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交换时》 序言:相反的世界 曾有段时间,走到街头巷尾都可以听见一首歌,歌名叫相反的世界。 我永远忘不了那首歌刚烈,强劲的调子,也永远记得那首歌的歌词: 在物欲横流的婆娑世界里, 回头,退后,从新看看这个时代。 真理似乎已不存在,你的美丽都已变得诡异。 不要畏惧原则和原理,去寻找一个相反的世界, 一切不需要逻辑,不需要推理,在这里,我拥有勇气创造真理。 不要胆怯,这里是相反的世界, 不要害怕,这里是相反的世界, 往前走,梦想便已点起, 没有争议,没有背信弃义,这里是相反的世界。 出发吧,凭着自己的感觉, 冲刺吧,凭着自己的意志。 等待只是下一秒的尘埃落定,不相信命运那就不要坐以待毙。 期待我们在相反的世界里相遇,我会把力量送进你的身体。 永不停息,永不停息…… 第一章 第一节 20岁,让人望而却步 我,秀澈,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别人都这样叫我,至于那个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的姓,我就不提了。 我,从小热爱跳舞,热爱唱歌,梦想就是当个明星,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原本的命不好,还是因为后天的时运不济,先是音乐专业落榜,再是选秀落选,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 让我完全放弃了小时候的梦想。 如今已经20岁了,在一家小小幼儿园当幼师,天天弹弹电子琴,唱唱儿歌,被一群流鼻涕,尿裤子的小孩,成天的围着,虽然有点辛苦,有点烦, 但日子也就这么凑合着过了。 哎?问我为什么会当幼师,就那点高中文化? 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个倒霉鬼,至少我身边的朋友各个比我幸运,所以她们也就帮了我一点忙。 我最好的朋友,王伊,家里蛮富有的,人也超级聪明, 自从初中认识了她以后,她就一直在我前面跳啊跳,我初三的时候,她就已经跳到了高三,我高中毕业,她连本科都修完了。 我的天! 但是这么一个祖国的栋梁,偏偏喜欢小孩子,毕业后居然当了个普普通通的幼师,而且还坚决不要她那个总裁父亲帮忙,自己选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跟市中心相差十万八千里。人烟稀少我不管,但是那些地方的孩子不仅土得可以, 还都脏兮兮的,这点我就有点难以忍受。可是当时处于就业困难,那幼儿园又刚好要找个音乐老师,于是就这么歪打正着得被王伊给推荐了过去, 一做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也不是白过的,跟孩子处久了,也有了那么点爱心。我们那幼儿园虽然偏远,但周围的风景却格外得好,风光秀丽,秋黄夏绿。 有的时候就带一群孩子去爬爬山,嬉嬉水。 常年已往,也就想快点嫁人生孩子,但是这点又偏偏不顺心。不顺心当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这句话可不是乱说,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给我算命了,那算命师看我眨巴着大眼睛,就一阵皱眉 很不吉利地跟我妈讲,这孩子命相可不好,我那时多天真可爱,被算命师这么一说,就变成了全家族的扫把星,之后父亲无缘无故跟母亲离了婚, 母亲也在我懂事前离开了我,我的记忆里就只有一个慈祥和蔼的外婆,可是不久前也去世了,现在我真的算是剧目无亲了。 难道就因为这一句命相不好,就害我家破人亡? 我当然很不服气,从小时候第一次听外婆说起的时候就很不服,一直一直都不服,每次外婆提起,我就会很发火。 本来就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被人说活不过20岁的生日,这多让人观火,双10,可是女孩子最花样年华的时候。 这一切的不服记在心里好几年,直到见到王伊后,没多久就改观了,说来可能很多人都不信,我以前也这样怀疑过,可之后却不得不信。 我记得第一眼见到王伊的时候,她就抓住了我的手,几乎哭出来。 她说,秀澈阿,为什么你会那么可怜。 当时我就傻了,哪有人第一次和同学这样打招呼的,我还为这事,几天都没和她说话。 不过后来她主动亲近我,还把我的过去跟说故事似的讲给我听。 我当场就呆若木鸡,说她是感知过去,预知未来,一点也不过分,她说我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就一定会发生,居然神到这种程度。 我也真跟求神似的,天天拜她,让她给我算算我将来的运程,可自从我相信她以后,她就再没有对我的将来透露只字片语。 看到我兴奋地幻想未来她也一直都沉默寡言。 时间一长,我几乎忘记了她会算命的本事,可就当我完完全全忘记的时候,她很平静地和我说, 秀澈,你活不过20岁的生日了。 就在我过完19岁生日后的那一天,比起拆开生日礼物后的那种惊喜,她的话更让我惊喜到手足无措。当时我就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记忆中,她好像还说了,在我二十岁的生日那天,会送我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我不会关心了,反正那一天,我就不在这世上了,给我准备棺材吧,我好像是这么说的,一年前的事反正也记不得了。 第一章 第二节 死亡的预告 我趴到窗台看着绵绵雨丝,出神了好一会,直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把我吓醒: “秀澈阿,你看啊!他们的宣传照又刊在首页。” 会这样大喊大叫的人当然不可能是王伊,这人是我在幼儿园里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安美。 虽说是老师,年纪也不小了,但却比孩子还孩子,专干追星这马事,这不,我也被她带坏了。 我兴致勃勃地冲过去看着她手上的杂志,不由大叫: “哇,夜星变成熟了呢,这照型,超赞的。” 声音估计也不比安美逊色。 看着杂志上的夜星花痴了一会儿,我也随着安美的目光看了看其他人的脸, “焕日的脸色仍旧不太好也。还有那成辰好像比上次海报上要瘦点。十月真是的,每次都不笑,苦瓜脸。” “那叫酷。” “笑都憋着也叫酷?” “你真不懂欣赏!” 我其实真的不太懂欣赏,特别是男人那张脸,毕竟快二十年了都还打着光棍,那鉴赏能力就一定有问题了,因为我的经验等于零。 就像那个焕日,柔柔弱弱的,别人说他是温柔,我偏说娘娘腔,有几次差点把安美气哭,焕日可是她的超级偶像哦。 至于我,当然就是夜星了,他舞跳跳得最棒,成晨也不错,唱歌一流,至于十月,那苦瓜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 拍照时总爱微微仰头,好像在说我鄙视你,越看越不舒服,所以讲起他们来,我总忽略十月。 对了,我忘记介绍了,说了那么久,一定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吧。 我这就介绍,这个组合叫end,结束,很奇怪的名字吧,虽然叫结束可是却红了那么多年,我算算应该快四年了吧。 他们出道一年后,也有人开始叫他们日月星辰,总比结束来得吉利。因为很巧的,他们的名字里各包含日月星辰,这四个字。 我都觉得神奇。 估计是经济公司故意的。在考验歌迷的智商。 组合里,焕日和成辰都是唱将级人物,焕日负责低声部,那听起来有些忧伤的低音,每次听,每次想流泪。 而成辰负责高声部,他的声音就如同铜铃般悦耳,听得我每次都能幸福地飞到天上去。 夜星是负责舞蹈,反正最难的都他来跳,至于唱歌,是很普通的中音,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end我就是 特别喜欢他跳舞时那种自由,放纵的感觉。 而那个十月,听说他写歌,唱歌,跳舞都很强。 歌嘛,我是一首都没听到过,至于跳舞,唱歌我也不能评价,毕竟关注太少。 他们出道后一年我才在杂志上认识了他们,一首“相反的世界”,彻底打动了我的心, 里面有句话,我到现在还写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当成左右铭, 即使下一秒就是尘埃落定,也不能坐以待毙。 “秀澈,你已经说过好几十遍了。”王伊无聊得靠在办工桌前,眼神并不在我身上,而是透过我慢慢地飘到了窗外, 一瞬间,她的表情有些恍惚。 “我怕你不了解他们嘛。” 觉得奇怪,王伊的表情一向都是淡然的,于是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靠在她的椅子边上,我略带讨好地说: “阿,树黄了。” 我是一点也不懂什么诗情画意,简单阐明事实。 王伊幽幽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见状,我回她个笑脸,刚想说要不要去山上看枫叶,她却没来由地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看了我很久,直到我皱起眉头,她的嘴唇才微微轻启, “明天就是你20岁的生日了。” 毫无语气的一句话,却让我像被针刺到一样跳起来。我怒吼: “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这件事!” 毕竟我不是圣人,生日就等于宣告死亡,我怎么能不害怕。 “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礼物吗?” “不记得。”我捂上耳朵用力地摇头。 “秀澈……” 王伊见我几乎哭出来,终于欲言又止,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安慰我似的抱住我,把唇凑到我耳边,“不要怕,还有我。” 之后,我的脑子就是一阵空白。 第一章 第三节 死亡,悄然而至 晚上独自一人回到宿舍,打开门就看见一屋子end的海报,这是以前没事做,贴上去的,现在才不由觉得有些幼稚,难道临死前真能让人大彻大悟? 我不禁失笑,着手斯着墙壁上的海报。 死是什么滋味?我一边斯一边想,居然一点也没有情绪激动,难道临近死亡,反而变得坦然了? 也许真是这样,我放下海报,躺到床上,仰望天花板,突然想到了什么,居然笑起来,其实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只是在想明天该不该去买个漂亮的棺材, 也许死后,别人选的自己还不满意,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像看破红尘似地微笑着去上课,跟以往一样见到谁都点头行礼,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般风平浪静。 王伊,这时依在墙角什么都没说,我看向她,她就自然地回避了我的眼神,明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却不自主地跑过去,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 一只手摊开手掌,“礼物。” 一时间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她漂了漂窗口,幽幽说道; “快到了。” 她的话刚说完,我正疑惑着想问什么快到了,就有一个班上的孩子跑进办公室,激动地拉着我的裤子,一一啊啊了几下, 眼睛还一直往她刚跑进来的地方看。 “怎么了?”我眯着眼睛蹲下来摸着她的头,“别急,慢慢说。” “老,老师,外,外面有好多车,还有好,好多人。”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吗?” 这孩子是班上最“热心”的人,一有点小时就跑来跟我说,就连某某孩子吃饭掉了饭粒她都不放过,我无奈地摇摇头, “一会老师再去看。” “不嘛,你来嘛。”她死缠着我不放,还用力地把我往外扯。我摇头,哎,这孩子太敬业了。 “你应该去看看。”从不发表意见的王伊,突然开口了。 我惊讶地回头看她,她却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吧,见她面无表情,却理所当然地说话,实属奇怪, 但被身下那个小东西死拖硬拉地,一时也脱不了身,最后,只能很无奈地出去了。 一出办公室,我彻底愣住,教学楼前大大小小地停了十几辆车,居然还有名牌车,虽然我见识不多,但是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也总能记住了。 “怎么有那么多车?” 我自言自语地看着那些漂亮的车子。有种想冲下去摸一摸的冲动,至少在死前也让我偿偿名车的滋味。反正也活不久了,我拼了! 跑下楼梯,我直奔中间那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因为最漂亮,那黑色,比黑夜还黑,却比星星更亮。 我激动的摸上车窗,这才惊奇的发现,这车窗居然可以像镜子一样,照出我的样子。真神奇,我不禁在镜子前,摸了摸头发,扮了几个鬼脸,真有意思。 玩得正不亦乐乎,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 里面居然有人!! 我不禁长大了嘴巴,一下窘迫地难以自持,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你这没文化的,里面的人可以看见你,你怎么就想不到。 车窗落了一半,露出一张戴着黑色墨镜的脸,除了眼睛和鼻子外什么都看不见,当然就不知道长相了,只知道是个男生。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透过墨镜看着我,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我先开口, “不好意思,我,我是这里的老师。” 听我这么说,他又看了我一会,最后总算点了点头。 他刚想关窗,就被他身边的人按住了, “哥啊!没想到外面的风景那么好。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微微侧头,好奇地循着声音看去,原来里面还有人,那人也一样戴了黑色的墨镜,看不清长相,只是觉得他的脸有些苍白。 虽然看不清脸,但我也知道我一定不认识他,也许是刚才听错了。 “反正我们老大要谈很久,在开工前还有一点时间,我们不如去那山腰上走走。” “不行。” “哥……你,你也知道我这身体……” 其实我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外面那男生,一开始还凶巴巴的,可后面莫名其妙地就妥协了, 好像是里面那男生说了什么话,他们在聊什么话题我管不着,只是那男生的声音越听越熟悉。 正纳闷地皱起眉头,车门开了,外面那男生走了出来。 哇,居然比我高一个头,我只在他的肩膀上,而且他的身材也不错,穿了件黑色体恤,看上去却特阳光。 一时间,大脑有些不听使唤。 见我几乎流出口水似地看着他,他也没有什么表情,一脸地见怪不怪。随即,他弯腰把里面那男生扶了出来, 那男生显然没有他高,而且人也非常消瘦,他走出来,踉踉跄跄地站稳后,两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请问,这里可以上那山吗?”小个子男生指着前面不远的山路,很温柔地问道。 “啊,可,可是可以,但是你好像身体……”还没等我说完,他就独自先迈开了脚步,高个子男生紧接着追了上去想要伸手扶住他, 但他却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我茫茫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直至消失,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只省一条崎岖的山路。 想到刚才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出了洋相,我的脸不由地红一红,也没了看名车的兴致,于是灰溜溜转身,刚想回办公室,就看见校长面带笑容地领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过来。 “钱不是问题。”那西装男人说道。 “是是是,尽管征用,我保证不会有学生上去。”校长赔笑。 两人一说一笑地走到我面前,见我站在车门口,那西装男人立刻严肃起来,忙往车里看,小一秒,他的表情就狰狞得恐怖,立刻对着我大叫: “他们人呢?” 被他一吼,着实吓一跳,我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指着他们刚走过的山路,害怕地说道: “他们上山玩去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瞬间响了几个八度,好像要把我抓起来兴师问罪似的,瞪着我, “马上带我过去,我要找他们回来。” 听他这么一喊,像马屁股被甩了一鞭似的,我开始跌跌撞撞地跑起来, 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都快死的人,还要受这样的罪,不就给别人指个路嘛,这样也有错?老天阿,你特爱作弄我是吧? 真想停下来指着天大骂,但是后面还跟了一尾巴的人,怎能停下脚步,于是我气急败坏地加快了步子,等发泄完烦躁的情绪,我回头,身后居然没人! 我把人带丢了! 这可怎么办?这山路也不是像他们那样的城里人能够辨的了方向的。万一,走散了,还不是得让我一个一个把他们找回来。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了好几个转,静下来才想起,校长也跟着,他老人家可是在这山里长大的孩子,这回可以放心了, 我轻轻嘘了口气,准备下山。 看看天色,不早了,我的时日也不多了,我要快点回去才行,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我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跑到一半,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就在不远处,刚才那个矮个子男生,正抱着一棵树低着头不停得喘着粗气, 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我迅速跑了过去, 走近一看,他流了很多汗。 “我就说你不能爬山!你怎么了?你那朋友呢?你们不会是在玩捉迷藏吧?”我一边焦急地问,一边伸出手去扶他,他却白了我一眼,挥手用力打掉了我的手。 “我可以的,我不要你扶。”他咬着嘴唇倔强得抬着头,他脸上刚戴的那幅墨镜已经不见了。现在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 除了苍白的脸色看了有些心悸外,那眼睛鼻子嘴唇,却让我觉得似曾相似。 “你是……”我一定哪里见过他,刚想探头仔细看看,他却直直地倒了下来,撞到了我的怀里,我一个措手不及,向后倒去,被他压在身下。 “阿!”我惊叫着想推开他,胡乱地摸到了他的脸,一片湿漉。 我不由心惊,他不会是哭了吧。 “你哭了。”我停下动作,试探性得问道,他不答,但从他加重的抽泣声中,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对不起啊……对不起……”他突然虚弱地说着对不起。 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那种脆弱地不堪一击的声音,又不得不让我心软,于是我轻轻托起他,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看样子,他现在已经不能下山了,只求校长能快点找到我们。 我不停地祈祷着,眼看着,怀里的少年,一动不动,呼吸越来越微弱,我急的直冒冷汗。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背他下山,可是当我站起,扶住他的时候,脑袋却猛的一晕,紧接着地面就天旋地转起来。 不会吧…… 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莫非……莫非我快…… 不敢往下想,我用力扶住少年,可因为头晕,又踉跄倒在了地上,我一手抓着少年的衣服,不让滚下山坡,一手抓着树干, 可是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了,眼前开始越来越模糊。 这难道就是死亡吗?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到来了,太过仓促。但是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呢,倒是有些愧疚有些遗憾。 少年我不能救你了,让你赔着我,真的过意不去,我也不能问你是谁了,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时间让我想完,我已经步入黑暗。 第一章 第四节 迷失的黑暗 黑暗虽黑,但是却不安静,我一直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是谁,居然不让死人安静,我气呼呼地循着方向看去,却看到一处白光,白光下居然就是那个少年,他坐在那里还是哭个不停。 无奈下,我仍旧好心地走上去,想扶起他,但还没有碰触到他,他就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空洞洞的,就像没有灵魂一般。 我吓得跌倒在地上,因为他的脸色纸一样的苍白,一瞬间,一种不好的想法 涌了上来,莫非我们都死了? 他仿佛知道我的想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 他在跟我说话?两个死人居然在说话? 他也没有管我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跟十月,成辰,夜星说好的,4年的约定,就差两个月了,我不能就这样走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越说越激动,突然一把拉住我, “十月一生的梦想不能就这样被我打破……我……” 完全停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摆摆手,打断他: “我……我也跟你半斤八两,你找我说这些做什么?别拉着我……人家说,要赶个好时辰投胎,你别耽误我下辈子阿。” 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本来想这么说的,但是看他那张哭脸,就又忍了下来,就当给下辈子再积点阴德吧。 我叹口气,抓起他的手扔在一边,站起,他却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你不能走,我求求你,我只有那么一个心愿,就只有两个月了,过了两个月我就没有遗憾了,我求求你。” “我真的不懂你说什么,你求我有什么用,我也死了呀。” “如果你能帮,你愿意帮我吗?” “好好好,如果我这死人能够帮你什么我就帮……” 敷衍了事地说完,他居然还真的信以为真地松开了我的腿,停了哭声,静静地坐在那里。 “不,不过……要在不影响我转世投胎的前提下帮你啊。” 觉得欺骗一个死人很过意不去,于是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就画蛇添足了一句。见他仍安静地坐着,我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只觉身后一阵冰凉,我转身,那少年居然不在了,身边只隐隐约约地回响着一些声音,不会吧,想抢在我前面去投胎? 一急之下我加快了脚步。 跑啊跑的,可是,怎么跑都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黑白无常阿,什么奈何桥阿,压根就没有!难道要我这样一直跑下去? 我停下脚步,又气又急,站在原地就狂叫起来:有没有人啊!至少也来个带路的鬼吧。 越叫越愤怒,索性赖在地上不走了。 在寂静中呆了好一段时间,无聊地四处张望,才发现四周不知从什么开始变亮了,我竟然还在半空飘啊飘的,这是怎么回事,我试着动了动, 可是身子却始终在一个地方不能移开,像被禁锢住一样。 刚想挣扎,一道很强烈的光线就照在了我的身上,这光线像是要射穿我的身体一般,灼热刺眼。 就在我难受地几乎叫出来的时候,一声柔柔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仿佛专进了我的身体。 我听到有人对我说我叫焕日。没时间让我多想,我便随着这声话语,倒在了光束里…… 焕日?那不是end组合的成员吗? 一次次地想着这个名字,仿佛这个名字正在一点点地刻在我的脑子上。 等我终于明白那个男生的话是什么意思时。我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一章 第五节 如此的礼物 “快醒醒……快醒醒啊!”就像在睡觉一般,我感觉有人在用力地摇我,叫我快点醒来,我就这么听话地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满头大汗的脸。 “你是谁?”我迷茫地看着他,下意思地问。 眼前的这张脸就在我一声话语下变得狰狞不堪,我这才像是吓醒似得睁大了眼睛,“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叫,立马扬起头, 不动还好,一动全身的胫骨就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好像抽筋拨骨般疼痛,我想睡了八百年也不至于这样。 无奈……缓口气,平静了些,于是我试着扭动脖子,避开眼前那张一看就心悸的脸,我看见四周还围了许多人,校长,安美,还有王伊……而这里则是校长用来午休的地方。 看到他们,我才安心下来。 “焕日,你还好吗?”脸终于说话了。 “焕日?”原来他是认错人了。我舒口气,刚想说麻烦看清楚我的样子。焕日这个名字就突然跳进了我的脑海里。 焕日?好熟悉的名字,我拧眉一想。对了,是end组合里的成员,而且还是个男生,他再怎么认错,也不可能把我一个大姑娘家认成男生吧。 “焕日?”我重复着这个名字,一瞬间,黑暗中哭泣的男生的脸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我猛得跳了起来,也不管身子的虚弱了。 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已经死了嘛,而且还死在那个叫焕日的人身边。 我几乎惊叫起来,恐惧得看着身边的人,有种不好的想法渐渐侵蚀了我的脑子,我忐忑不安地缓缓低下头,看到的东西,吓点没把我再次吓晕, 我……我的胸部居然是平的! “啊!”我尖叫一声。身边的人也跟着我一起尖叫,表情各个诧异非常。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致使至终都很平静,那就是王伊,她可能知道什么, 不,看她的表情,她一定知道什么。而王伊也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摆了个笑脸,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现在秋天,天也很热,是中暑了,让她休息一下吧。我们先去外面吧?” 四周的人也都明白地点了点头,那张脸也擦了把汗,缩回了脖子。于是大家都退了出去,房间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不久,房间门就轻轻地打开了,我知道是谁进来,也没看门外,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知道原因吧。” “是你自己选的。”王伊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淡然地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仿佛一切都跟平时一样正常。 我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一阵冒火,我跃身坐起,气恼地看着她: “我只想安安心心地死去,我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是吗?”她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温柔似水:“这样也没有不好。” “没有不好?”我跳下床,一把打开窗户,一照,不出所料,窗上果然印出了焕日的脸,我冷哼,回头怒瞪她,“这也叫没什么不好?你怎么解释?” “秀澈……”她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当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眼神代替,虽不惊慌,但我也知道此时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了我许久,终于接着刚才的话说道,“秀澈,即使我解释也不会有用。” “你这是什么话。” 我看着玻璃上一张不属于我却随着我的思想变得愤怒的脸,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 王伊轻飘飘走到我身边,眼神随着我的视线淡淡地望向玻璃。她伸手指了指玻璃上的脸,侧头看着我, “你知道吗?他的思念太过强烈已经绑住你了。” 说得理所当然,我真想就这么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什……什么绑住。”我气得牙痒痒。 见我火冒三丈,她摇了摇头,说,“你不该答应他的,本来我计划地很好。” 计划?我说“王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20岁会死也是你计划的?” “不是?”她否认,表情却致使至终一个样,看得我心凉。 我说,王伊阿,你这又是何必,我只想安心地死去,已经不图什么了。 自小认识她,她说是就绝对不可能不是,因为她什么都能学会,只有说谎她不会。 我叹气,那个计划,该不会是她所说的生日礼物吧,想到这我已经恍然大悟。 “我能不能不要这个生日礼物。”我抱着一线希望苦涩地问道。 “不能。”她回答地跟以往一样果断。 两个字,彻底把我打落谷底。我像泄了气的气球,软帕帕地滑坐在了地上。 “我该怎么办?……” 我的朋友可以感知过去,预知未来我可以接受,我因为命不好而注定20岁会死我也能接受,但唯独让我从一个女生变成男生,这我绝对是不能接受。 “王伊,求求你啦……”我抱着她的腿哀求。 她没有低头看我,眼神透过窗户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说,你的人生原本准备如何? 我说,过去的事情太幼稚,我不想提,我只求你别让我做个男人,那样太残忍。 说到后面,我开始哽咽。 她也于心不忍,收回眼神,蹲坐下来,我第一次看见她深邃地如同湖水的眼睛,怎么望也望不到底。 “秀澈,你就当成是一场梦吧,反正梦回来也是一场空,中途是没有损失的。” 听不懂她的话,我却看懂了她的眼神,她哭了,她眼里的不舍终于让我知道,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我永远记得她为我流泪, 也永远记得我在她的泪水里就这么点下了脑袋。 没有想到我是一个会被泪水征服的人。她每说一句话,每流一滴泪,我就点一次头,做一次承诺, 不知不觉,莫名其妙……我就答应成为焕日去实现他的愿望了。 而那个愿望,我居然能记得一清二楚,人说,梦也有模糊的时候,我却觉得那时和焕日的对话比现实还真实。 我问王伊,那焕日呢?真的死了吗? 王伊轻拍我的肩膀,侧头,眼神又飘了出去,我想可能她在用心地想某些事情的时候都会这样,而她却说,谁知道呢,你们的交换只有你们 知道。 “那我呢?” 她移回眼神,微微笑道,“你?不就在这里吗。” 她的回答便是如此。我想她不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也不是一个懂得安慰人的人,她直白,直白地没有人愿意去找她要答案, 为了给自己留点希望,我选择不再问她。她冷漠,冷漠到没有人愿意和她接近,所以即便天天与她相处,我也从来不会诉苦。 我说王伊阿,我走后,好好照顾我啊。 她明白我的意思,冲我点点头。 自己的身体最后会被怎么处理,我当然没有问。 走之前,我听到了王伊给我最后的祝福,她说,做个好梦。 没想到临行前我还懂调侃,我说,幸好你的计划没有成功,要不你就成了一个罪人。放心我会做个好梦,至少我还懂报答。 第二章 第一节 夜星的相遇 曾经听一些算命师傅说过,命短的人可以借命,但是被借的人就会短命。 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为什么end就会在我20岁的时候选择来这样的山村里面作拍摄,尽管这里风景好,但风景好的地方也不只这里。再加上有一个和我一样短命的人跟我换命,就更不可思议了。 莫非王伊预知未来的能力可以到这种程度? 哎,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是定局了,多想还伤神。 我坐在那辆原本是焕日坐的豪华轿车里,身边坐的是那张大汗的脸。我仔细打量他, 这人不就是跟着校长一起走出来,看见焕日不见后冲我喊的那位嘛。我想会那么激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end的经纪人,end的成员管他叫哥, 在电视上也见过,他还是个很敬业的人,成天跟着end,说他是保镖,倒更像保姆。 一路上,我半句话都没说,大家也只当我是身体不佳,而在闭目养神。到了目的地,我就跟着车上的人一起下车,事事理所当然, 一点也没有诚惶诚恐,似乎这一切都是为我准备的一般。不过也难怪,如今还有什么事可以吓到我呢。 从公司门口到end的工作室,录音室,练习室。 我全部走遍,之前以为明星的工作地点会多么的富丽堂皇,现在一看,不过如此,工作室里只有几台普通的电子琴,架子鼓和一些必备音响设备,桌子上摆着几台电脑,我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录音室里就是些专业的录音设备,我想end应该就是在这里试音的。 至于练习室,除了一整面墙的镜子以外,就只有两个大音箱,和大音响连线的电脑估计是用来搜索音乐的。 走累了,我一屁股坐在练习室里用来休息的沙发上,翘起腿,看着镜子中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我转头那张脸也转,我嘟嘴那张脸也嘟,还别说, 这焕日虽未唯唯弱弱的,长得却清丽脱俗,真想用林黛玉来形容他。想到这,我贼兮兮地笑笑,摆了几个焕日特有的造型, 可是怎么摆怎么怪,最后索性无赖地躺倒在沙发上。 刚躺没多久,一股暖和的风吹过我的发丝,练习室四面都是墙,哪来的风啊?我奇怪地睁眼,眼前出现一个黑影,我定睛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脑子差点短路。 夜星精致,清秀的脸就这么放大在我的眼前。他摸摸嘴角,撇撇嘴,不用说,刚那风肯定是他搞的鬼。 “躺在这偷懒吗?” 夜星特有的温和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练习室,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顿时我就脸红心跳起来,没想到,夜星真人被照片上的更帅,那乌黑的头发,保养得真好,看上去很光滑的皮肤,我想女人都会嫉妒个半死,还有那像泉水般水汪汪的眼睛,粉嫩嫩的嘴唇,诱惑力十足。 一瞬间,有两个字在我的脑子里像跳蚤似的蹦个不停:尤物……尤物…… “焕日,身体不舒服吗?”他亲切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我高速运转的心跳声。 我吞口口水,按着心脏,努力地平静下来,很不自然地笑道:“好……好像是中暑了。” “那我怎么看你比以前精神好多了?不会真是想偷懒吧。”他怀疑地轻挑眉毛,打趣地说道。 因为我不是焕日,原本的秀澈就是这么活泼,精神的人。我当然没有说,而是不好意思地拿掉他突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虽然我现在是男生,但还是不习惯男生间的这种亲密动作。 “哎呀,我们的焕日怎么跟我生疏起来了,一起洗澡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见你那么见外了。” 他说完,我的脸就刷地一下红了,他也慢慢注意到,所以笑得不怀好意。他捏捏我的脸,随即收起了几分笑脸,嘴唇一点点地靠近我的耳边, “就算身体不好,今天晚上的表演也逃不了。” 我愕然侧头,夜星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的笑容,转而严肃起来。 “表演?怎么会这么快?”想到这个,我像被针刺到似的,跳了起来,“唱什么歌?唱几首歌?要跳舞吗?还是说只是访谈?” 把脑子里的演绎圈知识全都掏了出来,问得夜星一愣一愣的,但就在几秒的疑惑过后,他突然笑得无邪浪漫, 他说,“焕日,都快4年了,你还对演出那么敏感。之前忘记告诉你,就等你的这种反应,果然没让我失望。” 听完他的话,我惊讶地下巴几乎掉下来。这是什么恶趣味,难道说夜星在捉弄焕日? 我更加惊疑地看着夜星,可他却一脸地无所谓。 不过这至少让我知道了,焕日是个怯场的人,以前在画报上就觉得他柔弱地不堪一击,没想到,性格也是如此呀……原来人可以貌相。 “在发什么呆?不过今天算你运气,这次的歌没有让你讨厌的舞蹈,是编辑决定的,因为你每次跳完舞气都很喘,因为顾及到之后的采访,所以选了慢歌。” “采访?”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冒出来,我一惊一咋地又是张嘴又是吐舌的,就差没让夜星看见我满背的冷汗了。 “放心。”他摆摆手,轻勾嘴角,扬扬下巴,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这次不会再问到你的隐私了,只是关于新专辑的一些小采访。又是这些东西,四年来都没有变过,你也该习惯了。” 新专辑?原来是这样的采访。 没有去听夜星之后的话,我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我以前是个追星族,在杂志上早看过关于他们新专辑的新闻了,甚至连曲目都已经背下来。虽然没有安美那么独家,但至少end的基本动态还是知道的。 我回复笑脸,希望夜星没有在意我刚才的情绪波动,于是,我尽量笑得自然,我问:“那么今晚的曲目……” 见我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他却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喜欢我的表情,刚才还一副虚寒温暖的样子,现在却板着脸。 “相反的世界。”他冷冷地回答,轻撇了我一眼,随即拍拍衣服站起,别的什么也没说,插着裤袋就这么走开了。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像个被丢弃的玩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是夜星临走时的那种冰冷的眼神,与其说是冰冷,我道更觉得是厌恶。 难道夜星讨厌焕日? 第二章 第二章 服装室风波 看着夜星走出练习室,心有些莫名的空荡荡。他走时,脚步特意加重,鞋子与地板发出的尖利摩擦声还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想到夜星刚才的一番话,总觉得他不是善意的,但回想起他的笑,又觉得不是恶意的。 我头脑发胀得看着镜子里那张失了几分精神的脸,微微叹口气,明星表里不一的事情也不是说没有,我又哪来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管别人,就光今晚的演出可能就自身难保了。 不过…… 如果是唱相反的世界的话……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歌词早八百年就会背了,再加上我从小就学声乐,合音完全小意思。想到这,我不由得意地笑出了声。 “焕日。”哈哈大笑之际,有人冷不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由一惊,收起笑容回过头,背后是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阿,明星的笑脸看了就是舒服啊, 可是这个人是谁呢?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明星,因为这个练习室不许外人进入。 “晚上要唱的歌准备好了吗?十月和夜星在别的练习室和伴舞在讨论今晚的舞蹈表演。反正跳舞我跟你是没什么用场了,今晚他们也要大显身手了,呵呵。” 此人滔滔不绝过后,无奈的笑笑,继而又拍了拍我的肩。 按我的逻辑推理来说,这人应该是成辰?但怎么跟画报上的脸相差那么多? 别人说明星化妆前和化妆后是两个样子,我还不信,这次是眼见为实了。 想着,想着,嘴唇睹成了o字型,自己也全然没有发现,直到成辰在我面前挥挥手,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擦擦嘴角,掩饰过关。 “焕日,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就知道应该陪你们去的,可是我的mv拍摄行程又跟你们不一样,所以……” 虽然完全搞不懂状况,但看他一副自责的样子,我还是非常好心地安慰道:“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健康嘛。” 我比了个键美运动员的姿势,想显显男性健壮的手臂,拉开袖子,才发现,焕日这家伙的身子,皮包骨似的,别说肌肉了,连肥肉都没有,我尴尬地拉回袖子, 成辰会心一笑,阿,没化妆的样子也很帅气呢。“焕日,你变乐观了,以前我提到你的身体,你都不会再跟我说话了。” “是……是吗?” 其实我不是焕日,这句话当然不可能说出口,就算说了,八成也被人当神经病关进医院。 我心虚地看了看成辰的脸,他只是笑着,两酒窝一左一右深深嵌在脸上,说不出的好看,我不由愣住。 他说,晚上的演出不用太紧张,只是做个嘉宾,也不用跳舞,放心吧。你身体不好的话,就先休息一会吧。 说完,他像是怕打扰我似的微微欠身,轻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我从他那如花的笑容中找回点魂的时候,身后又空无一人,我四处望望,眼角却撇到了一处黑影,定睛看去,一个心悸。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倚在门边,似乎已经站了多时。 他微微低头,偏长飘逸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犀利的目光一点一点打在我身上,从头至脚,好像要把我看穿一般。 我慌张地低下头,逃避他的目光。 “服装师让你过去。”门边的人不冷不热的吩咐道,虽然不带丝毫语气,但我却不寒而栗。 没等我回应他的话,他就身形一闪,消失在门口。 我忙追出去,可是连人影也没有,难道大白天也闹鬼?其实我是想问问这鬼,服装室在哪里? 结果很尴尬地问了正抱着资料来回跑动的工作人员,最后才很讽刺的知道,服装室其实就在练习室对面,门上大大的门牌,服装管理室, 我居然睁着个大眼睛,硬是没看见,怪不得工作人员会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 推开服装室大门,夜星正在里面换衣服,他面朝着我,毫不避讳地脱去上衣,露出结实,匀称的腹肌,我脸一红,忙闭上眼睛, “大家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身前传来夜星轻佻的声音,我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生阿,于是我咽口口水,一个骠悍的男人形象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既然做了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 确定形象完毕,我睁眼,大大咧咧地走到夜星身前,拍拍他健壮的胸肌,“哈哈,身材越来越好了。” 说了句自己听了都想吐的话,就更别说是其他人了,只见服装师手一抖,掉下去的剪刀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她惊慌失措地捡起来,仍旧张着个嘴看着我。 觉得服装师这样很有趣,我心里便升起了捉弄人的诡计。于是我吹着口哨,一脸痞样的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冲她勾勾手指,还抛了个飞吻给她。 “啪”我听见剪刀再次掉在地上的声音。 见景,我在心里鬼笑半天。 “看来你对我的身材感兴趣了?” 我怎么就忘记了还有个当事人了,只顾着捉弄服装师了,我侧头,夜星也正好扭过头来看我,四目相对这下,我立马有败下阵来,他那带着 嘲弄却又火热的目光可比千军万马还来的有压迫感,于是我低头,装作不理他。 一阵沉默过后,一件衣服铺天盖地地压住了我的头上,我扯下来一看,是一件黑灰相间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连衣裙的衣服, “这是干什么用的?”我看着夜星扔完衣服还悬在半空的手,疑惑地问。 “你今晚的演出服。” 他刚说出口,服装师就慌张对夜星解释道:“这是女装。” “我知道。” 一句淡淡的我知道,就让服装师半句话都接不上来。 我奇怪地看看服装师,又奇怪地看看夜星,再奇怪地指指衣服,于是什么结论:“我今晚穿女装?” 他点头,而服装师什么话也没说。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乐意接受这么有个性的女装,但是今天…… “喂,我……我可是男生阿……”有些底气不足地跟夜星阐明事实,我把衣服扔还给他。 他则又扔还给我,一来一回的,我赌气地把衣服扔在地上。 “我宁可光着身子,也不穿女装!”无论如何也不能毁了焕日在我心中天使般的形象,穿了女装,会被多少人认为是娘娘腔! “这是你说的!”夜星像是听到了很让他满意的话,得意地走到我面前,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把唇凑到了我的耳边, 他说,“那我很乐意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说完,他悠闲地走出服装室,还顺带抛了个媚眼给我,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神魂颠倒, 可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才不管你长得多帅,乱欺负人就是不对,刚想追上去评理,服装师拉住了我,她摇头,说道: “别跟他争,如果这次他想叫你穿这衣服,肯定会把其他同色系的衣服处理掉的,也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了。这次是过分了点,你忍忍吧。男生穿女装是另类了点但是换成是你肯定会很漂亮。” 她很熟练的说完这些话,叹口气,开始去收拾别的衣服。难道焕日经常被欺负吗?什么4年的约定阿,这样被欺负,你还这么在乎他? 我对着镜子在心里破口大骂。 服装师见我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捡了地上的衣服递到我面前,安慰道“焕日,我们这些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对不起。” 这算什么说辞,我接过衣服,愤愤地看了一眼,刚想扔掉,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忙问道:“这衣服穿过后怎么处理?” “应该不会再穿了,估计是被公司处理掉吧。”服装师如实回答。 “那破了会怎么样?” “一般是交给服装师安排的,做出效果就可以了。至于破不破公司不会管。” 听到这话,仿佛有了希望,我忙拿过服装师的剪刀,服装师奇怪地看着我,“这是?” “我们来改造下吧。”我冲服装师眨眨眼。 她愣了一会,看我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地笑了出来,“我明白了。” 于是衣服袒露的后背,用黑色的布串联了起来,过长的下摆也被撕破缠绕在腰身上最后打了个结,因为胸口是鸡心领的,太过女性化, 所以在勃子上绑了块黑白相间的围巾,刚好挡住领子,再在脖子和手腕上加上男性化的铁质挂饰,零乱却不失主体还突现出了叛逆的味道, 正好体现了相反的世界的主题,而且今天刚好穿了条灰色的裤子,刚刚适合这件衣服。看着那件原先还女性味十足的衣服,现在却如此地阳刚,完全可以想象到夜星看后那惊讶的表情。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镜子,笑得下巴都合不上,不过这也有靠服装师的功劳,围巾和那些挂饰都是她帮忙配的,我只是负责乱撕。 可她却一个劲地把我夸到天上去了, “很不错的感觉。没想到,你这次的构思也那么特别,我真的很佩服你,每次都能够想出办法来应对夜星。” “厄?每次?”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镜子里还竖着大拇指的服装师,我说,“什么每次?” 还没等我转头去看她,听了我的话,她突然就阴沉了脸,眼神流离着蹲下身慌忙收拾着一地的破布。 这表情实在太汗人,大白天见鬼也不过如此,她到底在慌张些什么? “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也没管她的表情,我继续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突然站起,我转身想去拉她,可她却抱着一堆破布像逃命似的冲出了服装室。 我抓了个空,手停在半空,思绪突然变得有些零乱。 第二章 第三节 第一次登台 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我,我怎么可能做出和焕日一样的事情?这一定只是个巧合。 我甩甩头,抛开烦乱的思绪,理了理衣服,这明明就是我想出来的……只是……只是刚才的一瞬, 脑子出现了些什么东西,要说那是灵感,未免牵强了些,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我竟然忘记了。 之后我又去了练习室发呆,没过多久,就被经纪人叫了出去,然后上了保姆车,当然上车的还有其他成员。 在车上,听他毫无中心思想地扯了一大段话,最后还是我自己总结出结论,就是要去演出现场。 结果坐了半小时的车才到了一个叫什么乾坤的演出会场,刚下车就差点摔倒,一群群的歌迷跟饿了三天三夜的野兽似地,蹦着跳着冲 我撞过来,还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幸好有动物园的铁栏杆,那就是勤勤恳恳地保镖哥哥,哎,真难为你们了。 我真庆幸,当初没有像这样子去追星。 我仿若难民一般,裹了个外衣,在一群群人的簇拥下跌跌撞撞走进了演出会场的休息室。刚进房间,就看见已经坐在化妆桌前的成辰。 我也乖乖地坐在另一张化妆桌前,看着化妆师在我脸上涂阿画阿,一张清秀的脸,在没多久后就妖艳无比,这化妆技术。 我打着瞌睡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化妆师宣布完成后,我转眼看向成辰。他的脸清爽,俊秀,又多加了几分酷劲,那照片上不就是这个样子嘛。 这才是成辰,看着看着,差点抱着脸尖叫起来。 见我一副赏心悦目的样子,身前的化妆师也笑了起来,“今天我们的焕日心情很不错啊。” “那是那是。”得意地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脸色有些异样的成辰。 “怎么?”见他一直盯着我,我看向镜子,左右左右地瞅瞅:“我脸上好像没有脏东西啊,还是蛮漂亮的。” 听我这么说,他却越加显得困惑。 他说,“焕日,你遇到什么好事吗?怎么心情好的有些反常?” 反常?这也叫反常?焕日本来就很清秀漂亮嘛,我想反驳,他却抓住了我的手,不安地说:“今天的表演也要加油,你那么反常,我怕演出会有问题。” 他的话让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结结巴巴了一阵,居然接不上话。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反常?我只不过笑了笑而已。 正纳闷,经纪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还没喘过气,就严肃地说道: “快,你们脱了外衣,去舞台后面,准备下,其他两个已经化好妆在那里做拉伸运动了,你们也过去走走场吧。再不去编辑又要发火了。” 他像机关枪一样急急忙忙地说完,就拉着我们出去了,走在路上还扯掉了披在我身上的外衣。 他看见我穿着的衣服,眼神突然亮了亮,但随即又暗沉下去,只管赶路,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那么慢?”气喘吁吁地赶到幕后,编辑就剁着脚埋怨道。 “不好意思,化妆耽误了一会。”经纪人忙陪笑解释道,他也没理会经纪人,就拿了张白纸抵给我和成辰,他点着纸上的注意事项, 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是场次,因为你们是嘉宾,所以被安排在中间,晚上7点半开场,还有2个小时的时间给你们排练,只唱一首歌, 这点时间已经绰绰有余,至于夜星和十月的出场舞他们已经没有问题了,你们两个的走场顺序,舞台策划一会会跟你们说,好了,策划带他们去幕后练习室。” 于是一群人又颠覆到了练习室。 在练习室里,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十月,那个只会装酷的家伙,看见他低着头的侧脸就认出来了,这个侧脸可是被广大歌迷说成是完美地无懈可击的,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以前就不太喜欢他,现在看到真人插着口袋靠在墙角,连头都不抬的装深沉就更加不爽了。 我嚣张地走过去,想瞧瞧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可刚走近一点,他就微微抬起了头,透过刘海,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这双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刚才在公司的练习室里, 原来是他,怪不得看到第一眼就讨厌得想逃。我立马收回迈出去的步子,吹着口哨,像没看见似地一个回头,溜之大吉。 “啪啪啪……”舞台策划拍起了手掌,这拍掌绝对是练过的,响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这不,吵杂的练习室一下就安静下来。 “好了,大家安静,我们按照开场舞的顺序开始,先是夜星,十月,然后再是焕日和成辰,你们分两边进场……” 我用心地听着策划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夜星从我进门就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我跟着策划走了几次场,然后跟着背景音乐唱了几次歌, 就像一个如假包换的焕日般,合群地不得了,包括唱歌部分,也一点也没有出错,我真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二个焕日。 策划满意地点头,“不亏是久经战场阿,一点就懂了。” 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去露天舞台真正的排练了一次过后,天就暗了下来,原本被幕布包围着的舞台也撤掉了幕布, 我在幕后看见了现场人山人海的歌迷,突然紧张起来。 我全身发抖地看着全场黑压压的人,感觉一阵阵的窒息,我真的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表演吗?现在如果有人和我说焕日怯场,我绝对不会再惊讶。 “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种办法?” 一只手环过了我的脖子,我一个不稳,向后倒去,一个怀抱接住了我,我的耳边飘来热乎乎的气息,这声音,是夜星没错。 “你放开。”我冷冷地说道,但那只手的力道却加强了,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每次都这样,你不会厌吗?”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像是要蛊惑人心一般。 我挣扎着踢中他的腿,他才吃痛地放开我,他跺了跺被我踢痛的腿,眼神凶恶地想要杀人,他吼道,“我会记住的。”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他把我推到了一边。 这绝对不是我在杂志和电视上看见的夜星,绝对不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白马王子。 我迷茫地看着他气恼地走进后台,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很同情焕日。 沉浸在失望的阴影中许久,直到场外响起“浩瀚星辰 日月争辉”的响亮口号声,我才意识到该轮到end上场了。 我环视四周,看见成辰正在舞台另一边冲我挥着我,我也会意地冲他摇摇手,但双脚却不自觉得颤抖起来。 相反的世界不快不慢特有的前奏响了起来,成辰已经拉开幕布走了出去,我浑身抖个不停,但也没有办法地硬着头皮挪了出去。 拉开幕布,我看见数不尽的荧光棒在空中摇曳,虽然看不见台下观众的脸,但却很清楚地看见了一顶顶银灰色的帽子, 这个颜色是end的宣传色,被歌迷用在了帽子上,一眼就能看见,真是用心良苦。可是这一切,却属于end,完全不属于我。 我只是一个偏远山村的幼师而已。 看着宛如海潮的观众,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梦想,我也想当一个歌手,也为了梦想努力着,也幻想过自己能站在舞台上幸福地唱歌。 现在美梦成真,可我却不是我,想着想着,居然哭出来,幸好其他三个人的合唱盖过了我的声音,要不我那哽咽的哭声一定很难听。 第二章 第四节 不属于我的舞台 视线因为流下眼泪而变得模糊,台下的观众就看不清了,心情因为流泪而变得沉重,也就无暇去紧张了。 伤心地唱完一首歌下了台,强忍住眼泪回到化妆室卸妆, 我看了看镜子里焕日那张花花绿绿的脸,才发现原来眼泪可以很好地卸妆。我坐下,什么也没说,如果现在有人来安慰我, 我一定会哭地很伤心,女人就是那么脆弱的动物。 千万别有人来,千万别有人来,我默默祈祷,可就在这时,一直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那手只是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 但是这一拍已经把我的最后防线也振跨了,我猛的回头,抱着身后的人就是一场大哭。 化妆室里,只听得见我撕心裂肺的哭声。 眼泪好像可能带走痛苦一般,它越是流,我的心情就越是舒畅,直到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我擦擦脸抬起头,刚想感谢这个把身体借给我当纸巾的人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十月冷酷的脸。 我的妈呀,正想大叫找错人了。 这时经纪人就跟鬼魂似的飘到我的面前,突然抓住我的手,表情更比女鬼哀怨三分,他说,“焕日阿!你怎么哭了阿,我的天哪,我的天那!” 你再叫天,我就真的升天了,你不知道捏得我有多痛嘛! “快别哭了,我知道你们出道3年多不容易,唱了成名曲激动也是有理由的,回去再慢慢哭吧,现在最要紧的是采访。” “采访?” 我愕然,我怎么就忘记了,我现在这样子可比鬼还恐怖,眼睛肿得跟灯泡似的,怎么上电视,会破坏了焕日的形象的。 “哥,那个只是新专辑发布的小采访,也只会在娱乐新闻上放两三分钟,焕日他身体不好,不去也没有关系。我和夜星可以解决的, 你放心吧。”十月不带语气地说道,说话间眼神阴冷地瞟了我几眼。 就冲那眼神,我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帮我。 见我一副脆弱的表情,再加上十月的说辞,经纪人才勉强答应不让我参加,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又飘出了化妆室。 十月也跟着他出去了。回想他那冰冷的眼神,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了一块,我打了个哆嗦,蜷起了身子。 在演出时没有按照规章,莫名其妙地哭了,这种算不上错误的错误居然被总公司的老板一顿臭骂,我第一次知道,高高在上的end组合,原来也会看人脸色, 我灰溜溜地退出董事办公室,按着刚熟悉的路线回到练习室,经纪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我刚进练习室大门,他就冷不防地问我: “被训了吧?” “嗯。”我老实点头。 “身为艺人,怎么能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斥责道。 难道作为艺人就不该有感情吗?我想反驳,可看见他担心我而绷紧的脸,我的心又一下软了起来,于是继续乖乖的点头。 两顿挨骂过后,我坐着保姆车回到end宿舍,一天就算这么下来了。 我一边叹气一边跟经纪人走到宿舍门口,望着大门,我的心不由绷成一条直线,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和end的成员渡过第一晚。 “你怎么不进去?”经纪人开了门,推了推我的肩膀,我一个踉跄跌了进去,只听得门啪得一下关了,我的心随着关门声突然一沉, 心跳也慢了半拍。 我小心翼翼地爬起站稳,拍拍胸口,本想壮胆,可一拍却拍了个平平坦坦,胸口像拍木板似的,脑袋不由就嗡得一下空白一片,不过还好我还记得我现在是个男生,只不过还没有习惯而已。 万分无奈下,我提着颗心慢慢走进宿舍的卧室,推开没有关实的门,只见里面只有两张床,成辰已经睡得跟杀猪似的,没想到他的鼾声会这么大。 而夜星则戴着耳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他连睡衣也没有换,似乎没有睡下的意思。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神定定地看着我,仿佛早就知道我进来了。 “阿,我走错房间了。” 他的眼神十足的不怀好意,是傻瓜也能感知危险的信号,我立马弓腰退了几步,准备出去。 “想去哪里?”他摘下耳机,一跃而起,我连门都还没有碰到,他已经靠在门上,邪邪一笑,关上门了。 “怎么,进来了也不坐坐?”他关上门,把我一推,顺势按下了门把手上的锁。 “你要干什么阿?”我一个不稳倒倒在床沿,因为怕吵醒成辰,故意压低了声音。 夜星抓住了我的双手,按在两边,我用力地挣扎,可他的力气远远大于我,我只能放弃挣扎狠狠地瞪着他。 “我有没有说过,你越凶就越像女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瞪地更凶了,就差没一口咬下去。 “瞪吧,这样更漂亮,不知道这样征服起来是什么感觉。”他说得下流可耻,就连表情也透着邪恶的色彩。他把脸凑得更近了些,我柄住呼吸不敢动弹,深怕一动就会贴上他的脸。 他满意地笑了笑,就像只狮子捉到了美味的猎物般,他的唇就这么一点点的靠近,好像要把我吃掉般。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这声音,夜星皱起了眉头,“切,又来坏我好事!”他不屑地冷哼,见我还怒瞪着他,他轻笑一声,松开了我的手。 我立马就跟弹弹球似地蹦了起来。 “呵,反应还不错。”夜星摸了摸他的刘海,悠闲地坐在床边仰着头,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感觉他的气势在我之上。 “你……”好像被压迫住一样,我说不出半句话,只能躲开他的眼神跑到门前扭动门上的把手。 “哼!无趣……”他冷漠地哼道。我没敢顾及,继续拧把手。 “不是我没有告诫过你,他比我更危险。” 门打开了,我冲了出去,夜星的话被我一甩门关在了房里。我按着胸口,连连说着好险好险。 跑到了玄关,我开了门, 果然外面站着十月,他走进门,顺手锁了门。 我说了句你回来了,就自顾自地去找自己的房间,找了许久,才发现,我居然和十月同房,像今天这样看来,我宁可和成辰睡一间,宁可去忍受他的鼾声。 我无奈地走进房间,打开衣柜看了看,果然有睡衣,然后趁十月还没进来,迅速换了衣服,走进了卧室专有的浴室,忍着羞,脱光了衣服,我真不想做男人,这身体,有多奇怪啊,洗澡的时候,一没照镜子,二没往下看,三没打沐浴露,就这么冲了一下,急急忙忙地披了睡衣,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 进了卧室,那十月居然还没进来,于是我选了一张自认为是焕日的床躺下了。 睡吧睡吧,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没有烦恼,想着想着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章 第五节 天使与恶魔 睡梦中,我闻到了一阵酒气,难道我在梦里喝酒?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动弹不得。也许是太累了,我摸摸鼻子,继续倒头大睡。 一夜多梦,第二天我懵懂地醒来,闭着眼习惯性地扭了扭身子,却发现自己仍旧无法动弹,肩膀还好像被一根杆子似的物体死死压着 好重……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整片黄黄的,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在我的眼前逐渐清晰。 此时……我的脑袋仍处于启动状态,系统还未恢复…… 我奇怪地转了转眼珠,视线往那肉白色的物体上一点点移动,我发现一张闭着眼睛的脸,睫毛浓黑丰盈, 沿着脸又往回看,是曲线优美的脖子,然后回到原点,就是我刚才看见的不明物体了,据统计,应该可以把它称作胸肌…… 原来我正舒舒服服地挨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睡觉呢。 等等……怀抱?睡觉?一瞬间,我石化了…… “啊!”我如同石头缝里蹦出的孙猴子,差点没窜到天花板上。 我扯掉被子尖叫:“你这个色狼!昨天对我做了什么?” 又扯又打地把床上的男人推到床下,只听得“咚”的巨响,床底传来一声闷哼,一个覆盖着黑漆漆头发的头缓缓抬了起来,这情景,只会让人联想到午夜凶铃,可惜这贞子似乎还没睡醒,只见他左右甩了甩头,露出了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双眼还半睁半闭的上下挣扎着。 直到他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我俩一个对视,都愣住了。 “十月?”怎么会是他? 他也终于看清把他扔下床的罪魁祸首,脸突然来了180大转变,阴得比夏天的雷阵雨还快。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见他一副快要打雷下雨的样子,我软了软语气。 “这是我的床。”他低沉平静地说道。 “厄?” 我缓缓转头……看了看一边空荡荡,孤零零的另一张床,瞬间恍然大悟…… 这是他的床?我英明一世,居然会选错床。这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我窘迫地看向他。 幸好,他坐在地上也没有说话,更没有给我多余的眼神。过了片刻后,他站起身整了整被我扯得歪七扭八的睡衣, 他说:“算了”说完,就走进了浴室里。 怎么倒过来了……说算了的人应该是我! 我无奈地看着焕日那张被子和枕头还纹丝不动的床,不由叹口气。 床是他的,如果还有什么怨言,那就叫无赖,我是个男的,如果因为被男人抱着睡了一个晚上,而发火,那叫变态。 我既不是无赖也不是变态,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梳洗完,穿好衣服,没事人似的走出房间,而我仍坐在床上吹胡子瞪眼。 之后夜星走进来房间,“好心”地问我晚上过得怎么样,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一个劲得贼笑。 我气得火上眉梢,扑上去就是一顿乱咬,结果被他笑成是被人踩着嘴巴的小狗,偏咬着人不放,之后气炸了胃连早饭都没吃。 憋着一肚子的气,坐上保姆车来到公司,刚进工作室,就看见墙上的一星期行程安排,仔细一看,傻了眼,“哇,这是给人的行程安排吗?” 一句抱怨,引来经纪人的一顿暴栗,我求饶地捂着头。他看看我,摇头,之后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话。 “哎,怎么这星期加了这么多行程?”成辰看着行程表也不由地轻拍脑门,天哪天哪地叫个不停。 “身为end还不能习惯吗?以前再多的行程不是也能接受吗?你们下个月就出新专辑了,不安排多点的行程,怎么能让广大歌迷知道……” 经纪人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这就去录音室。”成辰也受不了经纪人的这一套,拉着我逃命似地溜进了录音室。 关上录音室的隔音门,他冲我吐吐舌头,我也会意的笑笑。 “我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哥像个大妈似的唠叨。” 我像见了知音般猛点头,我说:“我终于知道唐僧边上那两小妖为什么自杀了。” “哈哈……”他笑着,走到角落摆着厚厚一叠纸的架子边上,拿了一张写满五线谱的白纸给我,稍转严肃道,“笑归笑,工作还是不能耽搁,我们来练习一下发声。” 他指了指曲谱上的几行谱子,“这里你唱的部分,可能会有点难。” 听不懂他说的难是什么意思,我奇怪地看了看他指的那几行谱子,随意的哼了一下,并不觉得有多难,只是音偏高而已,我质疑道: “你指的是这几行?” 他很认真的点头,我就打着拍子,轻唱了一遍。 起先他还跟着我一边打着拍子,一边轻哼,可当我唱到高音部,很顺划地把这些音唱过去后,他突然停了动作,差异地看着我。 “你能唱?”他张大嘴问。 我点点头,怕他不信,又顺利地唱了一遍,他就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次怎么不破音。” “什么?” “把你分配底声部就是顾及到你最近的声音不太好……”说着说着,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力握住了我的手,“焕日,你的喉咙好了?” 被成辰的一惊一乍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只能莫名其妙地跟着他点头。 “那太好了,我还在想好端端的喉咙怎么可能说不好就不好的。”他的样子有点兴奋,从中我稍微的看出了些端倪,莫非焕日的喉咙受伤了? 我摸摸脖子,细细一想,从上焕日的身到现在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喉咙有什么异常,看着成辰,一脸欣慰,如果开门见上地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恐怕会遭来怀疑。 于是来了个脑筋急转弯,我说道:“是啊,现在喉咙很好阿,我不记得我的喉咙有什么不对劲过。”说话时,我抓抓脑门,尽量表现得很困惑。 “我说你是健忘阿,那个时候音稍微高一点你就破音,我还问你怎么了,你说是因为感冒,可是你一感冒就是两年多,我还纳闷呢,想办法给你弄对喉咙好的东西,什么木瓜茶啊,什么胖大海阿,能想到的都用上了,你现在居然推得一干二净,哼,算我吃力不讨好!” 成辰涨红了脸抱怨声连连,我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以前以为焕日负责低声部是因为他的音线特别,没有想到他是唱不了高音…… 现在好了,莫非里面也有我的原因? 我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成辰,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许久,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能康复我就很开心了” 之后,他便拉着我,一次一次地练着合音,连让我多想的空闲都不给我。我从来不知道成辰原来是这么敬业的人,敬业到废寝忘食,连中饭都没有吃,于是我便跟着他一起挨饿。 有人说秀色可餐,我一直不觉得,要说饿的时候,帅哥和馒头,我选馒头。可是今天我却选择了算不上很帅的成辰。 问我为什么?你听过音色可餐这个词语吗?如果没有,那么我来发明。 成辰那天籁般的嗓音飘荡在宽敞的录音室里,有一点点回音,闭上眼听起来如同小提琴那悠扬动听的声音般,深入骨髓。听得我直流口水。 什么可口的美食都不如他的声音耐人寻味。 要说陶醉,的确如此…… 直到我饿得前胸几乎贴着后背了,我才从录音室里爬出来,看着桌子上不知是谁摆着的零食,两眼直冒绿光。 “焕日,你饿了吗?” 我可怜地点头。从早上到下午一点东西都没吃,能不饿嘛。 “那你吃吧,这是下午的点心,我的那份也给你。”我感激涕零地点着头,几乎含泪吃下去。 “饿死鬼!”不知哪来的声音,听得我差点噎到。我愤愤地回头。果然身后站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夜星。 他说,“你中饭也没吃,我以为你闹绝食,原来是装的。” “谁装阿!”我鼓着张嘴骂道,话语带着面包屑一起喷到他身上。 “你……真脏!”他厌恶地拍了拍衣服,突然伸手,想冷不防地拿走我的事物,可被我躲了个正着,我坏笑着,躲到角落继续啃。 “切,那东西,我还不稀罕吃。”他气恼地白我一眼。 我笑道:“想吃就直说嘛!” 成辰站在一边,自然避免了这场“战争”。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好久,起先微微眯眼微微笑着,之后突然睁大了眼睛,我猛得回头拍了拍夜星,他兴奋地说,“夜星,焕日的喉咙康复了。” 听他这么说,夜星的反应并不大,他只是从鼻子里哼了哼气,轻挑了下眉毛,“噢?”他故作惊讶,“好了吗?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半死不活了。” “这……这倒也是。”成辰这粗线条的人居然听不出夜星语带讽刺,还宽慰地笑着。 同时end组合里的成员,怎么差别就那么大聂。 说到这差别,的确太悬殊,一个如同天使,一个却像个会蛊惑人的恶魔。 第二章 第六节 记忆 他们虽然躲躲藏藏的似乎说些不想让我听见的事情,却让我听得一清二楚,拜托你们,要说悄悄话,走远点。 况且我也不想听你们说关于焕日以前的事情,我要说焕日现在换人了,请你们尊重一点我这个当事人。 “哎!”我叹口气,继续吃东西。 “行了,你不要跟十月说这件事,知道吗?” 十月?虽努力不去听他们的话,但十月的名字还是不经意的钻进了我的耳朵。我立马竖起了耳朵。 “他最近很不对劲吗?昨天好像很晚才回来。” “我当然猜得到他去干什么,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有人受用就好。”说话间,夜星的眼神轻渺地飘到我身上。 “难道?十月他又……”成辰捂住了嘴巴,像是听到了很骇人的事情。 “够了,你们如果是说给我听的,麻烦你直接到我面前来说。”我终于忍不住他们两个时不时会飘过来的眼神。 听我这么说夜星插着裤带走到了我面前,他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不知道十月会这么做的原因?还是你准备在我们面前装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站起来反驳,工作室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三人同时看过去,只见经纪人站在门口,他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看来我们的对话要到此结束了,尽管我很想问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经纪人一脸的严肃,已经吓得缩紧了脖子。 经纪人厉声吼道:“想偷懒,下午轮到你们进练习室排练舞蹈了。” 夜星这时已经不在看我,自顾自打开了录音室的门。 “等等,十月呢?”经纪人叫住了正往里走的他。 他回头,神情淡漠,他说:“谁晓得,哥你都不知道,那还会有谁知道。”说话间,又冰冷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关上了门。 “这小子越来越不象话了。” 经纪人念叨着,拍了拍我和成辰的肩膀,说了声努力,就又飘走了,我想他可能去找十月了。 有的时候很搞不懂,为什么end好好的一个组合要分开训练,后来问了成辰,他说,是为了将来的单飞做准备,现在夜星和十月每天都以练舞为主,而我们是唱歌。 原来end也会解散,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我俩一路说着话走到练习室。 舞蹈老师已经恭候多时。这舞蹈老师一身运动服看上去还蛮休闲的,不过人可不散漫,一进门就吩咐我们做拉伸运动,幸亏我从小的时候就爱跳舞,想当年,下腰,劈叉,可是小意思。我一个劈叉,顺利地滑到了地上,天哪,焕日这小子的柔韧性还不错,这回可以大显身手了。 舞蹈老师看着我下腰,劈叉,眼睛就这么缓缓地越睁越大…… “焕日今天还真放的开……”舞蹈老师一句话,害我差点闪了腰,这也算放得开? 之后,他跳了新专辑里的舞蹈动作,我蹲在地上,好像看马戏一般,连连叫好。 在接连不段的叫好声下,老师停下了动作,强忍不住心中的躁动,终于大声吼了出来, “焕日,你别叫得那么大声,今天特有精神啊?那你记住了多少动作呢?” “老师再跳几次就可以记得了?”我扯着声音喊。 “虽然之前也教过,可是你和成辰这方面后天不足,不是一直都还没学会,怎么?……” 他怀疑地说,见我胸有成竹地眨巴着大眼睛,于是就将信将疑地又跳了几次。 结果,我全记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动作似曾相似,从他第一次跳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要说是受了焕日的影响,我不敢否认。 当成辰还在费力地扭着腰时,我已经可以跟着音乐跳了。所以自然就提早休息。我扔下成辰,心情烦乱地回了工作室,见四下无人,我躺在了沙发上。 想到这是焕日的身体,有些记忆也是很平常的,可是王伊曾经说过,我和焕日已经交换了,按理说,焕日应该已经死了,光是一个空壳怎么可能又会有记忆? 我按着太阳穴闭上眼努力回想着能够想起的事,不想还好,一想这记忆就如同吸铁石相吸般,四面八方地拼凑过来,我能想起end所有快歌的舞蹈,所有歌曲的曲谱……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但是这人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是说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全部学会这些舞蹈了?” “是啊,我才记了一半,他就会跳了。” 正费力地回想着,门口传来吵闹声,我睁开眼睛,看见end的其他成员都在工作室里,我抬起头,脑袋有些晕眩,莫非刚才只是睡着而已? 我甩甩头坐起来。 只见成辰和夜星正讨论地热火朝天,而十月,则独自一人靠在墙边听着耳机,这个搞专台独的家伙! 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一会,经纪人就出现在了工作室里,他拿了张不知名的纸,在白空挥阿挥的,活像招魂。 我第一个被他揪了起来,“晚上是综艺活动录制,你别一脸无精打采的。” 我吐吐舌头,端坐好。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晚上的行程安排。 说话间,成辰和夜星怪异的目光又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让我很不自在,这两人,又在想着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第二章 第七节 我是谁? 刚还想着晚上又要吃力一回,晚上就这么兴冲冲地到来了,真是一点也不打算让我闲着。 冲忙地吃了晚餐,几个人就坐上了保姆车,直奔综艺活动现场,一路上听成辰说说笑笑,稍微了解了一点关于这期综艺节目的事。 据说这是一个专门整人的节目,总是探听关于明星的隐私,如果不回答主持人的问题或者是打错了,还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现在的人就是喜爱看这种恶趣味的东西,以前在小山村的时候,也常在电视上看到,收视率还不是一般的高。 有些人气不旺的明星争着抢着上这节目,还经常会在节目里暴料些私生活。 …… 尾随着节目工作人员进了活动现场,听着编辑说了些录制规章,之后就按着主持人的意思,坐到了专门用来惩罚的椅子上。 接着周围一暗,闪光灯一打,节目就开始录制了。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end组合的四位成员,本期节目由……友情赞助……” 老套的节目介绍完毕,聚光灯的灯光就照在了每个人的椅子上,露出了我们被反射得苍白的脸,似乎给节目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第一环节现在开始……” 主持人一声令下,其他三人头顶的灯暗了下去,只留下我的,傻子也知道,第一个被问的人就是我。 这个环节是我及其不喜欢的整蛊问答,每个人必须说实话,不说实话,椅子就会180度转弯。 “请问,你在队里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让夜星的眼睛突然像黑夜里的野兽般发着幽蓝的光芒,我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喊道:“成辰。阿!” 下一秒,椅子天旋地转起来…… 椅子转了两个来回,才回到了原位,主持人和其他三个成员在我面前左右摇晃个没完。 “哈哈,我们的焕日还真害羞,正确答案是十月,由经纪人提供答案。” 哇,这个答案还由别人来提供?这叫什么实话实说阿?明明就是在猜谜。我心不甘感情不愿地笑笑,只好承认,谁叫这身体是人家的。 然后第二道题目是夜星,“你决定对员里面谁即使当了女艺人也一样红呢?”夜星一笑,笑得颠倒众生,他说,“焕日。” 结果椅子居然一动不动,现场立刻响起了主持人的拍手声。 我气得两眼发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至于成辰暴料我是队里记性最差的,还有十月承认他跟我同房睡……我都假装没有听见,最后只管闷不吭声。 忍气吞声了二个多小时,节目录制结束后,我气势汹汹地去找经纪人理论,“谁说我最喜欢十月了?” 他好像早知道我会因为这事来找他,很镇定地掏出个本子扔给我,他说: “这是一星期前在工作时做的问卷调查,别说你忘记了,我当时说过要如实填写。” 听他这么说,我忙打开本子,里面真的清清楚楚地写着今晚所有的题目,我当时就傻了眼,因为焕日在上面写着我最喜欢的成员:十月。 “这个节目本来就是明星和主持人私低下沟通好的,回答错误只是为了增加娱乐效果,我起先以为你是在逢场作戏,可是后面你为什么摆着个臭脸,你要知道这节目有很多歌迷会看的。别把你和十月的私人问题带到工作上。” 一顿训话把我骂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也无暇去问,我跟十月到底有什么私人问题。之后的节目录制花絮我也恍恍惚惚地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直至凌晨,精疲力尽地回到宿舍,我走进房间,摊倒在床上。 其他人都自顾自地洗漱,闭口不提今晚的事,就连一向事多的夜星也非常安静。 十月洗完澡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眼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仍旧闭口不语,他走到自己床边,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你很失望吧?”我仰望天花板问道。 虽然脑子像被掏空一般,但看见他,却有种不得不问的感觉。 他没有回答我,关了灯,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我起身坐到十月的床边, 透过窗外的月光,我看着他被照得苍白的脸, “你很失望吧?我说了谎话。”我再次问道,不知为什么?总觉的如果我真是焕日就一定会这么问他。毕竟我曾违背了焕日的意思,心有愧疚。 他避开我的视线,扭过头去,我却固执地扳回他的脸,让他与我对视,他皱着眉头看我。 “你很失望吧?”我第三次问道,俗话说一二不过三,他果然张开了他的金口,吐出来的话却让我差点失去平衡,掉下床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我,语气似乎会冰冻一切般冰冷,他说:“你是谁?” “我……我是谁?十月,你……你什么意思?”我像触电般慌忙松开抓着他下巴的手,想逃,却被他抓住了手臂,他再一次质问:“你到底是谁?” 他加重的语气,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十,十月……你放开……”我喘着粗气,哀求道。但他那犀利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不回答,他是不会放开的。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了。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越渐严肃的脸。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眼中焕日的脸,这一张不属于我的脸。 眼泪就在下一秒不知不觉地从脸上滑落,滴在赤裸的手臂上,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冰凉,我看着那滴被月光照射地发光的眼泪,似乎听到了焕日的哭声。 因为焕日死了,所以秀澈也在那一天死了。那么我是谁?既不是焕日也不是秀澈……我到底是谁? 我 得泪眼婆娑,十月轻轻地放开了我的手,欲言又止。他嘴角发出一丝冷哼,眉头一皱,头一扭倒进了被窝。 我仍旧坐在他的床沿,眼泪像决堤的河水般涌个不停,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再问我,我知道他是心软了,不愿看见我的眼泪。 一定是这样,虽跟他接触不久,但我却觉得自己了解他。 第二章 第八节 继续话题?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被经纪人连人带被子拖起来的时候,十月早已经走了。 就这样接连好几天,我跟他都没有再说话。经常被夜星戏弄,再加上超负荷的工作量,赶场,做访问,上综艺节目,一天下来,身心皆惫。 回到宿舍,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也无暇去管十月,就这么像猪似的沉沉睡去了。次日醒来的时候,他都不会在房间里,不是我多疑,我就感觉他像老鼠躲猫似的躲着我。 “不唱了不唱了!!喉咙都哑了。”我扯着喉咙不耐烦地大喊。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才练了那么点时间。来来来,喝口水我们再来。”成辰好言好语地劝道。 一杯水速度递到了我的眼前,我看着那只拿着杯子的手,火气又冒了上来,“夜星,我不要你端来的水,别有用心!哼。我宁可喝成辰的杯子!” 说话间,成辰已经把他的杯子放到了我手心里,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快喝。一滴冷汗从我的脑门流了下来。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夜星一把揽住我的脖子,把嘴唇凑到我耳边,你天天这样就不闲老套嘛,我用力拨开他的手,给了他一拳。 我指着录音室里的麦克风大骂,“凭什么就我们在这练啊?有的人就偷懒!” “啊!你是说十月阿?”成辰立马会意,但是却有些无奈地说:“他不合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靠!那叫什么组合,不一起行动,搞独立阿!干脆解散好了。”我说得气势汹汹,眼神就更不用说有多恐怖了,就连夜星也甘拜下风地 摇了摇头,他指着录音室大门,说:“他应该在练习室,你干脆找本人吵架吧。” “去就去!”赌气似地冲出大门,来到练习室的门口,还没走进去,就一阵毛骨悚然。因为我看见正在墙角发呆的十月,他无声无 息地坐着,周围似乎围绕着一层阴霾,不用伸手触及就感觉到了冰凉。我吓得后退几步,早知道就不来了。 可是如果害怕地逃回去,肯定会被夜星取笑,我可不想被他说成是逞一时之勇的胆小鬼。 哎,真后悔刚才当了英雄,我吞口唾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畏首畏尾地坐在了他的身边,别说有多窝囊了。 他低着头,黑发挡着他的脸,除了下巴外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两只手搭拉在身子的两边,后背微微靠着墙壁。就冲他这坐姿,估计他在看着地板发呆。 我毫无感情地喂了一声后,提醒他我就在他的身边。 可一秒过去了,他无任何反应,两秒,三秒……一分钟就这样过去了,他还是纹丝不动。 我傻兮兮地环着双腿坐到两腿发麻,终于对外宣称本人的那一点点的耐心也彻底垮台。十月那小子居然视我为无物,他名知道我就在他旁边, 他居然可以一动不动地看着地板,现在我们又不是在比木头人。 可惜我那三丈的火无处发泄,就跟便秘一样,活活把我憋死。谁叫这小子,那么吓人,害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在心里骂了他成百上千遍,他终于有了点细小的动作,他左右扭了扭脖子,微微抬起头,柔顺的刘海顺着他的脸一丝一丝地滑到一边。 他幽幽地向我这边转过头来,我的心上像是被人扔了块石头似的,突然一沉,这跟等着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有什么区别。 “在这里坐了多久?”他看着我,眼神无精打采,就像……就像刚睡醒似的。 我愕然,“厄?你……你在这里睡觉?” “不可以吗?”他揉了揉眼睛,随即拉下脸来,拉得比做拉面还快。我终于知道此人是怎么进化的。睡着的时候温顺地像头羊,醒来后就凶得像只狼。 我真后悔没趁他睡着的时候,海扁他一顿。 他见我只是咬着牙没有说话,于是手撑了撑地,站了起来,直接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 我叫住他,想让他回工作室练习。 可刚叫出口,我就后悔了。只见他顿了顿脚步,回头。他额前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说不出的诡异。 我吞了口唾沫,还是准备说出想说的话。 可他却代替我说了,他说,“你想继续上次的话题?” 这不是一句纯粹的疑问句,因为话里完全没有在征询我的意见,而更多的是逼迫。 “不,不!”我忙挥手,“我是叫你练歌去。呵呵,你那么厉害,我想不用了。”说完,我跳起,夹着尾巴跑了。 回到录音室,果然被那两人笑个半死,没办法,我专做自讨苦吃的事,而且还从反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焕日阿,焕日!你真是没用。”这句话即使不是今天,我也听了好几遍,耳朵早长茧了,就当耳边风吧。 我按以往态度满不在乎地说:“是没用,那又怎么样?”我冲他竖起中指。 不知何时起,焕日的形象就跟坯子似的,只会耍无赖,这可全是我的功劳。 “焕日。”听见背后一句轻唤,我回头,经纪人不知何时飘来了。 “哥,真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怪想你的。”我忙拍马屁,据这几天的经历统计,如果不讨好经纪人,定会死得很难看。 “我怎么就觉得最近你变得灵活了?” 经纪人虽语带讽刺,但他那欣慰的笑脸还是掩藏不住。 “我什么时候不灵活了?”我反问道。 “得,那就算我以前没有看出来。”几句调侃过后,他一声冷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白纸。 见景,我的心一提,可千万不能小看这张白纸,这上面可掌管着今天的生杀大权。 “这个综艺节目的通告交给成辰和夜星。”他挥了挥手,把通告单扔在桌上。 一时间,房间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叫声和惨叫声,当然开心的一方是我,看着夜星无比痛苦的脸,我笑得天赋后扬。 “焕日,先别高兴地太早,你跟十月,要去做新人组合出道的演出嘉宾。这是你们的通告。”不知什么时候,经纪人手中又多了份演出通告,跟便魔术似的,他还幸灾乐祸地冲我扬扬,扬得我两眼冒火。 第二章 第九节 身不由己 “我的妈呀,以为今天晚上会轻松点呢”垂头丧气地说完,开始跟经纪人讨论具体演出事项。 等经纪人交待完了,十月才走进来,他什么也没说,走到沙发边,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冲他作了个鬼脸,心不甘感情不愿地走过去把经纪人刚才嘱咐的话又跟他说了一遍,而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等我说完了,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上坐着保姆车,两人闷闷不乐地去了新人出道的演播现场。 走进演播厅,我看见一张半圆的红色沙发,于是故意选了个和十月距离比较远的地方坐下,主持人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别扭地坐在了我们的中间。 “一会,听到广播说,今天的惊喜就是请来了end组合的两位成员之后,我们的演播才算正式开始,我们在这里谈话的内容,会直接在外面的舞台上直播。” 主持人正儿八经地说完,我便心领神会地忙点头,主持人笑笑,又把目光投向了十月,那眼神,别提有多暧昧了,我差点就皱起了眉头。 “没有关系,一会放松点就可以了,十月,不会有问题的。”她说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就连我也起了鸡皮疙瘩。 “他就那表情,他这古董,就算放大街上采访,也不会怕。”看得有些不爽,那两人完全把我当透明人,我指着十月,控诉般气恼地说道。 听了我的话,主持人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眼神,随即怪怪地看着我。 刚想问,我是不是脸上有脏东西,就听到有人喊了声准备,接着今天的惊喜是请来了end组合的成员这句话便接踵而至,瞬间,两组白晃晃的聚光灯打在了我们身上,我忙按住要去遮挡眼睛的右手,处于职业道德,我笑得天真浪漫。 下一刻,主持人便笑容可亲地端坐好,开始介绍:“真是大惊喜,我们演播室坐的是当今红遍亚洲的人气组合,end的成员:焕日和十月。” 说完,自顾自地鼓起掌来,我只是莫名其妙地笑。 “阿,出道快四年的十月,一直都很酷很帅阿,还有焕日,也仍旧是那样的可爱呢。这次作为新人组合的特邀嘉宾,给我们的新人一点鼓励吧。” 陈词熟句,我想她也应该背得滚瓜烂熟了,接下来,十月的说辞,我也完全能够想象的到。 他果然接过话筒,跟背课文似的说道:“很荣幸这次能够成为嘉宾。”他朝着摄像机挥了挥手,接着又说道: “这一次的新人,都是同在一个公司一起训练的。” “是吗?那关系一定很好了?”主持人非常适时候的插话。 “应该说是非常好,大家一起都很努力。他们唱歌跳舞很棒。在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就很不错了。” 主持人听完后把目光转向我,“那么焕日也是同为练习生的?” “不错。”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接着就没下文了。主持人愣了愣,随即又回复一脸笑容,“那么,还没有出道的时候都在一起练习吧。” “是啊。”我继续一问一答。 这次主持人愣的时间比上次久了些,但还是又勉强笑了出来,“都是好朋友阿,好像一家人一样。” 这主持人是没有话可说吗?怎么总是问性质一样的问题,我纳闷了一会,但还是笑道:“是啊。” 主持人一下子便没了声响,我看见她握着麦克风的手在微微发抖,她咽了口口水,笑得有些不自然, “那么我们切回现场,看看这一次新人的精彩表演。” “啪”聚光灯灭了,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编辑模样的人凶巴巴地跑过来,看见主持人就吼了起来:“怎么回事,说过是五分钟的访问,怎么才这么点时间。” 主持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说,任那人喷她一头口水。 这时,十月站了起来,我也傻傻地跟着站了起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采访结束了?”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那主持人猛得抬头,含着泪水怨恨地看着我,被突如其来的凶光扫得莫明其妙,刚想问她怎么了。 手却突然被人抓住,我侧头,看见十月震怒的脸。 “你抓我干吗?”一看清那魔抓的主人,我便歇斯底里地挣扎,结果被他又拉又拽地拖出了演播室。刚离开,便听见里面一阵喧哗。 被拉到一个灰蒙蒙的角落里,十月停下脚步,一个甩手,把我推在了墙上,我吃痛地叫喊,摸着被撞痛的手臂,“你干吗!” 他也不管我震耳欲聋的怪叫,拎起就是一拳,我被突如其来的拳风,吓得缩紧了脖子,一声闷响,他那拳就这么嵌进了墙壁里。一瞬间, 四周寂静的可怕,只有我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你到底是谁?”寂静过后,十月突然卡住我的下巴,压低着声音质问道,那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承受的压迫感。 好像被人绑住了四肢,我无法动弹。这一刻,我宛如待宰的羔羊。 “你是来破坏end的!”我的下巴被恰的更紧了,我被迫去看他的眼睛。他那眼神冰冷地如同呼啸的寒风。 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个犯人,他那毫无温度的话语,就是对我的审判。但是,我却是一个身不由己的犯人,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想换一个这样的罪名,我睁大眼睛,想哭诉,想反驳,可是我却没有资格这么做,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没有罪,却必须带上枷锁。 我看着眼前的十月,那种眼神有种让人猜不透的心思,我覆上了他掐着我下巴的手,喉咙口发出来了连自己都料想不到的冷哼。 随即,他像被针扎到似的抽回了手,脸上的愕然,更是不能言语。 我想说,我是在嘲笑我自己,可惜我说不出口,看着他的表情,我居然有些心痛,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危险。 我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刚触摸到他的皮肤,我的脑袋就是一阵恍惚:“十月,坚强些,焕日已经不在了。” 我说完,他便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我猛得缩回手,用力推开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第二章 第十节 温暖的怀抱 “我怎么会这样说,我不可能这样说。”刚才,我的思想似乎被人支配了。 我抱着脑袋喊叫着冲到外面,保镖一把将我揽住,他们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我只知道,我就在你推我挤的情况下上了保姆车。 回到宿舍,我躺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句话,十月起疑心我不管,只要我不承认就可以,但是我为什么会违背自己的意思告诉他我不是焕日?难道焕日在冥冥中希望他明白一切? 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一看,十月居然还没有回来,照理说,公告结束,他就该回宿舍。我披了衣服,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夜景, 那一片覆盖着阴霾的建筑物中只有几处闪着些霓虹灯,看样子许多商店都已经关门了。我想这么晚了,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我。 既然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换命那么多天,我都还没有仔细地看过这个城市。 于是我轻轻地走到玄关,打开门,脚刚迈出去,就踩到了软软的东西,吓得我差点失声尖叫。 我摸黑开灯一看,那地上的不明物体竟是十月,他靠着门坐着,嘴边发出轻微的鼾声,明显是睡着了。 他怎么会睡在门口,我蹲下来,一阵酒气便扑鼻而来。这该死的,居然喝酒了。 我像运尸似的把他拖回房间,轻轻关上门,生怕被隔壁的两个听到。我按上门上的锁,回头,用力地把他抛在床上。 今天,我就算不把你分尸,也要来个鞭尸,以解我心头之恨。 我托下他的鞋子,正想往他身上打去,却看见了他刚才因为打了墙壁还鲜血淋漓的手,不由一阵心软。 哎,我这该死的母爱,看着他手上的鲜血还不断地往外躺,我浑身的血液也汹涌起来。 我缓口气,放下鞋子,找到了柜子里的药箱,开始给他精心地包扎。 绑完最后一处绷带,我站起,收拾好药箱,去浴室拿了他的毛巾,打湿后,走出来,打算给他擦脸。 这一套周到的服务全是因为女人的天性,受不了脏,别指望我还会温柔对你。 想完,我粗鲁地把他翻身,脱去他的上衣,闭着眼睛胡乱地擦了擦,擦完才觉得这家伙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一点也不危险。 发泄地打了他几拳,这才觉得舒畅起来,我哼着调调站起来,转身去浴室扔毛巾。可是,刚提起步子,身后就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接着腰一紧,整个人倒进了床里。 我呆若木鸡地侧卧在床上,身后缠了只超大号的考拉。后一秒,我才反应过来,两腮气得打鼓,“你这个死人!装睡不成?” 我大喊着,不安分地扭动身子,可是他抱着我腰的手却越来越紧。 “你装睡?!”我挣扎着踢他,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反应。 “焕日……”大吵大闹中我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声轻唤,很温柔,我整个人跟融化般软了下来。 “焕日,焕日……我在这里,绝对不离开了……”耳边连续的几声柔语,让我彻底的瘫软在他的怀里,说真的,他的怀抱很舒服。 20年没被男人抱过,第一次居然就让我这般欲罢不能。当然,夜星那种不怀好意的拥抱除外。 我庆幸,二十年都没给我逮着机会,要不我现在肯定是个十足的花痴。 我像被磁铁吸住般,无法离开离开他的身体,无奈下,我也不再动弹,只是听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渐渐地,睡意也就上来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我居然睡在自己的床上,还摆着超级难看的大字型。我跳起,扫视四周,半个鬼影也没有,莫非昨晚做春梦了? 我抱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地回忆,这时,房门打开了,“喂,还不打算起来?你忘记了今天的行程?”只见成辰双手插着腰,衣服已经穿得整整齐齐 “什么行程?”我果然忘得一干二净,抓耳挠腮地硬是想不起来。 “新歌主打的mv拍摄阿!”他气得几乎暴走。 “啊!想起来了。”我这才恍然大悟地下床,冲进浴室。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我伸了个懒腰。 哈欠刚打完,我就看见那十月衣着干干净净的站在玄关穿鞋子,他的手脚不是很灵活, 我仔细一看,天哪,他的手包着白色的纱布,这么说来,昨天不是在做梦,想到这,我的脸跟开水烧开般滚烫滚烫。 “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发呆了?”带着暧昧的声音从耳后根传来,紧接着,一只手就揽上了我的脖子。 我皱眉,这家伙,每天早上都是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吗?懒得理他,我叹口气,蹲下穿鞋子。 “怎么不理人?”夜星的声音放软了点,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继续不理他,穿好鞋子,迈出房门。 成辰还在里面费力地穿着鞋子,那鞋子好几层的鞋带,如果不是拍摄需要,我想他才不会穿呢,而夜星现在正好心帮他系着鞋带。 里面的两人正在忙活,而外面的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十月正站在我的后面,默不作声,我小心地转过头去,发现他正微扬着头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藏着些不想被人发觉的东西,见我看他,他立马撇头隐藏开了。 “这可恶的鞋子。”成辰穿完鞋子,闹脾气似的狠狠跺了几脚,可这句话正好帮我解了围。 我想说些话缓解尴尬,可是却说了一句别人都不会相信的话,将气氛又恶化了: “一天开始了,又要好好工作了。” 三人同时看向我,眼神都放着想杀人般的凶光。尤其十月,看我眼神似乎要把我吃掉般恐怖,就像昨天在墙角时一样。 因为我别说好好工作,没给他们添麻烦就不错了。 第三章 第一节 服刑的犯人 “上星期我就已经说过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了吧。你们都该有心理准备,如果完成不了,哼哼……” 能发出这种厉鬼般的声音还会是谁,不就是掌握着我们生杀大权的经纪人咯,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知道今天肯定又没好果子吃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像被压去审判似的,运到了一个的半山腰上,一下车就看见一幢别墅横在我的面前,跟周围的风景格格不入。 “为什么说是特殊的日子?”离开经纪人的视线,我就忍不住拉扯着成辰问道。结果,挨了一顿暴栗。 “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会忘记?这张专辑可是我们年底大都市演唱会前最后一张专辑了,如果卖不好,会影响演唱会。” 他越说越气干脆跺起了脚。 “一星期前说的,我当然忘记了。”我解释道。 “一星期前?去年就已经开始策划了。”说到后面,他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我。 我想说,去年说的我就更不可能会记得。但被他瞪得心虚,只能借故找经纪人,溜开了。 这时的经纪人正跟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忙着搭摄影棚,哪有空来管我。 于是闲着无聊,我开始溜达起来,随处去逛逛。 走了些路才觉得这次的拍摄地点有够偏僻,从山腰上往下望,居然连个村子也没有,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丛林。 不过想到他们能找上我那个小山村,能来这里也不算稀奇了,况且这里的风景实在不错,满山金黄金黄的,像看着块超大k的黄金, 越看越眼馋,再加上,这里还有幢欧式风格的别墅,看着就觉得,能住在这里肯定是有钱人。 “很漂亮吧,看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比较漂亮一点。”会这么无害得说出这种话的人还会是谁, 我头也不用回地嗔道: “厄!我看的是风景,你别把我扯上去,还有,我哪有流口……”还没说完,腰一紧,就被夜星抱住了。 “喂,你总这样,不觉得厌吗?”我别扭地动了几下,却被他搂得更紧。 “只要是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呵呵。”耳边穿来他蛊惑人心的低语,可是我偏不吃这一套。 “我是男的!你这个变态。”一脚踩下去,却被躲了个正着,这家伙,早料到我会这么做? “我那么讨厌,怎么可能会放开你?”这混蛋,居然记仇。 “上一次被你逃掉了,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变态!我是男的!”我用力挣扎,但是他却轻而易举地把我脸扳到了一边,正对上他嘴唇边呼出的热气。 不会吧?我可是个男的阿,这样失身也太荒唐了吧。可是他的力气那么大,就连动动都困难。 他的唇离我的唇越来越近,我只能闭上眼睛,认命似的柄住呼吸。可就在下一秒,他放开了我,笑得前伏后仰。 我完全傻掉,搭拉着嘴巴,口水就真的快流出来了。 “哈哈,真好玩,你闭上眼睛做什么?真的让我亲?”他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混蛋!”我瞬间爆炸,拎起拳头挥去,他退了几步,刚好避过。“你不会真认为我是同性恋吧?” “夜星,你什么意思!”我怒吼。 “我告诉你,我跟你可不一样。”他抹抹嘴巴,仿佛意犹未尽,“我喜欢看你被捉弄的样子。” “什么叫我跟你不一样!我也没有允许你来捉弄我!”我气得又是一拳挥出,他接了个正着,把我的拳头捏在手心里,他看着我的手,突然冷下脸,他说: “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没有自觉吗?”话落,他厌恶地甩掉了我的手,哼着调调走开了。 一瞬间,我完全便失了看风景的雅兴。 夜星的话是什么意思?焕日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明白,是焕日的事,我更没有办法明白,于是忍着一肚子的气,我悻悻然回到摄影棚。 “化妆师,造型师!”刚看见经纪人,他震耳欲聋的叫声便回响在了山谷里。 我失笑,接着,几件说不上衣服的衣服就突然摆在了我的眼前。看着这样的不明物体,我指着自己问道: “我的?” “是啊,上次看你在乾坤演出时穿的衣服,才觉得你比较适合叛逆的味道,后来跟造型师讨论了一下,就定出了这次的造型。” 说话间,那些衣服已经漂到了我的身上。乾坤演出?不会是我随便撕破女装的那次吧? 不过想想,除了那一次,还会是哪一次。 几小时后,我的头发变成了冲顶的鸡冠头,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没有一层是整齐的,不是这里皱一点就是那里歪一点,连袖子也是一长一短,再加上到处是洞的裤子,总的感觉就是破破烂烂。 但是造型师却在那里不住得点头微笑,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给我戴上了十字架耳环,和锁链般的挂坠,重得脖子都快断了,我突然想到了古代被押上刑场的犯人。 拖了一身丁丁当当的衣服从简易的化妆室出来,其他几人都已经站在拍摄棚里,远看他们还不觉得怎么样,走到他们身边一看,差点吐血。 成辰穿了件没有扣子,超透明的衬衣,袒胸露乳的,腰上还挂了几跟破布,仔细一看,原来是背带裤的裤带,这显然是没有穿好嘛。 然后再看夜星,无袖的灰色衣服,爆炸头还加了顶泛白的鸭舌帽,裤子打了补丁,有些补不好的地方,还扎着破布。 而十月,又是一身黑色,跟阳光下的黑影似的,胸口大敞着,挂了些黑乎乎的项链,好端端的头发做了个微卷,刘海盖住了他半边的脸,后脑勺还夹着一戳羽毛,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上下打量着十月,发现他那只受伤的手戴上了黑色的手套。 我们这四个人是要干吗?上街要饭吗?我知道我没文化,但这也太另类了,之前也没见end组合有过这样的造型。 之后问造型师,他说这次的造型是反应了社会现象,成辰预示着,叛逆的学生,夜星预示着街头的小混混,十月则是堕落的名门贵族,而我 便是正在走向犯罪的人……专辑的主题曲就叫灭亡,这打扮太贴切了,实在佩服造型师的想象力。 “好,现在拍外景宣传照,先一个个来。”直到经纪人发话,我才回过神。 最先拍摄的是成辰,他很自然地在照相机前摆pose,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几乎都不用摄影师提示,就这么轻松的换着动作。 然后是夜星,他的pose明显就少了,就这么偶尔微笑,偶尔严肃,偶尔深沉。 “夜星走的路线一向都那么稳定,这次也一样呢?”成辰拍完照走到我身边坐下,“不知道这次摄影师会怎么做?你以前不是一向都走忧郁路线的,这次的造型好像并不适合忧郁。” 忧郁?原来焕日那柔弱的感觉叫忧郁阿,我果然是个文盲。 我拉了拉胸前破烂不堪的衣服,深吸口气,我说:“好像是叛逆吧。” “叛逆?”成辰哈哈大笑起来,“真不知道歌迷会不会接受。” 如果我是歌迷,我肯定不能接受。 “但如果是你,我想应该可以。”成辰望着我,眼神充满了信心。喂,别对我太抱有幻想,本人从小就很少拍照,见到照相机就会面部痉挛。 “快看,十月那酷劲,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形象,可惜我偏偏走活泼的路线。”思路被成辰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我很不情愿的看向正在拍照的十月。 一看,不由叹气,还不是老样子,连个笑容都没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不过这个样子倒真是像极了不可一世的贵族。 “哎,歌迷都不知道,其实十月才是最好亲近的。你也这样想吧。” “啊?”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听见成辰的话,又不禁一愣。 “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开始他就很少说话了,我以为是公司给他定的形象问题,但是他又不需要把形象做到这种份上,你说是吧。” 十月会是很亲切的人?让我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 虽然这么想,我还是在成辰灿烂的表情下,上下动了动脑袋。 第三章 第二节 黑暗的森林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我以为终于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噩耗传来了, “不会吧,今天在这里过夜?” “是的,晚上会有记者过来采访。” “记者什么时候来?” “快吃饭的时候吧,这次准备了些比较丰盛的食物……” 还没等经纪人说完,我就插嘴了,“估计又是让他们拍的吧,然后明天就会登报,说end在某某别墅里,拍mv的同时享受美食。明星吃东西关他们什么事?”我边戳指甲,边抱怨地说着,全然不知,经纪人的脸色已经由黄转青,又由青转紫。 紧接着,山谷回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焕日!你有点自觉好不好。” 我捂着耳朵,逃开了,经纪人刚正和几个工作人员讨论采访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有来搭理我,于是我找了处清静的小路,一边回想着刚才拍照的事,一边享受着深秋林间舒适的清风。 直到天完全的暗了,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咕的乱叫,我才想到该回别墅吃饭,转过身想走回头路,但却发现,别墅里的光好遥远。 我不会走了那么多路,自己都不知道吧,我想着这回可惨了,脚上自然也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真是的,手机忘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我怎么这么不长脑子,这么要紧的东西居然不带。想着就窝火,便又加重了脚步,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我自认倒霉的爬起来,往前看,不看还好,一看,就这么傻了,那别墅的光,居然离我更远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遇到鬼打墙不成,这,这可是迷信阿,但是回过来想想,自己现在这样不也就证实了迷信嘛,所以鬼打墙这种事,说不定真有。 越想越害怕,我开始飞快地跑起来。 倒霉!晦气!搞什么独立!…… 一路上不停地咒骂着自己的任性,骂得口干舌燥。 跑着跑着,面前突然横了棵树,黑灯瞎火的也没有看见,于是被拌了个正着,身体一个倾斜,骨碌碌地往边上滚了下去,幸好,秋天落叶多,还不止于让我送命,但是滚了一身泥和受点小伤,还是避免不了的,我吃痛的坐起来,摸摸痛得火辣辣的小腿。 这回可好,哪里不好伤,偏偏上了小腿,那叫我怎么爬上去,现在就算有人来找我,都无济于事,有谁会像我那么蠢,被棵树拌到,就滚下山坡的,真是丢脸至极。 我坐在原地“享受”着深秋有些刺骨的凉风,裹了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只得缩紧了身子,这回真是活象个要饭的。 比起现在这样的狼狈,我宁可被记者采访,宁可被讨人厌的夜星抱着,宁可和十月单独相处,想到十月,不禁心头一紧,不是我太多敏感, 每次我想到十月都会觉得很奇怪,对于他的过去,虽然是一片空白,只有作为歌迷时的那一点点认识,根本算不上了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但是从第一次跟他接触,他身上却有一种特殊的磁力,在吸引着我,见不到他的时候会想见他,自己犯了错的时候,会怕他生气,就像那一晚一样。 我想起了那个在脑海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还有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难道这不纯粹是换命? 想到这里,冷汗直流,我打了个寒颤。希望这只是自己多疑了。 “沙沙沙……”身前突然传来树叶的摩擦声,我一个心悸,捂住了嘴巴,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蛇?还是什么野兽之类的…… 只见一个黑影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朝我靠近。 眼见着那黑影越来越大的,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但随即传来了轻微的声音:“是我。” “谁?”这声音无比熟悉,我向前探了探头,那黑影也坐到了我的身边,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冷汗就更多了,我惊愕:“十月?”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从哪来的。” 他扬了扬头,“上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不就是我滚下来的地方嘛。 ……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道你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你不会是走路走了一半睡着了吧?”如果是他,这完全有可能。 他见我笑得如此讽刺,把脸扭到了一边。 气氛突然变得异样,我收住了笑容,憋屈地说道:“我走不来了,伤了腿,你扶我回吧。”我推了推他,可他却没有反应。 “难道你想我饿死在这里。”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两人沉默片刻。 “焕日在那天就已经不在了,是吧?”突然响起的一句没来由的话,让我的心不禁紧缩,我倒吸一口凉气,撇开头,不敢正视他的话题。 “不敢承认吗?”他继续说道,可语气却没有先前的冷漠,他似乎在自问自答,并没有要求我回答的意思。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曾经对我说,如果能够完成新专辑的拍摄,我就不再是我,但是,请你接受这个不是我的我。”他幽幽的说着,声音飘渺在漆黑的夜空下,但是那声音却充满着无限的思念,让我也不得不跟着他想到了那天的焕日,在这样一个思念着焕日的人面前, 我似乎没有资格以焕日的身份和他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摸了摸自己还包扎着纱布的手,轻轻地问道。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着他雪白的手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问我的名字?他在问我,而不是问焕日? 我抬头看他,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时间,我哽噎住了。 “我在问你。” “你……你……可以接受?”我结结巴巴地问,他点头,眼神却还是有些迷离。 “其实你是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这个我知道。如果你不回答也……” “我叫秀澈。” 他也许已经做好被我拒绝的准备,一听到我真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由一愣。之后就没了声响。 我知道他除了问我名字外,就没什么可以问的了,而且要真的让他接受这个现实,估计也很困难,我真笨,为什么要承认呢,但是我却总觉得骗谁都可以,就是不应该骗他。 他缓缓低头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我就知道,他肯定选择逃避。 “其实我也是一个很会唱歌的人。”我首先打破沉寂,选了首高音很多的的歌开始唱起来,唱得清脆悦耳,他也不禁抬起了头。 其实我也不想对他这么残忍,可惜我更不想欺骗别人而对自己残忍,所以我故意唱了作为焕日根本不能唱的歌。 “故意的吧?”一曲结束,他又变得面无表情。 “嗯……”我点头承认,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扬起头,看着幽暗的天空,眼神是旁人无法洞察的忧郁,他说,“我是说他,他是故意的。” “厄?” 不是问我?问焕日? “他被判了誓言,他以为他是谁?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他不是这样的。”难道他在误会焕日,我忙解释道: “他生病了,他快要死了。你知道他那天哭得有多伤心吗?他求我,他求我完成你们的誓言。”我说得越来越激动,像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你以为我稀罕给他擦屁股啊?这样的烂摊子,你来接接看。每次洗澡的时候,好像在帮别人洗,上厕所的时候也都不好意思。” 我说得情绪激动,涨红了脸几乎哭出来,但我忍了,我憋了憋嘴,努力保持冷清,接着两人之间便无任何声响,只剩林间时不时飘散出来的诡异鸟叫声。 听着那些鸟叫声,全身竖起鸡皮疙瘩,但为了那点自尊心,我仍闭口不语,今天我为了焕日,也跟你抬上了。 第三章 第三节 第一个日出 “啊,找到了。找到了。”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灯光,之后出现的三三两两的人群里, 有经纪人,有工作人员,当然也有记者,不过还是谢天谢地。 我被几个工作人员扛着回到了别墅。 “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经纪人一边帮我擦药,一边庆幸地说道。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人没事就好。”经纪人说着,我的心不由一阵痉挛,说真的,我从来没那么感动过。 当天夜里,折腾地很迟,经纪人打发记者走后,把我扶进房间,我居然已经可以自己走进去,这野兽般的恢复力。 不过有幸运的也有不幸的,这次又是两人同房,一进去便看见十月站在窗口,瞬间,房间里的气氛沉重且诡异,我在心里碎碎叨叨,这十月走到哪,哪就阴雨绵绵。 我拉开棉被倒下,现在什么都不重要装睡才是关键,我紧闭眼睛,可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我也不会放过。 “啪。”我的床随着一声声响馅了下去,显然有人坐了上来,而这房间除了十月还会有谁。我在心里暗骂他,走路竟没有声响,你当你是鬼,飘来飘去?想到鬼,我浑身的细胞都为之一颤。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等待他的任何小动作。 “你睡着了?”他说道。我不理他,装睡。 “之前的事……”他顿了顿,见我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也就放低了声音,他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很抱歉。” ‘0’…… 一夜好眠,第二天心情特好,一睁眼就跟正在穿衣服的十月说了早安,见他在我的灿烂眼神下不自在的抓了件衣服往脑袋上套,我扑哧一笑跳下床,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起床咯,起床咯。”站在那两人的房门前大吼大叫,夜星打着哈欠很不耐烦地开了门,见到是我,便是一顿臭骂,轰的一下又闭上了门。 但是我仍旧心情很好。 接着就跳去经纪人的房间,结果又是一顿骂,说我5点多就去扰人清梦。 “十月都已经起床了。” “他一向很早起床!去去去!8点半开工,让我多睡会。”门碰的一声又关上了。 最后灰溜溜地走回寝室,看见十月穿戴整齐地坐在床头。 “你平时都那么早起来?” 他点头,连看也没看我。让我觉得昨晚的那句抱歉像是做梦。 看着他不由想起焕日所说的愿望。 “喂。你的愿望是什么?”我试探性地问道。一时间觉得自己像阿拉丁神灯,不过可惜我没神力。 他奇怪地漂了我一眼,“愿望?”他冷哼,“如果说我想和焕日去看日出,你办得到?” 顿时,我张大了嘴巴。这混蛋,显然还不愿接受现实,听那冷漠的口气,还带着讽刺,昨天那句话当我听错。 “做得到!”我跑过去,气势汹汹地站在他面前,一瞬的大眼瞪小眼之后,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他便被我拉下了床。 “看日出去!”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门口跑。本姑奶奶今天就是动真格了。 使了全力连拖带扯地把他拉到别墅大门口。 开了门,一阵凉风就迎面袭来,现在是深秋,再加上是山里的早晨,这么冷也是可想而知的。 但我仍不顾三七二十一,硬着头皮把他推出了门外,他也真是反常,就让我这么又是扯又是拉着,居然不反抗。 他应该反抗的,因为我早想好怎么跟他斗嘴了,我可真没有做好要跟他这么一个古董看日出的准备。 “好了,出来了,你看吧。”毫无情趣地甩下一句话,我躲着脚,裹紧衣服,瑟瑟发抖,后悔万分。 “我说过要和焕日看。” “我现在就是焕日!” “可惜你不是。”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现在才想到要跟我吵吗?也好,我早想好该怎么对付你了: “不是又怎么样?可惜他就把身体给了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冲他扬扬下巴,一脸无赖。 他选择了沉默,抬头看了看微微泛亮的天空,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时间还有些手足无措。 定定得看了他几秒,收回满载逐渐变得同情的目光。那叫执迷不悟,我干吗要同情他,他应该在焕日告诉他的那天就有所准备了。 “不过我还是该谢谢你。” “厄?”我哑然。他低下头,看我,眼神全没有之前的迷茫,“不过我愿意跟你一起看。” 一时间万物俱寂,悄然无声,他的这句话迎合着清晨的微风,飘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