要么一百年后,阵法自动消失,我还会留一手,让女帝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派人来救你。” “前辈,晚辈对不住了,如若晚辈当真能破局,定会帮前辈塑造肉身,提前释放出前辈。” 许清宵开口,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可能让云游道人安然无忧地待在仙藏内。 天知道他会有什么后手,不管云游道人怎么说,把自己塑造多好,许清宵不是三岁孩童,不可能什么都相信。 “许清宵,你当真不是人,你比武帝还要狗啊。” 云游道人气不过了。 自己好心帮助许清宵,结果没想到换来这个下场。 “前辈,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能让你活着,已经算是仁慈,设身处地,如若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许清宵面无表情。 不是他狠辣,也不是他无情,而是为了大局考虑,如果自己解决了外面的麻烦,提前解封,云游道人也没有什么坏处。 如果自己解决不了外面的麻烦,云游道人出去也是麻烦,万一云游道人也动了什么歪念头,再加上中洲仙藏内的宝物,那对大魏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果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游道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设身处地,估计他做的事情,不会比许清宵好到哪里去。 “一百年太长了,一甲子行不行?” 云游道人知道,许清宵是玩真的,故此他还想讨价还价。 “不,就一百年。” “对你来说,百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前辈,对不住了。” 许清宵没有啰嗦,布置上百座阵法,将云游道人封印住。 而后他看向这些凶兽,以三魔印加持。 “百年内,若他主动破开阵法,直接镇压,加强五百座阵法,如若百年内,他屡次犯禁,超过三次,直接镇碎。” 许清宵留下这句话,随后也交代了他们接头人的方式。 要么自己亲自来,要么有人说出暗号,否则的话,谁来此地,出手救他,格杀勿论。 做完这些事,许清宵转身离开。 留下疯狂大骂的云游道人。 这种骂声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说让云游道人心里好受一点。 眨眼间。 许清宵来到厄运之门上,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厄运之门,一步一步走去。 来到大门面前,许清宵不假思索,将大门推开。 刹那间,嘎嘎嘎的开门声响起,听起来无比的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大门打开,一团团黑气朝着许清宵喷涌而出,直接淹没了一切。 黑影笼罩许清宵。 一切的道法都没有作用,许清宵无法阻挡,只能任凭这些厄运之气没入体内。 痛苦瞬间袭来。 许清宵挣扎着,他仿佛看到了未来一般。 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天地一切,都化为乌有,令人深感绝望。 未来的厄运吗? 许清宵亲身感受到苍生痛苦与绝望,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就好像无穷的灾厄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一般。 大世之乱。 这是未来的一角,厄运之门一但开启,可看到天下苍生之灾厄。 而且自己也要承担厄运。 “既然可以看到未来,那我要看看,能否逆转这灾厄。”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继续看着未来。 魔神复苏。 毁天灭地,恐怖的血祭开始,苍生化作养分,没入一座阵法之中。 杀孽开始,阴力席卷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王朝可以阻挡,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承受。 一直到三凶神出现。 三尊凶神出世,万丈的海啸,席卷百万里,山河崩塌,日月无光,这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是无匹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此时此刻,许清宵总算明白三凶神意味着什么了。 他们就是毁灭,不存在任何意识,毁天灭地。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深深烙印在许清宵灵魂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清宵醒来了。 他从厄运醒来,望着眼前。 大门之后,只有一个传送阵,可以传送到外面去。 而自己周围,也弥漫着厄运之力。 这些厄运之力,平时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一旦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这些厄运之力,将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点,许清宵明白。 只是,许清宵无惧。 他起身,朝着传送阵走去。 只要自己成圣,这种厄运之力,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只不过,许清宵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自己成圣,也无法阻止三凶神的复苏。 如果三凶神复活了。 即便自己再强,也无法阻挡毁灭的结果。 三凶神,就是天地演化出来的存在。 负责摧毁,竭尽全力的摧毁。 而与此同时。 当许清宵踏出传送阵后。 大魏王朝。 距离两大王朝租借一品神武大炮的事情,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两大王朝给予了大魏三个月的时间,毕竟理亏在先。 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频繁示意大魏,就是希望大魏能够重新回到这个话题。 而这段时间,大魏上下是真的属于暴怒状态。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拿走了二品神武大炮就算了。 现在竟然还要索要一品神武大炮。 这如何不让人愤怒? 最主要的是,大魏对此的态度,竟然是谈和。 不宣战,也不打。 纯粹就是谈和,这让大魏百姓实在是受不了。 所以这两个月来,大魏百姓上下都很愤怒,各种抨击都有,甚至还有人直接抨击女帝,认为这就是女帝所作所为。 女子称帝,懦弱不堪。 各种辱骂都有。 大魏皇宫内。 百官们沉默不语,大殿显得极其安静。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陛下,平乱王回来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刹那间,大殿沸腾起来了。 尤其是季灵,更是直接站起身来。 显得无比欣喜。 第302章 回京! 大魏皇宫。 大殿内。 关于两大王朝的索取,这段时间朝中形成了极端化。 那就是拒绝。 这纯粹就是胡闹。 要完这个要那个,之前给了二品神武大炮也就算了。 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敢索要一品。 骑着大魏脸上了。 哪怕是文臣,这次也彻底受不了了。 只不过,愤怒归愤怒,理智还是理智,陈正儒是彻底明白,大魏的想法了。 准确点来说,是明白女帝的想法。 大魏有难言之隐,不能征战。 否则的话,都到了这个时候,女帝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宣战,反倒是继续求和的意思。 这明眼人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百官们虽然难受,但没有去指责女帝。 能进大殿内的,那个不是一等一的人精,若是连这点察言观色都做不到,那也到不了这个位置。 “陛下,如今民间怨气十足,关于两朝索要一品之事,颇有言语。” “如若此番还答应两大王朝的要求,只怕会惹来一些民生之变。。” 刑部尚书张靖开口,这话有些硬着头皮,毕竟古今往来,当皇帝最怕的就是听到民变。 尤其是因为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刑部就要被追责。 只是,面对刑部尚书的言语,季灵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百官们彼此保持沉默,皇帝不回答,他们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也就在百官沉默之时。 一道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报!” “平乱王回来了。” 当声音响起,百官沸腾,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尤其是女帝,更是直接站起来,绝美的面容上,露出欣喜之色。 “平乱王回来了?” 女帝有些震惊,眼神当中充满着惊喜。 不止是她,百官也是如此。 这段时间,大魏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受人牵制,明明有实力,却无可奈何。 说白了,就是缺少一个主心骨。 女帝有能力,可问题是,现在的局势,还真不是季灵可以做主的。 需要一个人,承上启下。 许清宵就是这个承上启下的人。 时隔接近半年。 终于,许清宵回来了。 “回陛下,平乱王已经入京,现在应该是往宫内走来。” 外面的侍卫如此说道。 “好。” “速速请平乱王入殿。” 季灵开口。 而殿外,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 他从中洲仙藏归来,第一时间就是赶往大魏。 一路上,他听说了一些事情,大约知道一二,走进宫中,李贤立刻凑了过来,带着许清宵前行。 同时也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缩短成几句话,告知许清宵。 待听完这些消息后。 许清宵也来到了殿外。 大殿内,百官皆然兴奋地看向许清宵,一个个目光当中带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许清宵来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轻松。 之前的压抑,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 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之外。 这道身影,十分熟悉,所有人将目光看去。 相貌英俊,器宇轩昂,虽穿素衣,可眉宇之间的气质,给人一种无比高贵的感觉。 大魏平乱王。 儒道亚圣,武道一品,仙道一品,佛门一品,万古大才。 许清宵头顶上有无数光环,每一件事情,随便拿出来都是流芳百世的存在。 他不像人,反倒如同一颗太阳一般,站在那里,便莹莹生辉。 龙椅上。 女帝望着许清宵,目光之中,全是许清宵一个人的身影。 经过这几年的接触,虽然她与许清宵没有真正在一起接触过几次,可她身为帝王,本身就没有与别人接触什么,许清宵算是多的。 而且到了这个层次的人,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无需依靠时间,可能就是几次见面,几次交谈,就能在彼此之间的内心,留下些什么。 “我等参见平乱王。” 百官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而大殿内,女帝已经坐下,但她面容上的笑意,却无法遮掩。 “许爱卿,你总算是回来了。” 女帝开口,她能说出这种话,就足以证明,许清宵对大魏有多重要,对她有多重要。 “臣许清宵,参见陛下。” 殿外,许清宵龙行虎步,来到殿内,朝着女帝恭敬一拜。 面对许清宵的恭拜。 季灵立刻出声。 “爱卿免礼,来人,赐座。” 当下,太监侍从们搬来椅子,大殿内赐座,这可是无上荣耀。 许清宵没有任何矫情,但也没有坐下,而是缓缓开口道。 “陛下,赐座就算了。” “今日归来,有奏上报。” 许清宵出声。 他没有落座,虽然这是荣耀,自己坐下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毕竟殿内还有这么多国公大臣,没必要如此。 “许爱卿直说。” 季灵倒也直接,让许清宵开口即可。 “陛下。” “诸位大臣。” “本王回归大魏之时,也已知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邪与初元王朝,对我大魏虎视眈眈,给予二品神武大炮,两朝还贪得无厌。” “于理说,大魏如今兵强马壮,的确不需要畏惧两朝。” “但臣认为,大魏如今正在强大发展,也不可随意征战,臣认为,两朝索取一品神武大炮,说到底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 “如若因为这件事情,而引来天下大乱的话,有违天理,到时气运反噬,中洲龙鼎也会出问题。” “所以,臣认为,倒不如顺水推舟,将神武大炮,送给两朝,如何?” 大殿内,许清宵一出现,便语出惊人。 此话一说,满朝的文武哗然一变。 本以为许清宵回来了,应该要打仗了,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更直接,送神武大炮给两朝? 这实在是有些耻辱啊。 “王爷。” “神武大炮是您炼制而成,理论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神武大炮,终究是护国神器啊,送给突邪和初元,短期来说,对我大魏是有好处。” “可长期来说,对我大魏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望王爷三思。” 工部尚书李彦龙第一时间开口,劝说着许清宵。 毕竟人家只是要租借神武大炮,许清宵倒好,直接就送给人家? 这完全没必要啊。 “是啊,王爷,大魏如今的确是日益变强,如若不战,天下太平,我大魏将能在三五年内,超越两朝,可神武大炮意味着绝对的军事力量。” “若将此物送给他们,即便是五年后,十年后,大魏人人如龙,也没有任何作用,想要一统中洲还是痴人说梦,我们有的,人家都有,说不定神武大炮送过去了,两朝举国之力,炼制个三五门,大不了苦一代百姓,五十年后,又要与大魏僵持。” “那个时候,要是发生战乱,对大魏来说,就是更大的麻烦了。” 兵部尚书周严也忍不住开口,劝说许清宵冷静。 两位尚书接连开口,其余人保持沉默,看看许清宵想要说什么。 当下。 许清宵没有反驳两人,而是看着季灵道。 “陛下,臣这些日子,一直在闭关,偶感天机,所以有些话,不能让太多人知晓,除六部尚书,九位国公之外,其余大人,可否退朝?” 许清宵出声。 他要说一些话,让六部尚书与九位国公安心,不然的话,白白送两门神武大炮出去,只怕满朝文武都不答应。 如若六部尚书和国公都答应了,那其余人答不答应也无所谓了。 此话一说,季灵不由缓缓开口道。 “准。” 准字说出,满朝文武也不敢忤逆,虽然他们好奇,但级别不够,只能老老实实退出去了。 待他们彻底退朝后。 陈正儒的声音不由响起。 “王爷,到底有什么事,您就说吧,都是自己人,也无需瞒着。” 陈正儒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向许清宵,直接送神武大炮,按理说许清宵不会这么愚蠢。 可说出这话,就意味着许清宵有底气。 不止是他,剩下的尚书国公们,包括女帝也显得十分好奇,不由望着许清宵。 “陛下。” “诸位大人。” “这接近半年来,本王并不是在闭关,而是在炼制神武大炮,半年时间,本王也已经炼制出五百门神武大炮。” “所以送出两门神武大炮,对我大魏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许清宵缓缓开口,道出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此话一说,刹那间,引来哗然。 “什么?五百门?” “王爷,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五百门?我大魏有五百门神武大炮?” 这一刻,众人彻底绷不住了,他们齐齐看向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震撼。 哪怕是季灵,大魏女帝,也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大魏目前为什么会被天下瞩目,说来说去就是神武大炮。 这种东西,简直是战争神器,一炮下去,百万大军,灰飞烟灭。 这还是一门神武大炮的威力。 现在许清宵告诉大家,有五百门神武大炮,这是什么概念? 对准突邪王朝,五百门神武大炮,五百炮轰下去,整个突邪王朝国土直接少了十分之一。 一路横推,半天内灭掉突邪。 “许爱卿,朕,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啊。” 此时此刻,季灵忍不住开口,她知道神武大炮需要什么东西才能炼制。 极品灵金。 如此多的材料,许清宵上哪里找? 中洲仙藏有这么多吗? 可以炼制五百门神武大炮? 这趟许清宵回来,要是说带来了五门神武大炮,她反而相信。 听到五百门,整个人还是不敢相信。 但许清宵没有多说,而是一挥手,凝聚出中洲龙鼎。 下一刻,一门门大炮出现,金色的神武大炮,即便是没有在日光下,都显得璀璨无比。 整座大殿,面积不小,被许清宵一一摆放后,足足五十门神武大炮出现在众人面前。 “陛下。” “臣自然不敢欺君,大殿内只能摆放五十门神武大炮,剩下的暂时就不拿出来了。” “诸位大人,本王不是一个爱说笑之人,既然敢开口说送突邪初元两门神武大炮,本王就做好了准备。” 许清宵开口,显得无比自信道。 他隐瞒了具体数量,倒不是别的,大魏王朝,永平亲王是幕后黑手,如此的话,六部当中,还有诸位国公,有没有跟永平亲王是站在同一阵营的,许清宵拿捏不准。 所以说五百门,自然没错。 既能威慑对方,也能藏一手,如果对方还敢上前,那许清宵就让他尝尝仙金大炮的威力。 “王爷,咱们有这么多神武大炮,还送他们做什么?直接轰烂他们的国土啊。” 兵部尚书周严忍不住开口了。 觉得有这么多神武大炮,还送个毛啊,送他们五百发炮弹不就行了。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点头,认可周严所言。 “不。” “徒增杀戮没有任何意义。” “当真轰碎了他们的国土,对大魏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真正强盛的国家,无需统一,只需要不断强盛即可,让两朝间接性成为大魏的附属国即可。” 许清宵缓缓开口。 这话一说,顾言跟着点了点头,他明白许清宵的意思。 统一中洲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毕竟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的百姓,还是认可两大王朝,你统一了,回过头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就是那个那个地方有反贼,那个那个地方又发生民变。 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好处。 倒不如不统一,但让对方老老实实交银子过来,高价买大魏的东西,低价卖给大魏。 此后,大魏的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这两朝纯粹就是给大魏打工。 如此一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两朝百姓也只会骂他们的王朝,绝对骂不到大魏头上来。 “可光拿两门神武大炮出来,只怕两朝也不可能付出太多实质性的东西吧?” 安国公出声,他有些疑惑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摇了摇头。 “国公想错了。” “现在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只怕做梦都想得到神武大炮。” “大魏之前给他们列了一份清单,为了换取二品神武大炮,他们心甘情愿。” “现在想要租借一品神武大炮,想来他们也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礼品。” “可这次,我们不租给他们,直接送给他们,让他们去研究,让他们倾尽举国之力,炼制新的神武大炮。” “但我们可以提出各种条款,甚至让他们割地,还有贸易条款。” “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看,哪怕苛刻到了极致,为了骗取神武大炮,他们也会答应。” “至少契文上会落笔签字,而我等只需要等他们签字后,再做一件事情,就可以让他们三代人,成我大魏苦役。” 许清宵无比认真道。 当下,众人有些好奇了。 “做那件事情?” 他们好奇,不明白做什么事情,能让突邪与初元王朝老老实实给大魏打工。 而许清宵,则淡淡开口。 “阅兵。” 第303章 王爷,还想继续赢吗? 大殿内。 众人有些不解的看向许清宵。 不明白阅兵是什么意思。 “王爷,您说的阅兵,是何意啊?” 陈正儒满脸好奇,望着许清宵。 许清宵也显得平静,望着众大臣开口道。 “阅兵,就是盛情天下各大势力来我大魏,从而再将这五百门神武大炮,展示给诸国,壮我大魏声势,这就是阅兵。” 许清宵解释道。 此话一说,大殿内,众人先是一惊,很快便理解许清宵这番话的意思了。 刹那间,众人明悟,随后一个个露出欣喜之色。 尤其是兵部尚书,更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现在将神武大炮给突邪和初元王朝,他们必然会欣喜若狂,但在这时候,我们索要大量的物资,两朝必然会接受。” “神武大炮价值不凡,等他们换来两门神武大炮时,我们再请他们来观赏。”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所谓的神武大炮,我们有五百门,这样一来的话,两朝只怕内心崩塌,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对,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耗费大量物资换来的神武大炮,在我大魏有五百门,只怕两朝帝王的心都要碎了,哈哈哈哈。” 几人大笑。 但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可万一,两朝继续施压,索要更多的神武大炮呢?让他们吃这么一个大亏,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吧。” 是一位国公开口,他这般出声。。 但话一说完,得到的便是众人白眼。 一瞬间,他便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了。 都有五百门神武大炮,还担心两朝施压? 施啊,往死里施压啊。 敢施压,这边就让他们吃尽苦头。 国公不语,往后默默退了退,也不敢继续说什么了。 “好。” “朕,允。” “众爱卿接旨,以平乱王为主,六部为辅,礼部拟好礼单,刑部稳固大魏治安,兵部调遣麒麟军,镇守大魏京都。” “工部修建阅兵之路,让万国朝拜。” 女帝直接开口,答应下来了,并且让六部配合许清宵。 一瞬间,众人纷纷拱手开口。 “陛下圣明。” “臣等接旨。” 众臣开口。 而后,许清宵也拿出几份奏折,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写好了。 “名单已经拟定好,时间设为下个月初十,劳烦王尚书了。” “这是京城规划,李大人按照图纸规划来建设即可。” 许清宵将奏折给予他们,每一处地方,许清宵都已经想好了。 不过,阅兵之事,许清宵考虑的更深。 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好,老夫现在就去处理。” “恩,那我等也跟着去处理了。” 众人接过奏折,而后便要离去。 他们知道,许清宵与女帝还有事要商谈,所以就不主动留在这里。 当下,众人纷纷离开。 等人全部走后。 女帝这才开口。 “许爱卿,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女帝开口,询问许清宵。 她知道,许清宵肯定还藏着一些事情,方才人太多,所以就没说。 “陛下。” “此番臣前往中洲仙藏,得到不少好处,破境丹数万枚,可以增强大魏兵力,不过臣打算亲自去处理此事,所以还望陛下给予兵权,让臣亲自挑选将士。” 许清宵先道出破境丹的事情。 此话一说,女帝直接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好,朕赐你兵符,五大军营,由你来掌控。” 女帝很直接,五块兵符直接浮现在许清宵面前。 接过兵权,许清宵继续开口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关于幕后之人,臣已经知晓是那些人躲藏在后面。” “尤其是藏在大魏的人。” 许清宵开口。 “谁?” 女帝有些动容,这是困扰在她心中许久的疑惑,未曾想到,许清宵竟然知道。 “永平亲王。” 许清宵淡淡开口。 “是他?” 龙椅上,季灵着实有些惊讶,她微微皱眉,有些自语道。 “他当年本是大魏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如若不是靖城耻发生,朕的父皇,只怕也难以继承皇位。” “后来朝中的确有言语,怕他夺取皇权,可朕的父皇继位之后,永平亲王主动交出兵符,归隐山田,这几十年来,即便是朕父皇驾崩,他也没有出面。” “会不会搞错了?” 季灵皱眉,不是她不相信,而是逻辑上有些不通。 “陛下,有一件事情,您应该想想,先帝固然是打仗的好手,可对于大魏来说,能否打赢胜仗,更多的是看将领。” “有安国公等人在,只要不是个文弱皇帝,谁继承大统都不会影响。” “当初文帝废除太子,立先帝为皇,这其中只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然,这些都是往事,臣等也无法去追究,但永平亲王是幕后黑手,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请陛下立刻下旨,秘密捉拿永平亲王,是与不是,很快就能知晓了。” 许清宵不在乎有没有抓错人,永平亲王有嫌疑,先抓了再说,如果永平亲王被抓过来,当真冤枉他了,请他来大魏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如若没有抓错的话,或者根本就抓不到永平亲王,那一切都明了了。 “好,朕立刻着手捉拿永平亲王,其余几人呢?” 季灵出声,继续询问道。 “儒道两人,一个是华星云,一个是吕圣,但吕圣已经被我斩了。” “还剩下唯一一个。” 许清宵回答。 “华星云?” “不可能是他,他.......” 女帝第一反应也是不信,可话一说完,她顿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华星云曾经消失了三年,这三年来遇到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事情,只怕没人知晓。 看季灵不语。 许清宵继续开口。 “佛门的话,便是伽蓝神僧之师,但他已经圆寂,伽蓝神僧继承了他的衣钵,仙门的云游道人,化作了一个丹炉,被臣镇压在中州仙藏内。” “陛下,倘若这场大难能够化解,臣会去释放云游道人,以上所有的信息,都是他告知臣的,臣答应了他,只不过若是臣没有解决这场大乱,他也会被封印百年。” “百年之后的事情,臣也解决不了,不过如若臣留下了一缕生机在中洲仙藏内,如若臣死了,他也活不成。” 许清宵声音平静道。 他临走之前,特意留了一手,没什么百年不百年的,自己死了,管不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云游道人死也好,不死也罢,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大魏留下危险。 季灵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 “你需要朕做什么?” 女帝问道。 “陛下,如今幕后黑手已经浮现,臣会一一去找他们,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通过手段,引起天下大乱,充斥杀戮,以此复苏三凶神。” “所以,大魏不可开战,关键点就在中洲,这也是臣为何要折腾出阅兵。” “让两朝绝望,让他们生不起一丝丝征战的念头,这样一来的话,便可震慑他们,让中洲和平,再腾出手解决这几人。” “他们若是死了,天下太平千年。” “千年时间,足够大魏逐步统一。” 许清宵自信淡然,这就是他的想法。 打仗,这是万万不能的事情,一但开战,无论大魏有怎样的神器,也无法阻止三凶神。 不管大魏攻伐,还是三大王朝互相厮杀,对大魏来说都不是好事。 不解决他们,开战就是输。 “这个方法好是好,可阅兵的话,万一引来两朝绝望,与这帮人联合起来,故意引发战乱,制造血祭呢?” 季灵皱眉,她说出这个可能性。 许清宵的想法,就是用五百门神武大炮来威慑两大王朝。 这想法没错,让两大王朝不敢一战。 可如果在这个时候,永平亲王,华星云,伽蓝神僧去说服两大王朝,让他们主动开战。 哪怕打不过,也宣战大魏,结果依旧是输啊。 然而,许清宵显得无比淡然。 “陛下,所以此番阅兵,要盛情天下势力,而且要借助仙道手段,将大魏阅兵的场景,投放至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当中。” “臣方才有所保留,实际上臣带来的不是五百门神武大炮,而是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两百门仙金大炮,还有十门天神大炮。” “臣断定,两朝国民,若是看到这些,包括天下势力看到这些,都会绝望,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两朝帝王要宣战。” “也无法得到国民上上下下的支持。” “他们的藩王可不想死,突邪王朝,初元王朝的世家门阀,可不想送死,包括那些将士还有百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也绝对生不起一丝丝战意。” “阅兵之日,就是大魏不战而胜之事。” “而且,臣还有所准备,所有神武大炮,集中力量,推平魔域之海。” “让世人,看一看神武大炮的威力。” 许清宵出声。 阅兵的目的,就是要震慑,让天下人震慑。 两朝的确可能会鱼死网破,为了不让大魏发展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乱。 可问题是,阅兵之后,当天下人都看到神武大炮的威力,他们内心便会绝望,产生深深的绝望。 这个时候,他们那里来的自信,跟大魏叫板? 只怕,如果两朝帝王敢开口宣战,不要一个时辰,内乱就要爆发了。 那些藩王,世家阀门,甚至是附属国都要造反。 人家可不想送死,都想舒舒服服,反正自己又不是皇帝,即便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被大魏踩在脚下,他们身为王爷。 大魏不宣战,他们也可以过上好日子,大不了不来大魏不就行了? 在自己地盘吃好喝好,吃饱没事干送死做什么? 许清宵的计划,让季灵感到震撼。 这是攻心之计。 以阅兵为主,震慑天下群雄,让他们明白大魏有多强,从而稳定局面,再慢慢收拾暗中的人。 只要三凶神不复活,天下不大乱,此消彼长之下。 要不了百年。 大魏将会成为巨无霸的存在。 甚至拿出十分之一的兵力,就可以横推两大王朝。 “朕明白了。” “许爱卿,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朕,替大魏,感谢你。” 季灵明白,许清宵已经将所有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了,自己只需要负责下令即可。 有一个许清宵,当真胜过一切。 自己这个帝王,莫名显得平庸。 “多谢陛下。” “臣,现在便去安排。”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这番的信任,让许清宵心头一暖,不过他也明白,大魏不可以失去自己,自己却可以失去大魏。 “许爱卿,不留下来用膳吗??” 听到许清宵要离开,女帝直接出言,挽留许清宵留下来用膳。 “不了。” “陛下,事情太多了,臣没有多余的时间。” 许清宵开口。 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他的确没多少时间了。 “恩。” “许爱卿,若忙完之后,好好歇息歇息吧。” 女帝也没有执意挽留,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不过,不是去找华星云,而是去找怀宁亲王了。 大殿内。 望着许清宵的背影,女帝眼神当中是不舍,也有些心疼。 许清宵为大魏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她只希望,等所有事情解决后,能让许清宵歇息歇息。 下一刻。 大魏天牢。 随着开门声响起,打破了天牢的寂静。 很快,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天牢之中。 最深处的季元,看到了许清宵,他眼神平静,已经没有往日的霸道。 只不过还是显得极其不服气。 他坐在天牢内,一语不发,心中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能登上大殿,手握大权。 许清宵只是看了一眼季元。 这种角色,对于现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沦为了弃子,无论是在大魏眼中,还是在别人眼中,季元自己把自己作死。 无人问津,注定下场会很凄惨。 此番前来,许清宵是找怀宁亲王。 他没有去找华星云,而是来之前,找一趟怀宁亲王。 天牢内。 怀宁亲王看着走来的许清宵,似乎想到什么。 故此,不等许清宵开口,他先开口了。 “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无论你问我什么,本王都不会告诉你的。” 他声音平静,似乎不想再参与进来。 但许清宵下一句话,却让怀宁亲王有些沉默。 “王爷,还想继续赢吗?” 第304章 异术之秘,见华星云 大魏天牢内。 怀宁亲王已经不打算参与进来了。 他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 接下来是生是死他看淡了,赢了一次,他也满足。 只是,当许清宵的声音响起,让怀宁亲王忍不住心动了。 “怎么一个赢法?” “明面上看,无论如何,你都赢不了,本王很好奇,你有什么自信能赢?” “甚至,你连谁在背后,你都不知道,有什么自信能赢?” 怀宁亲王显然是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他不认为许清宵能赢。 虽然他已经投靠大魏,可不代表就一定要与许清宵合作。 他该做的事情,也的确做了,能够如此简单收服蛮族,他算不上功不可没,可绝对是有功劳的。 如若不然,结局不会变,可大魏至少要付出百万无辜百姓的生命。 而怀宁亲王也认为,许清宵连幕后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想参与进来了。 “王爷,大魏的幕后,不就是永平亲王吗?” “需要猜吗?” 许清宵传音,他盘坐在怀宁亲王面前,平静说道。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没有任何表情,而是望着许清宵道。 “你说是,那就是吧。” 很显然,无论是不是永平亲王,想诈怀宁亲王还是不可能的。 除非拿出实质的证据。 “五个幕后者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永平亲王,云游道人,伽蓝之师,华星云,吕圣。” “他们想要血祭,复活三凶神,这是我知道的信息。” “可能当中还有误差,或许不是这五个人,也或许就是这五个人,但不管是谁,暗中的人,其目的就是想要血祭。。” “如今,大魏已经凝聚出中洲龙鼎,国力强盛,他们唯一的计划,就是这个,否则他们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许清宵也直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听完这些,怀宁亲王依旧平静,望着许清宵道。 “你说的没错,幕后的人,计划就是这个,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你如何制止天下大乱?” “这年头,和平可比战争要难,两大王朝对大魏虎视眈眈,索要二品之后,又索要一品,摆明了两大王朝也有一些消息。” “暗中的人,也在联系他们,只不过两大王朝也不蠢,没有上当,只要大魏给出一品神武大炮,他们愿意息事宁人。” “可大魏能给吗?给的了吗?” 怀宁亲王淡然开口。 “给,为何不给。” 许清宵自信开口。 这话一说,怀宁亲王有些惊讶了,他望着许清宵,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很快,怀宁亲王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你从中洲仙藏,得到了多少材料?” “大魏现在有多少神武大炮?” 他出声,询问许清宵。 “一千门。” 许清宵开口,道出大魏目前的神武大炮数量。 此话一说,怀宁亲王直接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多,神武大炮我看过一眼,是极品灵金铸造而成,这种东西,举世难寻,整个大魏能拿出两门炼制材料都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中洲仙藏固然有不少宝物,但想要弄出这么多神武大炮,是不可能的事情。” 怀宁亲王出声。 然而,许清宵没有废话,将中洲龙鼎中的神武大炮,呈现给怀宁亲王看。 刹那间,怀宁亲王沉默了。 “你想知道什么?” 怀宁亲王询问道。 “只有一个问题。” “杀了他们,是否解决所有的隐患?” 许清宵问道。 这是他来找怀宁亲王的目的,就是这个。 此话一说。 怀宁亲王稍稍显得有些犹豫,但很快还是开口道。 “解决了他们,基本上解决一切。” “但其主要的原因,是在异术上。” 怀宁亲王回答。 “异术?” 许清宵这回有些惊讶了,不明白怎么又扯到异术上。 “异术,是上古魔神留下来的种子,修行异术之人,会被种下种子。” “一些资质差的,会承受不住魔念压制,从而死去。” “而一些资质好的,便会被挑选,从而慢慢了解血祭之术。” “杀了他们,可以解决问题,但解决的只是当下问题。” “唯有一统天下,彻查异术,才可以一劳永逸。” 怀宁亲王道出一则辛秘,这个消息对许清宵来说,极其重要。 他没想到,原来异术的作用,竟是这个。 “我明白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接下来我不会再来了,除非安定好一切。” “不过你放心,我若不死,你也不会死,如果我死了,你自己好好珍惜。” 许清宵淡然开口,他望着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他也没有藏藏掖掖。 自己能镇压住怀宁亲王,若是自己能解决一切问题,可以放他养老。 如若自己死了,很多人都要陪葬。 为天下苍生。 “没什么了。” “不过,你最好去找一趟华星云吧,他知道很多事情。”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对于许清宵说的话,他并不在乎。 对他来说,即便是这次不杀,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 没有任何意义了。 赢了一次,即可。 “好。” “告辞。” 许清宵朝着怀宁亲王一拜,随后转身离开。 待许清宵走后。 怀宁亲王长长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什么了,显得格外的安静。 而与此同时。 突邪王朝。 当大魏的消息传递过来,整个突邪王朝文武百官皆然一惊。 突邪皇宫大殿。 礼部尚书声音都带着颤抖与激动。 “陛下,大魏答应将神武大炮,赠我突邪。” “臣与大魏礼部尚书正在协商,大魏王朝提出,大量物资清单,换取一品神武大炮。” 礼部尚书声音略带颤抖道。 “此事有几成可能?” “大魏怎么好端端拿出一品神武大炮给我们?他们疯了吗?” “一品神武大炮,他们当真愿意给吗?是不是沟通出了问题?” “这没道理啊。” 百官们纷纷开口,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大魏王朝的行为。 毕竟,他们只是想要一品神武大炮,用来研究的。 甚至宁可将工部的人,派遣到大魏,研究神武大炮。 这就是两大王朝的请求。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竟然同意将神武大炮送给两朝,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不,不是意外之喜,对于突邪王朝来说,这简直是天降祥瑞啊。 他们太渴望神武大炮了。 尤其是得到二品神武大炮后。 更想得到一品神武大炮。 只是他们也知道,大魏不可能拿出一品神武大炮。 所以,即便是给大魏施压,明知道大魏在拖延时间,他们也接受。 知道自己理亏。 却不曾想到,这次大魏竟然说可以将一品神武大炮共享,这让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原因啊。 “陛下,事出有妖,我等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有人开口,提醒突邪大帝小心一些。 “是啊,听闻许清宵出关了,而且好像就是许清宵出关之后,去了一趟皇宫,大魏就答应给我们神武大炮,这个许清宵绝对不安好心。” “陛下,一定要三思,不明白大魏的手段,我等万万不可贸然行动。” 又有人跟着开口,认为这肯定是阴谋诡计。 可龙椅上,突邪大帝却皱着眉头道。 “此事与许清宵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大魏有什么私心,有什么目的,朕问一句,突邪可炼制出一品神武大炮吗?” 突邪大帝询问道。 这话一说,满朝文武都安静下来了。 因为答案很明显,不能。 看着安静的大臣们,突邪大帝继续开口。 “既然突邪做不到,为何不答应?” “许清宵就算聪明如妖,大魏就算是布置陷阱,可突邪的的确确需要一品神武大炮。” “他们愿意给我们,只需要我们付出一些物资,何乐而不为之?” “难不成,就因为猜忌,放弃神武大炮?” “朕反倒是认为,许清宵此意,是不想发动战争,用两门神武大炮,来换取中洲的太平,如此一来的话,大魏借助中洲龙鼎,日益渐增。” “用神武大炮,换取长期时间发展,这才是大魏的目的。” “这是阳谋,最简单的阳谋,还需要多想什么?” 突邪大帝一副不过如此的姿态,睥睨着群臣。 在他看来,大魏王朝所作所为,就是想要换取和平。 因为他知道的是,比朝中大臣们知道的更多,所以做出这个判断。 “陛下圣明。” 朝臣们顿时明白突邪大帝的意思,所以也不敢多说。 只不过,还是有臣子忍不住开口。 “一品神武大炮,对大魏来说,价值极高,对整个中洲来说,此物足可以影响未来百年,甚至是千年。” “只要大魏不让我突邪割地,那么索要多少物资,都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说句狠的话,即便是大魏要我们割地,让出一郡给大魏,都没有关系。” “这个道理,我们明白,大魏也明白,大魏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为何要给我等神武大炮?”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大魏是否有数百座神武大炮?” 有臣子开口,他推断大魏是不是有数百座神武大炮,所以拿出两门,就是为了换取资源,从而间接性让两大王朝资源匮乏。 这个不是不可能。 但工部尚书第一时间站出来,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品神武大炮,最核心的东西,便是极品灵金。” “这种东西,即便是我突邪王朝,举国之力,也只能弄来两门左右。” “大魏就算是借助七大仙门,三门,四门,也是极限中的极限。” “数百门神武大炮,大魏拿什么炼制?这是无稽之谈。” 工部尚书极其自信道。 他不认为大魏有这么多神武大炮,不是瞧不起大魏,而是材料问题。 这话一说,众人倒也觉得合理。 “但,倘若大魏真的有呢?” 有人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 “若是有这么多材料,臣以死谢罪。” 工部尚书依旧自信。 极品灵金,古今往来就这些,大魏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神武大炮? 话都说到这里了,众臣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而突邪大帝则开口道。 “算了,不管大魏有什么阴谋诡计,索要神武大炮是目前该做的事情。” “礼部尚书,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负责,朕等你好消息,务必以最快速度,将一品神武大炮带来突邪。” 突邪大帝认真道。 “请陛下放心,臣必然竭尽全力。” 礼部尚书跪拜在地道。 而工部尚书也跟着开口道。 “陛下,只要将一品神武大炮带来,臣可以保证,十年内,竭尽全力,炼制三门神武大炮,再加上这一门,我突邪有四门神武大炮,镇守四方,即便辛苦十年,二十年,突邪便可重回巅峰。” “交易神武大炮,是大魏王朝最错的棋。” 工部尚书认真道。 此话一说,突邪大帝极为满意。 朝臣们也不再说什么。 的确,不管如何,大魏愿意交易一品神武大炮,对突邪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故此。 突邪王朝已经确定下来了。 而初元王朝的情况,与突邪没有任何区别,两大王朝的想法都是如此。 人家愿意给,为什么要拒绝? 就因为害怕别人有阴谋? 这也是没道理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 大魏王朝内。 刑部当中,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这里。 自华星云归来大魏。 差不多一半年的时间,从当初的七品,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刑部侍郎。 升级速度极快。 但对于华星云来说,成为刑部侍郎,并不算是一件特别荣耀的事情。 毕竟对他来说,如果没有许清宵的话,他的成就,成为尚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此时此刻,侍郎居内。 随着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正在审批卷宗的华星云,缓缓将手中的卷宗放下。 而后望向许清宵。 他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有任何慌乱。 “等你许久了。” 华星云的声音响起。 甚至起身,为许清宵斟茶。 “不用如此客气。” “直说吧。” “你到底是谁。” 房内。 许清宵坐下,华星云没有逃离大魏,敢留在这里,显然是有事要与自己说。 既然如此,许清宵便慢慢坐下,陪他好好聊聊。 第305章 华星云自尽,永平亲王消失 大魏京都。 刑部。 许清宵的到来,引得整个刑部惊动。 短短两年时间内,许清宵已经是天下知名,都不要说大魏了,天下谁不知道许清宵? 因为许清宵在刑部待过一段时间,故此刑部官员出差,都会自称认识过许清宵,以此为荣。 只是,侍郎房中。 华星云静坐在许清宵面前,显得无比平静。 “你想知道什么?” 华星云开口,缓缓说道。 “是你想说什么吧。” 许清宵也很平静,他坐在华星云面前,如此开口。 既然已经知道华星云是幕后黑手,再加上他没有离开大魏,就在自己面前坐着,许清宵压根就不怕他有什么手段。 除非超品,不然的话,通天的手段,也是被他镇压的。 自然,许清宵是给华星云机会,让他自己好好说。 面对许清宵的言语。 华星云有些沉默,他看了一眼窗外,紧接着深吸一口气道。 “也不知从何说起,就与许兄讲一个故事吧。” “不知许兄愿不愿意耐心听一听。” 华星云出声,他如此说道。 “愿闻其详。。” 许清宵点了点头。 当下,华星云开口。 “三年前,有一个人,他名满京都,被誉为是大魏的文曲星,他才华横溢,受尽爱戴。” “可就在他最鼎盛时,遇到了一个同龄人,被对方以武镇压,当众羞辱。” “少年愤怒,本想激进而对,未曾想到的是,少年背后的人,让他周游列国,美曰其名,是修养身心,可实际上是将他当做一枚棋子。” “在他周游列国时,他被种下他人的意志,要沦为器物,什么绝世少年,什么才华横溢,都不过是别人的嫁衣。” “但可惜的是,这些人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意志太坚强了,以致于压制了另外一道意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少年体内有两道意识,他们彼此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争斗了足足两年,最终少年赢了。” “可还是受到影响,继承了对方的一切。” 华星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又看向许清宵。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当初文宫脱离,我留下来,并非是想要害大魏,而是真心想要留下来。” “我敢留下来,也自证了我的想法,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 华星云继续开口。 说了这么多,意思许清宵也明白了。 华星云被当成了器物,有人要种植灵魂在他体内,结果被他反杀。 这一点许清宵相信。 “掀起中洲大战,是你们最终目的吗?” 许清宵问道。 “是。” 华星云直接了当。 “倘若大魏将一品神武大炮交给两朝,中洲便不会再有大战,你们怎么办?” 许清宵再次问道。 “不会让这场交易顺利完成,三朝之间,必须要有大战。” 华星云给出答复。 “我亲自护送,五大仙门辅助,大魏两位一品,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两位一品亲自出马,难不成还有人敢袭杀?” 许清宵自信道。 这点他猜到了,毕竟这帮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阻止大魏与两朝的交易。 可许清宵不惧。 五位一品,外加上自己,大魏两个,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有两个,一共是十个。 十个一品,这天下有谁能阻挡? 可话是这样,然而华星云却很平静。 他望着许清宵,缓缓出声。 “十个一品,的确天下无敌,可不需要杀他们,只需要杀你一个人,就行了。” 华星云道出重点。 十个一品,的确天下无敌,可主心骨是许清宵,如果杀了许清宵,五大仙门只怕也会犹豫。 大魏有两个一品,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加起来有两个一品,这四个一品,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所以,说来说去,关键点还在许清宵身上。 “杀我?” “怎么杀?” 许清宵倒也显得自信。 “你体内的三魔印,是有人刻意种下去的,中洲仙尸一但复苏,便会来斩你。” “如果你步步紧逼,他们有办法复活中洲仙尸,到时候你不想死也难。” “许清宵。”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 华星云提到了中洲仙尸。 这一点,许清宵相信,因为在中洲仙藏内,看到了类似的图。 “愿闻其详。”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以现在的情势,幕后黑手,除我之外,云游道人,还有佛门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说来说去还是儒道两人。” “凭借他们的本事,也不敢贸然行动,可如若你逼的他们太紧,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激进之事。” “所以,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给予大魏三十年,亦或者二十年的时间,大魏将成为中洲唯一的霸主,甚至是天下唯一的霸主。” “如此一来,他们即便是想要闹出点是非,只怕也有心无力,这般如何?” 这是华星云的计划。 理论上来说,这个计划很保守,但也是极其不错的计划。 敌人在暗。 我方在明。 担心对方狗急跳墙,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是,许清宵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如若没有这么多神武大炮,许清宵也会考虑这个方法,可现在不需要了。 “我明白。” “不过,许某也有自己的计划。” “华兄,今日许某来找华兄,其实主要为两件事情而来。” “第一,想知道华兄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第二,解决所有麻烦。” 许清宵声音平静,他来这里的目的,仅此而已。 只是,华星云听完这话,明白了许清宵的意思。 他脸色没有变得难看,而是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许兄,我并不畏死。” “只是,我真心实意想要建功立业,为天下苍生而奉献自我。” 华星云开口,他这番话显得有些真情流露。 他眼神当中,的确不畏死。 可,许清宵却缓缓起身,望着华星云道。 “乱世在即,许某为天下苍生感谢华兄之意,也敬佩华兄,只是有些事情,早已经是天注定的。” “请华兄见谅。” 许清宵的态度也很坚定。 华星云,必须要死。 他生错了这个时代。 亦或者是说,他遇到了许清宵。 从来到这个世界,许清宵一直遇到一些死局,他懂得抉择,也懂得取舍。 许清宵有仁慈之心,但他的仁慈,只对没有触碰底线之人才会有。 华星云可怜,这毋庸置疑。 可问题是,他始终存在危险,不像怀宁亲王,怀宁亲王纯粹就是一枚可以参与的棋子。 但华星云是执棋人,虽然华星云解释清楚了,可许清宵不敢赌。 万分之一的概率。 许清宵都不会赌。 一旦输了,天下苍生都要葬身。 许清宵赌不起,也不会去赌。 听到许清宵这番话。 华星云有些沉默。 他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余阳。 而后开口。 “能最后给我三个月吗?” 华星云询问道。 “抱歉。” 许清宵给予两个字回答,他不可能给华星云三个月的时间。 甚至说,一天的时间都不会给。 得到这个回答,华星云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长叹一口气,这句话的意思,有多重意思。 许清宵则开口道。 “最后十二个时辰,我陪你再看一看大魏。”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想法,只给华星云最后十二个时辰。 华星云明白许清宵,甚至站在许清宵的角度,他也会这样做。 但轮到了自己,华星云还是有些惆怅。 不过,他并非是常人,没有任何波澜,起身便朝着大魏外走去。 许清宵陪伴着他。 一路前行。 这一日。 大魏京都,许多人都看到了许清宵与华星云在一起。 这两位名动大魏的人,在常人看来,应当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华星云归来时,甚至许多人都认为,他们是针尖对麦芒。 可没想到的是,华星云竟然没有做出任何行为,反而屡屡向许清宵示好。 这种行为,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但也让许多人好奇。 即便是到了今日,还有人认为,华星云这是在藏,等待有一天镇压许清宵。 可不管如何。 当许清宵与华星云并肩而行时,很多谣言都被打破了。 京都内。 华星云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各大街道走着,又去了京都周围的名山附近闲逛。 许清宵与他并行,没有任何担心。 就如此,转眼之间,过去了十一个时辰。 山岳上。 华星云站在山顶,望着群山而起,莫名之间,他想要吟诗一首。 但似乎是想到接下来的命运,华星云一时之间,难以想到什么好诗。 故此他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许兄,临别之前,可否作诗一首?” “以此景为诗。” 华星云开口,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听到华星云这话,许清宵并没有拒绝,而是望着山川,缓缓开口。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许清宵出声,念出这首千古诗词。 诗词一念。 刹那间,异象并出,云彩腾飞,尽显祥瑞。 山岳之上。 华星云负手而立,再听完许清宵这随口念出的诗词后。 华星云不由反复念了几句。 最终,他露出笑容。 “许兄。” “大魏有了你,当真是万幸。” 他说完此话,便盘腿坐下,而后震动身躯,当下体内的生机逐渐绝灭。 他自尽了。 还没有彻底死去,而是一直望着太阳。 即将落幕的太阳。 许清宵静静坐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他心中也有些不忍,可他知道的是,华星云必须要死。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许兄,听我一句劝,如若没有绝对的底牌,莫要激进,他们也有一些手段。” “你活着,一切还有余地。” “倘若逼急了他们,没有人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他们都是疯子,如果逼急了他们,并不是一件好事。” 华星云出声,在最后时光,他提醒许清宵这些事情。 面对华星云的提醒,许清宵点了点头。 弥留之际。 许清宵也出声,告知华星云自己的底牌。 “一千门神武大炮,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吗?” 许清宵淡然开口。 末了,他又提醒一句。 “是一品。” 此话一说,华星云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沉思了一会,最终开口。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也总算知道你为何无惧。” “一千门一品神武大炮,足以颠覆一切。” “他们的计划,成不了了。” 华星云长长叹了口气,他也算明白为什么许清宵要让他死了。 有一千门神武大炮,的的确确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对许清宵来说,他无需任何帮手,只需要铲除一切危险。 “华兄。” 也就在这时,许清宵再次开口。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荀子,到底是谁?” “他是否参与进来?” 许清宵开口,关于荀子的身份,许清宵不清楚,可此人,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荀子?” “他与我有关,准确点来说,与之前想要侵蚀我意识之人有关,两人是同门师兄,荀子没有选择同流合污,而是拒绝,并且一直劝阻他,可最终的结果,两人还是分道扬镳。” “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华星云简单的述说一番。 但这番话,许清宵不会太相信。 荀子肯定藏着秘密。 至于是什么秘密,许清宵不会去深究,将未来的危机解决掉就行,哪怕荀子藏着再多的秘密,改变不来结果就行。 很快,约是半个时辰过去。 华星云最后的声音响起。 “许兄。” “来世再见。” 最终,他留下这句话,便彻底断气。 许清宵有些沉默,在一旁静静守候。 直至一个时辰后。 当华星云的元神也彻底泯灭后,许清宵才放下心来。 华星云彻底死了。 五人当中,又解决了一个。 算上云游道人,以及伽蓝之师,还有吕圣。 还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永平亲王。 不过,许清宵暂时将吕圣以及伽蓝神僧算在内。 吕圣到底死没死,许清宵不知道。 算上他,不会有错。 伽蓝神僧的师父虽然死了,可他还在。 当然。 如今最重要的人。 便是永平亲王了。 若是将他彻底解决,那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了。 一场惊天大乱,也到此为止。 只是很快。 一则消息传来。 永平亲王消失。 下落不明。 当消息传来,基本上可以确定,永平亲王,的的确确是藏在大魏身后的人了。 而与此同时。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已经派人前来,会谈关于一品神武大炮交易之事。 第三百零二章:前往魔域,中洲仙尸 依旧是刑部。 许清宵归来。 他是准备将华星云的消息告知张尚书。 然而,刚来到刑部,张靖便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守仁,陛下让刑部暗查永平亲王,经过探子缜密细查,最近三年来,永平亲王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无论是王府中的人,还是永平亲王的手下,这三年都没有见到他。” “现在下落也不明,不知去了何处。” 刑部尚书房内,随着张靖的出声,告知许清宵关于永平亲王的事情。 女帝昨日让他暗中调查,但结果今日就出现了,所以他在第一时间,找到许清宵,汇报此事。。 房中。 得知此事后,许清宵并没有太惊讶了。 这五个幕后人,如今明面上只剩下永平亲王一个。 华星云留在大魏,是因为他没有完全被侵蚀掉意识,他还想为大魏奉献,换句话来说,无论华星云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华星云已经不想参合进来了。 所以他愿意留在大魏,主动来等许清宵。 只不过,许清宵过于谨慎,没有留下华星云罢了。 但永平亲王从头到尾是参与者。 甚至说,这个计划可能就是永平亲王最先发现的,虽然只是猜测,但并不排除。 自然而然,永平亲王不会束手就擒。 他还想要斗。 继续斗下去。 可正如华星云说的那般,永平亲王还有最后的手段。 “尚书大人,继续调查永平亲王,不过不要声张,暗中调查即可,有任何消息告知我。”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是阅兵之事,无论是京都还是整个大魏,都必须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段时间,不可发生任何变动。” “这段时间,劳烦张尚书了。” 许清宵开口,永平亲王的事情,暗中调查即可,能调查出什么东西来最好, 若是调查不出来什么, 也就作罢。 知道是他就行了。 耗费精力去抓一个在暗中的人, 没有任何必要。 “行。” 张靖倒也明白,涉及到亲王,而且是许清宵亲自过来交代的事情, 他自然明白。 很快,两人闲谈了一会后, 许清宵将华星云的事情, 告知了张靖。 得知华星云自尽, 张靖有些惊愕。 可最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华星云在刑部做的很不错,否则张靖也不会如此。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惋惜也没有什么作用。 当下。 许清宵离开了刑部。 转身前往礼部。 如今有三件事情要处理。 交易神武大炮, 大魏阅兵, 还有找到永平亲王, 解决最后的祸端。 前面两件事情若是安排妥当了,第三件事情也简单多了, 至少永平亲王有通天的手段,也不过就是亲自出马,屠杀世人。 如果他这样做, 那反而更好,主动暴露位置, 可以直接镇压。 所以,大魏阅兵之后。 就是逼迫对方显身之时。 也是最终大战。 一刻钟后。 礼部。 此时此刻, 整个礼部极其忙碌。 大魏要交易一品神武大炮出去,这件事情对礼部来说, 可不是一件小事。 交易一品神武大炮好说,可大魏需要多少物资,这是一个难题。 要少了,肯定不行。 要多了,人家也不答应。 所以这段时间,不光是礼部麻烦,户部也特别忙, 提供各类清单,由礼部审查,觉得可以就留下,觉得不行就要打回去重新写。 礼部尚书阁内。 王新志对此事也有些头疼, 他不仅仅是头疼这件事情,还有关于大魏阅兵的事情。 所以,听到许清宵来了,王新志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跑来会见。 尚书阁内。 王新志一见到许清宵,便不由开始抱怨。 倒不是两朝的交易,而是阅兵的事情,各方面太多事情了。 开始的时候,听起来还不错,可等真正需要施行时,他才发现,这当中的问题太大了。 只是,还不等王新志开口。 许清宵便出声道。 “王尚书,关于一品神武大炮的交易,这是本王准备的一份清单,你看一看,在这基础上添加即可。” 许清宵出声,如此说道。 他拿出一份清单,路上他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现在交给他罢了。 此话一说,王新志接过清单,而后长松一口气,但这不是主要的事情。 最主要的事情,还是阅兵之事。 “守仁。” “这阅兵之事,到底是怎么处理,是要凸显大魏威仪还是说,还是说注重大魏整体形象?” 王新志看向许清宵,如此询问道。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但影响却很大。 阅兵之事。 可不是小事,三大王朝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影响很大。 做好了,天下闻名,不仅仅是天下人看到大魏,各大势力都会将目光瞩目在大魏上。 甚至还能让大魏臣民一心。 王新志是越想越激动,但越激动也越是不敢乱来,生怕自己做错一件事情。 他拿不定主意。 所以,他才来询问许清宵的。 “王尚书,此番阅兵,最重要的并非是场面,而是大魏威仪。” “神武大炮是压轴之物,前面只需要安排一些正常的操练即可,让大魏精锐以骑兵,重甲兵,并列而前,最后再让神武大炮出现。” “但细节方面,也需要各方注意,刑部负责安全,礼部负责礼仪接待,务必要让每一个来我大魏之人,感到震撼即可。”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重点还是排序。” 许清宵简单说了几句,王新志听后,不禁点了点头,许清宵说的,他都明白,无非是现在找许清宵拿个主意罢了。 “对了,两朝使臣,是怎么说的?” 许清宵没有纠结阅兵的事情,而是将重心放在了两朝使臣上。 “他们都很配合,给他们一品神武大炮,他们已经笑开花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王新志开口,如此说道。 “恩,告知他们一声,如若确定交易,让他们派一品武者来,免得中途遇到什么麻烦。” “还有,清单上面,本王明确写了一些物资清单,土地之类可以退让,但一些条约绝对不可退让,以及黄金,这些条约,胜过十郡。” 许清宵着重提醒道。 这份清单,大部分都是一些土地矿山,还有各类黄金物资。 但这些都是障眼法,让两朝割让土地,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真正狠的,是一些条约,三朝之间的进出口问题,有税收说法。 说直接点,许清宵就是拿前世一些贸易经济条约出来,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的贸易条约,一但落实下来,那么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未来数百年,就得老老实实为大魏打工了。 看不见的东西,比看得见的东西,更加恐怖。 什么土地割让,什么矿山些东西没有用,许清宵在乎的是贸易以及货币问题。 把黄金全部拿过来,大魏钱庄就可以彻底达到鼎盛。 如今大魏钱庄已经开办,百姓们的确开始存钱,可这些只是国内贸易。 真正的经济,就是掌控黄金,把黄金拿过来,然后大魏宝钞等同于黄金,可以等价交换,那对大魏来说,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大魏至少数百年内,不会发生任何通货膨胀,以及经济崩塌问题。 许清宵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想到了。 只需要按照他的计划去施行,未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当真出了麻烦,那他也管不着了。 “老夫明白。” “请王爷放心。” 王新志点了点头。 而后,许清宵也将华星云自尽的事情告知王新志,后者听后,反应很平静。 王新志之前是大魏文宫的人,是后来决定留下,所以知道一些事情。 他这种反应很正常。 许清宵没有多说,把该交代完的事情交代完后,转身便离开了。 下一刻。 许清宵来到了王府之中。 再次回到王府内。 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而是以神念传声,找自己师父。 不多时,吴铭出现。 王府花园内。 随着吴铭出现后,许清宵立刻拱手。 “徒儿拜见师父。” 许清宵依旧显得恭敬,而吴铭立刻扶着许清宵。 “回来就好,无需多礼。” “守仁,这趟你回来,为师就安心了。” 看着完好无缺的许清宵,吴铭内心也十分喜悦,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担心许清宵。 如今见到许清宵,自然松了口气。 只是,许清宵下一句话,却让吴铭有些色变。 “师父,能带我去看一看中洲仙尸吗?” 许清宵出声,他望着吴铭道。 “仙尸?” “你去看他做什么?” “那是魔域,你若是去了,或许会染上一些魔气,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吴铭解释道。 他不希望许清宵过去。 可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师父,有些事情,徒儿已经知道了。” “我体内有三魔印,如若前往魔域,仙尸可能会复苏,对我造成影响。” “只是,有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想要在关键时刻,复活仙尸,请他来斩我。” “与其坐在这里等他们,不如我亲自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许清宵出声。 他如此说道。 所有的事情,许清宵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即便是自己当真出了危险,大魏也无惧一切。 中洲龙鼎虽然在自己身上,可如若自己死了,中洲龙鼎会在第一时间回到大魏。 里面的神武大炮,照样是大魏的。 这么多神武大炮,大魏也不存在遇到任何危险。 自己可以去冒险。 不然,仙尸的事情,如同一把刀,悬挂在自己头顶上,随时可能落下,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会让自己畏手畏脚。 吴铭没想到,许清宵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有些沉默。 可过了一会,吴铭给予回答。 “仙尸无法苏醒,至少以现阶段来说,他醒不来,可要是你去了的话,为师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人有手段让仙尸复活,我与你师叔镇守魔域,先不说他能不能找到魔域,即便是找到了,两尊一品在魔域之中,还怕有人来搞事?” 吴铭还是不希望许清宵冒险,他在劝说。 可许清宵心意已决,摇了摇头,看向自己师父道。 “师父,我意已决。” 许清宵的声音不大。 但充满着坚定。 一瞬间,吴铭有些沉默了。 过了一会,吴铭长长叹了口气道。 “这样,我去找无尘道人,布置好阵法,稳固一下魔域,尽可能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你再来,如何?” 吴铭换了个方式说道。 “大概多久?” 许清宵也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主要还是担心自己,所以没有太过于强烈。 “三个月。” 吴铭给出了一个时间。 “可否快一点?” 许清宵尝试性的问了问。 不是别的事情,其主要原因,还是怕永平亲王在背后搞事。 如果让他复活仙尸,这种存在,许清宵难以想象,就如同圣人一般,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许清宵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所以,他才会主动前去,看看能否化解。 “三个月。” “徒儿,听为师一句。” 吴铭摇了摇头,他还是坚持三个月。 话说到这里,许清宵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劳烦师尊。” 许清宵点了点头。 后者叹了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守仁,其实很多事情,你也不需要如此亲力亲为。” “大魏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做的事情,已经够了。” “而且,也不需要这般激进。” 吴铭劝阻了一句。 他知道许清宵想些什么。 斩草除根。 将所有祸端全部横扫干净。 可他更加知道的是,许清宵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每一次,许清宵都是拿命在拼,这没有必要。 一次两次还好。 次数多了,一但下错一步,等待许清宵的,便是死亡。 “师父。” “并非是我激进,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由我处理。” “否则的话,一但出了什么大乱。” “即便是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许清宵也不是舍身为己,而是没办法的事情。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许清宵以前不懂,可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唉。” “罢了,罢了。” 吴铭没有继续说什么了,转身离开,去处理魔域的事情。 而这段时间,许清宵也难得空闲。 第三百零三章:真正的秘密,永平亲王现身 大魏与突邪,初元两朝的谈判,足足会谈三次。 这毕竟是事关一品神武大炮的事情。 即便大魏拥有数千门神武大炮,可依旧要重视。 好在的是,这场交易,随着许清宵的参与,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答应下来了。 两朝答应下来后,接下来就是准备资源交换。 不过,对于一品神武大炮的交易要求,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还真不是不明白。 割地这一块,两朝强烈拒绝,完完全全就不接受,黄金物资他们可以接受,而对于各种条款,两大王朝第一次会谈也不愿意接受。 是第二次,取消割地之后,两大王朝这才接受,只不过第二次会谈,大魏又提出海量的黄金资源,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再一次拒绝。。 最后一次,随着许清宵的参与,两大王朝最终都答应下来了。 而对于两大王朝来说。 黄金物资,他们早就猜到了,可没想到的是,大魏只要黄金,其他物资基本上没怎么要。 还不如交易二品神武大炮时要的多。 这一点,让两朝极为喜悦,毕竟他们都做好了,如果大魏索要大量物资,全民就要缩进裤腰带的准备。 可只要黄金,他们并不是特别难受,金子这种东西,可以一直挖,你说它值钱,也值钱。 你说不值钱,它也可以不值钱。 实在过不下去,自己发行货币也不是不可以。 户部算的死死。 而最要紧的各类条约,两大王朝反而丝毫不在意,用两大王朝的帝王来回答。 这种条约,有约束力才有用,没有约束力,有什么用? 前几年老老实实听你的,可一旦两大王朝壮大了,炼制出新的神武大炮, 还需要在乎这些条约? 撕毁不就行了。 他们看得明白大魏提出来的条约有多狠, 答应下来了, 大魏就便可以高枕无忧坐在两朝上面吸血。 可问题是,不陪你玩,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 许清宵最在乎的数十份条约契文,反倒不算什么。 大魏, 突邪, 初元, 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最终耗费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会谈成功,完成交易。 消息传出。 民间百姓极其不乐意,有人在暗中推波这种力量, 鼓动百姓宣战。 只是, 当消息传出, 此事全权由许清宵主导后, 民间百姓们就彻底不说话了。 反而之前反对的百姓们,一改口径, 统统都支持起来了。 这就是许清宵如今在大魏的威望。 什么事情,不管是谁做的,都是双面性, 但只要说是许清宵主导的,管他好事坏事, 百姓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三年来,许清宵在大魏做的每一件事情, 都是为百姓做好事,做实事。 没有人会质疑许清宵。 哪怕世人知道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民间也都在说,许清宵是被逼无奈才修行异术,不需要许清宵去解释,百姓们自然会帮许清宵解释清楚。 只是。 中洲三大王朝的交易,引来天下瞩目,这场交易结束后,除了三大王朝, 基本上各大势力并不开心。 中洲如此强大,三大王朝都有神武大炮,他们自然而然有些不愉快。 此时此刻。 西洲境内。 一处寺庙当中。 两道身影对持而坐,显得平静无比。 伽蓝神僧便是其一。 伴随着敲打木鱼的声音响起, 伽蓝神僧诵念着佛经,而他面前的黑衣男子,不由缓缓开口道。 “大魏当真舍得。” “一品神武大炮,说送就送。” “许清宵也是有本事,竟能从中洲仙藏活着回来,看来他得到了不少好处,只怕有大量极品灵金,可供大魏炼制三五十门神武大炮吧。” 声音响起,黑衣男子开口,主动谈起话题。 此话一说,伽蓝神僧也没有继续敲打木鱼了,而是望着黑衣男子道。 “眼下,我等该怎么做?” “华星云自尽了。” “我们又少了一个人,如今,算上老衲,再算上你,还有那位,只剩下三个人了。” “大魏敢送出神武大炮,就意味着许清宵从中洲仙藏得到了不少极品灵金,三五十门说多了些,二三十门差不多了。” “不过,无论是三五十门,还是二三十门,神武大炮对我们的计划影响太大了。”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许清宵。” 伽蓝神僧开口,将目标锁定在许清宵身上。 “恩,这点本王自然明白。” “本王的探子来报,许清宵已经派人来查本王的底细,我的身份他知道了。” “想来我们的计划,他也完全知道,所以也没必要藏藏掖掖。” “如今,他为了制止中洲大乱,宁可割肉,交易一品神武大炮给两朝,当真是狠啊。” “只是,他当真以为我们就束手无策吗?” 黑衣男子将斗篷摘下,他藏了几十年,如今没有继续藏了。 是的,他就是永平亲王。 很多事情,也的确是他在幕后操作,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藏。 “还有什么办法吗?” 伽蓝神僧问道。 他有些好奇,眼下唯一的办法,极其冒险,九成概率是同归于尽,甚至是九成九的概率。 所以他很好奇,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 “这办法就摆在明面上。” “许清宵不是想要拿神武大炮来平息中洲之战吗?”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得到了神武大炮,他们自然开心,也绝对不会宣战大魏。” “可问题是,东洲帝族怎么办?南洲势力怎么办?西洲势力怎么办?北洲势力又怎么办?” “既然大魏如此慷慨,那就让他们继续慷慨,东洲,南洲,北洲,西洲,本王倒要看看,大魏愿不愿意给这么多神武大炮。” “细细算来,至少五十股势力,如若大魏不给,从中挑波一二,四大洲宣战中洲,对我等来说,更是喜上加喜。” 永平亲王自信道。 这是他的计划,也是他的想法。 但这话一说,伽蓝神僧不由皱眉了。 “此番交易,除两大王朝之外,其余四洲势力的确有些不悦,你让他们也想大魏索要神武大炮,若是大魏不愿意给,那还好说。” “可看许清宵的意思,老衲就怕许清宵给啊。” “如若许清宵真的给呢?那该怎么办?” “你我的时间,还够吗?” 伽蓝神僧问道。 他还真不担心许清宵不给,就怕许清宵给。 只是,此话一说,永平亲王立刻摇了摇头。 “不。” “他当真给的话,死的更快。” “五洲各大势力都拥有一品神武大炮,我等邀些人加入,制造几场杀孽,到时天下不可能不乱。” “神武大炮威力如此恐怖,举手抬足之间,便可毁灭一府之地,那个时候人人自危,到时战争更加激烈,是以千万计算。” “而且,许清宵若是真敢如此,那位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会第一时间复活仙尸,一但仙尸复活,许清宵想不死都难。” 永平亲王笃定道。 他的计划很周全,进退都有办法。 “只要许清宵一死,本王也会调动力量,祸水东引,让大魏百姓施压大魏朝堂,引起三朝大战,再不济各大势力之间,掌握神武大炮,我等只需要说协助他们,占领其他势力。” “难不成他们不想要两门三门,甚至五门神武大炮吗?” 永平亲王这番话的意思,倒也直接,说直接点。 唆使各大势力纷纷索要神武大炮。 大魏不给,那就打,反正早晚也是被中洲吞并,怎么可能让三大王朝这么舒舒服服的交易成功? 倘若大魏王朝愿意给。 把一品神武大炮共享给每个大势力,那这样可以操作的空间更大了。 将许清宵一杀。 大魏肯定会暴乱起来,随便散布谣言,就说是突邪王朝或者是初元王朝做的事情,看看大魏王朝的百姓,会不会暴怒? 到时候,就算是大魏不想战,也要战。 否则,必然民变。 许清宵的威望有多高,那么他一死,大魏就会有多乱。 大魏一但乱起来了,他们完全可以扶持其他势力,譬如说东洲五大帝族。 你们难道不想成为东洲的霸主? 西洲佛门还好说一点,南洲与北洲肯定会大乱,到时候天下都要乱起来了。 那个时候,就算许清宵复活了都没用。 这就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计划。 伽蓝神僧听后,不由点了点头。 不过,想了想,伽蓝神僧继续开口道。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第一,斩杀许清宵,引起天下大乱,复活魔神,斩杀四品之上所有强者。” “第二,复活祂们。” “不过,老衲还是不愿走到第二步,到了第二步,天下都要绝灭,你我也会死在这场动乱当中,这没有任何必要,如果杀不死许清宵,该退就退吧。” 伽蓝神僧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出路。 斩杀许清宵,引起天下大乱,制造杀孽,复活魔神,将一切重新洗牌。 要么就是复活三凶神。 可伽蓝神僧也不蠢,他不是嗜杀之人,复活魔神是他的计划,魔神复活后,针对的是四品之上。 但凡超过四品,亦或者四品,都会被魔神斩杀。 魔神需要借助四品精血彻底复活,一但他们彻底复活,便会开始嗜杀,复活三凶神。 他们的手段,就是封锁魔神,在魔神屠戮天下四品之后,将他们再度封印。 这才是他们的计划。 复活三凶神,那是最后的选择。 鱼死网破的选择。 不过这个选择,伽蓝神僧不会去做,他毕竟是佛门弟子。 他只想让佛门昌盛起来,斩杀天下四品之上,这对佛门来说是好事,因为他们也有手段,在这个时间段藏匿起来。 魔神不会伤到他们的。 等天下四品全部死干净了,那他们就是这个世上最强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个利益,他们才会在一起,宁可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去施行。 一但成功了,就是称霸世界,一步登天,不需要那么多阴谋诡计,也不需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也不会选择复活祂们。” “一但复活,你我也会葬身在此。” 永平亲王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复活三凶神的下场是什么。 都会葬身。 “好了,既然如此的话,本王就先行离开,游说各方,西洲是我们最后的据点。” 永平亲王出声道。 “恩。” 伽蓝神僧点了点头。 随后他继续开始敲着木鱼。 不过,就在此时,永平亲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你徒儿的事情,怎么处理?” “如今他在西洲传佛法,已经形成了一股极大的势力,若是再让他这样下去,只怕西洲佛门,都要被他统一了。” “他可是许清宵的人。” 永平亲王询问道。 “无妨,他要成气候,需要一段时间。” “如若我们计划失败,他成不成气候都无所谓,若是我等计划成功,也无所谓。” 伽蓝神僧显得有些随意淡然。 但永平亲王知道,这是伽蓝神僧在保护对方,所以想了想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下一刻,永平亲王消失。 如此。 转眼之间,十日的时间,转瞬而逝。 这一日。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已经将大魏所需要的一切物资,运输而来。 因为运输黄金这种东西太过于麻烦,所以两朝直接铸造黄金石。 正正方方,每一块代表一百万两黄金,前前后后两千块黄金石,折算一番,就是两千万万两白银。 没错,就是两千万万两白银。 这是一个极度夸张的数字。 好在的是,黄金并非是一个王朝的硬通货,民间百姓大多数都是用碎银或者是铜钱,能用上黄金的地方不多。 两大王朝,几乎是将所有的黄金,全部集中在了一起,交易给大魏。 这种东西,是珍贵物,也是货币,但不流通在市面上,所以两大王朝愿意交易,哪怕数量听起来很夸张,他们也接受。 两大王朝的户部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但交易,就发行新的货币,代替黄金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些贵重金属罢了。 但随着一座座黄金石送来,运输至大魏京都时,也的的确确震撼无数百姓。 这是许清宵特意做的,就是要让两朝往大魏京都送来,当着京都百姓的面。 这样做不是炫富,而是让京都百姓看到,大魏的黄金极多。 再让大魏钱庄,发行宝钞货币,等价互换。 新货币发行最大的问题就是,百姓买不买账。 如果你突然拿出一种货纸出来,说这个价值五两黄金,你把你手上的黄金给我,我把这张纸给你,有几个愿意? 可当百姓们看到这么多黄金后,然后再以官方的身份,发行宝钞。 效果截然不同。 一切,都在许清宵的掌控之内。 第三百零四章:大魏钱庄,黄金体系,各大势力索要神武大炮 随着海量的黄金运输而来。 在京都百姓众目睽睽之下,黄金石的视觉冲击力,就连京都内的权贵们也一个个傻眼了。 没有人看过这么多黄金。 把这么多黄金堆积在一起,都可以称之为金山。 令人咂舌。 很快,户部与刑部派人接管这些黄金,确定清单物资没有任何差错后。 神武大炮也由仙门五位一品强者亲自护送,不过许清宵有所安排,神武大炮藏在谁手上,两大王朝也不清楚。 他们会先去突邪王朝,然后再去初元王朝,而两朝的一品武者,也会在相应地点等待。。 换句话来说,七位一品护送两门神武大炮,谁敢造次? 关键时刻,这两门神武大炮也代表两位一品,也就是说,一共九位一品,根本不可能敢来造次。 永平亲王即便是有再大的手段,也不可能与其争锋。 不过,自信归自信,谨慎还是要谨慎一些。 这场交易,毕竟天下瞩目,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最为紧张。 就生怕中间有什么问题。 一处大殿内。 突邪与初元两位亲王率领一众部下在殿内等候。 所有物资正在清算,而他们也在静心等待结果。 物资肯定没问题,两位亲王还是有些不安心,不说他们,就算是他们身后的两位皇帝,也还是不敢相信,大魏会舍得将神武大炮送给他们。 犹如做梦。 可就在此时,礼部尚书王新志缓缓走来大殿,朝着两位亲王稍稍拱了拱手。 “老夫见过两位亲王。” 王新志上来,朝着两人一拱手。 两位亲王不敢托大,立刻朝拜回去,而后笑道。 “敢问王尚书,物资清算如何?” 突邪亲王开口,第一时间询问关于物资清算问题。 听到这话,王新志倒也没有卖关子,看着两人直言道。 “两位王爷,平乱王交代,两朝诚信合作,物资清算只是一个过程, 王爷已经派人前往两朝, 将神武大炮的主干送了过去。” “此番两位亲王需要护送的是阵玉, 双重保险,倘若阵玉破碎,至少主体还在, 大不了我朝派人去一趟两朝。” “如若主体被毁,也无需担心, 相信两朝也可以炼制出来, 总而言之, 王爷希望这次交易能够顺利。” “此次交易,不仅仅代表着三朝友好, 更多的还是希望中洲安稳,只是这天下有很多人不希望中洲如此安稳。” “所以,两位亲王要多多注意些。” 王新志开口, 他提醒两人一句, 后者顿时明白王新志的意思。 关于这点, 他们懂得。 所以点了点头后, 两人也没有多说。 大约两个时辰后,众人开始返程。 来的快, 但走的也快,他们没有时间浪费,必须要快点离开。 就如此。 接下来显得有些人心惶惶了。 对于百姓来说, 这只是一场交易,为了中洲稳定。 可对很多人来说, 这场交易充满着危险。 一个不慎,就有人会暗中出手, 破坏这场交易。 不希望中洲如此安稳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但最终的结果, 令人十分满意。 仅仅只是两个时辰。 大魏一品已经将主体护送到两朝了。 双方人马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直到八个时辰后,两位亲王也将阵玉送至两朝。 神武大炮一到,突邪大帝与初元大帝便让人拟出两朝圣旨,行文当中对大魏极其感激,也表达两朝的心意。 中洲必定安稳。 这场交易,也随着两朝圣旨到来,彻底告一段落。 突邪王朝。 一处平原上。 神武大炮架在高山上, 突邪文武百官,满朝大臣国公王侯,纷纷到齐。 随着突邪大帝的一声令下。 当下,神武大炮被激活。 刹那间, 天穹之上,弥漫乌云,一束束闪电没入神武大炮当中。 恐怖的雷声,震耳欲聋,电光冲天,如同一条条蛟龙一般,划破天际。 轰隆。 下一刻,被注入无穷雷霆之力的神武大炮,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一束雷光,横推三百里,大地崩塌,日月无光,高耸的山岳,在一瞬间化作平地,恐怖的雷光,也将这片平原彻彻底底化为乌有。 无与伦比的力量,摧朽拉枯,毁灭一切。 在这种力量面前,突邪王朝这些权臣们,彻彻底底傻了。 那些国公侯爷,文臣武将,也彻底麻了。 他们知道神武大炮很强,可没有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这简直是无匹的力量。 说一声无敌,绝对不足为过。 这般的力量,让突邪大帝都为之动容。 龙辇上。 突邪大帝起身,他望着这般场景,身子都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这一刻,文武百官们齐齐朝着突邪大帝一拜,显得无比激动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等神物,突邪王朝,将千秋稳固。” 百官们跪拜在地,一来是因为被神武大炮给震撼住了,由心而发。 二来是拍马屁,哄突邪大帝开心。 龙辇之上,面对群臣朝拜,突邪大帝的的确确莫名生出一份豪迈。 只不过,他也清楚,这神武大炮不是自家的东西,说到底还是别人给的。 所以,突邪大帝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内心的兴奋压制下来后,看着百官道。 “大魏有如此神物,却不懂得利用,如今更是被我等抓住机会,索要而来。” “这就意味着,老天爷都在帮朕,老天爷也在眷顾朕的突邪。” “否则,这等神物,无论是我朝获得,还是初元王朝获得,都可制霸整个中洲,怎可能拿出交易?” 突邪大帝感慨万分。 认为大魏当真是愚蠢,但同样的,他也明白大魏是被迫。 只是不管是被迫还是什么,最终结果,利于他们,这就是好的结果。 “陛下,臣已观看神武大炮情况,如若不出意外,三年内,我突邪可造出三门。” 此时此刻,工部尚书走了出来,他满脸自信,说是要造三门出来。 此话一说,突邪大帝不由大喜过望,而其他臣子们也露出惊愕之色。 这一门都如此恐怖,要是搞个三门出来,岂不得无敌? “好,非常好,朕立刻下旨,辅佐你造出神武大炮,三年内若你能造出三门神武大炮,对我突邪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并非是朕狂妄自大,你再造三门神武大炮,加上这一门,朕的突邪,便有四门神武大炮,想来大魏也不过如此。” 突邪大帝自信无比道。 根据这样的威力,突邪大帝大致也能算出大魏有多少神武大炮。 只是,皇帝如此自信,当臣子的也不能盲目自信,此时此刻,有人不禁开口,是突邪丞相。 “陛下,大魏敢送两门神武大炮,只怕他们的数量,不会少于十门之下,我等还需谨慎一些为好。” 他出声,关键时刻提醒突邪大帝,不要自负也不要狂妄自大。 只是此话一说,工部尚书的声音不由响起。 “丞相大人,老夫明白您的意思,可这神武大炮,的的确确是用极品灵金打造而成,即便是大魏有手段炼制,也没有这么多材料。” “我朝拥有的极品灵金,也不过只能炼制三门罢了,大魏凭什么炼制十门之上?算上六大仙门,大魏也凑不齐这么多极品灵金。” 工部尚书不服,他就认为大魏没有这么多神武大炮。 不过末了,他又继续开口。 “陛下,臣会竭尽全力造出更多的神武大炮,但陛下也要着重考虑材料问题,此番交易过后,初元王朝决然会收集极品灵金,大魏只怕在暗中也在收集。” “我等不可落后,要部署战争,掠夺其他势力的极品灵金。” 工部尚书提议,这番话一说,兵部立刻响应。 只要是打仗的事情,兵部都不会拒绝。 不过,突邪大帝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道。 “眼下暂不需要如此,可以提前部署,但不要征战,大魏之所以愿意交易,就是不希望大战,如今为了换取神武大炮,国内上下也付出极大的代价。” “先休养生息,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议。” 突邪大帝没有主张征伐。 随着他开口,众臣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同样。 突邪王朝发生的事情,在初元王朝也是一样。 所有人看到神武大炮的威力后,痴痴呆呆了一段时间。 对于一品神武大炮的威力,他们有所耳闻,可当真正看到神武大炮的威力后,他们更加震撼。 也明白自己有多渺小。 这次观阅,还有初元一品亲自前来。 当看完之后,初元一品也不禁惊愕许久。 最终,他给予的回答就是,神武大炮的威力,范围性上胜过一品,威力的话,比一品差那么一点,但这点相差无所谓。 影响不大。 不过灵活性差了很多,但毕竟是死物,这个也可以理解。 总而言之,适合战争,是当之无愧的战争杀器。 但对比突邪大帝的止战。 初元大帝就偏向主战了。 或许是因为有天雷大炮的原因,他们更加明白,神武大炮这种东西的材料,炼制一门少一门。 所以初元大帝部署两件事情。 一来是举国之力,炼制更多的神武大炮。 二来便是部署战争,当然不是中洲战争,而是向外战争,掠夺极品灵金。 两年内,必然出战。 他们想要赢得先机。 这是两朝各自的想法。 但对大魏来说。 一品神武大炮的交易结束后。 不到三天时间,满城的黄金石运输之事,被传的沸沸扬扬。 可谓是举国皆知,再加上大魏文报的大肆报道,整个大魏百姓,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文报当中更是用天下三分之一的黄金,全部聚集到了大魏来形容。 由此,所有百姓都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魏这回肥了。 是真正的肥了。 黄金太多了。 如此一来,民间百姓反而觉得这场交易也不是那么难受。 至少换来了大量黄金,对国家发展来说,有极大的好处。 不过无数百姓也很好奇,大魏得到这么多黄金,会不会免税收?毕竟之前许清宵封王,大魏可是免粮税三年啊。 也正是因为这免粮税三年,百姓们可谓是丰衣足食,现在只要用心干活,根本不愁吃喝。 而且因为中洲龙鼎的原因,以致于大魏粮田种植出来的粮食与众不同。 引来各国争抢,价格卖的极高。 不说现在大魏人人都富足,但至少吃喝不愁,每日也能见到一些荤腥。 自然而然,他们更希望大魏交易神武大炮过去,能给百姓们带来点好处。 只是又过了一日。 当话题达到鼎沸之时,终于大魏皇宫内传出一道圣旨。 其中内容大致就是,神武大炮交易,大魏获得大量黄金,此番交易顺利,离不开大魏百姓的帮助。 所以特此,取出黄金一半,赠给大魏勤劳百姓。 但因核查问题,耗费人力极大,故此换了一种模式,彻底开放大魏钱庄,将所有黄金存在大魏钱庄内。 只要是大魏百姓,将银两存在大魏钱庄中,换取大魏宝钞,每年按照百分之五的利息支付。 而大魏宝钞可兑换等价黄金,从今往后,大魏宝钞就是新型货币,取存都可以。 以上便是圣旨的大概内容。 消息传出,顿时之间,引来大魏百姓的沸腾。 如今大魏百姓手头上的的确确有点银子,拿出去做生意又怕被骗,自己留着吧,又觉得坐吃山空,毕竟也想为后代考虑。 正愁着银子如何生银子时,没想到朝廷竟然弄出个这种事情来。 存银子,一年百分之五的回报,这是什么概念?一百两银子放在大魏钱庄,一年就多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可不少啊。 主要是为下一代。 如果是为了自己,那的确不多,可存个三五十年,下一代能拿多少银子? 故此,当消息传出,各府各地的大魏钱庄,可谓是人山人海。 同时,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之前签署的契文中,明确要求中洲境内,黄金为结算货币。 如今许清宵这一手,就是将大魏宝钞对位成黄金。 也就是说,在中洲境内,只要拿着大魏宝钞,就可以兑换成黄金,许清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且目前是中洲,下一步就是整个天下。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大魏当真要富到流油。 只是,大魏钱庄的事情刚刚落实下来。 很快。 平乱王府当中。 礼部尚书匆匆忙忙跑来,有要紧的事情。 “王爷。” “大事不好了。” “有人在暗中搞事。” “东洲,南洲,北洲,西洲各方势力都来向我大魏索要神武大炮。” “而且来势汹汹。” “陛下的意思是说,与初元王朝和突邪王朝联手镇压。” “王爷您怎么看?” 王新志走来,就在昨日,一大堆信件送来,是各国的信件,五洲各大势力,都向大魏索取神武大炮。 他们最担心也是最不想见到的一幕发生了。 然而,就在王新志说完此话时。 王府当中。 许清宵的声音不由响起。 “不用与两朝协商。” “谁要,给谁。” 许清宵淡然道。 他一直在等各方势力来索取神武大炮。 如今对方送上门来了,有什么道理不给? 神武大炮每个势力一门,这完全可以平衡各大势力。 到时候谁都不敢对谁率先动手了,毕竟都有神武大炮。 开炮就死。 但真正的霸主是谁? 肯定是大魏啊。 而且想要神武大炮,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黄金,再加上各类珍贵物资,外加上签个几十份契约。 承认大魏地位,承认大魏货币体系。 大魏不需要一统天下。 但借助这些东西,可以掌控世界的经济命脉。 打仗的目的,也是为了利益。 不打仗,直接获得利益,只需要拿出一样对他们来说,只能用来自保的东西,大魏有什么坏处? 这就是许清宵的全盘计划。 借助神武大炮,化解所有危机,并且间接性完成经济控制。 不过。 许清宵也清楚。 一但走到这一步,对方只怕会动用最后的手段。 所以,他必须要前往魔域。 去见一见中洲仙尸。 第三百零五章:阅兵邀请,动身魔域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随着各国索要神武大炮,大魏朝堂再一次沸腾起来了。 前脚解决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的事情,后脚五洲势力就都来了。 这件事情,他们之前也猜到过。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索要神武大炮,大魏王朝如若答应给的话,其他势力会怎么想? 你都给他们两朝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们? 神武大炮威力如此恐怖,中洲是稳了,可其他几洲呢? 不过,大魏朝廷对此的看法倒也简单,中洲三大王朝都同意的事情,其他四洲即便是想要参合也没用。 理论上其他四洲各大势力都需要掂量掂量。 毕竟即便是四洲给予压力,大魏王朝,突邪王朝,还有初元王朝可不是吃干饭的。。 每一个王朝,放在任何一洲,都是巨无霸的存在。 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人性之贪。 纵然没有实力,可他们还是作出了这个抉择,四洲各大势力的信件,在同一天送到,前后时间都没有相差太大。 这就意味着,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沟通过了。 此时此刻。 大魏这群权臣们,正在商讨此事。 大部分的想法,就是要宣战,配合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一同宣战出来。 不可能让这帮人蹬鼻子上脸。 可所有人都知道,到底怎么抉择,还是看皇帝的意思,而皇帝得看许清宵的意思。 礼部尚书已经去找许清宵了,所以他们在殿内等待即可。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 随着太监的高呼声响起,许清宵与王新志的身影缓缓出现。 “臣,许清宵,参见陛下。” “臣,王新志,参见陛下。” 两人缓缓出现在大殿内,朝着女帝一拜。 “爱卿免礼。” 龙椅上,当看到许清宵归来后,季灵顿时松了口气。 她出声,而后直接望着许清宵, 也没有绕弯子。 “许爱卿, 昨日, 东洲,南洲,北洲, 西洲,各方势力向大魏索要神武大炮。”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已拆来秘信, 愿意与大魏一同对抗四洲势力。” “眼下, 大魏战否?” 季灵出声, 她很直接,询问许清宵的意见。 此话一说, 许清宵立刻开口。 “回禀陛下。” “不可战。” “臣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大魏鼎盛的契机, 没有之一。” 许清宵开口, 一番话, 便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了。 明明是别人向大魏索取神武大炮, 怎么可能成为了大魏鼎盛崛起的机会? 而且还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许清宵话一说完,陈正儒不免好奇。 “王爷, 这怎么可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四洲各大势力朝我大魏索要神武大炮。” “这要是给了,只怕大魏在天下人眼中,显得无比懦弱不堪, 而且今日索要一门神武大炮,明日说不定就要索要两门神武大炮。” “即便是拿黄金物资来换, 可大魏也不需要这么多黄金物资啊。” 陈正儒开口,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许清宵的想法。 他的话, 也是群臣的意思,大家都不明白。 “是啊, 平乱王,咱们大魏又不是打不过,怎么一直忍让啊?” “神武大炮威力极大,王爷莫不是害怕威力太大,有违天理?” 兵部尚书与一位国公也忍不住开口,他们猜测道。 不然的话,没道理拒绝啊。 然而, 许清宵摇了摇头,随后缓缓开口道。 “诸位。” “战争的意义,是利益。” “纵观古今,任何战争, 都是围绕利益而行。” “如今,大魏拥有神武大炮,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害怕,所以向大魏索取神武大炮,这合情合理。” “但大魏,突邪,初元拥有神武大炮,其他诸国害怕,也是合情合理,他们索要神武大炮,在本王看来是常理之事。” “倘若大魏不给,即便是与突邪还有初元王朝联手抵抗,有什么意义?” “大魏的手,还伸不到其他四洲当中,反而是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他们临近四洲,如若当真征战,两朝必然会以大魏为首,展开厮杀。” “到时候,四洲百姓都会恨我大魏入骨髓,如若战胜,两朝坐收渔翁之利,可能乘机还会向大魏索要神武大炮,甚至一但宣战,他们就会向大魏索要更多的神武大炮。” “这样一来,大魏出钱出力,图谋的又是什么?就是彰显大国气魄吗?” 许清宵出声。 大部分人的战争想法,都是觉得争光,提高国家地位。 可实际上,九成九的战争,围绕的是利益,如若不围绕利益的话,这种战争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纯粹就是屠杀。 许清宵说的这些,在场众人倒也明白。 “可不打的话,今日是大势力索要,明日就是一些小势力索要,咱们大魏可没有那么多神武大炮啊。” 周严忍不住开口,询问许清宵。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又摇了摇头道。 “小国无需理会,这些大势力既然索要,就通通给他们。” “有信报提到,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得到神武大炮后,立刻就尝试了神武大炮的威力,据说两朝帝王都震撼不已。” “如此一来,如若将神武大炮给各大势力,他们必然也会试一试神武大炮的威力。” “由此,他们会产生两种想法,一种是想要生产更多的神武大炮,第二种便是知道,神武大炮的恐怖性。” “再过数个月,大魏就要阅兵,诸位,你们想一想,当你们见识过一门神武大炮的威力后,突然发现,大魏拥有数千门神武大炮,你们是怎样的感想?” 许清宵反问了一句。 这一番话说出,众人不由开始沉思了。 仔细一想,他们顿时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 一门神武大炮就让他们惊愕不已,如果发现大魏有数千门神武大炮,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是怯战。 是畏惧。 “尤其是,各大势力得到神武大炮,必然会当着文武百官,无数将士的面测试神武大炮。” “换句话来说,一国都知道神武大炮的威力,口口相传,众口铄金,如此一来,再得知大魏有数千门神武大炮之后。” “他们还敢与大魏一战吗?” “就算是服从命令的将士,也生不起任何一丝好战之心,未来数千年,谁都不敢与大魏叫板,因为与大魏叫板,就是自讨苦吃。” “当真有不开眼的,千门神武大炮洗礼一番,一切尘埃落定。” “所以,大魏不需要宣战,只需要让天下人知道,大魏的国力,天下无敌即可。” “而这个时候,大魏应该是为未来考虑,而不是打打杀杀。”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道,每一句话都让众人有了不同的想法。 “如今,大魏国土,粮产丰收,安稳一天,大魏胜过他国十日。” “需要跟他们去征战吗?” 说到这里,众人差不多也明白许清宵的意思了。 铁了心不战。 “那王爷的意思是说,给予他们神武大炮,让他们明白神武大炮的威力,从而对我大魏产生敬畏之心?” 这是兵部尚书周严的询问。 “不仅仅是如此。” 许清宵摇了摇头。 “真正要做的,不是让他们敬畏,而是制衡。” “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都拥有神武大炮,对天下各大势力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对大魏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如若让天下各大势力都拥有神武大炮,既安了他们的心,又算是间接性收买,让他们去制衡突邪与初元王朝,大家都拥有神武大炮,起到互相制衡的作用。” “如此一来的话,大魏拥有的数量最多,无论是在任何谈判上面,大魏都占据最大的优势。” “大魏钱庄的黄金体系,更是可以间接性掌控整个天下。” “收集天下各大势力的黄金,让天下人都知道,大魏的黄金储存最多,如此一来的话,将可完美推行大魏宝钞,那个时候只要有人手持大魏宝钞,给予他国之人,便可以完成交易。” “如此一来的话,只要根据黄金的货币总量,大魏在不动用黄金储存量的情况下,凭空多出海量黄金。” “这一笔财富,足够大魏百姓,吃饱喝足,此消彼长之下,大魏蒸蒸日上,每十年都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而战争的本质,不就是国富民强,百姓安康吗?” 许清宵将最终的核心道出。 这就是大魏的发展之路,也是他不战的理由。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有人希望通过战争血祭,他也不可能发动战争的。 只不过,经济更为重要。 打打杀杀能打多久? 杀再多人又有什么意义? 大魏目前的体量,就只能将中洲霸占下来,而且随时可能会被反扑回来。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口问题。 人都没那么多,那里可能迁徙过去? 打胜仗不是一件难事,守住江山才是王道。 用这种方式,让大魏百姓过上好日子,从而生产更多的粮食,催生各种人才,这才是一个强国应当有的目光与想法。 许清宵这番话说完。 群臣彻底沉默。 最终,户部尚书顾言开口了。 “陛下,臣认为,王爷此计极好,大魏宝钞若是能顺利推广至天下,对我大魏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顾言开口,就恨没说出那句,想不发财都难。 随着顾言开口,其余尚书们也纷纷点头。 虽然兵部有些失望,但他们也明白什么是大体,故而也没有继续争下去的意图。 最终,女帝开口,声音平静道。 “既如此,一切按许爱卿之意。” 季灵出声。 她做出抉择。 到最后,朝臣退出大殿,只留下许清宵一人。 养心殿中。 便只剩下季灵与许清宵两人了。 “爱卿,此番不战,借助阅兵之事,是想要将他们全部逼出来吗?” 殿内已经没人,女帝也直接问出自己的缘由。 实际上这件事情她看的明白,大魏不宣战可以,但也没必要将神武大炮送给他们。 可以用另外一种办法。 只是她也明白许清宵的想法。 有人希望这世道乱起来,而许清宵偏偏就不让这个世道乱起来。 对方是什么计划,也不难猜出。 拒绝给予神武大炮,各大势力不想战都不行。 可如若给神武大炮,对方也可以从中搞事。 但大魏如今最大的底牌,就是阅兵。 一但阅兵之后,数千门神武大炮摆出,天下人都会沉默,各大势力都会惊愕,丧失任何争霸的心,只能老实下来。 可这样一做,无疑是逼他们直接走到最后一步。 说直接点,藏在暗中的这几个人,还指望通过离间或者是其他手段,让天下乱起来。 数千门神武大炮,能造成的影响就是天下各大势力躺平。 因为没得争啊。 再怎么争,再怎么发展,举国之力也好,让你造出十门神武大炮,又能如何? 突邪王朝要跟东洲帝族打起来了。 大魏出面,不要打了,给我个面子。 不给?谁不给打谁。 那造不造神武大炮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许清宵的做法,几乎是逼着幕后的人翻脸。 彻底撕破脸,走极端化。 这也是季灵担心的事情。 可她话说完,许清宵也跟着开口。 “陛下。” “如今大魏国富民强,又有中洲龙鼎,神武大炮。” “藏在幕后的人,也该出来了。” “唯独解决完这些人,大魏才能真正的安宁,天下也才能真正的安宁。” “臣,也可以安宁了。” 许清宵出声。 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阅兵之事,他必须要做,逼出幕后的人登场,决一死战也好,撕破脸也罢。 总而言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敌在暗。 终究令人心不安啊。 听完许清宵这番话,季灵长长叹了口气。 “朕有一个想法。” “不要阅兵,但在暗中与各大势力合作,他们索要神武大炮,自然也要交换,暗中找到他们,将他们诛杀,如何?” 女帝出声。 她不希望走到最后一步。 不想逼他们太急。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却摇了摇头。 “陛下,等不了,也做不到。” “如若这般,一来,稳定不了天下势力,二来,人心复杂,这些势力,哪怕是突邪与初元王朝,得到了神武大炮,可暗中也必然与他们联系。” “大魏如今成了众矢之的,若不这样做,会闹出很多是非。” “臣,只想快点解决,哪怕危机再大,也总比每日提心吊胆要好。” “请陛下恩准。” 许清宵神色不变。 他已经决定了,也不想拖延什么。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季灵问道。 “等。” 许清宵开口。 这是他的想法。 与其跟对方一直在暗中扳手腕,许清宵不如等。 阅兵之后,他们不可能不出现。 如此,君臣无言。 过了会,许清宵离开了。 很快,四洲各大势力收到了回信。 大魏愿意给予他们神武大炮,条件一致,黄金再加上各类物资若干,自己签署各种契文条约。 四洲势力得知,几乎欣喜若狂,他们本以为大魏会拒绝,却没想到大魏竟然答应。 虽然物资极高,可他们极其愿意,无非辛苦这一代人。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得知消息后,有些不理解。 更主要的是,两朝并不认为大魏能拿出这么多神武大炮。 可不管如何,大魏答应下来了。 三日后。 一则圣旨传出。 大魏于下个月进行阅兵大典,盛情天下各大势力前来观阅。 尤其是四洲势力,直接来大魏参观神武大炮。 消息一出,再一次引来世人瞩目。 而此时,吴铭来找许清宵了。 阵法已经布置好了,可以前往魔域。 第三百零六章:入魔域,见仙尸,最终抉择 大魏京都。 平乱王府。 吴铭回来了。 魔域当中的阵法,已经布置好了。 随时可以前往。 王府花园。 两道身影出现,吴铭站在许清宵面前,神色依旧凝重。 “守仁,这段时间,为师在魔域当中布置阵法,不过发现仙尸的确有复苏的痕迹,但不是特别明显。。” “我与你师叔商谈过,可以借助大魏国运,将他镇压,再配合阵法,至少数百年内,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守仁,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去冒险。” “如今大魏境内,国泰民安,五大仙门强者,也归顺我大魏,为师与你师叔还能再撑个二三十年,你也如此年轻就成为了一品武者。” “对了,你那位师兄也快一品了。” “再加上你给为师的一品破境丹,以及大魏马上也要有一枚破境丹,算起来的话,一年之后,大魏内部便会有五位一品,再加上五大仙门高手,大魏的一品,可突破十位。” “再配合你的神武大炮,还有谁敢造次?” 吴铭开口,告知许清宵这些消息。 他看得清楚,知道许清宵完全没必要这么冒险,可以采用怀柔手段。 只是,许清宵依旧拒绝了吴铭。 “我师兄也快一品了?”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师兄竟然快一品了。 “恩,你师兄是罕见的一种体质,适合武道。” 吴铭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回答了一句。 “武道。” 许清宵不由一笑,自己这位师兄,一直想要成为读书人,没想到到头来竟然适合武道。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这也挺好,至少成为一品,从某种意义来说,超然在上。 只是, 许清宵没有过多纠结陈星河的遭遇, 而是继续回答吴铭。 “师父, 徒儿心意已决。” “就无需劝阻了。” 许清宵开口,显得十分坚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吴铭也只能叹口气,望着许清宵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吴铭问道。 “十五天后, 徒儿还要忙一些事情,十五天后再去。” 许清宵给出了时间。 他之前很着急, 希望赶紧前往魔域, 可现在他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打算拖延一段时间。 “好,那半个月后, 为师再来找你。” 吴铭开口,点了点头。 “师父,帮徒儿一个忙。” 许清宵忽然开口, 让吴铭有些好奇。 “什么?” 吴铭问道。 “师父, 这是徒儿让人调查的名单, 是白衣门, 大魏已经不惧他们了,但该杀还是要杀。” “免得生出什么乱子。” 许清宵开口, 这是他让吴铭做的事情。 “好。” 吴铭接过名单,随后转身离开。 待吴铭离开后,许清宵也回到书房内, 开始书写一些计划。 阅兵之后,就是大清算, 自己必须要在阅兵之前赶回来,完成最后的清算。 只不过, 这一趟前往魔域,许清宵也不清楚, 结果到底是什么。 有可能,自己根本撑不到阅兵就没了。 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许清宵只能将自己对未来的计划,全部写下。 防止自己一去不归。 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 对于整个大魏来说,显得十分热火朝天。 大魏钱庄的出现,让百姓们争先恐后开始存银, 而后大魏钱庄也开始施行一项项计划。 将百姓存来的银两,借给百姓,鼓励百姓做生意,同时大魏也开始疯狂基建。 蛮国俘虏也彻底派上作用。 大魏钱庄收的银子太多了, 这段时间不断的加印宝钞,用宝钞购买物资,请人。 可以说,整个大魏在这段时间,各郡各府各县都在大兴基建。 要想富,先修路,这道理亘古至今行得通。 朝堂也鼓励百姓一同参与修建,参与者可享受一些优待。 重重朝廷命令颁布下来。 无论是百姓还是商人,带来了极大的好处,神武大炮的交易,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人人都享受各种福利情况下,纷纷转了口风。 如若说,之前的大魏,每天增长的是粮产。 而现在整个大魏,增长的绝对不是粮产,而是井喷式的爆发,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巨大的增强。 朝堂当中,每天都有喜讯。 说直接一点,就是银子多,好办事。 不过,如今大魏最主要的核心,还是阅兵。 整个京都都在大兴基建,就是为了让这次阅兵,震撼世人。 就如此,转眼之间。 半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距离阅兵,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而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大魏京都显得与众不同。 如同彻底翻新了一般,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显得无比热闹。 五洲不少势力都已经来到京都,尤其是东洲帝族,当大魏答应交易神武大炮时候,五大帝族直接带来大量黄金,早早地便启程来到京都。 不过,交易神武大炮,需要等阅兵之后才能交易。 但为了稳住众人的心,兵部特意招待这些来宾,当着他们的面,找了一处荒芜之地,亲自测试神武大炮,让他们看一看神武大炮的威力。 没有什么比眼见为实要好。 没有看到神武大炮之前,各大势力的来宾,的的确确有些心慌,生怕大魏是骗他们过来,然后配合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将他们歼灭。 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只是概率小罢了。 所以他们也提心吊胆,恨不得早点过来交易完,早点回去。 一刻也不想在大魏多待。 可当看完神武大炮的威力后,所有人都傻了,没有人不被神武大炮给震撼到。 故此,这段时间内,距离京都五百里外的一处荒地,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次大炮洗礼的画面。 导致京都内,时不时传来一些响声。 按理说,的确不需要这么频繁,但许清宵下了命令,诸国使者若是过来,只要人数到了,都可以享受参观一次。 自然而然,大炮声隔两天必响一次。 而看过神武大炮威力后,这些使臣一个个都不愿意走了,宁可多等一会,也不想折腾什么。 在他们看来,威力如此恐怖的神武大炮,多等几日也不算什么。 也就在这一日。 是夜。 大魏王朝。 皇宫内。 养心殿。 季灵静静地看着奏折,但心思却不在奏折上。 也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当中。 是许清宵的身影。 “臣,许清宵,参见陛下。”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季灵不由将目光看向殿外。 而后美眸当中,露出喜色。 “许爱卿。” 她起身,将奏折随意放在龙椅旁。 只是很快,季灵发现,许清宵带来了许多东西。 数百本书籍。 “许爱卿,这是何物?” 季灵开口,眼神当中有些不解。 此时,走进大殿内,许清宵将数百本书籍摆放在女帝面前。 “陛下,这是臣半个月所写的大魏国策,其中有农业生产,金银制衡,还有外交之策,以及中洲策。” 许清宵开口,告知女帝,这些是什么东西。 听完此话,女帝顿时明白许清宵这是何意。 他要离开了。 不知生死。 所以将未来所有的计划,提前写出来,若是一去不回,这些东西足够让大魏稳步发展,走向鼎盛。 如若回来,也算是省事。 明白这点后。 女帝立刻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她径直来到许清宵面前。 “许爱卿,这半个月,朕想了许多。” “大魏,无需统一中洲。”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朕有了你,已经做到了列祖列宗都无法做到的成就。” “如今大魏鼎盛,国泰民安,有数位一品,又有千门神武大炮,无内忧外患。” “你可以休息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朕吧。” 女帝出声。 她这段时间的确在思考这件事情。 最终,她不希望许清宵去冒险。 认为现在的一切,已经够了。 不需要许清宵去做更多的事情,她不需要,大魏也不需要。 她希望用这种方式,阻止许清宵。 可随着季灵说完此话后。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凝聚出自己体内的三魔印。 印记出现,顿时演化未来景象。 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天崩地裂,泯灭一切生机。 是的。 许清宵为何这么想解决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他从厄运之门出来后,三魔印在不断蜕变。 他看到的未来越来越多。 所以,他要阻止这场厄运。 “陛下,并非是臣心怀天下,而是凶神出现,臣也必死无疑。” “对于臣来说,不去也是死,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还望陛下谅解。” 许清宵开口。 如若不是逼不得已,许清宵也不会如此坚决。 他要去魔域,寻找仙尸,解决三魔印,或者是解决未来的大难。 否则的话,但凡有其他办法,许清宵也不会如此冒险。 得知这个事实后。 季灵沉默。 彻底沉默了。 她不知道许清宵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之前知晓一些,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到最后,见季灵不语。 许清宵凝聚出中洲龙鼎,递交给季灵。 “陛下,龙鼎你收好,如若有缘,臣会归来,共建大魏。” 许清宵这番话的确像道别。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底气。 中洲仙藏有图记载,仙尸实力无敌,是压制三凶神的存在,但三凶神复活后,仙尸也压制不住。 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麻烦,仙尸一但复苏,便会将自己诛杀。 这是必然的事情。 感受过朱圣的实力,许清宵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会不会发生奇迹他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 自己必须要做好后手。 当真死了,也要压一道天地阴力。 “我会等你。” “等你归来。” 最终,季灵开口,她没有自称朕了,而是自称我。 “多谢陛下。” 许清宵朝着女帝一拜。 说完此话,他转身离开,不是去魔域,而是去平安县,临走之前,他还想找一下自己师父。 只是,就在许清宵跨出门槛后。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守仁。” “我明白你的心意。” “如若你这次安全归来,我如你愿。” 季灵开口,她望着许清宵,美眸当中终究是有一些女子的羞涩。 有些不敢对视。 但害怕,这一别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只是,对于许清宵有些沉默。 他不太懂女帝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如何,他明白对方的心意,故此许清宵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转眼之间。 便是翌日。 大日升起。 平安县中。 许清宵再次归来。 只是这一次,许清宵的心情极其沉重。 周凌家中。 当许清宵再次到来,周凌没有显得惊讶。 而是将许清宵拉入书房。 两人谈了许久。 许清宵也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周凌。 得知一切后,周凌不禁沉默。 “未曾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周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最终起身,拿出一块玉佩,递交给许清宵。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大圣人的玉佩,此番前去,为师也不知道会是怎么结局。” “不过这块玉佩应该有作用,你拿在身上,万一有帮助,也算是救你一命。” 周凌出声。 他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有心无力。 许清宵来找周凌,倒不是为了这个。 而是他想搞懂,大圣人为何是自己的徒弟,这件事情许清宵始终想不明白。 所以特意过来询问周凌。 只是,面对这个问题,周凌也无法给予解释。 最终,师徒二人谈了许久。 一直到未时。 许清宵告别了自己的师父。 告别过后。 许清宵故居重回,他以圣道之力,遮掩了自己的气息,旁人无法注意到他。 足足一天时间。 许清宵极其安静的在平安县游荡了一日。 待到第二天。 大魏。 一处荒山中。 两道身影出现。 这是吴铭与许清宵约定的地方。 此地,距离大魏京都四千多里,原本是万里赤地,可后来随着中洲龙鼎的滋润。 这里也成为了绿洲。 荒山之巅。 吴铭最后询问了许清宵一声,是否在考虑一番。 可得到许清宵确切的答复后。 吴铭没有多说了。 他凝聚武道之力,取出一块古令。 这是太祖古令。 下一刻,空间扭曲。 形成一扇门。 很快,许清宵与吴铭一同踏入魔域中。 --- --- --- 明天大结局。 字数会多。 不变。 第三百零七章:大清算!【推迟一天完本】 黑雾。 浓厚如山的黑雾。 这是进入魔域的第一反应。 恐怖的黑雾,令人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魔域当中。 许清宵感应着这片区域。 下一刻,随着他体内的三魔印出现,当下周围的魔气,疯狂没入许清宵体内。 很快,大量魔气消失,周围可见。。 “这些魔气,缠绕此地几百年,大魏历代一品都在此镇压,却没想到你一来,便将这些魔气全部吸收。” 吴铭有些惊讶。 忍不住感慨一声。 他们在此镇守,就是压制这些魔气,防止魔气泄露,仙尸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要不复苏,基本上影响不到别人。 但这些魔气一但泄露出去,会滋生大量魔物,最重要的会暴露出仙尸位置。 这就是镇压的原因。 “吸收完这些魔气之后,往后无需在镇压,师父和师叔也能安享晚年了。” 许清宵淡淡开口。 然而,吴铭却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领着许清宵前行。 很快。 两人前行一小会。 一道身影,便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不远处。 是一具仙尸。 如人一般,没有任何区别,不过相貌很英俊,披着长发。 他周围魔气弥漫,大量的魔气从他身体扩散而出。 是当初镇压魔神,染上的魔气。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具仙尸,倒不如说是一具魔尸。 魔气缠绕在仙尸周围,如同封印一般,将其镇压。 随着许清宵到来,这具仙尸并没有任何动静,显得无比安静。 他没有动静。 许清宵倒也直接,他知道仙尸没有意识,是天地凝聚而出的存在,负责诛灭凶神,镇压天地阴力的。 所以想要唤醒仙尸,就必须要祭出三魔印。 “师父,你先退一下。” 许清宵开口,让自己师父退一退,免得遇到什么危险。 吴铭没有托大, 他往后倒退百丈, 而后激活这里的阵法, 保护着许清宵。 刹那间。 许清宵凝聚出三魔印。 也就在一瞬间,仙尸顿时有了反应。 吼。 恐怖绝伦的气息弥漫,如同朱圣一般的力量。 准确点来说, 这种力量气息,胜过朱圣。 这是天地的意志。 所有阵法, 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根本无法阻挡仙尸。 哪怕是一缕气息, 都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这就是仙尸。 是天地意志,令人根本无法阻挡。 怒吼声响起, 带着无敌的杀意,许清宵无法阻挡。 但在关键时刻,一枚玉佩升起, 出现在仙尸面前, 阻挡了这恐怖绝伦的危机。 这是周凌给予自己的玉佩。 是大圣人的玉佩。 这是大圣人的意志, 与中洲仙尸对抗着。 最终, 伴随着玉佩碎裂后,仙尸也逐渐安静下来了。 几乎又是在生死之间逃过一劫, 许清宵也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 当许清宵意识恢复时,面前盘坐的仙尸, 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刹那间。 许清宵安静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人一尸对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一道宏伟的声音,在许清宵脑海当中响起。 “你体内有凶神印记。” “大祸因你而起。” “是圣力为你阻挡, 否则你必死无疑。” 宏伟的声音响起。 是仙尸的声音。 不过,这并非是对方的意识, 而是一种本能的回答。 原本,许清宵应当死在他手中,可大圣人之力出现,为许清宵抵消了杀招。 所以仙尸给予了回答。 “前辈,我体内的凶神印记,是有人种植而入,并非是晚辈自愿, 恳请前辈出手,剔除我体内的凶神印记。” 许清宵心神开口,他知道对方没有意识,而是本能回答, 但他并没有不尊,而是谦虚,同时凝聚出自己的亚圣之力。 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情况。 然而,后者只是冰冷无比道。 “你体内有凶神的痕迹,这种气息并非是他人种下,而是你自己的选择。” “凶神印记无法脱离,从一开始,你的选择,就已经注定一切。” 这是仙尸的回答。 让许清宵有些不甘。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凶神痕迹,指的是异术,三魔印的的确确是有人种在自己体内,可真正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修炼了异术,所以三魔印才能如此顺利进入自己体内。 不然的话,倘若自己没有修炼异术,就算是有人想要种下三魔印在自己体内。 也根本做不到。 如仙尸说的一般。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自己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面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合情合理的。 纵然再怎么解释,修炼了异术,就是修炼了异术。 一因一果。 便是如此。 “敢问前辈,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魔印吗?” “成圣可否?” 许清宵尝试性的问一句。 成圣可否解决体内的三魔印。 然而,此话一说,仙尸的回应再一次响起。 “不可。” “凶神印记,为天地阴力加持,无论你是否愿意,时辰一到,你将彻底魔化。” “到时,你将是复活三凶神的契机,无人可以阻止。” 仙尸的回答,让许清宵如坠冰窖。 他没想到,自己体内的凶神印记,竟然如此霸道可怕,是复活他们的契机。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改变未来?” “除非我死吗?” 许清宵询问道。 “不。” “即便你死了,也没有用,凶神印记,已经烙印在你的元神之中,如若你死,依旧会变成魔。” “无非是晚一点唤醒三凶神罢了。” 他给予回答。 让许清宵彻底沉默。 自己死都没用,这也太逆天了吧? “既然死也会唤醒凶神,那你为何斩我?” 过了一会,许清宵开口问道。 这不合理,他无法接受。 “如若杀你,我可以镇压你尸首五百年,五百年内,如若没有发生大杀孽之事,天地之间只要出现两位圣人,便可化解。” “这是唯一的办法。” 仙尸回答,道出唯一解决方案。 “这不可能,古今往来,五百年内连续出两位圣人,这概率几乎等于零。” “前辈,还有其他办法吗?” 镇守五百年,天下太平,还有出两位圣人,这怎么可能? 许清宵摇了摇头,询问对方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五百年诞生两位圣人的确很难。” “可至少比现在动乱要好千百倍。” “不过,的确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仙尸的回答,让许清宵充满着喜悦。 他很好奇,还有什么办法。 “成圣。” 仙尸缓缓回答。 这个回答让许清宵不由皱眉了,他刚才分明问了对方,成圣有没有作用,怎么现在又扯到成圣上了。 不等许清宵询问,仙尸直接开口。 “成圣后,化道天地,将凶神印记一同泯灭,此后一个纪元,凶神不会复苏,除非这方天地发生天大的变化。” 这是仙尸的回答。 成圣后,用无上圣道之力,与天地合为一体,融化凶神印记。 相当于同归于尽了。 而且必须要自己成圣,不然的话,依旧没有任何用。 “还有其他办法吗?” 许清宵沉默了接近一刻钟,最终他还是不甘心地询问,可否有其他办法。 “无需再问了。” “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 “而且,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圣人意志,只是阻挡了我一次,阻挡不了我第二次。” “现在斩你,竭尽我所能,或许可以镇压千年。” “若再让凶神印记加固,只怕就算斩了你,也只能镇压数百年,达不到五百年。” “你体内也有圣道之力,承天地气运,倘若你当真心念天下,在此地自尽,是你最好的选择。” “凶神复活,天地之间,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 “我,也阻挡不了。” 仙尸这一次的回答,让许清宵陷入了沉默。 彻彻底底陷入沉默。 这是死局。 几乎没有任何翻盘余地的死局。 他静坐在仙尸面前。 一语不发。 一个时辰,三个时辰,六个时辰,一天。 三天。 五天。 七天。 仙尸给予许清宵足够的时间,或许他也明白,让一个人自尽,不是容易的事情。 足足七天时间。 许清宵最终给予了答复。 “前辈的办法,无法彻底化解凶神之难,外面还有人,图谋不轨。” “即便我死在这里,往好了说,拖延五百年,但如若出现任何差错,可能几十年之后,凶神便会复活。” “给我时间,我可以成圣,如若当真没有任何余地,我会做出选择。”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 不是他畏惧死亡。 而是仙尸的计划,也不靠谱。 但仙尸摇了摇头。 “给不了你时间,你自己可以感应一下,凶神印记是否在侵蚀你的身体。” “你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而且你体内的圣道气息还不足,想要成圣,至少需要数百年的时间。” “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没有任何留情,直接说出许清宵现在的问题。 没有足够的时间。 “多久,我体内的凶神印记会彻底爆发?” 许清宵询问道。 “半年。” “甚至,连半年都没有,我无法精确时间,但快的话,三个月左右。” “你之所以没有察觉到,是因为圣道之力在压制,还有民意。” 仙尸回答道。 “半年。” 许清宵再一次沉默。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沉默太长时间,而是望着仙尸,无比认真道。 “可以试一试。” 许清宵给予回答。 他还想试一试,哪怕几乎没有希望。 回顾这数年的经历,那一次不是绝境翻盘? 他不认为自己每一次都是幸运的。 可让他放弃,他也不愿意。 “给不了。” “我与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莫要带着怨恨死去。” “可你依旧冥顽不灵。” “这一次,你体内已经没有了圣道之气。” “结束吧。” 可惜的是,仙尸无情,他不给许清宵任何一丝机会,抬手之间,便是绝杀。 他要将许清宵在这里斩杀。 以绝后患。 许清宵也没有想到,仙尸竟然如此果断,说杀就杀,一点余地都不留。 然而,就在此时。 许清宵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震动了。 文宫震动,一瞬间,数道光影出现,是朝歌等人。 他们祭出天地文宫,阻挡仙尸的攻伐。 “我给过圣人一次机会。” 然而,面对天地文宫的出现,仙尸无惧,依旧抬手,掌中演化黑洞,要将许清宵形神俱灭。 他不畏惧大圣人之力,无非是大圣人有恩于天地之间,算是给圣人一个面子。 而到了现在,即便是天地文宫出现,他也不会给一点面子。 “守仁贤弟,稳住心神。” 关键时刻,朝歌开口,让许清宵稳住心神,莫要溃散。 许清宵没有多说,稳固自我心神,不敢有任何一点轻举妄动。 他知道,如果扛不住的话,自己当真死在这里。 而在旁人看来。 许清宵只是与仙尸对坐罢了,吴铭没有察觉什么,他一直在一旁静心等待。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要挣扎。” “这是命运因果,无法逆转。” 仙尸继续开口,他并非是想杀许清宵,而是用自己的办法,守护天地。 “未有结果,一切还说不准,人定胜天。” 许清宵给予回答。 这是他的意志。 任何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一切都不好说,人定胜天。 只可惜的是,大圣人之力,的的确确阻挡不了仙尸。 这是天地意志所化。 是人不可战胜之力。 可就在紧要关头,一道身影出现。 是朱圣的身影。 随着朱圣之力出现,再一次阻挡了仙尸进攻。 虽然不是那种瞬间逆转,但至少缓解了极大的压力。 “又是一位圣人。” 只是,突兀之间,仙尸停下来了,他没有继续攻伐,而是显得有些惊讶。 许清宵得到了两位圣人的支持。 冥冥之中,他们似乎都支持许清宵。 否则,在如此关键时刻,也不会出现,阻挡天地意志。 仙尸是天地意志的诞生。 而圣人恰好就是掌控天地意志的一部分。 一尊圣人,他可以不给面子。 可出现两尊圣人之后,他不得不沉思了。 恐怖的气息消失。 许清宵得到喘息的机会。 也就在此时,朝歌的声音立刻响起。 “前辈,守仁乃是当今亚圣,他一心向儒,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得圣人眷顾,还望前辈看在两位圣人的面上。” “给予守仁机会,或许他能想到破解之法。” 朝歌开口,请求仙尸暂时不要针对许清宵,给予许清宵足够的时间。 听到朝歌之言。 仙尸显得沉默。 不过,他似乎的确在犹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他终于出声。 “念在两位圣人加持圣道之力于你。” “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但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五个月。” “倘若五个月内,你能成圣,的确可以压制凶神印记,虽然结果无法逆转,但至少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可五个月内,你成不了圣,即便是五尊圣人复活,我也会斩你。” 仙尸开口,他没有急着杀许清宵了,而是给予许清宵五个月的时间。 五个月内,成为了圣人,许清宵还能再活一段时间,如若没有成圣的话,他还是会出手。 那个时候,就算是五尊圣人同时复活阻扰,他也不会留情。 得到这个答复,许清宵有些虚弱,但还是朝着对方感激道。 “多谢前辈。” “前辈,还有一事。” “有人想要借助您的手针对我。” “此人想要通过血祭的方式,来复活凶神,倘若前辈遇到,可否将他镇压,交给我,或者诛杀。” 许清宵感激对方,同时道出另外一件事情。 永平亲王等人可是一直在等着自己,而且他们的计划,许清宵都知道了,复苏仙尸,让仙尸感应自己体内的三魔印,然后诛杀自己。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自然而然,许清宵要在这个时候说清楚。 他知道,仙尸已经不会对自己出手了,可许清宵更希望的是,如若有人操控仙尸,还望仙尸反杀。 而随着许清宵说出这件事情。 仙尸却显得极其平静。 “没有人可以控制我,我是天地孕育而出。” “不过的确有人尝试与我沟通,想来他们的计划,是让我复苏,从而感应到你体内的凶神印记。” “这些人我会注意。” “但他们的计划,不是复活三凶神,他们复活不了凶神。” “他们只是想要复活魔神,让这些魔神屠杀拥有一定实力的人族。” “这些魔神想要复活凶神,所以古今往来,有很多蠢人,想借助魔神之手,铲除异己。” “有几次他们成功了,但有几次,他们差一点将三凶神复苏,那一次万族都差点死绝。” 仙尸道出一段历史,也说出永平亲王的秘密。 这才是他们最终的计划。 而随着许清宵得知之后,他也彻底明白了。 之前他也极其好奇,永平亲王等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复活三凶神,所有人都要葬身。 许清宵也纳闷,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不会死?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永平亲王等人,是想要复活魔神,借助魔神的手,斩杀一品二品三品,甚至是四品武者。 躲不过凶神,还躲不过魔神之手? 他们肯定有自保的手段。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也符合一切逻辑。 完成大洗牌。 “明白了。” “如若他们当真联系前辈,还望前辈出手,将他们镇压,最好留活口。” 许清宵请求仙尸。 后者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迟疑。 “可以。” “他们也的确该死。” 仙尸答应下来了。 当下,许清宵起身,朝着仙尸一拜。 “无需拜我。” “你记住,你只有五个月的时间。” “时间一到,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也无论谁帮你,我都不会给你机会。” “若你成圣,根据情况,我可以拖延时间。” “但你若成不了圣,因果已定。” 这是仙尸最后与许清宵说的话。 只是,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来到吴铭面前。 “如何了?” 吴铭开口,他眼神当中是好奇,询问许清宵结果如何。 许清宵与仙尸对坐这么长时间,肯定有事发生,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罢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 “可以安心做一些事了。” 许清宵开口,但没有将具体事情告知吴铭。 他怕吴铭担心。 “有些事情,无需瞒着为师。” 吴铭出声,让许清宵莫要瞒着他。 可许清宵只是摇了摇头,而后开口。 “师父,我静坐多长时间?” 许清宵问道。 “快十日了。” 十日? 魔域内,许清宵算了算时间,距离大魏阅兵还有大半个月。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口。 “师父,您回大魏吧。” “徒儿去一趟西洲,有事要处理。” 许清宵开口。 眼下的敌人,还有两个。 永平亲王,伽蓝神僧。 实际上,许清宵更偏向三个人。 吕圣。 但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几乎不可能是他。 不过无论是谁。 他都要一一清算,永平亲王不需要担心,他会去联系仙尸的。 其结果,必然是自投罗网。 伽蓝神僧是许清宵要去解决的人。 但许清宵不是杀。 而是用其他方法。 劝说不了许清宵什么的吴铭,最终叹了口气,他与许清宵一同离开魔域。 而后,吴铭回归大魏。 许清宵前往西洲。 就如此。 时间缓缓而过。 转眼之间。 十四天过去了。 大魏王朝的阅兵大典,也越来越临近了。 整个大魏京都,早已经焕然一新。 而且诸国使者全部到齐。 这一次,大魏的确可以用万国来朝形容。 大魏境内附属国,除了少数几个当初没有造反过的国君可以亲自前来观看,其他四洲大势力的国君,家主,王爷,不知道有多少。 对于这次大魏阅兵。 各国都充满着好奇,他们不理解大魏这次阅兵要做什么。 猜测了大半个月,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大魏这是在彰显国力,想要告诉天下人,如今大魏已经崛起。 用阅兵仪式,震撼天下诸国,满足一下虚荣心,同时争取以后谈判能够占据主动权。 对于这点,诸国的想法完全不同,小国都默默学习,祈祷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这样。 大国之间不一样,类似于突邪,初元,他们压根就看不起阅兵。 尤其是初元王朝,更是认为,如若不是大魏提前一步炼制出一品神武大炮,如今也轮不到大魏在这里耀武扬威。 得到了神武大炮后,两朝的态度立刻产生了变化。 本质上,初元也好,突邪也罢,骨子里还是竞争对手,不存在真正的同盟。 但不管如何。 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这次派来了地位最高的两位王爷,比之前来当使臣的亲王还要高。 是真正掌握兵权的王爷。 一方面是大魏的要求,一方面也是两朝的决定。 因为两朝又起了一些新的念头。 他们认为,大魏王朝竟然同时答应给各大势力神武大炮。 这就意味着大魏藏着不少底牌,让他们既是担心,也是喜悦。 既然大魏愿意给各大势力一人一门神武大炮,两朝是不是可以继续索要更多的神武大炮? 虽然他们也不明白,大魏那里来的这么多神武大炮。 可不管大魏是怎么想的,倘若当真有,他们得多要,不能吃亏。 倘若没有,那也不亏,反正试一试而已。 突邪亲王与初元亲王早七日就来到大魏京都,也将这意思告知了大魏礼部。 大致意思就是,如若大魏当真有诸多神武大炮,可以多分享给两朝,至于其他势力,初元王朝与突邪王朝愿意帮大魏解决这些麻烦。 只是,大魏礼部的回答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礼部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笑着说,阅兵后再说。 大魏皇宫。 明日便是阅兵大典。 养心殿内。 季灵时不时望着殿外,数十日前,她得知许清宵安然无事的消息后,不由喜悦。 只是这都数十日了,许清宵还没回来,明日便是阅兵大典,许清宵始终不回来,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最终,一直到深夜,依旧是没有看到许清宵的身影。 再有三个时辰,阅兵大典也要开始。 而与此同时。 西洲。 天竺寺内。 伽蓝神僧显得十分平静,他敲着木鱼。 而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慧觉的身影。 看到这道身影出现,伽蓝神僧没有任何一丝波澜,而是继续敲打木鱼。 慧觉没有说一句话,来到伽蓝神僧面前打坐。 待一个时辰过后。 伽蓝神僧没有继续敲打木鱼了。 他的心已经静不下来。 “是许清宵让你来的。” 伽蓝神僧开口,低着眉说道。 慧觉没有回答,反倒是敲打起木鱼来了。 “为师,是为佛门。” “纵然身入地狱,但也无悔。” 伽蓝神僧开口。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认为自己没错。 慧觉一语不发,依旧是敲起木鱼。 最终。 敲打了一个时辰木鱼的慧觉,终于开口了。 “世尊说。” “今日过后,师父会圆寂,让弟子前来,送师父最后一程。” 慧觉的声音略显平静,可这番话却充满着不同意思。 “他让你杀我吗?” 伽蓝神僧平静问道,他不畏死,只是想给佛门多做些事情罢了。 “不。” “世尊说,您自己会圆寂。” “过了今日。” 慧觉摇了摇头。 一瞬间,伽蓝神僧沉默了。 今日圆寂? 他不相信。 但想了想,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敲着木鱼。 与此同时。 转眼之间,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终于。 大魏王朝的阅兵也开始了。 嘟。 沉闷且悠长的号角声整齐响起。 整个大魏京都,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令全城人沸腾。 下一刻。 观阅台上,大魏女帝出现,一瞬间无数臣子百姓跪在地上,高呼陛下万岁。 随着免礼说出,群臣百姓纷纷起身。 紧接着,各国来使也逐渐出现,落座在左右,距离女帝大约七丈左右。 诸国来使也不以为然,他们先朝着大魏女帝一拜,而后落座下来,神色无比平静。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大魏王朝的一次炫耀罢了。 虽然有些嫉妒,但也只是嫉妒罢了。 而四洲各大势力则是希望这次阅兵快点结束,一但结束后,他们就可以向大魏索要神武大炮了。 这些日子,他们隔三差五就过去看神武大炮,无论第几次看,都感到无比的震惊。 所以他们期待着阅兵快点结束。 此时。 随着季灵一挥手,当下陈正儒开始下达指令。 伴随着又是一阵阵的号角之声。 终于,阅兵正式开始。 此番阅兵,工部算是狠下心了,直接做了一条巨大的过道,光是宽,就可以保证一百零八匹马并行而不显拥挤。 随着号角声响起。 伴随着阵阵脚步声。 大魏将士出列。 麒麟军,玄武军,大荒军,天子军,等等兵营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先是步兵,而后便是骑兵。 场面极其浩大,让京都百姓,以及各国百姓都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是百姓们的震撼。 相对于各国亲王,帝族族长,他们却显得平静。 毕竟这种场面,花银子都能做到,他们也能做到,但没有必要,纯粹就是浪费银子。 故此,对他们而言,这显得有些无聊。 若不是碍于面子,只怕已经提早退场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 就在诸国使者都有些乏味之时。 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安静。 “你们快看,那是神武大炮。”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五洲各大势力不由将目光纷纷看去,除了突邪与初元王朝的王爷没有看去之外。 大部分目光都锁定在神武大炮身上。 他们没有得到,自然对神武大炮充满了执念。 拿出神武大炮阅兵,实际上很多人都猜到了,军事上大魏的底气,就来自于神武大炮。 所以突邪亲王与初元亲王并不在意。 甚至他们打算起身离开。 神武大炮肯定是压轴之物,所以只要出现神武大炮,也就意味着阅兵快要结束了。 但下一刻,一阵阵的尖叫与骚乱响起了。 “嘶,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神武大炮?” “什么?怎么有这么多神武大炮?” “十,三十,五十,一百,两百,两百七,三百二,四百五。” “大魏那里来的这么多神武大炮?不是说神武大炮乃是又极品灵金打造而成吗?极品灵金举世难寻吗?” “嘶,七百门神武大炮了。” “不对,不对,不是七百门神武大炮。” 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充满震撼与惊恐了。 这一刻。 突邪亲王与初元亲王也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起身看去。 只见,笔直的大道上,一门门神武大炮出现在他们眼中。 每一门神武大炮,在太阳下都显得金光闪闪。 一眼看去,似乎有上千门神武大炮,看起来极其恐怖,令人眼花缭乱。 而且每一门神武大炮,都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这是神武大炮,做不了假。 “这不可能。” “一千二百门。” “不对,是一千三百门。” “一千五百门。” “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 “大魏这是要做什么?”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出现在众人眼中。 恐怖的数量,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 即便是大魏官员们也彻底呆住了。 之前许清宵说只有一千门。 可没想到,许清宵还是藏了一手。 一千五百门。 多了一半。 这是什么概念? 之前还想着边境各自放一百五十门,留下四百在朝内。 现在边境完全可以架设二百五十门了,彻彻底底不用担心任何一点问题。 这么多神武大炮,足可以将五洲来来回回推平好几次啊。 震惊。 举世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大魏这次阅兵,竟然是为了这一手。 此时此刻,突邪亲王与初元亲王彻彻底底明白,大魏为什么要让他们等一等了。 什么事都要等到阅兵结束后再说。 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 这意味着,大魏拥有横扫天下的资格。 而且这段时间,阅兵之前,大魏不断的演示神武大炮之威力。 导致口口相传,现在诸国谁不知道神武大炮有多恐怖? 甚至神武大炮的威力,是越传越凶,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各国贵族,都知道神武大炮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如此一来的话,诸国谁要是敢招惹大魏,那么面临的不是粮草问题,而是军心以及民心问题。 这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在百姓眼中,神武大炮是无敌的存在,在将士们眼中,神武大炮胜过百万雄师。 自己国家若是有神武大炮,他们会很开心。 可如若得知,自己对手拥有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 那剩下的,就只有绝望了。 震撼。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 让在场所有人大脑空白一片。 到最后,欢呼声响起,是来自大魏百姓的欢呼之声。 这一刻,他们也明白,为什么大魏要将神武大炮交易过去了。 大魏有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送出去几门,换来天价的黄金与物资,怎么看都不是一件赔本的声音啊。 而诸国也彻底明白,大魏为什么愿意与突邪和初元交易了。 这谁不交易啊? 两个傻子,还以为压制住了大魏。 殊不知,是被大魏当傻子戏弄了。 给突邪初元各自一门神武大炮,算什么? 大魏有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就算各自给两门又能如何? 对两朝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还想与大魏谈判? 做梦去吧。 你两门神武大炮,能造成多大影响? 人家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对准你国门,一刻钟的时间,突邪就没了。 但很快,让所有人彻底沉默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出现后。 又出现两百门天神大炮。 仙金大炮出场,立刻就有人看出不同。 有人瞬间便看的出来,这是极品仙金啊。 胜过灵金。 这一刻,诸国势力代表,彻底麻了。 他们人麻了。 再怎么也没想到,抛开这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不说。 竟然还有两百门由极品仙金炼制而出的大炮。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令人咂舌。 也令人绝望啊。 但,真正的绝望很快来了。 随着十门天神大炮的出现。 人们更加意识到,这才是大魏的最终杀器。 数量不多。 只有十门。 可这十门给人的感觉,仿佛胜过前面一千五百门神武大炮一般。 安静。 安静。 彻彻底底的安静。 整个阅兵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就如此的诡异。 他们知道,大魏藏了一手,很多人猜测大魏有三五十门神武大炮,还有人猜测有一百门。 可大国猜测不超过二十门。 如今,结果出来了。 一千七百零十门。 彻彻底底碾压一切。 “阅兵大典仪式结束。” “陛下有旨。” “今日起,京都内设宴十日,臣民同乐。” 足足小半个时辰后。 随着一道尖锐无比的声音响起。 宣告着,阅兵结束。 下一刻,女帝起身离开。 而诸国使臣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纷纷传信,将所看到的一切,告知回去。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内,无数消息传出。 百姓也在口口相传。 都不到一个时辰,这场震撼世人的阅兵盛典,彻底被传开了。 突邪王朝。 大殿内鸦雀无声。 没有人相信大魏会有如此之多的神武大炮,可各方来信纷纷表明,这是真的。 一个人或许会看错,也或许会被收买,但各方消息,是四面八方的消息,都证实大魏有一千七百多门神武大炮。 而且这些神武大炮,还摆在主道上,供人观看,由大魏一品镇守,就是明摆着让一些人看到,免得不信。 “突邪!” “彻底败了。” 足足一个时辰,突邪大帝失魂落魄地坐在龙椅上。 他眼神当中的自信,彻彻底底消散。 当消息确定后。 他也彻底明白大魏的计划。 用神武大炮,骗取突邪王朝,签订各类条款。 如今阅兵结束,大魏彰显底牌,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遵守这些条款。 每一项条款都是吃人的条款。 当时签订,完全就打算赖账。 最多履行三五年。 可现在他明白,他们赖不了。 敢赖账,别的不说,大魏一施压,突邪百姓都不答应了。 他们也怕神武大炮啊。 而身为帝王。 他彻彻底底明白,突邪问鼎中洲是不可能了。 眼下就算发动战争,只怕也没有人愿意去。 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谁敢去? 大魏没有亮出底牌之前,至少只是知道很强,但也知道大魏神武大炮不多。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数个月来,天下各个地方讨论的事情,就是神武大炮。 大炮的威力,已经是人尽皆知。 若是现在宣战大魏,就算是五大洲所有势力加起来一起宣战,估计都不够人家杀的。 而且五大洲所有势力也不可能统一意见。 大魏又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无非是要钱罢了。 一没杀你国民,二没羞辱你国家,你宣战做什么? 所以,突邪大帝明白。 今日阅兵之后。 中洲,看似有三大王朝。 实际上,只剩下一个了。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在与大魏签署的种种条款之下,必然会退出历史舞台,运气好点,或许还能留个王朝之名。 运气若是不好。 可能就彻底泯灭。 这已经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是天下人都不敢与大魏打,谁敢开口说打,无需大魏出手,自然有人会出手教训,以此讨好大魏。 同样。 突邪王朝的情况。 一样发生在初元王朝。 只不过,初元大帝比突邪大帝心理素质要差很多。 他当场晕过去了。 不是吓晕,而是一种麻木。 两朝在平静下来后,经过数个时辰的商议,最终书写密信,交给大魏。 大致内容便是希望之前签署的条款改动一些,如若可以的话,两朝愿以大魏为首。 这是两朝最后的衡量了。 他们之前签署的条款极其苛刻,那个时候纯粹就是想要赖账,想着反正不会履行,签什么都可以。 现在大魏亮出真正实力,逼的他们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 否则的话,都不用大魏出手,两朝不出十年,就会发生无法调节的内乱。 两朝的密信送入大魏。 这一切,都在许清宵的预料之中。 女帝没有任何犹豫,按着许清宵留下的计划,同意两朝的要求,大魏也不希望两朝内乱。 但有一个要求,两朝皇帝三个月内,必须退位让贤,颐养天年,不得参与政事。 否则,不答应。 消息传递回去。 两位大帝气得暴跳如雷。 可最终,还是屈辱答应下来了。 现在他们没有豪横的资本。 但更倒霉还是五洲各大势力,大魏与他们签署了交易,黄金物资全部都给了,却没想到大魏有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 而且大魏给予他们的神武大炮,已经被滴血认主,换句话来说,神武大炮可以给他们,掌控权在大魏手中。 诸国使臣肯定不答应。 但被礼部十分友好地带到阅兵主道上时,望着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他们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而此时。 西洲。 阅兵消息传到西洲时。 天竺寺内。 当伽蓝神僧听完僧人们传来的消息。 彻底沉默了。 看了看眼前的慧觉。 他也彻底明白,许清宵为何说今日自己会圆寂。 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 一次阅兵,震慑天下。 直接让两大王朝绝望,也彻底让天下安静下来了。 因为对于天下各大势力来说,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那就是大魏。 彼此之间厮杀,完全成了笑话。 而大魏又展现出来了,无与伦比的军事力量。 莫说五大洲,就算人数再多一倍,面对神武大炮的毁灭下,也是多余的。 他与永平亲王的计划告终了。 “许清宵为何不来送老衲一程?” 伽蓝神僧开口。 他彻底明白许清宵那番话的意思。 同时也十分好奇,许清宵为何不来送自己一程。 “世尊在等永平亲王。” “他说,若不出意外,永平亲王会与您一同圆寂。” 慧觉淡然开口。 眼前的人,虽然是他师父。 可许清宵找到了他,告知伽蓝神僧所做之事后,他便明白,自己师父已经入魔了。 劝说无用。 唯独让他自己化解心魔,自我超度,才是最佳选择。 所以他亲自前来。 “他还是太年轻了。” 伽蓝神僧开口,刚准备说上几句时,慧觉直接打断了他的言语。 “师父。” “世尊见过仙尸,是两位圣人保护了他。” “你们的计划,彻底落空。” 慧觉直接出声,让对方不用抱以期望。 他既然能来,就证明做好了一切准备。 果然。 随着此话一说。 伽蓝神僧彻彻底底沉默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 “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还有什么让你问的?问吧。” 这一刻,伽蓝神僧飞快衰老,他知道气数已尽,已无争斗之力了。 但他也知道许清宵肯定还有疑惑。 “世尊让弟子询问师父。” “吕圣到底死了没死。” 慧觉开口,如此问道。 “死了。” “他的确死了。” “不过,我也好奇,他很神秘,我不认为他会这般轻易死去。” “他是一切的开始。” “告诉许清宵,尽可能小心一些。” 说到这里。 伽蓝神僧也没有啰嗦什么。 他已经败了。 天下不会再乱了。 自然,他的计划也不会成功。 永平亲王想要通过仙尸解决许清宵,却没想到许清宵胆子这么大,敢主动去找仙尸。 所有的计划。 都被许清宵再一次化解。 故此,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刹那间。 伽蓝神僧周围弥漫业火。 他在此圆寂。 慧觉神僧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最终当伽蓝神僧彻底灰飞烟灭之时,他才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缓缓消失在天竺寺内。 --------- 而与此同时。 魔域之外。 永平亲王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身为曾经的储君,永平亲王知晓魔域在何处。 而三魔印是他当初得知血祭之法时得到之物。 这是他扳倒许清宵的唯一办法。 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已经让他彻底绝望了。 他怎么也没算到,许清宵竟然能带来这么多神武大炮。 彻彻底底让他绝望。 所以,他只能用这招,如果这招还没用的话。 那么,他最后的手段,便是彻底复活三凶神。 虽然过程很难,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 下一刻。 永平亲王没有废话,他凝聚出印记,而后魔域之门出现。 下一刻,永平亲王走进魔域之中。 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不到一刻钟。 当永平亲王出现在魔域中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是仙尸。 一瞬间,永平亲王愣住了。 他望着面前的仙尸有些沉默。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仙尸。 “前辈。” 永平亲王尝试性开口。 然而,仙尸却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息。 “你想复活魔神。” 仙尸开口,第一句话说穿他的内心。 “前辈,你误会了。” 永平亲王想要解释,可下一刻,却被仙尸直接抓住。 “无需解释。” “等他来处理。” 仙尸开口,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将永平亲王镇压。 后者彻底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是来请帮手的。 却没想到,竟然直接被仙尸镇压。 而且,等谁来处理? 永平亲王沉默,他被镇压,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只是。 许清宵出现了。 当看到许清宵,永平亲王彻底惊愕。 他来此地是为了复苏仙尸,镇压许清宵的。 可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与仙尸早就串通好了。 自己成了最大的输家。 “这不可能。” “他体内有三魔印,为何不杀他?”永平亲王开口,显得无比愤怒。 这番话他想说出来,但是被镇压住了,他说不出来。 魔域当中。 许清宵望着永平亲王,神色平静。 “伽蓝已经死了。” “只剩下你一个。” “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出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许清宵开口,显得无比平静。 此话一说。 后者沉默。 最终,他望着许清宵,缓缓开口。 “悔不该不听怀宁之言。” 永平亲王开口,他清楚得很,成王败寇。 他藏了半辈子,却没想到,最终被许清宵搅局了。 他沉默,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然而,许清宵开口。 “从最开始,你们就已经输了,无论我出现或者不出现。” “这是天命。” 许清宵开口。 他消失了大半个月,明白了许多道理。 对于永平亲王这般,他并不觉得可惜。 他们成功不了。 因为在天地之间,他们还是太渺小了。 与自己没有关系。 “呵。” 永平亲王冷笑一声。 他没有回答,但并不认同许清宵这番话。 然而,许清宵直接来到永平亲王面前。 声音无比平静道。 “你自己想想,蛮族入侵大魏,大魏北伐,再加上平丘府之乱,死的人已经够了。” “如若可以复活魔神,他们早就复活了。” 许清宵开口。 一番话,让永平亲王更加沉默。 但是,他一直不语。 而与此同时,许清宵继续开口。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吕圣有没有死。” “直到你的出现,我明白,伽蓝也好,云游道人也罢,包括华星云,你们都是棋子罢了。” 许清宵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让永平亲王皱眉。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 许清宵已经抬起手来了。 他已经猜到了所有,永平亲王是一枚棋子。 但他也要死。 下一刻,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拖延。 永平亲王被许清宵震碎心脑。 当场毙命。 下一刻,许清宵离开,去做最后的清算。 第三百零八章:吾为许清宵,散尽才气,愿五百年后,双圣临世【大结局】 中洲魔域。 永平亲王有些发愣。 他想要说什么,可却被仙尸镇压,他压根就说不上一句话。 同时,他很好奇,谁会来处理自己。 只是当他看到许清宵时,永平亲王彻底惊愕。 “许清宵?” “怎么是你?” 永平亲王再怎么算,都没有想到,许清宵会出现在此地。 他知道,许清宵体内被种植了三魔印,只要许清宵敢出现在仙尸面前,必然会被仙尸斩杀。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是许清宵。。 刹那间。 永平亲王明白了。 许清宵与中洲仙尸早就见面了,这是一个局。 他明白了。 许清宵敢冒着惊天危险,提前自己一步,来见仙尸。 自己成了最大的输家。 也就在许清宵出现的刹那间,仙尸解锁了封印。 永平亲王可以动弹,也可以言语了。 “这不可能。” “他体内有三魔印,为何不杀他?” “前辈,你是天地孕育而生,为何不斩他?” 被解开封印后,永平亲王开口,显得无比愤怒。 声音响起。 仙尸没有回答,他不屑于回答永平亲王的问题。 原因无他。 在他看来,许清宵好歹也是亚圣,有天地意志加持。 可永平亲王又算是什么东西?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永平亲王,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让他继续说。 过了一会。 永平亲王不说话了,只是用一种莫名的眼光,望着许清宵。 此时此刻,许清宵的声音缓缓响起。 “伽蓝神僧已经圆寂了。” “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出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许清宵开口,显得无比平静。 此话一说。 永平亲王沉默。 他相信许清宵说的话。 伽蓝神僧本身就有些犹豫,他是佛门弟子,让他复活魔神,他都有些犹犹豫豫。 如今大魏拿出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 已经断绝他们的生路。 圆寂是他唯一的选择。 只是面对许清宵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 永平亲王心中莫名产生厌恶。 最终, 他望着许清宵,缓缓开口。 “悔不该不听怀宁之言。” 永平亲王开口,他清楚得很, 成王败寇。 但他认为,自己输就输在, 没有听到怀宁亲王的劝说。 如果当初, 早点斩杀许清宵, 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这一刻,永平亲王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藏了半辈子, 却没想到,最终被许清宵搅局了。 他沉默,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然而, 许清宵明白他的想法, 故此开口道。 “你错了。” “从最开始, 你们就已经输了, 无论我出现或者不出现。” “你们都不可能成功的。” “这是天命。” 许清宵开口。 他消失了大半个月,明白了许多道理。 对于永平亲王这般, 他并不觉得可惜。 他们成功不了。 因为在天地之间,他们还是太渺小了。 与自己没有关系。 “呵。” 永平亲王冷笑一声。 他没有回答,但并不认同许清宵这番话。 然而, 许清宵直接来到永平亲王面前。 声音无比平静道。 “你自己想想,蛮族入侵大魏, 大魏北伐,再加上平丘府之乱, 死的人已经够了。” “如若可以复活魔神,早就复活了。” “需要等到现在吗?” 许清宵开口。 只是这一番话, 让永平亲王忍不住出声了。 “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吗?” “你又真以为自己明白所有的事情吗?” “还有很多事情,很多秘密,你知道吗?” 永平亲王冷笑道。 他说出这话,显得自信无比。 但下一刻,许清宵出声了。 “三魔印吗。” “所谓的秘密,是到底谁在我体内种下三魔印吗?” 许清宵开口。 此话一说,永平亲王愣住了。 而后, 许清宵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吕圣有没有死。” “直到你今日今时出现,我才彻底明白, 伽蓝也好,云游道人也罢,包括华星云,你们都是棋子罢了。” “三魔印,并非是白衣姑娘在我体内种下的。” “准确点来说,白衣姑娘在我体内根本就没有种下什么东西。” “我说的对吗?” 许清宵开口,这一番话,彻底让永平亲王沉默了。 他没想到,许清宵竟然猜到了。 “呵。” “还有呢?还有更多的秘密,你知道吗?” 永平亲王继续说道。 可许清宵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这么多秘密。” 许清宵已经抬起手来了。 下一刻,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拖延。 永平亲王被许清宵直接震碎心脑。 当场毙命。 这很直接。 许清宵不想再听到任何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解决完永平亲王后。 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将他斩杀,那么至少五百年内,天下会得到安宁。 下一刻,许清宵离开,准备去做最后的清算。 而此时此刻。 仙尸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还剩下四个月。” 他说完这话,便安静下来了。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消失魔域当中。 他去做最后的清算。 去找,真正给自己种下三魔印的人。 --- 大魏王朝。 京都内。 随着大魏这场阅兵盛典过后。 这段时间,大魏二字,就如同一座泰山一般,压在无数人身上。 令人绝望。 也就在这一日。 京都一处湖畔。 许清宵出现在此。 他执着一根鱼竿,丢出鱼线,静静地垂钓。 第一次从魔域离开后,许清宵去了西洲,找到了慧觉,将伽蓝神僧的事情,告知慧觉。 故此,慧觉前往天竺寺,找到了伽蓝神僧。 面对大魏一千七百门神武大炮,伽蓝神僧自知大局已定。 所以他才圆寂。 而在这段时间内,许清宵得到了许多感悟。 或许是知道自己仅仅只有五个月的时间,许清宵放下了许多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想明白了诸多道理。 而且,许清宵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到底是谁给自己种下三魔印的。 也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出现。 是荀子的身影。 他提着鱼篓和鱼竿,出现在了湖畔旁。 但,当他看到许清宵时,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 只是,许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刹那间。 荀子知晓了一切。 这一刻,他显得十分坦然,来到许清宵身旁,将鱼竿一甩。 “先生许久不见。” 许清宵率先开口,但并没有看着他。 “是啊,也有半年了。” 荀子缓缓回答。 许清宵淡然一笑。 “故地重游,许某不由想起当初先生教给学生几句话。” “这些年来,学生都很感激先生。” “哪怕,先生在学生体内种下三魔印,学生依旧感激。” “只是,如今学生的时间也不多了,大魏又刚刚恢复鼎盛,为天下苍生考虑,学生请先生赴死。” 许清宵出声。 他语气平静,也直接道出是荀子给自己种下的三魔印。 没错。 一开始,自己认为是洛白衣给自己种下的三魔印。 可仔细想了想,许清宵发现问题所在。 五个人。 云游道人,伽蓝之师,永平亲王,华星云,还有吕圣。 其中最神秘的便是吕圣。 许清宵想了一百种可能,吕圣没有死。 可这都无法自圆其说。 最终,许清宵明白,吕圣的确死了,但他不是幕后,是有人借助吕圣的名义,蒙骗其余四人。 而这个人,接触过自己,将三魔印种在自己体内。 思来想去,也只剩下吕圣了。 当然,许清宵还怀疑过周凌,但最终许清宵打消了念头。 自己前往魔域之前,找过一趟周凌,周凌将圣人玉佩给了自己。 如果当真是他的话。 他没有必要将这种东西给自己。 完全可以等自己死后再出手。 也不存在欺骗自己的信任,因为没必要了。 自己死了,一切尘埃落定。 不过,洛白衣的确给自己种下了东西,但不是三魔印,准确点来说,是假的三魔印。 她被骗了。 永平亲王也被骗了。 所有人都被骗了。 都被荀子给欺骗了。 湖旁,荀子神色平静,望着湖面缓缓道。 “好一句请先生赴死。” “未曾想到,你终究是发现了。” “只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 “三魔印,已经在你体内种下,仙尸没有斩你,想来是给你时间,让你成圣。” “可惜的是,你没有足够的时间,你成不了圣。” “五百年后,天下必乱,甚至无需五百年,可能两三百年后,这世间也就要重归原始了。” 荀子很直接,他承认了一切。 可那又如何? 三魔印已经种下。 许清宵已无手段,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知道许清宵现在的处境。 许清宵有些沉默。 最终,他叹了口气,望着荀子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先生如此。” “布局这么多年。” 许清宵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荀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许清宵所言,荀子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这些年,你自己没有感受到吗?” “自朱圣之后,世间儒生成了什么模样?” “推崇圣意是好事,但参与朝堂之争的儒道,又成了什么?” “人人读书,只为升官,拿圣人一套说教他人。” “老夫年轻时,就因为没有推崇朱圣之学,被针对数十年,蹉跎余生,哪怕我成为了天地大儒又能如何?” “到头来,我在文宫当中,也不过是个没用的摆件。” “我的学问,传授不出去。” “只因,我没有拿着朱圣学问,来伪成自我。” “这般的儒道,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所以,当我得知血祭之法,当我得知凶神复苏之术后,我便谋划至今。” “我要让凶神复活,将这一切摧毁,我将我毕生所学,藏在了诸多地方。” “待世间毁灭之后,未来千百万年,有新的人族诞生,他们会找到我的传承。” “那个时候,我便可以借此成圣,也可以传播属于我的思想。” “而不是像现在一般,虚伪的活着。” 荀子开口。 这一番话,并没有慷慨激昂,而是平静。 这就是他复活三凶神的目的。 将自己的传承,藏在山谷之中,引来凶神毁灭一切,待新的生灵诞生后,如若得到他的传承。 将会开启灵智,而他也会因此成圣,冥冥之中,存在天地之间,化身天地意志。 这就是荀子的想法。 这已经是入了魔的想法。 但许清宵听得出来,荀子年轻时,遇到过一些坎坷,只不过他没有许清宵这般好运。 他选择了韬光养晦。 在暗中不断密谋。 如今,他的计划也成功了。 许清宵找没找到他们,这不是重要的地方。 重要的地方是,他体内的三魔印,已经彻底要复苏了。 他欺骗了永平亲王等人,说是复活魔神。 可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复活三凶神。 面对荀子的理由。 许清宵不觉得离谱不离谱,他不知道荀子年轻时遭遇过什么,所以无法评价。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定罢了。 “既如此,请先生赴死。” 许清宵开口,他没有出手,而是让荀子自我了结。 荀子没有说话,而是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湖面。 过了一会。 鱼线动了。 有鱼儿上钩。 但荀子没有拉起鱼竿,而是挥了挥手,一股气劲,将鱼线崩断。 下一刻,他心脉震碎。 自行了结。 他只是一位天地大儒,逃不过许清宵的手掌之中。 也没有想过逃。 “许清宵。” “一切并非是我的过错。” “是天地意志。” “朱圣之后,儒道便已走向灭亡。” “这是谁都挽救不了的事情。” “我在下面等你。” 这是荀子最后一番话。 当此话说完。 藏在暗中最后一人,也彻底死了。 如今,最大的危机,就剩下自己一人。 湖畔旁。 许清宵静静望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 他眼神当中,的确出现迷茫。 大敌都解决掉了。 没有什么大战不大战。 神武大炮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许清宵便明白,不会有什么妖魔复苏的大战。 只是他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最后的魔头。 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 但最终,随着夕阳落下。 许清宵消失在了原地。 ----- 是夜。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几乎一个月都未曾合眼,季灵坐在龙椅上,翻阅着一份份奏折。 但她的心,始终是不宁。 吴铭回归了接近一个月,但许清宵始终没有出现。 这让她十分担心。 然而,就在这一刻,突兀之间,季灵忽然抬头。 她感受到了许清宵的气息。 两人都身具大魏国运,自然有所感应。 殿外。 的确有一道身影,是许清宵。 这一刻,季灵起身,她面容上满是喜悦之色。 她说过。 只要许清宵安然无事的归来,她愿意嫁给许清宵。 这段时间,她也想过,若许清宵归来,她与许清宵结为夫妻,尽早生子,而后待后人成长,接替皇权。 她便与许清宵一同退出,安安心心的去游历大魏山河。 但,就在季灵起身的刹那间。 许清宵的身影消失。 不过,殿外却留下一本册子。 “许爱卿。” “许爱卿,你为何避朕?” 季灵有些不解,她走到殿外,将小册捡起。 缓缓展开后。 一行行字出现。 “陛下,大敌已灭,往后大魏安宁,国富民强,粮田丰厚,当施仁政对民,严刑罚治国,近忠臣而远小人,身为帝王,应当吾日三省吾身.......” 这是谏言。 许清宵留给她的谏言。 这一刻。 季灵明白,许清宵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这是最后的了断。 他没有见自己,而是留下谏言,希望自己能当一个明君。 “许爱卿。” “朕不需要谏言。” “你出来。” “大魏需要你。” “朕也需要你。” “无论有什么危难,朕会帮你。” “你为大魏做了太多,你帮朕太多,你为何不给朕一次机会。” 季灵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殿外,太监侍女们纷纷闻声而来,他们不敢多语,而是跪在一旁,怕女帝遇到什么危险。 “许爱卿。” “你为何避而不见?” “朕知道你在。” “就算再遇到什么,见朕一面都不可以吗?” 季灵继续喊着。 她不知道许清宵在何处。 可她知道的是,许清宵一定在皇宫内。 这一刻。 季灵彻底明白,自己也喜欢上了许清宵。 与其说是喜欢。 不如说是一种吸引。 许清宵乃是大魏平乱王,与她年龄相差不了多少。 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本身就是惺惺相惜。 两人虽然接触不多,可两人都是同一类人,自然而然,产生情愫很正常。 不可否认的是。 许清宵对女帝也有感觉。 毕竟如此绝色,没有人不会喜欢,从一开始的惊艳,再到后面的相处。 以及女帝表达的心意。 许清宵都明白。 可他更明白的是。 还剩下最后四个月,他不想有什么牵挂。 如若自己能成圣。 或许两人还有相见之时。 可若是自己成不了圣。 现在的相见。 是往后的痛苦与不舍。 这一夜。 养心殿内。 大魏女帝彻底失态,她很愤怒,从一开始的质问,到最后的愤怒。 声音打破了一夜的宁静。 可许清宵始终没有出现。 宫中的消息,很快也传了出去。 六部尚书,诸位国公,也纷纷知晓了此事。 稍稍猜想,他们都明白,许清宵遇到了麻烦,一个真正的大麻烦。 具体是什么,他们猜不到,只知道的是,许清宵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有亲近之人,感慨万分。 也有人惋惜,他们都做好大魏女帝嫁人的事情,毕竟用立后来形容,肯定不恰当。 还有人更是大骂许清宵太过于自私,永远是一个人,什么都喜欢自己抗下。 可不管如何。 许清宵还是没有出现。 就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月后。 大魏钱庄正式发行统一式的宝钞,分金银铜三种,要求天下各大势力以及各大国必须认可宝钞价值。 随着大魏宝钞的正式发行,整个大魏进入无止境的发展。 同月。 大魏学堂正式开放,取名为守仁学堂,凡大魏子民,皆可入学,大魏王朝可豁免九年费用。 一时之间,举国欢呼。 虽然之前大魏王朝已经开始试点,但因为耗费人力财力巨大,所以只能尝试性的在几个重要郡府试点。 而现在,是面向整个大魏王朝。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大魏宝钞。 又是一个月。 一则推恩令自朝堂内传出。 各地王侯爵位,庶出可继承领地爵位,引来天下震撼。 此计令诸王沉默。 一夜之间,大魏所有王侯,主动交出兵符,彻底归纳朝廷,他们明白推恩令只是警告,主动上交兵权,至少可保留爵位权力。 否则,一但清算,尸骨无存。 就此,仅仅不到半个月,令古今往来任何朝堂都担心的藩王之事,终止于今日。 推恩令虽然做不到完完全全压制藩王。 可只要国家愈发强大,帝王但凡不是昏庸无能,依靠六部之能,大魏的藩王,彻底闹不动了。 而后。 又是半个月。 一则消息传开。 消失接近四五个月的许清宵,出现在一处书院,讲课授心学,引来万民围观。 但翌日,许清宵消失,又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有人去寻许清宵。 可最终发现,并非是许清宵真身授课,而是一道灵体,是仙门的分身之术。 到最后,许清宵的身影越来越多,他在大魏阐述心学之法。 告知众人,思想与学问,不可一成不变,一切由心,但知善恶,从善而行。 如此。 转眼之间。 又是一个月过去。 皇宫内,突然多了一车书籍,出现在养心殿。 是许清宵给大魏留的,也是给季灵留的。 养心殿外。 季灵望着一洗如碧的天穹,她神色很憔悴。 她明白,许清宵不见她,自然有他的原因。 她也明白,这一次是他最后的告别。 满满一车的书籍,书写了太多东西。 是大魏未来数百年发展的根基。 直到这一刻,许清宵还念着大魏,也念着自己。 如此,转眼之间。 又是一个月无声无息消失。 ----- ----- 武昌三年。 三月三。 大魏王朝。 平安县外。 随着金阳缓缓升起。 一道身影立在山头上。 静静地望着日出。 这是许清宵。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四个月便过去了。 这四个月的时间。 许清宵尝试过很多种办法去成圣。 可随着逐渐了解,许清宵便明白自己距离圣人相差有多大。 圣人。 并非是一个境界。 而是思想上的蜕变。 自己远远不是圣人,也做不成圣人。 因为,过不了问心。 一切的诗词,包括千古名言,还是心学,都不属于自己。 只能说自己将这些千古名言,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罢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 就不是自己的东西。 想要借此成圣。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与朝歌等人商谈了许久,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难如登天。 故此,他将天地文宫再度还给了周凌,也让人修建新的大魏文宫,为朝歌等人修建雕塑,让万民膜拜,或许有朝一日,可以重塑肉身。 所以,最后两个月,许清宵开始传道,他将心学传播下去,不希望再发生荀子这样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也明白荀子为何会如此极端。 只因,他是当年被打压的那批人,不是不尊朱圣,而是没有将朱圣视为第一,所以遭到极多排挤,遇到了诸多不公平的待遇。 但荀子不如自己。 自己怼天怼地,肆无忌惮。 可像自己这样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荀子如大部分人一般,选择了沉默,他忍受了这一切。 将一切的痛苦很愤怒,化作了报复。 故此,许清宵理解了荀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也彻底放下心来。 他如普通人一般。 每日三餐,早睡晚起,游历在大魏当中,时而也会出现在异国他乡。 今日。 是他穿越来的第三年。 也是他最后的十二个时辰。 金阳高照。 许清宵负手而立,沐浴着金阳,朝着山川走去。 三年前。 以平安县为起点。 自己入局。 疯了一般的挣扎,搏出生机。 三年后。 以平安县为终点。 这一次,许清宵没有选择挣扎。 并非是向命运低头。 而是天命如此。 回顾这三年。 每一次都是在生死之中争夺。 每一次都是绝境翻盘。 同样,每一次都得到上苍眷顾。 这一次。 许清宵看到了天命。 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时间。 一点一点过去。 从白天到黑夜。 十二个时辰,已经过了十个时辰。 天穹如墨。 遮盖一切光芒。 天地宁静。 无有繁星与皓月。 只有漆黑。 明月山上。 许清宵静静坐着。 而此时此刻,一道身影,也出现在他身后。 是吴铭。 他来了。 身为一品,他自然知晓许清宵的位置。 他之前就找到过许清宵,是季灵的要求。 可后来,当许清宵将所有事情告知吴铭后,他没有劝说什么了。 许清宵不见季灵。 其原因是担心,担心自己舍不得这世间,产生执念,从而让自己体内的三魔印彻底复苏。 他不想成为罪人。 也不想葬下当世。 山巅上。 吴铭负手,冷风吹过,吹皱两人的衣袍。 “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 “这半年来,她憔悴的太多了。” “几乎没有一夜入睡。” “她已经产生了心结,若你去见一见她,或许会很好。” “哪怕故事并不完美。” 吴铭开口。 今日,是许清宵与他相约好了。 无法窥探天命。 今日,是他的终点,他不打算去魔域,而是希望吴铭带着他的尸体,前往魔域。 山巅上。 许清宵沉默。 最终,他摇了摇头道。 “若再相见。” “对她来说,更是痛苦。” “师父。” “我已自绝心脉,再过一个时辰,送我去魔域吧。” “我成不了圣。” 许清宵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 当下。 吴铭不由动容。 他将手放在许清宵肩上。 瞬间便察觉到,许清宵的心脉已经寸寸断裂,的的确确活不长了。 “你糊涂啊。” “为何不再争一争?” 吴铭没有想到,许清宵会如此果断,震碎自己的心脉。 他本以为,许清宵会在最后一刻,殊死一搏,倘若败了,也认命了。 可没想到的是。 许清宵在最后时刻,选择了妥协。 “师父。” 此时此刻。 许清宵面容虚弱,但依旧露出温和笑容。 缓缓开口道。 “徒儿累了。” 他声音不大,甚至语气有些薄弱。 是的。 他累了。 这三年来,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好在的是,他将最终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绝了后患。 “守仁.......” 吴铭彻底沉默。 他不知该说什么。 而下一刻。 山巅之上,许清宵也动用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出声。 这是他最后的抉择。 也是无法成圣的唯一办法。 他不希望,数百年后,凶神复活。 灭尽一切。 自己成不了圣,许清宵便为这世间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吾为许清宵。” “今日,愿将亚圣之力,文宫才气,散于天地,为世间读书人,开辟成圣之道。” “愿,五百年后,双圣临世。” 声音响起。 在山间内不大。 只是,刹那间后。 一轮明月升空。 刹那间,无穷光芒,映照尘界山河。 当下,许清宵的声音,传遍世间。 大魏,突邪,初元,东洲,南洲,北洲,西洲。 所有地方,都听到了这声音。 无穷光芒,洒落天地之间。 这是许清宵最后为天下人做的事情。 他无法成圣。 可他却可以将自己的才气散去。 这些才气,可以改善一代又一代新生儿。 五百年。 两尊圣人或许很难,但至少能诞生一位圣人。 因为许清宵的才气,足够他成圣。 可他成圣不了的原因,是因为这些并非是他的东西。 而用这种方式。 可以创造奇迹。 明月升空。 那璀璨无比的光芒,映照在许清宵脸上。 山巅上。 望着这璀璨光芒。 许清宵缓缓闭上双眼。 世间一切。 也在这一刻。 安静下来了。 他的气息。 也彻底泯灭。 -- -- 本书完。 后面有完本感言,会有解释。 完本感言 先说一下剧情吧。 最后有些仓促。 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幕后黑手,从一开始设定的人物,其实就是荀子。 可如果反转来反转去,再去细化,大家看着累,七月写的也累。 基本上,目前大结局,还有几个事情没写。 一、大圣人为什么是主角的徒弟 二、凶神复活的点,没有彻底交代清楚 基本上就是这两个点了。 针对这两个点,七月后面会写番外。。 第一个番外,成圣,也算是后记。 第二个番外,女帝,许清宵与女帝的感情线,虽然没写好,但还是补一补。 这两个番外,会优先写出第一个,具体时间不清楚。 番外会免费,不会收费。 那么再说一下大结局吧。 按常规操作,大结局应该是,妖魔出现了,大家被压的很惨,主角登场,杀光一切,要么自我牺牲,要么阖家团圆。 可设定上出了无法自圆的逻辑。 那就是,主角成圣才能自救。 可主角成不了圣,毕竟主角所有的诗词歌赋,都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这个来成圣,有些牵强。 或者是说,许清宵活着的时候,成不了圣。 再加上,那种大魔王复活,主角杀回去,这种结局,大家也看腻歪了。 倒不如简单一点。 该解决的敌人解决。 然后最后抉择一番,就大结局了。 仓促。 这一点七月承认。 但一切还是在情理之中。 谈到这个,七月就必须要说三个点吧。 第一更新太猛了 从上架后开始,更新就一直处于高强度爆发,每天两万的更新速度, 带来的除了高销售之外, 更多的就是埋雷了。 一天两万字, 爽是爽,但却陷入了装哔打脸拉仇恨的恶性循环了。 装哔打脸拉仇恨不是恶性循环,而是不铺垫。 130w字, 我做了不少铺垫,够我写到100w字。 100w字, 我也做了不少铺垫, 够我写到180w字。 可就是一百万字之后, 就彻彻底底没有做任何铺垫了。 当时被订阅冲昏了头脑。 写一章爽点,一万四五的追订。 一但不写爽点, 去做铺垫,又掉到一万,甚至可能一万以下。 相当于直接少了四分之一, 搁谁都受不了。 所以在那种涨跌极其夸张的情况下, 七月魔怔了。 拉仇恨, 装哔, 打脸,制造爽点。 继续拉仇恨, 继续装哔,继续打脸,不断制造爽点。 爽是爽了。 一百万字后, 爽了足足八十万字。 结果,到了一百八十万字, 碰到了第二个问题,导致整个人懵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灭文宫 大魏文宫是最大的反派组织, 可以说,一百八十万字之前, 所有读者老爷都是想看主角如何脚踩文宫,打脸回去。 虽然一直骂,这个文宫怎么还不死啊,怎么还不死啊,怎么一直是这个套路啊。 真恶心人,这作者真的恶心,一直写他们, 如何如何。 受到了这种评论影响,七月一咬牙,把大魏文宫灭了。 因为七月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可数据打脸。 大魏文宫灭了, 那一章追订一万五千七,两万字,当日销售全站第二。 可下一章,直接血崩了四千。 在下一章,又血崩两千,追订就剩下九千。 当场心态爆炸。 足足掉到八千,这才不掉了。 所以七月拉了一个反派,王朝阳出来。 效果还行,拉回一万。 可这只是回光返照。 大魏文宫的铺垫,读者老爷们已经形成了印象,所以虽然看起来恶心,但可以接受。 因为大魏文宫的人,就是参照‘键盘侠’来设定,自然吸引仇恨。 七月犯了一个大忌,提前杀了boss。 然后订阅没了,彻底看爽了。 准确点来说,是没有期待感和吸引力了,所以书的成绩也在疯狂下降。 第三点,身体问题 日更两万字那几个月,几乎每天中午睡觉,熬到中午。 有人肯定说啊,为什么不晚上早点睡? 但......做不到。 反正爆更那段时间,腰酸背痛是小事,掉头发外加上精神衰竭是实打实的事情。 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样。 以致于,一百八十万字,杀完文宫后,本身就没做铺垫,再加上身体问题。 就开始着手完本了。 之前想着,二百八十万字。 然后二百五十万字,到现在二百三十多万字完本。 后续的东西,因为大致都懂。 无非是七月加快了进度,快到省略很多场景,画面,对话,内心想法。 最终。 这个版本的大结局出现了。 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该写的故事也写完了。 理论上,一百八十万字的时候,就应该可以完本了,再添加二十万字大魏腾飞,也可以完本。 多写了二十多万字,是想要尝试铺垫,写到三百万字。 可写不到,也写不了,大家已经失去了核心期待感。 不过请大家放心。 后面的两个番外。 成圣-女帝,会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但需要七月好好休息一下。 目前,是故事的大结局,最后两篇番外,是细化和解释。 感谢诸位。 接下来谈点其他事情吧。 ------ ------ 首先,在这里还是感谢每一位订阅支持大魏读书人的读者老爷。 感谢每一位打赏过的读者老爷们。 大魏读书人,是去年七月份发的书。 本书一开始的路线,的确是当下最流行的‘破案’风格。 看开篇五万字也看的出来,但写着写着,七月自己意识到,自己不会写‘破案’。 可因为前面五万字,七月把主角塑造成一个极其理智的角色,行文也十分严肃,所以导致七月不能去写一些段子也不能写梗,因为融不进去。 八万字左右,本书这才定下基调。 历史儒道 是的,本书的基调是历史文加儒道。 当真看完本书,完全就知道,其实就是披着仙侠文的儒道历史小说。 说这说那,纯粹也就是戾气太重了,没事找点事喷,显得自己高高在上。 回顾一下。 大魏读书人。 发书成绩惨不忍睹,差一点上不了三江。 细心的朋友会发现,本书是上架后上三江的。 而不是三江后上架。 上架首订一千三百,没有人关注七月,也没有人在乎一本首订一千三的书。 而上架当天,七月是打算切书的。 上架当天更新一万五千字,第二天更新五千字,第二天的五千字,是第一天多写了五千字。 所以第二天更了一章后,就打算切掉。 那天打了一天游戏。 后来实话实说,是个朋友打电话让我别切,说本书有万订之资。 我喷了他接近半个小时,他说帮我盯稿,帮我做大纲。 我想了想,也有些不甘心,所以答应他了。 很快,他立刻让我做一个剧情,就是‘南豫府’剧情,并且帮我分析角色冲突,为什么会冲突,冲突的原因是什么。 聊完之后,第三天,两万字更新,紧接着每天两万字。 那段时间,更新完了就是两人互相打电话,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 十分感谢这位隐姓埋名的朋友。 后来,直到十月份。 一个黄金盟,七个白银盟,二十个盟主,把我送到月票榜第七。 那个时候,我均订九千五。 可十月份一个月,我涨了一万均订。 达到两万。 十一月,十二月,一月,这三个月又涨了一万均订。 目前均订三万一千。 这样的成绩,引来了诸多争议。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回答。 因为在很多人眼中,‘大魏读书人’不就是一本老套的爽文吗? 它凭什么可以三万均订? 这书是刷的。 我忍到今天,现在完本了。 我还是得骂一句。 我刷nmlgb。 一群酸豆角。 真刷,五千订不能刷?七千订不能刷? 刷一本一千三百首订的书? 两百多万字,刷到三万均订? 一本刷的书,我需要每天两万字更新? 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本书为什么能三万均订,其根本原因就是,我写的够爽。 网文本质就是爽。 有些同行,还有一些混迹许久的读者,自己一点本事没有,完全就是门外汉。 说起这个那个,头头是道,让自己写就一副死样子。 总觉得自己掌握了网文核心。 喷我本章说少,喷我剧情粗糙,喷我除了无脑爽没有别的。 可市场决定一切。 本身又不是写传统,供人娱乐消遣的东西,不就是让人看爽来吗? 什么无脑有脑。 小说就是小说,本身就是虚构的东西。 拿最高标准来衡量我一本爽文? 真是酸的眼睛发绿。 一群键盘侠,现实中唯唯诺诺,网上重拳出击。 还是那句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实名举报,也接受与配合官方调查数据。 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里犬吠。 很好,爽了。 最后谈一谈新书。 新书应该还是仙侠文。 但七月打算休息一个月。 三月一号左右发书,浮动十天。 具体会提前两天发单章。 大魏读书人让我学到了太多太多东西了。 我原来极其不重视大纲。 现在我对大纲极其重视。 打算磨一个月,下本书没什么雄心。 争取三百万字。 大年初一。 七月给各位读者老爷们拜年了。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完结撒花。 谢谢! 番外:成圣【一万五千字免费】 大夜。 天穹无一丝星光。 尘界。 当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之后,世人皆然安静。 下一刻。 整个尘界无有安宁。 最先震撼的,是大魏王朝。 皇宫内。 季灵消瘦许多,虽依旧是世间极致之美,但眼神当中的憔悴,无法遮掩。 一位帝王,理论上不应当如此。。 可,这些日子来,她受到的内心煎熬太多太多了。 她自幼懂事开始,父亲便离开,朝堂动荡,自己如履冰薄,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直到许清宵的出现。 这些日子来,她忘不掉第一次与许清宵见面,也忘不掉许清宵在朝堂之上,请来圣意。 这一幕幕,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直到现在,许清宵离开,无声无息的离开,给自己留下的只是一些策论。 这些日子,她盼望着,盼望着许清宵能够回来,带着光归来。 但未曾想到的是。 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吾为许清宵,今日愿将亚圣之力,文宫才气,散于天地之间,为世间读书人,开辟成圣之道。” “愿五百年后,双圣临世。” 充满坚定的声音,带着无情,也带着坚决。 当声音响起,季灵便知道, 许清宵最终还是难以力挽狂澜。 他终究是倒下来了。 在浩瀚的天命面前,他没有继续创造奇迹。 痛。 太痛了。 这一刻, 季灵心脏如刀割一般, 她哭不出来, 这些日子,她不知道落了多少次眼泪。 她捂住自己的心脏, 弯着腰,难受到窒息。 许清宵身怀一半的国运,当许清宵陨落之时, 她感受得到。 她知道,许清宵死了。 真正的逝去了。 呜咽之声响起,养心殿内,女帝放声痛哭,这些日子, 她始终担心这一天会到来。 当这一日真正到来时, 她接受不了。 京都内。 吏部当中, 陈正儒望着天穹, 无有星辰, 许清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已年迈,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可这一刻, 他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桌前。 他提笔,缓缓落下两字。 万古。 同样的,刑部尚书张靖,户部尚书顾言,礼部尚书王新志,等等等等,国公王侯大街上, 也传来诸多悲哭之声。 许清宵临死之前, 还为天地苍生做打算, 散去自身才气,反哺于天地之中,这等气魄,当为万古。 很快,许清宵陨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百姓们未曾想到, 许清宵竟会突然陨落,一时之间, 根本无法接受。 很快,有人将许清宵的功绩说出。 他修行异术,担心自身成为妖魔,于方才自绝。 没有说的十分详细,但大致意思是这样的。 一时之间,百姓们震撼。 这一刻,许清宵所作所为,不弱于任何圣人。 牺牲自我,来换取天地的宁静。 这不是圣人,这是什么? 哭声自大魏京都响起,自许清宵入京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百姓,他的立场,就是百姓。 不畏强权,不惧妖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许清宵做到了他应当做的事情。 消息很快蔓延。 中洲境内。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两朝大帝已经毫无争斗之心。 但听闻许清宵所作所为后,两位大帝也沉默了。 是敬佩。 但并不会影响他们什么。 一声万古之才,也算是给予许清宵最高评价,但其他却没有什么了。 西洲。 慧觉听到许清宵之言后,不由双手合十,口中诵念佛号。 “世尊,以自身入地狱,还世人极乐,此乃上境。” 慧觉开口,他眼神当中除了敬佩之外,剩余的便是迷茫,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一生,都无法超越许清宵。 并非是他畏死,而是许清宵的大无畏。 东洲,南洲,北洲,皆然震撼。 许清宵这个名字,如同一座神山一般,压着五洲沉默。 大魏王朝,一个岌岌可危的王朝,在风雨摇摆当中,被一个人给撑起来了。 这个人就是许清宵。 难以言说许清宵的功绩,因为他每一件事情,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无与伦比的人,今日陨落了。 人们不可置信。 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许清宵自散才气,这就注定许清宵必然陨落。 否则,无缘无故散去才气做什么? 大魏王朝。 平安县内。 吴铭背起了许清宵,他身子还有一丝余温。 他已年迈,许清宵是他的弟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都是令人心酸的事情。 吴铭落着泪。 他是大魏一品,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落泪。 但此时此刻,他忍不住痛哭。 可他还是要将许清宵背去魔域,让仙尸镇压他的尸体,免得孕育出妖魔。 只是,吴铭很快便发现,许清宵手中有东西。 展开许清宵的手,是一张纸条。 让自己将遗体送到京都,让女帝最后看一眼,然后再送往魔域之中。 终究还是不舍。 吴铭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没有说话,而是带着许清宵的尸体,朝着大魏京都走去。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他步伐不算很快,仿佛是想让许清宵多看看这山河。 可是,他明白,许清宵彻底泯灭了生机。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转眼之间。 太阳升空。 无论是谁逝去,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京都外。 吴铭背着许清宵的遗体出现,他一步一步走进京都内。 一开始,有人好奇,毕竟一个老人背着一个年轻人,这画面有些古怪。 可当人们发现,老者背上的人,是许清宵后,一时之间,无数哭声响起。 所有百姓都跪下来了。 他们失声痛哭,望着许清宵,哭喊着上苍不公,哭喊着许清宵命运多舛。 京城内,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人们自觉而来,跪拜在两旁,恭送着许清宵最后一程。 刹那间。 一束束光芒,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是民意。 浩瀚无比的民意。 自京都沸腾,如霞光万丈一般。 人们惊愕,认为是神迹,以为许清宵会因此复活。 但奇迹终究是没有出现。 任凭这些光芒如何没入许清宵体内。 他依旧没有复活。 最终,吴铭来到了皇城之外。 而女帝,早已在皇宫外等待。 她已满脸泪痕,身为帝王,她不该如此,可注视着远处,她无法制止自己的痛苦。 百官都出现了。 陈正儒,张靖,顾言...... 他们望着这一切。 沉默不语。 有人落泪。 也有人叹息。 百姓们跪在两旁,哭喊着许清宵的名字。 这些年来,许清宵为大魏做的事情,他们历历在目。 但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最终是这样的下场。 有人哭着,询问老天爷。 为何好人总是这样的下场。 这一日。 哭声响彻在整个大魏京都。 所有百姓都来了,或许是有感染力一般,也或许是百姓们的确伤心。 他们齐齐出现。 里里外外,不知道围了多少人。 人们自发跪在地上,让孩童们叩首,最后再见一见许清宵。 大道上。 吴铭背负着许清宵,他弯着身子。 他是一品。 大魏的一品。 没有人能让他弯下腰来,可他背的人,却可以让他弯着腰。 一个个人出现。 是许清宵的朋友,或许不是那么熟,可他们敬佩许清宵。 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读书人们也齐齐出现。 他们并非是守仁学堂的学生,可依旧敬佩许清宵。 这一日。 京都再一次因为许清宵沸腾。 只不过,这一次显得格外的悲伤。 到最后。 吴铭来到了女帝面前。 他微微侧头,缓缓开口道。 “守仁,到家了。” 声音响起。 不是很大。 却让诸多人落泪。 “陛下。” “守仁希望您不要怪罪他。” “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抉择的。” “他累了,是要好好休息了。” 吴铭出声,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安慰女帝,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女帝宽心。 但这番话,让季灵更加的伤心欲绝。 她已哭不出声来。 她的泪水,已经没了。 这些日子来,日日夜夜,没有一日她不落泪。 到了这个时候。 她的心,已经彻底碎了。 “朕为大魏女帝,今日追封许守仁,为大魏第一忠烈,塑雕像三千,立于大魏各县,朕令,凡我大魏子民,加冠之时,需三叩九拜,凡我大魏读书人,见守仁雕塑时,行圣人之礼。” “此法,入祖制。” 这一刻。 季灵的声音响起。 她追封许清宵。 甚至将这个列为祖制。 意味着后代皇帝,都不能更改。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 一切都是虚的。 很快。 有人搬来了龙辇,吴铭将许清宵缓缓放在龙辇内。 此时此刻,王新志的声音响起。 “陛下。” “王爷为国捐躯,乃千古第一忠烈,又身为亚圣,臣认为,应当将王爷之体,放入通幽宫内,让天下百姓与天下的读书人,前来祭拜。” 王新志跪在季灵面前,他落着泪,心中纵然有万般难受,也要说出这话。 许清宵已经死了。 后事需要操办,一来是让许清宵风风光光的离开,二来也是让天下人看到。 国之大,不可失礼。 “准。” 季灵出声,她答应下来,但说完此话,她有些摇晃,太过于虚弱,两旁的侍女立刻搀扶住女帝。 龙辇上。 众人为许清宵抬棺,六部尚书,甚至是几位已经年迈的国公也走了过来。 他们将许清宵的遗体,抬至通幽殿内。 而后,礼部拟旨,由吏部陈正儒批字。 向天下人公布了许清宵的事情。 许清宵为国捐躯,避免更多的灾难降临,将自身才气散于天地之间,只求五百年后,天地之间,诞生两位圣人。 这般的壮举,实实在在震惊了世人。 这一日。 大魏百姓哭的不像话,家家户户都摆放了香炉,祭拜着许清宵。 尤其是南豫府,上上下下更是自发募捐,让人前往大魏京都,前去祭拜。 依旧是夜。 通幽殿内。 许清宵的遗体,摆放在龙辇上。 大殿当中,只有女帝一人的身影。 她望着许清宵。 眼神当中既是回忆,也是一种懊悔。 她与许清宵,相识不过两三年,但对她来说,许清宵的意义不同其他人。 满朝文武,他们为的是天下社稷。 许清宵是自己的臣子,但更多的时候,也是朋友。 是她唯一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许清宵产生了一种情愫,这种情愫被皇权阻挡。 她是女帝,大魏的皇帝。 即便是对谁产生好感,也不能说出。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她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 到最后,国家安稳了,但自己却来不及与许清宵道出心声。 大殿内。 季灵没有哭了。 她只是静静看着。 如此,转眼过去了三天。 整个大魏京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来自五湖四海的百姓,甚至有他国百姓,过来瞻仰许清宵一眼。 还有大量读书人,因京都实在是人满为患,故此他们在京都之外设祭。 海量的民意,涌入大魏皇宫,没入许清宵的体内。 可这般做法,意义不大。 许清宵已经死去了,给予再多的民意,也没有任何作用。 一连三天。 季灵都守在许清宵身旁。 对于季灵来说,她甘愿在这里等待一个月。 可她终究是大魏的女帝。 未时。 陈正儒在外,他的声音带着一些平静。 “陛下。” “逝者已去,大魏失去了平乱王,这是国之伤痛,可大魏还需要您来主持。” “一连三日,朝政之事,不可耽误,王爷若是在世,也不希望看到陛下如此伤心。” 这是陈正儒想了许久的措词。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女帝伤心,这是正常的。 如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这里静守,但唯独季灵不可以。 她是大魏女帝。 坐上了这个位置,她便要承受常人不可承受之痛苦。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大殿内。 季灵沉默。 她想要发出几句质问之声,又想道出一些自己的心酸。 可最终。 季灵起身了。 她面无表情,从殿内走出来。 阳光沐浴在她身上,并没有温和,反而是莫名的不适。 她沉默。 望着殿外。 缓缓朝着大殿走去。 “陛下,有些王爷的故人,想要来见一见王爷。” 陈正儒开口,说出这件事情。 “准。” 季灵淡淡回答。 而后,便缓缓离开。 待女帝走后,陈正儒叹了口气,紧接着来到通幽殿内,朝着许清宵一拜,这才离去。 就如此。 当晚。 一阵哭声响起。 是陈星河的哭声。 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开始,陈星河就一直在痛哭。 “师弟啊。” “师兄就出去了一趟,未曾想便是阴阳相隔。” “我的好师弟啊。” 陈星河哭的很伤心,身旁的几个好友,也在落泪,不过对比陈星河显然好了不少。 他是真的伤心。 毕竟出门一趟,自己师弟突然死了。 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啊。 通幽殿内。 陈星河来到许清宵遗体面前,他一屁股坐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 如今他已经是二品武者,再往前一步,就是一品。 本想着自己成为一品,帮助自己师弟,稳固大魏朝野,以后兄弟二人,其利断金。 却不曾想,发生这般的事情。 他的哭声,充满着悲伤。 不少人也随着陈星河一同前来,都在哭泣。 足足一个多时辰。 陈星河哭晕了过去,的的确确伤心。 到最后,是有人将陈星河送走了。 此时。 已是深夜。 天穹上,无任何星光。 通幽殿外,太监侍女们烧着纸钱,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 也缓缓出现在通幽殿内。 是周凌的身影。 他提着一壶酒。 来到通幽殿,显得无比的平静。 他是许清宵的师父。 女帝已经下令,许清宵好友都可前来通幽殿祭拜。 通幽殿内。 周凌带着酒。 他缓缓出现。 望着许清宵的遗体。 周凌静坐在他面前。 从怀中取出两个杯子,周凌将酒倒满。 一杯洒落在地。 一杯自己饮下。 如此,酒过三巡后。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他身后。 是吴铭的身影。 两人都是许清宵的师父,此番相逢,到没有过于热情,反倒是彼此都显得有些沉默。 只是。 过了一会,吴铭的声音响起。 “守仁死之前,有几个疑惑。” 吴铭开口。 周凌不语,静静坐着,耐心聆听。 “王朝阳的文宫来自何处?” “三千大儒来自何处?” “一个荀子,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这背后还藏着一个人。” 吴铭开口,他声音平静道。 阐述着这件事情。 是的,这是许清宵最后的疑惑。 所有的动乱全部制止住了,可这一切,显得太简单了,也显得太过于刻意了。 有一个人。 藏在后面,安排了这一切。 随着吴铭的声音落下。 周凌开口了。 “这个人是谁?” 周凌询问道。 “不知道。” “只不过,守仁说过,他一定会出现的。” 听到这话,周凌不由起身,望着对方缓缓道。 “哦,那他出现了吗?” 周凌开口,望着吴铭。 后者显得十分平静,看向周凌道。 “应该出现了。” 这一刻,吴铭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他望着周凌。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猜到是我了吗?” 周凌开口,没有任何害怕,也没有任何惊讶。 只是简单出声。 “守仁一直认为,还有个人藏在暗中,” “他猜想过你,但没有证据。” “你的到来,说明了一切。” 吴铭给予回答。 “他是我徒儿,我出现,为何成了证据?” 吴铭反问道。 “你知道守仁为何选择在平安县自尽吗?” “他用自己的命,来测试你。” “如若当真不是你,他死的那一刻,你便会出现。” “但你没有。” “你担心他诈死,所以你在等,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 “今日,你前来通幽殿,是想确定,守仁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说的没错吧?” 吴铭开口,道出根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凌也没有任何伪装了。 “没有错。” “的确是我。” 周凌开口,显得无比平静,丝毫没有一点被拆穿的惊讶。 “为什么?” 吴铭出声,询问周凌。 后者没有急。 而是缓缓开口。 “恢复圣威。” 这是周凌的回答。 后者不解,皱着眉头,看向周凌。 “大圣人,以自身之力,拯救天下苍生,到头来,却连一座雕像都未曾有过。” “自二代圣人出现后,三代,四代,以及五代圣人,天下读书人,有几个敬重大圣人?” “儒道的根本,来自我的祖先,后世有圣,却将我祖先的光辉抹去。” “我问你,身为大圣人后代,你能忍受?” 周凌开口,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说,吴铭不由皱起眉头。 “倘若这般,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入驻文宫,弘扬圣人之学,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吴铭回答,认为周凌想法偏激。 但话说到这里,周凌冷笑不已。 “我于十六岁参加科举,就因我文章中书写大圣人之丰功伟绩,未提朱圣之言,以致于我被冠上不敬圣意,连区区童试都落榜。” “你觉得我还能弘扬圣人之学吗?” “大魏文宫,已经彻底腐烂,这天下的读书人,也令人作呕,倒不如一切重头开始。” 周凌开口。 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也说出自己为何这般算计。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受到了压制。 的确,从许清宵身上就可以看出,大魏文坛的问题。 朱圣被神化。 不敬朱圣,皆是异类。 许清宵吃了多少亏? 何况周凌? “你是大圣人后代,为何不直接说明?” 吴铭继续问道。 只是此话一首,周凌笑了。 “说明?” “如何说明?谁会相信?” “即便是相信了又能如何?你能只手遮天吗?” “大圣人已经成为了历史,我看明白了,也看透了。” “没有人会去关心过去的人。” “所以,我谋划如此之久,甚至不惜将天地文宫,赠给许清宵,铲除大魏文宫。” “荀子也好,吕圣也罢,哪怕是王朝阳,到头来都是棋子罢了。” 周凌负手而立,这一刻他显得无比自信。 原因无他。 荀子是他的棋子,吕圣也是他的棋子,王朝阳依旧是他的棋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适当的时间,拿出了适当的东西,引起他们争抢。 他不是幕后者。 他是一只无形的手,包括许清宵在内,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那现在,是你想要的局面吗?” 吴铭问道。 “不。” “还不够。” 吴铭摇了摇头。 这并非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我让守仁取代了大魏文宫,镇压了五代圣人。” “如今,他是新圣,眼下我要做的事情,是粉碎守仁创造的神话。” “妖魔动乱,天下人必惶恐之,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守仁不是神,第五代圣人,也不是神。” “我以大圣人之名,拯救苍生,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周凌有些肆无忌惮。 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是他真正的目的。 大魏文宫,推崇朱圣,非朱圣一脉,皆为异类。 他扶持许清宵,就是要让许清宵灭掉大魏文宫。 但他同样也知道,许清宵如若推翻了大魏文宫,那么许清宵就会成为下一个朱圣。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故此,他让荀子,种下三魔印在他体内,这样一来的话,许清宵终究难逃一死。 但问题就出在,许清宵将自身才气,散于天地之间,五百年内,或许当真能诞生出一尊新的圣人。 如若诞生出新的圣人,许清宵的威望,将会再一次得到升华。 所以,他要在这个时候,粉碎许清宵的神化。 制造动乱,让天下苍生绝望,而后化身救世主,拯救苍生,成为新圣。 当然这个圣,不是真正的圣人,而是象征性的圣人。 他知道自己无法成为圣人,他的目的很单一。 让大圣人的光辉,再一次降临这个世界。 “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这一刻。 吴铭开口,他手中凝聚出极武真气。 然而,周凌摇了摇头。 “你无法阻止我。” 说完此话,刹那间,天地文宫从他掌中飞出,而后七道光芒冲了出去。 轰隆。 随着一道巨响,平静的大魏京都,瞬间炸锅了。 一尊尊魔神,出现在大魏京都上空。 每一尊魔神,都有万丈之大,举手抬足之间,便可将大魏京都夷为平地。 吼。 吼。 吼。 恐怖的声音响起,随着魔神怒吼,日月颤抖,星辰摇晃。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大魏京都,一路席卷整个尘界。 狂风大作。 日月无光。 恐怖降临。 大魏皇宫内。 满朝文武,正在商议一些朝政之事。 这些日子,女帝都没有管理朝政,所以一直处理到这个时辰。 然而,当这般恐怖出现了,朝堂内百官的神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惊呼,将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很快,七尊魔神的身影,让他们露出惊恐之色。 这的确可怕。 万丈身躯,立在天地之间,如同不朽者,光是一个眼神,便可让世人恐惧。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赶来,是各地一品。 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七尊魔神的出现,实实在在震撼世人。 莫说七尊魔神了,即便是一尊魔神,也不是当世一品可以解决的。 魔神,是超品的存在。 他们的实力,超越一品太多太多了。 通幽殿内。 吴铭脸色有些阴沉,手中极武之力,已经释放而出。 然而,天地文宫出现在周凌头顶,垂落下一缕缕圣气,可以阻挡吴铭的攻势。 “释放出魔神真灵,你有把握收场吗?” 吴铭开口,他怒吼,质问周凌。 身为一品,而且镇压过仙尸,他知道这是七大魔神的真灵。 如若魔神真灵真正复苏,七大魔神将会破开一切封印,从而为祸人间。 到时候,谁来了都没用。 哪怕是仙尸,也不见得能压制住。 “有没有把握,已经无所谓了。” “失败了,天下苍生陪葬。” “成功了,我将光复祖先之荣耀。” 周凌开口,他眼神当中充满着平静。 他不在乎成功还是失败。 对他来说,无论是任何结果,都能完成他的目的。 成功了,他将成为救世主。 失败了,世间一切一同陪葬。 这些都是他能看到的结果。 吼。 怒吼声再度响起。 恐怖的魔气,朝着大魏王朝涌来。 魔神的身躯,还在不断变化,将日月星辰全部遮掩。 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要出现了。 大风席卷整个大魏王朝,天地之间,所有人都感应到了这可怕的力量。 人们惊恐。 也充满着畏惧。 轰。 终于,吴铭出手了,他朝着周凌杀去。 极武之力杀出,周凌直接倒退离开,天地文宫将他庇护。 随后,他消失在暗中。 逃的太快了。 “诸位,随我镇压魔神。” 也就在这时,无尘道人的声音响起。 他第一时间出现在京都上空。 剑气纵横千丈,朝着魔神劈杀下去。 一时之间,所有一品都没有留手,他们竭尽全力,朝着魔神杀去。 一道道千丈剑气。 一束束佛光。 甚至,读书人更是诵念文章,转换为恐怖的浩然正气, 这一刻。 所有人开始阻挡魔神复苏。 只是。 一切的光芒,最终被七大魔神吞噬。 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助长魔神之力。 吼声越来越大。 到最后,一道怒吼,波及整个尘界。 四大魔域。 也蠢蠢欲动,尤其是魔域之海,更是出现相应的身影。 这是魔神之躯。 若是真灵与魔神之躯合二为一,那将复苏出真正的魔神。 那个时候,一切都将葬下。 大魏京都。 七尊魔神真灵,正在吞噬海量的魔气。 所有一品聚集在了一起。 仙门一品,佛门一品,甚至妖道和魔道的一品也出现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正邪之说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七大魔神的真灵,怎么会出现在大魏京都?” 一品聚集。 当看到吴铭后。 无尘道人直接询问。 “有真正的幕后,是守仁另外一位师父。” 吴铭开口,而后长话短说,道出周凌的目的。 此话一说,众一品脸色难看。 他们未曾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镇压魔神,制止更大的动乱,否则的话,什么都没用了。” 无尘道人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定下计划。 “他是在玩火,复活魔神,他也不见得能活下去。” 也有一品怒吼,认为周凌疯了。 可换句话来说,不疯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吼。 魔神依旧在怒吼。 而且情势越来越恐怖。 众一品不敢耽误时间,疯狂镇压,免得出什么差错。 只是,依旧是没有任何一点作用。 关键时刻。 一道声音响起。 “朕乃大魏女帝,今日以大魏国运,加持中洲龙鼎,镇压一切邪祟。” 这是女帝的声音。 关键时刻,女帝出手。 刹那间。 一口龙鼎出现,这是中洲龙鼎。 下一刻,一条五爪金龙自龙鼎诞生,朝着七大魔神真灵杀去。 轰。 毁天灭地的气息弥漫。 中洲龙鼎还是强。 五爪金龙,直接抓破虚空,将魔神真灵击退。 有效果。 人们欢喜。 同样也十分激动。 毕竟这么多一品,无法对魔神真灵造成影响。 中洲龙鼎能造成伤害,这是一件好事。 但还不等众人落下心来。 七尊魔神直接出手,恐怖的力量,直接抓住这条金龙。 吼。 吼。 吼。 伴随着恐怖的怒吼声炸响,五爪金龙当场被撕碎,一片片龙鳞洒落,一滴滴龙血没入在天地之间。 大魏皇宫。 女帝吐了口鲜血,她遭到了反噬。 七大魔神过于恐怖。 即便是中洲龙鼎,也无法阻挡他。 “莫要挣扎了。” “他们在天地文宫中孕育了无数年,真灵已经圆满,释放出来,没有人可以镇压住。” “除非有人成圣,否则一切已经注定。” “你们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十二个时辰后,真灵与魔躯合二为一,到时即便是圣人,也阻挡不了。” 这是周凌的声音。 传至众一品,以及满朝文武耳中。 众人愤怒。 也充满着不甘。 有人不信,继续凝聚剑气,劈向魔神真灵当中。 可结果,没有任何一丝效果。 也没有任何一点作用。 无力感瞬间袭来。 是绝望。 深深的绝望。 连中洲龙鼎都无法对魔神造成影响,他们自然也无能为力。 最后十二个时辰。 令人绝望。 只是。 在最关键时刻。 吴铭的声音响起。 “并非是绝路。” “还有一个办法。” 吴铭开口,让众人有些好奇。 “既然前后都是死路,献祭我等的修为,引来天地意志加持,复活许清宵。” 吴铭开口。 他道出唯一的破局之法。 “献祭修为,引来天地意志?” “这办法行得通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 众一品惊讶,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但也有人不想献祭自己的修为,询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其他办法了。” “许清宵若是复活,或许有赢的机会。” “他逝去之前,将才气散于天地之间,这是无量功德,若他复活,天地意志必然会助他。” 吴铭出声。 这是他的猜想。 但具体有没有用,就不清楚了。 一时之间,众人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不决。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如若这个办法行不通,我等也是死。” “魔神复活,各位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守仁,是我等唯一的希望。” 说到这里,吴铭直接凝聚极武之力,刹那间他体内的修为,化作一束光芒,冲向天地之间。 这是想引起天地回应。 随着吴铭这般。 无尘道人叹了口气,而后也化作一束光芒,他明白吴铭的意思。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 复活许清宵。 的的确确是唯一的办法。 而随着无尘道人都这样做,众人也彻底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们不在迟疑。 当下,每一位一品,都化作光芒,想要借此引起天地感应,从而复活许清宵。 二十多道光芒,刺破了黑暗,看起来无比的璀璨。 只是。 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黑暗中。 周凌皱着眉头,他望向这一切,心中也有一些担忧。 只是,当看到众人献祭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也缓缓松了口气。 然而。 突然之间。 一道声音再度响起。 依旧是季灵的声音。 “朕乃大魏女帝,今日以大魏国运,换来天意恩泽。” 是季灵的声音。 在关键时刻。 她舍弃一切,拿出大魏国运,沟通天地,从而复活许清宵。 当这道声音响起。 暗中。 周凌眉头有些皱紧。 他望了过去,大魏京都上空,太祖长刀出现,爆发出一道炽烈无比的光芒,搅动风云。 将一切乌云吹散。 “即便是复活了许清宵,也没有作用。” “古往今来,死不可转生,当真转生,也不过是回光返照一段时间。” “这种挣扎,没有意义。” “他复活了,也成不了圣。” 周凌的声音响起,传至众人耳中。 许清宵能否复活,这是一个未知数。 古今往来,从来没有这种事情。 死去的人,终究是死去。 而且,即便是许清宵复活了,在他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 许清宵,不是圣人。 轰。 然而,随着国运之光,冲天而起,刹那间,一束炽烈无比的光芒,没入了通幽殿内。 当下,无数人将目光看向通幽殿。 女帝眼神当中充满着期盼。 众一品也满是期待。 虽然周凌说的是事实,可人们还是有一丝希望,他们心中充满着期待。 许清宵有一种魔力,无论何时何地,他仿佛都能给人带来希望一般。 只是。 光芒虽然坠下,没入了通幽殿中。 可许清宵并没有复活。 他的身体,依旧躺在龙辇上。 毫无生机。 看到这一幕,暗中的周凌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并不畏惧许清宵。 只是,他也不希望许清宵复活。 他不想面对许清宵。 毕竟,这终究是自己的弟子。 吼。 魔神再一次怒吼。 苍穹破裂,一缕缕黑暗之气,降临整个大魏京都。 这一刻,众一品沉默。 他们已经牺牲自我,想要复苏许清宵。 结果,即便是加上了大魏国运,都无法复活许清宵。 这让他们感到绝望。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一品开口,沉着神色问道。 “还有。” 无尘道人的声音响起。 他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无尘道人,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急迫,询问无尘道人。 “万民之意。” “诸位,借着最后一口气,将消息传播出去,让世人虔诚膜拜,产生民意信仰。” “复活许清宵。” 这是无尘道人最后的办法。 也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听到此话,众人一愣。 但很快,有人直接离开,前去传播此事。 没有时间可以犹豫。 再等下去,魔神就要复活了。 一瞬间,一束束光芒消散。 众一品瞬间便是万里,开始传播此事。 依靠他们的力量,无法复活许清宵,但借助天下苍生的力量,无人可以阻挡。 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 “魔神复苏,大难将至,唯有虔诚祈祷,感动上苍,复活亚圣守仁,还我郎朗乾坤。” 声音震耳欲聋。 传遍五湖四海。 东洲,南洲,北洲,西洲,中洲。 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 很快,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是读书人,是百姓,是掌权者。 这一刻,世人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随着声音传达出去。 一瞬间,无数民意涌入大魏通幽殿。 即便是突邪,初元王朝,他们也号召百姓,加持民意。 浩劫将至,没有人可以逃过这一劫。 唯一的希望。 的的确确,就剩下许清宵一个人了。 铺天盖地的民意,化作一束束光,朝着通幽殿飞去。 民意如海。 如洪流一般,将通幽殿映照如神殿一般。 也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 咚。 世间安静。 这是心跳的声音。 咚。 咚。 咚。 随着这道声音愈发强烈,刹那间,一束炽烈无比的光芒,冲天而起。 这一刻。 通幽殿震动。 这一刻。 大魏京都震动。 这一刻。 天下震动。 无数人将目光看向通幽殿。 炽烈的光芒,将通幽殿彻彻底底包裹住。 光芒冲天而起。 目光无法注视。 也就在万众瞩目之下。 一道身影。 出现在光中。 “是守仁!” “守仁当真复活了。” “恭迎亚圣。” 一道道声音响起。 人们惊呼,有人更是喜极而泣。 未曾想到,关键时刻,许清宵当真复活。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有不少人落泪。 吴铭最先落泪,他并非是激动,而是难受。 许清宵临死之前说的话,是太累了,可没想到,最后一刻,他还要出现。 拯救世人。 大魏皇宫中。 女帝更是无声落泪,她的目光,注视着这道身影,眼神极其复杂。 通幽殿内。 这是一道无与伦比的身影。 他立在殿外。 这道身影不高。 可却光芒万丈。 世人将目光投了过来,天地一切,都安静下来,看向许清宵。 是光。 许清宵注视着这一切。 随着一道道民意没入体内,许清宵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注视着这片山河。 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对于自己的复活。 他算到了这一步。 所有大敌都被灭了,一切都显得十分简单。 这点让许清宵充满疑惑。 许清宵知道,幕后还藏着一个人。 这个人藏的太深了。 他猜想过很多人,甚至包括陈正儒他们都有所猜想,还有自己的师父。 只是具体是谁,许清宵不清楚。 他不想冤枉谁,也不想滥杀无辜,尤其是这些人与自己关系好。 所以许清宵选择散去才气。 他也在赌。 赌两件事情。 一来,是五百年后两位圣人出场。 二来,幕后黑手按耐不动,得知自己死后,直接出手,天地民意加持自己,将自己复活。 是的。 关于自己的复活,许清宵已经料到。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 幕后黑手,当真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可否一见?” 殿内。 许清宵开口,他望着虚空,显得平静。 当许清宵的声音落下后。 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是周凌的身影。 “你料到了这一步吗?” 望着眼前的许清宵,周凌眼神有些复杂。 他没有惊讶,也不显得平静,而是复杂。 许清宵是他的学生,两人感情不算特别深,但对许清宵来说,周凌是他的师父,第一位师父。 等同于父亲一般。 再次相见,两人的眼神都显得复杂。 “猜到了一些。” “但并不确定是谁。” 许清宵缓缓回答。 “你还是仁慈。” “如若我是你,会解决一切大敌。” 周凌摇了摇头,给予这个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 许清宵却摇了摇头。 “我已复活。” “一切还有变数。” “师父,放下屠刀,现在还有机会。” 许清宵开口。 他淡然道。 只是此话一说,周凌不由轻笑。 “放下屠刀?” “拿什么放?” “而且,你有什么底气说这番话?” “魔神真灵已经复苏,要不了几个时辰,真正的魔神将会彻底复活。” “你如何阻止?” “杀了我吗?” “也晚了。” “再者,你也杀不了我,你不是圣人,不过是亚圣罢了。” 周凌叹了口气,望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随着周凌开口。 天穹上,七道怒吼声也在这一刻响起。 抬头看去,在别人眼中,是七道魔神虚影。 可在许清宵眼中,这是朝歌他们。 是的。 每一尊魔神真灵内部,都有一道虚影,是朝歌等人。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 周凌的声音响起。 “他们是魔神真灵,并不是所谓的圣人门徒,当初大圣人将他们封印在文宫中。” “洗去了他们的记忆。” “如今,我让他们真正释放,也算是帮他们一把。” 周凌开口,回答了这件事情。 只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许清宵感到惊讶。 许清宵反倒十分平静。 “收手吧。” “师父。” 许清宵没有在乎朝歌他们的身份,而是望着周凌,又一次开口。 “收手?” “你拿什么让为师收手?” “守仁,你只是复活,不代表你成圣。” “而且,我看的清楚,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不过是多撑一会罢了。” “要不了一天,你将会彻底死去。” “你到底有什么自信?” 周凌眼神充满着好奇。 他真的不明白,许清宵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底气。 面对周凌的询问。 许清宵也彻底明白,周凌不会善罢甘休。 一瞬间。 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 他向前走了一步。 来到周凌面前。 “师父,你说的没错,学生是亚圣。” “而且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复活,学生才能镇下这场动乱。” 许清宵缓缓出声。 还不等周凌反应过来。 刹那间。 一道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 “吾为许清宵。” “今日,向上苍借来五百年。” “成圣。” “镇乱。” 声音响起。 在刹那间,传遍整个尘界。 这一刻。 周凌神色一变。 “你想学朱圣?” 他瞬间明白许清宵想要做什么了。 当下,周凌想要阻止许清宵。 然而,恐怖的光芒,已经从通幽殿彻底绽放而出。 亿万道光芒,彻底炸开,淹没了整个大魏京都,很快又淹没了整个大魏王朝,直至天下。 星辰震颤。 日月摇晃。 各种异象,在大魏王朝纷纷出现,山川田野,古城遗迹,皆然出现各式各样的异象,璀璨无比。 中洲龙鼎再一次凝聚而出。 这一次,比之前要可怕的多。 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也自许清宵体内逐渐弥漫。 这股气息,毁天灭地。 令世人震撼。 众一品望着许清宵,发出惊喜无比的声音。 “成圣了。” “许守仁成圣了。” “我等参见圣人。” 众一品兴奋,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能成圣。 倘若许清宵成圣。 那一切就有希望了。 通幽殿内。 随着一束束光芒没入许清宵体内,圣人的气息,也自许清宵身躯扩散而出。 震慑天下。 他成圣了。 在关键时刻成圣。 但付出的代价,是向苍天借来五百年。 用这种方式成圣,背负莫大的因果,而且不会长寿。 只是,对于许清宵来说,长寿不长寿也已经无所谓了。 成圣,解决这场动乱,是许清宵的目标。 气息席卷整个天下。 每一缕圣气,自许清宵周围弥漫而出,震古烁今。 在如此恐怖的圣威下。 周凌神色变得很难看。 他没想到,许清宵会用这个办法成圣。 只是,周凌望着许清宵,并没有显得太惊慌失措。 反倒是继续开口。 “即便是成圣了,又能如何?” “这是魔神真灵,强如大圣人,也要借助文宫的力量,才只能镇压魔神真灵。” “你才刚刚成圣,压不住的。” “一切都是无用功。” 周凌开口,他显得十分自信。 对于魔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只是。 当周凌说完这话,许清宵却摇了摇头。 “你错了。” 许清宵开口。 这一刻,他如神灵一般,高高在上,注视着周凌。 “什么错了?” 周凌皱眉。 “大圣人并不是斩杀不了魔神真灵,而是想要真正化解魔神心中的恨。” “魔神,天地孕育而生,是众生的怨气。” “当初镇压魔神之战,大圣人门徒与魔神同归于尽,然而大圣人为彻底化解后世之动乱,将魔神真灵封印在天地文宫中。” “将七大门徒的记忆,与魔神融合。”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是魔神,可已经彻底明悟圣人用意。” “他们将涅槃重生。” 许清宵开口,神色认真道。 这不是他之前想到的,而是成圣之后,冥冥之中感悟出来的。 “莫要胡言乱语了。” “涅槃重生?” “可笑。” 周凌冷笑不已。 显然,他不相信许清宵这番话。 只是。 下一刻。 许清宵缓缓抬起手来。 当下,一缕缕圣意腾空而起,凝聚在天穹之上。 七尊魔神真灵,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了。 很快,当圣气彻底将他们包围后。 他们体内,绽放出一束束光芒。 最终,万众瞩目之下,朝歌等人的虚影出现。 化作了光芒。 他们意识醒来,没有沉沦下去,被许清宵的圣意感染。 “这不可能。” 周凌大声喊道,他之前的自信与镇定,在这一刻彻底荡然无存了。 他一直都知道,天地文宫当中的七人,其实是魔神真灵,并不是所谓的门徒。 他认为,这是大圣人为了封印魔神才会这般。 却没想到,大圣人的用意是感化魔神。 “师父。” “放下屠刀吧。”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注视着周凌,缓缓出声。 “我放不下。” “这执念,在我心中已经化作魔障,岂是一句话就能放下的。” “我是大圣人的后代,应当享受世人的尊崇。” “如果不是朱圣一脉,我不会如此。” “这些年来,我苦心积虑,甚至不惜将圣人古经给予王朝阳,使他成为亚圣。” “现在你让我放下?” “我步步为营一生,是你,你放得下吗?” 这是周凌的回答。 当下,他肉身弥漫业火,天地文宫也在业火之中燃烧,化作恐怖的魔焰,朝着七尊魔神虚影飞去。 这是他心中的执念。 身为大圣人后代,他本应该享受这世间极致的荣耀。 可未曾想到,被朱圣一脉打压,导致郁郁一生。 如今,密谋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是一场空。 无论是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唉。” 长长的叹息声响起。 望着走向疯狂的周凌。 许清宵有些沉默。 他闭上眼睛,抬起手来。 滔天圣威弥漫,化作一座文宫,镇压七大魔神虚影。 轰隆。 圣威无敌。 朝歌等人醒来,他们明悟许清宵的意思,没有防御,承受着这一切。 无边无际的光芒如银河一般坠下。 洗礼着这些业火与魔焰。 足足一刻钟后。 大魏京都上空,七道散发炽烈光芒的身影出现。 是朝歌等人。 四大魔域的怒吼声也停下来了。 许清宵以圣威唤醒了朝歌等人,完成了最终的蜕变。 七大魔神真灵也在这一刻,转换为了最为纯净的阳力。 彻底杜绝魔神之难。 也不会发生凶神之难了。 通幽殿外。 周凌痴痴地看着这一切。 一切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绝灭,他明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是因为许清宵成圣。 而是自己没有想到,大圣人藏的这一手。 “你算到了这一切。” “你将自身才气散去,就是为了等到这个时候。” “对吗?” 此时此刻,周凌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望着许清宵,询问着。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确定,一定可以复活?” “万一他们无法将你复活呢?” 周凌开口,这是他最后一个疑惑。 “这重要吗?”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周凌,反问了一句。 此话一说。 周凌微微一愣。 他稍稍沉默。 最终长叹一口气。 是啊,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他的身躯,正化作黑色物质,一点一点飘散。 他被业火燃烧,当真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周凌逐渐消失。 许清宵也尽到学生的礼。 他朝着周凌一拜,算是最后的送行。 目送周凌彻底消失后。 天地一切,也彻彻底底恢复宁静了。 只是。 许清宵知道,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自己复活,并不是真正的复活。 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彻底死去。 所以自己必须要做完最后一些事情。 将魔域彻底封印。 如此一来的话,天下才能真正的安稳。 “朝歌兄长。” 许清宵朝着朝歌呼喊一声。 后者顿时明白许清宵想做什么,直接点了点头,没有废话。 得到朝歌的回应。 许清宵向前走了一步,他要离去,为天下苍生做最后一件事情。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守仁。” 是女帝的声音。 她感受得出,许清宵想要做什么。 他要离去。 故此,季灵在最关键时刻,喊住了许清宵。 通幽殿外。 听到季灵的声音。 许清宵略微一愣。 但很快,许清宵回首过去,露出温和笑容,朝着女帝缓缓开口道。 “我会回来。” 声音落下。 许清宵与朝歌等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当下。 京都内,百姓们望着许清宵离去。 很快他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等恭送许圣。” ===== ===== ===== ===== 还有一篇番外。 【十二时辰/女帝】 不过估计要蛮久了。 哭惹。 新书的话,已经确定了,还是儒道王朝类,但有很多改变。 时间是3月10号左右吧。 具体会通知的~~ 做大纲去~~~ 新书四月十号上线 来来回回,改来改去,原本打算三月搞出来,结果各种不满意。 大魏读书人的细节缺陷,让我不得不重视。 因为新书也是同类型的,所以必须要认真对待。 同时金手指也加入了各种不同的设定在里面。 还是儒道王朝流,但有很多改变,没有把儒道设的特别夸张。 准确点来说,是除了主角之外,其他人的儒道没那么夸张。 很好! 四月十号,必上线。 只提前,不拖延! 关于番外,还在慢慢写~兄弟们~等我!!!!! 有没有可能,提前发新书了? 简介。 永盛十二年。 著名古装编剧作家顾锦年穿越大夏王朝。 惊奇的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仙武并存,王朝为尊。 而自己更是成为大夏第一权贵,镇国公之孙,三代男丁独苗,享受万千宠爱。 但让顾锦年惊讶的是,这个世界儒道昌盛,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顾锦年发现自己的儒道,好像有那么亿点点过分。 下棋落子,金光璀璨,大龙浮现。 写字,一字千金,非大儒不可直视。 念一首诗词,诗出法随,异象连连。 画一幅画,顾锦年都不敢画眼睛,生怕成真。 当代亚圣:“为什么他的异象比我的还强?” ---- 本书又名《只有我的儒道有特效》《我的特效有亿点点夸张》《特效流儒道》《打架我不行,装哔你不行》 已有三万均订作品《大魏读书人》,可放心入坑~ 书名:大夏文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