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傻妇,她带贡品系统杀疯了》 第一章平等创死所有人 “天杀的蠢东西!你就这么下贱想女人吗?她一个傻子死了就死了,竟然还要拿家里的钱给她请大夫,是疯了不成!” “娘,不管如何,她都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抚恤银子,给我的妻子治病!” “哪还有钱!这些年你们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这些不得花钱啊!老娘警告你,你再敢提拿钱给她请大夫的事,别怪老娘翻脸无情,把你跟这小贱蹄子一起赶出家门!” 宁倾辞头痛欲裂,揉了揉发涨的脑袋,缓缓睁开眼。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人都傻了。 土胚墙,茅草房,底下一张冷冰冰破了洞的草席子,屋子里除了一张缺角的桌子和没门的柜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自己不是为了研究出流行疫病的疫苗和特效药,连续工作几个月,在终于研发成功的那一天,精神力不济熬夜猝死了吗? 这是哪儿? 她的床前还有两个穿着古装的人在相互争执,吵得不可开交。 她思绪一片混乱,听得头都要炸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停一下!”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声音细若蚊蝇。 没有人注意到她。 宁倾辞简直忍无可忍,随手就抓住了其中那人的衣角,狠狠一拽:“大姐,你嗓子太大了,能小点声吗!” “啊!诈尸了!”宋婆子一扭头就对上她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吓得惊叫一声,抬脚就狠狠往她身上踹。 “滚滚滚!要死你就死远点,若是敢缠上老娘,看老娘不得把你骨灰都扬了!” 宁倾辞虽然体弱,可反应还算灵敏,身子往旁边一滚,避开了对方踹过来的窝心脚,还顺便狠狠拉了一把对方的裤脚,用力一拽。 “啊!”宋婆子直接来了个原地劈/叉,嚎叫声响彻半个村子。 宁倾辞也被惯性甩出去,眼看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就要磕地上,却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托住。 “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宁倾辞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古井寒潭般的墨色深眸。 眼前的男人生得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轮廓凌厉又深邃,一身腱子肉梆硬梆硬的,健硕得厉害,虽然脸上长了胡茬,反而显出几分英勇阳刚之气。 宁倾辞倒吸一口凉气。 好帅啊! 她敢说这人长相绝对秒杀自己上辈子见过的所有男明星! 真的是狠狠戳中了她的心巴! 【叮——】 【欢迎绑定贡品系统,宿主记忆传输中……】 她刚要跟帅哥要个联系方式,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脑袋一阵剧痛难忍,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两眼一翻,差点再死一次。 自己竟然在身体火化后,灵魂被传送到了异世界,成了大黔朝边境小城靠山屯的傻村姑! 原主三岁被拐卖,辗转多年后又被卖到了靠山屯,成了村里宋家大郎的童养媳。 宋家大郎七岁就被亲爹送去军营,原主因为是傻子,这些年被宋老婆子打骂凌虐,在宋家当牛做马苟且偷生。 好不容易宋澜之回来了,原主好日子没过一个月,感染风寒一命呜呼。 她正好赶上了宋澜之跟宋婆子争论是否给她请大夫的节骨眼上。 整理完记忆,宁倾辞两眼一翻,恨不得再死一次。 “好哇!你个小贱人竟敢打娘,简直反了天!” “大哥,你就眼睁睁看着娘被这个傻子欺负吗?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你眼里只有女人,哪里有半点孝道!” 一男一女先后冲进来,两口子怒气冲冲对着宁倾辞和宋澜之就是一顿乱喷。 宁倾辞认出来,这是宋家二郎和她才娶进门的媳妇刘兰。 宋澜之不善言语,或者说他根本懒得跟这些人计较,所以从来都懒得搭理他们,任由他们欺在头上。 宁倾辞可不是软柿子。 她当即借着宋澜之的手撑着身体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房间里的一根破桌子腿,朝着二人狠狠打过去。 “你重孝道,你怎么不赶紧将你娘扶起来,怎么二十多岁了还在啃老,这些年你吃你大哥的喝你大哥的,娶媳妇都是用他的抚恤银子,你有什么脸指责他!” 宋二郎被打得跳起来,目眦欲裂:“傻子,你敢打我!” “我打的是坏胚!脸种!”宁倾辞一点不手软,“哐哐”几下直接给宋二郎揍的手都抬不起来。 “放开我丈夫!”刘兰急着扑上来,想去抓扯宁倾辞的头发,却被一棍子狠狠敲在胳膊上,接着又是“哐哐”一顿锤。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呢,才嫁进来第一天就让我去给你们倒夜壶,撺掇着老婆子打我骂我不够,还指使我给你洗脚做饭,我是你妈吗,你这么理直气壮使唤我!” “啊啊啊!”刘兰被打得眼泪汪汪,抱头乱窜。 “哎呀!反了天了,反了天啊!你个贱胚子简直无法无天!要天打雷劈啊!”宋婆子看见儿子被打,又急又怒。 “啪!”宁倾辞一巴掌拍她脑门上:“你可住嘴吧,我听见你说话就手痒!” 宋婆子身子狠狠一抖,心里狂跳。 下一刻雨点一般的巴掌就密密麻麻狠狠落身上了。 “我五岁进了你家门,在你手底下过得狗都不如,牛马干活儿还有草料可以吃呢,你给我吃的什么?一天一个糠面窝窝头!” “我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猪晚,大冬天还要出去给你们捡柴火做饭,夏天顶着太阳一样在田里干活儿,我们一家子倒是会享受把我当丫鬟使,就这,我病了你连二两银子都不愿意使去给我请大夫!你这黑了心肝的遭瘟老婆子,雷要劈也是先劈你!” 她“哐哐”又是一顿锤,主打的就是平等创死所有人。 宋家三人也万万没想到,傻子倒是不傻了,这是直接疯了啊! 宋澜之本想拦一拦的,可是他听见宁倾辞这番话,惊得直接愣在原地。 一双腿像是灌了铅,再也难动半分。 他的妻子,这些年竟是过的这般日子吗? 母子三人被宁倾辞打得满屋子乱窜,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宋婆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傻子今天是疯了不成! 她躲在儿子儿媳身后,颤抖着手指向宁倾辞:“你你你……你个贱人,殴打长辈,再不停手,我去找族长休了你!” 闻言,本就已经打累了的宁倾辞停下来。 宋婆子三人长松口气,还以为她这是怕了。 然后就看见宁倾辞突然扔了棍子,“啊啊啊”尖叫着把自己的头发揉散,衣服扯开,连滚带爬往院子里冲去。 “救命啊!我婆婆她们为了私吞我丈夫的抚恤银子,要打死我,再谋害我男人啊!” 宋婆子眼皮子狂跳,赶紧追出去。 与此同时,宁倾辞脑海中的奇怪声音又响起来。 【叮——】 【您有新的贡品订单正在传输中——】 【恭喜宿主,抽到番茄酱一瓶!】 第二章傻子不傻了 宁倾辞人都傻了。 哪个好人家给别人上贡送番茄酱啊。 不管了,不用白不用! 宁倾辞挤了番茄酱就往脸上胡乱一抹,把自己弄成重病将死的模样,这才继续哭嚎。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村里人都喊过来了。 有人端着碗就问:“这不是宋大郎的那个傻媳妇嘛,咋的啦?” 宁倾辞直接往地上一扑腾:“诸位乡亲啊,你们救救我吧!我被我婆婆推到桌子上摔到脑袋,在床上躺了两天,眼看着快死了,婆婆不给我请大夫,还要打死我,这是草菅人命啊!” 她一抬头,惨白惨白一张小脸流出两行清泪,满头的“血”更是触目惊心。 吓了众人一跳。 “哎呀!这么严重,浑身是血啊!” “宋家这遭瘟的老婆子也太过分了,以前就没少欺负傻子,现在大郎回来了,也一点不知收敛。” “可不是!傻子太可怜了……” 还有人惊奇:“傻子你不傻啦?” 宁倾辞捂脸大哭:“我被我婆婆摔磕到脑袋,人也清明了,我想跟我家大郎好好过日子,可我婆婆一心想要我死啊!” 宋婆子是真的要气死了,倒腾着一双小脚追出来,狠狠一巴掌就拍宁倾辞脑袋上:“要死啊你个小贱蹄子!敢在外面编排老娘!” 宁倾辞不躲不避,在巴掌落下的时候,干脆就势一滚就趴在了地上,抱着脑袋滚来滚去。 “啊!我的头好痛啊!我要痛死了啊!救命啊!我真的好痛啊!”她偷偷又加了一包番茄酱,现场看上去更加骇人。 反正她现在是半个傻子,想疯就疯。 宋澜之赶紧追出来,看到宁倾辞这样也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护住,转头冷冷看向宋婆子:“娘,事已至此,您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小宁死吗!” 宋婆子真是有嘴说不清,一张脸都绿了,指着宁倾辞,整个人都在抖。 “刚刚明明是这贱人打老娘,你又不是没看见!” 宋青书和刘兰也捂着胳膊出来,控诉:“刚刚就是这傻子发疯打人,我们碰都没碰到她!” 宁倾辞滚了一圈,坐起来:“你们胡说!你们说我打人,有证据吗?” 说完她故意撸起自己的袖子,让大家看见上面叠加的青青紫紫的伤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老宋家人眼神都变了。 真没想到,他们家这么狠啊。 这傻子身上新伤旧伤交错,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 宋婆子急得赶紧撸起自己刚刚被打的地方看。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急得跳脚,又去抓宋青书的袖子撸起来:“她刚刚就是拿扫帚打我们了!” 然而依旧什么都没有,三人身上根本毫发无伤。 宋婆子眼珠子都瞪圆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哪里知道,宁倾辞深谙人体结构,知道打哪儿没痕迹还最疼。 “一定是这傻子在搞名堂!” 宁倾辞不听不听,专心在地上撒泼打滚。 众人再也不相信她们的鬼话,当即有年长一些的老者站出来:“我说老宋家的,虽然大郎不是你亲儿子,可到底是宋家血脉,你怎么能这样磋磨他媳妇!” “是啊是啊,到底是一条人命,你们赶紧拿钱给请个大夫吧,别真死了!” 宋婆子真是有苦说不出,她身上现在还疼得厉害呢,要给这个贱人请大夫,她是千百个不愿意。 一咬牙,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哎哟!我命苦啊……” 宋澜之冷着脸,身侧拳头紧握。 又是这样,以往每次继母撒泼,他都不得不退让。 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借宋母的钱,自己以后还的时候。 却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一阵更加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 “哎呀!我命苦啊!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打成了傻子,卖到老宋家当牛做马吃不饱穿不暖当牛做马,还要被虐/待啊!” “婆婆还要打死我啊,不给我请大夫啊,我好命苦啊!我就是地里的小白菜啊,两三岁没了娘啊,还要被婆婆刁难磋磨啊!” “我是睡得比猪晚气得比鸡早啊,晚上还要给婆婆洗臭脚,她跑隔壁家偷看人家汉子洗澡还要拿我垫脚,新进门的儿媳妇还要让我倒尿壶,夜里小两口睡觉还要我给他们加水啊!” 老宋家从上到下脸色无不精彩的。 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宋澜之,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兰更是满脸羞愤恨不得钻地缝。 宋澜之站在原地嘴角猛抽。 他真的很怀疑小妻子的精神状态。 一片混乱中,突然听见一道威严的沉喝:“够了!” 拿着跟烟杆的宋老头走进院子里,一双阴鸷的目光沉沉扫过宋澜之夫妻二人,啐了一口:“丢人现眼的东西!” “老头子,你别听这贱人胡说!”宋婆子着急解释。 宋老头一摆手:“都别废话了,你去,拿二两银子给他们去找大夫!” 他活一辈子,最看重脸面和名声,不能让人指着鼻子骂。 宋婆子顿时脸色不好了,期期艾艾:“家里的钱都给老二娶媳妇了,哪里还有钱……” “我带回来的抚恤银子有一百两。”宋澜之冷声道。 宁倾辞又坐起来,指了指宋婆子房间:“我看见她把银子放床头的匣子里了!” 宋婆子脸都绿了。 宋澜之已经先一步抬脚进屋,果然从匣子里拿到了银子,不过他只要了二两,剩下的原封不动还回去了。 宋婆子心痛得在滴血,想骂又怕宁倾辞发疯,最后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生生气厥过去了。 宋老头拿着烟杆在鞋上敲了敲,冷冷看向宋澜之。 “钱也给你们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宋澜之攥着银子没说话。 这么多年,父亲的偏心和不公,他早就已经习惯。 宁倾辞却是直接把话接过去:“这钱本来就是我男人在战场上刀光剑影用命换回来的!这是我们应得的,说起来你二儿子能娶上媳妇,你们能修大房子都是占了我男人的便宜,别一副施舍得语气,你在这儿pua谁呢!” 宋老头呼吸一窒,气得恶狠狠瞪了宁倾辞一眼,气呼呼进屋了。 宁倾辞轻哼一声,转过头,立刻换上一副感动坚强脸,声泪俱下无比动容的感谢着众人这些年对她的照顾。 村民们不好意思的询问两句,三三两两的散了。 临走前还在说老宋家真不是人。 宁倾辞松口气,转头,就对上了宋澜之幽深的目光。 “你真不傻了?”他问。 第三章满满的安全感 宁倾辞生怕聪明睿智的宋澜之看出自己的异常,赶紧假装虚弱地按了按脑袋:“哎呀!我的头好疼!” 宋澜之叹口气,突然蹲下身,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 吓得宁倾辞忍不住惊呼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你……你干嘛!” “带你去看大夫!”宋澜之淡定往前走。 不得不说,这男人一身腱子肉绝对不是盖的,怀抱宽阔沉稳,哪怕怀里抱着她,走起路来也稳稳当当。 简直满满的安全感! 去大夫家的路上,宁倾辞偷偷把自己脸上的番茄酱擦干净,这才有功夫去探究自己脑海中存在的系统。 脑海中默念空间,下一刻,她的意识波动,转瞬间就出现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 周围雾气缥缈,中间一个石桌,上面摆了香灰蜡烛,底下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食物或者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刚在跟老宋家人吵架的时候,她就大概了解到了系统的用处。 贡品系统。 顾名思义,这些东西都是后世的世人为了纪念她,给她烧过来的东西。 宁倾辞都有些感动了 没想到自己虽然死了,可每天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祭拜她。 除了鲜花,还有不少食物。 水果零食烧鸡什么都有,也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还给她烧了一整套化妆品。 这是以往她在“底下”也能容光焕发吗? 不过好在有这些食物,她暂时不用担心受饿了。 记忆里,老宋家人可不会好心给原主食物,一天也就一个硬邦邦的黑面窝窝头,甚至有时候连窝窝头都没有,一饿就是一天。 这就导致了原主这副小身板亏空得厉害。 若是不好好调养,只怕都活不过二十岁。 宁倾辞思及此,又暗暗把老宋家人骂了八百遍。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村里的赤脚大夫家。 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也不爱拿正眼看人,随意瞥了眼宁倾辞身上的伤,随便就给开了一些止血的药,就让回去了。 就这,还收了他们一两银子。 宁倾辞气得小脸鼓鼓的。 庸医!简直就是庸医! 她自己随便找些草药敷上都比他的效果好。 宋澜之倒是挺感谢大夫的,拿了药又抱着宁倾辞回去。 他还想把剩下的一两银子还回去,却被宁倾辞拦住了。 她小手抓着银子就往自己怀里踹,一双漂亮灵动的杏眼奶凶奶凶地瞪了宋澜之一眼。 “你是不是傻!老宋家人都那样对你了,你不留着点钱傍身,就等着被他们扫地出门饿死街头吧!” 说完轻哼一声,从宋澜之怀里跳下来,回了自己房间里。 宋澜之惊愕地看着自己小妻子,最后无奈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坚持。 晚上宋婆子借口生病不舒服,不肯做饭,顺便还把灶房的橱柜锁上,自己一家人偷偷躲起来吃烙饼子。 这是故意不给宋澜之二人饭吃。 宋澜之满脸为难,小妻子要养伤不能不吃饭。 他狠狠心,拿了自己的弓箭,准备上山去看看情况。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宁倾辞拦住,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往屋里拽。 关上门后,宁倾辞对着他挤眉弄眼:“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宋澜之一双虎目瞪大,心跳更快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看……看什么?” 宁倾辞“嘿嘿”一笑,一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从怀里掏啊掏就掏出来一个拆了包装的小面包和半只烤鸡。 “赶紧吃吧!” 宋澜之惊愕瞪大眼:“你从哪里弄来的?” 宁倾辞含糊其辞:“这个你别管,吃就对了!赶紧的,被老宋家人发现你就吃不成了!” 说话间她赶紧把东西塞宋澜之手里。 宋澜之喉头滚动,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隐隐还有些失望。 原来小妻子要给他看的是这个啊。 他叹口气,只分下来一点面包和烧鸡,剩下的都给了宁倾辞:“你吃!” 宁倾辞不要:“我已经吃过了!” 宋澜之还以为她骗自己,怕自己不够,坚持道:“不行!你必须吃,你身上还有伤……” 宁倾辞不耐烦了,杏眼一瞪,凶巴巴一叉腰:“赶紧吃!你不吃我扔了啊!” 宋澜之无奈了,这才风卷残云一般将东西吃完。 “娘!我闻见烤鸡的香味儿了!是不是小贱人他们在屋里偷吃呢!” 外面突然响起来宋青书的声音。 宋婆子吸了吸鼻子,当即怒骂:“还真是烤鸡的声音,该死的小畜生,老娘还没死呢,就敢躲在屋里吃独食!” 说话间气势汹汹就冲了过来。 宋澜之下意识看向了宁倾辞,见她一双小眉头微蹙着,站起身:“我去应付她们。” “不用!宋婆子撒起泼来,你个愣头青可搞不定!”宁倾辞按着他坐下,撸起袖子,在宋婆子踹门之际快速打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在了旁边。 “哎哟!” 横冲直撞而来的宋老婆子又摔了一跤,腰都快断了。 “贱人,你敢打我娘!”宋青书冲上来就要打人,眼珠子还在房间里乱转,想要看看烧鸡藏哪儿了。 手抬起,半路就被一只劲瘦的手臂揽住。 宋澜之冷冷看着他,神情比任何时候都凌厉几分:“你敢动手打你嫂子?” “我——啊!”宋青书刚说一个字,就被掰折了手臂。 “啊呀呀!要死啊你个小兔崽子,你这是要打死你弟弟啊!”宋婆子跳起来。 宁倾辞“砰”一声把门关上,似笑非笑道:“看来是今早上打的太轻了,没让你们长记性!” 宋婆子心头狂跳:“你你你……你想干嘛!你敢打婆母,我让村长把你关起来!” “呵呵!今早上不也打了嘛,我这会儿还好好站着呢,还得了二两银子赔偿金。”宁倾辞微微一笑。 宋婆子面色铁青,眼看着宁倾辞步步逼近,还没开始打呢,身上又开始疼了。 吓得她“嗷”一声,惨白着脸就跑了。 宋青书更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宁倾辞冷哼一声,关上门栓,转头对宋澜之扬了扬小下巴:“睡觉!” 二人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宋澜之一个素了二十多年的糙汉子,头一次跟女人睡觉。 两个人挨得这样近,女子身上好闻的味道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 一睁开眼,就能小妻子那白白嫩嫩藕一般漂亮的脖颈和脸蛋。 他顿觉喉头干涩。 “……小宁。”他轻轻唤了一声:“我想……” 第四章我想跟你和离 宁倾辞迷迷糊糊已经快睡着了,乍一听见宋澜之的声音,不由得睁开眼,好奇问道:“想什么?” 宋澜之深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漂亮明艳的脸蛋,才道:“我想跟你和离。” 宁倾辞立刻清醒了,猛地坐起来。 “不是!你没事儿吧!” “我辛辛苦苦帮你出气,给你吃的,你要跟我和离?” 宋澜之叹口气:“你先听我说,如今你的痴傻也被治好了,当年你到我家做童养媳,本就不是自愿,你若是想走,我也不会强留你。” “走什么走!我走哪儿去啊!”宁倾辞没好气斥了一句。 她虽然接收了原主记忆,可是被拐卖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家在哪里。 在这古代,女子本就生存艰难,她还不如在这村子里苟着呢。 而且宋澜之虽然是个糙汉子,但看着也不像坏人,也不强迫自己,这样挺好。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宁倾辞重新躺好,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打算一下以后吧,比如……分家。” 在宋婆子底下讨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着想着,宁倾辞就睡了过去。 丝毫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两个字,对宋澜之来说是多么大的冲击。 分家吗? 他反复想着这两个字。 当初他领兵打仗,平定战乱,带着突击队直打到敌人皇城脚下,逼着签订了和平条约后,风光回朝。 周围的人都羡慕他,各种恭维声络绎不绝。 可只有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没有仗打,他能做什么呢? 好像真的没什么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情了。 后来皇上怜他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特意放他回来,重回到平民百姓的生活。 可是回来以后,短短一个月,他发现日子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后母阴毒,时常算计辱骂他,父亲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永远只会让他退步。 只有自己的小妻子,会偷偷攒吃的留给她,会替他抱不平,会在后母找茬的时候站出来。 宋澜之闭上眼。 分家,也未尝不可。 第二日,鸡都还没起来,宋婆子就来敲房门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干活!猪都比你们勤快!” 宁倾辞那个暴脾气啊,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凶狠地瞪着宋婆子,直把对方看得心头发毛。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啥!赶紧起来做饭,你要饿死一大家子吗!” 宁倾辞呵呵冷笑:“你们一大家子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都是残疾啊,就嗷嗷待哺等着我喂饭呢是吧?” “我昨儿的伤还没好呢,我跟你说,要是累着了,我还得要银子去看病,你不给我就告你杀人!” 她可不是原主,会任由她们拿捏,当牛做马。 “你你你!”宋婆子快气死了,指着宁倾辞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什么我!”宁倾辞嚷嚷:“要不要我让大家伙都来看看,你把重伤未愈的儿媳妇喊起来干活儿啊!” “我还要去书院闹一场,让你小儿子的夫子都知道你是个刻薄媳妇的恶婆婆!” 宋婆子脸色微变。 这算是拿住她的软肋了。 她气得脸色铁青,却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捂着自己的心口哀嚎。 宋老头拿着烟杆出来:“老大,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媳妇在家里作威作福?” 宋澜之已经穿戴整齐出来,淡声道:“我去山上打猎,你们若是还想要我挣钱,就最好不要动她。” “我媳妇少一根头发,你们都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一句话,成功让宋老头夫妻两个都闭了嘴。 他们舍不得宋澜之每天打猎挣到的几十文钱,只能偃旗息鼓。 不过因为家里没人再奴役了,宋婆子跟刘兰平日里好得不得了的婆媳二人,今天头一次因为家务而大打出手。 最后谁都没能落得个好,鸡飞蛋打,锅也砸了,谁都没吃上饭。 宁倾辞就躲在屋里,一边嗑后世人给她上供的瓜子一边瞧热闹。 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和后院嗷嗷乱叫的猪崽,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晚上进空间里查看了一下自己今天收到的贡品。 嗯,除了一些吃的喝的,竟然还有不少药物。 别说,肯定是她带的那几个博士生给烧的。 他们知道她视医如命,最喜欢搞研究,时不时就给她烧点原材料过来。 宁倾辞把东西都整理一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空间似乎变宽出来不少。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哎呀!不好了!” “你们家大郎在山里遇到野兽,快死啦!” 宋澜之? 宁倾辞赶紧穿了鞋就往外冲:“你说谁出事了!” 送信的村人喘口气,这才解释道:“今儿村里几个猎人跟宋澜之一起去山上狩猎,结果遇到野猪,宋澜之为了救人,自己徒手跟野猪搏斗。” “等那几个猎户找我们回去帮忙救人的时候,就看见宋澜之浑身是伤躺在草丛里,现在已经送到村里的黄大夫家了!” 宁倾辞倒吸一口凉气,把腿就往黄大夫家跑。 宋婆子和宋老头以及二房两口子也起来了,几个人慢慢悠悠跟在后面,还忍不住幸灾乐祸。 “哎哟!别是真死了吧,那傻子岂不是要守寡!”刘兰故意扯高了嗓子问。 宁倾辞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恶狠狠瞪向对方。 那凶狠的小模样,活像是要杀人。 看得老宋家里人都心惊肉跳的。 宋青书赶紧拉了自己媳妇一把,心里冷笑。 等宋澜之死了,看这贱人还怎么得意。 他的眼神在宁倾辞身上肆意打量,别的不说,这傻子身段和脸蛋都是一等一的好,反正大房没儿子,他可以肩祧两房,到时候……这贱人还不是得落他手里。 老宋家人各有心事。 宁倾辞懒得管,她一口气跑到了黄大夫家,果然就看见宋澜之满身是血躺在木板上,呼吸微弱。 黄大夫只用一些草药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摇了摇头:“这伤太严重了,只怕得去找镇上的大夫看,还得用最好的金疮药和人参吊着命,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运气了。” 宋婆子急得跳起来:“啥?人参!那得多少钱啊,这病我们不治了!” “唉,回家准备准备,先把我那口棺材拿出来用吧。”宋老头叹口气,背着手,没有上前多看一眼。 宋青书和刘兰更是幸灾乐祸:“看来只能给大哥准备后事了。” 昏迷中的宋澜之,却把这些话,听了个清楚。 他一颗心凉了个透。 对宋老头这个爹,再没有了一点期盼。 一片冰冷中,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帮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他听见宁倾辞清脆掷地有声的话。 “那就治!无论花多少钱,多大代价,只要能给他治好就行!” 第五章救命钱 宁倾辞一席话,让几个抬宋澜之回来的村民都不由得动容。 真是没想到,傻子虽然傻,但也算是有情有义。 比宋澜之他亲爹都强太多了。 然而宋婆子却是第一个跳起来反驳:“治?你拿啥治?你有钱吗!” 宁倾辞转头冷冷看向她,目光像冰刀子一样凌厉:“我记得老宋家还没分家吧,再说之前宋澜之拿回来一百两银子抚恤金,还有前前后后他送回来的那些钱,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两,你不该给他救命吗!” “该死的贱种,你还敢打那一百两银子的主意!我跟他爹将他养这么大,不得吃不得喝呀,他当儿子十多年不在家伺候父母,那钱是我们该得的!”宋婆子跳起一双小脚,说得唾沫横飞。 宁倾辞深呼出一口气,火力全开:“你说养育他,那我问你他吃多少,喝多少了?他才八岁就被你们送去军营,你们怎么有脸说让他孝顺你们的,现在又见死不救,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简直畜生不如!” 宋老头被说得一张脸通红,却依旧任由宋婆子闹腾,躲在后面一声不吭。 因为他也不想拿钱出来。 比起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明显钱更重要。 宋婆子说不过,就开始撒泼打滚。 “我不管!反正我们老宋家没钱了,一分钱都不出!” “从现在起我们不认这个儿子!谁要谁要去!” 反正已经是个快死的废物了,没有利用价值,老宋家的人根本懒得多看他一眼。 宋家人的沉默,宋婆子的狠毒,连围观的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宁倾辞冷眼扫过这些人,沉声道:“口说无凭,你们既然不愿意认这个儿子了,就写个断亲书吧!” “从此以后他是生是死,是残是伤,都与你们无关!” “那笔抚恤金我也不要,就当是买断了他与你之间的血脉亲情。”她的目光凉凉落在宋老头身上。 宋婆子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断亲就断亲,以后你这傻子可跟我们家没关系,不许来我家蹭吃蹭喝!他的死活我们也不管!” 宋老头目光沉沉,最终也没有开口阻拦。 有人请了村长过来,亲自起草出两份断亲书,并在上面盖了印章。 宋婆子拿着断亲书得意洋洋:“这么晚了,我们也回去歇着了,你就赶紧给他找棺材收尸吧!” 说完扭着肥硕的大屁股离开。 宋老头最后深深看了眼宋澜之,心里沉甸甸的。 却不是为了自己儿子的伤,而是隐隐有些不安。 ……若是他活过来了呢,家里不就白白少了一个劳动力吗? 最后宋老头叹口气,也走了。 刘兰拉扯着宋青书坠在后面。 最后反而是好心的乡邻,在村长的组织下,自动自发地凑出五两银子,将她们送去了镇上的医馆。 路上宁倾辞趁机帮着宋澜之把伤口处理了,再喂了两颗消炎药和止血药,稳住他的生命体征,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镇上医馆,大夫看到伤口,明显惊讶。 “幸而这伤口及时处理了,不然等到溃烂,可就神仙难救了。”老大夫给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开了药。 这才为难地对宁倾辞道:“这外伤好治,但是腿……受伤太严重,骨头都断了怕是以后都要落个残废。” 宋澜之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 若是腿断了,岂不是再也不能带兵打仗。 那他……今后又该干什么呢。 他闭上眼,内心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看病抓药总共花了三两多银子,宁倾辞花花两文钱租了一辆牛车,又顺路买了些吃食。 路上她一边啃着饼子,一边记账,今天借的钱,可都是要还的。 身侧的衣角突然被人轻轻扯了扯,她转过头,就对上了宋澜之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嗓音干涩:“我的腿可能再也好不了了,你……还是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宁倾辞小眉头一皱,把他的手轻轻拍开:“闹什么呢,谁说你的腿治不好了,不出半个月,我就能让你上蹿下跳……唉,我在算账,现在又要从头来过!” 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再说今天天气真好。 “你啊,就专心养病,没了老宋家那群吸血鬼,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我还要存钱开个小医馆,你就去山上打猎,一年就能存到钱修青砖大瓦房了,再买上几百亩地,雇几个佃农,咱们就可以躺平摆烂了……” 她随口胡诌,宋澜之却忍不住想象出那个画面。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画面里,多了几个白白胖胖笑着闹着的孩子。 原本沉寂的心,也变得火热火热的。 就算是为了宁倾辞,他也得赶紧好起来。 不然可怎么生孩子啊! 宋澜之对此斗志昂扬,宁倾辞全然不知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日后她扶着腰下不了床的时候,无比想回来抽自己两嘴巴子。 让你嘴贱的! 二人回到家,却看见她们的衣服被随意丢在了老宋家门口,上面还有几个脚印子。 “既然已经断了亲,你们就不是宋家人了,自然也没资格住我们家老屋!”宋婆子叉腰站在门口,得意洋洋。 “除了几件破衣服,东西你们也别想带走,都是我的!”宋青书也跟着补充。 刘兰抱着手依在门边看戏,宋老头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抽旱烟。 他沉声道:“老大啊,你也别怪爹狠心,要怪就怪你这个作死的媳妇!” 宁倾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都这会儿了,还不忘记上眼药呢。 宋澜之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扯了扯宁倾辞的手,淡声道:“走吧,去找村长,先租一间屋子住。” 宁倾辞点点头。 到了村长家,说明来意,村长很大方地将自己家没人住的老宅租给了他们。 一年六两银子的租金,宁倾辞许了一个月之内拿给他。 然后带着宋澜之去了老屋,将家里打扫一番,算是安顿下来了。 第二日宁倾辞给宋澜之换好药,就去了山上。 她可以给宋澜之动手术接骨,但是他的内伤,还需要用药调理好。 有几味药材买不到,宁倾辞想去山上碰碰运气。 结果还真被她找到了,心里不由高兴,继续往前走,突然听见一声惊叫,然后就响起了类似野兽的怒吼声。 “救命啊!” 宁倾辞听见有人喊救命,当机立断,抓起镰刀就追了上去。 却看见一只半人高的野猪,正“哼哼”着猛扑向一个白衣少年。 “啊!” 第六章这简直就是在给它挠痒呀! “救命啊!有人吗!” 白衣的少年那模样狼狈至极,口中还不停地呼救。 宁倾辞眼见野猪即将逼近少年,果断从地面拾起一块巨石,使出全力向野猪掷去。 然而,野猪皮糙肉厚,这简直就是在给它挠痒呀! 宁倾辞无奈地撇撇嘴,心中暗忖:到底是怎么惹到了野猪,只追着他撵! 少年仍气喘吁吁地逃命,宁倾辞则迅速从随身空间取出一瓶药剂,涂抹在手中的镰刀刃上。 这药剂可是用贡品系统里博士生提供的原材料精心调制,其麻醉效力之强,足以放倒一头大象,对付一只野猪自然不在话下。 “小子跑起来,再不跑快点,你就等着被野猪追上吧!”宁倾辞高声催促,话语中满是焦急。 少年闻声回头,果见野猪步步紧逼,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呼救:“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宁倾辞不再逗弄少年,握紧涂有药剂的镰刀,鼓足勇气向野猪冲去。 待接近目标,她使出全身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镰刀狠狠刺入野猪颈部,野猪不甘心地嘶吼一声,片刻后便轰然倒地。 幸亏原主这身体看上去瘦弱,但常年劳作练就的力气不容小觑,否则今日还真可能不是这野猪的对手。 少年目睹宁倾辞利落地宰杀野猪,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向宁倾辞深深鞠躬:“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沐流云,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宁倾辞甩了甩因用力过度而酸疼的手臂,正打算上前给予致命一击时,却身后声音被打断。 “宁倾辞。” 宁倾辞转身此时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他身着一袭洁白如月的长袍,袍上祥云图案栩栩如生,腰间系着一方质地极佳的白玉佩。尽管此刻他显得颇为狼狈,但举手投足间仍不失翩翩风度。 “既然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宁倾辞看眼前少年非富即贵,眼下她正缺钱用,这送上门的“肥羊”自然不能放过。 “姑娘是我救命恩人,无论何种方式,我都会竭力报答。”沐流云语气坚定。 “不必搞那么复杂,你直接给我十两银子就行。”宁倾辞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宁姑娘,别说十两,就算一百两,我也愿意双手奉上。”沐流云信誓旦旦。 随即在怀中摸索良久,这才尴尬地发现银子在野猪追逐下早已不知所踪。 他面露羞愧,涨红了脸:“宁姑娘,抱歉,银子在逃命时不慎丢失,但我保证,欠你的十两银子,我一定偿还。” 宁倾辞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对沐流云的话半信半疑。 虽说银子无影,但今日有野猪肉进账,也算是意外之喜。 她不再理睬仍在絮叨的沐流云,径自朝山下走去。 沐流云见恩人离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反复强调会履行承诺。 宁倾辞被他的啰嗦弄得颇为头疼,从未见过如此话痨的男子。 无奈之下,她只得加快步伐,迫使沐流云闭嘴跟上。 不久,宁倾辞在田间巧遇正在劳作的村长,便上前将遭遇野猪的经过详述一遍,请求村长派人协助将野猪抬下山。 村长爽快应允,立刻召集村民前往。 当众人上山之际,宁倾辞发现沐流云仍紧跟不舍。 她不禁皱眉问道:“你还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宁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搭把手。”沐流云急忙解释。 “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能帮上什么忙?现在安全了,你赶紧回家报个平安吧。”宁倾辞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未等沐流云回应,便跟随村民们再次登山。 抵达野猪倒地处,他们却发现宋青书正绕着野猪团团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原来,宋青书无意间撞见这只无人认领的野猪,正盘算着如何将其据为己有,换取丰厚收益。 “这野猪是我先发现的,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宋青书见众人到来,立刻挡在野猪前,气势汹汹地宣告主权。 “你说是你先发现的,有什么证据?”宁倾辞被宋青书的无赖行径逗笑,叉腰与他对峙。 “这野猪就是我先看到的!”宋青书全然不顾他人眼光,耍起无赖,“我还在它身上做了标记,你们来之前我就做好了!” 他指着野猪身上的伤口,企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所有权。 宁倾辞冷笑一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吧?这野猪明明是我亲手宰杀的,既有目击者,又有物证,你哪来的脸硬说是你的?” “你才胡说八道,你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杀得了野猪?”宋青书面露凶相,恶狠狠地瞪着宁倾辞,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村民们看不惯宋青书这般蛮横,纷纷指责起来: “宋家老二,你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抢别人的猎物?” “没错,这野猪分明是宋大郎家媳妇先发现的!” “宋二郎,小宁早就告诉我她发现了野猪,比你早得多!村长都替她作证,你可别睁眼说瞎话!” 就在此时。 倒在地上的野猪突然抽搐了一下! 离得最近的宋青书脸色骤变,误以为野猪未死透,吓得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哟,老二啊,这不就是你口中的‘你的’野猪吗?不过是没死透而已,至于吓得你这样吗?”宁倾辞嘲讽地笑着,提起镰刀再次刺入野猪体内,确保其彻底毙命。 宋青书见状,面色苍白,深知已无机可乘,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村长趁此机会指挥众人合力将野猪抬回村子。 宁倾辞深知在村中立足,需与乡亲们和睦相处,故而在分配野猪肉时,她只取了极少一部分,其余的悉数交由村长安排,村长派人分给其他村民。 宋青书刚闹那么一场,按说是没脸再来了,可架不住宋婆子老远就听说这事儿。 生怕少了自家的份儿,她堵住其中一个分肉的村民,虎着脸抢走一大块。 “我儿可是未来的秀才公,这会儿不来巴结,下回你拿着金银珠宝来都不给你开门!” 真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落下! 而宁倾辞此刻手捧猪肉与采得的草药,她满心欢喜地踏上归途。 刚到家门口,便见沐流云满脸期待地守候在那里。 “宁姑娘,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他欣喜地迎上前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宁倾辞眉头微蹙,不解这人怎会如此纠缠不休。 屋内的宋澜之听见门外动静,走出查看,恰巧看到沐流云正对着宁倾辞傻笑…… 第七章 烹饪风波 沐流云满脸堆笑地靠近,宋澜之瞧着却如鲠在喉,心中不悦。 不过是寻一味药材,竟招来个男子,实令他难以接受。 宁倾辞瞥见宋澜之渐行渐远的身影,不愿与沐流云多做纠缠,拎起猎物便疾步追赶。 “宋澜之,今日我猎得一头野猪,接下来几日咱们都有猪肉解馋啦!”她扬了扬手中的野味。 宋澜之眉头微皱:“你去打猎了?这多危险啊!” 宁倾辞摆摆手,解释道:“哪是我主动去猎的?碰巧看见一头野猪追他,顺手救了他而已。”话音未落,宋澜之脸色已阴沉下来。 “你做事太冲动了。” 他低声责备,心中还有一句未出口:更不应为了他人置自身于险境。 然而,他眼中那份忧虑,宁倾辞看得清清楚楚。 她略显尴尬地挠挠头,试图安抚:“放心,我有分寸的,若非确保自身安全,绝不会冒险救人。” 宋澜之嘴唇紧抿,显然无法苟同。 尤其是当他瞥见沐流云正热切地注视着宁倾辞,心头更是烦躁。 “我先去做饭,给你好好补补身子。”他欲抽身离去。 “宁姑娘,请稍等!”沐流云急唤。 宁倾辞无可奈何地转身,眼神犀利:“沐公子,你究竟有何事?” 沐流云面庞瞬间涨红,眼中满是恳求:“宁姑娘,我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安身,能否收留我一晚?明日到了镇上,我必会报答你。” 宁倾辞陷入纠结:沐流云虽看似无害,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为妙。 沐流云见她久未回应,原本泛红的脸颊转瞬变得苍白,慌忙求救:“宁姑娘,此地我只识得你一人,求你帮帮我吧。” 宁倾辞心肠软,加上沐流云此刻的模样,她不禁望向宋澜之,期待他能给出建议。 宋澜之内心实不愿接纳这位不速之客,却又不便当面拒绝,以免在宁倾辞面前显得冷漠无情。见他迟迟未表态,宁倾辞最终选择了遵从内心,同意沐流云暂住。 安排好沐流云在侧房歇息,宁倾辞步入厨房,准备一展厨艺。 厨房内除了从村长处购得的粟米,几乎别无他物。 无奈之下,宁倾辞只得取出空间里系统赠送的调味料,为避免引人怀疑,她细心地将包装拆除,将调料倒入厨房的罐子里。 一切准备就绪,宁倾辞开始处理猪肉和野菜。 前世她便对烹饪饶有兴趣,如今做起这些来,信心满满。 刀起刀落间,肉块已切好,她随后起锅热油,熟练地撒入调料,快速翻炒。 不一会儿,一盘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炒肉便出锅了。 “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宁倾辞兴奋地举筷邀宋澜之品尝,急于验证自己的厨艺。 宋澜之依言走近,望着眼前的食物,心中暗生涟漪。 然而,一口咬下,他顿时愣住:猪肉未熟,且淡而无味。 面对宁倾辞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宁倾辞见状,也夹了一筷子尝尝,瞬间表情扭曲:“呸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难吃?” 她困惑不已。 宋澜之见她这番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妻子并不擅长烹饪。 罢了,还是自己动手来得快些。 “小宁,还是我来做饭吧。” 他接过了厨房的主导权。 “好,那我帮你烧火。” 宁倾辞心知肚明,退居二线。 宋澜之将猪肉重新下锅,欲加盐调味,却瞥见一旁摆满了各式调料的瓶瓶罐罐。 “家里怎会有这么多调料?”他疑惑问道。 “哦,我们刚搬来,厨房缺调料,我就让村长派人去镇上帮我采购了。”宁倾辞随口敷衍。 宋澜之并未深究,而是专心致志地炒起菜来。 宁倾辞凝视着他专注的眉眼与锅铲翻飞的身影,心中泛起涟漪…… - 在宋澜之的巧手下,饭菜很快便烹制完成。 他们唤来沐流云,三人围坐共餐。 “哇,宋澜之,你做的菜真是绝了!”宁倾辞尝了一口,毫不吝啬赞美。 “你喜欢就多吃点。” 宋澜之满意地微笑,夹起一大块肉放入宁倾辞碗中。 一旁的沐流云看着二人互相夹菜的温馨场景,顿感自己格格不入,成了多余的局外人。 饭后,沐流云找到宁倾辞,商议起明日计划:“宁姑娘,我看宋兄腿部伤势严重,明日不如陪我一同去镇上,请大夫诊治如何?诊金你无需担心,你救我一命,宋兄的费用我愿全部承担。” 对于沐流云的提议,宁倾辞表示赞同。 然而,宋澜之伤势过重,无法承受长途跋涉,村子到镇子需走上几个时辰,若强行前往,只怕他的腿保不住。 “不行,宋澜之走不了那么远,还是请大夫上门来吧。” “也好,有大夫在,宋兄定能早日康复。”沐流云真诚地笑了。 宁倾辞微微挑眉,补充道:“镇子离村子太远,我们得早些出发,你起得来吗?” “当然!” 沐流云欣喜不已,巴不得早点启程。 “那就明天见。” 宁倾辞说完,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宁倾辞向宋澜之告知了明日安排,两人便安然入睡。 宋澜之坐在床沿,静静凝视着熟睡中的宁倾辞,心中涌动着感动:父亲已对他失望至极,唯有宁倾辞仍愿为他四处奔走,这让他深受触动。 他轻轻为宁倾辞盖好被角,随后躺下。 次日天还未亮,宁倾辞便悄然起床,尽量不惊扰宋澜之。 然而,细微动静还是将他唤醒。 “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她轻声道。 宋澜之点头应允。 宁倾辞来到沐流云的房间,见他早已整装待发,两人便直奔村长家租车,不料车已被预订,无奈之下,只能步行前往。 途中,沐流云一路唠叨不停,让宁倾辞颇为头疼,索性加快步伐。 哪知一不留神,她不慎扭伤了脚踝。 沐流云见状,急忙上前查看。 第八章 宋婆子 “宁姑娘,你没事吧?我来帮你看看。” 沐流云轻声说着,伸出手试图扶住宁倾辞的肩头,让她倚在自己身上,以减轻她脚踝的痛苦。 宁倾辞紧咬牙关,只是握住沐流云手臂,缓缓坐倒在地。 她双手紧紧按压在受伤处,试图以此抵挡疼痛。 尽管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仍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却坚定地说:“我没事,稍微歇息一下就好。” 沐流云站在一旁,满脸愧疚与担忧,暗自懊悔自己刚才多嘴。 此刻,正打算去市场卖鸡蛋,靠在树后歇息的宋婆子,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赶紧捂住了嘴。 “啧,真恶心!”宋婆子一边看一遍鄙夷,“才分家没多久,就开始勾搭男人了!” 宋婆子越看越气,再想想昨天到嘴边的肉,竟被这个狐狸精搅合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她找了村长,那一整头的野猪,可都是他们老宋家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明明是宋家儿媳妇,这死丫头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她可听说了,那天分肉,死丫头拿了肥瘦相间,老大一块。 竟然不知道拿来孝顺公婆? 我呸! 狡猾的眼珠一转,宋婆子心中萌生了一个阴险的计划。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两人视线,沿着小径疾步离去。 宁倾辞在短暂的休息后,脚踝处的疼痛渐渐舒缓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无恙道:“我已经好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沐流云满脸忧虑,眉头紧锁:“宁姑娘,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背你走吧。” 回想起宁倾辞刚刚疼得几乎晕厥的一幕,他实在放心不下。 然而,宁倾辞却倔强地摇头:“我真的没事了,我能行。” 沐流云拗不过她的坚持,只能忧心忡忡地陪她继续前行。 行至一片草丛,宁倾辞无意间瞥见一篮鸡蛋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被人遗弃的宝贝。 她惊喜地叫出声:“看,这里有篮鸡蛋,不知道是哪个马虎鬼丢的。” 她嘴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心里窃喜这满满一篮鸡蛋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见宁倾辞轻松地提起鸡蛋篮,沐流云不禁摇头苦笑。 他知道她脚伤未愈,主动提议:“宁姑娘,要不我帮你提吧,你脚上有伤,这样会轻松些。” 宁倾辞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想若能将鸡蛋收入空间就省事多了,但此刻沐流云在侧,不便施展。 既然有人愿意充当“免费劳动力”,她自然欣然接受:“那就麻烦你了,谢谢你。” 宁倾辞递过鸡蛋篮,目光在沐流云身上停留片刻。 他身着华贵的绫罗绸缎,佩戴名贵玉饰,气质出众,显然出自富贵人家,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村落中呢?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哥们般的豪爽,直接问道:“沐流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 “呃……” 沐流云听到这个问题,眼神微微闪烁,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支吾了半天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们赶快赶路。”见他不愿多谈,宁倾辞也不勉强,摆摆手两人匆匆抵达镇上。 宁倾辞拿出五百文钱递给沐流云,催促他赶紧回家,而自己则径直走向医馆。 哪知医馆大夫的出诊费用竟高达二十两银子,而且路费、饭费还需另算。 宁倾辞心疼地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心想与其花这么多钱请大夫,还不如自己给宋澜之治病。 于是,她果断调头,决定返回村子。 虽然未能请到大夫,但意外捡到一篮鸡蛋也算是不小的收获,这让宁倾辞的心情稍稍好转。 她雇了辆马车,踏上了归途。 当马车临近村口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婶子们正对她指指点点,神色异样。 宁倾辞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她们,那些人见状,立刻噤声不语,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诡异。 这种异常让宁倾辞感到极度不适,她加快步伐朝家中走去。 还未迈进家门,便远远望见自家门前聚集了一群村民,其中宋婆子的声音尤为刺耳,尖锐而刻薄。 “大郎啊,你真是命苦,你知道你媳妇在外头给你戴了多少绿帽子吗?” 宋婆子叉着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刻意夸大其词,“今早我亲眼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亲热热,有说有笑,你还是早点休了她吧,否则以她那水性杨花的性子,你往后有的苦头吃!” 起初,周围的村民对宋婆子的话并不以为然,纷纷为宁倾辞辩护。 然而,宋婆子一口咬定自己所言非虚,甚至添油加醋,暗示宁倾辞与男子私奔。 在她的煽风点火下,部分村民开始动摇,对宁倾辞投以怀疑的目光。 屋内的宋澜之原本打算不予理会,但听到宋婆子如此恶意中伤宁倾辞,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正欲出门与她理论。 就在此时,宁倾辞恰好赶回,满腔怒火熊熊燃烧。 她立刻从空间取出一根木棍,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怒吼着冲入人群,厉声质问:“老虔婆,你哪来的胆子编排我!看我不教训你!” 木棍重重落在宋婆子身上,伴随着她如杀猪般的哀嚎,宁倾辞心中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你赶我们出门也就罢了,现在还上门胡言乱语,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她扬起木棍,目光如炬,牢牢锁定在宋婆子身上,毫不退缩。 宋婆子被宁倾辞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她万万没想到宁倾辞会如此迅速地回来。 挨了打又吃了大亏,宋婆子气得几乎崩溃,颤抖着手指向刚走出门来的宋澜之:“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纵容媳妇打婆婆,天理何在?” 宁倾辞冷笑连连,毫不客气地反击:“我们早已分家,你有何资格在这里指责澜之?再者,是你先造谣生事,我忍无可忍才动手,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围观的村民们听罢,也开始对宋婆子的指责议论纷纷,形势明显不利于宋婆子。 面对众人的指责,宋婆子无言以对,只能灰溜溜地逃离现场。 人群渐渐散去,宁倾辞这才意识到手中握着的是一根沉甸甸的拐杖,颇为适合宋澜之使用。 她决定将这根拐杖留给宋澜之,或许对他来说正能派上用场。 第九章 上门找茬 “给你。”宁倾辞将拐杖递向宋澜之,动作干脆利落。 宋澜之凝视着面前的拐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他接过拐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失落。 “既然问题已解决,那我就先回屋休息了。” 然而,宁倾辞并未察觉到宋澜之情绪的微妙变化,她爽朗地应了一声,正欲随他一同进屋。 此时,李大婶突然唤住了她:“宁丫头,稍等一下。” 宁倾辞示意宋澜之先行回去,转头看向李大婶,眼中流露出询问之意:“李大婶,有什么事吗?” 李大婶神色严肃,犹豫片刻后决定道出实情:“宁丫头,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告诉你。 今日宋婆子之所以闹上门来,多半是为了那块野猪肉。” “昨天分肉时,她就找村长闹了一场,今天又跑到你家门口造谣生事,我看八成是心怀不满,憋着一股怨气呢。” 李大婶娓娓道来,语气中满是对宋婆子行为的不满。 得知宋婆子因猪肉而大动干戈,宁倾辞不禁冷笑。 这宋婆子的脑回路真是奇特,明知斗不过自己,还屡屡挑起事端,愚蠢至极! 她诚挚地握住李大婶的手:“李大婶,多亏您告诉我这些,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真是太感谢您了!” 李大婶摆摆手,一脸淡然:“邻里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何况我实在看不惯宋婆子那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了解了事情原委,宁倾辞并未急于返回,反而心生一计。 她决意给宋婆子一点颜色看看,毕竟人若犯我,我必反击。 于是,她气宇轩昂地直奔宋家而去。 “宋婆子,你给我滚出来!” 宁倾辞站在宋家门口,双手叉腰,嗓音洪亮,引来不少村民侧目。 听到这熟悉的叫嚣声,宋婆子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猛地拉开大门,居高临下瞪着宁倾辞:“你想干什么?” 宁倾辞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眼神犀利地扫过宋婆子:“我是来找你清算旧账的。” 宋青书与刘岚闻声,立刻从屋内冲出,意图助阵宋婆子。 宋青书厉声指责:“你这小贱人,我们早已断绝关系,你还来纠缠个什么劲儿?” 宁倾辞并未理会他们的叫嚣,目光始终锁定在宋婆子身上,字字掷地有声:“你今日在我家门口胡言乱语,无非是为了那只野猪。 “既然是你发现了野猪,为何不懂得孝敬自家老人?” 宋青书一听,立刻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家中怎会有你这般不孝之女,对待长辈毫无敬意!” 宋婆子听闻此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附和道:“没错,就是个白眼狼,枉顾孝道!” 面对他们的指责,宁倾辞面不改色,条理清晰地反驳: “第一,野猪是我先发现的,如何处置我说了算,你们无权干涉。何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已经趁村里人分肉时,已经偷摸抢了一块; 第二,你今日在村中恶意散布谣言,试图败坏我名声,幸亏我发现及时,否则早已被你抹黑得面目全非; 第三,当初你们写断亲书时,言之凿凿说从此恩断义绝,如今却又厚颜无耻地来占便宜,我明确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记住,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若你再倚老卖老,休怪我不客气!”宁倾辞的话语犹如尖刀,刺入宋婆子的心窝。 宋婆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手指颤抖地指向宁倾辞,满腔怒火却无法说出。 周围村民们见状,纷纷窃窃私语: “以前对宁丫头非打即骂,还好意思上去抢人家的猪肉。” “我看他们就是嫉妒宁丫头过得好,才这般无耻。” “唉,真是为老不尊。” 听着四面八方的指责声,宋老头面露尴尬,手中的烟杆握得愈发紧了。 终于,他忍无可忍,狠狠地朝宋婆子脸上甩了一巴掌。 宋婆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老头,眼中满是震惊。 围观村民见状,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然而,宁倾辞对此并无太大反应,她只是轻轻挑眉,目光冷冷地从宋婆子脸上掠过:“演技不错啊,要不要我给你们颁块猪肉作为表演奖?” 眼看宋家内部上演“狗咬狗”的戏码,宁倾辞颇感有趣,乐于在一旁观战。 宋婆子被自家老头打脸,又被宁倾辞嘲讽得无地自容,气得几乎要吐血,此刻已无力反击。 而宋青书竟在此时恬不知耻地提出:“既然你提到了猪肉,那就把它拿出来吧。” 宁倾辞简直无语,没想到宋青书脸皮如此之厚。 “他们家穷得连肉都吃不起吗?竟然还好意思开口索要。”人群中传来一片鄙夷之声。 宋老头面色铁青,对老二的无知之举深感痛心。 见宋家众人陷入舆论的漩涡,宁倾辞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心中暗笑:让你们好好反省反省吧。 回到家中,宁倾辞满怀期待地敲响房门,打算将刚才的精彩一幕分享给宋澜之,希望借此逗他开心。 “宋澜之,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宁倾辞推开门,满脸兴奋地问道。 宋澜之坐在凳子上,神情落寞,有气无力地回应:“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有了听众,宁倾辞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宋家母子的糗事,边说边忍不住笑出声:“你说他们是不是傻,怎么会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然而,宋澜之并未如她预期般展露笑颜,反而显得更加郁郁寡欢。 宁倾辞见状,笑容逐渐收敛,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腿还疼?” 宋澜之轻轻摇头,沉默不语。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宁倾辞走到他身边,目光中满是担忧,生怕他的腿出现状况。 感受到她的关心,宋澜之内心五味杂陈,终于开口:“我现在成了残废,无法保护你,才会让你被宋家欺负。” 宁倾辞立刻安慰道:“别这么说,我已经替你骂回去了。再说,你的腿一定能治好的,到时候就能继续保护我了。” 她的眼神让宋澜之深受感动。 “我先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宁倾辞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包扎,仔细查看伤处。 只见伤口微微泛红,显然出现了炎症。 宁倾辞心中已有对策,趁宋澜之不备,迅速将提前准备好的消炎药撒在伤口上。 “放心,你恢复得很好,不会有事的。”宁倾辞重新包扎完毕,还不忘轻轻拍了拍宋澜之的大腿以示安慰。 宋澜之未曾料到宁倾辞如此大胆,惊愕之下急忙抽回腿。 随后,他起身走向厨房:“快到中午了,我去做饭。” 宁倾辞顺手拿起桌上的一袋辣椒,递给他:“我想吃辣椒炒肉,这是我路上摘的新鲜辣椒,你快去做吧。” “……辣椒?” 宋澜之盯着辣椒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其实,这辣椒并非来自路边,而是宁倾辞从系统中取出的。 为避免引起宋澜之的疑虑,她故意编了个谎言。 第十章 采药记与辣椒奇遇 宋澜之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迅捷,不消片刻,一顿香气四溢的午餐便已备好。 两人共享了这顿饱含家常温馨的午膳,其乐融融。 饭毕,宁倾辞心念未愈的宋澜之,决心再赴山林采药。 她深知仅凭手中现有药物,不足以彻底治愈宋澜之的腿疾,她决定再度踏入那片危机四伏的山林。 “澜之,午后尚早,我想再上山一趟。”宁倾辞言辞恳切。 宋澜之闻言,忧虑之色浮上眉梢,“你又要独自进山?那里太危险,你一人前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面对宋澜之的担忧,宁倾辞爽朗一笑,拍拍胸膛以示信心:“澜之,你忘了我连野猪都能对付吗?上山采药对我来说,就像逛自家后院一般轻松。” “那只是你侥幸脱险,万一遇到熊、虎之类的猛兽,你又该如何应对?”宋澜之忧心忡忡,显然不愿她冒险。 “澜之,你多虑了。我并非鲁莽之人,真遇到力不能敌的猛兽,自会机敏避开,绝不会硬碰硬。”言语间透出坚定与自信。 宋澜之欲言又止,满眼关切,终究未能拗过宁倾辞的决心。 他深知自己的腿疾使他无法陪伴左右,只能无奈应允:“那你务必小心,一旦有危险,记得第一时间逃离,别像上次对付沐流云那样奋不顾身。” 宁倾辞听出宋澜之对上次事件的挂怀,连连点头承诺:“知道了,我一定谨记在心,远离一切可能的危险。” 目送宁倾辞背影渐行渐远,宋澜之立于门外,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尽快康复,以便守护这个勇敢而善良的女孩。 宁倾辞心情愉悦地踏上了采药之路,歌声随风飘荡,回荡在山林之间。 上次因意外中断,此次她志在必得,打算多采集些药材。 凭借积累的经验,她穿梭于草木之间,收获颇丰。 药材尽数收入神秘空间,宁倾辞稍作休整,意念一动,便进入了那个奇异的世界。她径直走向石桌,目光落在几套崭新的内衣及琳琅满目的食物上。 她哑然失笑,心想不知是哪位有心人竟连内衣都给她“烧”了过来,将来是不是连衣物都要备齐? 虽对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感到好笑,但她确实不习惯古代的内衣样式,这些现代款式的内衣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整理完毕,宁倾辞退出空间,继续她的采药之旅。 待日头西斜,她适时收手,不再深入密林。 回到家中,宋澜之已备好晚餐,两人共进晚餐,气氛宁静而温馨。 饭后,宁倾辞着手为宋澜之更换药物。 上午只是简单消炎处理,此刻有了丰富草药,她能更精细地治疗宋澜之的腿伤。 宁倾辞细心研磨草药,将其敷于布条之上,而后轻柔地检视宋澜之的伤口,生怕触碰引起疼痛。 宋澜之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柔与专注,心头泛起微妙涟漪。 “澜之,骨头并无大碍,只要伤口愈合,你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宁倾辞一边包扎,一边安慰他。 她深知宋澜之对可能成为残废的恐惧,故时常鼓励他保持乐观。 “谢谢你。” 宋澜之沉吟片刻,终究说出这三个字。 宁倾辞微微一笑:“你要谢我,就专心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换药完毕,宁倾辞打算早些歇息。 现下家中经济拮据,仅靠一两银子难以维系两人生活,幸而空间内储存了大量食物,明日一早便可变卖换取银两。 宁倾辞悄然入睡,而宋澜之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心中清楚,宁倾辞身上藏着诸多谜团:那些他从未见过的调料、辣椒,以及她熟练的医术,无不昭示着她的与众不同。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拥有如此神奇之物?这些问题困扰着他,令他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宁倾辞早早醒来,见宋澜之仍在酣睡,便小心翼翼地出门。 宋澜之并未真正入睡,待宁倾辞离开,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宁倾辞再度进入空间,准备取出食物售卖。 她检查一番,发现食物依旧新鲜如初,欣喜地发现空间竟有保鲜功能。 这样一来,他们随时都能享用美食,无需担忧食物腐败。 正当她为此欣喜之际,目光被一处未曾留意过的石桌吸引。 那桌上空无一物,宁倾辞好奇地走上前去。 她随手将一只烧鸡置于石桌上,片刻之后,一只与原物一模一样的烧鸡赫然出现。 宁倾辞惊讶不已,仔细对比两者,确认毫无差别。 原来空间还有复制功能! 这意味着,她可以源源不断地复制物品,财富唾手可得。 想到未来富足的生活,宁倾辞兴奋不已。 然而,经过权衡,她并未选择复制烧鸡出售,而是选择了辣椒。 烧鸡的来历难以解释,而辣椒则可借口说是路边采摘。 主意既定,宁倾辞开始疯狂复制辣椒,直到口袋装满才罢手。 带着满满一袋辣椒,宁倾辞匆匆赶至村长家,搭上了去镇上的牛车。 抵达镇上后,她精心挑选了一个摊位,满怀期待地打开袋子,准备大展拳脚。 然而,现实并未如她所愿。 许久过去,摊位前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宁倾辞看着旁边大娘摊位上人潮涌动,对比之下,不禁心生沮丧。 终于,她按捺不住,主动向邻摊大娘求教:“大娘,怎么大家都不来买我的东西啊?” 大娘满脸困惑,反问道:“姑娘,你究竟卖的是什么呀?” 宁倾辞递上一只辣椒,笑容灿烂地说:“大娘,我卖的是辣椒啊。你看这辣椒红艳艳的,看着就喜庆,吃起来更是美味无比,您要不要来点尝尝?” 大娘接过辣椒,仔细端详,连连摇头:“姑娘,这可不是辣椒,辣椒不长这样儿啊。” 宁倾辞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愕然,心中百转千回。 她未曾料到,这个时代的辣椒竟与她所知的大相径庭。 她没料到这个时代的辣椒居然不是这个长相? 那宋澜之知道这件事吗? 第十一章 仙人传授 想起昨天宋澜之一言不发就去做饭的样子,宁倾辞心里有了决定。 既然辣椒卖不出去,那尽快回家试探一下宋澜之。 装好辣椒,宁倾辞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 屋外,宁倾辞又拿出一些辣椒交给宋澜之。 “昨天的辣椒炒肉太好吃了,我又摘了很多辣椒,今天也做辣椒炒肉怎么样?” 宋澜之深深地看了宁倾辞一眼,拿着辣椒转身进入厨房。 宁倾辞坐在凳子上,回想起宋澜之看自己的神情。 果然无意间自己已经露出了好多破绽,看来要找个理由把宋澜之忽悠过去才行,不然被当成怪物那才糟糕。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宁倾辞郁闷地叹了口气。 宋澜之看起来就不好忽悠,自己能找什么理由啊? 直到吃饭的时候,宁倾辞还在抓耳挠腮。 “小宁,你遇到难题了?” 宁倾辞的举动,让宋澜之不得地追问。 宁倾辞神色一僵,连忙摇头:“没事啊。” 知道宁倾辞有秘密,宋澜之也不好追问下去,只能给她夹菜。 两人吃完饭,宁倾辞抢在宋澜之前面将厨房收拾干净,等做完这一切,她拉着宋澜之回到房间。 她把宋澜之按在床边坐着,自己则跑过去关门。 宋澜之安静地看着,指头微卷,不明白宁倾辞想干什么? 宁倾辞坐到他身边,直愣愣地注视着宋澜之。 宋澜之表面镇定,耳尖却慢慢变红。 “宋大哥,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闻言宋澜之心里的悸动消失,他已经猜到宁倾辞要说的多半是那件事。 “小宁,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他知道宁倾辞对他还不算信任,所以抢先开口,希望能够打破她的顾虑。 咬了咬嘴唇,宁倾辞垂下眼眸,慢慢说来。 “宋大哥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大病一场,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死,哪知道迷迷糊糊中有位神仙路过,他说我命不该绝,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宁倾辞小心翼翼观察着宋澜之的表情,生怕他不相信。 毕竟神仙这个借口在别人听来可算得上惊世骇俗。 可如果神仙这个借口都不能忽悠他,那么说自己来自未来,宋澜之更不会相信。 宋澜之没有吭声,他手放在腿上,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 没有听到反驳,宁倾辞继续编造:“从那天醒来之后,我就觉得脑袋清醒了很多,不仅如此,每次睡觉时那个神仙都在梦里给我传授知识。我拿出的那些调料和辣椒也是受到了神仙点拨,所以我才能找到。” 宋澜之将信将疑地看了宁倾辞一眼。 他知道宁倾辞没有说实话,她编出的神仙说不定也是假的,这几天和她相处下来,宋澜之清楚知道,宁倾辞并不是坏人。 毕竟在残疾之后,连亲人都抛弃自己,可她呢,自始至终都在照顾自己。 虽然她的解释听起来十分荒谬,但是宋澜之愿意相信她。 毕竟她给自己解释这些,是不是说明她也愿意相信他呢? 瞧见宋澜之一言不发,宁倾辞眼底泛起一丝焦虑,手心也开始微微渗汗。 她真怕宋澜之不信她的忽悠,然后赶她出去,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能去哪里? “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胡话?”宁倾辞拉住宋澜之的衣袖,语气更是紧绷,“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我觉得我就是傻人有傻福,所以才有机会受到仙人点拨。” “你也知道从小在宋家长大,根本就不会医术,这些天我帮你熬药换药,也是托了仙人的指点。” 宁倾辞提起这些,希望宋澜之能够看在自己用心照顾他的份上,让他心软。 “我相信你。” 宋澜之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眉间也逐渐舒缓。 刚才宁倾辞那慌张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既然选择信任她,宋澜之当然会坚持到底。 看他不似作伪,宁倾辞也松了一口气。 “宋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跟神仙好好学习医术,治好你的腿。”既然宋澜之选择相信,宁倾辞当然会拿出诚意,“以后你的腿就包在我身上了。” 拍拍自己的胸脯,宁倾辞笑得开心。 “好,我相信你。” 他深邃的目光正对着她,墨色的眸子流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解释清楚,宁倾辞也不准备在宋澜之面前遮遮掩掩了。 “宋大哥,我再给你检查检查伤势。” 说这宁倾辞就轻车熟路地弄开布条,仔细检查了起来。 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好了许多,但是后面的治疗需要更多的草药。 看来还是要去山里一趟才行。 “宋大哥我看过了,伤口已经好多了,等我今天再去山里多找点草药给你敷上,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听到她又要上山,宋澜之更加担心。 她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自己。 阻止不了宁倾辞,宋澜之只能拉着她手臂认真叮嘱:“在山上务必要小心。” “宋大哥,你放心,我可是受过仙人指点的,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山上还能在仙人指引下采到好药。” “那也要小心。” “没问题。” 安抚好了宋澜之,宁倾辞拿着背篓准备多采一点。 自从知道空间能复制,宁倾辞就计划多采些草药,拿进空间复制,然后再去贩卖。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自己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而不是像辣椒一样无人问津。 刚出门,宁倾辞就被宋婆子和刘岚拦住。 “小贱人,你是不是故意把有毒的猪肉给我们,想要害死我们一家?”宋婆子声音尖锐,“可怜我儿子现在正躺在床上上吐下泻,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一定要你偿命。” 宁倾辞嫌恶地瞥了两人。 真是晦气死了,这两个家伙怎么又找上门了? “我相公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要不是吃了你拿的野猪肉,他也不会这样,你快点把医药费赔给我们。” 刘兰号啕大哭,声音更是震耳欲聋,仿佛宁倾辞在欺负她一般。 第十二章 闹剧 宁倾辞嘴角轻启,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像是一把剑刺入两人的脸颊。 “我不知道你俩在发什么疯,那个猪肉是我拜托村长分给大家伙的,你们口口声声说吃了猪肉中毒,我又没说发给你们,既然是抢的,来我家找什么晦气?” 听说猪肉是托村长家派分发,两人顿时不敢大声说话。 对上宁倾辞他们不怕,但是跟村长理论,那他们一家可别想待在村子里面了。 看着两人欺软怕硬的做派,宁倾辞越发觉得两人碍眼。 “小宁,发生什么了?”宋澜之听到屋外声音就匆匆赶来。 眼见继母和弟妹作妖,宋澜之紧握拐杖,想要冲出去找两人理论。 宁倾辞拉住他,摇了摇头:“你快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见宋澜之还要继续说,宁倾辞直接把人推了进去,然后关上大门。 现在宋澜之是病号,需要好好休息,这种芝麻小事,用不着他出手。 不再看窃窃私语的两人,宁倾辞还要赶着时间去采药。 “你不许走。” 宋婆子拦在面前,恶狠狠道,“既然猪肉是你起头发的,你必须负责,不然我就去村长那里告你,让村长把你和那个不孝子赶出村子。”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宁倾辞真是头大。 早知道出门就应该多拿一根棍子,不然哪还有现在这事。 刘兰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狠狠盯着她:“你今天不配医药费你就不许走。” “你们不愧是婆媳都这么蛮不讲理,都说了跟我没关系,你们非要揪着我是吧?” “虽然猪肉是在村长找人发的,但是你碰了猪肉,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下毒,然后在挑拨我们和村长的关系啊。” “就是,万一你怀恨在心,借着村长的名义给我们下毒怎么办?” 对上两个蛮不讲理的人,宁倾辞真是恶心极了。 既然他们非要缠着自己,那她也好好看看,他们一家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好啊,我付你们药费。”宁倾辞压制住心中不断升起的怒火,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不过我不能直接给你们。” 婆媳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宁倾辞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们认定是我下毒害了宋青书,那我们就请大夫当场对峙。” 宁倾辞顿了一下,“如果真是我下毒,那我愿意出医药费,但如果是另有内情,我要你们给我道歉,并且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宋婆子不知道什么是精神损失费,但是听到宁倾辞愿意赔钱,立马答应下来。 她伸手想要拉着宁倾辞去宋家,却被宁倾辞躲开。 “不用着急,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村长,到时候也需要请村长来做个见证,免得有些人仗着年纪大耍赖皮。” 宋婆子咬着后槽牙,心里骂死她了。 这个小贱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奸诈。 “李婶子,麻烦您去请一下村长,到时候来宋家做个见证。” “行,宁丫头,你自己小心点。” 李大婶睨了一眼宋婆子,风风火火走了。 “我先去请大夫,你们就回去吧。” “等下,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你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呗。” 宁倾辞十分无所谓,其实她自己出手也可以诊断,但是为了保持原主的人设,她还是决定去请大夫。 想到村里赤脚大夫昂贵的收费,宁倾辞笑得越发开心,到时候看着两人怎么收场。 来到赤脚大夫家里,宁倾辞说明了前因后果,就拉着他匆匆赶去宋家。 因为宋婆子的无理取闹,宋家门口聚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相公。”刘兰拉着大夫来到床边。 此时,宋青书早就醒了。 他看着要为自己诊脉的大夫,吓得不知所措。 宁倾辞看着他抗拒的表情,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心里也越发期待接下的事。 大夫诊了片刻,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慢悠悠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肉吃多了不消化,以后要少吃点。” 宋青书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逃避一切。 “这是有多穷啊,吃一小块猪肉居然还能吃不消食。” 宁倾辞转头对着宋婆子阴阳怪气,“你们家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吃了不消化的东西却找我要钱,那以后是不是在我家门口吸了空气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又来找我赔钱啊。” 村长也冷着脸:“宋老头这件事情确实是你们不对,没搞清楚情况,怎么可以诬陷别人?” 宋婆子脸上火辣辣的,她明明看到儿子不舒服,哪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就是吃了猪肉才吐的,这个大夫再胡说。” 大夫还没来得及反驳,村长威胁着:“真的是因为猪肉吗?如果查清楚你在撒谎,到时候我就只能请村法了。” 瞧见村长不像开玩笑,宋婆子着急地拉着宋青书的衣角:“你就说了吧,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宋青书只好嗫嚅道:“我……我昨天拿了五十两去请同窗喝酒,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消化不良。” 闻言宋婆子血压升高,直接倒了下去,一旁的刘兰慌忙接住。 看着闹成一团的众人,宁倾辞才不会心软。 “果不其然,不过事情既然真相大白,那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解决了吧。” 宁倾辞双手环抱,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现在该给我道歉了吧,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婆婆倒下,刘兰在村长威胁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道歉。 “还有精神损失费,十两银子。”宁倾辞伸手。 “十两银子!我这儿没有。”宋青书吓得直接起身。 他早就看不惯宁倾辞,现在被她压一头,心里别提多气了。 “这可是经过村长见证的,难道你想赖掉?” “我赖掉你又能怎么办?” “宋二郎,如果你想赖账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请村法。” 闻言宋青书脸色一僵,他恶狠狠地看着村长。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敢罚我,等我考上秀才一定要你好看。” 第十三章 神秘的沐流云 村长看了宁倾辞一眼,有些犹豫。 毕竟宋青书是个读书人虽说这么多年他也没有考上,但自己真的得罪了他,万一他哪天真的考上了,以后村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察觉到村长的迟疑,宁倾辞心里冷笑。 果然村子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特别是这个宋青书,居然拿着宋澜之的抚恤金去花天酒地。 怪不得那二百两银子花得这么快,原来都是因为宋青书去喝酒的原因。 想到这里,宁倾辞真是为宋澜之不值,这些吃着他人血馒头的家伙,真是该死。 “我不管,既然你们承诺要给赔偿,现在必须拿给我。” 宁倾辞一屁股坐在床上。 既然他们不讲信用,那别怪她发疯。 宋青书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个傻子也开始耍无赖。 “你识相的话就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村长见两人剑拔弩张,也出来打圆场。 “小宁,如果宋二郎真考上了秀才,我们也不好与他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村长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宁倾辞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宋青书,心里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大郎伤到腿,你也没有依靠,何必跟他们过不去,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宁倾辞看了看苦口婆心的村长,知道再闹下去也拿不到钱,本来准备偃旗息鼓,但是宋青书却挑衅她。 “你这个傻子,我就是不给你银子,有本事你就动手啊。”宋青书死猪不怕开水烫。 对于这种要求,宁倾辞当时满足他。 于是宁倾辞一把将刘兰推倒在地,一把薅着宋青书的头发,看起来凶悍极了。 没想到宁倾辞真敢动手,宋青书痛大声呼叫着:“你这个小贱人,快给我放开!等我当了秀才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说着他想要反手抓住宁倾辞,却被她躲开,而宁倾辞更是频频下黑手,搞得宋青书苦不堪言。 “就凭你也配当上秀才?看看你现在这个德行,你觉得自己配吗?” 瞥到刘兰过来帮忙,宁倾辞立刻放开宋青书。 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宁倾辞也敢托大。 宋青书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恨死她了。 他猛然抬起头来,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里凶光毕露。 “傻子,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对读书人动手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被赶出村子吗?” 宁倾辞莞尔一笑,摊手表示无辜:“是你要我动手的,我只不过是遵循你的意见罢了。” “你……”宋青书指着她,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宁倾辞心里才舒服一点。 她看了一眼还在怒火中烧的两人,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宁倾辞把事情全部跟宋澜之讲了。 “村长也真是的,就凭宋青书的那个脑子,他怎么可能考上秀才,要我说他去读书简直就是在浪费银子。” 宋澜之静静听着宁倾辞的抱怨,知道这次她受了委屈。 不由自主地摸着大腿,宋澜之越发沉默。 伤好之后他需要重新博战功了,等有了官位,看谁还敢欺负小宁。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发现宋澜之走神,宁倾辞轻摇他的胳膊唤起他的注意。 “我也觉得他考不上秀才。” 宋澜之说的是真心话,毕竟宋青书每年都把考秀才挂在嘴边,可他考了几年都没有考上,反而是一直浪费银子。 瞧见宋澜之站在统一战线,宁倾辞也跟着拍手叫好。 “就是,我看他就是个草包。”宁倾辞气呼呼道,“拿着你的抚恤金装大方,真是让人恶心。” “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全部给你用。”瞧宁倾辞那么生气,宋澜之笑着哄她。 “真的?” “当然。”宋澜之看着腿,“伤口好了很多,等好之后,我就去山上打猎赚钱。” 得到宋澜之的安抚,宁倾辞心里的气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折腾了一下午,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这次还是宋澜之掌勺。 等做好晚饭时,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宁姑娘,好久不见啊。” 沐流云依旧穿着白袍,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你怎么又来了?”宁倾辞眉头微皱,十分不待见他。 这个家伙总是神神秘秘的,宁倾辞可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 一旁的宋澜之也露出嫌弃的表情。 沐流云嘿嘿一笑,仿佛像是进自己屋子一般,十分娴熟地搬起椅子放在餐桌边。 他掏出十五两银子:“宁姑娘,宋兄,这是我当日承诺给你们的报酬,一共十五两,要不要数数。” 宁倾辞并没有接,反而上下打量起沐流云,瞧见他衣服上全是尘土,整个人脏兮兮的。 “这银子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宁姑娘,你别说笑了,你觉得我需要偷银子吗?” 沐流云激动地站起来,随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指着身上的衣服:“这可是上好丝绸做的衣服,一件就价值千金。” 看他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宁倾辞也凑过去瞧瞧。 发现面料确实精细,宁倾辞不解地看着他,“那你干嘛浑身脏兮兮的?难道你掉沟里去了?” 沐流云表情难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尴尬解释着:“我不过是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才弄得这么脏。” 既然沐流云不愿意多说,宁倾辞也不多问。 “谢谢你的银子,我就收下了。”宁倾辞倒出银子数了数,然后揣进自己口袋。 太好啦,又有了一笔收入。 一言不发的宋澜之在沐流云站起时,却注意到了沐流云腰间的玉佩。 这个玉佩他见过,是京城安顺侯府的,想到京中传闻,安顺侯儿子离家出走准备浪迹天涯当大侠。 他当时听到以为是玩笑,现在看到了玉佩,也知道沐流云多半是安顺侯的儿子。 看他一脸讨好的样子,宋澜之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毕竟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在,小宁的安全也算保证。 第十四章 伤口裂开 “银子送完了,还杵在这儿干吗,慢走不送。” 宁倾辞看到傻坐在一边的沐流云,毫不客气地开始逐客。 沐流云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两人:“看在我辛辛苦苦给你们送钱的份上,你难道不请我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宁倾辞可不吃他这一套:“没你的份,你还是快走吧,等下天黑了那更不好赶路。” 沐流云眼珠一转,把主意打在了宋澜之身上。 “宋兄弟,我听说你以前当过兵?” 对于自来熟的沐流云,宋澜之表情淡定地点了点头。 沐流云更加惊喜,他往宋澜之身边凑近,一脸好奇地询问:“宋兄,既然你是退伍老兵,那你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啊?” 想到上次自己单骑入敌营,取敌方主将脑袋的事情,宋澜之又点头。 “太好了。” 沐流云早已心花怒放,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宋兄等你腿伤好了之后,让我跟你一起学武功吧。” 宋澜之眉头轻蹙,犹豫着是否要应下。 看着沐流云一个人侃侃而谈,宁倾辞扯了扯嘴角。 “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当然,等我学了厉害的武功,我就可以当大侠。”说起这个,沐流云的眼睛越发亮闪闪。 宁倾辞摇头感叹:大侠哪里是那么容易当的。 可这会儿沐流云正说到兴头上,根本没看到宁倾辞动作。 “等我当了大侠,我就游历四方,惩奸除恶。”或许是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沐流云那叫一个高兴。 宁倾辞和宋澜之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的无奈。 特别是宁倾辞自从来到这里,一直在想着办法怎么弄钱。 现在沐流云口口声声要当大侠,她也不理解。 毕竟以前经验告诉她,大侠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哎,你说我当大侠之后,要取个什么绰号才好。”沐流云越想越远,他推了推旁边的宁倾辞,“你觉得我取什么绰号才能体现我的霸气。” “都行,只要是你喜欢就好。”宁倾辞敷衍着。 有了这插曲,沐流云还是留下来了。 他吃着宁倾辞制作的辣椒酱就是一顿夸,“这个辣椒酱也太好吃了。” 宁倾辞朝宋澜之得意笑笑。 这个辣椒酱正是用空间里面的辣椒做的,那天知道这个的辣椒跟未来不一样时,宁倾辞就准备另辟蹊径,把辣椒的名声打出去。 幸好以前网络发达,有很多辣椒酱的视频,以至于自己做起来也是毫不费力。 吃完饭后,沐流云本想收拾碗筷表现自己。 可宁倾辞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她指挥着宋澜之收拾,而自己准备劝退沐流云。 “饭也吃了,钱也送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宁姑娘再让我住一晚吧,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请教宋兄。” 知道沐流云的问题多半围绕武功,宁倾辞并不买账。 如果没有空间和系统,其实让沐流云住一晚也没什么,但是她的秘密太多了,她并不放心陌生人。 瞧见宁倾辞冷冰冰的脸,沐流云讨好道:“我可以帮你们守夜。” “用不着。” “我还可以帮忙干活,我力气很大的,什么活我都可以干。” 看着一身细皮嫩肉的沐流云,宁倾辞显然并不相信。 “不需要,干活的人已经够多了。” “想让我走也可以,但你要把今晚吃的辣椒酱送给我。”面对如此冷酷的宁倾辞,沐流云知道今天是留不下来了,既然如此,他还不如跟宁倾辞谈条件。 “真的?”宁倾辞狐疑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沐流云会这么轻易罢手。 沐流云疯狂点头。 为了早点弄走他,宁倾辞还是走到厨房,去空间里面拿了一罐全新的辣椒酱。 “东西给你了,快走吧。” 说完,不给沐流云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大门,搞得他碰了一鼻子灰。 沐流云抱着辣椒酱,摸了摸鼻子,大声喊着:“宁姑娘,宋兄,天色太晚,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我再来蹭饭。” 送走沐流云,宁倾辞准备给宋澜之换药,以往他都乖乖配合,哪知道今天他却推三阻四。 “小宁,我还是自己来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宋澜之抓住宁倾辞的手,阻止她检查。 宁倾辞起身,低头凝视着坐在位子上的宋澜之。 “你有事瞒着我?”宁倾辞说得十分肯定。 宋澜之深深叹了一口气,嘴唇颤抖,想要开口说话,却又突然停住。 果然有事瞒着自己,那她更要看看是什么了。 趁着宋澜之纠结,宁倾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开布条。 伤口再次裂开,草药汁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凄惨。 “宋澜之,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辛辛苦苦帮他疗伤,他怎么能不珍惜呢? 宋澜之愧疚地看着宁倾辞,心情也不好。 他明明就不想让宁倾辞担心,哪知道现在却惹得她生气。 “抱歉。” “到底发生什么了,伤口怎么会裂开?” 已经瞒不下去,宋澜之只好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 “今天你去宋家时,有一个女人上门,我以为她有急事找你,所以让她进来。”宋澜之观察着宁倾辞的神色继续说道,“哪知道她一进门就口出狂言,我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就是那个时候,我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想到那个女人一直纠缠着自己,宋澜之十分厌恶。 见宋澜之坦白从宽,宁倾辞也不再生气。 她很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能把宋澜之气成这样。 宁倾辞蹲下给宋澜之重新包扎。 “是谁敢上门找茬啊?” “方小花。”宋澜之回答得咬牙切齿。 如果下次再看到她,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听到这个名字,宁倾辞在脑海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对应的人。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就先不想了。 包好伤口,宁倾辞也顾不上跟宋澜之说话,就跑去洗澡。 看着宁倾辞匆匆离去的背影,宋澜之有些心慌。 难道她生气了? 第十五章意外惊喜 宋澜之静默地倚坐在床沿,掌心紧紧相扣,指节泛白。 适才与小宁相处时,她明显流露出的不悦情绪如同一团阴云,萦绕在他心头。 他知道此刻应向她坦诚解释,以免她误解自己与方小花之间的关系,这份忧虑如芒在背,令他愈发坐立不安。 与此同时,宁倾辞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手持铜壶,步履轻盈地步入房间,壶内热水蒸腾,热气缭绕。 她在心中暗叹:这古代生活真是繁琐不便,洗澡竟需从烧水开始,实属烦人! 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她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长发,果不其然,几日未洗的发丝已散发出微微的异味。 不禁想起自己曾尝试自制的简易洗发水,若能在此时派上用场,定能洗去尘垢,清爽无比。 【叮——】 【您有新的贡品订单正在传输中——】 【恭喜宿主,抽到洗发水一瓶!】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如一道灵光乍现,宁倾辞眼前一亮,迅速从虚空中取出那瓶洗发水。 惊喜之余,她发现这竟是自己现代常用的那款品牌,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她揭开瓶盖,深深吸了一口那熟悉的香气,连连感慨这奇妙的缘分,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宿主,你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宁倾辞微微一惊,旋即辨认出那是初来此地时邂逅的神秘系统。她试探性地问:“你是系统?” 【是的,宿主。】 “哎呀,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宁倾辞喜出望外。 之前她曾多次尝试与系统沟通,但始终未能得到回应,如今它主动发声,让她颇感意外。 【宿主能量不够,所以我不能自由说话。】 “你现在能量够了?”宁倾辞好奇地追问。 【是的,以后会有更多任务,希望宿主积极完成,这样也能开发更多新用途。】 宁倾辞闻言,嘴角轻轻一撇,只应了一声:“哦。” 她很快意识到,刚才那瓶神奇出现的洗发水或许与系统有关,于是追问道:“刚才那瓶洗发水是你搞的鬼?” 【是的。】 【系统检测到宿主需要洗发水,所以送过来了。】 “这么智能?那能不能再烧点其他东西过来啊?”宁倾辞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当然可以,只要您心里十分渴望这件东西,那么您强烈的心意会以托梦的形式传回原来的世界,您的学生接收到了这些信息,便会为您烧东西。】 “哇,这也太方便了吧,那我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宁倾辞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可以这么说。】 得知这一好消息,宁倾辞欣喜若狂,仿佛拥有了一个无所不能的魔法宝箱。她决定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于是心念一动,默念道:“我要烧鸡,我要烧鸡,快点给我变出烧鸡来。” 然而,原地等待良久,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或提示。 宁倾辞不禁皱眉:“不是吧,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怎么又搞这一出?” 【宿主,这是刚研发的新功能,信号不太稳定,不一定传得过去。】 “不是吧,那岂不是很鸡肋?” 宁倾辞抚额苦笑,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通往幸福生活的捷径,哪知竟是这般状况。 尽管略有失望,但她转念一想,至少得到了一瓶心心念念的洗发水,也算有所收获。 于是,她又将注意力转向系统:“空间里的复制平台是怎么回事?” 然而,系统并未回应,无论她如何呼唤,都宛如石沉大海,寂静无声。 宁倾辞无奈摇头,心中暗自嘀咕:“才说了一会儿话就玩消失,果然这个破系统靠不住。” 尽管对系统的稳定性颇有微词,宁倾辞仍满怀期待地洗了个痛快澡,让那瓶神奇的洗发水彻底洗净了疲惫与尘埃。 待她焕然一新地返回房间时,却撞见宋澜之正焦急地守候在一旁,见她归来,他立刻起身,握住她的手,语气急切而真挚。 “小宁,今天方小花来找我,完全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我与她并无任何瓜葛。从始至终,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才是我的妻子。”宋澜之一番肺腑之言,犹如疾风骤雨般袭向宁倾辞。 宁倾辞听得一头雾水,她回想了一下,才恍然明白宋澜之所指的是方小花之事。 她轻轻抽出被握住的手,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你是说方小花啊?” 宋澜之用力点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宁倾辞,那目光炽热而真挚,让宁倾辞心中微微一颤。 其实,对于宋澜之与方小花之间可能存在的纠葛,她并不在意。 毕竟,她与宋澜之只是名分上的夫妻,彼此间并未滋生出深厚的情感。 她留在宋澜之身边,更多的是出于感激他在她初来乍到时给予的庇护。 尽管这段时间两人相处融洽,但宁倾辞始终心存顾虑。 她深知自己身上藏着一个神奇的系统,还时不时拿出一些现代物品,虽然她以神仙赐予为由搪塞过去,但内心深处始终担忧真相暴露的一天。 届时,她恐怕会被视为异类,甚至被视为妖怪,那样的生活该何以为继? 思绪至此,宁倾辞愈发坚定了与宋澜之和离的决心。 她瞥了一眼宋澜之仍裹着绷带的腿,暗自思忖:待他的腿伤痊愈,便是提出和离的最佳时机。 她轻轻拍了拍宋澜之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宋大哥,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并没有在意那些事。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宁倾辞的话语看似平静,却让宋澜之心头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与困惑。 他本以为宁倾辞会因他与方小花的事而心生芥蒂,谁知她竟表现得如此淡然,甚至早早便上了床,似乎全然不在乎他的解释。 宋澜之虽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盯着宁倾辞熟睡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她对自己的信任让他欣慰,但同时也让他疑惑:为何她对自己与方小花的澄清如此无动于衷?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毫无感情?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宁倾辞恬静的面庞,那细腻的触感如同琴弦拨动了他的心弦。 …… 夜色渐深,两人各自怀揣心事。 第十六章 有人上门 宁倾辞辗转反侧,思绪纷飞,直至东方既白,方渐入梦乡。 当阳光洒满大地,已是日上三竿之时,她才悠悠转醒,迎接新的一天。 宁倾辞慵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双臂舒展,尽情享受久违的酣睡所带来的惬意。 她轻轻揉了揉眼,心中暗自庆幸,这一夜的休憩竟如此舒缓身心,看来以后还需合理安排作息,不可过度劳累。 她起身下床,活动着略显僵硬的关节,只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踏出房门,一股诱人的饭香瞬间扑鼻而来,勾起了宁倾辞的食欲。 她略感尴尬,轻轻挠了挠头,心中暗自歉疚:自己竟然睡得如此之沉,竟让宋澜之独自承担起准备午餐的重任。 而此刻的他,尚处于伤病之中,实不应该承受如此辛劳。 宋澜之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出厨房,见宁倾辞已站在院中,便微笑着招呼:“醒了?先来吃午饭吧。” 宁倾辞顺从地走向餐桌,望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禁绽放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歉意地道:“宋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 宋澜之温和回应:“没事,这几天你为治疗腿疾四处奔波,实在是辛苦了。我正好趁此机会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不必挂怀。” 宁倾辞感受着这份温暖,默默坐下,准备享用午餐。 她忽而赞许道:“宋大哥,你真是贤良淑德,既能独当一面处理大事,又能料理出如此美味佳肴,真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宋澜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未曾料到宁倾辞会以“贤良淑德”来形容他。 他回想起自己在战场上挥刀斩敌的凌厉姿态,一时陷入沉思。 察觉到宋澜之情绪的变化,宁倾辞意识到自己或许言辞不当,便不再多言,专注于眼前的餐食,安静地进食。 她心中明白,宋澜之虽身怀武艺,但此刻受困于伤病,无法施展,只能在厨房中消磨时光,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无疑是种煎熬。 此外,这里的居住环境对他的康复亦无益处。 宁倾辞回想起宋家那些冷漠无情的亲戚,他们曾逼迫原主早起劳作,甚至屡次对其施以拳脚与辱骂。 这样的回忆令她对这处住所愈发排斥。 尤其是近几日,宋家之人频繁上门滋扰,无理取闹,令宁倾辞疲于应对,头痛不已。 她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决定:必须尽快寻觅新居,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宁倾辞夹起一块肉片,轻轻放入宋澜之碗中,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 宋澜之回神,恰好与她明亮的眼眸相对,不禁微微一愣。 宁倾辞试探性地问道:“宋大哥,你觉得在村里生活如何?” 宋澜之低头看着碗中的肉片,语气平淡地回答:“还算可以。” 他疑惑地抬眼望向宁倾辞,猜测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难道她萌生了离开村子的念头? 宁倾辞看出了宋澜之的疑虑,遂直言道:“宋大哥,虽然村子里的生活宁静祥和,但我们面临的麻烦实在太多。我倒无所谓,但那些人无休止的纠缠实在令人厌烦。再者,你在此处养伤不便,我也有许多事情难以开展。所以,我想……我们是否可以考虑搬到镇子上去住?” 宋澜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又迅速点头,表示赞同。 他理解宁倾辞的忧虑,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的生活与康复都将受到诸多阻碍。 他平静地问:“你打算何时搬家?” 宁倾辞显然未料到宋澜之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她讪讪一笑,从怀中取出钱袋,坦诚道:“目前我们的积蓄还不够,但请放心,一旦攒够钱,我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去镇上安家。” 宋澜之看着宁倾辞坚定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信任地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解决了搬家事宜,两人安心享用完午餐。 宁倾辞再次提出上山采药,这次宋澜之并未阻拦,反而亲自送她至门口,叮嘱她注意安全。 宁倾辞感激地点头,目送宋澜之转身离去,然后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疾速奔向山林。 然而,今日的采药之旅并未如宁倾辞所期待的那般顺利。 她在山林间穿梭良久,却只寻得寥寥几株草药,远不及平日收获丰富。看 着手中屈指可数的药材,宁倾辞不禁有些失落,这些仅够宋澜之日常疗伤所需,若想以此换取银两,显然是杯水车薪。 宁倾辞坐在树荫下稍作歇息,心中盘算着如何增加收入,以早日实现搬家计划。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小宁!小宁!”她抬头望去,只见林长栓——村长的儿子,正气喘吁吁地朝她跑来 宁倾辞与他相识于上次分野猪肉的场合,此刻见他神色焦急,忙起身迎上前去。 “栓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宁倾辞关切地询问,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莫非宋家又来生事? 林长栓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宁,你家来了一个厉害的婆子,你快回去看看吧。” 宁倾辞闻言一愣,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位神秘来客的身份,为何会突然造访? “她是谁?”宁倾辞追问。 林长栓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看到她坐着一辆豪华马车来到你家,我爹见状,立刻让我上山通知你。” 宁倾辞心存感激,向林长栓道谢后,便急匆匆地往家赶去。 路上,宁倾辞反复揣测那位陌生婆子的身份以及来访目的。 能乘坐如此华贵的马车,且不惜长途跋涉深入山沟,此人定非寻常之辈。 难道她是来找宋澜之的?宁倾辞心中泛起疑惑,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宋澜之并无这样的亲友。 她摇摇头,试图将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加快了归家的步伐。 回到家中,宁倾辞赫然发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前,周围聚集了一群好奇的村民。 还未走近,她便听见宋婆子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啧啧啧,咱们村啥时候来了这般奢华的马车?我看呐,车里坐着的肯定是那个小贱人的姘头!” “宋婆子,你可别乱说!”李大婶站出来仗义执言,“小宁绝不是那种人!”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对宋婆子的无端指责表示不满。 毕竟之前宋婆子也曾诬陷宁倾辞在外有相好,后来真相大白,众人皆知那不过是误会一场。 如今见她故技重施,村民们自然不愿轻信。 无人附和,宋婆子气得脸色发青。 她不甘心就此收场,继续煽风点火:“你们不信?哼,这马车里的人若不是她的相好,怎会巴巴地跑来这穷乡僻壤找她?八成是上次她救的那个男人,现在回来,是要带她私奔呢!” 她手指着马车,信口雌黄,企图再次挑起事端。 原以为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宋婆子会有所收敛,谁知她竟依旧嚣张跋扈,肆意诋毁。 宁倾辞闻声,眉头紧锁。 第十七章 购辣椒酱 “胡说!你还敢胡说!” 宁倾辞怒火中烧,手中紧握的镰刀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凶猛地朝宋婆子挥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谎言连同人一起劈个粉碎。 这宋婆子,宁倾辞早已对她忍无可忍。 如今,既然她自寻其辱,宁倾辞便乐得成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宋婆子眼见镰刀凌厉而来,惊恐之余忙不迭地闪避。 一边竭力避开锋芒,一边歇斯底里地呼救:“有人疯了!快来人啊,有人疯了!” 面对宋婆子的尖叫,宁倾辞却如寒潭般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你刚才不是说得理直气壮么?现在怎么哑巴了?再重复一遍试试。” 被戳穿谎言的宋婆子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她深知此刻辩解无用,便试图以“婆婆”的身份压制宁倾辞:“我是你婆婆,你这样对我,会有报应的!” 宁倾辞听闻此言,冷笑更甚:“分家都多久了,你对我、对宋大哥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脸自称是我婆婆?我真是开了眼界,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是不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非要再尝尝我的镰刀?”宁倾辞挥舞着手中的利器,步步紧逼。 宋婆子深知论嘴皮子斗不过,论武力更无法抗衡,只能慌乱地朝人群中逃去,企图寻求旁人的庇护,阻拦宁倾辞的追击。 然而,未等宁倾辞迈步,一位面色刻薄的婆子却径直挡在她身前,似乎有意阻挠。 此刻宁倾辞正处盛怒之中,见人拦路,语气自然不善:“你有何贵干?” 那婆子显然对宁倾辞的冷淡态度颇感意外,看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她审视着自己的穿戴,本欲发作,却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只得强压怒火,硬生生挤出一句:“你是这家的人?” “没错,我就是,有事?” 宁倾辞疑惑地打量着对方,心中纳闷,为何这突如其来的对话突然转到了辣椒酱的话题上。 “你们家是不是做了辣椒酱?”那婆子直截了当地问。 宁倾辞微微一愣,旋即答道:“辣椒酱是我们家的,有何问题?” 确认了目标,那婆子的傲慢之态瞬间收敛,挺直腰板,语气中透出一丝自豪:“我是黄员外府上的嬷嬷,唤我王嬷嬷即可。今日前来,正是为了你们家的辣椒酱。” “黄员外家?他们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惊讶于宋大郎家竟能与黄员外扯上关系。 唯有宋婆子面色愈显苍白,她原以为宁倾辞此次必遭大难,特意赶来“欣赏”这场好戏,却不料人家竟攀上了黄员外这棵大树。 她恶狠狠地瞪着宁倾辞,心中暗恨:这丫头何时与黄员外有了交集?若是早些告知,何至于把她赶出家门! 宋婆子满腹懊悔,眼眸中尽是不甘,暗自发誓定要查清宁倾辞使了何种手段攀附权贵。 宁倾辞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思忖着:这王嬷嬷莫非是沐流云派来的?毕竟,辣椒酱只送过给他一人。 “你们家谁能做主?我找她有事。”王嬷嬷催促道。 “我能做主。”宁倾辞应声答道。 王嬷嬷上下打量着宁倾辞,心中颇为疑惑:这丫头年纪轻轻,竟能做出那般美味的辣椒酱? “辣椒酱是你做的?”王嬷嬷试探性地问。 宁倾辞挑了挑眉,毫不掩饰地承认:“正是。” 得知辣椒酱出自宁倾辞之手,王嬷嬷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语气也变得极为客气:“请问姑娘芳名?” “宁倾辞。”她淡然回答。 “宁姑娘,实不相瞒,我家小姐对您制作的辣椒酱赞不绝口,故特命我前来大量购买。” 王嬷嬷解释道,言语间流露出对自家小姐的疼爱,“我家小姐乃老爷独女,自幼备受宠爱,她对辣味情有独钟,尝过您的辣椒酱后,直呼美味,非要我多购一些。” 宁倾辞微微颌首,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沐流云与黄员外确有交情,否则黄小姐如何能品尝到自己所赠的辣椒酱? “辣椒酱保质期仅一个月,不宜大量囤积。” 宁倾辞提醒道,心中却暗喜: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或许能借此良机将辣椒酱的名气打响,届时坐享其成,早日远离这乌烟瘴气之地。 王嬷嬷听罢,连连点头。 对宁倾辞的谨慎颇为满意:“姑娘考虑周全,那我就先买两瓶吧。这是十两银子,多余的就算我向姑娘赔个不是。” 宁倾辞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心中已有盘算。 一旁的宋婆子见状,眼红不已,若非分了家,这十两银子岂非落入自家囊中?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再度插足其中。 “王嬷嬷,且慢!”宋婆子满脸堆笑,谄媚地望着王嬷嬷,“我是她婆婆,您说的辣椒酱我家也有,而且我不要那么多银子,您给我五两就好。” 宁倾辞瞥了宋婆子一眼,心中冷笑:这老太婆还真是不知羞耻,竟还想来抢生意? 王嬷嬷对宁倾辞与宋婆子之间的恩怨略有所知,对宋婆子并无好感,当下断然拒绝:“不必了,我只认宁姑娘的辣椒酱。” 宋婆子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愤懑不已,却又不敢发作,只能阴阳怪气地诋毁宁倾辞:“您别被她骗了,她在我们家做饭难吃得要命,怎可能做出好吃的辣椒酱?那辣椒酱还是从我这里偷的方子。” 王嬷嬷对宋婆子的为人早有耳闻,对其言辞自然半信半疑。 她不予理会,只专心与宁倾辞交谈。 见王嬷嬷无动于衷,宋婆子气得直跳脚:“你这老不死的,怎么阴魂不散?先前诬陷我有奸夫,现下又说我偷你方子!” 宁倾辞冷冷地看着宋婆子,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质问:“宋婆子,是不是只要是宋家看上的东西,你就认为都是你们宋家的?” 宋婆子被宁倾辞的气势所震慑,胆怯地后退几步,支吾道:“我……” 宁倾辞懒得再听她狡辩,转身邀请王嬷嬷入屋详谈:“王嬷嬷,请进。” 王嬷嬷随宁倾辞步入屋内,而宋婆子见状,亦想趁机跟进。 宁倾辞怎会给她机会,果断关上房门,只听“砰”的一声,宋婆子被重重地挡在门外,一时头晕目眩,狼狈不堪。 第十八章 意外的商机 “这小贱人,绝对是老天爷专门派来跟我过不去的!” 王婆子一边揉着酸痛的腰身,一边在心中暗骂宁倾辞。 这个女子,似乎总能触动她那根敏感的神经,令她不得安宁。 宁倾辞以一贯的从容姿态,将王嬷嬷请至客厅,亲手为她斟上一杯清茶:“王嬷嬷,请您先在此稍候,我去取辣椒酱。” 王嬷嬷微微点头,目光在朴素而整洁的房间里游移。 虽然家具不多,摆设简朴,但每一处都透着主人精心打理的痕迹,显然这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刚刚外面喧闹声不断,发生了何事?”宋澜之走进客厅,眉宇间略显忧虑。 他昨夜未曾合眼,此刻正欲午休,却被门外的嘈杂声扰醒,只见宁倾辞领着一位陌生的嬷嬷归来,不禁心生好奇。 “只是有人来买辣椒酱罢了。”宁倾辞轻描淡写地解释,仿佛这不过是寻常之事。 听闻如此,宋澜之不再追问,回房继续他的午间小憩。 然而,他对宁倾辞与这位陌生嬷嬷的交易,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难以平静。 宁倾辞取出两罐辣椒酱,连同剩余的八两银子,整齐地摆在王嬷嬷面前。 王嬷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对眼前女子的行事方式颇感意外。 “我先前已言明,一两银子一瓶辣椒酱。”宁倾辞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若嬷嬷用完,随时可来购买。” 面对如此不贪财、诚实地经营生意的宁倾辞,王嬷嬷愈发满意,眼中赞赏之色愈浓。 她从中取出三两银子,将剩下的五两推向宁倾辞:“这五两银子权当定金,此后每隔半月,还望姑娘能送一瓶辣椒酱至黄府。” “您尽管放心,我定会准时送达。” 宁倾辞坦然接过银子,心中满溢喜悦。这是她辛劳多日以来的第一笔收入,那份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交易达成,王嬷嬷起身告辞。宁倾辞以礼相送,刚打开门,却见宋婆子那肥硕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扑进屋内。 看她那副模样,显然是紧贴门口偷听了许久。 “王嬷嬷,您这边请。” 宁倾辞毫不客气地将宋婆子视为空气,礼貌地引导王嬷嬷从另一侧离开。 “王嬷嬷,您要不要试试我家的辣椒酱啊?” 宋婆子迅速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满脸堆笑,竭力推销自家的货品。 然而,宁倾辞哪肯给她机会,果断挡在两人之间,彻底切断了宋婆子的推销之路。 待王嬷嬷安然离去,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对辣椒酱的热销充满好奇与惊讶。 “小宁,你这辣椒酱究竟是怎么回事?连黄员外家的人都抢着要,一两银子一瓶,这可赚大发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满眼羡慕。 宁倾辞见状,大方地转身回房,取出十余瓶辣椒酱,分发给除宋婆子外的所有村民。 村民们欢欢喜喜地接过,对宁倾辞赞不绝口。 宋婆子眼巴巴地看着,心中愤懑不已,扯住宁倾辞的衣袖,质问道:“你为何不分给我?” 面对宋婆子的无理取闹,宁倾辞强忍笑意,轻轻挣脱她的手:“倒不是我不愿给你,只是担心你家秀才吃了再次上吐下泻,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此言一出,宋婆子顿时羞愧得满脸通红。 她想起自家秀才上次食用野猪肉后的惨状,心中一阵尴尬。 宁倾辞趁热打铁,继续调侃:“再者,你之前不是夸口说你做的辣椒酱比我做的美味许多吗?我还以为你根本瞧不上我家的辣椒酱呢。” 宋婆子被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她恶狠狠地瞪了宁倾辞一眼,悻悻地道:“不就是一瓶破酱嘛,不吃就不吃,你们小心吃了中毒!” 说罢,宋婆子怒气冲冲地离场。 村民们对她这种既要吃又要诅咒人的行径深感厌恶,纷纷指责其无赖行为。 “宁丫头,你别跟宋婆子一般见识,她就是眼红你赚了钱。”李大婶出言安慰。 宁倾辞淡然一笑:“李婶子,我哪里会跟她计较,她爱咋咋地。” 安抚好村民,宁倾辞回到房间,本以为宋澜之仍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走动。 谁知推门一看,宋澜之早已醒来,正静静凝视着她。 “那位嬷嬷已经走了?”宋澜之开口询问。 “是的,今天还赚了七两银子。” 宁倾辞兴奋地晃着手中的银子,像小孩子炫耀糖果一般。 看到她如此开心,宋澜之也禁不住微笑起来。 “宋大哥,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养条狗?”宁倾辞突然提议。 经历了今日之事,辣椒酱的名声已在村中传开,她担心会有宋婆子那样的人前来滋扰,故而打算养只看家护院的狗,以求安心。 宋澜之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好主意,此事交给我便是。我认识几个猎户,他们那儿或许有合适的猎犬。” “太好了!”宁倾辞欢呼雀跃,“那就拜托宋大哥了。” “自家兄弟,无需言谢。”宋澜之温和回应。 宁倾辞点点头,将银子妥善收好:“宋大哥,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了。” 未等宋澜之回应,她便轻快地走出房间,留下宋澜之一脸无奈的笑容。 他其实并未被打扰,反而很享受与宁倾辞共处的时光,只是她似乎并未察觉。 宁倾辞来到客厅,从神秘的空间里取出纸笔,准备详细计算辣椒酱的利润。 一番笔走龙蛇,利润数据跃然纸上,清晰可见。 果然,辣椒酱的利润丰厚无比,堪称暴利行业。 倘若日后产量与销量均有所提升,那么自己实现财富梦想的日子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宁倾辞兴奋得几乎要立刻开始大规模销售。 她放下笔,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回味着未来的美好愿景。 此刻,她心中对沐流云充满了感激。若非他上次无意间透露的信息,恐怕自己还无法发现这隐藏的商机。 只是,这个家伙平日里话多得令人头疼,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另一边,宋澜之不愿久卧,起身欲去厨房准备晚餐,却见宁倾辞独自在客厅中笑得灿烂,不禁好奇问道:“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 走近一看,宋澜之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纸与签字笔上。 宁倾辞全然未察觉自己又一次暴露了秘密,仍旧沉浸在对未来规划的喜悦之中,直言不讳:“我算了算,以后就靠卖辣椒酱发家致富了,这玩意儿利润高得很!” 宋澜之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凝视着桌上的物品。 宁倾辞察觉到他的目光,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又大意了? 宋澜之见她心虚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这纸笔,莫非也是那位神仙赠予你的?” “……” 天哪! 宁倾辞心头一紧,暗自祈祷宋澜之不要深究。 第十九章神仙 对着宋澜之灼灼的目光,宁倾辞心如擂鼓,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托辞,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点点头。 “可不就是神仙送来的吗?” 接着宁倾辞迅速地转移话题,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神亮晶晶的,仿佛一只成功偷到油的小老鼠。 “宋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按我们现在赚的这些银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能搬走了。” 说着她抖了抖自己装银子的荷包,白皙的小脸上笑出一口小白牙。 “嘿嘿,赚钱的感觉真不错~” 宋澜之将她这副小财迷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柔软。 这般努力,是因为受了太多苦罢!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却有如此的能力,想来和她那些神通应该脱不了关系。 只是他们如今力量尚且微弱,若是被歹人知晓,恐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势必招来后患。 想到这里他沉声开口。 “知道你开心,可这些东西千万不要示于人前,知道吗?” 宁倾辞自然是点头。 人心贪婪,别人的成功比起自己的失败,更令人难以忍受,宋婆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放心,我省得的,一定不会暴露!” 说着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理解,她对着宋澜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宋澜之温声开口:“好,我相信你。” 此时夜色已经渐深了,宁倾辞累了一天,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拿起笔正准备再算算账,却被宋澜之轻轻地将手中的笔抽走了。 “好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忙,赶快去休息吧。” 宁倾辞愣了一下,转脸过去看宋澜之,对他眼里的关心看在眼里,于是便从善如流。 “行,那我去休息了,宋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而宋澜之则是看着她的身影,收敛住目光之中的柔情。 一夜安眠。 宁倾辞昨天赚到了银两,心情极好,又一觉睡到了天亮,神清气爽。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想呼吸一下清新的李婶子。 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蹲在菜地里,好像在忙些什么。 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宁倾辞开口。 “宋大哥,你在种菜吗?” 她刚起床,声音还带着些懒懒的鼻音。 听到声音,宋澜之转头看她。 只见女子未施朱钗粉黛,却不掩饰天然风华,一头黑缎似的长发及腰,透过窗子跟自己说话,竟比画中的美人还要动人三分。 他有些微微地愣神,却很快地掩饰过去。 “左右无事,我种些小白菜,打发时间罢了。” “小白菜?” 宁倾辞无意识地重复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怎么没有想到! 如果能将空间中的辣椒在外面种植,不就可以掩人耳目,免得人多眼杂,有人会起歹意。 这样最为方便! 想到这里宁倾辞对宋澜之露出一个浅笑。 “宋大哥,谢谢你!” 宋澜之确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兴冲冲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又是有了新的想法。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宁倾辞就关上了窗。 她立马进入的空间,在她取出几个辣椒的时候,手不慎一滑,有两个辣椒竟落入了一个泉眼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她也没在意伸手将两个辣椒捞了起来。 等她从空间出来之后,手上赫然有几个又大又红的辣椒。 她又重新打开窗子,冲着窗外的宋澜之说道。 “宋大哥。” 接着她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辣椒。 “这个,你能不能种?” 宋澜之看向她的手,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这东西可以种在土里吗?” “当然可以!” 宁倾辞瞬间扬起一抹浅笑,十分确定地点头。 “就跟种小白菜一样的,都是在土里栽种!” 说着也不注意,自己没有洗漱,一溜烟地从房里跑了出来。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摊开,放在宋澜之面前。 “就这些,要不你种试试?” 宋澜之伸手从她的掌心拿起辣椒,却不经意触碰到了对方的掌心,心头微动。 一抬头,便看到宁倾辞期待的目光,就像一只希望赶快得到回应的猫儿。 敛去心头的遐想,他将辣椒的蒂去掉,从中间剖开,露出里面的籽。 仔细地研究了一下。 “既然有籽,那就应该可以种出来。” “那就太好了,宋大哥你先试试,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听到他这么说,宁倾辞立马笑着说道。 “要是能成功的话,以后我们做辣椒酱就简单了。” 想了想,宁倾辞又双手合十看向远处。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赚得许多的银两,过上自己 己想要的日子。” 将她的期待看在眼里,宋澜之点头。 “好,我会做到的。” 宁倾辞转头看向他,却是摆了摆手。 “没关系,种不出来的话,我也有其他的法子。” 说着再将辣椒给宋澜之之后,便回房,在出来之时,已经梳洗打扮好,背后背着个筐子。 “宋大哥,我上山去采药了,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宋澜之看到她这副模样,确有些担心。 “要不然别去了,山上危险。” 宁倾辞则是笑着拒绝:“没关系,富贵险中求,我走了呀。” “路上小心。” 宁倾辞背着筐子,一路上山,碰到了几株想要的药材,但是却还不够。 就在她准备再往前走的时候,却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一路过来,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只是总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跟在自己后面。 难道....... 想到这里,她故意地停下脚,果然,那细微的脚步声也就随之而停止了。 想了想她赶快往前狠狠地跑了几步,绕到一棵大树的后方,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隐没,然后又如法炮制。 就这样,接连换了几棵树之后,耐心地等待这人上前找寻。 而此时,那故意跟踪的某人,在一阵停顿之后,也开始动作。 宁倾辞抱住筐子往前一看。 是她! 第二十章她当是谁呢? 她不禁放慢了步子,警惕起来。 突然,她猛地回头朝后看去。 身后跟着的人见她回头,着急忙慌地躲在一旁的墙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宁倾辞瞥见墙边的衣角,眼神中闪过一抹了然。 她当是谁呢? 原来是宋婆子! 这老东西跟着她,准没好事。 要么求财,要么害命。 这宋婆子虽然恶毒,但还没胆大到敢害命的那种程度。 想来是眼馋她的辣椒酱挣了银子,所以见她出门,这才巴巴地跟了上来。 原主被她欺负这么多年,这次她主动送上门,不得好好教训一番? 之前进山,她无意间发现了一种与辣椒极其相似的植物,名为龙葵。 不过,这龙葵虽然长得与辣椒相近,但效果却天差地别。 辣椒可调味,提高食欲,可龙葵若是处理不当,吃了便会让人上吐下泻。 像宋婆子这种草包,怎么可能知道龙葵的正确吃法。 等着吧,有她好受的! 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角也高高扬起。 转过身去,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听到脚步渐行渐远,藏在墙后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探出头来。 宁倾辞在山林外围转了一圈,摘了不少龙葵,将身后的背篓都塞满了。 她一边摘,还一边兴奋地嘟囔。 “这么多辣椒,发了发了!下次再来的时候可得避着点人,要是被人发现了,我的财路可就断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后面跟着的宋婆子听个清清楚楚。 宁倾辞吃力地背上背篓,朝山下走去。 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宋婆子这才松了口气,扭着肥硕的身体,从树后走了出来。 她精准地找到那片龙葵,目光中满是贪婪,一边摘一边冷哼。 “死贱人,山里的东西都是大家的,还想自己藏着掖着发财,等我做出了辣椒酱,看你还这么嚣张!” 见宋婆子没有跟出来,宁倾辞就知道自己的计策起了作用。 她寻了一处地方,将那龙葵倒了出来,又从空间里取了一些辣椒,塞进背篓。 做完这些,她又不紧不慢的在山中转悠了一会儿,寻了些许草药,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山。 许是因为成功算计了宋婆子,她心情不错。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哼着小曲,看上去颇为惬意。 只是不知道为何,等她走到村中时,路旁的村民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三五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偶然,可他们都是如此,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莫非,是她刚才上山的时候摸花了脸? 可今日太阳并不毒辣,她的手也是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摸花脸? 纳闷之下,她只得加快脚步,匆匆朝家中赶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澜之哥哥!” 那声音极其娇揉造作,听得宁倾辞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滚滚滚,赶紧滚!” 又是一道嫌恶的声音。 只不过这声音有些熟悉,是沐流云?! 他怎么在这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宁倾辞小跑着赶到家门口,迫不及待地探过脑袋,朝里面望去。 这一眼下去,她登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脸上画得五颜六色的女人,哭着跑了出来。 她脸上布满水渍,狼狈至极。 路过宁倾辞身旁时,她还不忘愤愤地瞪宁倾辞一眼。 宁倾辞目送着女人离开,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这人谁呀? 她招谁惹谁了? 宁倾辞小声嘀咕着走进院门,就见宋澜之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拄着拐杖,朝自己走来。 似是看出了宁倾辞面上的疑惑,宋澜之主动开口解释。 “方才我不过就是不小心将水瓢里的水泼在了方小花脸上,她就成那样了!” 说话间,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些无奈和无辜。 不小心? 宋澜之这肱二头肌发达得都能夹碎一个苹果,还能控制不了水瓢里的水? 打死她都不信! 不过,那方小花也真是的,好生生的一个人,干吗要画得跟鬼一样? 要是换成她是宋澜之,面对方小花这样的桃花,估计也不会怜香惜玉! 宁倾辞啧啧地摇了摇头,但也并未拆穿宋澜之。 还未等她回话,便见一旁的沐流云禁不住满脸嫌弃,嘟囔出声。 “这么劣质的胭脂水粉,也好意思往脸上扑,光是这味就让人直打喷嚏,哪还有心思跟她唧唧歪歪,若换了我,我也拿水泼她!” 这话成功地吸引了宁倾辞的注意。 她面色诧异地打量了沐流云一眼,不解地询问出声。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胭脂的好坏?” 闻言,沐流云摸了摸鼻头,讪讪一笑,解释道。 “我这不是家里做了些胭脂水粉的小本生意,从小耳濡目染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哦!原来如此!” 宁倾辞点了点头,并未放在心上。 说完话后,她便越过两人,回屋将背篓放了下来。 沐流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宁倾辞进了屋。 见此一幕,宋澜之握着水瓢的手不禁紧了紧,语气不善地开口。 “都到晚饭时间了,沐公子还不离开,莫非是想留下来吃饭不成?这米面都要银子,沐公子想留下也不是不行,我算算,这米加上菜,再加上炒菜用的调料,沐公子一共付三两银子足矣!” 听了这话,沐流云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在小饭馆里吃饭,全要荤的,也不过才五两银子。 他这一顿就要三两,抢钱呢! 原本他倒是不缺银子,可自从他仗剑天涯后,便过上了拮据的生活,傍身之银也在逃跑中丢失。 囊中羞涩的他只得拱了拱手,不甘告别。 “打扰了,我这便离开!” 最后伸长脖子朝屋里看了一眼,沐流云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宋澜之这才松开了手,拄着拐杖去了厨房。 等宁倾辞再出来的时候,就见宋澜之已经将饭菜摆在了桌上,朝她招手。 “晚饭做好了,快过来吃饭!” 第二十一章跟踪我! 宁倾辞像是已经习惯了男主内,女主外的生活,洗了洗手,便坐上了桌子,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饭吃到一半,宁倾辞突然想起来今日发生的事,便随意地跟宋澜之提了一嘴。 “今日我上山时,发现你后娘在跟踪我!” 听了这话,宋澜之心中咯噔一声,神色也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虽然没看到伤口,但他依旧放心不下,连忙开口询问。 “那你可有受伤?伤在哪儿了?我瞧瞧!” 宁倾辞轻轻皱了皱眉,将他的手拍开,神秘兮兮地笑道。 “我没事!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过两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闻言,宋澜之心中才松了口气。 说的也是,她平日里便泼辣机灵,那宋婆子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见她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宋澜之的心情也没有来得好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弯唇回应。 “好,只要别闹出人命,都依你!” “放心,我心里有数!” 宁倾辞拍了拍胸脯,一副傲娇的模样。 不过同时,她也在心中庆幸。 她说这话其实是想探探宋澜之的底,看他值不值得信赖。 宋澜之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他并不是愚孝之人,还是可以调教一番的。 吃饱喝足之后,她躺在椅子上,摸着滚圆的肚皮,烦恼地嘟囔。 “不行了,不行了,吃撑了,我出去走走,不然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听了这话,宋澜之好笑地摇了摇头,收拾碗筷的同时,还不忘贴心地叮嘱。 “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 以往的小媳妇身材瘦小,整个人因为干活晒得黑黑的,不会招人惦记。 可经过这几日的将养,她长开了不少,双颊有肉了,皮肤也变得白嫩了些许。 再加上她身材渐渐有了轮廓,走在村中,难免会招人惦记。 但宁倾辞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敷衍道。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宁倾辞走在村边,一路吹着晚风,好不惬意。 村外刚好有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那声音此时听来倒是有些催眠。 不知是四周太过安静,还是晚上吃太饱了,她走着走着竟有了困意。 正好小溪一旁有棵歪脖子柳树,她就地坐下,闭上了眼睛,想歇息一会。 恰在此时,她突然听见脑袋中叮的一声。 莫非是空间,又有了新变化? 她心中一喜,当即就要进入空间一探究竟。 可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若是不仔细听,怕是还听不出来。 本来她只以为是有村民经过,倒也没太在意,继续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打算等人走了,再去查看空间。 可那脚步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隐隐朝自己靠近。 这时,她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但转念一想,她在村里没什么熟人,那人自然不可能找她聊天,可能也是来溪水边散步的吧! 直到感觉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背,她才猛地睁开眼睛,回望过去。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下午被宋澜之泼了一身水的方小花。 自己好像跟她不熟吧! 她在这里干什么? 宁倾辞禁不住站起身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 此时的方小花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嘴唇嗫嚅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而她身上的衣服,宁倾辞总觉得有些眼熟。 是在哪见过呢? 宁倾辞摸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小花身上的衣裳,从脑海中搜寻记忆。 突然,她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对,是刘兰的! 可刘兰的衣服,怎么会穿在她身上? 宁倾辞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大咧咧地打量自己,方小花神色略微慌乱,脸色涨红地轻哼一声。 “看什么看?懂不懂礼数?” “长脸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不想被人看,你出门干什么?” 宁倾辞是一点也不惯着她,直接双手环胸,怼了回去。 听了这话,方小花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哆嗦着手指,指着她。 “你……蛮不讲理,你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澜之哥哥,跟你在一起,真是苦了澜之哥哥了!” 这话说得,茶香四溢。 便是宁倾辞这种母胎单身的,都听出来了其中的醋意。 绿茶她管不着,可茶到她头上,她就不得不说道说道了。 “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了?可我怎么记着,有人眼巴巴地贴上去,还被人泼了一身冷水,那模样可真是凄惨呐!啧啧啧……” 宁倾辞撇了撇嘴,对着她摇头轻啧。 想起那副狼狈场面,方小花就禁不住怒火上涌。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宁倾辞,放下狠话,匆匆离开。 “你……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嚣张太久!” “诶,别走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们就掰扯清楚!” 宁倾辞嚣张的话从身后传来,害得方小花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眼看着方小花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宁倾辞这才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湍急的溪流中,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她不禁心头泛冷。 不,不对! 刚才方小花绝对不只是要与她说几句话那么简单! 方小花本身与她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想到害她性命这招。 可她见过刘兰…… 宋家的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她不去招惹他们,他们竟然惦记起她的命来了。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能让他们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 死死地盯着水面,她眸色渐冷。 缓了好一会心情,宁倾辞这才转身离开,朝家中走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刚走出家门的李大婶。 瞧见宁倾辞,李大婶面上扬起笑意,亲昵地走了过来。 “宁丫头,正好,我正要去找你,这两个鸡蛋你拿着,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只有把身子养好,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说着,李大婶便将手里两个煮熟的鸡蛋塞到了宁倾辞手中,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宁倾辞的胳膊,低声道。 留住男人的心…… 第二十二章留住男人的心 “这留住男人的心啊,靠的可不是什么勤俭持家,得让他对你感兴趣!要想别让人把你男人给拐跑了,这身子呀,可得养好了才行。” 宁倾辞一听这话,不由得两朵红云飞上了脸,她轻轻地推拒李大婶拿着鸡蛋的手。 “李家婶子,我家吃食够的,我的身子……慢慢补就是了。” 然而李家婶子却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手上的鸡蛋塞到她的怀里。 “你这丫头和我客气什么?听婶婶的话,回家拿红糖水煮了吃了,听见没?” 宁倾辞终于是收下鸡蛋,心中有些感动。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一穿越过来,面对的,就是宋家这些乌烟瘴气的蛇虫鼠蚁,整个就是一个战斗状态。 而此时,却能在外人这里感受到温情脉脉。 真是讽刺万分。 她笑着对李婶子点点头,一双杏眼温润地瞅着对方,露出甜笑。 “婶婶,谢谢你。” 李大婶却是将手一抬:“看你说的,不就几个鸡蛋吗?算不上什么,不值钱!” 宁倾辞将鸡蛋收在包袱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开口问了句。 “李婶儿,那方小花是什么来头?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自己怎么从未见过? 李大婶摇了摇头,牵着宁倾辞的手,两个人坐在了石墩墩上,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方小花呀,不是咱们村子的人,是隔壁村的。” “隔壁村?” “是呀,她呀,可是隔壁村的村花呢!十里八乡的许多小伙子可眼馋着呢!”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尴尬地看了宁倾辞一眼,语气有些犹豫。 “你还不知道吧。” 宁倾辞一脸莫名地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眼,歪着脑袋看着李大婶。 “知道什么呀?” “嗨!你呀,男人被人惦记上了都不知道。” 见这丫头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李大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点了点宁倾辞的脑袋。 “啥!” 宁倾辞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方小花居然想挖自己的墙脚! 见她这副表情李婶子呵呵一笑,又继续往下说下去。 “你还不知道吧,就你家男人回来的那一天,方小花恰好来村子里走人家,这不就正好撞上了吗!” 李婶子接着说:“这一撞上可就挪不开眼了,我都听他们村的人说了,可是非你家男人不可了!这方小花的爹是个举人,在他们村里挺有威望,你呀,可得把人给守住了!” 宁倾辞低头沉思了几秒,突然脑中有根弦儿对上了。 宋家,举人,宋青书…… 原来如此! 这个年头,想要凭借科考青云直上一飞冲天,除了自身得有实力,还需要旁人的举荐。 这宋青书考了这么多年,回族考回族落败,举荐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上回她好像隐约听宋婆子说,已经没有人愿意给宋青书举荐了。 方小花要人,宋青书为了求取功名。 照这么说,两家一拍即合,最后的决定就是要自己的性命! 呵呵。 她这是何德何能,值得他们这般惦记。 那边李大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不过呀,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她想要想进你们家门,给你们家那口子答应才行,所以大婶就告诉你了,可得把男人的心好好地拴住了!不然以后啊,有你的苦头吃!” 这话让宁倾辞从本来四散的思绪之中回神,听了李大婶的话,瞬间感觉到一阵无语。 原来雌竞无处不在,想想现代,至少还有个婚姻保护法,古代的女子实在是太难了。 这算不算是古代版本的巧取豪夺? 想到这里,她鼓起腮帮,对着李婶子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没关系,谁要是敢挖我墙脚,我就把他的家给拆了!” 这副样子落到了李婶子的眼里,只觉得对这个丫头又更怜爱了几分,嗔怪着笑道。 “哟,看来还是婶子小瞧了你?” 宁倾辞冲她眨眨眼睛,颇有些自豪地嘚瑟。 “那当然,我可厉害了。” 毕竟自己可是拥有空间的女人,那墙角要是真的能被方小花挖去,自己还不要了呢。 想想对方给自己的鸡蛋,又跟自己说了这么一段掏心窝子的话,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当下就拿出了一瓶辣椒酱。 “大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瓶辣椒酱,你拿着,回去用这个炒菜,香得很!” 李婶子看了一眼辣椒酱,有些眼馋,但又不好意思接住。 “这……这怎么使得?” 谁都知道这辣酱贵得很,就这么凭空接受,不太合情理。 哪能用几个鸡蛋换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谁知道宁倾辞却如同刚才李婶子塞鸡蛋在她怀里一样,也将这瓶辣椒酱塞到了李婶子的怀里。 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像小先生一样严肃说道。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给我鸡蛋,我给你辣椒酱,这不是很公平的?有来有往才是好乡亲,您说对不?” 这话说得,李大婶心肠都软了起来,也不再推辞,收下了辣酱。 这宁倾辞心肠真不错,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她那么苦下去。 “行行行,好孩子,那大婶就收下你这份心意了。” 说着,李婶子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那方小花要是敢再来,我一定好好地给你把住关口第一个就通知你,绝对不让那方家姑娘挖了你的墙脚!” 这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宁倾辞瞬间哭笑不得,想着对方的一片好意,也不忍心拒绝。 她将手中的包袱拿好,冲着李婶子竖起大拇指。 “那我就在这里谢过婶婶!” 李婶子大手一挥:“好说好说!” 而在大婶的心里已经牢牢地下了决心,绝对要守护好宁倾辞的姻缘。 没别的,就冲这瓶辣椒酱! 他们两人谈得热闹,却不知道石墩后面的树边悄悄藏了个人。 这人正是宋澜之。 两人的这番对话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宋澜之的耳朵里。 她,很在意方小花? 想到这里,皮肤黝黑的汉子,脸色不禁有些微红。 这丫头知道让人看着自己,想来对自己是在乎的。 所以……其实她的心里也有自己? 第二十三章我脸上有花? 结束了跟李大婶的谈话之后,宁倾辞偏向家里走去。 一进来就见到宋澜之坐在桌子旁,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挠了挠头,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啦?我脸上有花?” 宋澜之则是沉默地摇了摇头,隐住眼中的热意。 “不是……” 宁倾辞撇了撇嘴。 “那你这么瞅着我干啥?还以为我干啥坏事了呢。”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几颗鸡蛋。 “这是鸡蛋,明天用辣椒炒着吃,可以给你补补身体。” 宋澜之的目光落在这些鸡蛋上,想起李婶说要给这丫头补补身子。 此时这人却说将鸡蛋给自己。 他心中泛起柔情,更加觉得此生绝不应该辜负这样好的人。 他将鸡蛋收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也给你补补。” 第二日清晨,宁倾辞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拔了出来。 梳洗打扮一番之后,便走到了院子里,本来只是想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没想到路过菜地的时候,却不由得惊讶了一番。 “咦,怎么这么快就萌芽了?” 只见那刚种下去没多久的辣椒,居然此时就破开土,冒出了一个小嫩芽。 这种现象实在有些不合常理,除非是这个时代的土质特殊,但是根据她的观察来看,这里植物的生长速度应该跟上辈子是一样的。 由于技术缺陷,可能要比现代缓慢一些,但绝对不会要比现代快上如此之多。 然而她仔细地一观察,就又皱起眉头。 “不对啊,既然辣椒萌芽了,那这小白菜怎么……难道?” 莫非是因为这辣椒是空间里面拿出来的,所以与众不同,有不同的生长速度? 想了想,她头再次进入到空间里,准备拿点辣椒,再仔细研究一番。 就在她去拿的时候,不经意地却看见了,上次辣椒掉落的那个小泉眼。 不由得一瞬间福至心灵,又进行了一番猜想。 自从自己打开空间之后,这小泉眼就一直被自己所忽略。 难道,大有用途? 于是宁倾辞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装了一点点的泉水,再从空间里出来。 “不管,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试试又不花钱。” 她拿着小瓷瓶,对着菜地里的白菜,点下了几滴。 她到前屋拿起背篓,本想上山,却没有想到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一下雨,这山是去不成了,想来想去只好留在家里,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走进屋里,只见宋澜之正拿着块木头,似乎是在用刻刀雕刻。 她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地走过去,从他肩头探出小脑袋,在看清楚之后,有几分惊讶。 宋澜之居然在雕簪子! 此时正好将簪子雕刻完,宋澜之一转头,就见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正愣愣地瞅着自己。 还没等宁倾辞开口问,他就将这件雕刻了半天的木簪子,送到了对方的眼前。 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杀伐决断的将军,此时却有了几分羞涩。 “这个,送你。” 说着一双黑色的眼眸看着宁倾辞,目光之中有几分期待。 而宁倾辞则是有些愣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送我?” 她的眼光扫过这只木簪子。 虽然没有金银珠钗首饰那么精致,可也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宋澜之点了点头,将刻刀收了起来,突然他又侧过头来,目光真挚而又坚定地对着宁倾辞保证。 “嗯,现在手头紧,等以后手头宽裕了,给你买金的,银的。” 宁倾辞心中似乎有小鹿乱撞,她别过脸去,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打趣的样子。 “哎呀,好饱呀。” 宋澜之不由得诧异地看向她。 “你已经吃过早饭了?” 谁是眼前的人,却只是煞有介事地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没有,我是说你画的饼好饱呀。” 听到这句话,宋澜之的脸上冒出大大的问号:“画饼?” 他一张板正的脸上露出清澈的疑问。 “什么意思?” 宁倾辞却是用小手捂住嘴,险些失笑:“没什么,听不懂就算了,不是说要送给我吗?拿来吧!” 于是木簪子就落在了她的小手里。 宋澜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只见那人却一扭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宁倾辞手拿簪子对着镜子琢磨起来,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对于宋澜之的这个举动,却无法抑制地有些雀跃。 “别说,这呆子的手还真是巧,做的木簪子有模有样的。” 说着她将木簪子插在了自己的丸子头上。 古代女子自然是要学会盘发的,只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却不具备这项技能。 所以在这些日子里面,她都是随手扎了一个丸子头,能见人就行。 只见此时大号的丸子头上出了一根木簪子,看起来有些不相称,她皱着一张小脸嘀咕。 “嗯,这样看起来好难看.....” 无奈之下,她只好伸出手想把木簪子抄下来,等学会盘发了再插上去。 只是手刚刚碰到木簪子的边缘,却被人轻轻地握住了。 嗯? 然后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别动,我来。”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部之间,带起些许的痒。 接着宁倾辞就感受到自己的丸子头被人轻轻地解开。 一双大手抚过自己的发丝,轻柔地动作起来。透过镜子,她看到对方此时认真的神情。 明明是拿刀拿剑的大手,此时却拨弄着女子的秀发。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泛起柔情。 宁倾辞突然想起来,自宋澜之回来之后,虽然原主有些呆呆傻傻的,可是这个男人却每日坚持给她盘发。 没有一日例外。 自己是应当对他说声谢谢的。 想到这里她猛然回头,只是这一瞬间,两人却都愣住了。 只见宋澜之此时正半弯着身子,替她细心地整理。头发的细节。 他刚刚想往前去看看全貌,却被她这突然转过来的动作给打断了。 而打断的方式则是…… 一个扎扎实实的吻落在了宋澜之的脸颊之处。 一瞬间,两人的脸瞬间爆红! 第二十四章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立马弹开,都别过脸去,不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空气之中晕染开了。 过了一会儿,宁倾辞反应过来,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不就是一个吻罢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才不是这些迂腐的古人呢,男女之间亲个嘴,可就是顶了天的大事儿了。 她转过脸来,瞧着宋澜之,只是这一看又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只见对方一双幽潭般的黑眸,直直地看着自己目光灼灼,要把她烧起来似的。 怪不好意思的。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伸出手将木簪子从自己的头上摘了下来。 只是刚刚抽出来,却瞅见眼前这人的神情,瞬间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就像一只委屈的大老虎。 宋澜之抿了下嘴,声音有些低沉。 “是因为……不喜欢吗?” 他是不是误会了? “才不是。” 宁倾辞从他的身旁绕开,从怀中抽出一副手绢,仔细细致地包好。 “我还是第一次有这些玩意儿,可得好好收好,别给丢了。” 包好之后再抬头看宋澜之,只见刚才对方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啧,真是好哄。 她听见对方略微有些期待的声音。 “你喜欢我做的簪子?” 宁倾辞翻了个白眼看他:“喜欢喜欢,超级喜欢,你再给我做十个八个的,我就更喜欢了。” 听到这话,宋澜之瞬间点头。 “好。” 既然她喜欢,不要说十个八个,做上一百来个,让她随意挑选也好。 盘完头发,宋澜之便从宁倾辞的房中退了出去。 小雨下了一天,却在晚上渐渐地收住了。 想了想自己白天的实验,宁倾辞便迈步走到院子里,走到了菜地旁。 她惊讶的发现,辣椒的嫩芽居然比白天还要更大了一点! 这样的速度绝对不可能是土壤的原因造成的。 否则这个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饥荒这样的事情。 宁倾辞又看向白菜,只是倒了几滴泉水下去,一天下来,白菜居然也冒出了嫩芽。 也就是说,这泉水,对于植物的生长有非常迅速的促进作用。 对植物的生长有促进作用,那对于肉体的呢? 她想起了宋澜之身这样的伤,虽然宋澜之身体硬朗,身上的伤好得都差不多了,可是严重的腿伤还是没有好全。 如果用这泉水擦,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腿。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犹豫,直接进入空间,接了小半盆的泉水。 就直接往宋澜之的房间里走去。 此时宋澜之又在给她刻簪子,见她进来,立马将木头与刻刀放在了枕头之下。 见到她手上端着水,开口问:“你这是……” 只是没等他的话说完,宁倾辞就当着他的面蹲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裤脚。 一边扯一边跟他解释。 “我跟你讲,这水里我放了药对你的伤有好处,现在就给你擦擦腿。” 说着就要将他的裤脚往上拉起来,露出膝盖。 只是宋澜之却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 宁倾辞一双好看的眸子皱起来,抬头看他,就见这人缓缓摇了摇头。 “别,这样不好。” 宁倾辞仰着小脸抬头看他:“不就擦个腿吗?有什么?” 难不成这人害臊,不习惯让别人碰他的身体,古人可真麻烦。 宋澜之抿了抿唇角:“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样不合适。” 一听到这话,宁倾辞不由得失笑起来,她憋住笑意,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过去。 “怎么了大将军,你还怕我吃你豆腐了?” 宋澜之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不是。” “噗。” 没忍住笑了一声,宁倾辞一把将宋澜之的手拍开,让他的裤腿卷了起来。 “有什么可害臊的,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分别。” 她凶巴巴地看着宋澜之:“不许打扰我治疗,听见没有!” 宋澜之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由着她的性子,随她去了。 在裤脚卷起来之后,宁倾辞看见宋澜之腿上的伤疤不由得心里有几分气愤,这伤可真不轻。 宋家人真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将来一百两的银子都据为己有,若是有钱,这腿早就能治好了。 真是欺人太甚!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用泉水全部打湿。 然后便凑近宋澜之的腿,细细地用布擦拭他的伤疤,不放过任何一处。 就好像摆在她面前,不是让人害怕的狰狞伤口,而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珍宝。 微黄的烛火映照在她精致的小脸之上,将她由于常年饥饿而丧失光滑的肌肤,染上了一丝光泽。 而这样认真、细致而又专注的神情,在宋澜之的眼中,却激起了无限的柔情与感慨。 哪怕是最痛苦的伤病,也没有此时,让他心中深刻,如同刀刻斧凿。 宁倾辞擦了一会儿,却发现眼前这只老虎没声音了。 她有些奇怪的,抬头一看,只见对方一顶黑色的帽子,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眨不眨的。 好端端的,怎么在发呆? 想了想,她得出结论,定是因为腿伤没有痊愈,伤口还疼吧,疼得都发呆了? 想着自己刚才在村口还买了一些梨花糖,她用没有打湿的那只手,在衣袖里摸索了一会儿。 宋澜之见她这套动作正有些奇怪,却没有由来的嘴里被塞了一大块糖。 他朝前看去。 只见眼前的女子眼睛亮晶晶的,冲他一笑。 “是不是疼了?吃块糖就不疼了。”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碰到这样严重的伤,谁能不疼呀? 喂完糖,又低下头去,细致地去帮宋澜之擦着伤口。 宋澜之身为男子平素,最不喜欢甜食。 况且这些伤对于他来说虽然痛,但在他的身上,却绝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块糖在自己的嘴里居然是这般的甜。 竟然是如同甜到了心里一般。 他垂眸,目光落在宁倾辞的脸上,心中不禁泛起万千的柔情。 一定要把日子过好,一定不能辜负这样对待他的姑娘。 第二十五章做个梦还来剧情了? 夜幕降临,宁倾辞又准时准点地躺在了床上。 不知怎么的,今天困得很。 只是须臾之间便朦朦胧胧地沉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之间,她的意识竟然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一座破败的房子里。 怎么的,做个梦还来剧情了? 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一处废弃的荒宅,四面漏风,她本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却被一声哭叫声惊到了。 她一看,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趴在床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娘,娘!你不要死,花花不要你死!” 再看那破旧的木板床上竟然躺着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孕妇! 宁倾辞走到她的床前,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阵惊骇。 只见这孕妇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似乎失去了神志似的不停地喊叫着什么。 而在她的身下,却有大量的血水滴落下来,却是将地面都给打湿了。 那妇人拼了命地蹬着自己的双腿,鲜血快速涌出,可肚子却丝毫未动。 很明显,这是难产了。 宁倾辞伸手去摸,却在她的身上直接穿过,而此时,孕妇的喊叫声却渐渐消落下来,竟然是有些气若游丝了! 宁倾辞顿时有些焦急,可惜此时自己在梦境之中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叮!】 就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一道电子音又突然响起。 【本系统已完成升级任务功能,完成任务可获得奖励!任务发布:请宿主前往救助快要临盆的妇人,请宿主即刻前往!】 一听到是任务,宁倾辞立马急着追问。 “既然如此,人呢,位置呢,告诉我,我去找!” 而面对这个问题,系统却是突然地卡壳了。 【额……】 宁倾辞:???? 【报告宿主,此任务暂不提供位置,请宿主自行寻找前往!】 wtf! 她要知道还能问吗? 等她找到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吧。 “你要不要听一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报告宿主,系统已休眠,期待下次再见!】 说完咻地一声,跑得没影了。 宁倾辞愣在原地,良好的教养已经快要被弄得破功,看向床边哭得凄惨的小女孩,再度看着床上快要临盆的妇人。 她瘪起一张小嘴,骂骂咧咧地就开始吐槽系统:“我去你的三大爷的七舅娘的二姨妈,有这么挖坑不给埋的吗!” 只是这一吐槽,却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摸头,一手的汗。 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就在此时,身旁的赵澜之皱着一双虎目,看着此时满头大汗的人不禁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 宁倾辞却是一阵沉默,仍是看着天花板,没有回答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身,穿好衣服,到桌子面前倒了一碗茶,又看向赵澜之。 “我问你呀,这附近的山屯有没有一户人家,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带着个女娃娃。” 面对这些个问题,赵澜之有些疑惑,他沉吟了几秒,然后皱着眉毛摇头。 “应当是没有。” 宁倾辞有些着急,又追问了一遍。 “真的?你再想想,真的没有?” 要是这附近没有,自己就算是赶过去了,也是回天乏术。 看她着急的模样,赵澜之叹了口气,再度摇头,声音低沉。 “我确定,这段时间这附近我打猎都转了一圈,要是有应当是知道的。” 宁倾辞又抿了一口茶水,难道就真的这么错过了? 还不如不让她知道,抓心挠肝地难过,都怪这该死的系统! 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外面传出来一种声音。 “丫头,婶子来给你送鸡蛋,你睡了没!” 是李婶子的声音。 看来对于自己养身子的这件事,李婶子还真是热心。 宁倾辞自然也是高着声音回答:“婶子我在呢,还没睡!” 说着便走上前去开门。 一打开李婶子拿着一筐鸡蛋,正站在门外。 她往里一瞅,就瞧见了坐在桌子前的赵澜之,低声凑到宁倾辞跟前。 “婶子来的时候是不是不合适,你们都睡了吧。” 宁倾辞脸一红,笑着将她拉进门里面。 “没有,我们都还没睡呢。” 收着李婶子便进了屋,也到桌子前坐下了,将一筐新鲜的鸡蛋推到宁倾辞面前。 “来丫头,这些鸡蛋是我刚捡的,本想早点给你送的,结果聊闲天儿去了,给忘了,从人家里回来路过你这儿,看你房里有灯,我才进来。” 宁倾辞知道李婶子这人,不爱别人推辞,于是便爽快地收下鸡蛋,准备等辣椒能酿成了,到时候给她送几瓶辣椒酱过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多嘴问了一句。 “李婶子,你知不知道,有一家怀了孕的女人带着个小女娃娃,住在个破屋子里,听说过这样的人家吗?” 李婶子听了一愣,随后语气惊讶地说的。 “怀孕的女人?这不就是怀家村的那位吗!” “还真有?!” 宁倾辞立刻眼前一亮。 “婶子,你给我说说,这是哪户人家?住在哪里?” 见她这么着急,李婶子喝了一口赵澜之递过来的茶,就开始一路说了下去。 “说起来啊,这也是个可怜人,还是方小花的姑姑呢,只是她被夫家给休弃了,这才带着娃娃回到了娘家,可这方举人是个迂腐的,自家孩子不知道疼,就让他们娘俩那么躺在村子里的破房子里!” “在这破屋子的位置,婶子知道不?” “知道,不就是在怀家村东头吗,听人说就那么两间破屋子,应该很好找的。” 宁倾辞立马噌地站起身,一把握住李婶子的手。 “婶子,江湖救急,多谢多谢!” 接着又看向一旁,一直在默默听着他们谈话的赵澜之。 “走,我们去怀家村,就现在!” 这话说得,两人一头雾水,大半夜的,去怀家村干什么呢? 李婶子也站起身来,拍了拍宁倾辞的肩膀。 “丫头这都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去呗,到时候婶子领你去!” 宁倾辞却是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未发表意见的赵澜之,一双眼睛真挚地瞅着他。 “你信不信我?” 赵澜之放下手中的茶杯,也站起身,重重地点头。 “好,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 第二十六章 求援 李婶子心里那杆秤,本来坚定地要领着两个年轻人走上一遭,此刻却又摇摆起来。 “嘿,这天黑得跟锅底似的,咱不如明儿个鸡叫头遍再动身? 李婶子话音未落,却发现宁倾辞和宋澜之一左一右,各提油灯,眼神里写着“速战速决”。 宁倾辞梦中景象如影随形,心急如焚,一转头,宋澜之眼神交汇,默契达成。 两人不由分说,一左一右轻轻托起李婶子。 “婶子,你不用自己走,您老就指路就行。” “哎,罢了罢了。” 李婶子想想自己的腿脚确实不给力,紧急时刻,人命关天,宁倾辞哪里敢怠慢,即刻拽着宋澜之火急火燎地往外冲。 "哎哎,二位留步,就算你们腿脚了得,这脚力也得耗上大半天才能到那地儿啊!" "我家后院还停着辆平日运货的老马车,赶紧套上使唤,我领你们去。" 另一边,怀家村里。 方小兰的呻吟声划破夜空,凄厉又无助,可各家各户门窗紧闭,村民们仿佛聋了一般。 方小丫望着床上的母亲,泪如泉涌,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母亲承受这一切苦楚。 “娘——!” 方小兰在女儿的呼唤中强忍疼痛,挥了挥手,声音虚弱却温柔。 “好孩子,乖乖的,去外边等着,很快就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陪你玩了。” 方小兰心里清楚,自己这关恐怕难过,只想让方小丫别见到自己最后的痛苦。 命运弄人,方小丫不信这邪! “娘,我去找姥爷!求他救你!你等着我!” 不顾母亲的呼唤,方小丫毅然转身,向门外奔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绝。 “咚!咚!咚!”方小丫使出吃奶的劲儿,敲打着方举人的大门。 退后几步,扑通跪倒在地,向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连连磕头。 “姥爷,求求您,救救我娘吧!她快撑不住了,您真的忍心不管吗?” 方举人那边,门窗死寂,对方小丫的哀求无动于衷。 方小丫的头,一次次撞向冰冷的地面,哪怕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 门缝里透出一线光亮,方小丫猛地抬起头。 “小丫啊,你娘这不是第一回生了,都二胎了,能有啥大不了的?这一晚上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方小花的话,冷硬如铁,让年轻的方小丫哑口无言,只能低声辩解。 “姑姑,我娘她真的……” “真的怎样?疼得厉害?哪次生孩子不疼?至于这样嘛!” 方小花冷眼俯视跪在地上的方小丫,心底满是不屑。当年,她娘风光时,村里哪个不夸?现在,被人休了,倒想回来占个坑,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方小丫满脸倔强,心中愤愤不平。 “姑姑,求您让姥爷找大夫救我娘,就这一次,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条件让方小花颇为心动。她能让方举人不让她们回家,却无法让方举人彻底抛弃血缘。 “行,等她生完,你们娘仨立刻滚出怀家村!” 方小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如今的留与走,又有何分别?在这个村里,他们早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用不着你,这人我来救!” 宁倾辞赶到怀家村就看到这个场景,怒火中烧,方小花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娃。 宁倾辞将方小丫拽起来,给她拍拍身上的土。 “我来了,你娘不会有事!” 方小丫虽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但心里莫名一暖,眼泪止都止不住。 “太好了,谢谢姐姐!” “切,就凭你?” 方小花被眼前这一幕刺痛了双眼,贱人,凭什么她都这样了,还有人要救。 “你说救人就能救?万一把我姐姐害死了可怎么办!你准备怎么赔偿我们?” 见宁倾辞不说话,方小花得意一笑,接着嚷嚷。 “来来来,大家都出来瞧瞧,还真有不知好歹的要救人呐!” 当事人都开口了,村里人也不在忍着光明正大出来看戏。 更有甚者,把村里多年的刘大夫叫了过来。 刘大夫背着药箱,步履蹒跚的走到宁倾辞面前眼神凌厉。 “就是你?要救方小兰?” 宁倾辞昂首,直直回视。 “是我。” 村里其他人议论纷纭,不敢相信宁倾辞这么年轻就是接生婆。 刘大夫看向李婶子,“你是接生婆?” 李婶子急忙摇头,却被宁倾辞拉住。 “婶子帮我个忙!” 想着宁倾辞之前的帮助,李婶子点了点头。 “赶紧带我去看你娘!” 方小丫回神,急忙拉着宁倾辞跑向破屋子。 宁倾辞顾不了许多,推门而入,李婶子咬了咬牙,也跟着走了进去。 宋澜之迈步往屋里走,被折返的方小丫拉住了。 “哥哥,里面的姐姐说,让我和你在外面等。” 宋澜之虽然担心宁倾辞,但他相信宁倾辞的能力。 “行,那咱俩在外面等她们的好消息。” 屋外两人信心满满,屋内两人思绪迥异。 “宁倾辞咱…咱们…能救活她吗?” 李婶子指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方小兰,若不是腹部还有起伏,她真的以为人已经死了。 宁倾辞放开方小兰的手腕,面容沉重。 方小兰脉象微弱,若是在现代直接剖腹产就能解决问题。 不过此刻:“这环境,剖腹产?开玩笑呢! 可眼下的条件,连个消毒空间都不具备,怎么可能无菌手术室。 转头一看,胎儿位置不正,这下可好,难度升级成hard模式了。 宁倾辞大脑飞速旋转,不能手术,就只能用按摩手法来正胎位了。 “李婶!过来帮我托住她!” 李婶何时见过这场景,早就吓傻了,宁倾辞怎么说她怎么动。 “方小兰!能听见吗?” 方小兰缓缓睁眼,她这是已经死了? 很快腹部剧痛换回她的思绪,她还活着! 宁倾辞见她睁眼,心中一缓,有意识,生产就会顺利很多。 “听着,我数一,你吸气,我数二,你呼气!听明白,就动动手指。” 方小兰抬抬食指,表示自己听懂了。 “一、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