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若飞雪》 前言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小说,文笔可能还有待加强,还望各位多提宝贵意见,让我的文章更加精彩。大家能够喜欢,便是给我最好的鼓励和支持。 文中的女主角慕容飞雪在没有母亲的世界里生活,特殊的环境让她有着特殊的安静。但却是个讲情义的人,她从不想伤害身边的人但她也从不爱身边的人,只是在心底对那个温柔的母亲有着无尽的思念,正由于这些思念让她无法对林逸、对父亲还有其他人敞开心扉。 但是,有了这次穿越,她感受了久违的母爱,温暖着她渴望母爱的心,感受了门中的姐妹们深深的情谊,感受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这世界,本来就是有善有恶,有爱她的人为之赴汤蹈火,也就有人不惜置她和她身边的人于死地。纷纷乱乱中,她是否能够明白些什么呢? 总之,我写这篇小说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够懂得珍惜,为自己被别人爱而感到幸福与满足,也要学会爱别人。不要等到失去后才想起去珍惜。珍惜每一份感动,每一份爱,你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美丽! 刚开始写的时候,收到的评论不太好。我认真的从头到尾改了一遍,尽量把乱的地方调清楚,谢谢大家提的建议! 最后,还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章 春风徐徐的吹着,公园里,跃动的喷泉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男孩和女孩也伴着音乐将轮滑演绎到绝美的程度,一个个完美的动作承接自然,飘然如仙。 女孩叫慕容飞雪,男孩叫林逸,二人是在公园因轮滑结缘,成了朋友,两人都在上大学。每个周末他们都要在公园进行一场绝美的轮滑舞会,许多游人都会驻足观望。 慕容飞雪,今年19岁,妈妈在她七岁那年因病去世,爸爸在一家大公司任要职,家庭条件宽裕,飞雪聪明伶俐,也善解人意,但总是不太爱与人交流,喜欢安静,所以朋友不多。和爸爸的关系也处得很僵,但爸爸却极疼他这个宝贝女儿。 林逸,今年21岁,父亲在国外经商,他和母亲暂居在国内。他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对于飞雪他当然有那么点意思,哦不,有很大意思,总试图让她开心,不过保持朋友关系以让他很满足,他很想帮助飞雪敞开心扉,让她不再那么不爱说话,个性张扬些。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有点难。 在一个优雅的起跳后,飞雪准备做一个360的旋转,这是难度极高的动作,就在即将完成的时刻,滑轮拌在台阶上,根本无法收脚,随即跌落下去,只听身后一声高喊“飞雪!”便浑然不知了…… “雪儿……”一声甜甜的呼唤让飞雪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自己日夜思念的熟悉面孔失声痛哭,“妈……” “好雪儿,不哭,不哭”说罢身影随即消失。飞雪撕心裂肺的哭喊,“妈,你回来啊,别走,妈,妈!”泪如雨下。 “小姐,醒醒啊,醒醒啊。”飞雪伴着呼唤再次睁开双眼,望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心与焦急的小丫头,穿着古代的衣服,不觉有些愣神,咦? “你是谁呀?”飞雪疑惑的问,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 “小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灵儿呀,灵儿!”灵儿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想要比划清自己是谁。 灵儿?谁呀?我不认识呀!飞雪搜寻着所有的记忆,再看看灵儿,无奈的摇摇头。 那娇滴滴的的小丫头见状抽咽起来,“小姐,你……你不会失忆了吧?别,别吓灵儿呀!” “对不起,别哭别哭,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吗?”飞雪边用手轻抚着灵儿的背,边疑惑的望望自己身处的这片树林,旁边有条小溪,还有个背手而立的男子。 “大侠,大侠求您帮帮我家小姐吧,她,她怎么会失忆呢?”灵儿无措的目光投向了这里唯一的男子。 被称为大侠的男子慢慢转身,递给飞雪一个药丸,“这是内力丸,服下后一个时辰便可恢复内力,至于失忆……恕在下无能为力。”说罢,帅气的抖了下黑色披风,转身离去。 “喂,喂!大侠,大侠请问您尊姓大名……” 那人却头也未回,施展着绝佳的轻功消失在树林之中,只隔空传来一句“后会有期”。飞雪拢起双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高喊,“谢——谢——!” 灵儿看着面前的飞雪,小嘴一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在发呆中的飞雪着实被吓了一跳,忙安慰道,“好了好了,灵儿,对吧?别哭了,再哭我就不理你了。”灵儿闻言便使劲的憋着,还不忘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姐别不理灵儿,不,不可以。” 飞雪暗自叹了口气,用衣袖擦去小丫头的眼泪,“好啦,不许再哭了。你瞧,都快成花猫了。”灵儿憋着忍着,终于破涕为笑了。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起身,“小姐,咱们得快些回去了,要不,谷里的人会担心的。”这回换飞雪晕了,云里雾里的跟着她起身,什么?鼓里?怎么住人啊? 灵儿拉起身旁的飞雪,“小姐,你先别急,咱们边走边说。我告诉你啊,你,叫林若飞,是五衣门的白衣门主……”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小丫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林若飞的传奇身世…… 第二章 从灵儿口中,飞雪得知五衣门共分五门,分别为白衣、青衣、黑衣、紫衣和红衣。林若飞是门中最小的的门主,掌门人是她的母亲。此外还有个哥哥叫林玉枫,她的师傅是仙谷的百仙谷主,后因轻功了得,有“飞仙”之誉。 二人回到五衣谷,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远远看见一个妇人模样的人正站在湖边,背手而立,乌黑的秀发在后部盘成一个发髻,单看侧脸就有着一种不输男子的阳刚之美,再配上一身高贵的华服,有种震慑的威力。 “门主,快过去,掌主等着您呢!”灵儿推了推发愣的若飞。(掌主即副掌门) 若飞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若飞参见掌主!”微微欠身。那位掌主闻声转身,“此行可顺利?”这可把若飞问住了。灵儿见状赶忙上前。 “启禀掌主……”灵儿仔细的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给掌主。 “哦?这腾门何又有这么大胆?真是欠收拾!”掌主眼神一凛,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字。 一旁的若飞并不做声,瞥了眼身旁的灵儿,那小丫头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若飞一笑后皱眉打量起眼前的妇人,佯她的漠不关心。 “好了,都下去歇着吧!”这个掌主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领导模样,这让若飞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反感。若飞并未行礼,随即离开。 景色真的很美,整个五衣谷都处在青山的环抱之中,清澈的溪流环绕其间,隐隐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伴汩汩产的流水声奏出了一曲自然颂。这里的一切都有着自然完美的线条,却又让人倍感亲切,真是块宝地呀! 初来乍到的“若飞”只顾专注的欣赏,走着走着却撞上一个硬朗的胸膛。“哎哟!”若飞边揉着脑门边打量着眼前的人。手拿折扇,玉树临风,怒视着若飞,哼!富家子弟!瞟他一个白眼。 “林若飞,你脑袋怎么长的?撞着你哥哥了都不说道歉。”那人,也就是林玉枫不满道。 若飞一听火大了,“喂!是你撞我好不好啊!我没让你道歉就够不错的了!”灵儿刚想上前被若飞一把拉住。 “嘿——怎么?刚出去几天,就牛了?”林玉枫双手叉腰调侃道。 一旁的灵儿的上前一步,想替若飞说清楚,“林护法,门主在途中遭人暗算受了伤,所以……”“失忆”二字还未出口就被若飞把话抢去。 “所以,没什么大碍,不用您操心了。”有礼而怪声怪调的把林玉枫给噎了回去。“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赶快去休息吧。”林玉枫眯起双眼,口气中略带探寻,若飞微微一欠身。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间的布局,不禁感叹,这个林若飞也是个性情中人,看样子,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整个房间都以淡雅的色调为主,也和自己之意。“啊……”打了个哈欠,真的有些累了,倒头和衣就睡。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披件披风,若飞打算到屋外走走。真是莫名其妙!滑个轮滑竟然穿越了?! 走着走着,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笛音。好奇心作祟,若飞寻声找去。 月光下,身着藏红色衣衫的男子正倚在凉亭内吹笛,这人是谁啊?没听灵儿提起过。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若飞,是你吗?”男子亲切的唤到。 “是,敢问您是……”若飞疑惑的问,看样子是个熟人。 “怎么了?若飞?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啊。”男子莞尔一笑,想这丫头为躲自己也不至于如此吧? “谁没事大夜里跑来跟你开玩笑啊?我真的不认识你。”若飞只好如实回答。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若飞,若飞你骗我对不对?”男子狂摇着若飞。 正在不知所措中,一个妇人的声音适时的出现,“她没骗你。坤儿,接受现实吧!” 第三章 原来是那位掌主。“若飞,你先回去吧,我和坤儿谈谈。”依旧高高在上的语气。陆子坤傻傻的坐在亭内,等待着母亲的解释。 若飞急忙转身离去,跑到灵儿的房间去问个所以然。那丫头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说,若飞听得也断断续续。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那个叫陆子坤的男的非常喜欢这个叫林若飞的女的,但是这个叫林若飞的女的,不大喜欢这个叫陆子坤的男的。嗯,对,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天,也不知那个掌主同陆子坤说了什么,陆子坤一大清早就来找若飞,手里是刚摘得鲜的……野花。 “早啊!”若飞尴尬的朝兴奋的陆子坤打了个招呼。 陆子坤低头一笑,把花递到若飞手里,“给你的。”双手接过,愣愣地发音,“谢,谢。” 对方又是一笑,相当自信的说,“你别怕。咱们从新开始。我肯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若飞一愣,瞬间呆住了,这古代,不是应该很保守的吗?咋?咋还有这么直接的人?陆子坤没有在意若飞的表情,胸有成竹的拍拍若飞的肩膀,乐呵呵的走开了。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学着陆子坤的样子,拍拍若飞的肩膀,略显为难的说“这回麻烦了。小姐,昨天晚上,我忘了跟你说了,你喜欢的人叫云逸峥。他在仙谷。”若飞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灵儿用力的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某人苦笑的冲灵儿摇摇头,“咱不理那些啦。”说罢,拉起灵儿的手,又去找这里的女孩子们玩了。 在五衣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若飞和那一帮姐妹们玩得不亦乐乎。灵儿更是对自己照顾有加,时时刻刻提醒帮助着若飞,偶尔若飞也戏弄她一番,搞得这个小丫头常常羞红了脸,若飞为此屡试不爽。那个掌门人妈妈甚是和蔼可亲,比那个什么掌主要强得多。林玉枫嘛,有点不好对付,总是找自己麻烦。若飞理所应当的把他归到了自己的假想敌队伍中。至于那个陆子坤呀,别提多勤快了。一天到晚,围着若飞转,今天送个花,明天送个鸟,殷勤得不得了。让若飞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给你。”陆子坤第n次出现在若飞的面前,出于礼貌,若飞硬着头皮问道,“这又是什么呀?”旁边的灵儿忍不住偷笑。若飞瞪她一眼,便栖息在一块石头上。奇怪的是姓陆的也跟着坐了过来,若飞不做声的往旁边移了移。“这个是,姻缘草。据说,如果两个人一起拿着它,就会喜结连理,白头偕老。”若飞心里叫苦,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柔声说,“哦?这么神奇?你该好好留着。把它送给将来的女孩。”陆子坤想要说什么,若飞立即来话,“放心啦!我林若飞也不是无情无意的人,一定会帮你物色几个好的。怎么样?” 陆子坤含情脉脉的扳过若飞的双肩,“这是我送给你的。”别扭的扭动了几下,幸好灵儿及时来救场,“门主,掌门人让您过去一下。”陆子坤脸上忙露出吓人的不高兴的神情,灵儿并不理会,若飞赶忙挣脱出来,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姻缘草往还在生气的人怀里一丢,悻悻地冲他摆摆手,便拉着灵儿跑开了。 两人一起踏进了掌门人的房间,屋内的掌门人冲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知趣的退下。 “娘,怎么了?”若飞不解的问道。掌门人踱步到她身旁,缓缓开口,“飞儿,你,愿意放弃门主一位吗?” 若飞略微思考,“门主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谁当不都一样?娘,你有什么为难赶快说吧。”显然明白,无缘无故放弃门主一职,定有要事。 “……你师傅,也就是百仙谷主,他老人家大限将至,想命你回去继任谷主一职。” “那您的意思呢?若飞愿听娘的安排。” “好,他老人家毕竟有恩于你,而且,仙谷是个好地方,远离世事纷争,你要是想回来也随时都可以。你觉得,怎么样?”掌门人小心的探询若飞的意思,生怕女儿不满意。 若飞则给她宽心一笑,“娘安排的当然好啊。我收拾一下,明日就启程。”掌门人点点头。 收拾完东西,天色已黑了,若飞独自走到河边,还带了把笛子。她倚在假山石后面,静静地想着,莫名的生了些许感慨。林若飞,慕容飞雪……原本的慕容飞雪已成了另一个人,她承受了太多若飞的东西,一时间无法接受,母亲,哥哥,恋人,姐妹,朋友……这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如今真的得到了却有些害怕与不安,因为她明白,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外来者罢了。爸爸和林逸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自己呢?一切都不得而知。或许选择逃避也是一种应对的方法。 兀自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把笛子附到唇边,随心所吹的曲子缓缓而出。 月光下,一袭白衣长裙的若飞倚在石旁,伴着潺潺的流水声,吹奏着空灵的曲调。并没注意到身后的陆子坤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有太多的内容。陆子坤猛地握紧双拳,难道,失忆后,你还是会选择云逸峥吗? 不知过了多久,若飞起身回房,抬眼却望见陆子坤挡在自己身前。 “陪我坐坐,好吗?”陆子坤像孩子一样哀求,若飞不忍拒绝,下意识的点点头,二人并肩静静坐在河边。 第四章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怪怪的,陆子坤率先开口。 “嗯。”若飞点点头。 陆子坤伸手揽过若飞,若飞急忙推开他,“别这样。”“就一会儿,可以吗?”陆子坤央求道。若飞有些恼怒,使劲挣扎着脱离了陆子坤的怀抱,陆子坤这回好像真的有些急了,“你就那么着急着去见他吗?” 若飞微微一愣,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别在这跟我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我陆子坤哪一点不如他云逸峥了?你是瞎了还是傻了?他都不理你,你还死缠着他干嘛?”继续愣神,敢情,那个叫云逸峥的不喜欢这个叫林若飞的呀,好奇怪的多角恋。不理会身旁人中烧的怒火,望向平静的湖面。陆子坤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说,“你……没事吧?”若飞不看他,摇了摇头。 坐了许久,他不言,若飞也不语。陆子坤坐立不安,懊恼自己的冲动,怕伤了这人儿的心。静了很久的若飞却忽然幽幽开口,“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陆子坤闻言起身,“哦,那,你也早点休息吧。”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清晨,举办完门主接任仪式后,若飞向大家一一告别,临走还不忘捶了林玉枫两拳,亲爱的哥哥只得咬牙忍住,眼中却藏着不舍。这次,不能带灵儿去,唉,其实,那个仙谷……陆子坤,还因为昨晚的事,有些为难,若飞冲他释然一笑,不再多语,最后,抱了抱掌门人妈妈,从容的再鞠一躬,翻身上马,翩然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仙谷隐约出现在眼前,一袭白衣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若飞疑惑的问。那人戴着面具不语,立即用剑向若飞刺过来,若飞轻轻一闪,那剑又灵活地向她刺来,若飞轻巧地跳开。没办法,自己没有武器。若飞的动作轻柔灵动,似乎在跳舞,却又柔中带刚,看不出一丝畏惧。两人就这样一攻一躲僵持不下。若飞有些不耐烦了,这是谁啊? “喂,你有没有完啊?到底想干嘛?”来人虽想用剑刺她,但并不想要自己的命。那人却依然不语。 正在此时,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不远处,似乎正在采花,那人剑锋一转,向小姑娘刺去。这人要干嘛?若飞想都没想,立即追了上去,一个清风掌一把推开采花的小姑娘,正在这时,剑也向若飞刺来,若飞闭闭眼,完了!于是运足内力,尽量让伤害减到最小。而那人的剑却在此时突然停住了。 “你不要命了?”那人用质疑的口气问。 “那要看你给不给了。”听了此话,来人忽然顿住。 “为了一个小姑娘而丧命,值吗?” 若飞奇怪的瞥了那人一眼,“我这不还没死呢吗?”不屑的回答着。 那人又是一顿,顿时语塞,话题随之一转“像你这种拿自己命开玩笑的傻人,怎么继任谷主?” 若飞也是一顿,什么?敢骂我傻?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骂我傻了!“你才傻呢!那么好的小丫头,你也忍心下手?” “我这不还没下手呢吗?”那人学着用若飞的口气反问道。若飞又一个不屑,鹦鹉学舌,没创意,用手指了指一直对着自己的剑,“那你现在这是干嘛呢?” 那人竟然轻笑出声,并没撤剑,“你也算好的……小丫头?”若飞正想着脱身之计,假装专注的看着远处的天空,那人想要回头,若飞突然高喊,“飞碟!”那人果然回过头去,若飞趁机立刻夺下剑,那人再转回来,为时已晚,气愤之极,竟冒出两个字,“小人!” 若飞此刻正颇为得意,不由和那人斗嘴,“甭管小人大人,能拿到剑的就是好人。所以,我是好人,所以,你不能下手。而你,拿不到剑,你是小人,你就不是好人,所以,我可以下手,对吗?”说时迟那时快,剑即刻架在了恼得说不出话来的那人的肩上。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飞儿……”原来是百仙谷主。 “若飞拜见师傅!”若飞恭敬地向这个和善的老人行礼。 “峥儿,怎么样?叫你不要小看飞儿。如今,服不服气?”百仙谷主打趣地问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摘下面具,向百仙谷主微微一欠身。若飞的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球。正疑惑之时,只听老人道: “飞儿,别误会,今日之事是为师叫他来考验你的,本无伤害之意,那女孩是谷中的女童,叫可如。咱们,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老人随手一指旁边的女孩,有用眼神示意了下云逸峥。。 若飞显然还没过神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师兄,啥时候冒出来的? “我可不是冒出来的,我一直都是师傅的徒弟。”云逸峥不觉有些疑惑,这丫头怎么不认识自己了?不是每次一见到我,都会脸红的吗? 这话又让若飞一惊,他,他竟然知道自己想什么?!一袭白衣的云逸峥,在阳光有种俊朗的味道,却依然掩饰不住他俊美的外表下那深藏的那份不羁与洒脱。 “飞儿呀,你先去歇息吧,晚膳时我再让如儿去叫你。如儿,好好照顾若飞姐姐,知道了吗?。”说罢又顿了顿,招呼了下云逸峥,“峥儿,你,随我来。”云逸峥恭敬地行礼,二人转身向一个山洞走去。 “若飞姐姐,咱们走吧!”可如,也就是刚才若飞“冒死”救下的好的丫头,在一旁娇声道。 “哦……”若飞这才回过神来,还没反应出个所以然。 第五章 百仙谷主把云逸峥叫到山洞里,尔后,缓缓道,“峥儿,你也看见了吧?林若飞这个谷主是当之无愧。她不但有着绝佳的功力,而且有一颗博爱的心。今后,你要好好照顾她。” “放心吧,师傅。徒儿定当尽力帮助若飞。”不卑不亢。 “对了,听她娘说,飞儿失忆了,你也就不要再介意了。” “失忆?” 百仙谷主点了点头,云逸峥在这样的肯定中陷入沉思。 饭桌上,静得可怕,有些压抑。“嗯,师傅,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吃吧。”说罢,转身离开,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逃出来的若飞大口大口的边呼着气,边用手拍拍胸口,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 “怎么了?这么沉不住气啊?”云逸峥调侃的出现在若飞身后。 若飞显然下了一跳,“喂,你是人还是鬼呀?你是怎么……” “事先说明,我可不是冒出来的。我都在你身后站了好半天了,是你自己没发现。”云逸峥一副显然就是你的不是的样子,温和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纰漏。 “你……!”若飞气结。 “好了好了,飞儿,峥儿,来,为师有话对你们说。” 那晚,百仙谷主把象征谷主身份的玉戒指交给若飞,又嘱咐了一番后,便要离开仙谷。他说,他想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结束自己的一生。若飞和逸峥再三劝阻,终拗不过执拗的谷主,只好作罢。算了,人老了,就由他自己吧。也许是太累了,若飞早早的睡下了。而云逸峥,辗转良久,寂寞难耐。 次日清晨,舒畅的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简单的一番梳洗后,听到阵阵的敲门声,起身开门,原来是那个好的丫头——可如。 “若飞姐姐,咱们一起去看师父种的花儿吧。”可如甜甜的一笑,若飞便跟了去。走着走着,思绪就开始飘来飘去。可如,应该比灵儿大,比自己也小不了多少,这一口一个若飞姐姐,若飞姐姐的叫着,让她着实听着有些别扭。其实,这个女孩,不属于那种天真可爱型的。 “喏,到了。”顺着可如手指的方向望去,哇,好大的一片花田。“这些花都是师傅亲手种的。” “那是什么?”欣赏良久,对旁边一抹扎眼的妖艳红色吸去了目光。可如闻声回头,“哦,那个是魅萼,人服下以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没有解药就无法复原,服药人的血也可以。它好久才开一次,别看它现在还是花骨朵,要展开,还得有段时间。” 若飞略微一点头,不免又有些疑惑,像百仙谷主那样淡然的人怎么会种如此烈性子的花儿呢?忍不住问道,“师父怎么会种这样的花?” 正在抚弄铃兰的可如突然间顿住,回头看着那妖媚的花骨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吧。一个没留意,就长大了。”若飞若有所思的皱眉,缓步走开。专心于花儿的可如并没有发现。 仙谷的风景比五衣谷还要美,真是名不虚传,谷如其名,当真是个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咦?怪了。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景象,若飞暗骂,该死!进迷阵了。树林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乍一看,有点八卦阵的味道,但其实,像是八卦阵中的八卦,双八卦阵?什么乱七八糟的。若飞拂袖一挥,周围的树木向后一退,随即又上前,包围圈更紧了。倒霉!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坐在原地,开始想解决的办法。 满心欢喜的可如,还在不停的摆弄那些花儿,刚开的九薇,别提有多漂亮了。刚想说些什么,转身望了望四周,到处都寻不到若飞的踪影,心下狐疑,立刻又释然,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随手摘了几朵花,便回去找若飞了。 见到云逸峥,向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只听逸峥一声轻笑,“哼,这个林若飞!可如,你别担心,她可是谷主了,让她牛去吧。”可如恍惚的点头。 直到夜深,可如慌张的叩响云逸峥的门,“云大哥!云大哥!” 云逸峥整整衣襟,缓步而出,“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进来说吧。”“云大哥,若飞姐姐还没有回来。” “什么?”云逸峥皱了下眉,又温和的对可如说道,“放心。我去找她,你先回去睡吧。”“可是……”“好啦,快去睡吧,还不相信你云大哥?”“我……”“去吧。”还想说些什么,便溺死在那双眸中了。 目送可如离开,云逸峥苦恼的摇摇头,想要迈步离开,却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林若飞,不找点麻烦,你不好受啊。轻身一跃,绕着仙谷转了一大圈,真的是有些着急了,大晚上,能跑到哪去呢?突然间,眼前一亮,不是进了迷阵了吧?近身一看,果不其然。她竟然在里边睡着了?!云逸峥又气又笑,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若飞的肩头,注视着眼前熟睡的人儿,她入梦的时候,恬静的仿若新生的婴儿一般。倾国,倾城,如此绝色,自己怎配拥有,又怎敢拥有呢?枕着双臂,躺在她的身侧,静静的欣赏自己从不敢接近的人,嘴角不知不觉的有了几许笑意,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飞儿,在你梦中,可有想我?” 熟睡的若飞竟然不合时宜的皱起了眉头,逸峥又是一笑,“你呀,怕是做梦都在想着跟我做对吧?我真的有这么讨厌吗?”用手轻轻抚平若飞的眉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了吗?嗯,还是笑起来好看。”许是梦到了什么美事,若飞的唇畔蕴着浅浅的笑意。逸峥满足的看着心爱的人,就让我默默拥有这一晚,这一晚,可以吗? 头一次,长久以来的第一次,云逸峥,安然入梦…… 第六章 云逸峥向来起得早,如今在外也不例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若飞,不忍叫她起来。不过,也该起了,再不回去,可如该着急了。起身,取下若飞身上自己的长衫,走到一旁,拾起一枚石子,轻轻往若飞那儿一丢,等待着那人睁开眼来。 猛地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若飞皱着眉头不情愿的醒来。迷迷糊糊的,唉,还没走出去啊。我怎么睡着了。苦笑着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朦胧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傲视着自己,想着那打自己的人,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跟人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不理会她话中的讽刺,调侃道,“也不知道是谁,身为谷主,竟然迷路了,还……夜不归宿。” “呵,我可是天亮才睡下,觉得这里的景色不错,玩了一个晚上。”若飞说的理直气壮,哪里知道云逸峥昨晚的陪伴。 某人心里一个偷笑,暗叹,“好了,跟为兄回去吧。” 若飞嘴上佯装不满,“少自作多情了。”“大小姐,别嘴硬了。这迷阵,可不是睡一觉就行的,要这样解……”云逸峥的功夫还真不是盖得,三下两下就出来了,若飞心中默默记下。 看到回来的两人,可如娇滴滴的跑了过来,柔声道,“云大哥,若飞姐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害我担心了一晚。”若飞并没有留意可如话中的“一晚”,颇为温和的说,“好啦,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可如娇笑着点点头。“走,咱们玩去吧。”“好。”若飞潇洒的走开,不忘回头,给云逸峥一个白眼,也不知为何如此得意。逸峥也只得在原地“唉声叹气”。 这么多天了,在仙谷中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可如这个丫头,比较的爱说话,会哄人,当然自己也不用老让人哄着。整天打打闹闹,要么,就是教她些功夫,虽然人家本身武功也不低吧。此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这个可如,好像喜欢云逸峥。也难怪,小姑娘,就是会被这样的假意温和的男子骗了去,原来的林若飞不也是喜欢这个云逸峥吗?其实,这个云逸峥,也挺有才的,下棋、武功、吟诗、作画等等等等,样样都跟若飞不相上下,甚至要更胜一筹。整天吵来吵去的,也就那么过去了。自己本是个挺安静的乖孩子,到了这里,性格倒是有了些转变。也怪这云逸峥,对别的女孩子都那么温柔,为什么偏偏到自己这里,就立马换了一个人,可恶! 这迷阵,自己都进进出出好几趟了。特别有成就感,得意之时,竟对着一堆树说起了话,“嘿,要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怎么样?”“我进来,我出去。”“我出去,我进来。”她老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似的,也难怪,跟树较劲,自己也觉得奇怪。 恍惚间,看见一个漂亮的礼花,大白天……猛地想起,这个,貌似灵儿介绍过,说什么危急时刻才会放……难道?五衣谷有难!飞身跃起,急急忙忙的去牵了匹马,朝五衣谷的方向赶去,没有诧异云逸峥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跟着我干嘛?”若飞看了眼策马在自己身侧的云逸峥。 云逸峥立马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你以为谁愿意啊?五衣谷有难,仙谷怎能袖手旁观?” 若飞轻笑,“算你还有点良心。” “驾!比一比吗?看看谁的马跑得快些。” “比就比,谁怕谁啊?驾!” 两影白衣,绝尘而去。 来到五衣谷,若飞一下慌了神。谷内红光一片,原本的青山绿水荡然无存,躺在地上的有自己的姐妹们,还有一些可恶的陌生面孔——腾门和血门的人。愤怒之下,不禁握紧了双拳。冷笑一声,不由对上云逸峥担心的眼眸,“一起来吗?”云逸峥回给她一个宽心的微笑,“正有此意。”默契的一笑,剑已在手,加入了纷乱的战斗。 强忍住心头对于血腥味的不适感,双眼紧急的搜索着熟悉的身影,一个没留意,云逸峥帮其当掉了剑,“这么快就不行了吗?”若飞一个冷哼,开始专注起来。 突然间看见一个倒下的人,眼神一凛,那是……灵儿!剑狠狠地一抽,便飞身扑了上去,伸出双手抱住虚弱的曾经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慌乱的用素白的衣袖擦去她嘴角不断涌出的血,“灵儿,你坚持住,坚持住啊。”灵儿报以微弱的一笑,眼神竟是不同于往日的平和。 若飞忙把她扶起,灵儿突然紧张起来,若飞却不明所以,“别怕。”灵儿眼中尽是痛苦,绝望的使尽全身力气,翻身压在了若飞身上。“呃……”一剑刺来,鲜血从灵儿口中喷出,那个凶手即刻被逸峥刺死。若飞完全愣住了,抱住灵儿,呆滞的神色,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悲伤,灵儿仍用她最后的力气,气若游丝的笑着说最后一句话,“姐姐,灵儿……不……悔……”身子颓然的下坠,若飞不相信的摇头。泪,断了线一般,早已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境,还有着生命的危险,只是,接受不了,曾经可爱的人儿,为了自己而,而永远的睡在了自己的怀中。不应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又是一剑,逸峥分身替若飞挡开,怒骂,“你不要命了?”若飞微微回过神来,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眼中一片狠绝,低声说,“灵儿,等着姐姐,为你报仇。”脚步,更加坚定,拂袖一挥,散发出巨大的威力,震慑了还在拼杀的人们。飞仙剑在握,用力挥下,白衣飘飘,发丝轻扬,衣袂翻飞,绝世之颜,众人不免看呆了,清影快速的飞过,纤纤细指,随意轻点,瞬间,局势竟已被控制了大半。 精力大损,力不从心的用剑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云逸峥见状飞身来到若飞身旁,轻轻将她扶起,跟她些许力量,“还好吗?”无力的一笑,心中第一次真正感激,“还没死。”“都什么时候了,还逗我。”云逸峥不免责怪。 “若飞姑娘,别来无恙啊!”腾门的魔头挑衅道。瞪了眼腾门和血门的两个魔头,眼神示意云逸峥自己可以。直起腰身,鄙夷的态度尽显,飞手三枚银针出袖,直直的刺向两个魔头。谁知,他们各把一名门人挡在身前,不以为然的诡异一笑。若飞更加轻蔑二人,怒极,飞仙剑再次出鞘,逸峥在一旁肯定的点头,二人齐攻向对面。此时,有两个人加入了对方的行列,惊讶后,又有些失望,一个是那日救自己的蒙面人,另一个像是腾门的掌主。 想不到,再次的相遇,后会之期竟是这个样子。落寞的摇头,不再分神,凛冽的剑气直逼向前…… 第七章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正在若飞全力与腾门的两个魔头过招时,认真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腾门的左护法正拿着腾血剑悄悄地向她走来。云逸峥在无意间瞥见了这个心怀不轨的人。“小心!”说罢急忙用剑挑开那人的剑。但他光顾着若飞,却忘了自己身后的蒙面人和血门的魔头,血门魔头一个死血掌向逸峥劈来。 若飞暗叫糟糕,想都未想急忙上前挡在逸峥的身前,清风掌还未出手,嗓子处一咸,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若飞!”两个声音同时发出,一个当然是逸峥,而另一个则是那日的蒙面人——剑王。逸峥一把抱住缓缓摊倒下去的若飞。 “若飞,你怎么样,怎么样啊!”逸峥颤抖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焦急。若飞惨白一笑,便晕了过去。“若飞?若飞!醒醒啊,醒醒!” “谁让你伤她的?找死!”剑王语气冰冷,怒不可遏,紧紧瞪着血门门主,要不是之间还有协定,他早就将这人一掌毙命了。“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快说!治愈的药方!”说罢,剑王咬牙切齿的将剑架在了血门门主的脖子上。 “剑王,为了一个女人至于的吗?咱们……” “少废话,快说!”剑在那人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血痕。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其实,这也不难,只要将这姑娘体内的毒血排出,再将龙血、母血,还有所有她爱和爱他的人的血调和在一起,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剑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满脸焦虑的逸峥和面无血色的若飞,“你去找血吧,我会把若飞送往医谷鬼手那里。” 逸峥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剑王,冷哼两声。“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对于若飞,我不会害她。”剑王看出了逸峥眼中的不屑,忙解释道。 “哼!你不会害她?”,逸峥满脸愤怒,“你不会害她,你伤害若飞最爱最爱的人们,你杀了她最贴心的姐妹,你毁了她的家,你还差点让你的人要了她的命,你有什么脸说你是不会害她?你个混蛋!” 剑王一听这话,脸上一怔,顿时语塞,不再多语,“你要是不放心,那我就去找血。” “若飞的事与你无关!”逸峥有些恼怒了,紧抱着若飞的双手也微微颤抖。怀里的若飞重咳两声,一口黑血随即吐出。 血门门主看到那一口黑血,不由露出了大赞之色,“看来,若飞姑娘功力也非比寻常,在昏迷状态还能用内力逼毒血,飞仙果然了得!” 逸峥没有理会他们,不忘给剑王一个蔑视的眼神,立刻抱起若飞,以最快的速度飞往医谷。“若飞,坚持住。”不断地给若飞体内输入内力。 医谷的鬼手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受了重伤,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前辈,救人要紧啊!”结果,鬼手得出了与血门门主一样的医治药方。“峥儿,限你三日之内取回血,否则,飞儿会落下病根的。”逸峥略一思忖,“前辈放心!晚辈定速去速回!” 三日后,逸峥准时取回了血,鬼手把血调成药丸让若飞服下,果然几日后大有起色。虽大伤无存,还需要渐渐恢复元气。 月黑风清的夜晚,若飞拿着竹笛想去湖边散散心,躺了几日,活动活动筋骨。无意间却看到外公和逸峥正站在湖边,急忙躲到假山石后面,静静听着二人的谈话。 “此行可顺利?”是外公的声音。 “还算顺利吧,不过,五衣门的人本已受重伤,需要调养,又生出了取血的伤口,恐怕如果没人帮助,一年半载是恢复不过来了,而且,有些伤重的人生命都有危险。时间紧急,我只留给了他们几颗内力丸。还有,剑庄也应要求暂时归顺朝廷……”逸峥缓缓道。 鬼手长叹一口气,“看来这血的代价还不小啊!” 什么?取血?重伤?有生命危险?归顺朝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跟此次受伤有关?若飞反复的猜测着,然后轻声离开,急忙飞奔到可如的房间。 “若飞姐姐,你还没睡啊?好好休息吧,你……” “可如,你告诉我,我的伤是怎么治好的?”还没等可如说完,若飞立即打断。 “哦,是这样……”可如将近日发生的一切叙述给若飞,若飞听后神色大变,再联想到湖边二人的谈话,心里的愧疚感骤然而生。 “姐姐,姐姐怎么了?”可如见若飞变了脸色,以为旧伤复发,忙急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你……快睡吧!”说罢,若飞神色恍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沉思过后,突然她想起了五衣门的人的伤情,并未多想,急急忙忙驾马而去。 “娘……”若飞失声跪倒在掌门人面前,沉重的看着眼前一个个苦心恢复的虚弱的门人,自责感再次来临,暗自懊悔。 良久,下定决心,“我来帮你们吧!”众人根本无法挪动也无法说话,忍住不睁开双眼,不开口说话,那样将会前功尽弃。 若飞把内力输给大家,本来还未恢复的身体再加上强大的透支,灵力都已耗去半成,在给最后一个人输完内力后,若飞长呼了一口气。 “娘,你感觉怎么样?”若飞关切地问。 掌门人看着眼前银丝如瀑的若飞不由得一惊,“飞儿,你……” 若飞也感觉到目光的异样,看看自己,安然的安慰母亲的担忧。“娘,我没事。” 随即起身,对着疑惑的众人道,“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我出来的时候没跟他们打招呼,现在需要回去一趟,过一会儿再来。”说罢,若飞转身离去。掌门人心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银发白衫的她,说不出的担忧。 若飞好一阵盯着自己的银发,不由有些感慨,唉,老了吗?轻笑,优雅的上马,摸摸马鬃,拍了拍,对着马儿轻声说,“走,咱们回去。”突然间有种无措的感觉,好想找个人依靠。只是,自己,是过客,在这陌生而诺大世界里,自己,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了,若飞使劲的摇摇头,想摆脱这种疲乏感带来的虚无,抓紧缰绳,怕自己一个翻身掉下马去,不行……真的,坚持不住了。最后一丝意识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恍惚中并没有传来意料之内的痛感,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为她轻轻拭去颊上的泪,妈妈,雪儿见到你了,是吗?“飞儿,别怕,有我在!”原来……原来,是他…… 第八章 静,死一般的静。 “雪儿……”一声亲切的呼唤让若飞睁开双眼,是妈妈,真的是妈妈,“妈妈……” “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你看,有这么多人都在陪着你,只是你不知道如何接受,雪儿,敞开心扉吧,接受大家的爱,也尝试去爱大家。我的女儿,怎么会孤单呢?妈妈,会永远陪着你……”说罢,人影消失。 这一次飞雪没有喊,自己,是自己一直没有释怀吗?想着想着,一幅幅画面浮现在眼前:众人取血时的决绝;逸峥“抛弃”剑庄时的毅然;还有,还有灵儿为自己挡剑时,没有痛苦,没有后悔,坚定而平和的眼神。自己……一直都拥有很多的爱,只是不知道如何接受。难过,对妈妈的思念固然没错,但是过度沉浸于思念是不是就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呢? “若飞……” 伴着一声柔柔的呼唤,若飞微笑着睁开双眼,原来是逸峥,看着自己眼前已变黑的长发,又是一笑…… 云逸峥看着那抹动人的笑,有些愣神了。 “谢谢你,逸峥!”没有挑衅,不是玩笑,出自真心。 逸峥听到这个称呼后一怔,随即笑笑,调侃道,“原来你也会说谢谢啊。”若飞展颜,“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两人相视,默契无比。 五衣门的门人暂时已无大碍,剑庄因有皇上的庇护,在五衣谷周围安置了许多人来保护,总的来说,目前比较安全了。 若飞也在仙谷中没心没肺的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逸峥,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见若飞一脸认真,逸峥来了精神,欣然答应,“好。” “是这样,一个屠户问我,说他那有一头猪和一头驴,他有些为难,不知先杀哪一个,你说这该怎么办!”若飞心底暗暗打着算盘,本山大叔的经典,不信呼哟不了他。 逸峥反复的想,确实有些为难,考虑一番后,反问道:“你说呢?”“我不知道才问的你,怎么,你也不会吗?”若飞不急,继续追问。不一会儿,逸峥了然一笑,胸有成竹的地说,“那你就告诉他,先杀猪吧,驴还有些用处,可以帮忙驮些东西。” 若飞心底得意一番,驮些东西?亏他想的出来。可脸上却是一副崇拜之情,“哇,逸峥,你好聪明啊!”逸峥脸上有些泛红,却仍掩饰不住那份得胜的喜悦,当然二字还未出口,只听若飞道,“驴子,也是这么想的!”逸峥听后神色大变,什么?!敢耍我?“好你个林若飞,敢耍我?你,死定了!” 若飞见他心怀不轨,急忙跑开,还不忘冲他做个鬼脸。可如也偶尔加入到他们的胡闹中,最终总在若飞似有意似无意的撮合中,对着云逸峥羞红了脸,还不好意思的冲着若飞说,“你真讨厌。”若飞因此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不理会云逸峥怪异的眼神。 也总和可如去师傅最爱的那片花田,偶尔,逸峥也会去凑热闹。那朵艳红色魅萼好像快开了,逸峥也对着那朵花看了好久,似乎是和若飞一样的疑惑,如此奇花,自己长出来,可能性还真是不大。可如无辜的耸耸肩,眨巴着眼睛。种花之人,究竟是谁?又有何目的呢? 神仙的生活,每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吟诗作画,下棋品茶,跑累了,两人就躺在草地上,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当然一直都是若飞在不停地说,逸峥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前着这精灵滔滔不绝的奇思妙想。若飞也常回五衣谷,和一群姐妹们共同玩耍嬉戏,有时也把林玉枫这个家伙扯进来,夹在一圈小女生中间,无奈得看着闹剧的作祟者,当着那么多姑娘,怎么着也不是。若飞常常取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竟在这等小事面前红了脸。嘻嘻哈哈的时光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活力,在众人看来,阳光下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生活也可以这般的幸福…… 那个迷阵经常去跳,弄得跟个游乐场似的,云逸峥不禁有些后悔教了若飞如何破阵,这家伙为了显摆,跳进跳出的,还拉着自己跟她一起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看,怎么样?比你那天,不知道要强多少。”若飞得意的拉着任由她摆布的云逸峥。一个飞身,谁知云逸峥却站在原地不动了,若飞猛地撞上了他的胸口,有些慌了神,刚想走开,却被逸峥一把拉住,紧紧拥住。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若飞一跳,刚想挣扎,听见逸峥在自己耳畔温柔的低语,“飞儿,别离开我,好吗?”若飞下意识的点点头,还晕乎在这猛然间的温柔中。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 自从那日后,云逸峥再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令若飞费解了好久。 仍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个放风筝的好日子,湖边荡漾着清爽的欢笑声,一袭白衣的若飞仍然无法掩饰自身独特的气质,在一群姐妹中更是显得超凡脱俗,清丽的面容恍若仙子下凡,涤荡了一切,净化了一切。 逸峥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可人,嘴角时不时划过一丝笑意。又想起那日怀中她的慌乱,似乎淡淡的清香还萦绕在自己身旁。自己当日,也是迷乱了,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好久以前就想做的事。 “云公子,有件事想与你商量。”陆子坤不知何时来到了云逸峥身旁,语气中似乎有点挑衅的味道。逸峥默认的点头。 陆子坤见状便向竹林深处走去,“咱们借一步说话。”逸峥只是在他的身后静静地跟着,略一颔首,并不多语。 “我是个直性子,直入正题,你……你是不是喜欢若飞?”陆子坤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问道。逸峥闻言随即一愣,尔后又笑道,“你说呢?” 陆子坤微怒,“我问的是你。”云逸峥默默在原地叹了口气,爱她,却不能拥有她。陆子坤以为云逸峥不喜欢,一下子怒气冲天,猛地上前一步提起他的衣领,“你既然不喜欢她,就离她远点,别跟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语气强硬而决绝,逸峥见状又是一笑,“为什么?” 语毕,抓住衣领的那双手颓然的放下,“为什么?你还有资格问我为什么?”陆子坤一边冷笑着,一边没有魂儿似的离开了。逸峥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想干嘛?摇了摇头又去找若飞了,却不知错过了让他后悔莫及的真相…… 林若飞,为什么?若飞,为什么?陆子坤一遍遍的默念着。一袭红衣出现在他的面前,配让女子妖艳的笑容,热情似火。“我可以帮你。” 陆子坤冷笑两声,好大的口气,“就凭你?帮我什么?”红衣门主忽略掉他不屑的口气,继续说道,“我帮你得到若飞,排除异己,但是你必须帮我个忙。” 陆子坤的眼睛光芒一闪,随即又黯淡下来,“我知道,你是剑王的人。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断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破坏了大家的计划,更何况她是我的仇人。” “仇人?杀父仇人吗?”红衣两手端在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那么作为仇人,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你得到她不就是报仇了吗?再说,这也不会坏了大家的事,这我也是有分寸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陆子坤仍然不解。 “我帮你,是因为这件事与你与我都有好处。剑王时常念着那丫头,我怕他关键时刻会因她做了错事。这对我留在他身边有好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陆子坤别有用意的点点头,红衣继续道,“二来,满足了你多年的愿望,岂不两全其美?”“好吧,那你说,是什么条件?” 红衣面露得意之色,轻轻附到陆子坤的耳边,“那就是,听我的话。”见陆子坤有些犹豫,忙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陆子坤方才松了一口气,“好,成交!” 一切,都在默默地进行着,谁也看不出,这平静生活的背后酝酿的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 一日,若飞正无趣的品着茶,摆弄着另一支空杯子,若有所思。逸峥默默走到她的身边,却闻到一股异样的茶香,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若飞,你喝的这是什么茶?”若飞回过神来,看了眼皱着眉头的逸峥,“哦,这是红衣姐姐送来的茶,她说是她一个朋友给她带的,这可是稀世珍品呢!补身子的。” “红衣?她究竟想干什么?”逸峥眉头紧皱,若飞看了忙收起笑脸,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这茶有什么问题吗?跟……红衣,有关? “若飞,从今往后不得再碰这茶,听见没?”见逸峥一脸的认真,便点点头。“杀了他!”突然间,一个声音在若飞的脑中回荡,“杀了他!杀了他!”若飞拼命的摇着脑袋,嘶吼着“不,不!”拼命地颤抖着身体,控制着自己的理智。 “若飞,若飞,怎么了?”逸峥关切地看着慌乱的若飞,看来是毒发了……轰!若飞只觉脑中一震,便浑然不知了,冷冷的抽出了飞仙剑,直直的向逸峥刺去…… 第九章 逸峥轻巧的一躲,直到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若飞疯了般直直的冲了出去,逸峥连忙跟上,正当他左右寻找时,却发现若飞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赶忙点住她的穴位,抱起昏倒的若飞,走进房间。随即,一股杀意骤然而生,迅速冲到红衣的房间,用剑直直的抵住熟睡中红衣的喉咙。 红衣似乎察觉到了有些异样,却见逸峥正用剑对着自己,刚想开口说话,又面露难色,懊恼得看着逸峥。 “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何要害若飞?”逸峥愤怒之极一用力,红衣雪白的脖颈已有血痕,但她仍然茫然的望着逸峥,一言不发,眼神里似乎有种绝望的感觉。 “说呀,说话呀!”逸峥更加愤怒了。却见红衣静静地闭上双眼,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你……!” “逸峥,你在干什么?”逸峥刚欲刺死红衣,又被若飞拦下,“别伤害姐姐,她也许是无心的,就算是,也会是受人指使,放她走吧。从此互不相欠,好吗?”若飞娇声的祈求着,红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瞧瞧,你怎么忍心对这么善良的妹妹下毒手,看着若飞的面子上,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冷气威震,怒视着满脸泪痕的红衣。 红衣怒目圆瞪,只任眼泪尽情地流,紧紧的咬着嘴唇,深深的望着逸峥,随即绝然的转身而去。 有那么一秒,逸峥有些恍惚,望着那落寞的背影,是痛楚?是绝望?是不舍?那眼神里流露的究竟是怎样的无奈,好像…… “逸峥,我们走吧!”若飞的话打断了逸峥的胡思乱想,真正的若飞在这呢,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傍晚,二人站在河边,若飞灿然一笑,双手环住逸峥的脖颈,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情愫,赤裸裸的欲望,“吻我……”逸峥有些愣了,自那日后两人便再没有这般亲密过。蛊惑中,慢慢的向那薄唇凑近,若飞的纤手在逸峥的后背不停摸索,就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刹那,逸峥的理智回来了,不行,自己不可以!逸峥断然扯下若飞的手,“不行,我不能那样。” 若飞一脸无辜和不解地看着逸峥,“不能哪样?我愿意!”“不行!”逸峥坚决地说,随即又转身而去,徒留懊恼的若飞站在原地。这一切的一切看在远处的陆子坤眼里,他握紧了拳,默默跟在了若飞的身后。站在若飞的房门前,颇为踌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门。 “若飞,睡了吗?”陆子坤柔柔的说。“进来吧!”“子坤……” 那夜,激情,缠绵……屋内男女享受的呻吟声全都传入了逸峥的耳中,心,碎了一地,只把拳头深深凿入身旁的古树,紧咬的嘴唇以见一丝血痕,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他一遍遍的自问着,他不相信她的心甘情愿,他宁愿这一切只是陆子坤的一厢情愿,而她,只是被逼无奈。可是屋内没有丝毫的争执,丝毫的抵抗声和求救声,逸峥狂奔向竹林深处,没有方向,没有理由,自己为何还要在乎?这样的女子,就该有她的归属。自己为何要如此在乎? 夜,格外的深,格外的静,柔柔的月光仿佛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寒霜…… “逸峥,你在发什么呆?”一脸稚气的若飞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掩饰已是毫无意义,清晨的阳光下那张昔日纯真的面庞隐藏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深不可测的玄机。 沉默良久,逸峥缓缓开口,他不能装作熟视无睹,他欺骗不了自己。他不应该在她身边,既然她已寻到了幸福,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呢?“若飞,我暂时有些事情,需要离开这里,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逸峥的一字一句都在忍着违心的敲打,他终究没有勇气道出一切,明明知道会受伤害,却毅然选择守候。 若飞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状,只是乖巧的点点头,流露出些许的不舍,“哦,那你快些回来,我……等你。”若飞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像个撒娇的小孩子。逸峥默认的点点头,我,还会回来吗?如果不回来,你和他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吗?飞儿,告诉我,你会幸福吗?你会珍惜眼前的爱吗?我…… 若飞似乎看出了逸峥的异样,忙问,“逸峥,你,没事吧?”逸峥愣了愣神,又继续望着灵澈的蓝天,微笑着摇摇头,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懦弱了?没有勇气,不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静一静,我需要彻底的静一静,云逸峥决不能被儿女私情惹昏头脑。 “若飞,若飞!”不远处传来陆子坤亲切的呼唤。若飞看了眼逸峥,有些慌乱,但也只一瞬即逝,“子坤,我在这!” 满脸兴奋的陆子坤循声而来,却在看见逸峥后顿时大变脸色,随即又带着一丝轻蔑,些许嘲讽,冷哼两声,“云逸峥,以后你给我离若飞远远的,别让我总看见你纠缠她!”语气强硬,没有丝毫的畏惧。若飞见势不妙,忙拉拉子坤的袖子,小声说,“子坤,逸峥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是吗?那最好别再回来!”陆子坤依然强硬,眼神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凭什么,凭什么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视我的存在!逸峥依旧淡淡地看着远方,不作答。陆子坤被彻底的激怒了,“你,你云逸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剑庄未来的继承人吗?怎么还没走马上任就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告诉你,若飞是我的了,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了,你休想再夺走她!因为……”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因为,你没资格了!哈哈……”陆子坤狂虐的笑声在五衣谷久久回荡,身旁的若飞明显得不知所措,心中暗怪陆子坤的太早摊牌。 逸峥回过神来,淡淡的看着陆子坤,浑身震慑出王者的霸气,给人一种无法抵抗的压迫感,又把目光转向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若飞,纯净的大眼睛里噙着泪花,“逸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逸峥只是冷冷的一笑,“祝你们幸福!” “云逸峥!”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赶忙搜索着剑王的身影,“左护法,有何贵干?”逸峥眉头微蹙。 剑王矫健的身姿映入三人的眼帘,深紫色的衣衫衬着黝黑的面庞,棱角分明的俊脸露出些许的邪气和豪气。“云逸峥,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再瞒你。庄主之位我垂涎已久,所以,今日之战不可避免。”口气里没有丝毫的退让,十分的霸道。顿时,逸峥感觉到竹林里已有种诡异的气氛,强烈的不祥感涌上心头,整个竹林静得可怕…… 陆子坤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若飞却附到他的耳边,“子坤,你,会听我的话吗?”陆子坤下意识的点点头,“帮剑王!”三个字不仅落入陆子坤的耳中,还重重的敲击在逸峥的心上。“为什么?”陆子坤有些不解,“剑王救过我的命,而且,我跟剑庄有仇。”逸峥呆呆的听着这伤人的话,若飞,你……你!他只觉得一切都静得像死了一般,笑自己多情,笑自己懦弱。 若飞默默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云逸峥,想问我为什么吗?我为的就是要撕碎你的心,让你彻彻底底的恨,恨造成这一切伤害的人——林若飞。陆子坤也是一团迷糊,逸峥微微有些颤抖,眼睛有些猩红,仰天狂笑,那笑声听起来是那样的痛彻心扉,“若飞,你变了,我不认识你了!” “好,那么从此我们在无任何瓜葛,你我形同陌路。”若飞猛地抬起头对上逸峥绝望受伤的眼神,没有一丝心疼,没有一丝不忍,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逸峥紧紧握住了双拳,青筋暴起,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只有那些快乐的往事,越想越觉得心伤,他在忍,即使再痛也要忍,他不会恨她,因为他爱她,不会因为她的伤害而改变,他只能祝福她…… 悲痛让逸峥放松了警惕,忘了还有个来挑战的剑王,忘了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他回不过神来,那样决绝的眼神,让他心底的最后一块软肋也彻底粉碎。自己不是一直期望这样吗?怎么如今却又不忍了呢? 剑王利剑出鞘,伴着阵阵爽朗的笑声,听见了吗?云逸峥,若飞说,她会帮我!哈哈……此时的逸峥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知道一切都晚了,默默的闭上双眼,英明一世,哼,云逸峥,不过是个懦夫,罢了,罢了。可却只听到啪啪啪的三声,缓缓睁开双眼,却看到了若飞和陆子坤不可置信的眼神,“谁?”剑王怒吼道,谁坏了自己的好事!众人都在搜索那关键时刻出现的银针的主人。挡住了利剑的三枚银针。 环顾之时,一袭红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十章 见到红衣,剑王明显一愣,“红衣,你帮他干什么?忘了你的使命了吗?”红衣只是不语,眼神里尽是轻蔑,剑王又是一愣,“你敢背叛我?”红衣依旧没有出声,直直地向逸峥走去,“啪!”清脆的一巴掌打醒了云逸峥,逸峥对上红衣愤怒又略带焦急的眼神,似乎读懂了里面的内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了一个林若飞,却辜负了众人的期望,甚至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看他领悟,红衣的眼神缓和下来。 若飞一剑向红衣刺来,谁都没有注意到红衣出现时她眼中的一丝慌乱,红衣轻轻的一躲,若飞怒吼道,“红衣,上次你在茶里下药,我已放你生路,如今,你又来找死,我不会放过你的!”逸峥听罢怔住了,对啊,自己怎会没想到,若飞喝了那茶,莫非……莫非现在还处在被人控制当中!可是,可是为什么红衣又会帮自己呢?她又有什么阴谋? “红衣,杀了云逸峥,方可恕你的罪!”剑王在不远处喊道,有些纳闷红衣违抗自己的命令。“子坤,帮我杀了红衣!”若飞命令着陆子坤。 逸峥见状粲然一笑,“红衣,你处心积虑得害我,现在又救我,这唱的是那出戏呀?”这样的冷嘲热讽让红衣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她始终不语。“你杀我呀?!”逸峥似乎在挑衅。 若飞的剑又直勾勾地向红衣刺来,红衣轻巧得跳开,“子坤,还不快帮忙!”若飞瞪了眼傻愣着的陆子坤,两剑齐齐地向红衣刺来,红衣闪身躲着剑锋,她还不想出手。“红衣,你该知道规矩,背叛者格杀勿论!”剑王也加入了战斗。招招致命,红衣有些招架不住了,剑王灵机一动,挑转剑锋,剑直直的像逸峥刺去,站在一旁看戏的逸峥有些反应过来,一枚银针替他挡了一击,剑王的嘴边露出玩味的笑意,他对着若飞和子坤使了个眼神,随即三人又一起攻向红衣。 逸峥回过神来,时时戒备着剑王的偷袭,却不料若飞猛地一转身剑猛地向逸峥刺去,逸峥见状大为吃惊,竟忘记了反抗,呆呆的看着若飞,红衣见了懊恼不已,银针是挡不住了。无奈的她狠下决心,五枚银针向强攻的若飞射去,若飞身子一僵,剑离逸峥只差一毫的距离,软软的倒下去,三个人都看傻了,逸峥猛地抱住了若飞。 “若飞,若飞,你别吓我!”剧烈的摇晃让若飞缓缓睁开双眼,她冲着三人微微一笑,“你们……都不是,为……我,哎……”那是一种看破凡尘的绝望的表情,三人闻语都是一愣,就在那一瞬,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没有任何的留恋。 远处的红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随即她惊奇的发现三人向自己攻来,要命啊!她没死!红衣在心底惊呼。她只是一味的躲闪着着凶狠的招数,可恶!红衣没有任何攻击之意,他们都以为这是惧怕的表现,想跑,没那么容易!谁知道,红衣根本不愿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三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剑王又心生一计,剑狠狠的刺向逸峥,红衣立现惊骇之色,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自己的银针对剑王不起任何作用,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挡在了逸峥的身前,剑王不屑一顾,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呃……”剑狠狠的刺进了红衣的胸膛,那剑上有剧毒,逸峥刚想把红衣推开,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咣当”剑王手中的剑也直直地落在地上,陆子坤更是看傻了。 那刺眼的红衣渐渐蜕变成白色,若飞清秀的脸庞渐渐显露出来,“你……你,是若飞?”逸峥不可思议的轻声问。一点一点,一切都在恢复着,纤尘不染的若飞恍若受伤的天使安静得躺在逸峥的怀里,黑红色的鲜血在她的胸口那样的刺眼,若飞有气无力地笑着,轻喃道,“是,我是若飞。”泪,却也无声的流了下来,“我是林若飞,真真正正的林若飞!”颤抖,除了颤抖,再没有任何方式,比知道事实后更好的用时间缓冲。 若飞抬眼望了望被抽了魂儿般的剑王,“剑王,那个若飞是红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你可以好好照顾她吗?”若飞顿了顿看向同样茫然的陆子坤,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躲在暗处的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子坤,你……相信我林若飞是那样的人吗?”呆滞,不可置信。 苦笑,对上逸峥的眼眸,“原来……魅萼,开了……”在逸峥恍然大悟的神情中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她太累了,想舒服的睡上一觉,安心得躺在逸峥的怀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静,又是死一般的静。 “我来吧!”鬼手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接过逸峥手中的若飞,无奈的叹了口气,飞向了仙谷。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三个没有神色的男人静静的呆在原地。剑王起身走向倒在一边的扮成若飞的红衣,静静的离去。若飞对他说,要好好照顾她的。陆子坤行尸走肉一般颠簸得来到他的母亲——五衣门掌主的身边。逸峥仰天长啸,他不敢想,自己给若飞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雪儿……”是妈妈,一定是妈妈,“妈……”飞雪睁开了双眼。 “好雪儿,别哭,别哭。”妈妈安慰道。 “妈,是雪儿错了吗?” “雪儿,有时候,别人对你的伤害可能是对另一个人的爱,挫败是由于人们之间的爱不够稳固,相互之间不够了解。这个世界是残酷而又美丽的,这种感觉只在一念之间,你愿意往哪方面想呢?不要轻言放弃,我相信我的雪儿,一定能够幸福!”人影随着语音的结束渐渐消失,飞雪,陷入沉思。 仙谷,没有了往日的活力。若飞的情况很不乐观,掌伤未痊愈,内里几乎近无,灵力大损,又中了毒,再加上失血过多,生命危在旦夕。鬼手有些束手无策了。 望着若飞苍白的面容,毫无生机的脸色,逸峥日日瘫坐在地上,默默的读着散落若飞床头的纸张: “不,不!这个世界太痛苦了!没有人愿意理解我,人人都在鄙视我,我说不出话,没有声音没有色彩,一切都暗淡无光!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不是红衣,我是若飞!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红衣为什么要害我?大家都认不出我了。呵,我说不出话,我的声道被人堵住了,即使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不是吗?原来,对于一切,换一个容貌,我一无所有。” “我拼命的想褪去这身红衣,想变回我自己,可是每当我触碰到这个身体就如刀搅一般的痛,每每都要疼昏过去。于是,我选择放弃,或许,这样,我可以回去,见到爸爸,林逸,还有许多许多的人。” …… 逸峥每天都对着这些文字一遍遍的自责着,当初的愤怒到而后的平和又需要怎样的磨砺。对不起三个字已说了千万遍,一遍遍的乞求终究唤不醒若飞。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其实还有好大一个烂摊子需要处理,可逸峥不想也不敢面对纷争,只有默默的守候着若飞他才会觉得心安,默默地等待着那个请他回去的人,他不舍得,不愿再退缩。这一次,他选择追求,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可还是有那么一天,那样的一个人…… 第十一章 “少庄主,老爷命您速速回庄。”剑庄的总管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里,逸峥不慌不忙的为若飞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轻声离去。 “怎么回事?”逸峥故作镇定的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剑王开始行动了。 “启禀少庄主,左护法勾结腾门和血门的人以及邪教门派,现已将我剑庄团团包围,逼迫老爷交出庄主职位,否则就扬言说要让剑庄荡然无存!” 逸峥闻言,攥紧了拳头,“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护法胆敢窥伺庄主之位。暗统领听令!”总管急忙跪下,原来,他不仅是剑庄的总管,还是只有他和老庄主知道的暗人的统领,“速令庄中所有暗人反之将其包围,再插几名安置在内部,暗中保护老爷,切记不可泄露行踪,一天,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快去办吧!” “是!属下遵命”暗统领单膝跪地,忠心赤胆,誓死决心,显露无疑。 回到剑庄,逸峥踌躇了一下,尔后微微一笑大叫道:“爹,儿回来了。”他故意提高分贝,果不其然周围立刻杀意四起,随即便看到了剑王那张警惕的脸,“哟,左护法也在这儿,有何贵干啊?”逸峥故意装傻。 剑王见状,和他相视一笑,也满不在乎的装傻的说道:“此次前来是为了庄主继任一事。” 逸峥微微一挑眉,思考了一会儿,“哦,我还没准备好。”这句话令全场迅速冷冻,他却仍不管众人无可奈何的眼神,继续道,“望大家多待些日子,挑个吉日,我定举行庄主继任仪式。” “你他妈的是真傻还是假傻?”血门门主看着这装傻充愣得少庄主,破口大骂。剑王忙用了个制止的眼神,继续装傻,“我想少庄主定是误会了,此次是本王继任庄主一职。” “好!”话音未落,逸峥一脸不屑的叫道,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逸峥。“峥儿……”一旁看二人斗嘴的老爹也忍不住了。 逸峥则是哈哈大笑,“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当上庄主。” “此话当真?”剑王万万没想到逸峥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众多门人都已将大堂围得水泄不通,准备誓死一战,却都被逸峥这番话给惊到了,打坏了他们的如意算盘。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不过,我得先整顿一番,明日定举行继任仪式!”剑王听了这话,急忙让属下都散开,心中几番猜测,他,竟然如此不在意庄主职位? 湖边,逸峥背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远方,满池碧水在他眼里浮现的都是若飞虚弱的脸庞。飞儿,等着我,好吗? “若飞,她,还好吗?”剑王不知何时已站在逸峥的身旁。 “托你的福,现在还没醒。”逸峥不免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哦,那请你代我对她说声对不起,我……我会安排好你们的住处。” “谢了,不用了!我云逸峥再怎么不堪,也轮不到你来施舍!”剑王听罢也不再多言,或许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自己把剑刺向了自己最爱的人,就算若飞能原谅自己,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真想不到,红衣竟然如此痴情,唉……剑王抬起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冷笑两声,如果有来生,我定不当剑王,我只愿像云逸峥一样不受权力的限制,肩上没有复仇的众望,和自己心爱的人飞向海角天涯。可这对于今生来说,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自己救过她,也伤了她,就算从此互不相欠吧…… 仙谷…… “飞儿,你醒了?”鬼手轻声问道。 若飞轻轻睁开疲倦的双眼,觉得好累,虚弱地向外公一笑,“辛苦了,外公。”鬼手欣然摇摇头,感觉到她视线的环视,忙道,“峥儿,他回剑庄处理一些事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用跟我提他的。”知道外公的用意,又马上担心的问道,“外公,告诉我,我……还有多长时间?” “别瞎说!我们的飞儿可是长寿的命呢!”鬼手忙解释道,怕若飞胡思乱想,但也知道瞒不住若飞,“别骗我了,告诉我,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若飞看出了鬼手的心虚。 “这,要看你的造化了!”鬼手转身,不再看若飞那张苍白的脸。面对若飞,他只是束手无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愧疚。 若飞艰难的走到镜前,开始梳妆,望着镜中那不太清晰的轮廓,找不到一丝生意,自己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生生的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伤感的泪,静静地梳洗着,换上一袭白衣。走到鬼手的面前,“外公,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鬼手点点头,“外公,替我好好照顾这里所有的人,还有,如果逸峥回来,把这封信交给他。我……我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已经魂飞魄散了吧……”说完,没有看鬼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她抬起头,今夜明月如此皎洁,那上面真的有嫦娥和玉兔吗?她们会和我就伴吗?妈妈,保佑我吧!若飞闭上双眼,静静地回想着,她走到了掌门人妈妈的房间。睡梦中的她微微皱着眉头,想必是在担忧和发愁吧。 在床畔轻轻蹲下,柔声说,“掌门人妈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妈妈,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想离开。妈妈,永远永远……祝福你的女儿吧!我会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天天,想念你,保佑你,妈……”若飞再也忍不住那不舍的泪,无声的抽咽起来,撩开睡梦中妈妈的发帘,轻轻印上一吻,捂着嘴快速的离开了。跑了很远很远,终于跌倒了,她放声大哭,撕心裂肺,她是那么那么的不舍,她刚学会珍惜眼前的一切,可是命运又那么无情的让她去往另一个世界。月光冷冷的射下来,伴着白衣仙子伤心的泪。 只是,若飞恐怕没有想到,她的掌门人妈妈并未入睡,听到若飞那段告别的话,她是怎样忍着。若飞也不知道,她的掌门人妈妈在做怎样一个决定…… 若飞跌跌撞撞的来到剑庄,远远的望着逸峥静立在湖边的背影,这个让她在异世界心生好感的人,生死关头,似乎,总有他陪着自己。林若飞,你没有喜欢错人。好想奔到那个温暖的怀抱,可却不敢冲上去,因为害怕,害怕那样会让她更加的不舍。无意识中竟想起了泰戈尔的那句经典,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即使近在咫尺,我也不敢上前拥住你。 无力的背靠着身后的大树,慢慢的滑落,心底是满满的不舍与无尽的悲伤。 远处的逸峥突然觉得心底抽痛了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漫上心头。 没有方向,没有挂念,没有安全感,整个世界像死一般的静,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家的方向,没有一个人带我走出困境,或许我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指引,我只需要在这条路上一直地走下去。我不后悔,至少我拥有过很多很多的爱,我也曾尝试付出过。妈妈,雪儿学会了,雪儿学会了接受和释放,妈妈雪儿真的很幸福!但这幸福,真的好短暂。妈妈,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别了,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若飞慢慢的闭上双眼,真得好累好累,真的好想睡一觉,如果有来生,我会倍加珍惜每一份爱,尽自己的全力报答所有的人。 白衣仙子飘飘然的倒地,躺在了大地的怀抱里,落英纷纷,树叶翩翩,为这美丽仙子的消逝而送行,若飞睁开眼,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不舍得合眼,留下最后两行泪,安详的睡去,纤尘不染…… 逸峥的胸口再次猛烈的一痛…… 那夜,月光格外的凄凉,冷冷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极度的伤悲,仿佛大家都在哭诉着一个凄美的故事。风轻轻地吹,绵绵细雨抚上人们受伤的心,大地被默默的滋润着,所有的一切都被附上了纯洁的气息。一颗流星划过夜空,那么闪亮,转瞬即逝,泪,却潸然而下…… 第十二章 庄主继位大典…… 逸峥一袭青衣阔步走向庄主之位,缓缓坐下,血门门主见状忙要开口,却被剑王一个眼神制止回去。 逸峥浑身都散发着与往日的洒脱不一样的气息,那是,王者的霸气。“从今日起,剑庄更名为御剑庄,有我云逸峥担任庄主之位。特赐左护法位于清蒙山的剑庄一座,违命者死!” “云逸峥,你个伪君子!”血门门主破口大骂,“兄弟们,给我上!”一旁的剑王依旧镇定自若,云逸峥果然不会轻易把庄主之位归让给自己。 那些暗人都身怀绝技,一等一的高手,不一会儿,便满是尸首,大堂之内只有逸峥和剑王两人立在血泊之中,剑王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一份久违的释然…… 武林风潮渐已平息,真像浮出水面,剑王不但勾结了血门和腾门等门派,他还是五衣门掌主的儿子,陆子坤的哥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野心,和复仇的计划。十年前,他们的父亲曾死在了剑庄的手里,那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五衣门的掌门人。但至今他们仍旧不知道那个掌门人真正的身份。陆子坤和她的母亲被发配到了边疆,剑王不愿当什么庄主,居住在清蒙山的无忧阁里。 逸峥几日不眠不休的处理着庄中的事务,发疯一般回到了仙谷,看着空荡荡的床位,整个人都呆住了,颤抖着转身看向双眼微红的鬼手,笑着说,“若飞呢?”鬼手长叹一口气,“她走了,魂飞魄散云游四海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骗我,对不对?”逸峥狠狠的摇晃着鬼手,“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我的若飞,几天前,她还安静得躺在这里,对不对?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逸峥剧烈的颤抖着,心剧烈的颤抖着,那里面空了,空的彻彻底底,但他仍不愿相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发疯一般的狂奔到五衣谷,“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但是在五衣谷,他的最后那丝希望彻底破灭,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切,整个山谷都弥漫着悲伤的味道,众人泪眼朦胧,林玉枫像失了魂儿一般喝着烈酒,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痛苦,泪水伴着酒苦涩的咽了进去。他也不相信,什么叫魂飞魄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叫魂飞魄散啊?掌门人面无神采,呆呆的坐着。 逸峥跪倒在若飞的灵位前,放声痛哭,双手死死的抱住脑袋,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可言喻,“不,不,若飞,你没死,对不对?回答我!回答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拳一拳的砸在地上,血肉模糊,一滴滴滚烫的泪浸湿一片,再多的嘶吼,再多的不舍,也唤不回若飞飘然若仙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众人的呼唤始终唤不起逸峥的神志,他也是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他在回忆那曾经的画面,那张清秀的脸庞,那翩然的身影。鬼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双肩,“振作一点,若飞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她,还有一封信留在仙谷,你,自己去看吧!”逸峥突然醒过神来,飞也搬回到仙谷展开满是泪痕的信: 逸峥: 嘿!走了啊。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跟你斗嘴了。这回安心了吧?哼!放心!我就是死也会缠住你的。 忘了林若飞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把她当成一阵风,一片云,瞬间即逝的过客。你和她之间没有承诺,因为你们都知道有了承诺也换不回天长地久的爱。但现在,她要你给她承诺,答应她,好好的活下去,作回你出色的独一无二的云逸峥!她,要你快乐!还有她的那份,答应她,好吗? 谢谢你,给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真的,谢谢你。 相信她,她一直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不会离开你,她会陪你哭,陪你笑,所以,你可别让她伤心,知道吗?看到你幸福就已是她最大的快乐。 来生,我是说如果有来生,不要忘记她,风风雨雨你们都要一起走过。 祝你幸福,快乐! ——若飞 合上信,逸峥微微一笑,抚摸着自己的心,“是这里吗?飞儿。我答应你,飞儿,我会快乐,还有,幸福。” 逸峥微笑的走出仙谷,豁然一笑,冲着天空高喊:“飞儿!我答应你!飞儿,我爱你!”一阵清风拂过,像是对着承诺的回应。若飞,我真的很快乐!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快乐!如果,真的有来生,我绝不会再放手。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人们的脸上荡漾着美美的笑容。天更蓝了,草更绿了,水更清了,是的,这就是,重生!谁都不知道,今后的岁月里还有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放心,故事还没有结束,精彩刚刚上演哦! 第十三章 两年后…… 圣阳国皇宫 “公主,皇上吩咐过,不准您出去。” “喂,父皇现在又不在,我,官儿最大!你,听谁的呀?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个傻丫头,怕什么,有什么事我顶着!哎呀,求求你,求求你了,看我都憋了七天了,就跟我一起,微服私访……体恤民情吧?” “噗哧!”皇上在门外听着这胡言乱语,实在是忍不住了。 “雪儿,你干嘛呢?”皇上使劲忍住笑意,郑重其事的说道。 “哎呀,父皇,我……我在跟她演戏呢!我们准备给父皇排一出戏!您,快请坐,快请坐吧!”女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赶紧上前一步。 “哟,这唱的是那出戏呀?”皇上一本正经的问道,看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皇上爽朗的一笑,“雪儿,有个麻烦事,你要是办好了,我就准你出宫,要是办砸了,你可得乖乖听话。” 女子一听便来了神,“什么事儿啊,快说,快说,什么事我都能办好!” “是这样,南天国的太子前来提亲了,我可不舍得把你母后的宝贝儿嫁出去,你,自己处理吧!”皇上静观着女儿的变化。 女子大大的咧了个微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问题!我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是啊,他真是不知死活,非要娶你这么个捣蛋鬼,他要是知道那个什么公主私私邸下这副模样,还不早给吓跑了?你说,是吧?雪儿?”一名男子溜到了女子的身后。 旁边的人们努力的憋着,满脸通红,这个公主每天都要上演一出闹剧,可当这皇上的面,怎么敢笑出来呀! “笑吧笑吧!乐死你们!小心憋出内伤来!”这下,可轰动了,这一大帮人是哈哈大笑,气得无辜的她直跺脚。 “我……累了,我要去睡觉了……不,送你们了,你们……你们笑去吧!”转头就往一边走。 “公主,公主,寝宫在这边!”一个侍女喊道,这可让那位公主红了脸,急忙跑开,“雪儿,你可别忘了答应了父皇的事!”“知道了!我先看会儿书不行啊?” …… 她就是圣阳国的忆雪公主,从小生活在宫外,16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才回宫,后来又成了无念长老的徒弟,学了不少东西,近几日刚刚回宫,过惯了自由生活的她哪里受得了。别看她在宫中没待几日,跟所有人混得都相当的好!尤其是有个极宠她的父皇和极疼他的哥哥,她所到之处尽是欢声笑语。 可听有些个老太监说,16岁刚回宫的时候不是这样,超凡脱俗的气质加上清秀如仙的面庞让不少人的心为之一动,但是她总是冷冰冰的,整天郁郁寡欢,谁都不愿理。于是皇上就把他送到了无念长老那儿,这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还有,忆雪公主是有名字的,她叫慕容飞雪…… 次日清晨…… “公主快一点,快一点,南天的太子都在大殿里等着您呢!皇上催您快点过去!”一个模样清秀可人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啊?!你是,你是谁啊?公主,公主呢?”小丫头见一个土里土气的村姑正笑呵呵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刚想开口叫人,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如儿,我是你的公主呀!怎么,不认识我了?”此时的飞雪已经易容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乡巴佬,一脸玩味的看着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噢不,是两个蛋的可如。 可如围着飞雪绕了好几个圈,脸上的惊讶之色丝毫未减,“哎呀,天哪,公主,你还有这本事呢?太,太不可思议了!” 飞雪得意的摸摸可如的小脑袋,“佩服我吧,姑奶奶我本事可多了去了,雕虫小技,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啊!”然后,她又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可如。可如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公主,你,你要干嘛?” “嘻嘻,我聪明可爱又善良的如儿,帮我一个忙好吗”可如下意识的点点头,干嘛这么夸我?飞雪附到可如的耳边,唧唧歪歪说了好长一大段话,可如听得有些发懵,“公主,这不太好吧?”飞雪不满意的看看她,“丫头,跟着我没亏吃!” “你确定我这模样能过关?”可如没有底气的问,谁不知道她忆雪公主是要多美有多美,正在胡思乱想,却看见飞雪满脸写着“要是不答应,你就死定了”的字样,忙道:“好吧好吧,我就再陪着你这大小姐演出戏,不过演砸了可别怪我!”可如可不敢招惹飞雪这大小姐脾气,怒起来有她好果子吃,几个月的饭都吃不消停! “我就知道我们可如最善解人意了,好了,快去换衣服吧!我相信我的眼光,等咱们大功告成,我带你去游山玩水怎么样?”飞雪讨好道。可如一脸黑线,天哪!跟她游山玩水,不仅要在途中被折腾个够呛,每次还都惊险刺激,最后还得被宫里一大堆的人给批一顿,这不是没罪找罪受么! 皇宫,玉尊殿…… “公主驾到!”随着一个太监响亮的通报,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像殿外投去,一袭淡粉色衣裙,乌黑的长发,再配上甜美的笑容,柔到骨子里的娇美,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绽放在众人眼中。那位太子殿下细细的打量着。“启禀皇上,姐姐呆会儿就到。”女子柔声道,还不忘俏皮的对有些愣神的皇上眨了两下眼睛,皇上接收到了信息,不免有些狐疑,还是默不作声的忍下了。 女子也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异国太子,唉,真是一双勾魂的眼睛。黝黑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典型的浓眉大眼,一笑就会让人陷下去。那位太子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可如,看见可如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那勾魂的笑更深了,可如一个机灵不再看他。 南天国的太子上前一步,“早闻贵国忆雪公主相貌非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如听完假意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 “多谢贵国太子夸奖,不敢当,还是您长得英俊潇洒又风流啊!”可如并未说话,那太子转身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村姑模样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一个字,俗! “皇上,把姐姐赐给太子吧!”可如在一旁娇声道。皇上似乎看出了些许眉目,朗声道,“好!朕就把她赐给南太子,不知意下如何啊?” 那太子微微迟疑,“谢皇上厚爱,不过在下要娶的是这位公主,而并非这位村……公主姐姐。”“公主姐姐”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般,还好没有说村姑。 皇上见状忙给了他个台阶下,“你的意思是说不去她喽?朕不会强人所难,你,可不要反悔呀?”皇上最后问道。 “在下决不反悔!”南太子坚决地说,还不忘看了一眼皇上身旁的娇弱女子,有些得意。谁说忆雪公主拒人于千里之外,谁来都得被她给整走?看来,完全都是谣传。“那,在下可否与皇上商量一下迎娶忆雪公主一事?” 飞雪玩味一笑,朗声道,“你说过,你绝不后悔的,怎么,相反悔吗?” 第十四章 南太子转过身去,刚想说些又被眼前的人吸引了,一袭水蓝色衣裙,如瀑的青丝挽了个简约又不俗的发式,灵澈的双眸,恬淡的微笑再配上玉脂板的脸庞,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无比的高雅,活脱脱一个仙子下凡。众人看得都有些呆了,刚才的村姑早已荡然无存。 飞雪走向太子,缓缓开口,“太子殿下,出口的话可不能反悔。”声声悦耳,清清凉凉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舒缓。那太子显然还没缓过神来,飞雪拂袖而去,走向皇上。冲皇上眨了眨眼睛,皇上忙开口,“那既然这样,太子殿下就在吾国多留几日赏赏风景,再回去吧!” 太子一心只放在飞雪身上,旁边的使臣捅了捅他,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就告退了。 大殿内随后便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父皇,我已出色的完成了整人的任务,答应女儿的事可以兑现了吗?”皇上宠溺的摸摸飞雪的头,“再过几日,等你哥哥完成了和剑庄的谈判,我就让他陪你去。” “啊?还要带上他?真是大煞风景!那还怎么玩啊?”飞雪不满意的抱怨道。 “那,这样不行,你就别出去了!”皇上威声道。“你,你耍赖皮!哼,不管了,那谈判我也要去!” 皇上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也好,但是你要扮成随从的模样,切记不可惹火上身,听见没?”话刚说完,飞雪便飞一般的跑开了。皇上默默的叹了口气,心想,这样瞒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过了几日…… “可如,怎么样,被我迷倒了吧?你,不会爱上我了吧!”看着可如呆呆的望着身着男装的自己,飞雪得意极了,自己整个一风度翩翩公子哥!天下第一美男啊!嗯……不足为过吧? “公……公主,简直太,太好看了!”可如大赞道,阳光下的飞雪透着无比清爽的气息,俊朗的外表足以迷倒万千佳丽。“不过,跟在太子身边,是不是太招摇了?您还是换身衣服吧!越不起眼越好!” 飞雪恍然大悟,“也是,我那个木头哥哥怎能和我比呢?抢了他的风头可不行!谢谢提醒,我这就换身衣服去!”说罢一溜烟的跑走了。 “哥?怎么样?无奈啊?本公子就是这么帅!即便穿件不起眼的衣服,也还是掩盖不住这酷劲儿,你,甘拜下风了吧?” 慕容宇好笑的拍拍妹妹的头,有这么个美若天仙的活宝妹妹真是没辙。“好了!天下第一美男,咱们可以出发了吧?记住,不许给我闯祸,不许乱跑!听见没?” “好了好了,都说八百遍了。与我同行,是你的荣幸!没看大家都争着看我嘛!唉,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慕容宇也学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是啊,我的命真好啊!老得给你这个惹事生非的人擦屁股,我啥时候才能解脱啊?” “喂,来劲了?不想死的太惨就赶紧走,本公子可没空听你胡扯!”就这样,吵吵闹闹来到了剑庄。 一块镏金大匾高高悬挂,剑庄二字写得是极为潇洒,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在下云逸峥恭候太子殿下多时!”一身青衣的云逸峥微微一鞠躬,好帅哦!飞雪心里默默赞叹,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云庄主不必拘礼。还是,正事要紧。”慕容宇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飞雪,“那,太子殿下,请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剑庄。 进去之后,飞雪立刻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几座假山矗立其中,旁边是苍松翠柏,有点山林的味道。小溪环绕,远处的亭台楼阁掩映其中。只见那名自称庄主的人对着空气比划几下,原来的景象就突然消失。原来,那还是一个阵啊!好聪明! 现在的一切比刚才更美,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瓦蓝的天空,垂柳依依在湖面上抚出层层涟漪,有一种虚幻的美,再加上不远处有这几丛荷花,在凉爽的风中摇曳生姿,一座白玉小桥架在上面,远处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被衬得格外神秘。飞雪打量着云逸峥,这个豪爽不羁的人怎会有如此闲情逸致,暗自摇了摇头。 忽然又走到了一片竹林,翠竹丛生,几间房舍隐于其中,那位云庄主又对着空气划了两下,天哪!这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到头啊!想不到,这剑庄还有如此玄机,看来,回去得告诉那个皇帝老爹多花些心思整整皇宫了,设计得更保险点。想到这,飞雪又开始回想,真怀念现代的那个家。好好得没事干嘛穿越呀!飞雪的记忆里没有了原先的那段经历,一切又从她来到这里时开始,但她仍然记得妈妈对她说的话,所以,轻松了不少。 哎哟我的妈呀,终于到了。步入大厅,古色古香的桌椅,茶具,再配上淡青色的帘子,天下第一庄这么朴素啊!是个好公民哪!节俭第一,节俭第一。咦?是不是,那些怪阵花的银子太多了,没钱了?飞雪立刻拍了拍她胡思乱想的脑袋。 慕容宇和那个庄主一直在叽里呱啦嘚啵着什么话题,飞雪才没心思管那事儿。默不作声的打量周围的一切,忽然身子一顿,看到了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的画像,可是,这个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哇!(作:那个人就是你啊!真白!)飞雪没再多想,真无聊,都这么严肃。于是心生一计,出去转转,看看这里还有什么玄机!反正自己只是无名小卒,开溜! 哇塞!新鲜的空气耶!飞雪开始四处溜达。这摸摸,那看看,可是却不慎步入了天宫。周围的树木排列的井然有序。(一个厉害的跟迷宫似的阵,不易走出,很危险!)这怎么走不出去啊!飞雪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不会误入什么机关了吧。这可怎么办啊?天哪,谁来救救我呀!直觉告诉飞雪不能轻举妄动,不过,总觉得这里很熟悉似的。 “想不到云庄主竟然如此爽快,那今日之事就这样说定了,改日定邀你到皇宫一聚。”慕容宇恭敬的说,云逸峥武功了得,人也豪爽,而且从言词中不难看出,此人甚是沉着冷静,机敏果断。“太子殿下谬赞了,那今日既然来了,何不赏在下个脸,云某已摆好筵席,太子殿下请吧!”慕容宇刚想拒绝,可视线一扫竟然找不到飞雪的影子,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忙开口道:“好,云庄主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拒绝,我还想与云兄畅谈一番呢!”二人说笑着向内堂走去。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悄悄的附到云逸峥的耳边说了几句。慕容宇心底暗暗打鼓,不会是那个捣蛋鬼又误入什么机关,让人发现了吧?只见云逸峥微微蹙眉,又小声附到那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冲慕容宇颔首一笑。 此时的慕容宇更有些慌了,这个姑奶奶跑哪去了?忙让下人打听,可一无所获。而此时,飞雪正跟这破阵较劲。鼓捣半天也走不出去,不由咒骂,弄这么复杂干什么!真是浪费人力、财力加物力,还有,我的时间。终于在一番苦斗下飞雪走了出来,长嘘一口气,看来真不能小看了这地方。回到大厅一看,竟然没人了!于是赶紧逃出庄去,不会走了吧?你个没良心的慕容宇,敢丢下你亲妹妹,我跟你没完! 慕容宇外表轻松却忧心忡忡的吃完饭后,便赶紧离开了,看见飞雪又重新出现在了队伍里,方才放下了心。看着剑庄越来越远,一把抓起飞雪,“你去哪儿了?害我担心死了!” “这不还没死呢吗?我这不也好好的吗?没事别大惊小怪的!跟我出来,心脏承受能力就得强点知道吗?”慕容宇无奈的看着这个活宝妹妹,无奈的摇摇头。此时的飞雪若是知道自己把一件重要的东西落在那儿,恐怕就笑不出了。 “庄主,人不见了?”小厮向云逸峥汇报着。 “哦?看来这人还不一般呀!”云逸峥眯起了双眼,“不过,在那里发现了这个。”小厮边说边把一块玉佩模样的东西成了上来,“雪?”这是什么意思? 第十五章 皇宫内…… “可如,咱们趁他们都喝醉了偷溜出去吧!”飞雪轻声说。此刻,皇上正为此次谈判的顺利大摆酒宴,哪有心思留意飞雪? “公主,这,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了……”可如满脸犹豫。 “哎呀,别罗嗦了,咱们又不是去闯祸,去雪庄,他们发现不了的。没事的!况且父皇答应我可以出去的,你还担心什么,快走吧!”说罢拉着可如偷偷摸摸的逃出宫去。 走到雪庄的门前,飞雪突然停住了脚步,“公……子,怎么了?”可如疑惑的问道。飞雪出现在雪庄一律都是女扮男装,因为庄中也有些武卫,所以大家也都不太稀奇。 “嘘!里面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凭借着无念长老两年时间给他训练的敏锐听力,飞学立刻警戒起来。“快,跟我走!”说罢拉着可如悄悄飞上大厅的屋顶,进一步偷听。 “怎么?还不赶快叫你们的庄主出来?”一个语气虽然温柔却都字字透露出威胁的声音。可如暗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啊,难道是……他? “属下不敢,一开始看到公子手中的令牌以为是庄主易容来逗我们的,照此说来,公子应该是庄主的朋友,否则庄主决不会轻易把它交给别人。只是……庄主真的不再庄中,她一般都不在庄内,我们也很少见到他。”是冷月,这丫头还算机灵,不枉我平时的培养。飞雪心中默道。 “哦,是么?那我就在这里等了。若是半个时辰之内还见不到他,那我就立即血洗雪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什么玩意?!想血洗我雪庄?也不照照你自己是那根葱!飞雪摸了摸腰间那块令牌,哎……果然是这样,定是那日闯阵时不小心丢的。无意间飞雪瞥到可如发愣的表情。这丫头,怎么了?飞雪用胳膊轻轻顶了顶愣神的可如。 “可如,你……认识他?”看这表情,八成是了吧!可是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公主,你的令牌怎么会在他手里?”可如回过神来问道。 飞雪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想让他跑到那个神经病手里?上次我和那个木头哥哥去剑庄,我不小心误入了一个怪阵,谁知到把令牌给丢了。怎么了,你有办法吗?”飞雪露出惊异的目光,充满希望的看着紧咬嘴唇的可如。 “办法有是有,但是不知公主可否一试?”可如定睛看了看飞雪,飞雪坚定的点点头,可如轻轻附到飞雪的耳边,飞雪狡猾的一笑,“我的小娘子,放心吧!相公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罢,得意地向可如眨眨眼睛。 大厅…… “冷月,是谁啊?”可如从门外高声问道。 “哦,是庄主的朋友,硬要见庄主。”冷月大喜,有人来解围了,这个漂亮姐姐一来,就证明庄主就在不远处。 一身粉红色的可如跨门而入,娇美的看着云逸峥,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云……云公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云逸峥看到可如也是明显的一愣,随即温婉的一笑,“可如,你怎么会在这,你是这的庄主吗?” “如儿,怎么了?”闭着眼都知道飞雪来了,但是她又易容了,比原先的模样稍稍逊色些。不过还算说得过去,就是名字有点糗,临时想的,没办法,陈荣豪! 可如假装娇羞,“荣豪,有人要找你呢!”快步走向飞雪,轻挽她的手臂,飞雪微微一笑,这丫头演得还挺像!要在现代,没准还是个大明星呢! “这位是……”云逸峥疑惑的问道。 可如娇笑一声,红着脸低下了头,云逸峥一看便了然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庄主?” 飞雪朗朗一笑,“真是抱歉,在下只能称是副庄主,庄主一般都找不到人。由我暂打理庄中的事务。云庄主有何事请直说。” 云逸峥微微一皱眉,拿起手中写有雪字的令牌,“请问,这可是你们庄主的东西?”飞雪微微一弯腰,双手抱拳,“实不相瞒,这是在下的东西,庄主把这个东西交给在下能更好的管理。” “哦?那你跟我解释解释,这东西怎会出现在我庄中布的阵里?” 飞雪不慌不忙,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实不相瞒,在下早闻天下第一庄之名,那日偷混进去是想看看有没有我雪庄可学之处,所以假扮成了太子的侍卫。那令牌还望云庄主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还给在下,那是庄主早逝的母亲留下的遗物,至于条件,您尽可跟我提。” 可如见云逸峥有些犹豫,忙走到云逸峥的面前,“云大哥,那个东西对于庄主和我们真的很重要。”说着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逸峥轻轻一丢,把玉佩扔到了飞雪的手中,拉着可如坐下,“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缺什么东西跟大哥说,没必要受这份委屈,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大哥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虽然是做戏,可是可如还是被云逸峥这番话所打动,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眼飞雪,“云大哥,你不用担心,庄主和荣豪待我都很好,正因为庄主待我们好,信任我们,所以我们才不能负了庄主,我们都是知恩图报之人。当初,若不是庄主收留了我,恐怕我还住在深山老林见不得世面呢!别光说我了,云大哥,你过得好吗?”听了这话云逸峥心里有些许的欣慰,那时候他一心只念着若飞,却忘了还有个可如,若是找不到她,自己还不得内疚一辈子。“我还不是老样子,能怎么样?再说你云大哥我那么有本事,肯定不会有事的。”…… 飞雪冲着可如直瞪眼,这个死丫头,跟熟人叙旧也不能把我晾这儿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可如?可恶!可恶至极!哎哟我的妈呀,您俩有完没完,没出过村的老太太,那么絮叨!同志们,行行好吧!我也是人哪!可如啊!我不骂你了,谈恋爱也别让我当电灯泡哇!飞雪就这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又是双手合十念叨着什么。逸峥无意间看见了,对着可如使了个眼色。 “哦,荣豪兄还在这呀。”感情真把我当空气了,现在才发现?!不过比起可如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算你还有点良心。 “若是云公子无事,在下先告退了!”唉,口不对心可真痛苦啊。 逸峥看见了他有些无奈的神色,略微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道,“难道你不问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吗?你真的不在乎吗?” 飞雪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大义凛然的样子,“在下相信可如!” “哈哈!好!”云逸峥开怀一笑,“好一个相信!可如你没看错人哪!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该回去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云大哥,改日再来,慢走啊!”可如满怀感情地说。 “云公子慢走!”飞雪冷冷地说。随即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可如,不一会,庄里便传出了求救声以及无止境的笑声,放心,不是酷刑,也就是点个笑穴什么的吧!冷月更是无奈的看着这个整天耍宝的庄主,真是无奈,刚才自己看到她们这两个女人装成那副模样,差点笑露馅儿,憋了好半天呢! 云逸峥回到剑庄,站在若飞的画像前柔声道,“飞儿,今天我遇见可如了,她过得很好,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第十六章 雪庄…… “可如,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飞雪的语调中带着些许的调侃,“快,老实交待,那人是你的什么人?” 可如有些慌了,总不能告诉她你慕容飞雪就是当年有着传奇色彩的林若飞,把若飞的过去说给她听吧?更不能说自己和云逸峥有什么样的关系,真是个麻烦啊。 “我入宫前,给一个小姐当过丫鬟,那位公子倾慕我家小姐,后来小姐死了,我就被你收留了。” “哦?是么?我怎么觉得好像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哪给别人当过丫鬟呀?”后来飞雪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穿越来的,没准那是这原来主人的故事呢!不能问了,再问该露馅儿了。可如正面露难色,只听飞雪开口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太在意,我的小娘子。” 可如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怔怔的看着飞雪,这样瞒她到底是好是坏?想当初,若飞姐姐倒下去后,无念大师救了她,还找到了自己,让自己去皇宫服侍她。病好以后,若飞姐姐一直郁郁寡欢,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可不知怎得自从去了无念大师那,学了几年,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大师特意叮嘱,一切从新开始,不要提及过去。唉,可怜那云逸峥,一直都认为若飞姐姐已经死了,明明就站在一起,却……算了,这样对她也好,才不要她像以前那样痛苦忧郁的活着,这样快快乐乐的多好。 飞雪看着可如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用力的挥了挥手,“喂,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呀!”可如立马回过神来,“没事!对了,公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正在喝水的飞雪一口差点喷出来,用手赶忙捂住了可如的嘴,“你想害我呀?对着我这个大男人喊公主,别忘了,隔墙有耳!还有啊,别整天就想着回宫回宫的,在外面不好吗?人要一辈子呆在那里面,还不得憋出毛病来?”飞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说着,外面径直跑来一个人,“启禀庄主,在山脚下发现两个受重伤的人,属下无能抢救,还请庄主前去。“冷月平静地说。 (好了好了,在这里从新郑重介绍一下雪庄:林若飞即慕容飞雪,飞雪在宫里一刻也闲不住,皇上担心她一个人在宫外有危险,特将柳公山上的雪庄赐给她,并配备了几名侍卫和宫女,这样也好跟她联系。飞雪四处云游,又从各地带来了许多被人遗弃或是青楼想赎身的清宦女子,加以严格的训练,个个精明,她待人很好的。此外,雪庄有三处生意:飘雪阁(赏景、品茶、吟诗作画……),玩雪园(利用现代人的优势制造各种小玩意儿及游乐设施),银雪苑(救死扶伤的地方)。这样,雪庄也算较为富有。还有一个秘密,雪庄还有一支秘密的杀手队伍,这只由她、可如还有冷月知道,两年来,她把这种复杂的任务统统交给那些能干的手下,在她们处理不好时,自己才会出场。全国各地都布有她的眼线。但这一切都被雪庄的鲜为人知所掩盖,被大家忽略。行侠仗义的飞雪常常帮助一些有病的百姓和受了重伤的武林人士,不过在医治后,她就会立刻派属下送他们应该回到的地方。雪庄,少有人知。) 飞雪二话不说,立刻跟着冷月来到了山脚下,把了把两人的脉,检查了一下伤口,轻轻开口,“他们是剑庄的人,你们赶快把他们送回去吧!”说罢封住两人的血脉,并从一个小瓶里掏出两颗药丸分别塞进两人嘴里,“快去快回,他们的庄主会有办法救他们的!” “冷月遵命!” “喂,你干嘛不救她们呀?”可如有些不太了解。 飞雪无奈的摇摇头,“傻丫头,我不叫‘喂’,记住以后我的名字叫……”略微思考一下,慕容飞雪……有了!“我是莫旭公子。” 可如大大的张开了嘴巴,“啊?莫旭?是么破名字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把慕容飞雪四个字多念几遍,不就有了莫旭的谐音了吗?笨丫头!对了,要不要我也给你起个名?你个丫头总跟着我,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怎么样?本公子善解人意吧?”飞雪调皮的向可如眨眨眼睛。 “切!我才不在乎呢。我才不要当男的呢!再说我是你的娘子唉!”可如饶有兴致地说。 双手叉腰,略微思考,飞雪撇了撇嘴,“天哪!我还想用我这俊朗的外表多找几个姑娘呢!我才不要你坏我的好事,有你这个娘子要命啊!就这样我决定了!你就叫莫可!是我的弟弟!” 可如刚想反驳,却被飞雪一个要命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还有,谁说我没救她们,别一听说是你那个云大哥的人就紧张成那样!我给他们服了两颗玉露丸,基本已无大碍,只需要静养,那玩意儿可值钱了,我一共才有五颗,那可是我师傅的独家秘方!他们中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威力很大的掌,像我这样不怎么混江湖的人哪里知道,在这我也怕因为他们得罪某些人,给雪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干脆丢给他们自己人处理,你应该相信天下第一庄的实力。傻丫头!笨死了!” “谁知道你这么有主意,还有我可不是傻丫头,再说我不理你了!”可如有些不服气。 飞雪忙作出一幅讨好的表情,“莫可,咱们走吧!”二人回到雪庄。“启禀庄主,大事不好了!”一个丫头冲了进来…… 第十七章 “什么事啊?至于急成这样。”飞雪不满的抱怨道。 “请庄主赎罪,属下无能,冷月被……被抓走了!”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完了那天大的消息。 “什么?”飞雪大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说是那个剑庄?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有恩于他们,怎能这样恩将仇报?“怎么回事?” 那人面色微红,额头微微有汗渗出,“启禀庄主,冷月奉命将那二人送回剑庄,不料归途中却被人拦了去路,我二人寡不敌众,那庄主让我回来放话给您,说要您亲自去一趟。” 飞雪无意识的看看可如,“可如,你这个云大哥想干嘛呀?”飞雪幽叹一声,“走,随我会会这云庄主!”语调中有着不明的愤怒,有什么事明着来不行,真是可恶!又转身对报信的女孩说,“冷霜,你先静观其变,此事不宜声张,你暂且打理一下庄中的事宜。”见冷霜面露担忧之色,又怕怕她的肩膀说道,“傻丫头,我会没事的,他云逸峥跟我无冤无仇的,顶多也就是想见见我罢了!放心吧!等着我胜利归来的好消息!”冷霜迟疑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在路上飞雪和可如二人一言不发,此时的可如有些担忧,若是云逸峥见到了若飞姐姐会怎样呢?飞雪有些不自在了,启唇说道,“唉……看来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端端的救个人也要把自己赔进去,这是什么世道啊!”可如闻言微微一笑,这个飞雪总是一幅不在乎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她担心。 “公……”话未说完就被飞雪给瞪了回去,可如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哥!我是担心……”这声哥叫得虽不情愿也有些感情,飞雪面露得意之色,拍拍可如的脑袋,“傻丫头,真笨,你哥我可是男儿身,哪有你那么多的顾虑?凭我这本事谁能猜出来?”飞雪见可如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便猜到了她心中的担忧,这丫头到这时还胡思乱想,马上又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你的云大哥的!” 可如本来还很高兴,听了后半句话立即羞红了脸,娇嗔了一句,“讨厌死了!你明知道我对云大哥没有意思,还来调侃我。”…… 嘻嘻哈哈,不知不觉间,剑庄便立于眼前,飞雪立即作出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冲守门的大汉道,“麻烦这位兄台转告一下你家庄主,就说……” 话未说完就被那一个从大门里面出来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断,“您终于来了,我家庄主已恭候多时,请您随我来吧!” 飞雪微微一颌首,举手投足颇为大气,颇有风度,微微一笑,“有劳了!” 飞雪跟在那位“老人家”的身后,其实也没那么老,不禁东张西望起来,这是她第二次来剑庄了,还是上次那条路,那个机关,可自己却是另一个身份了。想到此又挺直了腰板,对,自己是雪庄庄主莫旭,怕他做甚?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折扇,这两手空空,一路无语,还挺别扭,待会儿见了那人有什么疑难也好掩盖一下。轻轻扇了扇,极潇洒的继续前行。可如见状不禁在心底暗笑,这个公主啊! 终于在极沉闷的气氛下终于到了目的地,那管家谦恭的一伸手,在飞雪眼里像极了饭店门口说欢迎光临的辛苦的人们,“公子请!”飞雪有礼貌的点头示意,边摇着扇子边大步进入了大厅。那个云逸峥正背手而立,似在思考着什么,竟浑然未觉有人进来,大概是自己武功太好了吧?飞雪心中暗自窃喜。 “咳咳……”轻咳两声示意那正出神的云逸峥,云逸峥立刻转身,却被眼前的人儿惊倒了,身子一下子僵住,克制住冲过去的冲动,两眼愣愣的看着飞雪,若飞,若飞!是你……回来了吗? 他急忙跑到屋中若飞的画像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若飞,我知道,是你,是你怕我寂寞,所以化身来看我,对不对?若飞,谢谢你!谢谢你!”云逸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飞雪满腹狐疑,这人……没事吧?见了自己怎么敢见了怪物似的?我,我这长得也不奇怪啊!不是还说本公子玉树临风吗?若飞是谁啊?那画上的女子是他的谁?猜疑中,无意间听见了可如若有若无的叹息,不禁把目光紧紧锁在可如身上,莫非……可如知晓? 可如丝毫没注意到飞雪审视的目光,无奈的看着云逸峥,可怜的云大哥,她不是若飞姐姐的化身,她就是若飞姐姐呀!明明彼此就在眼前,却好像相隔得那么远。 飞雪这下更怀疑了,好像只有自己不知情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叫我来,又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把我撂在这了!这待客之礼还真是特殊啊!受不了了! “云庄主,打扰了,我的属下在贵庄打扰多时,这客也做得差不多了,能否让我将其带回?”飞雪试探性地问了问,救人要紧哪! 逸峥闻言回过神儿来,展颜一笑,像飞雪走来…… 第十八章 咦?这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飞雪再次开口道,“云庄主,人,我可否带回?” 云逸峥并未作答,又打量了飞雪一番,正当飞雪被盯得不自在的时候,却听逸峥道,“你就是雪庄的庄主?” 废话!都让你把我庄中的人抓住了,能不是吗?心里这么想,也没把这话说出来,“在下莫旭!”双手一抱拳,恭敬的说。 “莫旭?”莫旭……逸峥心里一遍遍思量着这个名字的含义,终是找不到头绪,“为何叫莫旭呢?” 飞雪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早逝的家母希望我能向东方的旭日一样,永远光芒万丈,蒸蒸日上。莫,则是家母的姓氏。”呼……一口气说完了,真痛快,看来自己挺有编瞎话的天赋的嘛! 逸峥想都没想就说,“那,你的父亲怎么了?”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说错了。飞雪闻言也是一愣,尔后开玩笑道,“云庄主与我今日第一次见面,这是调查我的老底吗?看我莫旭够不够作您的朋友?看来云庄主喜欢听故事,改日我定于云庄主细谈。”逸峥见她给了个台阶,忙接话说,“哪里哪里,莫庄主说笑了!”两人机械的一笑。 逸峥又看了看飞雪,抱着些许的希望,“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说着,目光投向了可如。可如一怔,有些慌了神,忙低下了头。 飞雪有些纳闷,随即又笑道,“有!” 逸峥一阵欣喜,“有人说?说你像谁啊?”原本以为他应知道若飞的事,可飞雪的回答,让可如和逸峥都大吃一惊。 飞雪玩味的笑笑,“嗯,有好多人说呢!他们都说我长得象我娘。”说罢,自己干笑了两声,(冷……)这不好笑吗?唉,这也太丢人了吧?可如和逸峥这才缓过神来,哈哈大笑,“确实,确实啊!”有些懊恼,这俩人反应也太慢了点吧? “来人,把冷姑娘请来!”逸峥突然间吩咐道。空气顿时紧张起来,“莫庄主,我有一事感到十分疑惑?”说着,做个请的手势,三人纷纷入座。 “云庄主尽管直说!”飞雪微笑着摇摇扇子,这人真怪! 逸峥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庄中的兄弟多亏了莫庄主出手相救,我想问,你怎么会有玉露丸?” “哦?怎么,玉露丸在我手里不应该吗?”故意抛给逸峥一个难题。 “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玉露丸乃稀世珍宝,世人少有,我庄中也仅有一颗,莫庄主如此大方,竟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救了他们的命,要知道这可以增强至少三年的功力,能医治百病。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飞雪露出大惊之色,是么?!这么值钱?师傅只是说必要的时候用来保命,稀命的自己才收下,那……我这师傅得有多厉害啊。“实不相瞒,我并不知这小药丸又如此贵重,只知道当时救人要紧,再者说,就算知道,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救这二人。至于这药丸,我共有五颗,现在还剩三颗,这是一位世外高人赠予我的,只说与我有缘,所以我才收下。” “世外高人?莫庄主好福气啊!这世外高人恐怕是不怎露面的无念大师,他……”正说着,门外的侍卫高喊,“庄主,冷姑娘带到。” 飞雪听到带到一词,有些生气,什么叫带到?跟犯人似的,不仅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恰巧被逸峥看在眼里,暗自偷笑,这个庄主真特别啊! “快把冷姑娘请进来吧!”听到这话飞雪才缓了下来,瞧,你家主人多懂礼貌!再瞧瞧你,敢瞧不起冷月,改日定要她好好教训教训你!飞雪边想边摇着扇子,盯着那个侍卫,眼神里流露出得意和要干坏事的神色,那侍卫被盯得有些发毛,忙红着脸低下了头,看到这飞雪哈哈一笑,“这大男人也会羞红脸啊!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只见那侍卫猛地抬起头,不禁有些气愤,竟敢说他像小姑娘!怒目圆瞪,要不是云逸峥在场,念他是客人,早就动手了。 好啊!显摆你眼睛大啊?你瞪我也瞪,看谁瞪得过谁!飞雪边想边狠狠的瞪着那侍卫。可怜的家伙终于败下阵来。 第十九章 逸峥在一旁看着好戏,这个莫旭还真有点意思,不觉又对着那几乎就是若飞的面容,发起呆来。 可如见状忙出来打圆场,“我家庄主向来爱开玩笑,还望云庄主和这位兄台不要见怪!”飞雪也明白了可如的用意,嘻嘻哈哈道,“是啊是啊!别见怪,别见怪啊!”看着那侍卫一脸不屑,飞雪计上心头,双手拍拍那人的肩,动了点内力,要知道那一般人可受不了。侍卫疼得直咬牙,不敢疼得叫出声来,脸部有些扭曲,这人太坏了。 飞雪见状忙作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怎么?这位兄台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好好医治医治你啊?”医治医治,特意加强了语气。 那侍卫估摸也是怕了,不跟你斗了,哼!“多谢莫庄主关心,在下有事先告退了!”说罢一溜烟似的跑走了,跟逃命似的! 飞雪露出得意的笑容,却看见逸峥正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可如也投来无奈的目光。不禁有些尴尬了,“嗯……那个……冷月不是来了吗?怎么还不见人啊?” 看戏的俩人回过神来,逸峥开口,“快请冷姑娘进来!”话音刚落,冷月就已进来了,看见飞雪,不禁有些愧疚,自己真是无能,还要让庄主前来营救。飞雪忙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恭敬的对云逸峥说,“云庄主,若是无事,我也就不打扰了,庄中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聚!庄主若不嫌弃,我雪庄随时欢迎您!” 云逸峥似乎有些不舍,不舍得这若飞派来的使者般的人离去,自己还有好多话要问她,不过又一想,来日方长。于是便哈哈一笑,“莫庄主客气了,那咱们改日再聚!” 飞雪眼睛转了转,“今日我前来拜访,也没有什么礼物,这样吧,若云庄主不嫌弃,你我今后就是兄弟了,怎么样?云大哥?” 逸峥当然愿意,“好!好!来人!” 话音刚落,两个人出现在眼前,“这二人是你所救,他们也都是知恩图报之人,今后定会尽全力保护你,这也算大哥谢你的礼物了吧!” 飞雪一愣,“多谢大哥!不过,他们不是礼物,大家都是朋友嘛。”跪在地上的二人忙惊讶地抬起头,从没有一个主人这样待过他们。“莫庄主,属下甘为庄主出生入死,在所不辞!”二人齐声道。 飞雪朗声一笑,“瞧这说的,感情跟了我还得玩命啊?这我可受不起!” 就这样,在哈哈的笑声中,飞雪、可如和冷月还有那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剑庄,一出来,冷月就跪在飞雪的面前,飞雪一边让其他人退下,一边忙扶她起身,“你这是干什么?” 冷月一动不动,“庄主,冷月有劳庄主费心了!” “这是哪的话?快起来!不起来,我真要生气了?”飞雪又拉了拉她。 冷月猛地一磕头,“多谢庄主。庄主之恩,冷月永不忘!” “行了行了!别叫得那么生疏,要是真感谢我,就叫我一声……”飞雪给冷月使了个眼神,轻轻附到冷月的耳边,“叫我飞雪!知道吗?”冷月当然知道庄主的真实身份,冷月眼中一热,庄主那么信任自己!老是把自己当成姐姐一样看待。要不是庄主,自己至今还流落他乡,没有归所。飞雪,好美的名字,以前只知道庄主是女儿身,却从未告知自己她的姓名。“飞雪……”冷月轻轻的叫道,眼中早已一片朦胧,似有些许的不忍。 飞雪紧握住冷月的手,“冷姐姐……” 但这温馨的气氛,没过多久,却被一只信鸽打破…… 第二十章 看到这只信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红色的信鸽,说明……有危险!飞雪满是担忧的解下信鸽脚下绑住的纸条,几个血红的大字印入飞雪的眼帘,心中大惊: 雪儿:父皇病危,速速,回,宫!——慕容宇。 飞雪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可如和冷月忙上来扶助飞雪几欲倒下的身子,那两个侍卫也甚是惊疑。飞雪把纸条往怀里一塞,扯了个微笑说,“我没事,可能有些累了吧!咱们赶紧回去吧!”四人不可置信的点点头 飞雪回到雪庄,厉声道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依雪苑半步,大家都有些诧异,何时也没见过庄主如此架势,可如和冷月也交换了个眼神,知道现在有什么疑惑也不能去问,否则就等于往枪口上撞。 庄主很少如此,一旦如此,便如洪流般不可收拾,一身从未有过的王者的霸气和贵气在她身上显露无遗,还记得那次,冷霜遭人暗算,庄主正在气头上,她最恨的就是人暗地里下手,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去安慰一下庄主,接近一下这个“绝世美男”,硬是闯进了依雪苑,似乎看见了里边还有个人,好像是女子,那人身影一闪,庄主一掌将那不知死活的丫头劈出十里之外,怒气冲天,那丫头还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更让庄主厌恶,谁知那丫头却足够的傻,开口呜咽道,“庄主,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我……我不过就是见到你和一个女子私会……才……”话还未说完,庄主一个巴掌抡了过去,“滚!给我滚!雪庄不懈留你这样的人!”那丫头像受了惊吓般头也不回就慌忙的逃走了。从此就再也没人敢招惹发怒的庄主。今天……又是怎么了?莫不是,那信鸽……两人均无耐地摇摇头。 飞雪回到自己的寝室,把所有门窗紧闭,又从柜子中翻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涂在那个纸条上面,不一会儿,一行话呈现出来:勿回,皇叔,宫乱!!还有多注意剑庄,一切小心! 飞雪立刻瘫坐在椅子上,把那张纸条烧掉。这么说……父皇还有哥哥他们都已经……,那岂不是很危险?真想不到,平日对父皇言听计从的皇叔竟然还有如此的阴谋,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随即又叹了口气,唉,那个明晃晃的位子有那么重要吗?它真的很重要吗? 在屋里颇踌躇了一阵,扬声道,“可如,冷霜冷月,过来!”三人听到久违了的声音,面面相觑,又立即跑向依雪苑。 此时的飞雪早已恢复了平静,没有了那一触即发的怒气,但浑身自然散发的王者归来的霸气令三人丝毫不敢松懈,直觉告诉她们,这不是那个整日嘻嘻哈哈,对凡事都看似不在乎的庄主。现在的庄主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压得她们大气不敢喘。 许久,飞雪缓缓开口,“冷霜冷月,我和可如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们二人暂打理庄中事务,还有,现在,要飘雪了,我要让皇宫周围都飘满雪花,记住飘满,明白了吗?你们的嘴,最好少张开一些,此间,任何人任何事由你二人全权负责!明白?” “属下遵令!”冷霜冷月齐声道。眼神对撞了一下,看来这次事还不小,连雪庄的秘密的杀手组织“飘雪”都出动了,雪花开了,意思是要让队伍活跃起来,有任务了,飘满皇宫,意思是将皇宫暗中团团围住?二人疑惑的望了望飞雪,飞雪点了点头。拉起可如走出雪庄,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转身对着冷霜冷月说:“一切小心!不要有任何人牺牲!”冷霜冷月点点头。 可如疑惑的跟在飞雪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是不是皇宫出什么事了?”飞雪冷笑了一声,随即又换上了焦虑的眼神,“皇叔宫变。”可如一惊,宫变?怪不得公主今天这么反常,难不成皇上和太子有危险? 飞雪悠悠开口,“可如,我要你帮我一件事,我要你带领几名飘雪的人给我把皇宫的情况摸个遍,我,只给你两天时间,我要准确完整的消息,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还有,我要看到完整的你们!”尔后又一顿,“三日后,不用请示我,直接救出我父皇和哥哥。” 可如坚定的点点头,“属下遵命!”心中却又疑惑起来,那……公主要干什么?见飞雪不语,可如便没多问,心想公主这么聪明,想必心中定有打算。可是可如不知道,多日以后,她会多么后悔,自己没有问清飞雪的去向,让飞雪独自面对了怎样一场危机重重的纷争…… 第二十一章 第一天…… 一切都安排好后,飞雪轻巧的飞上皇宫的屋顶,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紧紧握住了双拳,平日无比威严的皇上此时正受着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莫大的屈辱,拼命挣扎着跪在皇叔脚下,皇叔一脸得意地笑,“知道吗?我就是想看你跪在我的脚下是什么样子!要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样的忍辱负重!”说罢,转身离开,随后又开口道,“你还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什么样吧?还有你的皇后和妃子们,此刻又变成了什么样?”伴着阵阵猥琐的笑,得意的离去。 此刻的皇上紧紧咬唇,双眼的猩红色布满了愤怒、忧伤和屈辱,凌乱的黑发随风狂舞,仍旧透露出往日的霸气,仰天长啸,渗透着无尽的哀怨与无奈。那声撕扯的咆哮在空荡的大殿内,久久回荡,还有一代君王的泪…… 飞雪真想冲过去,她不忍看到这样的皇上,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怒火和决心。人影翩然闪过,来到了太子的寝宫。 “啊!”慕容宇疼痛的叫声似尖刀般扎进飞雪的心脏,几阵刺痛,几阵担忧。 慕容宇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太子的华服早已被鞭子抽打得破烂不堪,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清晰可见,浓黑的眉紧皱着,眼神却是异常的坚毅,倔强的紧闭已咬破的嘴唇,紧接着发出闷闷的哼声,那蘸水的皮鞭一下又一下恶狠狠的抽在慕容宇身上,飞雪捂紧了嘴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暗自决心,哥哥,你今日所受之痛,来日我定加倍偿还在那些人身上! 飞雪狠狠地咬了嘴唇,恨意骤然而生,只听见皇叔那猥琐的声音:太子殿下,还是不臣服于我吗?好汉不吃眼前亏,都这样了,告诉我,皇家的暗处的御卫队怎么发动?告诉我我就可以放过你,将来给你加官进爵,说啊?说!到底在什么地方!” 慕容宇冷笑两声,在死一般静的宫内,轻声说,“来,我告诉你!过来……”皇叔果不其然的凑上前去,慕容宇恶狠狠的在他耳边道,“想知道?没门!”又狠揣了皇叔一脚,哈哈大笑,“你……!”那皇叔有些狼狈,“来人!给我狠狠的打!”随即又传来慕容宇痛苦的闷哼声和不流畅的冷笑,“这就是耍我的下场!”说罢,扬长而去。 可恶的东西!有一天你定要死在我的手上!想到刚才那东西口中的御卫队,略有所思。 深夜,一道黑影轻声而入,“启禀庄主,具体情况已查明!”可如屈身道。 “起来说吧。” 可如微微起身,坐在飞雪对面,“五天前,九王爷(即皇叔)曾深夜造访皇宫,说是给皇上带了什么滋补的茶,那茶里有不易令人察觉的软骨散,当皇上和太子反应过来时,他们已被团团包围,随即便昏了过去。旁边的侍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现在……”可如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公主他们的现状。 飞雪听到可如的话戛然而止,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说,“继续吧,我都知道了。” 可如一震,又开口道,“现今朝中有两类大臣,其一是跟随九王爷的,其二是被逼无奈跟随九王爷的。听说,九王爷想在十日后举行继位大殿,昭告天下,先帝和太子驾崩,传位于他,还……” “做梦!”话未说完,飞雪厉声喝道,手中的茶杯被摔个粉碎,清脆的响声在静夜格外刺耳,可如又愣住了,“继续。” “现在,九王爷还不敢轻易动手,他似乎知道皇宫暗处有一支武功卓绝的御卫队在随时等待着施令,而且,他还怕军心不定,怕天下第一庄剑庄出手相助,所以有意试图劝剑庄归顺于他,这样才能完成他武林争霸,一统山河的野心!不过,现在此事还少为人知。” 飞雪冷笑两声,“胆子还挺大!”手猛地一拍桌案,“可如,从明天起,探消息的人可以抽调一部分,现在你暗暗调动飘雪最暗处的人,记住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以防不测。若是看到我哥和父皇有性命之忧,计划就提早实施。两日顺利救出他们后,立刻告诉他们发动御卫队,与飘雪共同将皇宫围死,一个人都不可以放过!还有,不用再向我汇报了,这几日我有些事要办,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 可如有些担忧的望向飞雪,看到她那绝然的眼神,忙道,“属下遵命!”不好的感觉在却她心底油然而生…… 第二十二章 第二日…… 飞雪换上一袭青色男装,是时候见见云逸峥了,他是自己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而且必须抓住! 来到剑庄门前,飞雪冲着身旁的大汉道,“快去向你家庄主禀报,就说有个朋友找他!”守门的大汉有些怀疑得看看飞雪,最终还是去找管家通报了。 许久,上次那个管家模样的老爷爷又出现在眼前,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随我来。”飞雪也欠身一笑,“有劳了!” 走进大厅,见云逸峥正若无其事的品着茶,“莫旭,多日不见,安好啊?”飞雪粲然一笑,信步向云逸峥走来,诚然道,“不好!” 云逸峥正恍惚在那抹醉人的微笑中,闻言后神色微变,“哦?为何所恼?怎么没看见可如?”飞雪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云大哥知道我向来是不爱拐弯抹角,今日一行的目的我就直说了吧!近几日皇宫突变,云大哥可知?” 云逸峥一幅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点头,飞雪继续道,“不知云大哥站在哪一边?” 朗声一笑,云逸峥打趣地看着飞雪,“我为何要卷入这场纷争?” “说小了,我在自作多情点,云大哥可为了小弟我,为了可如的安危。说大点,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你,和皇族有来往的你,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盛世的太平,当然应该制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乱。” “那依你的意思我应该站在哪一边?”云逸峥继续问下去。 飞雪直视云逸峥的目光,坦言道,“我又不是你,怎能知道你会站在那边?相信云大哥也是极明事理之人,这哪边对哪边错总不会看不清吧?我定然是要帮当今的皇上和太子,一来我和太子也算是半个朋友,二来像九王爷那种奸诈狡猾且野心勃勃的小人怎可猖獗?” “好!”云逸峥击掌道,清脆的掌声在安静的大厅内回荡,显得有些突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你大哥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不瞒你说,九王爷爷曾找过我,我断不会让此等小人得志,更何况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我怎可于他为敌?说吧,你要我帮什么忙?” 听云逸峥这么一说,飞雪面露大喜之色,“云大哥果然豪爽果断!我也不绕圈子,此次前来目的有三!”飞雪低头端起茶杯,微抿几口。 云逸峥继续问到,“那三点?” 飞雪利落的把茶杯一方,声音一响,大堂之内立感严肃之意,“先撇开这三点不说,我先问大哥一个问题。” 云逸峥有些不解,“请讲!”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飞雪。飞雪微微一笑,看向窗外,微愣又转视云逸峥,“云大哥,你可知九王爷此举为何?” “当然是为了皇权,为了夺位!”云逸峥不假思索道。 “那云大哥可知,他如此大胆又是为何?”飞雪反问道。 云逸峥刚想开口道,是因为挟持了皇上和太子,话未出口,见飞雪摇头道,“不对,若仅凭挟持了皇上和太子远远不够,臣心,军心,民心,他都未得到。仅凭几个乱臣贼子能有几番作为?又有几分胆量?就算杀了皇上,他即位后,又有谁肯效忠于乱臣贼子?还有另一种假设,假设他让太子即位,自己却真正掌权,可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云逸峥听后略思考一番后,目有赞许之色,道,“那……依你之意,是说,这九王爷还有一股势力,有一伙人在帮他?” “没错!”飞雪赞同的点点头,“九王爷他也不傻,单父……”父皇二字还未出口,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好笑的摇摇头,看见了云逸峥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灵机一动,忙解释道,“担负了这么多年的违心,为何却在这时突变?此人善使诡计,不可小觑。他的同伙定在暗中帮他撑腰,而能如此助他的同伙的身份只有两种!” “一是武林门派插手,二是通敌叛国!”云逸峥脱口而出,“不过依现下之势,武林人士很少与皇族结怨,似乎不大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南天国了” “不错!”飞雪大赞,“不过我们还不能完全排除此举乃武林人士所为。南天国时常犯我圣阳国的边疆,若非我国镇国大将军,恐怕早已无此太平盛世,三个月前,将军曾率兵攻打南天国,南天国自知无力敌对,便前来向当今忆雪公主提亲……”飞雪暗暗想,真料不到自己当日拒绝却换来如此局面。 云逸峥面露大惊之色,“有提亲之事?怎么尚无人知?那现今忆雪公主身在何处?听说至今仍未找到她。” 飞雪看出了云逸峥的疑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样丢脸的事她南天国怎敢让外人得知?前来提亲,已是有失颜面,又遭拒绝,况且是他自己不幸中了公主的小圈套,亲自拒绝了,所以现今也应是无奈之举了吧!忆雪公主常年居于宫中,据说皇上对其甚是恩宠,外人也不怎见其绝世容颜,这皇上那舍得把这宝贝闺女送到那老远的地方,指不定哪天还得打到那地方去呢!”随即又诡异的一笑,心生玩意,“难得平日不近女色的剑庄庄主,如今也关心起了公主的安危,这如此良人……,也罢也罢!” 听到这样的话语,云逸峥明显微愠,何以静心,想到飞雪说得如此详细,仿佛何事都晓得的样子,便怪腔怪调的说,“公主金玉之躯,世人皆为关注,我当然也不例外。对了,莫旭,知道的也不少啊。”眼光中露出几许锋芒。 第二十三章 这无意的试探,让原本侃侃而谈的飞雪大惊失色,废话!难道让我告诉你,我就是其人吗?怎么办啊?灵机一动,“不过一句玩笑而已,云大哥还真叫劲了?解释便是掩饰嘛,云大哥庸人自扰了!”说罢不看云逸峥一阵青一阵红的神色,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你……你!”云逸峥有些气恼的指了指飞雪,无奈又颓然放下,问道,“还没回答我后面的问题。” 原本得意的飞雪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撤撤闲篇便拍拍屁股走人了,没想到这云逸峥竟真叫上真了!“云大哥何出此言?我莫旭不过区区一个雪庄的庄主,哪有你知道得多啊!只不过,我与太子曾是旧识,想必云大哥也知道,我这人喜欢云游四海,无意间和微服出游的太子成了挚友,而且在宫中我也有熟人,略知一二罢了!如今太子和皇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怎能袖手旁观?” 云逸峥虽有疑虑,见话已至此,便不好再问。 飞雪忙收起了嘻哈模样,正言道,“好了好了,我们回到正题吧!我先说第一件,请云大哥帮我给九王爷 写一封信函,说今日你会去拜访。叫他顾及一下剑庄的颜面,屏退左右。第二件,我想借剑庄的情报网,尽快查清宫中残存的乱臣贼子,要知道,九王爷若贡献茶,怎么也得有太监宫女在身旁,望云大哥查清后将名单递予当今圣上。第三件,我还需要云大哥助我救出皇上和太子,围住皇宫,单我区区雪庄人手,远远不够,以防不测!”飞雪一口气把三件事一一说完。 云逸峥耐心地听完,眉头微为一皱,“你要干什么?深入虎穴吗?” “不错。”飞雪浑身散发出王者的霸气和勇气,令云逸峥有些惊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后,莫旭还有一事相求,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兄弟相大哥的请求!”说罢,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这是飞雪最最恭敬的礼仪,这姿势只对皇上和太子用过。 逸峥见状忙拉她起身,“你这是做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行此大礼!” 飞雪猛地一抬头,“云大哥,我莫旭只求你,在救出皇上和太子后,善待他们二人,并且助他们重新恢复常态,助当今圣上显我圣阳国威!” 云逸峥笑了笑,一把拉起飞雪,“傻小子,你怎么说得跟那是你亲人似的,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安排这么妥当,你要干什么去?” 飞雪微微一愣,自己要干什么去?还是不要让父皇和哥哥知道为好,自己在他们眼中向来只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只顾玩乐的人。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怕后患无穷!“云大哥,不必将莫旭提起,我不想掺和宫中之事。” “这等立功的好事,别人都是紧着揽,你却往外推?真不知道这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云逸峥无奈的拍拍飞雪的脑袋。 飞雪玩味的一笑,“脑袋里当然装的是脑浆了!难不成像你那个爱脸红的侍卫一样,装的都是豆腐?”说罢和逸峥哈哈大笑,突然逸峥的笑声止住,只剩飞雪那突兀的笑声久久回荡,云逸峥用手向后指了指。飞雪转过身去,看到她所说之人正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前,立刻大惊,随即又大笑,“说曹操曹操到!你跑得真快呀!” 其他两人皆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是曹操?两人对望一眼,皆无奈的摇摇头。原来,那侍卫已在门外久候多时,他是云逸峥的贴身侍卫,虽说云逸峥武功高深,但也怕个万一。于是自己便原地待命。听着飞雪前边于情于理的言辞,觉得还挺像那么个人的,暗自佩服这个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谁知,最后却冒出了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真是本性难移。 看着那侍卫即将爆发的神色,飞雪忙改神色,道,“好了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我不还夸你跑得快了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飞雪柔柔的语调让那侍卫的怒气顿消,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这么几句话就让自己忘却一切,尤其那恬然的笑容,让人一看便有些失神,男子阳光不羁的性格,纯然的笑脸,青衣飘飘,谈笑间如仙人下凡,正言时确有王者风范,此男儿真可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心。 “剑玄。”侍卫语气中,听不出示任何感情。 飞雪轻轻拍了拍剑玄的肩,丝毫没有恶作剧之意,灿然一笑,只一笑,就让人顿感满室春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静雅起来,“好了好了,剑玄,我不跟你闹了,别生气了。”柔柔的话语让剑玄顿感清风拂心,自己再次甚感奇怪,今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男子,如此失态?只怕,此刻的飞雪也未曾想到,有一天,这个被他调侃的剑玄,会为她赴汤蹈火,生死相交。 飞雪笑笑,不再看他,转身走到云逸峥的身旁。人去,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样的沁人心脾,天然纯净,只听那清风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云大哥,此次的目的我已挑明,时候不多了,我还有要事要办,赶紧提笔吧!” 云逸峥即刻挥毫泼墨,洋洋洒洒的俊字跃然纸上,重叠,递到飞雪的手里,“放心吧!我云逸峥定助你一臂之力!” 飞雪忙接过来,豪爽的说,“多谢云大哥!今日之恩,莫旭永生不忘,来日定涌泉相报!还有,这策略想必你早已想好,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希望云大哥可将这损害减少到最小,最好为零。莫旭告退了!” 人已离开,徒留二人还征在原地,空气中还飘散着那人清风般的话语,“喂,我说,以后让我吓你两下子!我可不是客人!太麻烦了!干脆,你给我修个暗道,专供我一个人使用,到时候,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把你这个庄主吓得魂飞魄散,怎么样?哈哈,我去也!拜拜了,同志们!”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两人心底默默叹到。 第二十四章 深夜,几股暗流在皇宫附近涌动。人人都处在警备当中,“当!”一个并不大的响声突然出现,人人惊呼,循着声音立刻围了过来。九王爷,取下那支箭,展开插在剑下的信函,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都给我退下!”九王爷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都不明所以然的退去了。九王爷露出诡异的一笑,转身朝房内走去。见到屋中的黑影,顿时大惊,这人,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来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慌张,开口道,“王爷不必慌张,我是庄主派来的人。既是剑庄的人,怎可贸然露面,所以以此方式相见,让王爷受惊了,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九王爷一时没回过神来,来人见状解释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剑庄做此事,必要有所顾忌,我奉庄主之命前来与王爷商谈,这是剑庄的腰牌,请王爷过目!”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这才使那位多虑的王爷放下心来。 “既然是自己人,也不必拘礼了!咱们直入正题吧!”九王爷开口道。 “好!”来人大喝道,“王爷果然豪爽!在下佩服!”违心之赞让那位王爷面露得意之色。 “王爷,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除我们剑庄之外,还有那些人配合?”来人问道。 “当然是南天国了。”九王爷诡异的说,“南天国想借我之力,一举除掉圣阳国,不过,我也不会甘心把皇位拱手相让的。”静静的屋子里,烛光摇曳。 “哦?那王爷准备让我们剑庄怎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九王爷哈哈一笑,渐渐起身,在桌旁踱了两步,“这个嘛?我担心皇宫中很有可能还有另一股势力,而且,忆雪公主很有可能还在宫外,我怕她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 “所以,你要我剑庄护你周全,对吗?要我们暗中相助?” “不错!”九王爷定睛看了看来人,“云庄主的眼光果然不错!至于利益……我想钱财方面必然不用说,还有近一年皇上有意压制你们,所以,以后剑庄可以自由,不过,你们的庄主必须永不与我作对,我要他争霸武林!” “好!”来人笑笑,“一言为定!九王爷您说得我已经记在这纸上了,您过来签个字,看一下有什么不妥。” 九王爷慢慢踱步到来人身旁,看了看那张纸,面露赞赏之色,可是忽然间,脸色一变,“你……!”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飞雪拍了拍他的脸,“笨蛋!别做美梦了!先饶你一命,看我怎么把父皇和哥哥的痛加之在你身上!”飞雪把九王爷拖入了地宫,换上了他的衣服,易容称他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屋去。 “好好守着,别给我出什么差错!”飞雪学着九王爷的声音,恶狠狠地道。 “是!”将士们齐声说,到听不出是甘心还是情愿。 飞雪摇摇头,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你来干什么?”皇上怒喝道,满眼全是愤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个皇帝的样子。 飞雪看到不禁红了眼,又担心暗处的耳目知晓什么,暴露了大计,不动声色的说,“我当然来看看皇上您了,你们都先给我退下吧。”飞雪走到皇上身边,对着那些看守的侍卫说,他们虽有些犹豫,但还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大殿。 飞雪即刻便单膝跪地,右手抚胸。皇上立刻露出惊讶之色,飞雪轻微的点了点头。 皇上一个了然,飞雪仰起头,“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可千万别让外边的人把你救走!”“外边的人”四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罢还向皇上眨了眨眼睛,“还有,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皇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不再理会皇上无比震惊的神态,转身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你太小看我了,别让人发现你的狐狸尾巴。” 飞雪满意的顿住了身,“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笨!还有,你可得服从命令,外边的人会在乎你的安全,里边的人可不在乎这些。”一语双关,皇上立刻明白了飞雪的意思。 “什么时候?” 转过身,飞雪夸赞道,“不愧是皇上,明晚自会有人请你,乖乖复命吧。别想轻举妄动,明白吗?”不再理会皇上,朝着太子殿走去。留下皇上一个人在原地,偷偷的乐。 照着同样的方法,太子也明白了飞雪的用意。 绕着整个皇宫走了一圈,收获还真不小,九王爷这只老狐狸,不光在明处让士兵严格把守,在暗处还设有陷阱,突然间,飞雪看到了几个身着艳服的男子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看样子应该是南天国的士兵,静默了一会儿,又找向下一个目标。 同样是深夜,飞雪在秘密的部署着自己的计划,另一个房间里也有人秘密的打着如意算盘。 “主上,雪庄要调动飘雪,近几天来庄主行踪不定,只要求飘雪围住皇宫,还有,他还去了剑庄。”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暗夜里悄悄响起,略微有一丝颤抖。 “哦?是吗?给我盯住他,让他那个什么飘雪飘不起来!宝贝,你说我该怎么上你呢?”男子抵押的声音让夜变得更加的诡异。 女子娇羞的低下头,轻声道,“能为……主上办事,是……是我的福分,我……”话未说完,屋内就仅剩些男欢女爱之事了…… 第二十五章 第三日…… 飞雪一身华服出现在大殿之上,颇有王者风范,面对着满朝文武,高声道,“近几日,大家也都辛苦了!为了犒劳各位,也为了皇上和太子的妥协,今夜我们大摆筵席,如何?” 众人的表情一目了然,有的带着略微的愤怒和不屑,有的有些恨之入骨,有的冷面概不理会,还有的则是暗自庆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飞雪心里暗道,父皇,这下也算因祸得福,事成之后,我帮你清理门户!谁是忠心赤胆,谁是阿谀奉承,一看便知分晓。 “南太子殿下,如何?”飞雪转身朝旁边的南天国太子道。那位太子呢?跷着二郎腿,吃着水果,旁边还有宫女伺候着,什么样子!飞雪倒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头的怒意,真庆幸当初没嫁给他。 “随你!”那位太子懒懒道。 飞雪心生一计,想试探试探满朝文武的决心,说,“各位,你们也不用给我脸色看,服也好,不服也罢,反正连你的皇上和太子都言听计从,你们这帮人还有什么理由不从吗?”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变了脸色,刚刚的“忠臣”里,有几个又成了叛徒,“放心!我会厚待各位的!金银珠宝随你们挑,有功者加官进爵!”再说完,又一次筛选出了真正的爱国人士,赤胆忠心。好!不愧是我圣阳国人。 白昼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飞雪又在暗中部署这一切的一切,忽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冷月吗?她找到自己了吗?行动还没开始啊?不用着急吧?是错觉吧?反正也没认出我,到时候再说吧。没太在意的转身离开。可飞雪万万没有想到,如果自己再多想一下,就可以避免太多的事情了。不过,想了也会令她伤心…… 晚宴…… “各位,喝好吃好!来,我们干!”飞雪扬声道,边说边和几个花言巧语爱拍马屁的人闲聊,真想当众揍他个鼻青脸肿,什么东西! 看着一派“春光旖旎”的场面,飞雪看了看坐在大殿之上泰然自若,风采依旧的父皇和哥哥,冲他们微微一笑,以示宽心,他们也会了自己一个宽心的笑,于是慢慢走到南太子的身边。 “太子殿下,不知我们何时动手啊?” 南太子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一脸傲然的看向了皇上和太子,又看向了此时身为九王爷的飞雪,说,“我真有些好奇呢!你是怎么说动了这两个死都不低头的家伙?” 飞雪微微一笑,故作玄虚,“是人皆有软肋,在下只不过找对了那根软肋而已!” “哦?”南太子突然来了精神,两眼发光的问道,“是不是找到了那位公主了?”心里兀自突突跳了两下。 “不尽然。”飞雪暗骂道,大色鬼!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太子殿下,您要的不就是结果吗?过程心领神会便是了。”说罢,冲南太子别有意味的一笑。 这南太子大概也顾及颜面,装作一副了然的样子,也回了一笑,也让飞雪的心底鄙视不已,真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懂装懂。 “皇上,我特意挑选了几名舞姬,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飞雪边说边拍了两下巴掌,几名国色天香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一个个色迷迷的样子,飞雪暗道,真可怕。男人咋都这样呢?自己也得做做样子呀!一把搂过其中一个,偷偷瞄了眼父皇和哥哥的表情,俩人大概还没反过神儿来,呆呆的愣在那里,“好好服侍。”飞雪冲着舞姬们道,其实她们是飘雪的人,一旦靠近皇上和太子便有机会救了,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是!”几人看了眼飞雪,微微的点了点头。 “啪!啪!啪!”又是三声,上来一群貌美如花的姑娘,众人也心领神会,那位南太子更是满意的朝飞雪一笑,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计划正在一步步的顺利进展着,突然两个不该出现的人走了进来,打破了应有的节奏。 “何人在此放肆?”真正的九王爷一身华服同样也出现在了眼前,众人皆露惊叹之色,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九王爷? “南太子,这个九王爷是假的。”真正的九王爷向南太子道。 “哦?这位仁兄何出此言?”飞雪镇定地说,可她却看到,九王爷身旁站的竟是……冷月。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而生。 只见冷月缓缓走到南太子面前,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飞雪的目光,“主上,这位才是真正的九王爷。那位,是雪庄的庄主。” “噢?”南太子也被搞得有些糊涂,“何以见得?” 冷月依旧低下头,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雪庄庄主为救皇上和太子,假冒九王爷,并把王爷关进地宫,多亏属下及时将王爷救出,才没有误您大事!” 南太子有些震惊,他不敢相信,这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到底是是真的。 飞雪的心伴着冷月的话一点点冷却下来,眼神也开始变得冷冽。 “庄主,赶紧露出你的真面目吧,这些可都是飘雪的人,现在我一声令下,所有人包括皇帝和太子都会惨死在你眼前!”冰冰凉凉的语气在毫无声响的大殿上回荡,冻彻心扉,飞雪抬眸,定睛望向底气不足的冷月,由疑惑,到肯定再到失望。 “啊!”一声怒吼震了所有人,大殿静得可怕,那声爆发的怒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声源的所在——飞雪的身上。 “庄主,再不快点我就要动手了!”冷月挑衅的话语再次响起,只见那些貌美的“飘雪”们纷纷将刀架在原本还在玩乐的人的脖颈上,一片惶恐。 一切的一切,原本还在顺利进行,如今,全然陷入僵局…… 第二十六章 “为什么?”飞雪冷冷的问道,透着力不从心的颓然,双目微红,“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不是我真正的主人,我……从来没有真心对过你!”冷月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说,低下头不再看飞雪无比受伤的眼神。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飞雪怒吼道,泪,无意的喷涌而出,“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冷月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冷笑道,“自作多情的人,我可要动手了!”说罢,那些“飘雪”们在众人的破颈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住手!”飞雪厉喝道,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众人袭来,一身青衣的飞雪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飘落!”随着这声命令,四周立刻“飘”下几名白纱青衣的女子,如闪电般把刀反架到了那些人的脖颈上。 飞雪冷笑一声,腾空而起,轻易飘飘,拂袖一挥,众人应声倒地,大殿之上,只剩下她,“飘雪”,冷月,还有南太子,想不到他也有防毒之术。 “飘雪听令!立刻护送皇上和太子出宫!”飞雪一声令下,立刻从腰间掏出一块带“雪”字的腰牌,顷刻间,飘雪纷纷跪地。 “慢着!”冷月突然开口,也从腰间抽出了一块带有“雪”字的腰牌,“敢抗命吗?”飘雪们顿惊。 “一个小小的护法也敢撒野!泼洒!”一声令下,飘雪立刻包围了南太子和冷月。 “飘雪只服从这样的口令,她们不光认得这枚令牌,明白吗?我的……冷月姐姐?”飞雪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苦涩和讥讽。 “这位仁兄……就是雪庄的庄主吧,你跟皇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救他们呢?还有你跟忆雪公主长得很像,能帮我解释一下原因吗?”南太子不解的问道。 “南太子殿下!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别怪我对你别客气!”说罢一名“飘雪”把刀架在了南太子的脖颈上,南太子则是一脸无所谓,还有一丝……诡异 “庄主,庄主我求求你放过他,冷月错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冷月突然跪倒飞雪面前乞求道。 “冷月,告诉我,为什么?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背叛我?什么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告诉我!”飞雪不停的摇晃着冷月的身体,眸中是狂卷的风暴。 冷月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扑进飞雪的怀里,“对不起,飞雪,对不起,我真的是言不由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如泣如诉的话语让飞雪原本愤怒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冷月的后背,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此刻,在她的心里,冷月还是冷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依然想继续守护她,“别哭,别哭……” 但也正是这种心软,害了飞雪,背对着南太子的飞雪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对着冷月的眼神,冷月一怔,立刻狠下决心,杀意顿起,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划上飞雪的背脊,猛地一扎,“对不起,你的同情心害了你!”又是冷如冰霜的声音。 “呃……!”黑红的鲜血即刻涌出,那把匕首上有着剧毒,飞雪缓缓起身,用绝望的目光盯着木然的冷月,有震惊,又愤恨,有质疑,有不甘,还有一丝……绝望。一掌劈去,冷月也只晓得闭上双眼,“你杀了我吧!”没有感情,没有求饶,那凌厉的掌风却骤然而止,“我,杀不了你!我杀不了一个曾经我无怨无悔愿意守护的人,一个会对她倾诉秘密的人,我杀不了,也容忍不了一个我曾经信任现在却背叛我的人,我真得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样的背叛,你明白吗?冷月姐姐?”冷月听到飞雪对她的称呼为之一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你我形同陌路!这是我对你最大容忍和宽恕!”边说边伸手抬起冷月的手。 “一次可以,你还要利用我的同情再伤害我第二次,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有多狠!难道,这些年你在我身边都是假的吗?都是为了今日的一举吗?你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这里,曾经叫守候,叫誓言,可惜,你不需要了,你找到了另一个人,所以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来甩开守护你的人,是吗?你,真的是冷月吗?”说罢,在冷月的手心里,勾划了几道,“我,会如你所愿,就当我瞎了眼,错看了你!”飞雪冷冷的一笑,甩开放在掌心的手,抬眸望向若有所思的南太子。 “我说,这位……雪庄庄主,你中了噬心散骨毒,这没有解药,我敢说不超过三个时辰,你就会毒发身亡,要是想保命的话,就乖乖的把皇上和太子交给我,我保证你安然无恙。”南太子一脸得意之色,看着面无任何表情的飞雪,却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感觉……自惭形秽。 飞雪上前几步,定睛的看着南太子,没有丝毫慌乱,“想知道我的答案吗?”一边用蛊惑的眼神看着南太子,一边在衣袖里抽出三枚银针,跟随飞雪的多年的冷月当知情况不妙,可是被飞雪无意间点了穴,动弹不得,想都没想,两个字脱口而出,“小心!”南太子闻声意识到了危险,“可惜晚了!”银针出袖,南太子竟然一个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第二十七章 飞雪眼底尽是惊愕,真想不到这个南太子也不是无能之辈。南太子依旧一脸不以为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至今依然下落不明的……”话未说完,飞雪长袖拂来,“别总是自以为是!” 南太子轻巧得闪躲着,“自以为是也是需要资本的不是吗?你觉得你现在,包括这些人,现在还有退路吗?”说话间,殿外就冲进来一群异服男子,不用说,都是南天国的人。 “那你怎么知道这资本够不够高呢?够不够跟比你强的人抗衡?”飞雪依旧毫不慌忙,也是说话间,云逸峥和可如已率人反之将其包围。 南太子见状,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毫不甘心地说,“还不错嘛!不过,你当真不想要命了吗?”无视众人的目光,无视身在的险地,“我可是怜香惜玉的人……” 此话一出,大殿内就会响起云逸峥爽朗又略带嘲讽的笑声,“想不到,堂堂南天国太子还有断袖之癖吗?”南太子闻言并未露愠色,略微思考,怪腔怪调地说,“如此短袖,我倒也心甘情愿……云逸峥以为他只是为自己解释,所以并未在意。忽然发现,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往前一倾,一抹鲜红映入眼底。 “莫旭!” “庄主!” 云逸峥和可如同时喊出声,逸峥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飞雪的身体。 “冷月,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妄庄主带你那么好,你还恩将仇报,我都替你感到羞耻!”可如愤愤地骂道。 飞雪虚弱的一笑,冲云逸峥和可如摆摆手,“我没事!”与此同时,南太子一个箭步窜向了皇上和太子,飞雪见大势不妙,立刻冲上前,却被逸峥一拉,恍惚间身边的人已拦在了南太子的身前。“南太子,该不会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换取大片河山吧?恐怕难得民心,难以服众啊!有本事,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对抗一番呢?是君子就应坦坦荡荡,何必有小人之为?” 逸峥讽刺的话语回荡在南太子的耳边,顿时一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我只在乎结果,至于争取结果的手段我会毫不在乎。”这话说的到坚定,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 一个轻轻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可是,得到结果之后,你有想过结果之后的结果吗?”飞雪静静地问道。南太子又是一振,愣在原地,“既然都是结果,我会在得到一个结果之后,改造另一个可能发生的结果……” “那一个又一个的结果之后呢?恶性的循环,你要用你卑劣的手段结果到何时?你有能力改变一个又一个巨大无比的结果吗?你有能力抗拒众人的愤恨与不满吗?你确定你不会因为这种卑劣的手段而嘲笑自己,悔恨自己?你的身上同样也有皇室贵族的血脉,不是吗?”话语中,没有嘲讽,没有不屑,像是一个朋友,用温和的话语在劝慰着迷途的人。南太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随之,又被冷月的话语所唤醒。 “可是,如果为了那个结果,已经踏上了一条通往另一个结果的路,这一切不都晚了吗?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放弃一个结果之后,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月突然开口,明明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还是义无反顾地坚持了下去,后悔?或许不是,这不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呢?谁又知道,自己放弃这份执着以后,又有怎样的是非在等着自己呢? “有时候,之所以觉得不能挽回,是因为当初指引自己踏上那条不归路的心,还是心甘情愿,并没有真正的放弃在大海中能捞到那根针的侥幸,无法挽回,只是对这种不甘放弃的一个借口,明知道没有结果,还要走下去,是吗?”最后一句话,飞雪注视南太子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冷月错愕的脸。 “把皇上和太子先带下去吧,至于这些大臣……”飞雪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满脸错愕的被点了穴而不能开口说话的父皇和哥哥,脑海里涌现出一幅幅平日言听计从的臣子的画面,马上却又转变成了在她面前阿谀奉承的嘴脸。抿了抿唇,像是在做一个决定,“自觉问心无愧的,留下。想要命的,有妻儿的,离开,从此不要再和皇宫有任何干系,否则……后果你们也都知道。还有,你们几个,留不得!”飞雪伸手指着几个和九王爷串通谋反的人,“放心吧,你们的亲人,我会手下留情,好好待他们的。” “饶命啊!公子饶命啊!”几个贪生怕死的人开始哭嚎着求饶。除此之外,还有些不甘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你是什么人?你又不是当今圣上,有什么权力决定我们的去留!”此话一出,求饶的不再求饶,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飞雪的身上。 “死到临头,还理直气壮吗?好我告诉你凭什么。凭我也是圣阳子民,我也有一颗忠诚的心,面对祸国殃民的奸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我相信但凡是一个有良知的国人,都会如此。况且,我的确有这个权力,而你或许不是今日,都没有权利站在我的面前说话!”王者的霸气骤然而生,让人望而生畏,那份潇洒与不羁换成了此时的英傲无双,气势逼人。压迫感,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充斥人心。所有的人都在震惊,都在猜测,却没有一个人打破这可怕的静。云逸峥探究的目光更是深重,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太子的朋友吗? 第二十八章 飞雪又把目光转向了南太子,“我放你一条生路,暂且不灭你的南天国,不过,你得把解药拿来。”此时的她早已力不从心,强撑着自己镇定自若的侃侃而谈。 “你快不行了,不是吗?有你作伴,我死而无憾。”南太子扬声道,没有丝毫的不甘。 “不要!”冷月突然哭饶道,“我求求你,不管你是谁,放他一条生路,你要什么你尽管拿去!我来换,我来换!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求你!……” “闭嘴!贱人!”南太子一声怒喝,止住了冷月的求饶。 飞雪轻蔑的看了一眼南太子,“她为你如此,换回来的只是这样的……称呼吗?在你眼中都是心甘情愿吗?”话刚说完,冷月当场倒地,飞雪着实一愣,回手抽了南太子一个巴掌,飞速跑到了冷月的身边。 怀里的人,嘴角溢出扎目的血丝,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结果,不可挽回了不是吗?飞雪,或许我不配这样……叫你。但是……你……要知道,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我,从来,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关,关心我,我也很……后,悔。可是,我,我真的……求你,答,答应,我,放了他……” 飞雪紧紧搂住冷月,目光中似有责怪,似有疼惜,“纵使他从来没有爱过你,纵使他从头到尾在利用你,最后亲手杀了你,你也还是要为他求情吗?”冷月微笑着点点头,“真是个傻丫头!我……答应你。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选择,即便这选择的后面,是像这样的结果。但我没有权利干涉,不是吗?”冷月像是了了一件心事一般,安逸的,幸福的,满足的一笑,随即,渐渐一沉,安静的睡去,永远不会再醒来。 闭了闭眼眼,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好好治理你的南天国。” “怎么?解药你不要了吗?” 抬眸,不带任何情绪,“你是要我求你吗?” “莫旭!”逸峥担忧的叫了他一声。“云大哥,放心,我没事。南太子,帮我件事好吗?”飞雪说完,又自嘲的一笑,不等南太子点头,接着道,“把冷月,带回去吧,给她一个身份,可以吗?你可以做一些一个爱人面对另一个爱人死后应该做的事吗?不求别的,让她安心吧。” 南太子有些出神,原以为这女子会管自己要解药,没想到说的竟然是另外一件事,震惊之余,下意识的同意,“我答应你。不过,你真的不要解药了吗?” “你走吧,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来解决。”飞雪起身向殿外走去,背着身,那落寞失魂的身影,让人莫名的心疼。看来,莫旭八成是爱上了这个叫冷月的了,哎……也是个痴情人啊!云逸峥心里暗暗猜测道,似乎根本没有在乎那个飞雪的称呼。可又不忍担心,噬心散骨毒,无药可救吗?他失去了若飞,连这个像若飞的兄弟也要失去吗?连若飞最后一丝关爱也要失去吗? “云大哥,帮我好好照顾皇上和太子,帮助他们,重整河山。拜托你了。还有,不要来找我,我,会好好的。”顿了一下,还是转身看了眼可如,“如儿,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吧,从今以后,再没有人限制你的自由了。皇上和太子,还请你帮我撒一个谎,最后,保重!” “不要!我就要跟着庄主,去哪里也好,我不要离开你!”可如哭求着,扑入飞雪的怀抱,逸峥则是满脸震惊。 “傻丫头,你可是有丈夫的人喽,他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这样,他会吃醋的!不要再追着我了,赶紧回家去吧!相信我,你看,这手心里的守护还在啊,它会像我一样永远陪在你身边的。”飞雪强忍住泪水,强颜欢笑的调侃着可如。 垂眸,恍惚间,抬头粲然一笑,“怎么样,在你们的印象中,我还是没变吧?我要你们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一定要,否则我就不跑到你们的梦里去找你们了。再见了……”说完头也不会地决然离去。 “不要!”声音透着太多的不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云逸峥想去追,却看见一个黑色身影尾随而去,那人是……剑玄?可是,没有用的,不是吗?中此奇毒,无药可解,南太子的说辞,根本就是缓兵之计。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于是逸峥安下心来,莫旭,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实现的。我不会让你白白离去!心头,像失去了一件宝贵的东西,空落落的。 …… 这场宫乱,日渐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太平,只是诺大的皇宫总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氛,飞雪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慕容宇总是在无人之时,安慰着思女心切的皇上,可是,他自己心中不也是一样吗?妹妹不知生死,如今,为了妹妹用鲜血换回来的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她报仇,不是吗?只要一想到此,慕容宇都会微微一笑,仿佛那个在花丛间翩然的身影还在眼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儿还在嬉闹,撒娇,清丽的笑容还在绽放,只是,抬望眼,恍然如梦,只留下满心伤悲,满地心碎…… 人们像约定好了一样,不再提及那件事,逸峥有些怀疑,却也不好开口,剑玄去了多日,毫无音讯,本就是受人之托让他暂居山庄,随时都可以回去。可如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皇上和太子,一刻也不停歇,只怕是停歇下来,那个会对着自己哭,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耍赖撒娇的身影又会充斥着她的脑海,那无休止的泪水又会喷涌而出。 一切的一切,都在平息中平息,谁也不知道那抹身影的去向…… 第二十九章 雨夜,清蒙山…… 飞雪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忙东忙西的黑衣男子,二人围着篝火团坐,火光一闪一闪,映着他清晰的脸庞,破旧的木屋里却有种别样的温暖。 许是察觉到了飞雪的目光,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一笑。飞雪半倚在墙边,闭目小憩,回想起自己冲出大殿后发生的一切…… 跑了很久,很久,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转身一看,竟是那个被自己调侃过的爱脸红的男子,冷然道,“你回去吧,云大哥的情谊我心领了。不必劳烦你送我一程。” 剑玄微微一怔,低下头,随即又好像鼓足勇气一般,直视着飞雪,“不是庄主的意思,是我自己要跟来的。” “啊?”飞雪有些怀疑,自己?没事儿跟着我干嘛呀?“你有病啊!跟这个快死的人,很有意思啊?”一句随心的调侃,哪怕在生死的边缘,也没有一丝惧意,依然可以谈笑风生,云淡风轻。 剑玄被他的话逗笑了,走上前去,离她又近了一步,“可不是嘛,被某些人给咋呼出病来了,被某些人调侃上了瘾,一天不被她说两句都觉得不好受。”说实话,剑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想都没想就跟了上来,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见识了他的胆识,他的睿智,他的冷静,他的重情重义,总之,说不清,道不明,这样一个只认识几日的翩翩公子哥,总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可以说,是他带给了自己许多惊喜。 飞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傻瓜!哪有被人骂上瘾的?好了,我不和你说笑了,赶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这最后一程,我不想让人看到中毒后的样子,太丑了,希望我在你们心中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看的,就当我臭美吧。而且,只有我身边没有人,我才可以对自己狠下来,总之,谢谢你!剑玄。” 真诚的话语传入剑玄的耳中,心为之一动,头一次,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没有戏虐,没有调侃,纯纯粹粹的话语,“不行,你不一直都那样吗?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你中了毒,行事不便,我可以帮你啊,咱们也可以一起找解药,等你病好了以后,咱们再一起出去,找庄主,找你的家人,继续过快乐的生活,……”声音戛然而止,清秀的少年此时已泪流满面,剑玄有些担心,忙说,“再说了,让我好好再被你调侃调侃也好满足我的心愿啊,而且,我也不是白为你服务,事后给点银子,总是可以的吧?” 飞雪泪流不止,在最后的时刻,还有人愿意与她共担风雨,还用那么可笑的理由。心下一阵感动,,“你……真的,不后悔吗?” “决不后悔!”剑玄坚决地说,定定的看着飞雪,像是某种誓言。瑟瑟的风中,却是那样一个绝然的身影。 “不过,你也可以后悔,不管何时,只要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的。”飞雪不确定地说,自己的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只知道,这毒会让自己容貌尽失,不知道,那时他还会不会这么说…… 唇角露出微微的笑意,思绪渐渐拉了回来,重新审视眼前的男子,这几天,靠着运功,内力护体,,减缓毒发的可能,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心甘情愿地照顾着自己,真是个……傻瓜。 “莫旭,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剑玄安慰道,看着一身青衣的飞雪面露倦容,怕他会撑不住,此人,非同小可,武功计谋绝非常人可比,睿智机灵,却心地善良,假以时日,必是可造之材。而且,他跟庄主爱的女人是那样的相似,但是,除了他是男子以外,与那人却根本不相同。曾经的林若飞,绝美如仙,却冷然似冰,淡漠得令人不可接近,也唯有庄主才能懂她的心。如果说林若飞是白衣仙子,那么这个莫旭,可以说是个百变精灵了吧?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境地中,他会用不同的态度,不同的思考来对待任何事。 “呃……”轻轻的呻吟声唤回了沉思的剑玄,飞雪紧捂住胸口,眉头紧蹙,不停的抽搐着,心上似有千刀万剐,却浑身无力不得反抗,痛,难以言喻的痛,撕心裂肺的痛,“啊!”痛彻心扉的感觉让飞雪不堪忍受。 剑玄想点住她的穴道,却想起,一旦封穴,气脉不畅,必死无疑。只能无措的安慰着飞雪,紧握住她的手,“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话语,让飞雪的心镇定下来,经过长时间的折磨后,那痛终于缓和下来。 “好了,没事了。”剑玄轻轻的安慰着。 飞雪无力地掏出怀中的玉露丸,吞咽下去,这个,可以暂且保命。自己有百毒不侵之身,这剧毒自然减缓了不少威力,但也让飞雪痛苦难忍。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值得一试…… “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我不出去,你就不要进来。”飞雪对着剑玄认真地说,剑玄有些犹豫,“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听到这话,疑惑不解的走出屋去。 第三十章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你,要离这里远远的,知道吗?”走至门前,闻言,剑玄一顿,而后点点头,“你小心些,留条命回来就行了。” 飞雪微微一笑,坐起身来,要想解这天下无双的剧毒,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以毒攻毒。如今,这能与噬心软骨毒相媲美的也就唯有……碧罗纱了。此毒可令人肝肠寸断,七窍流血,如轻纱一般掠过全身,但轻拂之后,便是命丧黄泉。用碧罗纱攻噬心软骨毒,以柔克刚,恰到好处。相攻之后,再用威力极大的“九仙涅磐”将二者逼出,日后再配以清风散,应该可以痊愈。但是,这种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况且,九仙涅磐威力极大,十分伤身,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哎……不管了,别无他法了,就此一试吧。 深吸一口气,从怀中一个小瓶中取出碧罗纱,服了下去,顿时觉得火烧火燎,却又冰冷刺骨,忽冷忽热,一会儿如浴烈火,一会儿如坠冰窖,坚持住,必须坚持住! 剑玄出了小屋,虽然对飞雪有些不放心,但一想到他的叮嘱,也不再多想。清蒙山……念叨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清蒙山……对了,当年剑王落败之后,就住在了清蒙山的无忧阁里,至今也有两年了吧?似乎都被人遗忘了,真是与世隔绝啊。想着想着,剑玄突然萌生一个念头,不如暂住在剑王那里,他武功高深,又擅用毒,说不定对莫旭的伤势会有好处,一阵雀跃,便向着无忧阁奔去。 驻足在阁外,剑玄明显一愣,真想不到,剑王是如此有情趣之人,云雾缭绕,傍着青山,恍似仙境。门前几丛兰花,优雅至极,垂柳依依,别有意味。收回目光,剑玄朝着阁里大喊,“请问,这里有人吗?” 这声音似乎打破了眼前的宁静,惊起了林中的鸟儿,静谧的气氛减少不少。剑玄见无人应,又问道,“这里有人吗?” 语音刚落,一个灰衣男子便缓缓踱步出现在了眼前,“公子有事吗?”来者正是归隐已久的剑王。 剑玄微微一抱拳,“在下剑玄,游至山中,特来拜访。”不卑不亢。 “哦?”剑王颇有怀疑,“我这山中,从未有人前来拜访,公子有何事啊?”剑玄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传说中的他有着一身王者的霸气,桀骜不驯。如今看来,却淡然若风,即使身着布衣,也掩饰不住浑然天成的贵气,透着几许饱经沧桑之后释然的潇洒,俊朗的面庞,英挺的身姿,饱含了这清蒙山的悠然之气。 见来人打量着自己,剑王莞尔一笑,“走吧,咱们进去谈,你可是贵客。”的确,两年来从未有人来访,偶尔被他送走的红衣前来带一些吃的和穿的,剑庄的东西更是只送到百米之外,可谓“人迹罕至”。 剑玄随着剑王步入了无忧阁。淡淡的花香,浅绿色的格调,让人心中甚是清爽。“公子,是剑庄的人吧?”剑王问道。 “嗯。”剑玄点点头,又摇摇头微微一笑,“是,又不是。” “此话怎讲?”剑王轻声问道,语气中不免有探究之意。 “现在我已不完全听命于云庄主,此次来访,纯粹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剑玄解释道。 剑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笑道,“云逸峥也同意吗?” “不知道。”剑玄镇静地说,“不过,这人也是云庄主的朋友,我也许可以说是受庄主之托。” “何人能成为云逸峥的朋友,看样子非同小可啊。”剑王一阵猜测。 剑玄抱拳单膝跪地,“剑玄恳请剑王帮一个忙。” “快快请起!”剑王忙上前扶他起来,不明所以然。 “剑王若不答应,剑玄就不起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尽管说,何必行此大礼?”剑王连忙把剑玄扶起。 剑玄面露大喜之色,“多谢剑王!” “你也别太早感谢我,如今,我怕是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尽力而为吧。”剑王略有感慨。 听到这话,剑玄温和的一笑,“哪里的话,剑王过谦了。我还是只说了吧,他……叫莫旭,中了噬心软骨毒……” “什么?”剑王立刻大惊,“什么人敢用如此剧毒?”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顷刻间地动山摇,许久,大地才恢复了平静,天更蓝了,水更绿了,花更香了,一切的一切宛若新生。 “这……这是……”剑玄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剑王思考良久,悠悠开口,“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不一般啊……这是震惊天下的绝学,九仙涅磐。” “九仙涅磐?”剑玄惊呼,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久以前,无念长老一招九仙涅磐,名扬天下,此招威力极大,惊天动地,用过之后,百里之内所有的人都会被震飞,难以存活,但周围的景象会变得格外优美,宛若凤凰涅磐后的……新生。“他,还有救吗?”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想把这剧毒逼出体内,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用了碧罗纱,以毒攻毒,再用其逼毒,惟有这样,才有一丝生机,可是……走,我随你看看这位朋友。”剑王道,“还有,不要叫我剑王了,我现在已不是高高在上的身份,我有名字,我叫,陆子轩。” 剑玄微微一愣,随即笑说,“是,陆大哥,我这就带路。”二人起步向山下那间小木屋走去…… 第三十一章 清风徐徐,鸟语花香,绿影相衬。阳光如薄纱般披洒,云雾飘渺,笼上一层轻纱,连带着远方的一池碧水也虚幻起来,越发衬得波光粼粼,伴着阵阵芳香,恍惚间,宛若人间仙境一般,只让人痴迷,沉醉。 “看来,这九仙涅磐的威力可真是不容小觑啊。”剑王,也就是陆子轩,看着眼前清秀的景象,分明没有小木屋的踪影。 “不可能,那……他呢?”剑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方,不由有些心慌,“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陆子轩眉头微皱,低下头,继而又抬眼望向剑玄,“不知道,看他的命了吧。若是成功,自然是好,若是失败,怕是早已魂飞魄散了吧。不过,据说,要发动九仙涅磐,会让人搭上几十年的寿命,很有可能会……” “那岂不是无论如何都得死了?”剑玄猜测道,心下急得不得了。 “人命由天定,凡事不可强求。”陆子轩若有所思,“你的那位朋友……” “怎么,这么盼着我死吗?”话未说完,一个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怎么着都让人觉得那声音是幻觉。 “喂,笨瓜们!我在这里。”调戏一般的话语再次响起,二人循声望去,看见飞雪若无其事的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怡然自得。白衣飘飘,身影翩翩,衣袂翻飞,轻拢的长发随风飘扬,淡然若云,似有欲乘风归去之势。 是震惊,是惊喜,不可思议的表情跃然在剑玄和陆子轩的脸上,“你……你是,莫旭?” “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是谁当初大言不惭的非要跟着我,现在就连主子都不认了。”飞雪转头嬉笑着望向剑玄,言语间多了几分调侃的嗔怪,眉目依旧清朗,浅淡的面容,无丝毫的修饰,眉宇间有着别样飞扬的神采,清冽的眼神里透着无比纯澈的柔光,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似是天外来仙,颇有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重生后,越发的清俊脱俗,飘渺若云。 陆子轩见了更是震惊,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只盯着那似曾相识的清秀模样愣愣的站着,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林若飞。 剑玄微微一笑,“谁说的?没事就好。莫旭,快下来,我来给你介绍位朋友。” “好啊。”飘然如仙的身影应声而下,如白雪般轻飘而至。“你好,在下莫旭。”唇角依旧是浅浅的笑。 陆子轩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很久以前的回忆中,剑玄忙杵了他两下,这才回神“我是陆子轩。” “陆子轩?好吧,我认识你了,陆大哥,可以吗?”飞雪脱口而出,清亮的眸子里是纯粹的欣喜,“怎么不愿认我这个兄弟吗?不说话便是默认了,真想不到,这少有人来的青山绿水间还能让我交到朋友。” 陆子轩仍旧没有反应,一句没有思索的话脱口而出,“有人说过,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吗?” 飞雪一惊,陷入了曾经的回忆,“有啊,我跟我娘长得像。” 此话一出,剑玄哈哈大笑,“你还这么回答?” “切!你不是听第二遍还在笑。”飞雪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第二遍?之前有人问过吗?”陆子轩略带欣喜地问道。 “怎么?我长得到底想谁啊?之前云逸峥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现在又是你,我到底长得想谁啊?”飞雪疑惑不解地问道,这似乎是个众所周知的问题了。 “没有没有。信口一提罢了。”陆子轩想说什么,还是忍了回去,要说他跟个女子长得像,不正常吧?再说,一切不过是妄想罢了,她,无可取代。 “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有什么事咱们歇会儿再说也不迟。”剑玄忙说道。 晚宴间,三人谈笑风生,在陆子轩的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畅然感觉,,顿觉清风拂面,柔水拢心,女子的飘逸,男子的清朗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让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凝重,取而代之的又是诉不尽的愧疚和心痛。 连着饮了数杯,飞雪的脸色丝毫未变,竟莫名的生出几许苍白,“哼,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苏老头,还真是豪迈。”剑玄和陆子轩则疑惑的看着飞雪,以为他是喝醉了,说起了胡话。 “别再喝了,不行就回去休息吧。”剑玄看着他虚弱的表情不免有些担忧,“耗了那么大的功力,就别再逞强了。” 飞雪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但也只是一时,很快又恢复了清醒,“好了,我确实有些累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房了,咱……明儿见!”带着几分俏皮,“直言不讳”的话语让剑玄和子轩相视一笑,颇无奈的摇摇头。 飞雪走后,二人又开始饮酒,一杯又一杯,似乎所有的往事,所有的纷乱都融于了酒中了,但愿长醉不复醒的心愿在二人心底油然而生,为何愁?为何乱?怕是都未弄清。 “剑玄,这莫旭是何来历?”陆子轩将心中疑惑道出口。 第三十二章 半醉半醒的剑玄上有一丝潜在的意识,对于陆子轩他并不是全然没有戒心,尚存的那份清醒对于眼前有意的质问,明显警觉起来,但还是坦然道,“他呀,他是雪庄的庄主,也是云庄主的朋友,好像和太子也有点儿交情。” “哦?是么?”子轩微微一皱眉,思考了一阵,说道,“除了这之外,没有别的消息吗?比如他的师傅是谁?和林若飞有没有关系?” 剑玄心里暗笑,这家伙。“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他以友相待,并无恶意,况且如此得有趣,能耐也大,就算不知根知底又如何呢?怀疑他,可对不起他的坦诚相待。”一句合情合理的话得当的阻住了子轩接下来的盘问。 可子轩似乎并没有放弃,继续问道,“何以见得,莫旭以诚相待?” 剑玄浓眉微挑,勾了勾嘴角,“陆大哥看不出吗?他见着谁都给见着亲人似的,他不会伤害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曾经让他倾心诉愿,却又深深的伤害他,背叛他,他也不忍对她下手,还会傻傻得答应那人的愿望。陆大哥没有见过以前的他,可剑玄见过,他的伤,他的痛,都掩饰在那看似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即使他笑剑玄,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从来都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考虑,他是那种有福同享,但有难时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人,不知我对他的了解到不到位,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有两面的性格,有时候像王者归来,一身傲气和霸气让人莫名的从心底里服从和敬畏,可有时候又洒脱自如,纤尘不染,让人觉得像清风一样随意,清爽无比,我也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停顿一下,举杯浅饮,又说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都是我的拙见罢啦,至于他,也许只有他自己才了解自己吧。陆大哥,来,咱们干!” 两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从天谈到地,再从地谈回天,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伴着浓浓夜色,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偶有白云飘过的痕迹,鸟儿早已在枝头鸣叫,唱着欢快的晨曲,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宁静,又是一个好天气。 酒醒后的两人相视一笑,却发现无忧阁还没有莫旭的身影,稍微那么一琢磨,猜出个大概齐,“大概还在睡懒觉吧。他这几天被那毒弄得都没睡过好觉,再加上有耗了这么多功力,只怕,不睡到日上三竿誓不罢休了吧?” “哈哈……”子轩附和的笑了两声,“那好,就让他睡吧,等午饭的时候再叫他起来,剑玄不防随我一览这清蒙山美景。” “正有此意,最好不过。” 一个上午,两人颇为客道的闲逛了许久,待到临近午时,才慢步回到无忧阁,却发现阁中的安静依然没被打破,似乎,那人还没醒。 “不会吧?他还真打算睡上一天啊?”剑玄吃惊的看着飞雪所住的房间依旧紧闭的门。 “叫他起来吧,我先去大厅了,在那儿等你们。”子轩大步向大厅走去,却又默然回头,对着剑玄调侃的一笑,“小心点,别被一脚踹出来。” 剑玄当即气怒,硬生生的忍下,“小心的应该是你吧?你这话要传到莫旭的耳中,你会死得很惨。” “好,咱们走着瞧,看谁先遇难。”说的理所应当,说得自如,徒留懊恼的剑玄怔在原地。 信步走到飞雪的门前,平复心情,轻轻的敲门,然后又自嘲的笑笑,真怕被一脚踹出来吗?良久里面没有人应,于是加重了力度,这家伙也太能睡了吧?猛敲一阵,依然没有人应声,剑玄有些无奈了,站在门外大喊道,“莫旭,起床了!不怕被人笑话赶紧起床啊!”结果还是一样,剑玄似乎以为莫旭是任性不想起来,便大叫道,“着火了!”没人应,“强盗来了!”还是没人应,“好多好吃的,不出来可就吃不到了!”任凭他一次又一次的大喊依然没有人回答他,不安的的感觉骤然而生,心腾的一下提了起来,“莫旭?莫旭?在不出声,我进来了?”剑玄一下子慌了,撞门而入。 门应力而开,看着地上那滩滩血迹,剑玄惊愕的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片刻后,他立即扑到飞雪的床前,床上的人白衣胜雪,脸色苍白无比,紧抿的唇角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平躺的身躯让人看着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柔弱,“莫旭,莫旭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剑玄慌张的乱摇着飞雪。一怀中的人儿动不动,剑玄更加的不知所措,,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会这样?颤巍巍的将手凑到飞雪的鼻翼下,怕感觉不到一点气息,还好,气息微弱,他还活着。 伸手搭上飞雪如玉一般的柔腕,心中莫名的一惊,他的体内仿佛有多种气流不相融合,混乱无比,而且……这脉象根本就是——女子!顾不上那么多了,剑玄小心的扶起飞雪,真气缓缓从他的手掌输入飞雪的体内,帮她调理气息,“呃……”一口鲜血从飞雪口中喷薄而出,剑玄连忙收手,飞雪无力地瘫倒在剑玄的怀里,费力的睁开双眼,虚弱的一笑,更衬得脸色惨白,“谢谢……你,剑玄。……”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无力地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你不是说你没事了吗?你骗我?不许睡过去,不许!你骗我,我要找你算账!”剑玄环住飞雪的手臂加重了力道,想给她一点支撑,一点力量。“傻瓜……”飞雪缓缓闭上双眼,脑袋一沉。 第三十三章 剑玄失声大喊,“不!”响彻云霄,震人心魄,撕心裂肺的喊声中透着些许的无奈,些许的惋惜与不舍。闻声赶来的子轩看着眼前的景象呆在原地,看着那憔悴的人儿无声的躺在面无表情的剑玄的怀中,想当初,若飞也曾是这般……然后,就魂飞魄散。上前一步,温和的对剑玄说,“人各有命,节哀顺变吧!相信他也不愿见到你这样。” “不,我不相信!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剑玄缓缓回过神来,对着子轩说道,又看着怀中那毫无生气的绝世无双的面容,纤尘不染,宛若从遥远的天际走来的仙子,纯然,恬淡,如今,却再也看不到那云淡风轻的微笑,那王者风范的卓绝,那夸张俏皮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扛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真想不到,那临危不惧的淡然,那清风般的不羁,那壮志凌云的话语,那武功绝然的主人竟是一个女子。可她又像极了一个女子,她不忍伤害任何人,却被自己信任的人所伤害,乃至丧命,也不忍看到任何人为她担心,飘然而去,如羽毛般轻盈,纯洁无瑕。 “唉……”子轩幽声长叹,拍拍剑玄的肩膀,又最后看了一眼那像极了若飞的容颜,缓步离开。 许久,剑玄轻轻放下飞雪,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如果她是女子,那她是不是……林若飞呢?她难道还没死吗?剑玄遮住了双眼,不敢再往下想,缓步走出房门,他要去办一些事情,很重要的事情,莫旭一定想干干净净的走,他找来了丫头和一身素白的纱裙,推开了沉重的房门,却又吃了惊愕的站在原地,血迹仍在,人已去,没有任何痕迹,只留一袭白裙随意的放在床上,剑玄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魂飞魄散了吗? 拼命的摇着头,空对着那一袭白裙,发呆许久,入夜,缓缓起身,微微一笑,把白裙叠好揣在身上,喃喃自语,“我带你去云游四海,好不好啊?” 说罢,伴着朦胧的月色去了遥远的地方,月光在他的周身撒下淡淡的光…… 从他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位老者,对着他离开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谁也不知道谁的心绪,朦胧的月光笼罩了真实…… 第三十四章 皇宫…… “父皇,您多少吃点吧!”慕容宇苦口婆心的劝道。看着日渐憔悴衰老的父皇,他也无可奈何,自从雪儿走了以后,不知生死,父皇就整日忧心忡忡,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现在已休朝,令太子监国。 慕容宇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雪儿交代给她的事情办好,满朝文武,经过这一次的劫难,谁黑谁白,早已分明,不可饶恕的小人早已清除,九王爷被处斩,同党亦尽而诛之。而且,在雪儿的房间,他还发现了几摞纸张,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些治国之道,包括宫中的缺陷和漏洞,荐举的新臣,实施的新法……其内容具体,想法独特,是慕容宇见都没见过甚至想都没想到过的。尝试着一项一项的实施,还算成功,只不过在实施的皇榜上,他都会注上忆雪公主的名字,告诉大家这是公主的提议,因此,在民间,口碑极为不错,但是,对于当今圣上,更是大加赞扬,都认为明君当道,此乃太平盛世。 拉回了几日的思绪,担忧的看向一下子苍老的父皇,这几日有许多人慕名而来,都以忆雪公主身体不适而回绝。云逸峥也来过,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疑惑为什么入宫以来一直没见到过公主,慕容宇只好说,忆雪公主身居皇宫密室,从小染恶疾,体弱多病,不宜见人。后来他又疑惑,皇上为何而日渐憔悴,慕容宇苦笑地说,因为公主近日病势加重,生命危在旦夕,皇上是忧思过度。他还问过,莫旭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慕容宇解释说偶遇的挚友,不知道这样的答案能否骗过云逸峥,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慕容宇强打起精神,批着一本本奏折,一只信鸽突然飞入,让原本困倦的慕容宇精神大振,又有着深深的疑惑,一个箭步抓住信鸽,看到里面的纸条,快速的抽出,展开,洒脱的字体赫然入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从未有过的欣喜与激动,颤抖着的双手,竟有些不知所措,巨大的喜悦过充斥着心田,他猛然反应过来,疾步冲向了皇上的寝宫。 “父皇,父皇!”宫女和太监们看着太子慕容宇一反常态的跑到这里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威严,不禁吓了一跳,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失常的太子。 慕容宇才不理会这些,掀开层层珠帘,一个箭步冲到卧病在床的皇上的床前,“父皇,父皇!”虚弱的皇上缓缓睁开双眼,无力的伴着慕容宇的搀扶缓缓起身,心下狐疑。 “父皇,雪儿,雪儿,她没事。”慕容宇激动地说出了刚才在纸条上看到的情况,伸手把纸条递到有些不敢相信的父皇的面前,“看……”站在一旁负责伺候皇上的可如此时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迅速接过纸条,飘逸洒脱的字体映入眼帘“你们要是敢亏待自己,我找你们算帐啊!”双手微微颤抖,喜悦的心情不可言喻,多日来的心病瞬时瓦解,失而复得的感觉跃上心头。 “这是真的?是真的吗?”皇上老泪纵横,最心爱的女儿没有死,自己就不会觉得愧对舞衣了。双眼充斥着无尽的喜悦,震惊的看着慕容宇,可如也同样望向他。 “是真的,父皇,是真的!”慕容宇兴奋得说道,“父皇,这下您可以放心了。不过,我有点担心,雪儿会不会找你算帐啊?” 皇上身形一顿,而后朗声一笑,“快!传膳!我饿了。” “是!”身旁的太监宫女闻言大喜,皇上终于肯用膳了,个个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高声地呼喊着,“陛下传膳!” 原本素净冷清的皇宫只因这纸条上的几个字,顿时变得活了起来,大殿显得格外辉煌,所有人格外的高兴,暖意肆意涌动其间。 翌日,皇上痊愈,心情大快,大摆酒宴。人人庆贺,举杯祝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裕,飞雪的计策近已一一落实,新时代的活力注入了这个异时空的国家。 云逸峥也来参加了晚宴,身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他自然成了宴席间的贵宾,浓浓的喜意洋溢其间。向皇上问安,太子贺喜,云逸峥又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皇上是如何配合治疗的?慕容宇笑笑答道,把事实稍加改变了一下,公主病情有所好转,正在慢慢的康复中。云逸峥微微一笑,他一直期待会会这个公主。只听有人说她才貌双全,只是自幼体弱多病,身居皇宫深处。现在,在圣阳国动荡的时期,能想出此等的治国良策,不得不令人佩服,而这其中有许多的计策都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新法实施以来,颇受百姓好评,使百姓更加爱戴如今生命的皇上,更对公主大赞有加。而且,新法的实施,也让国库更加充裕,真是一箭双雕。真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女子。 谜团越来越深,传说中的公主久未露面,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也让流言四起。有人说,公主重病缠身;有人说,公主也许根本就不在宫中,因为经常微服私访所以才能如此体恤民情,颁布新法;还有人说,公主红颜薄命,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真相只有一个,真不知道这神秘的公主何时现身啊。 第三十五章 晚宴结束后,慕容宇依然陪在兴致勃勃的父皇的身边,诺大的宫殿里虽然只有皇上、慕容宇和可如三人,但是却洋溢着温暖。守卫在外面的宫女和太监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也都一个个乐呵呵的。 “皇上,公主虽然没事了,可是她又身在何处呢?”可如担心地问,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皇上身形一顿,是啊,雪儿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如今自己又不能好好照顾她,自己这个父亲有什么用?贵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女儿来保护这么多人。“哎……朕也不知道啊。”语气中有太多的伤感。 慕容宇对这可如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父皇,只要雪儿没事不就行了吗?雪儿那么聪明,本事那么大,肯定会没事的。” 听慕容宇的话也在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时间,大殿一片寂静,无语的三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可如想打破这因自己而产生的尴尬,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道出了深藏已久的疑惑。 “皇上,恕可如斗胆问问公主的事。”可如鼓足勇气。 “讲。”皇上道。对于可如,他曾答应过飞雪,要照顾好她。 可如深吸一口气,问道,“奴婢想问,公主的母亲是不是五衣门的门主?” 此话一出,皇上和慕容宇皆是一惊,慕容宇马上回过神来,向可如投来责怪的目光,这个可如今儿是怎么了? 皇上到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直到可如觉得自己真的说错话了,不会得到答案想转移话题的时候,皇上悠悠开口,眼神里从未有过的一种柔光,“好个聪明的丫头。” 皇上叹了口气,望向高高的屋顶,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也难怪,跟在雪儿身边这么久了。雪儿的母亲,就是舞衣——医谷鬼手最疼爱的女儿,五衣门的门主,也就是十多年前,红颜早逝的朕的爱妃,舞妃。朕曾一味想立她为后,可衣儿却执意不肯,总劝朕说立她为后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令满朝文武一阵争议。朕一直觉得愧对她,所以,将宇儿立为太子。当她向朕提出,想要自由的时候,朕无奈之下也答应了她。然后以假死的身份,成立了一个暗中为朝廷办事的五衣门,也让我们心爱的女儿自由自在的生活。衣儿,让朕把她送到了无念长老那里,一学就是十年。后来,雪儿又在仙谷拜百仙谷主为师。一直没怎么在朕的身边,朕也一直对外人说,忆雪公主重病缠身。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可如听后有些探究地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太子,心想自己问的问题是不是太深了?将这么多年的深宫秘案都问出来了,不禁有些后悔。 皇上似乎并没有生气,又叹了口气,悠然且深远,眼神中是一种穿破世俗的光芒,幽深到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种境界,“我的衣儿,什么时候都在为我着想,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忍着。我知道,她在宫的时候,不少被别人为难,那一身好武艺,也因为不想给我添惹是非而无法施展,只能选择逃避。我一味的想保护她,却没想到这爱也会遭来其他人对她的伤害。我有愧于衣儿,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以至于后来,她有了雪儿,再不想呆在这水深火热的皇宫,向我提出要离开的时候,我也答应了。衣儿是个聪明人,她懂得大局,所以才会选择忍气吞声的逃避,她有着与世无争的心态,所以在面对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时,才会不以为然的面对,我知道,她不想争,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种平静的生活,而出身帝王家的我恰恰给不了她,有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有一时的阴霾,那恍若隔世的一笑过后,透着些许的厌倦与感慨,“唉……人这一辈子,要真想完全凭借自己的心活着,可真是难啊……宇儿,朕……老了,没有那份心力,或者说朕不想再管了,事情太多了,明争暗斗,打打杀杀,有多少人垂涎着这看起来至尊无比的皇位,圣阳国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安宁,朕看腻了,也厌倦了,有些事情,朕错过了,这么多年了,朕不想再错过了。宇儿,不要怪父皇心狠,留给你这么一个烂摊子,朕相信你,有能力让我圣阳蒸蒸日上,真正的安宁。父皇还要告诉你,皇宫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富丽堂皇,很多人想要坐在那把椅子上,却不知独坐那把椅子有多么寂寥与无奈,那下面一张张的面孔,有多少带着伪装的面具,你需要一双洞察一切的慧眼,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所蒙骗。还有,美色有时候也会变成吸血的魔鬼,让你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掉进万丈深渊。不多说了,道理你都懂得,就看能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冷静分析了。雪儿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宇儿,你要记住,任何人背叛你,雪儿都不会伤害你,你要相信她,她足够的理智,足够的机敏,一定要相信她,还有,照顾好她。” 甩甩袖袍,整整衣襟,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微微一笑,“宇儿,你可记住了?” “儿臣谨遵父命!定不负父皇的期望,成为一代明君!”慕容宇半跪着,铿锵有力的答道。 “好!”皇上朗声长笑,望了望殿外皎洁的月色,若有所想……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两地看明月的另一边,一张绝美的侧脸同样对着明月默叹,原以为把雪儿送回皇宫就可以保护她,远离江湖的打打杀杀,却未想到皇宫亦是危机四伏,凶残险恶。雪儿这个傻丫头,竟然用了以毒攻毒的办法,动用了武林绝学九仙涅磐,强招必自损,多亏了无念长老,才捡回一条命。可是,也只是续命而已,集天地百花之灵气,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那一身独有的绝妙武功却不能施展太多,否则性命危矣。每到风雨之夜,灵气甚衰,必会心口绞痛,饱受折磨。还有,必须要找到绛云山的镇山之宝,冰雕雪莲,才能根治雪儿的伤。可是……太难了。铭岩,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此时,此夜,有多少人对着同一轮皓月,幽幽长叹,望眼欲穿,透着淡淡的月光思念那日夜梦中的面庞,一次又一次沉浸在无尽的相思之中,却又一次又一次回到现实的苦痛,夜冷风寒无诉,只叹情意绵绵,纵使柔肠寸断,丝丝缕缕,却又一遍又一遍的怀恋,月夜,真的,无眠…… 第三十六章 翌日,先皇病逝,享年53岁。不日,先皇遗诏,太子慕容宇继位,定国号:天朔。 一身明黄龙袍,气宇轩昂的阔步走向那耀眼的皇位,一步又一步,决定了他终生的职责,终生的使命。从此,便是九五之尊,从此,便可呼风唤雨,从此,是真的君临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俯首高呼,慕容宇一一扫过众臣,威严的声音高高响起,透着不可抵挡的威严,“众卿平身!” 天朔元年,圣阳宇帝,颁布新法,实行科举制,为朝廷广纳贤才。完善律法,整治官吏,百姓纷纷叫好。大兴水利,造福于河岸的百姓,威望高升。整顿军队,严格操练,士气高涨。文武双修,各显其能,统一货价,充足国库……慕容宇根据飞雪的方案,一一改良,一一实施,为他赢得了最重要的东西——民心还有军心,虽然,成效还不是特别显著,不过假以时日,定可造福百姓。不少有宏图壮志的青年才子,见新皇的举措如此大快人心,纷纷投靠朝廷。圣阳国,实力大增,国力倍涨。 此时甜蜜在五衣谷的一对,心满意足地看着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慕容铭岩深情的环住舞衣,舞衣柔美的倚在慕容铭岩的怀里,十指紧紧相扣。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有这样的一天。紧紧相依,不忍再别离。用同样假死的方式得以出宫,那相见时激动的眼泪,紧拥在一起,就怕再一次失去。深深一吻,定下今生明世的诺言,从此再不分离,只愿携手共看风雨,云游天际。 站在不远处的飞雪欣慰的一笑,可贵的爱情!长叹一口气,望向邈远的天际,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呢?似曾相识的孤寂感漫上心头,就好像曾经有过如此没有归宿的感觉,头微微一痛,飞雪连忙甩了几下,苦笑两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轻轻向慕容铭岩和舞衣走去,“咳咳——”假咳两声以示提醒。 当娘的当即羞红了脸,想要挣脱,慕容铭岩却依旧没有动弹,紧紧箍住舞衣,冲她微微一笑,“雪儿,有什么事吗?” 飞雪见怪不怪的冲着舞衣眨了眨眼睛,别有深意的一笑,“真对不起,我还是待会儿再来吧,省得待会儿爹又骂我来得不是时候。” 这下舞衣的脸更红了,像个娇羞的小女人般嗔道,“听你爹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慕容铭岩辩解道,“还不都是你闹的。” “呵呵……”飞雪看着又气又羞的娘脸红得不能再红了,轻笑出声。“好了好了,我还是赶紧说完赶紧走吧,真受不了你们,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好甜蜜的,整得天天跟新婚夫妇似的。爹,你要再这样对娘,娘哪天就真成西红柿了。” “臭丫头!”两人异口同声道,反应过来相视一笑,舞衣又红了脸。 “爹,娘,我想去试试……”飞雪鼓足勇气道。 “试什么?”舞衣诧异的问,慕容铭岩也疑惑的望着飞雪。 “我想去绛云山。”飞雪抬眼望向二人,眼神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不行!”舞衣当即否定,“太危险了。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绝对不能去!况且,我们和你师傅都还在想办法,怎有的你去胡闹。” “那我也不要你们去冒险啊。”飞雪朗声说,“反正早晚都是一死,不如让我死在为自己拼的路上,至少我也曾去争取过生的机会,所以无怨无悔。再说,我不希望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有事,命,是我自己的,理应由我自己来争取。”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去,我把你绑在这里看你去哪儿。”舞衣有些气愤,竟像个小孩子任性起来,女儿的话无懈可击,她只能用禁锢的方法不让她再有任何闪失。 飞雪微微一笑,她当然明白舞衣的苦心,“娘,你认为你真能留住我吗?万一你们去,失败了呢?那我怎么办?到时候,我不但没有活下来,你们也要……所以,娘,别逼我好吗?若你们真的要去,那我现在就可运功,结束自己的性命。” “你敢?!”舞衣焦急地说道,慕容铭岩轻轻拍了拍她,舞衣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铭岩,救救她,救救我们的女儿,我不要她走啊。”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们应该相信尊重她不是吗?”慕容铭岩狠心地说道,看着飞雪感激与肯定的目光,心里如刀割一般痛。 “什么?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舞衣当即反应过来,冲着慕容铭岩大吼。 “娘,不能怪爹的。你想啊,我一个人去,反正死也是死了,不用任何人牵挂的。再者说,万一我命好,捡个便宜说不定就能回来了呢。而且,只有我亲自去,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感化冰雕雪莲的守护者。” “雪儿……是娘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让你去冒险。” “不是的,娘和爹都已经尽力了,雪儿不会怪你们的,怪只能怪自己不知道珍惜,不过,我不都死了好几次了吗?可每次不都是有惊无险活下来了吗?所以,说不定这次也一样呢。”雪儿安慰道,想让舞衣宽心。 站在一旁久久不语的慕容铭岩开口了,“雪儿,我慕容家的人都应该如此,自己争取自己的命运。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吗?绛云山被称为死神的召唤,凡是想要那朵冰雕雪莲的人都,都……唉……” “要不咱们一块去吧?”舞衣突然说道,“咱们一起去!” “不行!”飞雪厉说,“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我们也不想让你去冒险!”舞衣和慕容铭岩齐声道,慕容铭岩又说,“我和你娘也不小了,能再见面已是上天的恩泽了,不枉此生,为了自己的女儿,我们愿意用我们的生命换回你的平安。” 飞雪鼻子微酸,强忍住泪水,“你们怎么还不明白?要是失败了呢?爹,娘,雪儿求你们了,雪儿求你们了,雪儿真的什么都不怕的。” “傻孩子。快起来。”舞衣伸手去扶飞雪,哪知飞雪抽出许久未出鞘的飞仙剑,抵在脖颈,“必须答应我。” 慕容铭岩和舞衣震惊的看着飞雪,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良久,那雪白的脖颈上微微划出一道血痕,慕容铭岩模糊了双眼,背对着飞雪,艰难的挤出一个字,“好!” 飞雪大喜,连磕三下,“爹,娘,雪儿不孝,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深深的看了眼二人,不再多语,决然离去。 慕容铭岩走向颓然坐在地上的舞衣,把她环入自己的怀抱,轻声安慰,“我们应该相信雪儿的,不是吗?” 第三十七章 快马加鞭,飞雪到了无念长老那里,四下寻找着无念长老的身影,大声喊着:“师傅!师傅!”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空谷中,不见人影,飞雪并不着急,大声嗔道,“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老窝砸了啊?” 结果还是没人应,“喂,小心我再不给你带好东西!”仍是没人应,飞雪有些气闷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托香腮,若有所思。 良久,无念长老缓步而出,“雪儿,怎么了?真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师傅刚才有点事情。” 飞雪茫茫然的抽回游离的思绪,淡然一笑,看着眼前慈爱的师傅,“师傅,别再费事了。雪儿知道该怎么做。” 无念长老身形一顿,他自然知道飞雪的意思,为了得到那珍贵的冰雕雪莲,这几天四处搜寻有关其的消息,刚刚有些眉目。 “师傅,这是雪儿自己的命,雪儿想自己试一试。我不想让太多的人为我而牺牲什么,我自己的命要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即使毁也要毁在我自己的手里。”冷淡的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 无念长老长叹一口气,甩甩衣袖,坐在飞雪的身旁,“雪儿,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当一个人面对自己想保护的人遇到危险却又无能为力时有多么的难过,你爹和你娘亦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选择牺牲自己。不要太轻看了你自己的命,最起码现在,它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的身上有太多人给予的关怀和期望,你走得自然,而那些人会怎样,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我只不过想将伤害和痛苦减到最低罢了,最起码,他们还能活着,时间会抹去他们的痛苦,不是吗?”飞雪目光深远,透着些许的无奈与悲伤。 “雪儿呀,别总在为别人着想,有时候自私一点不好吗?”无念长老感叹道,不知从哪儿弄出了个橘子,丢给飞雪。 被橘子毫无防备的砸了一下的飞雪,不满的瞪了眼无念长老,轻笑一声,“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自私吗?我自私到不想让任何人伤害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同时我也自私到狠心到背弃我想保护的人,这还不够自私吗?师傅,你对我的评价未免太高了。” 无念长老不再多语,只是静静的思考着,许久,才悠然开口,“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拦不住你。在你去之前,你必须要找到这几样东西。现在这里已有一件,剩下的三件就要靠你的能力了,不过,应该没问题。” 飞雪探究的看向无念长老,想明白个所以然。“冰雕雪莲,绛云山,你能联想到什么?” 飞雪微微一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猛地一惊,看着无念长老眼中肯定的目光,顿时恍然大悟,不紧不慢的说出口,“这个世上,能和这二者联系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冰帝留下的四大神器了,冰云雪,冰云莲,冰云雕,还有冰云绛。” “不错。”无念长老赞赏地说道,“一把宝剑,一件丝衣,一只神雕,一缕白绸,件件都是宝中之宝,江湖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只因为他们的名字在现在主人的手里改了,才没有人联系到冰雕雪莲和绛云山。” “那请问师傅,它们各在何处?”飞雪微笑着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冰云雪藏在飞仙剑中,冰云莲穿在可如身上,冰云雕在云逸峥手里,冰云绛则在剑王的手里。”无念长老道。 飞雪微微吐气,“真想不到,我身边的人还真厉害,竟有这样的宝贝。如儿的冰云莲定时百仙长老穿在她身上的吧,只是陆子轩的冰云绛一直没有人发现吗?”掰了半橘子,丢到无念长老口中。 弄得那老头一噎,“我说过,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没准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呢。”微微一顿,开始语重心长,“雪儿,一切都要小心,即使是曾经的故人,现在一切都变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明白吗?” “嗯……”飞雪轻轻的点点头,又想起了冷月。 “好了,快去吧,这是百花玉凝丸,灵气微弱的时候服下它。倘若事情不顺利,那就回来吧。事成之后,速去绛云山,给我们报个信儿就成了。”无念长老略微担忧地说着,一边把百花玉凝丸交给飞雪。 飞雪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作为师傅的他总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一次又一次救回了命悬一线的自己。“师傅,谢谢你!雪儿知道,雪儿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求师傅照顾好我爹和我娘,不要让他们伤心难过,也照顾好所有我想保护的人,包括……您。” “怎么这样说?”无念长老眉头一皱,郑言道,“雪儿,你……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守护神,你不需要为别人而活着,放下所谓的守护,轻松一点不好吗?” 飞雪不以为然地一笑,“我并不觉得我自己是救世主,只是不想看到那些我守护的人出什么事。我并没有为别人而活着,或许这种守护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快乐。不过,师傅你放心,雪儿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但现在放弃,还不是时候,除非找到一个可以守护我的人,那时候,雪儿就会累了,会贪恋那一个人的守护,但对于别人,我依旧会保护他们,只是会珍惜一下自己的命,因为我知道,在我死之前,那个守护我的人会先我一步而去。”无念长老不再言语,仰头望了望蓝天,心中不禁感慨,何时才能找到那样一个人? 第三十八章 “师傅,我,是林若飞,对吗?”飞雪茫茫然的看着远方,道出了早就猜到的答案。 无念长老微微一惊,随即又莞尔一笑,一片了然,“你知道了?” “哼。”飞雪轻笑一声,“师傅早料到我会知道的,不是吗?要不然我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五衣门的娘?至于其他人,飞雪猜不出在什么地方。只不过,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是吗?” “唉……”不知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师傅知道瞒不过你,也不打算瞒你,你自己慢慢发现这一切比较好吧。人,终究逃不过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林若飞也好,慕容飞雪也罢,它们都只是你的一个代号而已,你会看得那么重吗?” “我不是看得重,而是因为,对于林若飞或是慕容飞雪,人们会用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态度来对待。他们身边的人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但是,对于这两个代号,他们会有不同的记忆和感情。”飞雪悠悠道,认真的看向无念长老否定的目光。 “雪儿,只有不在乎你的名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能够一如既往待你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你守候的人,他们记住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这个人。”无念长老道。 “是吗?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太少了?更何况,不是任何人都有一双看破万物的慧眼,有些内在的东西他们看不透的不是吗?”飞雪反问道。 无念长老默然,良久才慢慢启唇:“雪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记住一个人,不是靠一双慧眼,而是靠一颗心。” 飞雪不以为然地一笑,一颗心吗? “对了,雪儿,你打算如何得到那四大神器?”无念长老回到了正题。 飞雪轻笑出声,又扔了一半橘子,“难不成要我这个起死回生的人吓他们一跳?或是把我当成鬼魂儿再把我给赶出来?不过,好像我以什么身份去,都会吓人家一跳的。瞧我,怎么老让人认为死了呀?连个活着的身份都没有。” 无念长老闻言含蓄一笑,思筹良久,“有一个身份。”飞雪莫名的皱起眉头。 “忆雪公主。” 飞雪了然的点点头,心中盘算起来,轻轻叩了两下手指,边想边说,“似乎,这个身份也不太妥当。毕竟,这天底下,有两个人的面貌相似还可理解,可要是这仨人都长成一个样,别人必然得有几分怀疑。恐怕,这也不是一个万全的方法。除非……可是,我要是另外一番模样,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把这宝贝东西交给我呢?” “当然有,林若飞和莫旭在他们心中分量还是不小的,况且,还有一个可如,办法总会是有的。为师点到为止。”无捻大师别有意味都看着飞雪,满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飞雪听着师傅这怪怪的语调,不由调侃道,“我说师傅,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故弄玄虚,外面的人不识得你的本性,我还不知道吗?” “我无念,从来都是表里如一。”无念大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但那高高在上的动作却有些僵硬。 “哟,又跟我玩这套,再摆架子,我现在就把你的老底儿给抖出来。”飞雪毫不客气地朝着无念大师挑了挑眉。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无念大师顿时色变,“你不也就知道,拿那点东西威胁我吗?” “那它也百试不爽啊?没办法。”飞雪一脸无奈的说,斯毫不理会旁边无念大师多变的脸。 飞雪看了看无念大师因生气有些扭曲的脸,忙讨好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师傅,雪儿就不打扰您了,咱们回见!”说罢,转身而去,轻盈,飘渺,虚幻。 无念大师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望着这飘然而去的身影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雪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是,被称为大师的他,能看穿世人的命运,却唯独看不穿雪儿的,那,是一片迷雾,猜不到她的所思所想。正出神,却被橘子皮砸了个正着,揉了揉光溜溜的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唉……这个丫头。 离开后的飞雪,漫无目的的牵着马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忘了所谓的期限,忘了所谓的以后的日子,只是默默的,一个人走着,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却又格外空虚。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从何时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是那种……孤寂,毫无预兆的漫上心头,也许是因为冷月吧,或者说,自己一直没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迷茫的,失望的,好的,包括坏的。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哥哥和可如了,有些好笑的看着四处张贴的皇榜,每一条新法实施的最后,都会注上忆雪公主的名号。哥哥,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吗?一切都不得而知。渐渐觉得自己多愁善感有些过了头,拉抽回了思绪,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 客栈里,格外的热闹,喧哗声不绝于耳。一见飞雪进门,小儿立刻殷勤的迎了上来,“哟,这位客官里边情!”小儿看着飞雪顿时间竟失了神,淡紫色纱衣穿出了几分高雅的气质,含笑的双眸中有着灵动清澈的神采,飘飞的发丝更衬出了几分飘逸,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优雅而恬静的气质。光蒙着面纱就美成这样,这要是…… “谢谢!”飞雪报以礼貌的一笑,不再理会还在出神的小二,径直走到楼上靠窗的位置上。好在,人们还沉浸在激烈的交谈中,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飞雪的到来,况且她还易了容。 小憩一下,从这里往外面看,一片繁华和热闹的景象,品了品刚刚送上来的香茗,淡淡的清香溢满周身。 闲来无趣,无意间听到了众人的谈论。 “喂,听说了吗?患病已久的星寰国四皇子突然病好了,听说,长得那叫一个俊,威风凛凛的。”客人甲说。 “可是,不是说,那时候四皇子都快死了吗?怎么突然又好了?”客人乙说。 “好像是说,四皇子梦中梦见了得道仙人,仙人托梦救了他一命。”客人甲说。 “真的假的?这四皇子还通仙啊?”客人丙说。 “谁知道呢!反正这死死活活的也够神的。而且,据说,皇后好像突然间又不省人事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客人甲说。 “是啊是啊,而且,要想医好这皇后的病还需要找到绛云山的冰雕雪莲。四皇子现在正派人要去呢。”客人丁说。 “冰雕雪莲?就绛云山上那个?听说好多人为了它,命都没了……”客人乙说。 “是啊是啊,你说这事也怪。那山上是不是有什么怪物啊?四皇子这次恐怕有去无回了。”客人丙说。 “别瞎说!你想掉脑袋啊?”客人甲说。 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飞雪听后心里暗暗苦笑,天不助我也。怎么,要送命也有人要跟我抢啊?还是说找人给我陪葬?四皇子,恐怕应该根本就是装病吧,可为什么突然间又要好呢?是不是要有什么行动了呢? 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大步迈出了客栈,跨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皇宫,绝尘而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探究的眼睛…… 第三十九章 “站住!什么人?”皇宫门外的卫兵大喝道。 一路马不停蹄,还没来得及休息的飞雪,哪有功夫换下目前的这副尊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卫兵即刻大惊,这是皇宫的人。可是,这也不像是那位娘娘,虽然这么想,却也不敢怠慢,“请您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 飞雪想说什么,看着卫兵认真的样子便也不再言语,静待好戏。蒙上面纱,恢复了原本的面容…… 不一会儿,卫兵领着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出来了,看到蒙着面纱的飞雪不禁有些疑惑。 “你,是什么人?”头头说。 “好人。一个能让你上天堂下地狱的好人。”飞雪故意打趣道。 头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飞雪不是宫里的人,“皇宫禁地,岂可随便乱闯?快说,你从哪弄得令牌?” 飞雪心里暗自苦笑,“我自己的。这位大哥请你不要以貌取人,说不定哪天皇上见到我,就会让你人头落地的。” 看着头头微微动容的神色,飞雪知道这话起了点作用,于是便继续追问道,“还不快让我进去!想被砍头吗?” 头头又是一愣,态度明显有了好转,不再像刚才那般气势逼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只因我从未见过您,所以不肯定您是否是皇宫的人,所以如果多有怠慢,也纯属是为皇宫的安全着想。” 不卑不亢的语气,有理有节的解释让飞雪暗暗赞赏,脑袋转得还挺快,于是便不再和他斗下去,淡声道,“那你快去通报吧,我在这等着。” 头头朝着蒙着面纱的飞雪微微一笑,心下狐疑,刚才的卫兵不是通报说是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女子吗?那应该是没有蒙面才看见的了。为什么现在又蒙上面纱了?暗暗压下心头不明所以的想法,大步朝大殿走去。 “什么?这个人什么来历?”一个又细又尖的声音说,却又透着几分狡猾的沧桑。 “陈公公,我所言句句属实,烦劳您跟皇上通报一声。这人是见还是不见,至于这人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头头,也就是御林军统领周孝昌说道。 “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说罢陈公公向大殿走去。 缓步走上前,看着依旧埋首忙于政务的皇上,心里微微一叹气,站在一旁的可如见陈公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上前迎话。对上可如探究的目光,陈公公使了个眼色将可如带到大殿之外。 “陈公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可如问道。 陈公公略微思躇了一下,缓缓开口,“如御郎,你在皇上身边服侍久了,又没有听说过一个面貌极为普通的妃子?” 可如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努力的想了想,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了?有什么人要进宫吗?” “不瞒你说,宫外来了个女子拿着一块皇宫的御牌,要见皇上。看着御牌咱家也不敢怠慢,可是这人实在不是宫中之人,不知如何是好。” 可如听完后,先是疑惑,随即眼前一亮,喜悦的大声道,“快把她请进来!陈公公!快,快啊!” 陈公公愣了一下,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好……好吧。”有些莫名其妙地走开了,赶紧找周统领,去“请”这位尊贵的客人。 可如哪管得上陈公公如何作想,急忙拎起裙摆,像只小喜鹊般飞快地跑入大殿之中。 正在批奏折的慕容宇显然被这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这个如儿怎么了?平时也没见这么慌慌张张的,正想开口问,便听见一个雀跃的声音。 “皇上!皇上!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慕容宇心中大惊,随之而来的被满心的欢喜所替代,急忙放下奏章,快步走到可如的面前,“真的吗?雪儿回来了?” 可如用力地点点头。用无尽喜悦的眼神传达着飞雪回宫的事实。“那,她在哪?在哪儿呢?”慕容宇急切地问道。 “皇上别着急,我已经让人把公主接进来了,一会儿应该就能到了。”可如依然欣喜的回答道。 “我说,哥,你这帮手下也太不懂人情味了吧?”一个清清亮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如和慕容宇皆是一振。没有缓过神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都回来了,连理都不理我?哦,我知道了,怪不得这帮人这么不会通融,原来是你们两个言传身教啊,怪不得,怪不得。这么久不见本公主,就六亲不认了。唉……那,我只好回去了。”声音落罢,一个紫衣轻纱的悠然地走了进来。 可如和慕容宇再次确定,互相望了一眼,忽然, “雪儿!” “公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飞雪淡雅的笑容呈现在眼前,令人如沐春风。 这样轻飘的身影,这样悠然的笑容只有飞雪才有,全天下只有他们的飞雪才有。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们两个好,到现在才缓过神来,反应也太迟钝了吧?”飞雪对着两人欣喜不已的面孔打趣道。 “雪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雪儿?”慕容宇依然不可思议的问道,抚着飞雪的双肩,细细的打量。 “废话!如假包换!连我你都不认识了?怪不得是木头。该不会是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给你注强心剂,得失心疯了吧?”飞雪好笑的说道。 可如扑哧一笑,默默地看这两个兄妹的斗嘴,慕容宇也不示弱,“怕是有你在,我才更容易的失心疯吧?” 飞雪不以为然的一笑,“我这是关心你,你都成皇帝了,想得失心疯还不容易吗?我多来两回不就行了吗?” 反应了下飞雪的话,慕容宇一字一句的认真地说,“干吗来呀,一直住在这里你的愿望不就达到了吗?” 飞雪笑容一僵,眼神中的哀伤一闪而逝,快到让可如和慕容宇觉得刚才那种眼神似乎不存在过。 “你们俩真是的,虐待我是不是?我这刚回来,怎么也不款待款待我?” 可如望了望飞雪又望了望慕容宇,会意的一笑,转身朝着门外的婢女道,“来人!传膳!” “喂!那个什么御膳房的,把最最好吃的都给上上来!”飞雪补充道。 听见这话的宫女们不禁都微微一愣,心想皇宫里究竟来了个什么号的人物,这么不守规矩,皇上也不发怒。听见另一边老宫女们的议论,就忙着去听个所以然。 “哥,可如,我走了好多天的路,有点累了,先回忆雪宫了,晚饭的时候再来找你们玩,一会儿见!” 慕容宇和可如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飞雪早已转身离开,等等!那饭,不是她要的吗?那,给谁吃?想说什么,两人蓦然一惊,似乎看到那紫纱上面渗透着斑斑血迹,两人都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依然完好。想是视觉有问题,正在惊叹,却见飞雪悠悠然的冲着他们笑着,“看不够啊?等我休息好了,我让你们看我看到烦。”说罢,快速转头,漫步离开,清然,优雅,自如。如风似云,淡然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慕容宇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雪儿离去时的那抹不容掩饰的疲倦,还有,那紫纱上的,斑斑血迹。 第四十章 飞雪疲惫的回到忆雪宫,提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颗玉露丸服下。许久,才缓过劲来。方才的虚弱与疲倦消散了许多,还有那阵阵的刺痛。换下血迹斑斑的紫衣,要不是自己刚才用了幻影术,准会被可如和慕容宇看出来的。飞雪幽叹,走到窗边,望向远方。曾经,自己最喜欢站在这个地方,眺望远方,就像憧憬未来一般,感受着清风平抚心灵的缭乱,和那抹余辉的温暖。而如今,那曾经清晰美好的远方,此时却变得格外的模糊,模糊的有种恍然梦境的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似乎曾经的曾经,那些往事,都在伴着淡淡的雾气随风逝去。 空荡,孤寂,说不出怎样的感受,没有人能够真正和自己站在一起。自己的前方是一片黑暗,甚至没有未来。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国度,好不容易找回了些许的归属感,却又不知自己的生命会在何时结束。心,倦了,累了,不想再耗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想卸下身上的包袱,不再去做守护者,也不再背负自己守护的承诺,只为自己活着,只让自己那颗禁锢已久的心,在最后的时刻得到些许的释然。 “皇上……” “嘘!”慕容宇走到忆雪宫外,对殿外的宫女和太监们轻声说,“公主还在里面吗?” 众人齐刷刷的点点,领头的一个宫女又补充道,“公主一直没有出来过,也没有任何吩咐。” “哦,是这样。”慕容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好好在这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众人齐刷刷的回答道。 飞雪依然立在窗前静静的幻想着自由的日子,发丝微微飘扬,衣袂翻飞,那身沾有血迹的衣服随意的放置在一旁。 肩头一暖,飞雪讶然,蓦然回首,看到了哥哥暖心的微笑。“我知道你武功高,可是老站在窗前,不多穿点,会生病的。” 飞雪的心中又是一暖,眼神中无意瞥见了那闲置在一旁的紫衣上的血迹,连忙打趣道,“我知道你武功也不低,可你也不用拿轻功吓唬人玩呀。把我吓出个好歹,你可付不起责任。。” 慕容宇没有忘记捕捉飞雪的眼神,迅速地抓过那有着斑斑血迹的紫衣,用极其认真的口吻问道,“雪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飞雪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畅然一笑,“就那么回事呗,能怎么样?”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宇有些发怒的厉喝,猛地抓住飞雪的肩头。 飞雪别开目光,继续望向邈远的天外,用淡然得不能再淡然的声音说道,“哥,你不都猜到了吗?那就是事实。” 慕容宇狠狠的甩开那件紫衣,“我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 飞雪苦笑,转头望向慕容宇,“我快死了。现在,你知道了吗?” “雪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慕容宇不愿相信他所听见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快死了。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或许,也就剩这两三个月了吧。”说得无所谓,说得超脱,仿佛以将自己置之度外。 “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低吼的嗓音透着慌张。 飞雪噗嗤一乐,“傻哥哥,你是皇上,但你不是阎王爷,生死好像不归你管。” “雪儿,你到底要干什么?”慕容宇有些懊恼的说。 “哥哥,别急啊,我也没说我愿意死啊,要不我回宫干什么。瞧你,好像我下一秒就会进棺材似的。”飞雪假意的打趣,窜身,做到一旁的桌子上,荡着双腿。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是吗?”慕容宇脸色瞬间变化,惊喜地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成功的机率很小……”飞雪慢慢得将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容宇,包括,四大神器,以及绛云山的冰雕雪莲。 “你打算怎么办?”慕容宇继续用着一成不变的口气,手抵着下巴,臂环在胸前,像是在思考,又是在担忧。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是生是死都掌握在老天爷的手里。”飞雪依旧不以为然地说道,抓起身边一个大苹果,猛地咬了一口。 “雪儿,相信哥哥,哥哥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不管是用整个圣阳国,还是用哥哥命,哥哥都愿意换回你。”笃定的眼神,认真的口气,慕容宇绝不是在说玩笑话。 “那我还不成千古罪人了?哥,有些时候,想要撼动天命,是很难的。每个人都需要自己来规划,自己来选择自己的生命,所以,我的生死由我自己决定。所以,为了更多的人,我选择争取生的机会。”飞雪亦认真地说道,只一瞬,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好了,你这个皇帝,赶紧忙正事儿去吧。我要休息了。” 飞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对了,哥,皇宫有信儿吗?说是,星寰国的四皇子突然病好了,现在要跟我抢冰雕雪莲呢?” “恐怕,他是从来都没病过吧。他敢跟我的宝贝妹妹抢东西,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慕容宇轻轻一笑,眼神中尽是宠溺。 “谢谢哥!不过,哥,我要找冰雕雪莲这事儿要不要放出去?不会引起战争吧?”“要,当然要。就算引起战争,咱们也不怕。” “这样也好,我就可以用忆雪公主的身份,找云逸峥和陆子坤了。不过,战乱,能免就免吧,我可不想引起民愤,让百姓在我头上扔鸡蛋和菜叶。”飞雪瞄了慕容宇一眼,轻巧的从桌上跳下来。 像以前一样,慕容宇摸摸飞雪的脑袋,柔声说,“好了,哥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 呆了几日,闲来无事,就到御花园转转。慕容宇这孩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吃的喝的,都是一级的棒,把可如也送到了自己身边,俩人整天呆在一起。飞雪也知道,他派了人在暗中保护自己,管他呢,暗装个大傻子,傻乎乎的过日子。目光忽然被一抹艳丽的红色吸引住了,不由好奇的向前。 走得越近,头却越发痛起来,不由得深思。可如见飞雪一直发呆,忙问,“公主,怎么了?” 手指轻轻一捻,触碰到合得紧紧的花瓣,刚蒙出的花苞还未绽放,“这花叫什么名字啊?” 可如朝那花望去,也盯着它出了神,好像,在很久以前,或是不久前,林若飞也曾这样问过自己。深吸一口气,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态度回答,“那是魅萼。” “哥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花?”又是类似的话,可如不禁红了眼眶,若飞姐姐,你想起来了,是么? 许是许久没听可如答话,飞雪奇怪的看着泪眼朦胧的可如,戳了下她的脑袋,“傻丫头,见着花,也哭呀,你莫成了那林黛玉了。” 忽略掉飞雪的话中的调侃,继续用同样的语调回答,“此花,可把人变成另外一个样子,除非用解药,或是服药者的血才可恢复原貌,而且,很久……才会开一次。” “哦,这么神奇啊。”不再做过多的流连,又跑去找另外的花。可如却仍呆愣在原地,眼神不曾离开那抹艳红,这魅萼,怎么……又要开了…… 第四十一章 慕容宇的老婆不算太多,至今尚未立后,娶了三个什么妃,也都是为了牵制朝中大臣,或是朝中大臣有什么目的。自己看着她们,也没有什么感觉,没觉得她们跟慕容宇在一起有多合适。一个泪美人,见着慕容宇就哭,好像他跟快要死了似的,也够他折腾了。还有一个,娇媚的不得了,看着就慎得慌。另一个看着还比较顺眼,就是太冷了,算个冷美人吧。对慕容宇总爱答不理的,唉,这皇帝也不能老吃闭门羹吧,索性,也就不搭理她了。可惜啦。 看着伫立在花丛中越发娇艳的可如,飞雪遐想连篇。该不会这俩人倾心相许吧?如意算盘一打,又来到可如身旁。 “如儿,我来跟你商量点事,咋样?” 可如微愣,点了下头。“帮你寻个好夫家,怎样?”可如听了,连连摆手,侧身低下头,脸唰的就红了,不再看飞雪的嬉皮笑脸,“公主,你别胡闹了。” 飞雪一看来了精神,“我怎么胡闹了。我说的事实,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跟着慕容宇那木头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找个好人嫁了。” “你才见着我多久,就想把我给卖了,真是的。再说了,我跟着你,不行吗?”可如抬头,刚想转身,又不由把目光放在了魅萼上。 灵眸一转,“喂,你觉得,那木头……怎么样?” “你是说皇上?”可如大惊,眼睛也变大了好多,“你别在这瞎说了。”“你不喜欢他啊?”眉毛一挑,飞雪继续追问。 可如眼神一暗,“我怎配得上那九五之尊呢?”飞雪略微明白过来,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还不简单,你是我妹妹,公主的妹妹,身份还不够吗?”可如皱着眉,摇了摇头。“你莫不是喜欢那云逸峥吧?”可如心中一慌,忙推开飞雪,“哎呀,公主,能不能不说这个。” “哦——。我明白了。”飞雪在脑海中细细的构想,“放心啦,如儿,包在我身上。” “哎呦,你明白什么啊。”可如有些急了,恨不得在原地跺起脚来,“云大哥,云大哥喜欢的,喜欢的明明是……” “管她喜欢谁呢。那人又不在了。”听到飞雪的话,可如不敢置信的望向飞雪,可她没有任何的表情。正说着,只见外族使臣在不远处鱼贯而入,方向……应该是玉尊殿。 看着那帮人熟悉的装扮,飞雪暗自猜测,南天国的人来干嘛?直到看见后面的红衣美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冲可如使了个眼色,偷偷摸摸的溜到殿外偷看。 果不其然,那美人是进献给慕容宇的。装扮,有点印度女子的感觉。浓眉大眼,颇为动人,妩媚而不妖艳,性感中带着些男人们喜欢的味道。轻纱拢面,曼妙的身姿随意的舞动,透出玲珑的曲线。脚上的金铃,有节奏的轻响,越发迷惑了人的心智。看着慕容宇入神,飞雪心中隐隐担忧。一只蜜蜂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过来,吓得可如一声尖叫,来不及多想,飞雪赶忙捂住可如的嘴巴,躲进一间屋子。 谁知,屋内有一个外族男子,饶有兴致看着有些慌张的二人,刚想开口,听见有人敲门说,“二王爷,有没有看见两个女子?”那人看了眼飞雪和可如恳求的目光,微微一笑,“没有,你们再去那边找找吧。” 看着士兵离开,两人才稍微松了口气。飞雪指着可如,轻声嗔责,“都是你啊,看见只蜜蜂,吓成这样。” “怎么,两位小姐,不打算坐坐吗?”外族男子颇有礼貌的说。 可如不知如何开口,看向飞雪,飞雪挠挠头,僵硬的说,“那个……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还有点事情。呵,谢了。” 说罢转身拉着可如逃命似的离开,那人的话还未出口,只得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久久不能忘那灵澈的双眼,和那飘然的白纱衣裙。世间,还有这等女子?不错,他想的,正是飞雪。 皇宫晚宴,招待南天国使臣,这次,他们也是来有意求和,镇国大将军屡次攻破他城,眼看国已不国,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方才厚着脸,前来道歉。当初的南太子,已成了皇上,整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那一帮大臣,颇为担心。而这次,他并没有来。 飞雪并没有太过盛装出席,淡青色衣裙外罩白色轻纱,发微微让可如梳了个简单的结,别一支通透的玉簪,化淡妆,高贵而典雅。 一出场,便成了不容忽视的焦点,飞雪颔首一笑,倾国,倾城。缓步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给慕容宇一个得意的眼神,慕容宇无奈的摇头,这一幕,恰被侧方的南天二王爷捕捉到了。 宴会嘛,无非就是喝酒,唱歌,跳舞,交谈,玩乐。飞雪撑不了太久,向慕容宇使了个眼神,他便了然,得到默许后,轻声离去,不留一丝痕迹,临走,不忘看了眼慕容宇专注于红衣美人的神情,暗暗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二王爷也悄声离席。 走出大殿,远没了众人的喧闹,和空气中的躁动,多了几分清新。漫步小亭,抱膝而坐,又悠然的盯着湖水愣了神,以至于身旁来了人,也没有发觉。 “公主真是雅致。”听不出是赞是讽,飞雪微微回过神来。看到来人,不免有些惊讶,却也不慌乱,随手一指,“是你啊,坐吧。”“公主还记得我?”那人也是同样的姿势坐在飞雪身旁,满脸笑容的望向湖面。 飞雪无力的点点头,“上次,真是谢谢你。”那人轻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回笑,面容惨白。 夜色昏暗,那人也没有注意,“敢问公主芳名?” “慕容飞雪,你呢?” 那人闻声回头,很认真的说,“我叫南弛风,是南天国的二王爷。”飞雪颔首回应。 思忖良久,终于艰难的开口,“公主的毒,可解?” 飞雪闭上双眼,微不可闻的叹气,“托你皇兄的福,还没死。”南弛风听罢微微一愣,忽略掉她语气中讥讽,只得谦恭的说,“我代皇兄向你道歉。” 抬眸,看着南弛风真诚的样子,飞雪不再说什么,又闭上眼,“宴会还在举行,出来太久不好。” 理解到话语中一点点的关心,南弛风心神一悦,“公主不同路吗?” 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感,摇摇头,“我不太舒服。”南弛风不再多语,行礼离开。回首,看着庭中落寞而单薄的身影,莫名的有些心疼。她,就是那天的那个莫旭吗?皇兄的毒,害人不浅,只可惜,无药可解。抚平思绪,踏入殿中。 宴会后,红衣美人令慕容宇大为倾心,当即便封其为红妃。飞雪一心想劝阻,慕容宇连连摆手,道一个妃子,还兴不起什么风浪。心中莫名的一慌,焦虑而不安。 第四十二章 时间紧迫,不能在这里做过久的停留。带上从可如那儿顺利得来的冰莲丝衣,起程离开。还是有些担心,那个红衣美人会惹出什么祸端,不免叮嘱慕容宇几句。慕容宇依然是不以为然,大言不惭的说,还不相信你哥的实力?飞雪叹气,摇头,觉多说无益,只得告诉他,万事小心。 可如,又是哭来哭去的,弄得飞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凑到她耳边,轻声吩咐,可如有些惊疑,飞雪信任的点点头。 告别之时,余晖映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纯白的轻纱再次随风飘扬,微笑,然后,挥手。起身上马,不再犹豫。 身后,是许多不舍的目光,还包括一个陌生的面孔:南弛风…… 刚离开宫门不久,隐约觉得身后有人,出声警觉地一问:“什么人!” “莫旭公子,噢不,我应给称呼您忆雪公主。”一袭黑衣落在飞雪面前,带着修罗似的面具,狰狞,让人有点……不适应。 “你到底是谁?”皱了下眉,飞雪接着问道。 来人轻轻挪动步子,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在执行任务,意外地遇到了您,公主殿下。” 有些变味的调调让飞雪听了十分不适,“喂,想要跟我说话,先把你的怪调给我改得像正常人。否则,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哎哟,想不到这忆雪公主也不如传说中那般文静,有点泼辣呢!”来人用老太监般的姿势指了指飞雪,依旧用着怪怪的腔调。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别给人类丢脸,生出你这么个败类。”飞雪拿着马鞭,不耐烦的说。 “我不准你侮辱我的爹娘,他们是好人。”语调声中带着些许的埋怨。 “怎么跟个娘娘似的!真麻烦!”飞雪故意忽略到来人眼中刻意压制的怒火,“娘娘,我问你,你家主人是谁?” 来人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我家主人派来的?” 飞雪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自己刚说出来的嘛!我就那么一问。” “狐狸!”“娘娘”知道自己被耍,有些口不择言的说。 飞雪看着娘娘认真的表情,不禁扑哧一笑,“我管它狐里还是狐外,娘娘就是娘娘,小子,学着点,这叫计谋。脑袋里不能装浆糊,得装江湖。” “你……!”娘娘叉着腰,用手指着飞雪,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飞雪见他那姿势,又是一笑,道,“娘娘,您这套姿势,在我这行不通。” 某娘娘彻底放弃,假样转身,不再理飞雪。 “喂,娘娘,本姑娘我与你不是熟人,所以无论你出了什么意外,也跟我没关系,不用负什么责任,也不用遵守妇女保护法,嘿嘿,在这好好反省吧!等姑娘我那天心情好,再从某个坏人大大那里找你。”飞雪一脸坏笑,轻拍了一下娘娘的肩膀,“娘娘,失陪啦!”说罢,身轻如燕,跃马而上,绝尘而去。 雪白衣衫,轻轻飘扬,长发纷飞,身影翩然。如仙如梦,宛若仙子下凡,娘娘有些恍惚。莫叹了一口气,心下明白了主人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找到这样一个人,还要不惜恢复隐瞒多年的皇子的身份,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去找冰雕雪莲。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这样一个令人着迷,令人看不清的谜一样的仙子。一跃而起,跨上马背,追随着那么飘白的身影同样绝尘而去。 那个看似有点女的来人,不是什么娘娘,他的年龄跟飞雪差不多,他是一直默默守卫在星寰国四皇子身边的暗卫,专门为四皇子办事的白夜。 “哟,娘娘看不到出,还有点本事,这么快就追上了。”飞雪笑望着紧追在身后的白夜。丝毫看不出喘息的痕迹,想是有点功力。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娘娘,我叫白夜。”白夜气呼呼的用马鞭指着飞雪,暗暗飞过一颗石子,飞雪轻闪而过。 “小子,还玩偷袭?真不地道。”飞雪撇着嘴向白夜射去多枚石子…… 玩够了,也闹累了,二人便协商停战,休息一会儿,放任马儿慢慢地走。 白夜眉头微微一皱,“喂,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和来历,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飞雪轻轻哼笑,“因为我知道,你会耐不住性子告诉我的。再说了,娘娘有什么可怕的,也就会绣绣花。” 白夜满脸黑线,目光哀怨的看向飞雪,“你太低估我了。你这个人的外表跟你的性格实在太不相符了。” “哦,是吗?也许吧,这具躯壳本来就不是我的。”茫茫然的神情,略带感伤的话语,白夜使劲揉了揉眼睛,想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在眨眼之间,那表情却悄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飞雪一如既往的浅笑。 “主人,一直在找你。”白夜默默地说道,没有对上飞雪疑惑的眼神,“主人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为了你,他付出了你难以想象的代价。” 飞雪心中默默猜测,有谁会为了自己付出什么?他不相信那个自己死了,会有这样一个人吗?算一算,自己认识的有些本事的人也就是云逸峥和陆子轩,或者还能加上一个陆子坤,可是他们都会是那样执著的人吗?自己的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中会有一个人傻到要去找一个死人吗?再者说,云逸峥那里林若飞已经做了了结,陆子轩和陆子坤,和自己的感情好像也没有多么深,不至于让他们付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想象的代价”。这么一说,这个人,还真是不知道了。 “娘娘,你家主人是谁啊?”飞雪几经思考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夜怔怔的看了眼飞雪,很快露出一个轻视的表情,“可怜主人为你花费这么多的心血,可如今,你却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主人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却不知道主人究竟是谁。哼,真可笑,真可笑啊!” 飞雪有些后悔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刚想说些什么,只见白夜眼神一凛,抽身而起,三枚金针在飞雪背后落地,身后的树林中隐约泛起一阵诡异的风。静谧,渗透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快走!”白夜大声冲飞雪道,“你快走,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想要命就快跑。” 飞雪略微明白了什么,心想娘娘还有仇家,该不会是拐卖吧?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这么要命的关头,自己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胡思乱想,真是神奇。 “好,娘娘,我待会儿给你收尸来,放心我一定给你厚葬。”飞雪扬起绝美的笑脸,冲着白夜大喊。 “快走!”正在厮杀的白夜哪有空理会飞雪的胡言乱语,手中的剑狂舞着,沾满了鲜红的血,一点又一点滴落,在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划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痕,伴着一声又一声即将绝世的惨叫,在空荡的树林里上演了一场惨烈的悲剧。 有一种景象叫尸横遍野,有一种眼神叫嗜血,更有一种表情叫做绝望。人总是这样,为了这样那样的利益,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然后下一代会为上一代报仇,就这样世世代代,为了所谓的前世的仇恨厮杀着,那曾经的仇恨或许已经变得模糊,可又会有新的利益促使这他们展开一场场新的杀人风暴。 血腥,原本美丽的树林充斥着一种难闻的血腥味。兽性般的杀戮上演在被赋予传奇的人类的世界里,在这个时空,血雨腥风似乎是司空见惯的场面,自己的悠悠然只存在于山水间,只属于独善其身的宁静,却从未看到,或者说不愿看到外面世界的打打杀杀,不愿看到动荡的局面,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可奈何还有束手无策。自己从来不愿做救世主,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么伟大,但面对那些类似于眼前的景象,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一点难受罢了。 “你个傻瓜!快走!还在愣什么?”一声厉喝,拉回了飞雪的思绪,一柄大刀向飞雪坎来…… 第四十三章 不经意间白夜已经来到飞雪的身边,挡下了那即将挥来的大刀,“你还要不要命了?发什么呆!真是不可理喻!” 飞雪默默地闭上双眼,像是在酝酿什么,白夜狐疑的望向紧闭双眼的飞雪,那纤长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眉头轻拧,“喂,你没事吧?别吓唬人。” 没有理会白夜,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白夜刚想开口,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又让人心旷神怡,让方才那颗暴动的心立刻安静下来,不知不觉的沉醉其中,宛若刚出生的宝贝,见到了一个新奇美丽的世界。白夜像也忘记了险境,默默地闭上双眼,再睁开双眼时,树林里早已没有了血的痕迹,依然宁静,依然静谧,鸟鸣于树间,阳光斑驳的暖洒在身上,清新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那边的尸体也不知去了何方,手上的黑衣人也满脸沉醉,身上没有了血的痕迹。 “娘娘,愣什么,还不快走!”飞雪不知何时已跨马而上,微笑着冲白夜打招呼。透明般的感觉,纯然的气质,让白夜不尤看痴了。 “喂!刚才还要死要活得喊着离开,怎么又不愿意走了?”飞雪对于白夜得发呆有些不解。 “哦,没,没有。咱么走吧。”白夜微微一笑,一步跃起,飞身上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飞雪道,“这些人怎么办?” 飞雪浅笑,“他们,没事的,反正不会伤害我们了。” 白夜恍惚间又看到了飞雪那茫然的神情,欲言又止,便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这气氛也没有一点尴尬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清闲。 终于,来到了城镇上,飞雪和白夜找了家客栈暂且休息。 “哟,两位客官,您吃点什么?本店什么都有,包您满意……”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熟练的做着介绍。 “谢谢,两壶清茶。其他的,需要时再叫你。”飞雪礼貌的客气的回应道,唇畔间扬起一抹优雅的弧线。小儿恍若见了神仙一般,有些愣神的说,“哦,哦,好的。您,您里边请。” 飞雪微微一颌首,径直向二楼的雅间走去,白夜跟在飞雪的身后,飞雪转身,恰好对上小二有些痴恋的目光,微微一笑,小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走进雅间,闭上房门,把白夜拦在了门外。 “这是干什么?不让我进去吗?”白夜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听说过,男女不能同处一室吗?” “事儿可真多。”白夜抱怨道,“好吧好吧,我去另一个房间就是了。” 白夜刚走,飞雪转身把门紧紧地关上,不停的喘息着,浑身颤抖着,眉头额角浸满了汗水,忽冷忽热的不适感让飞雪痛苦不堪,颤巍巍的走到床前,找到一个支点,坐了下来,无力地从怀中掏出一颗玉露丸,慢慢运气,调节着气息。 “呃——”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过了许久,那痛才缓了下来,渐渐的恢复了知觉,飞雪换下了浸着斑斑血迹的雪色纱衣,长舒了一口气。 用雪白的手帕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拂袖一扫,房间内又恢复了整洁。虚弱的倚着床头,又是一叹。不想见到血腥,不想见到杀戮,强行运了武功,用了清风掌和醉人香,本不能耗费太多内力的自己有些不支了,以至于身体又虚弱了不少,唉,时日真的不多了。要不要带着这个白夜呢?算了,看他自己吧,愿意跟就跟着,不愿意随时可以走。 慢慢斟了一杯清茶,细细的品起来,恢复那少得可怜的元气。此时已是深夜。 “当当!” “请进。”飞雪不快不慢的应道。 “吱——”门被慢慢的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进来,站到了光亮的地方。一脸春光般的笑容默默地注视着飞雪,双眼充斥着的是满足的喜悦。 见到来人,飞雪有些讶然,很快恢复了自然,谦和的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坐吧。”飞雪强压住身体的不适,慢慢起身,故作自然得让剑玄入座。 “你,怎么样?”剑玄坦然入座,坐在飞雪对面问道。 飞雪温婉一笑,“还好。不至于真的魂飞魄散。” “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剑玄认真地说,眼神里是灼热的光芒。 依旧淡然,依旧恬静,可那两颗患难的心却不再亲近,变得有些疏远。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飞雪苦笑道。 剑玄微微一愣,随即也苦笑道,“你不也都知道了吗?很无奈,我欺骗了你,伪装了自己。” 飞雪轻轻摇头,“这不怪你,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但我很好奇,你究竟怎样在剑庄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摆摆手,剑玄又是一笑,“过奖了。不出风头,自然不会让人注意。我到剑庄,就是为了躲避皇宫中的皇位之争,我的父皇,很聪明,为了我的安全,让我装病,为了磨炼我,把我送到了剑庄,他对我说,必须要等到十八岁以后才能够回来,如今,我都已经二十岁了,我想,那个皇位对于我来说可能已经不重要了。” “很难的,有人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不为之动摇。”飞雪淡淡道,“现在,你突然恢复了身份,是我连累你了吗?让你又牵扯进来了。” “没有,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恢复身份,一半为你,一半也为星寰国,几位兄长只一味的忙着去争抢皇位,勾心斗角,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太不像话了。”猛地一拍案,剑玄略带愤恨。 微不可闻的一哆嗦,飞雪默然说,“你真的很厉害,能够隐瞒这么多年,你的易容术很高,我可以看看真正的你吗?” 剑玄有片刻的欣喜,但看到飞雪那依然无波的眼神,立刻冷静下来,缓缓在脸上涂了某种东西,一点一点,一张俊美的脸显现出来。 如果说,云逸峥有着不羁与洒脱,陆子轩有着邪邪的王者之气,那么真正的剑玄就有着一种阳光般的英俊,帅气,可以这么说吧。 虚汗慢慢冒出来,飞雪有些撑不住了,却又不好轰走剑玄,有些为难。“你打算怎么取到冰雕雪莲?”剑玄问。 飞雪强撑着,越说面容越苍白,此时的剑玄,眼神正飘向窗外,没有注意到飞雪的异常。“还能怎么取,一步一步地来吧。”紧捂住胸口,心间有着阵阵的绞痛,克制住喉咙里的腥甜,试着伸手去取刚才忘记放入衣袖中,而放置在桌上的玉露丸。 许是剑玄觉得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尴尬,想要告辞离开,眼神一转,正好看到飞雪双手颤抖着去取玉露丸,神色一慌,飞速冲上前,把飞雪紧紧环住,让她躺在自己的怀抱中,缓缓将真气传给飞雪,想给她一点支撑。 过了好久,飞雪长舒一口气,方才的痛忍缓解了不少,感激的话还未说出口,剑玄温暖的手掌就捂住了即将要张开的嘴,“别说了,不用谢我。真想不到,你竟然,竟然如此严重。” 飞雪释然一笑,随意地用手拨开剑玄宽厚的手掌,“没事的。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我都想好了。” 突然感觉身子一紧,一种浓厚的男子气息将飞雪包围,“我不许你胡说,无论有多难,我都会为你寻来那冰雕雪莲,即使用我的命来换。从此以后,你不准乱跑,听到没有?” 飞雪脸上一红,毕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男子,还是第一次,那说话时喷出的暖气让飞雪痒痒的,关心的话语让飞雪的心头暖暖的。 剑玄把飞雪紧紧搂在怀里,下颌抵着飞雪瘦弱的肩头,做着心里反复想了很久的动作,感受着那抹与众不同的清香,好久,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清香,好久好久,心,没有这样的安宁了。 第四十四章 “拜托!”飞雪有些不知所措,“我说剑玄大哥,你武功那么高还怕我跑了不成?”剑玄身子一僵,没有放手,嘴边一丝狡猾的笑。飞雪继续说道,“喂!再不放手,我就要憋死了!” 剑玄微微一松,让飞雪倚到自己的怀中,“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老实?”飞雪腾的一个起身,猛地撒下一把白色粉末,“让你占我便宜!” 剑玄的反应其实是很快的,轻微一闪,“喂,你谋杀啊?” “怕脏了我的手。”飞雪两脚一翘,双手环抱,坐到床旁的座椅上,“安分点!否则我不保证你下一秒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完好的站在我面前。” 剑玄隐忍的一笑,手对着飞雪指了两下,“你都这样了,连武功都使不出来,还能把我怎样?无非就是用一些小伎俩罢了。不值一提的。”语气中满含轻蔑和调戏。 飞雪两眼一瞪,随即两眼一转,慢慢斜倚在靠椅上,不久,捂上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剑玄见状忙箭步上前,“你,你怎么了?别,别吓我啊。”飞雪把头埋进剑玄宽大的衣袖中,暴笑着没出声,渐渐换下刚才“做作”的神态,“我没事。还不都是你气的。” 剑玄满脸愧疚,半跪着,“是,都是我不好。没事儿招惹你这千金小姐。”飞雪眼神迷离着,吐气如兰,淡淡的清香蛊惑了剑玄的心智,飞雪暗叫大快,拂袖一挥,一股轻粉扫了出来。剑玄来不及躲闪,呛得一阵猛咳,“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这么狠!” “当然是喽!没办法,对你这样的人就得狠。”飞雪拍了拍手,两手一摊,微微耸肩。 调侃之中,之前沉闷的气氛活跃了不少。两人又都安静了下来。 “我说,老兄,你真名叫啥?不会还是剑玄吧?”飞雪胳膊一支,斜着脑袋看着剑玄。 看她那俏皮样,剑玄的语气格外的温柔,“当然不是啦。记好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名字,楚潇寒。” “哦,那个,什么姓潇的,不对,姓楚的。”飞雪不经意地瞥着潇寒的表情,果不其然,对方瞪眼看着飞雪,等待着答案。“对,就是你,给本公主倒点茶水。” 潇寒无可奈何的一笑,“是,尊敬的公主大人。” 水倒好了,飞雪美滋滋的品上一口,哇的一下全都吐了出来。“你想烫死本公主啊!来人哪,把这个蓄意不轨的家伙给我拉出去斩了。” “是。”潇寒无可奈何的回答着,假样打了自己一拳,“我说公主,该吃药了。” 飞雪一愣,疑惑的眼光看像潇寒,盯着他脸上每一个变幻的表情,突然间恍然大悟,“你才该吃药了呢!脑袋让驴给踢了!敢骑到我头上?!” 认真的对上飞雪的双眼,坦诚而脉脉,决不同于嘻嘻哈哈时的无所谓,“雪儿,把你的将来交给我,好吗?让我来守护你,让我来爱你,好吗?” 飞雪敛起说笑的神情,换上一如既往的浅笑,也认真而坦诚的看着潇寒,“我的未来,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请见谅,我说的话可能有些直白,但是,潇寒,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而失去什么,为了我花费太多的心血。” 潇寒靠近了飞雪一步,紧握住飞雪的手,“可你这样活着,很累的,不是吗?雪儿,你不是救世主,亦不是别人的守护神,你所要的单方付出,根本是行不通的。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无私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可以舍弃性命吗?我,一样可以。” 飞雪莫名的一惊,心中微微有些触动。潇寒没有退让,继续步步紧逼地说道,“你不是为了什么守护而活着的。你不是拯救世界的天神,不需要什么都为别人考虑,所谓的守护所有爱你和你爱的人不过是你内心的一种假设,你认为你真的能守护所有人吗?以你现在的身体,你认为你还能守护别人什么吗?” 一阵错愕,飞雪并没有发火,淡然的望向有些着急的潇寒,“是啊,是我自己太过自大,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什么用都没有,连哪天死都不知道呢,还有什么……”话未说完就被潇寒堵住了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轻轻一闪,飞雪坐了下来,“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对的,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那一切都是我的假设,是我逃避某种现实的借口,是我所谓的使命,那份高超的武艺,精湛的绝技,让我忽略了一无所有会怎样,自己很渺小,甚至不值一提,微不足道,没有我,这个世界也照样转,对于陌生人来说,我的离去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 “雪儿,别说了。”潇寒追着飞雪的脚步,在她身边坐定,有些疼惜,又有些无奈,轻轻把她揽入怀中,暗叹了口气,“你这个傻瓜,该拿你怎么办呢,怎么办……”飞雪是真的有些累了,没力气了,于是不再反抗,柔顺的靠在他怀里,泪,暗自滴落。轻拭着怀中人儿的泪,喃喃道,“雪儿,都交给我,好吗?”脑袋渐沉,飞雪便昏昏的睡去。轻轻扶她躺下,解下长衫给她披上,生怕惊动了分毫。 做到床前的木椅上,抬头仰望那抹淡淡的月光,朦胧的有些恍惚,月华如水,洒了一地,又望着那日夜思念的人,雪儿,你真是个大傻瓜。 清晨,“主人!”听见门外的声音,潇寒应声而醒,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披上的外衣,又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飞雪,满足的一笑。“主人,二皇子那边有动静了。” 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外,不耐烦的冲着白夜摆摆手,“小声些。有动静就有动静吧,现在还不是显真本领的时候,静观其变,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会有更好的转机。” “还是主人英明。”白夜微眯双眼,目送着潇寒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早已站在窗前的飞雪,无奈的摇摇头。 飞雪没有理会,白夜有些意外,不由眉头一皱,见其还是没有理会,刚想开口,一个俏皮可爱的身影突然跃到窗前。白夜有些疑惑,看见飞雪大喜的神色,更是不解。 “可如!”飞雪惊奇的呼道。 “是我是我!”可如也无比兴奋的回答道,“你一走,皇上就让我跟出来了,哪知你一路走得那么快,差点就找不着了。多亏了有个人,告诉我,公主在这,我还不相信呢,原来是真的!”说着说着,可如雀跃起来,高兴得转身,看见一脸疑惑的白夜,笑容僵在脸上。 可如摸摸后脑袋,纤手一指,“公主,这又是你从哪收来的小孩?没爹没娘啦?” 飞雪灵眸一转,立刻笑着答道,“这可不是小孩,他可是娘娘。那天啊,有好多凶巴巴的男人追着她,你公主我大发慈悲,就把他给救了。” 说罢,飞雪不去看某娘娘杀人般的目光,还在夸张的表演着。 “娘娘?真的假的?她女扮男装?”可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了看白夜发怒的脸,扬起甜甜的笑脸,“我说,娘娘,你真的要跟着我们吗?” 白夜的脸憋得通红通红,几次张口欲言,飞雪在一旁不由扑哧一笑。这可把白夜惹火了,“我不是娘娘!……”刚想说些什么,又看见了可如无害坦诚的微笑,便把话又憋了回去。 “对!我知道你怕身份泄露,没关系,我不会乱告诉人的。” 白夜只用手指了指飞雪,最后无奈的放下,狼狈的离开。 可如还没缓过劲来,转身看了看飞雪,“到底怎么回事啊?” 飞雪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可如的双肩,“咱们不说他了,走,进去,我跟你说说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如笑眯眯的挽起飞雪的手臂,二人向屋内走去…… 第四十五章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如迫不及待的问道。 飞雪不着急,不着慌的缓步坐下,“没什么,碰见熟人了。刚才那个是他的侍卫。大概跟你的年纪差不多,比你大点,就是长得像娘娘。” 可如熟练的为飞雪倒上一杯清茶,看了眼这间小屋,很简单,基本没有任何装饰, “公主,咱就住这儿吗?” 飞雪慢慢品了一口,“当然啦,不然,你想睡大街啊?” “才不是呢,我是怕你住得不习惯。”可如眨了眨眼睛,“公主,你现在不比以前, 很多事情并不能够按照自己所想的做了,要注意安全。这个熟人,他可靠吗?” 飞雪放下茶杯,眼神略微一挑,“至少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啊?这算什么呀!”可如微微惊到,“那,这熟人是谁啊?” “你猜。”飞雪神秘的一笑。可如这下来了精神的头,“是……云逸峥?” “当然不是他。” “是陆子轩?” “也不是。” “是宫里的人?” “不可能吧?” “那,总不能是陆子坤吧?好久远啊。” “我认识的也没几个人,你全给猜了一遍。猜不到吧?我也没想到。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可如使劲的想了想,探究的目光投向飞雪,“到底是谁啊?……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剑玄!” “还算有点悟性。不错,就是他。”飞雪满意的点点头。身子微倚着。 可如略带惊讶地说,“怎么会是他呢?对了!一个小小的剑玄,怎么还有侍卫?他,到底是谁啊?” 飞雪有满意的一笑,“如儿真聪明。你可不能说人家是小小的剑玄,小心把你拉出去斩了。人家的身份可不一般哟。” “好了,公主,别说了,可如明白。”可如一下子领会到了飞雪话中的用意,暗示可如不要再问下去了,身份的确是相当的不一般。 房屋内一时静了下来,飞雪闭眼小憩着,可如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茶杯。 “公主,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怎么找那些个东西啊。”可如耐不住性子的问。 飞雪缓缓睁开双眼,“还以为,你会更晚问这个问题,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好说。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剑庄,有你这么一位老朋友,想必他云逸峥该会给些面子吧。” 可如略微思考,“公主,云大哥……唉,真是造化弄人。” “你是想说我和云逸峥吗?”不理会可如诧异的目光,飞雪苦笑道,“如儿,你相信吗?人有上辈子,也有这辈子。如果,真的有缘,如果,真的命中注定,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是绕几个圈圈罢了。如果,注定是镜花水月,那就当时梦境一场罢了吧。” “我可不懂你这些道理。还是收拾收拾吧。咱们不用跟这里的人说一声吗?”可如起身,伸了个小懒腰。 飞雪也起身,拍了拍可如的肩膀,“我的傻如儿,跟人说了,你还怎么走啊。快点,抓紧时间,我们趁侍卫换班的时候,悄悄地溜出去。真是可怕,一个客栈,给围成这样。等我一下,我交待一声。咱们可别连累别人。” 匆匆题上几个字,飞雪对可如说道,“如儿,把外面的人引开。混乱一点。” “好的!”可如轻轻一闪,已换上了另一幅面容,飞快地从窗户跳出,转弯奔到客栈门前。调整一下呼吸,优雅的走了进去。 “老板!我要十坛上好的美酒。”可如略微提高分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老掌柜有些吃惊得看着可如,这样一个水灵的姑娘,怎会喝这么多的酒?于是,不紧不慢的走到可如面前,“姑娘,你要多少?” “十坛!”又提高了分贝,引得众人的目光。看着楼上那个房间旁边的侍卫,也在向此张望,可如心里暗暗偷笑。 老掌柜仁慈的问道,“小姑娘,我看你这年纪……喝这么多酒,不好啊。” “掌柜的,谢谢关心。不过,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谁也拦不住我,拜托啦!十坛。” “唉……”老掌柜略表感叹,现在这人啊,“阿历,十坛‘醉卷云’。” 小二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慢板怕的结巴起来,“哦……我,好嘞!”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个酒坛摆在可如面前,众人都好奇的围在旁边,指指点点。 可如打开第一个坛子,把塞子潇洒得扔开,两手抱起酒坛,一仰脖,满坛的酒似流水般急流而入。众人一片惊呼,更有甚者开始发表自己独特的见解,不过,也好,为可如当起了免费的托儿。 楼上的二位不禁把目光紧紧锁在了可如身上,多久没看见这么好玩的事了。 一、二、三、四……九。人人都在心里默数着,看着那一个个的酒坛,一个个地被打开,一个瘦弱的女子,面不红,耳不赤,没有丝毫的反应。又是一阵惊呼,“十!”随着众人的一声高喊,最后一坛酒也所剩无几,恍惚间看到飞雪从门内出来,满意地排排涨酒的肚子,抛给众人一个极其自信的笑容,优雅稳步的离去。 刚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飞雪,牵着两匹马。可如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想不到,你好有这本事。十坛酒啊,就这样喝进去了。”飞雪故意调侃道。 可如嗔了一眼,“公主,你还笑话我。还不都是你教的戏法吗?还有那个什么什么丹,没了这些,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知道了。甭管怎么着,咱们成功了就是了。我们可如可是大英雄。上马吧。我亲自伺候我们的英雄。”飞雪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可如高兴得点点头,一个漂亮的起身,跃马而上,飞雪也轻轻一跃。 “庄主,目的地?”可如改变了对飞雪的称呼,娇声一笑。 “剑庄。”飞雪利落的吐出两个字,“走,找你的云大哥去。” 两人默契的相望,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如儿,你说,我要不要吓吓他呀。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放心啦。你出现,云大哥只可能惊喜,不会害怕。在他心里,你比谁都重要。” “唉……重要又能怎样呢?那些,都不在了,有几个人愿意活在过去里呢?他现在有着新的生活,我不希望打破他的生活节奏和规律。” “你想得可真多呀。哎,不说了,到时候,就明白了!” …… …… 有时候,就是这样,生命,转了一个圈,会不会转到原点呢,或是又有什么新的故事在等待呢。一切都不得而知,只能选择顺其自然,随波而行。 此时,大街上的叫卖声依旧未绝,来来往往的游人,商人,小贩,百姓,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热闹的,依然热闹,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是客栈里,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切,就这样,静悄悄的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直到,傍晚…… 第四十六章 “主人!”守在门前的两名侍卫看到潇寒,满怀敬意的抱拳道。 潇寒假意咳嗽一声,神色从容地走到门前,问道,“里边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嗯。”潇寒像是许可般点点头,轻轻推开门,又转身嘱咐道,“先下去吧,远些候着。” “是!” “咯吱——”木门被缓缓推开,潇寒满怀欣喜的扬起笑脸,大步迈进无力。眼神一扫,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慌忙的冲进屋内,左右张望着,寻找着飞雪的身影。“雪儿!雪儿,在吗?” 没有人回答。心一下子慌了,茫茫然的搜寻各个角落,“雪儿!”潇寒愤怒的将拳头砸如墙壁,引起嗡嗡的震响。门外的侍卫闻声急忙赶了过来,看到主人肃杀般的面孔,再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油然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人呢?”低沉的声音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说什么才好,默默低下头,等待处决。 “我问你们人呢!”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人不禁一颤。 “属下无能。” 潇寒怒目圆瞪,狠狠地看向侍卫,张口欲言,白夜突然进来了。“主子,她在您房里留了封信。”潇寒微微一愣,拽过白夜手中的信,撕开信封,几个飘逸自如的字体印入眼帘: 潇寒,谢谢你的好意。命,还得我自己争取。很抱歉,不辞而别。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吧。再一次谢谢你,保重吧!——飞雪 “主人,属下这就派人找。”白夜见状忙说道,眼神中不免有些担忧。 “不用了……”潇寒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有抬眼,“她,还是走了……她,终究不信我……”潇寒苦恼的笑着,感伤的摇摇头,伸手触碰到额角,缓缓踱了几步,“你们先下去吧。” 侍卫看了眼白夜,又相互看了看,识趣的先退下了。咯吱的木门声再次响起,屋里只留下潇寒和白夜二人。 夜,静悄悄的,时而刮来几阵凉风,树叶婆娑着,一下一下划在人的心上。幽暗的灯火,在小小的房间内闪烁,两道黑影沉默在光亮之中。 潇寒默默的坐着,手杵着额头,微闭着双眼。白夜也不多语,在旁边站着。站得久了,就坐着。坐得久了,就开始走动着。又不敢打扰潇寒。白夜明白主人心里的感受,从那个叫飞雪的公主第一次调侃主人时,可能,主人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样的人才纳为己用。后来,主人更是为其追到清蒙山。那时问主人,主人总会说,是个人才就不会错过。那几日的生活,自己被主人遣去调查皇宫的动向,那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自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一回来就看见主人微红的双眼,多少年了,也没怎么见过。更令人大吃一惊的是那个人竟然是个女子。这主人就更下定了救她的决心。 白夜微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主人终究要为这忆雪公主所困,只怕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这公主又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自己看不懂啊,看不懂。为了一个女子,主人不惜恢复身份,第一次下如此大的诏令命人去寻那冰雕雪莲。要知道,那,可是有去无回啊。 许是太静了,又许是潇寒乏了,不容掩饰的疲惫加在慵懒的声音里,“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 白夜刚想说些什么,刚刚启唇,就被潇寒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气流又退了回去。默认的低下头,沉声道:“主上要注意身体。”潇寒疲乏的点点头,依旧没有改变坐姿,斜斜的倚着,只睫毛轻颤了一下。白夜走到门外,把门关上,透过缝隙又看到主人毫不掩饰的忧伤,还是忍不住说到,“主人早些休息,飞雪姑娘想清楚了会回来找您的。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潇寒,缓缓睁开双眼,报以宽慰地笑,手轻轻的摆了两下,“下去吧。” 门又被咯吱咯吱的关上了,阻隔了夜的宁静,让小屋里充斥着乏乱的气氛,让人心不安。即使在这样的静夜,也难以入睡,更何况那满心的心事呢? 第二日,当白夜再次见到潇寒,不禁吓了一跳。依然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没有丝毫的疲倦,看不出哪里有不妥。 “白夜!”一个略带生气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下了正在出神的白夜一跳。“在!主人。” “回宫!”后面的两个字才真正让白夜受惊了。也难怪,主人刚刚恢复身份,又不在宫中,这几天怕是少不了变故和谣言。只是,主人真的放弃了吗? “把这个给剑庄附近的永财钱庄的善老板,交代他把这个东西给雪儿,告诉她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潇寒把一块圆润的古玉放在白夜的手里。 “遵命!” 潇寒拍了拍白夜的肩膀,跃起,翻身上马,不再流连,驰骋而去。 白夜也不再张望,多想,低头看着手中的古玉,微抿唇,跃马而上,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此时,另一边,飞雪和可如也在马不停蹄的奔波着。飞雪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她要用这最后的时间,争取最后的生命。 可如担心的看了眼神旁的公主,飞雪早已被可恶的毒,折磨得没有一丝血色。脸色惨白,虚弱。只有一双永远澄澈的眼睛,还散发着与往日一样的神采,超凡脱俗的气质也没有随着病痛而消失。怎样的人啊,怎样的坚强,怎样的隐忍?老天爷,求你开开眼吧,仙子,不可以离开。 飞雪瞥了眼出神的可如,略微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心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即微笑,扬声道:“如儿,我们要加速了!” 话音刚落,马和人就似箭一般的飞了出去。可如猛地回过神来,定了定心思,畅言道:“好!公主,让我们比比谁的马更快吧!” 马蹄声,碎然而响…… 第四十七章 剑庄,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飞雪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感,缓步上前。拿出上次云逸峥给自己的令牌。略一出示,畅通无阻。 漫步“思飞园”中,此时的云逸峥还在练剑。不愧为剑庄庄主。一弯碧水,几片竹林,一个飞身,手势微转,似有凌空之势,剑气如虹,刹那,竹叶纷纷而坠。云逸峥孑然一身,孤立于翩翩竹叶中,剑背身而立,似是静默了许久,悠然转身,开口道,“阁下何人?何不出来露面?” 飞雪和可如相视一笑,彼此会意的点头,踱步而出,“云大哥!小弟冒昧打扰,可扰了大哥雅兴?”一身男装的飞雪抱拳道。 云逸峥眼中有着震惊,和明显的难以置信,不由的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儿,“你,你真的是莫旭?” “难不成怀疑我是鬼魂儿来找你索命啊?”飞雪打趣道,可如掩面娇声一笑。 “你真的没有死啊?”拉着飞雪连转了几个圈,明显还处于震惊中的云逸峥有些口不择言了,似是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不对头,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小子,命真大!”还不忘重重的拍拍飞雪的肩膀。 一个弯身,绕到云逸峥身后,飞雪莞尔笑语,“我就当是大哥夸我了。” “云大哥,你怎么就看见莫旭了?可如我也站这里很久了耶!”可如双手叉腰,佯装不满的嗔怪。 云逸峥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爽朗说道,“瞧我这高兴的,忘了我们的可如了。走,咱们进去再谈,进去再谈!” 三人坐在倚风小亭,边品茶,边吃着新出锅的糕点。飞雪环视了一周,暗道,这云逸峥当真是大雅之人,坐于此,真的有种倚风的感觉。却又不禁感慨他的缜密,简单的布局,却是极为精妙的迷阵,呵,剑庄,自然不会太过平常。 再回眸,看云逸峥正细细的打量自己,不禁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还在怀疑我是不是真人吗?” 云逸峥低头抿了口茶,良久不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飞雪先是一惊,随即也不再遮掩,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云大哥果然豪爽。实不相瞒,当日之毒,并未完全解除,还需得到四样宝物,取绛云山镇山之宝冰雕雪莲,才有救解之方。” “我这有何宝物?”云逸峥佯装不知,继续品茗。可如在一旁有些着急,不由出声责道,“云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谁知他眸子一凛,几道极光逼迫的人睁不开眼。“雕儿给你,我有何好处啊?” 飞雪苦笑,倚在亭栏上,迎风而立,不再看向云逸峥略微严肃的面孔,“有何好处?呵,莫旭我已经命悬一线,按理说,大哥是没有什么理由把宝贝给我。也罢,我本来就已没有生念,此次不过是走走形式。”随即转身,悠然,欠身抱拳,“打扰了!”眼神示意可如要离开,可如微怒,气急中话脱口而出,“云大哥!你会后悔的!会比失去若飞姐姐更加心痛!哼!”拉起愕然的飞雪跳脚离开。 云逸峥极度愣神中,若飞,很久没有人提起若飞了。抬头望了眼天空,一阵低喃,飞儿,你还好吗?我应该帮他吧?轻吹哨子,雪白的神雕,便飞来调皮的啄着桌上的糕点,他柔柔的摸摸雕儿,笑意温和,“雕儿,你可愿随他去?由你来选择,可好?”冰云雕像听懂了般眨眨眼睛,扑扇了两下翅膀,终是下定决心,朝飞雪和可如离去的方向飞去。徒留还在品味可如话语的人在原地默叹,天意难违啊。 这边,可如生气的向飞雪叨念着云逸峥的种种不是,撅着小嘴,飞雪戏言,我的命,你怎么比我还着急?随后便听到一阵非一般鸟儿的叫声,两人惊讶的转头,雪白的神雕顷刻栖息在飞雪肩头,可如大喜,忙喊道,“我就知道,云大哥不会这么绝情。”飞雪拍拍这小家伙的头,似在自言,“雕儿,跟着我,可好?” 双手一拢,高喊:“云大哥,谢谢啦!”声音慢慢的扩散,随清风传到云逸峥的耳中,看着盘旋于空中的神雕,轻轻一笑,继续低头喝他的茶。 飞雪和可如,又有了信心,迈着坚定的步子,跨上马,一路欢歌,好不欢畅! 我总想找一个地方 一个没有黑夜的地方 整日都洒满了阳光 用温暖疗我的伤 我感受到一种力量 它让希望偷偷地生长 我似乎看清了远方 我有了一个方向 就让我自由自在地徜徉 就让我进入梦幻的天堂 哪怕被人遗忘 只要甩掉忧伤 我卸下所有伪装 就让我自由自在地徜徉 就让我进入梦幻的天堂 哪怕被人遗忘 只要甩掉忧伤 我卸下所有伪装 此刻,卸下所有伪装,一个念头,强烈的念头,在飞雪心中深深地驻扎: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第四十八章 “庄主,现在,咱们就还差冰云绛了。”飞雪点了点头,拉着马儿,慢慢的走,“如儿,我们要怎样才能得到陆子轩的信任呢?” 可如思考了一下,歪着头说,“莫旭可以吗?”飞雪摇摇头。“那忆雪公主呢?”琢磨了一下,继续摇头。“那……我们干脆去抢吧。”原以为,飞雪会否定自己的无赖提议,没想到这回她却点头了。 “咕——”听到怪声,飞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可如,摇摇头,“走吧,先去吃些东西。” “姑娘慢走——”疑惑之余,朝着发声的人望去,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朝自己走来。出于礼貌,上前一步,“老人家,有事吗?” 老者用衣袖擦了下汗,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递到飞雪面前,“姑娘,这是主上要我交给你的,说是有什么事,尽可去找他。” “主上?”接过圆润的古玉,细细思量,老人家则是点了点头。“他可有怪我,不辞而别?” 老人家一愣,笑说,“主上是永远都不会怪姑娘的。”不理会老者的话中之话,和别有深意的眼神,微微一抱拳,“辛苦您了。代我向您家主上道谢,让他……一切保重。”老人家摆摆手,“姑娘尽管放心。” “那……告辞了。”老人家点点头。飞雪拉起可如,向一家客栈走去,还不等飞雪吩咐,可如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小二,开始上菜了。 就近坐下,细嚼慢咽的吃着眼前的食物。吃得有些突兀的可如,不禁打探的问问,“庄主,你不饿吗?” 飞雪抬眸,看着那家伙大半碗饭都下去了,而自己却几乎分毫未动,“别管我了,快些吃,我们还要赶路呢。” 可如伸手握住飞雪,“身体更重要。”知道她担心自己,温和的笑笑,忙装模作样的大吃起来,直到那丫头满足一乐后,继续向她自己的饭开工。 拍拍涨饱的肚子,舒畅的打了个嗝,“为了追你啊,我可是好几顿饭都没吃。”“这一顿,还不全都补回来了?差点把我吃亏了,请客就怕请你这样的人。”撇了撇嘴,彻底鄙视贪吃的家伙。 戳了戳飞雪,有些不满,“喂!我千里寻你,容易吗我?要顿饭还把人骂一顿,哼!”飞雪不好跟她纠缠,忙推着她往前走,“哎哟,我的姑奶奶,大庭广众之下,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快,上马去,咱们现在去清蒙山。” “这就走啊?我还得休息一下呢。”可如仍旧慢悠悠的溜达,不理愤怒的某人。 “好吧,那我走啦,拜拜哟。”得意的朝着可如挤眉弄眼,溜身上马,夹了夹马腹,抛下一个媚眼,“大胖子,走不动,可不赖我……”扬长而去,可如只好狠踢了自己的马几脚,不由在飞雪身后娇嗔,“走那么快干嘛,我又比不了你。” 速度稍稍慢了下来,给后边的人一个喘息的机会,“你就不能安静一些啊?你主人我正在思考,思考,懂吗?吵到我,想不到办法,赔了命,可就是你的责任。” “无理取闹。”一追上来的可如,扭过头去,不看飞雪满是算计的表情。让自己的马儿的蹄儿踢了踢可如的那匹,“如儿,这回可说正经话了,你变变装,咱也好忽悠一下陆子轩。” 可如的马儿动了动,转过头,看飞雪稍稍有些认真,才知道不是儿戏,“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啊?”飞雪点点头,眼光开始深远起来,表情却变得极为滑稽,“如果……有可能的话,咱们还要做一回……江洋大盗。” 边疑惑,边乔装打扮,两个不算太漂亮的姑娘重新出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飞雪说这是,迷路人的经典装扮,将信将疑的把梳得好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能成吗?” 折下一段树枝,拿在手中挥来挥去,“不成就走呗,怕什么。”见可如还有些犹豫,不由催道,“喂!你公主我命都快没了,还琢磨什么?!” 心想也是,不客气的踹了马一脚,“驾!”马儿飞奔出去,照飞雪说的,先绕着这里转两圈,最后停在了陆子轩的无忧阁前。第二次来,好像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还是老样子。 看了眼可如,二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故意装出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请问,有人吗?”不一会儿,一身青衫的陆子轩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见飞雪和可如“落魄”的样子,不由问,“两位姑娘……” “哦,冒昧打扰了。我们本是来这里玩,却不小心迷了路,找了好久,都走不出去。”不等陆子轩发问,飞雪提前解释,看了眼周围缭绕的白雾,心想这个理由应该还瞒的过去。 一旁的可如按原计划,咳嗽了两声,飞雪暗夸她聪明,“小妹身体自幼便不好,还望叨扰阁下一下,方便吗?”陆子轩见是两个女子,也不好当面拒绝,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到屋内,飞雪和可如规矩的坐好,趁陆子轩沏茶倒水的功夫赶紧用眼睛搜罗着一切冰云绛可以栖身的地方。 “姑娘,请用茶。”陆子轩优雅地倒好茶水,在一旁坐定,“山中雾大,姑娘们以后莫要走得太远了。” 两位姑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二位姑娘,可要梳洗一番?”头发凌乱,面容不净,细心的陆子轩都看在眼里,两位姑娘见状又娇羞的点点头。 陆子轩转身从衣阁中拿出一条白绸,给飞雪和可如,“寒舍简陋,姑娘将就着用吧。”看到冰云绛,飞雪心中大喜,开心的接了过来,哪里舍得用,“谢谢。” 临走前,飞雪问陆子轩要了这绸子,不顾他的诧异,只说自己十分喜欢,陆子轩一个大男人,也就大方的给了去。又是一阵道谢,二人驾马跑了好久,直到确定绝对安全时才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躺在草地上,任由马儿肆意的走动。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如对此颇为感慨,“那陆子轩也是个聪明人,怎会把这珍贵无比的冰云绛当成了……哎呦,哈哈,笑死了。” 良久,合眼休息的飞雪睁开双眼,对高兴的可如说,“如儿,你回去吧。” 可如翻过身子,用手臂支着,不敢相信的看着飞雪,“公主,你赶我走吗?”起身,扶住可如的双肩,“不是,你误会了。我是不放心那大木头,你就代我回去看看好吗?” “那你呢?”可如眼中开始盈泪。 双手交叉,搁置脑后,又躺了回去,“我嘛,自然是去找那冰雕雪莲了。”“公主,听我的好吗?我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可如无比坚决,不信飞雪的云淡风轻。 “傻瓜,我也决不可能让你去送死。”抬头看着天,心里十分的没有把握。关于绛云山,似乎已成了神话般的警戒或是诅咒,去者必死,无一生还。 “都知道是送死,你还去。公主,你回宫,你回宫好不好?我去帮你取。”拍了拍可如侧着的脑袋,心里一阵感动,“不行。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 “可是……”“好了,你公主我,福大命大,说不定,会成功呢。你呢,就帮我好好看着那木头,知道了吗?”轻柔的擦去可如的泪,几许不舍萦绕心头,“快走吧,早些回去,早安心些。”可如刚想出声,就被飞雪给制止住了,强硬的扶她上马,所有的反抗都成了徒劳,轻声对马上的可如说,“拜托你了,照顾好自己。”狠下心,猛抽了下马屁股,不顾可如嘶声的高喊,背身上马,不再犹豫,向绛云山的方向奔去。 陆子轩缓步而出,目送着远去的背影,一声长叹,饱含了太多,太多…… 第四十九章 星寰国皇宫…… “殿下,忆雪公主已行至绛云山脚下,暂且在云龙客栈休息。”潇寒听罢,没有抬眼,继续着手中的工作,“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保护好她。” “属下告退。” 雪儿,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绛云山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也少有人来,大都是怕了绛云山的恶鬼,迁到别的地方住去了。小小的客栈,生意并不红火,飞雪这个稀客,得到了特殊的待遇,整个一私人酒店,小二、老板、老板娘都围着自己转,就是,条件不算特别好,将就着住吧。 取出一颗玉露丸,慢慢的吞下。这几天,感觉越来越差了,真怕还没爬到山顶,就在半路上丧命了。慕容飞雪,你一定要坚持住,必须坚持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在不停的奔波着,睡觉的地方也是一天换一个,好想休息,找一个真真正正的地方。 晚上,下起了雨。用电闪雷鸣来形容不足为过。飞雪从来不怕这样的夜,但在此时此刻,心却莫名的慌了。蜷缩在被子里,想汲取些温暖。 突然间脸上一凉,轻轻一擦,原来是雨。接着,又是一下。坐起身来,朝房顶看去,不会吧?漏雨?天哪。房间里基本上没有大面积的干一些的地方,可供飞雪入眠。披上中衣,打算溜达溜达。自己所住的二层,有点小阁楼的感觉。双手支在栏杆上,借着月色,向远处望去。绛云山,真的很高,很大,真的可以取到冰雕雪莲吗?雪山,要怎么翻呢? “我们没干过坏事,你不要抓我们啊……不要”恍惚间,听到这样的声音,大为好奇,收回手,朝周围望了望,看见了蹲在地上瑟缩成一团的老板和老板娘,关心的走了过去,轻声问,“你们怎么了?” “你……你不要过来……我们不……不招你……”飞雪听到这话更加纳闷,看了眼周围,也没什么人啊。见他们抖得越来越厉害,不由蹲在他们身前,“别怕,没事的。”谁知,他们竟是慢慢往后退,难道……是躲自己吗?看了眼自己身穿的白衣,好笑的说,“我不是鬼,我是今天刚住进来的那位姑娘,你们的屋子里漏雨,我睡不着觉,所以出来走走。” 许是飞雪的柔声安慰起了作用,夫妇二人,略微抬起头,看了眼飞雪,“真……真的吗?”飞雪肯定的点了点头。二人马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真是吓死我了,吓死人了。” 飞雪有些奇怪,指了指自己,“我……有那么可怕吗?” 老板娘忙接过话茬,拉着飞雪看来看去,“姑娘,大半夜别穿白衣服啊,搞得跟女鬼似的。还有啊,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赶紧休息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有吗?” “我来给你换间房吧,反正空着,也没人住。”老掌柜颇为仁慈的说,“我们这儿条件简陋,姑娘就凑合吧。来来来,咱们进屋说,小心着凉。。” 感激的点点头,随着老板和老板娘,走进了一件稍暖些的屋子,老板娘忙沏了杯热茶递给飞雪,“来,暖暖身子。” “谢谢。”双手捧过暖茶,当即舒服了不少。 “我们这儿人少,姑娘可算是稀客了。”老板娘拉着飞雪坐下,“姑娘,可是要去找那冰雕雪莲?”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飞雪点了点头。 “唉……姑娘,这,去不得啊。”老掌柜出声相劝,眼神中有恐惧也有担忧,“这绛云山,简直就是座索命山哪,去了的人是没有一个回来的。” “我都知道。”飞雪欣然一笑,“大叔,关于绛云山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冰雕雪莲,关乎着我的生死。” 老掌柜略显惊讶,“姑娘受人之命吗?”飞雪摇摇头,“不是,我中了剧毒,必须用它来解。” “剧毒?”老板娘瞪大了眼,瞅着飞雪,“怪不得,怪不得这小身子骨这么单薄,这脸色这么难看。” 老掌柜思考好久,对老板娘说,“我说,老婆子,咱们去别的房间住吧,这姑娘身体弱,可不能再受寒了。”老板娘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等着啊,我再给你加床被子。” “那个,大叔大婶,不用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别再推辞了,我们这把老胳膊老腿的,在这儿住得习惯,姑娘的身子更要紧啊。时候也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冲飞雪慈祥的笑笑,眼神也十分的温和,“老婆子,怎么还不快去拿被子,赶紧让这位姑娘休息。” “那个,大婶,没关系的……” “哎,哎,这就去。” “喂,那个,大叔,大婶……”两位老人不等飞雪答话就径自走了出去,“谢谢……”傻乎乎的一笑,躺在了软软的床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满足的微笑着,睡去了,老板娘轻声轻脚的走进来,悄悄地把被子给飞雪盖上,又忍不住偷瞄了几眼飞雪,真是漂亮啊。吹灭蜡烛,又悄悄地离开了。 一夜无梦,是这几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清晨,又走到栏杆前,望着远处雪白色的绛云山。伸了个懒腰,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充满了信心和力量。大大的咧开嘴角,张开双臂,感受雪山独特的气息。 “姑娘,睡得可好?” 闻声回头,真心的一笑,别样温暖,“谢谢大叔大婶了。” 冲飞雪摆了摆手,示意这等小事,不足一提。 收拾好行李,迁出马儿,拍了拍这匹跟随自己多时的乖顺宝贝,师父说,这是一匹绝佳的马,可惜啊,自己不算是个好的伯乐。“雪云,你可准备好了?” 马儿像是听懂了般扬了扬蹄儿,叫唤了两声,“嗯,真乖。走吧。” 特意去向老掌柜和老板娘告别,感谢他们的特殊照顾,给他们些银两却死活不要,飞雪朝着他们重重的一拜,“老人家,保重。” 跃马而上,依旧是一身飘逸的白衣,“再见啦——驾!”两位老人相视一眼,改回了原来的容貌,“主上也真是的,为这姑娘,劳这么大神。”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你懂啊?说的跟多有经验似的。” “呀呀呀,你别生气嘛,俺的情不都许了你了吗?” “这还差不多。” “你说,这慕容飞雪,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啊。” “你……!” “天哪,你看,主上!主上!” “主上真的追上去了?!” “唉……老天爷啊,你一定要保佑他们啊……” **************************************************************************** 纷纷扰扰,剪不断,理还乱。情,不知所起,却与陷越深。避开一切的纷乱,走向另一个危险——雪山之巅…… 第五十章 听见身后急促的马蹄声,飞雪不由回头张望,待看清潇寒那熟悉的面容时,慢慢的转头后,却又猛地一激灵,加快了速度。潇寒才不会就此罢休,只是……两人的马,都是上等中的上等,处在伯仲之间,这距离,也就这么差着。 “雪儿——”潇寒在马背上高喊,想唤回前方那抹飘然的白衣真心一笑。飞雪心中一颤,渐渐的减慢了速度,潇寒见状,心中大喜,高兴的冲了过去。 “你来干嘛?”飞雪不看他,冷声的问道。 不介意她语气中的冷漠,呵呵一笑,“你明知顾问。” “你……”飞雪看向嬉皮笑脸的潇寒,不经意间看到他额角的汗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潇寒先是闭眼,然后抬眸,“雪儿,让我来陪你,好吗?”伸手拽住飞雪手中的马缰,停在了原地。 不去看潇寒醉人的眼神,飞雪低着头,看不出是喜是悲,“我不想……”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是心甘情愿,雪儿,我只是想充当你累的时候,可以依靠的……一个肩膀。别总在胡思乱想了,好吗?”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了,握着缰绳的手越发得紧了,潇寒缓缓用自己的手,握住那冰凉。心下,又是一暖,深吸一口气,愣愣地看着前方,“随你吧。”抖了抖缰绳,马儿又开始奔跑起来。潇寒欣喜的笑着,赶忙追了上去,“走那么快干嘛。” “谁叫你那么慢。”不满的撇了撇嘴,不客气的踹了下潇寒的马儿,那马竟抗议似的冲着飞雪哼了哼。 潇寒看了,不由好笑,“我的马,是招你还是惹你了?”拍拍自己的马,以示安慰,“小黑,不跟她一般见识,好吗?” “小黑?”飞雪疑惑的喊出那匹黑马的名字,颇为夸张的打量着潇寒的宝贝马儿,“呵,是够黑的,可是也不小啊。嗯……以后,干脆叫大黑吧。嘿!大黑,你还好吧?”小黑丝毫不理会飞雪的胡闹,扭过头去,趾高气扬的朝前走着,时而不忘偷瞄两眼自己的雪云,飞雪眉毛一挑,略微明了。 潇寒看着她那瞬息万变的表情,扭过头去偷笑,恰巧被飞雪发现个正着,“你笑个大头鬼啊,起个名字,都起得这么俗。” “哪里俗了,这是大实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马正朝着雪云,慢慢靠近。飞雪见了,急忙拉开马之间的距离,“你干嘛?想找死啊?” “我也不想啊。”潇寒无辜的挤了个哭脸,悄声对身下那匹失了魂的马说,“喂,我说小黑,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人家白马都不理你……”只见雪云连看都不看小黑一眼,优雅的漫步,手扬马鞭的飞雪也学着雪云的样子,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啥样的主人,啥样的马。” “马儿晓我意……”潇寒暗自嘟囔。 “什么?”略微听到他模糊的意思,想确定这人是不是疯了。 潇寒笑着拍拍马儿,“没什么,快些走吧。” “哦……哦。” 绛云山,很漂亮。一点也不像大家形容的那样恐怖,笼罩着鬼魅之气。反而,倒有几分超脱的圣洁,比那富士山还要强上几分。 起初,并不艰难,三下两下,就能轻而易举的爬上,马儿的走动也不需花费太大的力气。一到快山腰,山势立马变得陡了,温度也明显降低了不少,雪地上的脚印,也由浅变得深了几许,可力道,却也明显的小了。 风刮得人不知道东南西北,脚步也有些不稳。“你还吃得消吧?”扶着飞雪上了一个大坡,看了眼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上马上去呆会儿吧。” “不用。”飞雪冲潇寒摆了摆手,又看了眼两匹微眯着眼的马,“我自己可以的。”挣开潇寒紧握的手,示意他安心。潇寒却反握过来,催动内力,传给飞雪些许暖意,“不要逞强。那边有个小洞,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小洞里,暂且能躲过强劲的冷风和迎面而来的雪,但也挡不住阵阵的寒流和零星的雪片。 脱下自己的大衣,罩在飞雪身上,带着暖意的手再度紧握飞雪,“怎么那么冰……”潇寒有些心疼,又把飞雪的手放入自己的怀中,“这样,会好些。” “喂,你放手啦。” “就是不放,永远都不放。” 飞雪鼻子微微发酸,忍了回去,暗自低下了头,“我……真的很没用,总是……要你照顾我……”潇寒疼溺的笑笑,拍了下飞雪的脑袋,“傻瓜,我都说过,我是心甘情愿的,你还在乱想什么。” “可是……”飞雪抬头,眼神中饱含了许许多多,有祈求,有感激,有不忍,“这里,很危险。你身上,还有很重的担子,不可以为我……” “谁说是为你了?”抢断飞雪的话,不理她那尴尬的表情和小声的嗫嚅“那就好”,“我为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公主慕容飞雪。” 饱和的岩壁,透不进光,而此时,明媚却已在飞雪心底悄然绽放。 潇寒浅浅一笑,俊俏的脸上,露出了酒窝,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和活力,“雪儿,你还不信我吗?” 飞雪摇摇头,又点点头,“信,我一直都信,只是……” “嗯,好了。只是我都知道。”用手揽过飞雪,十指紧扣放在自己的胸前,看怀中的人儿没有丝毫的挣扎,心中一悦,“睡吧,睡醒了,我们继续赶路。”身前,动了动,潇寒又是一笑,低头忍不住看着想念了好久的人,舒畅无比。 泪,不自觉自飞雪眼角滑落,靠在温暖的胸膛,她,真的,什么都不愿去想。这种陪伴,真的很好。 不知情的潇寒,正发愣的看着洞外,到底……还要走多久?真怕雪儿会撑不住。自己放下一切,为的就只是她,全是她。也不知是如何,这种不舍会上升的这样猛烈。呵,总有些东西,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皇宫里的事,暂且交给白夜处理,自己把规划都写进去了。白夜,也不是一般的人,效忠于自己,也纯属偶然。听说,最近,圣阳国,不很太平,好像跟个女子有关。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吧。寻到这冰雕雪莲,待治好雪儿的病后,所有的事情,就都需要做个了结了。 突然间,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敲打石壁的声音,轻轻放下飞雪,寻声找去。石壁上有个小孔,“吧嗒”一滴水砸到了潇寒身上,隐约觉得有些诡异。不由从那小孔中望去。猛地!一只眼睛嗜血般的划过,潇寒刚想开口喊醒飞雪,石壁忽然打开,便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了过去,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却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 第五十一章 晕晕乎乎中,飞雪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半睁开双眼,恍然间,没有看到几日来总伴在自己身侧的潇寒,疑惑的睁大了眼睛,向周围望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人,干嘛去了。唉,不管他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继续闭眼后,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他来说,不可能独自离开自己的,也没这习惯。况且,这衣服还盖在自己的身上,穿的那么单薄,即使有武功,又能跑到哪儿去呢?不放心的立即起身,走出洞外,左右的张望,茫茫的白雪中,却怎也寻不到那抹深蓝色的身影。着急之下,不由在洞中徘徊起来。 排除了种种在洞外的可能,不禁紧握起双拳,打量起眼前有些昏暗的小洞,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了。无意的一瞥,看到不远处一滴水从顶端的岩壁滴落,刚想走过去,却有猛地因自己潜意识里对未知危险的预知顿住了脚步。天寒地冻,如此冰寒的千年雪山,怎会有水滴呢?难不成上面有温室? 不管心中强烈的不安感,转身穿好冰云衣,手握飞仙剑,径直走了过去,朝岩顶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一阵寒风刮来,忽然发现前方的石壁有个小孔,好奇的朝里边看,却是漆黑一片。猜测那是个石室,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开始想如何推动眼前这石壁。 隔着这一壁之遥,那壁后面的人,诡异的一笑,五指张开,轻轻一转,石壁笨重的转动,引出一条道路,召唤着飞雪踏上噩梦之途。 眼看着石壁奇异的打开,飞雪心中一惊,不再多想,鼓起勇气,朝里边走去。 刚刚进入这个石室,想借着外面的光亮观察一下,谁知,石壁,突然间闭合起来。而眼前,也只剩,一片漆黑,暗的彻底。 强压下慌乱,屏住呼吸,先闭上双眼,适应周围的环境,早知道就背个手电筒来了。灵敏的听觉,渐渐听到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不敢乱动,怕更快的引来什么。紧握住手中的剑,敛去了所有气息,尽管,如此焦虑,不安。 那……应该是人的脚步吧。似乎并不着急,但,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姑娘,我知道你在这里。”低沉的男声,略带着些沙哑幽然响起,让人听起来怪怪的。闻声,飞雪莫名慌了,却也仍旧不动任何声色。 “哈哈,”不动听的笑声,像是让飞雪再次确定身处险境,“你的朋友,在我这里。怎么,还不现身吗?” 飞雪有些不知所措,忍住想开口的冲动,直觉告诉她,应该继续保持沉默。听声辨位,大概已经知道了那人在哪里了。脚步声,继续传来。一……二……三!飞仙剑在手,准确而有力的向声音的方向刺去。而前方,空无一物。 也在愣神间,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紧掐的手,强劲的指力让飞雪有种窒息感。而双手,也在反抗间被箍的更紧。飞仙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传来空空荡荡的回音,只听得心越发颤了。 “信不信,我可以在此刻,就了了你的命?”又是那个声音,透着致命的威胁。飞雪依旧不语,唯一还能活动的双脚,却在暗自挪动。 那人心中奇怪,这还是第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的人,有一阵的走神,飞雪感到他指尖的僵硬,微不可闻的一笑,狠狠地踩了那人一脚。 “呀,还挺厉害的吗,不要命了吗?”痛与怒交加起来,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悔自己的不留意。 哎呦,不行,真的快不行了,“咳……咳……当……然……想,想……了……,可……你,不……咳,咳,放……”费劲的挤出不是正常人能听清楚的话,可那人听懂了。唉,不知又怎么了,便晕过去了。 松开双手,任那女子倒地,拂袖一挥,石室内顿时豁然了不少。看了眼地上白衣的人,干净的面容,散乱的发丝。看着那绝世之颜,有一阵的入神,却又马上发出一阵冷笑,哼,都是祸水。 过了一会儿,一直躺在地上的飞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敲敲沉得抬不起来的脑袋,猛地一阵惊呼,这是哪儿啊。看着眼前,幽暗的屋子,闪烁的火光,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阵阵冰冷,莫不是……地狱?! 掐了下自己,哎呦,生疼。哪有什么地狱啊,不可能,不可能。待看到不远处端坐的黑衣人时,不觉讶然,难道,他就是……阎王?! 灯光太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唉,反正,管他是死是活,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朝前走。 可以说,这是一张,相当狰狞的脸。长而深的刀疤肆意在面部蔓延,凹凸不平的皮肤,像是被严重烫伤过,嘴,则是裂开极为严重的兔唇,披着凌乱的发,活脱脱一个恶鬼。不过,在看过贞子后,就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她更吓人了,眼前这个人,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前方的白衣,略显清瘦的身影,缓缓朝自己走来,又呆呆的站着,没有丝毫的畏惧,还如此认真盯着自己发呆,澄澈的目光有着淡淡的暖意,心底没由来的动容,有些震惊。第一次,还是第一次,有人肯正眼看自己,不带任何恐慌,鄙夷,歧视,厌恶,痛……恨。一时之下,竟把早就思虑好的话活生生的忘个精光。 “你叫什么名字啊?”第一句话,不是你别过来,不是你是鬼,不是快滚开,而只是一声简单的轻问,我的名字。是啊,我叫什么名字啊,我都快忘了吧。 见那人久久不语,甩了甩头,摆脱开残存在脑海中的贞子。贞子……贞子……,她弟弟吗?“难不成,是……呆子?傻子?”也有可能是哥哥的吧?又甩了甩头,佩服自己的胡思乱想。 那人似乎也回过神来,眼神中多了几分戒备,周身的气息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猛地一拍案,“收起你那花言巧语!” 室内的光,不由闪动了一下,暗了,又明了。飞雪也不由一哆嗦。哪儿花了?哪儿巧了?谁夸你了?夸?夸!飞雪像也一下子缓过神来,自己还身在危险中,更何况潇寒下落不明,现在应该赶紧想办法脱身才是。 “也想要冰雕雪莲吗?不知道来这儿就是送死吗?”眼神一凛,露出惨不忍睹的笑容。 还好飞雪承受能力够强,强咽了口口水,“你就是那看门的?” “什么?”那人被飞雪乱七八糟的话搅得云里雾里,脸色依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就凭你们,也能拿走绝世之宝吗?哼,休想!” 不理会那蛮横而狠绝的话,像是谁欠他一条命似的,甩袖反问,“你把我朋友怎么样了?” 又是狰狞一笑,飞雪再次承受,人不可貌相,可这人真算是表里如一了。那人也不急,再反问,“你以为呢?” “我以为管用吗?” “你也想尝试一下吗?好……” 他话刚说完,飞雪只觉身下一沉,地竟然裂开了个缝儿,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诧异的瞪着那人极恐怖的笑,巨大的吸引力强行引自己去另一个地方。 白衣全部飘然而下时,机关迅速的闭合。端坐的那人,缓缓起身,踱步到刚刚飞雪站过的地方,低头,轻轻吐字,却重的仿若千斤,还伴着那魔音一般的诡笑,“炼狱之火,怎么样呢?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 该死!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大变态!超级变态!飞雪出声大骂。低头,被下面火红的颜色吓了一跳,出于本能,轻身一跃,附在石壁上,背部传来阵阵温热。 可恶!想烧死我吗?未免太小看我慕容飞雪了。隐隐约约,在那冒着的白气中,看到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赶忙出声喊,“潇寒?潇寒,是你吗?” 那人并不答话。蒸汽太大,飞雪眯紧双眼,却还是看不清楚。难道?下面的温度太高,怕是没有体力了吧?可……自己要怎么救他呢?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身上的冰云绛,随手一抽,一端绑在自己身上,用力向下一甩,那白绸竟然延长了不知多少米。 “潇寒,别急,抓住这绸子,我拉你上来。听到没?”隐约觉得身子有些沉,心想潇寒应该已经抓住了吧?吃力的抠住石壁,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谁知,自己还没有用力,就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拼命地往下拉着自己,刚想出声,又猛地反应过来,原来,这是骗局。手指快抓不住了。垂下另一支手臂,匕首从袖中滑出,用内力将白绸割断,这还真是宝物,幸运的是自己的匕首也带着些许神气,狠狠一扯,漂亮的白绸便迅速的掉了下去。刚在想,自己做法的残忍。而耳边,却并没有传来,人掉入岩浆时的惨痛的叫声,不觉有些疑惑。 这里仿若一个大的蒸笼,滚烫的岩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石壁没有一点吸热的功能。饶是飞雪再不怕热,汗此时也顺着脸庞滴落,下坠,直到溶入那片红光之中。 怎么才能出去呢?环视四周,轻脚点地,快速的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秘密机关。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里热死吧?这绛云山哪是什么神山,根本就是个活火山。恐怕,那些同样来寻冰雕雪莲的人,不是被上边那个怪物吓死了,就是葬身这里了。唉,真的也要蹈其覆辙吗? 眉头微皱,看了看身旁,又看了看下面。仰首,极度集中的目光依次扫过最上方的每一个地方,呵,真是够狠的,顶部居然布满了长长的尖刺,不被烫死,也先被扎死了。凝眸,再度望向下面的火光,像是蛇在吐着危险的信子向自己发出最后的邀请。置之死地而后生,今天,我拼了! 慌张的闭上双眼,使劲一跺脚,向岩浆一头扎去。意料之外的是,迎面扑来的热气少了几分,自己已悬浮在红光之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好,赌赢了,真的没死。大概是是这宝贝的冰云衣起了作用,哎呀,爱死这件衣服了。 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了刚刚割断的白绸,疑惑之余,旱泳般轻轻划了过去,用匕首挑起。握在手中,却没有传来任何炙热的温度,难道说,这宝物当真禁得住如此高温? 隐隐觉得自己有种漂浮在水中的感觉。随意的扯下一块衣角,轻轻放入水中,意料之中,那块白衣,也没有当即融化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就像把一块布放在水中的感觉一样,慢慢浸没了。 眉目间,一片了然。原来,都是幻象,而已。 突然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打自己,不再怕眼前的岩浆,抓住机会,伸手一摸,一枚精致的龙玉便摊开在自己的手上。难道,真的是潇寒?揣好这玉,憋了一口气,向那片红光的更深处游去。 果不其然,看见在下面游来游去的潇寒。说来也怪,熔浆下面竟真的是清冽的水。赶忙冲潇寒游了过去,露出个疑惑的表情,示意他是否找到了出路。潇寒失落的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一边,又指了指自己,再伸手指了另一边,再指了飞雪。略微明白过来,两人分头向两边游去,潇寒的动作不知怎的却异常缓慢。 这水,有点像游泳池,没有草,也没有鱼,真是相当的干净。所以,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毛球,会特别的关注。这到底……是个活物,还是个摆设?腿忽然麻了一下,担心的看了眼那边背对着自己的潇寒,莫不是这水中有软骨散?难不成要淹死在这里啊。 用冰云绛轻轻摸了摸那毛球,觉得没有伤害,便抱起它,向潇寒游去。意外的,潇寒那边也有个毛球,他正在原地仔细的打量,看到飞雪抱着那不知名的东西,不由有些吃惊,眉间隐约有些责怪。飞雪眯眼一笑,抱起了另一个毛球,猛地,那东西竟然露出了一对眼睛,眨巴着看着吓了一跳的飞雪。潇寒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身体,却也越来越麻了。飞雪不耐烦的看着那东西不停地眨眼睛,不由把两个球对在一块揉了揉,结果,却是两只毛球一起眨眼睛。觉得奇怪,便拎起它们各自的一根毛,上下甩了甩,皱眉看向潇寒,他给自己一个不理解的表情。 手上一松,两只毛球跳着跑开,冲着一块光秃秃的石壁不停地跳来跳去。活动了一下,却不似刚才那般无力。看着有些僵硬的呆在原地潇寒,轻轻拉过他的手臂,向那毛球游去。拽着潇寒的手,使劲在两个毛球身上蹭了蹭,挑眉暗问潇寒感觉如何。潇寒微微闭眼,再睁开时嘴角却挂着笑意,不用说了,定是没事了。 对着这块石壁推来推去,用多少力都不管事。发难似的看向那还在蹦来蹦去的两个家伙。就在此时,俩人的毛,嗯,叫触角吧,同时指向了对方。飞雪用怪异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来那个怪物。潇寒见状不客气的拎起其中一只,朝石壁的方向砸了去,等周围的水慢慢退去,那块不起眼的石壁,缓缓开了。 “要进去吗?”飞雪纳闷的望着瞬息万变的这里,看了眼紧盯着里面看的潇寒。 潇寒微微一笑,拉起飞雪欲要向里面走去,“当然。”飞雪停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毛球,伸手一揽,就都抱在了怀里,“也许,还会有用。” 进入那小洞,石壁也慢慢的闭合了。这里和刚才的地方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俨然一派冰天雪地的恐怖景象,阴冷而晦暗,七零八落的散着些白骨。潇寒下意识的拍拍飞雪的肩头,怕她害怕,谁知飞雪竟安然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这时,没有任何征兆而响起的声音,才更加的不可思议。 “真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本事,可以闯到第二关。不过,这一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你?”飞雪上前一步,想寻找声音的来源,怒骂,“该死的家伙,快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阴惨的笑声,回荡在瞬间冰冻的这里,突兀而可怕。 飞雪和潇寒默默相视,同样,不知所措。 第五十三章 “也是被他弄进来的?”听那笑声渐渐消失,潇寒关切的问飞雪,语气中略微带着些无奈。 飞雪同患难般的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想找你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现在这样。” 双手扶稳飞雪,目光像是黏在了飞雪身上,“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看着潇寒突如其来的紧张,飞雪颇为轻松的摇摇头,“别瞎操心啦,我们就快要冻死了。” “冷吗?”刚说着,那本就穿的不多的潇寒,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要给飞雪披上。 飞雪闪身一躲,看了眼多的数不胜数的冰,晶莹剔透,是真的冰窖啊。“你还是留给自己吧。本公主身体好,用不着这些的。”潇寒不以为然的走了过去,飞雪又是一躲,“你放心,我穿着冰云衣,比你要舒服得多。” 潇寒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一句,“要是撑不住的话可一定要说啊。” 飞雪意思意思的点了点头,随意的靠在冰壁上并不觉得太冷。“喂,你能猜出这人是谁吗?” 穿进去一只袖子,拽了拽衣服,潇寒抬头轻笑,“你还当他是人啊,估摸就是什么守护者一类的东西。反正,看着怪吓人的。”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掉进来了?”突然想起,刚刚酷似潇寒的人,不由好奇地问。 “人?”听到飞雪的话,潇寒半穿在另一支袖子里的手一顿,“什么人啊?” 眉头渐渐凝结起来,下意识的看看刚才开合的石壁,“这就怪了,明明就是掉下来的啊。” 潇寒自然的甩了甩衣袖,动作颇为潇洒,“好啦,不要再想他了,现在怎么出去才是关键。” 不甘心的沉默下来,手轻轻触在光滑的冰面,传来寒骨的刺感。“这都是什么鬼地方。”飞雪出声抱怨。 整理好衣着的潇寒专注的盯着每一块冰,目不转睛的说,“确实。不过,我们可不能就在这一命呜呼。”飞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两个蹦跶的棕色胖墩儿小毛球,蹲下身也不管它们听得懂听不懂,“喂,小东西,知道怎么能出去吗?”真是无奈了,那俩玩意儿,继续冲飞雪眨着大大的眼睛。 闻声回头,潇寒看着飞雪的怪异举动不由好笑,“它们听得懂你说话吗?挺聪明个人,怎么突然变傻了。” “你才傻呢。”不满的瞪了潇寒一眼,“要万一,它们听得懂呢。” “做梦去吧。”潇寒扭过头,继续看映着自己影子的冰面,时不时拿剑杵两下。 飞雪轻声一哼,不理会潇寒,又揪起两个毛球的毛揉来揉去,毛球们抗议般的乱颤。飞雪眯起双眼,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说!怎么出去?”毛球无辜的眨眨眼睛,开始上下摆动,像是要告诉飞雪,放它们下来。 手指一松,毛球蹦上蹦下的跳得更高。“喂,有病啊,老跳什么,多动啊。”小东西们丝毫不理会飞雪,反倒跳得更加兴奋,哇塞,这东西的弹跳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咦?飞雪的目光不自主的顺着它们跳动的方向向上望了去,“喂,你看看上面……” 抬眸,头顶上美丽的景象给人些微的震撼,潇寒有些吃惊,又有些欣喜,“是星宿,北斗七星的星宿。” 飞雪看得有些痴了,浩瀚的星空,唯有七颗巨大的星星最为耀眼,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这,也是幻象吗?” “应该不是。”潇寒收回目光,环视周围,想找到与这星宿相关联的东西,“雪儿,北斗七星,你能想到什么?” “北斗七星……”飞雪喃喃自语,沿着冰壁蹲了下来,两手托腮,不紧不慢的说,“天,对地。自古以来都是天人合一的,莫不是要把人摆成北斗七星的样子?” 两个毛球听到飞雪的话,高兴的跳了起来,用力的眨着眼睛,像是在肯定她的想法。 温度,越来越低了。冰面,还是那样剔透。 潇寒微微皱眉,缓步走到飞雪身旁,轻抚上她的手,良久未语,似是在思量什么。“天人合一……要到哪儿去找七个人呢?” 寒意,越发的猛烈。飞雪的脸色,更加惨白。 “靠在这里,会暖和些。”注意到她的变化,轻轻把飞雪揽入怀中,半倚在自己的胸前,“雪儿,你放心,就算是……” “嘘——”手指轻放在唇畔,飞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瞥了潇寒一眼,嘟囔道,“我可不想欠你条命,还不知道会招多少人骂呢。” 温暖的笑容绽放在潇寒的脸上,明白飞雪的嘴硬,忌讳提一个死字,雪儿,我懂,我真的懂。拍了拍飞雪,感觉到她异常的安静,“怎么,困了吗?” 怀中的人没有答语。“困了,就睡吧。”连续强大的透支,让飞雪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个时候,真的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就像潇寒说的那样,他不是充当,而是胜任了。乖乖的像猫咪一样贪恋这样的温暖,恍然大悟间,不觉露出一丝苦笑,自己,何时也成了喜欢依赖的人。 温度确实越来越低,冷气不停地充斥着这里——冰封一样的地方。凭潇寒的武功,还可以坚持一下。两个小毛球,随着飞雪的安然入睡,此时也安分下来,不再蹦蹦哒哒,半合着双眼,像是也有些疲倦,这的确是个通灵的小家伙。 腾出一只手臂,伸向毛球,两个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轻声蹦了过去。潇寒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亲和的笑,让它们不再那么怕自己,也像和雪儿在一起那样没有顾及。 “小东西,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出去呢?”毛球们盯了潇寒一会儿,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四周的冰壁,默默地低下头去。 潇寒默默注视着它们的表现,收回手,护在飞雪身前,“冰?”多棱角的冰面,摆放,确实应该有些规律。 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强迫着自己从梦境中醒来,轻轻起身离开潇寒的怀抱,看着他疲倦的面容,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不忍把他叫醒。可是,冰天雪地里,有一条致命的禁忌:绝对不可以睡去,否则就会永眠于此。服下一颗玉露丸,缓缓的运气,顿感通畅了不少。轻轻摇醒身旁的潇寒,一双晶亮的黑眸缓缓睁开,慢慢开始找到聚点,看着飞雪淡淡的笑,柔声似水,“醒啦?” 飞雪点点头,不忘调侃一下,“还说要护着我,自己倒先睡着了,真差劲。”假意做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别有深意的眼神在黑眸中,悠然伸展,嘴角也随之加深了上扬的弧度,“如果我说,我一直都没睡,如果我说,我知道你看我看了好久,你会相信吗?” 第五十四章 飞雪微微有些错愕,不敢相信的看着潇寒,伸手附在潇寒的额头,一脸担忧,“这大白天的,怎么说胡话。” “你确定现在是白天吗?”潇寒反问,眸子里多了几许戏谑的影踪,却是轻柔的握住飞雪的手。 不安的动了动,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样的温柔,却又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感到莫名其妙的潇寒,“原来,你害羞,也是装的。明明挺能说个家伙,撒个谎脸都不带红的。” 潇寒假装谦虚了一把,双手抱拳,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迫不得已,都是迫不得已。” 一声轻哼,飞雪低头,看着剔透的冰面,映衬着自己总显虚弱的脸,那真的是自己吗?唉,都是幻影,幻影罢了,即使是一千个影子,也都属于复制品。 一千个影子?复制品?影子……复制……眼前豁然一亮,洋溢着一抹动人的神采,像个娃娃得到糖般的欢喜,潇寒又一次入神了。 飞雪激动的扯过潇寒的袖子,澄澈的双眸,灿若漫天的繁星,甚至比那更加耀眼,“影子!影子,我们可以用冰来复制影子!” 话虽说的模棱两可,潇寒还是马上反应过来,看着处处光洁的冰面,脸上也是不可名状的欣喜。“好办法!雪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把手放在脑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也只一下,就不再那么扭捏,索性理直气壮起来,“那是!”看着飞雪傻呵呵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揉揉她的脑袋。 一旁的毛球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跳的更欢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喜欢它们的可爱模样,伸手示意毛球到自己身边来。小东西们,毫不客气,快速的蹦过去,在飞雪身旁不停地跳着,飞雪也高兴的逗着它们玩。可两个球中却没有一个,理会同样近在咫尺的潇寒。 看到此情此景,被冷落的潇寒不由有些抱怨,不客气的提溜起其中一个,“好色的家伙,旁边还有我呢。” 小毛球无辜的看着潇寒,求救般冲飞雪使劲的眨眼,飞雪笑着抱过潇寒手中的可怜虫,“像你这粗暴的家伙,人家才不会喜欢你呢。”柔柔的拂过毛球的柔顺的毛,“还是我好,对吧?” 再度揽过飞雪,把玩着另一只毛球的毛,语气似真似幻,轻柔的吐字,“不管它们,只要你喜欢,就行……” 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脸微红的不去看潇寒,假装轻松的说,“那我决定了,跟毛球统一战线。” “哦?是吗?”潇寒幽深的黑眸透着玩味和危险,手微微的下滑,声音不知何时变得蛊惑起来,“我倒是要看看……” 感觉到他的企图,已经晚了,“啊!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救,哈哈,救,停,哈,下,下来,哈哈,哈哈……”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咯吱自己。 “我看你还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了?”看着眼前不同于平常的娇笑的飞雪,潇寒心中一动,脸色微红的少女,结结巴巴的话语,此时,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用背负太多太多的东西,没有生与死的威胁,不会再流露出淡漠隔世的眼神,不会再默默的受伤后流泪,心中的保护欲愈发的强烈起来,雪儿,我定要给你安宁幸福的生活,一定会。手臂突然收紧,加深了怀抱。 笑的半死的飞雪无力得靠在他怀里,对于忽然的紧拥不太在意,“你个,小人!小毛球才不会喜欢你!” “你是不是太舒服了?还想在尝试一下吗?”回想起刚才的情形,飞雪瑟缩起来,很没用的低下了头。潇寒笑笑,扶着飞雪起身,“闹也闹够了,该干正事了。” 相当自然地走出潇寒的怀抱,这家伙,没事就激动的来个拥抱。推了推巨大的冰块,结果想都不用想,冰块纹丝未动,“咱们要站在哪里才能找出七个影子呢?诶?你会不会分身术呢?” “笨蛋!是五个!难不成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啊。”随手拍拍硬硬的冰壁,潇寒略微感慨,娇好的眉眼凑到了一起,“我还没那么厉害。不过,要是云逸峥在就好了。” “云大哥?原来他真的是高手。”飞雪惊讶于潇寒好不容易的夸奖,做出个夸张的表情回应。 潇寒一怔,猛地想起几乎和眼前完全一个模样的林若飞,云逸峥,是啊,飞雪,你会是林若飞吗? 看着潇寒无端的发愣,快步走到他身前,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喂!呆了?还是傻了?” “哦,没事。”潇寒立马回过神来,隐去了刚刚所有的疑惑。当他是老年痴呆,飞雪没再多问,绕着冰块转了起来,“我们要站在哪里呢?” “这里?”飞雪站在一块冰的前面,看了看影子,摇了摇头,“这里?”……“还是这里?” 潇寒看了眼趴着的毛球,笑着对飞雪说,“你不是说它们能听懂吗?不如问它们好了。” 飞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个呼呼睡起大觉的家伙,朝潇寒吐了吐舌头,大步走了过去。起初,先是轻轻拍了两下,看它们没反应,干脆直接揪起来,看到它们无动于衷的表现,飞雪猛地跳起来惊呼,“完了!不会给冻死了吧?” 潇寒也走了过去,拽了下它们的毛,手劲相当之大, “不应该啊,这东西不是通灵吗?怎么会冻死呢。”“唉……真对不起它们,早知道就不带毛球进来了。”飞雪暗自叹气,有些后悔间接让这两个可爱的小东西就这样,没了命。 “诶——?”潇寒以为是错觉,赶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可没错,那毛球真的正朝着自己眨眼睛,“雪儿!雪儿快看!它们没事!” 飞雪一下子来了精神,毛球们活力四射的蹦起来,眼睛,当然也不忘眨,“我就说嘛,这东西不会这么快没命的。” 潇寒也学着飞雪刚刚的样子,摸摸它们的毛,想跟这些个小怪物搞好关系,“我说,小毛球啊,你知不知道应该站在哪里啊?”毛球不理他,转过身去,反扑入飞雪的怀抱。潇寒刚想急,看到飞雪得意的表情又忍了回去,继续讨好,“小家伙,告诉我哦,我给你好吃的。”嘻嘻,毛球们的意志是相当坚定的,目标也是相当明确的:彻底打垮楚潇寒。 挫败感,巨大的挫败感,在潇寒心底油然而生,猛地搂过飞雪,吓了怀中人一跳,“哼!这下,都是我的了。”反应过来的飞雪笑瞪他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喂,你到底多大啊。” “我是有名字的。”潇寒微微有些不高兴,直视飞雪,极其的认真,“叫我潇寒,我是楚潇寒。” 别开太过赤裸的目光,一时玩虐心起,低下头,拍拍怀里的小家伙,“大潇寒,乖哟。小潇寒,也乖哟。”不去看潇寒有点扭曲的脸,止不住的偷笑。 许是感到他许久没搭理自己,偷偷瞄了他一眼,晃了晃他,“喂,生气啦?”潇寒刚想说话,意识到飞雪话中的喂,又转过头去。明白了他的用意,飞雪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咳,咳咳,那个,那个,潇——寒?” “这还差不多。”某人的脸转了180度的大弯,眉毛,眼睛,嘴啊,都成了香蕉的形状。飞雪艰难的抽搐了下嘴角,这,这也太快了吧? 一眨眼,两个毛球已经分散的跑开,各自在原地就像刚刚引领飞雪看头顶时那般的跳动,潇寒和飞雪彼此默契的对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朝不同的毛球走去。 到位。五个影子,无误的对准上方的北斗七星。一人抱起一只毛球,又是相望。 “准备好了吗?” 第五十五章 “准备好了吗?”潇寒平静的问道,却仍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飞雪点点头,唇畔的花刹那绽放,清澈的眸子闪现着潇寒能读懂的低语。 七道璀璨的光芒,自顶端倾泻而下,美丽而神圣的光柱来到他们身旁。闭上双眼,沐浴着圣洁,感受此刻。也只是眨眼之间,恍惚有从天空飞过的感觉,再睁眼,却看不到彼此了,飞雪如此,潇寒,亦如此。 “喂!那个,潇寒——!”飞雪站在原地不停的张望,隐约又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这难道是……现代?怎么回事?跑回来了吗? 饭桌上,系着围裙的妈妈笑吟吟的冲着自己招手,“雪儿,吃饭啦。”这一直都是飞雪梦寐的情景,那人,竟真的是……妈妈。爸爸搓了搓手,做到饭桌前,看着满桌诱人的饭菜,通常情况下眉眼间的乌云却在此时,一扫而光,“雪儿,快来吃吧,爸爸我都等不及了。”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迈进,妈妈,真的是妈妈。硬生生的眨了眨眼睛,任眼泪不停地跌落,哑声喊出梦里无数次唤过的疼痛而亲切的称呼,“妈——” 眼前的爸爸妈妈笑着乐着,满心欢喜的飞雪眼看就要坐在他们身旁,却在仅临一步之遥的地方,顿住了脚步,像是听到有个声音在低喊,那样撕心,那样迫切,“雪儿!”怎么?又是妈妈……心中猛地一震,妈妈已经去了,怎么会有出现呢?看着前方空虚的可怕的景象,那方才还笑吟吟的面孔瞬间就成了恶魔的模样,冲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飞雪痛苦的抱住头,蹲下身来,不停的摇晃,“啊——!” 潇寒再睁开眼来,看不到飞雪,以为她在和自己闹着玩,“雪儿,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果然,飞雪应声而出。惊艳的出现在潇寒眼前。 换掉了往日胜雪的白衣,一身大红嫁衣有一种别样的风采。翻飞的衣袂,飘扬的长发,红色衬得那绝世之颜越发的耀眼,依旧澄亮的双眸,有些害羞的看着自己。时而低头,时而又抬起。唇畔的浅笑,带着少女纯净的气息。“潇寒——”嘤咛的柔声唤出自己的名字,由刚刚不敢置信的愣神,到此刻的激动,他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狂喜,飞奔过去,一点也没有想飞雪为何会在此时换上嫁衣。“雪儿,雪儿——” “啊——!” 心中猛烈的抽痛,为何,为何会这样?却也是顿住了脚步,不禁清醒了几分。雪儿,雪儿真的会这样吗?在此时这样吗?不对!这是幻象,都是幻象!决然的不带一丝犹豫的,闭上双眼,转过身去…… 飞雪再睁开眼时,又是在雪山之上了。似乎比之前,爬的更高。天空仿佛遮上了浅灰色的薄纱,苍茫的雪景,纯白色在无垠的伸展,像是在证明,洁白无暇的真正含义。这样的景致,真的,恍若仙境。无意中,看到自己正站在边缘的地区,不由吓了一跳,这要是跳下去,可真的是一命呜呼了。大拍着自己的胸脯,长长地呼气,转过身去…… 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潇寒缓缓的睁开双眼,慢慢适应环境。没工夫欣赏这里的雪景,因为在漫天的白雪中,看到一个绝美胜于万物的身影,飘然若仙,轻盈的朝自己飞来。 飞雪拢起双手,朝不远处的深蓝色身影欣喜的高喊,“潇寒——!”潇寒傻傻的笑着,不知名的东西将心里一点一点填满,充实的喜悦促使他迈开脚步,去拥住仿若和这白雪融为一体的翩然少女。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话未说完,就被潇寒一把拽了过去,“你……怎么了?” “没事,就怕见不到你了。”柔声在飞雪的耳畔,感受着她的真切,雪儿,无论怎样,我绝不会放手。 飞雪轻笑,“我这不还没,……”飞雪瞪大了眼睛,意识到潇寒越来越放大号的脸,捣蛋意识在心里疯长,假装陶醉,却在最后一刻闪身躲开。潇寒痴痴的睁眼,看着飞雪一脸坏笑,冲着自己摆手,心生一计。 走上前去,拽住雪儿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尽管她一直在挣扎。凝望着飞雪,用长达一个世纪的柔光,飞雪愣住了,不知怎样接受。偷偷的,印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爆笑着跑开。 “楚潇寒!你死定啦!” 两个人,你追我跑,打来打去。所有的所有都被抛到了脑后,这一刻,只属于快乐。 玩累了,就坐在雪地上,飞雪在潇寒怀里打了个哈欠,平和而宁静。绛云山,是座美丽的雪山,真真正正雪中仙境 “看来……你们还很悠闲嘛。”低哑而邪魅的声音再度响起,沙哑的沧桑感给人以无尽的威胁,打破了最初的宁静。 潇寒做保护状把飞雪护在身后,担心的看着她。“我没事。”飞雪拍拍他的肩膀。 “哈哈哈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冰天雪地,还浓情蜜意,真是……可笑的感动,哈哈,哈哈哈哈……” 潇寒绕着原地转圈,目光紧紧搜索声源的方向,“是人就给我滚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只片刻,那人就着一身玄色长衣,长发披肩,面带银灰面具从天而降。不错,真的是,从天而降,缓步向飞雪和潇寒走来。那人双手交叉背立,凛冽的风夹杂着雪粒,捧起缭乱的发,“也确实,能站在这里,不容易。”露出的狭长的双眼,射出狡黠的光芒,“不过,马上……就会消失的……怎样?满意吗?” “你到底是谁?”一时困惑,飞雪在潇寒身后朝那人大吼。 看不到那人是何表情,似乎在笑,“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是这里的守护者,要想留命,就把你身上的宝物交出来。” “凭什么……飞仙剑!”刚想出声反驳,看到那人手中夺目的宝剑,正是冰云雪,想是自己昏倒时,他拿走的。“我要是不呢?” “那就……拿命来吧!”那人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恨烈起来。潇寒拍拍飞雪的手,然后,放开,轻笑,飞身一跃,“话别说得太早!” 刹那,刀光剑影,斑驳而出,剑气激荡在皑皑雪野,空旷回肠…… 第五十六章 刀剑相击,神器的光芒晃了双眼,兵兵啪啪间已是几个回合。 那人的剑锋步步紧逼,快到潇寒几乎没有机会招架。那可是飞仙剑。锐利的剑气袭来,只能用一把大刀来勉强把伤害减到最小。潇寒招招后退,明显是那人占了上风。而潇寒只能被动的防守,毫无抵抗之机。 飞雪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小子,再学两年再来吧。”那人看到潇寒有些招架不住,不免讽刺他,想刺激他最后薄弱的那点自尊。 潇寒果然愤怒不已,哪肯容他这样侮辱,“少废话!”猛地一抵,趁那人轻心之时,反守为攻。缓缓将内力和手中的长刀融为一体,刀刀狠劲的旁敲侧击,想乱了那人的分寸。 “想不到,还有两下子。” “看招!”潇寒露出几抹轻笑,浑厚的刀锋不再左右游移,像是找准了那人的空位,笔直而不带一丝犹豫的刺去。 那人轻身一跳,巧妙的躲过了潇寒的攻击。 不甘心地又攻了去,使了大劲,结果都是一样。潇寒的招式猛是猛,狠是恨,就是不够灵活,在速度上,明显差了那人一大截。所以,就算是有浑身的力气,到最后也是喘息不已。 冰云绛刹那挥舞而出。白衣飘飘,飞雪甩动着冰云绛加入进来。 顾不得了,潇寒见状便高喊,眉目间是凝结的担忧,“雪儿,快退下!” 飞雪给他宽心一笑,“让我试试吧。别在这人身上浪费你的精力。”说完,俏皮的眨眨眼睛。明白了飞雪的用意,不禁感叹她的机智。 “呵,那么有把握吗?”那人依然狂傲,黑衣长袍,如同鼓起的风帆。也许因为他手中的剑是自己的,所以飞雪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人拿着不好看。 无论他说怎样的话,都不理他。让他猜测,让他分心,让他心里没底。冰云绛,长空挥舞。灵巧而轻柔,飘然而去,密密麻麻的在那人身旁悄然编织着缜密的网。 那人像是识破了飞雪的意图,剑锋向下,飞身跳开。 飞雪并不急,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少,蛮干肯定会是不行。唯一的优势……只能如此。广袖长舒,让一旁的潇寒也吃了一惊,惊飞雪还留了一招。 一手舞动冰云绛,一手水袖长摆,看似不经意的,轻轻的掠过,也只一下,就又轻轻的甩开。足尖轻点,避开凌厉的剑气,手中的工作依然没有停止。袖口和冰云绛都染着醉十里,一种无色无味的类似于迷香一类的东西。 飞雪抽身外转,两缕白绸如流水般倾缠,轻松地好像跳舞一样。那人心中暗惊,努力让冰寒的剑气稳住紊乱的心绪。其实,飞雪也不是白费力气的瞎跳,恍恍惚惚间,影错横斜。 那人也许是烦了,扰得没办法,一声怒吼,剑狂乱挥舞,长袖霎时碎成几段,也就是这冰云绛质地好些,也因自己护着这宝物,才免遭迫害。 白衣,缓缓落地,飘然而轻盈。冲着那人,淡淡一笑。那人本想继续攻来,却僵在那里,不停的晃着脑袋,双目鄙视的看着飞雪,“你!你,竟然,下迷药!” 依然俏皮的眨眨眼睛,却掩不住满眼的锋芒,“你又没说不可。” “狡诈!”那人明显的不服气,被个女子无端的下了毒,哪里凭的是真正的实力? 甩了甩断了的袖子,有点可惜,好好的衣服,给削成了这样,这破剑,怎么也不认她主人,真不够意思。飞雪耸了耸肩膀,摊开了手,“没办法,谁让我是小女子。对付大丈夫,就得是些手段。” 冲不远处明显有些发愣的潇寒招招手。 “雪儿,这就结束了?”潇寒不敢置信的看着远处还在挣扎着不愿倒地的人。飞雪用力的点点头,脸上有微微的小得意。潇寒眉头微皱,双手叉腰,语调有些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这个男的很没面子……” 飞雪笑着抓过他的手臂,荡来荡去,假装撒娇,“哎呀,要是让我单枪匹马的肯定没你厉害,说不定现在就一命呜呼了呢。”潇寒的脸色微微好转,本来他也不会生气。指着前面那个刚刚倒下去不久的人问,“那个人怎么办?” 轻轻一瞥,就在不把目光聚焦在那里,“嗨,不理他。怕他使诈,现在趴那儿八成是装的。咱先去找那冰雕雪莲,爱趴那儿就趴那儿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行不过来。”扬起笑脸,拽着潇寒走开。 “哎!等等!飞仙剑还在他手里呢。” 飞雪神秘的一笑,从背后拿出飞仙剑,在潇寒面前晃悠了两下,“我手里拿着冰云绛,还怕拿不过来点什么东西?” 潇寒满脸嫉妒的看着飞雪,猛拍了下飞雪的头,算是解气了,“老天爷还真不是一般的青睐你。” 揉揉刚被潇寒拍过的脑袋,吃痛的说,“至于的嘛,你还一大男人呢。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慢慢的踱步,看着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的山,“潇寒,这冰雕雪莲,到底在哪儿啊?” 潇寒轻声一哼,假高傲的说,“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还用得着问我?!” 飞雪不理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上升的嫉妒心。松开了拽住他的手,自顾自的大步向前。 潇寒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自受,忙追了上去,牵过飞雪的手,飞雪甩开,再牵过,再甩开,最后,还是牵过。 “好啦,开玩笑的。对了,四个宝物里,还有一样没露面呢,说不定他能知道。” 飞雪猛然开窍,略微有些激动,“雕儿!对呀,还有冰云雕呢。”吹了声长长的口哨,两人在原地等着那圣物自己飞来。 “咦?那俩毛球呢?失踪了?” “你管他们呢,那玩意儿应该不喜欢人打扰的。”潇寒闲来无事,抓了大把的雪,揉成一个雪球。 飞雪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喂,你没事吧?” 雪球,很圆。潇寒不看飞雪,像在精雕细刻,也没见有什么大动作,“雪,本是飞的,可此刻,我握住了。” 刚想说话,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的话中有话,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起来,低头随着潇寒坐在雪地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中的剑划动着,“可它,注定是飞的。” 潇寒手中的动作一顿,仰起头,看了下天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飞雪,交织成网的眼神扑天盖地的像飞雪投来,“那,我就变成风。和她,帮她,一起飞吧。” 胸口忽然一滞,不知道是因为那些话,还是因为刚才看似不经意实则强大的透支。默默的掏出一颗玉露丸,服入口中。潇寒叹气,重重的烙在飞雪心头。没说什么话,片刻,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背部传来。 不同寻常的鸟叫声,由远及近的响起,二人不约而同的仰头望着天空,寻觅那神雕的影踪。 过了好半天,才发现,它落在了最高的山峰。 冰雕雪莲,果然,不凡…… 第五十七章 绛云山最高的山峰被称作凋零之笑。在众多山峰之中显得格外突出。因为远远望去,总会觉得山好像凸了一块,但其实只要细细的看,就会发现,那雪白色上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环,而且,时有时无。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真正正的登上过那顶峰,知晓上面的所有。只是有传言,说那上面,有水怪。要在现代的话,飞雪肯定是不会相信。但在这里,在见识了那么多宝物和灵物后,飞雪不可以完全否定。 “这要怎么爬啊?”飞雪对着面前高出自己几十倍的山,大发感慨,瘫坐在原地。 潇寒双手环抱于胸前,心情比飞雪明显要强得多,弯下腰,拉起心不甘情不愿的飞雪,“公主殿下,快走吧,这么着耗着也不是办法。” “哎哟,累死人了,你跟那人打好几回试试,我这还带病之身呢……”飞雪顺着潇寒的手劲缓缓起身,一步三晃荡的抱怨,全凭着潇寒对自己的拉力。 无奈的看着半眯着眼跟在自己身后懒懒散散走着的飞雪,哪里还有刚才那种飘然若仙的感觉,“诶?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懒?” 飞雪用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潇寒侧头一想,露出好看的笑容,“那倒也是。” “喂,你点下那人的穴,保证他这几天都不会醒来。至少,三天吧。” “三天?”潇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不是说不好爬吗?” 飞雪拍拍潇寒的肩膀,俨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我说大哥,咱还有东西吃吗?走那么慢,你打算饿死啊。” 潇寒,不语。 这最高的山峰可不是那么好爬的。跟珠穆朗玛峰简直是一个级别的。这绛云山也不是什么火山,所有在小洞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而已。真的,很头痛,这山真的不低。 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光在那个洞里,就不知道已经在不经意间过了多久。眼下,这天又快黑了。潇寒和飞雪决定止步,就地休息。 这雪山,荒山野岭的,上哪儿找什么木头一类的东西,然后再把那些东西弄着了呢?唉,看来,人家专业的登山队也不是胡来的。还好,两个人都有点武功。飞雪嘛,能歇则歇,对付那个破人真的费了自己不少的精力,此刻,也懒得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况且,楚潇寒,好像特别爱来拥抱。爱抱就抱吧,反正也少不了几根毛。在这雪地里有个又暖和又舒服的地方,是件很幸福的事。 这可苦了潇寒了。大冷天的,不但得用内力供暖,还得忍着手臂发麻,抱着这么个姑奶奶。不过,也是自找,谁叫他自己愿意呢。 天色暗下来了。 夜空中的月亮显得有些孤单。清冷的月华在雪地上洋洋洒洒。 看飞雪似乎已经睡去,潇寒却开始唉声叹气,刚刚雪儿说的,确实是事实,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包袱落到那个小洞里了,里边的干粮,也就没戏了。虽说身体硬朗,但几天下来,不吃不喝,也不成,哪有体力能去爬那么高的山。这,可怎么办呢。 单手抚上飞雪的脸庞,轻柔的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生怕惊醒了梦中人。三天,太长了。必须要很快的回去。否则,在这里,不是冻死,就会饿死。眼神,变得坚毅,黑眸里闪烁着笃定的光彩,比那月亮还要亮上几分。 缓缓抽身,在飞雪耳畔低喃,“雪儿,我不会去太久,乖乖等我……” 深蓝色身影,伴着夜色,闪动在白色幕布。 飞雪用手抵着头,看着那刚刚离去的深蓝色。这个傻瓜,也不让人再多睡会儿。慢吞吞的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麻烦,还得用追的。服了一颗玉露丸,其实,自己比他更能撑一段时间。 黑天,在雪地里行走,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为了早早的到达,潇寒动用了比平时更多的功力,快速攀登。脚印的间距也就大了起来。飞雪正迷迷瞪瞪的走着,看到这脚印,有些傻了,这家伙,走那么快,还想不想要命啦。这破雪山,真不是一般的冷,早知道不用袖子去打那个人了。现在弄得跟个半截袖似的,嗖嗖的往里灌冷风。 长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眼高大的山峰,隐隐约约的深蓝色并不分明。提脚轻跃,本就是白衣的她很快便湮没其中了。 楚潇寒还真的是在用全力跑。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半山腰。要按常人的脚力,此时,应该还在半山腰的小半山腰转悠。 飞雪倒是不紧不慢,始终保持如一的速度。毕竟,最后的冲刺才是最困难的。 绛云山,安静的时候,是很安静的。应该说,它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如此美丽,怎能让人把它和死亡一类的东西联系在一起?飞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来这里的人,也不是无能之辈,怎么会统统葬身于此了呢?就算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那尸骨真的会荡然无存?也许,是有人故意要散播某种谣言,来阻止来到这里的人们。可是,人们的好奇心远远大于了惧怕心理。制造谣言的人的真正目的,怕是就要激起更多人的注意。哼,够狠的。难不成,这冰雕雪莲,也像众小说里写的某些宝物一样,需要,汲取人血?那自己拿了去,岂不成间接杀人了?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常识。海拔越高,温度越低,气压也越低。人,也就会渐渐出现喘不过气来等症状。而且,经过一直以来,不停歇的快速登爬,就算是超人,也是要歇一会儿的。 已是次日晌午,相对于晚上的飞增猛涨,此时潇寒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进度明显的慢了下来,还不及昨晚路程的一半。 相比之下,飞雪的缓速前进,要好得多。而她也不禁担心的看看上面,怕潇寒那个家伙一时求成,毁了身子。使劲的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不偿命。 此时的潇寒拖着沉重的脚步,那些原本稀疏的脚印也开始变得密集了。他真的是在以一个正常人的速度走,想赶快恢复过来。这里的中午,不会多暖和,充斥着一种不透明的朦胧。潇寒真的不负飞雪望,急于求成,马上又恢复到那种需要极大体力的“挥霍”中。 绛云山顶端的光环越发的亮了。像是在向所有的人发出召唤。凋零之笑吗?起名的人也真够缺德的。飞雪一阵冷笑,心中有些慌乱,于是加快了脚步。 深蓝色离顶端的距离没有多少了,再走一个晚上,一定可以。想着飞雪若是天亮醒来,追上自己也得需要些日子,也许是太累了,脚步一滞,所有的疲惫感如涨潮的水般席卷而来。眼前一黑,就那么直直的栽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真的天又黑了,饶是飞雪再怎么有节奏的走,也快累得半死了。远远就看见了倒在雪地里的那抹深蓝色身影,叹了口气,急忙的赶了过去。 “喂!潇寒!”飞雪拍拍他的脸,“喂!楚萧寒!”大声一吼,猛力的狂摇着依旧一动不动的他。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索性坐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打着他。“喂,你是疯子还是傻子啊,跑那么快也不怕累死。这下好了,我也救不了你,你呀,在这里不是冻死,就是饿死,怎么样,害怕了?害怕了就赶紧给我起来!起来,起来啊……”掏出一颗玉露丸,给潇寒服下,相当心疼的说,“我告诉你啊,这可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玉露丸,一共也没几颗,我可就剩俩了,这么珍贵的药我都浪费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再不起,真对不起这灵丹妙药。喂,听见没?!” 掰开潇寒的嘴,往里一塞,谁知他并不下咽,使劲的对着那张嘴,左拍拍又拍拍,想把那东西给拍下去。“喂!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吃,不识好歹!再不吃,就真死了。” 飞雪真的有些着急了,看着他略微发紫的嘴唇,冰天雪地的,自己一共也没多少内力,解不了什么急。深吸一口气,两眼一闭,该死!俯身,欲碰触那冰冷的唇,把那药喂进去。 手,偷偷的放在身侧,好,就是现在,猛地一掐。 “啊———”随着一声惊呼,潇寒愤怒的睁开眼,药也就这么强咽下去了,看着一旁笑开花的飞雪,大喝:“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谁让你明明醒着还装睡,想占我便宜啊。”飞雪笑瞪他一眼,还不忘冲他做个鬼脸。 “谁装睡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虽然被飞雪说中了,可某人还是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顽强抵抗。 飞雪一个撇嘴,“好好好,你没装,不过,这样的吃药方法乃本人独创,成功率是相当的高啊。” 潇寒一动不动的打量着飞雪,弄得飞雪别扭的来回看自己,不知道哪里不妥,“喂!看什么看!” 潇寒立马做出一个失望的表情,指着飞雪上下乱颤,“你就不能温柔点?” 听到这话,飞雪直想笑,双手不停地纠结着,低着头,娇声娇气的说,“你嫌人家不够温柔吗?” “咳,咳,咳。”潇寒忍住快要崩溃的大脑,颇为艰难的说,“你还是变回来吧。” 收起做作状,马上恢复了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姿态,“嘿,这就对了嘛。” “雪儿,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潇寒好像有点正经了。 “啊?”飞雪回过神来。又是那种眼神,那种快到不可思议的空洞,可潇寒捕捉到了,尽管它是那么的稍纵即逝。 “这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飞雪嬉笑,就是那笑在潇寒略显严肃的注视下变得有些僵硬。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飞雪也玩起了真的,没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蹲坐下来,双手抱膝,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潇寒,你能想象一个人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过,是怎么样的吗?”不等潇寒答话,侧着头,声音轻不可闻,“你想象不出来吧,呵,我也想象不出来。但是,不管怎样,有一天,是一天,这样的破烂身体早就重了绝不止一次的毒,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那个什么冰雕雪莲不见得管用,之所以那么积极的去找,只是想让很多,很多的人放心。你……能明白吗?” “我……” “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为了一个冰雕雪莲搞得自己伤痕累累,我倒希望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最好能忘了我。所以,我不希望,你为我去冒险,所以,我希望你能马上回去,尽管,你不会同意。”说这么多话,飞雪一眼也没有看潇寒,为的就是要坚定,自然。 潇寒也笑,苦笑,看着那单薄的白衣苦笑,“你都决定好了,计划好了,不是吗?你还要我说什么。雪儿,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我有。”飞雪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潇寒,“只是,为我,太不值得,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从哪里来还要回哪里去,所以,为我,你们大家,都不值得。” “雪儿,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潇寒抓过飞雪,眼神有些许的慌乱,紧接着便被浓浓的恼怒覆盖住了。 飞雪轻轻拉过潇寒的手,无比平静的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我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起身,潇寒并不看飞雪,拍掸着身上的雪,“只这一次,以后不准再胡说了。” 听到这话,飞雪也像刚刚潇寒那般笑,苦笑。随着他起身,“走吧。你还需要休息一下吗?” “你呢?”并不答语,潇寒反问。 “唉,走吧。” 两人走的并不快。按飞雪的说法,这叫保存实力。其实,像这样一步一步地走,感觉很好,最起码,很踏实。 风很大,发出阵阵怪号。风中的雪失去了往日翩飞的神采,而和着风一起肆虐的狂乱。 眯紧双眼,想看清前方的道路。滑稽的是飞雪一时忘了自己的半截袖,破烂的碎步捂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潇寒不禁扑哧一笑,飞雪这才回过神来。气的赶忙用另一边的袖子遮住此时的尴尬。潇寒此刻表现的异常男子汉,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把把飞雪抱了起来。 “喂!”飞雪不停地扑腾着双脚,担心这样他会吃不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潇寒只是加深了笑意,轻喘了一下,“别乱动。” 安分下来,安心的靠在那温暖而硬朗的怀中,“你不累啊。” “你还知道啊。” “放我下来吧。” “不放。” “你不累啊?” “不累。” 飞雪被噎住了,“我不管!我就要下来!” “没用。” 飞雪使劲的在潇寒手臂上一拧,潇寒叫痛的松手,飞雪轻身一跳。 “怎么这么狠。” 飞雪踏着雪,一步一步的走,得意的转身,吐了吐舌头。 迎风而立,夜色中,衣袂翻飞,站在边沿,大有归去之势。 很多小说里,都曾经写过女主们会唱的《但愿人长久》,自己何不也过一把瘾? 沐浴着淡淡的月光,飘然的身影让潇寒感叹不已。人,怎么可以,一会儿那个样,一会儿又这个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有着林若飞得天独厚的清然嗓音,再加上雪山天然的扩音器,这歌,唱出来,还真是不难听。怪不得,这首歌,成了穿越女主的必备曲目。嗯,不错,好歌啊。 潇寒慢慢的走过去,仿佛不是大脑在支配自己的行为,只为一种恍若看到仙子般的感觉,当然,飞雪是不可能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美丽。 心情大快之下,才想起貌似好有个叫楚潇寒的家伙,兴奋的一跳,可,脚下却一滑…… 第五十九章 潇寒心中惊呼,赶忙跑了过去。飞雪也知道从这么高的地儿摔下去不是闹着玩的。快速抽出冰云绛,甩到潇寒手里。潇寒使劲的一拉,飞雪腾空而起,稳稳落地。 “怎么样?没事吧?”把冰云绛重新递到飞雪手中。 飞雪无力的摇摇头,眼神有些发愣,“真险。” “再想不开,也别玩跳崖啊。”潇寒打趣道,缓缓将手搭上她的脉搏。 轻推了一把潇寒,又把自己的全部重力压在他身上,“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扶住飞雪,看到她异样的苍白和力不从心的喘息,忙问,“不舒服吗?” 无力的点点头,她一句话也不想说。潇寒叹口气,慢慢扶她坐下,“到底是怎么了?” 飞雪依然不说话,脸因为侧转到潇寒的怀里,看不到任何表情。潇寒先是皱眉,随即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飞雪的背,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缓和过来以后,飞雪有气无力的开口,气若游丝,“唉,真怕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有我在,不会的。”自然的拉过飞雪的手,“真凉。” “唉,幸好有你。”极其虚弱的一笑,目光中透着宁和与满足。 “哼,这会儿想起我好了?早干嘛了!”潇寒一边跟她嘻哈,逗她开心,一边心中隐隐担忧,莫不是……时日,无多? 飞雪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玉露丸,再没犹豫,服了下去。生与死,这是最后一搏。 潇寒看了眼冰寒的雪山,也忍不住的叹起气来,“看样子,咱们得快些了。雪儿,还吃得消吗?” 运了许久的气,玉露丸真不是一般的宝贝。就仿佛,已经快要没电的手机,猛然间又增加了几格电一样。借着潇寒的手劲起身,也看了好几眼冰寒的雪山,“还需要多久?” “最多……一个晚上吧。”潇寒思忖,心中打算如何让飞雪留在原地。 “好,走吧。”看潇寒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他是想拦住自己,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我告诉你,别想用任何理由把我留在这里!” “我……”潇寒微微转了心思,他知道飞雪的执拗,如果再劝下去,怕会产生相反的后果,步子开始紧了起来。 很显然,他想甩掉飞雪,可飞雪确实步步紧跟,一步不差。月夜下,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没了往日喋喋不休的斗嘴,突然间都安静了下来。是因为呼吸的急促,让他们不再想花费精力了吗? 雪山,绛云山,有时候,一点都不美丽。死亡的召唤,不错,这样夜间的行进,伴着迷蒙的月色,的确给人这样的感觉。 人不停脚的走着,虽然很冷,却冒出了汗。可见这体力消耗的非同一般。从黑走到明,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 一个晚上的时间,其实,根本不够。 次日的太阳如火的炙烤着雪地,而在这里,却毫无用处的作着雪的陪衬。此时,两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才看到那传说的不可思议的绛云之顶。 口干舌燥,抓起一把雪,塞进了嘴里。冰激着味觉神经,用口中残存的温度让那雪慢慢消融。一次又一次,舌尖被麻痹的有些僵硬。饥饿难耐的行走,步步都觉得悬浮而虚无。两个人都不愿多说什么,也没有力气说些什么。只是朝着那越来越近的山顶,不停地走。 惊奇的看着映入眼前的天然湖泊。简直蓝的不像样子,平静的湖面真的很像一面镜子,通透无比的镜子。飞雪和潇寒相视一眼,眼眸中的倦怠立刻被急剧闪现的狂喜所代替。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所踩的雪地,环视周围,确实没有比这里更高的地方了。 “我们……到了?”干涩的嗓音,透着嘶哑,飞雪艰难的发出几日以来的第一个音。 潇寒笑笑,暖化了周身所有的疲惫和寒冷,那低沉的沙哑仿佛就是要把语气肯定的毋庸置疑,“嗯。” “啊呀!”飞雪兴奋地大叫起来,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促使她在原地抓着潇寒不住的蹦跶,“绛云山?冰雕雪莲?我们到了?!到了!” “瞧你。”潇寒一句轻责,眼底眉间却是不容掩饰的宠溺。牵住飞雪的手,好让她镇定下来,“走,去前边看看。” 沉重的步子一下子不知道轻快了多少。所以说,人在困难过后看到了希望,那力量真是会相当的大。 盯着那湛蓝的水面,把眸子都染成了清亮的蓝色,蕴着几许奇异的光彩。一手抱在身前,一手托着下巴,飞雪侧着头,如烟的眉凝在了一起,“奇怪,天这么冷,这水怎么不结冰?” 白雪茫茫的世界里,纯然的蓝色在这之中格外扎眼,水域面积虽然不大,但任谁都无法错开眼看向他处。 潇寒手握在背后,一面踱步,一面望着那幽深的蓝色缓缓开口,“这水,看样子,不会一般。难不成,那冰雕雪莲,就在这水里?” 飞雪四下张望,到处都寻不到冰云雕的影子,“雕儿飞走了吗?”长长的吹了声口哨,传响在雪山深处。 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心中也不知怎的慌乱起来,潇寒走到飞雪身旁,紧紧抓住飞雪的手,眼神在雪景、蓝湖、天空之间游移,“雪儿,我总觉得,这里,不想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者,很危险。” 听潇寒这么一说,飞雪心里也开始滋长恐惧的因子。苍茫的雪山,只他们二人,因为一直忙于赶路,并没有特别在乎。而眼前,蓝的有些不正常的湖水,把那种潜在的危险意识,提升到了高点。 背靠背紧贴在一起,转着圈的环视周围的一切,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凌厉。手,不自主的握住了身上的武器,足以在下一刻就能御敌。 神经,紧绷了很久。直到确定有些杞人忧天了,才完全松懈下来。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害得我跟着瞎担心,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两人背对着坐下,飞雪扭头朝着潇寒一通抱怨。 莫名的心慌其实并没有消散,潇寒一点都不觉得它慌乱的没有理由,为了让飞雪安心,也只能隐去所有顾虑,“没事还不好?” “唉……”飞雪叹了一口大气,眨巴着眼,语调颇为凄惨,“你说,这好不容易上来了,又让一破湖给困住了,这冰雕雪莲面子怎么就这么大啊。” “人家可是宝物。”说罢,潇寒又好笑的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这样说话了,都是让飞雪给带的。 “嘿——”飞雪还在笑着开口,却在下一刻僵住了所有的动作,张大的嘴巴和骤然缩紧的眼神都是因为这时的突变。 一股强大的引力,正吸着两人一动,最终的目的地仿佛是那诡异的蓝色湖水。散落的雪块,零零落落的消失在蓝色里。 “雪儿,快!抓紧!”潇寒用微不足道的内力抵制那幽蓝的魔爪。两人拼命的向后退着,脚掌紧抓住地面,却如同卡带一般丝丝缕缕的前行。 飞雪脚下一跺,凌空挥舞的冰云绛释放出巨大的威力,震住了所有的颤动。那刚刚不停地荡开怪圈的湖水,又变得平静起来…… 第六十章 相比绛云山的人迹罕至,山脚下的小镇更是杳无人烟,这就是奇怪的事情了。敲门,能应声的到目前为止还一家没有。 若飞他们分外疑惑,这都是怎么了?连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上隐约能看出凌乱的迹象。走了好久,终于看见一家大胆的客栈还在营业,眼前一亮一般,走了过去。 难得的,掌柜拨着算盘,不在意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顺带轻咳了一声。片刻,小二便在离间往出走,“哟,客官,您里边请。” “您三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难得看见笑的十分僵硬,嘴角因不自然而略带抽搐的小二,若飞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正要说什么,潇寒已率先发问,“发生了什么?” 小二一看,这时候了还来这地界的人想来也不是一般人物,随即毛巾一甩,也拉过长凳坐下,颇为深沉的叹了口气,“您是不知道啊,南莫和圣阳要开战啦。咱这地方儿,还算是偏远,您要是再往前走,那可是数十万大军压境啊!现在还这么僵着呢,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该开始了!” “为什么?”若飞略微皱眉,悠然的端起茶。 小二再一看,这三位听见这消息,还是稳稳当当的,面不改色,如此气度,必是身份显赫之人,“您是不知道啊,南莫的王爷失踪了,说是被圣阳给强行扣下了!南莫皇正气着呢,可这圣阳死活不给啊。” 若飞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余光瞥了眼身旁气定神闲的南潇寒,这……应该是吧? “就这样的理由?”潇寒眉眼中的光芒一敛。整的小二一愣一愣的,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只听嘭的一声。 潇寒狠狠砸了下桌子,“就因为这么个理由?就要发动这样一场战争?置万千百姓于不顾,他要如何像天下交代!愚蠢!愚蠢至极!” 小二吓得一愣,再不敢说什么,拿眼神偷瞄着潇寒,心中暗暗祈祷,赶紧让这位爷走吧,走吧! “未见得。”若飞放下茶盏,不知这清脆怎么这时听来如此冰冷,“未见得他就愚蠢。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发动这场战争,换句话说,无论如何他都会打这一仗。而顺便……那个王爷,不过是顺带,这借口有多烂,那王爷也必会沾染几分!” 又是幽深似潭的眸,对上冷湛的眼。若飞率先移开,细白的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不紧不慢,不慌不乱,偏偏就是能让人镇定下来。 “走,”若飞道,“留?” 潇寒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看不出情绪的一笑,“你都决定了不是吗?” 果不其然,真如小二讲的那样,一直往前走,还是不见人影。走的远了,远远看见有黑压压的影子。三人立刻止了马,躲在一小山丘后边。 天不早了,三人就着所剩不多的粮食将就着吃了起来。 若飞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冷的眼角已多日不见笑意,只专心的盯着眼前的干粮,勉强吞咽着,倒像是在喝毒药。潇寒见状微微一叹,起身,静悄而快速的离开。回来的时候,将水袋甩在了若飞怀中,顺带着几个野果子。 若飞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可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什么憋在心里。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东西,无奈的扯着笑,“咱们怎么就那么傻?好不容易路过个客栈,还不知道吃些好的填饱肚子。” “还不是你着急。”潇寒盯着远方微微出神。 “我又没说要走还是要留,我在问你啊。”若飞咬了口小果子,真酸,“再说,什么叫我都决定了呢?我决定什么了啊?我能决定什么呢?” 潇寒转头看她空茫的眼神,略微有些担心,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出意料的冰冷,“只要你想,要这天下也未尝不可。” 若飞微微一愣,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最终还是轻轻的笑了出来,像是个缓慢的续着水的杯子,看着它要满了,还是往里加,那样的溢了出来。 “我什么都不想,我要这天下做什么。”若飞倚着身后的大树,抬眼看斑驳树影间深青色的天空,将落的太阳把最后的光芒全部抛洒向大地,带着一丝壮烈,难怪,残阳如血。 “南潇寒,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若飞喃喃的仰面看着天,像个求糖吃的孩子。 第六十一章 她依然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也不等潇寒回答,说道,“现在这样一个情况,你还要跟着我吗?咱们各走各的吧,你说好不好?” 潇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怕遗漏一丝一毫的情绪,“好。” 没有犹豫,不带不舍。 若飞轻笑,利落的起身,翻身上马,掉转了马头就要离开。 “雪儿。” 声音低沉,稳稳的传来,若飞的心里跟着一颤,还是停住了,不去看潇寒。 “林玉枫之前的种种做法,都是因为丽姬的胁迫。丽姬在圣阳都城下了毒,感染了所有百姓。” 若飞唰的回眸,眼神冷冽,像是激狂的野兽。 “听下去,你先安静的听下去。” 潇寒微微叹气,“她胁迫林玉枫,若是不然,便将你已服下冰雕雪莲,血液中含有解药的消息公之于众。那样的话,一个林若飞的血岂能够用?你活着回去,还是难逃死路一条。” “所以呢?”马缰已被抓的不能再紧,眼中是噬火的目光,“我应该怎样?跟你回南莫吗?” “不。”潇寒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万事小心。” “那么……”若飞道,“谢了。” 一声轻喝,一人一骑已绝尘而去。 久墨慢慢走到潇寒身旁,“王爷……” “没事。咱们可不能回去。他把栎晗囚禁起来,不也是为了牵制我吗?咱们现在回去,立马就会把抓起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咱们哪儿也不去。等着吧,时候到了,自然就有办法了。”目光犹追随着那轻起的尘烟,如同这暗下来的天色一般。 来到圣阳的驻地,若飞万万没想到,都飘着“云”字旗,干净利索的下马,对着守卫直接道,“我找云逸峥。”愣把守卫的那句你是什么人给憋了回去。 守卫自是不肯放行。若飞不禁开始浑身上下搜索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最后把手中的剑甩了出去,守卫稳稳的接住。若飞不禁暗暗赞叹,轻轻抚着马,静静的等着。 军营里,井然有序的样子,刚吃完饭,几个厨娘辛苦的清洗着灶具,有士兵穿梭其间,或是巡逻,或是收拾着什么。每个人都很镇定。 远远的就瞧见一身白衣的云逸峥潇潇洒洒的朝自己走过来,隐约觉得这场景熟悉,莫名的出神,回过头来,对上一双清澈的眼像温柔的碧潭要把人融掉一般。 “飞儿。”他笑,还是云淡风轻的味道,“欢迎回来。”若飞不知怎的轻轻移开目光,兀自一笑,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清风的味道渐渐靠近,手已教他握住,如此温暖,如此安定。 他牵着她,她牵着马,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若飞迷茫,分辨不清。 刚进了帐篷,阻隔了外面的一切。旋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紧紧的将她勒在怀中,那味道太令人晕眩,她不想挣扎,便把力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逸峥低低的喃着,总轻缓的嗓音听来格外低沉。 若飞知道他在介怀什么,也不言语,悄悄闭了眼,像是卸去了所有疲惫。 “对不起,飞儿。” 若飞无奈的一叹,轻轻的将他推开,看着那双清浅的眼眸,仿佛能读懂全部的内容,“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我想要的不是道歉。” 浅浅的眸暗了几暗,吻向渴慕已久的唇。无法轻柔,思念的狂潮太过汹涌,像是要把若飞吞噬。 若飞吃痛,隐约尝到了血的味道,越发觉得身旁的人的疯狂与异样。也只片刻,他便轻柔的舔弄,吮去那丝丝的血,怜爱的目光看向微闭着眼的若飞。 他重又将她紧锁怀中,声音不由变得低哑,“是这样吗,嗯?” “我没说是这个……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飞红了脸,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埋首他怀中,声音低弱,像是还在喘息。 他低低的笑了,醇厚的笑声染的若飞的耳廓越发红润,像是看到了什么,逸峥故意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绯红的脸,水润的眸。 “真的好了?”逸峥温柔的看着她。 若飞略微不自在的点头。逸峥又紧拥着她,“飞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真的回来了。” 第六十二章 夜深了,所以格外的静。 “什么!”云逸峥震惊的拍桌而起。 “你先别急。”若飞正在跟他说林玉枫的事,“他人呢?” 云逸峥半眯着眼,唇边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我说他今天为什么突然不见了。飞儿,我们问过他很多遍,他就是不说。” “真是个傻子,他定是找风澈去了。”若飞叹道,“我娘……和皇上呢?” 逸峥听出了她称呼的别扭,淡淡的笑了,“他们还在皇宫里。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在皇宫周围布了摄魄阵。” 若飞点点头,不再言语。 “累了吧?你将就着先睡这里吧。”云逸峥起身整理着被褥,“飞儿,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睡吧。” 说罢,他扭身走出帐子。若飞略微惊讶,倒也未作什么言辞,主将自是有能力找到睡觉的地方,他要是真的在这里,保不准自己会失眠的。 林玉枫……怎么说他呢?傻怎么可以傻到这个地步?万一对方毁约怎么办?再说,这病已经传开了,在尚无解药的情况下,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夜,诡异的继续着。 次日晌午,林玉枫和可如来了。 可如一下冲进若飞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不停的叫着,若飞姐姐,若飞姐姐。林玉枫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双永远睁不开的笑眯眯的眼睛。 “好了好了,如儿,你要再抱着我,我就要喘不过气来了。”若飞笑说,却并没推开可如,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 倒是云逸峥听了这话,急忙拉开可如,惹得可如叉着腰,瞪着眼睛大吼,“哼!就知道你心疼若飞姐姐!” 笑,大家都笑,若飞却觉得分外尴尬。 “你做什么去了?”若飞抬眼问林玉枫。 帐子里的气氛有瞬间的僵持。林玉枫随口道,“我啊,自然是回都城了。风澈欠我样东西,还说要给我找姑娘,我……” “我都知道了。”若飞直视那双还在半眯着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林玉枫,你个大傻瓜,这样的事情,你想瞒得过谁呢?” 他低下头不说话,不停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自嘲的咧着嘴,“我并没有瞒过谁,我只是……不想你有事罢了。他们要的哪里是你的血,那是你的命啊!你知道吗!”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呢?你能眼睁睁的看着都城里的人都痛苦着,甚至失去生命,而明明可以做些什么的人却什么都不做吗?你要是我,你会怎样呢?大家都是一样的,我怎么可以这样昧着良心,苟且偷生?林玉枫,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按着他们的要求做那些事情,你有什么把握他们就一定不会说呢?” “我没有把握。我只是想如果我这样做,还是有希望的。而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就会死掉了。”林玉枫毫不畏惧的回视若飞,心里竟有些慌乱,这样的林若飞,这样的林若飞……太陌生了!不,太熟悉了! 云逸峥看了眼两人的僵持,淡淡开口,“风澈找到解药了吗?” “没有。”可如失落的摇摇头,随即又兴奋的睁大眼睛,“不过他说,快了。” “快了?”若飞皱眉,“什么意思?” 可如诚实的摇了摇头。 若飞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算了算了。他们总是要用这些牵制我们的。我们不能那样被动,所以,有了解药,还要置那些百姓于不顾吗?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玉枫,别那样看着我。”若飞并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你也知道,我已经决定了,没什么能拦住我的。” “飞儿。”云逸峥宠溺而包容的笑看着若飞,“答应我,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再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生命更可贵。” 若飞莞尔,“放心,我只是去放点血,就当自己被蚊子叮了,他们又不会吃了我。” “林若飞!”林玉枫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人马的分配,很有意思。可如执意要留在这里。云逸峥又是主将自是走不开,同行回都城便只有林玉枫和若飞了。 对此,林玉枫不无悔恨的大拍着脑门,哀叫道,“你们耍我啊!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你们是要累死我的马啊!你们要累死小爷我啊!” 第六十三章 圣阳都城。 “不去看看里面那二位?”林玉枫朝不远处的皇宫扬了扬下巴。 若飞眯眼瞅了瞅,难得的低下头摇着,“算了。” “呵。”林玉枫一声轻笑,“还有你林若飞怕的?你那老爹可是想你想的都疯了,天知道,他当初把你送出来下了多大的决心……” “你呢?”若飞问,“你为什么跟我们一起?叫我娘叫娘?” “等会儿,我反应反应,‘叫我娘叫娘’,林若飞你说这是人话吗?”俩人缓步走到了不远处的酒家,决定先填饱独自再说。 “小二!雅间!” 林玉枫总是这样,看着小二生生的把“二位客官您里边请”这八个字给憋回去。 “别打岔。” 林玉枫正在喝茶,听这话,忍住喷势,不由严肃起来,略带疑惑的问若飞,“你知道了?” 果然,果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若飞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 “知道了还问,没意思。”林玉枫抱怨道,“我就是那南潇寒她妈跟某个将军生的孩子。然后皇后收养了我,就这样。” “这么说……”若飞惊讶的喊,“你跟南潇寒是兄弟?” 林玉枫耸了耸肩。 “我的天哪……”若飞喃喃道,表情极为夸张,“难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玉枫捶桌道,“拜托!林若飞啊!好歹我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哥哥,你能不能不用这俩词啊?” 若飞轻轻咳了两声,“你管呢。” 都城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面的人都种了这样一种毒。症状很怪,没到发病的时候就不停的抽搐,像是想要什么东西。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好,熬过那之后的人都会说那过程简直生不如死。 “照理说,他要是下毒,能毒到这么多人,要么从水源下手,要么从吃的下手。”若飞左手托腮,右手轻轻叩击着桌面。 林玉枫轻轻一笑,右手托腮,左手敲桌子,“应该不是水,看管那条河的军队都没有事情,他们就是每天饮用那里的水。” 若飞皱眉推了推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许学我!吃的?米?面?” “我看,咱俩该分工行动,我跟兆尹比较熟,我去向他找进来开张的粮店,你呢,随便溜达溜达,看看哪些人没有中毒。”林玉枫翘着二郎腿,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安排。 若飞自然看穿了他这点小伎俩,懒得计较,“懒人!”若飞沿着原本热闹的都城大街走,异样的冷清总叫人觉得不对劲。她隔两家便问一问,结果每一户都有人感染上这种病。 越发的感到疑惑,这样说来,下毒的人针对的范围还真是广,这样繁华的地带也能安插进来……等等!繁华的地方…… 若飞灵光一现,在得知了都城最为有名的贫民窟后飞身上马。 深深的巷子里,有无知的孩童天真快乐的跑着,追着,像是在玩捉迷藏。也有白发的老人在路旁,或剥着豆子,或做着什么活计。 “奶奶好!这豆子怎么做着吃啊?”若飞在老人身旁蹲下身来,也学着她的样子帮着剥起来。 老人看她一眼,见穿衣打扮和气度便知不是寻常人,急忙将盆子撤到一旁,“还能怎么吃。” 若飞觉得略微的尴尬,干笑了两声,“也是。奶奶,我来呢,是想问您一件事情的。都城里最近许多人都染了一种病,他们发病的时候都会抽搐、癫狂,您这附近,有这样的状况吗?” 老人剥豆的手迅速停下,“什么意思?我这附近不就是那些人吗?” 向来不拘小节,偶尔目中无人的若飞忽然感到很为难,不知如何措辞才能说清楚,“奶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只是想大家平安无事才好。问清楚,我们才能找到这种病的源头,才可以救那些正在受着病痛折磨的人。” “没有。”老人恢复了剥豆,低着头,十分专注,“不信还可以问别人。” 若飞轻轻一笑,“谢谢!” 老人看着她笑的异常轻松的脸,虽是疑惑,也没再言语。 若飞为什么高兴呢?是啊,这里的人,并没有事。意思就是说,问题不在这附近,就在都城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