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桑刑之给你3秒说爱我》 奈何之前言无题 落日崖,都说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听到来自云端的幽美的七弦琴声。 月朗星稀的夜晚,总是让人有种想死的冲动,仰头看看空旷的夜空,伫立临近深海的碎石边沿,蓝衣摇曳,伴着冷冽的寒风,却是带着解脱的微笑,坠崖成骨。 造物主总是喜欢愚弄,穿越过轮回,带着满身的血污重新诞生在人类的世界,然而却被送进孤儿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故事开始的必须条件。曾想湮灭在鸿毛不浮的冥河之中,可是却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又有谁可以在一开始就看清楚,故事由我们编造,却不由我们控制? 雁过也,正伤心,确实旧时相识。1 落落?万俟葵漪2?谁?我不认识,我只知道,你是雉。你的善良,你的专注,我实在是不禁莞尔。世事是如此无常,我们竟然又相见。你曾执着我的手,轻轻地在我耳边轻喃:‘鸾兮,若有来生,雉愿意用一生的伤去赎我今生的罪孽……’。现在,时间悄然流失,你受伤了,我的心却痛了。如果知道我如此在意你,如此珍惜你,第一,人生最好不相见。 望着一个个相同的灵魂,为什么,又让我面对前世的故人?不同的面貌,不同的记忆,只有冥冥相吸的纠葛,所有从零开始,只有我一人在吊唁回忆。第二,人生最好不相识。 恢弘幽美的望夜之阙,雄美壮丽的舞夙之殿,妖娆鬼魅的曼珠沙华,为什么,桀,我们彼此是如此的熟悉倒心有灵犀,却找不到相爱过的痕迹?千年之前我要大闹五界差点赔上你我的生命才换来你延迟推缓的联姻,那么,现在呢?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和你私奔。是不是,只有我为了我们缠绵千年的所谓的爱而殉葬,你才会在夜深人静的一刹那想起我?想起那个,与你耳鬓厮磨了上千年的爱人?第三,人生最好不相知。 十八岁的成年礼,是百年妖精的彻骨仇恨,是几对人的订婚消息。刚刚才认出的前世的情人,却要与自己今生的恩人订婚,我只能在落地窗前沉默。第四,人生最好不相恋。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3 或许,真爱对我来说,早该是一件华丽的奢侈品,就像一场华丽的泡沫雨,将我从多梦的青春中不留情地冷冷浇醒。无数的人辛苦一生只能面对虚情假意,望而兴叹;而我,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却不能拥有它,只能泣不成声。 秋忆的十大禁忌,六界的纷争动荡,当世界乱了套,为什么,爱注定成伤?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4 ###################我是可以被无视的分割线################ 1此句出于李清照的《声声慢》,想必很多人都滚瓜烂熟了。不过,嘿嘿,言弃还是卖弄下下,亲们表介意啊!若觉得没有必要,大可直接跳过!因为分割线本就纯属多余!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2万俟:‘mo qi’,是中国的复姓 3 辛弃疾的,《摸鱼儿》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归又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往!见说道、天涯何处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引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难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4《红楼梦》里黛玉的《葬花辞》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岁闺中知是谁?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语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奏,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语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呜呜,在言弃码完361个字的《葬花辞》,才猛地惊想起,可以去百度查啊啊啊! 言弃独自悲哀去了,还希望各位亲亲不要像言弃一样……呜呜。 #########亲们请不要再无视我,分割线也是有用的#################### “咦,无殇和小萼,还有小瞳呢?不是吧,他们难道还没有整理好?或者甚至是还没有从温泉里上来?!”目光在成群结队的帅哥靓女里穿梭,崛野不禁纳闷地开口,无殇向来很有时间观念的啊!“要不,我再回去看看,你们无聊的话就在这等我们好了。” 明明是崛野先建议的,毒鸢却第一个提脚走了回去。“我可没有等人的习惯,等的是鸾,我会更加担心的健康问题。一起去吧。兴许还能开到鸾美丽的泳姿呢!” 众人反正也无可事事,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温泉进发。 “啊——你们……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刚临近冒着气泡的温泉,就突然听到剑缇瞳不敢置信、惊惶失措的尖叫,或许是由于好奇心的驱使,脚步加快。 只见,剑缇瞳一步步后退,摇着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猛地转身,撞散逐渐靠拢的人群,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跑去。而,温泉氤氲的雾气里,仍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纠缠在一起的墨黑长发和银白秀发,那勾魂夺魄的竹绿眼睛,还有,那摄人心魂的古紫瞳眸。 刹那之间,温泉上空立刻充斥着阵阵尖叫,久而不绝。 苏挚不加思考地跳了下去,哪怕身上刚换上的衬衫重新帙,游过去,原本该抓住对方衣领的手由于某人是一丝不挂,就像个泼妇般狠狠地扯上了他的长发,一拳就揍了下去,“湮墨萼!看老子不灭了你!!” 而湮墨萼不耐地挥开他的爪子,同时毫不客气地补上一拳,“一向内敛礼貌的苏少什么时候和市井小人一样自称‘老子’了?”擦擦嘴角泛出的血丝,毫不犹豫的满脸嘲讽,“怎么了,本少爷生理需要上一个女人,难道还要看看你苏少的的脸色才行事么?还是……不近女色的你,竟然对本少爷穿过的破鞋感兴趣?”说完,一把抓过胸前不知所措的小女人,向怒火中烧要撕了他的苏挚甩去,“那么,本少爷做做好事,送你了!” 暴怒之中还是慌忙接住踉跄的人儿,抬头,雾青色的瞳孔里满是快要溢出的愤恨,尤其是看到湮墨萼那若无其事的表情,要不是怀中的人躲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早上去把他撕成碎片。岸上的昔甄被陶悔娴紧紧拉住,不然他绝对会当场杀了那个该死的人妖。一时间,战火劈哩啪啦大规模爆发。 “喂,湮墨萼你未免也太……啊!你咬我干什么?!”本来拼命抱住万俟葵漪的亦晨彻还想开口骂骂湮墨萼,却被怀中本就不是乖兔子的人狠狠一咬,疼得立刻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万俟葵漪真的好像冲上去踢了他的命根子,却又被伊冽玥拦住,只能指手画脚地怒吼:“湮墨萼!你以为你是妖少就了不起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你背着你未婚妻和娃娃偷high,这已经是对娃娃的极不尊重!你竟然还如此轻易地将娃娃送人?!娃娃是你能送的吗?!你有那个资格吗?!”不知为什么,有些语无伦次。 崛野也是努力抱住想杀人的毒鸢,这是一个头两个大。 “哟,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一直隐身于假山后的舄羹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现身。天知道,他是以何种苦楚的心态眼睁睁地开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苟合、偷high,却不敢上前,夺回那个,原本只属于自己,也曾一度认为永远属于自己的鬼。又飘渺地转开视线,不想去看那被别人侵犯,被别人糟蹋过的,曾经也是自己最享受、与自己最契合的身体,“魅……不,不是,舄羹寐,准备一下,要去邪灵界。” 这时,我终于有所动静,轻轻推开苏挚温热的胸膛,低头浅笑,“桀,你叫我什么?‘舄羹寐’?哈哈……”流海坠落,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眼睛,“不是‘魅’么?你不是一直都是叫我‘魅’么?我记得你在我们失忆后在地狱重新见面时,你曾说过:‘魅浑身带血,腥气芬芳,银发如雪,娇唇不点而朱,霜肤玉骨,难道没有魅力么?’”一顿,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嫌弃我了,是么,桀?嫌弃我的身子被他人享用过,嫌弃我曾在他人的膝下辗转承、欢,对么……哈哈,连你也嫌弃我的呢,桀,连同根的你都嫌弃我了……” 奈何之曼珠沙华 “虞子鸾,你可有什么遗言还未说的?或是还有什么心愿为了的?” 倾国倾城的女子半倚在苍老的桥壁,丝毫不顾及那被重重的灰尘污染的隐隐可以看出带着血丝的轻罗羽衣,更加无视身后那个端着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显得有点古老的瓷碗的老婆婆,仿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慈眉善目的老人,而不是一个惨白脸上挂着一道长长伤疤的丑八怪。当然,桥对岸的牛头马面也丝毫引不起女子的一丁点儿的兴趣。伸出修长的手,弯腰,轻轻触碰着只属于地狱的颜色——爬满冥河的血红曼珠沙华,从看不见的黑暗中延展出来,穿过奈何桥底,再蔓延到另一边的黑暗中,消失了光彩。 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又被叫做血玉彼岸。血红,红到尽头的血。在奈何桥下无声地繁衍着。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之花,或此生,或亡彼,不可同栽,可是在这里,竟然同生共死!真是美丽啊,血红血红的……红得嘲讽的血!”良久,女子才木纳地说出这句话。 犹豫几秒,孟婆还是稍稍靠近了她,侧头好奇的开口:“额,虞子鸾啊,阎王大人已经派牛头马面过来说,刚才你也听到了——生死簿上并没有你的名字!不管是剑随锦还是虞子鸾,都没有任何记载!额,还有啊,阎王大人要我问问你,你是重返阳间还是重新再投一次胎啊?” 谁想女子冷冷一哼,无情道:“怕是,肉身都被丢在乱葬岗了吧!”一顿,又自顾自说,完全不理会孟婆那尴尬和畏惧的表情,“我记得,上次,逃婚的剑随锦跳崖,选择投胎做人,可该死的,什么狗屁投胎重新做人!还不是那些小说里面写的什么穿越!穿越成乱世红颜虞子鸾……可不过两年而已,当真心爱上了,又是生离死别……有心,太痛苦了……” “额呵呵……”孟婆干笑两声,又小心翼翼地建议:“那你就还阳嘛!说实话,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对吧……?”说着,还不断地对旁边的牛头马面和一旁的孤魂野鬼使劲使眼色,布满鱼尾纹满是沧桑的老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你要是敢说不是,就把你们拖下十八层地狱去!’ 顿时,奈何桥上惋惜声炸开,像是一锅沸水,噼里啪啦地响,却听不出来是在说什么。 可女子依然静静地玩弄着曼珠沙华,轻轻地摇摇头。 用皮包骨的手摸摸脸上长长的伤疤,孟婆那个困惑和迷惘,惊猜,“你不会是想留在地狱吧?!”心里一阵汗颜,汗颜之后便是惊慌向牛头使眼色,让他去找阎王,然后使自己表现得平静,但声音总还是在颤抖,“不、不、不……不是吧?!”咕噜噜转着眼睛,使劲在那儿编理由,“这地狱可还是百分之一千的没有人性的鬼地方!你一介女流是绝对受不了的哪!” “不是的……”女子终于缓缓地转回身子,蝶翼般的眼睫轻轻地扑闪着,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我只是想,关于灵魂的灰飞烟灭,万劫不复而已,仅此而已……” 颇含有委屈的口气,吓得孟婆老手一个抖擞,没差点摔离了手中的碗,碗中的汤。 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众鬼皆是狂飙汗。 “你、你……殿……虞子鸾,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事情更是不能乱做啊!”怎么办怎么办?阎王大人啊,你怎么还不来啊啊啊! 突然,女子向前一步,一把夺过孟婆手里的瓷碗,讲碗里的忘情水一饮而尽,然后,竟然当着众鬼魂的面,生生地砸碎了那只不知断了多少鬼魂的记忆红尘的碗。 众鬼尖叫不断。这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 无视孟婆发抖的老手,女子又幽幽地转回身,重新半倚回桥壁。款款低下臻首,轻扯朱唇,低喃,声音如百灵鸟唱歌般清婉动听。只隐隐约约听得:“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那完美的侧面,满满的陶醉于这首凄凉悲哀的诗句,看不见的悲伤,看不见的眷恋。 不懂人情世故的地狱刹那间仿佛充斥着浓浓的美丽,美到忧伤致冷。 “殿……虞子鸾!你,你,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冲动是魔鬼啊!殿……虞子鸾!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啊啊啊!”孟婆慌乱如斯。“下面可是冥河,水深火热,彼岸连底,第一次跳下去没死是幸运,可是奇迹不会发生两次啊!……” 貌似,她虞子鸾已经跳过一次了?!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个重大问题,“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再让她看看他眼中那快要溢出的愧疚、挣扎和痛苦,那该多好。 眨眼之间,在所有鬼都没有在意、都没有预料到的那一秒钟,“噗通”的一声咋响,幽幽冥河之水四溅而起,激起一朵朵阴暗的浪花,激得曼珠沙华摇曳不断,仿佛岸上桥上的鬼魂,在哀思,在追忆,在挽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嫣红身影慢慢地下沉不见。谁都知道,冥河,水深火热,火热之后瞬间冷却,冰冻之后又眨眼闷热,两极之端,孰能两全?!鸿毛不浮,九死一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哦,这是为来得及赶到的阎王陛下。 孟婆弯腰,毕恭毕敬地开口:“阎王大人,老奴冒昧一句,不管她究竟是谁,终究只是一个为情所痴,被情所困的女子,怎么抵得上‘壮士’一词?” “听你这么一说,确也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只是,见到她如此决绝地跳了下去,就像当年一样为了爱义无反顾的疯狂,便不由地想到了这一句罢了。对了,这句话是谁说的?” 牛头马面相视一眼,齐声道:“是阎王大人您啊!”虽然您也是剽窃荆轲大哥的作品。 “胡说八道!本王明明记得是哪个英雄说的!钟馗,你还记得么?就是前不久那个前来报到自愿下11层地狱的人!真是鬼话连篇!在本王面前拍什么臭屁!” 汗颜,牛头马面本来就是鬼好不好?不说鬼话难道还逼着他们说人话不成?! “好了好了,大家各自按部就班!快点快点,该投胎的投胎,该下油锅的下油锅,别磨蹭了!孟婆你也快去拿一只新的碗来!” 有小鬼低声轻问:“嘿,阎王大人他干嘛这么紧张地恢复秩序啊?另外五界的人要来么?怕丢了面子?” “什么呀,告诉你哦,是舄羹桀殿下要从邪灵界回来了,听说啊,这个传说中的桀殿下和他的双生姊妹舄羹寐是六界的神话呢!” “等等,双生?不是不允许有双生同根出现么?!” “谁知道,他们竟然能活上上万年,我想,所以他们才是奇迹所在吧!” 孟婆阴森森的脸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两只小鬼立刻吓得丢了三魂只剩下七魄。孟婆黝黑的老脸突然露出白得可怕的牙齿,比牛头马面还要恐怖很多,“胆敢妄议政事,来啊,拖到18层地狱去!每日活剐两次!” 地狱一时之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喧哗与无情,比起地狱的永恒光阴,刚刚的,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又能够有多少影响? 绽放,抹浓了整片花海的色泽,一朵彼岸的凋谢,荒芜不了整条冥河。 不会有谁会在意,这其中蕴育了,或是泯灭了的生命。 曼珠沙华,谁生谁死,又有谁可以枉下定义?! 血红,还真的是红透了灵魂的血啊—— 奈何之凤凰涅槃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人死后,会下地狱,在根据生前积德的多少来由审判官钟馗决定,是重新投胎做人,还是留在地狱受苦受累。而,在这些事之前,黑白无常会带领着灵魂路过一座桥,桥的名字叫奈何桥,桥上有一个面貌丑陋无比的老婆婆,叫孟婆,她的手里老是端着一碗汤,叫孟婆汤。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愿意与否,她都会威逼利诱让你喝下那碗汤。再由桥对岸的牛头马面带去贱钟馗决定未来的路。 孟婆汤是来自天界的被妖魔污染过的忘情水,可以让人忘却前世今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生死簿上没有我的名字?!为什么投入冥河我却不损伤一丝一毫?!为什么喝了孟婆汤,我却仍然无法忘却剑随锦和虞子鸾的一切?!为什么要我重新为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为什么?! 当我迷糊糊地转醒,是一个带着血的刚刚被分娩出母体的婴孩。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灵敏的嗅觉细胞,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那女人的血,还是我在冥河之中折下的那朵曼珠沙华的颜色。 折下那些妖艳的花时,有一股,很清甜的滋味,淡淡的,却让我感觉到很浓郁的芬芳。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预感我的双瞳迟早会染上血的颜色,我的感官一定会恋上血的味道,我的生命一定会用血来做铺垫。 “哟,是一个眼睛好漂亮的千金呢!”当那个护士为我擦拭血淋淋的身子,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那一道血痕。 我不知道为什么它还会遗留下来,那是前世我自刎的痕迹。在护士沉浮的眼睛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道贯穿于第六节骨罅之间的剑痕,还有那一双古紫的瞳眸。说实话,我很喜欢这种颜色,而且很适合我,仿佛它一直是我灵魂的体现一直未曾改变。 我不知道这道剑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亦或许是,永远。不过说实话,我并不了解永远究竟是有多远。千年?万年?没有人知道,因为一定没有人活到了永远。真的,我不敢相信永远。尤其是感情。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卑微的人类无法掌控生死的神秘密码,不知道生命将在何时背叛你。 所以,信任,在幸福的同是是夹杂着危险。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爆开,给予你致命的一击;而你却直到死都不瞑目,自己是怎么死的。 护士明显地一怔,但还是转转眼球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检查我的其它地方。 左手无名指,指甲下隐隐约约的彼岸,我不相信她没看到,就连我这双目视力还有待提高的小屁孩都看得清楚,可是她还是小心地转移了目标。 左脚腕,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一串玉铃,嫣红嫣红的,好像会随时滴下一滴血来。 护士当即将我放到床上,低头和那疼痛初醒的女人轻语几句,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她艰难地回头望我一眼,正巧对上我好奇的目光,是的,我好奇,我好奇她会怎么处置我。将我血淋淋地掐死,然后说是在胎盘中被脐带绕紧了脖子才窒息?还是将我活生生地闷在枕头上憋死,然后说我是先天性缺陷肺活量明显不足才无氧致死? 那一双浅紫的美丽眼睛,竟然出乎我意料,慢慢地渲染上朦胧的水滴,那水滴后面的,不是颤抖的恐惧,不是高尚的厌恶,而是,那快要溢出的深情,无奈和挣扎。 挣扎?我咧开嘴冷冷一笑,还是要将我弄死在摇篮里。 于是,当天,在我刚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的同一天,我被无情地送进了孤儿院。 院长许正祥收养了我。让出生不久的我和孤儿院其它孤儿生活在一起。那女人竟然在走之前还再三叮嘱许正祥我才出生,身子羸弱,希望他好好地照顾我,不要让我受到欺负。而我憋在许正祥怀里背着她冷笑,这是在变相地嘲笑我,嘲笑我刚出生便被丢弃了么!?而且,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日后若被欺负,也是你赐予我的。 孤儿院的孩子们整天从早到晚都是嬉皮笑脸的,着和我以前翻书看到的孤儿院的悲惨境况迥然不同。也是,书也是人编的。说不定那个人也是孤儿出身,是希望得到读者的怜悯。他们唧唧歪歪,吵闹不休,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趴在窗边,盯着树上的小鸟,怎么他们这么多嘴,连乌鸦都没有被烦死? 其实我也很怀疑,我究竟有没有幽闭症?我一天只是循环着几件事情:吃饭,运动,睡觉,看风景。更甚于,除了吃饭时我小嚼慢咽,我从不开口,尽管同龄孩子早已咿呀学语。 我素来任性,一旦决定不和他们一起玩,我便绝对不玩。可是那群无聊得没事情干的人老是催促我去和他们一起玩。玩什么?搭积木,过家家。相对于他们的热闹和谐,我发觉,我还是人群中最不和谐的一个。可是我,还是不得不不和谐地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在闲暇时候,我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鸟儿们匆忙掠过,脑袋里不去想任何东西。 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认为自己喝了孟婆汤,而不是山寨作品。 记得有一次,我正在补眠,睡梦中感觉有人偷偷取走我的耳麦,一向浅眠的我自然惊醒。 是一个有着淡赭色眼瞳的小男孩。貌似比我打上两岁,对,大概来说,他才3岁左右,才这么小就开始抢别人的东西了!我仿佛在一刹那看到了他充满光景的未来,前途无量! 那个耳麦,是许正祥在我刚来的那天,抱着我出去逛街,我看中了一个黑色的mp4,于是他买了给我当作见面礼。 而,这个在之后与我生命多有纠葛的混蛋,抢走我的mp4也就算了,竟然还,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啐了一口唾沫。 我两世都有洁癖,讨厌别人不经我允许就乱碰我的东西,更讨厌别人玷污我的所有,甚至于我的视线。 哪个时候我还小,所以只能爬过去想抢回来。 爬呀爬,终于钩住他的衣角,另一只手也毫不退缩地去抓mp4的线脉。 抢的东西谁还会还回去,很多年很多年后我在他怀里感慨,他怎么这么小就知道这个蛮横的哲理了?他当然不还给我,也拽着一头硬扯着。 结果,轻轻的一声奏响,才活了几个月的mp4壮烈牺牲。 他“切”了一声,将手中的废物人回到我的脸上,扭头就走。 没有了他当支撑物,我无力地滑倒在冰冷的地上。 不甘,我努力用瘦弱的手掌支起自己,抬头,刚好他又一口飞沫而来,华丽丽地调到了我的衣服上,然后,他冷哼一声走向别处那些看好戏的人群里不再看我。 手不禁握成拳头,颤抖着,颤抖着。 低垂下头,还算稀疏的黑发柔顺地贴着头皮,左手上的那朵曼珠沙华,在我的冷冽目光中逐渐加深色彩,异常妖艳,仿佛随时会从指甲下钻出来,迅速生长。我甚至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我古紫飘渺的双瞳正在向红色进化。 在所有人的无视中,才十个月大的我独自站了起来。脚上的玉铃第一次由于碰撞而呤呤作响。 我低垂着头走了过去,满眼阴霾,不让他们看见我的愤怒。 与我面对面的人看到了我,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还好心地伸出手,小心地指了指,“封……后,后面……后面……” 在那被唤作“封”的男孩转身的同时,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我如恶狼扑食般跃起毫不犹豫地掐上他的脖子,顺势将他压倒在地上。 “放开我!该死的,放,放手!”他挣扎,试图将我甩开。“你们站着等死吗?还不快,咳咳,还不快把她,拉开……该死的!” 可笑的是,那一大群吓呆了的人只是躲在桌子后面冷冷的隔岸观火。这立刻让我想到了那一个被血染红的夜晚,将士们也都只是在一旁看着,雕塑般地立着,一动不动,看见我拔剑自刎,眼睛仿佛看破了红尘,任由我慢慢凋谢。 微微皱眉,低头就向他的脖子咬去。 虽然牙齿只是冒出了微不足道的尖,但,向来锋利的犬牙已经足够我嵌入他的皮肤,让我可以闻到他鲜血的美味。 这个时候,许正祥如救星般及时赶到,硬是靠他的一身蛮力将我拉开,阻止了一场血案的发生。 那男孩狠狠瞪了我一眼,捂住伤口大口喘着气。淡赭色的眼眸里是同龄孩子不该有的冷傲。 挑衅地瞟了他一眼,我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残留唇角的血液,小小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陶醉与迷恋,是的,我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带有着血腥气的味道。微微一笑,我又像个被牵线的木偶般踉跄地一屁股落到冰冷的地上,不,现在的我,更像个不小心溅到了血的陶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却又颤栗于那令人作呕的血腥。 许正祥安慰了那叫做封的男孩后,很是严肃地开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那个人咬封!”一个和封差不多大的男孩用发颤的手指着我,为封打抱不平。 恶人先告状!我冷哼一声,将渐渐褪色的目光转移到窗外。 “对,我们都看见了!” “她把封推到地上,然后就神经一样扑上去咬了。” “不是的, 她是先掐住封的脖子,然后再咬的。” “对,就像是一只活脱脱的疯狗一样,封都让他松手了她都还故意当作没有听见。” “嗯嗯,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 一大群比我大上几岁的孩子七嘴八舌地申诉着“事实”,就是添了一点酱油,加了一点醋。 “安静!”许正祥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那,她又为什么会咬封的呢?” 众人摇头。 “谁知道呢,又不和她很熟!” “就是就是,也许是真的有什么精神分裂还是神经分裂,更或者是什么人格分裂耶…” “对啊,很可能的哟,她这个人本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 许正祥安静的看着我,很安静,不发一言。 他这种的眼光我看得多了。他就是用这种眼光审视那些顽皮打架的坏孩子的。 冷冷嘁了一声,“乌合之众……”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一丘之貉吧!无视他们的惊讶,我幽幽地转回头,心态恢复平静后,眼睛也已经变回了生来的颜色。 “你……你竟然会说话?!”某个刚刚对我进行语言攻击的男生瞪大了瞳孔,“你,你才多大啊……不是吧,怎、怎么,怎么会呢……” “沉默是金,懂么?”浅浅地鄙夷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上许正祥也难掩震惊的双眼。 “那好,现在不是要金要银的时候了。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斜斜地一挑淡眉,波澜不惊。“他把你送我的mp4给弄坏了。而且还在我身上吐了一口痰,你可以睁大你那双古老的眼睛看看清楚。” 铁证如山! 又轻叹了一口,“虽然我平时都不屑和他们一起疯闹,但是,这并不是代表我怕了他们,只能任他们欺负。我知道,我咬他不对,这点,我承认是我的错误。但是,院长,我也是人,我也是一个有自己的思想决定的人,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自尊,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的专有物强取豪夺而无动于衷。” 额,大家一阵惊愣。 “若不是他抢我东西,我才不屑于和他们打交道。倘若院长你非要惩罚我,我不会逃避,但是,我也不愿意这事情由我一个人承担!” 要是也要找个陪葬的! “封,”许正祥只好想目光转到那个一直沉默不发言的男孩身上,“你一直是我最骄傲的孩子,你是其他人的榜样,可是今天,你又是为什么要抢她的东西?” 咬咬唇,别过眼去,几秒的沉默后是他有些底气不足的闷声:“没有理由!就是想欺负她!”对,就是看不惯她那无欲无求仿佛独立于世俗之外的模样! 许正祥无奈地摇摇头,“那,今天的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封,做好你的领袖工作,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许正祥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遍,以防万一。见我的注意力飘在mp4的身上,将我抱起,温柔地笑笑,“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别再咄咄逼人了。今天一起再去买一个吧。” 这场闹剧,以我胜出落幕。 在我满一周岁的那天,许正祥给我买了好多玩具,放在我面前,让我挑选一下。 爬过去,竟然一眼就看见了那藏在玩具堆中的字典。好生困惑。 “这里的每个满周岁的孩子,我都会为他们买一本字典。然后,由他们自己翻开字典,确认指出几个与他们有缘的字,我再拼凑几下,就成了他们的名字。你也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有自己的名字了。” 眯了眯眼,小手胡乱地翻着。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纠葛,当我闭上眼睛有秩序地指出几个字,我的心痛了一下。 “虞——子——鸾?好名字!”许正祥如是说。“那么,你以后的名字就是虞子鸾了,我叫你小鱼吧。” 于是,我的生命再次烙上这三个字,注定我要遇见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却幽幽地撞上那双令人窒息的淡赭瞳眸。 奈何之浴火重生 犹记得有一次,是在我四岁的时候。 孤儿院依旧热闹,我依然很是不和谐地生存在他们周围。 那时我正在午休,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摆弄着我左脚腕上的玉铃。迅速睁开眼,坐起,毫不犹豫地伸手扣住对方那只不安分的手,“你在做什么?!”眼神犀利如剑,指尖点点用劲,随时准备拧断她瘦弱的手骨。 她吃痛地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的小脸,乍眼看去,像极了一只没有毛的小狐狸。“哦,我就是看你这串铃铛好像系太紧了,想帮你把它解开而已。我daddy说,系得太紧会阻遏血液的流畅,对身体不好。好了,你放手啦,好痛的馁……” 不知觉的,好像中了迷魂术,乖乖地松开了她的手。“你像极了一个人。”真的哪,一开始根本素不相识,可是那无辜额表情同出一辙,没有人可以模仿的这么完美。 “谁啊?”她一下子就忘了手上的疼痛,凑过头来,好奇。 “啊,就是雉……”我猛地顿住,有些懊恼。为什么,面对她,我总是那么单‘蠢’地不加以思索呢?“你是谁?” “万俟葵漪,你可以叫我落落,是我的小名。那么你呢?” “虞子鸾。”伸了一下懒腰,又华丽丽地躺了下去,随时准备继续被她打断的休眠。 “那我叫你什么呢?小子?还是,小紫?” 眉头微微一抽,别扭地转头不再看她。 “额,不要不理我嘛……那,鸾鸾好不好?我叫落落,你叫鸾鸾,嘻嘻,好配哦!” 将青筋突暴的手放到头后,代替了软绵绵的枕头,“叫鸾就可以了。”真的,好无奈。 “嗯嗯!”她欣喜若狂,然后又一脸邀功的对我说:“那,亲爱的鸾啊,我帮你解下这串可恶的铃铛吧,好不好啊?嘿嘿,相信我的手艺喔!” 我保持沉默。这串玉铃,是解不下来的呀!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多了?自从十个月那次和他们针锋相对了一次后,我就又恢复了哑巴一样的沉默,不再开口。 耸耸肩,无趣地闭上眼,还是继续自己的白日梦好了。 三个小时之后,许正祥阔步走了进来,在万俟葵漪的身边停下,一脸的尊敬与掩饰不住的献媚:“大小姐,您在这儿呆得也够久了,是否可以回去了?” “许院长,”万俟葵漪顿下手中的动作,幽幽地转头,小巧可爱的脸上不再是那温驯撒娇的微笑,而是虚假冷淡的毫无表情,“你是在下逐客令么?”见许正祥立刻慌乱地想要为自己狡辩,高傲一笑,“否则,哪凉快呆哪去,再烦,你就死定了!”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朝假寐中的某人抱歉一笑,根本看不出是前一秒那个狐假虎威的千金大小姐。 瞧瞧那个不像当事人的当事人,似懂非懂,许正祥只好无奈地走了出去。除了不懂世故的普通人家的小孩,谁不知道,万俟家的大小姐,虽然年纪轻轻,可正是古灵精怪,谁惹她不高兴了,被淹在放蛇的水池里两天也就算躲过一劫,可更狠的,就是先想办法吞并那人的东西,再拉着他的家人一个一个处死,要知道,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人颤栗,而对于身为十大家族之一的万俟家,根本易如反掌。 一个小时之后,重量级人物上场,万俟葵漪的单身父亲大人--万俟游。 “宝贝,在做什么呢?怎么还不回家,是不要daddy了么?” 叹了口气,懒懒地站起,“怎么会,就是……额,daddy,现在还很早不是么?您一边凉快去,好不好?” 睁开双眸,我只好伸了个懒腰,缓缓爬起,“傻瓜,解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根本就解不出来的么?” 谁想,她却赌气了,执着着一双琥珀色亮泽的眼瞳,“我就不信了,鸾,坐下,看我的!” 我只是淡淡地将目光放到窗外,“不要让你的daddy等急了,回去吧,不要做这么没有意义又浪费时间的荒唐事了。” “鸾!”万俟葵漪只觉得好委屈,这是自己错了么?她又没有让daddy等,他自己想回去就回去嘛,她又没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留下来浪费时间。 感觉到她的眼神,我只好将目光一回来,给了她一个宠溺的无辜表情,示意她以后有机会再来也行。 吸吸鼻子,万俟葵漪立刻笑靥如花,:“那好,鸾,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他们全部走后,我还未重新躺下,就被围攻了。 “喂,姓虞的,你怎么看上去好像和那个什么大小姐这么熟悉啊?” “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魔法?” 她们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我根本懒得离她们这群见不得别人好的疯子。 “怎么,被大款的女儿看上了,就高贵得谁也看不上了?哼,还不是一个刚出生就被像垃圾一样丢掉的孤儿,装什么狗屁清高!” 太阳穴狠狠地暴跳了一下,这是我的伤,她们没有资格提及,“龟笑鳖没尾,不,我不是像你一样低贱的两栖动物……说我,那么你呢?你又算什么……” 带头的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不留情地将我推到在地,“我才不是呢!许正祥就是我爸爸!你在这孤儿院还得看我的脸色呢!哼!” 抬头,仔细地瞧上她,然后,等她被我看得不自在了,我才嗤笑一声,“看你?就你?就你这爬满雀斑的脸?就你这丑不啦叽的脸?我还怕看了晚上做噩梦呢。” 她气得直发抖,气急败坏地向前提了我一脚,雪白的裤子上立刻印上一个黑不溜秋的鞋印,“瞧你这嘴巴厉害的!妈的,姐妹们,给我解决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东西!” “嗨,你们要小心哦,她的爪子可锋利了,抓伤会得狂犬病都不知道。”男孩们是观众,不参加群战,可是还是忍不住给个提醒。 那女孩一听,叫人找来一根粗粗得的麻绳,在几人的合力之下,终于如愿地将我成功的反手绑起来。 “哼,贱蹄子,看你还有什么三头六臂通天本事!姐妹们,上!” 蜂拥。 我眼一冷,红色迅速蔓延开来,棕色的流海浅浅地遮掩着,更有若有若无的嗜血。下意识地扭了一下脚腕,玉铃轻如鸿毛,似乎也活了起来。 骨骼分明的手指在麻绳的束缚下转动着,宛若一条条自由行动的毒蛇。 结果,一比二十七,胜利地非常简单,虽然有点不太正常。 “嘿,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听到了铃铛声?叮铃铃的好清脆。”当二十七个女孩全都或卧或趴地倒在地上哀鸣时,以封为首的男孩子们皆是随意地坐在、靠在、卧在桌子、椅子、凳子或是地上,俨然纯属看戏的模样。 “对呀,我也听到了,而且好友节奏感喏!” “是虞子鸾的那串。”封斜卧在桌子上,一手握成拳头支着头,一手用手指慢慢的叩击着木质的桌子,沉默许久,还是颇具老大风范地开口解释。 “可是,封诶,那丫头的不是用血玉雕琢的么?怎么会发出金属的响声?” 瞟他一眼,但也是无奈,“楼朱,别问我,我也解释不了。” 可是他还记得,那一次,当她强势性地扑倒他,仿佛筹谋已久地咬上他的脖子时,只有他,只有他看见了她那双血红瞳眸,红汪汪的瞳孔,就像是血汇聚的海洋,随时会涌出血色的眼泪来。也只有他,听到了她那串真的不正常的玉铃振动的声响。 像曼妙的歌声,像清澈的山泉,就是现在回荡着的声音。 可是,那一次,当许正祥慢慢将事情平息下来,再去看时,已经又是那神秘虚伪的古紫色。让他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保持半怀疑态度。所以,这一次,就不插手她们的群架了。 事实上,有一件事,他确定了。——某个人,绝对不简单! “大家安静一下。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许正祥就推开了门进来,见到眼前七零八落的场景,先是不知情的一怔,再就是非常的恼火,“这是怎么回事?!” “呜呜,爸……” 许正祥没有多加理会,小心地扶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孩子,然后帮我解开了绳子,将探寻的目光放到所有人身上。 男生们都向封行注目礼,看到老大的他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也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女生们个个鼻青脸肿,一张嘴就是火辣辣地疼,想抱怨也抱怨不了,只能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许正祥,一边怨中带恨得瞪着我。 于是,我保留了所有的发言权。 扣住手腕灵活地稍微扭了扭手骨,还好,断不了。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我歪头,抬眼,棕色的流海斜斜地遮住一只眼,撞上封那淡赭色双瞳,眼底最后的一抹血色悄然褪去。又鄙夷地瞟了一眼那些伤痕累累的女生,冷哼,“简直就是一群垃圾,连废物都不如!” “小鱼!”许正祥正了脸色,很是严肃的表情,看得我翻白眼,“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裤子上只有一个鞋印,而她们,全都比你大的她们怎么都是遍体鳞伤呢?” 稍微举起右手在手指上落下一吻,俨然不把现在的紧张氛围当一回事,“那么,院长,你为什么不问她们为什么要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呢?”扬起头,甩甩棕色的披肩长发,用右手食指支柱起布满轻佻的额头,看不见的桀骜不驯,“是这样的,院长,就是某个丑八怪,嫉妒我的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就踢了我一脚,骂了我一句,绑了我的手之后就不自量力地开始叫人群殴我。不过,哼,真的都是垃圾一堆!二十七个膘肥体壮的不知道比我老多少岁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就是用脚轻轻地‘爱抚’了一下她们嘛,随便教教她们不要以卵击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哼,前面的几个身先士卒趴下了,后面的竟然还前仆后继地冲上来找死,呵!院长你也不能全怪我呀,看她们这么有毅力有耐性,我就不辞辛苦帮她们锻炼一下身体啦,话说,她们还应该感谢我才是呢。” 听着我百无聊赖的解释,‘咚’‘噗通’‘啪’的好几声,不时的有几个人一不小心与地面有个了亲密接触。然后,一个个面部中风地抬头,嘴角不断地抽搐地盯着我,黑线一道道滑下。 这一次,算是重大事项了,所以许正祥不打算在轻易放过我们。28个女孩子,包括最小的我也难以幸免于难,面壁思过一个星期,即日起。 或许还应该感谢许正祥的善意,有两种方法让我们选。 第一种:整天整夜站着面壁;第二种:跪着思过晚上可以躺下休息。 只有我,想也没想就选了第一种。我才不要跪呢,还跪7天,要死啊。 或许是命运使然,28个女生排好队面壁,很不幸的,我刚好被罚站到封的睡毯的位置上。真是冤家路窄! 入夜,安静下来,四周一片黑暗和寂静,只有我一个人背靠着墙壁,双眼在黑暗中搜索着。还好以前睡得多,现在也不至于一熬夜就犯困。 “喂。”突然,一生低沉的呼唤震痛鼓膜。 是封。 低下头,凭着空气中的温度,我注视着隐没于黑暗中的他。但是没有回答。 似乎知道我已经在看他,他继续说着他想说的话,“虞子鸾,我梦见你了。”听声音,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连声调都有些故意扼制住,反而显得更加富有磁性。 “嗯。”我浅浅地应了一声,说不出的慵懒。是你梦见我,我又没梦见你,真是。 “我又梦见你咬我了。” “嗯。”又不是你咬我,对吧?! 沉默了几秒,他突然又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咬我啊?” “咳,咳咳……咳。”立刻被口水呛到,难受得要命。缓缓地,我低下头去,凑到他的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气,明显感觉到他呼吸的停顿和面部的僵硬,“你觉得,真的是我那么一厢情愿地想咬你,而不是你故意勾引我么?嗯?” 慌乱之下,他撑着手向后退了些,为保持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你,你,你怎么补站好……喂,你现在被罚站好不好?!” 嗯哼?闻言,我更是向前移动脚步,也跪上他的睡毯,轻耸鼻尖,就像冷血动物一样根据空气中流动的温度和气流来探寻和锁定猎物的准确地点。捉住他突然变得僵硬的脚踝,一双小手借着他的躯体向上探去,终于,不负我所愿,整个人靠上他不算结实的胸膛,将他压在身下,“不可以命令我喔,封……” “什、什么,?你,你你,你知道你现在趴在哪么?”好像有些气喘。 伸出小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勾起唇邪恶一笑:“谁叫,黑暗中的你,另有一番韵味呢!有种,阴冷却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呢!” 他也不再排斥,反而冷静下来,别开脸,错开我的呼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趴在那里,那可是你没有的宝贝,压坏了赔不起!” 我低低一笑,并不在意,就我的体重也有哪个本事?用额头磨蹭着他的颈窝,软软的感觉,我似乎已经闻到了那血管里的鲜血的美味。 “再说一个字,小心我当你诱惑我犯罪喔!” “你有本事上了我么……啊!疼!唔!” 捏着他下巴的手立刻捂住他的不听话的嘴巴,一边也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鲜血涌满小小的口腔,我用舌头小心地舔着,唯恐浪费掉半分,可是,越来越觉得太少,还不够满足我的贪婪,不假思索地,力道更是发狠,好像要刺穿他的咽喉。 封皱紧了剑眉,终于忍不住疼痛,张口也咬上那只纹理分明的手掌。 “呀!”惊叫一声,立刻松开口,同时,夺回自己的右手,左手毫不犹豫地甩去。 清晰的响声,立刻惊醒了所有人,靠近电源的人也迅速地开了灯。 于是,暧昧又血腥的场面立刻映入大家视线。 虽然,某个才4岁的小孩一反平日冷淡无求的常态,走着浅浅的残眉舔舐着伤口,那一向恬静的小脸上是强烈的不爽,但,再看看被她压在身下的他们的老大,立刻有人尖叫。明摆着,就是虞子鸾推到了封后咬了他,被反咬之后又打人了嘛! “呜呜,封啊……我俊美无俦的封啊,竟然毁容了……” “喂,虞子鸾!你又发疯了是么?干嘛又咬我们的封啊?!” “就是,不会有狂犬病吧!” “很有可能!不然怎么会刚出生就被人抛弃!” “哼,这种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人本来就说不清!” “闭嘴!” “闭嘴!” 我和封的齐声大吼,立刻吓呆了那群乌鸦。 封幽幽地转过头,满脸阴霾的盯着我,淡赭色的瞳孔此刻正烧着火,噼里啪啦地爆响,“你凭什么打我?!” 依旧孜孜不倦地舔着伤口,“因为你咬我。”不知道人的牙齿不一定比狗的牙齿安全么?!(言弃:‘那你还咬他勒!你咬他这么多次他都没有嫌弃你牙齿脏,他现在才咬你一口你就这种态度,他也太委屈了吧!’鸾:‘心疼他?’言弃一挺胸膛,拼了!‘是!我们的封可是未来禁盟的少主大人啊!被你咬出狂犬病怎么办?!’冷瞄一眼,鸾很大方:‘那好办,你,看什么看,除了你还有谁?过来,我是说把脖子伸过来!’言弃一听,摆着手不断退后,将一边看戏的封推上前,一脸谄媚,‘诶,其实呢,那个,殿下呀,嗯,就是,他就归你了哈!不要客气!他是个活生生的血液提供源啊!您尽管享用!’一溜烟,跑了……) “我咬你?就因为这个?!”他眼底的火气更是旺盛,“那,就允许你咬我,我就不可以咬你嘛?!什么逻辑!你未免也太任性了!” “对,我任性!”我立刻回答,要是不任性,我会因为逃婚而跳下落日崖试图摆脱母亲的政治联姻?要是不任性,我会因为想让他独宠我一人而自刎在他面前试图让他此生不换?要是不任性,我会因为伤太深而跳下冥河试图灰飞烟灭? 他突然一笑,笑得我停止了注意伤口,笑得我毛骨悚然。 他伸手,小心地捧住我一时间呆愣住的脸,用他的额头抵上我的额头,良久,才听见他阴冷的声音在耳畔想起,“你那么喜欢咬我,我就把自己送给你咬好么?嗯?要不要?” 我困惑于他的涵义,突然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以身相许?”我脱口而出。 这时,被尖叫声引来的大人们推门进来了,于是,一切结束。 奈何之落叶归根 由于不想打扰其他住所的孩子,所以,知道第二天天明,许正祥才公布全院--虞子鸾是一个具有严重冷暴力倾向的危险孩子! 对于这个重大消息,我一笑置之,如果我是危险分子,那么,之后在半夜三更,咽不下那口气,又偷偷地爬起来,将我抵在墙上,扒了我的上衣,在我右锁骨上深深地印下他的印记的某个人,算不算是一个恐怖分子了?! 太阳和煦的光芒下,万俟葵漪兴奋地赶来了,这回一起来的不是她daddy,而是一个花甲老人。“鸾!鸾!你瞧瞧我带谁来了?我昨天回去遇见了酌爷爷,和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就说要来认养你了!嘿嘿,鸾,太好了!本来我还想让我daddy认养你的!可是酌爷爷他老是一个人的,不过这样也好啦,不是么?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 当我的目光转到那个所谓的酌爷爷的慈祥的脸上,我却怔住了。这不是……“爷、爷爷……” “哎,娃娃,爷爷来了!”他快步走上来,将我抱起,满面的慈祥更是温和。 吸吸鼻子,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真的是爷爷,前世今生,只有爷爷会这样叫我。 “娃娃乖,要坚强的不是么?这些年,爷爷让你受苦了。娃娃,从今以后,你还是爷爷疼到心底的心肝宝贝!乖……” 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将你当宝贝,着真是一件让人幸福得想哭的事。 “董事长……”一边的许正祥僵硬地开口,这,这是什么情况?!虞子鸾怎么突然变成了桅以酌的孙女了?难道,四年前的那个女人是桅以酌的儿媳妇?可是也不对啊,虞子鸾那是刚出生,怎么会记得她有个享誉世界的爷爷呢?! 桅以酌在我耳边低语一番,才侧头将威严的目光放到许正祥身上,“许院长,那么,这个孩子,我就带走了,还有,我希望,再也没有人知道娃娃的去向,知道么?” “是的,董事长,我了解。” “爷爷,你好威风喏,你以前都是好和善的来着!” “你目前还算是一只涉世未深、不谙世事的小兔子,所以你或许不知道,经历的事情一旦多了,人总是最善变的那个。” “哦哦!”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很有礼貌地向大家挥手道别,“那么,未来将会有巨大变化的,善变又没天良的各位,再见了,嗯嗯,再也不见了!” “鸾!”万俟葵漪立刻缠了上来,“鸾啊,回去后,让我帮你解决了这铃铛好不好?” 点点头,在门口处,我突然抬起头,往里面望去。 他低着头,没有看我。我一直盯着他的身影,心底突然希望,他能抬头再多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因为,我有强烈的预感,这次我随着桅以酌离开这里,若再相遇,也只会是在好久好久之后了。 可是,直到他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松开握紧的双拳,看不出眷恋地转身,终于,两个人背道而驰。 ‘娃娃,我叫桅以酌,是如今十大家族之一的桅以家族的董事长。’--这是桅以酌在我耳畔说的话,从那一秒起,我知道,我的命运,从此将用另一支我熟悉的画笔来描绘涂色。 从那天起,桅以酌找到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宝贝孙女,于是,桅以酌、万俟游、陶雎、伊萧绝合办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便正式消除尘封,运作起来。 十大家族,有四个家族是独生女,所以,他们便将这四个仿佛年纪的女孩专门‘圈养’起来。 这个叫作‘千金殿’的地方,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坐落在地球的什么角落。 彼岸之相见不识&one “我亲爱的部长大人,求您,和我交往吧!您忍心伤害一个一直心心念念爱着您的花样少年,让他被爱情的风暴不留情地摧毁么?” 长长的林荫道上,高大的梧桐印下斑驳树影,被凉爽的清风轻轻地吹着,连地上的圆形太阳影都止不住颤抖摇摆着。 无声地退后几步,与突然冲出来的男生保持安全距离,叹了口气,“同学,今天我要毕业了……” “是的,我亲爱的部长大人!我知道您毕业了,我也毕业了呀!亲爱的部长大人,今天是您在高中的最后一天了,一直爱着您的我,也一样。所以,亲爱的部长大人,请你,不要拒绝我了!不要让我在高中,在风华学府高中部的最后一天,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故意忽视他那满怀的鲜红玫瑰,试图让他明白现在的时间问题:“可是,同学,既然已经毕业了,答应交往了又怎么样?若是我现在答应了,毕业典礼之后我就要准备去澳大利亚了,那么,这不是一个更大的遗憾么?” “可是,我亲爱的部长大人,我真的很爱您啊!当您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世界顶尖级学校转到我们的风华学府,我就知道,您是我最美丽的天使!整整六年了,我都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可以与您同桌,说明,我们的缘分,是上帝注定的啊!”他两眼戚戚地盯着我,好像我会随时消失在他眼前一样,看得我差点起鸡皮疙瘩。 “抱歉,这位同学,”很有礼貌地微微一笑,将乱飞到视线里的头发拂到耳根后,“虽然我国籍瑞典,而瑞典的国教是基督教路德宗,但是,比起上帝,我更偏爱该隐1。” 那男生尴尬一笑,但很快就释然。 我见如此,转身退去,却不想,那捧娇艳的红玫瑰又迅速绕到了我的面前,“我亲爱的部长大人,既然您信奉该隐,那么,我便也随着您的爱好好了!虽然该隐性格比较偏激狠辣,但是,既然您喜欢,我便也愿意像忠诚于上帝一样地忠诚于他!我愿意为了您而永远虔诚!” 叹了口气,好是无奈,“同学,毕业典礼快开始了……” 为什么,都最后一天了,还是要对我纠缠不休?! “那正好啊,亲爱的部长大人,我十分乐意将我与您的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看着那花枝乱颤的笑脸,我只感觉晴天霹雳从我脑海中贯穿而过。看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西北方森林、流传两千年的箱底、刻着傀儡的诅咒、你的背叛蔓延於血液、也写下恶魔谱出的恋曲、呜喔、天空陪我哭一整夜、洗净残留的眷恋、怨恨将指证所有思念、用我黑色爱情血液换你应得的壮丽、雾与夜悄悄漫涌渐溢2……” 华丽丽的手机铃声终于挽救了不知该怎么摆脱麻烦的我,稍稍呼了口气,“对不起,同学,我接个电话,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你先去吧,我就不拦你了。再见……”再也不见!喵的,才不管他的反应,转身就走,随手掏出救苦救难的lg黑色手机,放置耳侧。 “哇也,鸾,亲爱的鸾,今天毕业了,总算可以摸到我日思夜想的手机了!太激动了!鸾,你也很激动对吧?嗯嗯,我知道,鸾你也一定激动地落泪!嘿嘿……” 嘴角有些抽搐,“落落诶,你……” “狐狸,别说有的没的!”那一边又传来苒的声音,似乎,不,确定,对落落的说法很不满意,“再废话,我就告诉游叔叔,让他没收你的手机!” “臭豹子,发情期到了吧!我和我的鸾……呀!伊苒!小心一点!我华丽丽好不容易用三等奖换来的手机啊啊啊!呜呜……” 抚额,稍稍偏了头,真担心那边的争吵会影响我的听觉。 良久之后,那边才安静下来,我才听到愫的声音:“鸾,准备回来,在新加坡六年,没忘了大学的目标吧?” 扯唇歪歪一笑,“没呢,怎么会忘呢!澳大利亚的秋忆大学,可是相当于美国的哈佛,英国的剑桥牛津呢!况且,还有那让我心醉神往的十大禁忌……哈,等着,风华这边的毕业典礼结束,我也就启程了。” “哇呀!苒苒,手机不见了!呜呜,我的手机啊。和鸾一样lg的限量版手机啊……喂!死蜥蜴!你什么时候拿的手机?!还在和鸾通话?!呜呜,苒苒,你不要拉我,我的手机啊!我的鸾啊!……” 落落在那边哀嚎,可愫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我耳边。“鸾,记得小心。我们在墨尔本3的‘相约酒吧’等你,为你接风洗尘。” “好的,愫,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回斯德哥尔摩4一趟,晚了的话就不要等我了。” “嗯。”不愧是蜥蜴一样的冷血动物,短短的一个字,就结束了我们这六年来的惟一一次通话。 中国安徽灵璧西南,几千年前的垓下,几千年前的死亡之谷。 旁边立着一块碑,上面的字迹已经尘封了好久,染上了重重的尘埃,看不真切。 垓下,呵,这个该死的垓下。没有风,我却感到有些刺骨的寒冷。历史仿佛重现在原地,又回到那个,生死绝恋的一夜。 他健硕的双腿紧紧夹着乌骓的腹部,一手拉着沾上血腥的缰绳,顺势将我圈在怀里,一手不厌其烦地挥舞着他的破阵霸王枪,刺穿汉兵的胸膛。可是,纵使他有充沛精力,面对成千上万前仆后继的敌人,是个人终有疲惫的时候。锋利的枪尖已经有些倦怠,座下的乌骓也免不了稍些错乱的步伐。楚国的精兵将士,终于还是被韩信强行逼进了垓下,这个三面维谷举步维艰的死亡之谷,这个,素来只有死路一条的地方。 临时搭起来的军帐中,他独自坐于位上饮酒,醇厚的酒香弥漫了整个军帐,只有我,安安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小心地为他斟上酒。 他突然长臂一捞,将我捞进他的怀里,捧住我的脸,满是酒气的嘴唇四处肆虐,夹杂着听不清楚的咽呜。“鸾……” “王!”帐帘突然被掀开,虞子期持剑走了进来,浑身是血,面色也不是很好看,“王,四面传唱着我们楚国的民歌!《荷塘月》!您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明明喝多了酒却还是一片清明的眼眸,真的很让人难以揣摩。 “怎么办……子期,你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你说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说完,将脸贴上我冰冷的脸颊,轻轻摩挲着,“鸾,你说,我该那你怎么办……” 我稍稍避开他不知何时出现的胡渣,刺得我心疼。“鸾不知道,少羽哥哥,鸾也不知道……”咬咬唇,还是不想说出这场围剿的真实目的。少羽哥哥,我和岚殃的事情,该怎么向你说明白?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宁愿你真的死在乌江边,也不想你日后统一天下。少羽哥哥,鸾的心太狭隘,真的是宁愿你对天自刎,也不想你卷土重来。最起码,你到死之前,你爱的只有我一个,而不会面临着以后你身边莺莺燕燕,我只是那群争宠的女人里面的其中一个的景象。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眼泪终于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蜿蜒出两道在昏黄的烛光下闪光的痕迹。 少羽哥哥,你的眼眸是如何深情,鸾恨不得溺死在里面,为什么,鸾还存在着不该出现的理智和心绪?相处的两年在脑海中回放,我此刻真的好想眼泪怔怔地问问你,你对鸾的若是真爱,那么,你对高月姐姐呢?对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月姐姐呢?对那个燕国太子丹的遗遗嫡女儿高月姐姐呢?对那个你们所有人都敬佩有加的高月姐姐呢?对那个你连梦中都轻唤着‘月姑娘’的高月姐姐呢? 你一直说爱我,却在我想你的时候,在窗口想着别人;你说过会永远为我赴汤蹈火,却丢我在一旁,与天明哥哥冒险潜入咸阳天牢去找华佗要解药;……少羽哥哥,有的时候,鸾真的弄不清楚,你爱的究竟是鸾,还是高月姐姐?! 他突然弯腰,从怀里取出一串狼血凝成的琥珀,低头,系上我瘦弱的左脚脚腕。 “鸾,我知道你喜欢琥珀,所以,就亲手雕了这串铃铛,喜欢么?” 心神一荡,我低头注视着那串血铃,从他不加限制的怀抱里起身,径直走向一直站在一边复杂而沉默地看着我们的三哥身边,抽出他的佩剑,在四面楚歌声中起舞。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最后的一个360度旋转,我手中的舞剑砰然落地,本不干净的裙裳微微散开,神似一朵堕落的彼岸。带着妖冶无法拒绝的美丽,再高贵冷清的天使,也痴心无悔。 ###############亲们来个大跳跃,跳过了就拍拍pp下一站###################### 1该隐:相信看过《圣经》的亲们都对这个任务相当了解,(言弃只看过一次,原文背不下来,就灰常简单地介绍下他好了,不过,对该隐有兴趣的童鞋,还是自己去买本圣经看看吧!) 该隐是上帝的第二个儿子,他负责在田地里劳作,辛辛苦苦努力出来的劳动成果却几乎不曾得到上帝的赞扬;可是他大哥所养育出来的牲畜往往受到上帝的青睐(上帝也是肉食动物,汗一个。。。)。于是该隐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做了几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杀死了大哥。大哥的血渗进了他的农田里,被上帝知道了。于是上帝灰常生气地驱逐了该隐。 (因为言弃也是最爱该隐的,所以言语有些偏向性,亲们可以无视……) 2此段铃声选自《傀儡咒》,言弃片面地认为,歌词不错,就是听起来不是很好。当然,亲们如果闲着无聊,大可以去听听看。 3墨尔本:是澳大利亚的一个城市,遍植薰衣草,如同我们中国新疆的伊犁山谷,是薰衣草的天堂。在文中,是秋忆大学的所在地。 4斯德哥尔摩:瑞典的首都,一个繁华的城市。在文中,是虞子鸾爷爷桅以酌的老家。 彼岸之相见不识&two 。轻咳一声,历史重演过后,只剩下满目的萧条和苍夷,风刮起细沙,有如万马奔腾的放肆。 弯下黯然的眉眼,我转身便走,不能在中国留太久的呀,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哎呀——”好死不死的,竟然被自己绊住,脚踝处扭伤,不是很疼,却足以影响我的步伐,。低头小心地揉了揉伤处,有些无奈。本来是触景生情怕自己一改素日的冷淡而潸然泪下,所以才急着走,可现下,这不是天要亡我! “怎么了?”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温润善意的声音,我意料之外的男声吓得我立刻吞下了泪水,抬头,是一个谦谦有礼的男人,大概20来岁,温柔的咖啡色瞳仁似乎能溢出水来。此刻,他弯下腰,向我伸出了手,强制却不唐突的动作。“打扰一下,请问需要我的帮助么?” …… “打扰一下,请问我以后可以叫你‘鸾妹’么?” …… “打扰一下,鸾妹,父亲让我去追随项公子,你觉得呢?” …… “打扰一下,高月姑娘,鸾妹在你这里么?我找她有事,麻烦你跟她说一声。” …… ‘打扰一下’,三哥的口头禅,三哥礼貌的特征,。我定定地望进他的瞳仁,又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让我不得不怀疑,真的是三哥来到我面前了。 “呵呵,小丫头,不会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猛地惊醒,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他拦腰抱在怀里,他咖啡色的瞳孔,正印着我神游的表情。 低下头,不经意地挣扎一下,脚踝却又是一阵疼痛。“嘶……该死!” 昔甄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怀里的人儿怎么这么不乖呢?只好有些无奈地开口:“哎,别乱动啊,小心摔下去了!” 我只好抿着唇安静下来,蜕变成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双手习惯性地搂上他的脖子,靠在他的颈窝,呼吸着他的香草味的体香,竟然昏昏欲睡。 “少爷!”看见彬彬有礼的少爷抱起了那个神秘的不知道是谁的女人,昔家管家朱天宇慌忙上前一步,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悦喊了一声。 虽然这女的确实很漂亮啦,可是那又怎么样,少爷长这么大,见过的女人比吃过的盐还多,凭什么破天荒地向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伸出他高傲的双手啊! 少爷是少爷哎!大学毕业之后就要接管整个昔家了哎!到那时,不,就现在,现在的少爷也是众星捧月的美男子,也是无数的女性的梦中情人。虽然少爷一向对她们不屑一顾,稍微汗个……可到了那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有礼一笑,昔甄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举动。毕竟,这种情况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只是,低头再看看怀里的睡颜,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刚刚远远看见她,在风里吹拂,单薄的身影好像随时会被风刮走似的。她的背影,很……萧条,也很……凄凉,柔弱到让人看见就想将她抱在怀里、护在羽下。笑意转向嘲讽,或许,不只是自己,就连苏挚那个大冰块也不一定会熟视无睹,任她在风中漂泊吧! “天宇叔叔,麻烦你了,先送她回别墅。我再逛逛,然后我们再去墨尔本吧!”小心地将怀中的人送到朱天宇手中,他才微微一笑转身往山谷深处走去。 “少爷!少……!”好想丢了手中的无尾熊,朱天宇老脸通红,气的…… (由于时间问题,此章先告一段落,言弃下周在补更,挥挥手,亲们再会……) #####################满含歉意的分割线########################### 有一件事,言弃真的是非常抱歉的。 因为言弃目前也只是一名才上高一的新生,虽然家里有电脑,但学习还是不想落差太大,所以每个星期还是只有周末有时间上网(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就要看爸妈的行程了,毕竟言弃不是乖孩子,都是违背爸妈的意愿偷偷地开始写小说的,亲们,汗个……)。 所以,若是更新太慢,还请亲们不要介意啦,。 言弃有个梦想,也想做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作家,所以,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亲们提出来!言弃先在这里道谢了——鞠躬——! 来,亲们,么个,聊表歉意—— 彼岸之小小宴聚 (言弃补上一句,前文<相见不识&two>有更新哦,亲们不要忽略哦,不然下文接不下去啦!) 噌噌地满怀不满地将怀中的女人丢进别墅,朱天宇撇撇嘴重新赶往灵璧西南,他的少爷啊,! 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很郁闷。 这女的长成这副狐骚媚样,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什么不干不净到处勾引人的女人!谁想到少爷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一次,就好似不死地遇见了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一定有什么阴谋!对,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冷哼一声,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他见多了啦,哼!想勾引他们的少爷,也不看看少爷的身世背景,是普通的女人可以高攀的吗?! (言弃(抿唇嘻嘻一笑):‘不过还真可怜了年纪也不小的天宇大爷的想象力啦,咱的女主角鸾,桅以家族的大小姐,还是冥界的……唔唔!虞子鸾!你捂住我嘴巴做什么?谋杀啊?!’我撤下自己的手,冷冷地瞟某人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那是我的秘密身份!什么叫‘秘密’懂不,我强有力的背景哎,现在这么早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又是一记冷瞪,瞪得言弃汗毛直竖)再废话一句,我不介意你来陪我哦!’言弃立刻挺拔身姿,面容诚恳:‘咳咳……用得着费尽心思勾引昔甄大少爷么……?嘿嘿……) 不过,眼下,还是去催促少爷,快点去墨尔本吧!也顺便把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甩掉! (真扫兴,言弃要准备回学校了,亲们,那只好下礼拜见咯! 对了对了,别小气,么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