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弃妇黑化了》 1被活活气死 “红叶,今儿个啸儿去学堂了嘛?咳咳。” 话一说完,江阮兮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抬手用手帕捂着嘴巴,等咳嗽舒缓一点后,拿开手帕,发现上面星星点点些许的血渍,江阮兮好像都习以为常了,折叠一下,把它放在一边。 红叶见状,满是心疼,上前轻抚她的后背,眉头紧蹙道,“夫人,你现在的身体,主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还担心少爷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爷最是看重啸儿,嘱咐我要悉心教导,他如今正是顽劣的年纪,不知道深浅,要是得罪夫子……” 想到说了红叶也不理解,于是,摆了摆手要下床,“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夫人,你的身体。”红叶阻止她。 她很为江阮兮不值。 江阮兮都病成这样了,但是林宁锟,从来就没有来看过江阮兮,而江阮兮好像并没有计较,还对林宁锟的继子视如己出般的对待。 “我没事。” 红叶拗不过她,只能扶着她起来。 穿戴好后,眼中有点迷茫,不知道去哪里找人,红叶看出了她的迷茫道,“夫人,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少爷好像从后门走了。” 江阮兮知道林萧心性顽劣,只当他是从后门偷跑出去玩,顺着后门出了侯府。 侯府门口躺着一个穿的补丁衣裳,但看起来很是干净的乞丐。 江阮兮见她可怜,蹲下身给了他几个铜板。 乞丐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铜板,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的摇了摇头,“夫人本是富贵相,可惜啊,被人换了命格……” 闻言,江阮兮的身子一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实不相瞒,夫人的面相应是富贵命,而且这种命还是从娘胎带来的。你原本应该一生福泽深厚。可惜后来被人调换了,导致夫人厄运缠身,受人蒙蔽。而现在夫人的面相,却带着一股煞气,只怕是大限将至了。” 江阮兮的脸瞬间变的惨白,身子不由的晃动,差点摔倒,红叶赶紧的扶着她,担心的叫道,“夫人。” 江阮兮摇摇手表示没事。 红叶确认她没事后,转头对乞丐喝道,“你一个乞丐乱说什么,夫人别信他胡言乱语。” “我师从清衡山无名道人,致力于面相的研究,这次下山,不过是为了历练。我告诉夫人,不过是看夫人面善,不忍她被人欺骗到死也不知道真相。” 乞丐被人质疑,心底也是不悦,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巷子,“夫人若是不信,何不去旁边的巷子看看便知。” 江阮兮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巷子是她西面的邻居。 “夫人,别信她的话,我们还是去找少爷要紧。” 江阮兮现在满脑子都是乞丐的话,也有点也求证一下。 因为她本是荣毅侯府的嫡女,但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抱走养在商贾的家庭,导致她嫁入林家那么多年,因为这个身份一直被婆家看不起。 现在她只想知道真相。 “娘亲。” 熟悉的叫喊声传来,江阮兮的身子一僵。 这声音是林啸的声音,可是他一向叫自己母亲,那这声娘亲叫的是谁。 江阮兮颤抖着身体,想继续走过去,可身体却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见状,红叶扶着她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屋人家走去。 透过门缝,她终于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却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里面的布置和荣毅侯府的院子一模一样。 不,确切的说,和江雪柔的院子一模一样。 宽大的院落,院子中间有一处似瀑布般的流水飞泄,满院子的梅花正在绽放,红白相间,一看就是花精心护养着。 “娘亲,啸儿好像您啊,那个女人怎么不早点死啊,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娘亲了。” 恶毒带着嫌弃的话,像是无数的针射向江阮兮的心里。 “娘亲的啸儿乖,在侯府万不可说这样的话,让人听到不好。” 熟悉的声音,让江阮兮满眼不可置信。 这是江雪柔? 从小代替自己成为江家嫡出大小姐的假千金的人。 只是,她不是嫁进江家旁支的镇国侯府后,成为寡妇了嘛?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哼,听到就听到,我才不怕。那个坏女人天天除了端架子,逼迫我读书,她还会做什么?我整天念叨我要成材,要我出人头地,根本不管我。以为我不知道,她生不出来孩子,想让我考取功名,好让她能稳固在侯府的地位,满足她的虚荣心。” “你啊……”江雪柔一脸心疼的看着林萧,但故意冷着脸指着他的额头娇慎道。 “好了,你别怪我们的啸儿了,那个女人根本不配作为啸儿的母亲。” 如玉的男人从里面出来,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看着还是二十出头。尤其是看着江雪柔的时候,双眼闪着星星般明亮。 那疯狂迷恋的模样,让江雪柔心口一痛。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她清冷的夫君,竟然也会有这样炙热的情感,只是却不是对自己。 可定宁侯府和镇国侯府是姻亲,林宁锟的妹妹嫁给镇国侯府的老侯爷,而江雪柔是镇国老侯爷死去儿子的夫人,所以她在辈分上应该叫林宁锟一声舅舅。 可他们竟然不知廉耻的勾搭在一起了。 江阮兮觉得恶心,有种恶心的感觉。 捂住胸口,压住心底的厌恶。 “妹夫说的对,她本来就不配。” 此时一旁的红梅树下,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又出来,那是他的三哥江长军。 只见他满脸疼惜的看着江雪柔。 “你原本就是荣毅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本就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是因为江阮兮中途回来,抢夺了你的位置,拿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害得你只能这几年只能活在这黑暗之下。 好在妹夫对你情深义重,亲手为你打造了这个院落,如今只要熬到她死了,你就能重见光明了。” “好了,现在是我们一家团圆的日子,你提起那个外人做什么?” 不一会,内院里面又出来一个美貌的妇人,手中端着热汤。 “雪儿乖,将这一碗药喝下去,等你的身体好起来,那人死了之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出去,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团圆了。” 江阮兮呼吸急促起来,心如同被千刀万剐,因为这里的人,除了他的相公,还有她的娘亲,甚至是她的父兄。 她生下来就遗落在外,被好心的商贾之家收养。 她及笄那年,荣毅侯府派人来接她回去,并且给她许了林家的婚事。 林宁锟与她拜堂之后便匆忙去外地上任了,留下落败的林家让她照料。 她虽迷茫无助,但是却靠着养父、养母给自己嫁妆,硬生生的撑起了这个家。 五年后,林宁锟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挚友的遗孤,他要好生照料,便入了族谱。 她那会满身心思都在他身上,对他又十分信任,所以不曾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世。 即便是林宁锟一直不愿意跟自己同房,但是只要能这么守着他,她也心甘情愿。 后来因为这个孩子的关系,对自己出嫁之后,不曾过问的爹娘兄长也都经常来府邸作客,与她拉近了关系,她只当这孩子是自己的福星,对他越发的用心。 “外祖母,外祖父,舅舅,娘亲跟爹爹还有啸儿,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稚嫩的声音,清脆无比,却又无比的嘲讽。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有她的双亲,手足,还有最爱的人,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可惜她们的笑容却不是对自己。 她咬住颤抖的嘴唇,捂住难过的胸口,双眼已经猩红,不管她付出什么,她江阮兮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外人。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红叶满是疑惑的问道。 江阮兮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痛。 她没想到小心翼翼讨好的亲人,从未把她当成亲人。 她最爱的人从未对她付出过真心,只有利用。 她细心教养的孩子却将自己视为仇人。 江雪柔心脏骤然收缩,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她抬起头,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林宁锟和林啸眼底的厌恶,自己亲爹亲娘跟哥哥眸中的冷漠,以及江雪柔眼底的得意…… 2重生 “江阮兮,你到底听不听见我说的话,我告诉你,你别给我在这装傻?” 耳畔处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看着面前熟悉和冷漠的脸,江阮兮有点懵逼。 她不是被气死了,为什么会看见林宁锟的母亲周氏。 “他是侯爷挚友的遗孤,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反正你嫁进我们江家也有五年余了,都生不出孩子来。现在正好有个现成的,过继到你的名下,也是为了你好。你将来也有个依傍。” 熟悉的话,江阮兮才回过神来。 她这是重生了,回到和林宁锟成婚的第五年。 当年婚礼后,他就外出上任,从没有回来过。 一回来,就带着五岁的林啸回来,让她答应给孩子入族谱,记到她的名下。 刚开始,江阮兮是再喜欢林宁锟,她也没有蒙蔽到给别人养孩子,所以一直都没有松口。 她记得上一辈子,周氏来劝过她。 后来她为了挽回林宁锟的心,傻傻的答应了。 现在想着,林啸现在五岁。 说明这个孩子是在江雪柔还不是寡妇的时候,他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想到这两人在暗地里勾搭,心中觉得恶心至极。 她一直以为林宁锟是出尘不染的真君子,却没有想到,暗地里竟然是如此的肮脏,竟然和自己外甥的妻子偷情。 敛一下神情,看着周氏道,“母亲说的对,我答应母亲就是了。” 周氏一喜,没想到江阮兮那么快就答应了,她还准备了好几个借口没用上呢。 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了,刚想起身,江阮兮摩擦着手中的茶杯幽幽道,“可是,这件事到底是大事,只怕还得族长那边同意才行。毕竟,他不是我们江家的血脉。” 周氏一愣,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坐了下来。 思考了一下。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同意,族长那边我去说。” 周氏喝了一口茶,想起什么,把茶杯放下,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现在侯爷上任回来了,家里的院子都太小了,他要是来个朋友的话,都没有地方招呼。” 闻言,江阮兮心中冷笑,但脸上还是一脸附和,“母亲说的是,我这就让下人去收拾个院落出来,方便侯爷招待客人会友的。” “收拾肯定是要收拾的。可是收拾也要一段时间,要是侯爷这段时间有朋友上门,我们侯爷也不能这么寒碜吧?” “那母亲的意思是?”江阮兮假装不懂。 周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再收拾院落之前,还是在外面置办个小院落,这样也不会耽误。” 江阮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遮住眼中的冷意。 上辈子,她对周氏的话不曾怀疑,傻乎乎的答应这个要求。 还真的以为是定宁侯府太小,容不下林宁锟的朋友,直接买了定宁侯府旁边的院落。 但到死她才明白,所谓的置办院落,不过是买给江雪柔的院落罢了。 见她沉默,周氏又加大火力。 “你也知道,京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你到底是生在商贾之家,很多地方不懂,侯爷要是维护好了人脉关系,今后升迁的机会就多了许多,你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江阮兮放下茶杯,心里冷笑。 这一家人,一边嫌弃着自己是商贾之家,却又心安理得的惦记着她的钱,林家这一家子,还真的比茅厕的蛆虫还恶心。 “母亲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江阮兮忍着心底的厌恶回道。 上一辈子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总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所以处处讨好着林宁锟。 重活一世,她一切都看清了。 林宁锟除了容貌好一点,其他一塌糊涂。 自视清高和自命不凡,实际好高骛远,根本就不踏实地。 上一世要不是因为,靠着她嫁妆带来的银子上下打点,他侯爵的位置保不保得住不说,仕途必然是不会那么顺畅。 他那六品官员是他的上限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升迁。 “我看这样吧,我们隔壁院落就不错,不如直接买下来,这样以后将这堵墙推开,直接变成侯府一部分。这样侯府就大了。” 上一世的时候,林宁锟就是花着她的嫁妆,给在隔壁的江雪柔打造庭院,想必也是这么打算的。 等她死了,两个庭院之间,就再也没有那堵遮羞墙了。 这打的真是一个好算盘。 周氏想起林宁锟安排的事情,心里一惊,没想到江阮兮会主动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不过这个女人是个蠢货,既然她说出来了,但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一脸左右为难道,“买哪里,还是交给侯爷定夺吧?” “母亲说的对。” 江阮兮遮住眼底的嘲讽。 孩子还回来认祖归宗,将院子置办在隔壁,方便江雪柔时刻能见到孩子,林宁锟还真的是为江雪柔考虑的详细。 但是既然老天让她重生一世,她不会让他像是上一世一般的如愿。 上辈子加在她身上的耻辱,她会几倍还给他们的。 江阮兮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 周氏眼底一喜,“那银子的事情?” 这些年,一直用的的是江阮兮的银子,所以她早就把当家权给了江阮兮。 所以,用钱的事情,都是找的是江阮兮。 而且,她不善于经营,就算是她当家做主,侯府也不可能有多余的银子。 江阮兮星眸一闪,笑着道,“银子的事情,母亲放心。到时候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去库房取就好了。” 周氏大喜,却依旧端起长辈慈祥,对江阮兮教导。 “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有些时候该大度还是要大度一点。你到底不是在勇毅侯府长大,那些商贾对侯门望族的规矩,并不了解。 你是个好孩子,但你要记住,你能够嫁给我们侯爷,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得好好珍惜,以后侯爷好起来,你也能跟着享福。” 犹想起上一世,周氏也是这样说的,她也是傻乎乎的听了周氏的话,得到的只有羞辱和凄惨的半生。 周氏走后,一旁在伺候的红叶,焦急了起来。 “夫人,那孩子入族谱记到你名下的事情,你怎么能答应。他要是记在你名下,以后岂不是侯府的嫡长子,那夫人以后的孩子怎么办?” 3去把全部账本拿来 “而且侯府这么大的院子,家里本来就人少,侯爷就算是单独收拾院落,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可是置办院落那得花多少的钱啊。咱们侯府的日子刚刚好一点,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红叶这丫头都明白,可是他们怎么不可能不清楚。 他们本来就自私自利,只会想着自己,怎么会管这些。 江阮兮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幽幽道,“别急,就算是我答应了,他们也不会得逞的。我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 红叶一愣,目光有点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今天的夫人变了。 以前的江阮兮,只要她说一点林家不好的话语,她都会板起脸来让自己不要说,这次她说了后,竟然不生气了。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江阮兮能听的进去,就是一件好事。 “红叶,你去把全部账本拿来。” 江阮兮的话,让红叶回过神来,有点疑惑江阮兮要拿账本做什么,但她也没有多问,直接转身去账房拿了账本过来。 不一会儿,红叶吃力的抱着,有二十公分高的账本进来。 江阮兮细细的看着各种明细,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看着每项开支,她的心都滴血。 有时候每月开支都要上万两,这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了。 为了达到开支平衡,很多都是用她的嫁妆贴进去的。 上一辈子,她傻乎乎的,以为只要她付出,林宁锟总会看到的,但是现在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想喂这些白眼狼了。 “这些,还有这些,你和库房说一声,以后都给他们免了。” 红叶上前看了一眼,惊讶道,“夫人你确定吗?这些可都是每月给林家族人的供给,还有这些都是小姐和侯爷的必要开支,这么突然没了,他们会来闹的。” “我正好让他闹,就怕他们不来?”江阮兮幽幽道。 ** 夏中,一清早,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 “侄媳妇,你糊涂啊。” 江阮兮和周氏正在吃早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随后,走进来一个年过半百,看起来十分的有威严的男人,进来坐在周氏身边。 “我听说侄媳妇要过继一个孩子到自己的名下养着?” 这是林家的族长,林润坤。 江阮兮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周氏搭腔调道,“他二叔,阮兮嫁到我们林家也五年有余了,还没有为林家诞下一儿一女。所以我让她过继一个孩子,以后她也有的依仗。” 林润坤看了一眼江阮兮,“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要是诞下子嗣,你的孩子会被压一头的。” 林润坤一副长辈的模样,劝着江阮兮。 江阮兮低头呐呐道,“多谢族长提醒。可如母亲说的那样,那么多年我都没有生一个孩子,我要是不过继,林家就毁在我的手上,这代过后,林家就断了香火了。” “狗屁,林宁锟拜堂后就去外地了,你们都没有洞房,你去哪里怀孕。” 说完,看到周氏脸黑了下来,意识到什么,停顿一下,语气缓和了一点,“你想过继孩子也行,但是不能过继外姓的,要过继也只能是在林家子孙内挑选。” 江阮兮心底冷笑,她还以为林润坤今天会那么好心,原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林润坤并不知道林啸是林宁锟的亲生儿子,只当他是个外姓的野种。 江阮兮一脸为难。 “族长说的在理,可是过继那个孩子,还是侯爷决定的,妾身也没有办法拿主意啊。” 周氏心里很着急,瞪了一眼江阮兮,竟然不帮他们说话。 她是知道即将过继来的孩子,是她的亲孙子,所以她来会答应这件事情,要是换成别的孩子过继过来,那以后林家不是要交到别人的手里。 这是她绝对不会允许的。 想了想,周氏开口了。 “族长,这过继的孩子,他的父亲与侯爷是挚友,又有过命的交情,现在他去世了,我们理应帮他照顾遗孤。而侯爷也看那个孩子有缘,所以才有心收在府中养着,我们该成全他的一片赤城之心。” “你们真的是胡闹。你们这样,是打算以后把我们林家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上嘛?我还没死呢,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允许把林家交到外姓人身上。我们林家还有其他儿郎又不是死绝了。”林润坤大发雷霆。 周氏被人这样训斥,脸色也跟着不好。 可面前的人是族长,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并且现在时机还不到,也不敢说出林啸的身份。 江阮兮慢悠悠的喝着茶,在一边观戏。 “大嫂,为什么要克扣我的月银,还取消了我每天要喝的燕窝?” 突然,一声愤怒的声音传来。 随之进来一个,穿着华美衣裳,头上插满各种金贵珠钗的女子。 这人是林宁锟的胞妹,林婷婷。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坏,你把这些都取消了,想让我被外面的人取笑,是吗?马上给我恢复,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婷婷气急败坏的进来,并没有注意到厅中还有其他人,愤怒的抬着中指指向江阮兮命令。 林润坤微皱起眉头看着进来的林婷婷,脸色沉下去几分。 周氏忙拉着她的手,笑着提醒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耍小性子呢,你二叔公还在这里呢?” 林婷婷正在气头上,加上她原本在林家就是嚣张跋扈惯了,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再加上她原本就看不起江阮兮,所以即使周氏提醒她,她也不在意。 “那还正好,二叔公你作为族长,可以给我评评理。她才当家几年,这就开始克扣我的用度,不仅减少了我的月银,就连我换季的衣裳,还不允许我挑喜欢的绸缎,你说这不是针对我嘛?” 闻言,周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阮兮,这件事怎么回事?” “三妹妹说的都是真的。”江阮兮不俾不亢的回道。 “母亲,你看她都承认了,你可得为女儿找回公道,好好的收拾她。” 4现在不喜欢了 周氏拍了拍林婷婷的手以示安慰,脸瞬间沉了下来,拿出婆母的姿态命令,“既然这样,还不马上恢复婷婷的用度,顺便再给点银子补贴一下,她受伤的心。” 江阮兮都被她的口气笑了。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随便他们用的。 表面上,江阮兮露出为难的表情,“母亲,不是我不想答应,但是这件事情有点难办。” “为什么?” “孩子马上要进府了,侯爷和妾身说了。一切都得按照侯府嫡子的规矩办事。这吃穿用度,每样都要精细,不能马虎。 可这些个年里,家中产业虽然有起色,可是收入毕竟有限,一个地方支出,另外一个地方那就得紧缩。所以我思来想去,就只能委屈三妹妹了。” “一派胡言,一个孩子,能用多少钱。”林婷婷愤怒的出来反驳。 “一个孩子是用不了许多钱。可三妹妹你还不知吧,侯爷也要在外面置办院子,这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周氏嘴巴微糯动,想出来反驳,但是想到现很多事情不宜说,怕说错话,只能默默的沉默。 林婷婷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也早就看江阮兮不上眼了,现在涉及到损害自己的利益,直接往像往常一般撒泼。 “我不管你们,反正怎么节俭,我的用度和开销,谁都不允许克扣。要扣扣其他人的。” 江阮兮一脸为难的看着林润坤,“二叔公,你也看到了。既然三妹妹发话了,那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我只能减少每年给族里的开销……” 还不等江阮兮说话,林润坤直接反对,“不成,为了一个外人,克扣自己族人的开销,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那不是外人,是我的亲孙子啊! 周氏想大声说出来,但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银子只有这么多,不能克扣三妹妹,也不能克扣族人……那可怎么办才好呢?”江阮兮装作很为难,对着周氏道,“娘,这件事我可怎么办才好啊?我做不了主,不如你来决定?” 江阮兮把皮球踢到周氏手上。 周氏没想到江阮兮把棘手的烫芋头踢回来给自己,心中有点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 心中思量着利弊。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族人,按照她的私心,肯定第一时间偏向林婷婷这边的。 可是,对面是族长,她根本得罪不起。 毕竟现在定宁侯府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定宁侯府了,林宁锟的前程,还需靠着族人的关系打点。 “族长,这是侯爷的事情,虽然他是我儿子,但我不好替他做主。”周氏模棱两可的话,把球踢到了林宁锟身上。 林润坤也不想和这些妇人说,气冲冲的出门去找定宁侯的侯爷,林宁锟。 林润坤气鼓鼓的去了林宁锟的屋子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红叶打听来的信息,族长出去的时候,面色颇为不好,看样子是动了很大的怒气。 “不仅是族长,连侯爷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连带着到三小姐的院子里,把她臭骂了一顿。” 红叶眉飞色舞的描绘着。 呲着大白牙笑道,“侯爷连平时最疼爱的三小姐都骂了,看来气的不轻呢!” 见状,江阮兮一边轻轻的上下扇着蒲扇,一脸有点好笑的看着红叶那高兴样。 看来这丫头,平时早就看不惯林家人了。 连红叶一个做为丫鬟都能看出林家人的自私,上一世,她是什么猪肉抹了心,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不过,没想到林宁锟竟然那么痴情。 为了一个寡妇,不惜忤逆自己的长辈,甚至痛骂自己的至亲,林宁锟对江雪柔,还真的是用情至深。 既然这样,她倒要看看,这对渣男贱女,能走的多久。 眼神看到一旁桌面上的红梅,放下蒲扇,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把它一刀剪断。 他越是藏匿的东西,她就越是要叫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要让那对狗男女受到万人唾弃。 “夫人,这不是你最爱的梅花树嘛?怎么把它剪了。”红叶疑惑的问道。 “梅花傲气,看着不顺眼。” 江阮兮将剪刀放下,吩咐道,“将这盘梅花都扔了,顺便让人将侯府院子里面,所有的梅花树给我挖掉。” “夫人,你不是最爱梅花的吗?”对于江阮兮的转变,红叶满脸疑惑。 其实,江阮兮对于梅花并不喜欢,只是无意间,听到林宁锟在她面前说梅花好看,她爱屋及乌才在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种类的梅花,平时精心伺候着,只为了讨他欢心。 可谁想到,喜欢梅花的不是林宁锟,而是江雪柔,想到上一世见到隔壁院子时,那满院子的梅花,现在看到梅花就觉得恶心。 满脸厌恶道,“现在不喜欢了。大冬天的不好好冬眠,非要出来花枝招展,惹人伶爱,必定不是什么好花。” 红叶一脸茫然,但也不纠结。 反正她只听江阮兮的话,她说让她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她照做就是了。 红叶刚走到门口,江阮兮想到什么,叫住了她。 “红叶等等,我记得前院有一个小厮叫树根,是吗?” “对的夫人,上次你在庄子里,看见他被人欺负,见他可怜就让他回侯府当差,你把他安排在前院帮事。” 江阮兮就是想到他,所以想安排他去帮自己帮事。 因为现在侯府的人,她信不过。 “你去告诉他,看看我们后院门口是不是有乞丐来,若是有一个衣着干净的乞丐来的话,叫他通知我。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想起上辈子临死前那个和尚的话,她的心中至今有疑问。 那个乞丐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世上真的有偷换命格的事情吗? 她到底跟谁偷换了命格,如果是被人偷换了命格,她还有机会换回来吗? 她明白如今的状况,想要跟林宁锟和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林宁锟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休了自己,但是只要时机成熟,他会为达目的杀了自己,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5不过是几棵树,砍了就砍了 所以她要找到上一世的乞丐,问清楚有些事情, “好的,夫人。” ** “江阮兮。” 江阮兮看着光秃秃的一片,觉得一切都顺眼许多。 突然看到林宁锟气冲冲的走进来,清雅冷俊的脸,沾染着几分寒气。 “侯爷。” 红叶吓的哆嗦给他行礼。 可林宁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双眸带着几缕克制的怒气看着江阮兮。 说起来也是悲哀,除去上一辈子拜堂成亲时见过林宁锟一面,上辈子即使他回来,也很少见她,需要到她出钱或是其他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周氏出面找她谈,而林宁锟很少主动找她。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与上一辈子一般,清冷且高傲,就如同是寒风中傲立的红梅,目中无人。 “你为什么叫下人砍了那些红梅,你跟她是有什么仇什么恨,你非要那么残忍的对待她。” 她? 要是上一世的江阮兮,一定会以为他说的是“它”,但是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她已经看清了林宁锟这个虚伪的男人。 他指的应该是江雪柔吧! 林啸进不了府邸,他都能忍住不来找她,可是她只是砍了几棵树,竟然气成这样。 看来这个男人,对江雪柔的喜欢,还真的是热烈。 但这种热烈又隐忍克制的感情,就像是打了她两个耳光般的侮辱,又觉得恶心。 忍住心底的恶心,江阮兮抬眸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侯爷,我作为江家的当家主母,看着院子里面的几棵树不顺眼,难道没有处置他们的权利嘛?” “在我嫁入侯府的时候,院子里面还没有这些梅花,我砍自己种的梅花,侯爷何须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侯爷莫不是一直对我有意见?” 说完,江阮兮低着头,装作委屈的模样,抬起手帕轻抹泪角,带着些许哭腔。 “我与侯爷成婚五年有余,侯爷在外上任的时候,我对于侯府是尽心尽力,我不求侯爷能够记在心底,但是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 可侯爷现在为了几棵树,如此对待我,侯爷要是对我有意见,大可直接说明,不必如此对我。” “没有意见,怎么会有意见呢。” 林宁锟还没有说话,他的背后传来赶过来的周氏声音。 走到面前,还能听到微弱的喘气声。 “宁锟,不过是几棵树,砍了就砍了。”转而拉着江阮兮的手安慰,“阮兮别哭,宁锟舟车劳顿的回来,加上最近烦心事情比较多,心里烦躁一点,你就别往心里去。” 周氏虽然贪财,但她还是拎得清的,林家都是靠着江阮兮在支撑,虽然她平时多有看不惯江阮兮,但是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江阮兮忍着心里的恶心不抽出手来,因为现在不宜翻脸太早,眼泪婆娑的看着林宁锟道,“侯爷,是这样的嘛?” 林宁锟抿唇不语,把头扭向一边,但是身侧的手紧握,隐忍的泄出他心中的怒气。 见状,周氏急了,放开江阮兮的手,上前抓住林宁锟的手臂,“宁锟,你二叔公还在外面等着你,说是为了你回京上任的事情。” 轻声提醒,“一切暂时不重要,正事要紧。” 一股微风吹过,也吹的林宁锟清醒过来。 回头看着母亲着急的脸庞,和江阮兮微红但冷下来的脸,想到自己的目的,他隐去眼眸中的戾气,很快恢复了一贯清冷皓月的神情。 “母亲说的对,这件事是我不对。” “侯爷要是没有休息好,那就好好休息。”江阮兮也大度的表态。 转而意味深长道,“我可以理解侯爷,但是二叔公未必就会理解侯爷,侯爷还是别让二叔公等久了,且不要因为冲动误了大事。” 看着母亲着急的脸庞跟江阮兮淡漠的眼神,他抿了抿唇,隐去眸中戾气,又恢复了清冷皓月一般的神态,“确实是如母亲说的那般,这件事是我不对。” 这话听着提醒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阮兮好像知道点什么事情,这话是意有所指,但是想到一切自己都隐瞒的很好,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最后拂袖而去。 周氏松了一口气,但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的拉了起来,对她责备道,“侯爷最近因为上任的事情,已经心很烦了。你太不懂的体贴你夫君了,什么时候砍树不好,非要在这时候?” 江阮兮早就习惯了喜怒无常的周氏。 这番无端的指责,上一世的江阮兮,可能真的会内疚,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这话说出来他们自己相信嘛? 忙着升迁上任,却还有心思将私生子带回府邸? 还有心思去给江雪柔买别院? 江阮兮心中冷笑,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恭敬的顺从,“母亲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全。我这就让人停下来。” 见状,周氏还是满意她的表现。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到底现在林家还需要靠着她。 不过为了让她以后继续给林家卖力,周氏还是懂得打一枣给一颗糖吃的道理,劝解道,“侯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只要好好的顺着他问,将来等他升迁后,你也跟着他享福不是?” “母亲,我知道了。”江阮兮笑着应道。 周氏知道这个蠢货是听进去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等她走后,一边上的红叶以为她又犯傻听周氏的糖衣炮弹,焦急道,“夫人,您可要清醒点啊。侯爷才回来,就为了这件小事来找你麻烦,我看侯爷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还有老夫人,看着是向着你的,但是实际上是在埋怨夫人您的。” 6不能砍,那就烧 这么多年,夫人在府邸,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为他们林家出钱出力,要不是有江阮兮,他们林家会有今天的风光。 现在连这么一点事情都要过来敲打,这是不是活得太憋屈了? 她也生怕江阮兮真的为了林宁锟,再去相信他们。 江阮兮知道红叶是为了她好,心中也是感激,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五年里,红叶都在她的身边陪着自己。 “他心底有没有我不重要。”江阮兮看着满院子的红梅,幽幽道,“让人将梅花树烧了。” 不能砍,那就烧! 闻言,红叶大喜,“夫人,我这就去。” ** 前院书房。 林润坤的脸色满脸严肃。 “宁锟啊,你这次在外考核的成绩不理想,要是得到个上等的话,为了我们林家,就是豁出我这张老脸,我也去求相爷,可是你这次考核只得了一个中等,还是偏下的那种。” “这次从外面调回来的官员很多,你这个考核排在中间还稍尾一点,就算是求其他人,我也找不到理由啊。如今只有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在京都给你弄个五品的官职了。” 林宁锟在外是从六品的官职,依照他的成绩,回来京都能够给弄个五品的官职,也是要千求万求别人的。 但是林宁锟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才华,只是那些考核的官员,因为现在他们林家不得势了,所以故意给他打低分。 依照他的才华,应该得到上等偏上的成绩。 即使心里不悦这个五品官职,但林宁锟知道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顺从道,“一切就听二叔公的。” “这次升迁的事情,少不了中途得打点一些事情,所以你最好是准备一些银钱,你想要置办院子的事情就缓一缓吧。” 毕竟,买院子跟前途,他想林宁锟能分清孰轻孰重的。 闻言,林宁锟眉头微皱,他虽然不管家,但是也知道家中的银钱,并不是足以两件事同时办。 见他沉默,林润坤拨了拨茶杯盖, “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京都,你有些地方还得注意一下。考核一个官员除了政绩上的事情之外,当今圣上还在乎官员的私德。 你想要过继孩子这件事,我看就暂时缓一缓吧,再怎么也得等你上任的事情落定了才行。” “二叔公,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冲突吧?” 林润坤微微眯起眼睛。 “宁锟,皇城之下不比在外,定宁侯府如今已经不比从前。倘若是你真的想着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为了定宁侯府好,这段时间你最好是跟江阮兮好好的,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过继的事情她虽然嘴上同意了,但是试问哪个女子的心底真的能高兴?侯府的一举一动圣上都在看在眼底,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现半分差错,毁掉的就是林家的前程,到时候就算是有多少人脉关系都没用。” 林宁锟眉头皱的更加紧。 林润坤知道他心底即使是再不愿意,也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家的人脉关系维护不容易,孰轻孰重,我想你自有分寸。” 林润坤走了之后,周氏走进来。 “宁锟,你二叔公怎么说?” 林宁锟的手捏成一个拳头。 林润坤分明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执意坚持,让林啸入族谱的话,林润坤就不会为自己牵线。 可若是自己没有权势,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继续,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林润坤痛苦的闭上眼。 “母亲,啸哥儿过继的事情,就暂时缓一缓。你去给我取两万两银子。” 儿子虽然重要,但若是自己的前程都没有了,这个儿子要来又有什么意思? 孙子暂时不能认祖归宗,周氏的心底还有点失望,但是说起银子的时候,她直接就被吓到了。 “宁锟啊,怎么要这么多银子?” “两万两只是打点罢了,中途说不定还会要别的银子。” 林宁锟这些年来外出上任,他虽然俸禄不高,但是他的吃穿用度都是侯府出的。 每样都是精贵细致。 他不懂俗世,也不知银钱来路的艰难,在他看来区区两万两银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数目。 “这……母亲的手里没有这么多银子,而且金额这么大,只怕得问问江阮兮的意思。” 周氏虽然不喜欢江阮兮,但是对于她管家的能力,这一点从未怀疑过。 “没有她首肯的话,账房那边是不会同意的。” 自己花银子还要看江阮兮的脸色? 林宁锟面色不怎么好看。 “不过你放心吧,你给母亲一点时间。再说,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想办法讨好你,乖乖将银子送到你手中的。” 林宁锟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不耐烦的说道,“母亲,打点关系这件事就在这一段时间,你最好是快点。” “侯爷,不好了。”林宁锟的话刚刚说完,外面的小厮就匆忙进来,“夫人将院子里面的梅花树,都给烧掉了。” “该死的,她这到底要做什么?”林宁锟的心都在滴血,怒气腾腾道,“我要杀了她。” “宁锟,你住手。”周氏拉住冲动的林宁锟。 “咱们如今还有事需要用到江阮兮,你这么冲上去,惹怒了她,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梅花树没有了,咱们可以再栽种,但是这一次机会若是错失了的话,侯府的前途可就完了。” 林宁锟面色隐忍,最后艰难的收回自己的脚步,心中一直告诫自己。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 这笔账他先记着,总有一天,他要江阮兮连本带利的还。 7当她是傻子啊! 第二天,一大早,江阮兮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周氏来到江阮兮的云林苑,装作无意的说起银子的缘由。 江阮兮放下瓷碗,假装焦急问道,“母亲,大概需要多少钱?” “其实也不多。”周氏一副欲言又止。 “不多是多少?”江阮兮陪着她演戏。 见状,周氏知道江阮兮上钩了,徐徐道,“也就两万两银子。后期要是需要的话,可能还需要。” 闻言,江阮兮心中冷笑。 这些人还真的是贪婪无度,狮子大开口。 两万两几乎是林家所有产业的盈余,她竟然还觉得不多。 犹记得上一辈子的时候,周氏也曾经来找过她要银子,但是她为了林宁锟的前程,她卖了许多嫁妆补贴,但当时周氏没有像是现在说这么多钱而已。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那么蠢的了。 “母亲,现在侯府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么多钱,可能侯府拿不出来。” 周氏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怎么会拿不出来呢?” 周氏以为她不愿意拿。 因为侯府这几年,在江阮兮的管家下,日子过的比以往精细奢靡许多,怎么可能拿不出这点钱出来。 “母亲要是不信,侯府的账本都在这里,你拿回去自己看吧。不然说我诓骗你。” 江阮兮站起来,在一边的桌子上,抱过一沓账本放在她的面前。 “这些是侯府的账本。在我没有来侯府之前,侯府欠着不少的外债,这些年侯府生意有点起色,但是家里的开销不少,处于收支不平衡的状态,很多都是我拿自己的嫁妆贴补进去的。 而这样都都不能收支平衡,现在还欠着两万两的外债,我原本打算好了,今年节俭一点,将这些账目抹平。 可谁知侯爷带回来啸哥儿,虽然现在还没有过继,但吃穿用度已经是按照侯府嫡子的规格,侯爷还说要置办院落,原本侯府就已经节衣缩食了,如今要拿出两万两银子,确实是有点困难。” 周氏没有去翻账目的意思,以为江阮兮找的借口,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置办院落的事情,暂时缓一缓如何。” 周氏自然是不会愿意自己的孙子吃苦,所以就只能委屈江雪柔了。 江阮兮思考几秒,“既然母亲都这样说了。也有关侯爷的前程,我从别的地方挪挪。但是两万两可能有点难,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两。” 五千两根本不够。 周氏眉头微皱,看着江阮兮温婉的脸庞,顿时有了主意,“阮兮,我记得你嫁妆里面,城东有好几个铺子吧?” 江阮兮没想到周氏会打她铺子的主意,眼睑冷了下来,刚想找借口拒绝,但还不等她说话,周氏拉着她的手。 “反正你有那么多嫁妆,不如卖掉几个铺子,这样不就有钱了嘛?” “老夫人不行啊,那可是夫人的嫁妆。”还不等江阮兮说话,一旁的红叶生怕江阮兮心软答应,着急的开口。 周氏见被人打断拒绝她,这个人还是府上的丫鬟,顿时松开江阮兮的手,脸冷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红叶,“你这个贱婢,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红叶意识到自己着急,一时越界了,低垂下头不敢说话。 江阮兮见红叶被训斥,眼稍处也冷了下来。 “母亲,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为我着想也是人之常情。母亲这么激动的骂一个丫鬟,是不是有失长辈的风范。” 打狗还看主人,当着她的面,像是以往一样辱骂自己的人,还真的当她是以前的软柿子,任由他们侯府的揉捏。 红叶怔住了,没想到江阮兮会为自己打抱不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这还是以前那个对侯府的人唯命是从的江阮兮嘛? 怎么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 周氏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说这样的话,心中是相当的不悦,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努力的压抑着心里的不满。 “我这不是因为侯爷的事情着急嘛,我们先别管丫鬟的事情了,说说银子的事情。我知道这些铺子都是你的嫁妆,但是现在你都已经和侯爷成亲了,也是我们侯府的人,你的嫁妆自然也是我们侯府的东西了。 而现在侯爷有困难,有关系着他的前程,你作为他的妻子,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江阮兮心中冷笑。 现在知道她是林宁锟的妻子了,可是有那个妻子是被丈夫,在拜堂成亲后,一丢在后院五年,连回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对她毫无关心,现在有用到钱的时候,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了我去他的。 当她是傻子啊! 江阮兮沉默不说话。 周氏有点纳闷,以前只要她说点好话,江阮兮都很高兴,只要她想要什么,江阮兮都会答应自己。 怎么的这次有点反常。 自己说了半天她都不答应,心中有点不痛快。 但想到可能她是因为过继林啸的事情,让她心里不痛快,心中的不悦少了些许,调整着语气继续道。 “你原本就是商贾之家出身的,要是侯爷升迁了,你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再说,你也只是暂时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等到侯爷升迁后,路子多了,将来银钱自然就多了,到时候我们再还给你,你觉得如何?” 要是不经过重生,以前的江阮兮可能会傻傻的信了周氏的诓骗。 但是经过重生,江阮兮走了看清了侯府的真面目。 先不说林宁锟能不能升迁,按照他孤傲不可一世的性格,他原本目下无尘,看不起铜臭世俗,也不善经商,按照他如今的那些俸禄,他根本没有能力偿还。 就算是升迁了,他会更加觉得提起钱财就是对高风亮节的侮辱,他对自己的付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根本就不会还的。 一边嫉恶如仇,视铜臭为粪土,但是却又一边默许花自己的银子。 到了最后,还觉得是所有的人在逼迫他。 这么多年,江阮兮真的是太了解林宁锟的,他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8夫人,我马上去 “母亲说的对,既然现在侯府有难,我做为家里的一份子,自然是该把嫁妆拿出来。” 闻言,周氏心中松了一口气。 没来之前,她还担心着江阮兮会不答应,毕竟这几天,江阮兮变了许多,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她还是和以前那样蠢笨,为了迷恋一个男人,傻傻的付出。 不过,幸好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这也是自己儿子的本事。 “阮兮,你能这样想,母亲真的是很欣慰。”周氏说完,伸出手掌到江阮兮面前。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把地契拿出来吧,我去找人将那几个铺子卖了。“周氏直接说道。 江阮兮杏眸闪了闪,“好,母亲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取来。” 不一会儿,周氏就拿到了地契,心底是十分的高兴。 但是在临走的时候,周氏突然的变脸,一副长者身份再次的敲打着江阮兮。 “你原本的商户身份,嫁给侯爷算是你高攀了。这次侯爷要是升迁上前的话,你出了那么多力,他会记得你的功劳的。不过,现在既然你是已经加入了我们侯府,是我们侯府的人了,你的嫁妆就是我们侯府林家子嗣的,现在拿出来应急,还算是你明白事理。” 江阮兮心中冷笑周氏这嘴脸。 求着让人送一块肉,得了肉直接翻脸,一副自私自利贪婪的嘴脸。 但表面上还是依旧低眉顺眼,附和道,“母亲,我会将你的话牢记在心底。” 周氏见她如此的恭顺,心底更加的鄙夷看不上她这副模样。 果然是卑贱商户养出来的女儿,除了拿出一点贱银出来,根本是一无是处。 周氏走后,红叶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夫人,你真的是糊涂啊,城东那些铺子,可是你嫁妆中,最能赚钱的铺子,也是这么多年,你用来贴补侯府的所有来源,你这个时候把那些铺子拿出来,今后可怎么办啊?” 江阮兮知道红叶的劝解,是为了自己好,她笑着拉着红叶的手,安抚她急躁的心。 “放心吧,你夫人不是那么愚笨的人,她想要我的嫁妆,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吃的下去。” 红叶见她眉梢处沉着冷静,不像是以往那般,心底也放下心来。 江阮兮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脸严肃的看着红叶。 “对了,我让你找的那个人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江阮兮现在对于嫁妆的事情,倒不是很在意,她现在只想迫切的找到那个乞丐,想问清楚,到底在她死前,他说的有人借她的气运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重生了好几天,也找了好几天,现在一点头绪也都没有。 闻言,红叶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一脸懊恼。 “夫人,你不说我都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你说的那个乞丐,在咱们后院倒是没有,可是听树根和我说,在不远处的巷子里面的,倒是有一个乞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夫人要找的那个人。这怕被人知道,所以并没有去找他,寻思着找个理由,将人带到府邸来,让夫人偷偷确认一下的。” 江阮兮眉头紧皱,上一世的时候,那道人自称是清衡山无名道人的弟子,下山来历练,或许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来到侯府门口也不一定。 眼下侯府杂乱,要是带来府邸的话,说不定会生出事端。 江阮兮喝了一口茶水,站起来道,“听说二姑奶奶在镇国侯府摔了一跤,你去库房拿一点补药,我们去看看她。” 红叶一愣,但很快的明白,江阮兮这是找个借口出侯府,笑着答道,“夫人,我马上去。” 当天下午,江阮兮带着红叶就出门了。 周氏着急卖铺子的事情,所以对于江阮兮去哪里,自然是并不在意。 江阮兮出去后,她倒是没有着急去镇国侯府,而是直接拐进去红叶说的巷子。 江阮兮裹着严实的斗篷,到了巷子之后,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眸,看着这里东倒西歪的蜷缩着,好几个流浪人。 红叶生怕江阮兮被这些人冲撞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护着。 可是在找了一圈之后,江阮兮根本就没有找到上辈子遇见的那个乞丐。 “夫人,那乞丐是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江阮兮有些失望,“或许吧,你继续让树根盯着,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他的,我们走吧。” 就在江阮兮刚刚走了两步,在不远处的巷子里面,一个衣着干净但是却席地而坐的乞丐,正翻了个身。 她喜极而泣,直接走过去,蹲下来在他的破碗里面,放下一锭银子,乞丐抬起头,江阮兮见到熟悉的面孔激动的开口,“大师,你可为我解忧?” 那道人诧异,片刻之后掐指一算,瞬间明了,“夫人,我虽然会看面相,但是却无法为你解忧。” “那何人可以为我解忧?” “我师父无名道人。”那乞丐说道,“只是我师父这么多年了,早已经去云游四海了,想要找到他的话,只怕是很困难。” “大师,我幸得你的指点,才能走出困境,还请你指点迷津。” 红叶站在一旁着实是不解,夫人为何会对这个乞丐另眼相看,而且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小道边度,夫人既然是有缘人,我自然是会尽我全力。”边度扫视了一眼江阮兮,“看夫人的面相,现在命格还未被完全交换,所以还有回转的可能。” 闻言,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焦急的问道,“边度大师,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夫人,小道修为尚欠,尚且不能透露更多天机。” 9命不怎么好 江阮兮眼底划过一抹失望,边度又道,“不过夫人放心,我师父虽然云游,但是每隔半年就会给我送信来。” 他掰了掰手指,“再过半个月应该就有消息。” 江阮兮眼底一亮,一脸恭敬道,“那就劳烦大师了,要是有了无名道人的信息,还请告知。” “夫人客气,到时候我自然会为你送信来。” 从巷道出来之后,江阮兮上了马车,红叶颇为不解,“夫人,那道人看着就像是乞丐,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能不能信,等见了再说。”想到什么,江阮兮嘱咐她道,“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能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红叶被她一脸严肃的脸吓到了,点了点头,“知道了夫人。” “砰,” 红叶的话刚说完,外面响起了很大的碰撞声音,随之马车很快的摇晃起来,马车停了下来。 “夫人,你没事吧?”红叶一脸关心的问道。 江阮兮摇了摇头,眉头微皱,“我没事,你出去看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 不一会儿,红叶就上来了。 “夫人,是我们的马车,撞着前面的马车了。” 江阮兮看见时间不早了,从衣襟中拿出一张十两银子给红叶,“我们赶时间,你去把这些银两给他们作为补偿。” 红叶拿过银子出去,很快的回来。 而江阮兮心中惦记着别的事情,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接去了镇国侯府。 她们走后,另外一边马车上,男人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十两银子,轻轻的摩擦着。 旁边的小厮道,“爷,这对方送来的银子,大概是想要要道歉的意思。” 浑身矜贵优雅又带着几分沉敛的男人,眉头微蹙。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被人撞了马车后,被人塞银子来熄事。 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还跑了。 要是旁人冲撞了自己,早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但是她却用这十两银子来打发他。 男人把银子随手丢在一边,随口道,“对方是谁?” “看着马车上标记,应该是定宁侯府的女眷。” 男人如墨的眸微微泛动,“哦,难不成就是勇毅侯府府那个半路带回来的千金吗?” 小厮十分诧异,他们爷平时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俗世,今日怎么还问了这些? 不过爷的心思,原本旁人就猜不透,他赶紧把自己知道的说道,“可能是,听说勇毅侯府府流落在外的那个千金,是在她及笄的时候被接回了家,嫁给了定宁侯。只是听闻这定宁侯对于这位,流落在外的勇毅侯府府的真千金不怎么好,成婚当日就去上任去了,如今这里才回来。” 男人睨了一眼角落里面的银子,幽幽道,“这定宁侯的夫人倒是挺大气,只是命不怎么好。” “爷说的是。” “早些赶路吧,免得耽误了时间。” 马上缓缓行驶走,去往的方向是江阮兮刚才走出来的那个小巷子里面。 ** 江阮兮到了镇国侯府后,递上了帖子,很快就有镇国侯府的下人带着他们进去。 镇国侯府的当家主母,正是定宁侯府的二小姐,也就是林宁锟的妹妹,林清许。 镇国侯爷年岁比她上许多,她是镇国侯府的续弦。 镇国侯爷的原配夫人,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薨了,而恰逢定宁侯府衰落,正好有这个机会,侯府的人就将林清许许给了振国侯爷。 说真的,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人,也不知道周氏是怎么想的。 在林家这么多年,江阮兮是和谁都不亲,但是唯独和这个小姑子倒是能够说上几句话。 倒是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这个小姑子明白事理。 她今天来看林清许,除了其他目的,也是真心想来看她的。 前段时间,听说林清许摔了一跤,所以作为嫂子和朋友,她是应该来看看林清许的。 说起来,林清许也过的不是很好。 她嫁的镇国老侯爷,原本是有一个嫡出的儿子,也就是江雪柔的夫君。 但是在五年前,已经战死在沙场上了。 林清许嫁到侯府后,只生了一个女儿后,所以现在侯府处于后继无人的状态。 而镇国侯府的各个旁亲都争先将自己的孩子送来,老侯爷如今年迈瘫在床上,独留林清许照料侯府。 进了屋子,林清许身边的玉屏便迎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忧愁。 “林夫人你来了,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夫人因为落胎后,天天心思忧虑的躺在床上,我瞧着这样下去,夫人的身体会垮掉。” 江阮兮颔首,很快的到了林清许的屋子。 一进来就能闻到浓重的药味。 而床上的林清许脸色没有一点血色,本有点肉的脸,现在骨瘦如柴,再加上咳嗽,好像是随时都要陨落一般。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她会病的那么严重。 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林清许好像也是没有多久,侯府收到了她病亡的信息。 上一世,她也因为侯府的事情忧愁,所以也就没有来看她,听到她死去的信息,心中还愧疚没有在她生前去看她一眼。 “二嫂你来了。” 看见江阮兮,林清许双眸一亮,挣扎着要起来。 见状,江阮兮赶紧的走上前摁住她,“你别起来,你这才小产,需要好好休息。” 坐下后,摸到她的手一点肉都没有,心里有点难受,敛了一下情绪,想到刚才玉屏说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说你摔了一跤,可没有听说你小产的事情。” 林清许露出痛苦的神情,“只是我走路不小心摔倒的。” “哪里是夫人不小心,明明就是......” “玉屏,住口。”还不等玉屏说完,林清许冷着脸呵她,“这件事,是我走路不小心摔倒的,与旁人没有关系,知道了吗?” 玉屏不敢说话,只能委屈的低着头。 10应该是回娘家了吧? 三言两语间,江阮兮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其他隐情。 也明白了林清许不敢闹大的原因。 镇国老侯爷有个弟弟,常年住在府邸,老侯爷现在后继无人,加上老侯爷瘫在床上已经很久了,要是这个时候林清许怀孕了,甚至是生下儿子的话,肯定是会威胁到老侯爷的弟弟。 江阮兮假装不知道的转移话题,“不管是不是你自己不小心,但你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妹夫如今这般,你难道就不想养个嫡子在身边?” 说到这里,她眼中有点失落。 “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和侯爷提过很多次,甚至二弟还说过,要过继他的孩子过来,但是侯爷的心里,还是一直记挂着大哥儿,所以一直没有同意。” 惦记世子爷是一回事,只怕是还是不愿意接受别人家的孩子吧。 江阮兮见她这么难过,也不好再说什么。 双眸四处的看了四周,突然的看着林清许道,“我来了这里这么久,你还病着,怎么没有看到世子妃在身旁伺候着你呢?” “府中多事,自从世子爷去世后,对她的打击很大。我也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应该是回娘家了吧?” 林清许和林家其他人不一样,她性格温和,对人和善。 世子爷去世后,知道江雪柔比较难过,也不需要她明天来请安,让她自由活动,没有束缚她在这一隅偏院伺候她。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江雪柔有很多的时间回母亲家,甚至是最后住在自己的隔壁,还荒唐的生下了林啸。 想起林啸,按照时间推算,他现在是五岁,他应该是江雪柔在镇国侯府的世子,出征在战场,在战场期间的时候怀上的。 没想到她的夫君在外面为了国家撕敌的时候,她竟然和别人在苟合,还是她婆母的弟弟,还真的是有点恶心。 江阮兮压下心底的厌恶,劝解着林清许。 “二妹妹,不是为我多嘴要说什么,但是家里还是要有规矩。现在老侯爷病重,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切不要因为自己心中的仁慈,就坏了镇国侯府的规矩,免得惹人闲话。 再说,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府邸总的有个人料理家务,将世子妃叫回来,你岂不是也能好好的养身体。不管怎么样,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就算是不想过继孩子,你也还年轻,把身体养好,总是有机会的。” 林清许被江阮兮这话说动了。 “二嫂,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回头我就让人去把世子妃接回府。” 说话间,玉屏端来茶水,江阮兮喝了一口后,招手让红叶把补品带进来,江阮兮接过后,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二妹妹能够想明白就好了,我从府里带来了一些补品来给你养养身体。” 林清许颔首,脑海里又想起定宁侯府的那些事情,心中对这个嫂嫂是越发的愧疚,“二嫂,母亲最近没有为难你吧?”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母亲还是老样子,只是她最近思虑比较重,心中对于侯爷升迁的事情难免会忧心,你若是得了空的话,不如回去开导一下她。” 林清许对于江阮兮的话并没有怀疑,不过她又想起自己母亲家的那些糟心事,便深有感触的说道,“二嫂,母亲跟我弟弟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想着过继孩子的事情,你就别与他们计较。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生孩子,回头我会说说母亲的,过继孩子这件事别这么着急。” 江阮兮对此只是笑了笑,林清许现在还不知道林啸就是林宁锟的骨肉,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呀,就先操心好自己的事情就算了,先养好身体,再说别的事情。” 林清许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说母亲家的事情,于是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江阮兮看着时间不早了,这才离开。 出了门,回到定宁侯府的时候,便看见林宁锟匆忙的出了门。 “夫人,侯爷看着好像很着急。” 她们距离侯府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林宁锟是背着她们,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江阮兮瞧着他朝着巷道走去,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应该是镇国侯府的人来叫她回去了,他能不着急吗?” 红叶不解,总觉得江阮兮说的话她听不懂。 江阮兮也没有解释,直接道,“行了,侯爷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我们先回去吧。” 晚上,江阮兮吃了饭,看了一会账本就打算睡觉,但是却听见周氏的方向,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夫人,侯爷回来之后,就去了老夫人的房间里面,听着那边的动静,看起来是侯爷好像在发火。”红叶边帮她拆下来朱钗边道。 跳动的烛光,打在江阮兮明媚的脸庞上,三千黑丝顺着她的肩膀垂下来,她身着一身素色衣服,但是身段却玲珑有致,特别是周身的贵气浑然天成。 红叶看得有点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夫人明明这么好看,她就算是身为女子,也被迷得七荤八素,但是为何偏偏侯爷就是不喜欢? “他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真的是一点也没有长进。”江阮兮幽幽道。 林宁锟就像是个象牙塔里面的小孩子心性,根本就没有什么担当和能耐,出了事情之后,根本就不会觉得,那些问题是他也有问题,会将这一切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而且,到头来还觉得是所有的人都在逼迫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砰……” 远处破碎的声音再次传来,红叶来了侯府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中有些担忧,“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江阮兮冷笑道,“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安心睡觉吧。” 说完之后,江阮兮就上了床,红叶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着外面。 11简直是胡闹 想着夫人对此都不在意了,自己还关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吹灭了蜡烛,直接就出了门。 周氏的屋子里面,林宁锟气得直接将桌面的东西给摔在地面。 周氏看着自己花了千金,买回来的琉璃盏就这么摔碎了,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他们一般碎裂。 “你这是要做什么?”周氏上前拉着他,看着被打碎的东西,也跟着生气,语气不由的大声了许多,“你的心中有气,来我这里发泄做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当初逼着我娶江阮兮,我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往日清冷高雅的谦谦君子,现在在林宁锟的身上早已经不见了,此时的林宁锟浑身戾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怨恨的话如同是无数根针,扎进了周氏的心扉,周氏也失去理智一般,朝他吼。 “林宁锟,你以为你不娶江阮兮,你就能娶那江雪柔了吗?当初咱们定宁侯府落败,你爹爹刚刚去世,你也没有个什么差事,你觉得江家会看得上你,将江雪柔嫁给你吗?” 周氏虽然也不想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但是事到如今的话,她觉得他必须得让他认清楚现实。 想到以往的事情,林宁锟瞬间像是泄气的公鸡一般,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见状,周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重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的心底喜欢江雪柔,这么多年了,你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你确实是太荒唐了,你跟江雪柔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的话,咱们定宁侯府就完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回去受苦,他心中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咬他那样难受,不由的低吼,“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受够了,我到底还要忍受多久啊?” 他现在儿子暂时不能认祖归宗,他忍了。 只要能见到江雪柔,天天和她在一起,但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心愿,也破灭了。 也不知道镇国侯府今天发什么疯了,竟然要把江雪柔叫回去。 周氏也知道林宁锟心里苦,只能是尽量的安慰劝解他。 “锟儿,不管你现在心底有什么怨恨,但是听母亲的一句话,现在你的仕途正是在关键的时候,你千万别冲动。” “母亲,啸哥儿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但是现在镇国侯府叫雪儿回去,你去给二妹妹说说,叫她别叫雪儿回去。” 林宁锟已经习惯了江雪柔就住在隔壁,他真的害怕江雪柔回去会出现什么意外。 “胡闹,简直是胡闹。”周氏直接就呵斥道,“江雪柔即便是成了寡妇,但是她到底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妃,你二妹妹叫她回去是理所应当的,你叫我去怎么跟你二妹妹说,是将你跟江雪柔的事情告知你二妹妹吗?” 林宁锟不语,他的心底很清楚,林清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林清许和江阮兮走的很近,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要是把他与江雪柔的事情和林清许说了,她肯定也会告诉江阮兮的。 “就算是没有你二妹妹叫她回去,但是只要她一日作为镇国侯府的世子妃,她就迟早会回去的,你要是真的想得到江雪柔,那就好好在乎你的前程,等到你位高权重的时候,想给江雪柔换个身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宁锟虽然心中依旧不满,却也知道自己母亲说的是事实。 周氏看着自己儿子将这些话给听进去了,喝了一口茶顺气,也放缓了语气。 “别生气了,我给你说件高兴的事情,最近我拿了江阮兮的嫁妆,去找你二叔公,他正在给你疏通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最好是少出一点幺蛾子,至于江雪柔的事情,我明日就去问问你二妹妹是怎么回事。” 闻言,林宁锟觉得心里的愤怒才平缓一点。 走出院落后,往江阮兮院落的方向看去,双眸中多了几分恨意。 第二天江阮兮起来,红叶在伺候她穿好衣裳后,说起了府中的事情,“夫人,老夫人去了镇国侯府。” 江阮兮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吩咐她,“你让树根去城西的庄子,找一个叫何奎的人。” “好。” 红叶走后,江阮兮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江雪柔虽然回了镇国侯府,但是只要勇毅侯府府还在,她就还有机会出来。 江阮兮自然是要断了她出来的路。 ** 江阮兮才吃了午饭,树根就把人带了进来。 看着眼前穿着粗布,高高瘦瘦的男人,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了,上一辈子的事情。 这个叫何奎的人,表面看上去是弱不禁风,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能人,在背后给林宁锟打理一切。 也不知道上辈子的林宁锟,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才能,将他收为了自己的心腹,让他替他打点林家的业务,总之咋子自己病危的时候,林家在他的打理下仅仅有条,各生意还比自己打理的时候,要好上不知道几倍。 江阮兮到底是女眷,在府邸做一些事情倒是无伤大雅,可想要出府邸办一些事情的话,必然是十分的艰难。 所以她这个时候得找个人来帮助自己。 就想到了上一辈子帮林家打理的人,何奎。 “夫人,夫人。”红叶叫了好几声,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淡淡道,“你叫何奎,对吧?” 何奎虽然诧异,却也如实道,“回禀夫人,奴才确实是叫何奎,只是不知道夫人叫来奴才,有什么事情?” “庄子苦寒,以你的才能委屈在庄子上确实是可惜了。” 何奎眸光闪动,江阮兮慢慢道,“我知道你母亲病重,你还有个年幼的妹妹。我已经将你母亲接来京都,并且给她找了最好的大夫。” 12都是为了你好 “多谢夫人。”何奎说话的语气越发的恭敬,甚至是还有一点激动。 他原本就是念书人,只是因为双亲病重,没有了路可走,这才卖身去了庄子上面做账务。 没想到会得到江阮兮的赏识,让他离开庄子,来到京都替她打理产业。 他心中默默的告诫自己。 以后她一定唯江阮兮马首是瞻,好好帮助她打理产业,以报答她的恩情。 “大恩不言谢,我需要的并不是口头上的话。” 何奎顿时了然,急忙跪了下来,“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江阮兮也不客气,“我在京都有一间药铺,那边的掌柜刚刚不做了,你过去帮我打理吧。” 能有机会来到京都,不再是贫苦的庄子上,何奎激动跪下允诺,“谢夫人赏识,我一定会尽所有的能力给夫人打理好药铺。” “起来吧,我相信你的能力。”江阮兮放下瓷杯茶,“还有一件事,不管花费多少代价,你去把京都方圆十里的灵芝跟天麻给我买下来,都囤积起来。” “是,夫人。” 他虽然好奇,但是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照吩咐办。 江阮兮对此,十分的高兴。 何奎走后,红叶虽然不知道江阮兮为什么要囤积这些东西,但是她无条件的相信何奎,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 “夫人,何奎是刚从庄子上才来的人,你叫他却办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不妥?” “放心吧,何奎是个知恩必报的人,为了他的母亲和妹妹,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再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红叶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夫人,勇毅侯府夫人来了。” 江阮兮愣了一下,眉梢处微冷。 “既然是母亲来了,还不快请她进来。” 要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这个母亲韦氏,还是自己出嫁之后,她第一次来林家吧? 想着昨晚上林宁锟大发雷霆,江阮兮的心如同是被寒霜裹住。 也好像是猜到了韦氏来的用意,心中冷笑起来。 看来江雪柔的魅力真的很大,这才回了镇国侯府不到一天,就能让林宁锟气的摔杯子发火,现在让从不上门的韦氏来定宁侯府。 “母亲。” 韦氏进来之后,江阮兮淡淡的叫了一声。 韦氏即使三十有加了,但一点也没有看出年龄感,再加上她长的美貌,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妇人,而江阮兮的长相大部分都随了她。 “嗯。”韦氏不轻不淡的回答,但是表情却带着几分凝重,“你嫁到定宁侯府也好几年了吧?” 在江阮兮的印象中,韦氏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她以为母亲生来性子就很冷淡,所以上辈子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尽心尽力的讨好她,可是自从看见她对江雪柔的态度之后,她才知道韦氏跟林宁锟一般,她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会对自己笑而已。 “母亲,已经五年了。” 连自己亲生女儿成婚几年都不知道,看来是真的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江阮兮压住心底的涟漪,早在上辈子的时候,她不是就知道这些事情吗? 这辈子,在她的心底,没有亲情,只有恨意。 “五年了,你也没有为林家生下个一儿半女,你的心底难道不愧疚?” 江阮兮屏住呼吸,只是觉得可笑。 什么叫做她没有为林家生下一儿半女? 林宁锟在自己成婚当日便出去上任了,旁人不清楚,难道自己的母亲还不清楚吗? 看着她不语,韦氏以为她是觉得羞愧。 “不是母亲说你,作为女人就得大度一点,你嫁入林家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如今侯爷想要过继一个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你跟侯府和和睦睦的,这才是母亲希望看见的。” 原来今天来是想让她答应过继林啸的事情,听着韦氏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上辈子的事情,却不断的回放在江阮兮的脑海里。 她真的是太缺爱了,也太想要融入江家这个家,以至于不管韦氏和自己说什么,她都信以为真。 哪怕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也觉得是自己不够好,变着花样去讨好江家人和林家人,只盼着他们对自己露出一丝笑容。 可是结果呢? 她讨好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还是多余的。 这辈子既然有机会重生,那她就不会让上辈子重演。 “母亲,过继孩子的事情,是林家的事情,林家的长辈自然是会操心这些事情。”江阮兮压住心中的嘲讽,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 韦氏一愣,没想到江阮兮还敢顶嘴,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孩子,你难道还不明白侯爷的心思,他一心想要报答他挚友的恩情,倘若是你能够解决他的问题的话,你们关系也能缓和不是?” 江阮兮不再是像是上一辈子一般,顺着她的话。 “母亲,我跟侯爷的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能好或者是不好,并不是在于我,而是在于侯爷。” 原本来的时候还带着几鄙夷,想着江阮兮比较渴望自己的认同,她想着只要自己劝说几句话,再打一下亲情牌,她就能够乖乖听话。 就像是当初接她回来,她只是稍微对江阮兮好一点,她就感动的不得了。 并且,当初把她嫁给林宁锟,她只是江阮兮送了一碗燕窝,她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她都已经屈尊对江阮兮示好了,但是江阮兮却不像是之前那么顺从了。 韦氏心中难免不悦,“你这孩子,怎么能胡说这些话,这女人出嫁从夫,你想要你的日子过得舒心,得好好讨好你的夫君才是。母亲也没有别的意思,都是为了你好。” 江阮兮心中冷笑,哪里是为了她好,这分明就是为了江雪柔。 江阮兮拿起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下眼底的嘲讽。 把茶杯放下后,江阮兮一脸正色道。 “母亲,讨好侯爷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就是非要过继孩子。而且,就算是要过继孩子,也不一定就非要过继啸哥儿。侯爷现在忙着升迁的事情,这个时候还得靠着族里面的关系。所以,我要是想过继孩子的话,过继林家族人的孩子比较好。” 13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韦氏紧紧抓住手帕,恨不得这是江阮兮的脖颈,脸也彻底的冷了下去。 而江阮兮假装看不见,继续道,“为了一个外人去得罪林家的族长,这怎么都是不划算。母亲,你说是不是?所以,啸哥儿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江阮兮几句话就搪塞了过去,毕竟林宁锟的前途,比起一个朋友的儿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不过母亲放心吧,我知道侯爷现在的心思都在升迁上面,我是绝对不会让别的事情干扰他的,至于啸哥儿的话,他虽然暂时不能过继,但是我一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闻言,韦氏心中越发不悦。 当成亲生儿子,能和是名正言顺的儿子相比嘛? 可江阮兮说的都有理,她也没有好的理由反驳。 想到江雪柔拜托她的事情,她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眸一亮,附和这江阮兮。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倒是还没有见过啸哥儿呢,听说长大非常可爱,能否让母亲瞧瞧?” 江阮兮喝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笑着道,“还真的是有点不巧。 啸哥儿虽然现在还没有过继,但是他是侯爷挚友的遗孤子,所以我们侯府把他当成侯府的孩子,严于管教,把他送去私塾读书,现在他去私塾读书,并不在家里。” 韦氏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她原本来林家就是打算让江阮兮过继林啸,但没想到会在江阮兮这里踢到铁板。 本以为只要她要求的,江阮兮像是以往一般都会答应她,但是现在不仅不答应,连想见林啸都被江阮兮阻挡。 刚才想着,既然暂时过继不了,那去看看林啸,画个画像给江雪柔看看,以解相思。 毕竟江雪柔回了镇国侯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但没想到这个要求也被她拒绝了。 一直以来,都是江阮兮讨好自己,她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去和江阮兮说话。 江阮兮一再的打自己的脸,心高气傲的韦氏,再也坐不住了,气冲冲的站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红叶看着韦氏的背影,满脸疑惑道,“夫人,侯府夫人不是来看你的嘛,怎么现在为了一个外人和你这样生气呢?” 她还以为韦氏是来看江阮兮的,毕竟江阮兮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低垂下头抿了一口茶幽幽道,“或是在她的心里,一个外人都比我重要吧。” 红叶以为她在伤心,刚想开口安慰,江阮兮放下茶瓷杯,“对了,今后不管是勇毅侯府韦家的谁来找我,都说我不在。” 红叶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看到江阮兮一脸的认真,才确定自己是没有听错。 但想到江阮兮这么多年在林家受到的委屈,韦家却从来都没有过问过,或为她撑腰,现在上门还要逼迫江阮兮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换做是谁都不想见。 “夫人,奴婢知道了。” 江阮兮看着门口的的太阳,盘算了一下时间,嘴角挂着笑容。 那件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吧? ** 周氏一大早就去了镇国侯府,原本是高高兴兴去的,但是回来的时候,脸色却不是很好。 江阮兮心知肚明,也装作没有看见,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呆着。 倒是林宁锟知道她回来,以为她是带回来了好消息,满心喜悦的来到周氏寿康堂,还没有进来,在门口就满脸笑容道,“母亲你回来啦,二妹妹答应了吗?” 周氏狠狠地灌了一杯茶水,听到林宁锟的话,嘴边的茶水喝不下去了,狠狠的放在桌面上,茶水都洒出来些许,“没有。” “为什么母亲,你是不是没有劝二妹妹啊?”林宁锟心里不悦,脸也沉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儿子,满心都是江雪柔那个女人,心里也是不高兴的,但现在是他撑起侯府,深吸一口气,把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你二妹妹小产了,府邸没有人照料,所以才叫世子妃回去的。” 闻言,林宁锟眉头紧蹙,“雪儿原本身体就不好,怎么能回去镇国侯府操劳?” 江雪柔的身体不好,可是她女儿林清许的身体也不好啊? 他这个做哥哥的,竟然一点也不问一下自己妹妹的情况,就知道关心江雪柔。 周氏的心里很是复杂,总觉得现在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江雪柔迷得五迷三道了,心里眼里只有她而已。 “宁锟,世子妃回去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不仅仅是你二妹妹的意思,更是镇国侯爷的意思,你二妹妹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怎么能够违抗侯爷的命令?你与其在这里想江雪柔的事情,还不如想想你升迁的事情吧?” 林宁锟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强求。 他敛了一下情绪,脸上也柔和了不少。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母亲,族长和我说了,关系他是找到了,现在只需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办。” 闻言,周氏脸上露出微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银子的事情你放心,我这几天正在找买家,把江阮兮手中城西的铺子卖掉,到时候就有银子了。” 闻言,这话就像是细小的针,扎进林宁锟的心里,他很想忽视,但是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罢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江阮兮的钱也是他的钱,他用一点怎么了。 想到什么,林宁锟转移话题道,“母亲,我这么多年离开京都,家中的亲戚许久不曾见过,趁着这次我回来,我想见一见家中的亲戚。” 周氏愣了一下,睨了林宁锟一眼,很快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答应。 “你说得对,咱们家中也许久没有闹热过了,趁着你这次回来,咱们家好好热闹一下。” 第二天,红叶收到信息后,急匆匆的跑来告诉江阮兮。 “夫人,老夫人正在卖您的铺子。” 正在看书的江阮兮,头也不抬道,“让她卖吧。” 14我没有意见 见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红叶着急了,“夫人,你的铺子马上就要没有了,你怎么还不着急啊?” 江阮兮从书上抬起头,有点好笑的看着红叶,笑着道,“你这丫头,急什么。放心吧,她拿去的东西,会加倍还回来的。” 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红叶心中的焦急也安定下来了。 江阮兮想到什么,脸上变的严肃,“你去告诉何奎,关于囤积药材的事情,让他抓紧时间。” “是,夫人。” 红叶有些不明白,这都火烧眉毛了,夫人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其他事情呢? ** 林家有个习惯,每个月的十五号,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吃饭。 以前林宁锟还没有回来,所以也就不在这里,但是这次回来,自然是要遵守这个规定。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微妙,江阮兮装作没有看到,自顾自的夹菜吃饭。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周氏放下筷子,看着江阮兮。 “阮兮啊,侯爷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这次回来可能会高升,我们家里好久都没有这样的喜事了,所以我和侯爷商量了一下,打算办一个接风洗尘宴热闹热闹的。” 江阮兮嚼着东西的嘴停顿了一下,但很快的继续嚼着,抬头淡淡道,“母亲说的对,侯爷回来时件高兴的事情,这件事我没有意见。” “嗯,既然是宴会,自然是该请所有的亲戚朋友,所以勇毅侯府是你娘家,也该送上请帖吧?” 闻言,江阮兮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同意韦氏见林啸,韦氏就用这样的法子吗? “这个是当然。”江阮兮依旧只是笑了笑,“不过既然是宴请的话,那二妹妹府邸也得送上一张帖子吧?” “你二妹妹才小产了,正在休息,我看镇国侯府就免了吧。” “母亲,二妹妹没有空,这不是还有世子妃吗?这归根到底是姻亲,勇毅侯府邸都送了帖子,没理由漏掉镇国侯府,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你说是不是?” 周氏犯难,虽然江雪柔是林啸的母亲,他们私底下见面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在这种公众场合见面,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可江阮兮说得也是在理,她没有办法回绝,于是只能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林宁锟想到终于有机会见江雪柔了,想也没有想的答应,“自然是不能漏掉,那就一起送吧。”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江雪柔了,她回了镇国侯府去,他见她一面就更加的困难。 他为了见她,才办的这个宴会,所以她要是这次她来府邸的话,好歹他还能远远的见她一面。 江阮兮十分清楚他的心思,压住心底的恶心,“既然侯爷没有意见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两人想要将自己当成死人,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暗送秋波,门都没有。 “二嫂,到底是自己家的家宴,你饭菜这些可得做好啊,千万别弄得个小家子气,到时候让人笑话。” 为了报复江阮兮克扣她的用度,林婷婷找到这么好的机会,那会放过她。 要是之前,江阮兮自然是会答应,甚至是还会想办法去讨好她,但是现在,她可不管这么惯着她。 “三妹妹多虑了,这侯府的家宴都是有规定的,不管是来什么人,都是按照侯府的规矩,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谁想要将家宴办得更加的丰富,或者是自掏腰包的话,那就自己出钱。” 言下之意,你若是对我做的不满,你想要办得更好的话,你可以自己掏钱。 林婷婷生活在林家,平日吃穿用度虽然好,但是却都是花着林家的银子。 她都是伸手要钱,每次有钱都花的精光,哪里会有多余的闲钱。 林婷婷一噎,只能闭上嘴。 看着林婷婷吃瘪的表情,江阮兮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家宴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要打点,那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也没有看其他人的表情是怎么样,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 林婷婷看着她的背影,气不过,“母亲,你怎么不好好管管她,你看她现在这么得意,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底。我看你还得给她立个规矩,哪有婆婆还没有吃完,儿媳妇就下桌子走了的?她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但是任由她这样,以后她肯定也不会把你放在眼底的。” “好了,你哥哥最近忙着他升迁的事情,我们才用了她的嫁妆,她的心中难免不高兴,你就忍一忍,等到你哥哥的事情落定之后,我自然是会给她好好立规矩的。” 周氏到底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可是林婷婷的心底却难受起来了,见自己母亲说不动,就又转头看着林宁锟,“哥,这件事你难道不管一管?” 林宁锟此时满脑子都是马上能够见到江雪柔,并且这个时候若是跟江阮兮闹不愉快的话,这场宴会说不定就办不成了,那自己还怎么见到心爱的人? 他刻意的板着脸,带着哥哥的口吻,“三妹妹,你二嫂说得对,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一切都按照侯府的规矩来。” 林婷婷直接就傻了眼,昔日疼爱自己的二哥,竟然会站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对自己说这些话? 该死的江阮兮,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被自己母亲跟哥哥苛责,她一定要她好看。 三日之后,林家举行家宴,宴请亲朋好友,给林宁锟接风洗尘。 韦氏早早就来了林家,但是因为上次跟江阮兮闹得不愉快,也就显得不怎么亲热。 江阮兮忙着招呼女眷,根本就没有空理会她。 不一会,江雪柔来了。 韦氏赶紧起身笑着迎向她,一脸心疼道,“这天气那么热,你怎么不打伞来,你看都晒黑了脸了。” 江阮兮看着韦氏眼中的温柔,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心底泛起一抹嘲讽。 她及笄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孩子,被勇毅侯府的人带回家之后,她看见过无数江家人对江雪柔的温柔和宠溺,她也曾幻想过这般温馨的场面。 15母亲,这里是林家 所以费了无数的心思去讨好、去顺从江家的人。 当初江家跟林家有婚约关系,但是江家却嫌弃林家落败。 林宁锟虽然一表人才,但到底官职不高,江家人不舍的江雪柔去林家吃苦,所以就选择了身份地位比较高的镇国侯府。 但是对于林家没有办法交代,所以转头又将自己找回来,让她嫁入定宁侯府。 只是为了堵住林家的嘴。 她可以小时候不要自己,但是她们却不能这么利用自己。 “母亲,我没事的,马车上有二哥从漠北给我带来的玉,这一路上我都用它在冰手,那个玉夏冷冬暖,所以一点也不觉热。” 江雪柔性格温顺柔和,看上去弱不禁风,惹人怜爱。 “就算是这样,你下车的时候也该带上。”韦氏心疼的说道,“这里太阳太大了,我们去屋子里面说说。” 江雪柔却摇摇头,朝着江阮兮走来,娇娇的叫着江阮兮,“姐姐。” 看着面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虽然面容不是绝美,但十分清秀,柳眉下一双清澈的双眸,似时常泛起的水雾,朦浓而又单纯的看着你,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让人忍不住怜惜。 上辈子自己在乎的所有人的人都围着她团团转。 她到了如今也忘不掉,她哥哥说的那些话。 “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抢走了雪柔的所有……” 现在觉得可笑,她上一世什么都没有得到,她抢走了江雪柔什么。 所谓的所有,不就是林宁锟,可林宁锟是原来江家人看不上,才把她接回去替嫁的,现在倒过头来说她抢走,还真的是可笑至极。 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她心中翻滚着,努力压抑着愤怒,脸上挂着笑道,“世子妃,这里并不是在江家,这里是林家,请按照林家的规矩来,你应该叫我一声舅母才对。” 江雪柔没想到江阮兮会这么说,顿时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可韦氏不见的江雪柔被欺负,马上站出来呵斥,“江阮兮,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母亲,这里是林家,今天来的人都是林家的亲戚朋友,你也不想被人说没有规矩吧?”江阮兮冷冷道。 韦氏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江雪柔拉了拉她的衣摆,笑着道,“舅母说的对,是我忘了规矩了。” 江阮兮一副长辈的姿态大度道,“你身体不好,病糊涂了我也不怪你。” 江雪柔身体一僵,但江阮兮装作没有看见,拉着她的手道,“你能来,舅母很高兴。我还以为你身体不好不来了,你今日代表着镇国侯过来。你去和你舅舅打个招呼吧。” 江阮兮瞥见不远处虽然在招呼着男眷的林宁锟,表面上看上去是与别人谈笑分生,但是她好几次都留意到,他的余光不断地往这边看过来。 既然这样,她何不成全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见面,也让别的人看到他们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 闻言,江雪柔的眼睛微动,心也跳动的厉害,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抓住小辫子一般。 只能说,心中有鬼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心虚的。 韦氏还是比江雪柔见得世面多一点,马上开口道,“那边都是男子,雪儿过去不合适。你还是去给林夫人打个招呼吧。” 韦氏给她解围后,江雪柔心中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母亲说的是,我这就去。” 江阮兮也不在意,松开江雪柔的手。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笑着看着韦氏,“母亲上次来,啸哥儿去书塾了,但今天特意和夫子请了假,啸哥儿正在寿康堂呢,母亲要一起去吗?” “什么,你说啸哥儿也在寿康堂?”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啸哥儿也在寿康堂有问题吗?” “没有,我来了这么久了,也应该去见见你的婆母。”韦氏脸上一片笑容,拉着江雪柔一起走,两人脚步之快,看得出来她们心底的着急。 江阮兮嘴角微微扬起,绕过院子,到了周氏的屋子里面。 “母亲……” 江阮兮才走到了屋子里面,里面就传来林啸稚嫩的声音。 “啸哥儿,你叫什么?”江阮兮一进门,就听到韦氏的呵斥声。 江阮兮进去的时候,看见林啸一脸无辜的站在跟前,旁边的江雪柔表情带着几分尴尬。 但是江阮兮看得出来,她捏着手绢的手明显是在微微用力。 今日林家的人都来了,见到这一幕也是惊奇。 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孩子就是侯爷带回来的孩子,不是说是侯爷挚友的孩子,怎么会叫镇国侯府的世子妃为母亲?” “对啊,镇国侯府世子妃还没有孩子,这孩子该不会是认错了吧?” “哎,你还别说,这孩子怎么看着,好像和镇国侯府世子妃,长得有几分相似?” “……” 听着这些人的话,江雪柔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江阮兮看到她的手背,已经开始冒青筋。 “这孩子是太想自己的母亲了,所以才会叫错的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韦氏开口道。 林啸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个机灵的小孩。 他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叫江雪柔母亲,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能给给江雪柔招来麻烦。 眼珠子一转,奶身奶气的响起,“我母亲和这位婶婶长的有几分相似,但是温柔可人,我来了侯府许久,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我一看到这位婶婶,觉得就像是见到我母亲一般,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难道我叫的不对嘛?” 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道。 这话天真带着让人心疼,谁又会多想。 “孩子,你是想自己的母亲了吧?” “这孩子也是可怜。” “是啊,一看就是孝顺的孩子,只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就死去了父亲,要寄人篱下。” 刚刚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的周氏,看到危机化除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的害怕,刚才林啸童言无忌的说平时就是叫江雪柔是母亲。 好在这孩子聪明。 16母亲说的对 想到这么聪明的孩子,是自己的孙子,周氏心中对他的喜爱多了几分。 “外甥媳妇,我看侯爷和你婆母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再加上这孩子挺可怜的,不如你就过继过去算了。” 此时,周氏的亲妹妹,也就是林宁锟的姨母,康王氏开口道。 上一辈子,这个康王氏不少在林家给她各种难堪。 江阮兮上前,笑着道,“瞧姨母这话。我还年轻,侯爷现在还在,今后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大家刚才都听到了,这孩子说他母亲与世子妃长的像,与世子妃更加的有缘,她应该是更加喜欢世子妃当她母亲,我也不好让孩子与她分开。我看过继给世子妃比较合适。” 闻言,江雪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阮兮,脸色变的苍白,身子也跟着恍了一下。 见状,韦氏赶紧的拉着她的手,对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子乱阵脚。 众人看到江雪柔的反应,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毕竟她是一个从来没有生过孩子的妇人,来一趟贺喜,被塞了一个继子,心中也同情她,但谁也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 康王氏的脸色也变的难看,没想到一向软弱的江阮兮,竟然会给她难堪,狠狠的瞪着她。 而周氏听说要把她的孙子送人,脸色也变了,马上开口指责江阮兮,“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你姨母不过是说笑而已。这孩子是侯爷带回来的,是侯爷挚友的遗孤,他肯定是要把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孩子除了在侯府,哪里也不去。 被当众数落,江阮兮也不恼怒,“母亲说的对,但是我知道侯爷带他回来,初衷就是想让他更有前途。媳妇觉得,这孩子去了镇国侯府,比在我们侯府更有前途,所以媳妇才会有这个提议。” 众人刚才还觉得江阮兮咄咄逼人,现在她这话说完,都觉得她说的比较对。 现在镇国侯府的世子已经不在了,林啸要是去了镇国侯府后,将来等老侯爷死后,就能继承侯府的爵位了。 而在定宁侯府的话,江阮兮后面要是生个儿子,不可能让林啸继承爵位的。 周氏嘴角蠕动,要是林啸不是她的孙子,她这么做自己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现在知道了林啸是自己的孙子,她怎么可能让他们林家的骨肉去别人家的。 所以,她抬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碰在桌面上,茶水都溢出来些许,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 “这件事无须再议。侯爷可是答应过他死去的挚友,会好好的把他的儿子抚养长大,好好的培养他日后变的有才,我们答应了人家,转头把人送到别人家,这不是让我们失信于人嘛?” 江阮兮一点也没有被吓到,脸上的神色变也没有变。 “母亲这怎么是送人,这孩子过去,就是二妹妹的孙子,我相信二妹妹会照顾好他的。” 镇国侯府就有了继承人,镇国侯府的旁亲也就不会继续闹腾。 关键是镇国侯府王妃,是林宁锟的妹妹,于情于理都会好好照顾林啸的。 这样既能解决林啸去留的问题,还能帮助自己的女儿,这件事在旁人看来怎么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周氏气的脸都青了。 林啸是自己亲孙子这件事,她不能说出来,但又没有什么理由能反驳江阮兮,只能狠狠的瞪着江阮兮。 “我也觉得侄媳妇的主意好,这样既能帮了清许,也能是让这孩子有个好去处。”此时林家族里面的一个婶婶说道。 闻言,周氏气的差点都要昏厥过去了。 江阮兮无动于衷,甚至还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假装没有看到,淡定的站在一边。 江雪柔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就好像被人架到火上靠着,无比的难受,但是不能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镇国侯府的事情,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主张,我们作为外人,随便塞个孩子,别人就会承认嘛?所以我们就别在这多说了,要是让外人听到,还不定怎么笑话呢?再说,他们侯府要过继孩子,也得找个他们自己满意的。” 一直不说话的韦氏站出来。 这番话,也让在场的人都清醒了过来。 周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找到了台阶一般,赶紧的附和,“亲家说的对,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至于啸哥儿的去处,自有侯爷做主,你说是不是,儿媳妇。” 周氏狠狠地咬重了后面儿媳妇两字。 江阮兮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周氏和韦氏,笑了笑,“母亲说的对,这过继孩子是大事情,还得看侯爷的意思,但是也得找个自己满意的。” 一语双关的话,让周氏和韦氏脸色都变了,周氏知道有些事情现在急不来,也不想让其他人看他们侯府的笑话。 转移话题道,“这件事再说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席了,儿媳妇,你去前厅看看。” “母亲说的对,我这就去前面看看。” 江阮兮走后,随后周氏也招呼着大家去前厅了。 走到最后面的江雪柔想到刚才的凶险情况,脸上的苍白还没有缓过来。 韦氏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雪儿不要怕,一切还有母亲在呢。” 江雪柔点了点头,眼眶发红,泪水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脸委屈道,“母亲,你说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说完,泪水流的更急。 韦氏心底也没底,但是今天的江阮兮实在太反常了。 但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儿害怕和委屈的模样,按捺住心底的怀疑,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一脸温柔道,“雪儿,你别多想了。我们瞒的那么好,她就是嫉妒你,所以才故意针对你,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一切还有我们呢。” 江雪柔眨巴着发红的脸,声音带着嘶哑,“母亲,谢谢你帮我。但是我真的不想回镇国侯府了,世子爷不在了,他们都欺负我,我不想回去。” 说着说着,刚才停止一点的泪水,继续更凶狠的流了出来。 17不好了,后院出事了 原本她就不喜欢镇国侯府的世子爷,如今他死了,她成了寡妇,这日子清苦就不说了,还要面对镇国侯府那一家子吃人的人,她这心底真的是难受极了。 韦氏一脸心疼。 “雪儿放心,有母亲在,还有你的父兄在,我们是不会让你在镇国侯府受委屈的。” 闻言,江雪柔这才高兴起来,直接扑进了韦氏的怀里面,“母亲,你真的是对我太好了。” “傻孩子,你是母亲的女儿,母亲不对你好,对谁好?”韦氏一脸宠你抚摸着她的头。 江雪柔慢慢止住了哭声,嘴角扬起了笑容。 想到什么,微微推开韦氏离开她的怀抱。 “母亲,我很久没有和啸哥儿说话了,我想单独和啸哥儿说说话。” 韦氏有点为难的微蹙起眉头,“雪儿,今天人多眼杂,你们见面恐怕……” 不等她说完,江雪柔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母亲,我知道会有危险。可是我现在已经回了镇国侯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次要是不见他的话,恐怕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低垂着头,双手搅着手帕,嗓音带着点哭腔,要是韦氏不答应的话,下一秒泪水就要再次出来的感觉。 见状,韦氏心顿时软了,毫不犹豫道,“好,母亲答应你。我这就去和侯爷说,让他安排你们娘俩见面。” ** 前院。 “侯爷,宾客都来齐了,他们也都饿了,我们开席了吧?” 林宁锟知道江雪柔来了,但在前院没有看到江雪柔,心都在江雪柔身上,整个人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江阮兮的话。 “侯爷,你朝着后院看,在看什么呢?” 林宁锟猛然之间惊醒,他看着江阮兮似笑非笑的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心里有点慌乱。 他虽然喜欢江雪柔,可是现在江阮兮到底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带着几分心虚,“没……没看什么。” 江阮兮也不揭穿,只是嘴角嗪着笑意。 林宁锟清了清嗓子,缓解自己的尴尬,“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今日客人来齐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那就开席吧。” 林宁锟朝着男眷那边走去,此时他身边的小厮急匆匆的过来,也不知道是在林宁锟的耳畔说了什么,只见他面色凝重,交代了周氏几句,接着就去了后院。 江阮兮虽然是在招呼客人,可是嘴角却微微扬起。 “夫人,那边应该怎么坐,还得你去安排呢。” 红叶过来好心的提醒道。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二婶婶,这桌坐下来的都是小辈,我婆母和我母亲还没有来,不如你一会坐另外一桌?”江阮兮走去的时候,就看见族里面最难缠的长辈坐在桌上。 她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最喜欢摆长辈的谱,一般的小辈都不喜欢与她坐在一起。 “你是族里面的长辈,跟长辈坐在一起,才能显示你的尊贵不是?” 林二婶一下子被抬得很高,心中的虚荣得到满足,对江阮兮也客气了一些,“还是侄媳妇你大体,这安排我非常满意。” 红叶见此赶紧将她引走了,桌上的女眷齐齐松一口气。 “阮兮,还是你有办法,这族里面每次吃饭的时候,二婶就喜欢跟这些小辈叨叨,刚刚我们都想要换桌了,又害怕二婶训斥,还好你来了。” 林家族里面的一个了嫂子说道。 江阮兮只是笑了笑,“现在二婶走了,可没有人叨叨了,你们就尽情的吃吧。吃完了之后,我还安排了嫂子最喜欢的花牌,到时候来几局。”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招待了这群年轻的媳妇,江阮兮又去了林二婶那边。 “夫人,时间到了,但是侯爷还没有过来。” 江阮兮想着后院的事情,知道林宁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那就开席吧。” “我说江阮兮,你现在就上菜了,那我坐那里?”林二婶很是不满的喊叫着。 这一桌,只有她一个人,以为江阮兮是诓骗她,打算孤立她,所以才让她坐这里,她气愤的叫嚷。 林二婶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最忌讳怠慢她,要不然也不会在主人家,没有安排的情况之下就跟小辈抢位置。 江阮兮眉头紧蹙,“二婶,我婆母和我母亲还有侯爷都没有出来,我这忙着走不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没有时间我有时间,我进去看看。”林二婶是坐不住了,她的心底憋着一肚子火,不好当着面跟江阮兮发,只能想着进去找周氏。 江阮兮当作没事一般,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不一会儿,红叶脸色很难看的来到江阮兮面前,附在她的耳畔旁边小声道,“夫人,不好了,后院出事了。” 江阮兮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却还是淡定的擦了擦嘴巴,“荒谬,老夫人跟侯爷都在后院,能出什么大事情。” 红叶还未张口,一旁的林二嫂说道,“二婶不是去了后院吗,你母亲跟你妹子也在后面,保不齐是二婶那个人多事,你还是去看看吧。” “二嫂说的是,只是今日家中这么多客人,我不好走开。情。” 江阮兮看着四周的客人,露出左右为难的情绪。 “阮兮,要不这样,你在这里招呼着客人,我帮你去后院看看。” “那就有劳二嫂了。”江阮兮一脸真诚的道谢。 林二嫂走了之后,不一会就出来了,只是表情古怪。 江阮兮赶紧上前,“二嫂,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 林二嫂看向江阮兮,眸中带着几分惋惜,又带着几缕心疼。 “这……这个,到底是你家中的事情,不如我给你照看这里,你进去看看?” “好,那就劳烦二嫂了。” 江阮兮往后院走去。 “夫人,二老夫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老夫人跟侯爷正在里面。” 红叶一边走一边说道,眼底满是担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阮兮垂眸,遮住眼底的嘲讽。 红叶看了江阮兮一眼,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江阮兮淡淡道。 18竟然会这么严重? 红叶顿了顿,这才说道,“二老夫人看见侯爷和镇国侯府的世子妃抱在一起。” “哦。” 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继续说,“夫人,二老夫人被吓到了,在里面骂世子妃不知廉耻……” “竟然会这么严重?”江阮兮故作惊讶,“咱们进去看看吧。” 她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红叶吃惊,夫人这会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生气才对的吗? 怎么会看上去还带着兴奋跟高兴? “我倒是长了见识,这大白天的,竟然看见侯爷和镇国侯府的世子妃抱在一起,这简直是太丢人了,谁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江阮兮才到门口,就听见林二婶尖利的声音,声音振的房梁都要掉了。 “他二婶,你怎么能信口雌黄,世子妃是侯爷的外甥媳妇,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那档子的事情?你肯定是看错了。” 周氏着急的声音响起,分明是打算死不承认这件事。 “怎么可能看错,我明明就看见的了,你们怎么还不承认?” “二婶,开席了,没看到你在前院,我还到处找你,没有想到你竟然与我母亲在这里说话,倒是叫我一顿好找啊。” 江阮兮进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很热络的说话。 见到江阮兮来,周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林二婶却是拉着江阮兮。 “侄媳妇,我原本进来找你母亲出去吃饭,可是谁曾想到,我在院子里面的时候,竟然看见两个人搂搂抱抱在一起。那两个人分明就是世子妃和侯爷。” “二婶,这药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相比起周氏的慌乱,江阮兮倒是显得十分的镇定。 “我怎么会看错,我这眼神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二婶,我刚刚一直在外面招待客人喝酒,我怎么会在这里,你确定你看见的是我本人?” 此时,林宁锟明显是知道消息,已经进来,相比起往日的清冷,他此刻脸上充满了戾气,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气。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与李家四公子李勋一直在一起,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李家四公子。” 说完,看向身后的李勋。 李勋是丞相的儿子,他并不知道实际情况,他实事求是的回答,“侯爷说的是实话,刚才我是和侯爷在开间说话。” 林二婶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他们是合伙来诓骗自己,“你们胡说,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搂抱在一起的。” 林宁锟的脸色黑的像是墨一般,“二婶请慎言。难不成你再说李公子在说谎不成。” “我……我……”林二婶被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下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被人质疑的李勋也生气了。 “我自幼饱读诗书,学习礼义廉耻,我父亲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明白是非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件事上说谎?刚刚与我一同在开间的,除了侯爷之外,还有户部尚书大人,林家婶子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你总该相信尚书大人吧?” 说完,气的拂袖而走。 林二婶一听户部尚书也在,就开始自我怀疑,“不对呀……我明明……” “胡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此时林家二爷,林二婶的夫君,接到信息匆匆赶来。 对着林二婶便是一阵呵斥,“你平时三米以内的东西都看不清楚,怎么还能目睹那些事情,这件事明明就是你看错了,你还在胡说什么?” 林二婶一向是害怕这个夫君,闻言瞬间就闭了嘴。 江阮兮微微勾唇,站出来打圆场,“看来都是一场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好了。” 此时红叶从外面进来,在江阮兮的跟前嘀咕了几句话。 江阮兮又道,“早上世子妃说是不舒服,我母亲刚刚已经让人将她送回去了,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府邸。” 镇国侯府距离定宁侯府有一定的距离,这个时候若是已经回去的话,那就是刚刚打了招呼的时候就走了。 如此想想,林二婶看见的也的确不是世子妃。 “对了,外面已经开席了,不如大家出去吃饭?”江阮兮再次提醒道。 “对对对,饭菜都好了,再不去的话,就凉了。”周氏也顺着说道。 大家都是有眼力劲的人,自然是不会再停留,很快就出去。 江阮兮走在后面,看见林二婶还没有走,甚至是还在喃喃自语,“可是我真的没有觉得我是看错了的……” “二婶,咱们出去吃饭吧。” 林二婶心底不甘心,看来大家是都不相信自己,她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她没有看错的。 人都走了之后,红叶才道,“夫人,那丫头跟仆人已经出了府邸,我已经让人送出了京都。” “你做得很好,一会二婶回去的时候,你记得亲自送一送。” 红叶颔首,江阮兮看着前院的地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一切她原本都算计好了。 按照计划,林宁锟是按耐不住去见了江雪柔,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到了半路走了回去。 而且,韦氏竟然不等开席,就送走了江雪柔。 后来,江阮兮便让人穿着跟江雪柔,还有林宁锟差不多的衣服在院子里面搂抱,目的就是让江二婶看见。 她清楚林二婶的性格,肯定会将这件事张扬出去。 虽然最后林宁锟会给自己洗白,这件事就是个误会,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势必会生根发芽,她就不相信他们之间的事情还能藏多久。 吃饭的时候,江林二婶因为后院的事情,胃口并不怎么好,吃了几口就离席了。 “二婶平时吃席最是积极的,今天怎么就不吃了?” “还能怎么呗,肯定是觉得今天这个宴席不好吃吧。”一旁的林婷婷不屑的说道,“我家二嫂也太抠门了。我们平时吃宴席,都是去吉祥楼定的,今天这看起来很是寒酸,根本不像是酒席的饭菜。” 19我马上就去 林二嫂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只是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林婷婷但林婷婷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见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反而越说越起劲,指着江阮兮质问。 “二嫂,你说你今日让人弄的菜,瞧瞧这个鱼,吃着都不新鲜,是不是故意扫兴的呀?” 林婷婷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扒拉着面前的鱼。 江阮兮还未来得及说话,隔壁男眷桌子那边就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阮兮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刚才为林宁锟说话的李勋。 “宁锟,这鱼可是白芨,听闻是专门生长在南方靠海水域,味道极其鲜美,连京都的达官贵人想吃,得需要早早一个月跟吉祥楼预定,而且都不一定有。” “我听说这种鱼极其难以存活,路上得让人全程看着,若是死了的话,得立马用冰块保鲜,我上次跟着我父亲去吉祥楼吃饭,那鱼明显是途中死了,品质明显不如这个。” “没有想到李公子您,真的是什么都懂。” “你是平时不出门,所以并不知道这些……” “……” 各种恭维的话,像是不要钱的砸向李勋。 但这些话听在李婷婷的耳中,无疑都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扎进了林婷婷的心扉。 仿佛她的举动就是在卖弄她的无知。 她被羞得面色通红,甚至是手足无措。 “没有想到侯夫人对这家宴这么用心,别说什么白芨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跟着你我可算是长见识了。” 林二嫂看见气氛不对,开口缓和气氛。 林婷婷的面色缓和一些,江阮兮笑了笑,“嫂子说笑了,我也只是操持家务多了,隐隐知道一些,倘若是你也办几回事情的话,也能知道。” “饭菜都冷了,我们还是别说话了,赶紧吃,不凡就辜负了侯爷夫人的一番心意。” 一桌的另外一个族中嫂子见场面气氛尴尬,就赶紧岔开了话题。 江阮兮倒是无所谓,心情很好,连带着吃了不少饭。 林婷婷原本想要给江阮兮难看,但是却弄巧成拙,显得自己无知,气得要死,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再也绷不住了,修养跟矜持统统被抛之脑后,愤怒离席。 林家的女眷见此也都不好说什么,等到宴席完了之后,林宁锟负责将男眷送走,江阮兮则是忙着送林家的女眷。 最后叮嘱红叶安全把林二嫂送走后,还没有喘上一口气,周氏身边的大丫鬟满月,就过来叫她,“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我马上就去。” “母亲,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想让我难堪,所以才事先没有告诉我那些事情,分明就是想让我在家宴上面出丑。” 江阮兮穿过回廊,才到周氏门口,就听见里面林婷婷诉苦的声音。 “在族里面就算了,可是今天外面来了好多人,丞相府的公子,还有尚书府的……真的是太丢人了,要是被京都的这些人知道的话,我以后还怎么活?不行,你得好好教训一下她,给她立个规矩,免得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满月看见江阮兮停了下来,正想提醒一下,就听到林婷婷的话。 她面露尴尬,轻轻的咳嗽一声以示提醒,里面的声音消失,她才道,“夫人,进去吧。” 江阮兮进去时周氏面色不怎么好,“江阮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吃席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一下婷婷,弄出这么大的笑话?” “母亲说得是,确实是我不周到,没有提醒三妹妹这些话。”江阮兮低声道。 随之话一转,看向林婷婷。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平时四妹妹都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今日宴席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而且当时我还什么都没有说,谁知道李四公子的话就传来了。 也是我安排的不够仔细,当时就应该将女眷的宴席摆在后院,这样三妹妹就算是说什么,估计男眷那边也听不到。” 说起这件事,周氏也有点后悔。 一开始的时候,江阮兮确实是说将女桌的宴席设到后院的,周氏不想听从江阮兮的话强行让江阮兮把女眷宴席设在男眷隔壁。 了解到林宁锟借着家宴请了旁人,更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问题。 但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其实,林婷婷早已经及笄,如今待字闺中。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只是她心高气傲,一般的人她都瞧不上。 原本是想借着对自己挑刺引起李四公子的注意,却不料反倒是卖弄了自己的无知。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江阮兮心中冷笑。 “你在胡说八道,我哪里是害怕外面的男眷听到?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林婷婷好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一般,急的站起来指着江阮兮的鼻子骂道。 “三妹妹那么着急做什么。你不是不怕外面的男眷听到,那你还担心什么,今天知道的人,都是我们家族里面的人,我想她们也不会乱说什么的。” 江阮兮似笑非笑的继续道,“三妹妹要是信不过嫂嫂和婶婶,怕她们在外面乱说,回头我上门去提醒她们一下,让她们把嘴巴闭紧一点,别坏了三妹妹的名声。” 江阮兮越说,林婷婷的火气越来越旺。 气的她的胸脯上下起伏。 这江阮兮就是故意的。 她这一上门的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不定本来没有什么事情,她这一上门去说,岂不是就承认了自己的无知吗? 到时候岂不是就真的人尽皆知了? “二嫂,你自己过的不幸福,是不是要我过得也不好,你才高兴。”林婷婷恶狠狠道。 江阮兮一脸委屈,“三妹妹,你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呢?你是我妹妹,我自然是盼着你过的好,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你着想?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让我怎么做才好?” “你……” “好了。”周氏皱了皱眉,看向林婷婷,“你嫂子也是无心的,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母亲……”林婷婷生气的跺了跺脚,“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20胡闹,简直是胡闹 “行了,你难道真的是想把事情闹大了,弄得人尽皆知吗?” 林婷婷不甘心的闭了嘴。 周氏又看着江阮兮,“这件事虽然不是你故意的,可是到底你是她的嫂子,你也有责任。” 江阮兮不语。 周氏本来叫她过来,就是打算敲打并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现在目的不仅不达到,还让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心中有点不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江阮兮走后,林婷婷就彻底的坐不住了,“母亲,到底谁是你的女儿,你怎么总是向着外人说话?” “你呀,太沉不住气了,你二哥今日借着家宴,原本就是想要试探尚书大人的口气,有关他升迁的情况,如今尚书大人已经松口,咱们只管塞银子就行了。你二哥升迁的事情如今正在紧要关头,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只要你二哥的事情办成,咱们今后就不用在意她,所以你再忍一忍。” 毕竟还要花江阮兮的嫁妆,周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得江阮兮不痛快。 林婷婷虽然生气,可是也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 只要二哥升迁,自己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到时候李勋算什么,说不定自己还能嫁王爷做王妃。 江阮兮出去之后,红叶已经回来,“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镇国侯府已经知道府中发生的事情。” 看着窗外的夕阳,江阮兮勾了勾唇,林宁锟你以为半个家宴,就能搞定升迁的事情,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第二天清晨,林家正在吃早饭,族长就急匆匆的走来,脸色很难看。 “二叔公,你吃饭了嘛,我去让人给您取一双碗筷来。”江阮兮站起来笑着道。 林润坤摆了摆手,坐在饭桌上,“你们这次打点的银子,是不是动了阮兮的嫁妆?” 林宁锟放下筷子,眉头微皱,看向周氏。 两人目光对视,周氏有点疑惑,她拿着江阮兮嫁妆去卖这件事,都是悄悄的进行,除了自己跟江阮兮还有林宁锟知道之外,并没有旁人知道,林润坤是怎么知道的。 林宁锟自然是不会去跟林润坤说这些,所以这会周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江阮兮去告状了。 她看着江阮兮的眼神也瞬间就变了。 江阮兮一脸无辜道,“母亲,这件事我可没有跟二叔公说过,我发誓。” 周氏自然是不相信的,“若不是你的话,族长怎么会知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 听着他们的话语,证明这件事是真的。 林润坤脸色像是沾了墨一般的难看,手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 来的时候他还侥幸的抱着希望,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周氏的话无疑是承认了这件事。 “侯爷,不是我说你,林家就算是没有银子了,你可以想办法去借钱,但是变卖你夫人的嫁妆做什么,你是想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你的官职,是靠着你夫人的嫁妆,给你打点上去的吗?你们若是不要脸皮的话,我还要脸皮呢。” 这一番话,让林宁锟异常的烦躁,清冷俊雅的脸,此时已经泛起怒气,却又因为长辈在的关系,拼命的克制住怒火。 “二叔公,事情这么严重吗?”江阮兮故作惊讶的问道。 周氏早已经六神无主,“是呀,族长,不过是变卖自己家的的东西,能有这么严重吗?” “你到了现在了,竟然还觉得这是小事情?”林润坤气得不轻,“你变卖阮兮嫁妆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京兆尹知道了,事情闹大了,就被侍郎大人大人知道了……” 林润坤越说越气愤,“你们不知道,侍郎大人跟户部尚书大人的关系很好,这件事若是传到户部尚书大人的耳朵中的话,侯府昨天请尚书大人吃饭的事情,就是一个笑话,我们侯府会变成整个京都的笑话。” 林润坤说到这里,只觉得是无比的丢人。 “你们也知道,当今圣上最注重的就官员的私德,这男人的仕途,靠着女人的嫁妆去打点,这件事若是被知道的话,你别说升迁的事情,只怕今后的闲言碎语,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林宁锟自己受到影响就算了,可是作为林家的族人,林家子弟势必也会跟着蒙羞,影响林家子弟的前程,所以他才这么生气,才不得不管这些。 周氏傻了眼,没想到会那么严重,说话也已经结结巴巴,“那……那该怎么办啊?” 原本以为只要有了银钱,就能解决林宁锟仕途的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问题没有解决,竟然还惹得一身骚。 林润坤不耐烦道“还能怎么办,要是有人问起有关卖铺子的事情,你们就说没有这件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将地契赎回来,还给阮兮,这样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口。” “二叔公,要是将地契还给我的话,那侯爷的前程怎么办?”江阮兮显得十分的紧张,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自己嫁妆,尽心尽力的为了林家好。 二叔公面色发紧,“这个,只能缓一缓了。” 林宁锟不乐意了。 “二叔公,这件事不能缓。除了用银子打点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江阮兮睨了林宁锟一眼,心中冷笑。 不是冷傲不可一世吗? 现在就坐不住了。 为了早点跟江雪柔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林宁锟在仕途上,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林润坤现在也很是烦躁。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若是你这次的评级能高一点,咱们就不用走人脉这一条路。之前叫你用心在政务上,你自己听不进去。总之,现在这件事正在风头上,你暂时还是先避一避,至于银子的事情,你们再想办法。” “哪里还有办法,林家的祖业就这么多,现在又不能用江阮兮的嫁妆,这可怎么办。” 周氏一脸愁容。 林宁锟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看得出来他十分的不甘心。 21莫不是在开玩笑? 江阮兮隐去眸中的嘲讽,“母亲,我的嫁妆虽然是不能用,但是你不是还有嫁妆吗?” 周氏张大嘴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江阮兮又道,“你之前就跟我说,嫁入林家之后,自然就是林家的人。侯爷是你的儿子,现在又遇到困难,你作为侯爷的母亲,总不能不帮忙吧?” 林宁锟心思一动,眼神亮亮的看着周氏,眼底充满了期望。 “这……这怎么能行?”周氏的心都在滴血,不是她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嫁妆帮自己的儿子,而是她的嫁妆原本就没有多少,早在侯府落败的时候就贴了不少进去,如今剩下的那些,都是自己留着傍身养老的。 “怎么就不行了?”江阮兮惊愕的说道,“母亲,难道不是你说的吗?若是侯爷升迁了,你是侯爷的母亲,到时候你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不是?再说了,你也只是暂时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用一用,等到侯爷升迁之后,路子多了,将来银钱自然就多了,到时候侯爷肯定会还给你的。” 周氏身子一僵,她万万没有想到,江阮兮竟然会拿着,自己劝说她的话来劝说自己,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 “这……”周氏的心底肯定是有私心的,但是她在林宁锟的目光注视之下,有些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母亲,侯爷可是你的亲儿子,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自己的嫁妆吧?” 江阮兮觉得火不够大,就继续加柴火。 林宁锟也有点相信,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氏,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审视。 周氏反驳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能够帮得上侯爷的忙,我肯定会帮忙的。只是族长刚刚也说了,用女眷嫁妆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晓的话,肯定不太好,到时候说不定闲言碎语更多,岂不是就弄巧成拙了吗?” 林宁锟皱眉,好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润坤也摸了摸胡须,像是陷入了沉思。 见他们这样,周氏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作用,能逃过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不等她高兴多久,江阮兮笑看着她。 “其实,要是花母亲的嫁妆的话,旁人不会说什么闲言碎语,说不定还会夸赞你。” 周氏不解,觉得江阮兮是在胡诌。 而林宁锟和林润坤精神一震,异口同声问道。 “此话怎么说?” “真的吗?” “大家还记得前不久的新科状元嘛?” 见大家都认真的听着,江阮兮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这个新科状元由于家里贫穷,但是他母亲拿出自己的嫁妆接济他,将他养大不说,还到处给大户人家,洗衣服挣得微薄的收入,资助他念书,圣上知道之后,不仅没有觉得新科状元用了他母亲的嫁妆,反而是十分的感动。 大手一挥动,直接就写下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就钦点了他为新科状元,甚至是册封了他为正六品的官员,甚至是赏赐了万两黄金。这在钦国还是头一遭,倘若是母亲也能如那状元郎的母亲一般,对侯爷付出的话,我想到时候大家只会体谅母亲的一番苦心,绝对不会嘲笑什么。” 闻言,林宁锟眼睛一亮,周氏却觉得很是难受,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看可以的。”林润坤一听,几乎是两眼冒金星的看先周氏,“倘若是你将这将这些嫁妆,给拿出来的话,我相信到时候,就没有人会说什么,甚至是还会体谅你的一番苦心。” “这……这……”周氏也是没有想到,林润坤竟然会答应了,想要拒绝但是又做不到,想要答应却又开不了口。 “母亲,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了侯爷的前程,你难道不愿意拿出来吗?” 江阮兮的话让林宁锟微微皱眉,俊冷的脸上带着几分刚毅,“母亲,你是有什么难处?” “宁锟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周氏知道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江阮兮一脸惊讶,“母亲,怎么会帮不了?莫不是在开玩笑?” 林宁锟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悦,“母亲,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有什么就直说。” 原本这是家中的事情,周氏本来就不想说出口的,但是招架不住自己儿子的质问,而且她也害怕林宁锟多想,思考几秒后,只能坦白一切。 “你要的银子不少,我名下的嫁妆,只怕是凑不够那么多银子。” 江阮兮又是惊讶,“母亲,你是开玩笑的吧,这些年家中都是我在管,你根本就没有花销银子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多?” 周氏面色泛白,隐隐带着几分不自然。 “当初你没有来的时候,林家一直都是我在管家,那个时候我不擅长管家,家中产业大部分都是贴钱,我拿着我的嫁妆贴进去了不少。” 虽然这些年来,她对江阮兮管家这件事是觉得理所当然,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厉害。 但是这会说出来,无疑就是承认自己管家这一点不如江阮兮。 虽然有点丢人,但是也是没有办法。 总比自己到时候拿不出银子,再来说这些话好多了吧? “可是母亲,这不对呀,当初我嫁过来林家,接手家中事务的时候,明明看见过母亲的嫁妆单子,是贴进去了一部分,但是也不至于说,连侯爷需要的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江阮兮这番话,让林宁锟脸色大变。 “母亲,侯爷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会是不想帮忙,然后在这里找借口吧?” 林宁锟心中原本就挤压着怒火,这会是已经彻底的生气了。 “母亲,你难道真的不想帮我?” “不是,你是我的儿子,我肯定是想帮你的。”周氏只觉得有苦难言。 面对林宁锟的质问,她很想开口解释,可是那些话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母亲,既然不是不想帮忙,那你还有什么苦衷吗?这件事关系到侯爷的前程,你要是再犹豫的话,说不定机会就失去了。你是不是担心,你将银子拿出来的时候,到时候侯爷高升了,不给你养老呀?” 22那你的嫁妆去了哪里? 周氏嘴角一抽,江阮兮装作没有看见。 “这你就别担心了,侯爷可是孝顺的人,就算是你不拿银子,我相信侯爷将来肯定也会好好孝顺你的。只是,若是侯爷高升的话,想必将来日子好过一点,也能更好的孝顺你,但是若是侯爷升迁的事情不行。侯爷将来的日子不好过,母亲你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氏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她自然是巴不得,自己儿子过得越来越好,自己脸上也有光。 可她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母亲,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莫非是真的不想帮我?” 见她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林宁锟分明已经失去了耐心。 “不,不是的,我想帮你的。” “那你为何又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银钱?” 周氏又沉默不语,林润坤见几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顿时生气了。 “我说你们这件事是闹着玩?之前说得好好的,我帮你们找路子,银钱的事情不是问题,但是现在升迁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你们竟然做不了决定?罢了,合着我看你们,也是不想要这个机会,我还是去问问族里面谁需要吧。” 见状,林宁锟慌了,眼看着林宁锟要走,赶紧拉着他说道,“二叔公,我们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林润坤明显不相信。 林宁锟给江阮兮使了个眼色,江阮兮看着周氏,“母亲,莫非是你真的想让侯爷的心血,付之东流不成?” 周氏也着急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 “母亲,那你的嫁妆去了哪里?” “我……”周氏看了一眼林宁锟,又看了一眼林润坤,这才低着头,心虚说道,“都给你大哥了。” 林宁锟愕然,林润坤诧异,唯独江阮兮却故作惊讶,“母亲,大哥闲赋在家,平日的花销都是府邸出,他好好的怎么会问你要钱?” “你,你大哥是有些要紧的事情,着急用一下。”周氏支支吾吾的,也没有将事情说明白,甚至是在这会,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只是肯定的说道,“但是你们放心,你大哥说了,这个银钱是我的嫁妆换来的,他肯定会还给我们的。” 还? 江阮兮心底泛起一抹冷笑,大家都知道林家嫡子林锋,是个吃喝嫖赌什么都会的人。 原本就是不学无术,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否则的话,当初老侯爷在世的时候,也不会将这个家交给林宁锟。 他说要还银子,也就是骗一骗周氏罢了。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林宁锟的怒火再也绷不住了,脸上带着沉重的怒气,“大哥是什么样子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怎么能把给银子给他,还有他的话,你能相信吗?” 那就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无底洞。 根本就塞不满的。 周氏也知道林锋的德性,但是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那么不堪。 “宁锟,你大哥不是之前的大哥,他很多事情都已经改了,你别说他不还,我相信他会还的。” “侯爷,大哥还不还钱不要紧,如今眼下你的事情比较着急。” 江阮兮的话让林宁锟瞬间就拉回了理智,他知道林润坤这会还在身边,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 “二叔公,家中出了一点紧急的事情,银钱的事情我明日给答复。” 他再怎么生气,但是家中产业的事情,也是自己家的私人事情,他并不想要被林润坤知道。 “侯爷,这件事可大可小,机会难得。”族长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失去这个机会的话,下个机会就得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林宁锟自然是知道轻重,“二叔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握住的。” “那行,明日中午你就将银子送来,否则的话,我就当你放弃了这个机会。” 林润坤走了后,林宁锟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母亲,大哥去了哪里?” 周氏神色慌乱,眼神躲避,“还能去哪里,不是说了是跟你大嫂回她娘家了吗?” “母亲,大嫂的娘家就在京都附近,来回一个小时的时辰,大哥去了少说,也得有大半个月了,这总是住在丈母娘家,怎么看都不适合吧?”江阮兮好心的提醒道。 “你也知道你大嫂在家里住不习惯,时不时的回娘家,你大哥那是体恤你大嫂,所以才跟着过去小住几日。” 她不习惯? 江阮兮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看上去带着几分苍老的脸。 贺氏一族是京都有名的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贺氏年纪大了,无人上门说亲,所以才让林家捡了个漏。 自己大嫂贺氏好歹是书香门第的人,自然是受不了自己丈夫,成日里吃喝嫖赌,也曾闹腾过,但是效果甚微,最后就放弃了,索性就窝在娘家再也不管林家的事情。 “母亲,怎么能是小住几日,大嫂都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大哥难道不是去接大嫂去了吗?”江阮兮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记得大哥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好些贵重的礼物,如今想想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大哥该不会是又去了老地方吧?” 这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春华楼,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上一世的是,犹记得林锋经常去。 “你胡说什么,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周氏为林锋争辩。 江阮兮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这是什么?” 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借据递给林宁锟,“侯爷,这是今日早上春华楼让人送来的,说是若是不拿钱去的话,大哥只怕就得送去官府。” 什么? 别说林宁锟吃惊,就连周氏也震惊了。 她根本就不会相信,林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锋儿明明是答应我,是去将贺氏给哄回来,怎么还可能去那种地方?” “母亲,你的意思是这张字据是假的?” 23这是侯爷升迁的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氏现在也慌了,她现在根本就不确定,林锋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春华楼原本就是京都最有名的青楼,京都的纨绔子弟最喜欢待的地方。 那里一掷千金,若非财力雄厚的人,根本就进不了那种地方。 “大哥到底是不是在里面,侯爷不如让人去看看,毕竟这大哥要是真的欠了春华楼的银子,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会影响侯爷的前程。” 林宁锟一言不发,但是绷紧的神色已经看得出来,他此时此刻是非常的生气。 江阮兮看着他捏着拳头的脸,垂眸隐去眸中的嘲讽。 这已经不是影响前程这么简单了,林宁锟这个人自视甚高,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去那种地方。之前林锋只是小打小闹,并不会做出这种,欠着银子的事情。 但是如今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若是继续闹大的话,他的仕途受到影响就不必多说。 就算是那些闲言碎语,也足够让他难看。 而越是体面的人,就越是在乎那些。 林宁锟的脸已经臭到了极点,“来人,去春华楼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下人走了之后,周氏的心也忐忑起来,她坐立不安,只盼着林锋别那么糊涂。 江阮兮见这两人等不到结果,肯定不会罢休,直接就让人送来茶水。 半个小时后,林宁锟的亲信回来了。 “侯爷,大爷确实是去了春华楼,如今正被困在春华楼,说是若是侯府还不拿钱赎回大爷的话,他们就要将这件事告到京兆尹那边去。” 周氏当下后退几步,仿佛是受到了打击一般,随时都要晕过去。 林宁锟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反手就拍在桌子上面,连带着桌面上的茶壶跟杯子,直接摔碎在地面,茶水的水渍洒满了一地。 “母亲,我临走的时候,不是都好好交代过你,让你管住大哥,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 “我……我是管了的呀,你大哥明明答应我不去的,可是谁知道……” “这就是你的管教?” 林宁锟恨不得将手中的纸,给揉碎了直接摔在她的脸上。 “他现在正在春华楼,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周氏一脸心虚,“我……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母亲,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林宁锟尖锐的声音吓得周氏亦哆嗦。 “我,我是知道他去贺家后,你大嫂不怎么理他,他就回来了。但至于到底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天地良心,周氏要是知道林锋去那种的地方,她肯定会阻止的。 林宁锟的表情稍微好一点,自己母亲就算是再糊涂,但是也不至于混账到那种地步。 “侯爷,你现在在这里生气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大哥的事情吧。” 林宁锟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拂袖而走了出去。 周氏眼泪一直流着。 自己这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老大不学无术,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够管好? 二儿子倒是个好的,但是每次出了事情之后,总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她真的是不想活了。 越哭越凶,还以为江阮兮能够安慰自己几句。 哪知道江阮兮却幽幽道,“母亲,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就不哭了。” “大哥欠了春华楼一万两,现在侯爷即便是过去了,但是没有钱的话,大哥肯定也出不了,我要是你的话,与其在这里哭诉,倒不如想想,怎么整理好你的嫁妆填上这个窟窿。” 周氏瞬间就止住了哭声,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可是林锋欠了一万两,自己就算是贴了嫁妆也还不清。 突然,看着面前的江阮兮,眼前一亮。 自己没有,可是江阮兮有啊! 满脸笑容的看着江阮兮,柔声道,“阮兮,你是我们侯府得到人,锋儿也是你大哥,我这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你看......” “母亲说的是,但是我之前说了,我只能在账房上支出五千两银子,这是侯爷升迁的钱,要是给你还大哥的钱也行。我马上去拿来。” 说完,江阮兮转头朝门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周氏叫住了她,“你站住。” “母亲,怎么了?”江阮兮转头茫然的看着她。 “这笔钱不能拿给锋儿,这是侯爷升迁的钱。” “母亲说的对。我这有一个主意,但是可能需要委屈母亲一下了?” 周氏眼前一亮,“什么主意?” “母亲把你的嫁妆合计合计,应该是能够凑足这一万两银子。” “想都别想,这可是我最后的养老的银子,我不可能都拿出来,我最多只能拿出一千两银子,剩下的你都出。” 江阮兮冷笑,上一辈子的时候,侯府拿到春华楼的账单的时候,周氏直接让她拿钱去赎林锋,她是傻傻的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去赎人。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江阮兮脸上露出为难,“母亲,并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而是我不能帮忙啊。你拿我的嫁妆去贴着侯爷的事情,都已经被别人知道了,二叔公刚才生气你也见到了,这万一要是被人知道,大哥还花我的银子,这要是被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侯府?” 毕竟,自己的嫁妆去资助林宁锟的前程,好歹两人是夫妻关系,旁人顶多是觉得他吃软饭,但是林锋跟自己关系都隔了一层了,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林家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 周氏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面色异常的难看。 “所以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真的帮不了。” 周氏像是被打击到了,“那……那该怎么办,他好歹是你的大哥,你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江阮兮觉得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了,周氏竟然还想自己出钱,当真是异想天开。 “母亲,我这不是见死不救,我是爱莫能助。” 江阮兮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24你大哥回来了吗? “我总不能为了大哥一个人的事情,就不管林家其余的人吧?再说了,大哥的事情,除了我跟侯爷之外,不是还有大嫂吗?我相信贺家也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贺家要是这么好说话,也就没有林锋上门的事情了。 别说求贺氏,只怕是贺家知道这件事,不仅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断绝关系。 周氏的心底难受,想要帮助儿子,但是却又没有能力。 想要求助江阮兮,但是偏偏江阮兮说的理由,却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一时之间,仿佛是有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般的难受。 “母亲,我劝你最好是快点,否则的话,错过了时机,到时候闹得满城风云,侯爷只怕会很难办。” 江阮兮站起来,“大哥的事情有母亲跟侯爷处理,想必也不用我操劳什么,我屋子里面的事情还多着呢,就不打扰母亲了。”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在转身那刻,江阮兮的双眸闪过精烁,但谁都没有看到。 江阮兮走了没有一会,林宁锟就怒气腾腾的回来。 周氏一脸着急,“怎么样,你大哥回来了吗?” 林宁锟喝了一口茶水,愤恨道,“没有。” “为什么,是不是春华楼不愿意放人?你好歹也是定宁侯,他们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说起这件事,林宁锟的心底就更加来气。 “母亲,春华楼能够在京都开得这么大,背后的靠山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刚刚上门去自报家门,但是对方根本就不面子,说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是没有将银子送上门,他们是不会放大哥的。” “这不是霸道无理吗?”周氏的心底不甘心,“我们如今还没有见到你大哥,怎么能确定那欠条是你大哥写的?要不咱们报官吧。” “不行,要是去报官的话,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了?” 林宁锟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大哥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那怎么办,江阮兮的银子也不能用,我们还没有那么多银子,这不是将人直接朝着绝路上逼吗?” 林宁锟脸色也很难看,思索了片刻开口,“母亲,这件事只能靠大嫂了,还是你去贺家说这件事吧。” 周氏想到去贺家,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不去,你不是也知道贺家人是什么性格,他们是不会借钱给我们的。再说,他们即使借钱,一定会各种逼迫你大哥做他不愿意的时候,到时候你大哥,就一辈子活在你大嫂的阴影下了。” “所以母亲是打算让侯爷毁了仕途,也不愿意去贺家吗?在母亲的心底,难道大哥的尊严,比起侯爷贺侯府的前途更加重要吗?” 去而复返的江阮兮突然的出现,吓了周氏一跳,条件反射的反驳,“不,不是这样的,我当然看重侯爷的前途,只是......” 还不等她说完,江阮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是这样,那母亲就去贺家吧。” 周氏咬咬牙,被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带着仆人连夜去了贺家。 林宁锟的心底舒坦一些,看着江阮兮,想着她对自己的付出,脸上的情绪也温柔了一些,“今晚上的事情多谢你提醒了。” 若是曾经,只要是林宁锟对自己露出一丝丝的好意,江阮兮就会高兴得飞起来,可是经历了一世,现在这样的林宁锟却是让她非常的厌恶。 周氏原本就胆小,她教育儿子固然是有问题,林锋吃喝嫖赌不着正道,但是林宁锟呢? 看上去正义凛然,好像是高风亮节,实际上却是个不愿意承担的责任的小人。 自己大哥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去想想是什么原因,还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倒自己母亲身上。 不仅如此,他私底下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和林锋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江阮兮每次想起来,都会隐隐作呕。 “侯爷客气了,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侯爷着想,而是不想因为大哥的事情,给我带来麻烦罢了。”江阮兮显得很是冷淡,跟以往对他的态度十分不一样。 林宁锟不悦,这个时候江阮兮不是应该,对自己示好才对的吗? “侯爷,府邸还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江阮兮没有过多的纠缠,但是林宁锟看她清冷消瘦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的嘴角才泛起一抹讥讽,想用这样的方式,就以为能够勾起自己的兴趣吗? 她真的是在做梦! 江阮兮回到房间,红叶就把打听到的信息送来了。 “夫人,何奎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附近的灵芝,还有你特意吩咐的几种草药都囤积了。” 她算了算时间,距离那件事还有一段时间,“你让他扩大范围,不止是京都。” “是。” 红叶出去之后,江阮兮松弛下来。 有了林家嫂子的闲言碎语,林宁锟这段时间肯定不会打草惊蛇,不会冲动去见江雪柔。 不过,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林宁锟肯定会专心打理自己的仕途,就算是自己不给银子,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再加上林锋这件事,现在侯府需要拿出的银子可不少,即使他们能拿出来,也要剥一层皮。 现在他们现在焦虑不安或是去求人,心中他们上一辈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舒缓不少。 但这还不远远不够,她要让整个定宁侯府陪葬。 桌面跳跃的烛火打在她美艳的脸上,江阮兮眸色暗动,瞬间就有了主意。 ** 林宁锟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天空的皓月,距离林润坤说的时间越来越近,又出了林锋的事情,他的内心无比焦躁。 原本目无尘下的脸上,因为焦虑染上了几分寒气。 “林一,你去看看老夫人为何还没有回来?” 林一刚刚要出去,周氏就回来了。 “侯爷,老夫人回来了。” 林宁锟的脸色这才缓和,很快迎了上去,但是在看见只有周氏她自己回来的时候,他是极其的失望,“母亲,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大嫂呢?” 25不屑于惦记 想到在贺氏受的气,不好气道,“你大嫂并没有回来。” “她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好歹是夫妻一场,难不成她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去死不成?”林宁锟不满的埋怨,“那贺家呢?贺家对这件事也不管了吗?” “贺家说了,这件事是林家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家怎么会这么狠心,难道大哥的名声不好了,他以为他贺家能独善其身?” “我也这样说了,但是贺家不管这件事,我们能怎么办?” “母亲,不管如何,大嫂也是我们家的媳妇,你是婆婆,你总得想个办法。” 周氏道,“这些事情不必你说我都知道,只是现在贺家不出手,你总不能对你大哥见死不救吧?”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现在手中原本就没有银子,这些年的俸禄他全部都花在江雪柔身上,如今要拿出这么大一部分银子,他确实是没有。 “母亲,不如你去问问二妹妹,眼下去问旁人借钱,已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只有二妹妹能帮助我们。” “可是,这么晚了,你二妹妹小产还在坐月子。”周氏一脸的为难。 “母亲,二妹妹平时对你最好了,这次的事情,要是你开口的话,她肯定会答应你的要求的。”林宁锟可不管这些事情,满是期待的看着周氏,“母亲,为了林家的前程,你会去和二妹妹借银子的,对吧?” 看着自己儿子坚定又带着几分倔强的眼神,周氏忽然之间就顿住了。 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她最是了解,若是现在不给去的话,将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会更加埋怨自己。 “我也不知道你二妹妹有没有,但我可不保证能不能借到的。” 周氏深呼一口气,只能答应。 “这是有关侯府前途的事情,二妹妹一定会借给我们的。” 这话即是说给周氏一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周氏走了之后,林宁锟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二妹妹不可能对母亲的恳求置之不理的。 ** 第二天,江阮兮才起来,红叶马上过来伺候她梳洗。 “夫人,大爷昨晚上回来了。” 江阮兮倒是不怎么惊讶,只是笑了笑,“看来侯爷还是有几分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借到钱。” “不是侯爷去借的钱,是老夫人去二小姐哪里借的钱。” 江阮兮一愣,接过红叶递过来的漱口水,心底却是充满了嘲讽。 早就应该想到了,林宁锟这样的人,就算是遇见了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若是到时候事情做不好,他就可以独善其身,甚至是无端的指责。 以此来维系他的形象,保住他清高亮节的外表。 实际上,整个林家就没有比他更脏的人了。 “不仅如此,大爷也回来了,侯爷去了族长那边。”红叶不动神色的说道,“只是我听说大爷回到家里,好像心情不好,一直在发脾气,夫人早早就让人去了贺家。” 江阮兮笑了笑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侯爷带了啸哥儿回来许久了吧?我这还没有单独见过他呢。” “啸少爷早早就去了私塾。” 江阮兮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红叶梳头的手艺不错,这个发髻很适合她。 “下了学堂让他过我这里来坐坐,这孩子没有爹,娘又不在身边,怪可怜的。” “好的,夫人。” 江阮兮吃了早饭,原本想趁着这个空隙出门一趟,去打探无名道人的事情,但是却没想到贺氏回来了。 “大嫂,你回来了。” 江阮兮跟以往一样,带着笑容看着她。 不过贺氏清高,向来是看不上江阮兮,所以只是皱眉,“二弟妹,大清早的,看你的样子是要出门?” 贺氏的清高跟林宁锟的不同,她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是真的大家闺秀。 那种清冷是骨子里面,并非是刻意装出来的。 有些时候,江阮兮会觉得,林宁锟其实是在刻意的模仿贺家。 但是贺家的清冷,是从骨子里面出来的,他根本就模仿不来。 江阮兮也没有在乎她的冷意,热情的回道,“府中事务繁多,还有几个铺子的宿务要打理,我得去看看。” 贺氏不自觉的微蹙眉头,“就算是俗事再多,可是到底抛头露面,弟妹作为侯府夫人,还是得注意一下分寸。” 江阮兮也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贺氏和京都其他世家一般,看不起在商贾长大的她,但是她又与林家人不一样,她看不起自己,但是也不会惦记着她的东西。 准确来说,不屑于惦记。 所以,江阮兮对于她,也就是平常心对待,不讨厌也不喜欢。 “大嫂说的是,但是大嫂可能不当家不知道侯府的情况,要是不去打理,可能我们侯府的日子不好过。” 贺氏以为江阮兮才讽刺自己,作为长嫂得不到掌家权。 脸色有点难看,瞪了她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江阮兮看着她的背影,走到门口的时候,响起了一件事,吩咐边上的红叶,“等一下,你去打听一下,大嫂为何会突然的回来了。” 贺氏一向清高,一向是看不上林家的所作所为,更加看不上吃喝嫖赌的林锋。 按照上一世的走向,这时候的贺氏还没有回来。 可现在好像很多事情,都没有按照上一世的走向走。 “好的,夫人。” 江阮兮带着红叶去了巷子,但是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边度。 江阮兮陷入了深思,边度这是去哪里了? 本来她看着时间过去好几天了,正好今天有空,想要向边度打听一下无名道人的信息,但是没有料到,边度竟然离开了巷子。 回去的路上,红叶忍不住道,“夫人,我们不是遇到了骗子了吧?” 江阮兮一脸严肃道,“别乱说。我们没有给他银钱,他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要是真的是骗子的话,他能骗我们什么。” “可他去哪里了?” 江阮兮也不知道。 但是想起上一辈子的时候,现在她重生后,好多事情都提前了,她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偷了她的运气,具体到底是什么。 26老夫人和大夫人吵架了 “你让何奎去找找。” 除了排除是人为的原因,江阮兮才会放心。 ** 江阮兮才回到院落内,周氏的屋子就传来她的哭喊声。 “你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一会儿,江阮兮都还没有喝完一杯茶,红叶就打听来了信息。 “夫人,老夫人和大夫人吵架了。” 江阮兮摩擦着茶杯,顿时觉得有趣。 上一世的时候,她的这个大嫂性格就是这么刚烈,周氏仗着婆母的身份,一直想要拿捏贺氏。 但是贺氏饱读圣书,也受过最好的礼仪,再加上看不上周氏的做派,怎么可能顺着她,后面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周氏治的不敢再对她指手画脚了。 “说说怎么回事?”江阮兮放下茶杯,顿时也来了八卦的心思。 红叶把打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和江阮兮说了。 原来贺氏回来后,骂了林锋一顿,而林锋又是个软骨头,一向怕不苟言笑的贺氏,正在跪着认错的时候,被周氏碰见了。周氏当下就呵斥了贺氏一顿,说她强势霸道,哪有让自己丈夫给自己下跪的,于是就拿出婆婆的身份压贺氏,结果被贺氏回怼一顿,周氏被怼的都气晕倒过去了。 江阮兮想想那个场面,她的嘴角忍不住的扬起笑容。 有点后悔刚才出去了,不然她就可以看好戏了。 江阮兮觉得周氏就是老糊涂了,贺氏就是性格不怎么讨好之外,其余地方没有毛病,做人虽然是刻板了一点,但是却是个明白大道理的。 但是想到周氏被怼,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开心完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让你打听的那些消息,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正在开心的红叶也严肃起来。 “夫人,大夫人回来确实是有原因的。” 江阮兮眸色沉了沉,“什么原因?” “大夫人好像是有身孕了。” 江阮兮并不意外,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周氏的肚子有了动静。 她虽然自视甚高,可是到底因为孩子妥协。 江阮兮觉得有点遗憾,要是贺氏因为林锋的这件事离开林家,也就给她后面离开林家有一条路了。 可现在看来,就连贺氏那样的家势都不能逃离林家,她自己就更加的难了。 江阮兮的心瞬间就惆怅起来。 见状,红叶有点不明白,刚才还一副高兴的模样,怎么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 但即使再难,她也不能失去信心,一定会在报了仇后,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她要一步一步的算计好。 想通后,江阮兮强打起精神吩咐红叶。 “现在母亲身体不好,大嫂也回来了,一家人也该团聚一下了。你去镇国侯府递个帖子,说母亲身体不好,等她出了月子,让她过来看看母亲,顺便开导开导母亲。总是要抱孙子了,需要开心开心一下的。” 红叶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突然跳转的那么大。 但她对于江阮兮的吩咐从来没有异议,一切都照办。 “好的,夫人。” 红叶刚出去,林啸就来了。 “夫人,听说你找我。” 林啸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整个人都变的成熟许多。 即使再成熟,也是小孩子。 一进来江阮兮的房间内,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上下的打量着四周。 江阮兮看着面前的孩子,想起上一世她倾尽所有的去对他好,但没想到养了一条白眼狼。 抬起手拿起茶杯抿一口茶,才能是压住心中的厌恶和愤恨。 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笑着道,“啸哥儿来侯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住的还习惯吗?” “回夫人,我来已经有一月有余了。一切用度都很好。” “这段时间,你可想念你的父母?” 林啸到底还是小孩子,不管装的再成熟,说起父母,还是流泻出想念。 他心中也是很多的疑惑。 来之前,娘亲和父亲都说过,这里才是自己的家,但是为什么不能说这里是自己的家,还有上次为什么不能在见到娘亲的时候,不能叫娘亲的。 不仅如此,爹娘还要自己骗眼前这个,看着很是亲切的妇人。 不过爹娘都说了,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才会有家不能归,不能跟自己的爹娘相认。 “想是想,但是我娘亲说了,让我在侯府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楣。”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人影,她连忙放下茶杯将林啸拉过来,笑着摸着他的头。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爹娘都不在了,竟然还将你爹娘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你爹娘要是泉下有知的话,只怕会觉得十分欣慰。” “不是,我爹娘他们……” “啸哥儿。”林宁锟的声音打断了林啸的话,林啸的怯生生的看过去,看到熟悉的身影,眼光一亮,但是看到林宁锟严肃的脸,眼神暗淡了下去。 林宁锟看到林啸没有什么事情,心中松了一口气,一把把林啸拉到自己的面前。 “我不是和你说了,下了学堂去我屋子里,你来这里干什么?”林宁锟的面色带着几分愠怒。 林啸从来没有见过林宁锟生这么大的气,身子不由的缩了缩。 而江阮兮知道林宁锟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心中冷笑。 这么急赶过来,生怕自己会对林啸做什么。 敛了下神情,江阮兮笑着道,“侯爷,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吓着他的。其实侯爷不需要那么紧张,我只是看这孩子来侯府那么久了,都没有好好的见过这个孩子,所以专门找了个时间来,和孩子说说话而已。” 林宁锟盯着她的脸,想看看她说话的真实度。 “侯爷干嘛这么看我呢,再怎么说着孩子的父母对侯爷有恩情,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件事是我的私事,你就别管了。” 不管了? 江阮兮低着头,掩去了嘴角的冷笑。 “侯爷,我们好歹是夫妻,我关心你的事情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侯爷如今是咱们侯府的支柱,对于侯爷有恩情的人,自然就是侯府的恩人,我作为侯府当家主母,这关心是我分内的事情。倘若是侯爷觉得是我多管闲事了,今后啸哥儿的这些事情我就不管了。” 27你胡说什么 林宁锟心中有点紧张,他还指望着江阮兮答应林啸过继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不管了? 这几日,江阮兮做事情确实是得体,也找不出来错误,林宁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重,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父亲对我有恩情,我并不想将这些事情牵扯到家里面。” 不想牵扯到家里面,却还要过继人家的儿子? 要是换做是上辈子,江阮兮肯定就相信了,但是现在看透了他的自私,她听着这话就觉得虚伪。 “侯爷说的是,我只是可怜这孩子罢了,爹娘早早的就没有了,如今还要寄人篱下,也不知道他爹娘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江阮兮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侯爷不愿意牵扯到家里面,那啸哥儿的事情,以后就交给侯爷自己处理。” 林宁锟总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但是一时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本来她叫林啸过来,就是想恶心恶心林宁锟而已,现在目的达到了,江阮兮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转移着话题。 “侯爷,大嫂回来了,听说大嫂和母亲闹了很大的不愉快,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母亲已经叫了好几次大夫了。母亲身体不好,二妹妹也出了月子了,我便寻思着让二妹妹回来陪着母亲说会话,你看如何?” 林宁锟心思一动,“好,我看你也别叫人去了,我正好有点事情,要去二妹妹府邸一趟。” 他这么着急着去,只怕是为了想要见陆雪儿吧? 压住心底的厌恶,江阮兮答应了。 等到林宁锟和林啸走了后,江阮兮垂眸对着红叶说道,“你也跟着去,最好是提醒二妹妹一下,上次在宴会上的事情。” “夫人,红叶明白。” 第二天,林清许就上门来了。 “二姐姐都来了这么久了,这大嫂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来,也太不把二姐姐放在眼里了。”林婷婷不满道。 林清许微蹙眉头,为贺氏说话。 “三妹妹没关系的,我听说大嫂不是有身孕了嘛,有了身孕是比较累点,我只是回家转转而已,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重要的是她的肚子。” 林婷婷翻了个白眼。 “二姐姐,她不就是怀个孕而已,又不是怎么了,我看她就是装的。” 林清许听着林婷婷说话,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江阮兮却早已经习惯,当作没有听见,缓缓站起来。 “母亲,大嫂早上起来就说害喜厉害,人身体不舒服,也吃不下东西,但是也特意交代儿媳妇,说如果是二妹妹回来的话,让人去捎个话。我厨房里面还有些事情要吩咐,我就给大嫂去传个话吧。” 江阮兮的话才说完,林婷婷就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江阮兮这么说,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她生气的瞪着眼,眼看就要发作,还是林清许赶紧说道,“二嫂客气了,大嫂有身孕是大事情,见我不见我都不要紧,你告诉她,她若是不方便的话,等会我跟母亲说完了,我就去找她。” 江阮兮走了之后,林婷婷就再也忍不住了。 “二姐姐,你干嘛这么给她面子?你不知道大嫂和二嫂在家,是怎么对母亲的吗?母亲原本就是被大嫂给气着的,她这会去将大嫂给接过来,这不是存心要给母亲添堵吗?你不向着母亲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她们说话?” “婷婷,你二姐姐好不容易才来,你说那些话做什么?成日里没大没小的,你看你都被惯成了什么德行?” 周氏呵斥,林婷婷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却没有再出声。 “母亲,三妹妹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懂,你跟她置气做什么?” 林清许看着林婷婷,“三妹妹,上次你给我说你喜欢胭脂,我今日来的时候就给你带了一些,丹琳坊的。” 林婷婷心中的不愉快瞬间抛之脑后,眼睛一亮,“二姐姐,真的是丹琳坊的吗?我听说他家的胭脂最近可火爆了,好多人就算是排队买都不一定买得到,你是怎么弄到的?” “三妹妹喜欢的东西,我一直都记在心底,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去了你房间,你要不去看看喜不喜欢。” 林婷婷高兴起来,“好的,我去看一看。” 她兴高采烈的走了,林清许的脸却沉了下来。 “母亲,你怎么把三妹妹惯成这样,对嫂嫂们不尊重,一个姑娘家的,还插手娘家的事情,说出去会坏了我们林家的名声。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懂的,你还是说说她的。” “你三妹妹也是心高气傲,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说过,但是有些时候也不是你三妹妹多事,而是你这两个嫂子确实是不怎么好。” 周氏到了现在,还是不觉得林婷婷的问题有多大,林清许却微微皱眉,总觉得自己母亲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不妥。 “好了,也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二弟前程的事情马上就要处理好了,等到你二弟升迁的时候,我也能扬眉吐气。” 说起这件事,林清许没有周氏那么乐观,反而是脸上有点凝重。 “娘,二弟的事情真的稳妥嘛,不要到时候那些钱白花了。” 闻言,周氏瞬间就把脸拉了下来。 “怎么可能白花了,那条路是族长牵线的,十分稳妥,绝对没有问题。”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林清许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想起昨天林宁锟来侯府的额事情。 她又道,“娘,二弟和我们侯府的世子妃没什么事情吧?” 周氏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眼眸闪过紧张,但很快的消失。 脸上装出严肃来掩饰心虚。 “你在胡说什么,上次宴会是有人造谣,你也知道你二弟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林清许是相信林宁锟的为人,但是想起今天早上府邸的巧合,随口道,“是我想多了,昨天二弟来我府邸了,所以才想起这件事的。” 28以大局为重 她的话音一落,周氏端着茶杯的手猛然的抖动,杯中的水瞬间的洒落出来。 林清许不知道周氏为什么突然会那么激动,但没有多想,上前拿过她的茶杯放在桌面上,看到她背上有些许的红痕,一脸关心的问道,“母亲,你没事吧?” 拿出手帕捂着她的手背。 “没,我没事。” 周氏有点尴尬,但害怕她乱想,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奇怪,你二哥好长时间都没有去你府邸了,昨天怎么突然想着去了?” “我也纳闷。自从我成亲后,二哥就没有来过。他今天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但是后面我才知道,他是因为母亲生病了,所以叫我回来看看您的。” 闻言,周氏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还是有着其他的担心,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二哥除了去请你之外,没有做出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看着周氏惴惴不安的脸,林清许却皱眉,“母亲,二哥送了信之后就走了,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说在镇国侯府,二哥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周氏悬着的心落下来,干笑着掩饰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家跟镇国侯府原本就是姻亲,你二哥去府邸上应该是看看侯爷的,我怕他不知道礼数。” “侯爷如今身体不好,谁都不想见,二哥倒是想去见的,但是我没有允许。” “这样啊……” 周氏这会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两人没有见面就好。 但是她的心底又多了几分埋怨,自己这个儿子平时看上去挺稳重的,可是怎么在这件事就这么糊涂? 之前躲躲藏藏的就罢了,现在竟然忍不住找上门去了,他就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母亲,之前家宴的时候我没有回来,但是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林清许的思虑比较重,根本就没注意到周氏的不自然的神情。 “是,是吗?”周氏的心底还在埋怨儿子,心不在焉的说道。 “母亲,现在外面的谣言可难听了,你最好是管一管二弟,跟旁人沾染上什么关系,或许没有什么,可是跟世子妃惹上关系怎么能行?” 周氏的心又砰砰的跳动起来,“别听那些人胡说,你二弟跟世子妃根本就没有事情,那是那些人在瞎说。” “母亲,我知道。”林清许并没有怀疑林宁锟和江雪柔真的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京都的人就是这般,只是一些巧合的事情就会说得很玄乎。 “但是人言可畏,我家侯爷已经知道这件事,特意让我过来跟你说,这件事关系到两家的名声,你得好好处理。” 林清许此时并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只是有些闲言碎语,她并不能坐视不管,“我二哥刚刚回来京都,前程各方面都得需要打点,这个时候舆论也会对他有影响,母亲不希望我刚刚借出去的银子白花了吧?” “你说的是,我到时候定然会找出那造谣之人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看到周氏的反应,林清许放心了。 “母亲,我二哥回来这么久了,听说他跟我二嫂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 “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我怎么管得着?” “母亲,这件事就是我二哥不对,虽然当初成婚并非他所愿,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二嫂一个人撑起了侯府,如今侯府的日子,虽然还是不如之前,却也算得上步入正轨,娶妻娶贤,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感情的事情虽然是不能勉强,但是林宁锟要是个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即使不喜欢江阮兮,也应该给江阮兮足够的尊重。 林清许忍不住的劝周氏,“母亲,现在陛下很看重家里的和睦,二哥和二嫂之间的关系,关系到我们林家的前程,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二哥,以大局为重。” 周氏面露难色。 其实她何尝不想劝林宁锟,但林宁锟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林清许知道周氏一向是看不上江阮兮商贾的身份,也知道不管她怎么说,周氏都不会听自己的,她也不想管林家的事情。 于是转移话题。 “我前段时间听说二哥带回来的孩子,叫我们家世子妃母亲,还说这孩子长得像世子妃,我倒是有点好奇想见见。” 周氏身子一僵,毫不犹豫道,“那孩子去学堂了,现在不在府邸。” 林清许也不疑有他,站起来道,“既然这样,那我去看看二嫂吧,她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怕是忙的不行的。” 周氏有点不悦自己这个女儿,本来回来是看她的,去看江阮兮干嘛,她忙都是她的本分。 林清许才不管周氏的心情,直接出去了。 等到她出去后,周氏猛喝一口茶顺气,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你出去叫人看着啸哥儿,千万别让清许看到,要是被她看到,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是,老夫人。”丫鬟知道周氏的脾气,身子不由的缩了缩。 ** 林清许到了江阮兮的院子,江阮兮正在屋子里面看账本。 “我就猜你肯定回了自己的院子。”林清许进了屋子显得十分的熟稔,“母亲是唠叨了一些,你肯定不爱听。” 江阮兮只是笑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对着红叶道,“二小姐来了,去泡一壶好茶。” 林清许脸上的笑容更深,坐在她旁边,“还是二嫂对我好。” 热络的话说完之后,她又想起周氏的事情,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二嫂,我母亲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江阮兮不说话,但是脸上已经没有笑意。 林清许知道她的心底不怎么高兴,心底已经有些发虚。 可为了自己娘家着想,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二哥是年轻,心高气傲了一些,不知道你的好,但是我相信他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那些闲言碎语只是笑话罢了,二嫂且不要往心里去。” 江阮兮微微一愣,瞧着她一副战战兢兢且十分小心的样子,她只是觉得十分可笑。 29听说你找我 林宁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吗? 也不知道林清许在知道林宁锟,和江雪柔的事情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夫人,啸哥儿来了。” 江阮兮正欲开口,红叶就端着茶进来。 “让他进来吧。”江阮兮笑眯眯的看着林清许,“这孩子来了江家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见过吧?” “是呀,我刚刚在母亲那边的时候,还想着见一见这孩子,母亲还说他去了学堂,如今正好,听说二哥对这个孩子很是上心,我倒是有几分好奇这个孩子。” 按照林宁锟高傲的性格,就算是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对他有救命之恩,林宁锟顶多也就是带回来家,好好照顾就好了。 可是这次竟然又是带回家,还要亲自教导,甚至是还想着要过继。 林宁锟的反常,林清许想看看,这孩子是有多聪慧,让林宁锟打破自己以往的习性。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笑着道,“那等一下可以满足二妹妹的好奇心了。” 不一会,林啸就从外面进来,他揣着几分小心,恭敬的对着江阮兮行了个礼,“夫人,我下了学堂,听说你找我。” 江阮兮颔首,对着林清许道,“这就是侯爷带回来的孩子,你看看。” 林啸以为江阮兮叫他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叫自己见客。 他心底带着几分不悦,林清许看着他的神态,面色却不由得发白。 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帕子,江阮兮假装看不见,对着林啸道,“这位是侯爷的妹妹,你父亲与侯爷又是同辈,所以按照辈分,你应该叫她一声姑姑。” 林啸十分不耐烦,“夫人,我今日学堂还有许多事情。” 江阮兮知道他不愿意,也不强迫他,叮嘱红叶,“红叶,你先送啸哥儿回去。” 红叶走了之后,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你看啸哥儿如何?” 林清许脸色惨白,江阮兮放下茶杯,一脸关心的询问。 “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嘛?”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眼熟。” 江阮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打趣道,“二妹妹,你莫不是在哄我,这孩子的父母,可是侯爷在外上任的时候结交的好友,你从未见过,又怎么会觉得这孩子眼熟?” 林清许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江阮兮假装没有看见,依旧带着几分调侃,“难不成连你也觉得这孩子跟世子妃有几分相似?” “不,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林清许因为紧张的关系,说话都结结巴巴。 江阮兮与她认识这么多年了,自然是知道她内心的彷徨跟震惊。 “你也别紧张,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再说,这世子妃这么多年,都在你的眼皮子下面,她要是怀孕生孩子了,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难不成你不还能不知道?” 说着无意,听者却有心。 林清许想着几年前的事情,脸色越发的不自然。 怀胎虽然需要十个月,可是前面几个月要是隐藏的比较好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目的达到了,江阮兮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对了,镇国侯府如今如何?你家二房还是那般闹腾?” 说起镇国侯府的糟心事情,林清许的心绪也转移了,忍不住叹息一声,“是呀,二房眼看着我们大房后继无人,如今天天闹腾着过继孩子,只是侯爷的心底还是不死心,不愿意这大半辈子打下的家业,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说着,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语气不知不觉的低落,“只是可惜我这肚子……” “这么下去也不行,二妹妹何不考虑过继一个孩子。” 林清许苦笑,“就算是我愿意,侯爷也不会答应过继孩子的。” 江阮兮垂眸抿了一口茶,“二妹妹,侯爷不愿意过继孩子,但是侯府又不是老侯爷一个人的,要是有人愿意过继呢?” 林清许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心思一动,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阮兮。 江阮兮放下杯子笑了笑,“二妹妹,我也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时间不早了,母亲想必等我们许久了,我们还是早些过去,不然母亲又生气就不好了?” 说完,拉着林清许朝着周氏的寿康堂走去。 被江阮兮浑浑噩噩拉到半路的时候,林清许好像是想通了,反抓住她的手道,“二嫂,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闻言,江阮兮的心情大好,吃饭的时候就连林婷婷阴阳怪气的呛她,她也当作听不见。 吃了饭,林清许就急匆匆的走了,江阮兮送走人,原本打算回自己的屋子,但她刚想走,被周氏叫住了,“江阮兮,你给我进来。” 江阮兮跟着周氏进了屋子,不卑不亢的说道,“母亲,找我可是有事?” “侯爷没有跟你说过,不让你啸哥儿见外人,你是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吗?” 周氏脸色难看的质问。 “母亲,我怎么敢不听听侯爷的话,只是啸哥儿来了府邸后,侯爷原本就叫我好生照顾,我平日忙着,今日得了空才叫啸哥儿来我屋子里面坐会,谁曾想到二妹妹这会就来了我屋子。 再说了,二妹妹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侯府出去的,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我哪里知道在母亲的眼底,二妹妹竟然是外人。” 江阮兮的态度显得十分的诚恳,“母亲,我错了,我这就去告诉二妹妹,让她忘记今日见了啸哥儿的事情。” 说罢,江阮兮就假装要出去。 “站住。” 周氏着急的大声呵斥,“见了就见了,我没有说你二妹妹是外人。” 江阮兮睁大了眸子,越发的不解,“母亲,那你说的见的外人是谁,啸哥儿除了见了我和二妹妹之外,就没有见过旁人,儿媳愚钝,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周氏气的嘴唇抽动,胸脯上下起伏。 江阮兮这个小贱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给她装? 深吸一口气,周氏敛一下情绪。 30你下去吧 “我并不是说今日,我只是在提醒你,侯爷不喜欢没有在他的允许下,让啸哥儿见旁人。侯爷回来这么久了,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缓和,我这是为了你着想,你做事的时候多顺着他的心意,他自然会领你的情的。” 领情? 江阮兮垂眸隐去眸中的嘲讽,她上辈子就证明过了,哪怕是自己掏心掏肺,他也不会领自己的情的。 “母亲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见她如此温顺,周氏的心底这才放心,可林啸的事情到底是大事情,这件事她还得跟林宁锟说一下。 “我累了,你下去吧。” 把事情说完后,周氏直接赶客。 江阮兮也不在意。 回到院落后,江阮兮吩咐红叶,“你马上让何奎去东街找一个李婆子的人,把她偷偷的带到二妹妹跟前。” 虽然不知道江阮兮要做什么,但红叶应了声后,直接去办了。 江阮兮望着院子里面刚刚种下的李子树,心底泛起一抹冷意。 林宁锟,你不是想要让你儿子认祖归宗吗? 她就偏偏不会让他如愿,她不仅要毁了他的仕途,还要让林啸永远回不了林家,认别人家做祖宗。 ** 林清许回到镇国侯府,心绪一直都不安宁。 身边的丫头玉屏担忧的问道,“夫人,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林清许摇了摇头,“玉屏,你今日可看见那孩子了?” 玉屏颔首,“奴婢看见了。” “你觉得他长得像谁?” 玉屏咬唇不语,林清许清冷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色,“是不是很像世子妃?” “夫人,这话不能乱说。” 玉屏下意识的看着窗外,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旁人听了去。 “这孩子现在看着确实是跟世子妃没有几个地方像,可是你也是见过世子妃刚刚成婚的那几年的样子……” 江雪柔的脸上受过伤,原本是留下了几道疤痕,江家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她只好了。 但是模样有所改变了一些。 否则的话,林啸看着更像世子妃。 “可是夫人,啸哥儿是侯爷带回去的孩子,怎么会跟世子妃扯上关系?”玉屏不解的说道,“而且,就算是长得很像,夫人都看出来了,那林家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林清许面色凝重,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就浮现在脑海。 “玉屏,你去让人查一查,世子妃五年前,回娘家几个月到底做了什么?” ** 过了几天,林清许再次上门。 “母亲,二哥,二嫂,我今日来跟你们商量个事情。” 周氏笑着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是这样的,我想要过继啸哥儿。”林清许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她的话刚落,哐当一声,周氏手中的茶杯直接掉落在地面,林宁锟斯文俊朗的脸,也带着几分古怪,唯独江阮兮坐在原地,垂眸拨了拨茶杯盖,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二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宁锟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可是江阮兮却隐约的感觉到,里面克制着几分怒气,若不是为了脸面,此时只怕是早已经怒火冲天。 “是呀,你好好的怎么会想着过继孩子的事情?” 周氏也坐不住了,要知道林啸可是自己的亲孙子,这要是过继过去了,那像是什么样子? 林清许以为他们是为自己着想,怕是过继给她,别人会说闲话。 心里还是很感动,娘家的母亲和哥哥为自己着想,当年让她嫁给镇国老侯爷时,对他们心中还是有恨意的,但是现在对他们的恨意消缓不少。 “不是过继给我,过继到世子妃名下,这……。” “不行。啸哥儿只能留在定宁侯府,哪里也不准去。” 林宁锟还不等林清许说完,想也没想的拒绝。 “侯爷别冲动,二妹妹还没有说完呢?”江阮兮站出来道。 “我再不冲动,他们是不是直接把啸哥儿带走了。” 江阮兮沉默。 周氏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清许微蹙眉头,脸上也变得很是严肃。 “二哥,要是别的事情,我都不强求什么,但是这件事关系到镇国侯的未来,啸哥儿我必须带走。” “我说不行就不行,啸哥儿谁都别想带走。”林宁锟冷冽的看着她。 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似的。 林清许脾气也上来了。 “啸哥儿是我们镇国侯府世子妃的孩子,也是我们镇国侯府的血脉,现在让他回到我们侯府,是理所当然的,你没有资格反对。” 林清许也不理解,这件事对于林家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但是他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甚至是反对? “因为啸哥儿是……” “林宁锟,你闭嘴。” 林宁锟马上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周氏大声呵斥。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啸哥儿若是去了镇国侯府,就有他自己的前程,你就算是再关心他,也得为你自己的前程做打算是不是?” 这话就像是一根棍子,一头打醒了他。 林宁锟瞬间就闭嘴了,原本已经泛红的双眼,此时变得夹杂着隐忍的痛处。 但只是稍纵即逝,不一会就消失不见,再次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江阮兮瞧着他的情绪转化,只觉得有点可惜,若是刚刚周氏不阻止的话,他是不是就将林啸的身世给说出来了,她离成功就差一步了。 还真的是有点可惜。 “母亲,你的意思是答应我带啸哥儿回去了?” 林清许此时此刻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氏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是的,我答应你带啸哥儿回去。”周氏点了点头。 “那二哥的意思?”林清许一脸期待的看着林宁锟。 但林宁锟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把脸扭向一边。 见状,周氏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他的。” 说完,怕林宁锟在愤怒中说出不宜的话,对着江阮兮道,“我今天有点累了。你二妹妹是客人,把她带到你院子里好好招待吧。” 还不等江阮兮说话,林清许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31他乐不乐意不重要 “母亲,侯爷还在等我的信息,我要回去告诉他这个好信息,我就先走了。” 周氏的脸色很是难看,林宁锟的手也仅仅的攥着,下颌骨蹦的紧紧的,而江阮兮见状,只装作看不见。 “母亲,我去送送二妹妹。” 她们走后,林宁锟再也忍不住了,上前质问着周氏,“母亲,你是知道啸哥儿的身世,为什么答应让他回镇国侯府?” “你以为我愿意啊?” 周氏心中也不好受,让自己的亲孙子去认别人家为祖宗。 “你是没有听清许说,镇国侯府答应了这件事,也就是默认了啸哥儿的身份,人家现在就是认祖归宗,你有什么权利去阻止? 还是说,你想告诉清许,啸哥儿实际上是你的儿子?你要是敢的话,我也不管你们了,你去告诉清许,啸哥儿实际上并非是镇国侯府的孩子,他是我们林家的孩子,你能做到吗?” 林宁锟噎住了。 这件事他做不到。 就算他能接受,但是江雪柔呢? 她是那么无辜,那么可怜,他不能够让她来跟着自己承受这些。 可是,他也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认别人为父。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当初的自己,明明是高兴的以为要娶的人是江雪柔的,结果后来却变成了江阮兮。 他的心乱糟糟的,仿佛是被谁狠狠地捏碎了一般。 “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锟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周氏不忍心泼凉水,但是却没有办法。 “你现在的仕途正在上升期,你的名誉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为了林家着想,为了你二妹妹着想,现在啸哥儿都应该回去。” 仕途和林家的前程,几个字就像是无形的枷锁,牢牢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绝望的感觉迎面扑来,让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最后,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仓皇逃离。 周氏也知道是难为自己儿子了,并未追上去,只是无声的叹息一声。 ** 林家门口。 江阮兮将林清许送到了门口。 扑面而来的热气,林清许停在阴凉的地方,“二嫂,你就送我到这里吧。你快进去吧,这里热。” 江阮兮停下脚步,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无碍,二妹妹。经此一遭,这下可顺心了。” 林清许颔首,“说起来,这件事还多谢二嫂提醒,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二妹妹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二妹妹聪慧过人,能够联想到而已。” 林清许自然是不会知道,江阮兮早就知道这一切,并且暗中算计着推一把火。 林清许只当她只是为了自己好,结果恰好就被自己发现了而已。 所以她心中自然是感谢她的。 “都怪我,这件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二哥的心底只怕是不会舒服,二嫂最近切莫要与他发生争执。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 江阮兮点了点头, 送走林清许后,江阮兮刚转身,迎面就撞上了林宁锟愤怒的脸庞。 手腕被用力的抓住,“江阮兮,是不是你教唆二妹妹过继啸哥儿的。” 手腕处的疼痛,江阮兮眉头紧皱想挣扎开,但是不管挣扎,都挣扎不开。 “现在啸哥儿送走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林宁锟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矜持跟冷漠,此时的他早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冲着江阮兮就是大吼大叫。 “江阮兮,我告诉你,就算是啸哥儿被送走了,我也不会跟你牵扯上任何关系,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有我们之间的孩子。” 要是上一辈子的江阮兮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无比伤心,但是经历过一世的江阮兮,早就看透了,不仅没有伤心,还觉得恶心。 他真的以为自己做一切,是怕日后有自己的孩子,林啸会成为她孩子的阻碍。 真的是笑死了。 要不是为了报仇,她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侯爷,就算是生气也得有个限度,你也不希望所有的人,都知道啸哥儿到底是谁的孩子吧?” 江阮兮也不挣扎了,只是抬头睨着他,说话轻言细语,丝毫不见怒气,“侯爷可以丢得起这个人,但是侯府丢不起。” “哎哟,这定宁侯才回来没有几天,就冲着自己的夫人发怒。” 江阮兮的话语刚刚落下来,侯府门口就响起一些细碎的声音。 “是呀,就算是感情再不好,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么多年了,定宁候夫人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能这么训斥?”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情……” “……” 林宁锟的面色已经快要跟暮色融为一体,他还想去堵住那些人的嘴,但是知道现在他不占理。 要是他轻举妄动一点,都会惹来更大的议论,只能是气的拂袖而去。 一阵风吹过来,把身边的热气吹起不少。 幽幽的林宁锟的背影,江阮兮觉得无比的喜悦。 看来这个男人,不仅心高气傲,还极其的能忍耐,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看着自己的儿子回镇国侯府,认别人作为父亲。 看来她下手还是不够狠,否则的话,他怎么还能忍得了。 红叶上前,看着江阮兮手上深深的抓痕,一脸为她打抱不平。 “夫人,侯爷也太过分了。啸少爷又不是侯爷亲生的,二小姐要过继他,又不是你撺掇的,怎么能把一切怪在你的身上。再说,这不是一件好事,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江阮兮浑然不在意。 “他乐不乐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啸哥儿的事情他改变不了。” 太阳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热,江阮兮心中却很是舒爽。 想到不久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江阮兮对红叶叮嘱,“对了,你去问问何奎,药材的事情如何了?” 红叶很是不解,江阮兮为什么一直催着这药材的事情。 难道她想开药材店。 但她现在不是应该,先把林宁锟的心拉回来先。 其他的事情不需要那么急的。 32让二叔公劝他 灼热的天气,一浪一浪的扑面而来,林宁锟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心中的怒气,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要不是江阮兮,他就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也不用认别人做父亲,他也不会那么狼狈,也不会这么的无能,这一切都是江阮兮的错。 想到江阮兮害他变成这样,恨不得现在就去休了她。 “侯爷,外面天气热,我们还是回去吧?”林一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小声的劝道。 林宁锟被气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大步的向前走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是发泄心中的怒气。 汗水浸湿了褒衣,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林宁锟的头脑才冷静些许。 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吩咐林一,“你去准备马车,我们去江家。” 随从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刚才他才和夫人吵架,怎么现在还去江阮兮娘家。 但他也不敢有任何的话。 很快他们到了江家。 而江家人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江家人除了江阮兮父亲,江家人都在。 “我不想让啸哥儿去镇国侯府。”林宁锟直接说出这次来的目的。 闻言,江长军直接冲了上去,抓起他的衣领,“你以为是我们想让啸哥儿回去吗?” 林宁锟冷着脸,并未还手。 一个长的白净且瘦弱一点的男子,上前拉着江长军,“二哥,你冷静一点,现在你打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老三,你别拉我。本来雪儿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因为这个人,她才会遭受那么大的痛苦。现在啸哥儿的事情曝光,雪儿受制于人,他却可以独善其身。我要为雪儿出气。” 江长军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甩开江霖磊,用力的打向林宁锟的下巴。 林宁锟被打的偏过头去了,嘴角很快溢出血丝。 江长军好像是还没有解气,抬起手还想再动手,但被江霖磊拦住了。 “二哥,你现在打死他也没用,你打死他,只会让雪儿更加的难过。” 想到江雪柔会难过,江长军才用力的甩开林宁锟。 林宁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江霖磊上前冷冷道,“你刚才说不想啸哥儿回镇国侯府,你是有什么办法嘛?” “暂时还没有。”林宁锟抹了抹嘴角的血渍。 “那你今天来这干嘛,是打算和我们商量,去和镇国侯府说啸哥儿是你的孩子嘛?” 林宁锟被怼的哑口无言,江霖磊的嘴角泛起一抹讥讽。 “镇国侯府如今已经知道了雪儿生了孩子,但是并不知道你跟雪儿之间的事情,啸哥儿如今回去,镇国侯府定然不会追究这件事,雪儿也能安然无恙。 可你若是不让啸哥儿回去,镇国侯府绝对不会罢休,还会继续追究这件事,说不定就知道你跟雪儿之间的事情,这样的后果你能承受?” 一字一句,和周氏说的一模一样。 那种身不由己的窒息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林宁锟痛苦的闭上了眼。 江霖磊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语气也缓和不少。 “啸哥儿的事情暂且让他去镇国侯府,你如今在朝中的根基不稳,你的仕途要紧,要是你仕途顺畅,今后雪儿和啸哥儿,你想要带回去,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林宁锟颔首,“三哥放心,仕途上的事情我已经拜托家中族人打点,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我只是担心雪儿的情况,我现在不方便见她,还请三哥告知雪儿,我无论如何也会将她接出来的。” 江霖磊满口答应,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这才将林宁锟送走。 他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韦氏冷着脸说道,“你刚刚就不应该拦着老二,雪儿若不是因为她,如今能这么被动?” 江霖磊却严肃的说道,“母亲,咱们做事情不能只贪图一时爽快,还要顾全大局。” “三弟,你什么意思?” 江霖磊手上拿着扇子,一边扇凉,一边幽幽的说道。 “林宁锟回来也有小半月了,但是他的官职到现在,还没有着落,雪儿若是真的跟了他,只怕前途堪忧。我原本就想要劝说雪儿,但是雪儿不愿意,我也就罢了。 如今啸哥儿的身份曝光,镇国侯府也有意将啸哥儿接回去,也不计较雪儿隐瞒啸哥儿的事情,甚至是还有意遮掩,这何乐不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韦氏的心底还是带着几分不忍,“可啸哥儿的父亲,到底是林宁锟。” “母亲,我们江家之所以在乎啸哥儿,那只是因为他是从雪儿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孩子,跟他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 林宁锟若是仕途顺畅,雪儿跟着他不受苦,咱们就算是为他谋划也无所谓,可若是他仕途不顺,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雪儿留在镇国侯府也挺好的。” 闻言,韦氏和江长军也一脸赞同,脸色才好了许多。 ** 林宁锟去江府被打的事情,红叶一五一十都和江阮兮说了。 听完,江阮兮觉得痛快。 红叶并不知道江阮兮心中所想,见她还在大口的吃着菜,忍不住道。 “夫人,侯爷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喝闷酒,如今老夫人过去也劝不动,要不你去劝劝。” 红叶想的是,要是江阮兮在林宁锟失意的时候,她陪在林宁锟身边,林宁锟一定会很感动,会念着江阮兮的好。 到时候,江阮兮会过的更好,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不去。”边说,江阮兮扒拉着一大口饭。 “可老夫人不是叫你去劝他的嘛?你不能不给老夫人面子啊。” 说到这个晦气的事情,江阮兮没有胃口了,放下碗筷。 她也不知道周氏抽什么疯,她自己劝不动,让她去劝。 林宁锟不高兴,她才更加高兴,她是傻了才去劝。 但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还没有把上一辈子害她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想了想,对红叶道,“红叶,你去把二叔公找来,让二叔公劝他,他一定会听劝的。” 33你说我占了谁的位置? 她太了解林宁锟了,他自愈清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哪怕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会思考是自己的问题,只会觉得是旁人的过错,但是却让他承受了结果。 这种自我感动式的把戏,江阮兮早就厌倦了。 江阮兮又不是傻子,这时候去劝说,无疑撞刀子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红叶找来族长,后面的事情江阮兮也没有怎么管,早早就休息了。 也不知道族长跟林宁锟说了什么,第二日他就松了口。 “你去给啸哥儿准备一下东西,明日镇国侯府的人就会过来接啸哥儿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在江阮兮在周氏寿康堂的时候,直接来吩咐江阮兮。 江阮兮有点意外林宁锟那么容易答应了,也不知道林润坤和他说了什么。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也没想到林宁锟那么快就答应了。 还以为林宁锟多少会有一点感情,但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本来就冷漠无情,自私自利。 “妾身会准备好,只是啸哥儿到底是侯爷带回来的,我们与镇国侯府又是烟亲,所以我们明天都亲自送啸哥儿去吧?” 江阮兮不打算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看见自己的儿子去别人家,认别人做父亲,看见自己的孙子叫自己女儿为祖母,她倒要看看,这两人心底会好受。 闻言,林宁锟眉头紧蹙,明显是不愿意去。 周氏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直接想也不想的拒绝,“我身体还没有好,我就不去了,还是你们去吧。” “侯爷,你也不去吗?”江阮兮看向林宁锟,不给他找借口的机会,“早上妹夫还特意的派人来,说是感谢侯爷听他们府邸找到了孙子,所以叫你务必要去。” 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变成了别人的儿子,脸上更加的难看。 江阮兮再添加一把柴火,装作无意道,“我听说老侯爷为了啸哥儿,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嫡长孙的身份,还还特意的去陛下面前求了一道圣旨,并且太子殿下也会去。” “太子殿下也会去?”周氏惊讶道。 “对的。世子爷当初是战死沙场,圣上对镇国侯府一直都很愧疚,所以在知道镇国侯府愿意过继子嗣这件事,圣上当然是要给足了面子。” 周氏双眸闪过精光。 脸上舒缓不少。 这么说,自己的孙子去镇国侯府,好像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还是一件好事。 以后即使林啸回不来,但也是会继承镇国侯府的爵位,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他会更加的帮助他们定宁侯府。 想通后,周氏直接劝林宁锟,“侯爷,阮兮说的对,于情于理我们明天都应该亲自送啸哥儿去的。” 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攀上太子爷的话,就算是不用族里面的关系,自己也能为自己谋划一个前程,林宁锟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行,我到时候一起去。” 林宁锟和周氏他们打的小算盘,江阮兮即便是隔得这肚皮都能听见。 江阮兮心中冷笑,她会让他们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当天晚上,江阮兮就去了啸哥儿的房间。 看到江阮兮,林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眼底满是警惕。 “啸哥儿,明日我跟侯爷便送你去镇国侯府,从此你就是镇国侯府的嫡长孙。” 林啸哪里知道什么镇国侯府,甚至是镇国侯府嫡长孙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江阮兮是要赶自己走,瞬间就大吵大闹起来,“不要,我不要走,我被带来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要走。” 红叶皱眉,“啸少爷,这里是定宁侯府,你虽然是侯爷带回来的客人,可你跟侯爷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如今侯爷已经帮你找好了去处,你应该感恩才是,怎么还赖着不想走了?” 林啸虽然小,也明白红叶的意思。 气得小脸通红,眼眶蕴含着泪水看向江阮兮。 “什么叫做我赖着不走,分明是你们赖在这里不走,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侯爷他就不喜欢夫人你,明明是夫人赖着不走,占了旁人的位置,所以你才想法设法想要赶我走吧?” 红叶急了,“啸少爷,谁给你说的这些话,侯府好歹对你有恩情,你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 上辈子就知道他是个白眼狼,所以江阮兮也不生气,只是问道,“啸哥儿,你说我占了谁的位置?” “当然是……” 林啸正想要说出来的时候,但是看着江阮兮瞬间又闭了嘴,话语一转,“哼,你休想套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没有想到他人小鬼大,还这么不好套路。 “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你肯定是骗我的,我要去问侯爷。” 说完,林啸直接冲出去,红叶着急道,“夫人,啸哥儿太不懂事了,我去追他。” 江阮兮却摇头,“算了,由着他去吧,侯爷这一次可不会惯着他。” 红叶还是有点不放心,“夫人,这段时间你对啸少爷虽然不说尽心尽力,可是却从未虐待过他,可是我怎么感觉啸少爷,好像天生对你有敌意一样。” 江阮兮心中一颤,上辈子她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教导他,林啸一直反抗,当时她只当是孩子顽劣,可是却不曾想到,原来有些事情本就是有迹可循。 江雪柔跟林宁锟给孩子灌输的思想,林啸又怎么会与自己亲近? ** 林啸出去之后,只觉得心底十分委屈,直接就冲到了林宁锟的房间,抱着林宁锟的大腿,泪眼汪汪道,“爹爹,那个恶毒的女人说是要将我送走,说明天就要把我送去镇国侯府,她说的是假话,对吗?” 他的话,吓的林宁锟一跳,推开林啸,出去四处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外人,才松了一口气。 把门关上,林宁锟的脸沉了下来看向身边的林一。 “我不是人让你看好人的嘛?要是被人瞧见了,我拿你是问。” 林一吓得跪下,脸色苍白,“侯爷,我是想拦着啸少爷的,但是他又哭又闹腾,我怕到时候惊动更多的人,所以才让他进来的。” 34大喜的日子 想到没有人看到,现在他心里烦着,也不想再计较,不耐烦道,“下不为例,你出去吧。” 林一走后,林宁锟把林啸抱到腿上,擦干他的眼泪。 “啸哥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爹爹,那个女人说要明天送我走,这是不是真的?”搂着林宁锟的脖颈。 林宁锟脸上闪过一丝伤色,但很快消失不见,也不想欺骗林啸。 “她说的都是真话,明天你就要去镇国侯府了。” “我不去,你明明和我说过,这里才是我的家,还说我来了这里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现在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林啸一脸难过,随之挣扎着要下地。 林啸生下来之后,江雪柔的身体并不好,加上江家的人,担心他的存在会坏了江雪柔的名声,所以他从小就被林宁锟在外面给养着。 他害怕再次一个人住的日子,所以十分的害怕被送走。 林宁锟紧紧的抱住他,对他解释。 “这只是暂时的,爹爹暂时有些事情,不能认回你,但是你放心,你这次去镇国侯府,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见你的娘亲。” 林啸一听说可以见江雪柔,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这次镇国侯府就是要将你认回去,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你的娘亲,再也没有阻拦。但是有一点你要切记,以后在外面不能随便说我是你爹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等到爹爹将事情办好了,我会去接你跟你娘亲的。” 林啸现在只想着可以见到自己娘亲,倒是没有再闹腾,乖巧道,“我知道了,爹爹。” 到底是小孩子,林宁锟哄上几句便好了,但是他并不知道,林啸这次送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性。 第二天清晨,江阮兮和林家人刚出侯府门口,正好撞到了来接林啸的人。 林清许见他们吃惊的表情,以为他们是误会镇国侯爷没有亲自来,让她一个女人来,连忙解释。 “侯爷原本是打算亲自来接啸哥儿的,但是他身体不好,也不能吹风,所以只能让我来代劳了。” 林宁锟和周氏现在心情都不好,都没有答腔,江阮兮上前笑着道,“没想到妹夫这么看重啸哥儿,侯爷之前还担心啸哥儿去侯府不习惯,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不管镇国侯府是否将啸哥儿照顾得好不好,林宁锟和周氏都不希望自己儿子和孙子过去的。 江阮兮当作林清许的面说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膈应他。 余光看到林宁锟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最后还是松开了,“对的,妹夫这么看重,啸哥儿去你们家,我也就放心了。” 闻言,林清许面露喜色。 “既然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为了不错过吉时,还是早点回去吧。”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镇国侯府而去。 到了镇国侯府,江阮兮才知道镇国侯府为了这个“孙子”的回来,弄得有多热闹,生怕旁人不知道一般。 从进了巷子之后,鞭炮声音就没有停过。 这样才好,到后面知道这个孙子不是他们的孙子,镇国侯府的人才会有多恨江雪柔,她的伪善就能被撕下来。 即使江雪柔身在镇国侯府,她也能江雪柔不好过。 “自从世子爷去世之后,侯府上下就一片死寂沉沉,如今啸哥儿回来了,侯爷的心底是真的高兴,所以才让人买了许多鞭炮,这是想要驱驱浊气。” 江阮兮垂眸,若是林啸真的是镇国侯府的血脉,这也无可厚非,可是林啸是林宁锟的孩子。 她虽然知道其中的隐情,但是却并没有证据。 那稳婆虽然被她找到,但是她只能证明给江雪柔接生过孩子,却并不能证明那孩子的父亲就是林宁锟。 不然的话,她直接甩出证据,让这两个渣男贱女身败名裂,也无须算计那么多了。 江阮兮和林宁锟神色各异,林清许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赶紧说道,“瞧瞧我,大喜的日子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赶紧进去吧。” 镇国侯府过继孩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邻居自然都知道。 一时之间,林啸下马车的时候,周围围观的人不少。 镇国侯府李熙虽然是没有亲自上门接他,可拄着拐杖,一脸期待的看着马车。 他在门口亲自等候。 算是给足了啸哥儿面子。 江雪柔站在李熙身后。 看得出来,江雪柔面对自己儿子能够回家,也是很高兴。 “这就是啸哥儿?” 李熙头发花白,身子羸弱,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是看见自己的孙子,眸中也忍不住泛起泪花。 只是旁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奇怪。 镇国侯府只是过继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就跟找回自己的儿子一般,这么激动做什么? 只是过继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孙子呢? 林清许害怕到时候露馅,上前搀住他的胳膊赶紧打圆场,“侯爷,外面风比较大,我们还是进去吧,啸哥儿如今回来就不走了,你有的是时间相处。” 李熙激动道,“对,外面天气热,先带啸哥儿进去。” 林啸怯生生的,林宁锟想要走过去,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却只能隐忍克制。 江阮兮嘴角泛起一抹嘲讽,跟着林家人一起进去。 接下来就是过继仪式,她并不感兴趣,林清许知道她的心思,就给她在后院安排了一间屋子休息。 “二妹妹,今日你府邸事情比较多,你不用这般照顾我,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前院还有好多客人等着你去招呼呢。” 林清许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没有办法,心中满是感激,“多谢嫂子体谅,今日事情过后,他日我再约二嫂。” 等到林清许走了之后,江阮兮就带着红叶去了后院。 只是才进了院子,门口就立着一道穿着玄色锦服的身影。 红叶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二……二少爷……” 江阮兮只是微微皱眉,江长军却并未理会红叶,只是锐利的视线落在江阮兮的身上,声音清冷,“二妹妹,我有事找你。” 看着面前的江长军,想到上一世临死前见到的场景,眼睑微沉。 “什么事?” 35你给我站住? 看到一向对自己热情的江阮兮,现在冷冷淡淡的,江长军有点不解。 这一副冷脸,江长军心里很不舒服,看到站在一边的红叶,便把气发到红叶身上。 “没有眼力劲的丫鬟,没看到我和你家夫人在说话,还不给我滚开。” 红叶身子一缩。 江阮兮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 “二哥,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没有我的命令,她是不可能走的,有事你就快说吧,等一下我还有其他的事,没事的话,我走了。” 红叶没想到江阮兮会为了自己顶撞江长军,心里也为她担心。 毕竟,在她还没出嫁之前,对于江家人,她一向是讨好的,现在虽然她有点改变了,但是她不想江阮兮为了自己,而有所得罪江家人。 被下了面子的江长军,气的脸都青了。 沉默了几秒都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江阮兮直接转身走了。 “你给我站住?” 回过神来的江长军,看到江阮兮已经走出去了好几米,气愤的朝着她吼道。 江阮兮没有理会他,继续的朝着前面走,江长军上前抓住她的手,也顾不得有外人在,直接质问她。 “江阮兮,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江阮兮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不知二哥说的是什么事?” 见她现在还在装,江长军更加的生气,“别装了。我问你,你唆使镇国侯府过继啸哥儿,到底是何居心?” 江阮兮挣脱开被抓住的手。 “二哥,这话我就不懂了。啸哥儿是镇国侯府的孩子,也是江雪柔的骨肉,他们把自己的骨肉带回侯府,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长军一噎,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不想江阮兮那么嚣张,还是警告着她。 “江阮兮,最好不是你在背后耍花样,要是让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二哥打算怎么不放过我?”江阮兮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威胁,仰起头问道。 “二哥这么生气,我是不是理解成,是因为今天啸哥儿不能以世子妃亲生儿子回到侯府,而是继子的身份,所以这么生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江长军被气的咬牙切齿。 “二哥多想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只是在提醒你,这里不是林家,也不是江家,这里可是镇国侯府,今天来的人都是京都里非富即贵的人,甚至是太子殿下也来,小心你说的话,被旁人听了去,到时候连累的可不只单是江雪柔而已的。” 毕竟当年江雪柔怀孕,镇国侯府并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认祖归宗,这其中的猫腻若是被人知晓,江雪柔肯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镇国侯府不愿意这件事被人知道,林家自然也不愿意。 江长军被堵得哑口无言,看到他这样,江阮兮心里冷笑。 这点就受不了,好戏还在后面没上场呢! 林啸现在回到镇国侯府,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二妹妹说的是,这件事确实是不宜让旁人知晓。” 正在江长军要发火的之际,外面进来一道偏瘦的身影。 “三爷。”红叶低声叫唤道。 江阮兮挺直了身子看过去,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衣裳,脸上带着些许的苍白,看起来有点羸弱,但是双眸带着一股精明。 这是江家的三子,江霖磊。 “三哥。”江阮兮淡淡的叫了一声。 江霖磊颔首,冲着一旁的江长军道,“太子殿下来了,你去前院看看。” 江长军虽然比江霖磊大,但是他十分的惧怕这个弟弟,自然是不敢不听话的。 “二妹妹,当初雪儿生孩子的事情很隐蔽,那稳婆也根本就不知道雪儿的身份,你说镇国侯府夫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啸哥儿的身世的呢?” 跟江长军的冲动比起来,江霖磊显得更加的稳重,说话也能一针见血。 江阮兮的手微微弯曲掩盖心中的紧张,淡淡道,“三哥说得镇国侯府夫人能查到这些事情,好像是我告诉她一般。只是三哥猜错了,对于这一切,我并不知情,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去问问镇国侯夫人。” “二妹妹,稳婆什么都说了,是有人给了她银子,所以她才会承认当初是她给雪儿接生这件事。” 江霖磊是用非常平和的语气说的,但是江阮兮却觉得背后一凉。 因为她的心底很清楚,江霖磊并不像是江长军一般,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三哥,你这是在怀疑给银子的人是我吗?”江阮兮反问。 江霖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犀利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除了她没有别人。 “那你可真的误会我了,江雪柔的事情你们瞒的这么紧,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江阮兮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 “至于镇国侯府过继啸哥儿,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但你觉得只是我在镇国侯府说一句话,镇国侯府就一定会听进去吗?那三哥你就真的是太看得我起了,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只能说冥冥之中,有些事情自有注定。” 江霖磊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光芒,此时他也有些不确定,难道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要是她极力的否认的话,他就很肯定她是在装模作样,但是她偏偏承认了。 “三哥问的话,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乏了,就此告辞。” 江阮兮转身走后,江霖磊并未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远处的江长军已经折返回来,见此也带着几分怒气,“三哥,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 “你说她若是知道啸哥儿的事情,难道会不清楚啸哥儿的爹是谁吗?” 江长军愣住,心底的怀疑也开始动摇。 “她是个女人,自然是不喜欢自己男人,带个陌生的孩子回来,想要用些手段将人送走也无可厚非,可她若是真的知道雪儿跟林宁锟的事情,你觉得啸哥儿还能被送到定宁侯府吗?” 江长军喃喃自语,“难道她真的只是误打误撞?” 要是江阮兮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现在啸哥儿跟江雪柔,甚至是林宁锟只怕早就被流言蜚语给淹死了。 36着火了 “不管是不是,我会查清楚的。”江霖磊心中有疑虑,但是却找不到证据。 “对了,不是说了太子殿下来了吗,你怎么又进来了?”江霖磊收回思绪,皱起眉头询问。 “太子殿是来了,但是林宁锟却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知道表现。”江长军一脸的不耐烦。 “罢了,能不能扶持起来,也看他个人运气,咱们先出去吧。” 江阮兮离开院子,就去了林清许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只是在穿过回廊小道的时候,竟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红叶明显也看见了,“夫人,那不是侯爷吗?他怎么在镇国侯府鬼鬼祟祟的?” 江阮兮摸着自己的下巴,林宁锟还真的不死心,这种紧要关头,甚至是今日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他竟然还想去见江雪柔。 看着那道优雅矜贵的背影,江阮兮勾了勾唇,低头在红叶耳旁嘀咕了几声。 红叶惊悚起来,“夫人,这是不是不好,万一要是着火的话,该怎么办?” 这里是镇国侯府,不是林家府邸。 “怕什么,今日府邸这么多人,烧起来也有足够的人救火的。” 红叶走后,江阮兮就去了房间小憩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出院子。 “世子妃呢?” 江阮兮才出门就听见林清许着急的声音,“这过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世子妃去了哪里?” “世子妃刚刚说是换衣服去了,奴婢马上就去找。” “二妹妹,别着急,这里是在镇国侯府,还能出什么错?” 听到江阮兮的安慰,林清许焦急的神情舒缓下俩了一点。 “二嫂,可能是我太紧张了,镇国侯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办一件大事情,我只想顺顺利利的。” 江阮兮笑了笑,“肯定会顺利的。” “啊,着火了……” 话音刚刚落下来,后院就响起一阵惊呼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后院浓烟滚滚。 “赶紧救火。” 林清许匆匆的上前。 江阮兮也嘴角挂着冷笑,也紧跟其后。 这场大火也惊动了前院的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清许原本还打算看这件事能不能捂住,但是目前看来的话,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她也赶紧跟着人群进去。 “里面有两个人,赶紧泼水救人。” 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镇国侯府李熙脸色有点难看,看向身边的随从,“这里是世子妃的院子,怎么会走水?” 江阮兮微微垂眸,看到江家两兄弟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明显是想要冲进去,但是看着这么大的火,却又望而止步。 江阮兮嘴角噙着冷笑。 还以为他们对江雪柔是多深的感情,原来在与自己的生命相比,也还不过如此。 “里面好像有人出来了。” 不一会,浓烟火光之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冲了出来。 “这不是定宁候嘛?” 江阮兮见此眸光闪了闪,直接就拿过红叶手中的水桶,直接浇了上去。 林宁锟的衣角的火瞬间就被浇灭,他身后的大火也得到控制。 浓烟消失,江阮兮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浑身湿透,衣服跟脸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的,她还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 浓烟消散后,江阮兮才发现林宁锟的头发,已经烧掉一大半,甚至是好几处头皮也有被烧焦。 只怕伤口好了之后,也会秃头…… 如此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丰神俊朗的摸样? 江阮兮眨巴了眼睛,眼神有些古怪。 上辈子对他仅存的皮囊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也没想到这场火,会有那么大的收获。 她倒是想看看,江雪柔看到他这副模样,还会爱的死去活来嘛? 她都有点期待他们后面会怎么样了。 也不枉费她布那么久的局了。 “江阮兮,你到底在做什么?” 宏亮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怒气,才将江阮兮的思绪拉回。 她忍住心底的厌恶,无辜的说道,“侯爷,我没想到会是你,当时里面出来的人,身上着火了,为了不殃及无辜,这情急之下才泼了冷水。”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阮兮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侯爷,这是世子妃的院子,你怎么在里面呢,而且这房间还着火了?” 闻言,林宁锟心里一颤抖,看到这么多人,连忙解释,“我是刚刚路过这里,发现这里着火了,以为里面有人在,我害怕闹出人命,就奋不顾身的进来救人。” 要不是经过上一辈看清了他的虚伪,江阮兮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话。 江阮兮都觉得恶心的要吐了。 “没想到定宁侯爷是这么有爱心的人,这年头还真的少见呢?” “是啊。定宁侯爷一向是高风亮节,牺牲自我去救人,这品质不是谁都有的。” “……” 四周都是对林宁锟的各种夸奖。 林宁锟被夸的飘飘然,身上传来的灼烧痛感,一点也不感觉到疼痛了。 但江阮兮怎么会让他如意。 “这里是世子妃的院子,侯爷有在里面看见世子妃嘛?” 江阮兮这话,让夸奖林宁锟的人反应过来,转而话头一转。 “定宁侯爷救人是真的,但男女有别,他这么贸然进去,总该是不好吧?” 很多人都纷纷附和。 很快刚才还夸他的人,都对他指责起来强打的落差感,让林宁锟狠狠的瞪了江阮兮一眼。 转而满脸戾气的看向议论的众人。 “在这人命关天的关键时刻,我心里没有想那么多,难不成在你们的心中,人命比名声重要?” 本来林宁锟长的俊朗的模样,妇人平时对他会和颜悦色不少,但如今他被火烧的头发,脸上都是黑漆漆一片,看起来狰狞无比。 大家自然也不再惯着他。 “这话我就不苟同。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定宁侯爷你这明明知道与镇国侯府的世子妃身份有别,可还是执意的进去救她,知道的人觉得你有爱心,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是不是有一腿。毕竟世子妃现在是寡妇。” 37岂不是就证明火是你放的? 江阮兮嘴角轻勾,恨不得拍掌为她叫好。 被这妇人这么一说,众人目光都怪异的看着林宁锟。 而林宁锟心中一凌,难色大变,以为被人看出来了。 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乱说什么?” 随着声音落下,人们纷纷的看向来者。 只见穿着得体的江雪柔缓缓而来。 她浑身上下好好的,并没有一点火堆里面挣扎的痕迹,看得出来她刚刚是真的并不在里面。 江阮兮倒是奇怪,她明明是看见两人一起进去的,但是为何只有林宁锟出来,江雪柔却是从外面进来的? 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江雪柔站在林宁锟面前。 “虽然妾身不在院子里面,但还是谢谢侯爷舍身相救,妾身……” 说着抬起头的时候,话留在了嘴边,微张开嘴,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 而站在林宁锟身边的江阮兮,在江雪柔说话的时候,还感受到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氛,但看到林宁锟的长相后,她的嘴角不断的抽搐,甚至还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消失不见。 江阮兮想,若不是这个时候是当作众人的面,只怕江雪柔都吓得尖叫起来。 昔日如同皎月一样的爱人,瞬间变得奇丑无比,她哪里接受得了? “多谢舅舅。” 江雪柔直接就低着头,掩饰心底的尴尬和厌恶。 而不管林宁锟怎么含情脉脉,她再也没有与之对视一眼。 直到这个时候,江阮兮才明白,江雪柔喜欢的只怕是林宁锟俊朗的外表。 也是,白天鹅跟癞蛤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可以接受白天鹅仰望自己,但是却受不了一只癞蛤蟆时刻盯着自己。 “不客气,我们两家原本就是亲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既然大家都没事,咱们还是去前面吧,这要是错过吉时的话,可不好。”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林清许赶紧说道。 “是呀,是呀,这火扑灭了,咱们还是去前院吧,千万别耽搁了大事情。” 此时,随之而来的韦氏也说道。 周围的人已经渐渐散去,江阮兮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林宁锟依旧含情脉脉看向江雪柔,但是江雪柔觉得后面有鬼追一般,脚步一步也不停,甚至有种跑的感觉逃离这里。 还以为多深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看着她的背影,江阮兮嘴角露出冷笑。 蓦然,她发现江雪柔的脚底和裙摆沾染了几缕黑色尘土。 原来刚才她确实是在里面,多半是着火的时候,林宁锟舍弃了自己,保护她出来。 江阮兮幽深的看着院子。 看来这院子不只一个门。 不过,要是以后林宁锟知道,他保护的女人,现在对他一脸嫌弃和厌恶,那就更有趣了。 但现在她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敛一下情绪,江阮兮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 “刚刚二妹妹为我准备了一间屋子,侯爷还是去梳洗梳洗吧?” 林宁锟看着自己身上确实是脏得不像样,他素来就有洁癖,所以这会倒也没有给江阮兮甩脸色,很快就带着小厮去了。 在院子里面的人都消失之后,江阮兮这才板着脸。 “红叶,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红叶有罪,我原本是按照你说的那样,只是点烟引人注意,可是哪里想到后面不受控制,就着火了。” 而且,红叶更加震惊的是,侯爷竟然会在世子妃的屋子。 “夫人,你刚刚为什么不说,侯爷其实是早就在屋子里面的。” 侯爷竟然跟世子妃在一个屋子里面,这是早就在一起了? 那林啸到底是世子爷的还是侯爷的? 红叶越想越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 江阮兮淡淡道,“说了,岂不是就证明火是你放的?” 红叶没想到江阮兮会为自己着想,心中很是感动。 “夫人,奴婢不要紧,只要奴婢能够帮你出一口恶气,就算是死了也在所不辞。” 江阮兮看着这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红叶,看着她这副傻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着你。” 突然想到什么,江阮兮一脸严肃,“今天的事情,今后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她不能打草惊蛇。 红叶重重的点头,“夫人放心,红叶一定守口如瓶。” “啊……” 江阮兮跟红叶正要去前院,忽然就听到客房传来一声毁天灭地的悲痛声音。 “夫人,好像是侯爷的声音。” 江阮兮勾了勾唇,“侯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心过度是正常的,前院的过继仪式也要开始了,咱们先过去吧。” 前院里面,林啸在太子殿下,和李家族人的见证之下,顺利过继。 林宁锟却在客房里发泄。 林宁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头上好几处烧焦的头发,都能看到头皮了,满脸通红,火辣辣的疼,衣裳都是脏兮兮的。 这和水井里面的癞蛤蟆没有两样。 林宁锟一直以来都很在乎自己的容颜,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气的直接抬手扫掉了桌子上的镜子。 一直侯在外面的林一听到声响,以为发生了什么,冲进来焦急的问道,“侯爷,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 突然,林一睁大双眸,话说不出来了。 林一的神情刺疼了林宁锟,再也没有平日的温文尔雅,“滚,给我滚出去。” 一脸狰狞的冲着林一喊。 怔愣几秒后,林一退了出去。 出去后,心中还一副惊魂未定,他刚才看到的那个,真的是林宁锟嘛? 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 过继仪式结束了,林宁锟都没有出现过。 红叶一脸疑惑,“夫人,侯爷不是一向看重啸哥儿的吗?这么重要的仪式,怎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江阮兮一脸高深莫测道,“可能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红叶被她说懵了。 林宁锟专门来参加林啸的过继仪式,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还要重要的。 38夫人,老夫人叫你过去 而她都没有发现江阮兮心中的冷笑。 看来林宁锟还是这么自私。 也想到不久前江雪柔看林宁锟的眼神,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原来所谓的深爱,也不过是建立在外貌上,她倒很想看看,上一世踩着自己“深爱”的两人,会不会像是上一世一般的深爱。 蓦然,余光看到江雪柔,眼眸闪过精光。 “侯爷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要给他好好的找个大夫治疗一下。” 吃了饭之后,众人在恭送太子时,江阮兮正好也在这里。 “臣妇是定宁侯的夫人,请太子殿下留步。”众人客套话说完之后,江阮兮直接上前就跪下。 江家的人脸色很难看,特别是江长军,脸上满是怒气,“江阮兮,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拦着太子殿下的路。” “无妨,定宁侯夫人,不知道你所为何事?” 太子抬抬手,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阮兮感觉到了天生的压迫感,手心都是汗渍,但还是忍住害怕,冷静道。 “臣妇无意冲撞殿下,只是我夫君刚在镇国侯府因救人而受了很大的伤,臣妇害怕我家侯爷落下病根,恳请殿下赏赐御医救治。” 虽然刚刚后院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但是太子并未过去。他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朝着自己的侍卫看了一眼。 侍卫上前在他的耳畔处道,“刚刚定宁侯为救镇国侯世子妃受伤了。” 闻言,太子下意识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件事怎么听起来那么荒唐。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很快的收敛情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阮兮,双眸变的深沉。 这女子也奇怪,自己的夫君为了救别的女人而受伤,但还为自己夫君求医。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定宁侯夫人对定宁侯情深义重,本殿下着实感动,回皇宫之后,本殿下自然是会给父皇讨个人情。” “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走了,周围议论的声音又响起来。 “定宁侯夫人可真的是痴情,定宁侯冷落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在定宁侯受伤的时候,还恳求太子殿下赏赐御医,这情谊可真的是难得。” “是呀,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定宁侯是为了救定西侯夫人受伤的呢。” “……” 江阮兮倒是装作没有听见,很快就坐着马车离去。 可是江家的人却双眼冒火,看着她的马上,恨不得马上烧出一个窟窿出来。 江长军咬牙切齿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似好像是一片好意为林宁锟求情,但实际上却是将林宁锟和江雪柔之间的事情坐实了。 要不了多久,整个京都都知道,林宁锟是为了救江雪柔才受的伤。 “不管她做什么,也不可能取代雪儿的地位。”江霖磊眸光沉了沉,“你找个时间告诉林宁锟,让他加快时间。” ** 江阮兮刚走下马车,看到了府邸一片死气沉沉。 才踏进门槛,林一就迎了过来,“夫人,老夫人叫你过去。” “侯爷受了伤,我正好打算过去看看呢。”江阮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说道。 她的话,让林一嘴角不由得抽搐。 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 可是想着夫人对侯爷的情谊,他觉得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话,不知道会怎么的伤心难过。 进了林宁锟的院子,周氏看到江阮兮侯,就再也忍不住了,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侯爷的,只是去了个镇国侯府而已,他怎么就伤了这样?” 刚刚周氏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昔日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容貌长的丰神俊朗,靠着这一张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都贵女。 但是现在被烧焦的林宁锟,浑身脏兮兮的就不说了,洗干净之后,他头顶的头发被烧断一些就罢了。 好歹时间长了那些头发是能长起来的,但是她明显看见头顶上,和额角上的几块头皮已经被烧焦了,而且还正好是遮不住的地方。 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就出一趟门的时间,瞬间变成了丑八怪,周氏难过的都要哭了。 他们全家的希望都放在林宁锟身上,要是不能医治好,他们侯府就完了。 于是,在了解清楚一切后,周氏并没有觉得林宁锟有错,只觉得江阮兮没有尽到照顾夫君的责任。 把一切都推到江阮兮身上。 “母亲,你冤枉我了,侯爷他去救人,我并不知道。去了镇国侯府后,我就被二妹妹拉去了女眷哪里,我以为侯爷也是在男眷那边,可是谁知道侯爷去的是后院。” 江阮兮觉得有点渴,直接绕过周氏往里面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但是到嘴边的时候,想起林宁锟和江雪柔的脸,顿时觉得恶心。 杏眸闪过嫌弃,把茶杯放下。 看到江阮兮直接无视自己,心中更加的气愤,“我是你婆母,我说你错了,就是错了。” 江阮兮坐下,抬手轻轻的扇了扇热气。 漫不经心道,“母亲说的对,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所以妾身为了补偿,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子殿下,求得太子殿下赏赐的御医来给侯爷治伤。母亲,你就别着急了。” “你说什么,你去求了太子殿下?” 周氏吓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吓得一片苍白。 一切都完了。 要是御医来了,自己儿子毁容的事情,岂不是就被京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哐当一声…… 江阮兮欣赏着周氏的表情,还听着屋子里面林宁锟摔杯子的声音。 “母亲,我也是看见侯爷好像伤得不轻,心里着急,所以才求了太子殿下,相信御医医术高超,一定能够将侯爷治好的,你也别伤心难过了。” “滚。” 周氏再也忍不住了,彻底的发火了。 自己儿子的性格,她难道还不知道吗? 那么在乎自己的外貌,要是被人看见自己这么丑陋的摸样,那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39你尝一尝 江阮兮十分委屈,一副我明明是为了你好,但是却不被理解的难受。 最后“难受”的离开。 出去后,即使太阳照耀在身上,热的人都要脱一层皮了,但是江阮兮觉得一点也不热,还十分的凉爽。 回去后,还多吃了两碗白饭。 太子殿下也很信守承诺,当天傍晚御医便来了。 林宁锟受到了打击,谁也不想见,但是好歹是太子的赏赐,他也不敢拒绝御医。 江阮兮和周氏守在外面,等到御医出来之后,周氏着急的迎了上去。 “林太医,我家侯爷如何?” “定宁侯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之伤而已,只是……” “只是什么?”周氏急的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林太医也没有和她计较,叹了一口气,“只是侯爷的头皮受到了损伤,我虽然给他治好了一些,但是受伤的面积有点大,今后有些地方恐怕长不出头发来……” 这心底的伤口可比身上的伤难受多了。 江阮兮垂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不是靠着这张脸迷倒了不少女人吗? 那她就看看,断了他发骚的资本之后,林宁锟还怎么作妖。 周氏被这话打击到后退了几步,强忍着心中的难过,紧紧的握住林太医的手,一脸郑重道,“林太医,还请你务必治好我儿,不管多少诊金都行。” “江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林太医抽出她的手,边写药方子。 等他把药方子写好后,江阮兮道,“母亲,时间不早了,你在这陪着侯爷,我送送林太医。” 等他们走后,周氏心情平静下来后,这才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去送一下啸哥儿,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虽然男人更加注重的是才能,但是这前后反差这么大,别说林宁锟自己接受不了,就连周氏都看不过眼。 林宁锟心中也很难过,但面对自己母亲,他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直接就将在镇国侯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的说了出来。 原来在镇国侯府的时候,林宁锟耐不住对江雪柔的思念,偷偷的和江雪柔在她的院子里面苟合,正在相思完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火了。 当时的时候,要是他只管自己的话,他是来得及逃走的,但是想到要是他自己逃走的话,说不定出来他们就暴露了,为了江雪柔着想,他们商量好,他先出去引那些人走开,江雪柔再悄悄的走。 但是没有想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自己的虚荣心,让他引以为傲的容貌,竟然毁的见不了认的地步。 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满头的癞子,坑坑洼洼不整齐的头发,无一不是在刺激他的自尊心。 他现在肠子也悔青了,早知道他就不去了。 “这个女人就是祸害,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非要找她,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周氏恨铁不成钢。 在周氏看来,自己的儿子才貌双全,就算是纳妾,也能找个家世清白的,但是他为什么就想不开,非去找个寡妇? “母亲,这件事跟雪儿没有关系,都是我自愿的。” 周氏见他到了现在还维护着江雪柔,气的脸都黑了。 “你对她付出这么多,我看她现在把啸哥儿接过去了,以后未必还会理会你。” “母亲,雪儿不是那样的人。”林宁锟很肯定自己跟江雪柔之间是真爱。 “我这次救了雪儿,他的心底一定会惦记着我的好,江家的人那么宠爱她,我怎么说也是啸哥儿的亲生父亲,若是我仕途上有什么问题,江家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瞧着他这么自信,周氏也不好打击他,只是盼着真的如他想的那般,江雪柔最好是感恩戴德。 ** 林宁锟头上的伤慢慢的愈合,可是头皮受到损伤的地方,头发却始终没有长起来,为此他的心情一直处于不开心的状态。 虽然进入了初秋,但是天气还是很热,而林宁锟头上一直带着一顶帽子。 帽子能够遮住他丑陋的头,但是江阮兮总想起前几天丑的癞蛤蟆一般的丑态,所以现在即使看到他表面上还是玉树临风的模样,但心底对他还是无比的厌恶。 他虽然外貌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每次江阮兮瞧着他头顶的时候,林宁锟总觉得刺眼,所以大半个月都没有在江阮兮跟前摇晃,情绪也日渐低落起来。 江阮兮也乐得清闲,她如今就等着边度的消息,看看她这个命数能不能改回来的。 江阮兮休闲的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看书时,红叶来禀告,“夫人,三小姐来了。” 江阮兮的视线从杂书上面挪开,眉头微蹙,“她来做什么?” 红叶也觉得奇怪,“奴婢也不知道,但是看着三小姐还准备了一些糕点,看起来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找麻烦,那就是有事相求? 放下书后,冷淡道,“让她进来吧。” 她倒想看看,林婷婷找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的。 进来后,林婷婷见到江阮兮,一改平时的冷脸,反而是热情的把一篮子的糕点递到她的面前。 “二嫂,我今日出门买了一些玫瑰糕点,给你带来一点。这可是京都最有名的糕点,臻品商铺做出来的糕点,可好吃了。” 说罢之后,就开始拆开糕点,给江阮兮拿了一块,笑着道,“你尝一尝。” 江阮兮却微微皱眉,微微把头扭到一边。 见状,红叶上前拿过玫瑰花放在桌面上。 “三小姐,我家夫人对玫瑰花过敏,你不知道吗?” 闻言,林婷婷心里很是不高兴。 要不是因为有事找江阮兮,她才不会搭理江阮兮,更别说是送礼物给她了。 江阮兮拿帕子捂了捂鼻子,压下眼眸中的嫌弃,放下帕子笑道,“没关系的,这是你送给我的,就算是我玫瑰花过敏,但你的心意我都收到了。” 林婷婷并没有看到,见她这样说,以为她算是接下了自己的礼物,坐到一边把自己的目的坐下。 40你三妹妹年纪也不小了 “二嫂,我这次过来,主要是让你帮我一个忙。” 江阮兮心中冷笑。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情的时候就是嫂子,没事的时候,就是江阮兮。 看着江阮兮不出声,林婷婷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是这样的,这件事我原本是想要找二哥帮忙,但是二哥最近有事忙着不能出门,便让我来找你。” 这个蠢女人,反正只要是说起自己的二哥,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 “哦,不知道三妹妹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助的。” 江阮兮也坐到她旁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能够拉下身段来跟自己示好,肯定不是小事情。 “是这样的,我听说今年的探花,是永宁侯府家的世子爷。” 江阮兮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婷婷早已经及笄,原本也没有没有人上门说亲事。 只是她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 这会竟然看上永宁侯府家的世子爷。 说实在的,不要说定宁侯府如今没落了,就算是没有没落,永宁侯府也不会看一眼林婷婷。 “怎么,二嫂这是不愿意?”林婷婷见她迟迟不答应,心中颇为不悦,“要是二嫂不想帮忙的话,那你就明说,我会和二哥说明情况。” 言外之意,你要是不帮忙的话,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二哥。 “这个倒不用,我只是想着三妹妹为什么不选今年的状元郎,听闻状元郎才貌出众,家境也比较优渥。” 林婷婷一脸鄙视。 “家境优渥倒是不错,但是比起永宁侯府,那还是差的很远了。” 确实是差远了。 但是林婷婷并不知道,虽然探花是永宁侯府邸的世子爷,才貌家室都比较好,但是却不知道这世子爷脾气性格极其的变态,喜欢打人就不说了,还喜欢玩女人,这还没有成亲,家里的姬妾都一大堆。 这也就罢了,还是个短命的,上辈子好像成亲之后,没有多久就暴毙了。 倒是这状元郎,虽然家室比不上永宁侯府,可是他外祖家里跟太子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后仕途顺畅,扶摇直上。 “三妹妹,这件事我倒是想要帮忙,但是自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我能为你去打听,但是你的婚事到底还是母亲做主……” 林婷婷很是不悦。 她母亲虽然是定宁侯府的老夫人,但是出身小门小户,比起江阮兮还不如。 她的婚事要是靠着她母亲的话,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她才打着自己二哥的名义来找她帮忙。 自己都给她这么大的脸面了,她竟然还敢推辞。 当真是商户养大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要是母亲同意的话,这件事你是不是就可以答应了?”林婷婷一脸不耐烦道。 “三妹妹,我先去问了母亲再说吧。” 这般模棱两可的说话,并没有直接拒绝她,反而还给了她希望。 目的达到了,林婷婷也没有多待。 等林婷婷走后,红叶忍不住的出声。 “夫人,你这么说话,万一到时候老夫人答应三小姐,这件事让你去办,可如何是好?” 清冷的光打在江阮兮的脸上,衬托得她原本出尘的脸更加绝尘。 “放心,家里不是还有大嫂嘛,轮到谁也不会轮到我。”江阮兮放下杯子,一脸高深莫测道。 不过,这件事不成也要成。 她倒有点期待林婷婷嫁过去后过的日子了。 红叶想想也是,贺氏是长嫂,长嫂如母,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轮到江阮兮操心。 “对了,何奎那边如何了?” 说起正事,红叶也变得严肃起来。 “夫人,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树根下午才告诉我,何奎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将京城周围的药都囤积起来,特别是夫人交代的那几种,整个京都,甚至京都方圆二十里之内,除了我们家,别的地方再也找不出来。” 江阮兮掐着时间算了算,那件事也就是半个月时间了。 “让何奎抓紧时间,尽最大可能继续囤积药材。” “是,夫人。” 江阮兮看着桌面自己用毛笔画出来的时间轴,“对了,边度大师那边有消息了吗?” “夫人,树根找到边度大师了,他约你五天后在光明寺见面。” 江阮兮皱眉,红叶却说道,“夫人,这边度大师靠谱吗?” 居无定所,若是真的有无名道人的消息,直接送来就好了,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 “休得胡言,边度大师约我去光明寺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咱们去就是了。” “可最近侯爷生病,老夫人将你看得这么紧,咱们该怎么找借口去呢?” 这是一个难题。 江阮兮想了一下道,“三小姐不是最近在求姻缘吗,你找人告诉三小姐,光明寺求姻缘是最灵验了。” 红叶恍然大悟,满眼都是佩服。 “夫人,奴婢知道了。” 第二天便是初一,江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林宁锟依旧是带着帽子,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江阮兮与他坐在一起。 尽管眼前的人依旧如玉,可是只要想起那天的情景,她就仿佛是看见一只癞蛤蟆在自己眼前晃悠,胃里一阵翻腾,根本就吃不下饭。 “江阮兮,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江阮兮原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正愁没有借口,如今周氏开口,她正好找到借口,“母亲,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跟我还客气做什么,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你三妹妹年纪也不小了。” 话音刚刚落下,江阮兮看见贺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年纪大了,出门多有不方便,不比你们认识的人多,所以你三妹妹的事情,你平时就多留个心眼。” 要是换做是上辈子,江阮兮肯定会记在心底,出门的时候多方打听京都适婚的青年才俊。 但是林婷婷并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上辈子她也是喜欢永宁侯府家的世子爷,但是她打听到那世子爷的性格之后,就断然劝阻了这一门亲事,好心给她说了状元郎。 41不要脸 最后,永宁侯府世子爷英年早逝,状元郎靠着太子仕途顺畅,平步青云。 可是林婷婷却丝毫没有感恩的心,甚至还经常在周氏面前使坏,给自己下绊子。 甚至是在知道江雪柔的事情之后,她也丝毫没有觉得是林宁锟的错,反而还出口讥讽。 “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你原本就是商户之女,二哥能够忍娶你进我们侯府,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想起上辈子林婷婷对自己说的话,江阮兮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母亲,这件事我还真的帮不上你忙。” 林婷婷直接把碗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二嫂,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母亲叫你办点事情,你就是这么推辞的吗?谁家的媳妇敢这么无理,直接公然顶撞婆母,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江阮兮低着头,看见贺氏握着筷子的手已经紧缩,甚至是上面的青筋也开始凸起。 双眸划过精光。 突然,她抬起头的瞬间,脸上一脸的委屈。 “三妹妹你误会了,并不是我推辞,而是我本来就是商户出身,能力有限,我平日结交的人都是一些商户之流。 哪里能打探到达官贵族的消息,我这推辞,可是为了三妹妹着想,不能因为我的无能就耽误了三妹妹。” 江阮兮一番话在情在理,根本就让人找不出错来。 林婷婷气呼呼的,只能求救的看着周氏。 周氏也没有想到平时的温顺的江阮兮会这么说,偏偏还没有办法反驳。 “那你三妹妹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母亲,我是个商户之女,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大嫂可是书香门第,她平日结交的人群,可都是京都的清流勋贵。” 周氏和林婷婷被江阮兮这么一提醒,猛然间惊醒过来,齐刷刷的看向贺氏。 “啪”的一声。 贺氏直接就将筷子摆在桌面,吓得一旁的林锋直接颤抖了几下,#但不敢出声,只能低头猛扒白饭。 “我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还在世,公然找嫂嫂张罗自己亲事的小姑子,你们林家不要脸,我可丢不起贺家的人,母亲这件事想都别想了,三妹妹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做主吧。” 相比起江阮兮的委婉,贺氏十分干脆,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而且二弟妹这还没有做什么,三妹妹就敢出言训斥,挑拨母亲与二弟妹之间的婆媳关系,甚至是公然顶撞嫂子,这件事万一若是没有成,三妹妹岂不是就将所有的事情怪在我身上?” 她的话直白到了极点,几乎指着林婷婷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了。 周氏脸色像是墨一般的难看,林婷婷更是直接被气哭了,愤然离席。 江阮兮在一边看得颇为解气,也十分羡慕贺氏,娘家的底气可以让她肆无忌惮,不用顾忌任何人的脸面。 林锋见气氛很是嚣张跋扈,轻轻拉着贺氏的衣摆,“行了,你少说几句。” “这是少说几句话的问题吗?品行不端,还妄想着攀高枝,也不瞅瞅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母亲,我们屋子里面还有一点事情,我们就不吃早饭了。” 林锋见场面控制不住,拉着贺氏就赶紧离席,一边走还一边道,“求你了,少说几句……”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她平日不作为,才会将三妹妹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祸害了林家人就算了,还想去祸害别人”” 即便是出门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贺氏的骂声,江阮兮看见周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心底是十分的舒畅。 “母亲,饭菜都有些冷了,你赶紧吃吧。” 林宁锟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寻思着缓和一下,哪里知道周氏直接就扔了筷子,“要吃你自己吃,我不吃了。” 被自己的大儿媳这么一搞,气都吃饱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 周氏气冲冲的走了,林宁锟更加尴尬,江阮兮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侯爷,饭菜凉了。” 大家都生气,她就像是没事一样,林宁锟看她的神色颇为古怪,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原本满桌子的人,如今只剩下江阮兮一人。 “夫人,要不撤了?” 扫过满桌子的饭菜,江阮兮唇角扬起,夹起一块肉,“这么好的饭菜,干嘛撤掉,不吃那不是浪费掉了。” 旁人没有胃口,她现在胃口可好得不行。 “对了,已经安排妥当了吗?”吃了饭之后,江阮兮擦了擦嘴巴问道。 红叶道,“夫人放心吧,已经准备好了。” ** 林婷婷被贺氏骂了之后,心底无比的憋屈和愤怒,但是贺氏可不是江阮兮,她能直接回击回去。 且不说贺氏本身就很厉害,只要她一闹腾起来,就连自己大哥跟母亲,都没有办法,所以她根本就不敢还嘴。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 林婷婷心中正憋着一口气,就听见府邸的丫头说话声。 “当然是真的,听说光明寺可灵验了,特别是求姻缘。”另外一个丫头回道。 林婷婷的心底正愁着被江阮兮和贺氏拒绝的这件事,想到现在她的婚事没有着落,不由得心中一动,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不仅如此,基本上求什么得什么,我前几日听我在永宁侯府的小姐妹说了,永宁侯府的侯爷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姨母就是去光明寺求子,结果没有多久就怀上了。加上世子爷高中探花,永宁侯高兴坏了,说是过几天,就叫世子爷护着那姨母,亲自去还愿呢。” 闻言,林婷婷更加心动了,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见这位世子爷,结果没想到这机会就来了。 两个丫头走了之后,林婷婷擦掉了眼泪,就去了周氏的屋子。 周氏的心底还十分难受,见林婷婷进来后,不好气道,“你说你好好的去招惹那个泼妇干什么?” 自己这个大儿媳,家室显赫就罢了,关键是自己大儿子护着,自己平时就算是再怎么不痛快,也不会去找她的不痛快。 42我们明日就去 万一这要是生气再回娘家的话,还有谁能够管住自己的大儿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今天为了林婷婷的事情,被她怼了一顿,她也很郁闷难受。 “母亲,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招惹大嫂,我明明是让江阮兮给我办事,但是谁知道,她竟然扯到大嫂身上,要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即使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偏偏自己却拿她没有办法。 周氏的想法跟她一样,但是江阮兮说的话根本就找不到错误,她就算是想要敲打一下,也找不到理由。 “哼,她以为她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我会将这笔账算在她的身上,等到一定时候,我一定会要她好看。” “母亲,你先别生气,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比起怎么对付江阮兮,林婷婷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亲事。 她对自己的美貌十分的自信,只要永宁侯府的世子爷见了自己一面,他肯定会被自己的美貌所迷惑的。 “什么事情?” “我听说光明寺的菩萨特别灵验,我想去许愿。你不是最近烦着大嫂的事情吗,但是大嫂如今怀孕了,你不如去求求菩萨,说不定大嫂肚子里面,就能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哥儿。” 这话无疑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林啸走后,不能时时刻刻见到自己的孙子,她为此正伤心。 要是贺氏能够给自己生个孙子的话,岂不是就弥补了这个缺口? “好,我们明日就去。” 林婷婷得逞,心中颇为高兴。 ** 周氏当天下午就找来江阮兮,直接命令,“明天我要去光明寺,你准备一下。” 江阮兮唇角扬起,“母亲,正巧了,我跟大嫂也要去,不如咱们一起吧。” “你去做什么?”周氏不好气道。 江阮兮心情正好,也不在意她的态度。 “母亲,大嫂说最近总感觉不舒服,吃了几贴药也没有见效,听闻光明寺比较灵验,大嫂想去求个平安福,但是她从来没有去过,就想着让我陪她去有个伴。” 周氏一听贺氏说身体不好,一脸紧张。 “她什么时候不舒服的?怎么不早说?” “听说是昨天就不舒服了,早上原本是想要与你说的,但是因为三妹妹的关系,并没有说出来。” 周氏想到早上的事情,一边是自己女儿,一边是自己孙子,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好好,她既然想去,那咱们就一起去。” 江阮兮颔首,行了个礼,“母亲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周氏自然是巴不得,等到她走了之后,林婷婷瞬间就跺了跺脚,“母亲,我看我大嫂就是故意的,怀个孕而已,哪里有这么娇贵。” 什么时候不舒服,就偏偏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分明就是故意的。 “行了,不管如何,你最近少去招惹她,等到她生下孩子,母亲给你做主。” 林婷婷这才满意,满心欢喜的去准备新衣服和新首饰,她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到时候给永宁侯府的世子爷留个好印象。 她前脚刚走,林宁锟后脚进了屋子。 “母亲,听说你明天要去光明寺。” “是呀,最近家中事情多,听说光明寺最是灵验,我想去拜拜菩萨。” “母亲,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般而言,上香拜佛的都是女眷,这男人跟着去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林宁锟一向是不去的,这次跟着她去干什么? 周氏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母亲,我刚刚得到消息,太子殿下这次会去光明寺,上次拜托二叔公的事情,到现在了还没有一点头绪,我得早些准备,若是太子殿下开口,即便到时候事情不成,我总有一条退路。” 周氏想到她变卖了大部分的嫁妆,再加上去林清许哪里借了好几万银子,才能填林锋的窟窿,和林宁锟打点仕途的钱,就一脸肉疼。 而花费那么多钱,事情还没有办好。 觉得林宁锟说的对。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江阮兮在听红叶说林宁锟也要去的时候,只是嗤笑一声。 他去光明寺哪里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只是太久没有见到江雪柔,只怕是听说江雪柔也去,所以这才找借口去的吧? 不过也好,她就想要看看,林宁锟那天癞蛤蟆的模样,江雪柔心底到有没有阴影,她倒要看看,他们两人到底是不是真爱。 原本以为就这么顺利的熬到第二天,可是当天晚上,林婷婷又弄出了幺蛾子。 “母亲,你看我二嫂平日是怎么回事,我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瞧瞧这个衣服早就过时了,我明日去光明寺,我要是穿这个去的话,不是太寒酸了?” 江阮兮和贺氏走到门口,恰好就听见了这句话。 贺氏看了她一眼,江阮兮看着手中的衣服,尴尬的笑了笑。 “二弟妹,看来你的好心并不能被人理解。” “不能理解就算了。”江阮兮显得十分的淡定,“我又不是银子,怎么能够做到人人都喜爱。” 江阮兮朝着里面走了去。 “我只是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但求无愧于心。” 贺氏瞧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江阮兮看上去有点傻,这个小姑子明显是在找茬,但是她却不懂得反击,好好的勇毅侯嫡女,竟然被欺负成了这样。 护弱的心瞬间被激起。 “三妹妹,咱们是去寺庙许愿,拜菩萨,并不是去相亲,你这又是带首饰,又是穿好看的衣服,就不怕去冲撞了菩萨吗?” 江阮兮才进门,贺氏就跟着进来,贺氏刻意加快了步子,与她并肩而行。 林婷婷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贺氏,她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干瞪着眼。 倒是周氏替她解围,“你三妹妹是不懂事,之前也没有去拜过菩萨,哪里懂得这些。”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贺氏心中的怒气又升了起来。 “母亲,不是我说你,三妹妹已经及笄了,年纪也不小了,你作为她的母亲,有些该教的规矩还得好好教。” 43给我捡起来 周氏脸上的笑容停滞了。 她这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就差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林婷婷会变成这样,都是你没有教好。 江阮兮看着她憋屈的样子,心底十分舒畅。 她其实这几日就是在贺氏面前故意示弱,为的就是让贺氏给她出头。 自己这个大嫂,出身名门,一身正气,最是见不得这些肮脏的事情。 不过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单纯来看笑话的。 “母亲,明天要去寺庙,听说光明寺的方丈,喜欢去的人穿素衣,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几身给你送来。” 江阮兮把手中的衣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林婷婷嫌弃的睨了一眼边上素净的衣裳。 她还嫌衣服不够鲜艳明亮,而江阮兮竟然还敢送素衣来,这不是跟自己作对吗? 林婷婷也不收敛自己的脾气了,直接上前掀翻桌子上的衣裳。 “二嫂,我们是去拜菩萨,并不是去见方丈,穿这么素的衣服,是不是太难看了?” 江阮兮也不动怒。 “三妹妹,咱们去拜菩萨,讲究的是心诚则灵,跟穿着的衣服没有关系。听闻当初太后和皇后去的时候,也是穿着素衣,三妹妹若是不喜欢的话,大可以不必穿。 只是我听说光明寺的方丈脾气比较怪,若是得罪了他的话,只怕咱们就烧不到初一的第一炷香,到时候许下的愿望菩萨也帮不了。” 自古去寺庙烧香,都有一个说法,只要是去烧的第一柱香,或是烧的越早,就会越灵。 特别是第一柱香。 所以去烧香的人,一般都去很早,有些很会为了吉日烧的第一柱香,还会住在寺庙中。 林婷婷还想发脾气,但是周氏已从江阮兮的只言片语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大声何止林婷婷。 “行了,这件事就听你二嫂的,咱们穿素衣去。” 周氏都开口了,林婷婷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但是心底却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江阮兮看在眼底,却是没有点破。 “给我捡起来。”林婷婷命令江阮兮。 江阮兮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江阮兮我说的话你是耳聋听不到嘛?”林婷婷不满道。 江阮兮一副恍然大悟。 “原来你说的是我啊。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爱使唤长辈。三妹妹,不是我说你,你已经及聠了,你在家里对我这样,还有母亲护着,但是你要是在别人家,其他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母亲教的不好。教出来的女儿不尊重长辈的。” 林婷婷被说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你······”但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二嫂说的对”贺氏上前帮腔。 “你自己这样的德行没关系,可别连累到侯府。” 林婷婷惹不起贺氏,被怼的一句话不敢说,但是心里憋屈,转而看向周氏。 “母亲,你看他们一直欺负我。” 周氏刚想开口说话,江阮兮幽幽道,“我听说陛下最看重就是家风,要是因为三妹妹的行为不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侯爷的升迁。” 周氏一直以来都很看重林宁锟的仕途。 听闻到会影响到李宁锟的仕途,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转而对林婷婷道,“你两位嫂子说的对。她们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使唤长辈,像什么样。自己捡起来。” 周氏都发话了,林婷婷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能是蹲下来把丢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但是捡起来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江阮兮一眼。 她一定不会放过江阮兮的。 竟然是联合别人来欺负自己。 跟着贺氏出去之后,贺氏看着天空的明月。 “二弟妹,当家做主就要有当家做主的样子,三妹妹被母亲惯坏了,你该教训就得教训。” 江阮兮看着眼前这个,出身名门的贺氏,笑道,“大嫂,你若是跟母亲发生争执,大哥会帮你吗?” “若是我有道理,你大哥自然会帮。” "若是没有道理呢?" 贺氏面色不悦。 “二弟妹,做人不能不讲道理,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就算是那样的事情发生,顶多是我与你大哥吵一架,然后我回娘家去。” 总之,不管是自己有道理还是没有道理,她都会占上风,并且不管自己做了任何事情,她的娘家都会接纳她。 贺氏看着江阮兮带着笑意的脸,忽然之间就想起了江阮兮娘家的事情。 这么多年,不管她是怎么的被欺负,江阮兮的娘家好像很少上门。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娘家,也不是每个母亲,都愿意庇佑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更何况是江阮兮这种,从小就不在跟前“商贾之女”? 对于江家来说,江阮兮就是他们的耻辱和工具,他们怎么会管她的死活? 微微寒风拂过贺氏的鬓角的发丝,她的心也变软了几分。 “二弟妹,三妹妹今后若是再招惹你,母亲和二弟不帮你,你千万不要与她起正面冲突,我来帮你。” 这大概江阮兮重生之后,听到过最温馨的一句话吧! 想着贺氏上辈子结局,江家起来之后,贺家也慢慢衰落,周氏见她越来越不顺眼,最后就开始给林锋纳妾,接着将她扫地出门。 她受不了侮辱,最后自缢而死。 江阮兮心底嘘唏不已。 敛下情绪,江阮兮笑着道,“那就再找这里先谢谢大嫂了。只是明天大嫂去寺庙,不知道大哥去不去呢?” “我父亲抓着他念书,他只怕没空。” 虽然侯府是交给了林宁锟,可是江阮兮知道,家中最有念书天赋的其实是林锋,他不过是顽劣成性,没有人好好教导他而已。 “还是大嫂驭夫有方,大哥竟然听你的话去念书了。” “如今有了孩子,他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贺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情绪低落。 “不管如何,这是个好的开始,大嫂应该高兴才对。” 贺氏难得露出几分笑容,“是呀,还是我心太急了。” 旁人念书尚且费时间,更何况是林锋。 但有开始,就有希望。 第二日,江家的人早早起床,浩浩荡荡的坐着马上去光明寺。 44恶心死了 到了光明寺,方丈就让人安排了住处,等到都安顿好之后,林宁锟也已经不在这里了。 “侯爷去哪里了?”周氏看向江阮兮抱怨,“长途跋涉,这么累,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母亲,侯爷刚刚说他待在马车太久了,想去透透气,这会应该去寺庙转转了吧。”江阮兮淡淡道。 江阮兮的心底可是很清楚,林宁锟哪里是透气,分明是去见江雪柔去了。 ** 光明寺后山。 站立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裳,身材纤小衣诀飘飘的女孩。 林宁锟看着不远处的江雪柔,双眸忍不住的露出温柔的神情。 上前将她搂在怀中,“雪儿,我好想你啊。” 江雪柔的身体一僵。 转过头去,看到林宁锟还是原来玉树临风的模样,但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起了那天的拉蛤蟆头,心中一阵的恶心。 忍着心中的恶心,搂着他的腰,“宁哥哥,我也想你。” “雪儿,你过得好吗?” “我” 江雪柔刚想说话,但是刚开口,胃中翻滚的恶心喷涌而出,赶紧推开他,但是还是来不及,直接吐了他一身。 林宁锟一直以来都是有很严重的洁癖。 闻着身边酸臭味道,林宁锟原来温情脉脉的脸,瞬间的僵住了。 吐完后,江雪柔才反应过来,眼眶发红小心翼翼的睨了林宁锟一眼,微垂着头好像是做错了事情般,一脸歉意道,“宁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不知道怎么的,就呕吐了。” 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 见到她这模样,林宁锟满腔的怒火,瞬间的熄灭了。 伸手想去搂着她安慰一番,但他的手距离江雪柔还有几厘米后,江雪柔条件反应的躲开,眼帘下满是嫌弃。 林宁锟顿时僵住在原地,脸上像是沾了墨一般的黑。 江雪柔想到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步,忍着心里的恶心解释,“宁哥哥,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这里是寺庙,来往的人比较多,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闻言,林宁锟心中的气顿时消散了。 收回手后,朝着四处看了看。 虽然树木茂盛,但是因为是小路,还是有些许的人过来的。 的确是不好做一些逾越的事情。 但他好久都没有见到江雪柔了,心中对她甚是思念。 眼中不由的流泻出失落。 江雪柔误解的以为,他是因为对自己的解释不满意,为了不让他生疑,江雪柔忍着心中的恶心,上前掂起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林宁锟脸上顿时笑了起来。 蓦然,一阵风吹过来,直接将林宁锟头上的帽子吹走,露出凹凸不平结痂的头顶。 江雪柔双眸睁大很大,胃中再次的一阵翻腾。 林宁锟微微疑惑,随之感觉到头上的清凉,想到什么,惊慌的抬起双手捂着自己的脑子,朝着帽子的方向跑去。 滑稽如小丑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时玉树临风的高岭之花。 江雪柔再也呆不下去了。 “宁哥哥,我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啸哥儿见不到我怕是着急了,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林宁锟捡起帽子戴在头上后,早就不见了江雪柔的身影。 林宁锟心中不失望是假的。 但是也没有往江雪柔嫌弃他这方面想,只觉得在这里不方便。 因为这里不是在他为江雪柔打造的庭院,他们之间的身份不好待多久。 想到要是当初娶的不是江阮兮,而是江雪柔,他何须会像是这样见不到心上人,对江阮兮的恨更上一层。 而江雪柔回到院子后,脑海中依旧浮现林宁锟丑陋的模样。 他头上的伤口虽然早已经愈合,但是结痂凹凸不平,加上他去捡帽子的时候,那滑稽的动作,和臭水沟的癞蛤蟆没有任何的区别。 想到刚才她还去亲了这种癞蛤蟆,江雪柔的心中一直犯恶心。 干呕了几声后,忍不住朝着身边的贴身丫鬟青儿喊道,“青儿,去给我拿一身衣裳来,恶心死了。” 但是她的叫喊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江雪柔以为青儿偷懒,带着几分怒气的推开门。 她的话刚落,发现房间内坐着一个人后,顿时怔愣住了。 “二,二姐姐,你怎么在我屋里?” 江雪柔没想到江阮兮会在她的屋子内。 “三妹妹回来了。我刚来到听到你也在这里,所以特意的过来看看你的。” 脸上带着浅笑,转而上下打量着她,“刚听到三妹妹说恶心,妹妹这是去哪里了?” “世子妃,你回来了。” 正好不知道去哪里回来的青儿,见到江雪柔回来,心里一紧张,有点意外她那么早就回来。 江雪柔瞪了一眼青儿,接着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走进屋子,在江阮兮的旁边坐下。 “姐姐听错了。我是第一次来光明寺,对周围环境不熟悉,所以出去四周转了转。” 江阮兮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那还真的是巧合,侯爷刚刚来光明寺,也是说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想要出去转转,不知道三妹妹刚刚有没有碰见。” “我怎么可能看见,我是朝着西面走的,姐夫应该是去了东面吧。”江雪柔慌乱的解释道。 江阮兮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三妹妹,我都还没有说侯爷去了哪个方向,你怎么就知道侯爷去的是东面?” 江雪柔脸上突然僵硬住了。 原本心中就有鬼,心里更加的紧张。 但是很快的反应过来。 “二姐姐,我出去并没有看见姐夫,我寻思着我朝着西面去,并没有碰见姐夫,所以才猜测姐夫肯定是往东面去的。” 光明寺的北面是山崖,南面是入口,要是在寺庙走的话,只有着两面可走。 “哦?”江阮兮故作惊讶,“可是我刚刚听你的婢女说,你明明是朝着东面去的,我还以为你看见了呢。” 江雪柔苍白的脸,顿时狰狞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远处的青儿。 青儿身子吓的蜷缩了一下,赶紧的跪下来。 45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二小姐,是奴婢记错了。世子妃出门的时候,是朝着东面去的,但是出了这个院子后,奴婢并不清楚她朝哪里去的。” 这院子朝着东面,若是要出去的话,肯定会朝着东面走去,青儿的话倒是不错来着。 “这么看来的话,倒是我理解错了?” “要我说,不是二姐姐理解错了,是我这个丫头没有将话说明白。” 江雪柔松了一口气,但生怕她再怀疑,再次的辩解,“二姐姐,我是真的没有看见侯爷,你别误会。”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江阮兮轻声笑了出来,“三妹妹,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跟侯爷怎么说也是姻亲关系,就算是碰见了,也没有什么吧?” 江雪柔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脸上越发的窘迫,为了掩饰,脸上装的很是严肃。 “二姐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二姐姐你是知道我胆子小的,以后可别再给我开这种玩笑了。” “是吗?我倒是听二哥之前说过,三妹妹从小便能爬树翻墙,我还以为你的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做的呢!”江阮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心中冷笑,在这装什么,要是真的胆小,会干出这种有违伦理红杏出墙的事情。 她的话,让江雪柔心中一紧,以为她是知道点什么,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强装镇定道,“二姐姐刚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人都是会变的。” “咳咳咳……” 江雪柔说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用手帕捂了捂嘴巴,一脸虚弱。 “妹妹身体不好,应该在院子里面好好休息,这到处乱跑,要是万一病情加重了,到时候免不了有人心疼。” 江阮兮缓缓站起来,“姐姐还有点事,有空再来看你。” 这意有所指,让江雪柔的身子都僵住了,以为江阮兮知道点什么,但看到她脸上带着笑意,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敛了一下神情,露出虚弱的神情,“好,谢谢姐姐来看我。” 江阮兮颔首点了点头,直接出去了。 当江阮兮走后,江雪柔刚才的柔弱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脸庞。 “江阮兮是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没有通知我的。” 青儿吓得身子一哆嗦,赶紧磕头。 “世子妃,你刚刚走了没有多久,二小姐就来了,我原本是打算要去寻你的,可是二小姐说不要紧,她坐在这里等等就行了,啸少爷睡着了,奴婢担心出去之后,啸少爷要是醒来的话,到时候没有人照顾。” 江雪柔眉头紧蹙,平时江阮兮一直讨厌自己,怎么会突然在这时候来看她了?那个女人平日里最是厌恶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 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可是想想,要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她为何不去现场抓个正着? 非要在这里等自己? 想了半天想不出,江雪柔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肯定是江阮兮装神弄鬼来吓唬她的。 想通后,江雪柔不耐烦道,“行了,以后给我放聪明一点。去给我找一身衣裳来,恶心死了。” 想到刚才被林宁锟抱过,就像是被屎粘住似的恶心,心中忍不住的犯恶心。 更恶心的,她为了不让林宁锟看出端倪,还忍住恶心亲吻了他。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呕吐起来。 “世子妃,你怎么了?” “没事,快去给我拿衣裳。”江雪柔一边呕吐,一边不耐烦道。 青儿也不敢耽搁,转身去里间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江雪柔换上后,心中才稍微的舒畅不少。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直接吩咐青儿,“你收拾收拾,明天烧完香,我们就回府。” 来之前,她是打算好了,在这里和林宁锟待上几天,为了林宁锟在高升后,能够带她逃出镇国侯府,但是现在知道以后要面对的是丑八怪,她宁愿以后待在镇国侯府。 “世子妃,要是定宁侯问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年江雪柔和林宁锟之间干得到那些苟且的事情,青儿都知道。 “管那个丑八怪干嘛?我现在只想远离他,看到就恶心。” 青儿有点不解,这出去一趟,怎么变化那么大。 “不如直接说明白,说不定定宁侯就能放弃了。” 在青儿看来,江阮兮已经接回了啸少爷,根本就犯不着冒险出去。 最关键的是,江雪柔对林宁锟的情谊好像淡了许多。 “留着吧,他现在仕途上的事情悬而未决,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多等几天。” 如果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林宁锟或许还可以利用利用。 ** “夫人,正如你说的那样,侯爷刚刚在后山,真的是去见三小姐。” 红叶知道的时候,震惊了她的三观。。 林宁锟怎么会和江阮兮好上的? 且不说有江阮兮的这一层关系在,他们之间原本就应该保持距离,关键是还有林清许那段关系,他们差了一个辈分,可是外甥媳妇和舅舅之间的关系。 他们怎么有脸,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出来? 但怎么看江阮兮一副好像早就知道,并没有觉得意外。 想起江阮兮一段时间一系列的操作,看来她是早就知道了。 红叶有点心疼江阮兮,自己的夫君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还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怎么想着那么恶心。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淡淡道,“你无意中透露出消息给世子妃,就说太子殿下要来光明寺。” “太子殿下?” 红叶暗暗吃惊,“夫人,这万一要是被人知道,被太子殿下追查到,知道是我们放出去的消息,会不会惹上麻烦?” 毕竟太子并没有来光明寺。 这可是谣言啊! 江阮兮放下茶杯盖,笑着道,“放心,不会有麻烦的,你出去的时候,将这一张纸条,塞进西面的那个厢房,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江阮兮一脸高深莫测。 红叶接过纸条,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嘴。 “是,夫人。” 红叶走了之后,江阮兮陷入了沉思。 46消息可是真的?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这个时间太子确实是在光明寺。 其实她本来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毕竟太子殿下上辈子跟她是完全沾不上关系,但是她隐隐约约记得,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太子被刺杀的消息。 过了很久之后,她无意间知道,太子殿下被刺是在光明寺。 光明寺到底是皇家供奉寺庙,寺庙内部很大,但是唯独西厢房是单独留出来的。 江阮兮寻思着,这西厢房只有最西面的房间住着人,而且守卫森严,刚刚出去的时候,就连寺庙的沙弥都不能进去,那里面住着的人身份肯定非富即贵。 江雪柔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兴奋得睡不着吧。 她那么喜欢勾引男人,怎么会错过太子? 既然这样,她就帮她添一把火。 她就要让林宁锟尝一尝,被人背叛的滋味到底如何! 果然如江阮兮预料的一样,江雪柔得到信息后,眼中放着精光。 一脸兴奋的拉着青儿的手,“消息可是真的?” “当然了,是奴婢亲自去打听了,西厢房那边,确实是住着一位尊贵的客人,世子妃也知道,西厢房除了皇亲国戚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脸面住在里面?” 江雪柔沉思片刻,“那咱们暂且再留上几日。” “世子妃,我们已经给了府邸信,我们今天就回去了,如今改变行程,府邸怎么交代?” 这是一个难题,江雪柔眉头微蹙。 半响,她吩咐青儿道,“你先把啸哥儿送回去,就说觉得啸哥儿能够回到我身边,是老天对我的恩情,我在光明寺为啸哥儿,甚至是逝去的世子爷祈福几天再回去。” 反正只要打着孩子的名义,镇国侯府就不会为难自己。 青儿走后,江阮兮就得到了消息。 “夫人,世子妃将啸哥儿送回去,但是她却留在光明寺祈福。” 祈福?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勾引男人吧? 一切都了如指掌了,江阮兮关心起另外一件事。 “三小姐昨晚怎么样了?” 说到林婷婷的事情,红叶顿时兴致勃勃的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晚上,林婷婷来了之后,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不仅是脱了素衣,还给自己上了妆,戴上华贵的朱钗。 不过,被周氏撞见了,狠狠的训斥了她一番。 之后就哭着躲在厢房里面没有出来。 说到这里,红叶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靠近江阮兮笑着道,“后半夜的时候,三小姐出去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总之早上奴婢看见三小姐的时候,瞧着她红光满面,心情不错。” 江阮兮嘴角勾起嘲讽。 林家人还真的是一窝出来的,都喜欢干这种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继续找人看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对了,边度大师有消息了吗?” 红叶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只是听树根说,边度大师初一会出现,叫夫人耐心等候便是。” 初一就是明天,江阮兮虽然是心中着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候。 “罢了,你让人看着,只要江雪柔有了动静,你马上就去通知侯爷。”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她倒是要看看林宁锟还怎么忍得住。 来了光明寺,虽然都是在各自房间吃饭,但是江阮兮还是要去给周氏请安的。 江阮兮进去的时候,恰巧贺氏也在里面。 “一会禅理大师会讲佛理,你们到时候一起陪我的。” 本来贺氏就很信佛,自然是没有推辞。 经过重生这件事,江阮兮对于佛也是很敬重的,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江阮兮装作无意间道,“母亲,禅理大师可是光明寺的得道高僧,咱们此次前来拜求的事情比较多,人家都说心诚则灵,我看我们最好都去比较好。” 贺氏睨了江阮兮一眼,也跟着附和。 “是呀,三妹妹不是说要来求姻缘吗,怎么不见三妹妹呢?” 闻言,周氏的脸色很是难看,但很快的调整过来。 “这礼佛比较费时间,你三妹妹那脱动的性子,哪里能呆得住?这样吧,禅理大师明天还有一场,到时候我去说服她去,今天就我们先去。” 贺氏皱眉,总觉得不妥,此时门外有小沙弥进来,“各位施主,禅理大师有请。” 此时贺氏也顾不得林婷婷,只能跟着周氏去了佛堂。 江阮兮算着时间,对着红叶使了个眼色,红叶悄悄的走了出去。 见了禅理大师之后,一切都正常,几人坐在香炉房间,伴随着烟雾袅然,盘腿开始打坐。 一炷香时间之后,周氏的婢女进来,在她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周氏面色大惊,重重的跌倒在地。 禅理大师睁开眼睛。 “林夫人,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正在坐禅的时候被打扰,这对于任何大师来说都是大忌。 周氏十分歉然,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坐禅打坐原本就该心神安宁,四大皆空。如今林夫人心已乱,继续打坐下去也没有必要。” 禅理见她不好意思,便替她开口,“林夫人不如将事情处理妥善,再来也不迟。”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氏也不好推辞,想着事情的严重性,临走的时候将江阮兮给叫去。 出去之后,江阮兮好奇,“母亲,好好的,怎么出来了?大嫂还在里面呢。” “你大嫂原本就有事相求,让她继续待在那边,也不耽误她的事情。”周氏看着江阮兮,“至于你,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跟我去一趟吧。” 江阮兮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母亲,我们去哪里,到底是什么事情?” 心情本来就烦躁,周氏见她还磨叽的问问题,脸瞬间黑了下来。 一脸不耐烦道,“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快点。” 听着她的呵斥,江阮兮翻了个白眼,但知道好戏已经上场了,星眸不由的闪了闪,跟在周氏后面,很快就到了光明寺的后院。 今天三更,补回昨天少的一更。 47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这里是光明寺的最北面,高大的树木,即使是外面天气都要晒的人脱一层皮了,但是这里因为终年不见太阳,有一股阴森刺骨的寒冷。 江阮兮不自觉的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母亲,到了没有?” 她的话语一落,隔着一道破旧的墙壁,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定宁侯爷,定宁侯府跟我们永宁侯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的事情,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永宁侯教养出的世子爷,就是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周氏跟江阮兮对视了一眼,接着周氏加快了脚步,但江阮兮放慢了脚步。 “什么规矩,本世子爷不过是和镇国侯府的世子妃,在这里偶遇打了个招呼而已,你平白无故的冲上来,就对着本世子一顿拳打脚踢,本世子还未找你算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江阮兮顺着看过去,发现永宁侯府世子的眼角带着淤青,看来刚刚他说的话,确实是没有假,林宁锟确实是动手了。 “你胡说,我明明瞧见你对镇国侯府世子妃动手动脚,我这才阻止的。你以为不承认就是不存在的嘛?” 李宁锟一脸愤怒的指着他。 江雪柔此时蹲在雪地里面,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青儿蹲在一旁,将披风紧紧的盖住她的身躯,但是从江阮兮的角度看去,江雪柔胸口的衣衫,好像微微敞开。 江阮兮皱眉,按照江雪柔的性格,确实是不会去招惹永宁侯府的世子爷,因为江雪柔看不上他。 可是偏偏…… “哼,本世子爷都说了,我是认错人了,爱信不信。” 永宁侯府的世子爷孙承业十分不屑,低着头看了一眼江雪柔,虽然长得一副柔弱的模样,但是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虽然喜欢美色,但不是来者不拒的。 “镇国侯府世子妃就算是倾国倾城,可是到底是个寡妇,本世子的品味可没有这么低下,谁污蔑本世子。”孙承业不屑道。 闻言,江雪柔哭得更加的大声,差点晕死过去。 听到心爱的女人哭,林宁锟心中更加的疼,林宁锟额头的青筋直接爆起来,脑子已经失去理智一般,带着怒气冲了过去,抓着他的衣领。 “孙承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咬牙切齿道。 孙承业本来就不是善茬,什么时候被这样威胁过,气的一拳对着林宁锟的脸打过去。 “林宁锟,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老子。我又没有说你,你在这激动什么,搞的好像镇国侯府的世子妃,是你女人似的。” 林宁锟好像是被戳穿了真相,恼羞成怒的直接上前反扑,而江雪柔哭的更加凶。 江阮兮津津有味的看戏,心里不由的觉得无比的痛快。 没想到这个孙承业一句无心的话,竟然能直接的击中事情的本质。 打吧,打吧。 打的越欢越好。 她好久都没有那么痛快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 周氏回过神来,赶紧的上前拉着林宁锟,但被失去理智的林宁锟失手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哎呦。” 周氏痛苦的叫喊声传来,林宁锟的理智才回来。 “母亲。” “别打了,快扶我起来。” 林宁锟快步上前把周氏拉起来,但是一动,周氏痛的嗷嗷大叫,身子向后坠去,差点把林宁锟也拉倒。 林宁锟眼中闪过不耐烦,朝着不远处的江阮兮吼道,“还不快过来把母亲拉起来。” 江阮兮本来不想过去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到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过去把周氏一起拉起来。 但她也不是心甘情愿。 微微用力,等周氏起的一点后,假装松一点手,整个人扑在周氏身上。 而周氏的后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你这个贱蹄子,想摔死老娘啊,啊……还不给我死开……” 周氏边嗷嗷大叫,不顾形象的边骂着江阮兮。 江阮兮眼睑上一片冷意,暗暗的压了压体重,周氏痛的叫喊更大声。 孙承业没想到周氏堂堂定宁侯老夫人,像是泼妇一般。 顿时觉得有趣,眼中露出嘲笑的看戏。 见状,李宁锟只觉得丢人。 “还不滚开,我来。” 林宁锟眉头紧蹙上来拉开江阮兮,把周氏拉起来。 缓了一会,周氏好了一点后,脸色很难看的看着孙承业。 “世子爷,你无缘无故动手打我儿,又推倒我,还毁他人的名誉,我这个老婆子就不与你计较了。我们定宁侯府和镇国侯府也不怕你们永宁侯府,但是你要是再胡说下去,我们两家告到陛下面前,也得给我们两家讨回公道。” 孙承业听到周氏污蔑自己推倒她,很是生气,但是看到她搬出陛下,现在这里都是他们的人,要是他们胡说,自己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他也没有想过要将事情闹大,但是也不想认怂。 口中逞能道,“你们爱信不信,我没有对她做什么。” 林宁锟分明是不相信的。 周氏知道佛门净地,不好把事情闹大,所以打算息事宁人。 但是林宁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欺负。 “清白的事情,哪怕闹大了,也得给她讨回个公道。” 还真的是一往情深,江阮兮心中冷笑。 但她偏不能让他如愿。 看着已经起身的江雪柔,江阮兮上前道,“世子妃,这里常年阴冷,很是偏僻。并不是常人来的地方,你就算是到寺庙祈福,但是为何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江雪柔怔愣住了,停下来看向江阮兮。 脸色苍白,双眸闪过慌乱,但很快稍瞬即逝。 心里无比的乱,想着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总不能说她是打听到太子要路过这里,自己想顺路偶遇吧? 江雪柔脸色越发苍白,又差点晕死了过去,好在青儿机灵,接过话解释道,“我家世子妃不过是,早上想要去佛堂礼佛,但是走着走着就迷路而已。你们怎么能乱污蔑我们世子妃。” 这话让江雪柔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眶满是泪水,低垂着头默默的流泪,好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48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见此,林宁锟更加的心疼江雪柔的遭遇。 心中也相信了江雪柔是清白的。 江阮兮也没有想过这么几句话,可以戳穿江雪柔,看着林宁锟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江雪柔,心里无比的恶心。 撇开眼,突然眸子一转,星眸闪过一丝精光。 “世子爷,我妹妹出现在这里,是有她的问题,但是你呢?她不该出现在这里,那世子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孙承业身子一僵,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消失不见。 脸上露出愤怒来掩盖做贼心虚,大声道,“本世子在这里你管不着,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与你无关。” 江阮兮并不在乎他的态度,反而笑着道。 “世子爷,我刚刚听别人说,你在这里是等人,但是却认错了人。冒昧问一下,世子爷等的人,和我妹妹长的很像嘛?” 孙承业眼眸中的慌乱更加的明显。 眼睛四处看着,嘴硬道,“本世子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要是再乱说八道,我打死你。” 孙承业恼羞成怒上前,恶狠狠的盯着江阮兮。 虽然经历过一世,但是江阮兮没有被人打过,看到他如亡命徒一般,心中不由的害怕。 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余光看到林宁锟还在看着江雪柔,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被人威胁。 心中本来失望透的心,直接浸透满了水。 恶心的同时,还觉得心寒。 她本是林宁锟明媒正娶的妻,现在她受到威胁,这男人还在和情人眉来眼去,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 想到上一世,她像是个傻子一样的迷恋着林宁锟,尽心尽力的帮助他,就像是踩着一坨屎一般的难受。 恨不得扇死自己。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按捺住心里的恶心和害怕,还是继续说着。 “我猜你等的人也是女眷吧?这里可是光明寺,住在这里的客人可都是有登记在录的。世子爷那么激动,不会是怕我查出什么的吧?” 江阮兮也豁出去了。 再也不想自己受委屈,让上辈子那些仇人活的那么痛快了。 孙承业没想到江阮兮会那么硬气,想到他说的,他心中也有点害怕真的会查出点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虽然纨绔,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闹大了,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思量一番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的拂袖而走。 “定宁侯夫人,算你厉害,我记得你了。” 但不甘心的回头,看着她的眼睛留下威胁的话。 见他要走,林宁锟收回目光,想为江雪柔鸣不平。 江阮兮那能让他如愿,忍住心里的厌恶,拉着他的手臂,“侯爷冷静,你难道是想今天的事情闹大,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不成。” 林宁锟停下脚步。 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欺负,只能窝囊的憋着,不能为她报仇去。 看到他这副模样,江阮兮心里舒服不少。 抽回手,拿出帕子假装的扇凉,实则是偷偷的擦刚才接触林宁锟手臂的手。 擦完手,要是这里是无人的地方,她都想连帕子都不要了。 肮脏的东西不该留着。 做完一切都,江阮兮才假装关心江雪柔,对青儿吩咐道,“你家世子妃受惊了,送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雪柔走后,林宁锟再也没有顾虑,不再压制自己的脾气了。 狠狠的踢了一脚身边的树,痛的他嗷嗷大叫嘴里还不忘贬低孙承业。 “这个孙承业,平时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一定是他觊觎雪……”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林宁锟看了一眼江阮兮,发现她的主意力好像不在这里,一直在看着江雪柔的方向,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与江雪柔的关系,暂时还不能让江阮兮知道。 他的仕途后面要到钱,还需要从江阮兮身上要。 等他升迁后,一定一脚踹了江阮兮,再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一定是他觊觎世子妃的。”林宁锟道。 江阮兮其实都听到了,假装没有听到。 背对着林宁锟的江阮兮,眼中一片冰冷。 而周氏听着林宁锟的话,本来打算上前关心他的伤势情况的脚也停下了。 想到今天和以往的事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宁锟。 他是脑子被屎迷住了嘛? 江雪柔那个寡妇,除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被迷住,谁看的上她。 江阮兮没有听到林宁锟的声音后才转过身来。 她才不想关心这个恶心的男人。 看着他一脸若有所思呐呐道,“你说这里常年阴凉偏僻的。世子妃怎么出现在这里,就算是迷路了。但是那么冷,她怎么穿的那么薄的衣裳。” 林宁锟刚刚还怒气腾腾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经江阮兮那么一说,猛然清醒过来,仔细打量江雪柔的背影,心中也多了几分猜忌。 江阮兮看在眼底。 目的达到了,江阮兮一刻也不想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待在一起了。 “侯爷,这里太冷了,寒气重,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要是复发就不好了。” 林宁锟最是爱美,听到江阮兮的话,赶紧的往外面走去。 周氏本来气的感觉不到,现在江阮兮一说,她也觉得有点冷。 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还真的是。这么冷的鬼天气,这些人是吃饱没事做啊,来这里干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林宁锟想起了刚才江阮兮的话,眉头微蹙的停了下来。 难道江雪柔真的是为了勾引谁,所以才穿成那样的? 林宁锟的手微微蜷缩,捏成了一个拳头。 “侯爷,你在发呆什么,走快点啊,别耽误了禅佛的时间。” 周氏的话让林宁锟猛然惊醒。 心中有点懊恼,他这是在干嘛? 他怎么能怀疑雪儿,她可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当初要不是自己把持不住,和她发生了关系,她已经为自己承受太多了,他怎么能怀疑她? 49难道是有奸细? 甩掉脑海里的杂念,想到江雪柔刚才受的委屈,林宁锟快步跟了上去,对周氏道,“母亲,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一点事情。” 周氏听见林宁锟在这里维护江雪柔,就知道大事不妙,特意赶来阻止。 好在有惊无险,江雪柔的事情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被人发现。 现在心底惦记着禅佛的事情,也就无心管他了。 而江阮兮特意走慢几步,等他们都走后,江阮兮看着雪地上的脚印陷入了沉思。 “夫人,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红叶,你看这是什么?” 红叶顺着地面看去,看见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她眼中没有什么特别。 抬头疑惑的问道,“夫人,这是脚印而已,有什么特殊吗?” “若是在前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你想想啊,这里是哪里?” 红叶恍然大悟,“夫人,刚刚永宁侯府的世子爷说了,他是认错了人,要是他说的是真话的话,莫非这些脚印,就是脚印的主人。” 孙承业虽然并未透露那个人是谁,但是却承认那个人是个女人。 看着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脚印,江阮兮倒是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顺着脚印跟了上去。 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走到半路的时候,那脚印竟然离奇的消失了。 看来是发现了自己的脚印。 “夫人,那人怕是发现了,特意将脚印扫掉了。” 红叶有点遗憾,但是侧身的时候,却发现远处有个东西,她激动的指着,“夫人,这是什么?” 一只绣花鞋?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往回走,直接将鞋子按在门外的那脚印上面,不大不小,甚至是鞋底的花纹都一样。 红叶惊呆了,“夫人,那是那女子落下来的鞋子。” “这里是寺庙后院,想必那人已经回去了,你好生把这只鞋留着,日后大有用处。” 不管是谁,但凡是只要她还有行动,她一定会抓住她的。 江阮兮跟红叶回到厢房外面,忽然之间被迎面来的一个侍女撞了过来。 好在红叶及时挡在前面,江阮兮才免遭遇难。 抬头发现是林婷婷的贴身丫鬟,红儿。 “红儿,你走路是没有长眼睛啊,不知道夫人路过这里吗?” 红儿眼中闪过慌乱,脸色苍白的立马就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奴婢刚刚并没有看见夫人……” 红叶还想呵斥,江阮兮阻止她说道,“罢了,佛门清净之地,你少说几句。” “也是夫人仁慈,下次要是再这么冒冒失失的,就没有这么好下场了。” 红儿连忙低着头,“奴婢知道了。” 红儿是林婷婷身边的丫头,平日跟他的主人一般,趾高气昂的,可是今日却没有顶嘴,江阮兮有点疑惑她的反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红儿注意到江阮兮的神色,下意识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头也不回离开。 红叶还愤愤不平,“夫人,红儿原本就是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三小姐平日与你不对付,我看红儿八成就是故意的。” “你去跟着看看。”江阮兮倒是不在意的她的莽撞,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红儿的背影。 红叶也冷静下来,“夫人,你觉得红儿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 红叶走后,江阮兮路过西厢房,朝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只是那西厢房门窗紧闭,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而她并不知道,房间里面,如雪山之巅清冷的太子看着手中的字条正在发呆。 “你确定这是在门缝捡到的?” 清冷的话语,听不出息怒,但是侍卫却吓出来一身冷汗。 太子的行程平日都是保密的,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可是那张纸条根本就是冲着太子殿下的身份来的。 “太子饶命,属下该死,属下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侍卫也被吓得不轻,噗通一声,直接就跪在地面。 太子面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既然不知道,那就去领罚吧。” “是,太子殿下。” 没有让他去死,已经算是太子仁慈了,侍卫一脸庆幸。 正在走出去的侍卫,眉头越来越紧,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太子出来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但是这一次…… 难道是有奸细? 太子同样想到这个道理,虽然纸条上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是那人既然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足以证明纸条上面说的事情是真的。 “叫方丈主持过来,另外查一查,送纸条的人到底是谁?” ** 半个时辰之后,红叶匆忙回来。 “夫人,你可真的是料事如神,红儿果然是有事情。”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红叶又兴奋的拿出一双鞋,“夫人,这一只是红儿拿去扔掉的鞋子,我捡起来看了一下,跟我们刚刚捡起来的那双鞋是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的话,红儿就是跟永宁侯府世子爷相约的人?” “你觉得孙承业会看上红儿?” 红叶歪着脑袋想了想。 红儿长得普普通通,孙承业是出了名的喜爱美色,所以肯定不是红儿。 可不是红儿的话,那是谁呢? 猛然之间,红叶想到什么,惊讶的捂着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夫人,该不会是三小姐吧?” “是不是,咱们过几天就知道了,这双鞋你拿去给江雪柔。” 红叶不解,“夫人,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能给旁人?” 江阮兮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怎么能是旁人的。只要能帮得上我们忙的人,那都是好人。” 江雪柔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肯定会让林宁锟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红叶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却还是将鞋子送了过去。 半夜,江阮兮正熟睡中,被隔壁一阵哭声给吵醒。 “夫人,我看着外面有火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叶匆忙进来,慌张的关着门,甚至是还上了锁,“夫人,有刺客,你别出去了。” 江阮兮心中大骇,此时也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50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的声音,应该是被吓哭到了的。 江阮兮盘算了一下时间,行刺的事情好像比起上辈子印象中的时间提前了。 来不及多想,她快速穿好衣服就朝着外面走去。 红叶却拦着她,“夫人,外面混乱,咱们还是别出去了。” 不一会,就传来刀剑相撞击的声音,江阮兮即便是隔着门窗,也能够感受到那嗜血的寒光。 砰…… 红叶的话刚刚落下来,门忽然之间就被撞开了。 “夫人,你先走。” 红叶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脸色惨白,明明也是很害怕,却张开大手挡在江阮兮的前面。 门口立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江阮兮扫了一眼,那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接着就扬起刀朝她砍去。 寒光闪过,江阮兮的脊背发凉,却也来不及多想,拉着红叶就从窗户逃走。 那人的目标分明是自己。 红叶道,“夫人,咱们去找老夫人跟侯爷吧。” 江阮兮的隔壁住着的就是周氏跟林婷婷,隔壁的隔壁就是林宁锟。 歹徒这么凶残,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了,林宁锟这次带着家丁护卫出来,起码能保住自己的命。 江阮兮却摇头,“求他们不如靠自己,挨得这么近,你以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听不到吗?” 即便是知道了,林家的人对自己也选择无视,这说明什么? 说明要不人是他们派来的。 要不就是他们装死听不到。 不管是那种,他们去了也没有用。 红叶也想到了。 老夫人跟侯爷这是不管夫人的死活了? 他们怎么那么狠心? ** 隔壁房间,周氏坐立不安,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心底一阵发麻,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锟儿,江阮兮就在隔壁,我刚刚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了,不如你去看看?” 林宁锟皱眉,冷漠的话语脱口而出。 “母亲,她若是个聪明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就不应该乱跑,她自己想要找死,谁也救不了她。” “你大嫂那边有你大哥在,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江阮兮到底是咱们侯府的主母,这要是被人知道的话,岂不是被戳破脊梁骨?” “母亲,三妹妹不见了,也不见你着急,你平日素来最讨厌她了,这会怎么就向着她说话?”林宁锟想着江阮兮平日的做派,无比的厌恶和心烦。 加上白天的事情,在他的心中留了阴影,对江雪柔的事情已经产生了怀疑,心底正烦着,根本就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事情。 “厌恶是厌恶,但是到底是林家的媳妇……” 还没有说完,林宁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我都说了,这件事你别管了,她要是命大,自然能活着。至于三妹妹,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等着消息吧。” ** 屋外,江阮兮跟红叶急促逃走。 江阮兮奔走在夜幕之下,但是白天的时候她早已经将这里的地形看透。 太子住在西厢房,他那边有侍卫,只要自己去哪里,可能能保平安。 眼看着身后的黑衣人追上,江阮兮也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拉着红叶在转角的瞬间,冲进了一间屋子。 “老大,任务失败。” 黑衣人立在门口,眉头轻蹙,不一会,黑暗的院子被火把照亮,如同是白昼。 他朝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漆黑的双眸却正好与江阮兮的双眼撞个正着。 深邃如同是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又如同是巨大的漩涡吸引着江阮兮的双眸。 好重的恨意和杀意,江阮兮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 他到底是谁?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瞎子碰上死耗子,正好碰到了刺杀的黑衣人。 脑子高速的运转着,刚在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 “夫人,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刺客,你怎么在这里,还回去。”一个沙弥在背后提醒着她。 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带着粗壮沙哑的声音发布命令。 “撤。”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 顷刻之间,寺庙所有的黑衣人消失在黑夜里,只有院子里面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啊……” 江阮兮的思绪还没有拉回来,西厢房那边又传来一阵惊悚的声音。 院子里面沙弥跟侍卫都齐刷刷的看过去,江阮兮和红叶同样也好奇,但是却被其中一个管事的和尚阻拦,“定宁侯夫人,你受惊了。” 江阮兮颔首,“倒是不要紧。” “定宁侯夫人,寺庙遭遇刺客,西面的厢房都受损,东面的厢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请移居东厢房住吧。今日的事情,本寺一定会给客人一个交代。” 方丈的话一落,不远处传来了愤怒且惊讶的声音,“怎么会是你?” 大家都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西厢房那边的声音,方丈的脸微变。 见状,江阮兮笑着提出告辞,“多谢方丈,我们现在就去的。” 走出院子后,红叶一脸疑惑的看着江阮兮。 “夫人,刚才的声音明明是三小姐发出的,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西厢房住的是什么人?我们去看会惹的一身腥。” “可是刚才的声音是三小姐,我们不去看看,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她在哪里关我什么事情啊!”江阮兮一脸冷漠道。 红叶一愣,没想到江阮兮突然对林家人会那么冷漠。 但也为她高兴,她家夫人,终于是看透了那些人,知道保护自己了。 可是她还是有个疑惑。 “夫人,你说今天晚上有刺客,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内不敢出来,为什么三小姐会在哪里呢?” 江阮兮深深的看向西厢房,似有深意道,“我也好奇。不过不着急,很快就会知道了的。” 江阮兮回到院子,刚喝一口压惊茶,周氏就焦急的进来。 脸上神色一片的焦虑和复杂。 江阮兮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周氏心中不悦。 江阮兮和她在这装什么,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会没有听到。 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51别吵,这件事我做主了 要是平时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教训江阮兮,但是想到还有更加着急的时候,周氏也不在意她这些了,上前拉着她的手。 “你跟我去一趟西厢房。” 江阮兮杏眸顿时沉了下来,只觉得被握着的手无比的恶心,想到不久前自己有难的时候,林家人的态度,她有点再也不想伪装什么了,直接甩开了,周氏还趔趄了一下。 周氏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那么激动,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转而反应过来后,不悦的朝着她大喊,“江阮兮,你疯了吗?” 现在还不是和她撕破脸面的时候,江阮兮忍着心里的不耐,笑着道,“母亲别生气,你抓疼我了。” 江阮兮故意漏出手腕,上面有一个手指印。 而她不知道的是,江阮兮是白皙皮肤敏感肌,只要用力一点,就会留下淤青。 见状,周氏一点也没有愧疚,但本来还想着教训一顿,但想到还有更急的事情等着她,只能是忍耐住自己的不悦。 “我不管你痛不痛,现在马上和我去一趟西厢房。”周氏直接命令道。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嘛?母亲你自己处理不就好了。” 她要是能处理得好,还能来这里找她吗? 但是要自己低声下气的求她,周氏却又拉不下脸来。 江阮兮把她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底,转身坐下来。 “母亲,你要是不想说的话,那你还是回去吧。”吩咐一边的红叶道,“红叶,把老夫人送回去。” 周氏瞪了红叶一眼,咬牙切齿的看着江阮兮,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三妹妹在西厢房那边,你必须和我过去一趟。” 红叶吃惊,她就说刚刚她没有听错,果然是三小姐。 “母亲,我记得三妹妹跟你住一个房间,这么晚了,三妹妹不跟你在一起,怎么会去西厢房?”江阮兮故作惊讶的说道。 周氏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巴动了动,突然恶言恶语道,“少问,让你去你就去就好了。” 上一世的江阮兮,可能还会傻傻的听话,但是经过上一世和不久前林家人的袖手旁观后,江阮兮再也不会惯着她了。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遮住眼底的冷意,“我累了。要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不去了。” 说完,把茶杯放下,站起来掀开帘子进里间。 见状,江阮兮赶紧的来到她的面前阻止她,急急的小声道,“这件事是关于你三妹妹的,你必须去,你也不想以后出去被人说闲话吧?” 江阮兮顿住了,似笑非笑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周氏见在这里耽误那么久,再也没有耐心了,直接上手扯她的手腕,把她拉走。 江阮兮想反抗,但是本周氏以前是干农活的,现在虽然是成了侯府夫人,但是力气还是比江阮兮大的。 手腕上的疼痛,让江阮兮不由的眉头紧蹙。 “放手,我和你去。” 闻言,周氏停下脚步,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你要是再不放的话,我就不去了。” 见她脸上没有撒谎的迹象,也想到现在不能耽搁了,周氏只能放开她的手。 江阮兮直接往前走。 本她就想去西厢房的,但是她不想那么快如了周氏的意,但没想到周氏会用力的拉她。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眉眼都是寒意。 要不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她都想剁了周氏的手了。 ** 去西厢房后,江阮兮以为去的是周氏的房间,但是没想到的是,去的是旁边的那间屋子。 她们在外面,就听到林宁锟愤怒的声音。 “孙承业,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林婷婷的一阵阵哭泣的声音。 等到江阮兮进去的时候,彻底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孙承业半裸着身体在屋子里面站着,林婷婷虽然是衣衫完整,但是却哭得鼻涕横流的。 “还能做什么?”孙承业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别污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是林婷婷自己出现在我屋子里面,我还想问她想要做什么。” 这句话,只差没有直接说明是林婷婷在这里勾引他了。 “你胡说,我明明是在我的厢房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听见了外面打斗的声音,就出来看了一眼,但是谁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我真的是冤枉啊……” 林婷婷激动的说着,脸上一片羞愤,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江阮兮倒有些看不懂了,林婷婷不是喜欢孙承业吗? 这明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是她为何不承认? 是怕坏了名声,还是真的就是无辜的? “冤枉?”孙承业冷笑,“林婷婷,明明是你对我示好将我叫来这里,现在你倒是不承认?” 被人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孙承业就算是再怎么混账,此时被人给耍了,心底也是不服气的。 “你胡说,我没有……” 林婷婷是真的着急了,这时候若是承认的话,那她的名声岂不是都被毁掉了。 今后谁还敢和她议亲。 “你要是没有的话,你怎么在这里?”孙承业反问。 “我”林婷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 江阮兮看着两人相互推辞,心中疑虑更深,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突然,林宁锟站出来,语气缓和不少。 “世子,既然你也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现在也没有外人知道,为了这件事不闹大。那不如这样,我们两家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好?” “哥哥。” “侯爷。” 林婷婷和周氏惊叫。 江阮兮狐疑的看着林宁锟,不知道林宁锟这是卖什么关子。 明明是林婷婷的清白被毁了,而林宁锟竟然不计较。 周氏和她心中想的是一样的。 “别吵,这件事我做主了。” 林婷婷即使心中不愿意,但是现在侯府是林宁锟做主,她心中有不满也只能憋着。 周氏一直都相信林宁锟,所以他现在做了决定,她也没有任何的反驳。 “这可是你们说的,以后别赖上我。”孙承业也没想到林宁锟会这么放过他。 52你真的误会我了 “当然。” 孙承业当然是乐意他的处理结果,但是心中还是无缘无故遭遇这一遭,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道,“真是晦气。” 说完,扯了扯衣裳,往门外走去。 他走后,林宁锟看着江阮兮,心中颇为不悦,“母亲,你将三妹妹先带回去。” 周氏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听话的拉着林婷婷走了出去。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也回去。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旁人知道,你知道怎么做的。”林宁锟直接嘱咐她善后。 这是把她当成工具人了。 江阮兮敛下眼帘,淡淡道,“侯爷放心,这件事除了今日在场的人知道,我绝对不会让旁人知晓。” 林宁锟这才满意,很快出去。 红叶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十分的气愤。 “夫人,侯爷是不是疯了,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他这么处理,根本是在害三小姐。” 红叶都明白的事情,林宁锟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在来的时候,林婷婷穿着的衣服也不是素衣,分明就是为了见孙承业才精心打扮的,但是为何会在临时改变了主意? 江阮兮看着林宁锟消失的方向笑了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一会,江阮兮就跟着林宁锟来到后院的竹林。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风萧萧的吹过。 不一会林宁锟就进了林中小屋。 “宁哥哥,真的不是我,你真的误会我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畔处,江阮兮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红叶像是见到鬼一般的惊吓和惊讶。 双手捂着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刚才的声音不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妃吗? 这么晚了,林宁锟为什么回来找她? 还有为什么叫的那么亲密。 “误会,我刚刚出去找你的时候,难道是我眼睛瞎了,看见你去西厢房?”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就说江雪柔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她要是知道太子在光明寺,肯定会想办法去接近。 但最后为什么会是林婷婷在孙承业的房间? “不是,宁哥哥,你误会我了。我是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有刺客,我担心你的情况,想要去告知你,但是我不小心迷路了。” 江雪柔直接就小声啜泣起来,一副十分自责的样子。 “什么地方迷路不好,非要是在永宁侯府世子爷的房间?” 林宁锟并不相信她的话。 红叶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震碎三观的东西。 虽然上次的时候已经猜测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也只是猜测,红叶的心底还抱着一丝幻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如今看来的话,好像是真的。 江阮兮勾了勾唇,看来就跟自己想的那样,江雪柔的确是打探到了,西厢房住着的人是太子,这才去的吧? “我……我不知道里面就是他呀……”江雪柔心虚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没有将三妹妹推进去,今晚上被人发现的话,你的名节就不保了。” 林宁锟只要想到,只要他去晚一步,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会被人玷污了,他就气的想要打人。 江阮兮微愣。 终于解释通了刚才林宁锟,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的和孙承业和解了。 原来为了江雪柔。 江阮兮眼底蓄满冷笑。 要是让林婷婷知道,自己的亲哥哥,为了情人,连她的名声都不管,那好戏就好看了。 “宁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三妹妹的事情,你也别觉得很亏欠。”江雪柔温柔的安慰。 江雪柔的话,让林宁锟一愣。 不知道这突然的转变是什么意思,怎么说到林婷婷身上去了。 “我一直以来对你的真心是真的,我晚上没有去找谁,你要是不信的话,你看看这是什么?” 江雪柔走去柜子里面拿出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一朵很大的玫瑰花。 “这是什么?”林宁锟一脸不解。 “上次我在林中迷路,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双绣花鞋。” 江雪柔委屈的说道,“我都说了我对孙承业没有什么,可是你偏偏不相信,这双鞋就足以证明,当时除了我在场之外,其实孙承业要见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林宁锟想也没想的相信了江雪柔的话。 因为江雪柔就算是对自己起了别的心思,可是断然也不会看上孙承业才对。 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自己那么怀疑心爱的女人,他心中万分懊恼。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雪儿,对不起。” 情难自禁的时候,林宁锟一把就将江雪柔抱进了怀里面。 江雪柔只要想起林宁锟的头顶,心底就忍不住的恶心,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哪怕是再怎么厌恶,她也忍住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疑神疑鬼。” 江雪柔在林宁锟看不见的角落,一脸的嫌弃,但是语气还是一副温柔。 看到这里的红叶是彻底呆住了。 他们真的是有一腿。 而江阮兮也彻底明白了林宁锟刚才的反常,怕他们发现,拉着红叶悄悄的离开。 屋子里面的两人浑然味觉,江雪柔实在忍不住,推开林宁锟,她微微后退两步。 “侯爷,你难道就不好奇这双绣花鞋是谁的吗?” 林宁锟本来有点不满江雪柔推开他,眉头微微皱起,江雪柔假装看不到,继续道,“我上次去侯府的时候,倒是看见三妹妹穿过这双鞋子。” 林宁锟脸色顿时大变,江雪柔看在眼底,又笑了笑,“嗐,可能是我多心了。只是三妹妹正巧也有这样一双鞋子也不一定,这双鞋子或许不是她的。” 光明寺来的人都是有记载的,这里的女客原本就比较少,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时间不早了,如今寺庙里面乱糟糟的,你先回去吧。”林宁锟看着她手中的绣花鞋深思。 “好。宁哥哥,这双绣花鞋搁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你帮我处理了吧,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江雪柔仰起头请求道。 感谢昨天書友achu的打赏,明天会加更一章,三更 53我不会耽误大事情的 李宁锟对于江雪柔本来就是有求必应的,再加上现在他需要这双绣花鞋,所以想也没有想的答应。 李宁锟走后,江雪柔抬手拍了拍胸膛,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被林宁锟看出来了骗他了的。 辛好李宁锟是个蠢的。 放松后,想到不久前的事情,江雪柔脸色变的疑惑。 她明明得到信息,西厢房住的是太子,为什么会变成了那个纨绔子弟孙承业了。 要不是林宁锟早来一步,她这会只怕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想到要是被发现,她和孙承业躺在一起,那张本温柔的脸,瞬间的阴沉下去。 她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想害她,给她传递错的信息。 不过,这次幸好有林婷婷那个替死鬼,不然的话后果不敢想,看来以后的更加的小心才是。 ** 走到半道的红叶,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的道,“夫人,侯爷跟镇国侯府世子妃……” 红叶还没有说完话,被江阮兮打断了。 江阮兮停下脚步,脸上一片肃穆,“红叶,你在我身边好多年了吧。” 红叶一愣,不知道江阮兮这什么意思,但看到她脸变了颜色,心中一锁,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恭敬道,“夫人,奴婢从小跟着你,已经有十六年了。” 红叶是江阮兮还没有回到江家就跟着她了。 也算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上一世不管怎么样,红叶都跟在自己身边,她对于自己忠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些话,她还是要和她说明白。 “关于他们的事情,今天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红叶没想到江阮兮会这样说,但她也替你打抱不平。 “夫人,侯爷都这样对你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干嘛还要替他着想啊。” “你无须理会太多,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坐以待毙就行。现在时机未到而已。” 见她已经有了打算,红叶才放下心来,但是心底对于李宁锟的行为,觉得恶心的同时,也感到可耻。 回去之后,江阮兮就回了房间,却迟迟没有睡觉,坐在一边抄经书,红叶看着夜色已晚,提醒道,“夫人,时间不早了,不如明天再等消息吧。” “再等等。”江阮兮头也不抬道。 红叶不语,在临近天亮的时候,窗户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夫人,边度大师来了。” 江阮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而吩咐一边的红叶。 “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好。” 红叶走了一会,边度穿着黑色袍子,头上带着斗笠走了进来。 江阮兮上前激动道,“边度大师,你来了,快请坐。” 边度坐下后,江阮兮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后,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师,我命格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有消息了吗?” “师父确实是要来京城,但是具体是哪一天,我并不知道。”边度喝了一口茶后,淡淡道。 江阮兮有些失望,边度又道,“不过夫人放心,我已经替你看了,你的命格虽然正在被偷换,但是却并未完全被吞噬,加上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你命格的事情并没有进一步被偷换,或许对方也是遇见了什么阻力。” 闻言,江阮兮眼睛一亮。 这就意味着,她还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边度大师,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夫人但说无妨。” “想必大师也知道我的身世,我从小就被替换,旁人顶替了我荣毅侯府嫡出小姐的名头,你说跟我交换命格的人,会不会是她?” 边度快速的上下掰了掰手指,不一会他额头便冒出了冷汗。 紧接着,边度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阮兮大惊的上前,“大师,没事吧?” 边度摆了摆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夫人,有人阻止我偷窥天机,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你口中的人,是不是与你交换命格之人。” “那……” “不过夫人放心,小道只是刚刚做了一场法事,耗损的许多精力,等我恢复之后,我必然能给你算出来。” 江阮兮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下来,“大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时间不定,夫人且耐心等待就是。” 边度走了之后,江阮兮的脸越来越凝重,甚至是已经极其的肯定,江雪柔就是跟自己交换命格之人,否则的话她怎么能顶替自己? 如今只有让江雪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是杀了她,是不是就能恢复自己的命格? 她原来阻止红叶不要把李宁锟和江雪柔偷情的事情说出去,就是担心要是江雪柔偷掉她的命格,那江雪柔出事了,她的命格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让她改变了心意。 “夫人,侯爷回来了,并且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正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红叶的声音传人耳畔,江雪柔才回过神来。 红叶也是看边度大师走了,她才来报告这件事情的。 林家的事情,江阮兮现在是没有心思去管了,她现在只想要江雪柔身败名裂。 “林家的事情先放一边,你去偷偷给江雪柔透露一个消息。” 江阮兮在她的耳边嘀咕一番,红叶的双眸变的亮了起来,欢喜道,“夫人,我马上去。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 江阮兮看着外面的天,嘴角的冷笑加重,天亮的时候,就是江雪柔死无葬之地的时候。 江阮兮进了屋子,刚躺下去就听到隔壁传来细碎的声音。 “母亲,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没有跟孙承业发生什么,我不会耽误大事情的。” “那就好,孙承业再怎么好,但是也只是一个世子爷,怎么能比得过太子殿下?” 原来,林婷婷晚上确实是想去找孙承业的,但是半路却被林宁锟拦住了。 林宁锟告诉林婷婷西厢房的屋子里面是太子,与其费力去讨好一个侯府,还不如直接一步登天。 江阮兮当下就明白了,她就说林宁锟怎么会舍得将林婷婷送去西厢房,原来是早就知道那边住着太子呀? “你知道就好,母亲这不是害怕你糊涂吗?” 54做人要自知之明 林婷婷却面色凝重起来,“只是也不知道我二哥的消息准不准,明明说好的是太子殿下,怎么就变成了孙承业?” 周氏也不知道,“还是等你二哥回来问问吧。” 不一会,林宁锟就黑着脸进来,周氏高兴的迎了上去,“锟儿……”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情,我们林家差点就要被你给害死了。”林宁锟不顾周氏的热脸,直接就对着林婷婷吼道。 随之把一双绣花鞋狠狠的投铮在林婷婷身上。 江阮兮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也能想象到,林宁锟现在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愤怒。 “林宁锟,你干嘛?”林婷婷吃疼的气呼呼,连名带姓的叫着林宁锟。 但看到那双鞋子后,双眸紧缩的收缩,快速的低下头去。 “锟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能对你妹妹这么凶,咱们还靠着婷婷搭上太子殿下呢,你凶她做什么?” 周氏站出来为林婷婷说话。 闻言,刚才被吓到的林婷婷也硬气不少。 挺直脊背。 “就是二哥,你对我可客气点,等我搭上太子殿下,林家前程的事情,就再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林宁锟嘴角露出鄙夷。 “三妹妹,你到了现在还在做梦,你以为太子殿下真的会喜欢穿一双破鞋的吗?” 林婷婷知道林宁锟指的是她和孙承业的事情。 没想到他会把自己说的那么脏,她的表情顿时,极其的扭曲跟狰狞,声音带着怒气跟颤抖,“二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周氏也觉得林宁锟说的过分,跟着附和。 “就是,锟儿你说的有点过分了。婷婷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母亲,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到了现在,还没有娶妻是为什么?” 这件事不要说林家母女不知道,就连江阮兮也不清楚。 毕竟上辈子,她深居内宅,知道太子的事情也只是零碎的听说了一些。 “难道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并没有看中的女子吗?”周氏说道。 “母亲,太子殿下没有看中,那只是次要的,自古皇家娶妻,那都是门当户对,最关键的是要皇上和皇后娘娘满意。” 林宁锟坐下狠狠的灌下一杯水后,冷着脸继续说道,“你们可听说两年前田太师家嫡女的事情?” 周氏不解他突然提这件事。 “就是那个传说傻了然后自尽的田蓉?” “正是,可母亲可有想过,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傻了,甚至是自尽呢?我听人说,那田太师的嫡女并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在与别的男人私奔时,被太子殿下抓了个正着。” 周氏听傻了。 然后一脸鄙夷,“她是不是脑子有洞,不选太子殿下,选别的男人。” “母亲,并非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当太子妃,这田太师家的嫡女就是如此,太子当场看见自己的未婚妻给自己戴绿帽子,自然是伤心过度,从此之后就再也不近女色。 甚至是十分痛恨女子,这么多年,皇后娘娘也给他找了无数的贵女,但是都没有能入太子殿下的眼。” “那不正好,只要我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到时候咱们林家,岂不是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看着她自信天真的样子,林宁锟却依旧是冷着脸,直接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三妹妹,你想得真的是太天真了,之前我不知道你跟孙承业之间的事情,所以我才将你推给太子殿下,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林婷婷脸色难看,一脸激动道,“二哥,你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并未成婚,但是府邸也不是没有姬妾,听闻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他府邸的姬妾就跟摆设没有区别,但是谁知道那姬妾却耐不住寂寞,发现与别的男子有染,被太子殿下处以极刑。 如今太子殿下对女人不忠这件事非常厌恶,所以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你与孙承业之间的事情,且不说三妹妹你的命能不能保住,说不定还会连累咱们定宁候府。” 想到他们设计的事情,幸好不成功,不然的话,后果不敢想。 她也没有了主意,但也不甘心,坐在李宁锟身边问道,“那怎么办,咱们现在难道就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林婷婷同样难受,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好机会错过的话,那真的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母亲,大局重要。”林宁锟现在还算是十分拎得清。 “刚刚我只是听说太子殿下在找一个写纸条的人,听说就是那张纸条救了太子殿下。” 转而看向林婷婷。 “现在你只要假装那纸条是你写的,太子若是看上你,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太子殿下若是没有看上你,咱们定宁侯府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想必太子殿下心中也会存感恩的心,到时候我升迁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江阮兮皱眉,虽然她写了纸条给太子,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太子有什么交集,也不想着用这件事在太子跟前去邀功,可是有人利用这一点去接近太子的话,那就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 “可是二哥,要是我能够嫁给太子殿下的话……” 林婷婷还是不甘心。 林宁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的看着她。 “三妹妹,做人要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怎么强求也得不到的。” 江阮兮已经听不下去了,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白,那就是绝对不会让林婷婷得逞。 “红叶,你过来。” 江阮兮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声,红叶点点头,“夫人,我这就去。” 红叶拿着一页纸出去了。 光明寺有刺客,太子虽然没有被伤着,但是却受到了打扰,所以太子特意让寺庙的客人都抄送一页佛经。 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江阮兮并不想要与太子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也不想便宜了林婷婷,亲手抄了一页之后就让红叶送了过去。 天快要明亮的时候,太子召见了江雪柔。 55宁哥哥,你听我解释……(書友AChu:加更) 林宁锟直接就红了眼,顾不得礼义廉耻,直接冲到了江雪柔的房门口,却被周氏给拦住,“锟儿,你发什么疯?” “母亲,我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好好的怎么会召见她?” 林宁锟害怕太子看上他心爱的女人,急得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一想到他要是去迟一步,江雪柔被太子看上,他就心如刀割,哪有心情听周氏他们说话,直接推开周氏,大步的往外走周氏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被摔倒。 “侯爷也是担心她一个女子,单独见太子不好。阮兮你别介意哈。” 听着周氏的话,江阮兮心里冷笑。 见太子是男子了,那他林宁锟现在去见江雪柔,不是男子独自去见了。 看着周氏虚伪的自圆其说,江阮兮觉得恶心。 但表面上还是像是以往一样,表现憨憨的相信她的话。 “母亲,我相信侯爷。” 江阮兮咬重了相信两字。 但是现在周氏的心根本不在这里,没有听出异常。 周氏害怕她猜测出什么端倪,尴尬的说道,“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召见她因为什么事情?” 毕竟江雪柔是她孙子的母亲,她也是有点担心她的。 也是知道,要是江雪柔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家儿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林宁锟是侯府的希望,要是他做出不好的事情,侯府算是彻底的没落了。 “太子殿下刚刚让我们摘抄一页佛经,说不定是看见世子妃摘抄的佛经比较好,所以过去问问话吧,能够被太子殿下看中,那是好事情。” 江阮兮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周氏只当江阮兮并不知道纸条的事情,以为她说的话只是歪打正着。 “不过母亲,世子妃常年待在府邸内,深居简出,这见太子殿下是大事情,你不如让侯爷带着世子妃一起去,毕竟我们与世子妃也是有烟亲在,能帮就帮一下的。” “这……不太好吧?” 周氏心底嘀咕,两人到底是差了辈分,若是被人瞧着,那还得了? 还有,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她也怕自己的儿子一不小心,在太子面前露出一点什么,那他们定宁侯府就全完了。 江阮兮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 接着劝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且不说二妹妹的关系,要说世子妃也是我妹妹,寺里遭遇刺客不久,现在到处都乱糟糟的,于情于理侯爷送送她去,也算是尽了亲戚的情谊。” 江阮兮说得是没心没肺的,但是周氏的心底却越发的不自然。 “虽然是亲戚,但是到底也应该避嫌,我们和侯爷一起送世子妃去吧。” 要是平时的话,江阮兮才懒得答应。 但是现在,她倒很想去看戏,看看林宁锟要是知道江雪柔的心思会怎么样? 看看两人会不会在太子面前穿帮? 于是,江阮兮想也没想的答应。 “好的,母亲。” ** “你只是去看太子殿下而已,为什么打扮的那么好看?” 林宁锟冲进去之后,看见江雪柔穿着华美绸缎衣裳,头上插着精美的珠钗。 打扮得如此好看的江雪柔,总感觉有种刺眼,心脏像是被人攥着一般的难受,忍不住的质问。 见他进来,江雪柔双眸稍瞬即逝的流泻过一丝嫌弃,但很快的消失不见。 “宁哥哥,太子殿下是尊贵的人,我穿着朴素的衣裳去,这不是丢人嘛?” 江雪柔连看都没有看林宁锟,一直在整理着自己衣裳。 她现在很好,没有心情搭理林宁锟。 在西厢房的计划失败后,她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但是没想到太子会召见她。 这意味什么? 难道太子觉得自己就是送纸条的人? 但不管是什么,只要她有机会接近太子,她就能让太子像是林宁锟一般的爱着自己。 在江雪柔的掩饰不住的喜悦当中,林宁锟的心顿时就冷了下来,随着一股风刮来,他的恋爱脑也一点一点的清醒过来。 “雪儿,你为何会这么高兴?” 他自欺欺人,还想着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江雪柔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 想到现在太子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还不能和林宁锟翻脸,赶紧掩饰道,“宁哥哥你说什么啊,太子召见我,我当然高兴了。太子召见谁不开心的。” 这么大的殊荣,她能不高兴吗? “不过你放心吧,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心思。”江雪柔安抚着他。 虽然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太子的身上,但她心中还是要留着备胎,要是太子那边不成功,她还有后路。 她能不让他误会,就尽量别让他误会。 毕竟这个男人也傻,只要她说什么,林宁锟都会相信。 “所以你昨晚去西厢房,实际上是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住在那边,对不对?” 林宁锟不像是以前一般,被江雪柔三言两语的话,无条件的相信她。 因为他本还想自我麻痹,自我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江雪柔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但是她兴奋的表情却那么刺眼,俨然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雪柔一愣,再次使出一直以来的招数。 眼眶微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但是久久的不落。 “不是的,宁哥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你若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住在那一间屋子,你昨晚那么危险的情况,你还会去吗?” 林宁锟忍着不看她的表情,强硬的说出心中所想。 在最危难的时候,她想着的是别的男人,而不是自己? 他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心里像是冬天灌满了冰水似的。 一股风吹过来,林宁锟头上的帽子被掀掉了。 本江雪柔还打算继续的装柔弱让林宁锟相信自己,但是在看到林宁锟秃顶,和丑陋的头后,胃里翻江倒海。 想到以后要和这个丑八怪在一起,再也不与他虚以委蛇了。 “你说的都对,我确实是因为知道太子殿下在那间屋子,我昨晚才去的。” 她只是想要趁着混乱机会,去太子的屋子刷个存在感。 56妹妹不会后悔 男人嘛,在危急关头有人帮助自己,总会惦记着这一番“患难与共”的情谊,到时候就会对自己多几分怜惜。 就像是当初的林宁锟一般,在他意志消沉的时候,她只需要适当的体贴一番,他自然会很感动。 但是江雪柔的心底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自己一个荣毅侯府邸的假千金,还是一个寡妇,尊贵的太子怎么能看得上她? 不过,江雪柔浑然不在意这些,她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很微妙,男人若是真的喜欢你,是根本不会在意你的身份,甚至是为了你冲破世俗的枷锁。 而一直在愤怒中的林宁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头上的帽子已经被吹掉了,只觉得在自己心中,一直柔弱善良可人的心上人,竟然是一个虚荣的女人。 “你怎么敢?” 林宁锟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双眼猩红,几乎是恨的不吃了她。 但想到这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 “雪儿,你这样做,至我们之间的感情于何地?那啸哥儿又算什么?” 他们之间的山盟海誓,他们之间的那些感情,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江雪柔也不再伪装了,只觉得林宁锟可笑至极,嘴角勾起冷笑,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了。 “舅舅,啸哥儿现在已经回了镇国侯府,自然就是镇国侯府的子孙。” 一句舅舅,硬生生的将两人之间的界限给界定了。 也让林宁锟的心拔凉拔凉的。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林宁锟不敢相信,那么柔弱且温柔的江雪柔,在此时竟然能说出这么强硬的话,让他感觉到震惊之余,又十分的愤怒。 “世子妃,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外面青儿的提醒,让江雪柔无心再与林宁锟作纠缠。 “舅舅,我知道你与我交好,只是为了得到荣毅侯府的支持,但是我保证,我若是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我便许诺你大好的前程,如何?” “难道在你的心底,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是为了你身后的江家?” 林宁锟实在是没有想到,在江雪柔的心底,竟然是这么想自己,这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侮辱。 “舅舅,难道不是吗?” 别看林宁锟这会这么激动,好像是真的为情所伤,但是在江雪柔的心底,她可真的是太了解他了。 他表面上看上去清冷孤傲,视一切如粪土,但实际内心贪恋权势,当初能够自己对动心,不外乎就是因为自己身后的江家罢了。 而且,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明明是自己想的,但是却不开口说出来,非要你亲口说出来才行。 就比如他在意江家的权势,可这么多年跟自己在一起,却从来不提起江家的事情。 遇上了事情,除非是自己主动提起江家,否则他就不会高兴。 想要当雪花,却又不愿意跌落地面,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觉得是她在侮辱林宁锟,但实际上他的心底不知道多开心呢? “舅舅,你出去吧,要是耽误了我去见太子殿下,到时候咱们谁也得不到好处,岂不是得不偿失?” 清冷的声音,让林宁锟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一副想要打人的样子,但是江雪柔却并不在意,因为她的心底很清楚,他是不敢动手打自己的。 他表面看上去很痛苦,仿佛是在挣扎,但实际上他的心底不过是在犹豫罢了。 自命清高的林宁锟在前程跟自己之间,他会犹豫,那就说明他的心底,自己并不如权势重要。 还不等林宁锟回复,江雪柔却已经绕过他离开。 袭人的香气伴随着关门声消失,林宁锟这才恍然醒悟过来,瘫在在椅子上,怔怔的出神。 江雪柔是真的变心了。 不,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动过心。 原本他是应该过去理论,可是林宁锟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是的,他的恋爱脑是清醒了,但是就像是江雪柔说的那般,为了林家,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得不忍。 江阮兮跟周氏站在门口,虽然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在看见江雪柔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所有。 “姐姐放心,舅舅在里面。” 江阮兮笑了笑,“妹妹这般着急着离开,难道不后悔?” 她意有所指,江雪柔明白她是知道自己与李宁锟的事情。 心中有点讶异她会知道,但现在也没有心思知道了。 因为她马上就是太子的女人了,就算是江阮兮知道也改变不了。 现在既然她知道了,那个丑八怪般的男人,就留给江阮兮吧! 她不是一直喜欢林宁锟嘛,正好如了她的愿。 “之前总觉得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但是现在看来的话,其实别人的东西也未必就是好东西。” 江雪柔抬手撩了撩头发。 “姐姐以后可以放心了,属于你的东西,我是不会再惦记了。” “妹妹想多了,属于的我东西永远都会是我属于我,旁人是抢不走的,能够被抢走的,那就说明是我不要了的,既然是给了妹妹,那就自然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江雪柔脸色一愣,侧头看了屋子里面的人,再顺了一口气,咬牙愤愤不平。 “希望过了今晚上,姐姐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我也希望过了今晚上,妹妹不会后悔。” “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江雪柔仰起头,丝毫不理会江阮兮,她觉得江阮兮分明就是在嫉妒自己。 “那就祝福妹妹心想事成。” 江雪柔才走,林宁锟就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面出来,眼底有不甘,却又在隐忍,但是到底没有勇气追上去。 周氏心里七上八下,刚才江阮兮和江雪柔的话,也不知道江阮兮的心底,到底是否知道江雪柔和林宁锟之间的事情。 看她的表情淡淡的,周氏更加拿不准了。 “我看世子妃一个人就能去,也用不着侯爷了,天马上就亮了,咱们不如去准备上香的事情?” “母亲说的是,且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情,就耽误了我们的正经事。” 57这件事跟镇国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起伏,就好像是对刚刚的事情,根本就不怎么关心,只是垂眸的瞬间遮住了眼底的嘲讽。 周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十分的担心,江阮兮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的话,也就罢了。 可若是知道,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侯爷,时间不早了。”江阮兮出声提醒道,“就算是拜见佛祖,咱们也得注重仪表。” 林宁锟平日里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外貌,毕竟除了外貌,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也正是因为外貌跟家室带来的优越感,让他养成了目无尘下,轻视所有对自己谄媚的女人。 可江阮兮的话,伴随着凉风,如同是泛着寒光的刀子一般,朝着他不断的刺过来。 愤怒的脸庞瞬间就变得狰狞跟扭曲起来,寒冷的风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都然清醒过来。 此时的他就感觉像是自己好像是光着屁股在如厕,但是茅厕却突然之间倒塌,被一群人给围观。 这其中还有自己最厌恶的人,却把自己的丑态给看了个遍。 他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彻底的崩塌。 “啊……” 林宁锟彻底的崩溃,想要解释,却无所适从,却早已经不见了江阮兮的踪影。 “夫人,侯爷看上去好像很难过。” 惨叫的声音,惊得红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来侯府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侯爷发这么大的火,这么狼狈不堪。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不过是揭穿了虚伪的皮,自尊心受伤罢了,还不至于难受得要死了。 当一个人不要脸的时候,才会看见他真正丑陋的一面。 林家做的这些丑陋的事情,只是这么报复,那就真的太便宜他们了。 她会慢慢折磨,让他们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 “只是便宜了世子妃,万一太子殿下真的对她青睐有加的话,她岂不是就能翻身了?” 红叶担忧的话,却让江阮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想要翻身,简直是痴人做梦。” “夫人你怎么这么肯定?”红叶也来了兴致问道。 江阮兮望着天空的月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怎么知道不要紧,你只需看着吧,就算是江家亲自出面,也救不了她的。” ** 太子厢房。 江雪柔极力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他跟前。 男人都喜欢女人臣服自己脚下的感觉,所以她特意挑了一身上好的白色绸缎,将她羸弱的身材,衬托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再加上她可以拿捏好的表情,配上悬而未掉的眼泪,如此柔弱的样子,就算是再狠心的男人看见,也不由得心生怜悯。 “太子殿下。” 柔弱的声音,让太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佛经是出自你的手?” 太子殿下只是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未停留过多的时间,只是将手中的佛经让人递了过去。 江雪柔有些尴尬,原本以为这一番打扮会让太子心生怜悯,在他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能进一步交流,但是如今看来,事情却有点呼出她的意料。 看着侍卫递过来的佛经,江雪柔微微皱眉,眼前的佛经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 但是这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太子能够为了这上面的字迹将自己找来,莫非是想要知道这字迹的主人? “启禀太子殿下,正是臣妇写的,能够给太子殿下祈福求安,那是臣妇的荣幸。” 面无表情的太子,脸上总算是有了表情,但是却是淡淡的失落。 “来人呀,送镇国侯府世子妃回去。” 江雪柔顿时就傻了眼,这跟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太子召见自己,难道不是应该感谢自己吗? 就这么将自己送走了? 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此刻已经惨白一片。 自己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要放弃吗? 江雪柔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衫,她十分不甘心,在侍卫走到跟前的那一刻,她直接就抬起头。 “太子殿下,那日送纸条的事情,是我不得已为之的。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能够救太子殿下一命,也是臣妇的荣幸。” “站住。” 清冷的声音,仿佛是让江雪柔看见了希望。 “不知道镇国侯府世子妃,是如何知道我在西厢房的?”太子喝着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太子殿下原本就是人中之龙,那日进了寺庙之后,我远远撇见了太子殿下一眼,便猜测西厢房住着的贵客就是太子殿下。” 仰慕的眼神,但凡是个自大的男人,就不会不吃这一套。 江雪柔十分的自信。 “那你是如何知道寺庙当中有刺客的事情?” 太子殿下的眸光瞬间就变得犀利起来,屋子的空气也仿佛是瞬间被抽干。 他放下茶杯,江雪柔仿佛置身于强大的冷空气中,强大窒息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刚刚的轻松感瞬间消失,脊背也不由得发凉,她顿时就感觉到害怕。 在这一刻,江雪柔忽然之间就有点后悔,或许刚刚太子殿下叫自己离开的时候,她就不应该继续再留下来。 “是你知道,还是镇国侯府知道这件事?” 她沉默的瞬间,太子的眸色已经冷了下来。 江雪柔是真的害怕了,也明白这件事若不好好解释清楚的话,太子是不会放过她的。 “回禀太子殿下,这件事跟镇国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哦?”太子的眼神越发的冷冽,“若是跟镇国侯没有关系,难道是跟江家有关系?” 江雪柔是彻底的害怕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子叫自己来,并非是为了答谢那递纸条的人,而是想要顺着那张纸条找出刺客是谁。 “不是的,太子殿下,这件事跟荣毅侯府也没有任何关系。” 江雪柔极力的否认,这件事要说不清楚,那她就这么完了。 她现在已经是后悔到了极点,早知道就不承认那递纸条的人是自己。 “哦,你一个养在后宅的妇人,若不是有人指点,你怎么会知道刺客的事情?”太子清冽如刀子的声音刺了过来。 58去请镇国侯和勇毅侯来一趟 “是镇国侯府还是江家,知道这件事却不汇报给本宫,却让你送纸条过来,到底寓意何为?”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江雪柔所能承受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噗通一下,江雪柔直接跪下来,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回,回禀太子殿下,这件事跟镇国侯府还有勇毅侯府都没有关系,而且那字也不是臣妇写的,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太子失去耐心,微眯着眼睛。 “世子妃,你一会承认是自己写的,一会又说不是你写的,莫非是觉得本宫好糊弄欺骗不成?” “不是的,太子殿下,臣妇发誓,那纸条真的不是臣妇写的。”江雪柔是真的慌了,跟刺客挂上钩,太子肯定会找镇国侯府甚至是江家的麻烦。 要只是江家的麻烦,她还可以想办法解决,毕竟江家的人都觉得愧对自己,任何事情都会由着自己。 就包括知道自己和林宁锟的事情,非但是没有责怪她,反而还选择了原谅,甚至是还帮助自己。 可要是被镇国侯府知道这件事,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不仅是太子的事情,说不定就连她和林宁锟的那些事情也会被知道。 江雪柔真的是慌了,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太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 “臣妇也不知道。” 现在只要能彻底撇清楚关系,她才不管那纸条是谁写的。 “不知道?”太子余音上扬,分明是不怎么相信。 “是的,臣妇也不认识那佛经是谁抄写的,怎么就从自己的屋子出去了,还让太子殿下误会。” 江雪柔的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身体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太子殿下跟隐忍懦弱的林宁锟并不一样。 他冷静。 沉着。 睿智。 眼底并没有对女人的疼惜,也并不会被女人所迷惑。 她美好的幻想,在这一刻顷刻碎裂,也后悔极了。 “来人呀,笔墨伺候。” 不一会儿,外面的人直接拿了笔墨纸现在她的面前。 “将这一页佛经抄下来。” 江雪柔不敢耽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结果还是由于紧张,写的字是扭扭歪歪的。 碍于太子逼人的气场,她中途好几次吓得当场就要昏了过去,但是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点上出幺蛾子。 颤颤巍巍,好不容易写完了,她后背已经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写完后,她整个人脸色一片惨白,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瘫在在地上。 “太子殿下,请过目。” 侍卫将江雪柔写的字呈了过去,太子扫了一眼,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江雪柔的字迹跟之前的佛经上,甚至是递给自己纸条上的字迹不一样。 虽然整体看上去都一样,当时却是有许多细微的差距,一般粗心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与其说江雪柔跟那人的字迹不一样,却不如说那人是在模仿江雪柔的字迹。 可是为何不模仿旁人的,非要模仿江雪柔的? 摇曳的烛光打在他优雅矜贵的脸上,江雪柔只觉得浑身冰凉,双腿发麻。 生怕太子不相信,江雪柔颤颤巍巍求饶。 “太子殿下,臣妇的确是无辜的。还请饶了臣妇吧。” “是不是无辜的,并不是你说了算。”转而看向边上的侍卫吩咐,“去请镇国侯和勇毅侯来一趟。” 一切都完了。 要是镇国侯府的人来了的话,他们就不是都知道这一切了? 想到那个场面,江雪柔直接吓的晕了过去。 “太子殿下,世子妃晕了过去。” 太子眉头紧蹙的睨了一眼,满脸冷淡道,“叫人拖下去关起来,本太子倒是要看看,镇国侯府和勇毅侯府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江阮兮刚睡醒,红叶就迫不及待把打听到信息,都和江阮兮说了。 “夫人,太子殿下十分生气,听说发了很大的脾气,直接将世子妃给关了起来,说是还让镇国侯府跟江家解释清楚,否则的话,就认定世子妃和他们,都跟刺客有莫大的嫌疑。” 红叶十分的兴奋,“这次世子妃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只要太子殿下生气,想必江家跟镇国侯府也保不住她。” 想着江雪柔那狐媚的样子,既勾引了林宁锟,现在还想着勾引太子,终于恶有恶报了。 想想红叶的嘴角忍不住的裂开了起来。 现在好了,林宁锟不仅看清楚了她的为人,她自己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江阮兮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对于红叶的开心,江阮兮有点无奈的看着她。 她是没有多大的感觉。 因为这些她早就料到了,但是江雪柔到底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妃,陛下对于镇国侯府还是念着旧情的,不会杀了为了国家战死战场的遗孀,再加上她还有江家护着,即使是名声臭了,可想要她的命,还是有点难的。 所以现在,即使太子再生气,也会是为了大局,不会真的是杀了她。 只是会让她受一点苦而已。 不过,对于在乎名声的江雪柔来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夫人,边度大师来了。” 门口传来树根的声音,打断了江阮兮的思绪,江阮兮敛了一下心神,淡淡道,“快请大师进来。” 转而吩咐红叶,“红叶,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红叶的脸色也变的正经起来,“是,夫人。” 边度进来后,江阮兮焦急的询问,“边度大师,我的命格可是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边度坐下闭目掐着一算,江阮兮也不敢出声,一脸紧张的盯着边度。 不一会儿,边度睁开双眸,“夫人,根据小道的演算,你的命格现在还没有改变,只是换命格的事情,还在继续进行中。” “怎么会,我明明把偷我命格的人,设计的身败名裂了,她以后将会是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她已经不能偷我命格了,怎么还会继续?” 江阮兮眉头紧蹙。 “夫人指的可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妃。” 江阮兮也没有再装着了,直接承认的点了点头。 新的一个月新气象,今天三更哈 59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夫人想错了,想要偷换夫人命格之人,从来不是世子妃。是另有其人。” 江阮兮一愣。 不是她? 那是谁? 心中顿时弥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上一辈子,所遭遇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江雪柔的出现,才导致改变的。 她深爱的男人和江雪柔在一起,而背叛了自己。 她的至亲为了江雪柔,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亲人,都是因为江雪柔代替了她,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 所以重生之后,她便步步算计去揭开江雪柔的伪善,可现在告诉她,她一切都是错的。 江雪柔并不是偷换她命格之人。 “那是谁?” 江阮兮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是林家也并非江雪柔,那么到底是谁? 让她上一世过的那么凄惨。 她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和自己交换命格。 “小道想要偷窥天机,但是却发现有人在极力的隐藏,只能够算出交换命格之人并非世子妃,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心神。 小道道法尚浅,渡劫还未成功,尚且不能偷窥更多。夫人想要知道那人究竟是谁,怕是只有等我师父回到京都才行。” 江阮兮敛了一下情绪。 “多谢边度大师,若是无名道人来京都,还请边度大师告知。” “夫人放心,夫人就是小道的劫,小道会全力帮助夫人的。” 送走了边度,江阮兮陷入了沉思,除了江雪柔之外,到底还有谁会是偷换自己命格的人? 不管那人是谁,重活一世,她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 阴暗潮湿的房间内。 江雪柔双手被吊着,头发凌乱,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脸上一片惨白,嘴角溢出些许的血迹。 “太子殿下臣妇冤枉,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江雪柔眉头紧蹙,嘴上一直喃喃自语。 “看来嘴巴挺硬的,宫一,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太子坐在椅子上,双眸像是碎着冰似的射向江雪柔。 宫一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是,太子殿下。”宫一道。 拿起带钩子的鞭子,狠狠的朝着江雪柔抽去,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江雪柔,顿时被疼醒。 看到面前坐着的太子,脸色更加的惨白,肩头还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啊,好疼啊。” 她痛苦的叫喊着,但是宫一好像是没有听到般,一鞭比一鞭狠。 整个房间都是江雪柔哇哇大叫的声音。 “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 匆匆赶来的江长军和江霖磊,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江雪柔,心疼的快步上前,但被太子的侍卫拦住了。 他们狠狠的瞪着侍卫,但侍卫一点也不为所动。 “太子殿下,不知道舍妹是犯了什么罪,以至于太子殿下这么的打她。太子殿下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整个江家的人都不依。” 这句话就是妥妥的威胁,太子身侧的手微蜷缩,眉头微不可查的轻皱,但是要是不注意观察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太子对宫一抬了抬手,示意他停手。 宫一站到一边。 江长军和江霖磊一脸心疼的快步上前把江雪柔放下,看到她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江长军满身都是杀气。 扭头看向太子,但是被身边的江霖磊轻拉了一下,他才收敛一点。 但心里气不过,站起来质问,“太子殿下,是不是要给我们江家一个说法。” “呵,江御医好大的好气啊?是不是本宫做什么事情,都要和你们江家交代,原来你们江家比本宫还要大。”太子脸上满是凌厉。 江霖磊还是比江长军冷静许多,仰起头道,“太子殿下息怒,我家二哥是关心家妹,才会口不择言,希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能不计较我二哥的冲动。” 太子冷睨了江长军一眼,“你们江家好大的胆子,不仅策划刺客刺杀本宫,现在还威胁本宫。” 江长军和江霖磊四目相觑,都愣了一下,江霖磊道,“太子殿下,我们江家一直以来对太子殿下和陛下都是忠心耿耿,从不会做这些龌蹉的事情。” 他们终于知道太子为什么打江雪柔了,原来以为是他们派人刺杀他,所以拿江雪柔出气。 看到江雪柔遍体鳞伤,江长军终于忍不了他的暴脾气,顾不了尊卑质问,“太子殿下,你用勿须有的事情,把家妹打成这样,不给我们个说法,太寒我们江家的心。。” “勿须有?” 太子甩给他一张佛经和那天的纸条。 “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乱编造。你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些都是江雪柔承认的是她写的。要不是你们唆使她来探查本宫的行踪,然后派刺客来,本宫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倒先质问起本宫了。” 江霖磊和江长军拿起抄写的佛经和纸条,看到上面熟悉的笔迹,都愣了一下。 他们很是熟悉江雪柔的笔迹,这上面的字,真的是她的笔迹。 但江霖磊马上看出了异常,“这不是我家家妹写的,有人模仿她写的。” “没想到江家的人是敢做不敢当。” 一向心高气傲的江长军,何时被人这样质疑过,心里不悦到了极点,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一声高声打断了。 “太子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镇国老侯爷,看到伤的那么严重的江雪柔,吓了一大跳。 “江雪柔都是你们两家的人,要不就是你们江家,要不就是你们镇国侯府。你们可知刺杀皇亲国戚,是死罪。” 镇国老侯爷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听到太子这么说,吓的立马跪在地上,索索发抖道,“太子殿下,我们镇国侯府对于太子殿下从没有异心啊。” “要是没有,你家儿媳妇会来探查本宫的信息,之后本宫就遇刺了。” 李熙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太子会叫他来,原来是江雪柔闯祸了。 他本来心中又惊又气,但是看到江雪柔满身都是伤,想到年纪轻轻为他死去的儿子守活寡,再想到为他们侯府生了唯一的嫡孙子,心中的气愤减少了不少。 “太子殿下明察,我们镇国侯府对太子的忠心日月可鉴,从不会加害太子殿下的。” 60请太子殿下赐教? “太子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家家妹只是来礼佛,正好碰到太子殿下而已。再说,这纸条和佛经上的字,本来就不是她写的。我家家妹写字有个习惯,喜欢在最后一个字上,淡淡的勾一个尾巴,但是这里并没有。” 江霖磊把纸条和佛经递给太子,太子淡淡睨了一眼,并没有接。 江霖磊顿时知道,太子早就看不顺眼江家,这就是给江家一个教训而已,心中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声音也冷淡了许多,“既然太子殿下不信,我先把家妹带回去治伤,等我们回到江家,再给太子殿下送去家妹以前在家时写的字,一对比就知道了真伪。” 说着,就要上前抱江雪柔,但被宫一拦住了。 江霖磊知道是太子指使的,整个脸也沉了下去,“太子殿下,我家父亲和大哥在边境为钦朝卖命,雪儿的丈夫也是为国捐躯,你就这样对待忠臣的女儿和遗孀的嘛?” 这话是狠狠的威胁,太子的双眸顿时变的幽深起来,一直盯着他看。 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李熙被这冷冽的气氛,吓的额头直流冷汗。 但不敢动手去擦。 半响,太子才淡淡对宫一道,“让他们走。” 宫一让开,江长军把江雪柔抱起往门口走去,江霖磊随后跟上。 他们走后,太子淡淡的对着吓的簌簌发抖的李熙道,“镇国老侯爷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李熙颤巍巍的站起来,加上身体虚弱,咳嗽了几声。 “老侯爷身体不好,本宫今天本不用你来,本宫是相信老侯爷对本宫的忠心,但是江雪柔是江家人,又是侯府的媳妇,所以让老侯爷来自证清白。但是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太子幽幽道。 李熙在官场纵贯了大半辈子,顿时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他是忌惮着江家的权势,不敢得罪,今天来是提点他。 要他们对江雪柔不用太好。 李熙不敢不从,抹了抹额头的汗渍,“多谢太子殿下信任,本官知道怎么做了。” 太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宫也是为了你们侯府好。你可知江雪柔做了什么事情?” 李熙一愣,不知道太子所说什么意思,茫然的看着太子,“请太子殿下赐教?” “定宁侯府的定宁侯,这几年与江雪柔走的甚是亲密。这几天定宁侯府的人也在光明寺。” 太子说完,直接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李熙。 他们侯府与定宁侯府是烟亲,走的近点也是合理的。 为什么太子会专门说这个。 蓦然,他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交往甚密,意味着什么? 要不有奸情,不然男女有别,不可能男女来往亲密。 想到这里,李熙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家儿子战死战场才几年,没想到江雪柔那个女人,竟然是那么耐不住寂寞,不知廉耻的去找其他男人。 而那个男人,还是他夫人的亲弟弟,还真的是恶心至极。 “胡东,你马上去查一下,江雪柔和林宁锟这几年的来往,要偷偷查,别让人知道了,要快。” 胡东是他的贴身侍卫。 虽然不明白李熙为什么突然要他去查,但他没有多问。 “是,侯爷。” 李熙脸色铁青的出去了。 ** “夫人,老夫人派人来了,说是马上就烧香了,让你早点过去。” 江阮兮悠哉的在书写着佛经的时候,红叶走进来提醒她。 江阮兮放下毛笔,淡淡道,“你告诉老夫人,我马上就过去。” 她自从重生后,对于佛很是尊重。 因为死后重生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是怪诞了,所以她在心中对于佛也是很看重。 她这次来光明寺,也是想好好的通过佛祖,感谢让她有机会重生报仇,和查清一切事情。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亮光明寺的时候,林家终于烧上了第一炷香。 烧完了香之后,林宁锟看着江阮兮,好几次想要开口,但是却被江阮兮不着痕迹的挡开,甚至是连眼神都不给他,林宁锟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一股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 “香也烧了,那咱们就回家吧。” 周氏开口,其余的人自然是没有意见。 寺庙发生了太多事情,刺客的事情让贺氏受到了惊吓,这几日根本就不敢出门。 林婷婷的心底,原本还纠结着林宁锟,不让她去冒充写纸条的人,心中本是对他有怨气的,但是看到江雪柔因为纸条的事情,被牵连关了起来后,她就释然了。 甚至还在心中暗暗的庆幸。 经历过这一遭,她心中即使是对太子有什么异心,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行动了。 毕竟对于虚无渺茫成为太子的人,成功与否都不知道。 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要小命不保了。 孰轻孰重,她都是知道的。 他们刚走到门口,背后有人叫住了他们。 “定宁侯爷,太子殿下有请。” 林宁锟停下来,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向江阮兮。 “既然是太子殿下叫你,侯爷还是早些去吧,莫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依旧是不冷不淡话,却让他的心堵得厉害,他感受得到,江阮兮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原来的痴迷,她现在对于自己,都是疏远。 要是以前的话,他可能会很高兴,但是现在的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一点失望。 他有点疑惑江阮兮的转变。 难道是因为江雪柔的事情? 可她并不知道自己与江雪柔之间的事情啊。 而他也知道,心中他与江雪柔之间,算是彻底完了。 想到江阮兮一直在侯府帮他打理着侯府,没有任何的怨言,比江雪柔不知道好几百倍。 以前是他眼瞎,看不清江雪柔的伪善。 他边走边暗暗决定,以后会好好的和江阮兮过日子。 太子遇到刺客的事情并没有闹大,刺客没有抓住活口,他并没有受伤,也并未为难在寺庙的香客。 周氏却隐隐担心,坚持要等林宁锟回来,江阮兮看着贺氏的脸色不好,这才道,“母亲,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61你没事吧? “侯爷都还没有回来。”周氏瞪了她一眼,不悦道,“咱们好歹是一家人,自然是有难同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等他回来再说。” “母亲,大嫂来了好几天了,她有孕在身,现在身体也不舒服。要不这样,我们留在这里,让大嫂先回去吧?” 江阮兮的话,让一向看不起她的贺氏,心扉间流过暖流。 林宁锟做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在这一刻也生气了。 “母亲,你让我们等二弟回来没有问题,但是二弟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是有想过我们林家其余的人?” 周氏双眸闪过慌乱,下意识的看向江阮兮,见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以为她是听不出贺氏的暗喻,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乱说什么,侯爷会做什么事情?” 贺氏也不惯着她,直接回怼。 “他自己做了什么心里知道,别以为别人不知道。我看太子殿下召见他,不过是说说话而已,想必很快就回来了。我有点累了,母亲要是想等的话,那你自己等着就是了。我身子骨弱,就先回去了。” 贺氏一向是独立独行,从来不会考虑周氏的心情。 说完,也不看周氏难看的脸色,直接走了出去。 气的周氏抬手指着她的背影骂道,“真的是家门不幸啊,谁家儿媳妇对自己婆母,是这样的态度的?” 周氏即使气不过,她也是要脸的。 在外面,她也不敢像是在侯府一般的骂。 站在一边得到林锋看不过去了,站出来为贺氏说话。 “母亲,你少说几句吧,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说身体不是很舒服了,你难不成真的等你孙子出了事情,你才满意?” 周氏一向最看重孙子。 听到林锋的话,抬手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臂,“你乱说什么呢?快呸口水,把坏事都吐出去。” 说完,也不顾人来人往,朝着边上吐了好几口口水。 江阮兮默默的往旁边站,星眸闪过嫌弃。 林锋从不迷信这些,笑嘻嘻道,“那母亲你少说她几句嘛。我夫人身体不好,我去和她一起回去,母亲你就先在这等着二弟啊。” 说完,不等周氏说话,直接快速的往大门口走。 江阮兮有点想笑。 要是不知道林锋是个纨绔子弟,刚才他的那番话,她都有点怀疑,林锋是深爱贺氏的,所以才会是那么的维护着贺氏。 江阮兮有点看不懂林锋了。 看着自己大儿子这般,周氏气的胸口发疼。 “母亲,要不你们都先走吧,我等着侯爷一起回去。” 林婷婷生怕被连累,自然是巴不得。 “母亲,这里有二嫂在,你还担心什么,咱们赶紧走吧。” 她可不想留在这里节外生枝。 周氏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离开。 “夫人,侯爷都那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等他啊?”红叶为她打抱不平。 其实,江阮兮不是专门想等林宁锟的,她是想留下来看看,林宁锟和江雪柔会有什么下场。 江阮兮还没有说话,红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提醒她道,“夫人。” 江阮兮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不远处的人,眉头微蹙。 “你先去那边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再叫你。” 红叶知道有些事情,她也不方便听。 默默的走向一边。 “二妹妹,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手段。” 不一会儿,穿着一袭合身黑色衣裳的江长军来到她的面前,幽深的眸子盯着江阮兮看,但眼底没有江阮兮想象中的波涛,反而很是平静。 江阮兮有点疑惑。 江雪柔都变成了这般,他竟然没有以往的担心和难过。 现在不是应该奔跑关系,让江雪柔免于死罪嘛? 实在是匪夷所思。 “二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看着江阮兮无辜的眼神,江长军却微微皱眉,“二妹妹,你敢说雪儿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难道不是你用计设计雪儿的吗?” “噗嗤”一声,江阮兮直接就笑了出来。 江长军的脸直接就黑了下去,“二妹妹,你在笑什么?” “自然是在笑二哥对我的偏见,只要三妹妹出了什么事情,你总是能够联想到是我的问题,我倒是想要问问二哥。我深处在后宅,怎么能让三妹妹去接近太子殿下?再说了,太子殿下的行踪向来都是保密的,我又有什么本事,事先就知道太子殿下在那间屋子?” 江长军被一连串的反问问的哑口无言。 也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嫌疑。 别说江阮兮不知道,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可直觉却又告诉他,这件事跟江阮兮有着莫大的关系。 “二哥要是没有证据,还请谨言慎行。我虽然已经出嫁,可到底跟江家,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倘若是我出了事情,江家也脱不了干系。” 江长军何时被一个,一向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人这么威胁过,瞬间脾气就上来了。 “你……” 还不等他说完,江阮兮幽幽道,“二哥这会有闲情在这里,与我说这一番话,还不如想想怎么救三妹妹吧,刺杀太子的事情并不是小事情。” 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江长军的软肋,他气得双眼猩红,几乎是恨不得吃了她。 江阮兮装作看不见,淡淡道,“天色不早了,侯爷也出来了,我就不打扰二哥了。” 高大挺拔的江长军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却在瞥见雪地里面那一抹浅白的时候稳住了心神。 也顿时清醒过来。 太子还在这里,林宁锟也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江阮兮都是他们勇毅侯府的嫡女,也是他的妹妹。 现在不管多愤怒,他也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江阮兮看着他眼底的隐忍,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嘲讽。 看着雪地里面的一排排脚印,她嘴角微微勾起冷笑。 放心,你也逃不掉,下一个就是你。 林宁锟很快就迎了上来,此时江长军已经远去,他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你没事吧?” 江阮兮藏好情绪,仰起头的瞬间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二哥哥生气三妹妹的事情罢了,与我没有关系。” 62还真的是无情无义 她清澈无辜的眼神,却是叫林宁锟的心底泛起了罪恶感。 想着这段时间江阮兮在身边操劳着林家的事情,自己却还处处想着江雪柔的事情。 只要想着江雪柔对自己的背叛,林宁锟的心就变得难受起来,可看着温婉顺从的江阮兮,他的心也渐渐变得柔软起来,或许他可以试着接纳她。 他喉结翻动,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去抓住她的手,“江阮兮……” “侯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转化,江阮兮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腾。 忍住心底的厌恶,她避开了林宁锟的触碰,率先离开。 林宁锟的手就这么尴尬的选在空中,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那倩丽的背影,并没有像是以往那般的生气。 心底却是想的,之前确实是自己太糊涂了,他会好好补偿回来的。 ** 在狭窄的马车内,江阮兮捧着一本书,完全无视李宁锟。 马车内的气氛很是安静。 李宁锟的双眸一直盯着江阮兮看。 他从来没有和江阮兮独处过,更不清楚江阮兮的为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清了江雪柔的虚伪,现在看着江阮兮恬静的脸庞,总感觉好看,李宁锟的心中有点涟漪。 以前他和周氏一样,看不起江阮兮的身份。 虽然身为勇毅侯府的嫡女,但是到底从小是被商户养大的,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金钱的气味,让人感觉十分的厌恶。 可她现在端坐在一旁,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哪里看上去粗鄙不堪了? 分明是很优雅,甚至是很吸引人。 “侯爷。” 被火热的目光盯着,江阮兮觉得恶心无比。 放下书本,眼帘闪过嫌弃,但很快消失不见。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还有那么几分情谊。” 林宁锟面色尴尬,虽然他的心底很动摇,但是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承认。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为了侯府操劳,付出不少,再怎么,我也应该敬重你。” “敬重不敬重倒是不要紧,只是侯爷不要找我麻烦就行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突然摇晃的很严重,江阮兮的身体下意识的前倾,林宁锟想要一把接住她,但是却被江阮兮嫌弃的直接给推开了。 “砰。” 一时不察的林宁锟被推倒在一旁,发出很大的声音。 随之,林宁锟的帽子也跟着掉落下来。 看着他头上的秃顶和噶喇,江阮兮眼眸流露出一抹嫌弃。 今天林宁锟不知道那条筋不对,竟然会和自己同一辆马车。 脑子有病一般。 她觉得恶心。 江阮兮看也不看他一眼,掀开帘子的一角,冷着脸对外面的红叶道,“红叶,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外面有许多难民,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江阮兮皱眉,下意识的想要出去,却被已经整理好的林宁锟给拦住,“你疯了,外面可是难民,是会吃人的。” “侯爷若是害怕,尽管在里面待着便是。” 江阮兮毫不留情的甩开他的手,“难民若是真的发难,躲在里面也没有用,妾身习惯了这么多年有事情直接面对,不习惯躲在暗处。” 在林宁锟迟疑的眼神当中,江阮兮已经下了马车。 他没有错过她眼底的轻蔑跟厌恶,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而是因为这个人。 她竟然是讨厌自己的。 为什么? 要知道在成婚的时候,他即便是不喜欢江阮兮,他也感受到她眼底的炙热和痴迷。 可什么时候现在,她的眼底只剩下了冷淡个厌恶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划过一丝难受。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的马车,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 外面,江阮兮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林宁锟这才发现,江阮兮跟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江雪柔,她的背后有江家作为她的后盾,但是她依旧是个柔弱的女人,需要男人的保护和疼爱。 可是,江阮兮不需要依靠谁,就可以独当一面。 最可笑的是,现在的他反而像是个累赘。 这让从小就心高气傲,傲视一切的他,自尊心仿佛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夫人,你行行好吧,我们是南下的难民,走了几天几夜才到这里,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求你赏口饭吃。” 面前的这些人,有些穿着打补丁的衣裳,有些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 脸上还都是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好久都没有吃过饱饭了。 江阮兮看着那几人的脖子上,有细小的点点红斑,她的心里大惊。 没想到比上一世来的快。 “红叶去将咱们带的干粮分给他们,再给他们一点碎银子。” 江阮兮吩咐一边的红叶。 那难民顿时喜极而泣,“多谢夫人,夫人真的是救世音菩萨。” “我不是白白救助你们的,你们拿了干粮和银子之后,就赶紧离开京城,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还以为你是有多菩萨心肠,看来也是虚有其表罢了。”江阮兮话音刚刚落下来,不远处传来嘲讽的声音。 江阮兮抬头,发现不远有两辆马车前后过来,前面那辆停在她的面前。 江阮兮眉头微蹙。 认出这是江家的马车。 没想到冤家路窄,去到哪里都碰到他们,真晦气。 很快江长军掀开帘子,伸出头来,嘴角流泻嘲讽。 “现如今南方干旱,这难民一路好不容易来到京都,你就打算用着几口干粮,和你的碎银子把他们给打发了,还真的是无情无义。” 旁边一辆马车虽然停下来,但是却没有人出来。 看着很是朴素,但是细看,马车的一切装饰都是很奢华。 平常人都不会注意到。 里面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江阮兮闻到淡淡的药味,想到在光明寺的时候,见到太子的时候,他身上也有淡淡的药味,。 江阮兮一下就猜到了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太子了。 江阮兮没有搭理他,直接向马车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定宁侯夫人免礼。” 半响,里面传来淡漠的声音。 而马车内的太子并没有下马车。 江阮兮也没有在意,朝太子行礼后。 江阮兮看向江长军,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怒,而是淡淡道,“既然二哥觉得我无情无义,莫非是有比我更加妥善的处理方式?” ! 63这是谁啊?怎么那么丑? 江长军一愣,他不过是因为在光明寺的时候,被江阮兮呛了几声,心中不舒服。 才忍不住的开口讽刺她一番,但是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戴一顶那么高的帽子。 偏偏太子还在一旁,他并没有办法反击。 但是要是被她压下去,他也不甘心。 江长军攥了攥手,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笑容。 “我当然有比你更好的办法,也更能妥善安排难民的问题?” “那二哥说说,我也想听听。”江阮兮笑着道。 江长军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觉得江阮兮的笑容,是在嘲笑自己。 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太子在面前,他可不能让太子觉得自己无能。 “有了一个难民来京都,肯定就有第二个难民来,你这样的方式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我已经吩咐下去,勇毅侯府邸会设粥铺,每天给难民免费发放粮食,等到灾情稳定之后,就可以将这些难民送回去。” “那就按照世子爷的方法,本宫会一直关注着的。” 太子说完这句话,就驾着马车走了。 “既然二哥有这么好的处理方式,那难民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江阮兮嗪着笑意说道,“祝愿二哥能早点解决难民的事情。” 江长军原本就是为了讽刺江阮兮,给她添堵,可是哪里知道她竟然不上当,还将这么大的烂摊子交给自己,他气得想骂人。 偏偏太子还发话了,他不能反悔。 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江长军很是憋屈。 狠狠的瞪着江阮兮,但是江阮兮才没有空搭理他。 直接转身回了车厢内。 刚才外面的话,林宁锟都听到了。 “你若是真的关心难民的事情,勇毅侯府邸可以办粥铺,施舍粮食,咱们定宁候府邸也能行。” 江阮兮懒得搭理他,不耐烦道,“侯爷若是想要拿自己的银钱办事,妾身自然是没有意见。” 林宁锟面色颇为尴尬,他打点仕途的事情已经花了不少银子,如今的侯府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 他原本只是想要讨好江阮兮的,可是却落得个自取其辱的下场。 “侯爷,还记得你成婚的时候与我说的话吗?” “江阮兮,你虽然嫁给我了,但是我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中意的人,所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碰你的。” 林宁锟想起当初自己说的话,再看着江阮兮安静的脸,心底颇为懊恼。 “我当然记得。” “希望侯爷言而有信。” 林宁锟的脸彻底的扭曲了,自尊心受到了挫折,他只能生气的将头扭向一旁。 马车缓缓而行,江阮兮却浑然不在意,闭上眼想着上辈子的场景,身边害的她惨死的人在身边,不能马上报仇,还要与他虚以委蛇,心中无比的烦躁。 忍不住揭开帘子透透气。 一股风吹来,也吹动了迎面而来的马车帘子。 一双沉静冷漠的桃花眼,让江阮兮的呼吸一滞。 虽然早已经见过了太子,但是双眼对视还是第一次,江阮兮赶紧低下头,却在恍惚之间看见太子对自己微微颔首。 江阮兮的魂都吓飞了,太子这是在和她打招呼? 还有,他不是早就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也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后,马车扬长而去。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林宁锟关心的问道。 江阮兮没有理会他,现在她听到林宁锟的声音,觉得恶心无比。 见江阮兮无视自己,林宁锟刚想发火,但是想到什么,林宁锟嘴角勾起笑容,“江阮兮,我说过会好好对你,这是真心话,你不必对我欲擒故纵的。” 江阮兮扭头像是看傻子一般。 心中无语到极点。 他眼有多瞎,那只眼睛看到她对他欲擒故纵了。 江阮兮不想再忍耐他了,不耐烦道,“你是吃饱没事干嘛,臆想多了,脑子出现问题,要我去请郎中给你瞧瞧嘛?” 这话像是一巴掌似的,狠狠的扇在林宁锟的脸上。 林宁锟嘴角的笑容僵住在脸上,“江阮兮,你……” “我累了,要是没事的话,别吵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江阮兮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林宁锟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要不是可怜她守了他这么多年,他才不会想补偿这个女人。 一点女人温柔的样子都没有,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还真的是下贱商户出来的女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想着想着,心里无比鄙视江阮兮。 狠狠的瞪着她。 蓦然,他发现江阮兮长的挺好看的。 厚薄适宜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微合起来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在空中飞翔。 白里透红的皮肤,让人不由的想上手抚摸一下。 他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身子不自觉的上前,头在离江阮兮几分的时候,江阮兮警惕的睁开双眸,看到眼前恶心的脸。 江阮兮想也没想的一巴掌扇上去,“林宁锟,你想干嘛?” 随之像是逃离什么脏东西似的,瞬间往角落里面去。 林宁锟被打懵了,怔愣在原地几秒,脸上的疼痛感传来,林宁锟才回过神来,他被打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何时被人这样打过,瞬间失去理智一般,抬手朝着江阮兮的脸扇去。 江阮兮抬脚朝他胸膛踢去,闭上眼用尽全力。 “啪嗒”一声。 林宁锟被一脚踢出了车外。 “啊!” “侯爷,你没事吧?” “小姐,你没事吧?” 车外响起了好几声,江阮兮才意识到,林宁锟被他踢出了车外。 睁开双眼,看到红叶担心的眼神。 “我没事。”江阮兮深吸一口气。 朝着门缝看出去,发现林宁锟四脚朝天, 跌在地上。 他头上的帽子也被摔掉了。 留出他秃顶和深浅不一噶喇的头。 很快周围围满了人。 “这,这是谁啊?怎么那么丑?” “这男人看着穿的挺好的,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吧?” “还真的别说,真的有点像。哎呀,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定宁侯爷嘛?” “还真的是,但他不是长的玉树临风,这丑八怪真的他?” 有人提出疑议。 “我听说他为了救镇国侯府的世子妃,所以被大火烧伤毁容了。本以为是谣言,但是看来是真的。” 64把他关在柴房就便宜他了 有些人像是听到什么八卦似的,双眼放着光。 “不是吧,他怎么无缘无故去救世子妃。她一个寡妇,他们不会有一腿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可能,孤男寡女的,为什么偏偏是他救,镇国侯府那么多人,需要他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林宁锟的脸上青一色白一色的。 双手盖着头,狼狈的起来。 “还不滚去给我找帽子。”气的对林一破口大骂。 反应过来的林一赶紧去找。 见状,江阮兮刚才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气了。 没想到这些吃瓜群众还真的是,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嘴角勾起笑容,津津有味的听着。 看着丢人的林宁锟。 蓦然,余光看到林宁锟要朝这里走来,江阮兮朝红叶道,“红叶,快让马夫驾车走,快点。” 看着被人群围着的林宁锟,红叶虽然也是生气林宁锟对江阮兮的冷落,但是还是于心不忍,犹豫道,“夫人,侯爷还没有上来呢。” “别管他,快点。” 红叶只能让马夫驾车离开。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的林宁锟,出来后,只看到了马车的尾巴,气的他破口大骂。 “江阮兮,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踢我,还把我落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 各种异样的目光,林宁锟才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后说了什么。 心中有点后悔,他一向营造的人设崩于人前了。 狼狈的跑离人群。 他回到林家后,打算找江阮兮算账,但是连她云林苑的门都进不去,直接被红叶挡在了门外。 气的他都恨不得打死她。 而江阮兮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并不理会他。 ** 镇国侯府。 李熙从昨晚回来后,脸色就很难看。 “侯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嘛?你从昨天回来后,脸色就很难看,你身体不好,生气容易气坏身体。”林清许关心的问道。 李熙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双眸像是x光似的,朝着她身边的林啸看去,眼中有着怀疑。 想到太子说的事,他心中很是烦躁,紧握着茶杯,才能是忍着心中的怒气。 但他知道,一切还没有查出来之前,不能冲动。 见他一直盯着林啸,以为他是想让林啸过去。 “啸儿,去你祖父哪里吧?”林清许体贴的拍了拍林啸的手,让他过去。 林啸被李熙盯的心里发毛,有点不解,平时对他爱不释手,无条件顺从的祖父,今天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让他很不舒服。 但他还是顺从的去了。 走了两步,李熙厉声呵斥,“别过来。” 林啸被吓了一跳,泪水瞬间顺着脸颊流下来。 “呜呜,祖母我怕,我想母亲了。” 林啸扑到林清许的怀中,呜呜大哭。 林清许心疼的轻拍着他安慰道,“啸哥儿乖,你祖父不是故意吼你的。” 本来有点愧疚吼林啸的李熙,听到他提到江雪柔,眼中不自觉烦躁和嫌弃。 “侯爷,你今天怎么了,还有你昨天不是去太子哪里接雪柔的嘛?那雪柔人呢?” 她的话刚落,胡东从门口走进来。 “侯爷,查到了。” 说完,递给李熙一张纸。 林清许一头雾水,查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李熙看完手中的纸后,脸色变的铁青,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林清许和林啸吓一大跳。 “奸夫淫妇,不要脸。” 林清许推开林啸,上前问道,“侯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用力的把纸条拂去她的身上,“你自己看。” 本身他心愧于林清许年纪轻轻嫁给自己委屈了她,平时对她算是极好,但是现在看到她,他心中无比的烦躁。 林清许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捡起纸条展开。 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双眸睁的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上面罗列出很多林宁锟和江雪柔相识和做什么事情的过程。 一件件一桩桩的都罗列的很仔细。 总而言之,就是他们在五年前就有染了。 “呕。” 江阮兮恶心的吐了。 身子不停的颤抖。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亲近的弟弟,竟然一直和自己的儿媳妇有奸情。 他们可是外甥媳妇和舅舅的关系,他们怎么那么不要脸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呕吐的更加厉害。 李熙眼中有担心,但是想到林宁锟和江雪柔的事情,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祖母,你怎么了?”林啸上前抓住她的手。 以前的林清许或许会很高兴他的懂事,但是现在想到他是江雪柔和林宁锟的孩子,她忍不住的拂开他的手,总感觉无比恶心和嫌弃。 林啸跌倒在地哭了起来。 见状,林清许心中有愧,自己不该迁怒一个孩子,刚想上前去抱他起来,李熙用力的拍打着桌面去。 脸色黑沉的呵斥,“哭什么哭,一个男子汉像个娘们似的。转而看向胡东,“给我把他关在祠堂。”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给我关到柴房让他反思,反思不好,别给他出来。” 胡东马上上前抱他去柴房,不管林啸怎么挣扎,都没有放手。 “侯爷,现在天气渐渐冷了,把他关在柴房,是不是不太好。” 林清许知道他是在迁怒林啸,心中还是不忍。 “一个野种,把他关在柴房就便宜他了。”李熙脸上一脸先亲亲。 “还要去,你刚出月子不久,以后好好的在房间休息,没事少出来走。” 说完,直接拂袖而走。 林清许怔愣在原地很久。 嘴角挂起苦笑。 她流产后,出月子很久了,那需要什么养身体。 李熙是把林宁锟和江雪柔的事情迁怒自己,这不是在变相囚禁自己嘛! 但她也知道,自己亲弟弟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只能默默的忍受。 心中还在想着,江阮兮有没有发现,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为定宁侯府付出,但是林宁锟竟然这么负她。 心中也心疼她。 碰到自己弟弟这样的负心汉。 65有事说事,没事给我滚 江阮兮并不知道镇国侯府发生的一切,也没有心思关心,因为他们回来几天后,京都就瘟疫开始横行。 周氏急急慌慌的进来,“这几日可别出门了,听说这病来势汹汹,京都一半的人都感染了,就连皇宫都幸免于难。” 贺氏皱眉,“母亲,陛下还没有传来消息,你可别胡说。” “哎哟,我哪里敢乱说,听说太子殿下从光明寺回去之后,就生病了,周身长着红斑,咳嗽不停,好几个御医都过去看了,都诊断说是瘟疫。” 江阮兮心中一沉,看来那日自己确实是没有看错,那些难民就是携带的传染病。 “母亲,那怎么办?我们也去了光明寺,该不会也被传染了吧?”林婷婷着急的说道。 “大嫂说的对,现在陛下还没有表态,我们在这里议论或是谣传,要是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陛下追究起来,我们定宁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被江阮兮这么一说,林婷婷吓得身子一缩,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周氏也被吓的脸色惨白,着急的问江阮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咱们最好都不要出门,否则真的被传染了,也不至于传给旁人。” 林婷婷也没有以往的傲气,乖巧的听从江阮兮的话。 “二嫂说得对,这一段时间咱们就都不要出门,我先回屋去了。” 周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也先回去了。” 江阮兮知晓她们是担心怕传染,倒也没有在意,可看见贺氏还未走,她倒是有点好奇了,“大嫂,你不回去吗?” “要是真的在光明寺感染了,现在回避又有什么用?”贺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盼着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事。” “大嫂这次是去求了菩萨的,想必菩萨听见了大嫂的祈祷,你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听着江阮兮的安慰,贺氏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想起江阮兮遭遇的事情,思索一番后,还是开口了。 “二弟妹,二弟做的那些事情,是糊涂了一些,但是他如今知错能改,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江阮兮笑了笑,“是不是真的改了,还不知道,至于机会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大嫂你说是不是?” 想起林宁锟做的那些肮脏到恶心的事情,贺氏就明白了江阮兮的心思,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她走了之后,江阮兮就回了房间。 “夫人,果然跟你想的一样,如今江家全力在搜刮京都的药材,看样子是已经找到了配方。” 江阮兮颔首并没有意外。 上一世的时候,瘟疫爆发,也是江家找到配方,买了许多的药材,帮助朝廷度过这次难关。 朝廷对他们更加看重,在民众的心中,他们的威望更加的高。 但是这次,她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不过夫人放心吧,京都的药材甚至是附近的药材,都被何奎早就囤积起来,就算是二爷将京都搜刮个遍,他也找不到。” 红叶现在是真的很佩服江阮兮,就像是早早的就知道了有瘟疫一样,难怪江阮兮前段时间,经常让她去催何奎有关药材的事情,还没事就让她熬药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江阮兮,手中有药材,为什么不给江家呢? 以前的江阮兮,对于江家是有求必应,江家有困难,即使有时候会委屈自己,也会帮助江家的。 “你去告诉何奎,将江家搜刮药材的事情放出去,顺便就说江家才是传染的源头。” 红叶吃惊,“夫人,这要是陛下查起来怎么办?”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放心吧,查起来才好,我就担心他不查呢。” “对了,你将这一副药材给何奎,让他想法子送给太子府,最好别让人发现。” 江阮兮进里间,拿出一包包装好的药材,里面大概有五小包。 “是,夫人。” 红叶知道这是救命的药材,很郑重的接过。 红叶走后,江阮兮看着窗外刚刚种上的李树。 虽然是才种上不久,却已经开始发芽。 即使处境艰难,但终究能长出新的枝芽的。 ** “红叶,伺候我休息。” 江阮兮看了一天的账本,早已经疲惫不堪,伸出双手,让红叶给她脱衣服。 可是身后的手在触及她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快速的缩回手。 “谁?” 江阮兮回头,端着桌面的茶水便泼了过去,“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进我的房间?” 只是在看清楚容貌的时候,江阮兮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这么多天,她一直让红叶阻拦他,但是没想到他进的来。 “侯爷,怎么是你?”江阮兮看着脸上被泼后,挂着几片茶叶的林宁锟,觉得有点好笑,但是表面上还是故作惊讶道。 要是以前的话,林宁锟早就拂袖而走,但是想到现在是在补偿江阮兮,忍着心中的怒火,林宁锟冷着脸,抬手拿开脸上的茶叶,拂了拂身上的茶渍。 江阮兮憋着笑朝着外面叫道,“红叶,拿一张干净的毛巾进来。” 林宁锟心中这几天本来一直有气,但是见到江阮兮那么关心自己,新仇旧恨都消去了。 “不用了。”红叶进来的时候,林宁锟就挥了挥手,“我怎么也是你的夫君,你来伺候我吧。” “侯爷,夫人并不会伺候人,还是奴婢来吧。” “叫你滚,谁是侯府的主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宁锟一直压抑着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他可以忍着江阮兮,但是他可不会惯着一个下人。 红叶被他的话吓到了,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委屈的看着江阮兮不敢说一句话。 江阮兮脸也落了下来。 打狗还看主人呢。 林宁锟在她的地方欺负她的人,她可不会惯着他。 拿过毛巾,江阮兮对红叶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侯爷今天气那么大,都把气撒到我的婢女身上了。你要是看不惯我,也无须来这了。侯爷今天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乏了,要睡觉了。” 言外之意,有事说事,没事给我滚。 66你想要补偿就补偿? 林宁锟何时被这样对待过,刚想生气,但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你弄湿了我的衣裳,不该给我擦擦吗?” “妾身好久都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早已经不会做了的。”江阮兮想也没有想的拒绝他。 而林宁锟听成另外一种意思,抬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脸上好像是妻子被抓在床上一般质问,“你伺候过谁?” 他莫名的怒气,也瞬间的激怒了江阮兮,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想到自己的手被林宁锟碰过,瞬间觉得恶心无比。 “侯爷这么多年不在家,我自然是替你孝敬母亲。” 眉敛也瞬间冷了下去。 林宁锟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瞬间怒气消散了。 想到他今天来不是跟江阮兮吵架的,是来跟她修复关系的。 他从江阮兮的手中拿过毛巾,将身上的茶渍擦完后道,“夫人不是说乏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江阮兮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他一脸认真,瞬间不再伪装了,冷声道,“侯爷,你是忘记了当初你说的话了?” 她现在看见林宁锟恨不得杀了他,怎么还能跟他睡一张床? 林宁锟的脸色一僵。 “夫人,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你想要补偿就补偿? 当她江阮兮是什么? “不必了,侯爷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林宁锟好不容易打开心结,放下身段,她却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他的脸面也挂不住了,颇为恼怒,“江阮兮,你可想明白了,我要是走出这个门,你今后就算是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再来。” “侯爷慢走不送。” 冷漠的话,不仅是伤人,却也激起了林宁锟的自尊心。 他一狠心,直接就抓起了江阮兮的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帽子再次掉落。 丑陋不堪的样子,加上粗鲁的态度,江阮兮再也忍不住了。 “呕……” 她直接就这么呕吐出来,吐了林宁锟一身。 “江阮兮。” 林宁锟顿时就黑了脸,心中的那点兴致早已经烟消云散。 她竟然敢嫌弃自己。 “侯爷,你的脸……” 江阮兮捂住自己嘴巴,从来没有见过林宁锟是如此的丑陋,秃头就算了,如今的脸上还长满了红斑。 林宁锟摸着自己的脸,也意识到不对劲,拿着桌面的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啊……” 不一会,屋子里面就传来一阵惨叫的声音,等到红叶冲进来的时候,林宁锟已经昏倒在地面。 “叫树根将侯爷抬出去,另外给他找个大夫。” “夫人,侯爷这是……” “告诉老夫人,就说侯爷得了传染病,千万别靠近。” “是。” 第二日,林宁锟得了病的消息就传开了,林婷婷知道这个病会脸上长红斑,害怕被毁容,吓得根本就不敢出来,倒是周氏关心自己儿子,去看了一次,也被吓得不轻。 她没有了主意,就来找江阮兮。 “侯爷的病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大夫。” “母亲若是有主意,尽管去做就行了。” 周氏一噎,她要是有主意,还能来问江阮兮吗? “不过,我听说江家才是这次传染的源头,可是我听说江家的人好像都没事,母亲何不去问问江家,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好侯爷?” “真的?”周氏只是想着如何救自己的儿子,并未想别的。 “当然,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与母亲开玩笑?”江阮兮诚恳的说道。 “母亲可还记得,当初太子殿下遇刺,江家跟镇国侯府都去了人,但是为何现在只有侯爷被传染了,可是江家跟镇国侯府都还好好的?” 周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有些事情原本是经不起推敲,但是仔细去想的时候却能发现端倪。 对啊,为何林家的人被传染了,但是江家跟李家却没有事情? 莫非江家是真的有解药? 江家那么心疼江雪柔,若是他们真的有解药的话,肯定会给江雪柔。 想着自己儿子为了江雪柔才会弄成这一副样子,周氏痛心疾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哼,他们把我儿子害成了这样,还不想给解药,门都没有,我这就去上门要解药。” 江阮兮勾了勾唇,直到周氏出门之后,江阮兮才对身边的红叶吩咐。 “去告诉树根,世子妃前段时间生病了,但是现在已经好了这件事,散布一下出去。还有,将老夫人去江家的消息放出去,让他安排一下。这件事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 “好,夫人。” 虽然不知道江阮兮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对于周氏是无理由的相信,也无条件执行她吩咐的事情。 ** 林宁锟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自己,整个心态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头上稀疏的头发,秃顶加上许多癞膈,本身他还能戴帽子阻挡一下,但是现在满脸都是红色斑点。 哪里还有以前的风流倜傥。 他现在丑陋的和肮脏泥坑里面的癞蛤蟆没有什么两样,难道自己就要一辈子,躲在屋子里面不见人吗? 不要说江雪柔对自己变心了,就连自己看见自己这一副鬼样子,也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你听说了吗?侯爷得了传染病。” “不会吧?” “真的,都请了好多大夫来看了,但是都没有效果,侯爷脸上的红疹听说可吓人了。” 窗外的声音传来,林宁锟几乎是恨不得要出去撕烂那些人的嘴,可是面对自己这一副鬼样子,他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根本就不敢出去。 “可是不对呀,世子妃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也感染上了吗?” 窃窃私语的声音再次传来,林宁锟低着头,一时之间看不出来情绪。 “但是世子妃听说已经康复了,按照咱们侯府和镇国侯府的关系,没有理由镇国侯府不送来解药啊。” 林宁锟的眸色沉了沉。 67我看她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吧? 江雪柔当真是狠心,他们怎么说也孕育了一个孩子,这样的情谊,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不足以让她给自己送来解药吗? 想着那天江雪柔的决裂,林宁锟眼底的火花是越来越大。 “我还听说老夫人去江家拿解药,要我说,这都是多此一举。还不如去镇国侯府。不管如何,二小姐这点面子总不会不给吧?” “嘘,你少说几句,也不害怕被人给听见了。” 声音渐渐地消失,但是林宁锟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最后到底是愤怒占据了理智,他穿好衣服出了门。 江阮兮托着下巴发呆,红叶一脸兴奋的跑进来。 “夫人,夫人,侯爷出门了。” “时机已到。” 红叶走了之后,江阮兮嘴角露出冷笑。 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林宁锟还怎么翻身。 镇国侯府。 林宁锟到了府邸。 林清许看到林宁锟这一副鬼样子,也着实是吓了一跳,刚刚守门的没有将他认出来,没有让他进来,她还有些奇怪,谁没事了来冒充自己的二哥? “二哥,你来我这里有事吗?”林清许看着他,关心的问道,“听母亲说你也被感染了,你怎么不在房间内好好休息,这出来吹风,只怕会病情加重。” “咳咳咳……” 林清许的话音一落,林宁锟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缓和一点才说道,“二妹妹,我听说前段时间世子妃也被传染了。” 林清许没有多想,眉头微蹙道,“可不是,去了一趟光明寺,回来之后就烧的不行。” 林宁锟的脸色变的难看,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原来江雪柔真的是有解药。 林清许并未注意到林宁锟的眼神,只是感叹道,“啸哥儿才找回来,她自己为了给啸哥儿祈福就落得如此下场,侯爷怜悯啸哥儿还小,所以在太子跟前把她给保了下来。” “那她如今病情如何?” 林宁锟知道,林清许并不知道江雪柔,是去勾引太子的事情,只怕镇国侯为了保住侯府的脸面,只怕将真相也瞒住了。 “那我不知,病发当天就被江家给接走了。不过,我听说已经好了,今天还将啸哥儿给送了过去。” 闻言,林宁锟也呆不下去了。 “二妹妹,我还有事情,就此告辞。” 林清许还没有说完,林宁锟已经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清许有点疑惑。 林宁锟一直以来都是彬彬有礼的,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失态。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宁锟出去之后就直奔江家,而此时的江家门口,周氏正好进去。 坐在江家的大厅里面等了好一会,却也没有见到江家的人。 周氏的心底开始发慌了,也彻底的没有耐心了。 她起身想要去找寻,但是却被江家的下人给拦着,“江老夫人,我家夫人说了,你在这里等着便是,她一会就过来。” “我等了这么久了,她还没有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氏不是傻子,她明白江家这是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可是他们太低估了林宁锟在她心底的地位,此时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只想救自己儿子。 “我看她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吧?” “江老夫人,不是的,我家夫人是真的有事情。” “有什么事情,难道比起见亲家母还重要?”周氏顿时就发火了,“你们江家不是勇毅侯府嘛,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还是你们家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见我?” 下人急得要哭了,可是周氏却不管这些,继续说道,“你去告诉你家夫人,要是不要这门姻亲了,我就什么都不顾了,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有告诉她。” “定宁候老夫人,你这是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 不一会,周氏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出来。 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就好像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氏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站起来,“实不相瞒,我家侯爷如今得了病,我只想过来拿解药。” 她的话,让韦氏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变的冷了下去。 “亲家母慎言,现在瘟疫横行,就连御医都没有办法解决,我们家哪里来的解药?” 周氏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以为是在诓骗自己,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想骗我。你们家要是没有的话,那江雪柔是怎么好起来的?你可别告诉我,江雪柔感染了,是自己好的。” 韦氏没有想到她竟然知晓江雪柔的事情,心中微微发沉。 江磊霖研究出解药的事情,旁人并不知晓,为了江家的利益,他特意嘱咐不让说出去的,可是为何周氏会知道? 她的口水都差点溅到韦氏的脸上,要是平时的话,她一定会满脸的嫌弃,但是现在已经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后退一步道,“亲家母,你到底是听谁在胡诌,我们家雪儿并非是传染,不过是普通的风寒而已。” “我不相信。”周氏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想到江家人不帮着救自己的儿子,周氏也不再是维持平时的脸面了,直接撕破脸皮。 “镇国侯夫人,我知道你们江家家大业大,不想帮我们林家,可是你别忘了,我们家侯爷和江雪柔之间的事情。” 她的威胁,让韦氏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你想做什么?” “你们江家要是不给解药的话,大家都别活了。” 浓浓的威胁意味,让韦氏很是反感,但是心底还是有所顾虑,并没有直接撕破脸面。 “亲家母,有事好说,只是这瘟疫解药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这样吧,我将我们家磊儿叫来,当面与你说明白,如何?” 周氏的目的只是为了解药,见对方松口,也就没有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那我就等着,反正今日你们江家,要是不给一个说法,我是不会罢休的。” 周氏面色发沉,好几次都差点翻脸,却又隐忍了下去,“如意,给定宁侯老夫人上茶。” 68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周氏正焦急的等着,但是并不知道林宁锟,已经从后院去了江雪柔的房间。 当初为了和江雪柔在一起,他没少从这里进来,不费多少时间,轻车熟路的就到了江雪柔的屋子。 “啸哥儿,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 屋子里面,江雪柔正温柔的和林啸说话,林宁锟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母亲,我不想念书,也不想写字。”好不容易从柴房被江雪柔接回江府,林啸脸颊都廋了许多。 啸哥儿稚嫩的语气响起,“我想见我爹爹,我已经许久不见他了。” 林宁锟刚才来时的气愤,因为林啸的话,消减不少。 看在林啸的脸面上,他的心底多了几分仁慈,并不想要当着林啸的面与江雪柔撕破脸皮。 “啸哥儿,你乱叫什么?你爹爹已经死了,并不在这个人世上了,所以今后别提起你的爹爹。” 温柔的话语,但是就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直接就刺中了林宁锟的心脏。 他后退好几步,眼中满是失望和伤疼,简直是不敢相信江雪柔说的话。 什么叫做林啸的爹爹并不在人世上了? 他很想冲进去质问,走了两步,被林啸稚嫩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爹不是定宁候爷吗?他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在世了?” “胡说,你爹爹是镇国侯府的世子爷,并不是定宁候爷。啸哥儿你记住了,你姓李,并不姓林。” “可是之前我都是叫定宁候爹爹的……” 林啸年纪小,并不理解这些话。 江雪柔费力的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都是母亲骗他的,母亲与他并没有发生什么,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轰的一声,林宁锟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江雪柔的那一句一厢情愿,无疑是直接掐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 初秋,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连寒风刮在他的脸上,他也浑然不觉疼痛,哪怕是风吹掉他头上的帽子,他也浑然不在意。 “啊……鬼啊……” 青儿刚端着糕点进来,就看见门口站着的林宁锟,吓得糕点都扔掉,连滚带爬出了院子。 话音惊动了江雪柔,她赫然回头,正好对上了林宁锟那愤怒的双眸,几乎是恨得将她给吃了。 她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林,林宁锟。” “江雪柔,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原本只是想要来找解药,可此时他已经不想理会劳什子的解药了,他只想要江雪柔偿命。 几步路就走到了江雪柔的跟前,猩红着双眸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旧伤还没有好,再加上林宁锟手上的力度,痛的江雪柔额头出了很大的汉,手用力的想掰开林宁锟的手,但是怎么用力都动不了他分毫。 只能沙哑的嗓音叫喊,“林宁锟,你,你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母亲,你放开……” 林宁锟这丑陋的模样,林啸并没有认出来,看到一个丑八怪欺负江雪柔,上前不断地捶打林宁锟的腿。 但是林宁锟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便吓得他再也不敢说话。 想着这个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林宁锟再也忍不住了,一脚直接踢飞了林啸。 “砰。” 林啸被踢出了三米外,嘴角流出血渍,瞬间昏过去了。 “不要……”江雪柔惊恐的大叫。 看见自己的儿子昏死过去,江雪柔也失去理智般质问,“林宁锟,你怎么敢?” “你这个毒妇,他并不是我的儿子,我有什么不敢?” 林宁锟的大手越发用力,“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不甘心。 这么多年,他为了江雪柔冲破世俗,不顾礼义廉耻,甚至是不惜欺瞒自己的家人,也要跟她在一起,可是到头来他得到的是什么? 欺骗、背叛,甚至是侮辱。 越想,手中的力度越用力,脸也更加的狰狞。 “给我住手。” 在江雪柔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江长军赶来,用力的拉开林宁锟。 江雪柔微弯着腰,大口的喘气。 林宁锟气的已经是失去了理智,被拉开后,整个人又扑了过去,江长军用力的拉着他的手警告道,“林宁锟,你要是敢再上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宁锟现在那还有理智可言,心中只想弄死江雪柔,来洗刷这么多年的屈辱。 挣扎着要上前。 江长军对赶过来的侍卫抓住双手,把双手反钳在背后,跪在地面上。 这一刻,他可怜的自尊心彻底碎了一地。 他依旧不甘心,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脸上满是狰狞的看着江雪柔质问,“为什么?” 若不是江长军迟来一步,她刚刚就真的死了。 江雪柔不复往日的温柔,此时对他也只有恨意,“为什么,林宁锟这句话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林宁锟不解,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好一会才缓过来。 “明明是我和你之间的婚约,可是为何你要反悔去娶了姐姐?” “我什么时候反悔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嫁给了镇国侯府的世子,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娶江阮兮的吗?”林宁锟苦笑,“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拿啸哥儿的事情开玩笑,说是我的孩子呀?” 林宁锟突然想到什么,猛然之间清醒过来,“难道那晚上,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想着若是不说清楚的话,林宁锟说不定还会纠缠自己。 反正事情已经这般,江雪柔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这么隐瞒下去。 “是你想的那样,那晚上你的确只是喝多了,在我屋子里面睡了一觉而已。”江雪柔直接承认。 林宁锟犹如万箭穿心,猩红着双眸瞪着她。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其实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江雪柔撇开眼睛,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是的,我只是想有个人,能真的关心啸哥儿而已了。” “啸哥儿没有父亲,你的出现就恰好弥补了这个缺口,加上我原本就不想待在镇国侯府,所以一切就顺理成章。” 69林宁锟,你们活不了了 当然,更多是的是为了报复江阮兮。 自己守活寡,她凭什么婚姻幸福美满? 林宁锟重重的坐在地上,除了失望失落之外,心底更多的是憎恨。 想着这么多年,自己为了林啸和江雪柔忍受的屈辱。 想着这么多年,自己掏心掏肺的对江雪柔好,但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就是个傻子。 被江雪柔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林宁锟,你要怪就只能怪二姐姐,她若是没有回来的话,说不定一切就不是这样子了。” “是吗?我这几日不见三妹妹,却是没有想到,三妹妹颠倒是非的本领竟然这么大。” 正在江雪柔得意的时候,门忽然就被推开,江阮兮赫然站在门口。 “三妹妹,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因为你当初毁约在先,嫁给了镇国侯府,定宁侯府找上门要说法,勇毅侯府邸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所以这才想起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吧?” 说白了,当初江阮兮之所以,被勇毅侯府的人想起,就是为了不想与定宁侯府闹翻脸,才叫自己来顶替。 定宁侯府虽然是落魄了,但是却也是功勋世家,江家不能一点都不顾虑脸面。 可现在,江雪柔竟然颠倒是非,明明是爱慕虚荣。 活脱脱的施暴者,却非要把自己弄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还要将所有的脏水朝着自己泼过来。 她才不会任由江雪柔乱泼。 “你胡说,明明是你非要回来,我才会嫁去镇国侯府的。” 江雪柔的目光骇人,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江阮兮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她面色狠厉,对着一旁的江长军道,“二哥,二姐姐既然来了,你是不是就别让她回去了?” 江长军听出了江雪柔言外之意,一向对江雪柔言听计从的江长军,想也没想的走到江阮兮面前,脸上满是寒霜。 “二妹妹,得罪了。” “二哥,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明明知道江雪柔胡作非为,为何还要帮她?” 江阮兮后推一步,脸上满是委屈和失望。 这个问题,江阮兮上辈子就想要问。 “二妹妹,三妹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本性并不坏。只是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会导致她的命运被改变,这些都是江家欠她的。” “可笑。”江阮兮只觉得十分的荒谬,“那我从小就被人抱走,明明是她占据了我的位置,享受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她江雪柔欠我的,江家欠我的又如何偿还?” 江阮兮厉声质问。 江长军一脸不以为然,眉头微蹙,一脸不耐烦道,“江家给了你生命,叫你做任何事情,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二哥,你还给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今日他们若是走了,我与林宁锟之间的关系就会被人知道,到时候江家定然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杀了他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狠毒的话语,让林宁锟心中一震,他断然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出自柔弱无助的江雪柔的口。 “江雪柔,你疯了。”林宁锟呵斥道。 “宁哥哥,你不是后悔了吗,你不是已经迷途知返,喜欢上姐姐了吗?” 林宁锟面色尴尬,江雪柔却浑然不在意。 “这样也好,你们生不能相爱,死了去做一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被人说中心事,林宁锟是又羞又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阮兮,却发现她神情冷漠,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 心中说不出来的失落,江阮兮的声音又传来。 “二哥,在动手之前,我想问一件我特别好奇的事情。” 不等江长军说话,江阮兮就已经开口。 “你明明知道瘟疫的解药,可是你为何不交出来,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受苦难? 而且,你也明明就知道,那几天被你带入京都的难民,就是瘟疫的源头,可是你为何不上报朝廷,你隐瞒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开始,江长军还不在意,可是江阮兮竟然知道自己这么多秘密。 他双眸都是杀气,“二妹妹,你知道太多了。” 原本林宁锟的事情,他的心底还有几分愧疚。 可是现在,他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都说知道太多的人活不了许久,二哥不如我们打个赌,今日你杀不了我。” “二妹妹,自信是好事情,但是自信过头了就是自大。”江长军朝着外面的侍卫道,“来人呀,将江阮兮给我拿下来。” 江雪柔兴奋道,“对,二哥,她知道太多了,杀了她。” 林宁锟却害怕了。 “你们不能动手,我是定宁侯爷,要是杀了我们,朝廷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的。” “林宁锟,最近瘟疫横行,就算是死了几个侯爷,想必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林宁锟面色大骇,这一刻他才明白,今日自己来这里,分明就是来送死的。 不行,他大事未成,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 他紧握着拳头,在江阮兮的注视之下,将自己碎落一地的自尊踩在脚下,转而看向江雪柔。 “雪儿,我错了,我只是昏了头,才会说出那样混账的话。我自始至终,从来都不介意你的过去,啸哥儿是谁的孩子也不要紧,你就放了我吧。” 皎洁如月的林宁锟终于变成了烂泥,江阮兮皱眉,江雪柔却是无比的厌恶。 “林宁锟,你们活不了了。” “雪儿,你要杀就杀了江阮兮,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此时此刻的林宁锟只是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光复林家,哪怕是痛恨江雪柔,他也可以忍受各种屈辱。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只会让江雪柔更加厌恶,直接一脚就踹开了他。 “滚开,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贱骨头,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二哥,还不动手?” “来人。” 江长军继续冲着外面叫喊,但是等了好半天却依旧没有人来。 看着一直安静,和丝毫不慌乱的江阮兮,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爬上心间,他面色惊慌,“江阮兮,你到底做了什么?” 70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太子殿下,请进来吧。” “咳咳咳……” 咳嗽声音响起,不一会一个穿着华衣锦服的男子进来。 脸上带着几分清冷,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惨白的病态,目光却炯炯有神。 看得出来,他的病情在好转。 江长军露出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身为御医,已经替太子把脉过了,他脉象紊乱,虚弱无力,根本就活不了的。 可是现在为何在这里? 不仅如此,他原本脸上长满了红斑的脸,根本就不能见人,但是现在他的脸上,红斑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只有淡淡的红印,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长军后退几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御医,看到本太子的模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太子眸子像是沾着冰似的,一步一步的靠近。 带着王者透顶的威压,又压抑着几分怒火。 江长军被吓的脸色惨白,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的信任,太子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江长军喃喃自语。 身子也跟着后退。 “京都现在根本就没有那味药材,你的病根本就不可能好转的。” 这话是直接承认了太子身上的瘟疫是他下的。 太子的双眸幽深的像是深潭一般,“现在不仅是本太子没事,连京都所有受到瘟疫牵连的人,都已经没事了,你是不是更加的感觉到意外。” “怎么可能?” 江长军脸色惨白的跌倒在椅子上。 “来人,江长军胆大包天,谋害本太子性命,将人给我拿下。” 江雪柔看见江长军大势已去,想要逃走,却被太子的人给捉住。 “太子殿下饶命啊,我是冤枉的,江家虽然养育了我,但是我到底不是江家亲生的,江阮兮才是,太子殿下若是想要发怒的话,你应该抓江阮兮才对。” 江雪柔此时已经知道江家彻底完蛋了,只想撇开关系,但是却因此激怒了江长军。 “三妹妹,你说什么?” 江长军不敢相信。 他一直都将江雪柔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想落井下石,撇清楚关系。 “二哥哥,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更加不要说咱们,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这些年我虽然养在江家,都说江家为了我好。 但是江家却处处禁锢我,镇国侯世子去世之后,我原本就想着要离开镇国侯府,但是你们却阻拦我。说到底在你们的心底,我还是比不上江家的名声。” 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是锦衣玉食又怎么样? 她已经受够了,余生要过那漫长枯燥的寡妇生活。 否则的话,怎么会跟林宁锟厮混在一起? 江长军像是看到鬼一般。 这还是自己那个柔弱无助的妹妹吗? 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她被太子打的去了半条命,才想着帮她报仇一下的目的之一,但没想到会遇到了个白眼狼。 “太子殿下,我知道江家所做的一切,我愿意如说出来,只盼着你绕我一命。” 江雪柔才不理会他怎么看自己,她现在只想活命,不想和江家陪葬。 江长军狠狠的瞪着她,上前要去打她,“江雪柔,你找死。” 但被人牢牢的禁锢住了。 江雪柔身子一缩,害怕的不敢看他。 “来人,将江家的人都给我拿下,本太子要亲自审问。” 将两人给拖走之后,林宁锟瘫在地面,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定宁侯府夫人,需要帮忙吗?”太子扫了一眼地面的林宁锟问道。 “多谢太子殿下,臣妇家里的事情,臣妇能处理好,多谢太子关心。” “定宁侯夫人捐出药材,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本太子会如实禀告圣上。” 太子走了之后,听到信息的周氏急急慌慌的进来,看见林宁锟瘫在地面,她吓得赶紧搂着林宁锟。 “我的天爷啊,天杀的江家竟然狼子野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把我儿害成了这个样子,这笔账咱们一定要找他们算清楚。” “母亲放心吧,这一次江家肯定跑不掉的。”林宁锟缓过神来,“得罪太子殿下,江家完蛋了。” “侯爷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就在林宁锟以为没事的时候,江阮兮直接就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就算是江长军得罪了太子殿下,但是那也只是他有事而已,可是江家未必会有事。” “你什么意思?” 江阮兮本来是不打算和这个蠢货说的,但是想到现在她的羽翼还没丰满,还需要用到定宁侯府,忍着恶心分析这利弊。 “勇毅侯手握重兵,他常年驻扎在边境,保卫着我们的疆土。就算是陛下再生气,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动江家。还有,你别忘记了,江家的大儿子和三儿子是做什么的。” 林宁锟愣住了。 江家大儿子是手握重权的帝师,掌握着国家的国运。 三儿子是皇商,掌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 不要说太子,就是连陛下都不敢轻易的动江家。 而往往得罪江家的人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林宁锟眼中流出出害怕,身子也不自觉的跟着颤抖。 当初他为何要去招惹江雪柔,那不就是为了江家能够提携自己吗? 可是现在,他跟江雪柔闹翻了,江长军还因为自己的关系,被太子给抓了进去。 江家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周氏平时虽然有点愚蠢,但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也很是害怕。 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江阮兮看着这对没有主心骨的母子,杏眸流露出嘲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长军只是开始,江家要对付的不仅是林宁锟还有她,所以接下来,她的日子也并不会好过。 她需要去做好准备。 ** 三天后,红叶给她惴惴不安的心,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夫人,边度大师让人送信来了,说是无名道人来了,正在等你。” 江阮兮脸上闪过喜悦,走起来快步出去,“走,我们赶紧去,别让无名道人和边度大师他们等久了。” ! 71那张纸条是你送来的吧? 马车缓缓朝着小巷子行驶而去,不一会江阮兮就来到京都的一个院子。 这小院子里,是她嫁妆陪嫁的,当时是光明寺见过边度后,她就安排边度在这边。 让他一边等着他师父,一边在这边落脚的。 这座院子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所以很是安全。 她才一进去院落,边度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夫人您来了,我师父在等着您呢。” 江阮兮颔首跟着他进去。 穿过院子,来到一间房门口。 “师父,我那劫难来了。”在门口的时候,边度朝里面淡淡的道。 江阮兮一愣,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但也没有在意。 “进来吧。” 进去后,屋子里面的檀香袅袅,在梨花木的床上,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穿着灰色衣裳的道人正在盘腿打坐。 几秒后,无名道人才缓缓的睁开双眸,江阮兮恭敬的向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 “无名大师。” “还差一半。” 江阮兮疑惑的看着他,但不等她询问,边度的脸色就大变起来。 “师父,我上次看夫人的命格,还剩下六成没有被吞噬,怎么才短短几天,就被已经被吞噬了一半?” 江阮兮才明白他说的一半是什么意思。 但眼中也不由的有些吃惊。 这么说来的话,哪怕是自己杀了江雪柔和林宁锟,甚至是江家的人也没有用吗? 她还是不能阻止那人,换回自己的命格吗? 江阮兮心中无比的失落。 “求大师指点迷津。”江阮兮诚恳的说道。 无名道人掐指一算,接着叹息道,“罢了,也是我这孽徒惹下的祸事,老道就帮你一把。” “多谢大师。” 江阮兮一喜,这是有办法替她改回命格了。 “你先别着急谢我,逆天改命原本就不易,其中的凶险非常人能够承受,能不能成功全在于你自己。” “大师,不是说是阻止那人,霸占我的命格就可以了嘛,怎么就成了逆天改命?”江阮兮不解的问道。 无名道人的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此人现在已经占据了你大部分的命格,现在要扭转是不可能了。” 他掐指一算,又道,“除非你改变自己的命格,他也就不存在与你交换命格的事情。” 江阮兮的神情越发的凝重,“大师,那我要怎么做?” 重活一世,若是不能摆脱这样的厄运,那她这个仇报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重生,还要过的和上一世的凄惨,并不是她想要的。 无名道人摸了摸胡须,一副高深莫测道,“老道活了大半辈子,从未遇见如此情况,还需研究一下。” 看着江阮兮失望的眼神,无名道人又道。 “不过夫人不必担心,你如今捐赠的药材,是做了大善事。我虽暂时算不出来那背后之人的具体方位,但是却能利用你的善举摆个阵法,阻止那人不敢继续侵蚀你的命格,为夫人争取时间。” 江阮兮一喜。 只要有办法,那就是还有希望。 “不过老道还需要准备一点东西,给老道五天的时间,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多谢大师,倘若是有需要的话,您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为您办到。” 等到她走了之后,边度皱着眉头上前。 “师父,您为何不直接告诉夫人,能够交换命格之人,肯定是与她又血缘至亲关系,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无名道人却是摇头,脸上变的凝重起来。 “非也,你并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人的命,天生七煞,断情绝爱,倘若是他想要与人交换命格,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只是,这七煞命格之人,原本就是不祥之人,过了双十年华就不能苟活于世。” 无名道人掐指一算,猛然之间就吃惊起来,“奇怪,真的是太奇怪,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你去帮我准备神坛,为师现在就要作法。” “是,师父。” 江阮兮从小巷道出来之后,心中思虑万千。 忽然一辆马车停在跟前。 “夫人,是太子殿下。”红叶提醒道。 “臣妇见过太子殿下。”江阮兮朝他行了个礼。 太子掀开一角帘子,虽然现在才是初秋,但是天气也慢慢变凉。 太子不知道太子是刚好转还是怎么的,他裹着白色的狐裘,将原本就矜贵的脸,衬托得越发的出尘。 “定宁侯夫人不必多礼。”他低声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江阮兮一愣。 按说她一个妇人,私底下不能与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不然闲言闲语会骂死她。 太子看出了她的迟疑,淡淡道,“夫人放心,我们去的地方保密性很好,不会有损夫人清誉的。” 重活一生的江阮兮自然是不惧闲言碎语,再加上太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矫情了,对她点了点头。 太子说了一个地方后,直接驾车而去,江阮兮稍晚一点才到地方,去的时候直接有人引她进去隐瞒的包间。 坐下后,面对清雅俊朗的太子,江阮兮却有些心不在焉。 “夫人有心事?”太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倒不是,臣妇只是惶恐,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这会来找我,不知道所谓何事。”江阮兮低声说道,“臣妇一个内宅之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着实有些紧张。” “夫人不必过谦,你本事大得很。”太子给她倒了一杯茶,淡淡道。 江阮兮心里一禀,不明白太子的话。 “且不说你赠送的药草帮了我大忙,还帮我找出这瘟疫的幕后黑手,甚至是将江长军绳之于法,你功不可没。” “太子殿下客气,这些都是臣妇应该做的。”江阮兮面色发虚说道。 与其说是帮助太子,倒不如说自己是在利用他。 “夫人,在普陀寺的时候,那张纸条是你送来的吧?” 浅浅的话语,却带着几分笃定飘进了江阮兮的耳朵,却让她心慌起来。 “怎么会,太子殿不是让人核对了字迹,那纸条并非出自臣妇之手。” 表面上还是一副平淡,但是桌下面,江阮兮的手已经紧张的握成了拳头。 72七窍流血而死 “第一次送纸条,第二次送疫情的消息,现在还利用本太子动江家,定宁侯夫人,你是在给本太子出难题。” 清冽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但是江阮兮却已经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怒气。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妇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虽然紧张,但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在心底复盘,这件事情她并没出现什么漏洞。 太子现在应该只是猜测。 “臣妇之前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应该听闻臣妇的事情。我原本在江家就不受宠,嫁到定宁侯府之后也不受待见,臣妇还是靠着自己的嫁妆,撑起了定宁侯府。 那些草药是臣妇好几年前就开的铺子,也是囤积了许久,臣妇不过是想要倒卖赚钱罢了,谁知道恰好就遇见了这次的瘟疫。” 江阮兮强装镇定。 “臣妇虽然只是妇道人家,却也不忍看着众多百姓,因为这次的瘟疫而失去生命,所以才选择将那些草药交给太子殿下,却不知道太子殿下会误会臣妇。” 江阮兮一脸委屈。 太子一直盯着她看,江阮兮被盯得心里发毛,心脏鼓鼓的跳动着,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生怕泄出一丝破绽。 半响,太子突然开口道,“为何选择本太子?” 江阮兮心中一喜,太子是相信她的话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整个京都,能够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只有太子殿下,所以臣妇在知道解药的第一时间,就想办法送给太子殿下,只有太子殿下好了,那些草药才能发挥他们真正的价值。” 反正千穿万穿,只要马屁拍的响,一切都好说话。 江阮兮直接就给太子戴上一顶高帽子。 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但她自己说的也是事实。 在上辈子的印象当中,太子殿下确实是心系天下苍生,是难得的一位明君。 只是后来…… 在她回忆上一世的事情的时候,被太子的咳嗽声拉回了现实。 “咳咳咳……” 太子那帕子捂着嘴巴,用力的咳嗽着,本苍白的脸,因为咳嗽瞬间变的通红。 江阮兮吓到了,赶紧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询问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几秒后,太子咳嗽才止住,对她摇了摇手道,“无碍,可能是还没有完全痊愈吧。”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太子会对她解释。 生怕他再问下去,赶紧转移话题。 “天色不早了,傍晚霜露寒重,太子殿下就算是为了天下苍生,也应该保重身体才是。” 太子不知道她做这些有什么目的,但每个人做什么都有目的,江阮兮也不例外,太子直接了当的询问。 “不管如何,定宁侯夫人这一次的确是帮了我的大忙,但是本太子并不喜欢欠人人情,不知道定宁侯夫人想要什么?” 太子拿起茶水润了润喉咙。 江阮兮不语,太子摩擦着茶杯,感觉喉咙舒服不少后,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听闻定宁侯回到京都还未任职……” 还不等他说完,江阮兮打断了他的话。 “太子殿下,臣妇做的事情都是分内之事,臣妇只求太子殿下将这件事忘记。”江阮兮一脸惶恐道。 太子抬眼满是诧异,旁人若是做了这样的事情,都巴不得要赏赐,她倒是奇怪,竟然推辞了。 还要与自己划清楚界限? “臣妇只想过安宁的内宅生活,并不想为此招来是非,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这是嫌弃自己了? 太子殿下生平第一次遭到旁人拒绝,心中微微不悦,语气也冷淡了几分,“那就如定宁侯夫人所愿。来人啊,送定宁侯夫人回去。” 出去之后,红叶不解的问道,“夫人,太子殿下明明是想要答谢你,你为何不借此机会,给侯爷谋划个前程?” 虽然现在江阮兮与林宁锟的关系不好,但是他们毕竟是夫妻。 即使林宁锟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恶心,但是他们夫妻一场,以后总会好的。 林宁锟仕途好,江阮兮也跟着沾光不是。 江阮兮嘴角噙着冷笑。 “我巴不得你家侯爷去死,怎么还可能为他谋划前程?” 红叶知道江阮兮厌恶林宁锟,可却不知道江阮兮竟然会这么讨厌他。 说到底,她只是觉得林宁锟糊涂,可江阮兮和林宁锟到底是夫妻,她这么做难道不会后悔吗? 罢了,林宁锟这么多年对江阮兮是不好,她心底不舒服也是很正常。 现在只盼着没有江雪柔的骚扰,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好起来。 但是她却不知道,在江阮兮重生的那一日,她与林宁锟之间就觉得没有可能。 她重生之后,心中再也没有那些情情爱爱,只有无尽的恨意和报仇。 江阮兮回到侯府后,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等候好消息。 而因为江雪柔的事情,林家屋子上空被一股低迷的气氛给笼罩着。 三日之后,关于江雪柔和江长军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定论。 江长军就不多说了,身为御医故意隐瞒疫情,并且有了法子却不说出来,导致太子殿下白白受苦不说,还连累了众多的百姓。 皇帝震怒,直接将江长军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至于江雪柔,身为镇国侯府的世子妃,却又跟定宁侯有染,败坏自己名声就罢了,还连累了镇国侯府和江家。 陛下一怒之下直接就赏赐了这个荡妇一杯毒酒。 “听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赏赐的毒酒,死得可惨了,七窍流血,在场的人看见都不忍心。” 红叶滔滔不绝的把打听到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不过世子妃那么坏,自己是个寡妇耐不住寂寞,还来找我们家侯爷,当真是不知廉耻,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她死了也不可惜。” 江阮兮心中虽然是痛快,但是更多的却是惆怅。 明明耐不住寂寞的不止是江雪柔,可是偏偏却是江雪柔死了,可林宁锟却还活着。 他明明也有份,为何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与其说是江雪柔悲哀,倒不如说这个国家的女人悲哀。 男人都死了,女人却要为其忠贞一辈子。 但是若是女人死了,男人却可以三妻四妾。 73真的是贼喊捉贼 江阮兮早就动了跟林宁锟的分离的念头,之前她想过杀了林宁锟,自己一个人逍遥过日子。 可是如今看来,就算是林宁锟死了,她的下场只怕也是守寡一生,被禁锢在这定宁侯府。 若是那般,她宁可不要。 这辈子,她只能活着离开定宁侯府。 而且如今,交换命格的人尚未找到,江家俨然是彻底的得罪了,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麻烦的,现在并不是离开定宁侯府的时候。 “圣旨到。” 江阮兮正想着江家,接下来将会怎么对付自己,却不料外面高昂的声音响起,她不敢耽搁赶紧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侯府世子妃与定宁侯之间的私人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朕深以为耻,本废除镇国侯府的爵位……” 听到这里,林家人的脸色都白了。 特别是周氏听完之后,身子晃动了几下,差点就晕了过去。 林宁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额头的青筋隐隐的凸起。 “不过念在定宁侯夫人将药材捐赠给朝廷,挽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功过相抵,就暂时不废除定宁侯府的爵位,赏赐定宁侯夫人黄金千两,赐三品诰命夫人,钦此!” 宣旨公公一脸鄙夷的看着林宁锟道,“定宁侯接旨吧。” 林宁锟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这圣旨只奖励江阮兮不满,但他不敢当着公公的面表露出来。 只能忍着怒气道,“臣谢主隆恩。” 宣圣旨的公公走前脚刚走,后脚周氏就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 “都怪你,你为何要去江家,还带着太子殿下过去?你要是不去的话,侯爷和江雪柔的事情也不会被人知晓。现在好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林家的爵位还差点保不住,你这个害人精……” “母亲说这句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做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林家的爵位才保不住?” 江阮兮可不会惯着她在这里胡说,看来周氏到了现在,脑袋还在发热,并没有清醒过来。 “我是带了太子殿下去了江家,可是我怎么能知道侯爷那会在江家?而且,侯爷做出这样的事情,母亲觉得要不是太子殿下撞见,难道就不会公之于众了吗?” 真的是可笑至极,自己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怪自己揭开了。 还真的是贼喊捉贼。 “还是母亲觉得侯爷做出这么不耻的事情出来,根本就没有错?”江阮兮质问她。 周氏被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自然是觉得不妥的,可面对江阮兮,即便是知道错了,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我劝母亲最好弄清楚一件事,圣上的旨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家的爵位差点保不住,是因为侯爷做错了事情,而最后爵位之所以能够保住,那是因为我江阮兮捐赠药材有功劳。 倘若母亲对这件事还有意见,非要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的话,我不介意带母亲去面见圣上问清楚。” “你敢。” 周氏恼羞成怒,江阮兮这根本就是在威胁自己。 “圣上封我为三品诰命夫人,母亲觉得我是在威胁你吗?” 江氏不过是个侯府夫人而已了,就连林宁锟回到京都的官职都还没有定下来,可是他就算是再厉害,四品官员已经是登天了。 说句难听的,他就算是在官场摸爬打滚一辈子,估计也是到不了江阮兮的高度。 在京都,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江阮兮也不再是想着忍这一家恶心的人了。 “你……” 周氏想回怼,但是才说了一句,被林宁锟不耐烦的打断了,“好了,都少说几句。” 林宁锟痛苦的闭上眼,再睁开。 “母亲,这件事多说无益,你先回去吧。” 如今侯府还要仰仗江阮兮,并不是与她起冲突的时候。 周氏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丢人过,心底虽然不乐意,却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听林宁锟的话,愤然离开。 贺氏和林锋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接旨之后就走了。 都走后,屋子只剩下林宁锟和江阮兮。 “对不起,母亲只是太激动了,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而已。”林宁锟满是歉意道。 “侯爷说错了,母亲这么说只是为你不平,为你泄愤,可不是为了我好。” 林宁锟呼吸一滞,她这是要跟自己彻底划清楚界限?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一般的难受。 江阮兮眉眼处像是踩到屎一般的恶心,眉头紧蹙的不再伪装了。 “侯爷,你是不是忘记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觉得我还能像是以前那样的面对你嘛?” 林宁锟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这么说。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错,男人有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再说他也没有娶江雪柔进府里面,也算是好男人了的。 要是以前的话,他才懒得和江阮兮解释,但是现在他想挽救江阮兮,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江阮兮,我知道你现在生我的气,可是我和江雪柔之间,真的是没有什么,你当时也听到了,我那晚是喝了酒,我以为啸哥儿是我的孩子,可实际上她是骗我的。” 说到这里,林宁锟就很生气,没想到自己会被江雪柔骗了那么久。 “侯爷,啸哥儿之后,你就真的和江雪柔之间没有什么嘛?” “我” 林宁锟说不下去。 因为他和江雪柔之间并不是真的清白。 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孩子啊。 “这么多年,你即便是身体上没有和江雪柔有什么,可是你却是实打实的,真的想要让江雪柔代替我。” 林宁锟一噎,因为江阮兮说的都是真的,当初他的确是想着等到自己身居高位,然后让江雪柔替代她,好一家三口团聚。 “江阮兮,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是那都是之前的想法,我现在认清了江雪柔那个蛇蝎毒妇,只是为了玩弄我,我已经后悔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他吞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说道。 之前有那个想法,现在却没有了? 这是把她这里当成垃圾屋了,别人不要的垃圾,直接丢在她这里? “所以侯爷觉得这种事情,是你想让旁人代替我就代替我,你想回头就能回头的吗?”江阮兮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在侯爷的心底,我就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74你见过狗改得了吃屎吗? “不,不是的。” 林宁锟赶紧的否认。 “侯爷知道为何我让人挖了院中的梅树吗?”江阮兮倒是不跟他再争执了,突然幽幽道。 林宁锟不解,突然说到桃树上了。 江阮兮陷入了回忆中。 “当初嫁入林家的时候,我的确是想着跟侯爷和和美美,所以我费尽心思讨好你,知道你喜欢梅花,所以就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种上,就是为了在这样冰冷的冬日,能够看见侯爷的笑容。 甚至是知道侯府有困难,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也在所不惜。可直到前不久,我无意中知道侯爷买下隔壁院子,我进去看了里面的布置,我才知道,原来侯爷早就为江雪柔准备了院子,里面也栽满了梅树,就跟她在娘家的院子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侯爷和我一样,并不喜欢梅树,而是爱屋及乌罢了。” “江阮兮,我……” 林宁锟浑身震撼,他着实是没有想到,江阮兮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些事情。 他感觉自己嗓子,就像是被人给紧紧掐住了一般,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侯爷的做法对我来说,就是无比的讽刺,你让我觉得我之前做的一切都很贱。” “不,不是那样的。” 他总有一种感觉,他要失去江阮兮了。 江阮兮把上一辈子看到的,和心里想说的,今天都说了出来,心里舒坦不少。 转而脸上一脸严肃的盯着林宁锟。 “不过侯爷放心,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后我再也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 “江阮兮,我都说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我原本就是夫妻,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林宁锟面色铁青,他实在是不明白,女人讨好男人不是应该的吗?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就算是自己喜欢江雪柔,那又如何? 他连个外室都算不上,她计较那些做什么? 只要他回来侯府,就不会休了江阮兮的。 她怎么就不能好好做体谅夫君的侯府夫人,何须那样斤斤计较。 “江雪柔让二哥杀了我,侯爷为了保命将我推出去的时候,咱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瓜葛。” 江阮兮以为林宁锟饱读诗书,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侯爷与其在这里求我原谅,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仕途吧。” 林宁锟心中一震,这的确是他最担忧自己的事情。 “侯爷,族长来了。” 外面仆人的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林宁锟以为林润坤带来的是自己仕途的消息,也没有心思和江阮兮说下去了。 “江阮兮,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大步的出去了。 江阮兮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红叶却道,“夫人,看样子侯爷是不会放弃的,侯爷说不定是真的重新改过了?” “你见过狗改得了吃屎吗?” 嘲讽的话,让红叶脸色一僵,夫人竟然把侯爷比作狗。 若是江阮兮知晓红叶心中的想法,只会说道,就他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还配跟狗相提并论? 他连狗都不如。 江阮兮幽幽道,“人的自尊心碎了,就开始不要脸了,一个不要脸的人,不会真心改过的,他只会越来越无耻。” “那夫人,咱们该怎么办?”红叶为江阮兮担心,现在她和林宁锟算是,已经撕破了脸皮,林宁锟到时候会不会为难她啊? “放心吧,他现在自身麻烦不断,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管我们。”江阮兮肯定的说道,“而且,你家夫人现在好歹也是诰命夫人,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红叶恍然大悟。 “夫人,你的意思是,侯爷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会想着来讨好你?” “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江阮兮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红叶傻笑,但还是十分的心疼她。 “夫人,你说侯爷怎么能这样对你,那要是夫人这次没有被封为诰命,那岂不是就被侯爷欺负去了。” “你家侯爷没有那么傻,我就算是没有诰命夫人在身,但是我的嫁妆就足够他低头了。” 红叶反而更加担忧,“哼,那夫人可得把嫁妆守好了,千万别被侯爷拿去了。” “放心吧,他一分也别想拿到。” ** 前院。 林宁锟才走进大厅,看到林润坤的脸色像是墨一般的难看。 他还没有坐下,直接的对着他骂道,“侯爷,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情,我们林家的里面都让你丢光了。” 林宁锟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是想到自己仕途还要依仗林润坤,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忍着。 坐下后,林宁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二叔公,不知道我的事打点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件事,林润坤心里就有气。 “你还有脸问这些,要不是因为你不知廉耻做出来的丑事,你现在能做到翰林院的差事,现在一切都没了,都没了。” 说着说着,林润坤像是泄皮的气球般,越来越小声了。 他们林家就出了一个林宁锟这样的人才,但没想到他会作死的和一个寡妇勾搭在一起,还是有烟亲关系的女人。 事情败露后,一切都没有了。 要知道,翰林院可是掌管朝廷内务的。 不是谁都可以进去。 也就只有书香门第,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进去。 贺氏一族为何地位这么高,那不就是出来从翰林院一直升到内阁大臣,还出了好几个,就风光了几辈子的人? 像是林宁锟这样的侯门望族,原本谋划个差事就罢了,能够去翰林院的话,那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几乎是能够想象,自己若是进了翰林院,他们林家将会是何等的风光? 将会重振他们侯府以前的风光。 可如今,唾手可得的差事,就这么泡汤了。 林宁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心里也不甘心,沉声道,“二叔公,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75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不就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已嘛,怎么会连到手的职位就丢了,他觉得自己没错,那些人就是嫉妒他,所以才会把职位丢掉的。 “能够进翰林院的首要条件就是名声好,你如今名声狼藉,还被圣上亲自点名,内阁那些大臣,个个跟个人精一般,现在他们对我避之不及,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林润坤呐呐道。 林宁锟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因为这件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二叔公,那现在怎么办?有其他办法吗?” 他脸上满是焦急。 “有。” “什么办法?” 林宁锟的眸光又亮了起来。 “除非你现在立下大功,就像是江阮兮那般,解决了皇上的燃眉之急,或许能够功过相抵,甚至是获得功劳。” “二叔公,我若是有那样的本领,我还恳求你做什么?” 林宁锟眼中的光亮熄灭了。 “所以,这件事难办啊。” 族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到他泄气的模样,想到他现在是他们林氏一族的未来,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劝道,“你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许多事情也不要着急。” “我想着等到这件事过后,京都的人渐渐忘记你的那件事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林宁锟就算是不想这样,又能如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无奈道,“好。” 林宁锟十分失望,但是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周氏。 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周氏的心底自然是难受,心底已经将江雪柔那个狐狸精给骂了千百遍。 该死的狐狸精,勾引自己儿子就算了,竟然还想让啸哥儿冒充林家的子嗣,差点将他们给骗了。 想到一件事,周氏突然道,“锟儿,这件事既然没有办成,那给二叔公的银子呢?” “母亲,事情虽然没有办成,可这件事的原因是在于我们,二叔公只怕是不会将银子给退回来。” 林宁锟这一点还是拎得清。 “胡说,难道尚书大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收了银子吗?”周氏气愤道。 林宁锟皱眉,周氏又道,“你听母亲说,如今咱们侯府是什么情况,想必你的心底很清楚。我们借了那么多银子还没有还,事情没有办成,尚书大人就没有收银子的道理,二叔公没有理由不将那些银子退回来。” 而且,就算不全部退回来,那起码能退回来一半吧? 不然他们多亏。 事情没办成,还失去那么多银子。 林宁锟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母亲,我回头再去问问。” 这件事沟通好之后,周氏的心底还有个疙瘩,“对了,江阮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定宁侯府遭此劫难,全家都跟着倒霉,但唯独江阮兮风光无限。 她觉得陛下肯定是故意的。 通过贬低自己的儿子,抬举江阮兮,分明是想要定宁侯府难看。 毕竟谁家的儿媳妇,身上的品阶比起丈夫跟婆婆还要高的? “母亲,我想与江阮兮和好,今后再也不做那些混账的事情。” 这是他经过那么多事情后,才知道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江阮兮才是最好的不会因为他落魄而离开自己。 以前都是他被江雪柔伪装的温柔骗了。 闻言,周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早点听母亲的话,这不就没事了?江阮兮虽然是商户之女,但是她手中的银子不少。 这段时间你仕途上面受到阻碍,你就好好抓着江阮兮,趁着机会,多从她嫁妆里面拿出一些银子,等到了一定的时机的时候,咱们就不愁没有银子打点你官场的事情。” 林宁锟并没有觉得周氏的话哪里不妥,可想着江阮兮的态度,他的脸上又带着几缕失落,“母亲,可是我看江阮兮的态度很强硬,她只怕心底对我有怨言。” “有怨言很正常,发生这种事情,是个女人的心底都不高兴。” 转而话头一转,“但是她到底只是个女人,出嫁从夫,你就是她的天,她的心底就算是再有怨言,过一段时间也就消了,无须理会她。你只要表现的很爱她,她那么傻,一点会加倍对你好的。” 林宁锟半信半疑,他心里总觉得江阮兮这次,对他不会再像以前一般。 只要给她一个笑脸,她就会一切都原谅自己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 周氏并不知道林宁锟心里想什么,继续道,“再说了,江阮兮那么在乎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她费了心思的讨你欢心,她付出这么多,你又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伤心在所难免的。 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付出得越多,就会越舍不得,她现在这般端着,无非是觉得你已经回头了,等到你不理会她的时候,我看她立马就能回头找你。到时候,你就端着架子,顺便给她找个台阶,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母亲,你说的是真的吗?” 刚心中的不安,被周氏说的消散了。 林宁锟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氏。 周氏看见自己儿子还在犹豫,连忙拍了拍胸脯保证。 “放心,母亲是女人,也是过来人,这女人最是了解女人,母亲也跟江阮兮相处了这么久,对她了如指掌,你就听母亲的,错不了。” 见她胸有成竹,还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林宁锟的心底总算是放心了。 “母亲,那我就听你的,我最近冷落江阮兮一段时间,让她知道这个家,不是因为她占着道理,就是对的,而是我说什么才是什么。” 周氏很是满意林宁锟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也很欣慰有一个儿子能听她的话,不像是林锋一般,只会听贺氏的话。 ** 秋高气爽,江阮兮拿着一本书,在院子阴凉的地方,边喝着茶,一边看书。 “夫人,老夫人正想着要将给族长的银钱要回来。” 树根在她面前恭敬的把知道的事情,都汇报给江阮兮。 76胡闹,简直是胡闹 身边的红叶听得下巴都掉了。 “这送出去的钱,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老夫人和侯爷也不嫌丢人。” 江阮兮眼眸满是嘲讽,一个丫鬟都知道的道理,而他们都不知道。 上一辈子,她到底是有多眼瞎,林宁锟那样的人都看的上。 她现在恨不得扇以前的自己几巴掌。 不过既然他们想要拿回来,她何不给他们添点理由。 “我记得族长好像有个侄子,前不久才高升?” 树根马上领会了江阮兮的意思,但还是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夫人,你的意思是” “老夫人不是觉得自己的银子没有花出去,那你就让老夫人知道,她的银子到底花到哪里去了。”江阮兮笑着道。 当天下午,周氏得到消息之后,就急匆匆的去了林润坤家里。 “族长,你给侯爷的事情没有办成,那些银子你是不是应该还回来?”周氏原是农家出来的,一向不向京都的贵妇人一般,说话可不会拐弯抹角的。 是个妇道人家,要可不会拐弯抹角。 这么直白不给面子,林润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你给我的银子,我原本就去打点了,差事也给侯爷谋划好了。可谁知道你家侯爷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差事才黄的,花出去的银子,我怎么能要的回来?” “母亲,你胡闹什么?”林宁锟闻言赶了过来,开口阻止周氏,甚至是抱怨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周氏可不管这些,质问道,“族长,我们给你的那些银子,你当真都是去给侯爷打点去了吗?” 林宁锟微微一顿,也一脸怀疑的看着林润坤。 林润坤顿时就生气了,“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私吞了那些银子吗?” “银子在你的手中,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们旁人也无从考证。” 林润坤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胡闹,简直是胡闹,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干得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那族长倒是解释一下,侯爷的事情没有办成,为何你侄儿林殊却谋了个好差事?族长你可别告诉我,林殊的差事是他自己给自己寻来的。” 林润坤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的镇定下来。 但是没有逃过林宁锟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周氏说的都是对的。 “族长,你怎么能拿我们的银子,给林殊疏通关系呢?” 既然都被知道了,林润坤也不再装了,直接道,“都是林家子弟,你反正也用不着了,这礼都送出去了,也没有必要浪费吧?” 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林家的子孙,不管是谁有出息,都是一样的,只要是能够将林家发扬光大。 林宁锟的脸变冷了起来。 “族长,话不能这样说吧。要是林殊拿自己的银子找你帮忙,我是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我们侯府的银子去疏通关系。” 林润坤也知道理亏。 “事已至此,那我叫林殊将银子还给你?” 林润坤觉得周氏母子难缠,而且之前是这件事还没有成,所以一直瞒着对方,如今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不成。” 林润坤皱眉,有点不耐烦了,“还钱也不行,那你想要如何?” “林殊若是没有拿我们的银子,他哪里能够谋得了这样好的差事,只是将银子还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周氏也附和说道,“是啊,这么算下来,我们还是林殊的大恩人,就这么简单的报恩,这恩情是不是也太好还了?” 林润坤看着周氏母子贪婪的脸,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商量,看看到底要林殊怎么报答你们,等你们想好了再来说,如何?” “不用想了,我们决定了,要么林殊将这个差事的位置让出来,要么他今后所有的俸禄都是我们的。”周氏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开了口。 江阮兮刚好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嘴角露出冷笑。 周氏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啊! “你们说的任何条件我都不答应。” 林润坤还在这话震惊当中,外面林殊带着几分愤怒的话语就传来进来。 林宁锟顺着声音看去,外面除了斯文羸弱的林殊之外,还有江阮兮。 他微微皱眉,带着几分询问。 她来这干嘛? 江阮兮却不解释,只是微微将眼睛挪开。 他心一沉。 周氏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将江阮兮带来,你是觉得这件事还不够丢人吗?” “我跟侯爷在这里说话,你来参合做什么?”周氏说完林殊之后,她又看着江阮兮,眼底充满了恨意。 若不是因为她的话,他们侯府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母亲这就误会我了,并非是我主动来,而是族长叫我来的。” 周氏跟林宁锟越发不解,都齐齐的看着林润坤。 “的确是我叫她来的,但是我叫她来是另外的事情。” 在面对江阮兮的时候,林润坤的脸色明显是好了许多。 “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还是将林殊的事情先说清楚。”林润坤看着林殊,“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林殊面色凝重,“叔父,我原本在这次殿试当中就中了进士,就算是叔父不为我打点,我也能谋得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所以堂兄说我要我的官职,只要圣上同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林宁锟面色发沉,周氏也傻了眼。 她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妇孺,想要耍横罢了,哪里会真的想要那个官职? 再说,陛下也不可能把官职给林宁锟。 “还有,我今后的俸禄,若是你们想要,我会跟朝廷说明情况,今后我的俸禄,就每个月由你们侯府去领取吧。”林殊看着一点心情起伏都没有,只是淡淡道。 江阮兮却看见林宁锟和周氏面红耳赤。 心中不由的大笑。 看来治不要脸的人,只能比他们更不要脸了。 “哎呀,侯爷,母亲。这么丢人的事情,今后要是发俸禄了,还是你们自己去领取吧,我可不会去。” 77我有我的考虑 江阮兮的话,无疑是直接扯开了两人的遮羞布。 林宁锟虽然不要脸了,那也仅限于是在江阮兮面前,在外人跟前,他可不敢做出这么不要脸面的事情出来。 “谁说要我们自己去领了?”周氏还是不甘心,梗着脖子道,“难道你就不能自己领取之后给我们送来?” 饶是江阮兮有心里准备,也被周氏的不要脸话给吓到。 林润坤气的脑门充血,再也忍不住她的贪得无厌了,大声呵斥。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件事要是传开了,笑话的就不仅是你们侯府,还有我们林氏一族,你们侯府不要脸面,不要前程可别连累我们林氏一族。” “哼,林殊都没有说什么,你插嘴做什么?莫非是你林润坤能够做林殊的主不成?” 周氏觉得既然话都说开了,也不在乎林润坤会怎么想,反正现在林宁锟的官职也泡汤了,也不再是需要顺着林润坤了。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为自己争取利益。 林殊脸色也大变。 他不过是故意那么说而已,原本是想着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应该会知难而退,可是哪里想到,他们竟然还真的这么不要脸。 他从未想过如此情况,一时之间楞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噗嗤。” 江阮兮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宁锟恼羞成怒,“江阮兮,你笑什么?” “我在想,三妹妹的亲事只怕是不好说了啊。” “你胡说什么?”周氏气得要死,“你好歹也是婷婷的嫂子,你怎么就见不到她好?你的心肠是有多坏?” “母亲这句话可就说错了,我倒是想着为了三妹妹好,但是你自己不乐意,非要断送了她的亲事你才甘心。” 林润坤和林殊不解,周氏更是莫名其妙,“江阮兮,你胡说什么?” “是呀,你能不能一次将话说明白?”林宁锟也生气的说道。 “是这样的,族长上次托我给族里面的三叔家的姑母亲打听一下亲事,之前我对外接触并不多,所以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但是如今我刚刚被圣上嘉奖了,一时之间上门的高门贵妇倒是挺多的,这其中就有好几家上门打探消息的。” “母亲若是一意孤行将这件事闹大的话,族里面的姑娘们的亲事就不说了,这三妹妹的亲事,今后只怕是难说。” 毕竟自己亲哥哥的名声已经烂掉了,还有个贪得无厌的母亲,谁家敢把她娶进门。 周氏顿时就愣住,自己两个儿子已经废了,难道真的要断送自己女儿的前程? 林宁锟明显也想到了,但是他既想要银子,还想要在自己妹妹身上捞一笔。 “看来侯爷是已经做了决定,那三妹妹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免得到时候丢人。” 江阮兮的话无疑是戳中了林宁锟的软肋,他既想要好处,但是却又不愿意放过林殊。 要知道,在这之前,林家族人主要的是仰望自己,唯自己马首是瞻,可现在林殊起来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是林家的唯一依靠。 巨大的落差让他十分不适应,可眼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相比起和林殊在这里置气,他更多的是需要为侯府的将来考虑。 “三妹妹的亲事自然是重要,但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不行。最起码也得还回来两倍的银子吧。” “一万两银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想要两万两银子,林宁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林润坤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哪怕钱庄放高利贷也没有这么贵。 江阮兮垂眸,倒是不惊讶,只怕是林润坤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林宁锟这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这种贪得无厌的人,金山银山都填不满的。 “怎么能过分呢?这已经是底线了,族长要是觉得多了,那我也不介意将这件事闹大。”林宁锟威胁道,“陛下最忌讳的就是不是真材实料,而是用钱财贿赂。要是让他知道你们受贿官员,到时候谁的损失更大,你们自己掂量。” 的确,对于虽然林宁锟也做了类似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的名声都已经烂完了,他不在乎多一点,但是林殊却不一样,他才刚刚高中,他的仕途,甚至是他的人生才开始。 区区一万两银子,相比起自己的前程确实是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你。” 林殊再三考虑,不得不低头。 林润坤还是替他担心。 “林殊,你可想好了?你家如今的情况两万两银子可是个天文数目。” “族长,我都知道。还请族长不必多虑,我有我的考虑。” 林润坤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 但是他深知林宁锟的为人,便提醒道,“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这件事为了避免大家反悔,就立下字据吧。” 林宁锟倒是不乐意在这件事上给人留下把柄,可是要是不答应的话,林润坤这边肯定不会松口。 于是,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好,立下字据就立下字据。”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五天之内,我若是拿不到银子的话,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林殊心里不好受,但是也不得不答应。 林宁锟和周氏拿着字据走了,林殊的心情却格外沉重起来。 他家里为了自己念书,早已经是一贫如洗,如今生活拮据就不说了,还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凑够这么多银子? 林润坤心疼他的遭遇,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会给你想办法的,无论如何也会给你凑够这么多银子的。” 江阮兮幽幽道,“族长,有些无底洞,是怎么都填不满的。” 林润坤一愣,有点不解她的话,“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而已,哪里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怎么光彩,就算是躲过了今日,可总有一日,事情还会曝光。族长,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让林润坤深思起来。 江阮兮又笑了笑,“不光彩的事情成了把柄,迟早都会被人拿捏,倒不如坦荡面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万一要是失败了呢?” 78你愿意吗? 林家好不容易起来一个苗子,他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掐断? “暖房的花朵,注定经不起摧残。稍微见了寒风就活不了,族长就不担心以后吗?” 林润坤沉默,江阮兮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族长岁数也不小了。”江阮兮拨了拨自己的指甲盖,“林殊不过是弱冠之年,族长今日护得住他,若是以后族长老去,谁还能护得了他?” 林润坤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有点迟疑,“可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有舍才有得,族长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何不放手一搏?” 江阮兮看着窗外的枝条,“说不定百年之后,林氏一族也会和贺氏一族一样,会成为书香世家,受人尊重。” 闻言,林润坤的双眸放着精光。 那是他毕生的追求啊! 要是有这么一天,他死也瞑目了。 “族长不必担心,不是还有五天时间嘛,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的考虑清楚的。” 江阮兮走后,林殊以为林润坤要放弃自己,真的是要听从江阮兮的话,赶紧道,“族长,她的话不可信,她和堂兄是夫妻,怎么可能还为我们着想?” “可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就像是她说的那般,这一次就算是凑够了银钱,但是侯府贪得无厌,到时候若再用这个要挟你,你当如何?” “除了再次凑够银子,不断地满足他的要求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他的话让林殊沉默,他现在的确是没有对策。 “这样受制于人的生活,你愿意吗?” “侄儿自然是不愿意的。” 林润坤颔首,“那就照着江阮兮说的话做,这件事你去和陛下坦白。” 什,什么? 林殊怔没想到是这样的办法,整个人愣住了,但想到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毕竟,他也的确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出来。 也很快释怀。 第二天。 林宁锟和周氏还在家,美滋滋的等着林殊送银子过来,但是却没有想到,先等到林婷婷苦着脸进来。 不仅是林婷婷苦着脸过来,就连贺氏也挺着大肚子过来。 “母亲,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将我逼死了,你的心底才满意?”林婷婷进来一副不高兴的道。 周氏一头雾水,林宁锟也微微皱眉,倒是江阮兮喝了一口茶之后,淡定的问道,“三妹妹,你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说明白,这般说话母亲可能听不明白。” “都怪你们,你们就算是想要林殊哥的银子,就不能再忍一忍吗?”林婷婷气得都哭了,“你们将事情做得这么绝情,我看我的婚事也不要说了,你们让我孤独终老算了。” “婷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吓唬母亲,能不能直接说明白?” “母亲,你们花银子托二叔公打点仕途的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贺氏面露嘲讽,带着几分气愤说道。 什,什么? 周氏不敢相信,贺氏又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你们拿着林殊的把柄,去威胁林殊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好好的侯府,如今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江阮兮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故作惊讶的说道,“大嫂,你会不会弄错了,这种私密的事情,京都的人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弄错,这件事是林殊跟林润坤自己说的。”贺氏看着自己这个弟妹,心里有种感觉,总感觉这件事,和她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 “什么?林殊莫不是疯了,他难道真的就不要他的前途了?”周氏不敢相信,“还有林润坤,莫不是跟他一起疯了不成?” “不管他们是否疯不疯,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一切再说。”江阮兮提醒道。 “侯爷,宫里来人让你进宫面见陛下。” 江阮兮的话才刚落,进来一个下人禀告。 林家的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陛下怎么突然让人来了,这早不传你,晚不传你,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周氏眉头紧蹙道。 林宁锟也高兴不起来,却还是安慰道,“母亲,圣上找我或许不是为了林润坤和林殊的事情,也许是为了别的事情。” 周氏又不是傻子,虽然林宁锟这样说,但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边上的江阮兮幽幽道,“侯爷,别让宫里面的人等久了。” 林宁锟心中格外沉重,却也不敢耽误。 等到他去了皇宫之后,林婷婷就哭了起来,“完了,这次圣上要是发难的话,咱们林家可就完蛋了。” 而且,她的婚事估计也怕不好了。 林婷婷的心底难受极了,早知道当初在光明寺的时候,自己就不要那么挑剔,不选择太子,好好抱紧孙承业的大腿就行了,也不至于现在落得这么个狼狈的下场。 “三妹妹休得胡言。”贺氏呵斥道,“如今圣上还没有说话,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千万别说那些垂头丧气的话,一切还是等二弟回来再说吧。” “你们要等你们等去吧,我反正是没有耐心。”林婷婷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真的等到圣旨下来,那她的亲事就真的完了。 不行,在这之前,她一定得想个办法,将她的亲事给定下来。 林婷婷走了,贺氏的脸也冷了下来,“我说二弟妹,三妹妹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一下,这没大没小的,将来如何说亲事?” “大嫂将这件事归咎于的我责任,那可就真的是冤枉我了。”江阮兮淡淡一笑,“母亲尚在,教导三妹妹的事情怎么能够轮到我?而且,长嫂如母,就算是母亲不在了,也是大嫂教导才对,你说是不是?” 贺氏脸色难看,江阮兮知道自己贺氏的心思,浑然不在意,“大嫂出自书香门第,我想很多规矩是比我还清楚的吧?你这般说,难不成是巴不得母亲不在了吗?” 周氏回头看着贺氏,眼底带着浓浓怒意。 “母亲,她不是那个意思。”贺氏还未开口,林锋就出来说道,“二弟妹,你也误会了,我夫人的意思是母亲的年纪大了,她自己身体如今也不方便,所以才想着这件事劳烦二弟妹管着” 贺氏的脾气不好,可是却有一个护着自己的男人。 就只是这一点,她的日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嫂,是这样吗?” 79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贺氏还没有开口,林锋又道,“是的,当然是的。” 很明显,贺氏并不屑解释,看着江阮兮浅浅的笑意,她的心底十分的不舒畅,接着就扭头就走。 心高气傲,就像是谁欠着她一般。 “我夫人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怎么好,母亲和二弟妹不要介意。”林锋也觉得脸上无光,可还是耐心解释,还不等两人说话,就追了上去。 江阮兮倒是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周氏,“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养儿子也未必有用,大哥这是有了媳妇忘了母亲啊。” 说完,目的达到了,直接走了。 周氏犹如万箭穿心,自己大儿子这般,别说江阮兮看不惯,就连自己都看不下。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林宁锟还能好一点,还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但是林锋就是个混账,根本就听不进去,。 看着江阮兮的背影,周氏的心底越发的痛恨,她是收拾不了贺氏,但是等到林宁锟回来,看她怎么收拾江阮兮。 等着,她一定会让江阮兮好看的。 江阮兮才回到屋子,红叶就担忧的说道,“夫人,勇毅侯府来信,让您明天回一趟江家。” 江阮兮倒是来了兴致,“只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吧?” 江长军还在牢狱之中,江雪柔已经死了,他们这会伤心欲绝,如今找自己去只怕是为了泄愤吧? 红叶深以为然,“夫人,那咱们要不要去?” “去,当然要去。”江阮兮说道,“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是得回去看看。” 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 她也想去看看,他们会说什么,到底会怎么对付她。 不过,那天去,要看她的心情。 她可不会江家人叫她那天回去,她就回去的。 想起什么,江阮兮道,“对了,你去将何奎叫来。” 傍晚,何奎就来了。 江阮兮把一沓银钱推到他面前。 “这里是十万两银钱,你明天就南下,务必赶在明年入夏之前,把这些钱都全部换成粮食,越多越好,要是不够的话,来信给我。” 何奎看着面前的钱不敢接,“夫人,我.” “拿着,这件事比较重要,务必要办妥。” 江阮兮直接塞到他怀中。 何奎拿着钱,总感觉千斤重。 “夫人,我怕我能力达不到,会浪费了你的钱?” “十万两而已。这些钱本就是太子赏赐的,原本就不是我的,要是亏了就亏了,你大胆去做就是了。” 江阮兮根本就不在乎,反正这些银钱都是太子赠送的。 何奎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这么说,心中有感动同时,也有点不安。 “可钦国有律令,就算是皇商囤积粮食,超过一定数目也得和衙门报备。” 何奎很是清楚,江阮兮做这些事情,并不想被人知道。 江阮兮放下茶杯,一脸严肃道,“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将这十万两银钱兑换成粮食,也有本事瞒过衙门的。” 何奎一愣,片刻之后就低着头,“夫人,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曾管你对我的忠心,也不会怀疑你。” 何奎很是感动,这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啊! 他连忙保证道,“夫人放心,属下一定鞠躬尽瘁的将这件事办好。” 何奎走后,红叶眼中满是担忧。 “夫人,十万两银票,你就这么给何奎了,你不怕他拿着银钱跑路了?” “不会的。”江阮兮一脸笃定。 “为什么?” “他母亲和妹妹都在我们的手里,他又是个孝顺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把事情办砸的。” “可这件事的困难程度,不是何奎忠心耿耿就可以办好的啊。” 红叶还是不放心。 江阮兮觉得红叶有点可爱,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并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反而笑着反问,“你知道何奎祖上是做什么的吗?” 红叶不知道为什么江阮兮这样问,但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她与江阮兮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怎么看着江阮兮好像知道的。 但江阮兮一向比自己见识多,红叶也很好奇,忍不住的催促道,“夫人,你是不是知道啊,他祖上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这么放心,把这么重要的时候交给他的。”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慢慢道,“何奎的祖上可是出了好几个内阁学士。” 红叶微张大着嘴巴,一脸怔愣住了。 “那何奎为何现在落魄成这样呢?” “任何大家族都不是一帆风顺,都是大起大落的,钦国的律令一半都是来自内阁,何奎刚才能那么清楚的说出钦国的律令,多半他的家族里面,曾经出过定制这些律令的人。” 被江阮兮这么一说,红叶才恍然大悟。 她还以为刚才何奎说起来头头是道,是因为他读的书多,所以才懂的那么多的。 “可就算是知道,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红叶还是不解。 江阮兮温柔道,“你走路的时候,明明知道前面有个坑,你还会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吗?” 红叶想也不想的回答。 “当然不会,奴婢又不是傻子。知道前面有坑,肯定就会绕过这个坑。” “若是绕不过呢?又非要从这里过。” 红叶摸了摸脑袋,“那肯定就会填满了再走。”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红叶茅塞顿开,瞬间就明白了,兴奋的说道,“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何奎熟悉钦国的律令,那么他办事的时候,肯定就会绕开那些律令。到时候朝廷就算是知道我们在囤积粮食,却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嗯,还不算笨。”江阮兮笑着道。 “夫人,侯爷来了。” 蓦然,外面传来声音,江阮兮嘴角的笑容马上的收起来。 还未来得及说话,林宁锟已经进了怒气腾腾的进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江阮兮的房间一言不发。 红叶看着这一幕,赶紧去倒了一杯热茶,“侯爷,你喝茶。” 林宁锟倒是没有客气,赶紧喝了一口茶顺气,红叶很识趣的离开。 “你这丫头倒是挺机灵的。”李宁锟看着她的背影道。 “红叶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侯爷这会来我屋子里面,可是有事情?” 林宁锟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我若是没有事情的话,难道就不能来你屋子里面坐一坐吗?” 80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侯爷说笑了,整个侯府都是你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敢有意见?” 说完之后,江阮兮就起身。 “你要去哪里?”林宁锟的语气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江阮兮却微微垂眸,“侯爷作为一家之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人敢有意见,但是妾身作为一家之母,也有权利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吧?” 砰。 林宁锟将将茶杯重重的放下,带着几分泄愤的意味,“江阮兮,你就真的这么不待见我?” 江阮兮皱眉,林宁锟却面色艰难,“我今日去见了皇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阮兮依旧不说话,林宁锟却越来越愤怒,自顾自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今天陛下很生气,一下子就削了我的爵位,我今后再也不是定宁侯了。” 说着,语气越来越低落。 江阮兮装作没有看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当是看戏般,慢慢品尝茶叶。 “都怪林润坤,都怪林殊,我们都是林家族人,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林宁锟的眼底,几乎是能够喷出火来。 “他们昨天去告状我威胁他们,还和陛下坦白,说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个好职位,找人疏通了关系。可你猜,陛下不仅没有生气,还夸奖他们人品高洁和坦诚,不仅前程没丢,还得到了嘉奖。” 越说林宁锟越气愤。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陛下平日最厌恶的就是行贿,但是为何却不惩罚林殊? “圣心难测,侯爷也别太伤心。”江阮兮喝了一口茶后,淡淡道。 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根本就没有一点涟漪,“侯爷只要不再做错事,想必以后也能谋划个好前程。” “不可能了。” 林宁锟眸中的戾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绝望。 “我已经不是定宁侯府,衙门的通牒迟迟未下来,我升迁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我的仕途断了。” 他费尽了心思,想要出人头地,却不料因为这两件事,直接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他不甘心。 林宁锟瘫在地面,颓废消沉极了,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看着让人心生怜悯。 可是江阮兮的心底却说不出来的痛快。 毁掉他的前程,林宁锟这辈子就别想再蹦跶。 “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侯爷的仕途就算是没有了,可也还有别的出路。总会有自己的门路,侯爷还是打起精神来,林家才会有希望的。” 江阮兮故意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安慰林宁锟。 但嘴角怎么也压制不了笑容,要是没有人的话,她早就笑出来了。 但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林宁锟并没有看到。 江阮兮看着他这死模样,觉得很是碍眼,不想再搭理他,直接叫来树根,把林宁锟送回他的院子里去。 傍晚,传来林宁锟生病的消息。 周氏匆忙刚来,看到林宁锟躺在床上,双眸睁的很大,脸色惨白,身子高烧不退。 看到平时意气风发的林宁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周氏心疼的同时,也恨透了林润坤和林殊,骂骂咧咧道,“都是林润坤和林殊干的好事情,他们真的是好狠的心啊,害的我儿变成这样。” 江阮兮低头冷笑。 自己贪得无厌,去讹人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恶毒狠心了。 贺氏微微皱眉,“母亲,现在生气也没有用,还是早点给二弟找大夫吧。” “对,你说的对。现在最主要就是让侯爷身体好起来。” 经贺氏这么一提醒,周氏才反应过来。 转而吩咐身边的贴身嬷嬷满月。 “没看到侯爷都这样了,还快滚去请大夫来,要是侯爷有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满月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气,顺从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大夫就来了,检查了一下林宁锟,说是并未大碍,给他开了一点药,叮嘱他只要好好休息即可。 周氏松了一口气,江阮兮却道,“母亲,侯爷病重,不如我来照顾,你去休息吧?” “不用了,你平日操劳侯府,也挺累的,我看还是我来照顾他。” 周氏的心底是真的害怕了,江阮兮根本就没有怀好意,让她照顾自己的儿子,她要是起了什么歪心思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江阮兮却是一脸担心,“这不太好吧,要是把母亲累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周氏却摆摆手,“不要紧的,我来照顾就好了,再不济还有下人,你就去休息吧。” “既然母亲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这个地方,她自然不会停留。 江阮兮才走到院子里面,贺氏随后也来到她的云林苑。 “二弟妹。” 江阮兮回过头,淡淡道,“大嫂,有事?” 贺氏抿了抿嘴,“二弟妹,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但是我们女人还是的靠男人,要是男人倒下了,女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要是男人有错,我们倒不如好好教导,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江阮兮垂眸低垂片刻,再抬头的时候,一脸茫然道,“大嫂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贺氏看着江阮兮的眼神冷了一点,也不再是拐弯抹角了,直接道,“二弟妹,你敢说二弟的事情,没有你的手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是林宁锟和周氏看不清楚江阮兮的心,只是以为江阮兮是在置气,幻想着她能够回头。 可只有贺氏的心底清楚,江阮兮是被伤透了心,她的心早就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没想过和林宁锟再好好过了。 江阮兮抓了抓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笑容。 “大嫂这句话就很好笑了,决定侯爷前途的是陛下,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左右陛下的决定。” 闻言,贺氏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江阮兮继续道,“我不知道大嫂是不是担心侯府会没落,影响到大嫂。但是大嫂也不用担心,林家子弟又不是只有侯爷一人,靠着侯爷林家不一定会起来,但是没有侯爷,林家却不会没落。” 81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转而话题一转,“我看大哥这次不是去考科举,不是中了童生了吗?” 在侯门望族中,中了一个童生,并不是很起眼。 在林氏一族中,许多子弟也是中了童生的。 但是林锋是特殊的。 毕竟以前他是不学无术的草包,才被贺氏捉回来强迫能了几天的书,就能够一举中了童生。 现在看来,林家最有念书天赋的人,其实不是林宁锟,反而是林锋才对。 “二弟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自然是有过不去的出路,何必赶尽杀绝?” 总之,贺氏是一点也不会相信,江阮兮什么举动都没有。 “大嫂你当初不想跟大哥过的时候,你回娘家的时候,贺家也是这般对你说的吗?” 贺氏怔愣住了,眼眸低垂,陷入了沉思中。 犹记的当初,她看不惯林锋的所作所为,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心中无比的嫌弃,所以回娘家抱怨。 即使是贺氏一族,都觉得林锋不对,但是却从来没有答应过她和离这件事情。 她还记得,回去的第一天,她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疼爱自己的家人,最后提出想要和离。 那天,从小最疼爱她的祖母当下就拉着脸。 “谁家的少年夫妻,不是这么打打闹闹过来的?你只需要早些生个孩子,把孩子好好带好,将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将林家的人伺候好,他日他迷途知返的时候,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咱们女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她的母亲一边心疼她的遭遇,但还是劝解她。 “我知道我儿现在受委屈了,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天。所以你回去后,要好好的和他过日子,敦促他读书上进。你每次吵架都回娘家,你兄弟姐妹之间也会被你影响到,他们在我面前说了很多次了。” 连一向最敬重的父亲也一脸严肃。 “你简直是胡闹,和离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和离了,我们贺氏一族的名声就毁在你的手上了,族中未嫁的姑娘和未娶的公子们,都会受到你的和离影响,你不能自私的只顾着自己。” 还有她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站在她的身边替她说委屈,都是埋怨责备的话语。 “好好的日子不自己过,非要闹腾做什么?家务事而已,也值得回娘家闹腾,你不要脸,我我们贺家还要脸呢。” “自己天天活得跟个怨妇一样,姐夫不嫌弃你就不错了。” “姐姐,你可忍着点,家和万事兴,你要是回来我岂不是还得养着你?” “……” 回忆着自己的事情,贺氏感觉心里闷闷的。 出嫁的姑娘,所有让自己委屈的事情,都只是家务事情而已,没有人会站在你的立场帮你,他们总会劝你,忍忍就好了。 “二弟妹,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说完,贺氏直接走了。 江阮兮没想到贺氏会突然变化那么大,心中有点诧异。 看到她微鞠着腰走在前方,江阮兮瞬间明白了贺氏为什么这么说。 她经历过林家的肮脏,又想通了,所以只能是随波逐流去妥协。 她是想要逃离林家,可想到强大如贺氏一般的家室,都不能和离,她要和离是何其的难。 而且,上一辈子的血海深仇,她要是现在那么容易和离了,还真的是便宜了林家,后面她再报复林家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所以,和离是不可能的,她只有丧夫。 她已经想好了,等到林家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后,她守着银钱当过潇洒的寡妇也是不错的。 ** 月上眉梢,周围四处都静悄悄的。 正在熟睡的江阮兮,被一阵阵哭声惊醒。 江阮兮眉头紧蹙的翻了个身,但是哭声越来越大,江阮兮眼梢处流泻烦躁的坐了起来。 “红叶,大晚上的,谁在外面发疯?” 红叶也早就被吵醒了,听到江阮兮的叫唤,赶紧进来。 “夫人,是三小姐在哭,老夫人好像还发了很大的脾气。” “发生什么事情了?”江阮兮眉头微蹙的问道。 “三小姐今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天气暗下来后,老夫人和侯爷派人出去都没有找到,老夫人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找下去的时候,三小姐竟然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她大晚上哭什么?”江阮兮不解的问道。 红叶把衣裳拿给江阮兮穿,一边道,“是回来了,但是不是一个人回来,是被人送回来的。” 原本被吵醒的江阮兮,有很大的起床气,但是现在听到这里,顿时消散不少,还起了八卦的兴致。 “谁送回来的?” “永宁侯府的世子爷,孙承业。” 江阮兮微愣,想到光明寺的事情,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林婷婷一个未出阁的女孩,现在半夜被一个男人送回家。 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来林宁锟被削去爵位,林婷婷对于自己的婚事,是着急了。 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吧! 还真的是有趣,她还没有出手,林婷婷就自己钻进去了,江阮兮的嘴角,忍不住得到勾起笑容。 “夫人,三小姐的事情,咱们要插手吗?” 红叶是早就看不惯林婷婷的为人了,现在看到她这般,她也是很高兴的。 但她知道江阮兮不再是以前逆来顺受的江阮兮了,所以她也有期待江阮兮接下来会怎么做。 “既然她那么恨嫁,我作为嫂子,自然是要好好帮她谋划一番,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呢。”江阮兮幽幽道。 孙承业是什么样子,最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原本以为当初太子的出现,林婷婷能侥幸的逃过一劫,但是却没有想到,林婷婷自己要往火坑里跳。 她要是不在后面推一把,有点对不起她的用心。 江阮兮穿戴洗漱好后,红叶在前面打着灯笼照路,她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微风轻吹,回廊上灯笼里面的烛火,左右摇曳着。 看门的满月看见她来了,赶紧进去通报。 “老夫人,二夫人来了。” 82丢人丢到家了 跪在地面哭泣的林婷婷,脸上挂着泪水,顿时就止住了哭泣,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母亲,你别让她进来,我看她就是来看我笑话得到,我的婚事你做主,不管如何你都别让她插手。” 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后,她现在恨透了江阮兮。 坐在一旁的贺氏眉头紧皱,冷声道,“三妹妹,你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要是没有她出手,你的婚事就成不了。” 毕竟现在林宁锟是已经被削去了侯爵位,现在就是一个平民,是无论如何都和永宁侯府搭不上话的。 现在能和永宁侯府搭得上话的,也就只有江阮兮这个侯府中的三品诰命夫人。 而林婷婷这个草包脑子,更不就不会想到这层,想也没有想的反驳,“你胡说,她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难不成她比大嫂和二哥哥还要厉害不成?” 林婷婷以为只要她给贺氏带高帽,贺氏就会答应帮自己的忙。 可是她并不知道,贺氏心底对她无比的鄙视,脑子还是拎得很清的,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的上当。 贺氏直接了当的拒绝。 “三妹妹,现在侯府已经不是以前的侯府了,你个世子爷的事情,就是我们高攀了。我们贺氏一族可做不出来,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所以你别想让我去给你说这件事。” 贺氏差不多指着她的鼻子骂林婷婷不要脸了。 林婷婷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要是别人,她早就和人家吵起来了,但是她一向是不敢惹贺氏,只能是忍气吞声默默不说话。 但是她不后悔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林家变成这样,要是不去找孙承业的话,她将来不知道会嫁给那个农夫俗子,嫁给那样的人,她死也不会嫁的。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难道真的就那么无情。”周氏站出来为林婷婷说话。 原本周氏是打算把这件事瞒着,奈何林婷婷把这件事闹大了,她也乐于把这件事弄大,这样林婷婷就能如愿嫁给永宁侯府了。 但是她现在和永宁侯府的人说不上话,就想着找贺氏帮忙一下。 可谁知道,她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还说了一番奚落的话数落林婷婷。 “母亲,我身子不适,你也不希望我操劳三妹妹的婚事,到时候动了胎气吧?” “那婷婷的婚事,难道就这样了?” 周氏虽然心疼自己的孙子,可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 可要是强行勉强贺氏,且不说贺氏闹腾起来,家里面被弄得鸡飞狗跳不说,想起自己大儿子那妻奴的样子,周氏就受不了。 “母亲,我刚不是说了,这件事的成败,一切还的靠二弟妹。”贺氏将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心底却是不耻。 林婷婷未出阁就与男人厮混在一起,这样子的事情要是放在贺家,她哪里还有出嫁的机会? 直接就会被贺家关进祠堂,永生都不得出来。 就这样,还想要肖想自己拉下脸面去说亲? 贺氏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二弟妹之前是侯府夫人,她结交的人脉比较广,加上咱们府邸虽然不是侯府了,可二弟妹还是圣上钦封的三品诰命夫人,永宁侯府就算是不卖咱们林家的面子,也会看在二弟妹的面子上,说不定这事情就成了。” 周氏恍然大悟,林婷婷也仿佛是看见了希望。 贺氏说的对,现在比起贺氏的书香门第的娘家身份,江阮兮的身份更有份量,永宁侯府不可能不给三品诰命夫人脸面。 但周氏想到江阮兮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心里还是对她有意见,装作不在意对满月道,“看她还有点用处,你去外面让她进来吧。” 见周氏现在还在拿乔着自己的身份,本来对这对母女没有好感的贺氏,现在更加的反感,站起来淡淡道,“母亲,时间不早了,我身体重熬不了夜,我回去了。” 说完,不等周氏说什么,直接向门口走去。 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睨了周氏一眼,“哦,对了。以后要是没有什么天跌下来的大事,别在大晚上打扰我睡觉。” 周氏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气的脸都发青了。 刚想发怒,贺氏也不搭理她,直接出去了。 她走后,林婷婷气的直跺脚。 “母亲,你就是太惯着她了。你看她现在哪有做媳妇的样子,你要是不给她点教训,她以后会气到你的头上来。” 周氏何尝不知道,但是贺氏娘家强大,再加上林锋又护着,她也没有办法。 在加上林婷婷的事情,周氏心烦意乱,语气有点不耐烦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该怎么办。只要你以后能嫁进永宁侯府,你就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妃,到时候母亲就能扬眉吐气了,再也不用受贺氏的气了。” 周氏想的很是美好。 而林婷婷的眸光也放着精光,好像现在已经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妃了。 “母亲,你现在是永宁侯府世子妃未来岳母,贺氏已经回去了,一会江阮兮进来,等一下你一定要拿出你的气势出来,可不能让她压下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江阮兮答应我的事情。” 想到以后她有一个侯府世子的女婿,周氏挺直了脊背,脸上挂着笑容,“那是当然的。” 江阮兮并不知道这母女两在脑补各种画面。 她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出去的贺氏。 两人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有些事情已经不想多说,互相点头之后,江阮兮就穿过回廊到了屋内。 周氏直接就开门见山,“想必你也知道婷婷的事情了吧?” 江阮兮睨了一眼一脸高傲且目中无人的林婷婷,找个位置坐下,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才开口。 “母亲,我是被三妹妹的哭声吵醒的,就是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我这才进来,哪里能够知道三妹妹的事情。” “我看你就不是来帮忙的,分明是虚情假意,想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林婷婷她是在装作不知道,分明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83二嫂莫非是想要反悔? 江阮兮放下杯子似笑非笑道,“三妹妹闹了多大的笑话,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我该不该笑。” 林婷婷面色涨得通红,虽然自己是使了一点小手段,但是到底不怎么光彩,她支支吾吾的,哪里说得出口? 见状,江阮兮嗤笑,“既然三妹妹说不出口的话,怕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大晚上的三妹妹就别哭了,打扰到别人睡觉就不好了。” “母亲,你看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林婷婷又差点被气哭了,忍不住说道。 周氏这才说道,“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周氏把今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你三妹妹今晚被永宁侯府的世子爷送回家,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只怕是有许多人都看到了,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的?” “瞧母亲说的这话,这件事不是应该看永宁侯府该怎么办嘛?要是他们有心,肯定很快让人上门提亲的,母亲不用担心其他。这 要是那么简单,周氏就不用那么愁眉苦脸了。 “可万一,要是他们不上门的话,我们婷婷的名声不都是毁了?”周氏的脸色很是凝重,没有了刚才和林婷婷说话的乐观。 江阮兮拿起茶杯把杯子中的茶水喝完,放下杯子淡淡道,“我只听说男方上门提亲,可从没来没有哪家闺女上赶着的,母亲可以拉下这个脸面,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闻言,林婷婷直接发怒了。 “江阮兮,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会不帮我的。” “我嫉妒你?”江阮兮好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三妹妹倒是说说看,我是怎么嫉妒你?” “咱们林家败落,二哥哥现在并非是定宁侯,我若是嫁给了永宁侯府世子爷的话,我将来就是永宁侯夫人,你肯定是嫉妒我比你嫁得好,所以你不愿意看见我比你过得好,你才不肯答应的吧?” 江阮兮幽幽道,“原来三妹妹也知道林家不好啊。” 林婷婷脸上一僵,但不知道为了掩饰心虚,还是其他的,站起来愤怒的指着她倒道,“江阮兮,你别给我在这转移话题。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帮我也要帮我,由不得你。” 这口气,江阮兮都有点气笑了。 悠悠的喝着茶,并没有接话。 周氏见气氛有点消拔弩张,要是平时,她才不管这些,但是现在有求于江阮兮,只能站出来道,“好了,婷婷坐下,好好说话。” 林婷婷即使心里再也不愿意,但也不能不听周氏的话,气呼呼的坐下。 “阮兮,她年纪小,你作为嫂子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半响,江阮兮突然道,“三妹妹,要我帮你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婷婷双眸一亮,只要她能松口,她嫁进永宁侯府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林婷婷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道,“我答应你,快说。” “三妹妹难道不考虑一下吗?”江阮兮提醒道。 “二嫂莫非是想要反悔?”林婷婷皱着眉头反问。 江阮兮勾了勾唇,“当然不会,我只是希望三妹妹出嫁之后,除非是母亲死了,否则你就别回娘家了,我嫌丢人。” 林婷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得清一色白一色,“二嫂,你怎么这么恶毒?竟然不让我回娘家?”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知廉耻去私会陌生男子,半夜被送回来,还被别人看见了,你做出辱没林家的事情出来,就算是将你送去寺庙当尼姑都不为过,你还有理由在这里跟我谈论条件?”江阮兮厉声道。 她能给她出面,就已经是非常大度了。 尽管林婷婷的心底不悦,但是江阮兮可不这么惯着她,“三妹妹若是不同意的话,这件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至于你婚事的事情,那就母亲自己操持吧。” 江阮兮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江阮兮低头冷笑,也没有说什么。 见状,林婷婷着急了,生怕她走了,赶紧的开口,“好,我答应你。但你要说到做到。” 林婷婷一脸屈辱,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 但是没有办法,她的母亲周氏要是有能耐,她也不用被江阮兮这样威胁着。 不过,只要以后她成了永宁侯府世子妃,她想怎么回娘家都行,江阮兮管不着。 现在暂时假意答应着应付她而已。 想通后,林婷婷心中的怒气消散不少。 江阮兮自然是明白林婷婷的心思,回来坐好后,朝着门外的红叶道,“红叶,把东西拿进来吧!” 不一会,红叶就从门口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里面放着笔墨纸砚。 江阮兮拿起纸张铺开,沾了墨水,在上面写着字,不一会儿就写好了。 江阮兮把写好的纸递到林婷婷面前。 “三妹妹你看一下,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就在这里签一下字吧?” 林婷婷一时懵逼的看着江阮兮递在自己面前的纸,“什么意思?“ “三妹妹,我这不是怕你反悔吗?所以就立下字据,要是你不遵守承诺,出嫁后回到侯府,我可以无条件的撵你出去。这就是你不能回侯府的证据。” 林婷婷呼吸一滞,眼底带着嗜血的憎恨,“江阮兮,你当真这么狠心?” “我没有勉强三妹妹,要是三妹妹要削发为尼的话,也就没有这件事。” 想到没有江阮兮的帮助的话,她也不一定能嫁进永宁侯府,昨晚那么多人看到了,要是她最后不能嫁给孙承业的话,真的会要出家。 她死也不愿意。 “你做梦。” 林婷婷狠狠的拿过她手中的纸,气的连看都没有看内容,毫不犹豫的按下自己的手指。 最后把纸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脸上满是狰狞,“江阮兮,我是不会如你愿出家的,你别想看我笑话。” 周氏想阻止,但是已经晚了。 眼睁睁的看着江阮兮把盖有手印的收据,叠好放在衣襟中。 “既然三妹妹这么执着,我这个当嫂子的,自然是尽心尽力为你办好这件事。” 84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转而笑着道,“只是希望三妹妹日后,不要后悔就行。” 后悔吗? 林婷婷想起今日出去的时候,旁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 “哎呀,那不是定宁侯府的三小姐吗?” “哟,就是那个跟自己外甥媳妇,厮混在一起的定宁侯府的三小姐嘛?” “对啊,听说她在光明寺的时候,还不怎么安分,还深夜去太子殿下的屋子……” “还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侯府的人都是不要脸的人。” “嘘,你小声一点,难道就不害怕被她听见吗?” “怕什么,你以为定宁侯府还是当初的定宁侯府吗?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哪里还有什么脸?” “我要是他们,我都没有脸活在这世上了。” “……” 虽然舆论越说越夸张,但却都透露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定宁侯府是真的完蛋了。 早晨出去的时候,定宁侯府还在,那些卑贱的庶民就敢这么对待自己。 可想而知,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定宁侯府,现在是真的被削掉了爵位的话,那岂不是就敢直接,踩在她的头上来? 林婷婷只是想想,身体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那种万人唾弃的人生活,她才不要过。 她要过人上人的生活! “我不会后悔的,只是希望你别食言,我若是嫁不进去永宁侯府,我就跟你没完。” “有三妹妹这句话,我这个当嫂子的定然尽心尽力。” 说完,直接走了。 第二天清晨,江阮兮吃了早饭就出了门。 在街上走了好久,红叶不解道,“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是去永宁侯府嘛?” “谁说我要去永宁侯府了?” 红叶更加不解,“夫人,那你是去哪里?三小姐还在等着呢,她要是知道你没有去,岂不是又要生气?” “她越是着急,咱们就越是让她等一等。”江阮兮可不管这些,她又道,“昨天你不是说江家送信来让我回去吗?” “夫人这是打算回去?”红叶疑惑道。 昨天江阮兮不是说不急的嘛?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江阮兮淡淡道,“早晚都要面对,如今正好。” 无名道人那边马上就有消息了,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的那些兄长们到底想做什么。 江阮兮到了江家门口,还未进门,韦氏就直接扑了出来,“你这个逆女,我要杀了你。” 疯狂的模样,若不是江阮兮还记得韦氏的声音,此时只怕是直接当成了疯子处理。 “母亲,你小心一点,可千万别碰着了。” 韦氏还未走到江阮兮的身边,便被跟随在一边的树根给拦住。 “江阮兮,是你害死了我的雪儿,我要杀了你。” 韦氏就像是着魔了一般,猩红的双眼好像是泛着光,“我要替雪儿报仇,你不得好死。” 上一辈子的江阮兮,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伤心死,但是重活一世的江阮兮,早就看透了江家人的真面目。 所以现在韦氏在她的面前,就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存在,她也不会惯着她。 声音像是碎着冰似的。 “母亲,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江雪柔是被陛上赐死的,你若是想要报仇,就应该找陛下才对。”眼神凌厉的扫过一旁的下人,“难道江家的人都死光了,管不住一个老太太,莫非是真的想要将事情闹到陛上跟前去?” 林江家的人面色惶恐,好几个丫头已经过来扶着韦氏。 “二妹妹不用那么生气。” 突然,在门口处传来淡淡的声音。 江阮兮抬眸,看到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头发全部束着,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的男人走过来。 这男人是江家的第三子,江瑞。 也是掌握着钦国命脉的男人。 别看一副书生阳光男子打扮,他可是比江磊霖还要阴险狡诈。 江阮兮敛了一下情绪,扬起笑容道,“原来是三哥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江瑞双眸像是眼镜蛇一般的睨了江阮兮一眼。 他总感觉现在的江阮兮,不是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江阮兮了。 老二还是太大意了,才会是着了她的道,让自己直接进了大牢。 江瑞走到江阮兮面前,打开扇子慢悠悠的上下扇着。 “母亲只是因为失去女儿,所以才会情绪激动了点,希望二妹妹不要和母亲一般见识。” 话语中有着歉意,但是眼神冰冷。 要是上一辈子的江阮兮,可能会被吓到。 但是现在的她,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当着亲生女儿的面,来质问亲生女儿。 并且还扬言要杀了自己? 现在的她,并不再是把江家人当做亲人了,也不再对他们百般宽容。 “三哥也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大的心眼都很小。我就是介意母亲那么在乎三妹妹。”江阮兮似笑非笑道。 江瑞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一点也没有给面子,双眸微眯。 这样嚣张跋扈的江阮兮,哪里是以前那个胆小如鼠,什么都顺从的江阮兮。 看来江磊霖说的没错,现在的江阮兮变了。 “都是一家人,二妹妹何必说这些置气的话。”江瑞直接就一笔带过,“二妹妹,外面天气冷,不如咱们进去再说吧。” 现在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她的一部分目的达到了,有些事情,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 江阮兮点了点头,直接朝府里面去了。 勇毅侯府占地很大,装饰也看出花费很大的功夫。 一进去就能看到流水亭台,高楼阁宇。 府邸内低调奢华。 这里是江阮兮上辈子做梦都想要回来的地方,但是现在如愿进来了,看着这一切,她并没有感到开心,只觉得恶心无比。 亲人的冷漠,犹如巨大的寒意,就像是无形的网一般,朝着她扑过来,几乎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现在她想通了,一切都自在不少。 进入客厅后。 江阮兮刚喝了一口茶,味道甘香溢满嘴巴,一看就不便宜。 还不等她慢慢品尝,江瑞带着清淡的嗓音,在她耳畔处响起。 “二妹妹这段时间受苦了。” 85简直是胡闹 江阮兮装作听不懂,直接不要脸的接受,“三哥客气了,说起来受苦的,应该是二哥,毕竟他在大牢里面受苦。” 江瑞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微微用力的捏着茶杯,但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 江瑞把茶杯放在桌面上。 “我知道二妹妹的还怨恨着三妹妹的事情,可是说到底咱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父亲和大哥的意思,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三妹妹的事情,一家人闹得离了心。” “三哥想多了,我并不介意江雪柔事情,至于你说的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这件事并不会因为江雪柔的事情改变。” 江瑞微微皱眉,江阮兮才是江家的真千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算是没有江雪柔,也是变不了的。 所以江阮兮这么说,分明是在忽悠他。 一时之间,江瑞倒是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商户之女。 江阮兮才不管他想什么,把茶杯放下,突然站起来。 “江家让我来,我人也来了,茶也喝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母亲好像并不喜欢我出现,我还是先回去了。” 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江瑞赶紧的开口阻拦。 “二妹妹留步。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喜欢不喜欢的,二妹妹你多想了。最近林家被削去了爵位,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情,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助你。” 江阮兮嘴角勾起冷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江阮兮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想起上一辈他们把自己当猴耍,心中对他们恨之极,但是表面上还是淡淡一笑。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一件事想要三哥帮忙,但是我想三哥应该不会帮我。” “二妹妹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帮你?”江瑞反问。 江阮兮沉默几秒后,开口道。 “定宁侯府现在被陛下削掉了爵位,已经没有机会再起来了,我因为林宁锟和江雪柔的事情,心底非常的介意。 如今已经跟林宁锟之间,没有再过下去的可能,不知道三哥能不能出面,帮我离开林家。” “胡闹,简直是胡闹。”江瑞想也没有想,直接就拒绝了。 可看着江阮兮脸上浅浅的笑意的时候,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 “二妹妹,我的意思是定宁侯府如今正遭遇为难,你要是这个时候离开林家,别人会在背后说你忘恩负义的。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所以我觉得,你还不如等大家都忘记林家这件事的时候,我再出手帮你解决比较好,你觉得如何?” 要是上一辈子的江阮兮,可能就会傻傻的被他诓骗了。 现在的她可是无比的清楚。 这些冠冕堂堂的话,让她心里不由的冷笑。 当初镇国侯府的府世子去世后,林家就费尽心思想让江雪柔离开镇国侯府,后来行不通后,才默许了林宁锟和她的事情。 可现在轮到她的时候,说是等着林家的事情被人遗忘才帮她,不过就是敷衍她而已。 “要是众人一直都忘不掉呢?” “不会的。” “三哥就这么有信心?”江阮兮眸低闪过嘲讽,“那我就暂且相信三哥,回去继续等吧。” 闻言,江瑞心中松了一口气。 “三妹妹,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事情,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呢?” 江阮兮心中冷笑,看来这才是叫她来的目的。 江阮兮不动声色道,“三哥你说说看。” “你也知道,你二哥现在在大牢里面,你现在被陛下封为三品诰命夫人,你能不能进宫替他说几句好话。” 钦国的女人,能被封为诰命的,都可以递牌子进宫,得到允许后,会去面见皇后娘娘或是其他娘娘。 虽然她不能见到陛下,但是只要她在其他娘娘面前说上好话,娘娘们在陛下耳边吹吹枕边风,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江阮兮假装眉头紧蹙,一脸为难。 看着她这模样,生怕江阮兮不答应,赶紧在她面前说软话。 我知道你二哥对你做的事情很过分,但是咱们到底是亲兄妹,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等他出来,我会让他去给你道歉的。” 江瑞很有信心江阮兮会答应。 因为以前,只要他说话温柔一点,江阮兮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答应他们的任何要求。 但现在的江阮兮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可笑。 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她还报仇做什么,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亲人,从来就看不起她,怎么可能道歉,这是还是把她当作傻子般看待。 但她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江阮兮还是装的和以前一般,笑着道,“好啊,不知道三哥想要我怎么帮忙?” 果然还是以前的傻子。 江瑞心中冷笑。 “其实你都能做到的。你只需要说你捐赠的那些药材,是江家给你的。二哥虽然找到了解决瘟疫的方子,但是那些方子靠谱不靠谱,还没有经过验证,二哥担心民众吃了不安全,所以才会瞒着没有说出来。” 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就是打自己的脸? 江家给自己的药材,所有的功劳就直接转移给江家了? 自己献给太子,岂不是就是在和太子开玩笑? 要江长军进牢狱的是太子,自己这般中途去给陛下开口,那她就彻底的得罪了太子。 她江阮兮还有活路吗? 还真的是把算盘都打到她脸上,并且还很狠毒。 这一招一箭双雕。 不仅让江家揽了功劳,让江长军彻底没事,还能让她招来太子的愤恨。 江瑞最懂的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的做法。 说话也自觉的温柔不少。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了。我会好好和母亲解释,雪儿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相信母亲会慢慢理解,甚至是慢慢接纳你的,到时候我们还是和睦的一家人。” 换做是上辈子,但凡是他说出一家人这几个字,她便会心软的答应。 可是这辈子,她再也不会了。 新年快乐! 86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好啊,到时候有机会见到陛下的话,我一定跟陛下说说。” 江瑞心底暗喜,但表面还是很镇定,“那我马上安排二妹妹面见陛下。” 江阮兮颔首,又道,“不过三哥,在这之前我想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江瑞皱眉,“二妹妹,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二哥的安全重要,不如咱们等到二哥出来再说?” 只怕是江长军出来后,他就卸磨杀驴了。 江阮兮脸上带着笑容。 “三哥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比较紧急,要是不早点解决的话,只怕我到时候没有心思去见陛下。” 这是威胁,江瑞心中很是不悦。 但为了大局着想,江瑞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笑眯眯道,“那二妹妹,你说吧。” 江阮兮也不和他在打暗语了,直接道,“我想让永宁侯府来林家提亲,求娶林婷婷。” “二妹妹,你是不是疯了?”江瑞眼睑一凛冽,自然是不想答应这个烫手的山芋。 “永宁侯府好歹也是侯府,林家若是没有被削掉爵位,倒是可以试一试,可如今林家已经削掉爵位,跟永宁侯府的地位相差甚远,这亲事怎么都说不合适。” 林家出了那么多丢人的事情,他才不想去帮他们提什么劳什子的亲,他见到恨不得绕开。 江阮兮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厌恶,脸上笑的越发的灿烂。 “既然三哥不愿意,那这件事就当我没说吧,至于面见陛下的事情,容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意思很明显,要是你不答应这件事的话,她就不会答应去见陛下。 一而再的威胁,连平日里的笑面虎江瑞,脸上也再也维持不下去笑脸了,顿时沉了下去。 目光像是一条毒蛇般盯着江阮兮看,好像是只要江阮兮有什么异动,将会上前一口咬死她。 江阮兮被他看的心底发毛,但是还是强装镇定。 半响,江瑞徐徐开口。 “好,我答应你。三日之内,我一定会给二妹妹一个答复,只是还请二妹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当然!” 等到江阮兮走了之后,江磊霖满脸怒气进来提醒。 “三哥,江阮兮狡猾,诡计多端,咱们之前就是太小看她才会上了当,你可别这么轻易的相信她。” 刚才他在屏风后面都听到了江阮兮的话,他也没有想到,现在的江阮兮变了,以前他是小看她了。 “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区区的女子而已,如今林家已经覆灭,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林家。放心吧,她不敢乱蹦跶的。” 江瑞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脸不在意。 想到什么,江瑞看向江磊霖叮嘱“母亲那边你去安慰一下,等到二哥救出来,我就会让江阮兮下去给雪儿道歉。” 说到后面,脸上满是杀气。 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茶杯里面的茶水,都洒出来不少。 江磊霖知道江瑞和他一样,也是不打算放过江阮兮,也跟着坐在他身边。 “还是三哥有办法,只是,江阮兮好像跟之前不一样,我就害怕她中途出什么幺蛾子。” 江磊霖虽然是官拜二品,但是在江家,他还是非常敬重江瑞的。 江瑞却不以为然,“放心,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区区一个商户之女而已,在他这个富可敌国的皇商面前,这一切还不够看。 他要江阮兮看看自己的厉害,竟然敢害死了温柔善良的雪儿,还害的江长军进大牢。 江瑞的双眸流泻出浓重的杀气。 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江阮兮,直接回了林府。 江阮兮回到家中,安静的等着无名道人的信息,可是林婷婷却着急了。 好几次上门来,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阮兮看在眼底,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三妹妹,大清早的来找我,可是有事情?” 林婷婷面色发紧,虽然她胆子那般大,敢在夜间私会男人,但是到底是还有礼义廉耻之心,磨蹭了半日也没有说出口。 “三妹妹,我今日还忙着呢,若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林婷婷的手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到最后还是虚荣战胜了理智。 “都过去一日了,永宁侯府为何还没有动静?” 江阮兮看着她狠厉却又面色发虚的摸样,嘴角泛起一抹讥诮,“三妹妹就这么恨嫁吗?” 林婷婷脸色一白,早知道她会拿这件事羞辱自己,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只是害怕你不信守承诺,逼着我签了那些条框,但是却不办事。” “三妹妹要是着急的话,大可以找别人,那签订的条约我叫人给你撕毁便可。” “谁说我等不及了,我只是害怕你忽悠我。”林婷婷强行的辩解道。 “三妹妹要是不想耽误了事情的话,还是回去好好等着吧,婚嫁的事情,心里面着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林婷婷自然是不满,但是如今她还需要仰仗江阮兮,又不敢发火,只能负气离开。 红叶道,“夫人,你为何不告诉三小姐,你已经让人上门说这件事了?” “事情还未敲定,让她着急一下没有什么不好。” 林婷婷原本就是性格直的人,原本为了这件事就操碎了心,恨不得是马上能有结果。 但是江阮兮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偏偏什么都不说。 想着林婷婷着急的摸样,红叶还觉得挺解气的。 “夫人,奴婢不懂,你明明讨厌三小姐,可为何这一次大夫人都不帮三小姐,你却要帮?” “谁说我这是在帮她?” 红叶就更加不懂了,“夫人,那你这忙前跑后的,是为何?” 江阮兮淡淡一笑,“也只有林婷婷那种蠢货才会觉得永宁侯府的孙承业是一桩好亲事,她自己要朝着火坑里面跳去,我干嘛要拦着她?” 红叶还是一头雾水,并不懂,江阮兮也不解释,反正迟早她会明白的。 “对了,无名道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夫人,你不说这件事我差点都忘记了,树根来了消息,说是边度大师要见你。” 边度大师? 不是无名道人? 87大可直接退掉 江阮兮虽然有点疑惑,但也不敢耽搁,赶紧出了府邸。 “天天就知道出去瞎逛,根本就不关心锟儿,旁人若不是知道林家的状况,还以为是咱们家高升,值得她这么高兴。” 周氏瞧着她马车的背影,气得直接开骂。 林婷婷生怕自己的婚事因为周氏的几句话泡汤了,即使心中不满江阮兮的作为,但还是出口阻止周氏继续说下去。 “母亲,你少说两句,她出去说不定是为了我的事情呢。这么长的时间咱们都忍不住了,你就暂时再忍耐一会,只要我嫁入了永宁侯府,到时候我定然要她好看。” 想到这段时间受江阮兮的气,林婷婷双眸变的狠毒无比。 闻言,周氏心里舒服不少,也知道现在对江阮兮的不满,不宜表现出来。 “你放心吧,我会知道轻重,不会耽误你的婚事的。”周氏安慰着她。 林婷婷这才满意,而她并不知道,江阮兮出去之后,就来到就到一处隐蔽的院子。 边度已经等候了许久,见了江阮兮之后,就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她。 “我师父临时有事,已经离开了京都,只是临走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信上,让我务必交给你。” 江阮兮皱眉,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多谢大师。” 尽管心中有疑惑,但是江阮兮还是没有询问,只是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眼。 在看见里面的内容之后,她大惊失色,白皙的手紧紧的捏着信纸。 “师父推测出那人应该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并且是带着七煞的命格。只是师父说了,那人道法高深莫测,他只是偷窥一二便差点被发现。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老人家便布下阵法,让那人暂时不能进一步交换与你交换命格。在这段时间内,夫人可以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命格。只是在这个时间之内,夫人可以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命格。” 闻言,江阮兮一愣,抬头茫然道,“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能找出。但是我要怎么改变命格呢?” 这一封信件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说。 “师父临走的时候也没有特意交代,小道也不知道。师父还说了,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夫人要不再回去等等?” “罢了,容我回去想想。”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江家的那些人,要是她将江家的那些人杀了,是不是就阻止了那人? 边度并不知道江阮兮心中所想。 “夫人尽管回去,小道若是有了最新消息,一定会通知夫人。” 似是而非的话,让江阮兮的心底变得更加的凝重,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与自己交换命格的人肯定就是江家的人。 但是她并不明白,江家的几个人,每个都是人中龙凤,比起自己不知道出色多少。 那人为何要跟自己交换命格? 但不管那人是什么目的,她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 三日之后,永宁侯府的人终于上门。 周氏多日来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但是永宁侯府的管家却全程拉着脸。 “我家夫人说了,林家的小姐若是要进我们孙家的门,除非是妾室。” 什,什么? 妾室? 林婷婷着急了,周氏也是微微皱眉,唯独江阮兮和贺氏十分淡定。 “于管家,你是不是弄错了?”林婷婷不好开口,周氏连忙说道,“我家婷婷好歹也是林家的嫡女,怎么能去永宁侯当妾室?” “不当妾室当什么,还妄想坐世子妃的位置吗?”于管家倨傲着脖子,一脸不屑,“就你们林家这样的情况,也配?” 鄙夷、藐视的话,就像是一巴掌似的,直接打了周氏一耳光,让周氏瞬间就下不了台面。 林家是落魄了,可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就连一个侯府的狗奴才,都能踩在自己的头上来。 林婷婷娇艳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贺氏微微皱眉,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面。 她坐如针毡,到底是受不了这样的气,干脆起身离开。 江阮兮拨动茶杯盖的手微微一顿,看够了气,语气微冷。 “于管家,你们夫人莫非就是叫你这么来跟我们说话的?” 于管家是个人精,看见是江阮兮之后,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带着几分谄媚,讨好的意味。 “夫人,是小的错了,我们夫人的意思是,林小姐虽然是我们永宁侯府的妾室,但是却是良妾。至于刚刚说话的态度,都是奴才的错,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林婷婷的脸色依旧不好,但也不甘心,“可就算是良妾也是妾室啊。” 于管家马上变脸,一脸鄙夷的看着林婷婷。 “总之我们夫人的话我已经带到了,至于林家若是不满意的话,大可以不同意。咱们永宁侯府好歹也是世族大家,做不出那种逼迫的人事情。不如你们林家再考虑一下?” 周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半是因为耻辱,一半却是生气。 有些话她不能当着于管家的面说,拉着林婷婷和江阮兮进到内室。 进去之后,林婷婷就再也忍不住了,“母亲,我不要当妾室。” 她的目标可是世子妃,这落差太大了,她根本就接受不了。 “还有二嫂,你说话不算数,你说好了要跟我说亲事,你就是这么跟我说亲事的?” 江阮兮却一脸无辜,“三妹妹,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你当初只是托我跟你将这门亲事说成了,但是却并未说一定要是世子妃。 如今这门亲事倒是成了,你却说我不尽心尽力,若是三妹妹不愿意的话,大可直接退掉。” 林婷婷费尽心思才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哪里肯反悔? 虽然作为妾室是有点丢人,但是她如今名声已经毁了,林家已经败落,若是再不答应这门亲事的话,那她就真的沦为笑柄了。 “好,我答应这门亲事。” 88她没有听错吧? “他对我无情无义在先,又那般欺辱我,我怎么还想着与他过下去?” 江阮兮只要想到上辈子的事情,再加上在面对江长军的威胁,他毫不犹豫将自己推出去的时候,她的心底就只有无尽的恨意。 “我知道林家是不会让我和离的,我也没有强大的娘家支撑,也无计可施。但是只要我在林家的一日,我便让林家永无宁日。”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红叶的心底才算是真的明白,江阮兮是真的被伤了心,也打定了主意,不再和林宁锟过下去了。 “不管夫人做什么决定,红叶永远都跟着夫人。” 江阮兮心中有点感动。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丫头对她都是忠心耿耿。 “嗯。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吧。告诉润如,想要继续在府邸待下去,最好是老实一点。要是起了别的心思,这府邸是容不下她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 红叶找到润如的时候,润如还在后院干着粗活。 长年累月下来,她娇嫩的双手早已经变得粗糙不堪,脸上哪里还有一点娇蛮,看见红叶的时候,直接就哭了。 “红叶姐,你告诉夫人,润如知道错了,求她开恩。” “你知道错就好,只是夫人找我来这里,是想要让你办件事。” 润如仿佛看见了希望,激动的说道,“红叶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奴婢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放心,只要你对夫人忠心,夫人不会要你的命。”红叶说道,“夫人宅心仁厚,你当初犯了那么大的错,夫人不计前嫌,前段时间给你家里的老母亲送了一些银子去,你就知足吧。” 润如咬唇,这是拿着她的老母亲在威胁自己,若是不好好给江阮兮办事的话,她母亲就活不成了。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润如的心底看得很清楚,林家都是一些薄情寡性的人,离开江阮兮她什么都不是。 她要想过好日子的话,那就得紧紧抱着江阮兮的大腿。 “红叶姐说得是,就是不知道夫人想让奴婢做什么?” “林家如今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夫人体恤老夫人辛苦,所以特让你去照顾老爷。” 润如顿时就傻了眼,让她去照顾林宁锟? 她没有听错吧? 当初江阮兮进了府邸之后,自己仗着林宁锟的宠爱,对江阮兮经常不尊敬,甚至是耀武扬威。 所以最后才会被江阮兮关进了后院做粗活。 可如今江阮兮竟然,还要让她去林宁锟身边? 她不是傻子,顿时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红叶姐,就只是照顾老爷这么简单吗?我待在后院太久了,脑子已经拎不清了,还请姐姐指点一二。” 瞧着她卑微讨好的样子,红叶的心底才明白为何,江阮兮会这么放心让润如去照顾林宁锟了。 看样子,润如这段时间在后院,悔改得不错。 “夫人比较忙,老爷的事情比较多,最好是别让老爷打扰到了夫人,你可明白?” 府邸当中的事情,润如虽然是在后宅,却也十分清楚。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老爷还有机会去打扰夫人。” 红叶颔首,“东面的屋子给你收拾出来了,夫人赏你的东西也在里面,可千万别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润如几乎是喜极而泣,麻利的去了屋子梳洗打扮。 虽然干了粗活之后,她的双手粗糙,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苍老,但是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加上胭脂水粉的遮盖,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润如很快就趁着周氏不在屋子,去了林宁锟房间。 “老爷。”润如在门外温柔似水的叫着林宁锟。 走进去看到林宁锟,双眸微微睁大,脸色大变。 若不是红叶在门口等候着,她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屋子。 眼前这个头顶毛发稀疏,脸上带着斑斑点点,皮肤比起自己这个做粗活还粗糙得男人,还是之前那个犹如皓月一般的林宁锟吗? “你是谁?” 林宁锟逆着光,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加上他借酒消愁,意识模糊,更加认不出来是谁。 润如回神,如今的林宁锟就跟街边的醉汉无疑,难怪江阮兮这么厌恶和嫌弃他。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不过为了她的家人,为了不再去后院做粗使丫头,润如再怎么也只能忍住。 “老爷,我是润如呀。” 润如? 大概是每个人对自己的第一次,印象都非常深刻,包括林宁锟也是一样。 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无数的记忆就像是洪流一般,瞬间就冲进了他的脑海里。 林宁锟瞬间就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润如,“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林宁锟一脸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久没见心上人,现在突然见到了的。 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润如心中有几分的感动,看着他丑陋的模样,心中的嫌弃少了几分。 “是的,老爷是我。”润如也回握着他的大手。 醉酒之后的意乱情迷,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红叶不一会就听着里面的动静,直接就红了脸。 回去跟江阮兮汇报的时候,也十分好奇。 “我还担心老爷不会接纳润如,如今看来倒是我多想了,润如是真的有手段。” “人嘛,为了目的,总得付出一些。” 哪怕是林宁锟如今是一块屎,润如也能忍住心底的厌恶,因为那是她唯一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接下去一连几天,家里没有了烦人精,贺氏又在养身体,除了防备周氏过来,找自己麻烦之外,她的日子倒是清闲了不少。 “夫人,江家送信来了,让你明日准备好,一起进宫见面陛下。” 在某日江阮兮刚吃完晚饭后,红叶就来禀报她。 红叶道,“夫人,要不要直接回绝了?” 反正江阮兮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倒是觉得可以不用理会江家。 桌面跳动的烛光,忽明忽灭的打在江阮兮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 “既然他这么想找死的话,咱们就早些成全他。” 88真的确定要那么做吗? 反正孙承业如今对自己正在兴致上,她的肚子若是争气,到时候进门先生下永宁侯府的长子,她就不相信她过不了舒坦的日子。 江阮兮就知道她会答应,也不惊讶,只是提醒道,“三妹妹,你可想明白了,若是现在你反悔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咱们林家虽然是落没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给你寻觅一个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到也是可能的。” “不,我不要什么狗屁书香门第。”林婷婷冷笑道,“什么狗屁书香门第,什么落魄状元郎,全部都是一些穷鬼。 兵部侍郎的嫡次女前段时间就是嫁了状元郎,原本以为会有好日子过,可谁曾想到状元郎竟然是个穷鬼,家里还有一个刻薄的婆婆。 好好的世家大族的千金,竟然为了个穷小子洗手作羹,不仅赔光了自己的嫁妆,还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妪。 就这样,那状元还惦记着她的丫头,将其纳成了通房。若是不从的话,就说她是妒忌。 我才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就算是作为妾室,可也是作为永宁侯世子的妾室,起码不用为生活发愁。 见她心意已决,江阮兮不再劝说。 周氏明显也被说动了,“罢了,你既然愿意,那就如你所愿吧。” 不一会,周氏就出去回了话,林婷婷愿意作为妾室嫁入永宁侯府。 贺氏知道这件事之后,大为恼怒。 “二弟妹,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情,咱们林家的姑娘,去给人当妾室,亏你想得出来,你让咱们林家今后的姑娘当如何?” “大嫂若是有意见,刚刚母亲在这边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如今倒是来找我的麻烦,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仗着自己身份,觉得我好欺负不是?” 江阮兮之前对贺氏还有好感,觉得她十分有分寸,可是现在发现贺氏不是有分寸,她是将自己当成傻子。 得罪的人的事情合着都让自己做了,她就在中间做好人,双手干干净净的? 贺氏依旧不悦。 “再说了,如今只是将婚事定下来,这三妹妹还没有嫁过去,大嫂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却劝说母亲取消这门亲事,一切都还来得及。大嫂何必在这里与其置气?” 贺氏心头发狠,她知道江阮兮是故意的,可是她也不可能去找周氏母女说话。 那两人早已经鬼迷了心窍,根本就听不进去的。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愿意。 “大嫂不是也不喜欢三妹妹,如今看着三妹妹嫁得不好,我还以为你很高兴才对。” 想要林婷婷嫁出去,却还要顾虑大家族的面子,贺氏还想要将自己撇干净,让她做恶人,她倒是想得美。 “时间不早了,我账房里面还有许多事情,就不陪大嫂说话了。” 江阮兮走了之后,贺氏面色越发难看,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愤然离去。 林婷婷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林宁锟的身体也渐渐地恢复起来,只是林家变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他的意志依旧消沉,每日待在屋子里面,谁也不肯见。 周氏着急得不得了,每日劝说,却都没有什么效果。 五日之后,林婷婷被永宁侯府用一顶不起眼的软轿,从侧门抬进了永宁侯府。 周氏哭得不像样,对着林宁锟哭诉,“锟儿啊,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母亲现在谁都靠不住了,只剩下你了。” 林宁锟抿了抿唇,“母亲,我现在鬼样子,仕途毁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这段时间冷静下来,想了无数的事情,可心底还是不甘心。 为了自己仕途,他小心又小心,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能忍得下去,可是到头来还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周氏的脑海里想着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哭得肝肠寸断。 林宁锟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氏的眼神,等到她出去之后,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 与他们相反的是,现在的江阮兮,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书,悠闲的过着自在的日子。 “夫人,现在府里乱套了,你一点也不担心?” “我该担心什么呢?”江阮兮把口中的瓜子皮吐出,有点好笑的看着红叶。 “现在老爷因为被削去了爵位,一直消沉着,你不去关心他一下嘛?” 江阮兮把一粒瓜子放在嘴巴里面咀嚼,一副满不在意道,“他要消沉就让他沉就好了,关我什么事?” 红叶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这样说。 以前,只要有关林宁锟的事情,江阮兮都很关心,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 不过想到林宁锟做的那些肮脏丢人的事情,红叶也能理解江阮兮。 蓦然,江阮兮抓了一把瓜子递到红叶面前,红叶不解,但还是接了过去。 “你让润如送一点瓜子给老爷。” 润如是林宁锟以前的通房丫头,在江阮兮未嫁进林家之前,就一直在屋子里面伺候着林宁锟。 后来她心眼比较多,江阮兮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林宁锟,肯定是不允许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在林宁锟身边,找了个理由,把她打发到后院干活去了。 红叶有点担心道,“夫人,真的确定要那么做吗?” 现在叫润如回来,她不就有机会爬上林宁锟的床了,红叶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要不是江阮兮这么提起,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她毕竟是林宁锟的第一个女人,红叶觉得林宁锟要是见到润如,他们之间肯定会死灰复燃。 到时候林宁锟对江阮兮,可就真的和以前一般了。 江阮兮吃完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拍干净手中的杂质,一脸严肃。 “红叶,我知道你心中怎么想的,但是你跟了我那么久,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嘛?一个脏的东西,攥在手中,不觉得恶心吗?” 红叶一愣,顿时明白了江阮兮,但还是有点不确定。 “夫人,你真的是想通了,不打算和老爷和好了?” 毕竟江阮兮以前有多喜欢林宁锟,她是非常清楚的。 这突然说不喜欢了,她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明白。 89你倒是好手段 红叶还是不懂,但是却听明白了她话里面的深意,“夫人,你的意思是你明日要去皇宫?” “去,当然要去。” 不仅要去,还要好好准备。 “去,将我的诰命夫人的衣服给拿来。"既然要去皇宫,那就应该隆重一点,她还要江家的人后悔。 红叶出去之后,江阮兮走到一个书架前,打开书架上面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本泛黄的账本。 既然知道跟自己交换命格的人,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她并不介意将他们一一杀光。 那样自己的命格就回来了,也可以报仇。 第二天,江家早早就来林家府邸接人。 江阮兮穿着诰命夫人的衣服出去,江霖磊和江瑞就站在门口。 “二妹妹,一会记得怎么说话,想必不用我说什么了吧?”江瑞淡淡道。 江阮兮一脸乖巧的笑了笑,“三哥放心,你让我说的话,我早已经熟烂于心。” 江瑞颔首,几人这才坐着奢华的马车进了皇宫。 到了养心殿,江磊霖说明了来意,“启禀陛下,我家二哥的事情本来就有蹊跷,他被关进监狱纯属是冤枉。” 江阮兮进去行了个礼之后,头便一直垂着。 皇帝严肃,“哦?如何蹊跷了?” “回禀陛下,我家二妹妹捐赠给太子殿下的药材,原本就是我江家药铺的药。而我二哥虽然是找了解决瘟疫的法子,但是却不敢肯定这法子就一定能行,说不定还有副作用,于是就不敢开口,这才耽误了太子殿下的事情。” “哦?”皇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这么说来的话,江长军倒是情有可原喽?” “二哥不敢说冤枉,到底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情。” 陛下不说话,明显是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陛下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我家二妹妹,她是知道那些药材是我们江家的。” 闻言,皇帝这才看着跪在地面的江阮兮。 她身量娇小,看上去端庄贤淑。 虽然看着很是恬静,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 皇帝的眼眸微缩。 “江瑞说的话可是真的?” 江阮兮这才抬起头,“回禀陛下,妾身有什么事情不敢隐瞒,只是妾身嘴巴笨,不会说明一些事情,还请圣上看一本折子,对这件事定能一目了然。” 不一会,她的手里面就多了一本册子一般的东西,皇帝对于她的准备倒是有几分好奇。 “呈上来。” 他的话音一落,他身边的公公上前把册子拿上去给皇帝。 江磊霖和江瑞皆是皱眉,颇为不解。 江阮兮明显跟之前商量的做法不一样,她到底想做什么? 江磊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上前阻止,但是被江瑞使了个眼色拦住了。 这里不是外面,是皇宫…… 若是搅扰了皇帝的兴致,他们说不定脑袋不保。 皇帝拿着折子缓缓打开,在看见里面内容的时候,面色越发的凝重,空气陡然之间也随之变得冰冷起来。 “来人啊,传我圣旨,将江长军给我赐死。” 江霖磊和江瑞吓的脸色惨白,齐齐跪下磕头。 江瑞道,“陛下息怒,不知道何事竟惹怒了陛下,还请陛下明示。” “哼,好你个江家,好你个江长军……” 皇帝气得脑门直冒火,迎面扑来的怒气直接将江氏兄弟,烧得越发的摸不着头脑。 江瑞看了一眼江阮兮,似乎是想要在她的眼底找寻答案,但是江阮兮依旧,只是老神在在的垂着头,就好像是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自己烧起来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竟然想要置身事外? 门都没有! “陛下,不知道江阮兮呈了什么东西给你,让你如此动怒,但是江阮兮虽然是勇毅侯府嫡女,但她从小便不生活在勇毅侯府,如今她出嫁了,更加不能代表江家,请陛下切莫是因为江阮兮的关系,祸及我江家。” 江阮兮依旧垂眸,但是心底却已经麻木了。 这就是自己所谓的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平日哄骗自己就罢了,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跟林宁锟一样恶心,只会将自己推出来挡事。 所以,哪怕是他们都死光了,她的心底也不会再有一点涟漪。 “你确定这件事都是江家的事情,跟江阮兮没有关系?”皇帝冷声的问道。 江瑞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样问,但是斩钉截铁的回道,“是的陛下,江阮兮做的事情,和江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和江阮兮撇清关系的态度,让皇帝有点意外,目光看向江阮兮时,眼神带着点可怜。 “也是,这本账册是你们江家勾结奸商,故意趁着瘟疫,哄抬药材价格的账目,枉顾天下百姓性命的证据。江阮兮能够大义灭亲呈上来,自然是跟你们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江氏两兄弟大惊失色,特别是江瑞的脸,已经可以用变幻莫测,精彩绝伦才形容。 江长军做的那些荒唐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那本账目他也已经找人去查了找了,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江阮兮的手中? 突然,他才意识到,他们都被江阮兮骗了。 她分明就是早就有准备,在今日将这个证据呈给陛下。 “陛下息怒啊,江家对于江长军做的事情的确不知道,还请陛下明鉴。” 相比起江瑞的愤怒,江磊霖倒是率先就反应过来,如今局势已经对他们非常不利,这会要想保住江长军俨然已经不可能,说不定还会连累江家。 为今之计,就只有放弃江长军,保江家了。 虽然失去兄弟他也很伤心,但是比起江家的声誉,江长军死不足惜。 皇帝眸光微微闪动,“哦,按照江爱卿的意思,江家对此毫不知情?” “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既然如此,那朕就让太子彻查。”皇帝揉了揉眉心,“事情在没有出定论之前,你们谁都不准离开府邸一步。”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江瑞几乎是恨不得吃了江阮兮,“江阮兮,你倒是好手段啊,没想到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90你可想过后果嘛? 他倒是小瞧了她,以为她区区一个商户之女,并没有什么大智慧。 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给点小恩小惠,再加以诱导,她便能被自己掌控,却没有想到竟然被她玩弄于掌心。 江瑞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丢人过。 他的脸色黑的像是墨一般的难看。 “三哥见笑了,我这些小手段难登大雅之堂。” 江阮兮知道,迟早有一日他们之间都会撕破脸皮,如今她无所畏惧。 既然要已经到这步了,她也不再伪装了。 “这个教训是想要告诉三哥,千万别太轻敌,否则会输得很惨。” 没想到他一时大意,让江长军陷入这样了死局。 要是没有找江阮兮的话,江长军还能有活路,现在肯定是没有活路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江阮兮造成的,江瑞气的恨不得杀了她。 江阮兮好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幽幽道,“三哥,这里是皇宫,周围很多人都看着,冲动想打我之前,希望三思哦。” 看着提醒,实则挑衅。 江瑞气的想上去的脚步,狠狠的止住了。 江磊霖心中也是不悦,但脑子还是比江瑞清醒不少。 咬牙切齿道,“江阮兮,你这样背离江家,你可想过后果嘛?” 江阮兮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嘴角露出嘲讽。 “四哥怕是忘记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在江家生活过,何来背离之说。” 江磊霖被她的话噎住了。 “我知道你们回去后,肯定会谋划什么来对付我。但是我劝你们最好是别轻举妄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跟林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陛下和太子殿下可都会怀疑是江家下手的。现在二哥这件事,江家暂时能摘的出去,但是到时候可不一定了。。” “你……” 一再的被威胁,江磊霖彻底失去了理智,已经是顾不得是否在皇宫中,气的他上前要打死她。 但是才走出一步,就被理智回笼的江瑞拉住了,“四弟,别上了她的激将法的当。” 看着已经清醒的江瑞,江阮兮有点惋惜,差一点就能让他们失去理智动手打她了。 要是他们动手,她以后就不用大费周章去对付他们,因为陛下就可以帮自己对付他们了。 虽然江家在钦国握有钱和兵权,但是陛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在防着他们造反,拿他们的错点。 要是在皇宫动手,就是挑衅皇威,可就那么那么容易脱身了。 江磊霖虽然被拉住了,但是看着江阮兮清冷带着挑衅的目光,江磊霖心里的愤怒还是消减不了。 可江瑞说的对,他不能中了她的激将法,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 江阮兮也没有和他们虚以委蛇下去了。 “三哥、四哥若是没有什么话,那我就先走了。”陆婉弯了弯嘴角,笑眯眯道。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江阮兮转过身子来,脸上一副天真,但说出来的话直插他们心窝子。 “忘记和你们说了,要是你们见到二哥,还请麻烦告诉他,他不管怎么挣扎,这次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江阮兮……” “四弟,冷静。” 看着江阮兮小人得志的样子,江磊霖还没有下去的怒气,再次的冲了上来,再也顾不得其他,生气的扑过去,但被江瑞拦腰保住了腰阻止他前行。 “三哥,你放开我。你让我怎么冷静,咱们江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说句难听一点的,在京都,就算是陛下也要给他们江家薄面,从来没有给他们受过这样的气,她江阮兮算什么东西? “四弟,收拾江阮兮是迟早的事情,可如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江瑞在他的耳畔轻声提醒道,“二哥的事情不得不早些解决。” 闻言,江磊霖冷静了下来,但还是不甘心被江阮兮一再的威胁。 “江阮兮,别让我以后看到你,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很期待。”江阮兮笑眯眯道。 说完,直接走了。 从皇宫出来,江阮兮原本以为就可以直接离开,她还想着回林府补觉。 但是才出宫门口,一个俊朗的男子负手而立,优雅矜贵,玉树临风,华丽的衣衫随风摇曳。 江阮兮心中诧异他为何在这里,脚步却已经迎了上去,“见过太子殿下。” “林夫人,得罪江家并非是好事情。” 他的双眸带着好奇,还有几分探究,还有几分疑惑。 这个娇小的女子,怎么胆子那么大,敢得罪江家。 他们皇室中人,遇到江家的人,还要给几分薄面,而江阮兮竟然敢直接面对面得罪。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仰仗太子殿下。” 太子卫昶眉心紧锁,“林夫人何以见得我会帮你?” “陛下交代殿下彻查此事,臣妇没有别的恳请,只求太子殿下能够公正公断便可。”江阮兮垂眸,“至于太子殿下帮不帮,那全凭太子殿下自己做主。” 卫昶不语,看着眼前坦然但是却又带着几分笃定的人,仿佛是迷雾遮住了他的双眸,让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林家在爆出林宁锟和江雪柔有私情之前,他不信江阮兮不知,但是她不叫也不闹,任由事情的发展,最后事情爆发。 江家的事情,她明明可以置身之外,但是她却非要深陷漩涡。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江阮兮早就走了。 看着江阮兮越走越远的背影,卫昶的心中越发的困惑,她到底是为什么? 出了皇宫,红叶松了一口气,心底越发的为江阮兮担心。 虽然她没有跟去养心殿,但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却也能猜到一些。 还有刚才江家两兄弟的愤怒。 “夫人,江家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的。” 江阮兮的心中十分肯定,只要自己命格没有被全完偷换,那么自己就还有活着的价值。 所以她才敢那么大胆挑衅江家他们。 她倒要看看,等到不相干的人都死光了,那人还能不能躲在背后。 江阮兮坐着马车回林府,却在入门的时候碰见了周氏。 91家里来了贵客 “母亲。” 江阮兮叫了一声,可周氏却像是见了鬼一般,吓得一个激灵,头也不回的朝着屋子里面快速的走去。 看着周氏的背影,红叶眉头微蹙,“夫人,老夫人是不是害怕你了?” 周氏会害怕自己,那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恐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你去打听一下,老夫人刚刚出门去了哪里。” 她只怕是恨不得自己去死,哪里会害怕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阮兮倒是觉得周氏,多半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一会,红叶就打探来了消息,“夫人,老夫人刚刚去了药店。” “去药店?”陆婉拨了拨茶杯盖,鲜红的指甲显得格外的醒目,“莫非是老爷又病了?” “不是的,老夫人去药店并不是看病,而是买老鼠药。” 江阮兮的手微顿,眸光变的幽深起来。 买药? 还是老鼠药? 林府虽然现在是没落了,但是买药这么一点事情,还没有必要非要周氏亲自去买。 再说,照以往周氏养尊处优的行为,怎么可能亲自去买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阮兮眼睑微冷。 “你找人盯着她,有任何异常,都来汇报给我。” 她可不信周氏买药,是单纯的要杀老鼠。 要是杀老鼠的话,她才不会亲自去买,必然是差使下人,或是叫她。 “好的,夫人。” ** 江阮兮以为在太子调查江家这件事的时候,江家跟林家的人多少会安宁一些,可是却没有想到第二天,林家就来了客人。 在江阮兮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周氏的贴身嬷嬷就来到她的云林苑。 她自从重生后,除了报仇,和查出命格的事情,侯府很多事情她都不怎么管了。 她也不再是上一辈子一样,每天起的比鸡还早,相反,现在的她,每天睡的日山三赶才起,睡到自然醒。 所以,满月来叫她的时候,红叶没有吵醒她,直接找个理由打发了她。 红叶见她醒来,边准备漱口水,边道,“夫人,老夫人有请,说是家里来了贵客,让您去见见。” “贵客?”江阮兮拿着漱口水顿住了。 脑子中将林家的亲戚都想了个遍,还是没有想到是谁。 她嫁进来这么多年,由于林家不再是像以前那么辉煌,很少有亲戚上门。 更别说现在林家的名声都臭了那些亲戚更加有多远躲多远的。 红叶在一旁提醒道,“夫人,是康周氏,就是前段时间还来吃酒的那位,也是老夫人的亲姐姐。” 江阮兮想起来了。 是前段时间林宁锟刚回来没多久,为了林宁锟回来办酒席那次,她好像也来了。 但她忙着对付江雪柔和林宁锟他们,也没有多注意。 说起这位康周氏,江阮兮的印象倒是很深刻。 上辈子,她将啸哥儿过继之后,周氏为了表示高兴,就不远万里将自己这位姐姐接来京都。 她为了讨好周氏的欢心,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准备,可是哪里曾想到,这康老太太是个贪得无厌的,竟然看上了她的嫁妆。 她当时也是傻的,周氏在耳边吹一下风,为了讨好周氏,她竟然心软的傻傻的把一半嫁妆给了康周氏。 现在想起,她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换了一种心境,她现在倒是想汇汇这个康周氏。 江阮兮洗漱完,慢悠悠的吃饱早饭后,还去散了半个时辰的步后,江阮兮笑着道,“红叶,我们去看看贵客,别慢待了人家贵客。” 红叶嘴角抽搐了几下。 她这都离早上满月嬷嬷来请她们,都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还说不慢待。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默默跟着江阮兮的身后,去周氏的寿康堂。 江阮兮进去的时候,周氏和康江氏正在客厅有说有笑。 看见她进来,她们顿时收起笑容。 而康周氏装作没有看见她,反而对着周氏道,“妹妹,你也太好说话了,也太对人宽容了。这都日上三赶了,有人才来给你请安。” 这指桑骂槐的,江阮兮装作没有听到,在她们下首坐好,感觉有点渴了,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周氏有点尴尬。 其实,自从林宁锟被削去爵位,江阮兮被封为诰命之后,周氏就免去了江阮兮早上的请安。 因为看见她,自己心里很是不舒服,总觉得刺眼。 又不能像是以往一般对她骂骂咧咧,为了眼不见为净,所以就免了江阮兮的请安。 但康周氏并不知道这些绕绕歪歪,见周氏一直不打腔,而江阮兮进来,也是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的妹妹被欺负了。 “妹妹,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身边怎么也没有个贴几的人伺候?” 康周氏故意拉大了嗓门,带着炫耀的口吻,“可别说你身边有丫头伺候,这丫头哪里有儿媳妇伺候得好?你看看,走哪里都是儿媳妇尽心尽力伺候。” 话音刚刚落下来,坐在对面的贺氏就放下了茶杯。 周氏心里其实看不惯两个儿媳妇的做派,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了笑。 “姐姐你是福气好,儿媳妇对你贴心,不像是我,老大媳妇怀着身子,头一胎,身子娇贵。” 言外之意,她叫不动,不敢使唤。 康周氏冷笑,“哪个女人不生怀孕,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或者怀孕了身子就娇贵了,就不孝敬婆婆了?” 听着她们在暗暗的讽刺自己,贺氏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贺氏的脸色颇为难看,当下起来就站起来,周氏眼睛一跳,生怕她会像是平时一般,不给自己面子,在康周氏面前失了面子。 赶紧道,“老大媳妇,你快去看看是厨房的饭菜好了没有,你姨母不远万里来这里,想必也有些饿了。” 贺氏还算是给她面子,到底是没有吭声,转身离去。 周氏松了一口气,见她这样的态度,康周氏却不乐意,嘲讽道,“这个怀孕金贵,那还有一个呢?” “姨母是在说我吗?”江阮兮笑眯眯的进去,脸上和和气气的,看上去十分温顺。 92给一颗枣,再打一巴掌 康周氏板着脸,仿佛是没有瞧见她,若无其事的对周氏道,“你这老大媳妇倒是个好的,见了人还知道打招呼,不像是有些人,以为自己有个诰命,就不把长辈放在眼中,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 说着,睨了江阮兮一眼,江阮兮朝她微微一笑,再次的低头喝茶。 气的康周氏脸都青了。 “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地位,这儿媳妇天生就是来伺候婆母的命,在哪里装什么金贵。” 这话,无疑是说到了周氏的心中,好像是终于有人懂她了的。 “姐姐,阮兮封了诰命后,天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也并不好让她那么辛苦,还来伺候我的。” 这看似是为江阮兮说话,但是分明是坐实了康周氏的话,江阮兮低垂着眼眸,心中冷笑。 康周氏更加不屑,“百善孝为先,有什么事情比孝敬家中老人还重要的?” 周氏带着哭腔,抬起手帕轻轻刮过眼角,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就是个命苦的,身份比人家低,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人家。” 见自己姐姐受这样的气,就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火气蹭蹭的上去,目光凌厉的看着江阮。 “我说侄媳妇,你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是这么对待你婆母的。” 江阮兮抬起头,落落大方突然道,“姨母千里迢迢从宁南来到京都,不知道可是带了梨啼老夫人一起来呢?” 康周氏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因为江阮兮说的梨啼老夫人不是旁人,而是她自己的婆母。 “我年纪轻,不懂事,自以为为了林家操劳就是对林家付出,平日里吃穿用度样样叮嘱,就以为是尽了孝心,却不知道在姨母的口中孝道,竟然是要贴身伺候,也是梨啼老夫人没有来,不然我倒是想要姨母,给我们这些小辈示范一下,什么叫做孝道,也好长长见识,让我们学习学习的。” 虽然江阮兮没有去过宁南,却也听说自己这位姨母的光辉事迹。 好吃懒做就不说了,还天天虐待婆母,在宁南也算是臭名昭著。 就这样一个人,还敢来跟自己谈孝道,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可不会惯着康周氏。 被人当众的下了面子,还提起自己的不堪,康周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是以前的那个只有商户之女身份的江阮兮,康周氏会直接翻脸,但是现在她是陛下亲自封的诰命夫人,只能是默默的把气吞下。 深呼吸几次后,心情平缓一下。 “宁南到京都的路途遥远,我那婆母的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来回的折腾。再说,我是来看我妹妹的,她来也不合适。” 康周氏越说越憋屈,想到她一个长辈,还要向晚辈解释,还要忍着她的脾气,康周氏的气也跟着上来了。 “我看你年轻轻的,姨母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过来请安。哦,我忘记了,你娘家之前是商户,怕是没有教过你这些规矩吧?不过不管之前如何,现在嫁入林家之后可不一样,你得尊敬长辈。” 如此不要脸的姨母,还想叫人尊敬? 江阮兮心中冷笑,但是脸上还是故作惊讶,“我之前以为姨母不是商户出身,肯定比我懂得更多,如今看来也不如此。” “你什么意思?”康周氏也听见了话里面的不对,当下就火冒三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长辈的?” “姨母你也是这么对待诰命夫人的吗?”江阮兮自然是不会惯着她,“姨母在宁南待久了,只怕是还不知道,林家虽然是落魄了,但是我仍旧是三品诰命夫人,在外面,别说见了你姨母我不用打招呼,就算是我婆母和老爷见了我也得行礼。” “你……”康周氏气得咬牙。 江阮兮现在对待周氏,都不怎么放在眼底,哪里会给这个在别人家指手画脚的姨母,有对她耀武扬威的机会。 她这么早亮出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不想与她争执而已。 “姨母既然是来找母亲的,那母亲就好好招待,我平日打点家务,忙得很,只怕是没有空招待姨母,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别来找我了。” 说完,她也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康周氏平日里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没少在亲戚媳妇面前倚老卖老,可是那些新媳妇脸皮都比较薄,一般都不会跟自己硬碰硬。 可是哪里想到,江阮兮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康周氏撒不了气,把气撒到了一向看不上的妹妹身上。 “妹妹,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欺负,也不站出来为我说一声。” 周氏的脸色也很难看,不知道是被康周氏这话气的,还是江阮兮的行为气到。 撒完气后,康周氏的心情平复不少。 她最惯的就是给一颗枣,再打一巴掌。 一副为周氏打抱不平,“她平日里也是这般欺负你,丝毫不将你放在眼底?” 周氏抿唇,“平日里我不去招惹她的话,她好像也没有这么不给面子。” “我的好妹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当婆母的,竟然会当得像你这么窝囊的。” 什么叫做不去招惹,就不会欺负自己? 这婆母要儿媳妇做什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来的这么多借口? 周氏双眸一闪,低垂着眉眼,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两个儿媳妇啊,贺氏娘家强大,老大护着她,我找她的不痛快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江阮兮,之前都是好好的,十分听话,可这段时间跟宁锟的关系也不好,加上她又有诰命夫人在身,我拿她也是没有办法。” “她那诰命夫人也就是对外说说而已,在家里面,你还是婆母,她虽然现在是管着林家,却也只是个女人,你难道就不想点别的办法对付她?” 见她说出自己想要的目的,周氏也不再装着了。 给她续上茶水。 “我的好姐姐,我就拿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不才让人给你捎信,让你给我出出主意吗?” 康周氏本来就热衷于在别人家找存在感,再加上刚才江阮兮给她吃了那么的憋屈,拿过茶水轻轻抿了抿,双眸顿时发出精光。 93狗眼看人低 江阮兮并不知道她们正在密谋怎么害她,自在的看着账本。 “夫人夫人,果然如你猜的不错,这姨老夫人来我们府里,就没打算做什么好事。” 派出去打听信息的红叶兴冲冲的走进来。 江阮兮放下账本,“哦?慢慢说。” 红叶喘一口气后,把打听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姨老夫人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我看着跟咱们三小姐的年纪差不多,虽然一副怯生生的,但是却长得好看极了。不过再好看,我还是觉得不如夫人好看。” 说完之后,红叶又加了一句。 江阮兮无奈的看了一眼红叶。 她现在对于自己的外貌并不是看重,因为她已经都打算好了,报仇以后,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除了这些消息,还有别的吗?”江阮兮挑了挑眉。 红叶明白她的话,又道,“听说姨老夫人来的时候与梨啼老夫人吵了一架,之后就带着那表姑娘来了咱们家了。” 自己都和自己的婆母吵架顶嘴了,反倒是教训起她了,还真的把她当成好欺负了的。 江阮兮沉默几秒后,突然道,“你让树根去康家一趟,就说” 红叶听完后,微微有点惊讶。 “夫人,这合适嘛,而且就算我们这么说,康家的人会相信我们说的吗?” “放心吧,我那姨夫虽然只个小官吏,却也极其的在乎自己的名声,姨母这般作为,我相信他并不知道。所以我们要让他知道,到时候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的。” 红叶颔首,“好,那奴婢马上让树根去办的。” 江阮兮颔首点了点头。 因为江家的事情,江阮兮并不能出府邸,于是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在家。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周氏特意将江阮兮和贺氏叫到了一起。 把一个女子介绍给她们认识。 “这是你启慧表妹,今年刚刚过十六,如今跟着你姨母来京都,你们两人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带着出去转转。” 长的白白净净的康启慧不由得脸红,怯怯的叫了一声,“表嫂。” 的确,康启慧看上去怯生生的,但是却长得花容月貌。 听红叶说,这康启慧是康家的庶女,并非是康周氏的嫡女。 而她一向对于这些庶女,不是非打即骂,现在把她带来林府,康周氏是什么心思,江阮兮一眼就识破了。 她笑着看向贺氏,不动声色说道,“这件事可就得劳烦大嫂费心了。” “怎么,侄二媳妇该不会是,这么一点忙都不想帮吧?”康周氏见她推辞,神色越发的不好。 “你这妹妹待在宁南,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是要你带出去走动一下,你就不乐意?” “姨母是真的误会我了。”江阮兮笑了笑,“最近陛下让太子殿下彻查江家的事情,特意让我待在府邸哪里也不准去,我若是这个时候带表妹出去见世面,这不是抗旨吗?” 康周氏面色发紧,抗旨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她就算是再糊涂也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只能将目光落在贺氏身上。 贺氏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如今怀有身子,平日鲜少出门,除了偶尔回一趟娘家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邸,只怕帮不了姨母。” 要是一般人,贺氏已经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 可是康周氏就像是没有听明白一般,连忙说道,“听闻贺家是书香门第,启慧怕是跟我这老婆子一般,还没有见识过。不如你回娘家的时候将启慧一并带上?京都的繁华她见不到,但是这书香门第,她得去一去也算是长了见识。” 话音刚落下,周围顿时就安静起来。 康启慧的双眼带着几分期盼,江阮兮瞧着康周氏眼中的算计。 再看看那边浑然不知的周氏,和已经脸色微变的贺氏,竟然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快意。 她这个大嫂,平日做事总是滴水不漏,总想什么事情都干干净净的,如今她倒是想要看看,这火要是烧到了她的跟前,她还是不是那么淡定。 如花似玉未出阁的姑娘,跟着表嫂回娘家,这还能有什么心思? 贺氏不是不明白,心中也有几分烦躁,她向来说话直接,也不再是惯着她,“表妹跟我回娘家,只怕是不妥。” 康周氏不再乐意的嘲讽道,“怎么,你贺家的门槛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亲戚吗?” “表妹未出阁,我贺家儿郎比较多,于情于理都不合,若是姨母真的想让表妹长见识,倒不如直接拿着帖子去拜访,这样也名正言顺。” 康周氏的脸色变的僵硬,她宁南的一个小官吏妇人,小门小户的,哪里有资格去给贺家这种大家族去送拜帖? 而且就算是去了,按照正常的规矩,自己这个庶女就算是长成了天仙,只怕也见不到贺家的那些男丁,更加不要说别的事情。 “我看你是看不起我们,害怕你表妹去了,是给你丢面子吧?”康周氏尖酸刻薄道。 贺氏见自己这个姨母听不见去,还给自己用激将法,她本来就不会惯着别人的性格,当时脸就拉了下来。 “姨母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何还执意要我带回去?不知道姨母这是安的什么心?” 康周氏做事一向是厚脸皮,那些脸皮薄的,还有高门大户最是爱面子,她以为自己这般说,贺氏就难为情的同意了,却不料对方竟然这么直白。 康启慧看着满桌子的人,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哭了起来。 贺氏直接就站了起来,“表妹还是收起你的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康启慧愕然,康周氏当下也怒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你是仗着自己出身名门的身份,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亲戚是吧?什么狗屁名门大家族,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狗眼看人低……”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周氏也着急了。 赶紧出来打圆场。 “姐姐,贺娘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 94你想也别想 “母亲,我就是这个意思。”周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贺氏毫不客气的说道,“姨母的身份地位,去我贺家的确不妥,只怕是我带不了表妹见世面,还请母亲想别的办法帮助姨母完成心愿,我身子重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贺氏不再看任何人一眼,直接就走了出去。 康启慧满含眼泪,被人这样羞辱的再也受不了,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康周氏气得火冒三丈,她拿贺氏没有办法,就只能对着周氏发泄,“我说妹妹,你这婆母是不是当得太窝囊了,你这儿媳妇哪里是儿媳妇,看起来跟祖宗差不多。” 这句话可就说到了周氏的心坎,江阮兮的心情却十分高兴,还给康周氏递了一杯茶过去。 “姨母消消气,我大嫂这个人直来直去惯了,你是在我们府里待的时间比较短,所以并不了解。以后你习惯就好了。” 她这哪里是在灭火,这分明是在拱火。 康周氏的怒火再也压不住,站起来铁青着脸朝周氏吼道,“妹妹,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自己的儿媳妇的?一个一个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康周氏这可就这么冤枉了周氏,她哪里是不想教训贺氏,只是贺氏是个硬茬子,她大道理懂得比她多,再加上她娘家比侯府好,平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要说让她去管教贺氏了,她不被贺氏三言两语讽刺回来,她就阿弥陀佛了。 “还有,你一个管不住,难道另外一个也管不住吗?” 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康周氏在贺氏那找来的不痛快,直接就想要发泄在江阮兮身上。 周氏还未开口,江阮兮站起来,眼眉处冷了下来。 “姨母,自古母慈子孝本来就是常态,但是你可千万不要把顺序搞错了。就算是孝顺也得母慈在先,同样的,尊敬长辈,也得长辈先有作为,仁爱晚辈才对。 若是只是仗着自己的年纪大,便想让别人无条件的尊敬她,无端倚老卖老,别说大嫂不乐意,我也不乐意。” “你……你……”康周氏被气的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姨母原本就是母亲的客人,母亲好好招待你,你在林府好好的玩一下就是了,没有理由天天找我们小辈的茬,我们也挺忙的,没有时间天天陪着你。” 康周氏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江阮兮就打断她的话,康周氏被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憋得通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突然,红叶从外面进来,“夫人,太子殿下来了,他说找您。” 江阮兮颔首,又看了一眼康周氏,淡淡道,“母亲,姨母,我有事,先告辞了。” 江阮兮才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摔茶杯的声音。 康周氏气得双眼猩红,自己在婆家受气也就罢了,来自己妹妹家里,竟然还要受这个窝囊气,她气得几乎是要原地爆炸了。 “妹妹,她们都骑到你的头上了,你平时就是任由她们这样欺负你的。” 贺氏娘家是书香门第,她是得罪不起,但是江阮兮一个商户之女而已,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算什么东西。 “哎别说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是忍着了。” 周氏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也想是以前一般强硬,但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阮兮对她不再是言听计从了。 特别是被封为诰命后,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再加上她手中有大把的银钱,哪怕她是江阮兮的婆母,每天也是要看她的脸色过活的。 她也是憋屈啊! 一番发泄之后,康周氏的理智总算是拉了回来。 “对了,我刚刚听江阮兮身边的丫头说太子殿下来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以前太子会来,她是没有什么怀疑,但是现在林宁锟被削去了爵位,就是一个平民,太子尊贵的身份,怎么回来一个平民的府邸。 周氏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脸得意道,“对的。不过,确实是太子殿下来了,怕是来审问江阮兮的,江家二郎江长军最近被关押在牢房里面,陛下正让太子殿下审问这件事呢……” 尽管她滔滔不觉的说着话,但是康周氏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字了,眼眸闪过精光,心底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康周氏直接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妹妹,你说要是被太子殿下看上的话,那江阮兮见了,是不是也得跪下来?” “那是当然……” 话说到一半,周氏就闭了嘴,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在想什么?” 眼中吓的惊大着双眸。 上下打量着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康周氏,嘴角不由的抽搐。 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姐姐,太子殿下不是只要是一个女的,她就要的。你年纪那么大了,还是别想了” 康周氏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打断了周氏的话,“妹妹,你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我,是其他人。我们康家也是有很多长的很好看的嫡女和庶女的。”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算盘,周氏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康周氏自己有那个想法呢。 刚才真的是吓死她了。 周氏看着自己的姐姐眼珠子乱转,知道她打的主意,想了想还是提醒。 “你去招惹别人就算了,我不会阻拦你,但是太子殿下,你想也别想的。” 周氏想着上次他们家,因为江雪柔在光明寺招惹太子,后面被太子直接打入大牢,听说还被打的奄奄一息,差点死去。 江雪柔和林宁锟的事情被曝光,还和太子有关。 康周氏以为她是在嫉妒自己,“妹妹你多虑了,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太子殿下喜怒无常,上次婷婷就是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才耽误了自己的婚事。” 周氏觉得要是林婷婷早些想通,不去攀太子的高枝,认真的去和孙承业相处,那在他们林府没有被削去爵位前,和孙承业定下婚约,她也不至于现在从世子妃,变成了一个妾室。 95哭什么哭,这点就受不了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妹妹不要担心。” 康周氏看着周氏的样子,心底其实还很不高兴。 这么阻拦自己,难不成是害怕他们康家,攀上了太子后,她被自己踩在脚下不成? 要按照周氏的想法,林婷婷之所以被拒绝,那还不是因为不够漂亮,而康启慧就不一样了。 虽然是康府的庶出,但是却是很大高门贵女都没有她长得那么好看。 她的一身媚态,和她那狐狸精般的姨娘是一样的。 别说是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她看见了也是满眼的嫉妒。 太子再是位高权重,可也是男人。 她不相信太子,会看不上康启慧的美貌。 周氏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看她这样说,心中是松了一口气。 可想着康周氏的那一副德性,心底还是不放心。 “姐姐,我让你来我家做客,是想要让你来帮我,可不是让你来惹祸的。林家如今是不堪了,可还能过得去,你可别连累到我们家。” 林锋在贺氏的监督上,如今走上了正轨。 林宁锟虽然萎靡不振,可江阮兮手中还有不少的嫁妆,林清许也是镇国侯府的侯府主母,林婷婷虽然是妾侍,可也是永宁侯府世子的妾侍,地位并不低。 她只要稳稳妥妥的将江阮兮的钱财抓在手中,将来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我知道,我的好妹妹,你就放心吧。我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敢招惹是非?” 周氏见她说得这么真诚,加上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也就放心了。 出去之后,康周氏找到康启慧,看到她在角落里面哭哭滴滴,眼里闪过不耐烦。 “哭什么哭,这点就受不了了。” 康启慧泪水在眼中打转,马上停住,不敢再哭了。 见状,康周氏很是满意,命令她道,“你马上去前院,看见跟江阮兮说话的那个人,务必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般当面勾引人的事情,康启慧直接就红了眼眶,“母亲,前面来的可是贵客,我……” “你要是还想你姨娘好好的,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听到威胁的话,康启慧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能顺从道,“母亲,我知道了。” 她其实是不愿意来林家的,但是康周氏拿她姨娘来威胁她,要是她不来的话,就把她姨娘关去柴房,到时候她姨娘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了。 看到她顺从的模样,康周氏心底才算是彻底的舒坦下来。 心中冷哼着。 什么林家,什么狗屁百年世家大族? 能有太子金贵? 康家要是攀上太子的话,还用得着看自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哄骗自己那蠢妹妹,更加不用看江阮兮的脸色。 到时候,她要把在江阮兮和贺氏身上收到的屈辱,一笔一笔加倍的还回去。 康周氏越想越舒服,几乎是两眼放精光,就好像是自己,马上就是太子的丈母娘一般。 江阮兮和贺氏马上就会在自己面前再也嚣张不起来,她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只能乖乖的做。 想到那个画面,康周氏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笑容。 ** 江阮兮到了大厅,卫昶穿着一身玄色锦衣,正端坐在上方喝茶。 “民妇参见太子殿下。”江阮兮在他的下首行礼。 “林夫人免礼。”卫昶放下茶杯,淡淡道,“想必林夫人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江家的事情,我必然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太子殿下的心中不是早已经有定论了吗?”江阮兮正襟危坐的坐在下首。 “就算是心中有定论,可圣上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他需要的是证据。”卫昶提醒道,“林夫人的那账本,的确是能够证明让江长军与这件事有牵连,可并不能证明江家与这件事有牵连。” 江阮兮心中苦笑,卫昶想要铲除江家而不仅仅是江长军而已。 他不亲自去找证据,却来这里问她要证据。 “江家在京都经营多年,势力雄厚,太子殿下想要了却心愿,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只怕还需要多费上一些时日。” 江阮兮抿一口茶,口中茶香四溢,把杯子放下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太子殿下,您想要更多的证据,何不南下亲自去找一找,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意外也不一定。” “南下?”卫昶眉头微皱。 江阮兮轻笑,摩擦着酒杯,幽幽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江瑞在南方盘踞那么多年,总会有出错的事情。江家没有了财力支撑,很多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卫昶眼神一亮,“这么说来,林夫人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了?” “南方并非是京都,就算是有证据,可也拿不回来啊。”江阮兮也不否认。 卫昶看着她明艳却又笃定的脸,杏眸中仿佛是含着火光,心不由得一颤。 尽管心中千丝万绪,可表面依旧波澜不惊,“林夫人,江家怎么也算得上是你的娘家,你让本宫怎么相信你?” “那本账目就算是动不了江家,可要了江长军的命应该不成问题吧?”江阮兮垂眸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道,“他是我的亲哥哥不假,可这么多年,江家从来没有把我当亲女儿看,他犯了罪,我不可能为了包庇他,而得罪陛下和太子殿下。” 她话中似真似假,卫昶一时之间有点难以相信她话中的真假。 虽然江家对她不好,但是也没有怀恨到要灭了江家,他可不信江阮兮会为了大义而灭亲。 卫昶如鹰隼一般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江阮兮被看的心中发憷,但想到自己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很快也理直气壮的回看着她。 但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有压迫性了,在她以为自己败下阵的时候,卫昶敛下眉头,声音像是碎着冰渣似的。 “林夫人,要是这次南下找不到本宫要的证据,可别怪本宫无情。” “太子,事在人为。” 欺瞒太子是重罪,江阮兮自然明白后果。 所以也不敢打包票,只能模棱两可。 这样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96不会做害你的事情 卫昶深深睨了她一眼,站起来打算离开,刚走了一步,眼前突然一黑。 好像是有个人影朝他飞快的扑过来。 “大胆,来者何人,竟然敢撞太子殿下?” 那人还未碰到卫昶的衣角,直接就被卫昶身边的侍卫一脚踢飞。 “啊……”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尖锐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听着声音分明是个女人。 江阮兮低头看着摔在柱子上面,又重重落下来的人,在看清楚她的脸庞的时候,还没有震惊过来,女人的脖子上面,已经被架着一把锋利的刀。 “表嫂,救,就我。” 康启慧此时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疼得不行,还没有缓过神来,就感受到脖子上面的冰凉,她的脊背顿时就泛起一层冷汗。 她万般惊骇,也顾不得疼,直接跪下就开始求饶。 这个人江阮兮认识,卫昶凛冽的看着她。 看她穿的那么清凉,江阮兮顿时明白了康启慧想要干什么了。 眼帘微冷,抬头间已是平静。 “回禀太子殿下,这人是我姨母家的庶女,如今冲撞了殿下,任凭太子殿下处理。” 康启慧直接傻了眼,她还以为江阮兮会给自己求情,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直接将她推了出去,一点也不顾情分。 卫昶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原本就对女人厌恶,加上上次在光明寺的时候,林婷婷和江雪柔的举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底阴影。 对于这种上门来,搔首弄姿的女人,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他便说道,“拖下去,仗责二十,以儆效尤。” 康启慧面色惨白,想要求饶,但是双眼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只有江阮兮的心底明白,卫昶没有要她的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卫昶冷着脸,语气不善,“林夫人,告辞。” “太子殿下,民妇送送你。” “不用。” 卫昶直接拂袖而走。 江阮兮听着院子外,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江阮兮懒得理会,悠悠的坐在客厅喝茶。 不一会,康周氏和周氏闻讯匆匆赶来。 康周氏看着康启慧被打,心中十分恼火,直接就指着江阮兮骂道,“江阮兮,启慧被打,你还有心情在喝茶,你还有没心了?” 其实,康周氏也不是心疼康启慧,就是看到康启慧现在被打,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把怒气迁怒在江阮兮身上。 对于她的话,江阮兮眼睛都不抬,继续的喝着茶。 被江阮兮无视,康周氏气的要上前理论,但是被周氏拉住了,周氏的脸色也不好。 “阮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阮兮放下茶杯,一脸无辜回答。 “就如你们看到的,表妹得罪了太子殿下,被他的人责罚。”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罪太子殿下?”周氏听见之后,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她并不知道是康周氏让康启慧去勾引卫昶的。 江阮兮扫了一眼打完二十大板,后背和屁股血迹斑斑瘫死在地上的康启慧。 “具体世怎么回事,只怕只有母亲你们问问表妹了,我和太子殿下刚说完话,正好要送太子殿下,表妹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直接朝太子殿下扑过去。” 周氏虽然不是很精明,但也不是傻子,想着康周氏平日的为人,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还不等她问,康周氏直接恶人先告状. “亏我们还将你当作是亲戚,你看见你表妹落难了,也不想着帮一把,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姨母怕是太看得起我了,表妹得罪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太子殿下,你叫我去跟表妹说情,万一太子殿下要是迁怒于我,可就不是表妹被打这么简单。到时候林家,甚至是康家,估计都会受到连累。” 康周氏额头不由得流汗,可心底到底还是不服气,觉得江阮兮是在危言耸听,“我看你分明是不想帮忙,说这些事情吓唬我呢?” 江阮兮嘴角泛起一抹讥诮。 “我是不是吓唬你,姨母大可以问问母亲,太子殿下如今尚未婚配,京都里面那些达官贵人送去的女人不在少数。前几日兵部侍郎,也是给太子殿下送了个美人过去,太子殿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让人打断了双腿,剜去了眼睛,几日之后,兵部侍郎家直接就被流放。姨母还有心思在这里与我狡辩,不如想想康家接下来会如何吧?” 康周氏彻底被吓到了,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严重。 这些她都没有听说过。 江阮兮看着她那副欺软怕硬的嘴脸,心中冷笑。 “母亲还是好好劝劝姨母吧,表妹虽然长得好看,但身份地位低下,哪里配得上太子殿下了?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太子殿下,林家难道是不想在京都好好待着了?” 想到会连累林家,周氏也顾不得姐妹情深了,也有点后悔让康周氏来。 他们林家已经被削去了爵位,要是再被太子记恨上,他们林家就彻底完了,周氏心中恨死了康周氏了的。 但是因为江阮兮在这里,忍着没有发作。 等到江阮兮走了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冷着脸呵斥。 “姐姐,你心里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了,就你那不要脸的庶出,竟然还敢肖想太子殿下,她也配?” 说完,狠狠的朝康启慧的位置吐了一口水。 她就说自己这个姐姐不过是出个门,她的亲生女儿康家的嫡女不带出来,结果却偏偏带个庶出的。 看来她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只怕是我那不听话的庶女,自己起了心思,自作主张做这样的事情。” 康周氏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康启慧身上。 周氏自然是不相信,康周氏眼睛珠子转了转,“妹妹,你难道真的将你那儿媳妇的话听进去了?” 周氏沉默,算是默认了。 康周氏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妹妹,你糊涂啊。我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我怎么也不会做害你的事情,你要是听信了江阮兮的话,就是中了她挑拨离间之计了。” 97你只需要听我的就行 周氏眸色微动,心中有些许的动摇。 见状,康周氏继续加大力度道。 “江阮兮就是在这里吓唬你,故意将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好让你我之间生了间隙,让我们反目成仇,到时候没有人帮你出主意了,她就能使劲欺负你了,你可别上她的当。” 周氏原本心中就对江阮兮忌惮和厌恶,如今被康周氏这么一说,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的倾斜。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周氏的心底想什么,只是一个表情,康周氏就懂了。 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的动心了,再加大一把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假意劝解。 “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害你呢?你自己想想,谁跟你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谁跟你才是最亲的?” 是呀,自己的姐姐跟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江阮兮虽然是跟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但是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关系也不亲。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越来越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周氏的心彻底的偏向康周氏了,“姐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没想到她两三句话,周氏就完全相信了自己,康周氏心中无比的得意。 只要周氏相信她,即使现在康启慧攀不上卫昶,但她也不是白来这一趟的。 她要除掉江阮兮,然后将她的嫁妆占为己有。 康周氏眼珠子一转,装作无意道,“姐姐,你之前和我说,林家的银钱,现在都掌握在江阮兮的手中,要是你想要的话,该怎么办?” 周氏也没有多想,以为康周氏只是简单的拉家常。 “寻常家中的开销都是她在打理,平时的开度她每个月都会给一点,要是有其他开支,我会在直接去问她要。” 康周氏嘴角一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氏。 “难怪你会被江阮兮给拿捏,你怎么就还真的这么老实,不找机会给她多要一些钱,给自己存一点私产?” “这都是一家人,加上林家家的产业也没有多少了,林家的很多开销,都是从她嫁妆里面扣的,我哪里好意思问她要?” “你将人家当成一家人,人家将你当成了一家人了吗?”康周氏继续拱火,“再说,林家的产业她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也就真的相信了?她现在既然嫁到林家了,她的嫁妆也是林家的钱,你干嘛要和她分的那么清。” 周氏好像是有点懂,也有点不懂,试探的问道,“姐姐的意思是……” “她手段那么厉害,难保她不会将林家的产业占为己有,你得赶紧让她吐出来,随便给自己存上一点私房钱,将来你动不了了,也不必看人脸色不是?” 这无疑是说到了周氏的心坎上,上次她为了林宁锟的前程,将自己仅存的嫁妆都赔了进去。 如今手中紧得都不敢出门,也舍不得买个像样的首饰。 再加上江阮兮现在已经把月钱减少到每月才不够十两银子,根本不够用。 要是每次都问江阮兮要,她还真的拉不下脸面来。 “那我该怎么办呢?”周氏彻底的相信了康周氏,“她软硬不吃,我根本就无从下手。” 康周氏眸中闪过精光,“明的不成,咱们可以来暗的,妹妹你只需要听我的就行。” ** 江阮兮回到房间,就叫来红叶。 “你去给族长送个口信,就将今日康启慧的事情说给族长听。” 红叶一愣,但很快的悟过来,双眼放着精光,脸上堆满着灿烂的笑容,对江阮兮伸出大拇指。 “夫人,你这招还真的是高啊,让族长知道康家人做这些事情,丢了林家的面子,一定不会让她们继续在林家住下去了的。老夫人也不得不让她们走人。” “走不走还不一定呢,只是我看母亲最近太闲,总得给她找点事情不是?” 江阮兮来到案桌前,写了一封书信,把信封好后递给红叶,“你让人给二小姐送信去,姨母来了,她总得过来看看不是。” 自从江雪柔的事情后,林清许再也没有回过林家,甚至与她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即使是在林家被削去爵位,也没有回来过。 不过也能理解她,自己名义上的儿媳妇,和自己的亲弟弟搞在一起,自己名义上的孙子,还差点成了自己的侄儿,这错乱的关系,她哪里还有心情回来。 好在最后结果是血脉没有紊乱。 可就这么件事而言,足够她沦为京都的笑柄,在李家抬不起头来。 林清许在收到消息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就回了娘家。 在看见江阮兮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有点不自然,“二嫂,着实是对不起,我们家侯爷这段时间很生气,我都没有时间回来看看。” 虽然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但是江阮兮知道因为林宁锟和江雪柔的事情。 像是以往一般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二妹妹不必解释,你的心情我都理解,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二嫂哪有对不起我,你也是受害之人,谁知道二哥仪表堂堂,竟然能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出来。”林清许并没有将这件事迁怒在江阮兮身上。 相反,她觉得林宁锟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出来,江阮兮肯定是不知道的。 娇养普通的外室也就罢了,定多是自己的名声被毁,可他跟江雪柔勾搭在一起,这分明是将林家族人,和李家的脸面踩在脚下。 这也就罢了,偏偏周氏是知道的,竟然还替林宁锟隐瞒,简直是助纣为虐。 “侯爷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不允许我回娘家,好在啸哥儿的确是他的亲孙子,侯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气就消了,我苦苦哀求他才答应我的。” 瞧着她面色苍白,面颊带着浮肿,江阮兮就明白,事情可能并非林清许表面上说的那么轻松。 “对了,我听你说,姨母来了?” 一阵寒暄感慨之后,林清许总算是说起了正事。 “是啊,她……” “哎哟,清许,你来了。” 江阮兮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康周氏浑厚的声音就传来。 98林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两人寻声看去,只见康周氏和周氏并肩而行出来,面色红润,瞧着起色不错。 “姨母。”不管如何,这是长辈,林清许率先对她行礼。 “我刚刚还在跟你母亲说,我来京都一趟不容易,想着趁我还在,就想你们一家都团聚,如今你回来了,也不知道婷婷能不能也回来看看我这个姨母。” 林清许微微皱眉,林婷婷出嫁的时候,她并没有回来。 一个原因是因为李熙生气林家的丑事,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林婷婷嫁得并不光彩。 她虽然是嫁入侯府,可到底是侍妾,镇国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三妹妹才成亲不久,只怕是没有时间来看你。” 林清许虽然没有回来,但是周氏和她说过林婷婷之间的约定,是以她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帮康周氏说话。 “这样啊?”康周氏脸上十分失望,“我刚刚还与你母亲说起婷婷呢,她出嫁这么久了,你母亲还挺想念你三妹妹的。” 如今还没入冬,但是康周氏的这番话让气氛瞬间的冷了下来。 林清许颇为尴尬,飞快的看了一眼江阮兮,却见她只是垂眸,并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周氏却装作没有看见,笑着对林清许道,“我看你今日来了,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上门去将你三妹妹接过来,了却你母亲的一桩心愿,也算是你尽了孝心,如何?” “这……”林清许犹豫片刻,最终是没有应下来。 “我虽然是镇国侯府的当家主母,可到底是出嫁的姑娘,家中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姨母还是问问我嫂子的意思吧。” 你要作死你自己作去,可千万别拉她下水。 一番话合情合理,找不到错处。 康周氏没有办法,又只能看着江阮兮,“我想侄媳妇也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这点愿望总能帮助你母亲实现吧?” 江阮兮这才掀开眼皮,眸中明显是携裹着寒意,“自然能实现。” 康周氏心中暗自的得意。 她就知道,江阮兮这种小媳妇,看上去厉害,可还是脸皮薄,当着林清许的面,肯定不会拒绝。 “红叶,去给母亲和姨母准备软轿。”江阮兮对着一旁的红叶吩咐。 康周氏一愣,满脸茫然,“江阮兮,你是不是弄错了?不是应该派人去给你三小姐送信,让她过来吗?” 给她们准备软轿做什么? “姨母不是说了,你们想要见三妹妹,我自然是准备软轿,让你们去见三妹妹。”江阮兮的眸中带着嘲讽,“只是我提醒姨母,三妹妹只是永宁侯府的侍妾,也算是永宁侯府的半个奴才,你们此番前去,永宁侯府能不能让你们见着,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奴才的亲戚自然不算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也不会以礼相待! 康周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去将你妹妹接回府邸来。” “那姨母只怕是要失望了。”江阮兮果断、干脆的拒绝,“当初三妹妹出嫁的时候,可是说得十分清楚,除非母亲死了回来吊丧,否则的话,永远不能回林家。” “这都过去了这久的事情,你怎么还能硬着心肠?”康周氏劝说道,“都是兄弟姐妹,你何必将这件事做得这么绝?” “要我三品诰命夫人上门,去接一个侍妾回家,我断然是做不到的。”江阮兮冷笑,索性将话说开了,“姨母和母亲可以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林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摸样,让康周氏和周氏气得牙痒痒。 特别是康周氏,江阮兮这么直白了当,分明是没有将她放在眼底。 “母亲,姨母,我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就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林清许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赶紧出来打圆场,“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子说话吧?” 周氏自然是乐意,看着自己姐姐,“那我们就先进去吧。” “二妹妹回来想必跟母亲有许多私密的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我院子里面还有许多事情,一会等二妹妹有空了再来我院子吧。” 说罢,拂袖而去。 康周氏面色抽搐,江阮兮这是跟自己有仇吧? 这母女两人有私密的话要说,岂不是就在告诉自己别跟去? “姨母,咱们进去吧?” 林清许见她迟迟不上来,好心提醒道。 江阮兮的话还在康周氏的耳旁回荡,她哪里还好意思跟上去? “你表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们有要紧的话就先说吧,我回去看看启慧。” 几乎是带着赌气的语气,康周氏飞快回了自己院子。 周氏知道她是生气了,满脸愁容,“你姨母这次怕是真的生气了,唉……” “母亲不必哀伤,要我说姨母这般受气纯粹是自找的。” 周氏皱眉,“她到底是你姨母,你怎么说话也没大没小的?” “母亲,不是我没大没小的,而是这个姨母太没有分寸了,咱们家中的事情,我都不好插手,她一个姨母又凭什么来对咱们府邸的事情指手画脚?” “你姨母只是关心我罢了。” “关心是关心,可是关心也应该有分寸,而不是在这里教唆你做些不应该的事情。” 周氏知道她平日里素来跟江阮兮好,只当她是偏心江阮兮,也生气了,“你平日里不回来就算了,这一回来就开始训斥我,合着你就是不让我舒心是不是?” 在看儿媳妇的脸色就罢了,如今女儿回来,以为可以找个人倾诉,可是哪里想到自己女儿还是不向着自己,她真的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林清许知道周氏的性格,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太多,语气难得软了几分。 “母亲,我哪里是训斥你,只是希望咱们家和和睦睦的,三妹妹的事情是她自己选择的,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得罪了嫂子是小事情,要是那永宁侯府因此不满的话,到时候三妹妹日子难过,你岂不是更伤心?” 99她康启慧去勾引谁? 一个姨娘,没有永宁侯府的同意,哪里能轻易的出门? 林家之前也是侯门,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最是清楚。 “罢了,你三妹妹的事情,就再等一等吧。” 眼见她是真的听进去了,林清许这才高兴,“娘,咱们先进去吧。” ** 安顿好了周氏之后,林清许才去了江阮兮的院子。 看见江阮兮坐在摇椅上面,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她叹息道,“看来二嫂气量大,应该是没有将姨母的话放在心上。” 江阮兮放下书本,给她递了一杯茶。 “谁说我没有放在心上?她成日里教唆母亲找我不痛快,我自然是不能忍受。” 林清许接过茶哭笑不得,“所以二嫂找我回家就是为了说这个?” 红叶端了一点瓜子出来,“二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个姨老夫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来看老夫人,我看她八成是为了将表小姐送出去才来京都的。” “红叶,胡说什么?”江阮兮呵斥。 但是红叶明白,她并不是不让自己说。 “夫人,你拦着奴婢,奴婢也要说,这姨老夫人压根就没有安好心,前段时间央求夫人,让您和大夫人带表小姐出去见见世面,夫人不答应就央求大夫人带去娘家,大夫人不答应,她还死皮赖脸的说大夫人没有将她当成亲戚。” 表小姐一个小官小吏的庶女而已,还敢肖想京都的那些达官贵人? 她也配? “原本以为她经过两次就消停了,可是哪里想到,昨日在知道太子殿下来了林府之后,她竟然让表小姐不要脸的扑上去,太子殿下是谁呀,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姨老夫人不要脸,不要命不要紧,可要是连累林家如何是好?” 红叶一番倾诉之后,林清许惊得目瞪口呆。 “二嫂,我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这么糊涂。” “夫人和大夫人的话,老夫人都听不进去,所以夫人着急了,才请二小姐回来劝说一下老夫人。”红叶又开口说道。 江阮兮莞尔,“让二妹妹见笑了,红叶这丫头口无遮拦,她说得太夸张了。姨母不知道分寸,我相信母亲是知道的,断然不会做出让林家抄家流放,或者满门砍头的事情出来。” 抄家流放、满门砍头这几个字眼深深的刺激到了林清许,她作为侯门媳妇,对于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也是听过的。 就前不久,御史大夫家就是因为得罪了宫中的贵人,直接就被抄家。 好好的功勋权贵,几代忠良,就这么消失了。 这句话带着威胁、又带着几分提醒。 “二嫂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劝说母亲的。” 有了这句话,江阮兮就放心了。 中午吃了饭之后,林婷婷就拉着周氏,在屋子里面说了好一会话,大意就是让她不要被康周氏给蛊惑,到时候把林家给彻底的作没有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姨母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到了现在,周氏依旧觉得自己的姐姐不会有什么问题。 “母亲,你难道没有听说最近御史大人家的事情吗?”林清许一脸严肃。 周氏想起前段时间,京都三品大官,就因为得罪了勋贵,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她的脸色变的惨白。 “姨母虽然与你有血缘关系,可到底跟你不是一家人了,要是咱们林家被流放,姨母难道也会跟着去不成?”林清许继续劝道。 自然是不会的。 周氏后怕,想着康启慧得罪卫昶事情,双腿都开始发软。 “好话歹话我都说了,分量轻重你自己掂量,可别到时候出事情,你来找我帮忙。上次我能给你银子,但要是抄家流放,我可给你求不了情面。” 周氏彻底怕了,“胡说,母亲就算是再糊涂,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见她是真的听进去了,林清许才放心。 眼见时间不早了,她打算回府。 想着康周氏的为人,怕她心软被康周氏蛊惑,想了想道,“姨母之前不是说要表妹在京都见见世面吗?等表妹好些了,不如姨母来我府邸坐坐?” 康周氏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道,“你表妹伤势比较重,只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江阮兮心底泛冷,她哪里是想要等一段时间,她这分明就是不想去。 也是,镇国侯府世子死了,老侯爷年纪大了,啸哥儿年纪还小,家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男丁。 她康启慧去勾引谁? 得不到好处,上门拜访还要贴送礼,她这个抠门的姨母怎么可能亏本生意? 送走了林清许,皇宫里面也传来消息。 江长军被斩首。 是江长军一个人,而并非是江家。 如今已经是秋末了,院中的树木,都开始泛黄,有些还落下来了的。 看着地上掉落的树叶,江阮兮嘴角泛起一抹讥诮,江家为了所谓的权贵,还真的舍弃了江长军。 也不知道江长军在知道自己被抛弃之后,心底会是什么感受。 她忽然之间就想去看一看。 于是心思一动,便吩咐红叶道,“你让人去太子府邸送个帖子,就说我想去大牢看一下江长军。” 现在江长军被关在大牢,没有太子和陛下的命令,谁都见不了。 所以,她要是想见江长军,只能是求卫昶,希望他能让自己见见江长军。 红叶办事效率很快,临近中午的时候便传来消息,“夫人,太子殿下答应你的请求,会安排人带你去。” 下午,江阮兮就坐着马车离开,康周氏瞧着之后,眼睛珠子不由得转了转,接着就吩咐康启慧。 “我听你二表哥一直在院子里面,你还不曾去见过吧?” 康启慧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变的苍白,“母亲,我身子骨还没有好……” “等到你的身子骨好起来,那还需要多久?能够起来走动,就赶紧办事情,你能够等,但是你想想你姨娘能等吗?” 知道无论如何也是推脱不过的,康启慧咬牙,“母亲,我知道了。” 康周氏非常满意,林家虽然落魄了,但是林家再怎么也比康家好。 100你快说,那人到底谁? 之前求着周氏帮忙,她总是推辞不断,如今她倒是要看看,等到两家人彻底成为一家人的时候,她还推辞不推辞。 江阮兮到了大牢,在狱卒的带领之下,总算是见到了江长军。 以前的贵公子,锦衣玉食,少年意气风发,如今的江长军,衣衫褴褛,浑身又脏又臭,落魄得跟街道的乞丐没有区别。 “江长军,有人来给你送行了。” 随着狱卒的叫喊声,江长军缓缓抬起头。 逆着光,他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依稀只能看见个轮廓。 “二哥,别来无恙。” 柔弱的声音,让江长军心头一震。 愤怒与不甘,还夹杂着是滔天的恨意席卷全身。 哪怕是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着,此时的他也只想杀了眼前的人泄愤。 “江阮兮,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他扑了过去,却被牢房的门给挡住,所有的怒火集中在眼底,像是要将怒火给烧死一般。 江阮兮见他这一副狼狈,想要杀了自己却又杀不掉的样子,心底别提多痛快。 “二哥,你我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我若是贱人,你又算什么东西?” 江阮兮平视着眼前如同烂泥一样的人,眼底一片厌恶,“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如今的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我来这里只是想要问你,江家谁在偷换我的命格?谁想要要的我命?” “江阮兮,你的命原本就是江家的,何来还你命一说?你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让三妹妹和我含冤而死,只要是江家的人,都会想要你的命。” 看着他眼底满不在乎甚至是不屑的样子,像是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他对这件事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江家人为了江家的名誉,为了江家的前程,他们不管你的死活。”到底是不放心,江阮兮开始诱导,“倘若是你愿意跟我说实话的话,我可以帮你。” “江阮兮,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江长军根本就不上当,“就凭你,一个妇人?你以为你能对抗得了江家?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将我救下来?” “若不试一试的话,你怎么就知道不行?” “江阮兮,江家抛弃我,我一点也不怨恨,我生在林江家,长在江家,我的命本来就是江家给的,如今江家要我为了江家的荣誉献身,我义不容辞。” 瞧着他大义凛然的摸样,江阮兮微微皱眉。 “江阮兮,你我兄妹一场,听我一句劝,靠你对付不了江家的,你一个妇人,哪里有能耐对抗宿命?” “看来二哥的确知道那人是谁,对吧?” “是又如何?”江长军索性承认。 “他是谁?”江阮兮的情绪激动起来,双眼几乎猩红。 江长军却笑了,笑得那么张扬,“江阮兮,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哪怕是我死了……呃……” 说着说着江长军的声音顿时就僵住,兴奋的表情瞬间变得难过。 江阮兮意识到不对劲,朝着身后的狱卒说道,“不好了,犯人中毒了……” “你快说,那人到底谁?” 着急万分,江阮兮也顾不得什么,冲到了栏杆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双手。 “他,他是……”江长军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想要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说呀,他到底是谁?是谁?” 好不容易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江阮兮的双眼里面好像是渗透着血丝。 她极力克制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此时此刻只想将害了自己一辈子的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二……妹妹……”最后一刻,江长军伸出自己的手,好像是要抚摸江阮兮,她下意识的偏开头,江长军的眸光闪动,接着就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 “林夫人,江长军已经死了。” 狱卒检查之后,心底也带着几分怕意,“林夫人,这是皇上下旨要斩首的人,如今死了……” “狱卒小哥放心,我会和太子殿下说明一切。”江阮兮早已经恢复正常,想着刚刚的场景,她的心底依旧是不能释怀。 “多谢林夫人。” 江阮兮出去之后,便坐着马车回了侯府。 马车内,她心神不宁,脑海里依旧是江长军去世的那一瞬间。 看着掌心的物件,她内心的情绪却在不断的翻滚。 这是一块玉佩,是江长军临死的时候给她的。 他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 曾经,江阮兮以为江家的那一群人都是冷血之人,可现在江长军给自己这块玉是什么意思? 但想着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江阮兮心中对他们的恨意没有减少。 你以为给一块破玉佩,就能洗刷自己做的那些罪孽吗? 门都没有。 你害怕江家,愿意为了江家的荣耀去死,可是她江阮兮做不到。 她江阮兮这一辈子只会为了自己而活。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林家,江阮兮才下了马车,红叶见到她,快速的迎了上来。 脸上一片焦急,“夫人,出事了。” 江阮兮将玉佩收拾好,淡淡道,“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进去说。”红叶扫了一眼四周,小声道。 江阮兮颔首,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看到润如跪在地面,脸上还有深深浅浅不一的伤痕。 见到江阮兮后,直接就哭了起来,“夫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叶递过来一杯热茶,江阮兮喝了一口,顺了一口气,“脸上这些伤,莫非是老爷弄出来的?” “夫人,若是老爷弄出来的,我哪里有脸皮来跟你说这些?我这些伤是姨老夫人弄出来的。” 江阮兮一愣,“润如,你知道我最痛恨的便是撒谎的人。” “夫人,奴婢哪里敢对你撒谎?”润如着急了,“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若是奴婢撒谎,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收起你的眼泪,从头到尾好好说。” 润如知道她是相信自己,这才放心,但想起下午的事情,她的脸上又带着几缕愤怒。 101她就想这么息事宁人吗? “表小姐下午来看老爷了,我原本以为真的就是过来看看,但是表小姐是个不安分的,趁着我出去倒茶的时候,公然勾引老爷。” “润如,这句话关系到表小姐的名声,你可不能胡说。”一旁的红叶淡淡道。 润如又哭了起来。 “我的红叶姑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奴婢哪里敢撒谎,表姑娘出格未出阁的姑娘,名声自然是重要,可表姑娘就是个不安分的。我才倒了一杯茶的功夫,她身上就穿着清凉,只剩下肚兜坐在老爷的大腿上。 我当时也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想着这表小姐屁股才被打了,哪里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可我揉了揉眼睛,那不是表小姐还能是谁?” 想着康启慧平日里柔柔弱弱不吭声的样子,红叶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胆子会这么大,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这跟你脸上的伤有什么关系?”倒是江阮兮淡定的问道。 说起正事,润如又捂住自己的脸。 “我进去的时候,打开了门,风吹过去,老爷头顶上的帽子恰好就掉了下来,许是表姑娘还没有见过老爷的真正样子,直接就被吓到了,惊得跌落在地面。 她原本伤势就没有好,这一下就跌出问题来了,怎么也起不来,而且裤子上面还有血迹。奴婢害怕出大事情,就找人将表小姐送回去。可姨夫人看见表小姐受伤,就觉得是奴婢做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奴婢。” 想着康周氏的为人,江阮兮自然是相信她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奴婢受伤都是小事情,可表姑娘那么不要脸惦记着老爷,这分明就是没有将你放在眼底。奴婢是替夫人觉得憋屈,所以才想要告诉夫人。” 润如的话在耳旁回响,江阮兮却挥了挥手,“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守着老爷吧。” 润如傻了眼,也停止了哭泣,她不敢相信,江阮兮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不是应该出来帮自己主持公道,狠狠的教训康启慧,毕竟自己是江阮兮的人。 “怎么,还有事情?” 听到她冷冽的声音,润如想起江阮兮的狠,她可不想再回那湿冷苦寒的后院干脏活。 润如回神之后立马磕头,“奴婢不敢,奴婢这就下去。” 等到润如走了之后,红叶才说道,“夫人,这润如说的话不可全部相信。” “她自己受了委屈,不过是想要我帮她出气罢了。”江阮兮拨了拨茶杯,“这件事她不敢撒谎,只是我之前以为老爷经过这件事之后,是真的戒了心思,却也没有想到是在装模作样。” 受伤的康启慧能硬坐在他腿上去? 压住心底的厌恶,江阮兮想着林宁锟如今的摸样,心底却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 就林宁锟这一副丑陋的样子,只怕是真的将康启慧给吓到了吧? “你去准备一点礼物,这表小姐受伤了,咱们也应该去看看不是。” “是,夫人。” 趁着月色正浓,江阮兮带着红叶去了后院。 只是这才走几步路,屋子里面就传来哀嚎声音。 “我的好妹妹,你看看你家的奴才,竟然把我们启慧欺负成了这个样子,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以后可怎么办。不成,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得为我做主。” 江阮兮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就推开门,“不知道姨母想让母亲如何为你做主?” 屋子里面,除了康周氏和周氏之外,还有贺氏。 “你来得正好,你后院的奴才将启慧欺负成了这个样子,你该如何解释?” 周氏也劝道,“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就交给你姨母发落如何?” “母亲就这么相信姨母说的话?也不问问事情的缘由?”江阮兮倒是没有理会两人,目光落在康启慧身上。 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只低着头,根本就不敢与她对视。 周氏不满的皱眉,“什么缘由能有你表妹的命重要?” “那我就想问问表妹,大白天的,你去后院做什么?我怎么听润如说,你光着身子坐在老爷的腿上?” 康启慧面色惨白,弱不禁风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牙齿也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仿佛是在承受巨大的侮辱。 “什么,你坐在锟儿的腿上?”周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几乎是恨不得要撕烂康启慧,“你这个下贱坯子,你勾引太子殿下还不满意,还想要肖想我们家锟儿?” 在周氏的眼底,自己儿子长得好看,又有才能,就算是要纳妾,也得找个家室地位匹配的,区区一个庶女,在她看来就是痴心妄想。 “我的妹妹,你激动什么,这启慧还没有说什么,八成是谁在挑拨离间,故意说这些的。” 康周氏挡在周氏前面,周氏顿时就止住了脚步,有点怀疑的回头看向江阮兮。 “母亲若是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老爷的话吧?”压住心底的厌恶,江阮兮说道,“不如母亲去问问老爷,看看有没有这件事?” 康启慧几乎是要昏死了过去,康周氏见事情瞒不住,这才说道,“哎哟喂,这少女怀春,启慧仰林宁锟,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我看不如宁锟就收了启慧,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如何?” 周氏沉默,一旁贺氏微微皱眉。 眼看这场闹剧不知道折腾到合适,她道,“二弟妹,男人纳妾不过是人之常情,我看你就大度一点,不如将启慧表妹给收了。” 只有康周氏的目的达成,才不会继续闹腾。 她早就厌烦了这样没完没了的生活,只想赶紧结束。 江阮兮对林宁锟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是纳妾,她也无所谓。 但是前提是不打扰自己。 康周氏的心思,她十分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要借着康启慧的关系,光明正大的插手林家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一向厌恶康周氏的大嫂,这个时候竟然会帮着康周氏说话。 她就想这么息事宁人吗? 江阮兮可不会让她如愿。 102姨母想要什么补偿? “什么亲上加亲,要是表妹当了老爷的侍妾,那姨母今后就是侍妾的亲戚,在我们钦朝,侍妾的亲戚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姨母今后来林家,可不是母亲同意或者姨母想来就能来,必须得经过我的允许。 至于启慧表妹今后若是做错了事情的话,我也必须知会姨母,要打要骂,甚至是要卖掉,全凭我做主。姨母和启慧表妹,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这就去问问老爷的意思,若是老爷也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倒是同意启慧表妹进门。” 她的这番话,康启慧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康周氏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咱们都是亲戚,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情?” “我绝情?那启慧表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有想过后果?再说了,我说的只是事实罢了,并非是在这里危言耸听。”江阮兮语气凛冽,“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问问大嫂,她饱读诗书,精通礼仪,对这些事情最清楚不过。” 贺氏皱眉,江阮兮明显是在讽刺自己。 既然知道这些规矩,还劝她大度。 她心底哭笑不得,看来江阮兮是记上她的仇了。 “母亲,我只是去看二表哥,谁知道我这身子弱不禁风,走到二表哥跟前就跌倒了。二表哥只是好心搀扶我了一下,谁知道竟然被他的丫鬟看见误会了。” 转而眼泪汪汪的看着江阮兮,“表嫂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并非是你们想的那般。” 康周氏皱眉,下意识的去看康启慧,似乎是在责备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康启慧根本就不去看她,明显是在躲避。 江阮兮心知肚明,康启慧怕是是看见了林宁锟的真容,被恶心到了? 也是,女人年少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被男人的外表所迷惑,康启慧也是个俗人,自然是幻想自己夫君丰神俊朗,但是刚刚在看见林宁锟真面容的那一刻,她真的是被恶心到了。 哪怕是康周氏拿她的姨娘威胁她,她也顾不了其他了,她现在只想着,把这个强塞的亲事推掉。 “表妹可想好了,这种事情最忌讳的便是出尔反尔。”江阮兮好心的提醒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康启慧不敢去看康周氏刺人的目光,心虚的说道。 江阮兮很满意,起码这个表妹这会很识趣。 “不成,两人既然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断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姨母想要怎么办?”江阮兮语气嘲讽,“启慧表妹自己不愿意,总不能强行逼迫吧?” “自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哪有她自己做主的?” “姨母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正儿八经的婚事,的确是由父母做主。可纳妾的话,若是当家主母不同意的话,这婚事就成不了,这件事只要我不点头,就算是母亲同意也没有用。” 康周氏面色发紧,目光凶狠。 如今硬碰硬的话,对自己的确是没有好处。 她转头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侄媳妇,不管如何,这件事对于启慧来说到底是吃亏,你们总得给点补偿吧?” “姨母想要什么补偿?” “总得给点银子吧?” 看着她一脸算计的样子,江阮兮心底发冷,“姨母这是想要趁机讹我?”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不过是想让你给点损失费。”康周氏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妥。 “不过我也不是白白拿你的银钱,这样吧,姨母最近在做一笔生意,你不如投上一点银子,到时候与你分红如何?不是我说,这一笔买卖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要是旁人的话,我可能还不会让她入股,我都是想着咱们是亲戚,所以才便宜了你。” “姨母想要多少?” 康周氏见她松口,以为是她同意了,笑的眉头皱纹飞扬,“一万两。” 红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康周氏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一万两可以买多少个表小姐这样的侍妾? 这不是摆明了当江阮兮是傻子吗? “好啊,我这就去给姨母取一万两。” 红叶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江阮兮竟然答应了? 就连康周氏和周氏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们以为江阮兮会拒绝,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可断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痛快。 “怎么,姨母这是不满意?”江阮兮反问道。 “没,没有,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康周氏赶紧说道,“马上把银子给取来。” 江阮兮嘴角微微上扬,“姨母别着急,我年轻媳妇,不怎么懂事,姨母生意上面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不如这样吧,这些银钱我就算是给母亲入股的,以后得了益,你直接给母亲如何?权当是我孝敬母亲了。” “这可是你说的。”康周氏想了一下,好像生怕她后悔似的,“免得以后有什么纠纷,不如咱们就写好条约,你看如何?” 这哪里是想着避免以后有什么纠纷呀,这分明是害怕自己后悔。 她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反对,“好呀,那就写明这银钱是母亲出的便可,你们的生意与我无关。” 康周氏简直是求之不得,不一会下人就端来笔墨纸砚。 签订好了条约之后,两人按下了手印,江阮兮笑了笑,“姨母先等着,我一会就让人将银子给你送来。” 瞧着这件事解决,贺氏不由得摇摇头,康周氏怕是怎么死的都知道,这会竟然还高兴得起来,只怕到时候哭都没有机会。 江阮兮走了之后,康周氏看着合约十分得意,就连带着庶女拒绝婚事的事情,都被抛之脑后。 “我说妹妹,你这个而儿媳妇也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好对付,瞧瞧咱们略施小计,这银子不就到手了?” 周氏也觉得奇怪,江阮兮这一次怎么就答应得这么爽快。 但是只要能够将江阮兮的银子骗出来,她的心底还是非常高兴,“还是姐姐有办法。” “那是当然的了,这只是开始。咱们以后还有更多的办法,务必要将她的嫁妆掏空。” 103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周氏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可身边的满月进来说道,“老夫人,族长来了。” “他来做什么?”周氏面色不悦,“他还有脸进我们林家的门?” 康周氏知道她与林润坤之间的过节,眸光闪了闪,“妹妹,万事别激动,收拾这种老匹夫咱们有的是办法。” “姐姐有什么妙招?”周氏如今对康周氏非常的信任,自然是不会怀疑。 康周氏凑到周氏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周氏面色大骇,“姐,姐姐,这不好吧?万一要是闹出人命可怎么办?” “放心,我之前都试验过好几次,不会有事的,你不是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周氏的心底还是很犹豫,康周氏又道,“罢了,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姐姐。” “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姐姐,我这就按照姐姐的意思办。” 康周氏心底满意,送走了周氏之后,她回头看着康启慧,脸色立马就变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母,母亲息怒。”康启慧显得极其的害怕。 “不过罢了,好歹也让她大出血了一番。” 康启慧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康周氏悠悠的说道,“林家那些银子,我迟早会拿到手的。” 康启慧面色惨白,她很想提醒康周氏,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但是她并不敢。 回去之后,江阮兮就让红叶在库房取了一万两银子。 “夫人,你还真的要送银子出去?”红叶吃惊的说道。 “怎么,你当夫人是在撒谎吗?” 红叶抿唇,淡色的眸中带着几分不甘。 “可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便宜老夫人和姨夫人了?而且这件事分明就是表小姐的错,到头来却要夫人为此买单,奴婢怎么都想不明白。”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家夫人的银子是这么好拿的吗?” 红叶仔细想了想,自从林宁锟回来之后,江阮兮好像还真的没有吃过亏。 她这才放心,“奴婢这就去。” 红叶将银子送给康周氏的时候,康周氏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算你家夫人识趣。” 她家夫人什么时候不识趣了? 红叶气得胸口疼,若不是想着江阮兮的嘱咐,她真的都想发火。 “姨夫人,你可清点好了,免得到时候说数目不对。” 红叶其实纯粹就是想要恶心一想康周氏,可是她实在是太低估了康周氏的脸皮,康周氏竟然真的开始数了起来。 红叶气得心肝疼,她竟然怀疑夫人? 于是在康周氏清点完了之后,红叶扭头就走,但是在穿过走廊拐弯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前面也来了人,两人就这么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哪个不长眼睛的……” 红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她后面的话也没有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语气依旧不善,“表小姐,麻烦你走路长点心眼好不好,你身子骨还没好,我可到时候不想被牵连。” 康启慧面色泛红,显得极其的不好意思,她自然是知道红叶在说刚刚的事情。 “红叶姑娘,我想见见你家夫人。” “夫人忙着,哪里有空见你。”红叶想起她做的那些是,眼中不由的流露出嫌弃。 康启慧抿了抿唇,“红叶姑娘,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的……” 红叶看着她处处可伶的样子,到底是有些心软,“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家夫人见不见你,那我就不敢保证。” “红叶姑娘,谢谢你了。” 康启慧几乎是喜极而泣。 不一会,红叶就带着康启慧见到了江阮兮。 “表……夫人,真的对不住,我知道我不敢求你原谅,但是我做哪些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我也不是故意要勾引表哥的。”见了江阮兮,康启慧直接就跪了下来。 江阮兮倒是不见怪,也没有阻拦,只是挽着袖子剪着树枝,漫不经心道,“哦,表小姐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康启慧的表情一僵,一副欲言又止。 半响,嗓音带着哭腔,“林夫人,我知道凭我的身份,不配叫你一声嫂子,但是我只是想要我姨娘活命。” 江阮兮沉默,康启慧知道她不相信,咬咬唇说道,“夫人,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知道我母亲和林老夫人做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我如今坦白,只是想要夫人帮帮我。” “康启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咔嚓一声,江阮兮剪断了一根粗大的树枝,神情冷漠的像是冰一般。 虽然没有俗世的娇柔,但是整个气场冷艳耀眼,并不比其他女子差分毫。 再回想起林宁锟的样子,康启慧心底怎么也想不明白,林宁锟是有多眼瞎,家里这么娇艳的美娇娘不要,非要去惦记别的女人。 “对不起,夫人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 康启慧明白,其实自己坦不坦白,对于江阮兮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是她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 “康启慧,林家并非只有林宁锟一个男人,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康启慧脚步一顿,有些不明白。 江阮兮放下剪刀,笑得比起三月的阳光还暖和,“我大嫂这个人虽然刻板,但是却极其注重规矩,若是成了一家人,怕是你母亲也奈何不了。” 康启慧顿时就明白了,几乎是喜极而泣,“多谢夫人指点。” 康启慧感恩戴德的走了,红叶却陷入了担忧,“夫人,这样大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她就算是再傻也听得明白,夫人这是叫表小姐去勾引大老爷。 “她不是说男人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劝我大度,这次我就看看她怎么大度。” 红叶想起下午贺氏说的话,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没有想到夫人还是个记仇的! “可表小姐要是真的进了林家,到时候姨老夫人还会消停?”红叶担心的问道。 江雪柔勾了勾唇,“也得看看这个表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而且就算是进了林家的门,在大嫂的手下,想必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104妹妹还是不相信我? 贺氏那种刻板讲究大家规矩的人,一个侍妾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贺氏不是最喜欢坐壁观花,只是这一次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解决了林家的事情,江阮兮又想起江家的事情。 手中来回的摸着那块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玉有什么意义。 但江长军临死前给她的,一定不会单纯的给她,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江阮兮的神色变得冰冷起来。 “红叶,准备一些厚礼,明日去太子府邸。” 第二天,红叶早早的起来帮江阮兮收拾好,江阮兮心绪不宁,红叶朝着前院看了一眼,“夫人,昨日老夫人很生气,这会怕在发火,咱们早上要过去看看吗?” 万一老夫人找不痛快,该怎么办? “她银钱已经拿到手了,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江阮兮漫不经心道。 “听说是昨日族长找了老夫人。” “哦?”江阮兮顿时就来了兴致,“族长说了老夫人?” “岂止是说了,简直把老夫人批得体无完肤。”红叶绘声绘色的说道,“大概就是说老夫人不要脸,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表小姐得罪太子殿下那件事,族长怕是着急了,生怕因为咱们府邸的事情影响到了林殊老爷的前程。” 之前的林家全部仰仗着侯府,所以哪怕林润坤是族长,都对林家敬仰三分,即便是有些时候真的生气,却也不会真的与侯府过不去。 可如今世道变了,林家爵位被削掉了,林宁锟的前途也没有了,林氏一族的振兴就落在了林殊的身上。 族长自然是不允许林家做的事情影响到林氏一族的前程。 “她要是个识趣的,就应该安分守己。”江阮兮摸了摸红叶给自己梳的头发,十分满意。 “只是可惜了,老夫人还没有意识到林家如今的情况,总以为林家还是之前高高在上的林家,自然是不会服气,说不定这会还跟姨母在谋划什么呢。” 想起上次的老鼠药,江阮兮留了个心眼,“你让人去跟族长透露一点消息,免得到时候他一把年纪了,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红叶也被震惊到了,“夫人,你说老夫人想要族长的命?”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老夫人就算是再怎么混账,可是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要是母亲一个人的话,她肯定是做不出来这些事情的,但是如今并不是母亲一个人……”江阮兮顿了顿,“但是有个坏心眼的人在身边,这件事就真的说不定。” “罢了,这件事也不着急,咱们还是先去太子府邸吧。” 江阮兮走了之后,周氏就在跟康周氏吐槽。 “那个死老头,之前靠着林家的时候,对我是低声下气,生怕得罪我,如今倒是好了,知道侯府败落了,竟然就开始数落我的不对,那是什么语气,竟然还敢命令我,这要是换做是之前的话,我非要他来求我。” 为了林殊那个畜生,他倒是豁得下老脸来骂自己。 当初他要是对林宁锟这么上心的话,林宁锟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妹妹,这世人就是这样,辉煌腾达的时候,就跟在你的身后溜须拍马,当你落魄的时候,就狠狠地踩你一脚。” 迎高踩低,周氏深以为然,“还是姐姐对我好,林家如今就算是落魄了,但是姐姐也没有嫌弃,还与我来往。” 康周氏看着自己这个蠢妹妹,笑了笑,“那是当然,你我是亲姐妹,你就算是落难了,也还是我的姐妹。” 周氏感动得一塌糊涂,康周氏又道,“不过妹妹,林家族长这么欺负你,你当真能够忍得了?” “忍不了又能如何?他是林家的族长,今后我们林家还得依仗他。” 此时她自然是只能忍气吞声。 康周氏眸光闪了闪,“上次我交给你的法子,妹妹还没有行动?” 周氏心里不安,“姐姐,我怕我到时候拿捏不好,弄出人命。” “这么说来,妹妹还是不相信我?”康周氏冷下脸来。 “我……” 周氏不断的搅动这手绢,心里十分的挣扎。 康周氏把她的一切动作都净收眼底,亲密的拉着她的手。 “我的好妹妹,要想出口恶气,那就必须霍得出去,你要是真的做不到,也不用勉强,也就是白白浪费我一番心意罢了。” “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办。这次一定要为林家出口恶气。” 周氏到底是不忍心让康周氏伤心,咬咬牙便同意了。 康周氏眸光闪了闪,“对了,我刚刚看着江雪柔出去了,不如你直接就用江雪柔的名义送去?” 周氏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康周氏又解释道,“好妹妹,要是不出事的话,你也出了一口恶气,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反正跟你又没有关系,你说是不是?” 周氏一开始还十分的纠结,但是现在的话,已经彻底的不纠结了。 不管是任何事情,只要自己不沾手,她还怕什么? ** 江雪柔到了太子府邸,等了许久才见到卫昶。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抽时间来见民妇,民妇感激不尽。” “林夫人客气。”太子表情淡淡,看不出来喜怒,“听闻昨天江长军死的时候,夫人在场?” 江阮兮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承认。 “江长军的体内应该是早就中毒了,只是民妇到的那一刻,恰好毒发身亡,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旁人。” “畏罪自杀,陛下已经查明了这件事,与旁人没有关系。” 江阮兮顿时明白了。 也就是说,江长军的事情,现在是连累不到江家了。 他们还真的是狠心,舍弃了一颗棋子,保全了整个江家。 不过,他们也真的舍得下血本,那可是他们的亲认。 想起江长军最后那漠然的眼神,江阮兮从怀中拿出玉佩,递到卫昶面前,“太子殿下,你见过这玉佩吗?” 玉佩通体温润透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 105到底怎么回事? 可除了这一点之外,再也看不出来别的名堂。 卫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他的手纤细修长,白皙的肌肤几乎要与白玉融为一体。 江雪柔见过好看的人,就是还没有毁容时候的林宁锟。 在上辈子的江雪柔眼底,林宁锟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但是自从见了卫昶的风姿绰约侯,她才发现自己犹如井底之蛙。 在卫昶的高贵出色容貌面前,林宁锟的俊朗就像是田间内那棵耀眼的野草而已。 “林夫人,你这一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卫昶话打断了江雪柔的思绪,她迎着他清冷的眼神,冰凉刺骨,但气里面夹杂者一丝激动,只是很细微,若不是江雪柔与他说了几次话,怕是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可江雪柔奇怪的问道,“太子殿,可是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林夫人可曾听说过无名岛?”卫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问题。 江阮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的问题,“无名谷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殿下口中的无名岛的。” “无名岛和无名谷并不是同一个地方,但是也是有关联的。”卫昶直接对她解释。 “林夫人深居内宅,对有些江湖中的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这无名谷是江湖门派,传闻子弟众多,他们大部分装扮和普通百姓没有两样。但是这无名岛,是凌驾于无名谷之上。” 转而,双眸看向手中的玉佩,淡淡道,“这玉佩,就是无名岛里面人的身份象征。” 江阮兮没有想到,这看着不起眼的玉佩,来头竟然会那么大。 这是不是说明,江家或是江长军是无名岛里面的人,但是即使不是,应该也是与无名岛里面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卫昶手指轻轻的婆娑着玉佩,语气幽深,“林夫人,这么多年,朝廷对于无名岛的力量,是十分的忌惮,本宫也是一直在打听无名岛的信息。” 江阮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卫昶突然和自己说这些,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她上一世的时候,一直被囚禁在后宅,侯府以外的事情,她也只是听说很少,要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边度,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是知道无名谷,更别说无名岛了。 本以为拿给卫昶看,看他见识多广,可能会认识这块玉佩,到时候知道这玉佩的来路,可以找到到底是谁换她的命格。 但是没想到,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现在被卫昶怀疑。 敛一下情绪,江阮兮强装镇定。 “殿下,民妇常年深居内宅,哪里会知道什么无名岛,这块玉佩还是江长军临死前,强塞在我手中的。我想着这玉佩对于殿下查江家的事情有用,所以就拿来给殿下的。” 无名谷的弟子众多,平时都隐藏身份在民间行动,这对于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在加上无名道人和边度大师也是出自无名谷,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扮演什么身份,但是她不能让卫昶知道她与他们之间有联系。 不然,要是被卫昶怀疑了,给她套上一个也是无名谷里面的人,那她就完了。 “林夫人觉得,江家和无名岛有关系吗?”卫昶似笑非笑的问道。 江阮兮心中一缩,一脸无辜,“民妇并不知。殿下也知道,我与江家的关系并不亲密,而这玉佩是江长军给我的,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撇的一清二楚,卫昶的眼眸变的幽深,“人已死,林夫人说的并没有任何证据?” 卫昶这是不相信她,江阮兮也没有生气,不慌不忙道,“殿下,要是民妇和无名岛有关系,断然不会蠢到将玉佩拿来给殿下看。” 卫昶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后,将玉佩还给她,“本宫当然是相信你的。但是既然这玉佩是江长军赠予夫人的,那你便好好收着便是了。” 晶莹剔透的玉佩,本该爱不释手,但是现在好像是烫手芋头一般。 江阮兮并没有接,“民妇只是一个妇人,并不认识什么无名岛,正好殿下现在在找寻无名岛,不如殿下收下这玉佩吧。要是能够帮助到殿下,也是民妇的荣幸。” “林夫人客气了,这也只是个信物而已,对本宫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帮助,他日要是本宫有需要到,林夫人再借给我就是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上了,江阮兮也不好是再推脱,只能是拿回玉佩。 从卫昶府邸出来之后,江阮兮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上辈子她深居内宅,直到临死的时候,心还在林宁锟的身上,哪里会跟什么无名岛扯上关系。 可是如今,与自己交换命格的人,难道跟无名岛有关系? 想着边度,想着无名道人,江阮兮的心情越发的凝重起来,难道他们是在欺骗自己吗? 不,边度是不会骗自己的,但是他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夫人……”出来之后,等候在门外的红叶就迎了上去。 “先回去吧。” 江阮兮上了马车,手中来回的摩擦着玉佩,陷入沉思中。 半响,掀开一角车帘,对外面的红叶道,“你现在去让树根联系边度大师,说我要见他。” 边度在上次见面说他师父走了后,已经是不在她院子里面住了。 “是,夫人。” 红叶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江阮兮的话去办。 江阮兮回到林家,本来以为会风平浪静,可谁曾想到,一个下人脸上满是焦急的道,“夫人,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何事这么慌张?你慢慢说。”江阮兮眉头紧蹙。 “林殊带着官差上门来了,要把姨老夫人带走,老夫人在阻住着,现在在里面僵持着。” 江阮兮脸上一愣,想到什么,沉声道,“大夫人和老爷他们呢?” 下人的脸上一副支支吾吾,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到底怎么回事?”江阮兮呵斥道。 见一向和煦的江阮兮突然变脸,下人有点奇怪,但是她脸上一片肃穆,也不敢再隐瞒了,直接说道,“大夫人和大老爷好像因为表小姐的事情吵起来了。” 106犯了什么事情? 江阮兮顿时就明白了,康启慧这是已经行动了,但没想到康启慧的动作那么快。 不过,按照康周氏做的那些事情,她要是行动不快点的胡啊,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大夫人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大老爷忙着去追去了。” 江阮兮微微皱眉,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贺氏却躲了,她这是什么事情都不管,想让自己去当恶人吗? “你去告诉大老爷和大夫人,若是不想母亲活了,就别回来。” 她不是想躲嘛,自己偏不如她的意。 下人走了之后,江阮兮才慢悠悠的走进去。 还没进去院子,就听见周氏带着哭腔且愤怒的声音。 “林殊,你别以为你现在当了官,就可以在林家为所欲为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林氏一族落魄,全靠当初的定宁侯府接济,而你之前就像是狗一般的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现在你一超飞黄腾达了,你倒是翻脸不认了。今天你要是敢在我林府抓人,你试试?” 林殊早就知道周氏的泼妇模样,即使听到她的威胁,也并没有生气,淡淡的叙述着事情的原委。 “婶婶,我知道你现在心底生气,但是我今天来抓人,与私人恩怨无关,而是的确有人犯了事,只是在例行公务而已。” “犯事?犯了什么事情?”周氏拔高的声音,生怕旁人听不见一般,脸上一片狰狞,抬手指着他道,“我们林家虽然是被削掉了爵位,可是到底还是良民,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江阮兮在外面看够了戏,脚步才移动进来。 “母亲,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阮兮来到周氏的身边,睨了一眼林殊,问身边的周氏。 林殊看到江阮兮进来,心中松了一口气。 毕竟和江阮兮打交道,也好过和周氏这个说不通的泼妇打交道好。 毕竟在不久前,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他伸出个援手。 林殊的脸上带着恭敬道,“嫂嫂来了正好,我奉命捉拿犯事的人,却被婶婶阻拦。” “不知道林家何人犯了事?犯了什么事情呢?”江阮兮假装不知道。 “康周氏在京都放水贷,触犯了我朝的律法。”林殊一脸正气道。 原来是放水贷的事情,她还以为康周氏和周氏这么快对林润坤下药,然后东窗事发的。 江阮兮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却是不见康周氏的踪影。 看来是看事情败落了,她躲起来了。 “胡说,我姐姐在我家好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会犯事?明明是你找借口想要与我林家作对。” “母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林殊是我们林家的人,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不会这般大动干戈上门捉人。所以,不如让林殊拿出证据,好来证明姨母是否是犯事了的。” 周氏觉得江阮兮说的对,脸上顿时理直气壮的质问。 “你拿出证据来,要是污蔑我姐姐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殊提高声音朝外面喊道,“来人呀,将人给带上来。” 不一会,两个侍卫就压着一个人上来。 来人脸色苍白,蓬头垢面,双眸里面满是慌乱。 见了林殊就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大人,小人冤枉啊……” 林殊往边上一闪,躲过了他扑过来,脸上满是肃穆。 “李二狗,少在这里喊冤叫屈,要是再不老实一点,一会可吃些皮肉之苦。” 闻言,李二狗的身子一缩,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你以为抓个人来,就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周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以为林殊只是抓个人来吓唬自己。 “他是九街巷道里面专门放水款的人,朝廷如今对这种行为严厉打击,是以让我专门负责这件事。” 周氏嗤笑,“他放贷,你们要抓他就抓他,与我姐姐有什么关系?” “婶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林殊眼眸凝重起来,“李二狗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他哪里来的银子去放贷?” 周氏想到什么,再也不像是刚才的理直气壮了,反而额头沁出了少许的汗水。 “他拿谁的银子去放贷,关我们什么事。”周氏还是死鸭子嘴硬。 “他手中的钱,有一部分是康周氏给的。” 周氏一怔,后脊背也跟着发凉,但她依旧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胡说什么,我姐姐怎么可能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多半是你在这里栽赃陷害,血口喷人” 这几年,陛下对于民间的放贷行为,都是严厉禁止的,要是有人触犯,严重者斩立决,或流放。 去年,有一个达官贵族的嫡子放贷,被查到后,陛下不顾情面,直接把他斩了,这件事震惊了许多人,也震慑了许多心思不正的人。 “婶婶,这是李二狗银子的来源的账目,上面谁出了银钱,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林殊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本名册,扔在周氏的跟前,“如今人证物证都有,难不成婶婶还想要狡辩不成。” 周氏捡起看了一眼,发现康周氏的名字赫然在里面,吓得身子都软瘫在地上,眼中满是惧怕。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康周氏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 可是现在铁证如山,根本容不得她狡辩。 “母亲,这高利贷的事情可是大事情,还是赶紧将姨母叫出来吧,万一要是陛下怪罪,到时候被牵连的话,咱们林家就真的完蛋了。” 江阮兮看得出来周氏的心底犹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道,“母亲就算是不为了自己着想,可也得为大哥着想吧?” 林锋中了童生的事情,现在好学上进,准备考秀才。 虽然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有贺家的辅助,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能够有个好前程。 林家或许就有希望了。 康周氏就算是与她有什么血缘关系,她们之间的关系再好,可也只是自己的姐姐而已,林锋是她的亲生儿子,也关系到自己后半辈子是否活的有面子的关键。 107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周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林锋。 抬手擦了一下脸,站起来,双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狼狈,对着满月吩咐,“满月,你去将姨夫人带过来。” 看来周氏还没有糊涂,林殊也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当了官,但是在面对林家的时候,心底还总是惦记着之前的情谊,倒也真的不敢太极端。 于是,朝着江阮兮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是偏偏江阮兮却看向别处,并没有看他的意思。 林殊有点失落,但是来不及感慨,不远处的康周氏,已经哭天抢地的被满月拖着出来了。 “青天大老爷啊,民妇冤枉啊,那放水款的事情真的不是民妇做的,还求青天大老爷查明真相,还民妇一个公道。” 康周氏哭着出来,直接就扑倒在林殊的脚跟前,哭的昏天暗地,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委屈的人。 周氏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是都怀疑难道康周氏真的是被冤枉的? 江阮兮知道这女人一贯的伎俩,心中冷笑着,上前道,“姨母,你别这么激动,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白纸黑字的写得这么清楚,可不是你哭着狡辩一下,你就无罪了。” 林殊本来一时之间被康周氏这撒泼的劲子给弄懵了,后退了几步。 江阮兮的话,让他豁然的清醒,脸上一沉,“本官证据确凿,岂容你撒泼狡辩的。” 康周氏以为自己的苦肉计要成功了,但是却在关键的时候被江阮兮给提醒,导致中途就断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江阮兮,仿佛是在责怪她多嘴。 转而又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林殊。 “我真的是冤枉的啊,青天大老爷。放钱的事情我的确是参与其中,可那些钱并非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 林殊以为她会交代出从犯,脸上变的更加的严肃。 康周氏哭诉道,“自然是江阮兮给我的。” 林殊皱眉,周氏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倒是当事人江阮兮不慌不忙,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大胆。”林殊反应过来,直接就呵斥道,“康周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故意栽赃陷害的话,是罪加一等。” 康周氏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满脸的不屑,“大人,民妇说的都是实话,不相信的话,你问我妹妹,是不是江阮兮给了我们一万两银子?” 林殊看向周氏,“婶婶,你这件事可是真的?” 害怕她脑袋拧不清,他又提醒道,“这件事事关林家的名誉,还请婶婶说话三思。” 周氏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但是想着这是扳倒江阮兮的好机会,哪里还顾虑别的? “这银子的确是江阮兮给的。”周氏掷地有声的说道。 “胡说,老夫人,夫人可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早就回来的红叶,正好也在这里,看到她们这样诬蔑江阮兮,生怕她是被欺负,站出来为江阮兮说话。 周氏这么不管不顾的承认了,万一这件事算在江阮兮身上,她不是比窦娥还冤。 “我们家夫人是给了一万两银子,但是夫人也不知道,你是是拿这笔钱去放水贷,这件事怎么就算在我们家夫人身上了,这分明是你们贪得无厌,要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你一个下人,我们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红叶还没有说完,就被康周氏直接呵斥了。 红叶很是委屈,但是也知道她说的是说话,只能是不甘心的闭上嘴巴。 江阮兮的眼帘冷了下去。 “青天大老爷,这丫头虽然说话难听,但是也承认了江阮兮给了银子不是?这件事不管如何,也关系到林家的名誉,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就算了?” 林殊一愣,明显没有想到康周氏是抱着这个心态。 周氏也明白了康周氏的意思,虽然拉江阮兮下水,不能除掉她,但是能救康周氏,那也划得来。 “是啊,江阮兮的确给了我一万两银子,让我去做这个生意。” 康周氏勾唇,自己这个蠢妹妹都承认了,看江阮兮这一次还怎么狡辩。 “林殊,你虽然是当官了,但是好歹也是林家的人,这一次我们也知道错了,你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改过的。总不能你当官了之后,咱们林家的人做错了事情,你就非要赶紧杀绝?” 江阮兮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人,倒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他们的丑态。 林殊被气的脸色发红,康周氏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开始添油加火,“唉,我知道你刚刚当官不怎么容易,但是这种事情,时间久了你就慢慢习惯了。” 慢慢习惯了? 众人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的时候,康周氏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就多了几张银票,直接就这么塞在了林殊的手中。 红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康周氏这是光明正大的行贿? 江阮兮嘴角抽搐,就这么看着她静静作死,心底竟然有几分快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仇人,你还没有出手,对方就要自寻短见,朝刀口上撞去。 林殊的面色越发的红得不像样,康周氏只当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越发的“体贴”,“林大人也别担心,咱们拐弯还是亲戚,这种事情,我们都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够了。”林殊直接丢掉手中的银票,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愤怒与羞愧爬上心间,林殊气得不行。 他是个念书人,自然是有自己的底线,如今康周氏的举动,无疑是将他的尊严给踩在脚下。 康周氏一愣,心底想着眼前这人莫非是傻子? 不喜欢钱? 可不应该,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不爱银子的人? 看着被他视为烫手山芋扔掉的银票,以为他是嫌少,伸手又在怀里面拿出一迭银票,“林大人,倒是我礼数不周,我再给你五千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张银票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多几张? 108银子的确是我给的 康周氏坚信这次一定行了。 林殊往边上一闪,脸上沉的像是墨一般,“来人,康周氏当面行贿本官,罪加一等,给本官拿下。” 康周氏彻底的就傻了眼,这个世上还真的有不爱银子的官? 江阮兮看着康周氏被抓了,还不明白问题在哪里,不由得摇摇头。 康周氏也是够蠢,还以为谁都和她一样,那还真的是太小看林殊了。 念书人的通病,自视甚高,林殊的目标可是内阁大臣,怎么可能看得上银钱这么俗的东西? 这些银钱,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深深的耻辱。 “林大人,民妇错了,民妇将手中的银子都给你,你就饶了民妇吧。” 康周氏的话就无疑是一盆油,直接泼在了林殊的心间,他的怒火越烧越大,“闭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本官立马就发落了你。” 康周氏吓得不敢啃声,就连眼泪都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完了,这一次难道真的完了? “林大人就算是要发落,是不是也得将理由说明白?”正在众人都以为康周氏这一次死定了的时候,林府门外又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众人寻声看过去,却见一个满头银发、穿着上好花色锦服的老人被人搀扶着走来,还没有认出来是谁的时候,康周氏颤抖的声音传来,眼神充满了恐惧。 “婆,婆母。” 这是康家的老太太,也是康周氏的婆母。 只见她拄着拐杖徐徐走来。 本是长辈,江阮兮主动打招呼,“梨啼老夫人。” 但她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直接无视她的,声音都没有吭一声,直接来到了林殊面前,“大人,我家儿媳妇虽然有些事情是做错了,但是只发落了她而已,是不是有失公允。” 江阮兮低垂眉眼,顿时明白了梨啼老夫人,是来给康周氏撑腰的。 林殊装作不懂,眉头微蹙,“下官不明白梨啼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也听到我儿媳妇说了,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钱是江阮兮给的,既然是她给的银钱,大人总不能因为她是林家的人,想厚此薄彼包庇,而只惩罚我家儿媳妇吧?” 这是明晃晃的说林殊仗着手中的权利欺负人了。 江阮兮一愣,她上辈子没有见过梨啼老夫人,但是听说一直被康周氏虐待,但是现在看来传闻是有误。 这一副精明强势的模样,康周氏怎么可能压的了她。 而林殊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他才刚刚上任,这些人就一而再的挑衅他的权威,是觉得他好欺负吗? 忍着心里的怒气,咬牙切齿道,“梨啼老夫人多虑了,本官办案都是秉公办理,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既然梨啼老夫人有存疑,那把林夫人一起提审。” “大人且慢,民妇有话要说。” 在官差要上前捉拿她的时候,江阮兮开口阻止。 林殊原本就不是存心要捉拿江阮兮,这会听着她为自己辩解,自然是会给机会,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林夫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仗着大人是你林家的人,想要逃避罪行不成?”梨啼老夫人的双眸,像是碎着冰似的,朝她看去。 好像她就是个逃逸的罪犯。 林殊虽然是朝廷命官,但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一向与人和睦为主,并不擅长与妇人周旋,但他即使再好的脾气,也被梨啼老夫人这几句话激怒了。 正想发作的时候,却被江阮兮抢先了一步,“梨啼老夫人这话严重了。有罪才逃避,我清清白白,何来逃避一说?” “哦,你的意思说你是无辜的?可我怎么听你母亲说,银子是你给的?” "银子的确是我给的。" 江阮兮直接承认。 梨啼老夫人冷笑,转头看向林殊,“林大人,你听见了吧,江阮兮自己都承认了,你还不让人将她也一并抓起来?” 厉声的呵斥,好像她才是那个最高发号施令的人。 林殊心里即使再不满,但是江阮兮也是帮助过他的人,为了江阮兮,他也不能轻举妄动,脸上露出苦恼,"这……" “梨啼老夫人先别急,我这不是话还没有说完吗?” 闻言,林殊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梨啼老夫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我看你是在拖延时间吧?” 江阮兮不再理会她,把刚才趁乱让红叶去拿的东西,递到林殊的面前,“大人,请过目。看完大人一切就明白了。” 林殊拿过纸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额头的皱纹疏松不少。 梨啼老夫人心里有点不安,知道事情有转机,语气也不像是刚才那么强硬。 “林夫人,我们之间原本算是亲戚,其实大家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小事,弄的大家那么不愉快。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解决。这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相信你都懂。” “老夫人若是当我们家的是亲戚的话,就断然不会做出拖人下水的事情。” 江阮兮心中冷笑,并不领情。 “你还年轻,并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梨啼老夫人板着脸说道。 江阮兮嗤笑一声,“我没有做错事情,凭什么要被姨母冤枉?倒是梨啼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连自己的儿媳妇都管不好,又何必来这里与我说这些大道理?” 被一个小辈讽刺,梨啼老夫人气的不轻,嘲讽道,“林家到底是落魄了,教出来的儿媳妇都是这么蛮不讲理吗?” "难怪康家起不来,有这样无知且不通道理的主母,混了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小官吏。"江阮兮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这话像是戳到了梨啼老夫人的软肋一般,气的抬手指向江阮兮,“你,你们林家别欺人太甚。” 江阮兮的脸也冷了下去,还不等她说话,林殊先一步说话了,“闭嘴,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你们是当本官不存在的吗?” 梨啼老夫人一脸吃瘪,不敢言语了。 他们康家在宁南是有点威望,但是在京都达官贵族多如毛的地方,他们就和普通民众没有两样。 109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林殊看着是小辈,但是官职比他们高,所以即使现在被林殊吼了,她再生气,也只能是忍着。 林殊也不再像和他们有什么纠缠,直接冷声下结论,“这件事,本官看了林夫人给的合约,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梨啼老夫人心中还是存疑,但是看到江阮兮一点也没有慌张,她知道康周氏被人算计了。 这知道了刚才江阮兮递给林殊的合约,一定是对康周氏有什么不利的因素。 "这张合约上面已经写明了,林夫人孝敬了林老夫人一万银子,但至于林老夫人拿去做什么,与林夫人无关,她并没有参与这其中,上面说得十分明白。" 梨啼老夫人却并不接受,“你们都是林家的人,相互包庇也不是不可能。” “梨啼老夫人,我敬重你是长辈,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低声下气,可你若再出言侮辱本官,就别怪本官无情。” 林殊脾气是好,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她将合约扔在梨啼老夫人的跟前,“这上面按着几人的手指印,梨啼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亲自验证一番。” 合约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跟前,林殊的怒火却一直都没有停息,“要是梨啼老夫人再有意见,本官一定会奏请皇上,给你换个官员彻查这件事。” 梨啼老夫人心中一凉,林殊能够这么说,这件事多半就真的跟江阮兮没有关系。 看了一眼自己的蠢儿媳妇,梨啼老夫人简直是恨不得杀了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心肠歹毒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下来证据,被人抓住把柄。 林家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林宁锟因为做的各种肮脏事情,现在的前程已经断了,江阮兮与周氏的关系也不好。 如今虽然周氏也有被连累,可他们也是一家人,所以江阮兮却并不会出手。 可他们康家不一样,她的儿子虽然只是个小官吏,但是孙子却是个有出息的。 她们康家的前程,绝不能断送在一个妇人的手中。 所以,她怕康周氏惹出什么事情来,在知道她来京都后,马不停蹄的也跟着来了。 但现在还是来晚了一步。 “林大人,这件事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梨啼老夫人想着后果,语气也柔软了下来。 林殊见她还算识相,连忙说道,“梨啼老夫人,朝廷有朝廷的律令,本官也只是根据律令办事。” 见他这本不近人情,梨啼老夫人也慌了,回头看着江阮兮,“林夫人,再怎么说周氏是你的母亲,康周氏是你的姨母,你难道真的就这么忍心看着两人被关进去?” 江阮兮垂眸,她刚刚极力的撇清关系,想要拉自己下水的时候,心中怎么没有惦记着两家是亲戚关系? 如今眼见事情成了这般,这就开始来跟自己谈论亲情了? 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梨啼老夫人,这你可就为难我了,钦国有钦国的律令,我母亲做了违背律令的事情,她就应该受到惩罚,否则的话你当钦国的律令就是摆设吗?至于姨母的话,她做了什么错事,我这个小辈的没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对她做惩罚的是钦国的律令。” 江阮兮这番话,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又让人无法反驳。 难怪自己那个蠢儿媳妇,会栽在这个小娼妇手中。 “你当真是好狠的心。”梨啼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指着江阮兮,“周氏就算是再不对,可也始终是你的婆婆,你如今不管她的死活,实在是枉为人妇,太不孝顺了。” 江阮兮的脸当下就沉了下去。 “自古忠孝难两全,梨啼老夫人的意思,是要让我忤逆陛下,藐视律法才维护母亲吗? 还是梨啼老夫人明明知道我姨母做错了,却依旧要藐视律令? 在你老人家的心底,陛下比起孝顺还重要?” 这一连串的反问,一顶顶的高帽子扣在她的头上,梨啼老夫人彻底慌了。 陛下就是天下的天,她怎么可能觉得孝顺比陛下的旨意还重要? 她拄着拐棍,爬满沟壑的脸上无比愠怒,呵斥道,“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当然是陛下的旨意重要。” 江阮兮并不害怕她,挺直腰背回看着她。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母亲和姨母的事情,人证物证现在都有了,按照钦国的律令,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梨啼老夫人见她如此坚定,心中明白这件事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但还是挣扎一下,“你当真这么无情?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你要毁了我们家才高兴,是吗?” “梨啼老夫人别担心了,姨母虽然是犯了事情,可到底没有弄出人命,如果是认错态度比较好的话,我相信陛下也会从轻发落。倘若这一次蒙混过关,不知悔改,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今后就是别人手中的把柄,我都是为了你们好的。” 梨啼老夫人好像是被江阮兮这话点醒了。 想到康周氏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这次能像是以前一般,轻易的过去,不给她一个教训,她一定不会改正,只会是越犯越大的错误。 一次两次,她能够维护,可是万一她死了后,他们康家就真的被她祸害的完了。 看着梨啼老夫人好像是被说动了,康周氏彻底慌了,语气带着哽咽扯着梨啼老夫人的衣摆。 “婆母,你别听江阮兮那个小贱人的话,她心肠歹毒,是巴不得我去死,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你就算是不可怜我,你难道就不为伦哥儿想一想吗?” 伦哥儿是康周氏的嫡子,今年已经是考中了童生。 本来梨啼老夫人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听到康周氏提到自己的孙儿,为了孙儿着想,梨啼老夫人扯开她的手,语气冰冷。 “你作恶多端,要不是因为伦哥儿,我早就让老爷将你这害人精给休了。” 康周氏脸上顿时灰如死色,瘫软在地上,失去了精神头。 因为比起进大牢,可比休了她好了许多。 110你少在这里唬人 进大牢还有出去的可能,要是被休了,她就要过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怎么可能习惯。 周氏想要开口求饶,可看见自己的姐姐这么厉害都被堵住了嘴巴,她哪里还敢说什么? 只怪江阮兮太狠心,一点也没有将自己这个婆母放在眼底。 等到她出来之后,她一定会给她好看。 只是,周氏并不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林殊眼见事情差不多了,这才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人给我带去衙门,本官要仔细审问。” “不要啊……” 周氏和康周氏异口同声的说道,也十分的慌乱,“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林殊却板着脸,不为所动,“要说什么,一会去衙门说吧。” “站住,她们还不能走。”远处一道急迫的声音阻止了几人的动作。 江阮兮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族里面的一个长者匆忙跑来。 “林殊啊,族长来了,你且等一等。” 不一会儿,在几个小厮的搀扶之下,林润坤才缓缓从大门走来。 他脚步虚浮,若非是有人搀扶,只怕是走路都困难。 林殊很是惊讶,快步的上前搀扶他,“叔父,你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说起这件事,林润坤的双眸像是带了刀子一般,朝着周氏射去。 而周氏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把目光偏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 林润坤不好气道,“还能怎么回事,被有些恶毒人害的。我要不是被你婶婶看见,我这条老命你们现在也见不到了。” 闻言,江阮兮朝周氏看去,只见她的头低的很低。 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叔父,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想害你。”林殊的脸色也不好了。 “早上的时候,周氏给我送了一点点心过来,说是要因为不久前的事情道歉,我原本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也没有怀疑就收下了。等她走后,我拿起吃了一块,谁知道吃了后,肚子疼的不行,要不是你婶婶进来,我怕是早就死了。” 江阮兮眉头微皱,她原本只是只是猜测周氏会下毒,可没有想她真的下毒了。 林殊直接就红了眼,目光凶狠的看着周氏,“你好狠毒,我叔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要对他痛下毒手?” 对于林殊来说,林润坤对他的提携之恩,就好比再生父母,断然是不想他出事。 被揭穿的周氏,心中也慌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嘴硬辩解,“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是你自己吃错了东西,现在倒把一切都赖在我的头上了。” “你到了现在还不承认?”林殊几乎是恨不得吃了她。 眼看场面不可控制,江阮兮提醒道,“林殊你先别激动,我母亲送去的糕点,族长肯定没有吃完,到底有没有毒,不如让大夫过来检查一下?” 林殊豁然开朗,但是心底又有点懊恼,自己刚刚真的就是太担心了,所以才会失了理智,若不是嫂嫂提醒的话,差点就误了大事。 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吩咐下人。 “来人,去叫于御医过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殊不信任外面郎中,直接叫御医来看。 听到叫御医,周氏吓得脸色惨白。 心乱如麻的身子也跟着蜷缩几分了。 江阮兮见状,心中冷笑。 假意的劝解道,“母亲,要是真的是你下的毒,不如早早的承认吧,族长还会看在大家都是亲戚份上,说不定会既往不咎。” 周氏的心明显是动摇了。 在她身边的康周氏小声的提醒。 “妹妹,你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怎么能承认,我们放银子又没有闹出什么人命,大不了进去关上几天,可你要是承认了这件事,可就是杀人未遂,到时候可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江阮兮平时对你又不好,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你可别被她忽悠了。” 周氏明显被说动了,很快的强装镇定,脸上一片愤怒指责江阮兮。 “江阮兮,看来你一直都想让我去死,是吗?” “母亲这会承认不承认倒是无所谓,一会不管检查出来是什么结果,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杀人未遂可是大罪,要是这会族长原谅你的话,说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一会要是族长不原谅你的话,背负杀人的罪名,大哥今后的仕途可就彻底完了。” “你,你少在这里唬人。” 周氏心中有鬼,说话也没有底气。 江阮兮劝解一番,见他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什么。 林殊想到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刚害林润坤,上前想打她,但是想到她是女人,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周氏,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林殊是官,她是民,自古民斗不过官。 周氏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心里的防线也慢慢的崩溃了。 正要开口承认,但还没有来的及说话,于御医就到了。 “林大人。” 林殊使了个眼色让下人拿来糕点,把糕点递到御医面前,“还请于御医检查一下这些糕点,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的。” 于御医看到周围乱糟糟的,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嘴问什么。 从他背的药箱里面拿出一根银针,往糕点里面插进去,银针很快变成了黑色。 拿出来后,好像已经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淡淡道,“林大人,这糕点有毒。” 这话一出,大家都好像没有任何的意外。 周氏双眸满是不可置信,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有毒,明明是让人拉肚子的药而已。” 想到什么,脸上满是狰狞的抓住康周氏脚,“姐姐,你不是说这只是让人拉肚子变的虚弱的药而已的吗?怎么会有毒的。你骗我。” 康周氏眼神变的慌乱,挣扎着要挣脱掉周氏的手,但是周氏抓的太紧了,只能任由她抓着。 111姐姐你好狠的心 “妹妹,你怎么能乱污蔑我,那糕点明明是你做的,也是你端去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了脱罪,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你真的是好歹毒的心啊!” 周氏震惊了。 没想到康周氏不仅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也不相信前几天还对她很亲热的亲姐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姐姐,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你和我说,老鼠药和红花一起下,只是让人上吐下泻肚子疼,之后会虚弱昏迷,并不会要人性命的。还说我们林家的事情,一个林家族长,没有资格插手我们林家的事情。” “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明明是你想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说着,康周氏抬脚一脚恨恨的踹向周氏的胸口,周氏吃疼,只能是松开手。 “啊,疼死我了,姐姐你好狠的心。” 周氏被踹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哭喊着。 她也算是明白了康周氏的狠毒。 江阮兮冷眼看着,并没有上前的打算,相反心中觉得无比的畅快。 恶人自有恶人报。 “你别装了,我根本就没有踹多大力气。还有,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妹,但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的冤枉我。” “都给我闭嘴。” 梨啼老夫人把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提高着声音呵止他们。 这两个蠢货,就是检查出来有毒,并没有说是她们下的,她们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就这脑子,还敢下毒害人。 她想为她们开脱,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她的话,让两人都闭上了嘴巴,但是目光还是憎恨的看着对方。 两人齐齐的闭嘴了,却也目光憎恨的看着对方。 昔日的亲姐妹,如今就是敌人! 梨啼老夫人懒得理这两个蠢货,目光如炬的看向江阮兮,“林夫人,你母亲现在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难道你不管了吗?” “我管什么?”江阮兮一脸无辜道。 她的本意是搞垮林家,现在不用她动手,周氏傻傻的自己伸头去铡刀台,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到她装傻,梨啼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忍耐着气。 “你不是应该出面,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势必对你也不好,即使现在林二爷的仕途是断了,可你的为你以后孩子考虑,要是他出生后,有这么一个作奸犯科,杀人未遂的祖母在,你将来的子嗣怕是抬不起头来。” “那依照梨啼老夫人的意思,我该怎么办?”江阮兮也没有表态,只是不动神色的问道。 梨啼;老夫人以为她是答应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自然是捂住这件事,让林家族长原谅,让林大人从轻发落。” 林润坤皱眉,林殊气得不轻,“梨啼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下官滥用职权?” “林大人,我这么说可都是为了你好,今日你图一时痛快,可为今后的事情想过没有?你亲手将自己的婶婶送入了衙门,到时候旁人会怎么想你?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你的官还怎么当?” “这……” 单纯的林殊还真的就被唬住了,显得有些犹豫。 江阮兮却冷笑一声,“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秉公办事,最后竟然会成了不孝?按照梨啼老夫人的意思,若是稍微比自己年长的人犯了事,大人想要处理,那是不是就变成了不敬? 要是真的是自己父母犯了事情,那林大人莫非就不能抓自己父母,任由其为非作歹?那以后这个官当还是不当,案子审还是不审?” 梨啼老夫人面色发青,说话明显是没有底气,“这个当然不是……” “再说了,林大人的父母俱在,咱们也只是沾亲带故的旁亲而已,孝敬谁也轮不到咱们身上。” 差不多是指着梨啼老夫人的鼻子骂了。 人家直属亲戚都还在,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就占了个长辈名头,就想着让人家孝顺,你的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梨啼老夫人老脸一红,心底对康周氏的埋怨又增多了,因为要不是她,她也不用一把岁数了,被一个晚辈这样的骂。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送去衙门?”梨啼老夫人劝说道,“江阮兮,你可想明白了,这一去的话,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母亲做错了什么事情,自然是要承担责任。” “你可真的好狠心,到底是你的母亲,你当真就能让她去送死?” 听到江阮兮说要把她送进大牢,周氏目光发狠,看着江阮兮几乎是恨不得吃了她。 江阮兮冷笑,“梨啼老夫人,你只怕是忘记了,我母亲也说了,是姨母教唆她下毒的,只要证明我母亲的确是被诓骗,她也不算是故意杀人,顶多算是受人蒙蔽。” 没想到江阮兮竟然这么理智,梨啼老夫人见说服不了她,目光越发的可憎。 周氏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江阮兮的意思,她赶紧说道,“是的,我的确是没有杀族长的心,都是康周氏指使我的。” 周氏狠狠的瞪着康周氏。 康周氏也急了,要是这会都将罪名推倒自己身上,那她岂不是完蛋了? 相对周氏的慌乱,她倒是显得镇定多了,“周氏,那糕点是你端过去的,你现在却说是我教唆你的,你有证据吗?” “我……” 周氏原本是想要说自己有证据的,可是仔细想想,康周氏好像只是在耳旁吹了吹耳边风,还真的没有证据。 毕竟与她之间,又没有写什么合约,又没有什么人证。 周氏眉头微皱。 见状,康周氏眼见满是得意。 “周氏,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那就是在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我一直真心对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康周氏一副义愤填膺的委屈。 心中暗暗得意自己聪明,当时她留了个心眼,只是当面说而已,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周氏一向是不聪明,见她死不承认,气的胸膛上下起伏,抬手指着她骂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112姨母,请慎言 “你乱说什么,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份上,你乱污蔑我,我一定会让林大人马上抓住你。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知错死不改,还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 周氏平时虽然是贪小便宜,嘴巴厉害。 但是,她只能是对付以前逆来顺受的江阮兮那种,康周氏这种在宁南撒泼惯的人,她是怎么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的心里也慌了,听到她提起林殊,才才反应过来现在林殊也在这里,他是林家的人,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一定会帮自己的。 周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拉着林殊的衣摆,仰着头满是期待,“林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族长的命。” 林殊一脸嫌弃的扯开他的手,冷漠的看着她,“现在证据确凿,你又证明不了不是你害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 “别说了,你还是去公堂好好说吧。”林殊直接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直接对着官差吩咐,“来人,把这两个疑犯关进大牢,等候审判。” 听到这话,周氏和康周氏彻底的慌了。 虽然她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但是仅限于内宅,在她们的认知中,去大牢上了公堂,一定会被严刑逼供,她们一定会死在大牢中的。 “不”两人异口同声道。 康周氏也再也没有刚才的灵嘴利牙,顿时怂了。 求救般的看向梨啼老夫人,“婆母,救救我。我真的是知道错了,我虽然平时与你顶嘴,也不怎么孝敬你,但是我到底是伦哥儿的母亲啊,你不能不管我,不然到时候伦哥儿会怨恨你的。” 不得不说,康周氏这个人最擅长玩弄心术,只是三言两语就戳中了梨啼老夫人的软肋。 梨啼老夫人已经动容,跺了跺拐杖,“你且放心,我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确保你平安无事。” “那只怕是梨啼老夫人要失望了。”梨啼老夫人的话刚刚落音,门口又响起一道宏亮的声音。 看着来人,江阮兮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看来周氏的命还真大。 “锋儿,你回来了。” 看着贺氏和林锋回来,周氏几乎是喜极而泣,所有的人都不帮自己,自己的儿子来了,肯定会帮自己。 “母亲……” 林锋想要冲过去,但是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贺氏。 见她脸色铁青,也不敢贸然的走过去。 眼看梨啼老夫人就要帮自己开脱了,出来一个程咬金,康周氏恨得牙痒痒。 再也没有刚才的可怜样,凌厉的目光射向林锋和贺氏的方向。 “你以为你们回来,就能帮你母亲洗脱一切,把事情都推给我嘛?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你们母亲,难道你们也想和你们母亲那般,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 “母亲多虑了,我们既然回来,也不可能是空手回来。”贺氏站出来道。 康周氏心中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少在这骗人,你们要是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啊?” 江阮兮也笑着搭腔,“是啊大嫂,你看姨母都这么着急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你这个贱人,在胡说什么呢?”康周氏好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一般,直接对江阮兮破口大骂。 “姨母,我说错了吗?”江阮兮微垂下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这小娼妇” “姨母,请慎言。”贺氏何止。 她虽然不喜欢江阮兮,但是看到外面这样欺负她,她也做不到看着她被欺负。 贺氏娘家强大,康周氏不敢惹她,只能乖乖的闭上嘴。 欺软怕硬的东西,江阮兮翻了个白眼。 但是她没想到,贺氏竟然会出来为她说话。 “出来吧。”贺氏朝身后淡淡道。 从他们的身后,走出来一道靓丽的身影,康周氏看到来人后,脸色大变。 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上前想像以往一般,“康启慧你这个小贱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才走了一步,被身后的官差死死的压住,动弹不了半分。 只能是死死的瞪着康启慧,警告着康启慧别乱说话。 康启慧被她这么一吼,条件反射身体缩了一下,低垂着头走路,不敢看她一眼。 康启慧走到林殊身前,柔柔弱弱道,“妾身康启慧,见过林大人。” 江阮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康启慧没有让自己失望。 她下意识的看着贺氏,却见贺氏也深深的看着江阮兮,眸色十分的复杂。 “妾身的嫡母所做的事情妾身可以作证,她放水款,还有教唆我婆母的事情,我全部都在场,亲耳听见的。 那老鼠药买来的剂量原本还不够,我母亲还特意让身边的丫头再去了一次,要是林大人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叫人去查探。” 康周氏还没有从康启慧的指证当中醒来,就被她那句婆母给惊到了。 “康启慧,你叫谁婆母?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胡乱叫喊什么?你不要脸面,我康家还要脸皮呢。” “就姨母做的这些事情,康家的别说脸皮,只怕是脸都丢光了。” 看着康启慧颤抖着害怕,贺氏站了出来,“相公已经纳了康姨娘,今后康姨娘就是我房间里面的人。” 原来是爬上了林锋的床,她还说康启慧这个小贱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背叛她,原来是找到了靠山了。 康周氏冷笑,“康启慧是康家的庶女,我是康家的主母,没有我的同意,她的亲事谁都做不了主。” “那我能做主吗?” 他们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年龄大概在四十出头,但是没有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油腻,而是带着几分儒雅书生气息,只是在看见康周氏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好脸色。 江阮兮真的是挺佩服贺氏,做事竟然会这么周全。 看来周氏这一次真的烧了高香,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弄死了。 “儿啊,你怎么来了?”梨啼老夫人仿佛是找到了靠山,激动的走了过去。 113康家那边是什么反应? “母亲,我要是不来的话,我还不知道这个蠢货,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康义对康周氏是深深的厌恶。 “儿啊,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情,我们关起门来说,别让人看笑话。”梨啼老夫人如何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可康周氏是康家的媳妇,她并不想让旁人看笑话。 康义言语薄凉。 “母亲,这么多年了,旁人看的笑话还不够吗?这一次,她犯下这么大的错,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你就算是帮了她,她也不会惦记你的情谊。说不定还会怨恨你,她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不会吸取教训的,下一次只会变本加厉。” 被自己夫君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康周氏的脸色铁青,要是以往的话,她一定会撒泼,但是现在知道时势不一样了,只能是忍着。 见状,江阮兮很是痛快。 “姨夫,时间不早了,还是说正事吧。”江阮兮适时提醒道。 康义颔首,这才对着林殊道,“启慧是我的女儿,我已经同意她嫁入林家,至于启慧指证的事情也是事实。” 面对康启慧的指证,康周氏还能反驳,甚至是用她的姨娘的性命拿捏她,但是面对康义的指证,她却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康周氏像是泄掉的气球一般瘫软在地,她依旧不敢相信,多年的夫君,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老爷,你好狠心的啊,你难道就不为伦哥儿想一想吗?”康周氏哭着说道。 不说还好,说起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康义儒雅的脸上难得愤怒。 “你这个蠢货,这些年刁蛮无礼,不敬重自己的丈夫,不孝敬自己的婆母,甚至是虐待自己的庶女,不管是那一件事,若非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我都能休了你八百十遍。 伦哥儿有你这样的母亲,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污点,将你送进去好好反省,伦哥儿也能安心科举,就算是今后他仕途因你有阻碍,那也是他的命。” 江阮兮听到这里,真的是想要笑出来,天下负心男人何其多,她这个姨父也真的是个妙人。 忍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就忍不了了,难道不是想到了解决的方式吗? 他能被贺氏请来这里,无非就是贺家给他许诺了什么。 加上康启慧虽然是作为侍妾,可是到底是跟贺家攀上了关系。 既能收拾了家中的残局,又能解决自己儿子仕途的问题,最后还能通过一个庶出的女儿攀上贺家的关系,打点一下自己的前程。 这怎么想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只是可怜的康周氏,只怕到了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当真以为康义不顾自己儿子的前程也会毁了自己。 “老爷,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康周氏能屈能伸,自己的儿子也帮不了自己了,她知道自己必然会被关进去,这会也是真的害怕了。 只是可惜,康义根本就不理会她,转头望向林殊,“贱内犯了事情,还请大人公正公平的判决,绝不要姑息。” 林殊巴不得,“来人,都给我带走,本官要细细审问。” 红叶把公堂上审问的一切内容都和江阮兮说了。 原来周氏在毒害林润坤这件事情上,真的是不知情,一切都是康周氏唆使的,周氏被关五天,算是惩罚。 只有康周氏被长期关了起来。 听完后,江阮兮露出可惜的神情。 知道是贺氏和林家人的周旋,不然的话,周氏也是从犯,不可能是只是惩罚几天而已。 “康家那边是什么反应?” “说起来也奇怪,刚开始梨啼老夫人还替她求情,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的,闭口不谈。任由康周氏自身自灭。” 江阮兮冷笑,当然不求了,攀上了贺家的康家,现在巴不得赶紧除掉康周氏这个祸害,不然拖他们康家的后腿。 红叶嘟着嘴,一脸不满,“老夫人虽然不知情,但是也是做错了事情啊,现在就关了几天就可以放,那族长受的罪不是白受了。” 看着红叶,江阮兮不由的觉得好笑,“听你这语气,感觉好像巴不得你家老夫人被关押似的。” “那当然,老夫人平日里那么喜欢找你的麻烦,奴婢自然是巴不得她在里面多待上几日,这样夫人也能过上过上几日清静的日子。” 江阮兮看着她认真的摸样,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她就算是出来,也没有机会再找我麻烦了。” 红叶疑惑,“夫人,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阮兮一副高深莫测道。 红叶是个急性子,上前迫不及待道,“我的好夫人,你就说嘛?这不是让奴婢天天想着,要急死我嘛?” 江阮兮只是笑着,红叶还想问的时候,江阮兮转移着话题,“话说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爷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吧,但是润如知道这件事。” “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江阮兮嘴角挂起嘲讽。 红叶想起来,昨天林府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红叶满是惊讶,“夫人你是说,老爷也知道老夫人被抓的事?” “你说呢?” 润如是林宁锟的姨娘,她知道后,一定会和林宁锟说,也就是林宁锟也知道这件事。 周氏一直在他身上倾注很多的心血,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吧,在她出事的时候,林宁锟竟然会袖手旁观。 “老爷怎么是这样的人啊?”红叶一脸的鄙夷。 她虽然不喜欢周氏,但她怎么说也是林宁锟的母亲,但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的自私。 “你现在才知道。”江阮兮把写好的纸折起来,放在一个信封递给红叶,“你去将这封信交给族长。” “好,夫人。” ** 这几天没有了烦人的事情和人打扰,江阮兮悠闲的在院子里面看书。 “夫人,不好了,林殊老爷和大老爷打起来了。” 红叶急匆匆的声音从院落外传来。 不一会儿喘着大气来到她面前。 114你快带我回去 江阮兮头也不抬道,“怎么回事,是因为老夫人的事情吗?” “夫人,你怎么知道?”红叶惊讶,她都还没有说,江阮兮就能知道。 闻言,江阮兮放下书,眼眸中闪烁着兴奋。 红叶越发的不解,江阮兮怎么那么高兴。 好像比起老夫人跟姨老夫人犯事坐牢的时候还要高兴。 “你仔细说说?” 红叶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江阮兮说了。 “原本大老爷是想要将老夫人接回林家,但是却被林殊老爷的人,直接送去了族长那边,但是大老爷不依,如今正闹得不可开交。” “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江阮兮站起来往外走。 江阮兮带着红叶到了林润坤家里的时候,林锋骂骂咧咧的声音正响起,“林殊,别以为你当了个小官吏,你就能主宰林家的一切,我母亲今日我是肯定要接走的。” “婶婶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虽然她如今相安无事,可家有家规,触犯的家法,她就得受罚。”林殊立在门口,阻拦着林锋进去。 “你是想要逼我动手不成?”林锋冷着脸威胁林殊。 林殊气的脸色发青,见道理说不通,也不再和他说理,上前一步,“你动手试试,看来你也想去大牢蹲蹲清醒一下脑子。” 林锋被气的失去理智,抓住林殊的衣领,抬手刚想朝着林殊的脸挥去的时候,江阮兮的声音适时的出现。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林殊可是官,你是民,你可要想清楚。” 这话像是一头冷水一般,让脑子发热的林锋,顿时清醒过来松开林殊的衣领。 林殊也没有和他计较,见到是江阮兮,脸色也缓和了一点,恭敬的叫道,“二嫂。” 江阮兮回礼颔首,林锋却冷着脸,“二弟妹,你来得正好,林殊不让我接母亲回去。” 江阮兮没有正面回答的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他,“大哥,你来这里,大嫂知道吗?” 林锋脸色有点不自然,但很快理直气壮道,“你嫂子身体不舒服,我今天就自己来。” 言外之意就是不知道了。 贺氏月份大了,的确不适合操劳,但是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贺氏不来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根本就不想周氏回去。 “既然是族长找母亲,那不如听听族长有什么话。” 林锋皱眉,可想着若是不说清楚,搞不好还真的带不走母亲。 见他不语,江阮兮这才对林殊道,“不知道族长在哪里?” “正在祠堂。” “劳烦带路。” 林家的宗祠是专门让人建的一个小院子,其实距离林家宅子也就一墙之隔。 之前林家还没有被削掉爵位的时候,周氏一族唯林家马首是瞻。 与其说这祠堂是为了周氏一族建造的,倒不如说是为了林家建造的。 林家没落之后,族长就将院子的门给锁上,留着大门进出。 祠堂庄严肃穆,如今正是深秋,树叶凋零的时候,进去院子,满是掉落的树叶,再加上阳光微弱,一进去就有一股阴森的气息。 这里供奉这上百位林家的先人,哪怕是有阳光,也驱散不了那股冷意。 宗祠里面,林润坤站在一旁,周氏正跪在地面。 林锋见此,直接就扑了上去,“母亲,你没事吧?” 周氏脸色惨白,看见林锋,抓住林锋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锋儿,这些鬼地方太恐怖了,你快带我回去吧。” 虽然只是在牢房里面被关了五天五夜,但是周氏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那些苦? 饭菜都是冷的不说了,还带着一股馊味。 牢房里面晚上阴冷得要死,被子又薄又硬,这也就算了,半夜的时候她还能听见老鼠吱吱的叫声。 睁开眼的时候,那只老鼠就立在自己的眼前,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自己,倒把她吓得魂都没有了。 吃不好,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到出去,以为回来之后,就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好好吃上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是哪里想到,竟然就被拉来这里破祠堂跪着。 她现在浑身难受害怕,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林锋一脸心疼,看着林润坤道,“族长,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就带我母亲回去。” 说着,就要去拉周氏起来,但是被林润坤呵止了。 “住手,她今天不可能走的了。”林润坤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跟压迫。 林锋还在发愣,族长又补充了一句,“不仅是今日走不了,以后也别想走了。” “族长,你什么意思?”林锋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敢肯定。 “周氏谋害我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族长,你不是原谅了我母亲,并且这件事衙门不是已经判了,我母亲是无辜的,她并非是想要杀了你,她只是被人教唆……” “我明面上之所以原谅了你母亲,不过是为了林家的名声,林家后人的前程罢了,可谁能保证你母亲今后不会再犯错?” 林润坤直接打断了林锋的话。 周氏贪婪,林氏一族人尽皆知。 林锋想到以往周氏做的那些事,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关进祠堂,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 到底是中毒了,林润坤虽然被救了过来,可是满脸的惨白和疲惫。 看得出来,他元气大伤。 江阮兮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不,我不要进祠堂。” 周氏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林家的族人给按住,不能动弹半分。 祠堂又冷又暗,里面还有这么多供奉的灵位,她本身胆子就小,她才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由不得你。”族长呵斥道,“周氏犯下大错,若是不受到惩罚,今后我林氏族人若是都争相效仿,岂不是就没有了约束,叫我如何服众?”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林锋着实是不忍心,“族长,除了这个方式,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林润坤看了一眼江阮兮,江阮兮朝着他微微颔首。 115母亲,那你看怎么办? “当然有。” 周氏喜极而泣,“族长,只要不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林锋也升起了几分希望,“族长,你说。” “你们林家离开林氏一族,从此跟林氏宗亲再无瓜葛。” 什,什么? 林锋发愣,周氏却恐慌了,“族长,这万万使不得,你这不是要害死锋儿吗?” 在钦朝,只有犯了大罪的人,才会是被赶出宗族,三代之内都不能参加任何的科举,后代的一切仕途都没有了。 “族长,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狠了点。”江阮兮幽幽道。 林润坤的嘴角猛的抽搐。 要不是昨天收到她的信,他还以为江阮兮是想为周氏求情。 江阮兮假装没有看见,上前一副悲伤道,“族长,难道就没有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周氏和林锋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润坤。 林润坤微垂着头,思考了几秒后,淡淡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族长,什么方法?” 林锋一脸激动。 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即使他这辈子没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他也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让他的子孙后代背上不能科举的名头。 “很简单,让周氏以死谢罪。” 这分明是把她逼上绝路,周氏顿时不干了,气的对着林润坤破口大骂,“林润坤,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从头到尾到没有打算放过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在耍我们。” 林润坤不好气道,“谁耍你们了,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种结果呢?” 闻言,周氏自知理亏,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低垂着头,但还是不服气,“你现在不是还没有死,凭什么要我给你偿命。” 林润坤被她的无理取闹气的,要不是她是女人,他都想打死她算了。 “我哪里让你偿命了,我只是让你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赎罪,要是想要你的命,你现在就在监狱里面蹲着了,哪有那么自由,在这里和我犟嘴。” 林润坤的话,让周围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说一句话。 江阮兮出来打圆场,“大哥,其实我觉得族长的这个做法,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周氏错愕,她没有想到江阮兮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痛骂道,“江阮兮,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孝顺的,你竟然敢同意我被关在这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让锟儿将你关进来。” “母亲,你只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江阮兮冷冷的看着她,“将宗妇关押进祠堂,那是因为妇人犯了大错,我又没有犯错,谁敢关我?” “你有错,你不孝。你嫁给林家这么多年,你没有怀上孩子,就是你最大的错。” “母亲,我错没有错,并不在于你说,而是在于族长说了算。”江阮兮可不怕她。 “我成婚之后,老爷就去上任,我如何能怀上孩子?五年当中,我是怎么孝顺的你的,怎么打理这个家的,林家的族人看在眼底,岂能凭你一张嘴就抵消我所有的功劳?再说了,老爷回到家中,如今沉迷在后宅,如今连我的屋子都不进,我又如何能有孩子?” 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周氏气的大喊,“你,你闭嘴,你这个小贱人.” “都别说了。” 还不等周氏说完,林锋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对于林家的脏事,他是真的无比的烦躁。 因为林宁锟和林家做的那些事情,他在外面,没少被人奚落。 深吸一口气,林锋舒缓一下语气,“族长,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既不能保证她不能再犯错误,又要确保咱们林氏一族的利益,这是最好的方式了。” 林锋知道林润坤说的有道理,但是周氏他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忍心让她在祠堂里面过一生。 “母亲,那你看怎么办?”江阮兮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 “要不咱们就离开林氏一族,我们自立门户出去。老爷是被削去了爵位,但是不是还有大哥嘛,我相信即使被断了仕途,但是他一定有能力养好林家人的。 不过,大嫂马上要生了,要是你的孙子将来不能走科举这条路,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埋怨你,那我就不知道了。 按照大嫂的脾气,若是知道自己儿子不能走仕途,势必会跟大哥闹腾起来,说不定到时候就和离了。不过,这些都要紧,只要母亲能够不遭罪,就让我们这些小辈和后人来承受就好了。” 周氏的脸一开始缓和,渐渐地就红了起来,接着又开始白了起来。 总之,江阮兮说一句,她的表情就转换一下,看上去无比的精彩。 “闭嘴。”周氏最后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就呵斥道。 眼看着走投无路,看着眼前的柱子,她咬咬牙,爬起来直接就撞了过去。 “母亲……” 林锋想要过去拦着,但是江阮兮却抢先一步,走到跟前的时候,她脚一伸。 噗通一声,林锋就这么绊倒在地,失去了拦住周氏的机会。 周氏的额头就这么硬生生的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 “大哥,对不起……” 江阮兮也扑在地面,林锋没有多想,起身快步的走到周氏面前,一只手穿过她的脖子把她的头抬起来,一只手抬手捂着她流血的额头,大声的叫喊着,“母亲。” 周氏边流血,边道,“锋儿,是母亲的错,是母亲害了你。” “母亲,你别这么说……”林锋喉咙哽咽。 “母亲之前自私自利,可母亲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你们毁了前程的。” 周氏哭哭啼啼,她不想后半生住在这个阴森无比的地方,哭着哀求,“锋儿我害怕,让母亲死了算了。” 周氏的额头虽然是在流血,但是明显只是磕破了一点皮,其实并不要紧。 看来刚刚撞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多用力啊! 江阮兮顿时明白,原来在用苦肉计。 可她怎么会让她如愿? 林锋虽然纨绔,平日看上去放浪不羁,好像是真的为了贺氏,愿意去忤逆周氏。 但江阮兮的心底非常明白,林锋并非如此。 116你还是把这个签了吧 上辈子,林宁锟虽然是定宁侯,可实际上林锋才是最孝顺的那一个。 周氏每次出了什么事情,都是林锋挡在前面。 江阮兮朝着红叶使了个眼神,红叶心领神会,悄悄从祠堂出去了。 “母亲,你别寻死了,这跟你没有关系,这些都是我姨母的错,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的。” 周氏虽然在哭,但是听着林锋的话,心底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孝顺是好事情,可有些时候,愚孝就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情。 江阮兮不由得有点头疼,若今日不解决掉周氏的话,只怕回去之后又不得安静。 “族长,我知道很让你为难,我这就带着我母亲离开林家。” 林锋在自己的前程跟亲人面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周氏。 说真的,江阮兮的心底倒是有几分佩服,起码比起到了现在,还躲在后宅消遣的林宁锟,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只是可惜了,不管这一份孝心有多么的感人,江阮兮都不会让他如愿的。 “大哥,你带上母亲,我们走。” “走,你要往哪里走?” 江阮兮的话才刚说完,门口传来了冷厉的声音。 随后出现一个人影。 即使是逆着光,但是江阮兮依稀能从轮廓中辨别出这人是贺氏。 江阮兮有点愣住了。 红叶才刚刚出去,她应该没有那么快来的啊? 贺氏进来的时候,红叶已经出现在江阮兮的身后,小声道,“夫人,我出去的时候就碰见了大夫人,正着急着赶过来,看来是有人早早就去通知了大夫人。” 江阮兮颔首,可心底却想的是,到底是谁会这么了解林锋? 她朝着四周看去,竟发现林殊朝着自己看过来。 视线交汇的瞬间,他还冲着自己淡淡一笑。 原来是林殊去叫的贺氏。 随即面无表情,快速将视线挪开。 林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恰巧帮了自己,还是他知道什么? 江阮兮不敢确定,表面依旧平静。 瞧着她没有给自己回应,林殊的心中有些懊恼,莫非是江阮兮嫌弃自己多事? “笙儿,我今日要带母亲走。”林锋艰难的开口。 贺氏的名字叫贺笙。 贺笙垂眸,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她月份已经大了,抚摸胎儿的时候,里面的孩子就像是有感应一般,还回踢了一下。 一股温暖又异样的感觉瞬间在她的心中蔓延,可再一看见自己夫君的这张坚定的脸,仿佛是祠堂阴凉的风,顿时就将那些暖流吹散不见。 “你作为儿子,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你今日走,我不拦住你。” 贺氏的声音深深浅浅,不急不躁,可若仔细去听,便能感受到她语气的无奈。 但是林锋如今的心思都在周氏的身上,哪里能去分辨? “笙儿,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大度的。” “不过,在你走之前,你还是把这个签了吧。” 林锋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贺氏的手中就多了一张纸。 和离书几个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林锋喉咙泛酸,一脸不敢相信,“笙儿,你什么意思?” “你要尽孝道,我不会拦着你,可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就要因为母亲的事情被连累?” 江阮兮瞧着这一幕,心底却是说不清楚的感受。 林锋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贺笙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和离?”周氏看着那一封书信上面的几个字,倒是没有觉得多惊奇,反正之前贺笙也不知道闹腾了多少次,可就没有哪一次成功过。 “你这种不能同甘苦,只能同享福,一点也不孝顺婆母,成日里只知道与我顶嘴的儿媳妇,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就要闹腾的女人,怎么还有脸皮和离?就算是要离家林家,那也只能我们林家休妻。” 江阮兮看着自己这个蠢婆母,不仅心底摇头。 当真是没得救了! “休妻?也得看看你们林家凭什么。”贺笙的心底原本就窝着火,她这会无疑是周氏自己撞上来,“凭你这个婆母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是凭你现在断了林家子孙的前程?” 周氏的脸色很难看,贺笙几句话说中了她的要害,她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哭诉道,“哎哟,我的天爷啊,我看你们是都巴不得我去死了,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母亲,你别哭了。”林锋心烦意乱。 周氏知道自己理亏,倒是没有继续折腾,只是抽抽噎噎的。 “笙儿,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是与我过不下去了?”林锋看着贺笙,眼底带着几分哀求。 “母亲做的事情,族长不杀了她,只是让她跪祠堂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情了。”贺笙态度坚定,“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尽孝道,我不阻拦你,可我不能为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和离,是最好的选择。” “大哥若是真的孝顺,就当好好念书,别辜负了大嫂的一番情义,若是他日高中,入了仕途,也可以风风光光的将母亲接出来,而不是现在一气之下,图一时之快,断了林家的前程。” 江阮兮在这会又适当的添一把火,“难道大哥真的就愿意为了做个孝顺的人,就置自己的妻儿不顾?” 周氏瞬间就毛了,害怕儿子听信这两个女人的话,连忙哭道,“锋儿,母亲知道错了,你别听信她们的话,他们就是巴不得我去死了……” “母亲这话就言重了,这里是林家的祠堂,让你待在这里的目的是想让你悔改,平日里大哥若是想你了,也不是不能来看你,怎么就叫巴不得你去死了? 倒是母亲是个当母亲的,大嫂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她就能够为了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谋划,看得我感叹这样的母爱伟大,可反观母亲呢? 口口声声说为了林家好,可却将老爷和大哥推入万丈深渊,断了他们的仕途不说,还祸及子孙,敢问母亲,到底是谁自私自利了? 难道这就是母亲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爱?” 117我打的就是你 江阮兮一连串的反问,犹如沉甸甸的石头,周氏被堵得哑口无言,犹如阴冷的凉风,吹散了林锋心中的阴霾,他豁然惊醒,看着手中的和离书,瞬间就揉了个粉碎。 “不,和离是不可能的,休妻也是不可能的。”林锋红着眼睛,转头看向周氏,语气硬噎,“母亲,对不起。” 周氏气得双眼泛红,像发狠一般的朝着江阮兮扑上去,“江阮兮,你这个小贱人,要不是你的话,我不会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但还没等她靠近江阮兮,只听到“啪”的一声,周氏怔愣在了原地。 她的脸上有鲜红得到手指印,随之而来剧烈的疼痛,“江阮兮,你竟然敢打我。” 周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打的就是你。” “江阮兮,我和你拼了。” 周氏失去理智,再次上前朝着江阮兮的头发薅去,眼看就要碰到江阮兮,但是被江阮兮往边上一躲,周氏像是个癞蛤蟆一般,跌落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 翻个身,狠狠的盯着江阮兮,嘴里还骂骂咧咧,“江阮兮,你这个小贱人,我一定会让锟儿休了你。” 江阮兮居高临下的回望,并没有周氏因为的慌张,反而是一脸得到淡定。 “周氏,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 江阮兮像是看蠢货一般的看着她。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瞎折腾了。你被关在这里,我是做了一点手脚,但是也怪你自己蠢,不然我也没有机会不是。” “小贱人,原来一切都是你算计我的,我要杀了你。” 她的话一说话,周氏气的再次想要反扑,但是被江阮兮狠狠的抬脚踩着胸口,疼的她动弹不了。 额头的冷汗冒出来很多,额头破了皮,头发乱糟糟的,和外面的乞丐差不多。 欣赏着周氏的狼狈,江阮兮慢悠悠道,“你一直叫喊着林宁锟来休了我,换做是以前,他可能会,但是现在,怕是不能如你的意了。林家这几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被抓进去关了那么多天,你最爱的儿子林宁锟有去看过你吗?” 周氏忘记疼痛般的愣住了。 回想着自己在牢里的时候。 刚开始,她是期盼着林宁锟来救自己。 因为不管怎么说,林宁锟虽然被削去了爵位,但是他原来积累的人脉,只要是他去求求人家,她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但是她等了很久,既没有等来林宁锟的人,也没有等来他的好消息。 见她脸色发白,江阮兮再次的把一把刀插进她的心扉,“林宁锟知道你被官府的人带走了,也知道你被关押进祠堂,可是你想想,为什么他没有来呢?” 周氏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的,你肯定是骗我,你肯定没有告诉锟儿。你在这散布谣言,你这个贱人,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不薄?”江阮兮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讥讽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摸一摸你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一下,到底是不是真心待我?” 周氏眼神闪躲,根本就不敢与她对视。 “从我嫁入林家的第一天,你就惦记着我的嫁妆。” “胡,胡说,谁倒是用了你的嫁妆。”周氏直接否认。 “我是不是胡说,母亲的心底很清楚。”江阮兮瞧着她身上的华衣锦服,面色越发的清冷,“就凭林家的那点家业,你能穿得起一匹千金的云锦? 能吃得起每日需要冰镇从南方运来的新鲜鲟鱼? 不管是夏日里无限供应的冰块,还是冬日里昂贵的楠木碳,你觉得哪一样不是靠着我的嫁妆?” 林家当初虽然是侯府,也只是名声好听而已,里面早已经腐烂了。 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负债累累。 高门大户,没有了生计来源,却还要维持奢靡的生活。 除了打她嫁妆的主意,还能做什么? 周氏羞愧到恼怒,“你嫁入林家了,就是林家的人,你的嫁妆也是林家的财产。再说了,我花你嫁妆的时候有强迫你吗?那不也是你心甘情愿的?你这个时候怨恨什么?”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在钦国,若是惦记儿媳妇的嫁妆,被人知道那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可林家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周氏的反应在意料当中,上辈子她之所以心甘情愿的给林家花自己的嫁妆,无非就是为了讨好林宁锟。 但没想到一片真心喂了狗。 “花了嫁妆也就罢了,不外乎一些钱财,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心安理得花着的嫁妆,还瞒着江雪柔的事情。想让啸哥儿过继,让江雪柔进门,等到林宁锟辉煌腾达的时候,再将我一脚踢开,当真是把我当成傻子一般的耍,我真心待你们林家,你们不领情就算了,为何要玩弄算计我?” 江阮兮问出了重生后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想到上一辈子惨死,江阮兮的脸满是森冷。 周氏被她的脸吓到心颤抖了一下。 也没想到她会知道一切。 但心中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反而生气的质问她,“你既然都知道一切了,但是江阮兮我没想到你的心机那么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这么的报复着我们林家。” “不是你们一直的害我,我不反击的话,我现在变成了白骨了。本来我还想着这件事,主要责任不在你,还寻思着,你要是安分守己的胡啊,我最多不为难你,让你这条贱命好好的活着。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康周氏合谋算计我的嫁妆,还想要我的命。” 看着她发狠的表情,周氏后知后觉的明白,今天江阮兮是不会放过她的。 心里涌上无数的害怕,身子跟着颤抖,跪下来磕头。 “江阮兮,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要是能出去的话,一定会离你远远的,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看着她这副丑态,江阮兮像是看垃圾一般,嘴角勾起冷笑。 118要你命 “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难道就没有想到现在这个结果。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些年你在林家做的事情,都是祸及子孙,现在在这供奉林家祖先的地方,他们会慢慢的给你算账的。” 说完,一股阴冷的风绕过祠堂破窗吹了进来,让人脊背不由的一凉。 周氏本来就胆小,如今被江阮兮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去,供奉的灵位下面,香雾袅绕,朦胧之间,那些灵牌好像开始扭曲起来。 周氏寒毛瞬间立了起来,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强硬的撑着,只是说话的声音泄露了她的害怕,“你,你别以为吓我,我就怕你了,我才不会怕的。” “把东西端上来。” 树根和红叶从灵堂后出来,看着红叶手中的黑色药汁,周氏面色大骇,伸出手,颤抖的指着江阮兮,“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听了我说了这些话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吧?” 周氏面色大惊,心中不安的站起来,快步的朝门口跑去,边喊道,“救命啊,江阮兮要啊杀人了。” 但她才走了一步,被树根抓住衣领,随后双手被树根扭到身后,嘴巴惊怕的张开后,被树根用力的捏着。 “江,阮,兮,你想干什么?”眼神中满是惊恐。 “要你命。”江阮兮阴森森道。 吓的周氏腿都软了,但被树根提着,只能站着。 红叶上前,把药全部倒进了周氏的嘴里。 周氏用力的挣扎着,但还是有一半流进了肚子,有一半出来,。 灌完后,红叶笑眯眯的来到江阮兮身前,“夫人,已经全部都灌完了,一滴都没有浪费。” 江阮兮点了点头,笑着道,“真棒。” 红叶为挺直身体,一脸骄傲。 她早就看不顺眼周氏了,现在有这个机会,她当然是乐意做的。 看到以前欺负的人,被报仇回去,心里无比的畅快。 树根放开她后,周氏觉得喉咙紧紧的,用力的伸手指往嘴巴里面扣,想把刚才吞下去的东西往外吐出来,但弄了半天,只是干呕而已。 沙哑着声音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放心,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做。你嘴巴不是很厉害嘛,那你以后就别说话了。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但是我又是个遵纪守法的人,所以我只好毒哑你了。你该庆幸我的善良。” “你” 但不等她说完,江阮兮直接打断她的话,对一边的红叶吩咐道,“红叶,你去将老夫人被关进祠堂的事情,去告诉三小姐。” “江阮兮,你想干嘛?” 江阮兮幽幽的笑道,“母亲中毒的事情,总得要有人背黑锅不是?” 周氏顿时明白,这是要让自己的女儿来背锅。 周氏恨不得杀死她,但现在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现在的江阮兮,已经不是原来的江阮兮了,现在的江阮兮就是个魔鬼。 但还是气不过,周氏抬起手指愤怒的指向她,“你,你好狠毒的心……” 她总以为江阮兮是自己能拿捏在手上的,但是没想到现在的江阮兮是变的那么可怕了。 “比起林家夺我嫁妆铺路,还想过河拆迁的举动,我这个算得了什么?” 江阮兮浅浅一笑,窗外斑驳的光阴打在她的脸上,明媚的笑容,却如同是妖精一般好看,但是周氏觉得,她现在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亮着獠牙要把她的命拿走。 “母亲就在这里好好歇息,最好是好好给大哥祈福,说不定三五载之后,大哥真的能够高中状元,到时候接你出去享福。” “江阮兮,你这个毒妇,你会遭报应的……” “列祖列宗都在看着,母亲就好好享受你的报应吧。” 她的话一落,阴冷的风吹来,有一个灵位倒下,周氏吓得跳了起来,头皮也跟着发麻,转头看去,一个歪歪的灵位在倒向她在的方向,好像真的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周氏害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出去。 现在江阮兮在生气,但是只要像是以前那样服软,她一定会心软的,周氏还天真的妄想着,但是转头的时候,江阮兮早就不在这里了。 只听到“砰”的一声,祠堂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屋子内只有稀稀拉拉的蜡烛点着,发出微亮的光。 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快步走去拍打着大门。 “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江阮兮,你给我把门打开。” “江阮兮你这个小贱人,你要是不给我开门,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江阮兮,我真的错了,只要你放我出去,你想怎么样都行,快放我出去啊。” 从嚣张到服软,周氏一直叫着求着。 但是不管她怎么的叫喊,即使是叫破了喉咙,大门也没有开。 不一会,祠堂里面就传来一阵凄惨叫声。 祠堂外。 族长和林锋都在外面等候着。 贺笙和林锋早已经回去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听着里面的惨叫声,林润坤有些好奇刚才江阮兮和周氏说什么,刚才是有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周氏的情绪变化那么大的。 江阮兮朝他安抚的笑了笑,“族长别担心,母亲可能是深感自己愧对列祖列宗,在里面忏悔呢。” 族长,“……” 周氏要是真的悔过,刚刚也不会像是疯子一般大喊大叫,知道被关进来后,就不会做那么多反抗的事情了。 知道江阮兮不想说,他也并不想追究。 因为现在他们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江阮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林家的族长,母亲既然犯了错,你按照族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族长这问我的意思,该不会像是徇私吧?” 林润坤一顿。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周三去,只是不知道江阮兮的打算,怕自作主张惹怒了江阮兮。 毕竟现在的江阮兮,不再是原来任由人欺负的江阮兮了。 不说她有诰命夫人称号,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情,他也知道江阮兮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 119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林润坤就放心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然是按规矩办事。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的那天,她这辈子就别想出来。” 江阮兮颔首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族长了。” 出了祠堂后,外面照射来一道微弱的阳光,驱散了刚才笼罩在身上的阴气。 走在小道上,闻着周围新鲜空气,江阮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夫人,族长的话能信嘛?”红叶担心林润坤会变卦,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族长收了我们这么多钱,他一定会办到的。” “夫人什么时候给族长送钱的呢?” 她一直跟在江阮兮身边,从来没有见过江阮兮去给林润坤送钱过。 “前几天你送的信,里面就有三千两银票。”江阮兮淡淡道。 红叶很是惊讶。 信是她送的没错,但她记得江阮兮只放了信,没有放钱的。 江阮兮好像知道红叶在想什么,笑着道,“信封里的钱我早就放了,所以你没有看到。” 红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想到什么,红叶眉头微蹙,“夫人,他收了钱,以后会不会拿这件事威胁你?” 毕竟林润坤是林家人,红叶对他不是很了解,但知道林家人的德行,自私自利。 她怕江阮兮吃亏。 “他不敢。” 江阮兮十分肯定,她送钱虽然是一个把柄,可他既然收了,他就不敢不办事或是把这件事捅出去。 因为现在林家已经落魄了,林家人要想维持原来的生活,就要依靠自己的接济,要是不照要求办事,断了他们的接济,他们的日子会很拮据。 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么可能过惯贫穷的日子。 还有就算是抓住她的把柄,他还能给谁告状去。 给林宁锟或林锋? 林家如今还要靠着她的那些银子度日,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已经被关进祠堂的周氏与她闹翻? 可林润坤和林殊受贿她银子这件事,若是被捅了出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族长受贿,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林殊知情包庇,他的仕途多少会受到影响。 所以,不管是林润坤还是林家的人,哪怕是知道真相如此,都会选择沉默。 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真好! 周氏的事情尘埃落定,江阮兮安安心心的回了林家。 林家因为周氏的事情,整个府邸都弥漫出一股悲凉的气氛。 压抑的气氛,让红叶都忍不住吐槽。 “只是将老夫了关起来了而已,又不是老夫人死了,你是不知道,我刚刚看见大老爷那消沉的样子,就好像是咱们林府挂了上白灯笼一样。” “自己的母亲被关押起来,心情肯定不好。” 江阮兮算了算时间,他只怕也不会难过几日,因为再过几天,他会乐的忘记了周氏被关的事情。 “别管他,你先去准备明天去光明寺的东西。” “是,夫人。” 第二天早晨江阮兮要离开府邸的时候,林宁锟来了院子。 “老爷,我不是说了吗,夫人今天忙着,我们不如改日再来?” 润如跟在后面,看见林宁锟进了江阮兮的院子,吓得魂都没有了,赶紧想将他给拉走。 可是林宁锟进了院子之后,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江阮兮,宛如是要将她盯出来一个窟窿一般。 面对润如的话,他充耳不闻,甚至是非常不耐烦,“润如,你出去,我有话要跟夫人说。” “老爷,我马上要去光明寺,只怕是没有时间与你说话,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江阮兮并没有给他机会,已经带着红叶朝着门口走去。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江阮兮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大不敬。 “江阮兮。”林宁锟明显动了怒气,大手捏成了拳头,额头的青筋还紧紧的冒气,周身的戾气更是大得吓人。 “老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是为了母亲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你是想要休妻的话,也随便你。” 别说林宁锟,就连润如跟红叶也惊得震惊在原地。 夫人这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给老爷留面子。 这种话,要是放在别的府邸,只怕早就被家法伺候了多少遍。 诡异的气氛瞬间在两人中间弥漫,红叶跟润如都不敢啃声。 但林宁锟最后却缓缓的松开了手,语气变软,“是我考虑不周,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依旧是那种克制的隐忍,江阮兮嘴角泛起一抹讥诮,她就知道林宁锟不会那么冲动,要是她断了林家最后的经济来源,他就过不上现在虽然不算奢华的生活了。 江阮兮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出了院子。 林宁锟颓废的坐在地面,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凄楚落寞的样子,让人觉得好不可怜。 润如上前,“老爷,夫人都走了,咱们回去吧。” “你说她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润如一愣,微垂着头,“老爷,夫人的心思,奴婢也不知道。” 而且,你刚刚的态度,分明是想要找麻烦,哪里看得出来是想要求原谅了。 “我的仕途断了,雪儿死了,她关了母亲,她的气为什么还没有消?” 有些伤害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愈合的。 但润如没有说出来。 “老爷,相信时间久了,夫人会明白的。”润如想着林宁锟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夫人能原谅才怪了。 但是现在只能耐着性子安慰他。 “罢了,我就再等一等,她当初那么喜欢我,肯定会原谅我的。” 林宁锟浑浑噩噩的站起来,被润如搀扶着回了院子。 ** 江阮兮出了府邸之后,直奔光明寺。 一门心思都想快点到光明寺,问清楚有些事情。 可是她并不知道,马车启程之后,一辆低调奢靡的马车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江阮兮就进了寺庙。 边度早已经在房间等候。 “边度大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江阮兮直接将江长军给的玉佩放在桌面,严肃的问道。 看着眼前的玉佩,边度神情激动的拿起来,“夫人,你这玉佩是从何人来?” 120大师,我已经嫁人了 “大师还是说说无名谷的事情吧,别把我蒙在鼓里,所谓的换命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你们一直都在欺骗我?” 江阮兮坐下来,一直寒着脸。 “夫人,虽然有些事情并未告诉你,可你换命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边度瞧着江阮兮还保持着警惕和怀疑的态度,无奈说道,“罢了,师父临走的时候就知道你迟早会知道,所以特意叮嘱我告诉你真相。” 边度把玉佩放下。 “无名谷凡间弟子众多,为了方便管理,无名谷将这些弟子分为金木水火土,分别由五个人掌管。这五个人就组成了无名阁,他们都是小道师父的关门弟子。 以钟管事为首,掌握着无名谷最高的秘密,可观星命,偷窥天机。往下分别掌握着无名阁的人脉,上到皇权,下到黎明百姓。再有就是医术与富可敌国的财富。无名谷当初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可是三十年前,师父犯下一个大错。” 江阮兮没想到自己能听到这样震惊的事情。 闻言,条件反射的问道,“什么错误?” 但语气缓和了不少。 边度叹息一声,“三十年前,师父收养了一个徒弟,那孩子聪明伶俐,是师父所有徒儿当中资质最高的,师父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原本等到他长大之后就将无名谷交给他,可谁知道,那孩子却在三十年前消失,一同带着无名谷最高卷宗。那些卷宗里面记录着无名谷的机密,还一些违背天规的道术。” 江阮兮想到自己被交换的命格,不由的问道,“他拿的东西,莫非就有交换命格之术?” 边度点了点头。 “夫人猜的不错。人这一生的命都是上天注定的,要是交换命格,逆天改命都是违背天命,会造成杀戮,也迟早会被反噬的。师父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早就解散了无名谷,只留下几个无名谷的内阁弟子,这么多年云游四海,就是为了寻找破解之法。” 无名谷声势浩大,也难怪被皇家忌惮。 可就像是边度说的那般,既然已经解散了,那就对皇室构不成威胁。 那卫昶为何还要找无名谷? 无名谷能有换命,甚至是改命的法子,他难道是为了这个? 堂堂的太子殿下,天下唾手可得,他需要改命? 到底是谁在说谎。 蓦然,江阮兮想起什么,看向桌面上的玉佩,“听你这意思,这块玉佩的主人,是无名谷的人?” 边度笑了笑,“江长军是不是无名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一块玉佩,分明是我师父那徒弟的。” 江阮兮大吃一惊,莫非江长军就是那个徒弟? 不对,江长军只是比她大了两岁而已,如今不过是二十出头,三十年前,江长军根本就没有出生。 莫非,这是江长军偷来的? 不对,她与江长军不亲,偷来的玉佩,何会给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是厌憎,能让他偷的,一定是很贵重,江长军不可能是把偷来的东西给她的。 一定是有什么他没有来得及说的。 难道他是想要告诉自己,想要与自己交换命格的是谁? “边度大师,难道这玉佩的主人就是与我交换命格之人?” 边度掐指一算,却是大汗淋淋。 “小道道行尚浅,确实不能偷窥天机,可小道却觉得不一定。” 江阮兮皱眉,“为何?” “师父的徒弟,师父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按照师父的道行不应该算不出来。” 江阮兮面色凝重,边度又道,“不过师父说了,与你交换命格之人,若不是与你是有血缘关系之人,就是天生的七煞孤独命命。而这七煞孤独命的人,就与夫人的天生好命一般,都是属于世间罕见。 若生在富贵人家,虽会一世荣耀,但会六亲不认,妻离子散,孤独终老。可若生活在平民百姓之家,则是家破人亡,厄运缠身。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活不过双十年华。” 说来说去,江阮兮还是没有头绪。 看着眼前的玉佩,她陷入了沉思。 看来如今只有找到这玉佩的主人,才能解决自己心中的疑惑。 “多谢边度大师。” “夫人,容我提醒一句,虽然师父已经设法遮住了你天上的星位,那人暂时不能继续偷换你的命格,可也只是缓兵之计。在师父没有找到真正的破解之法之前,你还需用……” “找到了,找到了……” 边度的话语还未说话,一位仙风道骨,白发苍凌乱的道人破门而入。 江阮兮还未看清楚那人的脸,边度便激动的站起来,“师父,你来了。” 江阮兮才发现这是无名道长。 “无名道长。”江阮兮激动的也迎了上去,带着几分期盼,“你可是找到了那偷我命格之人?” “非也。”无名道人道,“天下人的命皆由星宿控制,那人十分狡猾,遮住了自己星宿,我根本就找不到他。” “师父,既没有找到,那你为何说找到了?”边度不解道。 “我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虽然没有找到背后之人,江阮兮有点失望。 可若是能够找到破解之法,那也不错。 “大师,我如何能改命?” “你的天生好命若是能够与七煞孤独命相结合,或许就能破解。” 江阮兮直接就黑了脸,“大师,我已经嫁人了。” 天机道人掐指一算,“你的相公并非是七煞孤独命,你两不能白头到老。而且你的婆家都是贪婪之人,只会吸收你的好命,难怪……” 江阮兮皱眉,“难怪什么?” “命格原本就是生来就有的,一般没有契机是无法交换的,你就是因为嫁入婆家,被婆家吸收了好运,命格才会衰弱,让那人得了可乘之机。” 要是上一世,江阮兮听到这些话,一定会认为很是荒谬,但是重生这么怪诞的事情都发生了,江阮兮心中还是相信无名道人的话。 心中也是充满着震惊。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嫁入林家,一开始就是江家故意为之的阴谋? 121可有其他的办法? 想到这么多年,江家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她更加的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年江家要将她这个流露在外的真千金接回来,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有目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本来以为不会痛的心,隐隐的痛起来,心中好像有点呼吸不畅。 不准她回江家,不答应她和离,更加不允许林家休了她。 江家分明是想要林家将她熬死。 无名道长并不知道江阮兮现在心思千思百转,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你现在只能是离开林家,远离林家,才能是保命。但是老道的法子只能保住那人暂时不能找到你,若是你继续待在林家,到时候别说你能不能阻止那人交换你的命格,你的好命都被林家给榨干了。就算是老道出手,你也只怕大难临头。” 江阮兮没想到会是这样,脸上一脸杀气,“道长,要是我把林家的人都杀光,是不是就可以阻止林家人吸我的好运了?” “非也,只要你一天住在林家,与林家之人沾染上关系,那你便会不断的被林家吸光好运,除非你改嫁,否则没有别的路可走。” 闻言,江阮兮愣住了。 不说林家会不会放她离开,要是江家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让她死在林家的阴谋,她要是知道她要离开林家,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她的。 她现在羽翼尚为丰满,肯定是斗不过江家的,可能还会提前让他们给弄死了。 再说,重生后,她就没有想过再嫁人,她只想报仇,然后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无须再为男人伤神。 “大师,可有其他的办法?” “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而且,你就是改嫁,也必须找到七煞孤独命命格的人才行,他的星宿原本就是天上最暗的星宿,能够改变你星宿的位置,从而改变你的气运跟命格。” 江阮兮抿唇,“可大师,你也说了,七煞孤独名与我的好命一样,属于世间罕有,那我如何能够找到他?而且,万一对方也是女子,我又如何能改嫁?” “非也,世间种种,阴阳和谐统一,只有因果循环,根据老道的消息,在这京都当中就藏着这么一位七煞孤独命的男子。” “他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夫人只要等着,十日之后,那人定然会主动寻上门。”说罢,无名道长又给了一封书信给她,“夫人若是愿意,只要按照这上面的话做,必定能脱离苦海。” 江阮兮迟疑,却也拿着书信出了光明寺,却不料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马车停下,奢华的马上下,下来一位美貌的妇人。 她活了两辈子,还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貌、端庄,雍容华贵的妇人。 虽然一身素衣裹着,却也丝毫掩盖不了她身上的气度与风采。 妇人发现江阮兮打量她,冲着她微微颔首,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江阮兮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行了个礼,心中不由的愣住。 那女子为何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好在那妇人并未停留多久,就朝着寺庙深处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江阮兮闻到一股若有似无得香气,好似在哪里闻过,却又记不起来。 她思绪飘远的瞬间,却错过妇人回眸的瞬间,里面好似有淡淡的暗光闪过。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 红叶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江阮兮抛掉脑海的杂念,很快就上了马车。 斜靠在马车上面,她脑海里复盘无名道长的话,可却越想心中越凌乱。 ** 寺庙中。 袅袅香雾萦绕在房间内。 “那个人就是她?” 江阮兮碰见的美貌妇人,坐在了无名道人对面,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涩和惋惜。 “对,她是二爷命定之人。” 半响,妇人叹息一声,“一切都是他的命。” 无名道人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了,她的命格虽然现在被侵蚀,但是只要有我坐镇,那人就伤害不了她,我也不会让二爷有事的。” 妇人颔首,脑海里又想到一幅画面,美貌的脸忽然瞬间变得狰狞扭曲,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无名道长大惊的上前,“夫人……” 妇人摇摇头,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恨意,“放心,我暂时死不了,我还要看着那对贱人惨死。” 而这一切,江阮兮并不知道。 江阮兮心烦意乱,回到林家已经是傍晚。 前脚踏进门,就有院子里面的粗使丫头过来说道,“夫人,大夫人发作了,怕是要生了。” 江阮兮皱眉,贺笙要生了? 这是跟上辈子的时间提前了? “稳婆去了吗?” “已经去了,大爷正在门外守着。” 江阮兮颔首,想着林锋到底是个男人,周氏如今又在祠堂里,她吩咐道,“去通知贺家。” “是。” 交代完一切都,江阮兮直接转身朝自己的云林苑走去。 红叶不解的问道,“夫人,大夫人要生了,咱们不过去看看吗?” 江阮兮脚步也不停道,“我们去能干什么,她最亲和最爱的人都在,我们去了,反而添乱。” 贺笙本来就不喜欢她,她又何必去惹人讨厌。 想到什么,江阮兮停下脚步吩咐红叶。 “你去准备一些小孩子寻常用的东西,再去库房取一些补品,等到生了后,你送过去给他们的。” 红叶就知道江阮兮不是那么冷情的人,笑着答应就走了。 打发走了红叶,江阮兮回到院子当中,却又见林宁锟守在门口,看到她回来了,他立马就迎了上来。 “兮兮,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一声,直接让江阮兮起了鸡皮疙瘩,心中也觉得无比的恶心,“有事?” 朝着他身后的润如看去,却见她低着头捂住脸,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先下去,我有话要与夫人说。” 润如不敢不从,很快便出去,不过她想着林宁锟白日发癫的样子,也不敢走得太远。 “兮兮……”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你叫得这么亲昵,我有点不习惯。"冷淡的话语,哪里看得出是夫妻。 122你是不是心中有别的人了? 林宁锟一噎,喉咙发紧,“兮兮,我知道这些年你怨恨我,这段时间我也想了许多,之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将你扔在家里,对你不闻不问。” 江阮兮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言辞恳切的男人,她心头一阵恶心。 这个男人又在算计什么? “我以后会对你好好的,虽然我现在不能走仕途,可是我会努力学做生意,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着,林宁锟上前想抓住她的手,但是被江阮兮厌恶的躲避开了,再也没有好气的和他说话。 “林宁锟,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的,江阮兮可不会相信林宁锟是真的悔过了,而且就算是真心悔过的,也一切都晚了。 “我没有发疯,我是认真的。”林宁锟红了眼,情绪激动起来,再次一把抓着江阮兮的手,“这段时间我做的事情,你难道真的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一时不察的江阮兮被他抓住了手,在他碰触的那一刻,江阮兮的心底隐隐作呕,一把打掉他的手,仿若他是洪水猛兽一般用力甩掉,“林宁锟,你放开我,别说了。” 但被林宁锟用力的抓住甩不开,一脸质问道,“江阮兮,你是不是心中有别的人了?” 要知道五年前,江阮兮可是费尽心思嫁给他,哪怕是自己在外上任,可她每一个月都会给自己写书信。 其实那些书信里面,也就是家中平常的琐碎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林宁锟不傻,知道那是江阮兮在努力的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现在,他只是看见她眸中深深的厌恶。 一个女人厌恶自己的夫君,那意味着什么? 一向骄傲的他,那受过这样的气。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江阮兮感觉到脸上一阵疼痛,脸上有着清晰得到手指印。 江阮兮双眸像是能喷出火来,“林宁锟,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的确是疯了。”林宁锟虽生在落魄的侯门,却也是被周氏娇养着长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他恼羞成怒的拖着江阮兮朝着房间内走去。 “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我是疯了才会后知后觉的喜欢上你。我知道你怨恨母亲,怨恨家中所有的人,所以母亲落难我不曾出去,哪怕是你将她关进祠堂,我也充耳不闻,我只是想让你出气罢了。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林宁锟,你给我住手”江阮兮极力的挣扎,但比不过他的力气。 “不,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要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进了屋子,林宁锟一把将她摔在大床上,双眼猩红,如同恶狼扑了上去。 江阮兮挣扎着要起来,但每次都被林宁锟拿着压着,吓得江阮兮用手指乱划着林宁锟的脸,即使吃疼,林宁锟也没有放过她。 在多次挣扎无果,眼看林宁锟就要碰到她的身体时,江阮兮的心中出现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脑子里面高速的运转着,该怎么杀了他。 随着他的头越来越低,江阮兮闻到混杂着酒味和酸臭气息呛入鼻子,江阮兮再也忍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身体的本能反应比起犀利的语言,更能让人感觉到侮辱。 林宁锟停在了半空中,看着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双眸都要溢出血来。 在来之前,他的心底或许还抱着一丝期望,觉得江阮兮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在和他怄气,可现在这些恶心的呕吐物,让他彻底的明白,现在的江阮兮对于他,只有满满的厌恶。 从满心的喜欢被厌恶取而代之,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江阮兮为什么会变心? 也不甘心,明明他都后悔了,江阮兮为什么不原谅自己。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无力和不甘充满着心扉。 要是以往的话,他强大的自尊心,他会气的直接走了。 他的理智被这些冲的失去了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得不得她的心,那他就得到她的人。 忽视那些污秽物,林宁锟直接再次的扑上去。 江阮兮眸光闪过一抹精光,快速的抬起脚在床上,林宁锟还没有勾着她的衣服,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疼痛。 他错愕低着头,在看见江阮兮手中的匕首,没入自己腹部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震惊。 她竟然敢杀自己? 愤怒瞬间从心底跳跃出来,林宁锟伸手想要掐死她,却在抬起手的瞬间感觉后脑勺吃痛,顿时就晕了过去。 江阮兮摸着自己靴子的手微微一顿,在看见林宁锟倒下之后,润如正拿着棍子颤巍巍的站在床头。 “夫人,你没事吧?” 江阮兮松了一口气,松开自己靴子。 重生之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她就在自己靴子里面藏了两把匕首。 没有想到竟然会用在林宁锟的身上。 江阮兮摇头,没想到会是润如救了自己。 不一会红叶也进来,瞧着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 “夫人,血……”红叶满脸惊恐的指着床上。 江阮兮低头,看到床上有一滩血,眼眸微缩。 “把他给我扔到柴房,再过半小时后,把他带回他的院子去。”江阮兮刚刚虽然刺了刀子过去,可到底不是要害的地方,但是她想到林宁锟差点要了她的命,江阮兮现在恨不得杀了他,但是要是现在杀了她,她也跑不掉。 她也不想因为林宁锟,惹一身腥在身上。 也不想那么容易的放过他,给他点苦头吃,“别要了他的命,最好是最近能消停一段时间。” “奴婢遵命。”润如赶紧让人将林宁锟带走,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下午放林宁锟过来,江阮兮的心底估计都不高兴,如今江阮兮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以为江阮兮会责罚自己,却没有想到江阮兮这么宽容,她一定不能辜负了。 今后要更加的看好林宁锟,不能让他再靠近江阮兮了。 123由她去吧 江阮兮虽然没有受伤,却也受到了惊吓。 加上刚刚在挣扎之间,林宁锟确实是将她的手腕给伤着了,可身体上的摩擦,哪里有心灵上的伤痕深? 闻着满屋子的污秽物,江阮兮闭上眼,就想起刚刚的场景,心底又忍不住隐隐作呕。 “红叶,准备沐浴。”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林宁锟与江雪柔的那些事情,他给自己的耻辱,何止是身上这一点? 他竟然还妄想自己与他重新开始? 她不会作践自己,也更加不会让林宁锟犯贱。 夹杂着屈辱与愤恨,江阮兮几乎是气得整个人都要炸裂。 混沌之间,她干脆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泡进了水中,手在林宁锟碰到的地方,用手用力的搓着,好像这样就可以让林宁锟碰过的地方,没有存在过的。 窗外的月亮升起,带来一阵清凉的风,也吹散了一室的怒气和温热。 红叶等了许久,却也没有听到里面回音,她有些担忧,朝着里面叫了一声,“夫人。” 很久,里面才传出声音,“我没事,你进来伺候吧。” 红叶松了一口气,可进去之后,看见江阮兮身上的伤,手腕上的红触目惊心,脊背上甚至是小腿上,到处都是擦伤。 “夫人,疼不疼?”红叶直接就哭了出来,“老爷怎么能那么对你?” 红叶以为这些伤,是林宁锟刚才造成的,江阮兮也没有解释,安慰着她。 “哭什么,他下狠手,你家夫人更狠,他肚子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他好不了。” 而她必须在这十几天内,想办法彻底离开林家。 换了衣服之后,江阮兮支走了红叶,“你出去。” 红叶生怕她只是表面镇定,出去之后就守在门口。 江阮兮拿出白日无名道长给她的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她的心情却沉了下来。 ** 当天夜里,贺笙在痛了几个时辰,差点要晕死过去的时候,终于诞下麟儿。 林家这一段时间都处于低迷的状态,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大房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江阮兮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 第二日,江阮兮起床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夫人昨日子时的时候生了个哥儿,大老爷十分高兴,府邸上下都赏赐了,就连看后门阿旺都赏了两根骨头。” 连狗都受到了恩惠,看来林锋的确是很高兴。 江阮兮喝了一口茶,红叶瞧着她不说话,又道,“夫人让人准备的东西,我昨晚上就送去了,不过……” 红叶停下来,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大夫人并没有接受,还让人退回来,说是夫人你的东西,她哥儿无福消受。” 江阮兮明白,周氏的事情,弄得贺笙与林锋不怎么愉快,她努力维持不管俗世的人设塌了。 府邸府外的人都知道她以死相逼,让林锋同意将周氏关起来的事情,明里暗里嚼舌根。 她将这一切怪在自己身上。 “不过好在大老爷是明白事理的,倒是和和气气的收下了东西。” “罢了,由她去吧。” 想要杀人,却又不想双手沾满鲜血,哪里有什么好的事情? “夫人,奴婢还有一件事。” 见红叶支支吾吾的,江阮兮却不由得皱眉,“说。” “今日一早我就看见永宁侯府的人,来给大夫人送礼了。”红叶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她并未生气,这才继续说道,“奴婢那会好奇,就找了个丫头询问了一下,说是三小姐想要回府,特意求了大夫人。” 当初林婷婷出嫁的时候,可是约定好了的,除非是周氏死了,否则就永远不能踏入林家,可如周氏还没有死,要是回来的话,岂不是就彻底的没有将江阮兮放在眼底? 窗外那一树已经掉落大半的黄叶,有些还徐徐的随着风飘落,江阮兮伸出手,一片泛黄的树叶,留在她纤小的手中,衬托的她的手更加的白皙如玉。 江阮兮拿起黄叶看了半响,突然道,“只要这件事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哪怕是三小姐偷偷去见老夫人,你也装作不知道,明白了吗?” 红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 林家后门。 林婷婷站在门口,林锋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三妹妹,你的东西我已经收下了,你还是回去吧。” 林婷婷来的时候,把全身捂得十分严实,这会干脆直接就放下斗篷。 “大哥,我不是想要看大嫂,你知道我看大嫂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我想要看母亲,她被关进了祠堂,你的心底难道一点就不难受?” “母亲做错了事情,被关进祠堂面壁思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三妹妹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家中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大哥,母亲生我养我,我虽然嫁为人妇,可我到底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如今遭受劫难,我怎么能做到不问不管?” 林婷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哥,你难道一点也不惦记着母子之情?我记得小时候,大哥不好好念书,父亲罚大哥跪祠堂,母亲还会偷偷的给大哥送一些吃食去,甚至是去恳求父亲原谅你。如今大哥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妻儿,莫非就将母亲给抛之脑后了?” “三妹妹,不管你怎么说,母亲的事情族长已经敲定了,我也有我的打算,你还是回去吧。”林锋面色不怎么好,甚至是因为林婷婷的关系,就连刚刚喜得麟儿的心情也淡了几分。 “没想到大哥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母亲一直对你那么好,现在竟然对她不闻不问,你……” 还不等她说完,林锋直接怒斥她,“闭嘴。” 抬眸朝门内大声喊道,“来人,给我将后门关上,今后要是三小姐来,谁都不准给我开门。”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下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锋发那么大的气,也不敢违背命令,赶快的上前把门关上。 眼睁睁的看着门被关上,林婷婷赶紧上前想趁着门没有关完进去,但是等她到门口的时候,门正好彻底关上,差点撞到了她的鼻子。 124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气的林婷婷用力的拍打着大门,“林锋,你给我开门。这是我家,凭什么不给我进去。” 但即使她叫破了喉咙,拍的手都疼了,里面都没有一丝的动静。 “林锋,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去外面和别人说,你林锋不仅是纨绔子弟,还不给自己亲妹妹回家,看看京都的人会怎么说你。” 她的话一落,门突然打开。 林婷婷以为自己的话有效果了,正洋洋得意的时候,一只全身通黑,双眼泛着凶狠的狼狗冲出来。 朝她边吠叫边跑来,吓的林婷婷哇哇大叫往外跑,脸色惨白的上马车,让马夫快驾车走。 一边走一边骂林锋不是人,不救母亲就算了,竟然还放狗咬自己。 以为不放她进去,她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小看她了。 其实,之前她收到不知道谁写给她的来信后,想到终于有机会回林家了,高兴了很久。 但是因为她是侍妾,回林家需要世子妃那个正室答许,世子妃嫉妒她一直以来受到孙承业的宠爱,平时在府中对她百般刁难,现在她要出府看周氏,即使去和她说,但她一直都没有答应她。 终于在贺氏生了孩子,永宁侯府即使不看在林家的面上,也要看在贺家的面子上,所以才准许她回家。 但是没想到林锋会那么的狠心,连家门都不给她进。 气的狠狠的把手中的东西扫了一地,马夫好像是习以为常,连眼神都不抬,继续的赶马车。 以为她就那么妥协了,做梦。 林婷婷整理好了心情,朝马夫吩咐道,“去镇国侯府。” ** 红叶将后门发生的事情和江阮兮说了后,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你这丫头,想笑就大声笑吧。”江阮兮无奈的看着红叶那副高兴劲。 得到允许,红叶嘎嘎的笑了出来。 她实在太高兴了,想到一向高傲的林婷婷,在门口的狼狈样子,让她怎么也忍不住笑。 等红叶笑够后,江阮兮幽幽道,“其实林婷婷要是这次能进来林府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再设计其他了。” “夫人,什么意思?”红叶忍住笑意,不解的问道。 “她来见周氏,到时候才能解释的通周氏不能说话的事情?” “夫人的意思是把一切都推到三小姐身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红叶捂着嘴巴,四处看着,发现没有人听到,才松了一口气。 江阮兮好笑的点了点头。 红叶一脸懊恼,“夫人,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偷偷带三小姐来见老夫人吧?” “你这傻丫头,你去带她去,不是告诉她周氏是我们弄哑的嘛?” 红叶想想也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着,林婷婷不可能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她肯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我们只需要等着看就好了。” 想起什么,江阮兮对红叶吩咐,“你去把我的嫁妆,都换成银票。” 红叶以为她是手头紧,需要用到大钱,毕竟前不久给了何奎十万两银子去买粮。 “夫人,奴婢这就去。” 江阮兮猜测没有错,林婷婷直接就到了镇国侯府。 相对于娘家的无情,林清许的心就软了许多,自然是很快允许她进了府邸。 到了府邸,林婷婷刚想开口抱怨,但还不等她开口,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梨啼老夫人。 周氏和康周氏的事情,她虽然没有在跟前,却也听说了不少。 她觉得一切,都是怪康周氏,否则的话,周氏的性格,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而梨啼老夫人是康周氏的婆母,连坐法她也有错,林婷婷根本没有给她好脸色。 撇了梨啼老夫人一眼阴阳怪气。 “姐姐家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放进来,也不看看身份,不怕辱没了镇国侯府。” 林清许一愣,没想到林婷婷会说这样的话,很是尴尬的看着梨啼老夫人,一脸歉意道,“婷婷年纪尚小,她不懂事冲撞了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见谅。” 梨啼老夫人本来就是对林家人有意见,现在被林婷婷这样讽刺,哪里是能忍得下这口气。 “老身年纪大了,可不仅是你长辈,也是正经的夫人,我来镇国侯府是因为我们算是拐着弯的亲戚,来京都上门看看亲戚,不像是有些人,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哪还有脸在摆正经娘子的谱。” 林婷婷一直以来对于自己是侍妾这个身份,很是敏感,现在被梨啼老夫人当面的讽刺,她哪能忍的了这口气,顿时气的指着她骂道,“你这个死老太婆,你什么意思?” 梨啼老夫人被人指着鼻子骂,脸顿时黑了下去。 “侍妾还真的是侍妾,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林婷婷愤怒的上前要打她,但是被林清许拉住了。 “你家孙女也是侍妾,你在这里得意什么?” “老身的孙女士侍妾,可老身不是侍妾,林姨娘作为永宁侯府的侍妾,那就守着侯府的规矩,好好的遵纪守法在侯府待着,别出来给永宁侯府丢人现眼了。” “你这个死老太婆......” “好了,都给我少说几句。” 林清许眼见就要起冲突了,用力的攥住林婷婷的手腕。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做法,心中也是有点气,说话不由的冷淡了许多。 “三妹妹,梨啼老夫人来我家是客人,这里是镇国侯府,还请妹妹自重。” 要是以往的话,林婷婷被林清许这样说,肯定会反怼回去,但是想到来这里的目的,这里是镇国侯府,现在的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做的太过分,沉默着将脸扭到一边。 见她已经开始收敛,林清许知道这个场面她们是没办法好好的待着了,一脸歉意看着梨啼老夫人。 “老夫人不好意思,我家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今天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下次我再好好的招待你。” 梨啼老夫人听出她这是要赶客,她也不想和林婷婷待在一个空间,“镇国侯夫人严重了,老身正好也有事要先走了。” 125母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清许点了点头,对身边的玉屏吩咐道,“好好送梨啼老夫人出去。” 等到梨啼老夫人走了之后,林婷婷一脸正色道,“二姐姐,她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求你办事吧?你可别答应她,姨母的事情看似她们康家好像吃了亏,但实际上受益着,就凭康家那样的出身,康启慧能够嫁入我们林家,那是他们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三妹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喜欢攀龙附凤吗?” 林婷婷脸色一僵,林清许抿唇,侧头看着院子里面的大树。 给她倒上一杯茶,“三妹妹,你知道梨啼老夫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死老太婆,还能是为了什么,多半是想要捞点好处。”林婷婷想到刚才被讽刺的事情,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狠狠的说道。 “三妹妹,你可能不知道,梨啼老夫人在宁南,已经给启慧表妹订了一门亲事,对方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世家,只是个读书人,但是启慧表妹对这门亲事很满意,要不是姨母的关系,她也不会给人当妾侍。梨啼老夫人来这里,是真的疼惜她这个孙女,她们要回宁南了,大嫂那边不好开口,就托我照顾一二。” “二姐姐你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我去永宁侯府当妾侍,给你们丢人了?”林婷婷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林清许皱着眉头睨了她一眼,“的确是很丢人。” “你……” 要是以往,林婷婷直接上前打人,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深呼吸几口后,还是忍着心中的怒气。 “二姐姐,我不是来这里和你吵架的,母亲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 “三妹妹,出嫁从夫,我劝你少管娘家的事情。”林清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你和大哥二哥都是没有良心的,我跟你们不一样。不管如何,母亲生我养我,我非要见她一面不可,二姐姐若是今日不帮这个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着,林婷婷站起来,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 林清许没想到林婷婷会这么做,吓的脸色惨白的放下杯子,急忙的上前搂着她的腰,声音带着哽咽,“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亲姐妹,她是没有理由看着林婷婷撞死在镇国侯府的。 林婷婷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回搂着林清许,把在林家被林锋赶出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二姐姐,我就是想去看看母亲而已,但是他们都这样对待我。我但凡有一点能力,我也不想来求你的。我没想到他们这样对我,我去永宁侯府做侍妾,还不是为了林家好。 我们林家变成那样了,我以为只要我进了永宁侯府,即使是侍妾,别人也会高看林家一眼,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家,可他们竟然连让我看母亲都不给,我怎么命那么苦啊,我不想活了。二姐姐,你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就挣扎着要再次撞柱子,但被林清许用力的搂着,动弹不了半分。 林清许半身耳根子就软,看到林婷婷这样,想着她也是为了看周氏过的怎么样,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想了想道,“你别哭了,我带你去。” 闻言,林婷婷也不挣扎了,仰着头问道,“二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林清许点了点头,“嗯。” “二姐姐,你真好。” 林婷婷一脸兴奋的搂着她的腰,但在林清许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容。 ** 林清许把林婷婷装扮成自己的丫鬟,但是在才进门,就碰见了江阮兮。 “二……二嫂。” 林清许有些心虚慌张,毕竟林婷婷还站在自己身后。 江阮兮瞥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笑着道,“二妹妹,你这是打算去看大嫂吗?” 林清许紧张到语气颤抖,“是……呀,早上一早就接到了大嫂诞下麟儿的好消息,只是当时家中有客人来访,所以这才来迟了。” “客人来拜访,该不会是三妹妹吧?”江阮兮似笑非笑道。 林清许并不擅长撒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她故作镇静,“怎么会,三妹妹不曾来过我家。” 江阮兮看在眼底,却并没有揭穿,“二妹妹,我就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了,正好我也要去看大嫂,咱们一起去吧。” 林清许轻声呵出一口气,故作严肃笑着道,“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二嫂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林婷婷就在她的身后,吓的以为江阮兮知道了一般。 “二妹妹,咱们走吧。” 说着,不理会林清许,上前走了一步去。 林清许给后面的林婷婷使了个眼色后,也快步的朝着江阮兮而去。 林婷婷得了机会,很快就隐匿消失。 她轻车熟路的去了后院,发现去祠堂的门竟然被锁了。 好在旁边还放着梯子,林婷婷也没有怀疑这里为何有梯子,顺势就爬上去,翻进了祠堂。 却不知道,一切都被红叶尽收眼底,眼中带着笑意的转身走了。 林婷婷翻进了院子,就直接去了祠堂。 打开门,看见里面的场景,瞬间就惊呆了。 房间里面阴冷就不说了,周围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味,让她当下心底就隐隐作呕。 眉头紧蹙的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叫喊,“母亲,你在这里吗?” 林婷婷叫了一声,可却没有回应,正当她以为周氏不在里面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听见了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赶紧跑了过去,却见周氏正跌跌撞撞的出来。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夫人,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就不说了,还面容消瘦。 若不是她熟悉周氏,此时只怕要当她是街边乞讨的乞丐。 “母亲……” 林婷婷直接就哭了起来,上前搂着她,但是靠近时,她身上散发刺鼻的味道,林婷婷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后退一步,“母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呜呜呜……” 126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周氏想要张嘴,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婷婷也意识到不对,“母亲,你怎么了?” 周氏很激动,可却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不是江阮兮做的?” 周氏颔首,林婷婷脸色很是难看,想到她们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怪江阮兮,不由的大声骂道,“那个毒妇,她怎么敢?你怎么说也是她的婆母,她怎么怎么能这么虐待你,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周氏顿时就落了泪,江阮兮那个毒妇,下狠手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哪里害怕天打雷劈? 这段时间她待在祠堂的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 这地方阴冷就算了,关键是每天送来的饭菜都有定量,而且一点荤腥都看不见。 她根本就吃不饱,饿得两眼冒金星。 她如今口不能言,没有办法表达。 “母亲,你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哥跟二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们看清楚那个毒妇到底做了什么。” 周氏颔首,可两人正打算出去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打开。 看着眼前面色冰冷的人,林婷婷瞬间就慌乱了,周氏的心更是直接坠到了冰窟窿里面。 “族……族长……” ** 当下人来禀报江阮兮和林清许来看她的时候,握着碗的手一顿。 就算她是真的不喜欢江阮兮,可也不会在明面上给江阮兮难看,加上林清许也在,她也就没有不见的理由。 “大嫂看起来起色不错,哥儿瞧着也挺结实的。”林清许进去之后看了一眼,就将一个长命锁放了上去。 那样式跟花纹一看就是当下最流行的,明显是精心准备的。 “谢谢二妹妹。”旁人喜欢自己儿子,贺笙的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不一会,贺笙旁边的丫头就着急进来,也不知道在贺笙的耳旁说了什么。 贺笙面色发紧,“大爷可是过去了?” “奴婢瞧着去了祠堂那边,看着很生气。” 江阮兮低着头在喝茶,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倒是林清许在听见祠堂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不由得惨白。 该不会是林婷婷见周氏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贺笙抿唇,挥了挥手,丫头下去之后,她道,“二妹妹,我身子骨虚弱,就不陪你说话了,你还是去二弟妹屋子说会话吧。” 林清许连忙说道,“大嫂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女人在这个时候最是容易留下病根,可别为了一些事情置气。” “多谢二妹妹体谅。” 江阮兮跟着林清许出来,祠堂那边又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来人呀,给我将三小姐送回去,从今往后,坚决不允许她踏入林家一步。”林锋愤怒的声音响起,即便是隔着院子也传入两人耳朵。 “二妹妹,去我屋子里面坐坐吧。”江阮兮装作听不见。 林清许脸上泛红,她知道江阮兮听到了,按照她聪明的程度,怎么可能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不拆穿,也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但她心中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低声带着歉意道,“二嫂,对不起。” 江阮兮笑了笑,“二妹妹,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啊。” “三妹妹是我带进来的,我也没有料到会这样。”林婷婷到底是理亏,不由得心虚的说道。 “二妹妹和三妹妹是亲姐妹,就算是帮忙也是在情理之中,二妹妹何错之有?” “可是……” “二妹妹,三妹妹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二嫂这一点还是能分清楚。” 江阮兮越是这么说,林婷婷的心中越发的愧疚,最后也不去她院子坐了,匆忙的离开,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让人里外不是人的事情。 明白她心底的感受,江阮兮也没有挽留。 只是等她走了之后,红叶就着急的过来。 “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奴婢在三小姐进了祠堂之后就去叫了族长。三小姐擅自回家,而且老夫人还不能说话,族长随便找了个由头,将这个罪名按在三小姐身上,大老爷十分生气,当场就将三小姐给撵了出去。我看三小姐这一次怕是能消停了。” “未必。”江阮兮肯定的说道,“按照你家三小姐的性格,她不仅不会消停,还会找机会报仇。” 红叶面色惨白,“那夫人,咱们该怎么办?” “将计就计。” 江阮兮眸色沉了沉,“老爷受伤的事情,你去告诉三小姐,顺便你去跟大夫人说,林家最近不太平,我十日之后要去光明寺祈福。” 贺笙知道江阮兮要去光明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可林锋却有点生气,“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她倒是好,竟还想去寺庙躲几日。” “横竖不过是想要清静几日,你就让她去吧。”贺笙觉得江阮兮就算是在家里,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给自己添堵,她要是走了,她就彻底耳根子清静了。 “罢了,你如今也要静心修养,二房的事情你也别管了。”林锋犹豫了一下,又道,“笙儿,如今哥儿出生了,母亲……” “老爷,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别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 林锋话还没有说完,贺笙就打断了她的话,“对于一个想要毁我我儿前程的人,她就不配当他的祖母。” 知道她心中还有芥蒂,林锋也不敢再说什么。 想着或许时间长了之后,她便慢慢揭开了心结,到时候再让母亲看看孩子。 可林锋并不知道,贺笙已经在盘算分家的事情了。 林家的人并没有因为林婷婷的事情受到影响,但是林婷婷却因为白天的事情,回到孙家之后就被罚了禁足。 其实,按照永宁侯府夫人的意思,禁足都是小事,像她这么丢人现眼,将自己母亲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不孝女,若不是看在贺笙跟江阮兮的面子上,她都想直接送去庄子得了。 林婷婷关在屋子里面,可却并不妨碍她知道外面的消息。 她的贴身侍女青儿得到消息,“姨娘,奴婢得到消息,二老爷正在院子里面养伤呢。” 127那个毒妇,我迟早会杀了她 她本以为林锋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得了孩子就将母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没有道理林宁锟对母亲的事情无动于衷吧? 结果林宁锟竟然受伤了? “为何会受伤?” “奴婢听说是大夫人生孩子那晚上,二老爷去了二夫人的屋子里面,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抬了出来。” 林婷婷微微皱眉,竟然会这么巧? 她将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忽然就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江阮兮伤了林宁锟。 “这个毒妇,不仅毒哑了母亲,竟然还伤了二哥,她是不是疯了?” 青儿被这个推断吓得大汗淋漓,“姨娘,这……是不是弄错了?” 江阮兮看着面善,也不像是能做出那么歹毒的事情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母亲总说她是个愚蠢的,以为她好说话,好哄骗,可谁能想到小白兔竟然是伪装的。”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揭穿这一切,让她不得好死。 林婷婷又道,“你可打探到她最近的行踪?” “听说是十日之后,二夫人要去光明寺祈福。” 祈福? 林婷婷气得嘴巴都歪掉了,要是菩萨知道她做的那些恶毒的事情,就应该来一道天雷直接将她给劈死。 “你去叫世子爷过来,就说我肚子不舒服。”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要见林宁锟,只要林宁锟出面,才能将江阮兮碎尸万段。 不一会,孙承业就来了。 林婷婷使出浑身解数将他伺候好了,接着才道,“世子爷,妾身想家了。” 孙承业正在床上温存,顿时一个激灵。 “林姨娘,你好好的,闹腾什么啊,这一次你出去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出来,母亲那边已经很不高兴了,你可别再折腾我了。” “不是的,妾身就是想我二哥了。”林婷婷哭诉道,“世子爷你也知道,妾身嫁给你这么久了,就连回门都没有。你之前还说过要补偿我的,妾身不能出门,可难道就连见自己亲人的面都没有吗?还是世子爷当初其实就是哄我的?” 孙承业想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下心就软了半分,“真的只是见一面?” “当然,妾身怎么可能骗你?” 孙承业颔首,“万一你二哥不来呢?” “那你就告诉我二哥,十日之后光明寺,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孙承业彻底炸毛了,“林姨娘,你还想要出去?” “妾身只是想着做错了事情,想着去光明寺为孙家祈福,我想母亲知道了肯定会同意的。”林婷婷又道,“再说了,世子爷最近不是看书也看累了吗,到时候不也可以出去散散心?” 闻言,孙承业心底一动,林婷婷见有戏,又暗送了几次秋波,孙承业哪里把持得住,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一起。 孙承业心情舒畅,这件事自然就答应了。 ** 林宁锟得到林婷婷的消息的时候。 在看见林婷婷书信上的内容的时候,林宁锟的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 “她好狠的心。” 他知道江阮兮对周氏有怨念,以为将周氏关进祠堂之后,她就能消停消气,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对周氏痛下杀手。 下毒…… 她可真的是做得天衣无缝。 怒气牵动着伤口,林宁锟摸着自己腹部,想着她还不留情的那一刀,嘴角又泛起一抹讥诮。 她心狠手辣,连自己都下的了手,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告诉三小姐,十日之后我一定去。” 林一走了之后,润如就急急慌慌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江阮兮,“林姨娘写的信,老爷看了,很生气。” “生气才正常。”江阮兮笑了笑,“不过知道又如何,他没有证据,什么也做不了的。” 揭发自己? 林润坤都被自己收买了,谁相信啊? 休了自己? 林家第一个不会同意,即使同意,她还巴不得呢。 而且,林宁锟还没有将她身上的嫁妆给骗出来,林宁锟是不会这么冲动走到最后一步的。 否则,他怎么会甘心? “回去好好看着老爷,不管他想做什么,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奴婢明白。” 润如走后,江阮兮红叶送来一个盒子,里面全部都是银票。 江阮兮数了数,里面竟然有好几百万两。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嫁妆很多,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难怪周氏跟康周氏眼馋。 “夫人,这些都是老太爷跟老夫人给你的嫁妆,都是值钱地方的旺铺,还有一些放在钱庄的银子,奴婢把能够换成银票的东西都给换了,一共就这么多。” 她知道红叶说的是自己的养父养母。 虽不说富可敌国,却也富甲一方。 江阮兮的心底有些发酸,她生在南岭,长在南岭。 当自己回到勇毅侯府的那一刻,养父养母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只是为了不给自己增加麻烦。 却没有想到他们在京都,竟然为自己早早就置办了这么一份厚重的嫁妆,以备自己不时之需。 可谁曾想到上辈子这一笔钱财,竟然为林家做了嫁衣。 不过没有关系,十日之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座牢笼。 十日之后,江阮兮乘坐林家的马车去了光明寺。 江阮兮前脚一走,林宁锟就去了她的房间。 “找,务必给我找到。” 润如着急,“老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夫人回来知晓的话,只怕不会罢休。” “怕她做什么?”林宁锟面色吃紧,只要想着江阮兮毫不留情给自己的那一刀,他的心就难受得要紧。 “那个毒妇,我迟早会杀了她。” 敢肆意玩弄自己的感情,敢那般践踏自己的尊严,他就没有想过会让她好过。 这么几个月,他迟迟不动手,那是真的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想过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想着他扎自己的狠厉无情,他就越发的愤怒。 如今他前途被毁,无权无势,又不擅长经营,只能依靠江阮兮苟延残踹着。 就算是要报复江阮兮,他也得将她所有的嫁妆拿到手。 润如害怕,却不敢吭声。 128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 心底却是想着,一家子都靠着江阮兮活着,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妄想杀了江阮兮。 “老爷,并没有找到房契和地契。” 林宁锟脸色发青,当初他虽然不满意和江阮兮成亲,却也亲眼看见她那些价值不菲的嫁妆。 其中房契和地契就有厚厚的一大沓。 怎么可能不见了? “银子呢?” 他就不相信,什么都没有。 “老爷,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 林宁锟气炸了,也不顾林一说话,亲自进了房门。 里面跟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他朝着江阮兮的卧室走去,打开柜子,寻常的衣服摆放整齐。 也不知道为何,林宁锟瞧着那些衣物,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拉开她日常摆放金银首饰的抽屉,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首饰之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只是去个光明寺罢了,能带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林宁锟皱眉,又去了库房查看。 “夫人平日的东西都放哪里?” “回禀老爷,夫人大部分的东西都放在钱庄。” 账房先生的话让林宁锟松了一口气,他又道,“若是需要支取呢?” “老爷,这需要夫人的信物才行。” 林宁锟面色不怎么好看,账房先生又道,“不过老爷放心吧,夫人放入钱庄的东西,都是夫人的嫁妆,至于咱们林家的产业,夫人都放在了库房,老爷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支取。” 什么意思,还将她的嫁妆与自己的家产分得清清楚楚,她就这么厌恶自己? 还是,她早就起了别的心思了? 林宁锟越想越生气,最后愤怒道,“来人,准备马车,去光明寺。” 润如想着江阮兮临走时候的交代,劝说道,“老爷,你伤口还没有好呢,光明寺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对你的伤口不利。” “放心,死不了。”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江阮兮一起陪葬。 润如见他心意已决,心中却已经万般着急起来。 要是林宁锟去的话,肯定会在光明寺与江阮兮闹腾起来,她该怎么通知江阮兮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润如没有办法,只能想着走一步算一步。 ** 就这样,江阮兮马车到了光明寺的时候,下车就看见了林宁锟和永宁侯府的马车也到了。 润如好几次想要张口,但是江阮兮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明显就算是她不说,江阮兮也能够猜到其中的关节。 “哟,这不是我家二嫂吗?” 率先开口的是林婷婷,言语当中带着几分怒意,“自己一个人扔了二哥,跑来这寺庙,也不害怕遭到天谴。” 旁人听不懂她的话,可江阮兮的心底却十分清楚,她这是在说周氏的事情。 “出嫁的姑娘,还管着娘家的事情,是三妹妹的手伸得长,还是永宁侯府的手伸得比较长?” 孙承业原本还打算在一旁看笑话,听到这句话之后,面色立马就拉了下来,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林婷婷。 林婷婷恼羞成怒,若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早就扑了过去。 “二哥,难道母亲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就按照江阮兮做的那些事情,她相信二 哥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用刀想杀你,还用毒药毒哑了母亲,这件事你难道就这么的放过了她,让她再继续嚣张下去。” “给我闭嘴。” 林宁锟恼羞成怒,一脸怒气直接朝着林婷婷呵斥,“三妹妹,休得胡言。” 林婷婷一愣,她没有想到林宁锟在关键时刻竟然是个怂包,还站在江阮兮那边。 而江阮兮嘴角挂着冷笑,这个结果她早就有预料了。 要说林婷婷也是个蠢的,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林宁锟一直以来都看重自己的面子。 虽然他现在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可被她刺伤的这件事,事关他的尊严,他即使心里再有气,但是也不喜欢被旁人知道,更不用说在他面前说。 林婷婷气不过,“二哥,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你打算把这件事当没有发生?”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三妹妹还是好好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二哥堂堂三尺男儿,竟然惧怕一个女子,说出去岂不是丢人?” 林婷婷可不打算这么罢休。 林宁锟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咬牙切齿道,“你当如何?” “二哥要么休了她,要么杀了她。” “林家想要休妻,是不是得问问我们的意思?” 林婷婷话语刚刚说完,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他们面前。 清冷的声音传来,让江阮兮的心头微微一震。 不一会,马车里面下来两个高大的男人。 一个身着玄色锦衣,一个白色衣袍。 “江三爷,江四爷。”孙承业虽然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可在面对江家人的时候,也是要恭恭敬敬。 林婷婷一僵,她怎么就忘记了,江阮兮这个贱人背后还有江家。 别说现在的林家没落了,就算是当初林家风光的时候,在江家面前,他们连提鞋都不配。 有江家在,林婷婷知道林宁锟更加不能做什么,现在不好与他们正面起冲突,只能是以后找机会。 于是对身边的孙承业道,“世子爷,咱们长途奔波,妾身有点累了,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江家的人给人一种天生的压迫感,孙承业也不想呆在这里,本就想找个理由走,现在林婷婷提出,他求之不得。 孙承业给江家两兄弟打了个招呼后,直接走进了寺庙。 等他们走后,江霖磊直接无视了一边的林宁锟,仿佛他不存在一般,转头看向江阮兮,“二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林宁锟被人这样无视,心中即使不满,但是也知道现在他和江家人也算是撕破了脸面,他们这样对待他也是正常。 只能是狠狠的攥着手忍耐着。 “怎么我就不能来礼佛了,只是我有点好奇,三哥和四哥平时这么忙碌的人,现在竟然还有时间来寺庙祈福?”江阮兮声音淡淡的,却又带着几分生疏。 129你们想要做什么? “母亲身体不好,想着她平日最相信这些,我便与三哥来代替母亲祈福,希望母亲早日康复。” 江阮兮看向一边的江瑞和江霖磊,因为江雪柔和江长军的事情,他们还怀恨在心,分明是极度厌恶自己,没想到会这么平和的和她说话。 既然他们要伪装,自己何不和他们演演戏的,“如此说来,三哥和四哥倒是孝顺之人。” “起码比起有些人孝顺。”江瑞板着脸嘲讽说道。 “母亲生了你们,又养育了你们,三哥和四哥孝顺是应该的。”江阮兮并没有生气,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也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下去,淡淡道,“我约了大师礼佛,就先告辞了。” 她这句话分明是在说江家没有养育她的事情。 江瑞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想上去打她,但是却被江霖磊给拦着。 江阮兮看在眼底,却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直接转身就走了。 林宁锟抿了抿唇,也想离开,却被江瑞拦在了一边,林宁锟吓的脸色惨白,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江家莫不是想要仗势欺人?” “收拾你还用的着江家出面?”江瑞的心底原本就窝着火,当着江阮兮的面没有办法发作,还被江阮兮呛了一下,这会林宁锟撞上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这里是光明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报官。” 看着他一副怂样,江霖磊双眸露出鄙夷,“也不知道雪儿当初是多瞎眼,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蠢货。也难怪江阮兮见了他就恶心。” 一句一句羞辱的话,本来很怂的林宁锟,顿时变的气愤起来。 这段时间在江阮兮身上受到的气,气的他脸都发红,但是想到江家的权势,他是怎么也斗不过,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他这副模样,江瑞更加的看不上他,“我警告你,不管江阮兮做了什么事情,你最好给我好好忍着,要是还想再京都苟延残喘,别给我做出什么休妻杀妻的事情出来,否则的话,你们林家可能会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的。” 这明晃晃的威胁,要是其他人,他早就上去打他们了,但是江家他得罪不起。 所以即使再生气,林宁锟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眸子里面充满着恨意。 看他一副窝囊的模样,江霖磊嘲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到了现在还留着你的狗命。”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江霖磊上前重重的拍了拍林宁锟的肩膀,“你也别生气,我四弟就是这样的性子,心中都是坦坦荡荡的,有什么说什么。” 这看似是在安慰他,但是也是在嘲笑他。 林宁锟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露出屈辱的表情。 “不管如何,你跟江阮兮都是夫妻,之前的事情,都是一笔糊涂账,我们还是希望江阮兮能跟你好好过下去。” 林宁锟只感觉眼前的人说话比起江瑞还要让人难受。 他跟江阮兮之间已经闹成了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什么和好的余地,而江雪柔和江长军的事情,他相信江家没有理由再庇佑江阮兮才对,可是他们竟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是为何? 他刚想开口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声音。 咦…… 随之不远处出现一辆马车,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停下。 江瑞看着马车上面的标记,脸色突变,紧接着走了上去。 来人是谁,林宁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看着江瑞的背影,他却陷入了沉思。 他有点好奇,江家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还有江阮兮她明明知道江家的阴谋,可是却视而不见,她又想做什么? 这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 江阮兮到了厢房不久,润如就过来了,“夫人,你走了之后,老爷去你的房间搜查了,我估摸着怕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有老爷跟三小姐之间早已经通着书信,我看他两人来寺庙八成就没有安好心。奴婢觉得老爷对你肯定是起了杀心,还请夫人小心。” 跪在地上的润如滔滔不绝,可是江阮兮的思绪却有些飘远。 红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厢房外面,一个谪仙如玉的男子正在院子里面。 “夫,夫人,那是太子殿下?” 润如也暗暗吃惊,今天怎么那么巧,这怎么什么人都来了光明寺? “老爷和三小姐的事情我知道了,过了今晚,以后就再也别来找我了。” 润如一愣,有点不明白江阮兮的意思,红叶上前将几张纸放在她的手中,一脸严肃的叮嘱着她,“这是夫人给你的恩典。” 润如打开一看,竟然是她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卖身契,还有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润如激动的跪下来,对着江阮兮嗑了一个头,语气带着点哽咽,“夫人,你的大恩大德,润如无以为报,润如愿为了夫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罢了,既然你这么忠心的份上,那你就照我我说的做。” 说完,给红叶使了一个眼色,红叶凑在她的跟前说了几句话。 “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润如走了之后,红叶还是有点不放心道,“夫人,你就这么相信她?” “自然是不相信的。” “那你……” “林宁锟相信她就够了。”江阮兮的视线一直看着窗外,直到对面的厢房门关上,她都没有挪开。 “你说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江阮兮幽幽道。 红叶知道江阮兮说的是卫昶,微微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对方的身份地位,她一个奴才,怎么能猜得到? 江阮兮垂眸,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又想着无名道人的话,心中有一个疑问迫切需要解答。 “红叶,帮我准备一点贡品,既然来了寺庙,自然是要去拜一拜菩萨。” “是。” 130二妹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佛堂里面,江阮兮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忽然之间一旁一道高大的阴影打了下来。 江阮兮却依旧十分虔诚,仿佛是没有受到影响。 江瑞嗤笑的声音响起,“二妹妹,你这么虔诚,莫非是在赎罪?” “四哥来这里就是为了与我拌嘴?” “自然不是。” 江阮兮磕了个头,接着就睁开了眼睛,“那四哥来这里是为何?莫非是想要替二哥报仇?还是想要替江雪柔报仇?” “我只是想来这里告诉你,最好是乖乖待在林家,别再惹出什么祸事,不然我们江家不会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江阮兮平静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江家怎么说也是勇毅侯府,我小时候怎么可能会生下来就遗失了?而且,恰好就在林家与江家要履行婚约的时候,就又突然找到了我?二哥,你说这些事情是不是太巧了?还是说,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巧合?” 江瑞身子一僵脸色突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一眼,却见她已经虔诚的跪在蒲团上面磕头。 “二妹妹,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知道太多并不好,你只需要照着我的话做就行了。” 明明是秋末,天气还有点微热,但是江阮兮的心却如冬天一般的冷。 嘴角挂着冷笑。 上一辈子的她,就是傻傻的听着江家人的话,可是结果她得到的是什么? 不管是江家还是林家人,都将她当成傻子一般的玩弄,让他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四哥也说了,出嫁从夫,我如今已经嫁人了,江家的话我自然是不需要听从。” 江瑞眸子一冷,“二妹妹,我是好心提醒你,跟江家对着干,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就算是不对着干,她到最后不也没有好下场吗? 对着干,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多谢四哥提醒,你的话我记在心底了。”江阮兮爷不想和他继续说话,淡淡道,“大师马上要过来,四哥难道想让大师看到我们撕破脸吗?” 显然,江瑞并不想,却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两人僵持不下,直到有小沙弥过来,“林夫人,我师父说让您移步去佛堂。” 江阮兮颔首离开,而江瑞盯着香雾弥漫下,绣着慈悲佛像的蒲团却微微出神,半响,他一把掀开,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真的只是来拜佛? 可是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蛇蝎心肠的人,忽然就转性拜佛了? “来人,给我跟着她,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务必详细得到给我汇报。” “是。” 暗影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但却并没有现身。 ** 听完佛经,江阮兮出了佛堂,回厢房的路上并没有其他人,江阮兮低头睨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 里面赫然放这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的一个“火”字。 江阮兮了然于心,当下就将其收好,刚收好,迎面走来孙承业和林婷婷。 江阮兮假装没有看到,但是林婷婷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林婷婷狠狠道,“这么狠毒的人还来祈福,也不怕是亵渎了菩萨。”她意有所指,江阮兮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可江阮兮并不生气,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她还想着用什么方式找林婷婷的麻烦,结果她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想不到三妹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你吗?”林婷婷彻底恼怒了,“我说的是你,你这个狠毒的不知廉耻的女人。” “恶毒,我能有你恶毒?”曾经江阮兮觉得她只是心高气傲而已了,如今才觉得她是愚不可及。 “你还没有出阁的时候,就跟你母亲惦记着我的嫁妆,甚至是做出勾引权贵的事情,到底是谁恬不知耻了?如今你嫁人了,目无兄长和嫂嫂,还要回来插手娘家的事情,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要是换做是别人家的当家主母就罢了,偏偏还只是一个妾侍,知道的以为你是嫁了永宁侯府的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了皇宫里面的娘娘呢。” “你,你给我闭嘴!” “闭嘴?”江阮兮冷笑道,“我说的话可都是有理有据,并不是胡编乱造的,三妹妹莫不是被我揭穿了虚伪的面目,如今恼羞成怒了?” 林婷婷骇人的目光,几乎是恨不得要吃了她。 江阮兮却浑然不在意,“倒是三妹妹冤枉我的那些话,我不与你争执,只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可下次若是没有证据乱污蔑我的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也要为自己正名。” 说完,转而看向孙承业,一脸幽深道,“孙世子,我瞧着你印堂发黑,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别为了个姨娘,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江阮兮,你胡说什么。”林婷婷恼羞成怒,看到孙承业的脸色变了,以为孙承业是听进去了江阮兮的话,几乎是红了眼,“江阮兮,我要杀了你。” 说着,一脸狰狞的上前,但被孙承业用力的拉着,大声呵斥,“林姨娘,闭嘴。” 孙承业进了寺庙之后,只觉得有点不舒服,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但是他脑海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少惹事。 江家人和太子都在这里,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轻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现在他只能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惹出什么事情就好了的。 林家的事情他虽然有所了解,却也并不想插手,更加不会为了林婷婷出头。 若是真的闹到陛下跟前,丢人的只会是孙家。 “林家的事情,我并不想要参与。” 林婷婷委屈极了,直接就红了眼眶,江阮兮欺负自己就罢了,可关键的时候孙承业还不站在自己这边,这不是当着江阮兮的面打自己的脸吗? 孙承业却觉得十分烦躁,直接转身,只是在转身的瞬间,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抹月白色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他面色越发的不好,直接就吼道,“林姨娘,你要是不想走,今后就别回来了。” 131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 明显,林婷婷也看见了。 虽然恼怒孙承业不给面子,却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知道现在不宜和孙承业闹翻,狠狠留下一句,“算你走运。”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江阮兮只是抿了抿唇,她可没有胡说,上辈子孙承业就是个短命的,算了算时间,貌似就是这段时间。 不相信她也没有办法,江阮兮刚刚转身就瞧见了面色冰冷的卫昶。 “林夫人也是来寺庙祈福?”太子语气平淡,听不出来喜怒。 “是。”江阮兮行了个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我可瞧着夫人印堂发黑,怕不是祈福就能解决得了。” 江阮兮嘴角抽搐,刚刚的话他分明听到了,抬头迎着他冷漠的视线,“尊贵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会看面相了。” “信与不信,全凭夫人自己论断。”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妇还有事情,告辞。”江阮兮不想与其纠缠,行了个礼便匆忙离开。 而她并不知道,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卫昶眸中闪过暗沉的光。 天生好命又如何? 还不是落得个众叛亲离? 江阮兮回到房中,心是狂跳不止。 卫昶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知道什么? 想着无名道人的话,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她脑海里面,难道…… “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红叶的话打断了她的念想,江阮兮赶紧将怀中的纸拿出来烧掉。 “刚刚江三爷来找你了。”红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给江阮兮擦了擦汗,“三爷在屋子里面坐了一会,见你没有回来,就走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她让我给夫人转述一句话。” “什么话?” “三爷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夫人若是有需要,可以私下找他。” 找他? 江阮兮心底泛冷,江瑞看上去表面温润,实际上心狠手辣。 她记得当初江雪柔中毒,需要她做药引子,但是她不愿意,江瑞直接二话不说上前折断了她的手。 比起江长军和江霖磊的直白,江瑞可是隐藏最深的人。 若不是她的嫁妆足够多,靠着养母养父的人脉寻得了名医,她这一双手只怕是全部废了。 江阮兮摸了摸她的左手。 这一世,江雪柔早早死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没有再发生,可江阮兮的心底却早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那你就告诉他,我想要与林宁锟和离,需要江家出面。” 她倒要看看,江家到底会不会出手帮自己。 想起什么,江阮兮给红叶递上一张纸,“把这些东西找机会给林婷婷。” 红叶接过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脸都变得惨白,“夫人,这是你给老夫人下药的证据,你怎么能给三小姐?” “她不是一直都在找证据,给她了之后,她就一定会来找我。” 江阮兮勾了勾唇,“总之,照我的话做就行了。 红叶想劝,但是想到江阮兮一直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 先去给江瑞带话。 “知道了,你先下去。” 听完红叶的话,江瑞脸上淡漠,而一边的江霖磊脸色就难堪起来了。 但还是等红叶走后才发作。 把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嗓音带着凌厉,“我就知道江阮兮这次来光明寺没安好心,原来是打着和离的旗号。” 江瑞比他冷静许多。 “四弟,她要是真的想要和离,为什么还要来光明寺,你不觉得奇怪吗?” 夜晚的风凉凉的,吹掉了院子当中树上的最后一片树叶。 秋季也悄悄的接近尾声,冬天也缓缓的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她在林家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要是继续待在林家,只怕是被林家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来光明寺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来这里避一下风头而已。大哥说得没有错,江阮兮的确是生出了异心,咱们得阻止。” 真的是这样吗? 江瑞眉头紧蹙,手中轻轻的摩擦着茶杯。 他总觉得江阮兮自从林宁锟回来之后,就变得不可捉摸。 江雪柔和江长军都栽在她的手中,她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但一时又想不出她做这些的目的,江瑞放下杯子,淡淡道,“不管她要做什么,你先看着她,我去敲打林宁锟,就算是耗死了,也要将江阮兮留给林家。” 说完,江瑞站起来打开门,正好又一片黄树叶吹到他的衣裳上,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拿起来。 目光变得幽深。 他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半响,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在江家强大的势中,她江阮兮一个女子,还是在光明寺中,谅她也翻不出来什么风浪。 江瑞来到林宁锟的房子的时候,林宁锟正在屋子里面发着脾气。 屋子内到处都是破碎的东西,润如的脸庞被打的有鲜明的手指印,一直流着眼泪。 但是润如忍着疼痛,一声都不敢吭, 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江瑞站在门口,吓得声音低了几分,“江,江三爷。” 声音轻微颤抖,亦是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林宁锟皱眉,江瑞瞧着满屋子的狼藉,心中顿时明了。 眼神带着厌恶,转而对润如道,“我与你家老爷有话要说,下去吧。” 润如是求之不得,等她走后,江瑞走进来。 嘴角挂着嘲讽,“没想到堂堂男子汉,别的本事没有,现在只有打女人这个本事,来找回自己作为男人得到尊严了。” 林宁锟的心仿佛是被插了无数的刀子,手腕的青筋顿时爆了起来,“你来我这里,莫不是专门来嘲笑我而来的。” “不过是一只落水狗而已,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 眼神的漠然,无情的话,直接将林宁锟最后的遮羞布撕了个粉碎。 他怒不可遏,“那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明明痛恨自己,可是却不敢出手,也不知道江雪柔当初是不是眼瞎了,能跟这个人纠缠在一起。 “难怪二妹妹反悔了,想要生出与你和离的念头,是我瞧着这么窝囊的郎君,我也不愿意继续过下去。” 132我看你还能怎么的狡辩 听到他提起江阮兮,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模样,一切都是江阮兮造成的,气的口不择言,“她想和离,那是做梦。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们林家没有休了她,已经算是” “啊……” 林宁锟话还没有说话,直接就被一脚踢在地面,江瑞直接踩在他的脸上,仿佛是在发泄似的,脚还狠狠地旋转了几圈。 “凭你林家,也配说休妻?” 碾压式的实力压在林宁锟的身上,他才明白江阮兮对她的那一刀是有多“温柔”。 “三爷,我错了,你放过我,我们有话好说的。” 江瑞漠视了他一眼,“天生的贱骨头,难怪能被一个女人修理得这么惨。” 林宁锟哪怕是心底再有怒气,却也不敢吭声了。 林家的人都是一些疯子,他不敢惹他们。 “林家若是再敢说休妻的事情,下次就不是揉搓这么简单了,可明白?” 终于,江瑞厌恶似的抬起了脚。 “好好。我可以不休她,但是江阮兮也不愿意和我过的。现在她在策划着和我和离,再说,她做出毒害我母亲的事情,我可不能留着这个毒妇在我们林家。” “我们江家不会同意你们和离的,所以哪怕江阮兮再怎么折腾,这件事也没有用。”江瑞斜睨着他,“至于你说毒害你母亲的事情,这件事就不在江家管辖范围。你只要记住,我们只要江阮兮活着,不能离开林家,至于用什么办法,都是你们林家的事情,我们也不会管。” 林宁锟还在发愣,江瑞又扔下几张银票,“事情办好了,银钱都不是事情,至于你的仕途,想要重新开始,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宁锟自然是心动了,“三爷放心,我一定会将江阮兮带回去,好好过日子。” 江瑞十分满意,厌恶的看了他几眼,这才离开。 而在外面偷听着这一切的润如,脸色变的惨白,吓的早已经没有神了。 江阮兮可是江家的嫡亲女儿,江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这么狠心? 想到江阮兮为她做的一切,她转身快步的去把这个信息给江阮兮。 ** 林婷婷满脸笑意的看着手中的证据,正在屋子内哈哈大笑。 “江阮兮,这次铁证如山,我看你还能怎么的狡辩。” 说完,想要冲到她面前,狠狠的打她的脸报复回去。 但是她才走了两步,就被身边的丫鬟拦住了,“林姨娘,你先别激动,你就这么找过去,就是是证据确凿,可是江家的人在这里,你又能拿她怎么办?难道你还想着江家的人不包庇她,把她绳之以法,他们可是一家人的。” 林婷婷觉得有理,“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了?” 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要被放掉,林婷婷不甘心,“不成,就是是有江家的人护着她,但是也不能这么便宜她了,我要她血债血还。” "姨娘,你想如何?" 林婷婷双眸流露出狠厉,“她不是要毒死我母亲,杀我二哥,那我今晚就让她尝一下,下地狱的滋味。” 看着她骇人的目光,丫鬟不由得心中害怕。 ** 月上眉梢,伸手不见五指,林婷婷拿着火折子,直接朝着江阮兮的客房而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孙承业后脚就来了她的房间,竟然发现人不在。 “姨娘去了哪里?”孙承业皱着眉头问一边身子颤抖的丫鬟。 孙承业今天晚上是异常的烦躁,白天的事情总是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根本就睡不着。 他没有办法跟谁说,这才来找林婷婷,却发现她不见了。 消失的不安感顿时又爬上了心扉,心中开始急迫起来。 “这个蠢货,该不会是去找江阮兮去了吧?” 丫鬟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这才跪了下来,“世子爷息怒,姨娘说她只是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罢了,我想很快就回来了。” “蠢货,简直是愚不可及。” 孙承业面色铁青,已经顾不得什么,转身就朝着江阮兮的厢房走去,“她自己要作死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们孙家?” 也不看看现在在寺庙中,都是什么人。 江阮兮虐待周氏,甚至是要杀了林宁锟,在江家的庇佑之下,不都是好好的吗? 她竟然还自不量力,还敢去招惹江阮兮,她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他也后悔答应林婷婷来光明寺了,要知道是这样,不管林婷婷怎么用美人计,她都不会让她来的。 林婷婷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江阮兮的厢房门外。 她的厢房是寺庙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房子又不跟周围相连接。 所以来的时候,路上才没有遇见什么阻碍。 红叶听着外面的动静,对江阮兮做了个手势。 江阮兮颔首,红叶拿出一桶油,直接泼在这屋子里面。 走廊上面的灯笼随风摇曳,清冷的月光夹杂着黯淡的灯光落在林婷婷的脸上,秀气的脸顿时就变得狰狞起来,仿若是地狱出来的鬼差。 江阮兮,这一次你死定了。 林婷婷将灯笼里面装的油,泼在了门上,拿出火折子。 “吼。” 她只觉得面前亮的刺眼,闭上双眸几秒,身边火热的温度在周围,睁开眼发现周围都是火,吓得她结巴,“这,这是怎么回事?” 手上的灯笼也跟着掉在地上。 她明明只是泼了油,还没有来的及点火,为什么会自燃起来?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是江阮兮的计谋。 她是想把一切都推到自己面前。 没想到她会那么狠毒,为了陷害她,竟然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要活活烧死她自己? “林姨娘,你这个贱人,你在做什么?” 林婷婷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孙承业瞧着直接就红了眼。 “世子爷,不是我。”林婷婷慌乱的解释道,“我没有点火。” 只是她现在的解释没有人会相信,孙承业毫不犹豫一巴掌扇了上去,“贱人,你要死为什么还要连累我们孙家?” 133不,不是我 林婷婷捂住自己的脸,还想要解释,孙承业却忍不住了,喃喃自语说道,“不成,倘若是江阮兮死了,江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孙家的。”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孙承业就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火渐渐地蔓延开来,映照的林婷婷的脸惨白一片。 看着孙承业的背影,林婷婷才反应过来。 要是孙承业死在里面的话,永宁侯府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也别想活了的。 她抬起脚想往里面冲去,但是才走近一点,滚滚浓烟让她止住了脚步。 再加上周围的高温,她折腾了几次,都没有勇气上前去,只能是狠狠的咒骂着江阮兮,“死贱人,今天算你命大。” 停下脚步,放开喉咙用力的喊叫,“救命啊,走水了。” 她的叫声才刚响起,林宁锟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三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熊熊大火,林宁锟顿时气的狠狠道,“三妹妹,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在这里杀人?” “不,不是我。” 但林宁锟哪里听得下去她要说什么,想到要是江阮兮死了的话,他们林家就彻底完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往里面冲去。 ** “夫人,你快走,他们要进来了。” 红叶听着外面的动静,着急的要把江阮兮从窗户推出去。 江阮兮出去后,正想拉着红叶一起离开,可是红叶却没有伸出手。 江阮兮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红叶,你要做什么?” “夫人,奴婢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可若是奴婢跟你一起离开这里的话,肯定就会被人识破,到时候铁定会坏了夫人的事情,为今之计就只有奴婢留在这里,与夫人一起死在这里,他们才会相信你真的死了。” “你胡说什么?”重生之后,红叶是对自己最忠心的婢女,她的复仇计划里面,也没有让她去死的打算。 “好你个江阮兮,竟然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房间门被打开,孙承业冒着火冲了进来,浑身都冒着浓烟,直接吓了两人一跳。 看见江阮兮完好无损,他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想着江阮兮竟然是想要逃走,还想要栽赃给林婷婷,他怒气就冒了出来。 他就说林婷婷的胆子就算是再大,也不能大到杀人放火这么离谱,原来这一切都是江阮兮的算计。 “夫人,你赶紧走。” 红叶的手中也不知道合适多了一根绳子,直接将孙承业的脖子套住,顺便将大门给反锁上。 “红叶……” 江阮兮进退两难,她虽然是勒住了孙承业,可到底是男女力量悬殊,不一会孙承业就已经甩开了红叶。 “夫人,能为你而死是奴婢至高无上的荣耀。”红叶双眼噙着泪水,“若有来世,奴婢还愿是你的奴婢。” 江阮兮面色微动,她闭上眼,很不想辜负红叶的一片心意。 可这个世界上,能这么真心对自己的人并不多了。 眼前这孙承业已经松开绳索,将绳索套在红叶的头上,她虽然无力反抗,却拼命的抱着孙承业的脚,坚定不让人再前进一步。 “你这个贱人,给我松开。” “开门啊,江阮兮,你在里面吗?”外面林宁锟的声音响起,他好几次想要撞开门,但是门却被反锁了。 林宁锟朝着里面怒吼道,“孙承业,你到底在做什么?” 砰…… 里面破碎的声音夹杂着火苗吞噬房屋的声音传来,林宁锟越发的着急,已经开始用脚踹门。 屋内。 江阮兮到底是没有狠心,爬回了窗户,抱着一旁的花瓶朝着孙承业的头砸了下去。 同一时间,一把锋利的箭直接就射中了孙承业的脑袋,穿过了头连带眼珠子一起扎进了柱子。 孙承业的面容顿时就定格在了狰狞的那一幕。 接着就被大火给吞噬。 呕…… 红叶吓得面容惨白,看着血肉模糊的这一幕,心中更是隐隐作呕。 “江阮兮,你在吗?”门外林宁锟急迫的声音响起。 “夫人,你赶紧走吧,红叶没事的……” “要走咱们一起走。” 既然回来了,那就断然没有留下来的道理。 而且即便是着火了,可是这里也不安全,孙承业身上的短箭是谁射过来的? 谁躲在暗处? 已经来不及多想,红叶跟着江阮兮逃出了窗户。 林宁锟踹了几脚大门,可门纹丝未动,接着里面的火越来越大,房屋也开始倒塌。 火光冲天,引来寺庙的人…… “走水了,走水了。” 不一会,便有寺庙的小沙弥拿着水桶朝这边冲了过来。 林婷婷瞧着眼前这一幕,吓得浑身冒冷汗。 “二哥,世子爷是不是没有在里面?你告诉我,他没事的,是吗?” 虽然林宁锟也不想孙承业就这么死了,可却也不敢撒谎,“三妹妹,我的确是看见世子爷进去了,并且再也没有出来。” “不,不可能的,世子爷不会有事的……” 林婷婷的身子一直颤抖着。 她是真的害怕了,孙承业死了,永宁侯府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江家的人也闻讯赶来,看见这么大的火的时候,江瑞的脸都黑了,上前用力的抓着林宁锟的衣领,“林宁锟,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事情?” “三爷,我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宁锟脸上还黑一片,衣服也脏了一大片。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江瑞抬起拳头往林宁锟脸上挥去,但在距离林宁锟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被江霖磊拦住了。 “三哥,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人到底有没有事,收拾林宁锟的事情,我们晚点再收拾他。” 江瑞这才放开他。 林宁锟喘着大气,心中也在祈祷着江阮兮不要出事,不然他们林家就完了。 而这边的江阮兮拉着红叶,趁着黑夜直接朝着原定计划好的路线走。 可走到一半的时候,江阮兮就停下了脚步。 “夫人,怎么不走了?那人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江阮兮却摇摇头,“红叶,孙承业是被谁杀了,那人既然这么清楚里面的情景,是不是也提前知道我们的路线?” 134江阮兮死了 红叶暗暗吃惊,“夫人,莫非是无名道人骗了你?” “不……无名道人不会骗我,只怕是那人已经知道咱们的计划,若是我们继续前行的话,恐怕下场与孙承业一样。”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红叶吓得浑身冒冷汗,说话都打颤抖。 “跟我走。” 江阮兮想了一下,决定转变路线,朝着另外一个山头走去。 可没有走几步路,前面就站着一个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长相。 江阮兮瞧着那渗人的眸光,感觉很是熟悉。 突然想起这与上次在光明寺看到的黑衣人很是相似,她一脸警惕道,“你是谁?上次在光明寺你就想要杀了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并未说话,可眼眸之间却涌动着异常的情绪。 提起刀直接就朝着江阮兮砍了过去。 “夫人,你快走。”红叶拼死站在她前面护着她,江阮兮却一把推开她,“他要想要杀的人是我,你按照原计划进行。” 红叶怎么可能在这会放下江阮兮不管,独自去逃生。 她还是站着不动。 江阮兮知道她的忠心,也没有再劝她。 也知道与黑衣人硬碰硬,她们是没有胜算的,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的悬崖。 都说她是天生好命,那就试一试她到底是不是好命。 在黑衣人靠近的时候,江阮兮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纵深跳入了悬崖。 “夫人……” 红叶的惨叫声在山涧里面响起,黑衣人神色懊恼,还想对红叶动手,却见远处的火把亮了起来。 迟疑片刻,他便隐藏了自己的身影。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突然亮了起来,但是又悄无声息的暗了下去。 “夫人……” 红叶趴在悬崖上面朝着下面看去,漆黑一片。 夫人都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红叶闭上眼,纵身一跃,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人给拉住。 红叶刚刚想要尖叫,却瞬间就晕了过去。 ** 寺庙里面,大火已经得到了控制。 “三爷,里面有三具烧焦了的尸体。” 闻言,江瑞气得直接一拳砸在了林宁锟的肚子上面,“我说过她不能死的,你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三哥,别着急,这尸体已经不能辨别,咱们还是看仔细一些为好。” 江霖磊也不愿意相信江阮兮死了,他的理智还在。 直到现在,江瑞还都是不愿意相信,江阮兮已经死了的事情。 林宁锟痛的捂住肚子,双眸紧紧的盯着地上那三具烧的焦黑的尸体,他也不敢相信。 直到润如直接扑了过去,大声的叫喊着,“夫人,你死得好惨啊……” 转而在她的手腕处拿起一个手镯,泪眼婆娑道,“老爷,这真的是夫人,这首饰是夫人的贴身戴着的。” 林宁锟接过手镯,发现这手镯是周氏让他买送给江阮兮的,她一直以来都戴着的。 上面还刻着“x”字。 当时他是不愿意买的,但是周氏说要是不对江阮兮好一点,她就不会心甘情愿拿钱给他用,当时在任上,江雪柔正好看中了一块耳环,需要差不多一千两银子,他没有那么多。 为了江雪柔能开心,他随便买了一个不到十两的手镯。 但总感觉是负了江雪柔,心里过不去,想着要是在里面刻着江雪柔的名字,就当是送给江雪柔了。 但又怕江阮兮看出来,取了她们都有一个的单词,也就是“x”字母。 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而现在这个手镯就刻有一个“x”字。 他顿时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滞。 除了那个手镯外,尸体已经烧焦,根本就没有办法辨认。 而一旁的林婷婷在看着孙承业那一具只烧了一半的身体的时候,凄厉的惨叫了一声,随后就晕了过去。 昏死的前一刻就想的是,孙承业死了,孙家不会放过她的,她也跟着完了。 “将尸体带下去,我要亲自查看。”江瑞面色阴冷,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诡计多端的江阮兮会这么死了。 他一定要查清楚,但在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林宁锟,“若她真的是江阮兮,你就自求多福吧。” 林宁锟浑身一震,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江阮兮死了。 她怎么能死呢? 她的嫁妆还没有拿到手,她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 江家不会放过自己,江家许诺自己的前程也没有。 都怪自己那个傻妹妹,那个蠢货。 叫她别动江阮兮,她怎么就忍不了呢? 要不是她,不久后他就可以恢复像以前那样风光,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林宁锟气得双眼泛红,扑在林婷婷的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越想,掐的越紧。 不一会儿,昏迷的林婷婷脸色失去了血色。 “老爷,你要做什么,别激动。”润如一把拉住他,“三小姐若是死了,谁来背杀了夫人这个锅?” 林宁锟顿住,也清醒过来了。 她现在还不能死。 林宁锟才放开她。 ** 皇城方向,一个穿着黑色华衣锦袍的男人,负手而立在城墙上面,几乎是要与黑色融为一体。 “主人,任务失败。她跳下了悬崖,属下该死,请主人责罚。”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的男子,跪在他的面前。 风掀起他的衣角,巨大的半月在他身后挂着,仿若他就是这黑暗的主人。 半响,浑厚而沙哑的声音传来,“她的星宿还亮着,并没有死。” 黑衣人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属下马上追去。” 说完,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中。 他看着天空中的一抹暗光,像是风又像是雾气一般朝着那星宿移了过去,竟然将那明亮的星光遮掩了几分。 男人掐指一算,盯着岭南的方向,面色凝重起来。 于此同时,林家内。 漆黑夜深的夜晚,被一阵尖叫的声音划破。 “走水了,走水了。” 林锋听着声音,连忙爬了起来,惊动了身边的贺笙。 “夫人,好像是佛堂那边,我去看看。”林锋面色凝重,周氏还在那边,该不会是有事吧? 他一刻也等不了,马上起床穿衣裳,焦急的朝向门口。 135昨晚上那人是谁? “老爷小心。”贺笙在身后叮嘱着。 林锋点了点头,快步的出去。 等到林锋走了之后,贺笙身边的丫头才进来。 “夫人,都按照你的吩咐办了,佛堂不会有活口。” 贺笙眸光清冷,毫无波澜,就好像杀人放火这么大的事情,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老爷去了,会不会怀疑到夫人你的身上呢?”她的丫鬟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杀害婆母这么大的事情,她一直以为只有江阮兮那种性格才能做出来,却不曾想到,一直以来看似温柔端庄的贺笙,实则才是最狠心的那一个。 “放心吧,他不会怀疑的。”贺笙十分肯定,“而且就算是怀疑了,他为了孩子,为了前程,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贺笙瞧着外面的火光,心中却是恨极了。 若非是周氏贪婪,祸害子孙,她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不后悔趁乱杀了周氏,因为她早就该死。 ** 光明寺着火这件事,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很快的传遍了整个京都。 死了一个三品诰命夫人,还死了一个侯府世子爷。 自然也惊动了在光明寺的卫昶。 “听闻这件事是孙家姨娘纵火?”卫昶面无表情的说道。 江瑞恭敬道,“的确,林宁锟去的时候,亲眼看见林姨娘的手中拿着火折子。” “既然已经有了证据,那就好好给孙家一个交代,本宫回了皇宫,会向陛下禀明一切。”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卫昶走了之后,江霖磊进来,“三哥,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不要紧,咱们还是去问问大哥什么意思吧,若是二妹妹真的死了,只怕你我人头不保。” 江瑞一脸严肃。 江瑞面色凝重,“至于永宁侯府那边,你让人上门将事情说明白,记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尽量别将这件事闹大,必要的时候,将这件事都推到林家身上。” 江霖磊面色也凝重起来,“可是三哥,林家背后还有贺家……” “贺家早就得了消息,你以为他们会没有准备?”江瑞淡淡道。 闻言,江霖磊也放下心了,坐在一边笑着道,“三哥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办,我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 “二爷,夫人怕是腹腔里面积了水,需要渡气才能有救。” 男人一动不动。 “二爷,再耽搁夫人就没命了。” 男人睨了一眼,半响才低下头来。 “咳咳咳……” 很快,江阮兮恢复知觉的时候,便感觉到唇瓣上的柔软,脸轰的一下红了,想抬手推男人,但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很快迷糊昏昏沉沉的。 等到彻底清醒的时候,她正处在一个狭小逼厌的空间里面。 “你醒了?” 浑厚的男性声音响起,江阮兮才意识到,旁边坐着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 “夫人,你可算醒了。” 眨了眨眼,发现有一个是她认识的,正是无名道人。 无名道人的话,并未让江阮兮激动,她只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复盘了一下,立刻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跳下了悬崖后,应该是被被眼前的人和无名道长救了。 “道长,谢谢。”江阮兮感激道。 “夫人不必道谢。”无名道人似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还多亏了二爷,若不是他料到你会改变主意,想必我们也不能及时赶到寒潭。” “时间急迫,现在并非是絮叨这些的事情。” 男人浑厚的声音想起,江阮兮这才注意到,刚刚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男人,脸上带着一块面具。 虽然只是遮住了上半张脸,可江阮兮只是看着那淡薄的唇,心中就发热。 脸颊也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 “你刚刚从寒潭里面起来,不易着凉,你先披上这披风,跟着道长南下,时机到的时候,我自然会与你去与你汇合。” 特有的熏香混着着男人气息的披风,瞬间就罩在了江阮兮的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给紧紧抱着。 原本口干舌燥的她,此时面色越发的红润。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而天还未亮,马车内的视线并不明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而江阮兮并不知道,对于习惯黑夜的人来说,马车内的情景他一清二楚。 “停车。” 突然,男人冷声道。 江阮兮还未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男子便已经下了马车。 他走后,江阮兮想到刚才对男人的反应,心中无比的懊恼。 为何要平白去相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话,还不等她乱想,无名道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徐徐开口。 “夫人放心,二爷就是我与你说的七煞孤独命。” 江阮兮震惊,这就是自己需要改嫁的男人? 想着刚刚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江阮兮咬住唇,“道长,既然是要真诚相见的人,为何还要蒙着面?” “二爷身份尊贵,暂时不宜暴露身份,但是夫人放心,到了岭南,夫人就都明白了。” 马车踏着月色缓缓而行,江阮兮的心绪却飘远,“道长,昨晚上那人是谁?” 明明计划是火遁要逃走,但是那个黑衣人是谁? 他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要杀了自己吗? 可江阮兮又觉得不像,若真的是想要杀了自己的话,那射在孙承业身上的那一箭就应该是射在自己身上。 所以,那人的目的并非是要了自己的命。 “实不相瞒,我们的计划应该是被人知晓了,那人将计就计怕是想要半路截胡,想要抓夫人走。也幸好夫人临时改了主意,否则今晚上的事情还真的不一定会成功。” 这么一想,江阮兮倒是明白了。 可想着那黑衣人的眼神,心情顿时又扁的沉重起来,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道长,我虽在外人面前“死了”,可我到底名义上是林家的主母,哪怕是我再嫁,也得干干净净的。” “夫人的顾虑贫道明白,二爷会将京都的事情处理干净。” 136分家 江阮兮颔首,靠在马车上,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早已经精疲力尽,在马车出了京都皇城的那一刻,她总算是可以安心的合上眼。 到了岭南,她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养父养母,开始新的生活。 想想,她心中就很激动。 光明寺着火的事情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原本林家祠堂着火的事情并没有人知晓,却也在这会传开了。 “林家可真惨啊,主母死了,老夫人也死了。” “家门不幸啊,怕不是祖上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遭次大难。” “听说一起死了的还有孙世子,还是林姨娘放的火,孙家这一次肯定不会罢休,林家这一次彻底完蛋了。” “……” 林锋听着外面的话,在家里来回的跺脚,贺笙拨了拨茶杯盖,“老爷,你别晃悠了,走来走去,我头都晕了。” “笙儿,你听见他们说了嘛,三妹妹杀了二弟妹,还杀了孙世子,林家跟孙家一会就要找上门来了。” 即便是周氏去世了,林锋也只是难过了一会,但是如今关系到林家的存亡,他却坐立难安。 贺笙放下杯子,安慰道,“老爷,着急也没有用,如今证据确凿,这些事情的确是三妹妹做的,孙家跟江家肯定会将这笔账算在林家的头上。” 林锋如何不知道? 他叹息一声,怜爱的看着妻子,“笙儿,都是我不好,当初若是听你的话好好念书的话,现在或许还有个功名在身,也能找个人脉打点一下。” 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天由命。 贺笙眸光微动,极力克制她激动的情绪,“老爷,妾身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咱们这个小家。” 小家? 林锋眉头紧锁,“笙儿,你我夫妻之间,原本就应该坦诚,你有话不妨直说。” “父母在,不分家。之前母亲在,我就不好开口了,但是现在母亲已经去世,我们大房跟二房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再纠缠在一起。” 林锋心头一震,“你的意思……” “分家。”贺笙简单明了道。 他身躯一震,明显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撼到了,“笙儿,这是不是太突然了?这个节骨眼上分家,咱们怕是得被唾沫星子给吐死。” 这不是摆明了,为了逃避,就与二房划清楚界限吗? 所以,林锋心中有点犹豫。 “老爷,妾身知道这件事很难,可就算是不分家,我们能帮上二房什么忙吗?” 贺笙低着头,看着襁褓里面的孩子,细语柔声分析利弊。 “若是分家了,咱们就是自己的小家庭,不管是二房还是三妹妹,他们自己造的孽,他们自己去受。我就算是拼了这一条命,也要求贺家保住我们这个小家。” 意思很明显,若是为了林婷婷和林宁锟,她是断然不会去求娘家的,可若是为了他跟孩子,她豁出这张脸面也会去。 看着单薄妻子和幼儿,想到要是林家被牵连,他们肯定斗不过江家和林家的,到时候妻儿也会被连累,林锋心中不忍。 思索半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但心中还是有犹豫。 “笙儿你说的对,但是现在林家变成这样,可我如何舍得下这张脸去跟二弟说这件事?” 见他动摇,贺笙直接道,“只要老爷愿意,这件事就由妾身出面。” 林锋痛苦的闭上眼,“那就听夫人的安排。” 林宁锟和林婷婷回来,知道周氏去世的消息时,一脸茫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倒是林婷婷率先反应过来,直接扑在了周氏的尸体跟前,大声的哭喊着。 “母亲,你死得好冤枉啊,肯定是江阮兮那个贱人下的毒手,她自己不想活了,还要做出杀害婆母的事情,她心肠歹毒,堪比蛇蝎……” 周氏死了,她手中最后的一根稻草和靠山也算是倒了。 “二弟回来了。” 贺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贺笙出现在灵堂,按照道理说,她如今是在坐月子,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江阮兮已经“死了”,府邸没有人主持大局,所以哪怕是被人搀扶着,她也不得不出来。 全程贺笙都没有看林婷婷一眼,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底。 “大嫂。” “林家如今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也知道。”贺笙也不想折腾,开门见山说道,“如今二房和三妹妹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莫不是想要连累整个林家不成?” 林宁锟心中一沉,“嫂嫂什么意思?” “这是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就拟定好的分家清单,二弟瞧一瞧,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贺笙递给他一张纸。 林宁锟震惊的没有接,林婷婷也停止了哭声,她愤恨的站起来,指着贺笙的鼻子骂道,“贺笙,你什么意思?” “出嫁的姑娘,少插手娘家的事情。” 贺笙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林家能够变成这般,跟她这搅屎棍也脱不了干系。 “二弟,你是个聪明人,分家的利弊想必不用我多说。” 林宁锟颤抖着双手,喉咙发紧,“嫂嫂,这件事大哥知道吗?” “二弟觉得我会不经过你大哥的同意,就来与你说分家这么大的事情?” 林宁锟眸中满是失望,却也明白无法改变。 “母亲的尸骨未寒,你们却惦记着分家,想要撇清楚关系,大哥大嫂怎么能这么冷血?” 林婷婷红了眼,气得咬牙切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三妹妹埋怨哥嫂在关键时刻撇清楚关系,可三妹妹和二弟在做恶事的时候,可有没有想过会将哥嫂拉下水?有没有想过会给家族蒙羞?” 林婷婷脸色清一色白一色的,说不出来一句话,可贺笙却铁了心要分家。 “你们享受林家的供养,林家不求回报,也不想你们光宗耀祖,却也不能因为你们毁了林家,二弟妹不在了,我便是这林家的主母,我这也是为了林家以后的子嗣着想。” “呸,少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分明就是怕自己被连累而已。” 137也配给我二妹妹下葬? “不管三妹妹如何说,今日这个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贺笙狠厉,朝着身旁的家仆道,“来人,三小姐做出谋害嫂嫂,诛杀夫君的事情,抓起来交给永宁侯府。” “你敢。”林婷婷害怕了,大声嚷嚷道,“大嫂你好歹毒,我要见大哥……” “三妹妹,母亲不在了,你大哥就算是来了,也无济于事。嘴巴堵起来,给我拖下去。” 任凭她如何挣扎,贺笙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林婷婷被送走,贺笙看向林宁锟,“二弟,你意下如何?” “全凭嫂嫂做主。” 林宁锟好像是认清现实了,脸上一片垂头丧气淡淡道。 贺笙见他识相,倒算是满意。 看着林宁锟在分家协议上按下手指印,贺笙将契约收了起来,“按照老侯爷的话,这府邸是二房的,我不日便搬出去,二弟好自为之。” 贺笙走了,林宁锟坐在偌大的灵堂前,空荡荡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回到京都这才多久,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一副鬼样子? 这大概就是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吧? “老爷,孙家跟江家的人来了。”林一进来看见他颓废的样子,心中不忍。 但还是把贺笙说的话,一一的说了出来。 “大夫人将三小姐交了出来,说是三小姐已经出嫁,便是孙家的人,不管孙家怎么处置,林家毫无怨言。至于林家的人,大夫人说了分家的事情,让林家的人有什么怨言直接找老爷您。” 林一十分不忍的说出来,老夫人还没有下葬,林家就树倒猴孙散。 而且看江家的阵仗,肯定是不会打算放过林家的。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吗?”林宁锟看着灵堂上的棺材,眸中划过一抹狠厉,“如今我孑然一身,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林宁锟愤愤站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林家门口,江瑞跟江霖磊带着江家的侍卫,将林家团团给围住。 林家族人也知晓周氏和江阮兮去世的消息,前来吊丧的人正好聚在一起。 场面声势浩大,吸引了京都的百姓围观。 “哎哟,这一次可好看了,林家当家主母惨死,江家怕是不会这么罢休。” "可怜的江家闺女,嫁到了林家还没有享清福,就这么去世了,换做是任何娘家,心底也过意不去啊。" “你说她好好的,她为什么死了?”林宁锟出来,林殊就冲到跟前,双眼泛着猩红血光质问道,“她是你的妻子,寺庙着火了,你为什么不冲进去救他?” 林宁锟喉咙发紧,面对质问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没有冲进去,而是根本进不去啊! 可那又如何,他终究是没有救下她。 “你救不了寺庙的火,也救不了祠堂的火,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了自己的母亲,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根本就没有脸面站在这里自称林家人,你就应该去死,亲自下去给她们道歉。” “林殊,冷静一点。”林润坤见他说得太过分了,呵斥道。 “叔父,我冷静不下来,嫂嫂平日里对族人宽厚,族人受她恩惠,对我有知遇之恩。贵人遭此劫难,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林殊愧对嫂嫂。” 若非江阮兮提醒,就林家这对贪婪的母子,他只怕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一席话,让林家的族人也异常的动容。 “我二妹妹好端端嫁给你们林家,如今却落得个活活烧死的下场,林家莫不是就打算吵架给我们看?” 一旁江瑞冷眼看着这一场戏,声音虽然宏亮,可却丝毫不见悲伤。 林家的人自知理亏,都齐齐低着头。 “江三爷言重了,江阮兮是我林家的宗妇,她去世了,我们也很悲痛。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林家会风风光光的将她下葬。” 林润坤是族长,率先站出来发言安排。 “就凭林家做的事情这些事情,也配给我二妹妹下葬?”江瑞讥讽的说道。 林家虽然愧对江阮兮,却也受不了这气。 林宁锟不语,林殊紧握拳头。 林润坤的脸色由之前的愧对变成了愤怒,“那你们江家想要如何?” “林家当初多落魄,侯府的爵位虽然没有被削掉,可林家的寒酸大家有目共睹。这些年,我二妹妹来了之后,你们林家就靠着我二妹妹的嫁妆,将门庭就被撑了起来,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自己苦苦支撑起来的家,就被你们林家的人纵火烧死,她在九泉之下该多伤心?” 林家族人面色羞愧,却也越发的愤怒。 毕竟没有谁愿意承认,自己家族是靠着一个女人,和她的嫁妆撑起来的。 可即便如此,谁都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林宁锟的瞧着眼前满脸算计,却不见悲伤的虚伪的江家兄弟。 “江阮兮在我家过得好不好,并非是你们说了算。女人出嫁从夫,兮儿嫁给林家,撑起林家的门庭,那也是她作为林家的宗媳的义务。她对林家的付出,轮不到你们江家来指指点点。 当初兮儿在世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江家上门关心,如今她走了,你们倒是变成了所谓的“亲人”,说我们林家不要脸,那你们江家又有什么脸皮上门来说这些?” 厚颜无耻且丢人的话,他却说得大义凛然。 林家族人面色越发凝重。 江家的人何曾将林家的人放在眼底? 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江瑞当下就火冒三丈,“怎么,我妹妹嫁给你们家,如今丧了命,难道还不允许我们上门讨回公道?” “若只是为了她丧命的事情,讨回公道,倒也罢了。”林宁锟只要想起江阮兮已经死了的事情,就万箭穿心的难受。 他虽然心底恨过江阮兮,但自始至终却没有想过,让她就这么死了。 “就怕你们江家的人,是想要借着这个借口找林家的麻烦。” “区区林家,值得我们江家大费周章?”江瑞依旧言语轻蔑。 “兮儿已经死了,你们江家想要如何?” 138你们谁敢动她的尸体 总之,林宁锟是真的不会相信江家想要帮江阮兮出头,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家的族人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们有什么怒火冲我来,我愿意为江阮兮的事情填命。” 说完,林宁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只要你们江家能消气,我愿意当场死在这里。” 林家的族人动容,林宁锟虽然做事过分,但是人家都欺负到林家门上来,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林润坤本来对林宁锟有意见,但看他在危机时候能站出来,心中对他好感多了几分。 他站出来看向江家人,“江三爷,人死不能复生,莫非江家当真是想要逼死林家人才罢休?” 江瑞冷漠道,“我妹妹的命金贵得很,林氏一族就算是都死了,也换不回来她的命。” 江阮兮就算是再厉害,可到底也只是林家的一个宗妇罢而已,想让整个林家都去给她填命,江家着实是狂妄。 “虽然江阮兮惨死,可杀害她的凶手是林姨娘,你们要人填命也应该找林姨娘去,仗着身份地位,欺负我林家儿郎算什么本事?” “我们江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站在一旁的江霖磊开口,语气平缓。 “林家族长,我二妹妹死得这么冤枉,我们江家不忍多填杀戮,只是她流落在外,今日还请将二妹妹的尸体归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江家将不在追究这件事。” “不可能。”林宁锟毫不留情的拒绝,“她是江林家的宗媳,死了之后自然是由林家埋葬。” “二妹妹生前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对不起她了,莫非是死了之后,还不想让她安息?” “不想让她安息的是你们江家。” “林宁锟,你敢与江家作对?莫非是你不考虑你们整个林家的前程了?”相比起江瑞的目中无人,江霖磊语气平缓,却带着极强的威胁力。 经过一系列的打击,他现在自然是不会在乎,但是林家族人却十分在乎。 贺笙更是劝道,“二弟,这件事到底林家有亏,不如将尸体交出去?” 在她的眼底,江阮兮已经死了,留着并没有什么用处。 牺牲掉一个死人的利益去成全一堆活人,怎么想都划算。 “我与嫂嫂既然已经分家,二房的事情,就还请嫂嫂别插手。至于兮儿的事情,也不会连累到了大房,更加不会连累林家的族人。” 贺笙面色发紧,即便是已经分了家,可若林家不依不饶,江家未必不会被迁怒。 “嫂嫂和族长害怕江家,担心林家的前程,但是我林宁锟如今孑然一身,早已经没有顾虑了。”林宁锟坚定的说道,“江阮兮我是不会给他们的,她就算是死了,也会是我林家的宗媳,我不会让她成为孤魂野鬼的。” “什么林家宗媳,林宁锟你少在这里虚伪了,你难道不是想要独吞我二妹妹的嫁妆?”江瑞面色越来越难看,这一群林家的人还真的是难缠。 林宁锟眸色一沉,“江家上门要尸首是假,怕是上门要嫁妆是真的吧?” 江瑞冷笑,“笑话,江家会在乎那些嫁妆?只是我二妹妹惨死,我们不想便宜了你们林家罢了。我二妹妹在林家这么多年,若是有孩子的话也就罢了,可她并没有孩子,所以这嫁妆应该归还给江家。林家要么交出尸体,将我二妹妹的嫁妆归还,否则的话,这件事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们江家也不会善甘罢休。” 林宁锟后悔,他当初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若是给江阮兮一个孩子的话,现在面对江家的刁难,他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她的遗物?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眼见双方僵持不然,林润坤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宁锟啊,要不咱们就让一步?” “族长,这件事没有什么可让的。”林宁锟的态度异常的坚定。 他虽然不知道江家想要将江阮兮的尸体要回去做什么,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其得逞。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江家不给面子,来人,上去给我将二小姐的尸体给带回去。” “你敢。”林宁锟红了眼挡在前面,“你们谁敢动她的尸体,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 “林家若是有人敢阻拦,乱棍打死。” 话音刚刚落下,江家的家丁便冲了上去。 “太子殿下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高昂的声音传来,江家和林家的人都停了下来。 林宁锟已经做好了拼死保护江阮兮尸首的准备的时候,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齐齐让开了一条道,全部都跪在地面。 卫昶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下来,眸光冷情,扫了一眼众人。 “参见太子殿下。” 江家的人与林家的人齐齐行礼。 “本宫听说今日是林夫人发丧的日子,这怎么看着不像啊?”卫昶语气淡漠,“悲痛到不见半分,这人心算计却满满的。” 江家人面色羞愧,江瑞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所言甚至,家妹惨遭此劫难,江家的人上门前来,只是为了要回我妹妹的尸首跟嫁妆。” 卫昶扫了他一眼,冷嗖嗖的话又传来。 ”江家的人可算是长脸了,这抢棺材,本宫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林夫人在天之灵,看见这一幕不会不会心寒。” 江家人一顿,一开始以为太子是帮自己,但是现在看着不像。 “林婷婷虽然杀害了林夫人,可她已经出嫁,按照道理算不上林家的人。林家没有休妻,林夫人也没有与林家和离,江家只凭着一句江二小姐受委屈了,就想要带走林家的宗妇,这理由是不是未免有点牵强了?” 林家人激动得老泪纵横,可算是有个位高权重的人为林家人说话了。 他们林家的人愿意这样吗? 谁知道林婷婷那个祸患,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自己甘心去当妾侍丢了林家的脸面就算了,竟然还胆大包天的杀害林家的媳妇。 139兮儿,你死得好惨啊 “还请太子殿下为我们林家做主。”林润坤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磕头说道。 江家的人面色难看,他们虽然没有将林家的人放在眼底,可眼前的人到底是太子。 “大钦朝的确是有婆家对不起宗妇,宗妇死了之后将嫁妆尽数还回娘家的,可前提是那些嫁妆都是娘家出的。”卫昶拨弄着手中的玉扳指,“可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林夫人的嫁妆好像不是江家给的吧?” 闻言,江家两兄弟面色微变。 的确,当初江家虽然认回了江阮兮,但是出嫁的时候,嫁妆全部都是她的养父养母给她准备的,所以江家并没有给她嫁妆。 林宁锟激动起来,“太子殿下明鉴,我家夫人的嫁妆的确不是来自江家。” “哟,这是怎么回事,江家口口声声说上门,要替江二小姐讨回公道,还以为江家对她多好,原来出嫁的时候连个嫁妆都不给,这算是哪门子的好?” “要我说,他们就是不想让林夫人安息,所以上门闹腾。” “嗨,人死了还不能安息,造孽啊……” "……" 舆论的风向瞬间转变,江瑞脸色十分难看,江霖磊却是微微皱眉。 江家原本已经得了先机,可三言两语就被卫昶扭转了局面。 “林夫人的嫁妆虽然不是江家的,可江家想要守着不放,也没有道理。”卫昶并非只是针对江家,“林夫人怎么也是朝廷三品诰命夫人,陛下体谅她一身清苦,死后还不得安宁,所以特意让本宫前来看看。” 江家人面色发虚,可卫昶却不管这些,挥了挥手,“过来吧。” 不一会,太子的软轿后面就出来一个年轻的妇人。 那人看着江阮兮的尸体,直接就扑了过去,“兮儿,你死得好惨啊。”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从生下来就没有自己的亲生爹娘,原本以为你爹娘将你接回去,你就能好好的生活,可谁曾想到,你前脚回去,他们后脚就将你给嫁了。 夫婿若是对你好久罢了,可是偏偏你在夫家还丧了命。天呐,娘若是知道你回来会如此,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回来。 呜呜呜…… 兮儿,我可怜的兮儿。” 妇人几句话,众人便明白了她的身份。 这就是江阮兮的养母,南岭富商江家。 虽然也姓江,但是和勇毅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哎,林夫人好可怜。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尚且如此,亲生有血缘关系的人却不好好安葬她,还在这里算计。” “是呀,要我说,这婆家跟娘家都没有安什么好心,还不如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 “……” 百姓的话像是风,吹开了江家和林家的遮羞布,又遍入了江家和林家的人的耳中。 林家族人面色发紧,江家的人也黑了脸。 卫昶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如此说来,江老夫人才是最有资格,拿林夫人嫁妆的那一个人,也是最有资格给林夫人收拾后事的人。” 林宁锟心头一震,“太子殿下,江阮兮是我的妻子,断然是没有让旁人给她办后事的道理。” “江老夫人是旁人吗?” 林宁锟面色发虚。 卫昶却讥讽道,“本宫奉皇上之命要要给林夫人一个安宁,既然是林家办不利索,江家又不符合礼节,那就让江老夫人接回去操办吧。不过,你也说得没有错,江阮兮名义上到底是林家的宗妇……” 林宁锟眸子闪烁着几分希望,可卫昶的话又如陡峭的寒风刮来,“不过幸好陛下英明,早已经知晓林夫人的情况,特意恩准你们和离。” 林宁锟双眸睁大,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一般呼吸不上来,声音提高了几倍,“太子殿下,江阮兮既然现在入了我林家的门,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她生是我林家的人,死是我林家的鬼,我绝不休妻。” 林宁锟铿锵有力的表深情,林宁锟以为卫昶会被他的深情感动,而不拆散他与江阮兮。 卫昶拨弄玉扳指的手一顿,眸光变的清冷且幽深,“林宁锟,你真的是好大胆子,是想违抗皇命不成?” 林宁锟一顿,脸顿时变的惨白,身子不由的摇晃了一下。 别说是现在,就是当初林家在辉煌的时候,也不过是小小的臣子而已。 皇权是天,他们林家只是万千世界的蝼蚁。 借他们十万胆子,他们也不敢,但他也不甘心。 卫昶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扫向林家族人,“还是,你们林家的人想要违抗皇命?” 林润坤的额头和后背,顿时大汗淋漓。 林家怎么可能抗旨不尊? 他还指望着林家发扬光大,怎么可能允许在这个时候断送了前程? 他立马就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我林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我们林家自当是遵从皇命。” “林夫人,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叫林夫人,该叫江阮兮了。他就算是再不济,可也是朝廷三品诰命夫人,陛下可容不得有半点污点。” 卫昶的意思很清楚,江阮兮若是有污点,那就是玷污皇权。 在这个时代,休妻就意味着女子犯了错,可若是和离的话,大都是男人犯了错。 陛下的意思很明显,江阮兮能够得到这个殊荣,是因为林家做错了事情。 这可是直接扇了林家一耳光啊。 最关键是林家对此还不能有什么意见。 林家尚且如此,江家自然也得掂量一番。 江家就算是本事再大,可到底也只是臣子,自然是不敢不从。 加上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带走江阮兮,如今江阮兮不在林家了,他们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至于林家的话,哪怕是林宁锟不愿意,族里面的人也不会允许他再作孽。 眼睁睁的看着江阮兮的尸体被运走,林宁锟红了眼,想要扑上去,却被林润坤叫人拦住,“将他给我拖下去。” “放开我,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她。”林宁锟用力的挣扎着,说的一副深情款款。 即使帽子掉下,露出他如癞蛤蟆的头,他也不在乎了。 140你们给我住手 在场的围观群众,本来还对他的深情有点感动,但是看到他的头后,想起他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顿时觉得很是虚伪。 每个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 卫昶也失去了耐心,眼神像是碎着冰似的射向他,“林宁锟,你还真的是够深情,但是要是江阮兮在世的时候,你能够这样的话,我想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人生没有回头路,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改变了。” 林宁锟一顿,装作没有听到,很快的再次扑上去,“你们给我住手.”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重重的被打了一巴掌,很快脸上出现了鲜明的巴掌印。 “林宁锟,你闹够了没有,你要是不想活了,你就去死,别把我们林家一族的人也拉着给你垫背。” 随之而来的是林润坤愤怒的声音。 林宁锟好像是被震慑住了,也不再是挣扎了,只是一脸委屈道,“族长,我只是想要亲手安葬她而已。” 这副情深的模样,林润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皇命不可违,要怪就怪你当初不好好珍惜,你现在这么作践自己,有什么用?” 林润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转而对着身边的下人命令,“来人,给我将他拖下去,把他给我关在柴房。” “不……”林宁锟挣扎的青筋暴起,林润坤烦不胜烦,“吵死了,给我把他的嘴给我堵住。” 也不知道谁,脱下臭袜子,直接塞到他的嘴里。 安静下来后,卫昶才看向江阮兮的养母,“你将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改口,“你把江阮兮带走吧。” 既然现在他们已经是和离了,自然是不能再冠上夫姓。 江老夫人感恩戴德的跪下磕头,语带哽咽,“草民谢过太子殿下的隆恩。” 眼看着江阮兮的棺材被抬走,林宁锟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一刻,他彻底后悔了。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对她,痛恨自己懦弱与无能,就连在她死了之后,想要将她好好下葬都做不到。 随着江阮兮的棺材被抬走,林家人的脸色也表情各异。 就好像抬走的不是江阮兮的尸体,而是林家人的脸面。 但因为太子在这里,他们又不能像是以往一般放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阮兮的棺材被抬走。 “人抬走了,剩下的就把嫁妆清点一下,让江老夫人一起带走吧。”卫昶淡淡道。 他的话一出,周围安静的能掉下一根针。 虽然嫁妆属于私产,可死后真的被拿回娘家的毕竟还是少数,在整个大钦朝几乎没有。 林家人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但都不敢说一句话。 可被抓住的林宁锟,好像还嫌丢人不够一般,走在半道的他,用力的踩着压着他的人,趁着他们吃疼的时候,用力的挣扎开,用力的撕开嘴边的臭袜子,快步的来到刚才站的地方。 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深情,反而满是狰狞,“你们敢。既然我和江阮兮已经和离了,但是江阮兮的嫁妆还是我们林家的,你们谁都别想拿走。” 他这一番厚颜无耻的发言,即使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卫昶,也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林家人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上前吃了林宁锟,林润坤气的身子都颤抖了,手中的拐杖恨得扔在他的脸上。 扔死这个丢人现眼的人算了。 忍着心中的怒气,上前狠狠的瞪着他,“林宁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些嫁妆本来就是江阮兮的,你们都已经和离了,她和我们林家没有关系了,他们想要拿走都是理所应当的。你给我闭嘴,我们林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惦记着女人的嫁妆,这说出去,他们林家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脸面,将会彻底没有了。 以后会沦为京都,甚至是整个钦朝的笑话。 林宁锟好像是并没有知道这件事的厉害,反而是更加的坚定。 “凭什么要给他们。江阮兮是我们林家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她的嫁妆不仅是林家的,还有江家的聘礼,都是我们林家的。现在和离了,也是我们林家的,他们怎么能拿我们林家的东西。”看着他一副厚脸无耻的辩解,林家族人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当作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林润坤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狠狠的抬起拐杖,对着他打下去,“快来人,给我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关去祠堂,好好的反省反省。” 下人急忙乱糟糟的上前,但林宁锟已经有了防备,他东躲西闪,下人怎么也抓不住他。 整个场面乱糟糟的。 “住手。” 突然,卫昶叫住了鸡飞狗跳的场面。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宁锟。 “成婚五载,江阮兮若是有子嗣的话,嫁妆留下无可厚非。可既然没有子嗣,嫁妆自然是不能留下来。她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之间没有瓜葛,你给她的伤害,我相信她现在死了,她在天之灵,也怕是不会想要和林家有什么牵绊。嫁妆林家拿走一半,从此江阮兮与林家再无瓜葛,你们林家人可满意?” 林家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而林宁锟沉思半刻,一副勉强接受的模样,“既然太子殿下出来给江阮兮说情,那我就退一步的接受了。” 他的话一出,周围哗然一声。 “哎哟,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都死了,还要惦记着人家的嫁妆。” “活着不关心,死了却抓着人家的嫁妆不放,该不会是当初成亲的时候,就是惦记着人的嫁妆吧?” “你还别说。活的时候,和人家妹妹乱搞,不然怎么不去娶她妹妹。一看就是贪图人钱财的人,还真的是无耻到极点。” “……” 当初林家落魄,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如今旧账被翻了出来,大家才后知后觉。 于是,围观的群众看着林家的人,眼神就变了。 林家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不得将林宁锟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带走。 141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宁锟倒也不再挣扎,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 骂吧,骂吧,丢人现眼又如何? 他如今什么都不在乎了。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留住江阮兮的东西。 才能留住她走后自己对她的一丝想念。 林婷婷前来吊丧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江阮兮的嫁妆被抬走。 听着玉屏打听来的话,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旁人不理解林宁锟,可林婷婷却十分了解他,虽然现在对他很是不齿。 但是看着颓废不堪的摸样,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哥,心中还是不忍心,“二哥,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是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现在后悔了,可是江阮兮死了,她走得这么利索干脆,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看着他一副悔恨当初的模样,卫昶嘴角挂着嘲讽,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江阮兮的棺材和嫁妆被抬走之后,卫昶也没有逗留,直接去了皇宫。 而经过这么一闹,林氏族人只觉得十分丢人,哪怕是还有周氏的丧事还没有办,一些年长的就找了借口离开。 如今的林氏一族,对林家二房避如蛇蝎。 江家见大局已定,自然是不再纠缠,江瑞和江霖磊也回了江家。 昏暗的密道内,点着两根蜡烛,在暗处站着一人,背对着江瑞和江霖磊。 他们神情一脸的恭敬。 “大哥,江阮兮的尸体被太子带走了,看样子应该是送去岭南了。”即使是平时风轻云淡,喜形不于色的江瑞,现在也满脸的凝重。 “可我们还不能确定,那尸体到底是不是江阮兮的,就这么被他们带走了吗?”江霖磊还是有点不甘心。 “是不是她,现在不要紧,东西找到了吗?”阴冷的声音,如同是冰雪天的寒风刮来,江瑞和江霖磊心间一颤。 两人齐齐低着头,不敢说话。 “办砸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江霖磊的拳头紧握,“原本收拾林家易如反掌,可谁曾知道半路杀出个太子,我跟三哥不敢硬着来,怕他们看出什么破绽来。” 气氛顿时幽冷起来。 半响,男人扭过头来,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是否生气,“祸从南起,既然去了岭南,那你也去一趟岭南,务必将人物都带回来。这一次若是再办砸了,你也别回来了。” 这人是江家的长子,江傀(kui)。 但说出来,像是浸入骨髓的冷。 江霖磊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 “是。” 江霖磊走后,江傀瞧着江瑞还不走,他身上的气息冷了几分,“三弟还有事情?” 江瑞盯着漆黑的地方看了半响,最终也只是恭敬道,“无碍。” 兄弟二人走了之后,江傀却闭上了眼,脑海里回想起夜晚的星图,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要不是七煞孤独命的遮挡,他怎么会看不见江阮兮的星宿? 说起来,林宁锟还真的是窝囊,明明是贪婪无度,本来娶了江阮兮后,只要和她圆房吸了她的好命,这辈子她就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却要装什么正人君子,闹出了那么大的笑话,把自己一切都毁了。 但是想到这段时间江阮兮的变化,他顿时觉得有趣。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不是喜欢玩捉迷藏嘛,那他就陪她玩玩。 ** 江阮兮的尸体被送走了之后,林家的人就像是缺了主心骨一般。 虽然与大房分了家,可贺笙到底还在坐月子,周氏的丧事自然是操办不了,族中的人又不愿意帮忙,就只能让林锋代办。 可他到底是男人,再加上没有经过事情的打磨。 自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什么都有母亲妻子和仆人伺候,加上并没有操办过白事,自然是乱做一团。 “大老爷,灵堂要怎么布置。” “吊丧的人要来了,咱们都怎么安排?” “管事的问,什么时候发丧……” “坐席的菜品怎么做?” “大爷,府里的白纸没有了……” “……” 一声一声的询问来找他拿主意,听得林锋火冒三丈,直接朝着他们大吼,“你问我我问谁?以往你们就是这么大一点的事情,就问来问去的吗?” 仆人们一脸的委屈,“这些平日都是二夫人都安排好了,我们只管跑腿就好了的。” 还真的是见鬼了,只是少了一个主母而已,林家就乱成了一盘散沙了,林锋偏不信邪,“我就不信,要是没有她江阮兮,我们林家就能完了。” 林锋强打起精神想主意。 相比起林锋的头疼,林宁锟则是颓废的坐在后院,润如见他颓废的摸样,嘴角勾着冷笑。 林宁锟虽然自私无情,却也是自己爱过的人。 可一想到他害死了对自己有恩的江阮兮,她恨不得杀了他陪葬,他没有他没有资格在这里悲伤。 润如瞧着他落寞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可大手还没有摸到袖中的匕首,徐徐的上前,但在她差不多走近林宁锟的时候,就直接被人给敲晕了。 不一会,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直接套在林宁锟的身上。 “你……” 林宁锟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嘴巴就被人给堵住。 接着就是暴雨一般的拳打脚踢。 呜咽的声音飘荡在林家的后院,如同是一首悲鸣的咏叹调,诉说着负心人的悔恨! “走,别把人给弄死了。” 蒙面的黑衣人走了,林宁锟身上的麻袋却依旧没有被拆掉。 他蜷缩着在极力的减轻自己的痛苦,却不料,后院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眸光狠厉,走到林宁锟的身边,直接一刀捅了下去,当场血溅三尺。 等到下人发现他的尸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卫昶站在皇帝跟前,“听说是身边的侍女下的手。” “罢了,林家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既然林宁锟已经死了,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了。” 皇帝看向卫昶,“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禀父皇,如今岭南大旱多月,现在差不多进入秋收,要是再耽误,怕是会影响秋收。粮食来国之根本,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142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既然心意已决,那就去吧。” 卫昶走了之后,皇帝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什么都好,只是可惜…… 罢了,再有一个月就是他弱冠之年,他姑且再等一等。 或许真的像国师说的那样,会有奇迹出现。 第二日,林宁锟被侍女杀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就好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刚刚睡醒的江阮兮耳中。 她死里逃生,伤了元气,马车的速度很慢。 她这一路昏昏沉沉的,再醒来早已经离开了京都。 “夫人……”红叶担忧的声音响起。 看到完好无存的红叶站在自己面前,江阮兮松了一口气。 “红叶,你没事?”江阮兮看着憔悴的红叶,不仅湿了眼眶,“我还以为你……” “夫人不必担心,红叶福大命大死不了,是边度大师救了我。”红叶擦了擦眼泪说道,“这几日离京都还不远,所以奴婢不敢贸然与你相认。” “没事就好。” 能够逃出林家那个牢笼,关心自己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江阮兮心满意足。 “夫人,奴婢沿路来的时候,听说老爷死了。” 江阮兮一顿,见她眼底无波这才敢继续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是被润如杀了的,也不枉夫人对她提拔,只是可惜了她母亲跟弟弟,怕是还想着她回去团聚。” “好了,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今后就别再说那些事情。” 马车一路向南,去了江阮兮心心念念的地方。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没有完全被改变,却也踏出了第一步。 今后不管遇见什么,她也要更勇敢的活着。 而江阮兮不知道的,林宁锟下葬的当日,尸首却不翼而飞了。 林锋急得团团转,“谁有病啊,不偷别的东西,竟然偷尸体?” 林家二房惨遭灭门,加上那些龌龊的事情,贺笙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老爷,林家正在风口浪尖上,我看就空棺材下葬吧。” “二弟就算是再不好,可也是我的亲弟弟,他如今去世了,我连好好给他安排身后事都不能,我实在是愧对他。” 贺笙却有不同的看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初二弟若是能好好善待二弟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连一个丫头都知道二弟妹在林家受了委屈,如何体面下葬?如今咱们名义上将他埋葬,不落人口舌,别让人嘲笑咱们林家无人收尸,若是老爷的心底过不去,你大可私底下再找寻二弟的尸首,到时候将二弟重新埋葬便是。” 林锋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 “夫人,到了。” 马车一路南下,经过十几天的奔波,总算是进入了岭南境内。 “二爷说了,先让你住在这里,明日就有人来接你。你在岭南的身份,二爷已经为你安排妥当,贫道这几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就此告辞。” 这一路南下,无名道人护送她的途中,已经与她详细说明。 虽然还不知道要换自己命格的那人是谁,可若继续留在京都,她的气运依旧会被继续蚕食。 与七煞孤独命的人结为夫妻,是唯一破解法子。 相生相克的道理,江阮兮不是不懂。 能够逃离林家,远离江家,重见光明,她已经是万幸。 不管如何,那个自称二爷的人,也是帮了她的人,若是成婚能改变两人的命运,她愿意一试。 “多谢道长。” “夫人客气。”无名道人恭敬的说道,“夫人既然是二爷的有缘人,贫道尽心尽力也是应该的。” 等到他走了之后,红叶才发现眼前立在孤山旁边的小屋破败不堪,周围只是用木头堆积挡风围起来,看起来很是简陋。 “夫人,这屋子怎么能住人吗?”红叶眉头微蹙问道。 就算是林家的柴房,也比起这好了不少。 “挺好的,山清水秀。”江阮兮叹息道。 江阮兮挺满意的,并没有嫌弃,相反还觉得挺喜欢这地方的,远离人群,没有那些是是非非,让人住着安心。 “如今正是深秋,岭南气候不像是京都一般的湿冷,反而是气高气爽,并不会太难受,再说我们只是住一个晚上,不要紧的。”江阮兮安慰着红叶。 江阮兮都没有意见,红叶也不敢是埋怨了,麻利的进去将里面的床铺好后,又去烧了一些热水。 江阮兮泡了个热水脚,躺在床上,脑海里复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接下来南方会持续一个月的大旱…… 岭南是钦朝的粮仓,这个季节农作物应该是差不多进入秋收了,但是她在来的途中,可是看到不少的地里面都干枯的很是厉害。 很多农作物晒的发黄,结的果实也只有零星几点。 别说农作物了,只怕时间久了,连喝的水都没有了。 她来岭南除了逃离林家改变命运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断了江家财源。 江霖磊是天生的商人,他不可能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的。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就有马车来到林间。 “大小姐,我是李妈妈,老夫人让我来接你。”下来的是一个面色严肃的老妈子,言语冰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的傲气,“赶紧上马车,我还得回去给老夫人交差。” 这是二爷给她安排的新身份。 岭南一一个小官吏不得宠的嫡女。 见她一点也不尊重江阮兮,眼睛都站在头顶上了。 想到一个老奴婢,还敢在江阮兮面前自称我,她恨得牙痒痒。 这什么二爷就是这样给江阮兮安排一个受气的身份。 这是什么玩意? 眼见红叶的眸光已经能喷出火来,江阮兮拦住了她,“李妈妈,你回去告诉祖母,我不回去了。” 说罢,江阮兮自顾自的坐着,甚至是在小院里面还喝起了茶。 那模样看上去好不惬意。 李妈妈以为大小姐常年生活在这偏远的乡下,肯定胆小如鼠,但是她却想错了。 眼前这位多年不见的大小姐,不再是以前懦弱的了,反而是浑身的贵气,丝毫不亚于那位在世的时候。 143你见了老夫人怎么还不行礼 “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的命令,你敢不从?” 江阮兮放下手中的茶杯,虽没有动怒,却给人一种压迫感,“李妈妈,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也聋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 李妈妈是钟老夫人身边的人,在钟家哪怕是老爷见了她,也得给几分薄面,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大小姐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等我告诉老夫人。” 李妈妈灰头土脸走了之后,红叶却深深担忧起来,“夫人,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我看你刚刚不是很不服气,这会怎么又后悔了?”江阮兮放下杯子,一脸打趣道。 红叶想起自己刚才的鲁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夫人,你就别打趣我了……” “别担心,当初在林家的时候,我们都不曾瞧人的脸色过活,来了钟家就更加不用。” 二爷与钟家定亲,钟大人是知道实情的,可钟老夫人却不知道。 那钟家的人听说二爷相貌丑陋,自然是舍不得府邸的二姑娘,这才想起了从小生活在乡下的钟灵。 江阮兮的心底清楚,二爷原本要娶的人就是自己,钟家只是一个壳子而已了。 只是可惜,这姑娘命不怎么好,两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她虽然不幸,却给了自己一个新身份重新看这个世界。 江阮兮不知道应该是悲还是喜。 “要我说,夫人就应该直接回岭南的家,何必要去什么钟家受罪。” 钟家就算是再好,但是能比得过江家? 江阮兮却不以为然,“我若这个时候回江家,岂不是告诉世人我还活着?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我虽然回到岭南,但却万万不能再用江阮兮的身份活着,若被人发现,且不说连累爹娘,还会连累二爷。记住,现在你家夫人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你只能叫我大小姐。” 红叶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脸也变的严肃,“是,大小姐。” 江阮兮望向被树木挡住的天,幽幽道,“何奎应该还在岭南吧?” “夫,大小姐,应该还在的。” 红叶按照惯性叫江阮兮夫人,但是想到刚才她的交代,转了口。 江阮兮也没有在意,“这两天有空后,找个时间,你去将他寻来见我。” “奴婢知道。 吃了中午之后,红叶看见钟家的人还没有来,心中已经开始担心。 这个钟老太太该不会是不打算来接人了吧? “放心,她肯定会来的。”江阮兮看出来她的心思,说道。 “老夫人,大小姐的屋子就在前面,这荒郊野岭,杂草比较多,你小心一点。” 江阮兮话音刚刚落下来,李妈妈的声音从林子外面传来。 红叶松了口气,江阮兮却十分的淡定。 不一会,林中就出现一个老妇人,满头银发,看上去岁数不小,但是面容红润,精神抖擞。 见了江阮兮之后,眼底先是划过一抹惊艳,接着就转变为怒气。 这孩子出落得可真好看,比起她母亲当年还要美艳几分,不过身上却没有她母亲的那一股风尘气息。 歹笋出好竹,若没有她母亲的话,接回去好好养着倒也无妨,只是可惜了…… 钟老夫人上下打量江阮兮的时候,江阮兮也不惧怕,迎着她的视线,也在细细的打量这位老夫人。 钟大人只是岭南的一个小官吏,按照江阮兮知道的信息,钟家之前都是泥腿子出身,到了钟大人这一代才勉强中了个举人。 还是托了一点关系,在衙门谋了个小差事。 钟家门户并不好,家底也并不丰裕,可看看钟老太太这一身穿着。 身上的衣服布料是千金难求的云锦,头上的绿宝石怕是有鸡蛋那么大,就怕是京都的达官贵人,也难得有这么好的头面。 但是原来钟家的大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 荒郊野岭,无人照看。 难怪会郁郁而终。 "大小姐,你见了老夫人怎么还不行礼?"李妈妈心底原本就窝着火,这会有钟老夫人在跟前,她自然是狗仗人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到底是乡下长大的,果然是没有教养,回去可好好学学规矩,免得成亲之后还给钟家丢人。” 红叶气得简直是恨不得一口浓痰吐在这老婆子的脸上,但江阮兮却依旧不骄不躁。 “李妈妈说的是,乡下来的的确是不懂规矩,主人都还没有开口,你这个老妈子就在这里嘴碎。” 江阮兮之前就身居后宅,见了不少各种各样的人,李妈妈这种狗仗人势的,在她面前还不够看。 “知道的以为是李妈妈代替老夫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妈妈奴大欺主,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底。” 李妈妈面色发紧,江阮兮却继续绵里藏针,“不过要说这乡下人不懂规矩,我可第一个不同意,老夫人跟老爷当初不也是乡下来了岭南,感情在李妈妈的眼中,老夫人也是不懂规矩的?” 李妈妈面色一僵,赶紧看向钟老夫人,“老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妈妈跟着我身边久了,不过是心直口快了一些,哪里有你说的那些弯弯绕绕。” 良久,钟老太太才开口,李妈妈松了一口气。 之前倒是小瞧了大小姐,还以为性格软弱,却没有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差点就惹了老夫人不痛快。 “老夫人说的是。” 江阮兮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加上她也只是在钟家暂住,所以她并不打算与钟老夫人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叫她一声老夫人,刚刚好。 “你父亲惦记着你常年在外,便让我接你回去,家中已经为你说了亲事,对方人品摸样都没得挑。” “嗯。”江阮兮淡淡道。 她为原来的钟灵感到难过,要不是因为他们钟家没有人嫁,还会想起钟灵嘛? 见她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钟老夫人很是生气,但是想到什么,还是把愤怒忍了下来。 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既然这样,那上车回去吧。” 瞥了她一眼,直接转身。 144老奴绝对不会弄错的 江阮兮也跟着她们后面上车,但是钟老夫人那辆车很是奢靡,江阮兮那辆只是普通的马车,红叶想说什么,江阮兮制止了。 上车后,红叶把不满说了出来,“小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你看我们的马车破破烂烂的。” “红叶,我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攀比。”江阮兮闭着眼睛淡淡道。 见状,红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 到钟家门口,江阮兮刚刚下了马车,门口就冲过来一个妙龄女子,娇声道,“祖母,这就是那个非要让你亲自去接的大姐姐?” 同是钟家小姐,竟然连自己的姐姐都没有见过,也不认识。 虽然这样对江阮兮更加好,可她的心底也难免为钟灵感觉到心寒。 “这么不懂规矩,莫不是个丑……” 八怪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看见了江阮兮的正脸。 她后面的话就硬生生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本来以为她这个大姐姐,会是一个奇丑无比且粗陋的丑八怪,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没有在乡下生活粗陋黝黑的皮肤,相反还白皙如雪,整个人散发着贵气。 相比较,自己好像才是那个乡下来的乡巴佬。 钟欣桐心中无比的妒忌,冷哼道,“就你这乡下来的丑八怪,配那个丑八怪正好,你们两个都那么丑,正好是天生一对。” 钟老太太害怕她说得太多,被江阮兮发现了端倪,这才开口阻止,“好了,你大姐姐舟车劳顿,让她先去休息。” 钟欣桐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敢反驳。 江阮兮装作没有听到,钟老太太让下人把她带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院落。 她走后,钟欣桐一脸不乐意的拉着脸,撅着嘴,“祖母,你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你的亲孙女?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你呀,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就快不是钟家的人了,你还计较什么?”钟老太太慈爱的点了点她的头。 想到什么,转而一脸严肃的交代,“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在她出嫁之前,你最好是少去找她的麻烦,她若是不干了,你看看到时候谁替你嫁过去,难不成你真的要嫁给于家那丑八怪?” 想到要嫁给那个丑八怪,钟欣桐打了个寒颤,于家是几年前来的岭南,虽然没有人知道底细,可于家家大业大。 原本与钟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谁曾想到几日前,突然就上门来提亲。 钟欣桐也喜欢钱,可听闻这于家二爷脾气性格古怪,终日脸上带着一块面具,没有见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她觉得肯定是于家二爷是个丑八怪,否则的话,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当然了,最关键是的,这于二爷天生就是个克妻命,来岭南已经娶了好几个女人,可那些女子全都在新婚之夜惨死。 有人说他是个怪物,嗜血成性,专门吸食女人的血肉。 也有人说,他天生就是个克妻命,嫁过去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所以,哪怕明明知道于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依旧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相比于钱财,她还是觉得命毕竟重要。 她才不想要为了钱去送死。 “祖母,我知道了。我倒是要看看,她新婚之夜到底是怎么死的。” 钟欣桐狠狠的看着江阮兮的背影。 一想到钟灵到时候新婚夜会被于二爷折磨之死,她心中就无比的畅快。 于二爷是个办事妥当的,知道江阮兮对钟家不怎么熟悉,早早就安排了一个婆子路妈妈和一个丫头雨水。 她们一进去院子,看到院子内都是落叶,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住了。 并且只有一进院落,两间房间,但窗户还是破破烂烂的,风一吹还发出抖动的声音。 红叶看着这院子,气得眼眸都红了。 “这是什么破院子,果然是乡下出身的,没有一点见识,姑娘都要出嫁了,还让住这么破败的院子,也不怕让人笑掉牙,这也太不把我们家小姐放在眼里了,狗眼看人低的人,总有一天让你们后悔。” 红叶骂骂咧咧,走过去拿起扫把打扫起来。 江阮兮摇了摇头,上前制止她,“别打扫了,不是不喜欢这个院子吗,一会就有人过来换的。” 红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还想说就钟老夫人那态度,怎么可能主动过来换? 但还没等她说话,身后传来李妈妈的声音,“大小姐,那些下人弄错了,你住的不是这个院子,是在新华阁。” 红叶暗暗对江阮兮比了个大拇指,对江阮兮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家小姐还真的是料事如神。 倒是江阮兮依旧淡淡一笑,“李妈妈,这一次该不会又弄错了吧?” “怎么会,老奴绝对不会弄错的。” 不久前还很嚣张,现在改成老奴了。 看来是钟大人回来了吧。 江阮兮自然是不拒绝,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偏僻的院子,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跟着李妈妈到了新华阁,红叶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比不上侯府的院子,却也别致优雅。 “进来的时候直接让搬来这里不就行了,弄得这么麻烦。” 红叶嘀咕的声音却让江阮兮摇摇头,“你呀,得理还不饶人。不管如何,咱们先住下来再说吧。” 钟家佛堂,钟鼎泰立在钟老太太跟前,“母亲,既然已经将人给接了回来,就要好好善待,我知道你的心底有怨言,可横竖不过是这个把月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莫不是还惦记着那狐狸精,怜惜她的血脉不成?” 钟鼎微微皱眉。 “母亲,明日于家便要过来下聘礼,商量婚期的事情,若是被于家甚至是旁人知晓,我钟家嫡女竟然住着荒废已久的院子,于家会怎么看待我们钟家,你这不给于家面子,传出去让整个岭南的人都看咱们钟家的笑话?” “我不过是为了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我事先可给你说清楚了,欣桐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不高兴,她怎么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你得好好补偿她。” 145你们于家是不是欺人太甚? “儿子早已经准备好了,母亲就放心吧。” 钟鼎安抚好钟老太太后,这才去新华阁。 “钟大人。” 江阮兮屏退了身边的丫鬟,让红叶去守着门后,对着眼前看上去温文儒雅的男人行了个礼。 “小娘子客气了。”钟鼎面色愧疚,“家中事务众多,原本应该是我去接你的。” “无碍。”江阮兮淡淡道。 自己的女儿死了都没有想过要接回来,却对自己这般殷勤。 江阮兮对这种生性薄凉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有钟老夫人去接我,也算是对得起钟小姐了。” 钟家的事情,江阮兮并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可通过今日的事情,她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得说明白了。 钟鼎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苦笑道,“小娘子放心,你来我家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我母亲,所以我母亲才对你有意见。回头我便与她说说,叫她这段时间尽量不来叨扰你。” 江阮兮是于家安排过来的人,钟鼎的心底可清楚得很,岭南那些人都在猜测,这个于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家大业大,甚至是还财大气粗。 可只有钟鼎才知道,这于家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的人。 这小娘子送来他家,又跟于家定下亲事,这就是跟皇家沾染上关系的人。 他钟鼎在岭南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小官吏。 倘若是这一次能够通过这个小娘子攀上皇家关系,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辉煌腾达。 而且,就算是不能辉煌腾达,靠着于家的家业,他怎么也能小赚一笔。 “那就劳烦钟大人了。” 江阮兮知道钟鼎的心底,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却也没有点破。 人都是为了各自利益而活,包括自己如今也是一样。 若是能保证自己钟家这段时间的安宁,江阮兮不会去计较那些。 有了钟鼎的敲打,钟老太太倒是真的收敛了许多,并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一晚上,江阮兮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江阮兮刚刚睁开眼睛,红叶就急匆匆的进来。 “小姐,你醒了,于家下聘礼来了。” 这一路颠簸,江阮兮都没有怎么睡好,昨晚上知道她人生安全了,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会。 “下聘礼就下聘礼,你慌张什么?” 江阮兮倒是很淡定,起床之后就任由路妈妈跟雨水服侍着。 “小姐,于家二爷并没有来,来的是仆人,奴婢只是觉得这都下聘了,起码姑爷也得来不是?” 好歹有点诚意吧? 可江阮兮的心思却有些飘远,当初在京都的时候,他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难道是还没有回来? 他们之间就是合作关系,来不来也没有任何关系,明面上过的去就可以了。 “不过这些就算了,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那些聘礼看起来就十分贵重,你是没有看见钟老太太和二小姐的那眼神,简直是就恨不得搬到自己房间里面去。” 红叶知道她不喜欢钱,也知道她很有钱,但是看见那对贪婪的祖孙,她可不想便宜了她们。 “好歹也是官太太,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样,顺人的东西做起来那么顺手,八成也不是第一次了。” “红叶。” 江阮兮见她越来越口无遮拦,便呵斥道,“这里是钟家,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红叶是为了她打抱不平,但是她们现在最主要就是要低调,不能节外生枝了。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就是替你不值得而已了。” “钟家有个糊涂的老人,可是钟大人是个知趣的,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要的,也不敢要。” 红叶半信半疑,却也不知道前院的钟老太太和钟欣桐,在看见那些聘礼的时候,眼睛发出精光。 除了寻常的东西,光是现银就足足有五万两。 更加不要说那些金银首饰,名贵的药材和布匹。 这别说是娶钟家一个小小的嫡女,这只怕是娶公主都够了。 钟欣桐当下就红着眼,“祖母,怎么会这么多钱?” 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钟老太太一辈子泥腿子出身,哪里见过这泼天的财富? 也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 但是她的心底很快就有了打算。 “不知道钟家大小姐能否出来?”于管家喝了一口茶,将钟家人的贪婪不动声色都在看在眼底。 “于管家有事?” “是这样的,我来的时候,我家二爷就交代了,这些都是聘礼需要钟大小姐亲自过目,若是还有不满的地方,于家再置办。” 这样还不满意? 那要怎么才满意? 钟老夫人看着堆积如此的东西,整个钟家的厅堂都装不下了。 再送来的话,那就真的过分了。 钟欣桐听得更是心中激动,瞬间就得了红眼病。 “还有,这是这次聘礼的礼单,是需要交到钟大小姐的手里面的。” 直接越过长辈交给江阮兮,于家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觉得他们钟家会贪了这些嫁妆不成? 钟老太太被轻视,自然是不高兴。 “我这孙女金贵得很,平日出门风都吹不了,这会只怕是不能出来见人,不如于管事的将礼单交给我吧,我一会转交给她便是。” 到了自己手里面,自己要怎么处理,那都是自己的事情。 钟老太太精明得很。 于管事往边上一闪,淡淡道,“抱歉,我家二爷说了,得亲自交到钟家大小姐手里面。” “你们于家是不是欺人太甚?” 还是信不过自己? 钟老太太当下就发火了,于管家却不为所动,最后还是钟鼎得了消息赶过来,才缓和了场面。 “不过是一点小事情,母亲何必动怒。” 这是小事吗?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人! 钟老太太气得不轻,但是钟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太刻意,又道,“于管家有所不知,我这女儿身子骨弱,不怎么方便出来。不如这样,我让人带着于管事去后宅,你亲自给她,如何?” 146小姐,江家的人已经来了岭南 “既然不怎么见生人,那就让钟老爷转交吧。” 林管事怎么会看不出来,钟老爷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只要确保这单子能交到那位手中,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钟鼎这才高兴,还好于管家没有真的进去,否则他的脸面还真的不知道往哪里搁。 “婚礼日子定在下月初八,钟家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意见。” 钟老太太算了一下,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左右。 时间倒是充足,她还有点后悔这么早,就将江阮兮接回来。 要按照她的意思,最好是明日就嫁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看见她,就让她忍不住的想起那个贱人。 事情都办妥了,于管事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等到他走了之后,钟鼎对着仆人道,“来人,将这些东西都送去大小姐的院子。” 钟老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出口阻止道,,“鼎儿,你疯了不成,这些好东西,你当真都要送去新华阁给那个小贱人,你是不是疯了?” 她本来就对接回江阮兮的事情不怎么乐意,可是在看见于家的这些聘礼之后,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接回来的话,起码能给钟家带来财富也不错。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叫人送去江阮兮院子,那她图什么? “母亲,我不是疯了,而是这些东西必须送去新华阁。”温实初十分了解自己的母亲,怕她会做出其他事情,耐心的劝解。 “这是于家再三确定的事情,若是不交到她的手中,万一到时候于家知道这件事,你以为于家会善罢甘休嘛?你难道忘记了当初王员外家的事情了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初岭南王员外家里,也是与于家说好了亲事。 可是谁知道,王家中途反悔,得罪了于家。 没过多久,王家就消失在岭南。 “这,没有那么严重吧,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意外?”钟老夫人的心底还抱着一丝侥幸。 钟鼎却直接将她的幻想捏碎。 “母亲,你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岭南除了于家,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些钱财都是小事情,切不要因为这么一点钱,而丢了我们钟家的性命。” 话倒是没有错,可若是没有看见就罢了,如今看见了,还要叫人从自己眼皮子下面拿走,这不是专门在挖人心窝吗? 想到那么多好东西落不到自己的手上,钟老夫人心底还是不甘心,“那留下一小部分都不行?” 钟老夫人双眸看着那些闪着精光的贵重东西,好像在和她招手。 “母亲,一文钱都不行,礼单在这里,你拿多少都是一样。” 钟鼎睨了她一眼,知道她想什么,声音变的很是严肃。 钟老夫人即使不甘心,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闭上眼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你快拿走吧,老身看着这些东西就烦。” 钟鼎走了之后,钟欣桐可不干了,“祖母,那些聘礼本来都是我的,都是她抢了我的聘礼,凭什么要给她啊?” 她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在岭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刚刚那些聘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那些贵重的东西,她真的是见都没有见过。 那些布料,摸着又轻又软,做成衣服不知道穿着多舒服。 还有那些头面的款式,一看就很新颖,带出去不知道多体面。 “你莫不是想要收了聘礼,然后嫁给那于二爷不成?” 钟欣桐顿时就闭了嘴,比起这么多钱,她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命。 毕竟,若是命都没有了的话,要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可想着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得到那么多的聘礼,她的心底又有些不舒服。 “祖母,你难道真的就舍得将那些东西送到她院子里面?” 当然舍不得啊,可是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 “你爹爹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个节骨眼上,祖母也做不了什么。”钟老太太只是安慰她,“罢了,等到她出嫁之后,祖母定然为你找个更加富有的人家,到时候肯定不会比她差。” 钟欣桐这才满意,可心底想的是,就算是自己不得到,也不能真的让江阮兮将那些东西都拿走。 江阮兮的院子,钟家的下人将聘礼搬来的时候,饶是她当了几年的侯门夫人,加上未出嫁之前,江家也是岭南有名的富商,可也被眼前的聘礼给吓到了。 特别是那五万两真金白银。 江阮兮看得心中一跳,深深开始怀疑,自己要嫁的于二爷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于家送来的聘礼礼单,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我全部都送到你院子里面来了,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若是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江阮兮微微颔首,“多谢钟大人。” 见她不慌不忙,甚至是在看见这么银钱也面无波澜,钟鼎倒是有些意外。 还以为只是个小姑娘,肯定会手忙脚乱需要帮助,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失算了。 钟鼎心底泛起一股闷气,但想着长远的利益却又隐忍了下去,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离开了院子。 红叶捂住嘴巴,“夫人,这些都要放进库房吗?” 江阮兮扫了一眼,“嗯,就都放进库房吧,到时候直接当作嫁妆抬走。” 将东西一一核对之后,红叶才道,“还以为钟家肯定留下一两样东西,却没有想到都送来了,还真的是奇怪。” 江阮兮笑了笑,钟家不是不想留,而是不敢留吧? 为了躲避风头,江阮兮白日里除了在院子之外,并未出门。 同样,她也不准许红叶出去,只是命雨水出去打探消息。 “小姐,江家的人已经来了岭南。”雨水恭敬的说道。 “哦,都有谁?” “江霖磊。” 傍晚的夕阳落在墙壁上,颇有赖着不肯走的意思。 江阮兮翻着泛黄的书卷,“江家只让他一个人来,也不怕他出事?” 果然是自负到极点! 不过自负的后果往往都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147你有钱,你说的都对! “对了,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雨水顿了顿又道,“太子殿下也来岭南了。” 江阮兮大手一顿,想着岭南的情况,她也明白了卫昶来这里的目的。 “无妨,只要不正面碰上,想必无事。” 夜里,江阮兮睡得并不踏实,闷热的环境,让她辗转难眠。 她起身,却发现室内多了一个人影,她的心猛然紧张起来。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江阮兮也认出他的身份,气息转变,言语之间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高亢,“二爷,你回岭南了?” “嗯,傍晚刚刚到,终究是没有赶上。” 赶上? 江阮兮微愣,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下聘的事情。 “其实,有些事情本来就只是个流程罢了,我并不在乎。而且你下的那些聘礼,是不是太贵重了?太显眼,并不是好事情。” 原本下聘都是需要新郎上门,可于家只是让了个管事过来。 可江阮兮并没有感受到他的不重视。 反而觉得太高调了。 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适合。 且不说外面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光是钟家那对眼皮子浅的祖孙就让她头疼。 她只是想借居在钟家一段时间,可不想因为她们的妒忌,要应付着她们的。 “不过是些身为之物罢了,不用在乎。”于二爷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他那副模样,好像说的是几分钱而已。 忍不住想着,于家到底是多富有。 喝了一口茶后,于二爷放下茶杯,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再说了,于家成亲在岭南本来就不是小事情,想不让人知道怕是有点难。” 江阮兮,“……” 你有钱,你说的都对! “对了,日子你若是觉得不妥的话,还可以再改。”他似乎是并不想纠缠聘礼的事情,便换了个话题。 江阮兮不解,抬起头,正好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屋内的烛光并不亮,窗户半敞开着,岭南的深秋夜空早已没有星星,但是他面具映照的光亮,那双眸就像是巨大的漩涡,深深的吸引着她。 虽然不能看到全脸,但现在的他都很是帅气了。 江阮兮心脏微跳了一下,但她只觉得天气凉了点,冷导致的,也没有多想。 “我的命格,想必你也知道,七煞孤独命,天生克妻克子,嫁给我或许你会死。” 江阮兮刚才觉得有点热,脱了两件衣裳,现在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衣裳。 莹润的肩甲,流畅的曲线,让他气息有几分凌乱。 他移开目光,淡淡道,“你才死里逃生,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是成婚的事情,还是婚期的事情,我都希望是按照你的意思办。” 闻言,江阮兮觉得心扉有一股暖流流过。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会站在自己角度考虑事情的人,也是除了养父母,第一个考虑她感受的人。 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 “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办好了。毕竟无名道人说了,你的命格等不了多久,我们早一点成亲,你就可以早一点脱离危险。毕竟我的好命或许能让你不会死。” “你不用听他的话,他也只是理论上说说而已,又没有人真的试验过,谁知道会不会成功?”于二爷的声音依旧沉稳,“犯不着冒险。” “可不试一试的话,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成功?” 江阮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脱口而出。 那急迫的样子,就好像是她恨不得,马上就要嫁给眼前这人一般。 于二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态度给吓了一跳。 说完后,江阮兮很是尴尬,脸上很快红了起来。 呐呐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起码是一个方法,其实可以试一试。你该不会嫌弃我之前嫁过人的事情吧?”看他还是没有看向自己,江阮兮小声嘀咕道。 于二爷哑然失笑,依旧是隔着面具,可江阮兮总算是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了温度。 侧面流畅清晰的下颚线,就像是想要将人的魂魄给勾走。 “你都不介意我之前的婚事,我怎么会在乎你的过去?” 于二爷的话就像是一道阳光,照射在她黑暗的心间。 江阮兮的上辈子,是将规矩二字恪在了心底,不管做什么总是会考虑合乎礼仪。 重活一世,她早就不在乎那些规矩了,如今的她只是想要活得好好的。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所以她才会答应于二爷的事情。 但没有想到,于二爷和她想象中的冷血无情不一样,他会顾虑自己的感受。 让她有种感觉,其实嫁给于二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凉的。 “实不相瞒,按照的命格,就算是我不嫁给二爷,我想我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言外之意,我并非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无名道人是骗你的?” “我比谁都清楚,他并没有骗我。” 经历过上辈子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辨别不出无名道人是不是在撒谎? “江姑娘,不着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林二爷的面色倒也冷静,从身上拽下来一块牌子,“这个给你。” “这是……” 江阮兮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暗红色的木牌,并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于二爷挑眉,拉着她的手,将牌子塞进了她的手里面。 或许是做这动作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温润的触感却让江阮兮的脑海里,又想起自己被救的那一日,她唇瓣的感觉。 脸不由的红了起来。 外面有点凉爽,但是室内一片燥热,江阮兮低头掩饰内心的跳动。 “这是于府的信物,倘若是你反悔了,随时让人过来。不止是这件事,就算是在钟家过得不好,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或许是意识到刚刚的话太生冷,于二爷又加了一句,却如同是冰凉的冷水,直接泼在了江阮兮的心间。 “之前我一直以为于二爷是个有担当的人……” 江阮兮眸光清冷,直接就将手中的牌子塞了回去,可于二爷却没有接手,直接就掉在地面。 响声驱散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带来几缕尴尬。 148有话快说 “你若是真的没有想好娶我的事情,就不应该深夜来访,白日里找个机会与我说清楚便是。” “江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并非是不想娶你,我是害怕你后悔,我也不想伤害你……” 不知道怎么的,于二爷不想江阮兮误会,平时不喜欢解释的他,还是开口解释了。 “口口声声说不伤害我,可做的事情却一直都在伤害我。于二爷若真的不想让我后悔,那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来找我,还帮我,甚至是定下婚约。 你如今反悔,于我而言并非是好事,而是在侮辱我。这门亲事,明明是你设计好的,如今反倒是叫我考虑,于二爷你这是在戏弄我吗?” 江阮兮带着几分怒气,“若于二爷心底真的不愿意了,那就拿着牌子回去吧,明日我便让钟家将聘礼送回去,这婚不成也罢。” 反正她如今孑然一身,又顶着钟家小姐的名声,横竖都是死了一次的人,早已经不在乎那些名声。 于二爷大概也没有见到她是真的发了脾气,而且还误会自己的意思,简直是哭笑不得。 此刻心中也没有那些顾虑,捡起摔在地面的牌子。 这钦朝多少人想要的东西,竟然被她视为粪土。 “江姑娘,我已经给了你选择,那你可别后悔。”他的眸中的清冷退却,取而代之的无比的坚定,“不过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怕她再生气,于二爷留下这句话,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阮兮久久不能平静。 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心中很是难受。 她也不知道今天她是怎么了。 自从重生后,她就没有那么大的心情起伏了,但听到他是不愿意娶自己的,心中无端的生气,忍不住的说出气话来。 总感觉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了。 江阮兮坐下来猛灌茶水,一晚无眠。 ** 第二天,于家送来好几匹上乘的布料。 第三天,送来一箱银子。 之后一天比一天送的珍贵。 几乎天天都送东西过来。 “大小姐,于家对你可真好,昨日是补品,今日是布匹,就好像生怕你在钟家吃亏一样,你是没有看见二小姐,红眼病都翻好几次了。” 看似的宠溺,只有江阮兮的心底明白,这是于二爷这是在为那晚上的事情道歉。 其实她早就想明白了,于二爷若是真的是没有担当的,根本就不会问自己的意愿。 他或许是真的害怕自己与前面的几位小姐一般,新婚夜就暴毙了。 心中也不由的好笑也好气。 “夫人,是不是不喜欢?”见江阮兮一直绷着脸,红叶疑惑的问道。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如今也不出门,这些东西其实用不着的。” 这几天于二爷的行为,江阮兮早就气消了。 心中也有点愧疚自己那晚的怒气,不分青红皂白就生气。 虽然他们是各取所需,才促成了这段婚事,可凭心而论,于二爷到底是帮了自己忙。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道谢的。 那晚上只忙着生气,倒也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奴婢觉得也是,到时候出嫁了还得抬回去,这多麻烦啊……” 红叶喋喋不休,江阮兮又道,“罢了,你送去库房吧。” “大小姐,二小姐来了。”不一会,路妈妈进来说道。 江阮兮还没有开口,钟欣桐就冲了进来,“钟灵,你好大的架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我进来见你,都还要通报?真当自己是钟家的千金小姐了?” “二妹妹这句话说得,我不是钟家的千金,祖母会将我接回来?”江阮兮坐到一边淡淡道。 钟欣桐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别以为你回到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告诉你,就你娘那种卑贱的地位,这里永远都不是你的家。” 江阮兮看向路妈妈,明显她对钟家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 路妈妈颔首,钟灵母亲的事情她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江阮兮不好发作,只能转移话题,“二妹妹,来姐姐院子里面,莫非不是就想要说这些没用的?” “当然不是……” 江阮兮瞧着她从进来之后,就盯着红叶刚刚留在桌面的两匹布,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二妹妹,有话快说的,等一会我就要出门了。” “出门?”钟欣桐一脸疑惑。 于家都送了那么多东西来,她还要采买什么。 路妈妈道,“二小姐有所不知,于家原本是让人过来给大小姐量衣衣服,可布衣坊的娘子说了,因为衣服的款式比较多,不能拿到府邸来,就让大小姐直接就布衣坊,到时候可以直接选择大小姐喜欢的。” “可是西门街的那布衣坊?” “正是。” 布衣坊做的衣服,在岭南就是最新、最流行、最好看的款式。 而且,要去布衣坊做衣服真的是太难了,起码得排到好几个月之后,而且每次还只能做一套。 她钟灵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何德何能收到这样的待遇? 还邀请她去店铺里面随便挑?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钟欣桐满脸妒忌,却也压住怒火,“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于家上门说亲的时候,其实这门亲事不是说给你的。” 这小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江阮兮根本就不用猜。 “哦,这样啊……” “你难道都不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江阮兮似笑非笑的顺着她的话问道。 钟欣桐得意的没有注意到江阮兮嘴角的嘲讽。 看到她虽然有点敷衍,但是总算是上道了。 “于家一开始看上的是我,但是我想着姐姐一个人在庄子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才央求爹爹将这门亲事给了你。按照道理,姐姐的这些聘礼,其实都是我让给你的。” 红叶将东西放进了库房,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脚下一个趔趄。 见过不要脸,可她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哦?没有想到妹妹竟然这么大度。” 149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那是当然的。”钟欣桐丝毫听不出来她言语之间的嘲讽,甚至见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走,更得意的以为她相信了,得意的说道,“人都说知恩图报,我让了姐姐这么多,姐姐是不是应该报答一番?” 还不等江阮兮说话,她又道,“我要求也不多,我去你库房挑选几样我喜欢的东西拿我屋子里面去就行了,如何?” 路妈妈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真的是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话。 明明就是贪得无厌想要东西,竟然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而且这么蹩脚的理由,她这个下人听着都害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江阮兮一愣,“……” 她真的是跟自己装都不装一下。 “不行。”江阮兮也直接了当拒绝。 钟欣桐当下就翻脸,“钟灵,你忘恩负义。” “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切莫要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子,我是钟家的嫡长女,本就长在你前面。我若是不说亲,于家上门求情,怕是怎么也轮不到妹妹吧?” 钟欣桐小脸通红,感情这个乡巴佬什么都知道,刚刚都是在跟自己装? “钟灵,你给我等着,我一会让祖母过来收拾你。” 钟欣桐气呼呼的走了,红叶瞧着那背影,“大小姐,这二小姐是不是太没有脑子了?” “越是没有脑子,只能说明钟家对她太宠爱了,这孩子这些年过得太幸福了。” 若钟家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的话,倒也罢了。 可偏偏这种宠爱是建立在钟家大小姐的痛苦上。 江阮兮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那要是二小姐去告诉老夫人的话,咱们该怎么办?” “有钟大人在,她翻不出来什么风浪,咱们还是办咱们的事情吧。” “好。” 江阮兮前脚一走,钟欣桐后脚就又回了新华阁的院子,趁着江阮兮不在家的时候,她可得搬一点好东西回去。 不过院子的库房上了锁,她根本就进不去。 气鼓鼓的去了江阮兮的屋子,发现两匹云锦还在,恰好颜色跟花色都是她喜欢的。 钟欣桐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拿了出去,然后直接出去了。 “二爷,刚刚钟家二小姐拿了两匹云锦过来做衣服。”于管家将云锦摆在正在看喝茶的于二爷跟前。 这云锦不是二爷送给钟大小姐的吗,怎么会在温二小姐的手中? 莫不是钟大小姐不喜欢,转手送人了? 她难道不知道,二爷可是为了讨她欢心,这云锦可是八百里加急从远处调来的。 “她人在哪里?”于二爷言语平缓,听不出任何的恼怒。 “正在布衣坊量衣服。” ** 江阮兮量了尺寸之后,心情还是不错的。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她也不例外。 能出来透气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她不能待太久,选了衣服之后就打算回去。 “江大人,你怎么有空光临小店?是来做衣服吗?”身后传来小二谄媚的声音。 “随便看看,做几套衣服送去京都。” 这熟悉的嗓音,让江阮兮身子僵了一下。 这是江霖磊的声音。 没想到冤家路窄会在这里遇到。 也没有想到那么快就碰见他。 她低着头,把布料往江霖磊那边挡了挡,心里想着该怎么不惹人注意的走。 “江大人,里面请。” 江霖磊进来,就瞥见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岭南还是很少能见到这样的身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江大人,那是于二爷的未婚妻。” 布料小二还是个机灵的,看他看着江阮兮,给他介绍。 “于二爷又要娶妻了?”江霖磊显然很感兴趣,下意识的想要看看。 这次倒霉的到底是哪个女人的。 江阮兮心跳如雷,屏息凝神,正想着要不要正面碰上,却瞥见一道松柏似的身影,几乎是没有思索时间,直接就扑了过去。 “二爷……” 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听了骨头都酥掉了。 于二爷也没有想到她一来就往自己怀里钻,心荡漾了半响,想也没有想就回道,“别着急,迟早是你的。” 两人青天白日之下,如此浪荡的行为,惊呆了一旁所有的人。 尤其是江霖磊。 他一开始还觉得那声音感觉有点熟悉,可此时却是被于二爷的那句话,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看向头顶还带着帷帽的女人,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于二爷那是什么人,说是岭南的藩王也不为过。 就算是太守大人见了,也得跪下来跪拜的人,但是现在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孟浪的话。 仿若是登徒浪子一般。 江阮兮也没想到于二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恨不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本意就是想要躲避江霖磊,想要降低存在感而已,可如今却感受到周围的异常眼光,她只怕是早已经成为了焦点,红的脸都充血了,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江大人,你羡慕?”于二爷感受到他的目光,朝着觑了一眼,却依旧将人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面。 羡慕个屁啊! 江霖磊翻了个白眼。 江霖磊的兴趣瞬间荡然无存,恶狠狠的说道,“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钟姑娘与我已经定下亲事,名正言顺,怎么就伤风败俗了?”于二爷瞧着他难看的脸色,唇角讥讽,“江大人如此不高兴,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于二爷定下的亲事又何止这一次?能活着娶回去再说吧。” 江阮兮感觉自己好像是抱着个冰窟窿,冰冷如刀的声音就从头顶飘了出去,“江大人来岭南是想要做什么吗?看来江家是钱太多了,是不打算要岭南的生意了?” 警告、威胁的意味十分重。 江霖磊面色凝重,虽然江家家大势大,在京都并没有什么人敢招惹。 可这里是岭南,山高皇帝远。 加上他如今来这里的目的,并是与于家过不去,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敛一下情绪,江霖磊淡淡道,“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二爷严重了。” 说完,江霖磊睨了一眼他怀中的人。 150谁没有秘密? 看到她肩膀一耸一耸的,还在轻微的颤抖。 来岭南的时候,他就听说了于家这门亲事。 不过是个小官吏养在乡下不受重视的嫡女罢了。 不知礼数,难怪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也就于家这种克妻的才会想着娶。 于是,江霖磊的心底越发的厌恶,只觉得这皇后的娘家人当真是恶心,为了活命真的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本官还有点事情,于二爷成亲之日,一定登门道喜。” 江霖磊付了布衣坊银子,便带着小厮离开。 江阮兮的脊背惊出一身冷汗。 “兮兮。” 头顶温柔的声音传来,江阮兮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面,也没有注意到他亲昵的称呼。 想到虽然他们已经定亲了,可那晚上的争吵还历历在目。 江阮兮尴尬的推开他,带着歉意道,“抱歉,我刚刚是太紧张了。”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她头顶带着帷帽,加上待在自己身边的是雨水,哪怕是江霖磊从自己身边走过,也未必就能认得出来自己。 但是自己去冲到了于二爷的身边,他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换个地方说话。”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于二爷却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江阮兮颔首,两人就去了附近的酒楼。 雅间靠窗,江阮兮早已经摘下了帷帽。 “刚刚的事情,对不起。”江阮兮的声音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宁。 于二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兮兮,我们已经定亲了,帮你也是帮我。” 言外之意,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感谢。 可那一晚两人之间还显得很生疏,如今…… “送你的东西还喜欢吗?” 江阮兮不假思索道,“喜欢。” 但说完江阮兮才意识到她竟然回答那么快,顿时脸变的红了起来。 于二爷并没有注意到江阮兮的羞涩。 闻言,他捏着茶杯的手松了松,这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心底对那件事已经过了? “对了,听说太子殿下来岭南了。”江阮兮知道成亲的事情不会有变故了,便想着今日碰见江霖磊的事情。 若是今后碰见了卫昶,她还能这么轻易的脱身吗? “嗯,的确是来了,以后说不定还会碰见。” 江阮兮深吸一口气,见他对此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于二爷,我瞧着江霖磊好像很怕你,但是说起太子殿下,你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就好像是真的不担心我的身份被发现,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在来了岭南之后,她其实多多少少对于家也有所了解,可都不是很全面。 旁人说什么她也不想了解,如今她只想听他跟自己说。 “能有什么身份,就跟外面说的那样,皇后的娘家人罢了。”于二爷觉得这么说还有点不精确,于是又道,“确切的说,皇后娘娘是我姨母。” 那他岂不是跟太子是表兄弟? 江阮兮皱眉,“那你成亲,太子殿下来了,若是认出我……” “兮兮,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于二爷迎着她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荡,好几次都想要将实情脱口而出。 可在关键的时候,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但是你放心,成婚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 “好。” 江阮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可迎着他那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她就是愿意相信他。 谁没有秘密? 就连江阮兮自己都有。 再说了,相比起如今是勉强一个人,将关系弄得不好,倒不如趁着于家可以依靠的时候,在岭南杀了江霖磊 于二爷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心中多少还有点诧异。 甚至是都害怕她是不是在跟自己闹情绪,还特意的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有给自己开玩笑,这才放心。 “最近岭南不怎么太平,所以我最近会比较忙。”于二爷又道,“今后若是你想出来,直接让雨水带你出来便可,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 “谢谢。” 江阮兮想起上辈子岭南干旱的事情,又提醒道,“我记得江家在岭南是做大米生意的吧?江霖磊这会来这里,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于二爷心中一动,却是笑了笑,“出来这么久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好。” 江阮兮倒也没有客气,有了于家的人送自己回去,以后若是她想要出去,钟家的人也不会不放心。 看着江阮兮进了钟家的门口,于二爷身边的仆人赶紧过来,“二爷,老夫人在家发脾气了。” 于二爷面色凝重,“事情已经如她所愿,她还有脸闹腾?由她去吧。” 回去之后,红叶就道,“夫人,奴婢放在屋子里面还没有拿走的云锦不见了,八成是二小姐拿去了。” 江阮兮倒是有些诧异,红叶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说道,“夫人,那云锦也是稀罕之物,于家送来都是有册子的,不如我们上去去讨要?” “你以为你拿着册子上门去,钟欣桐会承认是她拿的,乖乖的就能给你?” 红叶想着钟欣桐的无耻,摇了摇头,“不会。” “就是啊。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钟家的人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加清楚,他们不会承认的。” 在京都的时候,林家虽然贪婪,却也会顾虑脸面。 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太过分,起码表面看得过去。 可是钟家这对祖孙那就不一样了。 蛮狠,自私,眼皮子非常薄。 只是一个贪图眼前利益的人,哪怕是自己真的占理上去说,估计两人也不会承认的。 红叶傻了眼,“那……那该怎么办呀?要不去告诉钟大人?” “罢了,左右不过是两匹布,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都要去麻烦钟大人,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钟家祖孙到底是他的人,钟鼎如今是在为自己办事,她若事事都计较的话,多次了,钟鼎的心底估计也不舒服。 “那就这么算了吗?”红叶总觉得很吃亏。 都是什么玩意,不给还上门来偷了,这钟家的家教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151是有什么不告人的秘密吧? “这你就别担心了。”江阮兮嘴角弯了弯,“就算是被偷了过去,也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穿出去才行。” 虽然江阮兮没有追究,可红叶心底却是非常的自责,不管如何,这次都是因为自己疏忽的关系,才被钟欣桐拿去,她下一次一定要将江阮兮的东西给看好了。 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她决定再去买一把锁。 ** “大小姐,何奎送信来了。” 不一会,红叶进来说道。 江阮兮大喜,“快,将信给我看看。” 只是在看了内容之后,江阮兮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沉重起来,红叶看在眼底,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夫人,莫不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这一次的干旱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虽然岭南的城里面看上去歌舞升平,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但实际上周围的村子的百姓早已经开始逃窜。” 如今的粮食虽然充足,可要是秋收的时候,粮食收不上来多少,到时候这里就是尸骨累累了。“那,那咱们怎么办?”红叶露出惊吓的表情。 江阮兮的心也格外的沉重。 “明日便是岭南集会,到时候我们出去一趟,你让何奎在德林等我,我要亲自问一问。” “是,夫人。” 第二日江阮兮早早出门。 钟欣桐昨日偷了东西,但是心底却是很担心,以为江阮兮昨日下午回来就回找自己麻烦。 她等了许久,甚至是连借口都找好了,可江阮兮却没有上门。 折腾了一晚上,她的心底还是不放心,所以打算早上过来碰个面,却不料就看见江阮兮出去了。 莫非是东西太多了,只是丢了两匹布,并没有发现? 该死的! 钟欣桐眸子闪过怒火。 这个认知比起江阮兮知道她偷了她的东西还难受。 一个乡下接回来的不受宠的贱人罢了,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嚣张? “二小姐,大小姐昨日才出去了,今日又出去,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告人的秘密吧?” “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木却道,“我的二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呢?你还记得去年的王家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钟欣桐还没有说话,林木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道,“之前嫁给于家的姑娘都是新婚夜当场就死了,可唯独这位王家小姐不一样。她为了不嫁给于家,直接就跟自己的表哥私奔了。后来被于家知道这件事,听说是被活活打死的。” 钟欣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钟灵出去偷人去了?” “哎哟,我的二小姐啊,这话奴婢可没有说。不过岭南城里面的姑娘,谁都不喜欢嫁入于家,谁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按照你这么说,这个乡下来的丫头八成说不定真的是在做坏事,走,咱们跟上去瞧一瞧。” 江阮兮的马车才走几步路,雨水就道,“大小姐,二小姐的马车正跟在后面。” “不用管,找个地方甩掉就行了。” 马车渐渐行驶,走了几圈之后,江阮兮就将钟欣桐给甩掉。 不一会,就隐身进了德林酒楼。 何奎已经在屋子里面等候多时。 “见过夫人。”何奎恭敬的说道。 “我叫你做的生意如何?” “回夫人,从去年到现在,属下已经在南方囤积的大量的粮食,只等夫人一声令下,就可以流入市场。只是如今粮食的价格虽然高,但是却并非最佳时间。” 江阮兮知道何奎办事靠谱,“粮食的事情再等等,我叫你不动,就一定不能动,知道吗?” 何奎皱眉,“夫人,若是按照我们屯粮的成本,如今开始倒卖,实际上也能赚不少。” 江阮兮摘下帷帽,端起桌面的茶杯,“何奎,我屯粮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赚银子。” 何奎诧异,并非是为了银子,那是为了什么? 显然,江阮兮也并不打算解释,而是问道,“江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回夫人,江家在高价收购粮食。” “这个时候了,还在收购粮食?” 何奎颔首,“今日秋收无望了,附近的好几个庄子的百姓为了生存,已经开始倒卖手中的粮食跟耕地,属下猜测他们大概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在少数,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在观望,希望老天爷下一场雨,来年好种其他庄稼。” 岭南是湿热气候,一年能种植三季水稻,最后一季的水稻,收割后就能再次播种,就算是晚一点播种,也不会影响收成。 江阮兮知道,一个月之后一定会下大雨。 可若是百姓都将手中的粮食都买光了,那么就再也没有种子可以播种。 到时候所有的粮食跟土地都掌握在江家的手中,到时候粮食价格岂不是就由江家掌控? “这样吧,江家不是高价收购粮食,你就将附近几个仓库的存粮,全部以更高的价格卖给他们。” “是,夫人。” 江阮兮想着江霖磊的为人,心中又有些不放心,“你找人跟着江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来告诉我。记住,江家的人生性多疑,最好别让人发现。” “属下遵命。”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江霖磊有很多哄抬价格的方式。 干旱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想要通过收购粮食来达到涨价的目的,成本真的太大了。 江霖磊又不傻,肯定不会持续太久,可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岭南的阳光有点毒辣,晒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江阮兮带上帷帽从德林酒楼出来,恰好就碰见了前来吃饭的江霖磊。 这一次没有于二爷的帮忙,她也没有理由退缩。 逆着光,江霖磊也注意到了她。 “这不是于二爷的未婚妻吗?能在这里碰见,可真的是缘分啊。” 明明知道是未婚妻,却要说跟自己很有缘分,这江霖磊分明是故意恶心自己。 江阮兮对着他行了个礼,并没有打算出声,反而是默默的绕开他离去。 可江霖磊却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上前挡住她的去路,“钟小姐,怎么说也是熟人,就算是要走,起码也得露个真面目吧?” 152你算老几 “放肆。江大人,二爷的未婚妻,你也敢埋汰?就不怕二爷到时候找你麻烦吗?”雨水怒视着把江阮兮拉在身后,怒视着江霖磊。 江霖磊眉眼微缩,冷了几分,但很快嘴角沁着几分笑意。 “就因为是二爷的未婚妻,今后在岭南见了都是熟人,所以才想见一下真面目,免得到时候面对面都不认识,你说多尴尬?” 雨水还想说话,江阮兮却拦住她,“我平日出门都是带着帷帽,哪怕是见了于二爷也会绕道而行。” 言外之意,你算老几。 再加上江阮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昨日回去之后,她受了一点热,喉咙有些不舒服,江霖磊并没有听出江阮兮的声音。 这话是惹恼了江霖磊,想着一个小官吏的女儿,竟然给自己脸色看,嗓音带着深冷,“钟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相信江大人应该是懂我的意思,需要我说的那么直白嘛?” 这番冷嘲热讽,江霖磊的脸色是彻底的黑了下去,双眸阴沉的盯着江阮兮。 看着眼前一副淡漠的女人,总感觉和印象中死去的江阮兮,很是相像,几乎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难道江阮兮没有死,她换了一种身份而活。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面闪过,一道声音打断了他,“姐姐,没想到你真的是那么不知道廉耻,在私会男人。” 很快钟欣桐好像是抓奸在床般的得意,来到江阮兮面前,满脸鄙夷的看着江阮兮。 “我的好妹妹,光天化日之下,我不过是与江大人说几句话而已,何来私会一说?” 要是以往的话,江阮兮可能会不开心,但是现在的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是钟欣桐来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的摆脱江霖磊了。 说完后,她对着江霖磊微曲了曲膝行礼,“江大人,要是每次见面都要带来麻烦,烦请下次见了我,请直接绕道而行,谢谢。” 留下这句话后,江霖磊看着她的背影,双眸变的晦暗不明。 说话的语气和背影,还真的是太像了。 钟欣桐被怼了一番之后有点懵,但是等她反应过来反击的时候,江阮兮早就走了。 想到刚才江阮兮叫眼前的人为江大人,她抬眸扫了一眼,双眸像是狗看到骨头一般的发亮。 穿着淡蓝色的合体衣裳,身长八尺,长的光月霁月的帅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子。 江霖磊本来已经打算走了,但是钟欣桐的目光实在是太露骨了,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作为江家的四公子,在京都的时候,经历了太多这样的眼神,心中微微的不悦。 而钟欣桐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觉得不能放过这样的尤物。 一脸羞答答道,“江大人是刚来岭南的吗?我是钟家的二女儿,对岭南十分的熟悉,你要是想去哪里逛逛,我都可以带你去哦。” 说完,心中蹦蹦跳着。 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是配的上自己的花容月貌。 这女人像是苍蝇一般在他的耳边嗡嗡叫唤,换做是往日,江霖磊肯定会毫不犹豫厌恶的拒绝,可听到她说自己是钟家女儿后,想到于家要娶的,好像也是于家的大女儿。 他的眸光微闪,里面暗含着精光。 笑着道,“好啊,望钟小姐到时候可别拒绝我的。” 这一笑,让钟欣桐的心跳动的更加的厉害,看的都要流口水了,傻笑道,“不会,只要是江大人叫的,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 钟欣桐之前还担心江阮兮比自己嫁得好,但是如今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于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到底只是在岭南。 江家可不同,江家可是京都的大官,江家不仅有钱,还有权。 若是自己能跟江家攀上关系,那不就等于在京都出人头地了? 只是想想,钟欣桐就兴奋得不行。 江霖磊把她的反应尽收在眼底,心中无比的嫌弃和厌恶,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听闻岭南城外的木棉花,现在正是开的正盛的时候,不知道钟小姐明天有空吗?” “有,我肯定有。”钟欣桐激动到声音颤抖,“那就有劳江公子明日来府邸接我。” “好。” 等到钟欣桐走了之后,江霖磊的脸就垮了下来。 “江大人,岭南又多了一批粮食,还要按照这个价格收吗?” 钟欣桐前脚刚走,后脚他的随从就过来询问。 “收,多少都收。” “是。” 钟欣桐跟江家攀上了关系,嘴角都笑歪了回到钟家。 进了屋子之后,也不去找江阮兮的麻烦,喜滋滋的去了钟老夫人的房间。 “祖母,你知道我今日遇见了谁了吗?” 本来是打算进去给自己钟老太太炫耀一番的,可却不料进去之后竟然发现江阮兮也在,嘴角的笑容顿时停滞了。 “你怎么在这里?”钟欣桐毫不掩饰她对江阮兮的眼厌恶。 “二妹妹,是祖母叫我过来的。”江阮兮神色淡淡,喜怒不形于色。 “祖母,你叫她过来做什么?”钟欣桐疑问的看着钟老太太。 祖母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钟老夫人假意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于家约了你姐姐明天城西游船。” “哦,你明日也去城西?”钟欣桐眸光闪了闪,一个计谋瞬间就浮现在脑海,“正好明日江大人也约了我一起去城西,不如一起?” 钟老太太一脸激动,“欣桐,你说的江大人,可是那个江大人?” “祖母,除了他还能有谁?” 看着钟欣桐面若桃色的样子,江阮兮的心底却一沉,好心提醒道,“老夫人,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江大人应该早就成亲了吧?” 虽然钦朝的民风开放,尤其是在南方。 未成婚的男女出去游玩,其实没有什么,可这已经成婚的男子约女子出去,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钟欣桐还想去给江霖磊当姨娘? “祖母,我看她是见不得我好。”钟欣桐以为江阮兮在妒忌自己,对她翻了个白眼。 153有我在,他没有机会 “成婚又如何?”钟老夫人并不在意,“江大人既然邀请,那你就尽管去。” 明知道最大的限度只是去给江家当妾侍,可钟老太太却非要赶着上去,这不是自甘堕落吗? 而且按照江霖磊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会看上,对他没有利益的钟欣桐。 江阮兮心中发沉,看来江霖磊应该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只是碍于于家的关系,所以才会没有对自己动手。 想要通过钟家的手,来了解自己的身份? 那她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第二天清晨,江霖磊和于二爷就来钟家接人。 看见江霖磊的时候,于二爷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江大人还有闲情逸致来钟家。”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钟欣桐出来的时候,便听见江霖磊的话,脸上浮现一抹少女的娇羞。 江阮兮带着帷帽出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这一幕,只是下意识的皱眉。 江霖磊怎么可能是为了钟欣桐,他只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异样。 可她现在还不确定,江霖磊到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怀疑自己的身份。 “钟小姐,我们走吧。”于二爷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阮兮微微颔首,可江霖磊却并不打算放过她,“钟小姐,怎么说大家也是熟人了,不过是出门游玩而已,怎么还带着帷帽,莫非是钟大小姐的脸见不得人?” “江大人有所不知,我姐姐从小在乡野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她怕生得很。”钟欣桐是见过江阮兮的真面目的,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私下里,钟欣桐也不希望她以真面目示人,不然到时候把自己都给比了下去。 “江大人,士为知己者容,今日我虽然也要去城西游玩,可却不是为你。” 意思很明显,自己的未婚夫都在这里,还没有要求见她的真容,你这么要求真的是太过分了。 江霖磊皱眉,他其实只是知道江阮兮逃来了岭南,可到底还是不确定钟家大小姐是不是她。 若是真的见了面的话,倒也能确定,可如今她越是这般扭捏的话,她的嫌疑就越大。 “二爷,我们走吧,别耽误了这么好的天气。” “好。” 于二爷的语气起伏不大,但是明显能够感受到他的愉快。 两人看上去亲昵无间,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对璧人。 “小心。”于二爷言语之间也十分小心,扶着她上了马车。 江阮兮觉得心间好像有一股电流流过,慌乱的抬起手,快步的上了车。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一辈子,她很少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 于二爷眼中流露出失望,但很快消失不见。 钟欣桐看得眼睛都红了,这哪里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看上去脾气不好的于二爷? 这分明是无比的温柔,要是忽略他是克妻的命,那就是完美的男人了。 这样的她就不会嫌弃他,这待遇就是她能享受到了。 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被江阮兮享受了,钟欣桐心中无比的嫉妒。 “钟小姐,我们也走吧。” 在她陷入嫉妒的时候,江霖磊的声音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其他的男人。 想到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比于二爷还要好,心中舒服不少。 也想在江阮兮身边秀一下恩爱,缓缓抬起手,想要江霖磊也拉一下她,但是扭头的时候,发现江霖磊早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气的她的脸都青了。 想到他器宇轩昂,虽然没有于二爷那么温柔,可到底是长得好看,加上她还有命活,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不少。 “好。” 几人上了马车,去了桃花林。 城西的风景是岭南有名的地方,江阮兮跟于二爷到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人。 “这里太多人了,不如我们去划船?”于二爷说道。 “好。” 江阮兮到了船上,却发现江霖磊跟钟欣桐也跟了过来。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于二爷,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晓我的身份?” 顺着江阮兮的视线看去,却见江霖磊面色凝重。 于二爷笑了笑,“怕是不确定吧。” “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江姑娘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江霖磊肯定不会错过这个看我机会的真面目。”江阮兮坐在船头,瞧着远处的景色幽幽道。 岭南本应该水槽旺盛,可如今这的湖水深度却不及往年的一半。 “放心,有我在,他没有机会。” “听说今年岭南的旱灾很严重。”江阮兮说道,“但是江家还在高价收购粮食跟土地,太子殿下来了岭南,不会是一无所获吧?” “太子殿下来是为了民生大计,如今岭南缺水,便只能修渠道引水……” “修渠道固然能引水,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修渠道太慢了,若是岭南的百姓都逃走了,那渠道的意义又在何?” 江阮兮记得,上辈子就是这样。 卫昶修渠道引灵渠的水注入岭南,不仅是保证了今年,也保证以后岭南的用水。 可问题是,江家的做法,让周围的百姓根本就待不过今年。 若是在大雨来之前,活的灵渠修好之后,这里的百姓都走了。 这里就算是风调雨顺了,又有什么意义? 于二爷皱眉,江阮兮又道,“听说江家在打量收购粮食,我想他们是想要把种子一起收购吧。” 到时候就算是岭南还有人,可高价粮食跟种子,也足够江家赚一笔了。 于二爷面色一沉,江阮兮嘴角微微扬起,“江家这是想要在岭南发国难财,二爷能让这样的人活着走出岭南,岂不是打了于家的脸?” 风沿着湖泊吹了过来,掀起江阮兮帷帐,露出她光洁的下巴。 从江霖磊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就能瞧见她的下巴。 与他印象中的下巴重合,纹丝不差。 果然,她果然是江阮兮。 原来她是藏在钟家,当真是让他好找呢! 江阮兮感受到了江霖磊的眸光,迎着他的视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分明就是在挑衅,江霖磊哪里还忍受得了? 划船的力度不由得加大。 “你想做什么?”于二爷面色凝重。 154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于二爷爷看到了江霖磊的反常,知道他是知道了江阮兮的身份。 “二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江大人……” 钟欣桐叫了半天,可江霖磊也没有回应。 她微微皱眉,朝着江霖磊的视线看去,“江大人,你在看什么?” “钟小姐,船失控了,你坐好了。” 钟欣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她的船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江阮兮的船撞了过去。 “江大人,我怕……” 钟欣桐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这么朝着江霖磊倒了过去。 偏偏在这会,于二爷的船直接就躲开了他的船,江霖磊气得咬牙切齿,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见眼前有个巨大的石头。 “江大人,你可小心了,前面可是石头。” 江阮兮愉悦的声音响起,江霖磊气得咬牙切齿,就算是他已经看见了,可行船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他根本就来不及掉头。 他想跳到对面的船上,可钟欣桐就跟八爪鱼一般缠着他。 砰…… 船直接就撞在了石头上,瞬间裂开一个大窟窿,江霖磊跟钟欣桐就这么沉到了水里面。 “救……救命啊……” 钟欣桐不断的挣扎,江阮兮居高临下的看着水中的狼狈二人,嘴角微微扬起,“江大人,需要帮忙吗?” 江霖磊几乎是气得咬牙切齿,“不用了。” 江阮兮心情不错,“没有想到江大人这么喜欢鸳鸯戏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的兴致了。” 行船划走之后,江霖磊心中窝着一股怒火,等他起来了,他一定杀了她。 而江霖磊并不知道,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等到江霖磊拉着钟欣桐好不容易到了岸边,江阮兮跟于二爷也恰好到了岸边。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江霖磊也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了,此时还狼狈的样子,他只想让江阮兮好看。 可他还没有碰着江阮兮的一根头发,就被于二爷给挡住了。 “二爷,你别被骗了,她根本就不是钟家的大小姐,她可是……” “江大人,我以为你是个知趣的。”于二爷的语气冷了半分,“她是不是钟家大小姐,难道钟家会弄错?” “是呀,江大人,这真的是我那乡下回来的姐姐……” “江大人,不好了……” 正在江霖磊气急败坏的时候,江霖磊的随从就急急慌慌的跑来。 江霖磊面色铁青,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什么事情?” 侍卫犹豫了几分,江霖磊面色发青,“你要说不出个重要的事情出来,我就砍你的脑袋。” 浑身的戾气,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君子之风? 钟欣桐吓得面色一白,根本就不敢啃声。 “江大人,粮仓着火了,太子殿下正在那边……” “废物,简直是废物。”江霖磊气得面色发紧,虽然如今很想揭开江阮兮的真面目,可到底这件事没有粮仓要紧。 他气得咬牙切齿,“算你走运。” 等到江霖磊走了之后,钟欣桐的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她如今浑身湿透,也不好继续逗留,坐着钟家的马车回了家。 人都走光了之后,江阮兮也觉得没有意思,戴久了帷帽很是不方便,既然现在江霖磊认出了,她也不想再带了,直接取了下来,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二爷,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瞧着她一脸无奈的样子,于二爷摇摇头,“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还去招惹他,我还以为你做了万全准备。” 话里面虽然有几分抱怨,可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犯难,甚至是还带着几分宠溺的目光。 “哎呀,我看江霖磊肯定不会打算放过我的,二爷也不主动帮忙,我这不就只有自己解决。” 她狡黠灵动的摸样,与平日里端庄稳重的样子大相径庭。 于二爷哭却哭笑不得,“江姑娘,你我之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有话还请明示。” 江阮兮自然是不客气。 “二爷也知道我这个二哥的脾气不怎么好,这一次他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肯定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的。到时候我抓住了事小,可若耽误二爷的娶妻的话,那就是大事情。不如这样吧,二爷不是跟太子是表兄弟吗?那就恳求二爷去跟太子殿下讨要个人情,将江大人关久一点。” 江阮兮顿了顿,“最好是关到二爷成婚之后。” 于二爷嘴角一抽,“……” 按照江阮兮的意思,他若是不照做的话,那可真的就娶不到媳妇了。 “江姑娘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咱们的亲事顺利进行。”于二爷肯定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好。” 江阮兮前脚进了钟家,钟欣桐就带着钟老夫人杀进了院子。 “祖母,我可是亲口听江大人说的,江阮兮根本就不是那个乡下丫头,她是冒充的。” 钟欣桐越想越觉得是真的,毕竟眼前这个江阮兮真的是长得太出色了,根本就挑不出来一点错。 “你确定没有听错?”钟老夫人说着,两人已经进了江阮兮的院子。 “当然没有弄错,不相信的祖母你可以问问。”钟欣桐盯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得意,“还以为你多厉害,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冒牌货,赶紧说说你是谁,最好是马上从我们钟家滚蛋。” 只要她走了,那于家送来的那些东西,岂不是就是他们的了? 钟欣桐越想心越是得意。 江阮兮却丝毫不见慌张,“老夫人,你是不是听谁胡说八道了,我是不是钟家的大小姐,你不确定,难道老爷还不确定吗?” 钟老夫人面色发沉,心中却在动摇。 一直以来,他们家都是钟鼎撑起这个家,而钟灵又是钟鼎的女儿,他不可能是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识的。 钟欣桐见她犹豫,赶紧道,“祖母,你可别听她的话,江大人是不可能是骗我的,所以她一定是假的。” 有权有势的人,即使平时他们这些小民小吏想见他都难,现在能够点拨他们家,为了他们不受骗。 155父亲,你偏心 钟老夫人很快就相信了钟欣桐的话,转而满脸的严肃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小贱人抓起来。” 见此,钟欣桐洋洋得意,想到于家送来的东西,以后就是她的了,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江阮兮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动手。 在下人差不多要靠近她的时候,钟鼎急匆匆的进来,狠狠的瞪着他们,“都给我住手,谁让你们动手的,你们的狗命是不想要了吗?” 说完,看到江阮兮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被钟鼎吓得呆愣在原地。 见他们还呆愣在原地,想到要是真的伤害了江阮兮,他们钟家就完了,吓得钟鼎出了一身冷汗,“还不快给我滚下去,你们有多少条狗命,竟然敢动手伤害她。” 钟老夫人和钟欣桐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时温文尔雅的钟鼎生那么大的气,都被吓到了。 但是钟老夫人见他这么的护着那个贱人的女儿,气的狠狠的瞪着他,刚想说话的时候,钟欣桐率先开口了。 “父亲,你别被她骗了,她是假的,根本就不是大姐姐,她是冒充来骗我们的,这小贱人.” “你给我闭嘴。”钟鼎气的眼都红了,“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我会不知道,需要你在这指手画脚。” 这还是第一次被钟鼎吼,钟欣桐愣在了原地,眼泪瞬间的流了下来。 钟鼎也有点心软,但是想到他们差点就酿成大祸了,还是硬着心肠道,“天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你要是有空的话,还不如好好的给我学习,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回房间去。” 钟欣桐的眼泪落得更凶。 “父亲,你偏心,我恨你。” 从小是被捧在手心宠着长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难堪,捂着眼泪气的走了出去。 钟老夫人瞪了一眼钟鼎,怕钟欣桐气坏了身体,随后也跟着走了。 “小娘子,你没事吧?”钟鼎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事,钟大人你太客气了,你女儿只是被人利用而已。我看太子是不打算放过江霖磊的,钟大人还是要提醒一下钟小姐,别和江霖磊走的太近,不然火烧到钟家就不好了。” 钟鼎一愣,脸顿时黑了下去,“多谢您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的和她说的。” 钟鼎走后,红叶随后就走了进来。 喝了一口茶水,“小姐,你猜的没错,太子现在真的把江大人抓起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 江阮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现在粮仓走水,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四爷,太子殿下大发雷霆,彻查一番后,查出四爷抬高价格收购粮食的事情,认为他是故意哄抬价格,为了粮价提高,故意烧粮仓的。所以当场把他扭送到大牢。” “看来何奎做的不错,但是江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还留有后手,让何奎盯紧一点,有什么风声,马上上报给我。” “好,奴婢这就去。” 江阮兮幽幽的看着茶杯,心中也知道,即使江霖磊做了这些事情,但是卫昶为了顾全大局,不会把他抓起来的。 现在把他抓起来,一定是于二爷和他说了什么,让他不顾江家会报复,也要把江霖磊抓起来。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于二爷,看来要找个机会好好道谢他的。 江霖磊被抓起来,没有他在面前煽风点火,江阮兮的小日子过的挺安逸的。 可她心中也无比的明白,江家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江霖磊在大牢,一定会把他捞出来,到时候她假死这件事,将会让江家人知道。 想要这个秘密不被他们知道,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江阮兮的双眸变的深冷。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并没有冬天来临的湿冷,相反还很热。 “父亲,我们家又不是吃不起饭,这一天天不是粥就是糠米,这菜也是清水寡汤的,连狗都没有我们吃的那么清淡。我不吃了。” 钟欣桐狠狠的把碗放在桌面上。 江阮兮看着桌面上四菜一汤。 白切鸡、青瓜、菜心、油麦菜,一道豆芽菜汤。 边上放着煮好的粥。 平时都是有专门的人送到她的小院,她的饭菜比这好点,要不是今天钟欣桐发脾气,她都没有多大的感觉。 以为是钟家这段时间为了节约。 看来并不是,这维持了一段时间来,钟家看起来也不是不能吃的好的人家。 江阮兮睨了钟鼎一眼,难道是因为旱情的关系。 “不吃你就饿着。我告诉你,现在大旱,今年收成肯定不好,再过一段时间闹饥荒,你连这也吃不起了,你还在这里挑剔什么?”钟鼎皱着眉头道。 “父亲你偏心,就算是要吃清淡的,那应该是一起吃,但是我看见你让人送去钟灵院子里面的饭菜,可比这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厨房给江阮兮送的食物,她都妒忌死了,本想着像是以往闹,但是想到那天钟鼎生气的模样,打住了念头但是现在看到这些菜,她再也不想忍了她天天这样吃,她都瘦了很多了。 “她的伙食,是于家送过来的大米和菜,特意交代别饿着她的。”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于家竟然连这也给她送。 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养父母,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心中好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一般。 可钟欣桐的双眸妒忌的脸都扭曲了。 要不是因为于二爷是个丑八怪,这份殊荣就是她了,那会便宜江阮兮这个小贱人。 “我最近胃口不好,那些米饭我也吃不完,妹妹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这一碗饭就给你吃了的。”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谁要你施舍不吃的东西了的?”钟欣桐一脸嫌弃。 江阮兮,“……” 这孩子该不会是以为自己这是吃剩下的,把她当成叫花子打发了吧? “欣桐,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钟鼎呵斥道,“你姐姐对你是一片好意。” 156不是在打我们钟家的脸 “她给我吃剩饭剩菜,父亲竟然还觉得是一片好意,我看父亲自从姐姐回来之后,心都是偏的。” 钟欣桐想到上次因为江阮兮,钟鼎吼她,越觉得越是这样,越想越生气,最后直接扔掉筷子,“这饭我是吃不下去了,你们爱吃就自己吃吧。” “这孩子,都被我惯得无法无天了。”钟鼎并未追上去,脸上甚至是带着些许的歉然。 江阮兮含笑,“钟大人,你这样下去,钟小姐会误会的,你要不去解释一下?” “小娘子放心吧,等到你出嫁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现在告诉她,只怕她的心底也未必会舒服,说不定还会闹出更多的事情出来。” 江阮兮想想钟欣桐的性格,她的确是会做出这样事情出来的人,也就不再说什么。 “对了,钟大人,如今的灾情很严重吗?” 江阮兮上辈子经历灾情的时候是在京都,所以并没有什么感受。 只是隐约的听林宁锟说起而已,江家在这一次的灾情当中立下汗马功劳,稳住了在朝廷的地位,还狠狠地赚了一笔。 如今江霖磊被抓了,江家在岭南就再也没有人了,这一次也休想在旱情当中捞到什么好处。 “的确是比较严重,粮仓被烧掉,岭南的大部分存粮都没有了,如今城中已经出现开始缺粮的情况。”钟鼎脸色不是很好。 他是岭南的官吏,对于超出正常的粮价,要是任由这样发展,那么岭南将会出现混乱,处理不好的话,别说他头上的乌纱帽不保,重点的话,他们一家人的性命都可能会丢。 江阮兮眸子变的幽深。 她记得之前何奎和她说过,江霖磊囤积了不少粮食,可是都被他运走了。 现在要是太子从远处调粮食过来,必然会耽误一段时间,要是能够赶的上的话,那还好,要是刚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太子殿下在岭南,相信这件事很快就能处理好的。”钟鼎这话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谁的。 钟鼎想起了今天让她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目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于家送来的帖子,你明天有空的话,可以出去转转的。” 江阮兮接过帖子,发现是于家给她下的。 想要这次江霖磊的事情,还是于二爷帮助自己的,她是该去给他道谢,正好趁着这次机会。 “父亲,我也要去。” 突然,去而复返的钟欣桐和钟老夫人再次回来。 “你在胡闹什么,你去哪里做什么?” “父亲,这应该是林夫人的请帖,那不就说明,明天去于家的人,并不止钟灵,还有岭南有头有脸的妇人。” 钟鼎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场合,一般是家中的长辈带着晚辈一起去的,所以明天不仅我要去,祖母也要去。” 钟老夫人也开口道,“老爷,欣桐说的对,这种场合,没有道理是让一个小辈自己去,而长辈不去。要是这样的话,不是在打我们钟家的脸。” 请帖上没有写让她们去,只是于家的人让他给江阮兮而已,钟鼎左右有点为难。 “她们现在还年轻,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我跟着她们去,她们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我能在身边提点一二。钟灵马上就要成亲了,可不要在这时候闹出什么笑话,到时候嫁到于家被人拿着把柄拿捏。” 要是换成其他女子,钟老夫人这番于情于理的话,都是有理的。 可江阮兮可不是其他人,他虽然不知道她的背景来历,但是她是于二爷亲自拜托他照顾一二的,看着她的气度,不像是小门小户。 她懂的东西,可比钟老夫人知道的多。 “老爷,老夫人说的对,我我虽然是与于家定了亲,可到底还没有成亲,就这么直接去,的确是不怎么妥当,还是让老夫人带着去吧。” 还不等他开口,江阮兮率先的开口。 江阮兮都这么说了,钟鼎也不再是坚持,对她们点了点头。 钟老夫人和钟欣桐马上笑了起来。 特别是钟欣桐。 本来她以为自己能攀上江家这棵大树,但是没想到她还没行动,江霖磊就被打入了地牢。 而听说现在太子来到了岭南,而于家是太子舅舅家,他明天应该会出现,要是他出现的话,自己就有机会了。 听说太子长的光风霁月般的容貌,想想她的小心脏就彭彭的跳动着。 知女莫若父,钟鼎还是有点担心,一脸严肃的叮嘱,“母亲,于家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明天你们去了后,可别弄出什么难看的事情出来。欣桐,特别是你。” “知道了父亲。”钟欣桐扁了扁嘴。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丢我们钟家的脸的。”钟老夫人保证道。 钟鼎心里还是不放心,但是想着江阮兮也去,应该不会是闹出什么事情。 等钟鼎和江阮兮走后,钟欣桐拉着钟老夫人的衣袖,蹦跳着笑道,“祖母,我们明天去于家,是不是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我明天一定要穿的好看点,一定要让太子殿下心里留下我的身影。” 钟老夫人宠溺的抚摸着钟欣桐的头,“我家欣桐长那么好看,殿下一定会被你迷倒的。” 在钟老夫人的心中,自己的孙女就是天上那皎洁的明月,高贵又好看,配太子是卓卓有余的。 “我也觉得,我要去把最好看的都拿出来,明天穿给太子看。” 说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红叶得到信息后,马上去向江阮兮汇报。 “小姐,我看她们两个就是不安好心,明天真的要带她们去吗?” “带,明天有她们在前面吸引火力,我才能是悄悄去见二爷,给他道谢的。” 闻言,知道江阮兮的计划后,心中才放心下来,笑着道,“小姐,你真聪明。” “明天可能太子也会在,红叶你明天就不去了,雨水跟着我去于家。” 红叶点了点头,眉头微蹙道,“小姐,明天你要是碰到太子殿下,他要是把你认出来,你怎么办啊?” 157你胡说,我没有…… “傻丫头,别担心。二爷既然叫我去府邸,应该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再说了,明天去的大都是女子为多,太子还不一定会出现在哪里。” 想着卫昶在她离开京都为她做的事情,心中也是对他很是感激,真的希望这次的旱情能顺利过去,粮食的事情,他也能处理好的。 ** 她们刚下车,钟欣桐就收到了周围羡慕的目光。 周围很多人都围了上来。 “你这衣裳是云锦做的吗?” “还真的是,看着很是丝滑,听说这布料,可是宫中娘娘和公主们用的,一匹可是千两黄金那么贵的。” “之前一直听说云锦,还以为只是听说,没想到还能在活着的时候能见到。” 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声,很大的满足了钟欣桐的虚荣心。 挺直着脊背,高高的扬起头颅。 雨水看着在人群中的钟欣桐,眉头微蹙,“大小姐,二小姐偷了你的布匹,现在还在哪里炫耀,你不过去说明白吗?” “让她去吧,现在捧的多高,到时候摔得跟头越大。” 而钟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孙女出尽了风头,也是为她高兴。 她的脊背也伸直了,好像被夸奖的人,也是她一般。 等她们进去后,钟欣桐身边的一个女子问道,“欣桐姐姐,刚才那个就是你家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吗?” 这人是贺家的庶女,平时不得宠,一直巴结着钟欣桐。 钟欣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江阮兮的背影,微敛了一下笑容,点了点头。 看出她不喜欢江阮兮,顺势道,“果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在这样的场合,竟然穿的破破烂烂的,根本比不上你身上的云锦。看来钟大人还是偏爱你多一点。” “那是必须的,以为攀上于家就是枝头变凤凰了,只有我在钟家的一天,她就别想好过。” “对对,还是欣桐姐姐厉害。” 女子拍着马屁,搂着她的胳膊高高兴兴的往于家大门而去。 一群少女簇拥着钟欣桐进去,她也十分享受这众星捧月的感觉。 远处,穿着桃色的妙龄少女见此之后只是微微皱眉。 “小姐,咱们也进去吧。” 少女颔首,侍女又道,“那钟欣桐最近可是嚣张得很,只怕那钟家大小姐回到家中没少被欺负。” “欺负?”少女想着刚刚的场景,不由得摇摇头,“我看未必吧。” 进了院子之后,于家的院子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钟欣桐,早就听说你欺负你姐姐,没有想到你竟然欺负她到了这种程度,是不是太过分了?”此时,穿着鹅黄色的襦裙的少女,鹅蛋脸配上一双杏眸,看上去娇俏可人。 钟欣桐脸色一僵,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的强硬道,“于秋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欺负她了。” 江阮兮垂眸,这位难道就是于二爷的妹妹? 她若是在这里,那于夫人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我怎么就胡说了,你身上穿的这个云锦,可是我二哥送给钟家大小姐的,如今穿在你身上,难道不是抢了钟家大小姐的东西?”于秋林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个人可都听得十分清楚。 钟欣桐没有想到于秋林竟然会知道,很快的反驳道,“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我二哥为了这两匹云锦,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从皇宫里面讨来的,在送给钟大小姐的时候,就嘱咐她要好生收藏起来,切不可转手给旁人,她又如何会给你?八成是你不注意的时候,去偷拿的吧?” 江阮兮挑眉,这于秋林可真是妙人。 于二爷送来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嘱咐自己这些事情? 她分明是在诓钟欣桐。 果然,钟欣桐面色泛紧,根本就反驳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尴尬的跺了跺脚。 周围的贵女瞧着她,眸色也渐渐变了。 江阮兮心情不错,趁着这会已经率先进了院子。 “你胡说,我没有……”身后传来钟欣桐带着哭腔道。 眼眶瞬间红了,“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姐姐。” “呵呵,你不是看你姐姐已经进去了,所以才说的吧。一般都是姐妹一起走,现在她都不想和你站在一起,一定是你欺负了她,所以她不敢和你走在一起。” 钟欣桐被于秋林这跌倒是非说的,脸都气红了,眼神四处的飘找江阮兮,想让江阮兮来帮她。 “大小姐,我们要过去帮二小姐吗?”雨水道。 “不了,她不是喜欢吃风头吗?现在正合她的心意,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雨水一愣,但想到这段时间钟欣桐做的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钟大小姐?”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来到她身边,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江阮兮觉得他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二爷的侍卫。” 于一自我介绍。 江阮兮恍然大悟。 于一上前靠近她,低声道,“钟小姐能和我来一下嘛,我家二爷病情发作了。” 江阮兮一愣,马上道,“还请带路。” “钟灵,你快过来帮我解释一下。” 终于钟欣桐找到了江阮兮,正在叫住她,但是江阮兮急着去找于二爷,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声音。 而这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江阮兮被欺负狠了,不想帮她。 “我看你现在还不承认,没想到你这么容不下人,还真的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人,幸好没有嫁进我们于家,不然就是我们于家的不幸了。” 这话就像是一巴掌扇在钟欣桐的脸上。 刚想开口,但被刚才还围着她的女人嘛,都调转态度,对她各种冷嘲热讽。 “对啊,钟灵本来就是嫡女,但是一直被养在乡下,现在回来了,还被自己的妹妹这么欺负,还真的是可怜。” “谁说不是,一看钟家大小姐就是善良的,不像是有些人,天天嚣张拨扈的,以为自己是天仙,其实也就是土鸡而已。” “还真的以为穿上华丽的衣裳就是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 158你就是我最好的大夫 一句接一句的嘲讽,钟欣桐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们.”钟欣桐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 江阮兮来到后院后,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痛苦的叫喊声,“啊。” 不知道怎么的,听着这痛苦的叫喊声,想到这段时间,于二爷一直在帮着自己,那个喜形不于色的男人,到底是有多痛苦,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眼眸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心疼,脚上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夫人,你终于来了,现在只有夫人你才能帮他纾解痛苦了。” 她才一出现,看到了无名道人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江阮兮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无名道人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边拉走边道,“二爷还有七天就是双十年华了,要是不能与天生命定之人圆房,就会在过了生辰后死去。” 江阮兮听说无名道人说过,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身子不由的僵硬。 她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辈子,因为林宁锟娶了她后,都没有碰过她。 她也是很是紧张。 在答应和二爷成亲的要求后,她心里本来以为只是彼此做一个相宾如宾的人,他们可以互相改变命格,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圆房啊。 进去房间后,闻到浓重的药味,转而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额头沁出了许多汗渍,并且一脸痛苦的男人。 但是想到要和他圆房,她心里还是不由的打鼓,“道长,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夫人,现在情况危急,也就只有一个法子了,还请夫人看在二爷一直帮你的份上,救救他的命的。”无名道长恳求道。 于二爷明显也注意到了江阮兮的存在,他面容惨白,额头的汗液也如豆一般大滴大滴的朝下落。 “二,二爷。” 他想要起来,可片刻之后又重重的跌落下去。 江阮兮赶紧去扶着他。 可才靠近,于二爷就一把将她给推开,“江姑娘,你出去吧。” 江阮兮抿唇,于二爷一脸痛苦,“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赔上自己?” 江阮兮并非是什么贞洁烈女,于二爷救了自己,若是这样能救他一命的话,她并不是不能接受。 暗下决定,对身后的无名道人道,“你先出去。” 见状,无名道人知道她是已经答应了,笑着出去了。 他走后,江阮兮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于二爷想要上前阻止,但是痛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随着她的衣裳一件件的解开。 突然,于二爷叫道,“过来。” 江阮兮被这一声浑厚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迎着他灼热又带着侵略的目光,不知不觉脸已经烧了起来。 她的脚就像是灌满了铅一般,根本就动不了。 于二爷像是等不及了一般,直接就将她拉了过去。 天旋地转,她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面。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又带着丝丝侵略,江阮兮的心瞬间就紧到了极点。 “二爷……”娇羞怯懦,不像是在拒绝,像是在邀请。 “咳咳咳……” 于二爷一声剧烈的咳嗽,彻底的松开了江阮兮。 “你没事吧?要不……”江阮兮犹豫了一下,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要不我伺候二爷?” 他不语,江阮兮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再次松开自己的腰带,可于二爷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吗?” 迎着他红润的脸,江阮兮愣住了,有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于二爷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如今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行闺房事只会加速我暴毙罢了。” 江阮兮一愣,红着脸,“那无名道人怎么会说圆房的事情?” “他只是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想要死马当成活马医。” “啊?”江阮兮后知后觉,“那你现在这么不舒服,我还是去给你找大夫吧。” “不用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大夫。” 江阮兮还没有明白,脑袋就被于二爷给扣住,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想必第一次的迫不得已,甚至是记忆模糊,那么这一次就是实打实的感受。 除了感官上的冲击之外,江阮兮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温柔的触感消失之后,于二爷这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其实,相比起圆房,我觉得两情相悦更重要。” 江阮兮依旧红着脸,于二爷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江姑娘,想必你也看见了,七煞孤独命的人是活不过双十年华的。” “二爷莫非是想要反悔?”江阮兮抬起头,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莫不是今日约我见面,就是想要让我看见你的惨样子,好让我知难而退?” 于二爷表情越发尴尬,但是江阮兮却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心底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受,有点开心他能对自己这么坦诚,可更多的却是愤怒,和不开心。 她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不能同甘苦? “不是,兮兮你误会了……” “我以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二爷已经很了解我的心思,可如今看来,并非是二爷不了解我,而是我不怎么了解二爷。你放心吧,若是我与你圆房能够改变你我的命运,哪怕我不要这个名分也可以。” 江阮兮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道不明白的怒气,“如此报答了二爷的恩情,今后我们就各不相干,如何?” “兮兮,你真的误会了。”于二爷急急的解释。 此时,江阮兮可不相信这些。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她觉得于二爷还在找借口推辞,那就非真心想要娶自己。 “我是不是误会,我想你的心底比我更加清楚。”江阮兮站了起来,“二爷自己想好了,倘若你真的需要我与你圆房,我不会推辞的,至于成亲的事情,还请二爷考虑清楚,若真的不愿意,别勉强。 说罢,江阮兮就带着怒气离开了。 开门的时候,无名道人还在门口。 159可我怎么能辜负了她? 瞧着江阮兮出来,倒是有点诧异,甚至是还喃喃道,“这么快?” 江阮兮羞红了脸,清了清嗓子,“道长,你的办法我恐怕没有办法完成,怕只能劳烦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等到江阮兮走了之后,无名道人这才后知后觉,这两人分明是没有圆房。 他有些生气,进去就看见于二爷带着银子面具,面色并不怎么好看。 “二爷,你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无名道人劝说道,“我看江姑娘也不是不愿意的……” "可我怎么能辜负了她?" 不一会,于二爷脸上的银色面具掉落,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只是那表情上面的隐忍跟痛苦,让他的脸看上来有几分扭曲。 “二爷,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若是不能给她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就算是成亲了,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夫人那边……” “你去告诉她,倘若只是想要用这种手段逼迫我就范,我劝她趁早死了这一条心。” 无名道人无奈道,“二爷,夫人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她若是为了我好,就应该明白我心中所想。” 无名道人见他如此固执,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才好。 不一会,一个小厮匆忙过来,“道长,夫人有请。” 江阮兮从出去之后,岭南的贵女已经去了里面,她见时间不早了,自然也跟着进去。 “这就是钟家大小姐?” 为首的是一个贵气逼人的妇人,江阮兮抬起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江阮兮脑海里一阵恍惚,瞬间就想起那日在光明寺外面的情景。 竟然是她,那个美貌的妇人。 瞧着她的神情,想必她也认出自己来了。 江阮兮走过去,于夫人便拉着她的手,“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瞧着就喜欢。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说完,于夫人就从手中取下一个镯子塞在她的手中,宛如婆婆见了儿媳妇给见面礼一般。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可只有江阮兮的心底不安起来。 于夫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竟然不戳破,她是知道自己命格的事情,还是有别的原因? “多谢夫人。”不管如何,江阮兮低着头,看上去羞羞答答的接了镯子。 “我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后院走一走吧。”说完之后,于夫人就让身边的妈妈招呼那些贵女,带着江阮兮去了后院。 于家的院子风景别致,江阮兮却无心观看,越走面色越凝重。 于夫人停下脚步,幽幽道,“江小姐,见过她了吧?” 江阮兮一愣。 不是叫她钟小姐,而是叫江小姐,看来于夫人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江阮兮一脸正色道,“于夫人,这单独把我叫出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吧?” 江阮兮也直接开门见山。 “江小姐还真的是爽朗的人。既然这样,我就不饶路子了。你刚才应该是见到他了吧?” 江阮兮也不意外她会知道刚才自己被叫去见于二爷,也没有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这么久了,你就没有怀疑过二爷的身份?” 江阮兮眉头微蹙,满脸不解,“于夫人什么意思?” “太子南下,现在又在我的府邸上住着。他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可见过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上面。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在光明寺假死的时候,你们真的能在太子的眼皮底下,玩金蝉脱壳而死吗?” 这一番话下来,江阮兮脑子炸裂开了, 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好像是渐渐浮出水面了。 在城西的时候,曾经去江霖磊的粮仓,他是离开过。 那时她以为他是熟悉地形,亲自带卫昶去粮仓,并没有多想。 “于夫人的意思是,他们是同一个人。”江阮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觉得呢?” 她的态度,让江阮兮有点迷糊了。 “可你是二爷的母亲,二爷是皇” “我和皇后是亲姐妹,我有大把的时间见到皇上,能怀上皇子并不是稀奇的事情。”于夫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江阮兮脑子有点懵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于夫人一脸严肃道,“有些事情我还不方便与你说得太明白,否则他会怨恨我的,只是过几日便是昶儿的生辰,你们若是不圆房,他就会暴毙身亡。今日我给他下了药,但是他却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碰你,并非是因为他讨厌你,他只是在反抗我罢了。” 于夫人变的越来越低落。 “江小姐,说实话,我之前是介意你的过去,但是你是他命定之人,我就算是再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只要你是真心待他,能救他的命,即使你是什么身份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江阮兮没想到她会那么坦诚。 “不管是你需要多少聘礼,还是需要什么身份,我都不计较了,统统都答应你,行不行?” 江阮兮还没有从于二爷的身份当中醒悟过来,就被于夫人的这一番言辞给吓到,同时也明白了于二爷为啥会三翻四次的摇摆。 “于夫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不答应这件事,这件事其实还得看二爷自己的意思,他若是不愿意,谁勉强都没有用。” 江阮兮虽然有些明白那个男人的心思,可心底还是有些心疼。 他帮了自己许多,其实他只要挟恩图报,哪怕就是不给自己名分,她也不会不愿意报答他的恩情的。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为了所谓的名分,他竟然能为自己做这么多事情。 为了他能活下去,她也是愿意的。 于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心中松了一口气。 “江小姐,我有一个办法,即使可能要委屈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的。” 江阮兮惊愕,“于夫人,你说。 “那就是……”于夫人在江阮兮的耳旁嘀咕了几句,“你只需要照着我的话做便可。” 江阮兮一愣,“于夫人,这能行吗?会不会弄巧成拙?” “我的儿子的性格,我是很了解的。这件事一定会成功的。” 江阮兮沉默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160给我把茶灌下去 宴会结束之后,江阮兮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于夫人救派人上门去钟家退亲。 钟老夫人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十分的生气,“你们于家当我们钟家是什么人,这门亲事说娶就娶,说退就退,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到手的聘礼就这么被抬走,钟老夫人的心都在滴血。 于管家说道,“老夫人,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我们夫人如今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没有办法。钟老夫人若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去问问我们夫人。” 钟老夫人一个小官吏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脸面,去质问皇后娘娘的家人,她是活腻了。 顿时钟老夫人敢怒不敢言,憋的脸通红。 等到于家的人走后,钟欣桐才哭哭啼啼道,“祖母,你看那个小贱人,自从她回来后,我们钟家丢了多少人了。现在她被退婚,我们指不定会被多少人笑话我们的。” 想到不久前在于家,因为江阮兮的缘由,她被那些人嘲笑,她就恨不得把江阮兮赶出去。 本来打算回来就求钟老夫人去帮自己出气,但是没想到还不等她发难,于家就来退亲了。 本来她是应该高兴,终于轮到江阮兮被人笑话了。 但是想到那些被于家送来的东西,要被退回去,她拿的云锦也要退回去,自己不是白被人嘲讽了。 她今天已经被岭南的贵女给嘲笑了一遍了,若是到时候还不回去云锦的话,那她真的就能被笑死了。 钟老太太也很生气,“当初我就说了她是个祸害,就跟她那不识好歹的娘一样,结果我猜的没错,说好的亲事,说退就退,真是晦气,早知道你就应该在乡下住一辈子。” “祖母,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于家退亲的消息,不仅是咱们钟家人少了面子,到时候还要连累到我的亲事,咱们钟家可就真的完了。” 钟老太太深以为然,“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钟欣桐的眼底划过一抹毒辣,“祖母,若是因为于家退亲,我姐姐接受不了,自缢而死,外人岂不是就不会说我钟家的不是了?”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还是于家的理亏在先,到时候她的云锦不还也说得过去,说不定还能跟于家要一笔补偿。 钟老夫人并不知道钟欣桐的心思,只觉得她说的有理,“为了钟家的名声,也只能是这样做了。她能够为了我们钟家而死,也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很快让下人去把江阮兮叫来,和退亲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 江阮兮没想到于家的人会那么快来退亲,也没有什么意见。 钟老夫人把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你虽然常年住在乡下,但是我一直都惦记着你,但是你现在给我们家族丢了脸面,祖母为了我们钟家族人,只好委屈你了。” 江阮兮来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那么和煦,睨了一眼茶,嘴角勾起冷笑。 把茶杯推了回去,“老夫人,你给我喝的这茶水,老爷知道吗?” 见她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钟老夫人也不再是伪装了,顿时冷下脸来,“你父亲那么多事情,这件小事何须惊动他。” “原来他不知道啊。我现在不渴,老夫人,你要是喝的话,要不你先喝。” “你这个小贱人,你以为你今天不喝,就能走出这大门了,休想。”钟老夫人直接发怒,“来人,给我把茶灌下去。” 雨水直接挡在了前面,“我看你们谁敢。” “一个狗奴才,还以为你自己是谁,要是再不滚开,我连你一起灌了。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给我灌下去。” 下人们一窝蜂的上前。 江阮兮一点也没有反应,老神在的喝茶。 很快,客厅内响起各种嗷嗷叫的声音,随后客厅七横八竖的躺着许多人。 雨水拍了拍手,笑着对江阮兮道,“小姐,一切都搞定了。” “嗯,真厉害。”江阮兮夸道。 江阮兮知道雨水是于二爷派来保护她的,应该是会武功,所以刚才没有阻止。 雨水被人夸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你,你们真的是反了。” 看着全军覆没的下人们,气的钟老夫人眼睛都歪了,而钟欣桐吓得一直躲在钟老夫人身后,生怕雨水会伤到自己。 看着她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江阮兮嘴角挂着嘲讽。 “你,你们还不给我站起来打死她,难道你们想让我发拍你们出去吗?” 这威胁虽然重,但是下人们被打的起不了身,即使有心也无力了。 江阮兮放下茶杯,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步的逼近,钟老夫人吓得一步一步倒退,脸都吓的惨白,“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是伤了我,我家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后退着,突然脚就软了,瘫在在地上。 江阮兮居高临下的看着欺软怕硬的钟老夫人,嘴角挂着嘲讽。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钟鼎的话从背后传来。 进门看到客厅内堆满了人,但是下人的脸上有乌青,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等等。 一看就是经过了恶战。 钟老夫人看到钟鼎来了,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站起来来到钟鼎的身后。 “儿啊,你终于来了,你要是不来的话,我都被钟灵害死了,你可都见不到母亲的面了。” 钟鼎一脸疑惑的看着江阮兮,又看一眼钟老夫人,“什么意思?” 钟老夫人把受的委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最后留下一句,“我就是为了家族考虑,但是没想到她会那么不孝。” 钟鼎眉头紧蹙,“母亲,于家不是都说了,这件事的责任在于于家,和她没有关系。” 转而看向江阮兮,看到她没有受伤,心中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于家是退亲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于二爷让他照顾江阮兮的,证明她的身份也是不简单,要是江阮兮受伤了,他们钟家可受不起秋后算账。 “他们只是客气一下,你就当真了。她丢了我们钟家的脸面,我为了钟家,难道有什么错吗?” 161为何要退亲? 看钟老夫人冥顽不灵的模样,钟鼎顿时觉得无力,“母亲,您还真的是糊涂啊。于家是退亲了,可是卫家来提亲了。” 他的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 但是江阮兮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儿啊,你说的是城东的雍王的儿子?”钟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正是。” 钟老夫人一趔趄差点站不稳,钟鼎拉住她,“母亲。” 钟老夫人摇了摇手,“我没事。” 她被这信息冲击的有点厉害。 卫清可是雍王的独子。 而雍王是陛下亲弟弟,岭南是他的封地。 这可是皇室贵胄。 但是这样尊贵的人家,竟然会看上江阮兮这个乡下来的人,还是一个刚被退亲的女人。 不仅是钟老夫人震惊,连钟欣桐都惊的张大着嘴巴。 “父亲,你是不是听错了,卫家怎么可能是会看上她?” 即使是看上,也该是看上自己。 自己可比江阮兮尊贵,年轻多了。 她满脸妒忌。 江阮兮除了有一张漂亮一点的脸,哪里是比的伤自己的。 “怎么会弄错,这世子爷都上门提亲了,我难道会弄错?”钟鼎呵斥道,“卫家的人还在外面,你们里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莫不是想让卫家的人知道咱们钟家对这门亲事不满?” 跟皇家攀上关系,那就是钟家积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怎么可能不满? “赶紧将这里收拾一下,今后别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娘,钟鼎虽然生气,却也不会做得太过分,“母亲还是随着去前院看看吧。” 江阮兮从头到底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对母子,并未说话,以至于仆人将大厅收好之后,江阮兮只是朝着钟鼎行了个礼,便回了屋子。 而钟鼎明白,她多半是生气了。 钟老夫人顿时就窝着火,“你瞧瞧她,那神气的样子,哪里还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底?” “母亲,你少说几句,你刚刚还要一杯毒酒杀了她,她心底能高兴吗?你最好对她好一点,她若是嫁给卫家,到时候就是真正的世子妃,就算是咱们钟家也招惹不起。” 钟老夫人可不以为意,“怕什么,不管如何她也是钟家的人,就算是出嫁了,那也得听钟家的。” 钟鼎皱眉,若江阮兮真的是钟家的人倒也罢了,可关键是她不是。 罢了,还是找个机会跟江阮兮解释一番。 原本江阮兮跟于家退了亲,大家都还在等着看江阮兮的笑话,可谁曾想到卫家以迅而不及掩雷之势就提了亲,笑话倒是没有看成,羡慕的人倒是一大堆。 毕竟,这可是跟皇家沾染关系,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谁人不羡慕? 此时卫昶也得到了消息,原本还躺在床上养病,这会是再也坐不住了,怒气匆匆的就去了于夫人的院落。 “为何要退亲?” 退亲也就退亲了,但是为什么他于家前脚退亲,后脚小五那小子就上门提亲了。 面对他的质问,于夫人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在品茶,“昶儿,你既然不愿意碰人家江小姐,那也不必娶人家了,耽误了人家江小姐,我们于家做不出来,所以我就想着把这门亲事给退了的。” 卫昶气结,半天憋出一句。 “那也不能这样退,这样她以后会被说闲话,你这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 于夫人风淡云轻的抬起头,“昶儿,你怎么那么激动。你放心吧,人家丫头行情好着呢,这不你前脚退亲,人家卫清后脚就去提亲,现在她可不仅不会被取笑,反而很多人都会羡慕她,当上太子妃了的。” 卫昶被噎住了。 “卫昶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江小姐,我如今也为江小姐找好了下家,你怎么反而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 她都要嫁给别人了,他能不生气吗? 可面对于夫人的话,他自己又没有办法张嘴解释,便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愤怒离开。 见他这模样,于夫人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不由的笑了起来。 见此,无名道人有点担心,“夫人,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要是不这样逼着他,他这个性子,不可能是同意圆房的。为了他,我也只能是使用一点手段。要是这样,他还觉得无所谓,那就是他的命吧,江小姐嫁给卫清,也是她的福气。” 毕竟她是卫昶的有缘人,即使她救不了卫昶,她也希望江阮兮幸福的。 卫昶出去后,心中总感觉被人揪着一样的难受。 堵的让人喘不上气,直接出门。 走着走着,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的江阮兮正在逛街,他停下脚步。 心中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但还没等他上前,卫清出现在她的面前。 给她递了一窜糖葫芦,江阮兮笑颜如花的对着他笑。 看着很是刺眼。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大。 “二爷,你怎么了,还走吗?” 身边的侍卫不解的问道。 走什么走,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走。 卫昶沉默的直接转身,朝于家方向,但走了几步,直接转身向着卫家走去。 卫昶刚到府门口,卫清也刚好回到府门。 看见卫昶的时候,还十分的惊讶,“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次出门,卫昶没有戴面具。 想到刚才见到的画面,他现在看着卫清,怎么也看不顺眼,冷淡道,“来走走,你刚才去哪里了?” 他一直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卫清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我刚才去找钟小姐了,但是她有事先走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说到江阮兮的时候,卫清眉眼处不由的柔和不少。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江阮兮。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底倍感不舒服。 “她才跟于家退了亲,你就这么跑上去提亲,现在你们还一起游玩逛街,难道就不怕被人笑话?” 卫清知道于二爷和卫昶是表兄弟,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的为江阮兮打抱不平。 162还请二爷自重 “笑话什么,我还没说。于家这次做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地道。无缘无故就退亲,弄的钟小姐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是我上门提亲的话,她肯定是沦为了岭南的笑话了。” “这么说来钟小姐还得感谢你?”卫昶额头青筋跳动,明明是趁人之危,他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都觉得丢人。 卫清面色泛红,“也不能这么说,我本来就倾心钟小姐,如今得了机会自然是要早点下手,既然于家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女子,那我机会不就来了。” 瞧着他一副高兴的样子,卫昶气得不轻,愤愤然的离开。 看着卫昶莫名其妙的走,卫清也没有放在心上。 “二爷,要去哪里?”出门之后,侍卫的声音传来。 “去钟家。” 侍卫道,“二爷是用什么身份去?” 卫昶一噎,“……” 是呀,要是之前的话,他去钟家倒是无伤大雅,可如今他已经跟钟家退亲,现在去的话,的确是有点不妥。 而且,自己是用于家的身份去,还是用太子的身份去? 心里烦闷,默默的在街上乱逛。 但是后来不知道逛了多久,走着走着,就到了钟府门口。 站在那里很久。 突然不久前见的卫清,出现在钟府门口。 很快钟府的大门随着打开,江阮兮从里面走出来。 她换了一套淡粉丝的糯裙,看上去明艳娇羞,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不知道怎么的,卫昶心中顿时不开心起来了。 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每次和他见面都没有这样精心打扮过。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卫清已经下了马车,与江阮兮笑着走向马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卫昶全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冷意,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二爷,我们还进去吗啊?” 卫昶瞪了他一眼,“没看到人都走了吗?你不嫌丢人,我还丢脸呢。” 侍卫大气也不敢说一声。 他有点不明白,卫昶又不喜欢江阮兮,为什么江阮兮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但卫昶并不知道侍卫想着什么,脑海中都是刚才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般难受。 明知道他是活不久,什么都给不来她,心中也是希望她有好归宿,但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半响,得出一个结论。 卫清不是她的良人。 皇家的人眼中都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江阮兮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想通后,他一直站着钟家门口等着,想等她回来告诉她,让她远离卫清。 太阳落下西山,但是江阮兮还没有回来,他心中越发的焦急。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马车姗姗的回来了。 等卫清的马车走后,卫昶走上去,“江小姐。” 江阮兮顺着声音看去,瞥见在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看清是卫昶后,怔愣了几秒。 但是不远处高达大的男人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浑身充满着生人勿进的戾气。 说实话,要不是于夫人亲耳告诉她,她真的是很难将在京都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与现在的于二爷联系在一起。 江阮兮淡淡道,“二爷,这么晚有事?” 想到她和卫清笑颜如花,但是对着他就是一脸冷漠,心中像是被针扎一般的难受。 “江小姐,你没有必要我和这么生疏。” 卫昶上前走近,像是以往一般的站在她面前。 江阮兮后退一步,淡淡道,“二爷,我们已经退亲了,我也有了未婚夫,还请二爷自重。” 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像是一把刀似的,落在了卫昶的伤口上。 “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吧。” 卫昶虽然难过生气,但是还是顾虑着江阮兮。 现在天已经黑了,孤男寡女在一起,要是被人知道,她会受到异样的目光。 “二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江阮兮站在那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里说话不方便,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过去说。” 卫昶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就去了客栈。 江阮兮犹豫了半响,还是转身跟了过去。 客栈里面。 江阮兮进去之后,卫昶就毫不客气的说道,“卫清并非你的良配,你还是早点解了这门婚约吧。” 江阮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微愣过后,心中有些生气。 “二爷我们已经退亲了,你对我的事情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卫清是皇室的人很是复杂,你不适合。再加上他是个纨绔子弟,他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并不是真心对你的。” 江阮兮却觉得好笑,“可是二爷,人都是会改变的,我相信卫清对我是真心的,也会为我改变。” 卫昶一噎,江阮兮又道,“还有,二爷的心底很清楚,江霖磊虽然被抓了进去,可江家势必会寻到岭南这里来,到时候也迟早会知晓我的身份,卫清再不好,可也是皇家的人。他能娶我,就是给了我一个护身符,江家多少会有所顾虑。所以,不管如何,卫清都是我最好的选择。” 一席话,合情合理,堵得卫昶的胸口疼。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当真愿意嫁给卫清?”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碍于卫清的身份,钟家没有办法拒绝,所以他才想着若是江阮兮不愿意的话,他倒是可以想办法解决掉这门婚约。 可如今没有想到她是真心的。 卫昶忽然之间觉得心口疼的呼吸不上来。 “是的,我的确是自愿的。至于二爷说的那些问题,我觉得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世子殿下能不计较我的过去,我的身份,我已经是感激不急,这门亲事我心甘情愿。” 看到他越来越冷的脸,江阮兮直接无视,站起啦道,“二爷,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出来也有点久了,我该回去了。” 说罢,江阮兮就出了门。 江阮兮也没有说谎话,她心中是这样想的。 本来卫昶是对她有恩,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他也算是有点好感。 163就按照他们的意思办 本来想着他们命格互相的连在一起,本打算和他结为连理,扭转彼此的命格,而她也能借着卫昶的身份,能和江家抗衡,但是没想到卫昶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既然这样,现在她要找一棵大树,卫清也算是不错。 起码江家即使知道她还没死,她成为了雍王府的世子妃,他们动手前也要惦记一下。 成婚后,即使卫清去风花雪月她也不理,反正她就只要这个身份而已。 而卫昶并不知道江阮兮心中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喜欢上了卫清,气的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把桌面的东西,直接扫在地上。 走出去的江阮兮和红叶听到声音,江阮兮停下脚步,但很快就走出门去了。 出门后,红叶不由道,“小姐,我看于二爷对你好像不是没有感情,你要不在考虑一下。” 这段时间于二爷一直陪在江阮兮身边,红叶都看在眼中,不由的想劝道。 “有又如何?”江阮兮垂眸,“他顾虑太多了。” 瞧着天边渐渐升起来的晚霞,江阮兮叹息一声,“回去吧,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 她大仇未报,命格未扭转,不是在这里儿女情长的时候。 ** 气的一个晚上不睡后,大早上卫昶刚洗漱,侍卫把一张红色的请帖放在他面前。 “二爷,这是雍王府一大早就我们府中送来的请帖,夫人让我转交给你。” 正在漱口的手顿住了,“里面写什么?” “写世子殿下后天大婚,邀请于家去参.” “吧嗒。” 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 侍卫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但还是重新说了一遍。 卫昶全身都散发冰冷的气息,拿过请帖看了一眼,气的脸都黑了。 “这才定亲两天,他后天就迎娶,卫清是不是太着急了。” 这皇家娶妻,没有个几个月的准备,哪里能这么快? “世子殿下说了,未免夜长梦多,要一切从简。” 卫昶的脸别提多难看了,“你去告诉世子爷,就说我后日一定准时参加。” 他卫清这辈子干别的事情不积极,娶媳妇这件事倒是跑得挺快的。 想要从她眼皮子底下将江阮兮娶进门,门都没有。 卫昶越想这件事越是生气,直接就去了于夫人的屋子。 于夫人也刚刚得到雍王府传来的消息,心底还在惊讶雍王府的速度,结果自己儿子就冷着脸进来。 进来直接的命令道,“你将府邸准备一下,后日我要迎亲。” 等到于夫人回神的时候,卫昶已经消失在屋子里面。 无名道人大喜,“二爷这是想开了?” 于夫人的心底也是很高兴,“不管他想开还是没有想开,咱们照办就好。” 只要他开口,就说明他还有活下去的意愿,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才没有白费。 于家一声令下,府邸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江阮兮在知道婚期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我也没有想到卫家会将婚期订得这么早,你若是觉得这么早不好的话,我再与卫家商量?”钟鼎道。 钟鼎对于这门亲事是相当的满意。 虽然江阮兮不是他的女儿,但是只要别人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都会给自己带来好处,更别说她现在要嫁进雍王府。 所以,他现在万事都以江阮兮为主。 “不用,就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吧。” 现在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找一棵能阻挡江家的大树。 早一点成亲,还能早一点防备,早一份抵挡。 日子虽然干,但是对于成亲该有的礼数都不少,而江阮兮作为新娘子也是很忙的,以至于她成亲前一晚累的倒头就睡了。 说真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亲,也并非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对爱情跟成婚这件事,早已经没有什么期待。 倒是另一旁,卫昶晚上就约了卫清喝酒。 卫清倒是不乐意,“殿下,明日是我成亲的日子,今晚上我就不喝酒了。” “怎么,怕酒后耽误事情?” 卫清摸了摸鼻子,“嗯,之前我是混账了一些,耽误了许多事情,可是这一次事关我的终身大事,我怎么也不能耽误了。” 瞧着他笑得没有出息的样子,卫昶的心中却堵得有点慌。 “你这么高兴,你有想过钟小姐是不是高兴?” 说话的时候,卫昶已经到好了一杯酒。 卫清一愣,倒是坐了下来,“钟小姐能够答应,多半也是满意的吧。” “多半?那就是你自己都不肯定?” “这有什么,我喜欢钟小姐,只要她明日进了我家的大门,我好好对待她便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真心换真心,假以时日,钟小姐就怕是一块石头,我也会将她给焐热的。” 看着他憧憬着未来的样子,卫昶的心底确实是有些不忍心。 可想着江阮兮即将嫁给旁人,他的心底就难受得要紧。 “世子爷知道我南下的目的吧?”卫昶也不与他说别的事情,直接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 “知道。” “如今岭南灾情严重,可雍王爷却不顾藩地百姓疾苦,如今还在这里跟儿子大肆的操办婚事,你说若是陛下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 卫清皱眉,“就算是灾情,可也不能让人不操办婚事吧?” “操办婚事倒是没有什么,可因为婚事而耽误了灾情,谁来对这件事负责?”卫昶的声音已经冷了几分,“是世子爷你自己负责,还是雍王府上上下下对这件事负责?” 不管是怎么负责,都不是卫清自己能够承受得起的。 他一直都生活在雍王的羽翼保护之下,哪里会想过这些。 听着卫昶这样说,顿时吓的脸都白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明天就要成亲了,要不我不摆婚宴,低调成婚应该可以的吧?”卫清呐呐道。 卫昶一脸的严肃,“世子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陛下要是怀疑谁,你觉得你们能逃得掉。雍王府的前程,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真的不顾雍王府的身家性命,去赌你的婚姻吗?” 164成亲 卫清垂眸,肩膀耷拉着。 半响,抬起头语气带着低落,“明天我就要成亲了,我想答应,也来不及了啊。” “不迟,你把你与钟小姐的定情信物给我,我帮你去处理。” 闻言,卫清很是感动,想也没有想的拿出一个绣着树木的荷包,递了出去。 “这是她给我的,到时候你帮我去和她说清楚吧。就说我对不起她。” 说完,,但想到什么,还是收了回来。 卫清满脸的失落。 他是真的喜欢江阮兮,但是与雍王府的全家性命对比,他也不能那么自私。 他用力的捏着荷包,心中五味杂陈。 他与江阮兮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东西给他。 卫清虽然心底不愿意,可犹豫了半响还是塞进了卫昶的手中。 卫清心中无比的烦闷,直接拿起一杯酒直接一口闷了。 刚喝完,直接晕倒了桌子上。 “殿下,现在怎么处理世子爷呢?”侍卫请示。 “把他送回去,就说喝多了。别说是我们下的蒙汗药,这剂量他睡上两天都不会醒。”卫昶目光清冷的睨了他一眼。 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顺便把这封信交给雍王。” “是。” ** 天还没有亮,江阮兮就被红叶和雨水从被窝里面抓了起来。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江阮兮先吃了一点东西垫肚子,接着才有嬷嬷过来伺候梳洗。 同样是嫁人,上辈子的心底多少还有一点期待,可如今江阮兮心情一片平淡。 等到忙碌完毕之后,江阮兮就在屋子里面静静地等候着。 外面锣鼓跟鞭炮的声音敲响,江阮兮看着喜帕下面的靴子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出嫁了。 只是跟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原本以为雍王府娶妻,起码外面会很热闹才对的,可哪里想到不管是钟家还是来的人,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安静许多。 把新娘子接走后,有一个男子上前看向钟鼎,“你是钟大人吧?” 钟鼎颔首,那人又道,“我是雍王府的管事,今日的事情还请钟大人你要声张。我们雍王府之前提亲,也是为于家提亲的,所以新郎是没有错的。你可明白?” 雍王府为于家提亲? 他怎么有点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但钟鼎是个浸染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即使搞不明白,自然是顺着表面的意思理解。 “还劳烦管事回去告诉王爷,这件事下官明白了,自始至终,我们家与我钟家说亲的都只有于家。” 不得不说,钟鼎其实是特别的上道。 宁管事也十分满意,“钟大人是个聪明人,我家王爷肯定也很满意,这是对钟家的补偿。” 不一会,雍王府的人便抬了几箱子东西进来,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也明白价值不菲。 “多谢雍王爷。” 恭敬的将管家送走了之后,钟欣桐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有黄金、玉器、甚至是还有绫罗绸缎…… “父亲,这雍王府出手可真的是大方。” 钟鼎也没有想到雍王府会送这么多东西来封口,他也十分满意。 毕竟,江阮兮到底不是钟家的女儿,可是却因为她给钟家带来这么多关系跟财富。 想起什么,钟鼎满脸严肃的看着钟欣桐叮嘱,“记得了嘛?以后有人问你大姐姐的事情,你要咬死说只有于家和她定过亲。” 钟欣桐妒忌都眼都冒火了,并没有注意到钟鼎脸上的神情,条件反射道,“父亲,你怎么那么偏袒那个贱人,我就不,我要把” “啪。” 还不等她说完,钟鼎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很快钟欣桐脸上出现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 钟欣桐眼含泪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钟鼎。 这个平时把她捧在手心怕疼,含在嘴里怕化的父亲,现在竟然会为钟灵打她。 钟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一时也有点怔住了。 但想到这关系到钟家前程的事情,只能是沉着脸,“听见了没有。” 钟欣桐泪眼婆娑的瞪着钟鼎,“我讨厌父亲。” 说完,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钟鼎也很心疼,但是为了他们钟家,只能是委屈钟欣桐了。 ** 盖着盖头的江阮兮,被人抓着手进入府中,走着走着,总感觉路有点熟悉,好像于府的路,但觉得应该是她太累了,是自己多想了。 拜了堂后,直接送她去了洞房。 坐的有点久,江阮兮觉得有点渴,“红叶,你进来一下,帮我倒点水。” 新娘子在成亲那天的盖头,是要新婚夫君帮掀的,不然不吉利。 虽然她不喜欢卫清,但是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遵守的。 但她叫了好几声,外面都没有任何反应,江阮兮觉得奇怪,刚想站起来的时候,面前有一道声音阻止了她,“夫人,我们家爷还没来,你不能起来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陌生的声音,让江阮兮警惕的问道。 她抬起手掀开盖头,但手在盖头上时,被一只手压住了。 “夫人别担心,奴婢没有恶意,只是看红叶姐姐累了,让她去休息一下而已,帮她伺候夫人的。” 闻言,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江家查到了她没死,派的人来对付她的。 不知道怎么的,江阮兮心中有点不安,但想到现在是在雍王府,也就安心下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了,等到江阮兮屁股都坐麻了,门外传来响声,“爷,夫人在里面等你。” “嗯,你们都出去吧。” 随之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江阮兮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卫昶的声音。 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觉得她是听错了。 卫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当时于夫人和她说,他们于家会退亲,但会让其他人上门提亲,到时候刺激到卫昶,他一定会看清自己的心。 到时候他们结合,这是一石二鸟的事情。 相处了那么久,她心中还是有卫昶的,但是自从卫清上门提亲后,卫昶好像一点反应没有,心中还是有点失落的。 165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 后来看清了他没有那个要娶她的意思,才下定决心要嫁给卫清,和他做一对表面夫妻的。 在江阮兮回忆的时候,身前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江阮兮看着盖头下面的靴子,虽然对卫清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她心中还是有点紧张的。 很久都没看卫清有任何的动静。 江阮兮想要开口说话,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默默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卫清迟迟没有掀盖头的意思。 现在她是又累又饿,江阮兮忍不住的开口,“爷,还是将盖头掀起来吧,错过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心中也在想着,等卫清掀开盖头后,她好好的和他说明原因,做一对表面夫妻的。 “嗯。” 在惜字如金熟悉的声音,江阮兮眉头微蹙,觉得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江阮兮微睁大着双眸,满脸的惊讶。 可随后意识到什么,蹭的站起来,带着怒气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于二爷将她的情绪都看在眼底,瞧着她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说出这些话,倒是有几分佩服。 “新婚之夜,你说我这个新郎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江阮兮微愣,但看着他穿着一身红色喜服,才明白今天她要嫁的人是卫昶。 各种情绪顿时就在心中交替转化,最后直接变成了愤怒,江阮兮气得直接将红盖头仍在他的身上。 “卫昶,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卫昶微顿,只听到她前面叫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阮兮气的口不择言,“对,于夫人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所以你现在就是在我耍我,是吗?” 江阮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在她死心的时候,卫昶又出现了这一出,让她的火气蹭蹭的上去。 要是平时的话,她可能会风淡云轻的对待。 闻言,卫昶以为她是在生气的是他伪装身份骗她,看到她满脸怒容,开口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 “你以为你现在道歉,就能抵消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戏弄了?” 还不等他说完话,江阮兮直接打断了他。 之前她是碍于卫昶的身份,她不敢把话说的太过分,但是现在他一再的耍着自己,江阮兮也不再是忍耐着脾气了。 “你说定亲就定亲,你说退婚就退婚,现在这又算什么,新婚夜直接把新郎都换了,你卫昶就算是太子,权势滔天,这样的戏弄着别人,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原来她是生气这件事。 “还是我在你心底就是这么轻贱,你想要做什么都行,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 说着说着,江阮兮语带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听着江阮兮的话,再看到她的眼泪,卫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着一般,不自觉的伸手要把她往怀里搂,但被江阮兮躲开了。 见状,卫昶也顾不得其他了,慌乱的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你的,也是真心想要娶你。” “你骗谁,要是真的想要娶我,你那天为什么要拒绝我,又为什么要退亲,将我置于流言蜚语中。” 想到这段时间被人的嘲讽,看淡一切的江阮兮还是觉得满是委屈。 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眶,卫昶心中像是被人揪着那般难受。 他原来的目的,觉得自己不碰她,是为了不想伤害她。 但是退亲不是他的主意。 要是不解释,可能江阮兮就不会原谅他了。 想到这段时间她与卫清差点成亲,卫昶也不敢有所隐瞒了。 语气带着柔和的解释。 “兮兮,说真的,我当初并非是那个意思,我一心一意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只想让你好好的,怕碰了你,到时候你会遭到流言蜚语,不是我想见的。 可是谁知道卫清那小子就上门提亲了,要我看着你嫁给旁人,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所以你就抢亲?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觉得我好欺负不是?”江阮兮质问道,心底越想也越是生气。 “我怎么会觉得你好欺负,兮兮你是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我比起卫清更加适合你。” 江阮兮皱眉,卫昶解释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对付江家,想要找一个靠山吗?我知道你离开京都只是权宜之计,你迟早会回去的,之前不管是于家,还是现在的雍王府,他们的身份其实都没有我太子殿下的身份好用,不是吗?” 江阮兮瞧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好像是自己为了利益一定会选择他。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可是她的心底怎么就气不过呢? “想要我不生气,也不是没有办法。” 卫昶眼睛一亮,“兮兮,你原谅我了?” “当然,你一直以来都在帮我,甚至是到了现在费尽心思娶了我,就算是挟恩图报,我也没有理由不原谅你,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我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那你要如何才能不生气?” 江阮兮勾了勾唇,朝着他含笑,“你过来。” 她本就精心打扮,如今这一个动作就如同是娇艳欲滴的花朵,卫昶差点魂都被勾走了。 他吞了一口唾沫,赶紧走过去。 砰…… 只听见几声响动,新房便传来卫昶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今晚上你别进房间,我就不生气了。” “不要啊。”卫昶被推了出去,贴着门拍打着,可房间门紧闭着,他根本就进不去。 正想着别的法子进去,侍卫走了过来,“殿下,江家有动作了。” 江家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自己成婚当晚? 卫昶想着里面还在跟自己置气的江阮兮,眸色顿时就冷了几分,也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什么动作?” “江家将江家仓库里面的大批粮食运走了。” 运走了? 卫昶眸色折射出冰冷的暗光。 166请安 如今岭南的粮食价格本来就不稳定,若是这一运走的话,岭南的粮食价格必然会上升。 江家这是想要做什么,想要叫岭南乱起来吗? “这附近还有粮仓吗?” “禀殿下,离州倒是有,只是距离岭南的起码得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太子皱眉,时间太长了。 “让太守过来见我。”卫昶此时倒也没有了洞房的心思,直接转身去了书房。 听着外面的叫喊声,想到卫昶是太子,冷静下来的江阮兮心中也有点愧疚,站起来打算让他进来。 刚走了几步,门外没有了动静。 江阮兮眉头微蹙,上前开门,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阵风徐徐飘过。 江阮兮顿时拉下脸来。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红叶从不远处走来,看到江阮兮不在喜房,竟然出现在门口,大步的上前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 “小姐,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还是在房间内等着于二爷吧,我刚才看见他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的。” “你看见他了,在哪里?”江阮兮急急的问道。 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话带着点急迫。 红叶一脸疑惑,江阮兮知道换了新郎,竟然不生气。 见她一脸的着急,红叶道,“好像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她的话说完,江阮兮嘴角露出轻笑。 原来他不是生气走了,是因为有事要处理。 “红叶,我肚子饿了,你去帮我找点吃的吧?” 江阮兮转身回房间。 这反差这么大,红叶有点懵逼,但听到她说饿了,马上的去给她准备吃食。 回到房间的江阮兮,看着房间内的一片红色装置,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嫁给了卫昶。 心中很是复杂。 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夹杂着喜悦。 **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起了床,昨晚不见的雨水,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 雨水见了她之后,就直接红了眼,“大小姐……” 意识到她已经与卫昶成亲之后,她便改了口,“夫人,对不起,昨天奴婢发现不对劲,想要告诉你的,但是奴婢直接就被敲晕了。” 江阮兮知道卫昶是有备而来,加上雨水本来就是他给自己的人,她就算是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江阮兮也是体谅的。 “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 “谢谢夫人。” 雨水几乎是喜极而泣,赶紧上前,“今天让我伺候您吧,一会夫人您还要去给老夫人敬茶。” “好。”江阮兮道。 江阮兮刚穿扮好,卫昶就走进了屋子。 好像昨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嘴角挂着笑容道,“夫人昨晚睡的可好?” 经过昨晚的冷静,江阮兮已经接受了嫁给卫昶的事实,虽然有点小怨气,但是面对着他的身份,也就给个台阶就下了。 “谢二爷关心,昨晚睡得很好。” 这疏离的态度,卫昶嘴角的笑容停滞住了。 听的出江阮兮还没有完全的消气,但想到是他做的不对在先,很快就释怀了。 嘴角重新挂上笑容,“既然这样,母亲还在等着我们,我们早一点过去。” “好。” 江阮兮站起来。 在路上的时候,心中一直都存在的疑惑,看到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人,再也忍不住了,“二爷,妾身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可是我身份的事情?” 卫昶放慢脚步。 卫昶比江阮兮高了一个头,她仰起头看过去,正好有一束阳光照射过来。 朦胧间看到的面容不是很清晰,但是头顶上的光晕,散发出来柔和的气息,再加上他微微低垂着头,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的味道。 江阮兮一时都看怔住了。 心中砰砰的乱跳着。 原来心中对于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帮助,心中对于他是有好感的,但是现在仔细看着,卫昶长的原来是那么好看。 比林宁锟那种小白脸的长相,他更加的硬朗,充满着男人的味道。 再加上他现在靠近,江阮兮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甚是好闻。 心脏跳动的都要在嗓子眼了。 “嗯?” 一声低沉的声音,更加让人着迷,也让江阮兮清醒过来。 红着脸对上他满是疑惑的双眸,想到刚才自己刚才看呆了,顿时脸上更红。 脸微撇往一边,大步的往前走,“我们先去给母亲请安后,回去再说吧。” 卫昶微眯着双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阮兮怎么有种落荒而走的感觉。 卫昶也没有多想,脚步放快一点,跟上江阮兮的脚步。 他们到的时候,于夫人已经是在客厅等着他们了。 “你们来了,快坐。”于夫人看见他们,笑眯眯的抬手拍了拍手,一脸的慈祥。 江阮兮来到下首坐下。 她挺直着腰背。 而卫昶冷着脸上前,坐在她旁边。 “小兮,昨晚你们睡得可好?”于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江阮兮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想到昨晚卫昶在书房处理了一个晚上的公务,并没有出现在房中。 卫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开口给她解围,“母亲,昨晚我处理公务,已经吩咐好下人,让她们好好的伺候兮兮了,她不会因为初来而不习惯。” 于夫人嘴角的笑容停住了。 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她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看到他这么的护着江阮兮,那还有两天才到他的生辰,应该他们会圆房的,也就没有多问。 “那就好,我还担心小兮初来乍到,有点不习惯。” 没想到卫昶会为她解围,江阮兮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卫昶回看着她。 江阮兮心中微跳,脸瞬间红了,把头扭回来,“谢母亲关心,妾身在这里很是习惯。” 卫昶眉头微挑,他刚才是看到江阮兮脸红了。 想到刚才的画面,嘴角不由的流泻出几分的笑意。 江阮兮并没有注意到卫昶的笑意。 下人托着茶水在她面前,她施施然的起来,纤小白皙的手拿起茶杯,把她递到于夫人面前。 “母亲,请喝茶。” 167这不是迟早会被发现吗? 于夫人接过来,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后,把她放在桌子上,满脸笑意的在自己的手中,脱下一个祖母绿的手镯,塞在她的手中。 “这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以后你就是我们于家的人,母亲希望你能和昶儿好好过日子,夫唱妇随的。” “妾身会的。”江阮兮知道她指的是圆房的事情,她也没有拒绝礼物,算是接受了。 之后再接了卫昶递过去的茶,喝完后。 于夫人拿起手帕捂着脸,微微咳嗽着。 “我有点乏了,既然都敬过茶了,那你们就回去吧。要是还不想回京都,你们也不用天天来我这院子,我们家没有那么多俗礼。” 江阮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以为她是像和周氏一样,想要拿捏她一番。 既然她都提出了,她也乐的接受。 他们走后,无名道人从屏风后面出来。 于夫人拿开帕子,上面有着一滩血。 无名道人吃惊,“老夫人,你……” 于夫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把帕子折了折,淡淡问道,“我现在还有多少日子?” 无名道人拧着眉头,闭着双眸,掐指算了算。 几秒后,一脸凝重的睁开眼,“老夫人,你目前最多还有一年时间。但你别担心,老夫给想办法让你” “不用那么麻烦,自从那人偷了我的命格后,我就知道自己活的不长。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我家昶儿成家立业,现在都实现了,已经满足了。就是唯一的遗憾,不能亲手手刃仇人。” “老夫人快别这么想,二爷还没有跟夫人圆房,算不得度过难关,于家的事情还需要靠你撑着……”无名道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老夫人也会亲眼看见她的报应的。” “我的性命倒是无碍,你这两天务必要让他们二人想办法圆房,就说我时日不多了,昶儿自然是不敢耽误。” 她早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可是她在乎儿子的命运。 “好。” ** 新房。 江阮兮坐在一边,看着手中的镯子,一脸沉重道,“二爷,我们说说刚才的事情吧?” 卫昶正在给她倒水的手顿住了,对于她的称呼眉头微蹙,但很快的消失不见。 给她倒完水后,让下人都出去后,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喝了一口茶后,才缓缓道,“你也知道我母亲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 江阮兮点了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但不知道他一个太子,本来不该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为什么变成了于夫人的儿子了。” “我母亲本来天生是皇后命格,但是在中途被人换了命格。” 江阮兮满脸震惊。 她以为自己被人换了命格,是江家蓄谋已久,为了某种目的,这是一种禁忌,只有自己倒霉被盯上。 但是没想到于夫人的命也被换了。 “是被皇后娘娘换的。” “嗯。” “那你……” “换命格本来就是违背天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虽然换得了皇后的命,可是却终生无法生育。那年我母亲去了皇宫,酒后被临幸,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并未告诉陛下,而是等到我母亲生了孩子之后,留子去母,将我抱走当作是她的孩子,随后派人将我母亲杀害。” 江阮兮已经彻底惊得说不出来话。 卫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这些年,她以为我母亲死了,可却不知道我母亲本来就是无忧谷的人,也是无名道人的救命恩人,我从懂事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江阮兮还有点不明白。 “可母亲是以于家的身份,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活着的,怎么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因为我母亲并非是以她自己的身份活着,是以我外祖父的养女的身份活着的。” 江阮兮暗暗吃惊,大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可皇后娘娘若是召见母亲,这不是迟早会被发现吗?” “当初我外祖父收养义女,本来就是因为她长得像我母亲,这一点那个女人是知道的。母亲时日已经不多了,那个女人知道她病重,她这些年深居皇宫,各种明争暗斗的,早已经无瑕顾虑我母亲的事情,为了显示她的大度,有些时候还时不时的借着娘家人的名义,对母亲进行一番赏赐。” 卫昶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言语之间无疑不是嘲讽。 江阮兮却是唏嘘不已,皇家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亮丽,可实际上里面也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所以,这些年你在皇城之外,就以于二爷的身份活着?” 江阮兮总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难道皇后娘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是,我在京都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但是在岭南,我就是于二爷。我这身份,才能让母亲欢喜一点。” 江阮兮心底有点心疼他的遭遇,叫自己的仇人母亲,那是被杀了他还要难受吧。 “二爷,外面都乱了,你快去看看吧?” 突然,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一个侍卫在门外喊着。 卫昶眉头微蹙,江阮兮却道,“二爷,我们时间还很长,你以后再慢慢和我说也可以,先去看看吧。” “嗯。” 卫昶打开门,淡淡道,“出什么事情了?” “二爷,外面街道都乱了,大家都在哄抢粮食,像是疯了一般。现在因为粮食价格的问题,他们都聚集到衙门,太守大人不知道怎么办,特意来请您过去。” 卫昶眉头紧蹙,“昨晚不是商量好了,只要再坚持几天,从附近调来的粮食就会到岭南了的。” “属下不知道具体情况。” 卫昶的脸色顿时变的阴沉,江阮兮听到外面的情况,走出来到卫昶的面前,“二爷,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了解了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才能知道该怎么解决的。” “对,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我去不好吧?”江阮兮一愣。 “没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夫人,以后这种场面你也要见的,提前适应一下的。” 江阮兮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也跟着他去了。 168闹事 衙门。 他们还没有下马车,门口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每个人都很是激动的见喊着。 “李大人,现在粮食是不是都没有了,你这是要饿死我们全城的百姓吗?” “我们要粮食,我们要粮食。” “现在粮食比以前翻了十倍,你们衙门就不管管,是打死压死我们老百姓吗?我们现在连粮食都买不起了,就是你们衙门和那些商人合伙来,想压榨我们老百姓。” “.” 江阮兮眉头微蹙,现在的情况看着不是很好。 他们从侧门下马车后,早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小厮上前道,“于二爷,您来了,这边请。” 看到他身边的江阮兮后,愣了一下。 小厮虽然不知道于二爷的身份,可是却知道卫昶与他是表兄弟,所以于二爷能来,就代表着卫昶的意思。 只是他没有想到,跟着于二爷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子。 这位女子虽然是带着帷帽,看不清楚长相,却隐约能感受到她的风华气度。 小厮猜想是他刚成婚的夫人,但也没有多嘴。 把他们从专用门道进了衙门之后,李大人就迎了上来,“下官见过二爷和夫人。” “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卫昶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二爷有所不知,昨晚上本来已经与太子殿下商量好了,从附近的州郡里面调过来粮草,但是如今时间还没有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岭南城里面的一些百姓就知道这件事,如今闹腾着要粮食。 下官已经将衙门库存的粮食都调了过来,可是还是不够。如今也不知道这些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李大人简单把遇到的问题和卫昶说了。 说完,脸上满是严肃。 卫昶皱眉,“如此镇压或者放任不管也不是什么办法。” 李大人颔首,恭敬的说道,“二爷说的是,如今只要有粮食,这些百姓就不会再闹腾了。” “可问题是现在去哪里找粮食?” 的确,闹腾的根源是在于粮食,只要有粮食的话,的确是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 可江阮兮却有不同的意见,“二爷,如今看似根源好像是在粮食身上,可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 卫昶心思一动,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看向江阮兮,“按照夫人之见,应当如何?” “粮食的事情原本就是衙门私密的事情,可是这些百姓却知道了,又恰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爷难道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 经她这么一提醒,卫昶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了,目光扫过这些闹的人,最后停在了几个闹得最凶的人身上。 “官府这是在欺骗我们,他们就是将粮食藏了起来……” “衙门才不会管你我的死活,民以食为天,咱们饭都吃不起了,还在乎这么多做什么?” “……” 每一句话都精准无误的,在煽动百姓对衙门的仇恨情绪。 卫昶微微眯起眼睛,指着那几人道,“给我将带头的几人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有了卫昶坐镇,李大人的办事效率极其的高。 不一会就将人给抓来了。 “放开我,你们官府凭什么抓我?”中年男人异常的愤怒,看上去又十分的精明。 瞧着他倔强的扬起,卫昶微微皱眉,不一会便有官兵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见了二爷还不下跪,你是不是想死?” “你……你是谁,我要见李大人。” 卫昶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在这里,李大人说了没有用,我说了算。” “你……你是谁?” 他缩了缩脖子,这男人浑身冰冷,给人一种压迫感,特别是那双洞悉人心的双眼,好像自己心中的那些小秘密无所遁形一般。 “谁派你来的?” 卫昶的声音冰冷刺骨,让人心尖一颤。 男子见他答非所问,扬起脖子,“我再问你……啊……” 话字还没有说出来,男子就直接被一脚揣在地面,脸也被狠狠地踩在地面。 “二爷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废话?” 说罢,脸上的脚还转动了几下,男子才明白自己这是碰见了得罪不起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岭南的良民,我只是想要维护百姓的公道罢了……” “拖下去,双手剁了,若还不说实话,留着舌头也没有用,直接拔了吧。”话还没说完,卫昶就挥了挥手说道。 男子脸都白了,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子已经被人拖了下去。 不一会,卫昶就听见外面的惨叫声。 紧接着,侍卫就进来说道,“二爷,手还没有砍掉,那人就招了。” “是谁指使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卫昶的眼神就变了,侍卫毫不留情就剁掉他的一根手指。 “刚刚还说招,现在就成了哑巴,合着你是跟我玩呢?” “啊……” 惨叫的声音响彻后院,男人的面容直接痛苦到开始抽搐扭曲。 “我说,我说。”尽管已经疼到了极点,可男人却不敢耽误,赶紧招了,“是江家让我来的……” 江家? 不仅是卫昶,就连李大人此时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他们说只要我带头闹事,将粮食的事情闹大之后,就给我一千两银子。” 男人疼得已经哭了出来。 “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大人要怪就怪江家,不关小的的事情。” “拖下去,关起来。” 冰冷的语气,让男人彻底害怕了,大声叫喊道,“不……不要啊……” 只是可惜,此时的卫昶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江阮兮从里面出来,神色凝重,卫昶道,“夫人都听见了?” 江阮兮微微颔首,“夫君,你眼下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有仇报仇,江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按照律令办事。” “江家固然是惩罚,可岭南百姓的事情,夫君当如何解决?” 卫昶面沉如水,“只能先找李大人出去安抚百姓,等到三日之后,粮食到了之后,自然会将这一切平复。” “二爷,不好了……” 169你嫁给我,可有为难? 卫昶的话才落音,李大人就着急的进来。 两人还没有回神,李大人摸了摸额头隐隐的汗水声音还带着喘气道,“咱们从附近州郡运送来的粮食都被山贼给抢走了。” 卫昶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衙门的官差都是做什么吃的?区区山贼……” 说到这里,卫昶就意识到什么,改了口,“山贼?护送粮食可都是我从京都带来的禁卫军,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山贼接走粮食?” 李大人以为卫昶怀疑自己,的小腿已经开始发了,吓的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这……下官并不知道啊……” 江阮兮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这件事只怕是跟江家脱不了关系,如今已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李大人心中震惊到了极点,若不是山贼,是江家的话,江家怎么敢? “李大人,你先下去吧。”江阮兮吩咐道。 李大人求之不得,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好是太子殿下的人在,否则的话,他区区一个小官吏,还真的不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别说他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住,连他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夫人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卫昶喝了一大口茶后,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之前我便让人在南方囤积了粮食,二爷若是想要,我马上就能奉上来,权当是送给二爷。” 卫昶吃惊,“夫人这些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 “你我本是夫妻,夫君有难,我自然鼎力相助,只是……” 江阮兮顿了顿,“江家牵连在其中,我只希望夫君能够按照钦国律法,公事公办,绝不留情。” 卫昶深知江家与她的恩怨,连忙说道,“夫人帮我解决了难题,为夫人办事不外乎是我分内的事情。” 江阮兮放心了,笑着说道,“其实这些粮食,说起来应该也有二爷的一份。” 卫昶一脸不解,江阮兮道,“上次夫君为了报答我,特意赏赐了我万两黄金,那些黄金我都换成了粮食。” 所谓的因果循环,不外乎如此。 卫昶莞尔,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竟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这是我的信物,二爷派人去西街柳巷找一个叫做何奎的人,他见了信物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一定会将粮食送到你手中。” 江阮兮从衣襟拿出一个暗灰色的木牌递给卫昶。 “好。”卫昶接过木牌。 有了江阮兮手中的粮食,岭南的骚动很快就被镇压,不仅如此,就连粮食的价格也稳定下来。 卫昶松了一口气,可想到这一切都是江家做的,心里很是不悦。 食君禄不为君担忧,还要煽动百姓的情绪,他们江家胆子也太放肆了。 等到两人回去之后,无名道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一脸高深莫测的闭上双眼,掐指一算,面色也越来越凝重起来。 “二爷,大事不妙。” “嗯?”卫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夫人和二爷至今还没有圆房吧?”无名道人徐徐道。 江阮兮的脑海里想起昨晚上的事情,面色不由得发虚,卫昶皱眉,面色不改道,“是又如何?” “二爷,你的大限快到了,请尽快与夫人圆房。” 虽然是实话,可江阮兮听着却不由得脸一红,卫昶倒是神色如常,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他跟着进了房间,原本两人之间的气氛还行,可有了无名道人的话之后,两人平淡的气氛瞬间就变得诡异起来。 她是不排斥圆房的。 江阮兮抿了抿唇,率先进了房间。 雨水和红叶很识趣的去准备水。 “那个……” 等到两人都洗完了之后,江阮兮依旧低着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卫昶忍不住了,“我们不如拿点酒来?” 江阮兮紧张的手捏成了拳头,然后又松开,“好啊。” 酒壮怂人胆,江阮兮倒不是排斥圆房,可到底这件事难为情,她也主动不起来。 心里想着,喝点酒的话,那她没有意识,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卫昶也是这样想的,转头吩咐人拿酒来。 红叶在于家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便主动问了府邸的妈妈,但是却依旧没有找到。 最后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被于夫人知道了,她才道,“我小厨房里面有几坛子酒,送去给二爷那边。” “是,夫人。” 看着下人把酒拿走,于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亮。 酒摆在桌上,江阮兮跟卫昶相对而坐。 刚刚沐浴之后的两人,像是寻常夫妻一般穿着亵衣亵裤。 她姣好的面容,在烛光的衬托下,肤若凝脂。 卫昶的脑海里忽然之间就想到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时都看得痴了,脸微微的红了起来。 “二爷,我们一人喝一杯回答一个问题吧?”江阮兮看上去很镇定,可实际上捏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 “嗯,既然是要坦诚相见,你我今后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都说酒后吐真言,绝对不会隐瞒什么。 江阮兮瞧着满桌子的酒,对他的诚意并不曾怀疑。 “好。” 卫昶倒了两杯酒,一杯酒递给她,“喝吧。” 江阮兮一饮而尽,江阮兮总觉得这杯酒有点酸酸的味道,倒也不是很刺鼻。 莫非是果子酒? 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是于家珍藏的好酒。 南方的果子酒虽然味道不浓烈,可后劲却十足。 “我想要问的话,二爷可是想好了,以后是真的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一起面对着未来的风风雨雨。” 说完,江阮兮脸红的直接再喝了一杯。 这话让卫昶酥到骨头里面去了,嘴角怎么也压不不住,“嗯。那你嫁给我,可有为难?” “没有。” 要是刚逃出京都的时候被问这样的问题,江阮兮可能会回答为难。 但是经过那么久的相处,她觉得卫昶和林宁锟不一样,其实嫁给他,也不一定是坏事。 170她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他们的命格相互有着联系,这么多年在京都,也没有听说卫昶有传出什么男女之间的绯闻。 江阮兮带着几分醉意,可此时的脑子却无比的清晰,“二爷救我于水火之中,又处处为我安排,甚至是为了的将来,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强迫我,这份恩情,我自然是记在心底。” 重生之后,她并非是心冷无情之人,相反她更加明白,谁才是真心对你好。 他不为钱财,也不为名利,唯独对他最要紧的命都能舍弃,也只想成全自己。 上辈子她掏心掏肺对林宁锟,可换来的却是背叛跟厌恶。 可这辈子,卫昶对她先付出,让她有了安全感,她才能再次真心对一个人好。 不过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像是之前那般毫无保留。 “可我觉得只是记在心底还不够。” 还不够? 江阮兮不解,仰起头的瞬间发现卫昶早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炙热的眼神,好像是被酒给渲染了一层热度,直接就朝着江阮兮迎面扑来。 灼热的温度好像是烧伤了她的肌肤,江阮兮心尖一颤,娇羞的低下头。 卫昶喉结翻动,一把捉住她的手。 江阮兮却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可卫昶却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兮兮,能娶到你,我很开心。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话,当初我就不会让你嫁入林家。” 江阮兮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不等她问明白,卫昶的头就来到了面前。 她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门外的月亮都羞红了脸的进入云层中去。 ** 于夫人的屋子里面,无名道人看着原本暗淡无光的星格,慢慢变的明亮,一脸喜悦的对着于夫人笑道,“夫人,二爷的终于星宿亮了,他能活下去了。” “可是命格已经改变?七煞孤独命已经破了?” 闻言,于夫人激动的碰洒掉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散落在桌子上,但她并不在意,站起来一脸焦急的来到他的面前。 “夫人你稍等一下,容老道算一下。” 无名道人闭上双眸,几秒后睁开,眉头微蹙。 “夫人,现在只是有点改变,还没有完全的改变。” 于夫人的脸顿时胯了下来,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 无名道人不忍心,安慰道,“夫人,你也别伤心了,起码现在事情有朝好的一方面发展,我们应该高兴才好,不是吗?” 他的话,让于夫人脸上的失望消退了一点。 “你说的对,现在起码是变好一点了,也有了希望了。” 想起什么,于夫人脸上变的严肃起来,“你原来说改变人的命格,是逆天的行为,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那他们如今也算是逆天改命,会不会有事?” 无名道人面色凝重,“的确是会。” 于夫人闭上眼,“有什么报应就冲着我来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无名道人震惊,“夫人,万万不可呀……”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昶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寄托,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我虽然不能亲眼看见那贱人去死,可我哪怕死了,也不会让她如愿。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承受这一份报应也是应该的。” 见她是心意已决,无名道人也没有办法,“夫人既然心意已决,那便照着办。” 于夫人痛苦的闭上眼,“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愿的,还请道长别告诉昶儿。” “可是夫人,二爷马上就要回京都了,万一你在这段时间遭遇不测……” “将死之人,又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大事?”于夫人道,“只有这样,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无名道人见她心意已决,自然是不会再劝阻。 此时,京都方向,皇城上面。 巨大的月亮下面,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眼看着江阮兮的星宿变得黯淡,接着就消失在天际。 男子眉头紧锁,不一会却看见东方原本黯淡的一颗星星,瞬间就亮了起来,那气势大得吓人,哪怕是挂在紫微星跟前,也丝毫不逊色。 “大人,怎么会这样?” 轮椅跟前的小孩童惊讶的问道。 “难道是江姑娘已经去世?” “非也,她并非是去世,不过是星宿被人隐藏罢了。” “那……” “她以为藏起来就找不到她了吗?”黑衣男子嘴角微微扬起,“不能继续吸食她的好运,该着急的不是我们,瞧着吧,她迟早会回来的。” 逆天改命? 男子瞧着自己的不能站起来的双腿,眸光中划过一抹冷意,“她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天边的乌云聚集起来,掩盖的星星,遮住了月亮。 不一会,岭南方向就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骤雨初歇,院子的芭蕉树被风雨吹打,看上去焉不拉几的。 院子里面的花朵也被肆意的摧残,只有小草看上去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这一晚,江阮兮不知道被折腾了多少次,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酸软得不行。 雨水跟小玉听着里面的动静,赶紧进来伺候。 瞧着她身上的痕迹,两人都面红耳赤,直接低下了头。 小玉有些心疼,心底想的是,二爷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却没有想到是这么孟浪之人。 “二爷呢?”江阮兮忽视掉两人的眼光问道。 “去衙门了,大雨从昨晚上下到现在,干旱的事情缓解了,李大人早早就来府邸将二爷叫了过去。” 江阮兮知道,这场大雨会持续好几日,看来冬耕的事情有望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洗漱完毕之后,嬷嬷将屋子里面的狼藉收拾,看着昨晚上的喝光的酒坛子,她微微皱眉,“夫人,我瞧着这好像是老夫人泡的柠檬水,不像是酒水。” 卫昶刚刚走到门口,恰好就听到这句话。 两人的愣了一下,视线交汇的时候,江阮兮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不是酒,那就是昨晚上他们两人都没有喝酒? 也没有醉酒? 江阮兮想到昨晚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脸红的像是西红柿一般。 171母亲一定会责怪我的 而卫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也十分的古怪。 但是作为太子,他见惯了大风大浪,表面也宠辱不惊。 可内心实际跟江阮兮的内心差不多,现在真的是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内心只觉得。 江阮兮:震惊,跟难以置信。 卫昶:荒唐,和不敢相信。 场面尴尬的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而嬷嬷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是秋末,要进入冬天了,即使是柠檬水,但也是凉水,还是少喝一点为好.” 江阮兮只觉得耳朵嗡嗡响,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嬷嬷,你先出去吧。” 突然听到卫昶的声音,江阮兮抬头,但想到昨晚的事情,脸更加的红了,目光快速的移开,左右的瞟着,就是不在卫昶身上。 卫昶本来是觉得有点尴尬,但是看到江阮兮这反应,顿时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间飘过。 嘴角忍不住的勾起唇。 等嬷嬷走后,卫昶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看着她的耳朵红的要充血,卫昶好像上手摸摸,但是知道要是他这样做的话,江阮兮一点会发毛,还是忍住没有动手。 笑着问道,“夫人,现在可吃早饭了。” 江阮兮小声的回答,“还没有。” 说到吃饭,江阮兮想起什么,突然的站起来,吓了卫昶一跳,“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还没有给母亲请安。” 看了一眼外面,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大步的往门口走,“母亲一定会责怪我的。” 卫昶笑着拉着她的手,“不用去了。母亲前两天不是说了,不用去请安了吗?” 江阮兮才想起这件事,顿时停住了脚步。 她是累昏了,忘记了这件事。 卫昶站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拉她到座位上。 “母亲一向是喜欢安静,她既然这样说了,你以后就不用去了。等岭南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要回京都去了。”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那么快,但是想到什么,眉头紧蹙,“二爷,我现在的身份,如何回去。” 说完,气氛变的有点凝重。 回到京都,卫昶便是太子殿下,再也不是什么于二爷。 那她呢? 林家祖母是已死的身份,要是她以江阮兮的身份回去,那在京都做的假死的一切,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难道她以江阮兮的身份去当太子妃? 这更加的不可能。 “这件事夫人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的新身份,不会是委屈到你的。” 江阮兮对于卫昶是相信的,心中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新的身份回到京都,她就要找江家报仇了,江阮兮心中满是狠厉。 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一件大事办好了,江阮兮道,“二爷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去让人把饭拿上来。” “好。” 红叶很快就将饭菜端上来。 屋中的两人惬意的吃着饭,望着外面的雨,江阮兮便想起昨天的事情,“二爷,岭南的灾情可解决了?” 说起这件事,卫昶放下碗筷。 “闹事的百姓已经散了,粮价也慢慢的回缓不少,我相信不用多久,就会变回正常。要不是你的那批粮食,现在岭南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要感谢你的。” “二爷言重了,粮食在我的手上,不过是增加我的财富,我的钱已经够用了,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可对岭南的百姓而言,却可以救命。岭南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故乡,我的爹娘也在岭南。我就算是能忍心看见百姓受苦,可也不愿见他们被牵连在其中。 可我身份有限,即便是有那些粮食,却也无法安排。那些粮食交给你,百姓才能真正的受益,我爹娘也能幸免于难。说到底,与其说是我帮了你,不如说是你帮我更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卫昶知道她说的是她的养父母。 心中也对江阮兮很是感激。 要知道,岭南气候适宜,一年可以种三季的水稻,是钦朝的粮仓之一,要是出了事情,就是动摇了国家的根基。 “你想见你爹娘吗?” 江阮兮神色激动,可转念一想,还是摇摇头,“罢了,他们知道越多,对他们越不利。” 她来了岭南这么久,不是没有想过看他们。 可是江家太凶残了,她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马脚,江家的人就会找到自己。 若是回去见他们的事情被江家的人发现,那后果将是万劫不复。 卫昶知道她心中的顾虑,也没有说什么。 “那让人准备明日回门的事情吧?” 江阮兮颔首,她差点就忘记了,她如今还是钟家的女儿,凭着这个身份,钟家是怎么也要回去的。 两人继续吃着饭,江阮兮的心底始终是不踏实,“二爷,你打算怎么处置江家?” “江家阻扰灾情,差点导致岭南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劫匪的事情我已经在查了,若是确定是江家干的这件事,江家自然不能逃脱责任。” “殿下觉得若是回到京都,陛下直接发难江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卫昶皱眉,江家功高盖主,虽然当初江长军被赐死了,可是剩下的江家人,陛下就算是要发难,估计也是不痛不痒。 江阮兮也想到了这层,淡淡道,“二爷要是想对付江家人,江霖磊决定是不能回京,他要是回京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卫昶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思索了几秒后,幽幽道,“你说得对,岭南山高皇帝远,就算是出现什么意外也很正常。” 江阮兮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爷,我怎么也算是江家人,我想去看看江霖磊。” 卫昶定定的看了她,半响开口道,“我去安排。” 吃了早饭,卫昶还要处理灾情的事情,便跟着李大人去了衙门。 江阮兮穿着斗篷,冒着雨到了衙门牢房。 幽暗的地牢里面,穿着月白色长袍的江霖磊正蹲在地面,目光呆滞,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 昔日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天骄之子,如今沦为阶下囚,十分狼狈。 172江阮兮,你是不是疯了? “四哥别来无恙啊。” 优雅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让江霖磊瞬间就站了起来,直接扑向眼前的人。 “江阮兮,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钟家那姑娘就是你。”江霖磊一脸激动道。 只是可惜,人还没有扑到江阮兮的跟前,便被铁牢门给挡住,伸出去的手别说掐江阮兮的脖子,就连她的头发丝都没有碰见。 “知道又如何?”江阮兮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狂的人,心中十分得意,“四哥现在可是阶下囚,说话最好别那么嚣张,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呸。” 江霖磊直接一口口水吐了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江家不受宠不要的女儿罢了,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最好是让林家的人将我放出去,否则的话,我会杀了你。” “四哥看来还真的是天真,我能来这里,你以为你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吗?” 江霖磊大惊,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江阮兮,“你……你要做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晓我的秘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不一会,江阮兮身后就多了一个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江阮兮就道,“何奎,倒油。” “是,夫人。” 何奎面无表情,直接就提着油桶浇在牢房门口。 刺鼻的气味传来,江霖磊才真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一直都看不起的妹妹,是真的有本事杀了自己。 他这才害怕了,“江阮兮,你是不是疯了?” 江阮兮笑了笑,“比起江家做的那点发疯的事情,我这个算什么?” 江霖磊面色铁青,可江阮兮却根本就不放在眼底。 “说起来,你还真的蠢的无可救药。江家让你来岭南,可你却为了江家的生意不顾岭南的老百姓,让他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除了哄抬粮食价格之外,你还让江家的人抢了太子殿下的粮食。你说这些事情若是被陛下跟江家知道,他们当会如何?” 江霖磊眸中已经带着恨意,“江阮兮,我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是陛下和江家才有资格处理,你凭什么?” “凭什么?” 江阮兮只觉得好笑,伴随着油倒出来的声音,她的心情无比的愉悦起来。 “四哥,按照江家如今的权势,你就算是做了这么多错事,可我知道陛下就算是惩罚你,可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吧?江家就算是舍弃你,也不会要了你的命。所以,这才是你肆无忌惮的原因吧?” “江阮兮,你知道就应该明白,江家有这个实力保全我,我劝你最好住手,我死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江霖磊挺直脊背道。 都面临着要死的地步了,竟然还敢这么嚣张,口出狂言。 江阮兮不怒反笑,“那四哥还是担心你有没有命,回到京都告诉他们这件事吧。” “夫人,油已经倒好了,这是火折子。”何奎面无表情的站在江阮兮的身后,恭敬的说道。 江阮兮接过火折子,昏暗的牢房里面,即便是白天也不见阳光。 星星点点的火源拿在手中,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给她温柔端庄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诡异。 江霖磊总算是意识到不对劲了,也彻底的害怕了。 可及即便是如此,高傲的他早已经习惯了对江阮兮的鄙夷,如今要他求饶,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江阮兮,你这个贱人,你敢动我试试看。” “轰……” 话音刚刚落下来,江阮兮手中的火折子顿时就掉落在地面,大火沿着油漆,瞬间就开始蔓延起来。 江霖磊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着江阮兮得意又带着挑衅的脸,隐忍的脸此时再也绷不住了。 “江阮兮,我杀了你。” 他奋力的朝着上面扑过去,可惜却被眼前的大火给阻拦。 火蛇也瞬间蔓延开来,灼热的温度让他只能后退。 “四哥还记得当初,我回到勇毅侯府住在柴房的事情吗?” 哪怕是江霖磊已经逼迫到了角落,可江阮兮也丝毫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当初回江家,我被安排在柴房,可是那晚上,柴房却失火了。” 江霖磊皱眉,“江阮兮,你本来就是该死之人,你本来就应该死在外面,不应该回到江家,我只是替江家收拾残局罢了。” “看吧,那晚上放火的人果然是你。”江阮兮嘴角微微扬起,“所有伤害过的人,都得死。 “疯子,你这个疯子。” 江霖磊一开始还顾忌自己的自尊心,可等到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睛,呼吸困难的时候。 可怜的自尊心也开始破碎,江霖磊忍着不适的感觉,“江阮兮,放我出去。” “四哥若是能够告诉我,江家到底是谁想要换我的命,当初江家抛弃我,是不是跟我的命格有关系,我可以饶你不死。” 咳咳咳…… 江霖磊咳嗽了几声,看着江阮兮那张带着期盼的脸,他顿时就笑了起来。 “江阮兮,你想知道吗?” 还不等江阮兮说话,江霖磊忽然之间就笑了起来,“可惜,你永远也别想从我嘴巴里面知道,我哪怕是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江阮兮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脸上也变得阴沉无比。 没想到江家一个个,都不能撬开他们的嘴。 她像是魔鬼一般,一步一步的上前,声音像是碎着冰似的。 “无所谓,既然四哥这么执着的话,那我不介意杀光江家所有的人,反正都是江家的人想要换我好命,只要他们都死光了,就没有人换我的命了。” “你现在说了的话,或许还能让江家的人死少一点,可若是不说的话,今后江家的每一个人死了,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轻飘飘的话,却在大火当中犹如是长剑一般,刺中了江霖磊的心。 “江阮兮,你敢。”江霖磊意识到现在的江阮兮,不是以前那个了的。 心中也害怕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上次是二哥,这次是四哥。”江阮兮幽幽道。 173你进去做什么? 灼热的火也挡不住江阮兮眼底的冷意,“接下来就会是江家的每一个人。” 江霖磊彻底害怕了,疯狂的咒骂,“江阮兮,你这个疯子,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怎么敢?” “换我好命的时候,我就是外人,如今要杀你们的时候,我就是亲人?”江阮兮眸中的冷意更深,“四哥的嘴巴既然这么硬,那就去下面跟二哥团聚吧。” “何奎,继续倒油,将这件牢房烧全部烧成灰。” “是,夫人。” “江阮兮,你这个贱人,你伤害至亲,你不得好死,江家不会放过你的。” 江阮兮出了牢房,还断断续续的听着江霖磊的那些咒骂,零零碎碎的,此起彼伏,不一会又渐渐的消失。 江阮兮站在门口,望着天空,神色缱绻。 “夫人,烧完了,江霖磊的尸首已经烧焦。” 何奎的声音将江阮兮的思绪拉回,她微微颔首。 “牢房意外着火,相信李大人会好好处理这件事。这段时间你就别出现在岭南了,回去看你妹妹吧。” “是,夫人。” 不再是平静的语调,言语之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衙门的牢房虽然是着火了,可在岭南却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百姓关系着冬耕的事情,倒是直接将牢房着火的事情给掩盖过去。 可李大人却担忧了。 死了的人可是江霖磊,,他要怎么跟朝廷,跟勇毅侯府交代? 于是,李大人只能向太子殿下求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夫人去牢房的时候就着火了。万幸的是于夫人没事,可江大人却被烧死了,这件事下官还不知道怎么跟朝廷上报。” 卫昶扫了他一眼,“既然是意外,那就如实禀告。” “那万一江家追查这件事……” 卫昶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李大人,朝廷都下了定论的事情,江家就算是再有意见,莫非还能跟朝廷对抗不成?” 李大人好像明白了卫昶的意思,笑着道,“下官明白了,这就去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办。” 心底可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有了卫昶在这里兜底,江家那边也就好交代了。 江霖磊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皇帝惋惜,却又十分震怒。 虽然江霖磊阻拦了岭南的灾情,皇帝看在江家的面子上,加上人已经意外死了,只是当作江家的面发作了一顿。 “看看都是江家干的好事情!”皇帝将奏章仍在江瑞跟前。 江瑞捡起来,看了一眼,随机便跪了下来,“启禀陛下,江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四弟一时糊涂,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如今他意外死了,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皇帝怒气不灭,江瑞跪着不起来。 良久,外面的太监高昂的声音传来,“皇上,国师大人送信来了。” 皇帝眼神微眯,太监已经将信件递给了他。 皇帝在打开之后,面色就微微绷紧。 “既然是江霖磊咎由自取,如今他已经死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至于他的尸体,江家想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虽然不知道大哥在信件中写了什么,可如今能够让陛下不追究这件事,那就是好事情。 “谢陛下隆恩。”江瑞磕了个头,之后便出了皇宫。 “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四弟去世,我去岭南将他的尸首带回来。” “是。” ** 江阮兮杀了江霖磊,回到于家,晚上睡觉的时候,犹豫半天还是跟卫昶坦白。 “我这么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卫昶道,“夫人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情,明明是帮了我,何来麻烦一说?” “可若是江家到时候将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你岂不是很被动? “虽然忌惮江家,可是却并不害怕。要是真的畏惧江家,我这个太子殿下当着岂不是窝囊?” 江阮兮顿时就放心了。 卫昶却说起了京都的事情,“陛下已经知晓这件事,江瑞会来给他收尸。” 江阮兮的脸色变了变,若是江瑞来岭南的话,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就会被发现? “你不用担心,等到明日回门之后,我们就启程回京,到时候我未必能够跟他碰上面。”卫昶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 不过,瞧着床边明明灭灭的灯火,卫昶却并不再想说这些事情。 “不过兮兮,你别说这些话了。” 江阮兮还在想万一要是跟江瑞碰上面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卫昶的变化。 卫昶却已经吹灭了蜡烛,“你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吧。” 江阮兮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时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但是看到他眼中流泻的意思后,脸轰的红了起来。 有些事就像是上瘾的毒药。 若是没有沾染上倒也罢了,可一旦沾染上,就根本戒不掉。 虽然早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却依旧乐此不彼。 随着夜越来越深,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中。 等到江阮兮第二日清醒过来,只是稍微动一下,浑身就疼的不行。 但是她习惯早起,哪怕是浑身不舒服,也坚持着起来。 可刚刚起身,就惊动了一旁的卫昶。 之后又被折磨了不知道多久。 而雨水听着里面的动静想进去伺候,但是却被红叶给拦住,“你进去做什么?” “红叶姐,夫人醒了,我们赶紧进去伺候。” 红叶面色带着几分不自然,“你这丫头,难道不知道爷跟夫人正在办事吗?” 不一会,雨水就听着里面断断续续,却又十分羞人的声音,顷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面色也不怎么自然,心底想的是…… 之前二爷都是清心寡欲的,后宅连个妾侍都没有,如今娶了夫人,倒是对这件事上头。 不过想想也是,二爷之前说了好几门亲事,可新婚夫人都活不过新婚夜。 莫不是这么多年了,二爷都憋坏了? 正在雨水跟红叶在心底肺腑的时候,里面的声音也渐渐消停。 不一会,便传来叫水的声音。 厨房的烧火丫头欲哭无泪,这活简直是没法干了。 没日没夜的烧水,还让人活不活了? 等到两人折腾完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174良心算是什么东西?妹妹你有吗? 瞧着红叶跟雨水面无表情的脸,江阮兮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吗?”好在卫昶的脸皮比较厚,穿好衣服过来问道。 “嗯。” “那就走吧。” ** 三朝回门。 钟家门口,钟欣桐瞧着江阮兮那娇嫩快要掐出水的脸蛋跟如今的打扮,眸子里面喷出的火,简直是恨不得将她就地烧成窟窿。 不是说二爷克妻的吗? 她怎么新婚夜没有死? 如今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看起来日子过得还很不错。 瞧瞧那手指上的翡翠玛瑙…… 再看看那头上的发钗,还有穿的衣服。 全部都是她见都没有见过的泼天富贵。 而这一切,原本就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她江阮兮凭什么? “回来了。”钟鼎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温柔的说道,“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钟欣桐越看,眼眶越是发红,根本就挪不动脚步,还是钟鼎意识到不对劲,咳嗽了一声提醒,“欣桐,还不招呼你姐姐跟姐夫进去。” 钟欣桐心底不情愿,可也没有忘记早上起来,钟鼎对她的交代。 她不乐意道,“姐姐,姐夫里面请。”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江阮兮念在钟家给了自己避风港,自然是不会跟她计较。 “妹妹客气,几日不见,倒是懂事了许多。” 卫昶微微皱眉,钟鼎老爷趁着气氛很好,赶紧说道,“这雨怕是要下大了,咱们还是早些进去吧。” 几人这才进了屋子。 江阮兮一直都跟卫昶在一起,但是钟鼎好像有话要跟他说,便对她说道,“灵儿,你祖母几日不见你了,应该很想你,不如你跟欣桐去你祖母屋子好好说会话? “好呀。”江阮兮倒是没有拒绝,浅笑嫣嫣,“那就劳烦妹妹跟我一起去了。” 钟欣桐虽然不情愿,却也站了起来。 等到人都出去之后,钟鼎才道,“于二爷,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卫昶瞧着钟鼎的笑容,只是微微垂眸,银色面具下面,是不可察觉的一丝冷意。 “这段时间,夫人住在我家府邸,的确是给我家带来不便,可我也是尽心尽力照顾,心底便想着,能够为二爷办事,是我钟家的荣幸。” 的确,自从江阮兮来了他家之后,他家中虽然不和睦,经常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争吵,可他最近在官场如鱼得水,他知道大家都是看在江阮兮的面子上。 如今他帮了于二爷这么大的忙,平日都是星星点点的回报,他不屑一顾。 他只想要一个实际的好处。 卫昶如何不明白? 他眸光暗闪,“钟家的确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也的确是应该感谢钟大人,只是不知道钟大人想要我怎么报答。” 钟鼎心中大喜,连忙说道,“二爷有所不知,我在岭南战战兢兢这么多年了,这官位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动过。” 原来是求官职。 卫昶眸子清冷,并不说话,一时之间,钟鼎却是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良久,在沉重的压迫下,钟鼎又道,“若是让二爷为难的话,这件事就当我没有……” “可以。” 钟鼎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卫昶就开口道,“钟大人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官位的确是该升一升了。” 钟鼎大喜,他刚刚还担心自己这般挟恩图报会不会引起于二爷的反感,所以说完之后他还有一点后悔。 如今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钟鼎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明日我便要跟夫人回京都,钟大人知道后面该怎么办吧?”钟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卫昶的语气便冷了下来,“去了京都之后,夫人娘家的事情,我不希望被人提起。” 钟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起来。 他的心底很清楚,于二爷这是在警告他,这一次升官之后,江阮兮就跟钟家没有任何关系。 “二爷放心,钟家知道该怎么做。” 卫昶这才满意,钟鼎脊背已经开始冒冷汗。 看来于家并不想跟钟家有什么牵扯,他想仗着于夫人父亲的身份继续捞好处的事情,只怕是不可能了。 钟鼎是个人精,也明白不宜再继续这么话题,很快就说上了别的事情。 不过卫昶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只是时不时的回应两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倒也凑合。 至于江阮兮,出去之后,钟欣桐就变了脸。 “姐姐如今得了这么好的婚事,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钟家花园的回廊上,钟欣桐语气不善,江阮兮却微微皱眉,“妹妹这是什么话?” “哼,你少给装蒜,你明明知道于家最先钟家提亲的对象是我,不过是你回来才将一切夺走的,如今你得了好处,该不会不知道知恩图报吧?” 此时的钟欣桐趾高气昂,浑然都没有将旁人放在眼底。 江阮兮却不由得好笑,虽然钟欣桐不知道自己并非是她的亲姐姐,也不知道于家一开始提亲的对象就是自己,可她如此傲慢,她却不由得为死去的钟大小姐可怜。 “那妹妹是怎么想的?” “这样吧,于家给你的聘礼你直接抬过来,如何?”钟欣桐道,“反正你今后也是于夫人,于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我相信姐姐也不会这么小气,连这么一点东西都不愿意给我吧?” 这么一点东西? 一旁的雨水跟红叶听了之后,嘴角抽搐。 于家送来的聘礼就算是娶公主都够了,钟欣桐竟然觉得只是一点点东西? 而且,这钟欣桐也一点都不懂事,要什么不行,非要要人家的聘礼。 “妹妹还真的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很小气的人,聘礼这件事我是不会给妹妹的。”江阮兮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钟欣桐面色十分难堪,“钟灵,你这是知恩不报,你没有良心。” “良心算是什么东西?妹妹你有吗?” “钟灵,你如今高嫁了,得了好处你就忘了娘家人对吧?”钟欣桐气得差点炸了,“你就算是出嫁了,可也是钟家的女儿,孝敬钟家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175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要? “按照妹妹的意思,你现在问我要于家聘礼,是钟鼎让你来问的?”江阮兮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正好,今日我来了,我就去问问。” “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钟欣桐狠狠地跺脚,“我去告诉祖母去,一会有你好受的。” 雨水道,“夫人,还要去见钟老夫人吗?” “当然。”江阮兮瞧着雨打了的芭蕉叶,“我既然用了钟姑娘的身份,就得为她多做一点事情。” 这段时间,江阮兮差不多知道了钟家所有的事情。 钟鼎当初还是秀才的时候,就喜欢去风流场所,认识了钟灵的母亲。 两人情投意合,钟灵母亲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钟鼎。 谁知道,钟老夫人看不起这个风月场所的女人,非要钟鼎休了她,娶自己娘家的侄女。 本以为钟鼎也是喜欢钟灵的母亲的,可是谁曾想到,等到钟灵的母亲将所有的嫁妆,都拿出来后,钟鼎就对她爱答不理了。 钟家靠着她的嫁妆打点关系,钟鼎混了个小官吏。 可钟家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反而还十分厌恶她。 一边嫌弃她的身份,却又一边惦记着人家的嫁妆。 做尽了坏事,却还要占便宜,就像是和她在林家一般。 她与钟灵的母亲何其的相似。 “祖母,钟灵欺负我。” 江阮兮正在回忆这件事,就听见里面传来钟欣桐的声音。 雨水气愤道,“夫人,欣桐小姐在告你的状。” 江阮兮浑然不在意,“无碍,咱们先进去。” 等到她进了屋子,钟老夫人坐在最上方,钟欣桐得意又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她。 “见过老夫人。”江阮兮行了个礼。 可是钟老夫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也不叫她起来。 江阮兮也不管,直接就坐在一旁。 “到底是乡下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祖母都没有叫你起来,你起来做什么?”钟欣桐像是抓住了她的错误一般,气势也高昂了几分,“还不赶紧跪下来给祖母认错?” 钟老夫人也道,“是呀,怎么说我也是你祖母,你就是这样的规矩?” “规矩?”江阮兮嗤笑道,“嘲笑我是乡下来的,老夫人难道当初就不是从乡下来的?” 钟老夫人跟钟欣桐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昔日的小白兔,忽然之间也要咬人了。 “放肆,钟灵,你这个有娘生,没有娘养的贱人,你怎么跟祖母说话的?还不给祖母认错?” 江阮兮面色一沉,“我没有错,凭什么认错?” “你都这么顶撞祖母了,怎么就没有错了?” “顶撞祖母就是错,那顶撞诰命夫人就不是错了?” 钟欣桐跟钟老夫人再次愣住,明显是没有想到江阮兮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是雨水解释道,“我们二爷可是朝廷二品官员,圣上曾经有过旨意,于家若是娶妻,夫人当自动封为诰命夫人。如今我们夫人可是二品诰命夫人,若不是顾虑这这是夫人的娘家,按照道理,你们见了夫人,都得向夫人行礼才是。” “胡,胡说,你明明是钟家的闺女,哪里有长辈跟晚辈行礼的?”很显然,钟老夫人并不相信。 雨水又道,“什么你们钟家的闺女,出嫁从夫,我们夫人如今已经嫁人,自然是先是于家媳妇,再是钟家女。” “罢了,到底是乡下来的,不懂的规矩。”江阮兮丝毫不掩饰言语中的尖酸刻薄,"不过念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不计较。" 钟老夫人跟钟欣桐在钟家还没有被这么轻视过,越发的生气。 他们的确是不懂得这些,就像是现在也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到底是不敢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江阮兮拨了拨茶杯盖,“至于刚刚妹妹说想要我聘礼的事情,我虽然是于家的媳妇,可也不能事事都做主,不如我一会问问二爷的意思?” 问了的话,那不就是将这些事情都给搬到台面上来了? 钟老夫人虽然是脸皮厚,可也没有厚到可以接受到这种程度。 钟欣桐更是涨红了脸,若是这么闹腾,被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那她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她还没有说亲事,这一闹腾,还有好人家上门说亲? “这还是算了,欣桐就是年纪小,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钟欣桐能够想到,钟老夫人自然也能想到。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放下茶杯,“这样啊,我记得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留下了许多嫁妆吧。” 闻言,钟老夫人面色发紧。 钟欣桐一脸警惕,“你想做什么?” “妹妹别紧张,只是我娘应该给我留了不少的嫁妆,老夫人不如今日就将我娘的那些嫁妆,送到我府邸上去的?” “凭什么?你娘嫁给钟家,自然就是钟家的人,那些嫁妆自然是钟家的,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要?”钟欣桐率先开口。 钟欣桐的心底很清楚,当初钟灵的母亲留下的嫁妆很多,多到即便是到了现在,钟家的日子之所以会过得这么好,那都是因为那些嫁妆的缘故。 若是那些嫁妆被拿走的话,那他们钟家还要怎么过日子? “我亲生的女儿不能拿,妹妹的意思,你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就可以享受?”江阮兮冷着脸,“不如我将这件事说出去,让大伙评评理,如何?” “你……”钟欣桐气的抬起手指着她,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钟老夫人见气氛不对劲,赶紧说道,“这件事好商量,今日你回门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不适合说这些事情。再说,不是还有你父亲,这件事就算是要说,也得和你父亲商量不是?” 即使钟老夫人搬出钟鼎,以为能镇压江阮兮,而江阮兮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拿出茶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后,幽幽道,“老夫人说的对,我刚才也就是和你开过玩笑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她并不是钟灵,钟家的嫁妆虽然被吞了,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讨回来。 176给我将这人乱棍打死 再说了,钟鼎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也不可能会同意。 可即便是拿不回来,但是能够恶心一下对方,不是也可以吗? 钟老夫人跟钟欣桐仿佛像是被人给扇了耳光,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但是不敢吭声。 就是心底都有一个疑惑,这还是那个从乡下回来的钟灵吗? 手段竟然这般厉害,钟老夫人仔细看江阮兮,她明明是带着笑意,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让她心里忍不住的打颤抖。 最后还是前院来了的话,才打破这一份尴尬。 “老夫人,老爷问你是不是该开饭了?” 钟老夫人这才回神,客气的说道,“是呀,这时间都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出去之后,卫昶就来到江阮兮身边,轻声询问道,“没事吧?” 钟老夫人面色顿时就不好了,江阮兮却是摇摇头,“没事,不过是与老夫人说了几句家常话。” 钟鼎来了兴致,“哦,什么家常话?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说起了母亲的嫁妆。” 江阮兮只是轻柔的说了一声,钟鼎面色就变了变,责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他这一辈子就忌讳旁人说自己吃软饭,与江阮兮说这些事情,岂不是在揭自己的老底?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先吃饭吧。”钟鼎不好发火,只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一顿饭,钟家的人吃得并不高兴,倒是江阮兮胃口不错,卫昶还时不时的给她夹菜。 瞧着他这般宠爱江阮兮,钟鼎的心底有些恍惚,这一刻他的心底就在幻想,若是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 钟欣桐的心底则是越发的不是滋味,这一切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都是因为钟灵的出现,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心中越想越嫉妒。 吃了午饭,卫昶就想要跟江阮兮回去。 明日启程回京都的时候已经提上了行程,但是钟欣桐却道,“姐姐不如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明日你便要去京都了,我还有好多话要给你说说。” 她一副姊妹情深的样子,倒是叫江阮兮不好拒绝。 “是呀,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你就跟欣桐好好说会话,不如吃了晚饭再走?” 钟鼎的话却是让江阮兮微微皱眉,虽然她并不喜欢钟家,可因为钟灵这个身份,她于情于理都得给钟鼎几分薄面,但若是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一个时辰吧,下午我们回府还有别的事情。”一旁的卫昶看出来她的为难,替她说道。 钟鼎是个人精,已经将人给留了下来,他已经很高兴了,自然是不会反驳。 “好好好,就这么办。” 江阮兮心中感动,朝着卫昶投过去感激的目光。 卫昶只是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钟欣桐看见这一幕,眸子几乎是要喷出火来。 她蜷在袖子里面的手微微捏紧。 但是很快,她又松开。 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她们还能不能这么恩爱。 江阮兮跟着钟欣桐去了屋子,钟欣桐客客气气的,“姐姐明日就要去京都享受荣华富贵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有东西要送给姐姐。” 她装模作样的在周围找了一圈,就故作惊讶的抬起头,“哎呀,我刚刚还说拿来呢,可能是我忘记了,不如姐姐在这里等一会,我这就去拿。” “好啊。” 等到钟欣桐出去之后,江阮兮的脸才垮了下来。 这么拙劣的演技,低劣的手段,在江阮兮的跟前,真的是不够看。 “什么地方有问题?” 雨水道,“是熏香,会迷晕夫,而且还有催情的药。不过夫人放心,进来的时候奴婢就已经注意到了,奴婢已经换了。” 江阮兮勾了勾唇,“只是迷晕这么简单?” 雨水低沉片刻,这才说道,“奴婢刚刚瞧着钟家后院进来一个男子,刚刚还在房间外面观望。” 陌生男子,还在外面观望? 江阮兮又不是傻子,只是稍微想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我又不是真正的钟灵,自然是无福消受她送来的礼,不如这样吧,你就让她自己享受好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好啦,不好啦……” 半盏茶的功夫,钟鼎跟卫昶正坐在书房说话,结果就听见自己家的仆人喊喊叫叫的。 卫昶微微皱眉,钟鼎面色却不怎么好,放下茶杯,“叫什么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仆人被他的威严给吓到,支支吾吾不敢啃声。 钟鼎知道他是害怕卫昶,可如今事情已经被他知晓,再要隐瞒只怕是也不可能。 “有什么话,直接说。” 仆人这才道,“老爷,大小姐房间里面,抓到一个陌生的男子。” 钟鼎脊背一凉,“你胡说什么?” “奴才说的是真的,刚刚大小姐的房间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路过的丫头跟婆子都听见了,如今老夫人都过去。” 钟鼎心底咯噔一下,若是江阮兮在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自己升官加职的事情还有用吗? 此时他已经十分后悔了,早知道中午卫昶要走的时候,他就不该拦着。 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他该怎么跟卫昶交代? 卫昶放下茶杯,“钟大人,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如我们去看看?” 钟鼎就算是想要阻止,但是能行吗? 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好。” 不一会,几人就到了钟灵的房间。 还没有进去,卫昶就眼尖的看见江阮兮站在院子门口。 “你没事吧?”卫昶加快了脚步过去。 江阮兮摇摇头,但是钟鼎的心底却异常的欣慰跟震惊。 欣慰的是里面的人不是江阮兮,她要是没有出事的话,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是保住了。 但是同时又有一些震惊跟疑惑,这是之前为江阮兮准备的闺房,若里面不是她的话,那是谁? “杀千刀,怎么是你?” 钟老夫人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就响彻在钟家的宅子上空,惊起了院中树上的小鸟。 “来人,给我将这人乱棍打死!” 177二爷,你这是在生气? 紧接着里面又是愤怒的声音,江阮兮却勾了勾唇,“钟大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弄出人命吧?” 钟鼎面色发紧,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江阮兮跟卫昶也跟着进去,却不想……房间里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正被人狠狠地压在地面。 卫昶皱眉,下意识的捂住江阮兮的眼睛。 钟鼎惊愕,好在有人及时在那男人的身体给盖住。 此时的床上凌乱不堪,钟欣桐只是小声的啜泣着。 但是她脖子上面的痕迹是骗不了人的。 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想想便知道了。 “许继?”钟鼎瞧着眼前的人,震惊的同时又非常的气氛,“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姨夫。”那个叫做许继的男子也显得非常不好意思,“是表妹叫我来这里的,至于到底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进来表妹就朝着扑过来,我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哪里能把持得住?” “闭嘴,你胡说,我没有叫你来。” 钟欣桐简直是想要死了,明明是叫自己这个表哥去玷污钟灵的清白,怎么到了最后变成了这样? 许继是钟老夫人娘家的孙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下三滥。 平日游手好闲,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坏事。 钟欣桐知道他胆子大,这才设计钟灵,可哪里想到竟然是自己躺在这里。 她咬住唇,看着站在远处的钟灵,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 看着她戏谑的笑意,她顿时就明白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钟欣桐气得不轻,“钟灵,你是不是你在中间作怪?” “妹妹你这可就真的冤枉我了,就连这个人是谁都不认识,怎么能作怪?倒是这位李公子说了,明明是妹妹叫他来府邸的,就算是要作怪也是你作怪,怎么就是我了? 这间屋子是我未出嫁的闺房,但是妹妹今日将我带来这屋子,却又叫许继过来,妹妹这安的是什么心,可想而知。 若不是我中途觉得肚子不舒服,出去转了转,现在在床上躺着的,怕就是我了吧?” 钟欣桐面色发青,虽然江阮兮分析很对,可她还是死不承认,“胡说,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闭嘴。” 虽然钟欣桐现在也是受害者,可是钟鼎的心却已经凉了半截。 若真的像是江阮兮说的那般,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一开始就是在算计江阮兮? 这个孽种女儿,他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钟大人,这件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卫昶凉飕飕的话飘来,钟鼎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于二爷,这件事就是个误会。” “误会?”卫昶眸光微微闪动,里面暗藏着杀意。 钟鼎被这样惊人的气势吓得发麻。 如今升官发财就别想了,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与二爷,这件事都是我们钟家的错。” “父亲,他是你女婿,你怕什么?”钟欣桐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的大的事情。 “闭嘴。”钟鼎气得不轻,极力的呵斥道,“来人,将这伤风败俗的狗男女给我压下去,我一会非要好好处置这两人不成。” “父亲,我可是你女儿,你怎么能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 “啪……” 钟鼎毫不犹豫,直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都叫你给我闭嘴了,你怎么还是听不进去,难道非要我当场杀了你,你的心底才甘心吗?” 钟欣桐一再的被钟鼎打着耳光,委屈的顿时就止住了哭声,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 她不敢说话,许继更是不敢吭声,最后两人被带走之后,钟鼎才渐渐回神恢复正常。 “于二爷,家女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愧对你。” “钟大人,一人之事不连累全家,该怎么做,你知道吧?”卫昶的声音冰冷,“念在你的确是帮了我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而已。” 钟鼎心间一颤,可他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二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卫昶颔首,带着江阮兮离开了钟家。 马车上,江阮兮问道,“你说钟鼎到底会怎么处置钟欣桐?其实许继是钟老夫人娘家的人,我看钟鼎八成会让他们成亲。” 这样既保住了名声,又不是将事情弄得难看。 可江阮兮说完之后,卫昶却没有回话。 空气陡然之间变得安静起来。 江阮兮皱眉,这才意识道他是在生气。 她眨巴着眼睛,有些明白,“二爷,你这是在生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钟欣桐的计谋?” 江阮兮愣住,倒是没有否认。 可她也是这样,卫昶就越生气,“兮兮,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出事该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要是早点告诉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江阮兮这才明白他的心思,哭笑不得,“我那会只是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计谋,但是我也没有想过她会恶毒到这种程度,竟然想要让人毁了我。” “下次,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提亲告诉我,免得我后怕。” 身为太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阮兮的心底发软,之前她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这些年,她以身犯险习惯了,倒是忽略了他的感受。 他虽然很生气,可是江阮兮的心底却异常开心,主动的握着他的手,“别生气了,我只是还不习惯有人在我身边。” 她顿了顿,红着脸,又说道,“但是我会赶紧适应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会跟你商量。” 卫昶这才满意,抓着江阮兮的手越来越紧。 炙热的眼神,江阮兮见了许多次,吓得赶紧抽回手。 “晚上定然不饶你。” 江阮兮脸一红,“没正经的。” 风轻轻吹起来,江阮兮透过马车的窗户朝着远处看去。 却是正好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江瑞吗? 按照京都到这里的距离,他起码还需要好几日才能到这里来。 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178江家着火了 “二爷,前面有人。” 江阮兮思绪正飘远,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摇晃的瞬间,马车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于二爷,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响起,江阮兮蜷缩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江瑞,他来这里做什么? 看来是迫切的想要将江霖磊的尸首带回去吧? “怎么了?” 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卫昶问道。 “江瑞来岭南了。” 江阮兮放下帘子,却不料江瑞正好朝着她这边看来。 只是瞥见侧面的轮廓,却叫他想起来熟悉的人。 “那是谁?” “三爷,那是于家的马车。” 江瑞皱眉,却是没有再说话,“速度一些,早点把事情办了。” “是。” 江阮兮回去之后,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江瑞的那张脸。 杀了江霖磊之后,她的偷换命格的事情依旧没有被阻止,那就说明江瑞也是有嫌疑的。 可是江瑞可比江长军和江霖磊聪明多了。 这几个哥哥里面,抛去她只见过一面的江傀,就属他的城府最深。 江阮兮猛然之间就想起来,连忙抓住卫昶的手,“夫君,救救江家。” 按照江瑞的手段,她肯定会知道是自己杀完了江霖磊,他这一次来肯定会对江家动手的。 “夫人别着急。”卫昶安慰她,“我会着手让人去办的。” 卫昶知道她说的江家,是她养父母的江家。 江瑞的房间,侍卫正立在门口,“三爷,已经处置妥当,江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一个不留。” “江阮兮,这就是跟江家作对的下场,你可承受得起?”江瑞眸光闪烁,“而且,这只是开始。” 这一晚,江阮兮睡得并不踏实。 以至于第二日清晨,江阮兮起床的时候,还有些许黑眼圈。 “二爷,李大人送来了消息。” 江阮兮以为是官场上的事情,可是哪里想到卫昶看了消息之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她。 她心底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昶抿了抿唇,隐忍片刻还是终究说了出来,“江家着火了。” 江阮兮的脑袋轰一声,脸上的表情凝固,“我就知道江瑞的手段厉害,他果然会对江家下手。” “你别担心了,昨晚上我已经让人将江家的人转移,不过是现在他们不能出现在岭南。”卫昶的心底也有些后怕,要不是昨晚上江阮兮提醒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夫君,江瑞这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万一被他发现破绽可不得了。” “我临时找了许多尸首放在江家,烧得焦黑,起码暂时能瞒住他。” 江阮兮抿了抿唇,心底痛恨极了,却也是一阵后怕。 若是自己晚了一步的话,那如今江家一百多口人,岂不是全都因为自己死于非命? 虽然是劫后余生,可江阮兮的心底却不容乐观,“江瑞这个人最是心思缜密,只怕是没有这么容易瞒过他,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妥当安置江家的人。” 卫昶皱眉,“夫人想见一见江家的人?” 她心中微微一动,思考片刻之后却还是摇摇头,“不了,江家的眼线比较多,我这个时候去见他们,只是会害了他们。” 虽然她真的很想见一面养父养母,可比起他们的性命而言,这一切又算不了什么。 卫昶知道她心中的顾也不强求。 “那你要不等几日再走?” 她心情不好,卫昶只是想让她心中好受一些。 “江瑞生性多疑,于家的身份也比较显眼,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好。” ** 北上时,他们还没出城门,就再次的碰到江瑞。 “江三爷,还真的是巧,没想到会在岭南会碰见你。”坐在马上的卫昶漫不经心道。 这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江瑞眼中满是冰冷。 不说他们江家在京都是权势滔天,就是他江瑞也是全国的首富,即使是太子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给他面子,可这个于二爷仗着和太子有点关系,竟然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双眸闪过愠怒,朝着马车看过去,笑着道,“听说于二爷是已经成亲了,只是不知道这新娘是何家的女儿呢?” “与你何干?”卫昶冷着脸道。 这话就像是一巴掌似的,扇在了江瑞的脸上。 本来装作平静的脸,慢慢皲裂冷下来,“于二爷,我只是关心一下,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有事说事,没事请走开。”卫昶还是冷着一张脸。 江瑞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太子殿下的表兄,暂时还不能得罪。 深呼吸后,才再次的开口。 “于二爷何必这么生气,我只是听闻于夫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想看看是何等的美人,能够入的了于二爷的眼。回头到了京都,日后见面,也可以认得出来。” “看来江三爷的信息不是很灵通,我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一直在乡下住着,并不喜欢见人。至于你说的以后碰面的问题,江三爷和我们于家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见也罢。” 这一顿冷嘲热讽,让江瑞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但又不能得罪,只能是忍着。 脸上再次的挂着笑容。 “既然于二爷这么不给我的面子,那就算了,只是只是岭南距离京都路途遥远,于二爷带着夫人在路上可要走好,别到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什么土匪吓到夫人就不好了。” “谢江三爷的关心,只是江三爷有这闲工夫关心别人,还不如好好的办好自己的事情。我猜江三爷来这里,是给江四爷收尸的吧,还是快点去吧,要是去晚了,就不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江瑞的脸色清一色白一色的,要不是顾及他和太子的关系,他的命早就没有了。 卫昶可不关心他脸色,急着赶路,暂时的绕过他,淡淡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急着赶路,就不陪江三爷说话了,告辞。” 说完,直接走了。 而马车内的江阮兮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到刚才卫昶的那番话,一向骄傲隐忍的江瑞,应该快气死了,忍不住心中为卫昶竖起大拇指。 179钟欣桐死了 马车走了之后,江瑞瞧着他行车的轱辘,却是微微皱眉,“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二爷,值得他于二爷这么珍视?” 莫非是其中有什么猫腻? “三爷,于二爷之前说了好几门亲事,可新娘都在新婚之夜暴毙而亡,想必是这新夫人特殊,所以格外珍惜了几分吧。”一旁的侍卫分析道。 江瑞的眸光讳莫如深,“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却能活得过新婚之夜,你不觉得这乡下丫头的本事很大吗?” “这……” 侍卫不知道说什么,江瑞顿了顿,“去查查看,这个江阮兮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 马车摇摇晃晃的北上,红叶见她闷闷不乐,这才说道,“夫人,你知道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江阮兮摇头,红叶又道,“是关于钟家的消息。” “钟大人让两人成亲了?” 红叶摇摇头,“并不是,钟欣桐死了。” 江阮兮多少有点诧异,可是随后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钟鼎能够下得了狠手。” 不过仔细想想,当初靠着原配的嫁妆才谋得的官职,如今就算是再宠爱钟欣桐,也不会因为她的原因毁了他的前程。 所以,哪怕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他也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前程。 手段虽然极其的残忍,可江阮兮却觉得这已经是为钟灵能做得最好的事情了。 “可不是,听说是直接下的砒霜,钟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亲眼看见她喝下去的。” 红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 也不知道钟欣桐在知道是自己亲生父亲为自己下毒,心底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面爬出来? “虎毒不食子,奴婢倒是觉得钟大人太绝情了。” “牺牲一个女儿就能换来所有的荣华富贵,这笔买卖怎么都划算。钟大人不亏。” “对了,奴婢还听说了,钟大人是升职了,但是钟大人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哦?”江阮兮总算是有了一丝好奇,“为什么?” “钟大人新上任的地方在北荒。” 北荒? 钦朝的最北面。 荒芜之地,连根草都不长的地方。 钟大人是南方人,去那样的地方,不等于去受罪? 这样升官发财的机会,想必钟鼎哪怕是不升官也是不愿意去的吧。 卫昶为何会打发他去那样的地方? 江阮兮瞧着自己的纤细的双手,顿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来岭南的事情鲜少有人知晓。 如今回了京都,还是以新的身份。 他是不想留下把柄,所以将人打发得远远的? 她打算找个机会问问,也就没有多想。 马车一路向北,江阮兮一直以为就这么直接回京都。 可是却在傍晚的时候,马车在一片林子里面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 江阮兮看着荒郊野岭漆黑一片,她下意识皱眉,“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卫昶伸手过去扶着她下马车,一副神秘兮兮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侍卫们把火把照亮,江阮兮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片树林,不一会里面就好像是有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还不等她反应,里面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兮,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让江阮兮身子不由的僵住了。 眼眶有点发酸看向卫昶。 卫昶对她点了点头。 她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看到不远处走出来一个模糊的熟悉身影,声音不由的哽咽,“娘。” 慢慢的树林中走出一个妇人,随着越来越近,她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终于在看清她的脸后,江阮兮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快步的走上前搂着妇人,“娘,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想到上一辈子,江氏对自己的宠爱,手不由的抱紧了几分。 江氏一脸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傻丫头。”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也变的哽咽了,“小兮,你还活着真好,娘真的好像你啊。” “娘,我也想你。” 知道江阮兮现在激动,但是想到什么,脸色还是很是凝重,上前道,“虽然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进去说话吧?” 江阮兮一愣,有点听不明白,离开江氏的怀抱,一脸疑惑的看着卫昶。 还不等卫昶说话,江氏也反应过来,抬起手抹了抹眼泪,“二爷说的对,我是见到小兮太激动了,差点忘记了正事。” 说完,拉着江阮兮的手往茂密的树林走去,江阮兮只能是怔怔的任由她拉着。 走了不到一刻钟,目前出现了一座破庙。 江阮兮微睁大双眸,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中,会有破庙。 她心中正疑惑,江夫人就解释道,“二爷让人带来口信,说是让我们只是简单的收拾细软就走,我当时还觉得是骗子,直到他拿出了你的信物,我才相信。之后我们就被带来了这里,这里地方偏僻,虽然看上去很破败,但是里面有充足的食物跟水,倒也不算煎熬。” 听到这里,江阮兮松了一口气,扭头感激的看向卫昶。 说着说着,江夫人一脸的愤恨。 “没想到江家是这样狠毒的人,竟然想到活活烧死我们,幸好多亏了二爷。” 江阮兮觉得都是因为她的关系,心中满是愧疚,“娘,都是因为我连累了我,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遭遇这一切。” 他们就是普通的商人,要不是因为她是勇毅侯府的女儿,他们也会过着普通小康的生活,不会因为惹到不该惹的人,而差点就命丧黄泉。 “这怎么能怪你的,你在京城都是已死之身。他们对我们江家赶尽杀绝,也是因为发现我们没有兑现承诺。” “娘,什么承诺?”江阮兮一脸疑惑道。 江氏也不打算隐瞒了,一五一十都把事情真相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勇毅侯府让江家人抱走江阮兮的时候,是让江家人杀了她,但是江家父母,因为多年没有孩子,看着她可爱,就把江阮兮就留了下来长大。 为了怕勇毅侯府的人发现,所以从京都直接搬到岭南居住。 180这是你弟弟 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在江阮兮及笄之际,被勇毅侯府的人知道了,把她接了回侯府。 想到江阮兮这么多年的遭遇,江氏一脸心疼,“小兮,要是知道你过的那么艰难,我是拼了我这条老命,当初也不会答应他们送你回去的。” 江阮兮没想到真相是这样,一时怔愣在原地。 江氏以为她是因为知道亲生父母这样对待她而难过,更加的愧疚。 但她其实不知道的是,江阮兮心底并没有任何的伤心,只有无尽的恨意。 想到上一辈子的遭遇,恨不得都把勇毅侯府的人都杀尽。 既然这么容不下自己,又何必将她生下来? 让她遭受磨人的艰难。 在她们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的时候,雨水走了过来,“夫人,时间不早了,二爷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刻钟后,我们就得离开了。” 因为在京都,很多人认识她,所以这次就把红叶留在了于家,雨水跟着她来京都。 “好,我知道了。” 江阮兮想到这一去京都,前路不知道多少险阻,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机会再次见到江氏,心中有点难受。 江氏从袖衣中拿出一沓用布包着的东西,递到江阮兮手中,“小兮,这是为娘的心意,你拿着。你去到京都,应该能用的着。” 江阮兮接过后,感觉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票。 每张都是千元的银票。 目测有上百万。 江阮兮把她塞回到江氏手中,“娘,这个我不能有,太多了。” 她知道江家是有钱,可是现在江家已经被勇毅侯府的盯上了,和她一样是死人的存在了。 不能像是以前一般,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所以钱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江夫人反手塞到她的手中,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小兮,这些钱你收下。其实这些钱,娘不是白给你的,是想请你帮娘一个忙。” 江阮兮一愣,“娘,你直接说就好了。只要是娘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去帮你的。” 养恩大于生恩,更别说勇毅侯府对她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 而江家对她多有宠爱,她上一辈子没有机会报答,这一辈子,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力的去汇报江家的。 江氏有点为难的欲言又止,但想到时间不多了,还是开口道,“娘想让你帮照顾一个人。” 说完,朝着门口道,“远儿,进来吧?” 她的话音一落,门口出现一个长的虎头虎脑,看起来六七岁的小男孩。 江氏对他招了招手,“远儿快过来,见见你姐姐。” 江阮兮满脸的震惊。 她记得江家好像是没有孩子,莫非这孩子和她一样,也不是亲生的。 男孩走过来,怯生生的叫道,“姐姐。” 江氏直接为她解惑。 “你被接走后,我就怀孕了。”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这是她三十多岁老来得子,这年纪人家都当奶奶了,这件事怎么说都很是离谱。 江阮兮满脸都是震惊。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得到一点信息,江氏生了一个孩子。 但是想到她自从被接到京都后,在京都过的很是艰难,和他们很少有联系,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那挺好的呢。” 江阮兮真心为她高兴,毕竟江家有后了。 虽然她是会为江氏夫妇养老送终,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亲生的。 “小兮,你没有不高兴就好。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只是山高路远,我害怕你会担心,所以就没有和你说。”江氏解释道。 江氏把江远推到江阮兮面前,“小兮,我们马上要去塞外了,那边生活太苦,长途跋涉我怕远儿受不了,所以想要你把他带到京都,帮我们照顾一下的。” 江阮兮有点为难,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回到京都也是九死一生,这孩子跟着自己去,她怕她护不了。 “我跟你父亲若是在塞外安顿下来,就会找人去接他的。” 塞外不仅苦寒,还很是乱,相比于她北上京都的危险,塞外还要危险。 想到一直以来,江家父母对她的好奇,江阮兮也不忍心拒绝。 想着只要她小心一点,定能护着江远的安全。 要是不行,还有卫昶。 思索几秒后,江阮兮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远的。” 听着她话,江氏心中松了一口气,“小兮,谢谢你。” 随之把江远推到她的身边,叮嘱道,“远儿,以后要听姐姐的话。” 说完,直接转过身去,“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江阮兮拉着江远的手走出去。 但江远好像知道要离开江氏,乖巧的他回头哭喊着,“娘……” 江氏不敢回头,对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快走。 江阮兮用力的拉着他出去 直到他们走后,江氏才敢回头,脸中都是泪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出庙宇后,卫昶在外面等着她。 江阮兮想着以后也要麻烦卫昶帮助,拉着江远的手上前,“二爷,这是江家的亲生儿子,我的弟弟江远。小远,叫二爷。” 江远看着面前,带着面具一脸冷冽的男人,心中有点胆怯,怯生生道,“二爷。” 卫昶微皱着眉头,低头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叫姐夫。” 他的话,让江阮兮轰的脸红了。 见状,卫昶的嘴角忍不住的扬了起来。 江远抬头眼神询问江阮兮,江阮兮想到自己是和卫昶已经成亲了,对他点了点头。 江远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和这个姐姐是今天才见面,但是对她还是很信任的。 “姐夫。” “真乖。”卫昶与刚才是天差地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二爷,我娘让我带他去京都,所以到时候要麻烦你帮助一二的。” 想到他们都已经成亲了,江阮兮对她那么客气,心中有点不悦,但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点了点头后,直接往马的方向走去。 江阮兮一愣,不知道怎么刚才还笑着,突然好像是生气了。 但是到底气什么,她也不知道的。 江阮兮想到前路重重,也没有心思多想。 拉着江远朝着马车而去。 181城门被拦 一路上,随着京都越来越近,江阮兮的心里更加的沉重。 十五天后,他们终于是到京都了。 他们刚到京都的城门外,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因为卫昶的身份比较特殊,回到京都之后自然是就变得敏感起来。 他是以于二爷的身份回来的,太子的行程还在后面。 “可有令牌?” “你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我们于家的马车你也敢拦?”马夫冷冷道。 外面的叫嚣声,江阮兮不由的微蹙起眉头。 以前进城门,只是例行公事查的不严的检查一下就放行,但是现在听外面的声音,总感觉好像严了许多。 她才离开京都没有多久,难道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今天不拿出令牌,别说于家,就是太子殿下进城门,没有也不能进去。” “好大的空气,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话音一落,边上传来卫昶冷冽的声音。 卫昶的声音像是碎着冰似的,冷的直戳人心。 再加上他身上常年的威压气势,侍卫那见过这气场的男人,顿时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正在气氛冷冽中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于二爷勿生气,侍卫也是为了尽责而已。” 这声音总感觉有点熟悉。 风轻轻吹起马车帘子的一角,江阮兮顺着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不远处带着面具的男人,正站在前方不远处。 只是看到他的侧脸而已,并没有看到他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卫昶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男人也不在意,继续道,“这几天宫中出现了刺客,现在正在潜逃,下官奉旨捉拿刺客,所以进城门的马车,不管是谁,都要接受盘查。” “呵,拿着鸡毛当令箭。”卫昶嘲讽道,“就是是捉拿犯人,也应该是捉拿逃出去的人,进程的人也要查,难不成那刺客出城后,还傻的再进程送命不成?” “二爷提醒的对,是我们办事不周,我们这就为你放行。” 江阮兮眉头皱的更紧。 虽然那人的声音很是沙哑,但是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在马车徐徐前行的时候,目光落在那人的肩膀上,江阮兮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姿,不由的一惊。 这男人难道是 但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那人早就死了。 “刚才那人是谁?” 江阮兮听到卫昶问身边的侍卫。 “爷,此人叫公子宿,听说他是五公主的人。都说他是国师大人从北疆带回来的人,在五公主见了一面后,直接要了过去。”之后五公主对他像是着魔一般,喜欢的不忍心只是在公主府伺候她,豁出脸面在陛下面前给他谋划了一个差事。“ 是北疆人? 江阮兮心底的疑惑消退了不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原来觉得刚才那个男人和林宁锟很是相似,但是比林宁锟更加的精壮。 林宁锟是个文人,并不是会武功,刚才的那人可是穿着盔甲,再加上他是北疆人。 “她还真的是越来不像话了,豢养面首就算了,还不要脸的去给他官职。”卫昶满脸的冷冽。 五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贵妃生的孩子。 从小就是个刁蛮任性的人,嫁人后再婆家也是不得安宁,过门不到半年就把驸马气死了。 现在她孤寡一人,陛下怜悯她,可是她却越来越过分。 在府这种豢养了数不清的面首,本来就是她府中的事情,别人只是鄙视一下,但是现在竟然把面首弄到明面上,这简直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父皇还真的是昏庸到极点。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前行,终于到了一处写着凌府的府邸。 江阮兮还没有来得问怎么来这里,就换了一辆马车从后门出去。 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一座宅子的后门。 “兮兮,到了。” 江阮兮下了马车有些疑惑,雨水道,“夫人,先进去再说。” 偌大的宅子,显得十分的清冷。 此时的卫昶已经没有带着面具,神情清冷,与月争辉。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苍老的声音响起,江阮兮才意识到现场还有人。 “凌太师,我安排的事情,你可都明白?” “老臣知道。”凌宇一脸恭敬道。 卫昶十分满意,“下去吧。” 等到凌宇走了之后,卫昶才解释道,“这就是我为你安排的新身份。” 江阮兮满脸震惊,“凌太师的千金?” "对。" 江阮兮皱眉,卫昶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本身就与凌太师家的千金有婚约。” 这个江阮兮是知道的。 “我知道,听闻到了适婚的年纪,凌姑娘疯了,最后好像是销声匿迹了。” “你说对了一半。凌姑娘的确是疯掉了,但是已经死了。凌太师伤心过度,在凌姑娘去世的那几年,一直对外说凌姑娘回去老家修养。父皇也是默许了这件事情,现在你回来了,给你安排这个身份也算是合理。” 江阮兮了然,但她还是有点担心,“身份虽然换了,但是我的声音和相貌,京都的许多贵人都是知道的,万一我要是见到他们,不是直接身份曝光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卫昶递给她一个白色瓶子,“你服下这个,他们就认不出你了。” 江阮兮接过瓶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颗颗黑色的药丸,“这是?” “你只需十五天吃两颗,服下这药丸,能让你的声音和容貌都改变,其他人即使是有所怀疑,但是也找不出证据来。” 江阮兮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药。 但想到他应该就是靠着这些药丸,能在于二爷和太子的身份来回的变换,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认出来的。 但是要是认不出的话,他为什么会在变成于二爷的身份时,要带一个面具呢?想 卫昶好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笑着道,“这药丸并不是完全的改变样貌,只是有所改变,你要是想知道,何不须服下试一下。” 江阮兮也有点好奇。 卫昶给她倒了一杯水,江阮兮喝着水喝了下去。 182新身份 刚服下,她便感觉到喉咙发凉,全身一股舒爽的感觉。 轻咳了一下。 发现之前的清脆声音,现在变的有些沙哑了。 像是刻意的压低着嗓子,但是又非常的自然。 让她感觉很是新鲜。 她想看看自己的容貌,不等她去厢房,卫昶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使了一个眼色给雨水,雨水马上给她递上镜子。 比起之前她端庄的样子,江阮兮现在的样子更加明媚动。 这样热烈又明媚的江阮兮,真的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样真的能行吗?”江阮兮的心底还是很担心,凭空冒出的凌宇嫡女,长得跟去世的定宁侯夫人模样如此相似,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半年前,林家的事情,京都的人都应该当作八卦的事情互相传着。 突然一个长得相似的人出现,怎么卖不能让别人乱想的。 卫昶安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卫昶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 他的话让江阮兮放松不少。 蓦然,想到在还没有进入京都的时候,与他分开坐车的江远,她进府那么久,好像都没有看见过他,不由的问道,“小远呢?” “他现在不方便在我们身边,我已经给他找了一处去处,到时候你自然会见到他的。兮兮,你别多想其他,我给你安排这个身份,只是想着以后我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不用遮遮掩掩的。” 卫昶对她的好,江阮兮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想到在庙宇前,他因为自己的客气而不悦,江阮兮也摒弃了害羞,回握着他的手,“夫君,我都明白的。” 说完,脸都红了起来。 其实,她何尝不想这样? 如今虽然是冒险了一些,却也是她可以重见光明机会。 这一声夫君,就像是一道电流流过他的五脏六腑,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他们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面对。 忍着留下来的冲动,交代了几句之后,卫昶就走了,只留下江阮兮在凌家。 凌府虽然看着很大,但处处透着简朴和庄严。 江阮兮想起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听到有关太师府的传闻。 凌太师一生清廉,只有一个独女。 自从凌姑娘送去老家后,想念女儿,日日以泪洗面,不久就抑郁而终。 而这么多年,凌太师并没有娶续弦,家中除了伺候他的丫头外,更加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当时心中还想着,凌太师还真的是其他男人不一样,心中对他还很敬重。 没想到自己现在变成了凌太师家的女儿。 江阮兮在太师府安心的住下,过着暂时平静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出现,现在朝堂上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请陛下赐婚。老臣的女儿这几年在乡下养病,现在病情好了,回到京都,还请陛下履行小女和太子殿下的婚约。” 皇帝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跪着的凌宇,气的狠狠地把手中的茶杯朝他扔过去。 “凌宇,你这是在逼朕吗?” 卫昶将来时要继承大统的人,怎么可能娶一个乡下回来的女子,这不是要让天下都笑他们皇家。 “臣不敢,但请陛下履行承诺。” 凌宇跪的笔直,即使茶杯打在他身上,也没有闪躲。 “凌宇,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你家女儿在疯了后,不是和太子取消了婚约了吗?这会又来求,是出尔反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凌宇道,“陛下,可还记得陛下允诺个老臣一个恩情,如今老臣只是希望女儿能够与太子殿下再续前缘而已。” 皇帝想起退婚的时候,因为心里对这个臣子有愧,所以允诺了他的一个恩情,但是他没想到凌宇会在这里找他要。 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要不是因为看在他多年矜矜业业的份上,他一脚踹死他算了。 皇后见状,笑着开口,“陛下,昶儿也是当事人之一,何不问问他的意见?” 闻言,皇帝顿时茅塞顿开,坐下来。 “朕是皇帝,既许过你承诺,那就自然会作数,但是毕竟是太子娶妻,自然要征求他的意见。等他回来朕再问他,要是太子没有意见,这门亲事就还作数。” “谢陛下。” 皇帝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卫昶回到京都,就召见他进了皇宫。 将凌宇的话说了一遍后,装作关心道,“你若是不愿意娶凌家的姑娘,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儿臣愿意。” 卫昶自然是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可他装作自己没有听明白。 皇帝还有些生气,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今日这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他都已经提醒得很明白了。 “太子,你可想明白了?凌宇的女儿可是从乡下养病回来的,娶这样的女子作为你的正妃,你以后要面对的可是很多。”皇帝再次的提醒。 “儿臣的身体状况,父皇也是清楚,能够有人愿意嫁给儿臣,已经是儿臣的荣幸,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命。” 皇帝皱眉,倒是皇后娘娘说道,“陛下,再过十日便是皇儿的弱冠之年,既然亲事已经决定了,不如就将婚期定在那一日吧。” 皇后都开口了,皇帝自然也没有意见,“罢了,那就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办。” “儿臣谢过父皇、母后。” 卫昶走了之后,皇帝微微蹙眉,“皇后难道真的看上了凌宇家那丫头?”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昶儿的命格,原本就打算是等到昶儿过了弱冠之年才会给他成亲冲喜,既然有人愿意送人上门来实验,咱们不妨试一试?若是国师所言是真的,昶儿真的是七煞孤独命,活不过弱冠之年,凌家姑娘就算是嫁给了昶儿,也不过是为昶儿守寡罢了。可若是昶儿不死,也是克妻之命,到时候凌家小姐要是真的死了,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皇帝觉得她说的对,笑着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等到皇帝走了之后,皇后的眸子变得复杂起来。 旁人不知道,可是她的心底非常清楚。 183进宫 卫昶并非是她亲生的,生辰根本就不是什么十日之后,而是早早就过了。 可是卫昶竟然没有死。 这意味着什么? 莫非是他的命格变了? 只要卫昶能够活下去,她就能稳住自己的一世荣华。 之前她处处冷落卫昶,如今自然得为他着想。 最好,还能拿捏他。 “来人,广发帖子下去,就说太子与凌姑娘的婚事,让本宫高兴,明天举办赏花宴。” 消息一出,整个京都都沸腾了。 都在羡慕嫉妒恨凌家的姑娘,大难不死竟然还成为了太子妃的。 所以,京都的勋贵人家,目光都盯着凌家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直在我身边的齐嬷嬷,这段时间,她会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要是还有其他需要,你就尽管和她说就行了。”凌宇一副慈爱的对着江阮兮介绍身边的人。 江阮兮知道,凌宇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是以为自己是卫昶喜欢的女人,想要名正言顺的跟他成亲,就刻意用了凌姑娘的身份。 “谢谢……”江阮兮顿了顿,才改了口,“父亲。” 这里可不是岭南,她能够叫钟鼎老爷,可是却不能叫凌宇老爷。 京都耳目众多,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凌宇眸色微动,表情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不客气,都是应该的。” 看来,她的出现,让凌宇想起了已故的凌小姐。 明日就要进皇宫,齐嬷嬷今天其实只是想要教她一些最基本的礼仪,好应付明日的宴会。 可是哪里想到,江阮兮一教就会,而且学得很好。 她满脸笑意道,“小姐真是聪明,按照小姐这悟性,明天只要旁人不是故意为难你,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江阮兮给雨水使了一个眼神,雨水上前,给齐嬷嬷的手里塞进去一点东西,“嬷嬷,这是我们家小姐的心意。” 齐嬷嬷摊开手看着手中的一百两的银票,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谢谢小姐。” “嬷嬷客气了,我才刚回来,以后不管是家里,还是京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适应,今后还需嬷嬷多指点的。” “小姐客气了,以后只要小姐有需要,老奴一定万死不辞帮助小姐。” 江阮兮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现在还真的是有一件事需要请教嬷嬷。” “小姐请说。” “我发病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嬷嬷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以前的事情啊?” 齐嬷嬷没有怀疑她的话,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凌姑娘的事情。 原来五年前,凌姑娘是京都既有才华又是个大美人,皇帝给她许配给卫昶,要是没有意外的话,她和卫昶将会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 但是在五年前的某天,在参加完贵妃举办的宴会回来后,整个人变的疯疯癫癫的额,之后就被送到了乡下养着了。 说完后,齐嬷嬷脸上一片的惋惜。 而听完的江阮兮,心中很是复杂。 想到以前卫昶与别的女子差点成婚,心中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是很舒服。 但是想着,自己也是嫁过人,觉得自己有点矫情,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小姐,你笑什么呢?”齐嬷嬷看着她说完后,江阮兮自顾的笑了起来,有点疑惑的问道。 江阮兮正了正色道,“没什么。嬷嬷你先下去吧。” 了解到自己想了解的事情,江阮兮打发走了齐嬷嬷。 她走后,江阮兮了解到凌姑娘是一个文静的女子,并不是很喜欢抛头露脸,这就给她省了许多的麻烦了。 ,因为要进宫参加赏花宴,江阮兮早早就起来了。 任由雨水帮她梳妆打扮。 想着今天应该不会那么的容易混过去,不由的眉头微蹙。 “小姐,你可真好看。”雨水帮她装扮好后,不由的夸奖。 回过神来的江阮兮,看着镜子的她,不由的怔住了。 鹅蛋的脸庞,眉心画着一朵梅花,皮肤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光滑,高挺的鼻梁,穿着粉红色的广袖连衣裙,整个人散发着清纯又成熟的味道。 以前她都装扮的很素,从来就没有打扮的那么隆重。 这还是她嘛? 她自己看着都有点移不开双眸了。 但想到什么,不由得担心。 “你把我收拾的那么好看,到时候我不是成了众人的焦点了。” “小姐,你现在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就算是再普通也会成为焦点,不如打扮的美美的,让那些人羡慕嫉妒恨的。” 江阮兮本来是低调的性子,但是觉得雨水说的对。 现在她的身份,不管怎么低调都会成为焦点,既然这样,那就无须刻意的低调了。 “好,就听你的。” ** 她们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江阮兮才刚撩开帘子,看到外面一圈的人围着她,吓了一跳。 众人在看到她的容貌的时候,刚才乱糟糟的场景,顿时安静了下来。 明媚、妩媚,又带着几分贵气,周身的气度更是非凡。 这才是当真的贵女。 难怪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能够点头重新答应这门亲事。 每人神色都各异。 “二,二弟妹?”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声音,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林家的大夫人,贺笙。 很快她就来到了江阮兮的面前,“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笙满是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江阮兮。 众人被贺笙这么一说,仔细看了她一眼,都议论纷纷。 “你还别说,还真的是有点像。” “你胡说什么,没听到人家凌姑娘都否认了吗?” “是啊,这些人就是羡慕嫉妒恨人家凌姑娘,林二夫人不是都被烧死了光明寺,那时候连永宁侯世子一起烧死的。” “可是真的好像。” 雨水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有点着急,怕这些人认不出江阮兮的身份。 江阮兮也没有生气,脸上挂着浅笑,“林大夫人,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二弟妹。” 贺笙仔细的瞧着江阮兮,发现除了相像,还是有点不一样得到。 江阮兮眉眼处没有那颗痣,长的也没有那么美艳。 184只是像而已,但是并不是 贺笙也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只能是收起心中的怀疑,笑着道,“凌姑娘请见谅,我看你是太想我家二弟妹了的,所以才会是认错人。” “林大夫人严重了,我能体谅你妯娌情深,一时认错了人。只是希望林大夫人还是看清人再叫,要是再认错人,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以为林大夫人在嘲讽她的,到时候不知道林家能不能承受的起。” 这番明里暗里的警告,也让大家知道了。 面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欺负。 贺笙的脸也跟着白了起来。 凌家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多谢凌姑娘提醒。”贺笙强装镇定道。 而不远处的五公主带着新欢正好也下了马车。 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嘴角不由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宿,你说那位凌姑娘,是不是长的挺像林二夫人的呢?” 带着面具的男人睨了一眼,收回视线后,淡淡道,“只是像而已,但是并不是。” 五公主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哦,真的不是吗?” 带着面具的男子并未说话,五公主却也没有生气。 她挎着公子宿的手臂上前,“这么热闹啊,这时间也不早了,各位要是再在这里看热闹,去迟了,你们猜皇后娘娘会不会生气呢?” 众人看着五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与男子放荡不稽的行为,好像都习以为常,对她行了个礼后,也纷纷的进了皇宫去了。 皇宫门口的一幕自然是传入了皇后的耳中。 皇后微微皱眉,“说的可是真的,凌家大小姐的确是长得跟林二夫人相似?” “奴婢瞧着倒是有几分相似,可又有一点区别,若是没有那脸上的一颗痣,看着有七八分相似。” 母女之间相似也不过是五六分,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的相似程度竟然能达到七八分。 除了双胞胎之外,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皇后眸光闪了闪,“凌家小姐怎么说也是本宫将来的儿媳妇,这第一次进宫来,肯定会很不习惯。这样吧,太子殿下正在前院与皇上商量事情,你一会去将太子殿下请来.” “是,奴婢尊皇后娘娘懿旨。” 虽然贺笙已经澄清了江阮兮的身份,可到底是太相似了,所以哪怕是她进去之后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依旧能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江阮兮依旧是保持着浅浅的笑容,不卑不亢。 五公主瞧着那做派低着头喝茶,可晃眼之间却瞥见公子宿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江阮兮的身上,她醋意大发,心中颇为不痛快。 于是便招来丫头,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 “我带你来是让你来见识世面的,不是让你来看女人的。”五公主捏着茶杯的手十分的用力。 公子宿收回视线,“五公主误会了,你是这个世上最高贵最优雅的女人,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的一根脚指头。” 五公主瞧着他性感的喉结,眸光汹涌,心中一片火热,“你跟我来。” 说罢,也不顾他到底是不是愿意,就朝着后花园走去。 公子宿抿了抿唇,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可还是跟了上去。 皇后迟迟不来,江阮兮坐在那边也觉得无聊,便吩咐雨水,“我出去透透气,若是皇后娘娘来了,通知我。” “是。” 江阮兮对皇宫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敢走远。 一墙之隔的地方,本来就是专门供这些闺女休息的地方,只是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在御花园里面,这里的人就显得比较少了。 “嗯……” “宿……” “你真棒!” 断断续续,带着娇踹的声音从昏暗的房间传出来。 江阮兮暗暗吃惊。 五公主生性放浪,荒淫无度。 她之前还只是听说罢了,总觉得女子跟这几个字沾染上,多半是造谣。 可如今亲耳听见,她才明白,谣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五公主不仅是浪荡,而且还胆子大。 皇后在隔壁御花园开赏花宴,她竟然会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江阮兮身份特殊,并不想要惹事,于是转身就走。 可哪里知道,转身的时候,却碰见了贺笙。 “凌姑娘,刚刚……” “咳咳咳……” 江阮兮打断了她的声音,又下意识的朝着阴暗的房间看去。 “林大夫人,都说了,刚刚的事情只是误会罢了。”江阮兮小声的说道。 说完,便绕开她去了御花园。 贺笙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她不过是想要借着私下的机会给凌家低个头,可是这凌姑娘却好像是不乐意。 心里百思回转着,也跟着走了。 而房间内的五公主此刻衣裳半挂在身上,下半身还挂在公子宿的身上。 只是公子宿在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在再也未动半分。 被扫了兴致的五公主也没有了兴致再下去,一脚把公子宿踹下床。 公子宿眼中闪过杀意,但很快消失不见。 五公主并没有发现,心中想着江阮兮打扰自己的兴致,想着该怎么惩治她一番的。 ** 江阮兮回到赏花宴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是来到了宴会上。 看上去比于夫人普通多了,看着一脸端庄,但是想着她换了于夫人的命,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对她不是喜欢得起来。 而所谓的赏花宴,不过是京都未出阁和已为人妇的女子交流场合。 江阮兮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找了个身子不适的借口,没有和她们聊天拼才艺。 皇后倒是没有为难她,还体贴的说道,“你既身子不适,本宫让人给你准备了房间,先去休息一下吧?” 江阮兮求之不得,站起来道,“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江阮兮跟着皇后的宫女丸碧离开,走到半路的时候,碰见了五公主。 江阮兮不想惹事,给她行了个礼后,直接往边上走,但是五公主直接拦住她,声音带着傲慢道,“凌姑娘,站住。” 还不等她说话,丸碧上前道,“五公主,凌姑娘身体不适,皇后娘娘让凌姑娘去休息一下。” 185跌进湖中 五公主凌厉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个贱婢,本公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给我滚。” 丸碧脸也拉了下来。 她在宫中虽不是公主和主子,但是她因为在皇后身边做事,宫中的人不管是谁,都会给她一点面子。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接打脸。 “五公主请慎言,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这样骂奴婢,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 五公主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一个奴婢都敢和她呛声,气的抬手直接扇了过去。 但在差点扇到丸碧脸的时候,江阮兮抓住了她的手。 “五公主,何必动怒,她也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说完,对身边的丸碧道,“丸碧姑姑,你先下去吧,我想五公主是有事和我说,我们说完,我就去找你的。” 丸碧怕她受伤害,有点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你先去不远处等着我吧。” 见她坚持,丸碧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在不远处等着。 “五公主借着为难一个宫婢,来刁难我,冒着得罪皇后娘娘的风险,是不是有点不明智呢?” 江阮兮也看出来了。 五公主怕是知道了刚才她在外面,听到了她和公子宿在里面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所以借此来刁难她。 “你倒是聪明,但是得罪皇后娘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五公主一脸不在意,抬手用力的捏着她这张脸,“就是你这张狐媚子的脸,勾引太子殿下,还勾引别的男人了吧?” 江阮兮眉头紧蹙,也没有挣扎,直视着她的双眸,嘴角带着笑意道,“五公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呢?” 嫣然一笑,让人更加的挪不开眼睛。 想到不久前公子宿的反应,双眸冒着火气,“就是你这张狐媚脸,让他也迷上了你。本宫的男人也敢勾引,你去死吧。” 说完,还不等江阮兮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被人用力的一推,跌进了一旁的湖中。 现在已经是初冬,寒风啸啸,水也是透心凉。 江阮兮感觉身子像是跌进冰水一般,条件反射的喊着救命。 但这里是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在这边,而丸碧也被五公主的人拦住了。 只能干焦急。 江阮兮本不会游泳,掉下去后吸了一口水,感觉五脏六腑都凉透了。 挣扎着,很快就沉了下去。 五公主满脸嚣张的看着她沉下去,只觉得大快人心。 一旁的暗处闪过一道人影,眼看他要跳下去救人,五公主脸色骤变,开口威胁,“站住,你要是敢跳下去,我把你杀了。” 黑影停顿几秒,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边上的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已经跳进了湖中。 黑影惊呼,“太子殿下。” 这里动静很大,很快引起了大家得到注意。 卫昶把江阮兮救起来的时候,江阮兮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卫昶吓的脸色都白了,抱住她身子的手也微微的颤抖。 五公主上前,看着她眉眼处的一颗痣,嘴角自言自语,“这都下水了,她的痣怎么还在这里,算你命大。” 她的声音有点大,不仅是公子宿听见了,就连刚进来的皇后也听到了,甚至是那些贵女和贺笙都听见了,大家都忘记关注江阮兮的伤势,目光都看向她眉眼的痣。 卫昶转过头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好奇的人,众人感觉到脊背一凉,纷纷后退。 有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要是惹到了卫昶,他们家族就麻烦了。 卫昶最后目光放在了五公主身上,声音像是带着利刃似的,“你最后祈祷她没事,要是他有事的话,你也别想活着。” 被这赤裸裸的威胁,五公主也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传御医。” 卫昶浑身的气势冷的吓人,声音像是冰一样。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被这短命鬼吓到,五公主心中无比的愤怒,上前嘲讽道,“真矫情,不就是掉进水里而已,也就是凌姑娘比较矫气.” “啊……” 五公主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卫昶踢落在水中了。 太监也宫女大惊失色,纷纷想下去救五公主,卫昶直接的扫了他们一眼威胁,“你们谁要下去,上来直接砍了你们的脑袋。” 他们再也不敢动弹了。 但是在他们权衡利弊的时候,一边的黑影跳下水中,将已经快要溺死的五公主救了起来。 卫昶的双眸像是利剑一般,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前把那人碎尸万段。 周围的贵女,贵妇都被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不敢出声。 “皇上驾到。” 就在众人都以为卫昶会毫不留情杀了眼前的人的时候,太监的声音响起,不一会穿着明黄衣服的男人被簇拥着走来。 五公主此时已经缓缓醒来,看见是公子宿救了自己之后,顿时抱着他哇的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冷冽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五公主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泪眼婆娑的看着皇帝。 “父皇,太子将我一脚踢入湖中,你可要为我做主。” 五公主率先反应过来,自然是恶人先告状。 反正太子将她推入湖中的事情,众人都是看见的。 看着五公主身上湿漉漉的,皇帝的气息明显是变了,目光带着冷冽的看向卫昶,“她说的可是真的?” 卫昶只是盯着五公主,五公主被盯着发毛,马上站起来带着哭腔道,“父皇,您看您现在在这,他还想威胁着我。父皇,你要为我做主啊。” “五公主还真的是生的一张巧嘴。”卫昶冷冷道。 “父皇,皇儿害怕。” 五公主湿漉漉的衣服就抱着皇帝的手,一脸委屈的模样。 这一幕,皇帝的心顿时偏向了五公主,正想对卫昶发火的时候,他怀中的江阮兮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兮”意识到什么顿住了,转而改口,“你醒了,你没事吧?” 卫昶一脸的担心问道。 其他人也没有注意到他刚开始的称呼。 江阮兮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舒服一点后,看向皇帝。 186他们合起来欺负皇儿 一脸虚弱道,“陛下,五公主的确是殿下退下去的,但是殿下也是因为五公主将臣女推入湖中先,而无人救臣女,太子殿下因为生气,这才迁怒五公主,说到底这件事的错还是在臣女,陛下若是要责罚,那就责罚臣女吧,这件事与太子殿下无关。” 皇帝眉头紧皱看着边上的五公主,“事情是这样的吗?” 五公主顿时止住了哭,吓得松开了手,“我,父皇,你别听他们乱说,他们污蔑我的。” 皇帝看着严厉,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是偏向五公主的。 江阮兮有点疑惑。 卫昶是太子,但是皇帝对他好像不是很信任。 质问卫昶这个太子的时候,只需要五公主的一面之词,但是到五公主的问题的时候,却会向五公主求证。 而五公主在说完后,眼眸中划过一丝恨意,但很快消失不见。 看到皇帝脸已经黑了下来,再次上前搂着皇帝的手臂声诉。 “父皇,我真的是冤枉啊,凌姑娘是事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也是未来的太子妃,女儿就算是再无知,也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出来。倒是太子平日里便不怎么喜欢我,他多半是为了报仇,故意在这里找我麻烦罢了。” 卫昶正想开口反驳,但江阮兮却并不想让他参与进来,拉了拉他的手阻止,开口道,“五公主,你口口声声说冤枉,你推我入水的时候,除了我们两人在场,皇后娘娘的侍女也在场,不如我们找人过来当面对峙?” “好呀,那你就找来吧。” 五公主好像是很笃定,哪怕是丸碧真的来了,也不会向着江阮兮说话。 到底是何等的底气,竟然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底? 江阮兮对皇宫里面的局势是越来越好奇。 不一会,皇帝身边的侍卫就找来了丸碧。 五公主顾不得浑身湿透,急迫的问道,“丸碧,刚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想说明白了,在陛下面前你若是敢撒谎的话,到时候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分明是带着浓浓的威胁。 丸碧自然是明白,不卑不亢的走到了皇帝跟前。 “奴婢见过陛下,刚刚奴婢奉皇后娘娘的旨意送凌姑娘去休息,哪里知道路上就碰见了五公主过来找茬。凌姑娘为了保护奴婢,让奴婢去前面等着她,但是不一会儿,五公主把凌姑娘推下水,奴婢想去救,但被五公主拦住了。” 她的话一说完,周围的人虽然不敢说话,但是都用异样的目光都看着五公主。 五公主气急败坏的上前,咬牙切齿道,“丸碧,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威胁她。 但是丸碧一点也不害怕,跪了下来,“陛下,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话,要是有假,天打五雷轰。” 丸碧的发誓,让五公主的脸顿时有了裂痕,心底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了,急急的看向皇帝。 “父皇,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合起来欺负皇儿。” 看着人证物证都在,但是五公主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江阮兮更是震惊,皇后好歹也是后宫之主,皇上也就罢了,可五公主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皇后这么不尊敬? 莫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一旁的皇后突然也跪了下来,“皇上,你我夫妻数十年,莫不是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我这侍女跟我数十载,她是不会撒谎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在撒谎?”五公主质问道。 江阮兮的确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公主罢了,竟然会这么嚣张。 看来皇后即便是换了命,也过得很窝囊。 她微微垂眸,“五公主,就算是皇后娘娘的人犯了错,可那也是皇后娘娘。她是陛下的结发妻子,也是你的嫡母,也轮不到你这么质问。就算是她真的做错了,皇上在这里,也是皇上说了算,而你如此不敬重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五公主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母妃的意思?” 说起贵妃,五公主勃然大怒,“贱人,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提起我母妃?” “够了,闭嘴!” 江阮兮还没有说话,皇帝就已经勃然大怒,“卫娇,你闹够了没有?” 五公主一脸难以置信,昔日对自己没有宠爱没有界限的父皇,此时竟然会呵斥自己。 而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就意味着他这会是真的很生气。 周围的贵妇跟贵女都齐齐的低着头,根本就不敢说话。 但是心底却都有自己的想法。 五公主真的是狂妄到了极点,仗着贵妃娘娘得宠,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当着朝中的大臣的夫人女儿面上,不给皇后娘娘面子,这不仅仅打了皇后娘娘的脸,这也是打了皇帝的脸。 只是可惜,五公主不会懂得这么道理。 “父皇,你难道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五公主此言差矣,皇后娘娘跟皇上原本就是夫妻,她怎么能是外人呢?”江阮兮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倒是五公主,左右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底,如今又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是外人,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还是说有人安了什么心思?” “你……”五公主已经气到了极点。 “来人呀,给我将五公主拖出去,关进公主府,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皇帝却已经不想听她的话,直接下了命令。 五公主再也绷不住了,哭诉道,“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 “人都是死了吗,还愣着做什么?” 皇帝暴躁的声音响起,一旁的侍卫这才战战兢兢的将五公主拖走。 原本喧闹的场面,此时却噤若寒蝉。 江阮兮朝着卫昶看去,却见他神情清冷,面容绷紧,却是一言不发。 只有江阮兮觉得可笑,明明是五公主做错了事情,皇上很生气,可是只是将五公主禁足了,这惩罚是不是真的太小了一点?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在维护五公主。 “好了,这件事本就是五公主的错,如今五公主得到了惩罚,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皇帝看着皇后,“你意下如何?” 187出宫 皇后垂眸,“自然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办。” 江阮兮瞧着她表面虽然恭敬,可手却微微的弯曲,看得出来皇后其实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皇帝很是满意,转而看向江阮兮,“凌家小姐,五公主这般对你,你可有怨言?” 江阮兮徐徐道,“臣女不敢。陛下已经替臣女惩罚了五公主,臣女已经没有任何的怨言了。” 虽然江阮兮这般说,可一旁的卫昶的眸子却冷到了极点。 皇帝很是满意,又对着皇后说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看大家都累了,宴会就到此结束吧。” “是。”皇后恭敬的说道。 皇帝把目光扫向在场的人,淡淡道,“今天的事情,是五公主年幼不懂事,所以各位就当时看一个小孩子闹脾气般,看过就算了的。” “是,陛下。”众人都听懂了皇帝的威胁,都纷纷道。 皇帝走了之后,众人也被遣散。 卫昶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今日的事情都是他大意了,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的话,他真的是难以想象后果。 想到她刚才差点被淹死,卫昶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周围散发出摄人的气场。 卫昶是太子,竟然向自己道歉,江阮兮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江阮兮握了握他的手,笑着道,“你无需道歉,又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今天会知道五公主会动手,所以我是故意让她推下水的。” 卫昶一愣,但是他很快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了,心中更加的心疼,“还有其他的办法,你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险。” “我知道,但是能让他们打消我是凌姑娘,不是林二夫人的念头,只有这样的方法最凑效,不然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怀疑,不利于我们以后得行动。再说,我也不想拖你后腿。” 听着这时候她还为自己着想,卫昶的眼眶微微波动,心头觉得一热。 心中有千言万语,但都咽在了心中,最后只能温柔的叫着,“兮兮.” 这声叫唤,像是有一道羽毛在心扉来回的摇动着,让她不由的脸红起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江阮兮道,“大家刚才都看到了我脸上的痣,和面容没有任何的改变,应该都相信我是凌家的女儿了,但是躲在暗处的人就算是还怀疑,应该暂时也不会动手的。只是你刚为了我,和五公主动手,会不会坏了你的大事呢?”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卫昶的手段,根本就不会将五公主放在眼底。 平日他不屑理会,可是如今理会了的话,那五公主甚至是五公主后面的实力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特别是看着今天皇帝对于五公主的态度,她心中更加的惴惴不安。 卫昶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用为我担心,一个五公主而已,她还伤害不了我,要是那么容易,我这太子也当不稳的。不过,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白白的受伤害的。” 说着,卫昶的脸色变的禀洌。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给凌姑娘准备了衣服。” 突然,外面响起了丸碧的声音。 “拿进来。”太子淡淡道,转而一脸温柔的看着江阮兮,“你先去将衣服换了,我一会送你出宫。” “好。” 江阮兮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好像有点大了。 丸碧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脸歉意道,“委屈凌姑娘了。” “丸碧姑姑严重了,能把湿的衣服换下,我就很满足了,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转而转换着话题,“今天因为我的关系,让皇后娘娘的赏花宴不能进行,我心中实在有愧。” 说完,低着头。 丸碧没想到她那么善良,想到不久前,她替自己挡下五公主的那巴掌,心中不由的对她喜欢几分。 再加上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心更加的想巴结她。 “凌姑娘别放在心上,今天的事情,我都和娘娘说了,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只能是怪时机不合适。” 见她还是一副愧疚,丸碧继续道,“凌姑娘,太子殿下还在外面等着你的,要不先回去吧,我想太师大人也担心你的。” “多谢丸碧姑姑提醒,我先出去了。” 丸碧点了点头。 送走江阮兮和卫昶后,丸碧回到皇后身边,对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都汇报给皇后。 最后不由的感叹,“奴婢看凌姑娘是个懂事的,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牢骚。奴婢送她出去的时候,看到她和太子殿下站在一起,看上去还真的是郎才女貌。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怨不下这口气,到时候会不会使出什么拙劣的手段。 还有,太子殿下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娘娘这次出手,也不会知道会不会怀疑你到你的头上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皇后设计的。 本以后她想借着江阮兮去休息,五公主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被撞破了苟且之事,一定会发难。 到时候闹大了,即使平时皇上有多宠爱五公主,他都会去惩罚五公主的。 但是没想到,皇后太低估了五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皇后瞧着桌面上的水仙花,嘴角微微扬起,“放心吧,就算是怀疑,可是却没有什么证据,他能做什么呢?皇上舍不得惩罚五公主,但是有人会替我们惩罚她的。” 丸碧不说话,只是心中却隐隐担忧。 皇后娘娘这个计划虽然是不错,可若是太子殿下有朝一日知道真相,岂不是会与她生了间隙? 两人之间的关系岂不是越来越远? ** 出了皇宫,江阮兮与卫昶坐一辆马车。 钦朝民风开放,两人已经定亲,并且是即将成亲,就算是这般,也没有人会说闲话。 马车里面,江阮兮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太子殿下,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告知。” “兮兮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你就问吧。” 江阮兮想起不久前的一切,不由的疑惑道,“夫君,为什么我总感觉皇上对你,好像并不是很宠爱。” 188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回来的 卫昶的眸光冷了几分,江阮兮打了个哆嗦,“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没有五公主那么喜欢罢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你知道当今皇上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吗?”卫昶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反问道。 江阮兮颔首,“倒是了解一些,四个皇子,五个公主。” 卫昶虽然是皇后所生,可也只是排在第二,上面还有个大皇子卫然。 只是大皇子卫然的生母是个洗脚丫头,无意中被皇帝临幸,生了之后也只是封成了婕妤。 大皇子身份地位卑微,不得宠,年满二十的时候,早早就去了封地。 至于三皇子卫麟,年十七,生母是贵妃,与五公主一母同胞,倒是很受宠。 还有一个最后的皇子,四皇子卫西,年十三,是齐妃的小儿子,。 只是可惜,这位皇子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即便是皇帝已经找寻了各种名医救治,却都无济于事。 至于公主,其余的公主江阮兮并不了解,唯独五公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立我为太子吗?”卫昶目光悠长。 这一次,江阮兮只能摇摇头,宫中复杂,不管这辈子还是上一辈,她都没有涉及到皇宫,所以并不了解皇宫的信息。 卫昶神情复杂,“因为他知道我是七煞孤独命,活不过双十年华。” 明明知道他活不过双十年华,但是却要立他当太子? 这是什么心思? 难道是一开始,其实皇上就没有打算将皇位传给他? 江阮兮心头一震,越发的心疼卫昶。 “他不想传皇位给你,那想要传给谁?”江阮兮也有几分好奇。 “难道是三皇子?” 毕竟三皇子生母身份最贵,加上三皇子原本就比较得宠。 江阮兮倒是觉得他最有可能。 当然了,若是四皇子身体健康的话,这个皇位落在他的身上是最有可能的。 “之前倒是有可能,但是现在的话,不好说……” 江阮兮不解,卫昶笑了笑,“我如今已经活过了双十年华,想必以后也会长命百岁,所以这个位置谁肖想都没有用。” 两人正说着话,不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 “殿下,到了。” 侍卫的声音拉回两人的思绪,卫昶反手握住她的手,“你先回去吧,五公主那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江阮兮回了太师府,凌宇也听说了皇宫里面的事情,心中颇为愤怒。 “五公主欺人太甚,这件事父亲不会就此罢休的。” 看着凌宇言辞恳切,又十分真诚的样子,如此诚心诚意的维护自己,叫她如何心底不感动? “父亲,我看五公主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并不好惹,要不还是算了?” 凌宇的心意她已经知晓,但是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为难。 根据江阮兮所知,他现在已经是处于半退半隐的阶段,朝廷中的很多事情他已经不怎么参与了。 “你放心,虽然你不是我真正的女儿,但是你现在在我名下,也算是我的女儿了,我就不能让你受委屈。父亲虽然是半退半隐了,可人脉还是有的。五公主不好惹,也不是我想要惹。但是她若是以为我们凌家好欺负,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江阮兮见已经劝不动了,也就没有在劝。 等到凌宇走了之后,江阮兮便叫来齐嬷嬷,“我许久不在京都,京都很多事情并不清楚,今日冒出来的林大夫人是怎么回事?” 江阮兮想了解一下,她离开京都半年,林家的情况。 特别是贺笙。 齐嬷嬷道,“小姐,你可不知道,这林家二夫人的事情,前段时间在京都可出名了。” 江阮兮的丝毫没有什么涟漪,只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林二夫人的事情出名,跟林大夫人有什么关系?” 自从假死去到岭南后,江阮兮很少关注京都的信息了,但是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只是知道的有限。 加上时间有点长,有些事情就渐渐的忘记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林家哪家人是多么不要脸。那原来的定宁侯,竟然和妻妹搞在一起,之后被人知道后,她夫人的妹妹直接被打死了,之后他还不收敛,纳了一个妾室,一直宠着那个妾室,那个妾室为了想爬上正室的位置,联合原定宁侯的妹妹,把他的夫人活活烧死了。 好在林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即使是死了,也安排人一把将林家的祠堂给烧掉了,把里面的林老夫人一起带走了。” 说到这里,齐嬷嬷一脸的鄙视,转而一脸的惋惜。 “要说林家大夫人,怎么也是书香门第贺氏的嫡女,摊上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妯娌,坏了林家的名声不说,还差点坏了林大爷,所以贺氏应该是一直对这位妯娌怀恨在心的。” 听完后,江阮兮双眸不由的变的幽深起来。 原来在她假死后,贺笙把一切都推在她的的头上。 当初在林家的时候,她是的确动过这个念头。 只是那会在脱身和杀人间,她选择了前者。 而周氏被烧死,在林家除了她,就只有贺笙最恨她了。 别看贺笙平时装的多清高,不过是装着不愿沾染是非而已,但是要是损害她的利益,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连她死了,还要给贺笙背黑锅。 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回来的。 “这林二夫人的确是个可怜人啊。”江阮兮不由的感叹了道。 “谁说不是啊,只是这人啊,坏事做多了,也是会遭到报应的。” 江阮兮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齐嬷嬷笑着解释。 “这林二爷爷不知道是不是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最后被自己身边的宠妾杀了,那会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大家都不觉得惋惜,只是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后面的事情江阮兮倒是了解,看来齐嬷嬷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并不算是知道许多内情。 江阮兮朝着雨水说道,“辛苦嬷嬷了,给嬷嬷拿一些吃食。” 189为难 齐嬷嬷赶紧道,“大小姐,你说哪里的话,你能够用得上我老婆子,那是我老婆子的荣幸,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看着雨水塞过来的铜板,齐嬷嬷是笑得合不拢嘴。 江阮兮以为在皇宫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后续,可是哪里想到第二天,她就受到了贵妃的邀请。 “说是五公主那日鲁莽了,给小姐你带来许多不便,贵妃特意邀请你去皇宫坐坐。” 江阮兮微微皱眉,雨水却一脸担心,“大小姐,今日早晨起来,听说五公主被人打了。” “打了?” 江阮兮是真的诧异了。 “是的,不仅被打了,就连她最宠爱的奴才,手指也被人给砍掉两根。” 江阮兮脑海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卫昶做的? 不,旁人不会这么做。 这件事只能是卫昶做的。 “贵妃找你,我看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八成是为了你找你麻烦的。”雨水依旧很担心,“要不,小姐去找找老爷,你就说你回来生病了,旧疾复发了,贵妃再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你的。” “话倒是没有错,可躲得了今日,就能保证以后贵妃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吗?” 雨水愣住,这个倒是真的不能保证。 “昨日我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心甘情愿上当,如今我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了,我怎么可能还傻傻的被欺负?”江阮兮眸色冷漠,“我倒是要看看,贵妃到底有多嚣张。昨日的事情那么多人看着,我若是在皇宫里面出了半点事情的话,那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雨水见她这么坚持,也是没有办法。 不过临走的时候,她还是不放心,便让人去给卫昶送了消息。 江阮兮再次来到皇宫,到了贵妃的寝宫外面。 “凌家大小姐,娘娘正在午休,还请稍等片刻。” 叫自己来,但是却又在睡觉,这分明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好。”江阮兮不动声色的说道,“只是我昨日落水,身子骨比较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 那侍女是个聪明的人,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很快,她便进了屋子,将江阮兮的话原封不动说给躺在贵妃椅的贵妃听。 “娘娘,这位凌姑娘看着并不是好惹的样子。” 软榻上的美人,皮肤白皙,我见犹怜,慢条斯理道,“若是好惹的,娇儿又怎么会被收拾得这么惨?” 侍女不说话,低着头,贵妃咳嗽了几声,“罢了,若是真的让这位凌姑娘出什么好歹的话,到时候只怕是难以收场,叫人进来吧。” "是。" 不一会,侍女就出来对江阮兮说,“凌姑娘,贵妃有请。” 跟着宫女进去后,江阮兮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奢华。 这宫殿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宫殿的大,但是胜在了精致。 听说贵妃老家在江南,是钦帝微服私巡的时候遇上的。 这错落有致的庭院,已经不是花重金打造这么简单了。 虽然不是黄金堆砌而成,但是却又处处都透露出金贵。 “凌姑娘,到了。” 虽然是隔着一层纱帘,但是半透明的纱帘里面,一个娇俏又窈窕的身姿半躺在上面。 只是若隐若现,已经能够看见几分婀娜的姿态。 江阮兮感叹,上辈子的时候,她倒没有多关注贵妃。 只是听坊间传闻,陛下对这位来自江南的贵妃,很是宠爱。 “臣女见过贵妃。” 江阮兮跪下行礼。 贵妃并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盯着江阮兮,目光带着打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阮兮觉得自己的腿都要麻掉了,也知道这是贵妃给她的下马威。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后,才传来贵妃淡淡的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是怎么样的美人的。” 江阮兮缓缓抬起头,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撤去了。 在瞥见贵妃的时候,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穿着一席粉色比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 若有若无的香气闯入鼻腔,让人忍不住着迷。 心中暗道:怪不得这么多年能够盛宠不衰的。 而在她感叹之际,贵妃对她的长相也是充满着嫉妒。 这女人不仅比她年轻,长的还比她好看。 她见过无数的女人,只有当年的于夫人让她惊艳,但她比于夫人还要美上几分。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比以前长的还要好看。 贵妃微微垂眸,眸中闪过精光,“没想到你这孩子,这才几年不见,你比五年前要长的更加的貌美,怪不得太子会重新答应你们的婚约。” 闻言,江阮兮想起了凌姑娘好像是五年前疯的,还是在进宫见了贵妃后疯的。 难道是和贵妃有关系。 她不动声色道,“谢贵妃娘娘夸奖,臣女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药物,原本药物就很摧残身体,容貌发生一点变化,也是在所难免的。” 贵妃眸光闪了闪,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还不上当。 敛了敛神情,声音低沉了许多,“你这孩子,我只是随便和你说说而已,没想到会那么多心。” 这是拐着弯说她心眼多吗? 江阮兮低垂着头,眼中闪过冷意,但嘴里还是温温柔柔的,“娘娘说笑了,臣女只是觉得,关于太子殿下和五公主的事情,这关系到皇室的威严,不可随意的说说而已。” 贵妃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把手中的葡萄丢在盘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葡萄咕噜的丢偏了,丢在了江阮兮的身上,她粉色的衣裳,有了一滩水渍。 葡萄咕噜的掉在了地上。 贵妃转而挑衅的看着她,江阮兮淡淡的看了一眼衣裳上的水渍,偏开眼看向地上的葡萄,双眸变的幽深,转而一脸笑意的看着贵妃。 贵妃等着她发怒,但看着她的笑容,觉得脊背有点发凉,心中有点不安。 刚想开口,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她到嘴边的话。 两人朝着声音看去,却见不远处站着的是钦帝,脸上满是阴沉。 江阮兮直接对他行礼,“臣女见过陛下。” 190竟然敢算计自己 贵妃马上从软榻上起来,没有刚才的嚣张了,也跟着跪了下来,“臣妾见过陛下。” 心中暗想着,刚才钦帝应该是没有看见她的所作所为吧。 钦帝的脸色很是难看,也没有叫贵妃起来。 见状,贵妃心底咯噔一下,也明白了刚才她的话,钦帝应该都听见了。 半响,钦帝才开口,“都起来吧。” 贵妃起来,直接一脸柔弱的来到了钦帝身边。 而江阮兮不知道是不是跪的久了,起来的是,趔趄了一下,但很快就站定了。 钦帝脸色很是难看的睨了一眼贵妃。 贵妃心突然颤抖一下,暗中狠狠瞪了一眼江阮兮,“坊间说凌姑娘身体差,看来是真的,凌姑娘要好好的养好身体啊,毕竟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太子府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打理呢。” “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女定当牢记贵妃娘娘的话。”江阮兮低着头,虚弱道。 这模样,让钦帝对贵妃更是不满,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贵妃心中恨死了江阮兮,要不是钦帝在这里,贵妃都想收拾她。 竟然敢算计自己。 敛了敛情绪,贵妃也不再管江阮兮,一副温柔的对着钦帝道,“陛下今天下朝那么早啊。” 钦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今天把未来太子妃找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贵妃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陛下说笑了,臣妾只是因为昨天五公主的事情,想要给凌姑娘道歉而已。” “哦,那现在道歉了吗?”钦帝深深道。 贵妃上前拉着钦帝的手,但被躲开了,贵妃也不在意,笑着道,“陛下,臣妾刚才和凌姑娘聊了许多,我们都把一切都说开了,凌姑娘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说是一切都过去了的。” 说着,她把目光移到江阮兮身上,“凌姑娘,是吧?” 看似询问,但是她的目光可是不友善,“是,贵妃娘娘说的对。” 江阮兮低垂着眉道。 钦帝的脸色才缓和不少,“既然都说开了,那就让凌姑娘先走吧,她的身体不好,她要是等一下犯病了,只怕到时候太子又得找我的麻烦了。” 贵妃面色尴尬,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了笑,“倒是臣妾考虑不周了,臣妾这就让人把凌姑娘送出宫曲。” 说完,朝着一旁的宫女点了点头,宫女上前对江阮兮道,“凌姑娘,请吧。” 江阮兮也不想再在这里带着,对他们行完礼后,在抬头转身之际,余光瞥见了贵妃身上的玉佩。 微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块玉佩竟然和江长军给她的一块,竟然是一模一样。 难道贵妃也是无名谷的人? 现在还不是询问的时候,江阮兮不动声色的出去。 等她走后,贵妃上前给钦帝倒了一杯茶,假装无意道,“陛下,我怎么看着凌姑娘,和五年前不怎么像了呢?” 钦帝拿过喝了一口,要是以往的话,贵妃这样示弱,他早就心软了,但是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反而有点不耐烦道,“凌姑娘不是都说了,这些年她在乡下服用了一些特殊的药物,容貌与之前有点不一样,朕看着倒是挺正常的。” 贵妃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波动,继续道,“陛下说的是,但是臣妾今天听说林家大夫人,也就是贺家的闺女,竟然将凌姑娘认成已故的林二夫人,陛下,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那林二夫人朕也算是见过几面的,看着面相是有些像的,可那日落水的时候不是已经验证过了,那一颗痣是真的,细细一看的话,其实跟林二夫人还有很大的区别。” 钦帝说到这里,神色有些不悦,“行了,林二夫人早已经身亡,如今是不是还提起一个死人,晦气。” 贵妃是个聪明的女人,见钦帝已经有发怒的迹象,这才抿了抿唇,“陛下,说的是,可能真的就只是一场误会。” 钦帝颔首,贵妃趁着他高兴,又说起了五公主的事情。 “陛下,娇儿她……” “五公主的事情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这次她若是不好好的面壁思过,是绝对不能放出来的。” 钦帝不等她说完,直接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脸越来越沉的钦帝,贵妃也知道有些话现在开口不是很合适,顺着他的话道,“陛下说的是,娇儿如此顽劣,都是我这个做母妃的教导无方,回头臣妾定会重重的说她的。” 她的话,钦帝的脸色才好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不少。 “嗯。她是朕的女儿,我也是心疼她,但是这次她真的是不像话了。现在有关她的折子,都堆满朕的桌子,那帮老臣趁机想要搞事情,不让我好过。要是娇儿的事情再不好好处理,就算是朕再怎么偏爱她,只怕也是保不住她了。” 贵妃心中暗暗吃惊,一开始她以为事态并不是很严重,可如今看来的话,却出乎意料。 “陛下,臣妾都明白陛下对我们母女两的心意。” 贵妃微微的咳嗽了两声,双眸泛着盈盈的泪花。 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上前靠在他的身上,语气柔的像是水一般,“陛下。” 她深情的呼唤,钦帝的心软的像是一滩水,但是想到刚才看见的,和卫娇的事情,也就狠下心来直接推开了她,“贵妃要是有空的话,最好还是去和五公主说说。” 接着站起来,“朕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贵妃面色微微僵硬,知道若是再说下去的话,搞不好人留不住,说不定还会闹腾得一点也不愉快。 “臣妾恭送皇上。” 贵妃显得极其的顺从,忍住了心底的怨气,将钦帝送出了门口。 在钦帝消失的瞬间,她柔弱的脸上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好厉害的凌家,难怪五公主会在她身上吃苦头。 看来她真的是凌家的大小姐,否则的话,凌家隐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冒充的人彰显自己的实力? “娘娘,五公主求见。” 191这怎么可能? 贵妃皱眉,看着窗外的树影,“她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成日里还叫嚣自己冤枉,如今惹到祸事却只能来这里跟我求助。这些年她随心所欲习惯了,嚣张跋扈更是到了极点。罢了,京都如今不怎么太平,就让她在憋屈一段时间吧。” 贵妃拨了拨自己的金钗,“你去告诉她,就说我如今自身难保,让她回去安分点。” 侍女走了之后,贵妃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按照凌姑娘的命格,她的确是已死之人,可是为何? “来人,给我请国师大人。” “是。” 昏暗狭窄的房间,贵妃站在外面,里面坐着的男人正背对着她。 “国师大人,这是凌家姑娘的八字。” “已死之人?” 贵妃颔首,“若是已死之人,那如今的凌家大小姐是谁?” “冒充的吗?”贵妃皱眉,就算是知道对方是冒充的,可如今经过落水的事情之后,大家好像对凌家大小姐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 “或许,并非是冒充的,而是凌家小姐的八字或许就是假的?” 贵妃吃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凌家或许已经知道什么,所以隐瞒生辰八字再正常不过。” 贵妃愤愤不满,“国师大人,难道不就不能开启天眼看一看她的生辰八字吗?” “你可知道偷窥天机的代价?”国师扫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如此太冒险。” 他清冷的声音,让贵妃心中一颤,脸色变的煞白。 “罢了,这件事我会让人调查,如今娇儿惹出来的事情已经让陛下很头疼,最好是按兵不动。至于凌家跟太子的事情,我会看着办。” 贵妃这才放心。 ** 江阮兮出了皇宫之后,脸色就变得格外的严肃,心也变得格外的沉重。 卫昶正在皇宫门口等候她,瞧着她安全出来,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很快就迎了上去。 “兮兮,你没事吧?” 江阮兮摇摇头,但是看着面色不怎么好。 卫昶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两人上了马车。 “殿下,你可知道贵妃到底是什么人?” 卫昶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把自己知道 卫昶的脸变的严肃起来,“你怀疑贵妃是和无名谷有关系。” 江阮兮点了点头,心中有着很大的不安,“我没想到,皇宫里面的娘娘也会牵扯其中。你说,想要偷换我命格的事情,会不会贵妃也参与其中呢?” 卫昶陷入了沉思,良久知道他才道,“兮兮放心,我这就去让人查。” 江阮兮颔首,马车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卫昶拉着她的手,“兮兮,还有几日便是我们成亲之日,这段时间不管是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我们成亲之后再说,好不好?” 江阮兮才反应过来,她与卫昶的婚事马上就接近了。 在凌家她虽然很自由,可到底她与卫昶如今还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她嫁进太子府了,他们之间才能是以夫妇的身份见面。 江阮兮乖巧点了点头。 江阮兮回了凌家之后,就专心准备出嫁的事情。 不过五公主欺负她的事情,她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 回去之后,她便找雨水询问,“何奎已经回到京中了吧?” 因为雨水是卫昶的人,所以江阮兮也把何奎的情况和雨水说了。 “是的,小姐。何奎已经看了自己祖母跟妹妹,如今正等候小姐差遣。” “五公主不是喜欢猛男嘛,你让何奎送几个去,顺便将五公主府邸的事情闹大,最后惊动陛下。” 雨水眼睛一亮,“是,小姐。” 第二日,钦帝在皇宫就得到消息。 “父皇,五公主不思悔改,竟然在公主府邸淫乱,如今动静之大,儿臣这里已经收到了许多大臣的折子了,这些都是大臣们的折子。” 钦帝拿起折子,越看脸色越来越黑。 气的直接把折子都丢出去。 “这些侮辱人的话,这些老臣还真的是吃的太饱,没事找事。朕早就让贵妃好好约束五公主,她怎么会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情来的。这是在挑拨离间。” 卫昶知道钦帝一直溺爱着卫娇,早就习以为常了,以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江阮兮。 “父皇,这件事说的有理有据,那些老臣也是为了皇室的威严着想,不然谁会冒着生命来污蔑五皇妹,父皇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五皇妹的府邸看看。” 钦帝心底很是不悦,但是想到这段时间,不断有大臣来说这件事。 他心中无比的烦躁,也想着要快点的处理这件事。 思索了几秒后,钦帝站起来道,“走,朕和你出宫去娇儿的府邸看看。要是不像是折子上说的一样,朕一定会重重的罚那些嚼舌根的人。” “儿臣遵旨。”卫昶道。 在他低垂的眼中,闪过精光。 贵妃这边得到信息后,急急的派人去告知五公主。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人才出宫不久,就被人抓走了。 等到钦帝和卫昶到五公主府邸的时候,卫昶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下人根本不买卫昶的账。 “五公主说了,今天她有事,别说你是太子殿下,就是陛下来了,她也不见。”这些人平时习惯像是五公主一般嚣张跋扈惯了,并没有把卫昶放在眼中。 卫昶好像是习惯了,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身边的钦帝哪里看见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的嘴脸,气的也不伪装了,直接站出来,“好大的狗胆,也饿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看,朕是谁?你们公主府好大的威风,连朕都不能进去了。”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下人,抬头看到一脸黑脸的钦帝后,吓得腿都软了。 钦帝是来过公主府,他们也是见过的。 自然是认得面前的人是钦帝。 吓得跪下来,身子跟着颤抖起来,“陛,陛下请恕.。” “杀了。”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还嚣张的下人,人头就落地了。 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钦帝连眼神都不给他一眼,愤怒的往前走进去。 192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其他人,哪有胆子继续敢拦着钦帝。 他一往无前的走到了院子中。 后面反应过来的人,赶紧道,“快,快去通知五公主,说陛下来了。” 只是可惜,通知的人还没有到她的房门,就被先一步到的钦帝,听到了里面的污秽的声音,气的脸阴沉。 不仅是钦帝听见了,就连跟着的太监和宫女,甚至是卫昶都听见了。 每个人的脸上很是复杂。 他们听着里面不同的声音,里面起码不止两个男人。 他们在宫中是听说过五公主喜色,但是因为她是贵妃的女儿,也不敢乱嚼舌根。 现在亲耳听到,心中满是震撼。 也没想到她会玩的那么开的。 而钦帝的脸黑的,都要拧出墨水来了。 卫昶一脸尴尬,“父皇,还要进去吗?” 还不等他说话,里面再次响起了五公主高昂的声音,气的钦帝抬脚,一脚把门踹开了。 入眼的六个光裸的男人,做着污秽的事情。(画面自行脑补) 各种味道让人作呕。 看着里面的画面,钦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人都站不住,身后的卫昶轻轻的搀扶着他的手。 里面的五公主被人扰了兴致,刚想发火,但是看到是钦帝后,脸色大变,连衣服都没穿,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床。 “父,父皇你怎么来了。” “朕要是不来,怎么能知道你这个逆女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钦帝气的上前,猩红着眼睛,狠狠的踢了她一脚。 五公主的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掉下,嘴角泄出了血渍,痛的都要晕过去了,但是她不敢晕。 爬着要过来抱着钦帝的腿,但是钦帝直接转身走了。 卫昶挡下了她向前的动作,呵斥道,“你们都眼瞎了吗?还不给五公主穿衣服。” 穿着褒衣的五公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下人也七手八脚的给她穿好了衣服。 急急的再次想要追出去,但是还是被卫昶拦了下来。 “五妹妹,你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五公主也冷静下来了,抬起手冷冷道,“卫昶,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吗?” 五公主发髻凌乱,见不到钦帝,自然是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是你去叫父皇来的,对不对?我们说到底也是兄妹,你就当真是想着要赶紧杀绝?” 卫昶也没有否认,一脸淡淡道,“五妹妹,你差点害死我妻,我的确是想要杀了你,但是我这不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吗?再说,今日就算是我带着父皇来了,你若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不在这里做这些荒淫无度的事情,就算是父皇来了,我又能做什么?” 五公主气的抬手用力的扇向卫昶,但是被卫昶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带着笑意,但是眼中满是冰冷道,“五妹妹,与其把活发到我身上,还不如想想,父皇会对你做什么吧?” 说完,手微微的收紧,五公主的手腕传来刺骨的疼,额头沁出了冷汗,但是她还是昂起头,一脸嚣张,“你别得意,我娘可是贵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你能到时候也能这么自信。” 说完,放开她的手,直接转身走了。 他走后,五公主瘫坐在地上。 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钦帝回宫之后,就直奔贵妃的住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钦帝走后,贵妃的住所里面有很大的哭声和叫喊声。 当天晚上,一道圣旨就落在五公主府邸。 撤掉公主封号。 江阮兮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小姐,还是你厉害,五公主如今已经彻底被皇上嫌弃了,不仅如此,听说皇上还将这件事埋怨到了贵妃的身上,皇上对贵妃大发雷霆,直接凶了贵妃一顿。” 江阮兮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糕点,漫不经心道,“哦,五公主做了什么事情,皇上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雨水兴奋的把在公主府内的事情,都和江阮兮说了。 说完,她脸都红了起来。 “她把小姐你推下水,终于得到报应了。不过也太便宜她了,只是被撤掉番号关进冷宫而已,陛下要不是念着贵妃的情,估计直接把她杀了。”雨水愤愤不平道。 “放心吧,她不会过的好的。” 江阮兮嘴角带着笑意,撤掉公主的番号,那她就跟平明百姓没有区别。 以卫娇原来的性格,应该是得罪了许多人,现在她被关进了冷宫,就算她不出手,也会有很多人收拾她的。 雨水也不是傻白甜,很快明白了江阮兮的意思,也跟着咧着嘴笑了起来,但是她想到什么,眉头微蹙,“小姐,她是贵妃的女儿,贵妃一定会救她的。不会是关几天就被放出来吧?” 江阮兮放下书,“现在贵妃都自顾不暇了,这次谁都救不了她,她会被折磨而死的。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目光看到桌面上的红色喜袍,江阮兮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交代你有关林家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雨水变的正经起来,“奴婢已经让人给林大公子提供了证据,到时候林大公子定然会怀疑林大夫人。只是……” 雨水还是有点不放心,一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林大公子现在靠着贺家的裙带关系,即使知道害死林老夫人的事情,是林大夫人做的,他也未必会动手。” 都是吃软饭的男人,怎么会舍得砸了自己的锅? 江阮兮却是笑了笑,看着桌面送来的火红色嫁衣,眸光璀璨。 “你分析的不错。林锋是恋爱脑,但是却也是个孝顺的,但凡是他拎得清如今的状况,就算是知道贺笙是杀了林老夫人,也不会将这件事怪在贺笙的身上。” “那夫人为何还要这么做?”雨水微微皱眉,若是这般的话,那夫人做的事情岂不是无用功? 江阮兮看着栩栩如生的鸳鸯,不由得笑容满面,“男人嘛,吃软饭的时候非常能够隐忍,可是等到他翅膀硬了的时候,很多事情又不一样了。” 193赐福 就跟上辈子的李宁锟一样,明明很想休了自己,可是为了自己的那些嫁妆,他却可以忍耐。 可等到身居高位,没有顾虑的时候,就开始跟自己翻旧账。 江阮兮觉得,林锋也是一样。 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他即便是再喜欢贺笙,心底也不会没有疙瘩的。 “再说了,就算是现在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起码能够膈应一下贺笙,我也觉得挺好的。” 江阮兮突然站起来,“罢了,让他顺其自然吧,我试一试这嫁衣。” 虽然不是第一次穿,可只要是一想到再过几日就可以跟卫昶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江阮兮的心底就一片火热。 终于,熬到了成亲的那一日,江阮兮以为会顺顺利利的,可是哪里想到迎亲的当天,竟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小姐,国师大人跟江三爷来了。”齐嬷嬷并不知道真相,只是进来的时候脸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喜悦。 要知道,江家在京都是权势滔天,能来看她家小姐,证明她家小姐攀上了江家这层关系,以后有事江家可以帮搭把手。 可她并不知道,此时江阮兮的心乱如麻。 这两人来这里干什么? 莫非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小姐之前在乡下,可能并不知道,咱们国师大人从来不轻易出宫,听说是皇上允许国师大人来赐福。” 赐福? 江阮兮皱眉,江傀因为身体的关系,常年待在皇宫的占星台上面检测钦朝的国运,几乎很少出来。 如今太子成婚,他来赐福倒是说得过去,可江阮兮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江阮兮装作很高兴,“这样啊,那就劳烦国师大人了。” 齐嬷嬷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只是一个劲的高兴道,“咱们钦朝,除了皇上跟皇后娘娘之外,还没有能够请得动国师大人,就算是请动了,也不会随便给人赐福。之前大公主出嫁的时候,跪在陛下面前求了好久想让国师大人赐福,但皇上都没有同意。如今太子殿下成婚,国师大人竟然主动给陛下开了口,小姐这在钦朝还是独一份呢。” 呵呵,她看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也不一定是福分。 江阮兮心中怀疑,却并没有吭声。 “国师大人到。” 随着外面的叫声,在凌宇的带领之下,江傀跟江瑞一并出现在门口。 “国师大人,江三爷,有请。” 凌宇客气的对二人说道,两人在看见江阮兮的瞬间。 江阮兮清晰的从江瑞的眸中看见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倒是江傀坐在轮椅上,面色沉稳,毫无情绪波动。 “二……二妹妹?”江瑞还是有些吃惊,这哪里是什么凌家姑娘,这分明就是江阮兮啊? 江阮兮并不说话,凌宇却面色冷几分。 “江三爷,以后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家的闺女只是这些年长期吃药的关系,所以导致面容有些变化,林大夫人甚至是皇上跟五公主都证明了我家闺女就是我家闺女,你可别再说她是别人了。” “这样啊……”江瑞面色尴尬,片刻之后又笑了笑,“看来的确是我认错了。” 江阮兮低着头,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但是心底却是非常紧张。 或许,江瑞是相信了,但是她可以肯定江傀其实是不相信的。 只是他藏得太深,眸光触及的瞬间,仍旧是窥测不到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眸子里面毫无波澜,又毫无情绪,与他对视的瞬间,不仅看不见他的情绪波动,反而让她心有余悸。 “世间万物都有相似,凌姑娘与我二妹妹相貌长的像,我家三弟认错也是人之常情,希望凌大人海涵。” 江傀看似道歉,但是目光一直在盯着江阮兮看。 像是一条蛇一般,只要她露出破绽,他就会毫不犹豫上前撕碎她。 江阮兮心里很是紧张,但脸上还是淡淡的,不敢露出任何的神情。 “国师大人严重了,只是小女是我独女,我捧在手心的宝贝,是我凌家独一无二的。” 说着,上前挡在了江阮兮面前,遮挡了江家兄弟的视线。 江阮兮心中暖暖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有体会过父爱。 但是没想到,凌宇能够挡在她的面前,替他回怼一切不友好。 江傀收下视线,淡淡道,“嗯凌大人说的对,是我三弟冒昧了。我看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还是早些祈福吧,不然错过了吉时。” 凌宇点了点头。 “劳烦凌大人把凌姑娘的生辰八字给一下我的。” 凌宇早就只准备后,从衣襟中拿出八字递到他面前。 江傀病态白的手接过后,江阮兮心里不由的一紧。 江傀从小便专研命术,听说还能透过八字,看到对应人的过去和未来。 她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过于诡异,曾经的她根本就不相信。 可现在…… 经历了偷换命格的事和重生后,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大哥到底有什么本事。 生怕他看出什么来。 江傀只是扫了一眼生辰八字,然后便闭上眼,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他便睁开眼,“好了,赐福完毕。凌姑娘会与太子殿下恩恩爱爱,白头到来。” 凌大人大喜,连忙道谢,“多谢国师大人。” “客气了。” 江傀盯着江阮兮,江阮兮依旧低着头,但还是被盯得头皮发麻,就在她差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鞭炮声音。 紧接着,喜庆的声音就传来,“来了,姑爷来迎亲来了。” 江阮兮松了一口气,心中感慨,卫昶来得可真的很及时。 江傀挪开了眼睛,“凌大人,那就不打扰了。” 凌宇知道他喜静,也就没有留他。 江瑞把江傀推走后,卫昶就进来了,和很快把江阮兮接走了。 凌府门口。 江瑞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不由的问道,“大哥,那人真的不是江阮兮嘛?” “目前还不确定。” 江瑞眉头紧蹙,“怎么会不确定呢?” “凌大人给我的生辰八字,本就是已死之人的八字。” 194进宫请安 “怎……怎么会?难道凌大人的女儿是人冒充的?”他面色大惊,“该不会真的是江阮兮吧?” “我也不知道。”江傀一脸很严肃的说道,“因为即便是我开启了天眼,我也看不见她的生辰八字。” 江瑞很是吃惊。 要知道江傀能成为钦朝的国师,也是因为他对于玄学有很大的造诣,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天眼,只要知道那人的生辰八字,能看透人的过去和未来。 可现在竟然江傀也看不透。 “为什么会这样?” 江傀看着远去的喜轿,眸光变的深远,“暂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有两种人的生辰我看不到。” “那两种?” “一种是无根的人,他们的命运不由星宿掌管,这类人往往是死里偷生,或者是已经改变命运之人,又或者把自己的星宿藏起来的人。” 江瑞没想到还会有这情况。 眉头皱的更紧,“大哥,你说江阮兮会不会你说的那两种呢?其实她就是江阮兮呢?” 毕竟江阮兮在世人眼中是死了,但是也不一定是死了的。 江傀摇了摇头,“你想的我也想过,刚才我也把她的生辰八字带入,但是与她并不符合。” 江瑞越想越怀疑,“大哥,那江阮兮去哪里了,难道她真的死了嘛?” 江傀之前还以为江阮兮假死,真的只是破身了,将自己的星宿隐藏起来,让自己找不到她。 可是若只是那样的话,刚刚在合上她的生辰八字的时候,就不应该对不上。 江傀再次的闭上眼,在浩瀚的宇宙中,他尚能够感觉到江阮兮微弱的气息,但却是气若游丝,若隐若现,好像下一刻就要陨落。 这证明她是还没有死。 江傀睁开双眸,对着江瑞道,“先回去吧,她的事情从长计议。” “好。”江瑞虽然不甘心,但只能是暂时作罢。 江瑞推了几步后,江傀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道,“你这次去岭南带四弟的尸体回来,可有其他的收获。” 说起江霖磊,江瑞双眸中闪过伤痛。 他没想到,江霖磊就去了一趟岭南,就有去无回了。 “没有。但我去把江家的人都斩头除根了。” 江傀知道他是找发泄,也没有说什么,“嗯,他们死就死吧。好好把四弟安葬好的。” “好。” ** 江阮兮和卫昶的婚礼热闹又盛大。 钦帝因为五公主的事情,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到现场,倒是皇后赏了许多的东西。 文武大臣也都来祝贺了。 江阮兮这辈子算是成了三次亲了,比起第二次的紧张,这次明显游刃有余多了。 卫昶也是得心应手,为了避免跟上次情景,他早早的就揭了盖头,然后准备了一些吃食。 江阮兮倒是很满意他的细心,早上起来太早,根本就没有吃东西,以至于饿到了现在。 等到吃了饭之后,江阮兮总算是活了过来。 直到卫昶回来的时候,她还生龙活虎。 “饿了吗?”卫昶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衬托得他的身姿越发的挺拔。 江阮兮摇摇头,卫昶眼睛一亮。 “你饿了吗?”江阮兮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下意识的问道。 可等到她感受到威胁的气息之后,卫昶已经一把将她给抱在怀里面,“我自然是饿了。” 只是此饿非彼饿。 江阮兮伸手就捏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让我在洞房花烛夜正经?” 江阮兮见他越说越离谱,已经娇羞的低着头。 到时卫昶含着笑意,将她给放在了床上,之后的画面,让月亮都羞的躲进了云里。 第二天,累的江阮兮全身酸软。 对此她是十分有怨念,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她有些生气,根本就不理会他。 卫昶意识到问题,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看到那个平时在别人面前,都是清高冷漠的卫昶,现在这副模样,江阮兮心中气顿时消了。 但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等一下还要进宫请安呢?” 原来她是生气这个,卫昶再次化身不要脸搂着她,“你担心这个啊,不用担心,他们知道我们是新婚,去晚一点,正好还能赶上午饭呢。” 江阮兮没有他脸皮那么厚,想到他们心中会笑话他们,脸瞬间红了起来。 倒是卫昶笑了笑,“没事,父皇是过来人,不会说什么的,要是皇后发难的话,你不用开口,我会给你解围。”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江阮兮心底的那些顾虑没有了,这才高兴起来。 两人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就去了皇宫。 伺候的丫头看着江阮兮跟卫昶两人十分熟稔的样子,心中还有些疑惑。 太子爷跟太子妃才刚成亲,但是怎么看起来,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一点也没有新婚夫妇的忸怩。 两人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 情况卫昶说的一样,钦帝作为过来人,面对两人的姗姗来迟,倒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嘱咐两人要相亲相爱。 “儿媳谨遵父皇旨意。”江阮兮恭敬的说道。 钦帝很满意,接着又让人赏赐了许多东西。 “去吧,别让皇后等太久了。” 最后,钦帝挥了挥手。 等到卫昶与江阮兮走了之后,钦帝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息,取而代之的一片冷漠。 “国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便是卫昶的双十年华的生辰,他也是专门挑着这一天让他们成亲的。 可是他不仅没有死,反而看起来还十分的精神。 “陛下,太子殿下的七煞孤独命已经破解。”江傀如实的说道。 “哦,难道是因为太子妃的关系?”钦帝疑惑道。 他是十分高兴的。 因为在他所有的儿子中,就属卫昶和二皇子最出色。 可相对三皇子,太子的手段更加仁义,他也最喜欢。 但是以前还担心他的性命,现在破了,是不是证明他能活很久。 “目前看着好像是。”江傀低着头,他也有些不解。 195冷落 一个看不见命格的人,竟然将卫昶的七煞孤独命给破解了? 他昨日去翻了那本书。 可最后一页依旧破损,他根本就找不到破解之法。 “看来这场婚事真的是选对了。”钦帝龙心大悦,“国师辛苦了,有赏。” “谢陛下。”江傀垂眸,看不出喜怒。 贵妃的寝宫,也刚刚知道这件事。 “什么,太子殿下竟然活过了双十年华?”贵妃的眸底几乎能够喷出火来,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朝地面摔着,“他要是还活着,我家二皇子算什么?” 看着地面四分五裂的茶杯,江傀好像习以为常,连眼睑都没抬,淡淡道,“贵妃娘娘息怒。” “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息怒。明明只要卫昶双十年华死去,我儿就是太子了,但没想到他命那么硬没死。” “娘娘,太子活着是好事情。”江傀勾唇,“只要太子活着,二皇子就有机会。” 贵妃想到什么,很快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脸上转瞬变的喜悦起来。 “你说的对,可是现在他是太子七煞孤独命已经改了,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贵妃还是不放心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明白,在我大事没有办好之前,不要再胡闹就成,还有五公主……” 江傀顿了顿,“她身边的那些人跟事情,也是时候消停了。” 贵妃的眼底透露出一丝惊慌,根本就不敢看江傀的脸,只是带着三分恭敬,七分惧意,“我明白。” 江傀这才满意,“明白就最好。” ** 江阮兮跟着卫昶去见了皇后。 今天皇后看上去心情不错,拉着卫昶说了好一会话。 江阮兮站在一旁,听着她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对这个儿子平日缺少关心,就好像是今日见了面之后就要弥补过来一样。 她的心底很清楚,皇后并非是卫昶的亲生母亲。 之前皇后只是将卫昶当成棋子,如今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关心,到底有几分真心。 “本宫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偎依在母后怀里面撒娇说话,如今转眼你都已经娶妻了。”皇后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卫昶却冷冷的说道,“小时候的时候,我已经记不得了,难为母亲这么多年还记着。” 皇后表情顿时变的僵硬,却好像也习以为常了。 她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继续与卫昶说那些话,就好像是故意要冷落江阮兮。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倒也不卑不亢。 直到坐了快半个时辰之后,卫昶见皇后还想要冷落江阮兮,脸上已经带着几分不满。 “母后,我府邸还有些事情。” 皇后依旧装作没有明白,“你这孩子,任何皇子成婚了,都会有几日的婚假,你府邸有什么事情能忙得比陪母后还要紧?” 卫昶也没有给她面子了,这会索性拉下脸来。 “父皇刚刚交代我了一些事情,我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去办,即便是不亲自去,也得吩咐下去。” “既然是陛下吩咐的事情,那昶儿你就去吧,留下太子妃在这里与本宫说几句话。” 卫昶垂眸,隐去眸中不可察觉的一丝厌恶。 “母后,我今日与太子妃一起前来,自然是要与她一起回来。若是我这会将太子妃仍在这里不管,他日岂不是让人笑话?” 皇后心里有点不悦,但是表面还是一副慈祥。 无奈道,“你这孩子,母后不过是和你开一下玩笑,你又何必当真了。罢了,你既以成亲,也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本宫本来是想着和太子妃亲近一下,看来我这美梦是是落空了。” 说完,皇后从手腕上脱下一只手镯塞到江阮兮手里面,“这是本宫一直带着的,今天就送给你了,你们今后可要相亲相爱,和太子好好的过日子,给本宫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江阮兮低垂着头,一脸娇羞。 但是眸子中满是冰冷。 这手镯做工粗糙,一看就是随便在外面买的,根本不是皇后常戴的那种。 看来皇后对她不是很喜欢啊! 卫昶并不知道,江阮兮抬起头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卫昶带着她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刚才还满脸笑意的换后,顿时冷漠起来。 “嬷嬷,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的话声一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长的倒三角脸。 一脸恭敬的跪下,“皇后娘娘,老奴绝对不会看错的。我本来以为我看错,在他们走后,我悄悄的再去仔细查了,还是什么都没有看错。” 皇后的脸色大变。 没有落红,就是说卫昶娶的是一个破烂货。 要是他没有破七煞孤独命,他娶什么样的女人,她也不在意。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破了,就证明他还能活着很长。 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依靠。 她就不可能允许卫昶娶这么一个肮脏的东西。 皇后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你先下去,这件事先别声张。” “是,皇后娘娘。” 丸碧是知道皇后的心思的,上次江阮兮帮了她,她忍不住为她说话,“皇后娘娘,您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才缓和一点,奴婢看他对太子妃是十分的喜欢,要是你去追究太子妃的事情,会不会引起太子殿下的反感的。” “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太子被那个贱人蒙在鼓里。” 皇后气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丸碧这么多年,是知道皇后的脾气和性子。 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慈祥和友善。 怕自己为了江阮兮说多了,她会疏远自己。 思索一下后,丸碧还是选择为了自己的前程,低声道,“皇后娘娘别怒,其实还有许多的方法,既能让你出气,也能不得罪太子殿下的。” “说的轻巧,她在宫外的太子府,现在太子又把她看的那么紧,我还能做什么?” 丸碧眸光一闪,上前在皇后耳畔处低语几分,皇后听完后,双眸一亮,嘴角挂着笑容,“还是你有主意,一切就照你说的去办。” 196一个垃圾,配不上你 马车上。 卫昶盯着江阮兮的手腕,眉头紧蹙,手掌朝上对她伸了过去,“拿来。” 江阮兮一愣,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镯子,一个垃圾,配不上你。” 江阮兮看了一眼,刚才皇后给的手镯,轻笑的脱下来,卫昶伸手拿过,但被江阮兮躲开了。 “她这是恶心你,我帮你买好的。” 江阮兮有点感动。 “我也不喜欢这个手镯,但是我们要留着,可能以后派上大用常也不一定哦。”江阮兮俏皮道。 今天皇后看她这么不顺眼,一定还会刁难她,所以即使不喜欢,这手镯也要留着。 卫昶见她坚持,也没有强求,只是还是看不顺眼,“留着可以,但不允许戴。我的女人,应该戴的是天下最好的玉,这种丢在地上都没有看一眼的垃圾,你无需要。” 这番霸气的话,江阮兮有点哭笑不得。 但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 除了养父母,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好。 不由的上前搂着他的肩膀,真心道,“夫君,谢谢你。” 这一声夫君,让卫昶满是严肃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眉梢处也柔和了不少。 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江阮兮抬头看到他耳根处的红色,不由的笑的更加的明媚。 眼眸闪过狡黠,凑上前到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夫君,我喜欢你。” 这话像是一颗深水炸弹一般,在卫昶的心里炸开了花。 心漏了几秒,酥麻的感觉直窜脑门上。 脑中只有那句“我喜欢你”,这是他等了多少年才等来的。 满眼温柔的扭头,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后,直接她是开玩笑,但是他心中还是很高兴。 大手一抓把她拉到怀中。 不一会儿,马车内响起了少儿不宜的声音。 回到府中,江阮兮是被抱回府中的,下人都惊掉了下巴。 没想到卫昶会那么宠爱江阮兮。 江阮兮羞的头也不敢抬。 他们前脚刚进大门,后脚宫中的太监来到府门前传圣旨。 江阮兮挣扎着下地。 “皇上病重,昏迷不醒,特诏三品以上的夫人进宫侍疾。” 江阮兮皱眉,钦朝的确是有规定,若是皇帝病危,朝廷官员的夫人,都需要进宫侍疾。 其实,侍疾也不是什么很艰难的事情,毕竟有后宫的嫔妃,还有宫中的太监跟宫女在,这些妇人进了皇宫,也没有什么作用。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牵制那些大臣,怕钦帝有什么事情,这些大臣会乱来。 不过,这也说明,皇帝这一次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只是她有点疑惑。 不久前看着钦帝还是很健康,看着不想是有病,这突然就病重了。 “胡闹,就算是父皇病重要侍疾,不是还有皇后,怎么轮到太子妃的?”卫昶冷着脸道。 传旨太监被吓得脸色苍白,“太,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也生病了,这也是万不得已啊。” 江阮兮和卫昶对视一副,不自觉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那么巧,他们才刚走,钦帝和皇后都病了。 江阮兮心底已经肯定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卫昶自然也是想到了,刚想开口,但被江阮兮抢先一步,“有劳公公了,既然父皇病重,作为儿媳妇,理应是该在身边侍疾。只是你看我和太子刚回来,还请公公允许我们进去收拾一番,不然要是带着点什么进宫,传到父皇身上就不好了。” 公公见她已经松口,知道自己使命完成了,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点小请求,他哪里还敢有意见? “太子妃客气了。我在门外马车等着太子妃,到时候太子妃直接吩咐一声就好了。” 江阮兮点了点头,和卫昶进府去了。 说是收拾细软,但实际上江阮兮进去只是为了与卫昶说几句话罢了。 只是进去之后,江阮兮还没有开口,卫昶抓住她的手,一脸担心道,“兮兮,你为什么要答应,现在宫中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找个理由打发他的。” 江阮兮知道他担心自己,心中也感动,回握着他的手,“我知道,可我不想你因为我,遭到朝中的人攻击。” 卫昶心中很是高兴,她能为自己着想,但是想到她一个人进宫的危险,也高兴不起来了,一脸不在意道,“我不怕。” 他从来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语。 但是江阮兮却摇摇头,“我知道你不害怕,但是我并不希望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就给你带来麻烦。如今你活过了双十年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江家人虽然暂时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也迟早会发现的。只有我去了,他们才会安心,你也能继续做你的事情。” 卫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想,心中颇为感动,“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只是皇宫危险,倘若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你直接告诉李公公。” 江阮兮知道李公公是钦帝身边的人,但听他这么一说,难道也是他的人。 江阮兮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看来,这些年卫昶没少在皇宫中穿插自己的眼线。 如今为了自己,竟然将自己的底牌都给揭了起来。 她心中一热,将他给抱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还不等卫昶回神,已经出了屋子。 江阮兮上了马车,卫昶还是不放心,除了交代宫人几句话,还让人给皇宫的那一位带了几句话。 等到江阮兮到了皇宫的时候,已经站满了妇人。 江阮兮垂眸,按照这人数,只怕是整个皇城稍微有点品阶的官员的夫人都来了吧。 没来的时候,她以为只是钦帝大题小做,可现在看来,莫非是真的病重? 人虽然来的多,但是也是分等级的。 只有一品以上的诰命才能是能够进入内殿中,其他人只能在一个殿内。 而能够去钦帝身边照顾的人,也就只有宫内的娘娘和她这样皇家媳妇才能近身。 “太子妃。” 江阮兮刚来到,不远处传来叫唤她的声音。 197做错就该罚 江阮兮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竟然是贺笙。 没想到贺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有点意外,毕竟林锋现在好像没有任何官职,她是不需要被安排进来的。 江阮兮敛了下情绪,客气道,“林大夫人。” 贺笙看着面前贵气威仪十足的人,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中也隐隐发苦,“太子妃,上次对的事情,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把你认错了,是我的错,希望太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原来是过来道歉的。 “林大夫人说笑了,你说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 突然,她看到前方的宫女和太监出现慌乱,走的很是急匆,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再想和贺笙虚以为委下去,不耐烦道,“林大夫人,还有事情嘛,没有的话,以后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过来找我絮叨,本宫很忙,没有时间和你说无足紧要的事情。” 说完,直接朝前面过去,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眼。 贺笙的脸顿时变的煞白。 前几天林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知道了周氏是她害死的,来找她质问,虽然她是否认了,但是林锋明显是不信。 这几天对她很是冷淡,她心中也害怕林锋查出来什么,也在想着,为什么林锋会知道这件事。 想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有人透露,而她只得罪过太子妃,所以怀疑这件事和太子妃有关。 本来今天,她是没有机会进宫来的,但是她回娘家求了她母亲,才有这个机会进宫。 现在看来她是来对了。 现在的太子妃对她很是厌恶,证明她是猜对了,这件事,真的是太子妃做的。 看来她要好好思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还不快给陛下看看,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江阮兮才走近钦帝的寝宫,里面便传来了贵妃声色俱厉的呵斥声。 她进去后,看到一群太医,脸色发白,颤巍巍的站在一边,有些在床前忙碌着。 江阮兮进去后,站在不起眼的地方。 “怎么样了?” “回贵妃娘娘,陛下心肌受损,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的。” 还不等贵妃说话,一边穿着淡青色衣裳的齐妃淡淡道,“明明早上不是很好,怎么回突然的昏迷不醒,莫不是被气出来的?” 贵妃睨了她一眼,“你说的对,但是谁会让陛下生那么大的气。早上谁见过陛下?” 贵妃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嫔妃们,各个都低下头来。 最后目光定在了齐妃的身上,齐妃站出来笑道,“今天不是太子妃进宫请安的日子嘛?也就只有太子妃见过陛下了。” 江阮兮眉头微皱,贵妃双眸闪了闪,低斥道,“齐妃,这话可别乱说。太子现在成亲,陛下不知道有多开心,怎么会因为太子妃而生气?” “那怎么解释,陛下一直都很健康,就是见了太子妃后,就病倒昏迷不醒了。不仅陛下昏迷不醒,连皇后娘娘都病倒了。你们说,这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见过太子妃,他们都病倒了,这件事怎么会那么巧啊,你们说是不是?” 屋子内的嫔妃都觉得有理,目光复杂的看向站在角落的江阮兮。 她原本是打算低调的,当个隐形人,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不行。 众人都以为被贵妃娘娘这么一说,卫昶又不在身边,她一个乡下回来的姑娘,肯定会很着急,害怕。 但实际上,江阮兮见躲不掉了,只是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不卑不亢的站在中间,“齐妃娘娘说笑了,今日早晨我跟太子殿下除了见皇上跟皇后娘娘,还见了太后娘娘。不仅如此,据说皇上跟皇后娘娘每日都会去太后寝宫面见太后。按照齐妃娘娘的意思,只要今日同时见了皇上跟皇后娘娘的人,就有惹两人生气的嫌疑,那岂不是也包括太后娘娘在内?” 江阮兮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她是见了他们,可还见了太后,怎么只有皇上跟皇后生病了,但是太后娘娘却没事? 这只能说明这些只是巧合。 再说了,太后娘娘也有嫌疑,凭什么只怀疑她一个人? “闭嘴!”齐妃勃然大怒,“你什么身份,竟然也敢拉太后娘娘下水?” 就算是钦帝跟皇后现在都死在了太后的跟前,那也是跟太后没有关系的。 江阮兮这么说,分明是想让自己得罪太后。 齐妃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个太子妃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伶牙俐齿。 “好啦。”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朝着门口看去,发现竟然是太后。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齐齐的跪了下来。 齐妃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太后刚刚来了,那岂不是将江阮兮的话都听了进去? 这会该不会…… “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眼下最要紧的事让皇上醒过来才是要紧的事情,至于别的事情……”太后扫了一眼众人,“容后再议。” 太后的目光放在了贵妃和齐妃的身上,“贵妃,现在皇后病倒了,你是宫中最大的,在这样的场合,竟然没有做到管理好各嫔妃的责任,任由齐妃在蛊惑人心。” 贵妃一愣,没想到火会烧在自己的身上,低声认错,“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妾的错。” “既然这样,做错就该罚,齐妃罚掌嘴50,贵妃30。” 贵妃一愣,等到宫女走了过来将她的身体架起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太后是生气了。 “太后娘娘,我知道错了。”只是可惜,太后根本就不管,宫女手中的戒尺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贵妃和齐妃的鬼哭狼嚎声,让大家都不仅害怕,生怕这火就烧到自己的身上。 等打完后,齐妃和贵妃的脸,已经是肿的像是猪头一般了。 “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最要紧的事将人救过来。如今皇上的病情尚且不明朗,齐妃就在这里妖言惑众,将满朝的贵妇都叫道皇宫里面侍疾,又在这里挑拨是非,莫不是仗着皇上这些年对你的宠爱,忘记了皇宫里面是谁做主了? 198皇后是在装病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色厉荏苒。 在场的人被她的威严给震慑到,齐齐不敢说话。 倒是贵妃,平日众人对她恭敬,只是因为皇帝宠爱她罢了。 再加上她位份高,但是她们都不是傻子,也明白了齐妃只是她的挡头鸟。 刚才要不是她挑拨离间,也不会是有人怀疑在江阮兮身上。 如此折腾后,倒是没有人敢再说话。 贵妃被打了之后,也顿时就老实了许多。 太后这才道,“对外面的贵妇说道,就说皇帝已经醒了,让人回去吧。” “可是太后……” 太后又一个严厉的眼神扫了过去,肿着嘴巴的贵妃吓得赶紧闭了嘴。 她怎么忘记了,皇上如今是昏迷着的,太后在这里的辈分最高,她不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对自己纵容的。 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太后,真的会打死她的。 贵妃顿时不敢说一句话了。 “现在边境还不稳定,要是让人知道陛下病危,内忧外患的局面,你可当得起。” 贵妃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息怒,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考虑不周到。” 太后冷冷道,“这笔账我后面再慢慢跟你清算,现在还不快照着我的话去做?” 江阮兮开口道,“皇祖母,这时候若是都遣散回去的话,只怕会惹人猜忌,要不先遣散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看情况再遣散?” 贵妃听了自然是不满,“放肆,太后娘娘都决定了的事情,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太子妃就算是想要出风头,是不是也得找准时候?” 江阮兮不说话,却是看着太后。 太后是个聪明人,只是心中思忖片刻,就明白江阮兮话里面的意思。 “就按照太子妃说的做,先遣散一部分,随后再遣散一部分。” 这样,起码告诉外人,钦帝是病了,但是却又慢慢的好了。 贵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太后的话无疑是直接打了她的脸。 但也不敢发作,顺从道,“是,臣妾这就去办。” 看着贵妃肿的像是猪头一般的脸,满是嫌弃道,“你别去了,敬妃去。还有以后陛下寝宫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伤,一切交给敬妃负责。” 敬妃一喜,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 她自然是高兴到极点,嘴角勾着笑容的上前道,“臣妾遵命。” 贵妃的脸色清一色白一色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敬妃,但正在高兴的敬妃,才不理会她。 太后变的慈爱的看向江阮兮,“你这丫头,吓坏了吧。陛下的事情有这么多人照顾,听说皇后也病了,你有时间去看看你母后吧。” 江阮兮不想淌这浑水,自然是求之不得,“是,皇祖母。” 安排好后,太后就走了。 而朝中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势力,也朝着太后所设想的那样。 都以为钦帝的病情是好转了的。 而江阮兮看着钦帝的脸色煞白,气息微弱,看着不像是装病,反而是真病,她心中很是疑惑。 早上见他的时候,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有病,这才不过一个早上,就病入膏肓了。 江阮兮看着一时半会也用不到她,想到皇后也病了,转身去了皇后的寝宫。 一进去,看到皇后正躺在床上咳嗽,江阮兮进去行了个礼,“儿媳见过母后。” 皇后虚弱的摇了摇手,“太子妃免礼。” 皇后知道她刚从钦帝寝宫过来,心中记挂着钦帝的情况,也顾不得自己算计的事情了,坐起来道,“现在陛下那边怎么样了?” 看着她刚才的动作,要不是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江阮兮还以为她是装病的。 江阮兮也没有隐瞒,把那边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完,皇后气的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丸碧。 都是她出的馊主意,让她装病,这样就有理由把江阮兮弄进皇宫自己的地方,到时候想怎么拿捏她都可以。 但是没想到,钦帝会在这时候也病倒,江阮兮是弄进宫了,可照顾钦帝的事情,本来是她分内得到事情,结果却被敬妃那个贱人拿走了。 若皇上只是一般的生病,倒也只是小事情。 可钦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岂不是白白的便宜了敬妃了。 皇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皇后娘娘,你该喝药了。” 宫女端了药进来。 见状,江阮兮接过,“我来服侍母后就好了。” 皇后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喝药,摆了摆手,“我等一下再喝,你先出去吧。” 江阮兮笑着道,“母后,你身体不好,现在陛下又病了,太子又公务繁忙,我理应代替他们照顾你的。” 说着,江阮兮端着药,来到她的面前,勺了满满一勺子,放到她嘴边。 皇后本来就没有病,那肯吃药,把头往边上一移,“不,不用了,你歇着吧,我等一下再喝。” 江阮兮把勺子收回来,低垂着头,一脸委屈道,“母亲是在嫌弃我吗?。” 抬起有点发红的眼眶。 看着她一副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皇后气的差一点就要喷血了。 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是她在欺负江阮兮,以后她怎么在宫中树立威严了。 脸顿时冷了下来。 “母后果然是在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江阮兮带着哭腔道。 皇后知道现在还不能和江阮兮撕破脸,对着一边的丸碧吩咐道,“丸碧,你来伺候本宫。” 丸碧上前,“太子妃,我来吧。” 说着,拿起她手中的瓷碗。 江阮兮也不推辞,站起来道,“那好吧,丸碧姑姑比我伺候母后久点,比我熟悉。只是我还是等母后喝完我再走,回头到时候才能给皇祖母和太子有所交代。” 皇后见推辞不过,只能示意丸碧,将药给她喂了下去。 江阮兮瞧着她喝光了,这才十分满意,“想必母后喝了药之后,这病情也能好起来。儿媳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江阮兮不顾皇后变化莫测的脸,只是出了宫殿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看得出来,皇后是在装病。 199中毒 不过在她喝完药后,将会是真的病了。 因为她在刚才端着碗的时候,在里面加了点料。 她看出来了,皇后装病是为了让她进宫伺候她,找机会为难她。 但是被钦帝捷足先登了。 钦帝突然的病倒,看来也是有人想让她进宫,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江阮兮眉头紧蹙,也想不出具体是谁的。 现在她只能是慢慢的观察,按兵不动的等着蛇露出尾巴。 所以为了自己能好好的观察,而皇后不找她麻烦,所以让她真正的病倒,留在她自己的宫中,她才有机会对付那个蛇。 不然的话,还要应付皇后,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江阮兮出去后,皇后感觉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额头沁出了许多的汗水,头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江阮兮还没有醒来,就被门外的宫人叫醒了。 “太子妃,你起来了吗?皇后病重,还请你过去看看的。” 江阮兮一愣,马上起床简单的穿上衣服后,就跟着宫人去了皇后的寝宫。 “怎么回事,我昨晚上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就下了很轻的药,就会让她难受一点,不会怎么样的。 但现在看宫人的神情,好像很严重。 江阮兮到的时候,卫昶早已经守候在外面,里面的御医正严肃的给皇后把脉。 见她来了,卫昶冷峻的脸缓和了一些,只是碍于在有外人在,卫昶只是来到她的身边站着,两人并未说话。 良久,太医才说道,“是中毒。” “中毒?” 这会不仅是卫昶吃惊,就连江阮兮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昨天我来这里的时候,母后还好好的,只是一晚上怎么就中毒了?” 太医道,“如此说来是有些蹊跷,只是这毒药很温和,只是伤人肠道,会让人腹泻,甚至是昏迷,倒是不会伤人性命。”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丸碧道,“可娘娘最近生病了,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唯一吃的东西,还是昨晚上……” 说到这里,丸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阮兮,“还是昨晚上太子妃强行让皇后娘娘喝下去的药。” 卫昶皱眉,似有发火的征兆。 丸碧以为卫昶是生气太子妃下毒,暗自窃喜。 “说不定就是那一碗药有问题。” “来人,给我将丸碧抓起来。”随着江阮兮的话音落下来,周围的侍女顿时走了过来,围住了丸碧。 丸碧面色刷白,“你们敢,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们凭什么抓我?” 江阮兮色厉荏苒,“你谋害皇后娘娘,自然是要抓你。” “胡说,明明是你谋害皇后娘娘,你血口喷人。” 江阮兮知道她不服气,也不着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下毒,可是那汤药却是你熬制的,与我有何干系?” “我虽然是熬制的,可是这中途是经过了你的手,难道你在这中间不会下毒。” 丸碧知道皇后如今昏迷不醒,根本就不能替自己做主,于是便看向卫昶。 “殿下,奴婢伺候皇后娘娘十几年了,奴婢断然是不会想要伤害皇后娘娘的啊。” 卫昶冷着脸,“陛下病重,召见贵妇侍疾,本来在入宫的时候就检查严格。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不允许带入皇宫里面来。你说是太子妃下的毒,岂不是荒谬?” 丸碧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她怎么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难怪被自己指责的时候,江阮兮会面无表情,根本就不害怕。 “你不仅想要谋害皇后娘娘,又想要嫁祸给太子妃,其心可诛。来人,将人给我拖下去,严刑拷打。” 有了卫昶的命令,宫女也不敢再迟疑,很快便开始将人给拖下去。 不一会,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丸碧的惨叫声。 再一会,侍女就进来说道,“太子殿下,丸碧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 江阮兮万万没有想到丸碧性格竟然这么刚烈,宁愿死了,也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死不足惜。”卫昶表情淡漠,“以为死了就不能查出来是谁下毒的吗?简直是可笑。” “殿下,如今不宜大动干戈。”江阮兮皱眉,“那人借丸碧之手想要陷害我,无非就是在针对我。如今陛下和皇后昏迷不醒,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卫昶颔首,“放心,如今没有什么比稳定人心更要紧。我会让人私底下查探。只是你如今身在皇宫,周围危机四伏,不如你出宫回府里吧。” 江阮兮却摇头,“那人费尽心思想要将我骗来皇宫,必然是想要有所行动。倘若我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那暗处的人是谁?” 就算是出去了皇宫,自己得到了一时的安宁,可以后得每一日她也会提心吊胆的。 她真的不想这样。 卫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 “不,那样等不起。”江阮兮坚定的说道,“你的命运虽然改变了,可我的命格还在被蚕食。” 只有她在明处,暗处那人才能出来。 卫昶见她心意已决,自然是不会再勉强。 “我还是那句话,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 皇后娘娘中毒的消息虽然是被卫昶封锁了,皇宫甚至是朝中大臣都不知道。 可是这件事必然是瞒不过太后。 吃了中午饭,卫昶继续去了养心殿给钦帝伺疾。 江阮兮本来打算留在这里照顾皇后,却不料竟然被太后召见。 “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 来人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江阮兮自然是不敢怠慢,“嬷嬷,我马上就去。” 江阮兮跟着嬷嬷一同前去,路上江阮兮的心底到底是不放心,于是便问道,“嬷嬷,不知道太后娘娘召见我所为何事?” 嬷嬷笑了笑,“太后娘娘的懿旨,老奴哪里敢揣测,太子妃去了便知道了。” “嬷嬷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刚刚成亲,之前也不曾与太后娘娘相处。我只是害怕我不懂得太后娘娘的规矩,到时候冲撞了太后娘娘。” 200你母后的病可严重? 嬷嬷倒是高看了一眼江阮兮,旁人见太后娘娘都是打听太后娘娘的喜好,她倒是好竟然打探太后娘娘的忌讳。 即便是讨不了喜,但是起码也不会惹怒太后。 是个知进退的。 嬷嬷笑了笑,“太后娘娘除了不喜欢后宫拈酸吃醋,争宠那一套,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忌讳。” 难怪太后不喜欢贵妃,她顿时明了,或许太后可以是自己在皇宫的第一个突破口。 若能得到太后的允许,她自然也就不用看贵妃与齐妃甚至是皇后娘娘的脸色。 进去之后,太后正坐在上方,江阮兮行了个礼,“皇祖母。” 太后瞧着江阮兮,眸色平淡,“辛苦了,这段时间,你父皇跟母后生病,你刚刚新婚,原本正是跟太子浓情蜜意的时候,却不料被叫来这是非之地。” 江阮兮低着头,赶紧说道,“皇祖母客气了,我与太子殿下成婚,本就是一家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孝顺父皇跟母后是应该的,哪里有辛苦之说。如今只盼着母后跟父皇能够早日好起来,这样也不枉费皇祖母的劳苦用心。” 太后瞧着江阮兮淡定的脸色,心中了然,皇后是真的病了。 这可真的有些巧了。 “你母后的病可严重?”太后问道。 严重? 不是问有没有什么病? 江阮兮了然于心,太后叫自己来这里,应该是也觉得皇后病得蹊跷。 “是中毒。”江阮兮如实的说道。 她的心底很明白,太后能够叫自己来这里,心底想必也已经很清楚一些事情。 她隐瞒不了的,没有必要隐瞒。 “中毒?”太后明显是吃惊,“这个节骨眼上?” 江阮兮颔首,“是的,听御医说,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比较损人,如今昏迷不醒。” 太后眸色不怎么好,“你母后有些时候心眼并不大度,可为人倒算是公证,这么多年掌管后宫,倒是没有什么偏颇,却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这不是太奇怪了?” 江阮兮不说话,太后却道,“哀家这么多年,对宠妾灭妻那一套最是厌恶。太子就是钦朝的大统,若是有人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腾,哀家第一个不会放过。” 江阮兮知道,太后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早些年先帝就因为宠婚冲昏了头脑,差点废了太子。 是太后九死一生,才将宠妃拉下水。 如今坐上高位之后,心底最忌讳的便是这件事。 江阮兮如今算是明白了太后讨厌贵妃的原因。 “回禀皇祖母,这件事的确是奇怪,可眼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能证明这毒药是旁人下的。过皇祖母放心,太子殿下已经在暗中查探,若是揪出来这人是谁,一定会将人绳之於法。” 太后瞧着江阮兮,眸光沉了沉,“你是个好孩子,可心肠未免太软了。” 江阮兮不懂,太后娘娘却道,“二皇子是不足为据,可三皇子永远都是太子的威胁。” 江阮兮心中一颤,却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她。 太子继位的事情,原本就是皇上说了算。 她这是什么意思? 真心为了太子好,还是只是想要试探一下? 说罢,太后拉着江阮兮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下毒的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证据摆在那边,下毒的人便是谁,你说是不是?” 慈祥威严的脸,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胆战心惊。 饶是江阮兮之前是定宁侯府夫人,见识了内宅的许多肮脏,但在听见这一番话之后,也难免震惊。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如今皇后跟皇上被人毒害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 虽然找出背后的人很是重要,可若是能够接着这个机会,将想要收拾的人拉下水的话,是个好机会。 江阮兮的背后惊出冷汗。 “皇祖母说得是。”江阮兮表面上顺从道。 但是脸色都变了。 太后明白她的心情,小姑娘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总觉得这个世上非白即黑。 可实际上白与黑也不是一定的,不同的角度看待,白也可能是黑,黑也可能是白。 可无论是哪一种颜色,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 哪怕是做一回世人眼中的坏人,又如何? “你明白就好,这后宫你无论想要做任何事情,皇祖母都会为你撑腰,放心大胆去做便是。” 江阮兮心中一阵感动,“皇祖母说得是,孙媳明白。” 太后挥了挥手,“下去吧。” 江阮兮走了之后,炉子里面的熏香刚刚燃完,嬷嬷赶紧给续上。 熟悉的味道传来,太后的心安宁了许多。 “太后娘娘,你看这太子妃如何?” 太后看着香炉上面供奉的菩萨,满脸慈爱,“她若真的是个懂事的,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张嬷嬷皱眉,太后又道,“到底是太年轻了,又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难免下不了手,你暗中帮她一把吧。” “老奴明白。” 嬷嬷走了之后,太后又朝着菩萨虔诚的拜了拜,“菩萨保佑啊,保佑我大钦朝这一次平安无事,最好还能将那妖妃一举灭掉。” ** 江阮兮从慈宁宫出来之后,心绪就一直不得安宁。 雨水道,“太子妃,有了太后娘娘的帮助,就算是贵妃也拿你没有办法。可你看上去好像还很犹豫。” 江阮兮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若真的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原本只是皇上后宫嫔妃之间的争夺,可如今参加进了太后。 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太后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做不到。 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有些事情,明明太后可以下手的,但是为何太后却没有动手,却叫自己动手? 太后常年信佛,手中不忍心沾染鲜血,可是却怂恿自己去办这件事。 若事情成了,太后手中攥着自己的把柄,就算是卫昶今后继承了皇位,她今后也不会好过的。 可若是事情成不了,到时候也只是自己跟太子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 坐收渔翁之利。 还真的是好计谋。 201母后醒了? “这件事并非你我想的那么容易,咱们还需静观其变。” 雨水自然是想不到那一层,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正走着,远处的花园里面却出来一道人影。 四目相对,江阮兮倒是诧异。 “见过太子妃。” “国师大人免礼。”江阮兮对于江傀,一直都是保持着淡淡的神情。 她的心底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或许能够瞒过旁人,但是眼前这一位并不好对付。 秉着说得多,错的多的原则,江阮兮只是微微颔首之后,就打算绕开。 可江傀却叫住了她,“太子妃好像对我避之不及,不知道是不是臣哪里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太子妃不高兴?” 江阮兮顿住脚步,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江傀眸光微微闪缩,他依旧看不到她的命格。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江傀轻轻的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宫女。 雨水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吓得赶紧低着头。 却不知道,江傀在这一刻将她的命格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是比起一般人好一点的命,可也是天生的奴才命。 “怎么会,我想国师大人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江阮兮倒也不怒不躁。 “国师大人虽然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可到底是外姓男子,本来就应该避嫌。加上国师大人日理万机,我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与国师大人商议,自然是不敢耽误国师大人的时间。” 好一个伶牙俐齿,倒是叫他找不到错误。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江阮兮,但江傀的心中却已经有了打算。 “太子妃说的是,倒是我心胸狭隘了。” 就算是国师,可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子罢了,也配在自己跟前称自己为我? 看来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底啊。 江阮兮垂眸,隐去眸中的怒气,“国师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是心胸狭隘之人。” 她也不想与他继续纠缠,这才说道,“皇后娘娘如今病重,我还得去看她,国师大人告辞。” 也不等江傀有所反应,江阮兮早早的就走了。 江傀瞧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眉心紧蹙。 若眼前的人真的是江阮兮的话,那她可就真的太厉害了。 竟然能够逃脱自己的眼睛。 江傀的神色越发的凝重,罢了,还差一点,他就能成功了。 他就再忍一忍,等到那件事成功之后,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江阮兮,她都得死。 ** 江阮兮到的时候,皇后已经醒来了,只是还暂时不能说话。 江阮兮见此倒是有些惊讶。 “母后醒了?”她朝着宫女道,“可有叫太医过来看了?” “看了,太医说了,娘娘这是毒药的后遗症,只是暂时的,只要按时吃药,过上一段时间定然能恢复。” 江阮兮颔首,又看向皇后,“母后,你可听了,御医叫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皇后口不能言,但是心底很清楚。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察觉到了那天的药有毒。 想要找丸碧,可丸碧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宫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可她的心底很清楚,丸碧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出来的。 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而真正跟自己下毒药的分明是眼前的女人。 只是皇后如今口不能言,并不能准确表达这些事情。 算了,就算是这会折腾,估计也折腾不出什么结果来。 她就好好养着,等到她嗓子能够说话的时候,她就要给她好看。 “母后,你该喝药了。” 江阮兮看着宫人将药给端来,她端过药朝着皇后走去,“母后,儿媳伺候你。” 看到江阮兮,皇后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双眸瞪圆露出惊恐,嘴巴一直想张口,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随着江阮兮越靠越近,皇后只能看向一边的宫女柳叶。 柳叶虽然不如丸碧那么聪明,但是也是在皇后身边已经有很多年了,看出她不想要江阮兮靠近。 上前一步挡在了江阮兮面前,“太子妃,我来伺候皇后娘娘吧。” 说着,伸手抢过她的碗。 皇后松了一口气。 江阮兮也乐的轻松,“那多谢柳叶姑姑了。” 柳叶点了点头。 等皇后喝完后,她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淡淡道,“既然母后没事,麻烦柳叶姑姑照顾一下母后,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在偏殿,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见江阮兮出去了,抓住柳叶的手,想要开口,但是不管怎么说话,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再加上她本来就病弱,很快有些累,睡了过去。 柳叶也没有在意,以为她是想问丸碧去哪里的问题。 江阮兮美美的睡了一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吃完饭后,慢悠悠的去养心殿意思意思看一下钦帝。 走在半道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穿着黑色衣裳的人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而那人的方向,好像是往深宫的方向。 江阮兮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刚才的背影。 “太子妃,怎么了?”雨水问道。 “你先去养心殿,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在照顾皇后,晚一点才会到。” 说着,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雨水焦急的背后喊她,“太子妃,你去哪里?” 这里是皇宫,危险重重。 “我没事的,放心吧。” 江阮兮头也不回的走着。 之前她是在明处,旁人在暗处。 既然已经进宫了,这就是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把那些黑暗的人,都查出来。 雨水虽然担心她,但是也知道现在只能是先去养心殿,到时候再回来找她的。 江阮兮跟着那道人影去了深宫之处。 微弱的月光洒在宫墙上,若隐若现的能看清前方黑暗的路。 一路跟过来,她发现越来的越萧条和安静。 看着像是冷宫。 借着周围的月光,看着周围丛草一片,前方屹立着一座宫殿。 想着刚才看到的那道身影,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江瑞。 江阮兮的眉头紧蹙,这大晚上,江瑞来这干什么? 202别乱动,是我 怀着好奇的想法,江阮兮踏入那座荒废的宫殿。 还不等她走近,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三郎,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很是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她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背对着她的江瑞,把一个女人搂在怀中。 他们这是在偷情。 江阮兮忍不住发出微小的惊呼。 下意识的朝着墙体走去。 江瑞马上转头,满脸深眸的朝着四处看去,但没有发现任何人。 “喵……” 墙角的猫叫声音响起,里面忽然安静下来。 江阮兮松了一口气。 却也不敢大意,只能是屛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不一会儿,里面再次响起女声,“三郎,是猫在哪里。我们不管了,我好好久都没见你了,我都想你了。” “别说话。猫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刚才的声音不是猫。” 江阮兮的心都要提在嗓子眼了。 “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 女人不情不愿的道,“嗯。” 半响,里面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江阮兮以为这两人是从其他地方离开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打算也往回走,但是她才刚抬脚,手被一道力度往回拉,撞到坚硬的胸膛。 嘴巴被人捂住。 江阮兮心脏砰砰的乱跳着,紧张的挣扎着。 “别乱动,是我。”耳畔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到是卫昶的声音,江阮兮没有再挣扎,心中也安心了下来。 转过身,刚想问他怎么来这里,但是她刚想开口,卫昶示意的别出声,眼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 江阮兮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江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了。 江阮兮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突然,她的身子被卫昶拉着闪进了另外一道墙中。 顺着裂缝看过去,发现江瑞很快来到了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朝着四周看了几眼后,发现没有任何人,眉头微皱,很快消失了。 江阮兮的嘴巴上的手,也被松开了,耳畔处传来担心的声音,“兮兮,你没事吧?” 说完,把她的身体调过来,看到她完好无存,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在去往看钦帝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雨水,听到雨水说了她的情况,卫昶连钦帝都没有去看,直接来找江阮兮了。 他也在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要是他来晚一点的话,江瑞要是发现了江阮兮,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江阮兮摇了摇头,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殿下,你说这里是后宫,江瑞他是臣子,他胆子那么大竟然私会女人,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江家就算是再有权有势,可这里也是皇帝的后宫。 一般情况下,臣子不允许踏入后宫半步的。 要是被人发现,将会重重的责罚。 更别说现在江瑞竟然私会女人。 “江傀是万人之下一人之上的国师,平日里面,他一个皇商没有诏,是不能进宫的,但是他平日仗着国师的面子,别人也不敢拦他,就算是有人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江阮兮也明白了。 “你说刚才和他在这私会的人,到底会是谁呢?”江阮兮好奇道。 卫昶的脸顿时变得冷冽起来。 “现在父皇昏迷不醒,要是有后宫的妃子在这个时候耐不住寂寞与人私会,那就是死罪。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今天我们没有抓住他们的,但是他们一定还会有下一次的,我们一定会知道她是谁的。” 江阮兮颔首,不一会两人就去了养心殿。 寝宫中,除了宫女和太监,没有看到其他人。 询问一番后才知道,敬妃刚走不久。 而被太后打完后,勒令不用她照顾的贵妃,并没有听太后的话,平时也会过来的,但是今天竟然没有看到。 本来还以为她有多深情,这才几天。 江阮兮心中不由的鄙夷。 突然,外面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江傀和江瑞来了。 卫昶和江阮兮对视一眼,卫昶让人把他们放了进来。 进来后,推着江傀的江瑞,目光看了一眼江阮兮很快的移开,江傀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江瑞把他推到钦帝的身边,看了一眼。 闭上双眸,伸出指头算了一下,睁开双眼道,“陛下的龙运还在,现在只是昏迷不醒,迟早会醒来的。”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安定了在场的人心。 江阮兮低着头,卫昶倒是与江傀在寒暄,可她已经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还是感觉到有目光跟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江阮兮抬起头,视线顿时就与江瑞碰个正着。 她心尖一颤,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他眼神的波动,接着又若无其事的低着头。 她心尖一颤,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他眼神的波动,接着又若无其事的低着头。 “陛下现在病重,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谢国师提醒,父皇一日不醒,我就要帮他看好朝堂。” 两人说着话间,江阮兮的思绪飘着,到底江瑞是见的那个人是谁? 等卫昶和江傀说完话,卫昶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回神。 卫昶以为她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给她找了个借口,“是不是这段时间照顾父皇累了,要不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的。” 江阮兮一愣,她现在心里有点乱,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顺着他的话道,“嗯有点,那父皇这里,你就先照顾着的。” “嗯。” 走出宫殿一段路后,江阮兮想起什么,小声的问身边的雨水,“你刚才一直都在这里吗?” 雨水点了点头。 “敬妃和贵妃是什么时候来和走的,你仔细和我说一下。” 雨水想了一下,道,“我来的时候,敬妃已经走了。但是我听当值的说,贵妃是白天来了没多久就回去了的。” 看来这两人都有嫌弃。 可这么大的皇宫,也不只是她们有嫌疑,那个人到底是谁的? “二妹妹。” 突然,身后传来江瑞的声音,江阮兮正在想着事情,脚步没有停下来,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江阮兮。” 203我想你了 这次回过神来的江阮兮,知道这是他们的试探,脚步也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江瑞眉头紧蹙,“大哥,你说她真的不是江阮兮吗?” 他刚才只是想试探一下。 因为一般人在无意识或是下意识的额时候,是最装不了的。 他之所以叫喊她,只是想要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她能漏出马脚。 可前面那人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的。 “她是不是江阮兮,我也不确定,不过为了不出错,你那边的事情要尽快处理,不管到时候她是不是江阮兮,她都要死。” 说着,江傀脸上满是厉色。 江瑞不知道怎么的,动了点恻隐之心,“大哥,真的要杀了她妈?” 江傀做的事情,想要什么,他都很清楚,但是想到一直以来,江阮兮都没有做错什么,一直都是被他们江家推着向前。 要是真的杀了她,好像有点不近人情。 他的话一落,江傀禀洌的目光盯着他,声音像是碎着冰似的,“江瑞,收起你的同情心,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大计,别妇人之仁,难道你想背叛江家?” 江瑞心中惊骇涛浪,敛了一下情绪,赶紧说道,“大哥,我一直没有忘记,我知道错了,可是” “三弟,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 江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江瑞身子一僵,背后发凉。 江傀幽幽道,“二弟和四弟,还有三妹妹不听话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要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就好好的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是。” 江瑞身子冒出了冷汗,但脸上还是一脸的恭敬。 想到了江霖磊和江长军,江雪儿的下场,他有点迷茫。 他们一直都听着江傀的话,但是最后还不是落得惨死的下场,倒是江阮兮不听话,但是好像是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对的。 ** 第二天养好精神的江阮兮,吃完饭不久,派出去打听信息的雨水进来。 “太子妃,江三公子今晚留宿在国师的天明阁。” 钦帝因为一直信星宿,专门划拨了一个阔大的宫殿给江傀,让他直接住在宫中。 江阮兮双眸闪了闪,“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天明阁,要是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她的话语刚落,卫昶留下来的人给她带来了一个好信息,“太子妃,那边有动静了。” 没想到那么快,江阮兮让雨水给她弄了成宫女的模样,马上出门去。 比江瑞早一步的来到冷宫。 躲在昨晚卫昶拉她躲的缝隙中。 不一会儿,江瑞就来到了冷宫中。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被发现了的担心,江瑞这次格外的小心。 进了冷宫之后,并没有着急的去房间,反而是转身去了院子,来回转了好几圈后,察觉到没有人跟踪后,才进去房间里面。 江阮兮知道他心思重,也就不敢再出来。 果然不一会儿,江瑞又转身回来,在确定没有人跟着后,他才安心的进去。 江阮兮等了好几分钟,确定他不会出来后,江阮兮才悄悄的靠近。 在刚靠近,里面传来娇媚的声音,“三郎。” 江阮兮脚步一顿。 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是娇媚的声音,别说江瑞一个大男人,连她自己听到都觉得身子都要酥软一大半了。 江阮兮透过缝隙看进去,看到一个纤小白皙的双手,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攀上江瑞的脖子上,江瑞搂着她的腰。 带着几分责备,“最近有点乱,不是说好我们先别见面,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我想你了嘛?”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不太和谐的声音。 宫女长期做劳活,手不会那么白皙和柔软,看来里面的人是宫妃。 江阮兮瞪圆着双眸,心中想着江瑞是不是疯了。 皇帝的女人他也敢动,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江阮兮忍着恶心,想要看清里面的女人到底是谁。 江阮兮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突然,咔嚓一声。 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根树枝,在这静谧的夜里面,这细小的声音,惊动了里面正在偷情的男女。 “谁?” 江阮兮吓的脸色苍白,条件反射般的朝着黑夜冲出去。 江瑞紧随其后朝着她的方向追去。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阮兮紧张到嗓子眼了。 她只能是加快脚下的动作, 迷糊间,身后传来一身叫喊声,“三郎。” 身后的江瑞脚步声好像停了下来,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边跑边侧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你怎么来了?”江瑞眉头紧皱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来看看到底是谁?” 这声音及其的熟悉。 还有走路时,腰间的佩饰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她好想停下来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是理智还是在,趁着江瑞停下来,脚步加快了许多。 蓦然间,好像看到了不远处有着光亮,她的双眸一亮,朝着那边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身后的江瑞也发现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女人看到后,也吓得脸色惨白,立刻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从冷宫消失。 江瑞睨了一眼女人的背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冷宫走去,快速的把刚才遗留的东西收拾干净。 “江三公子,这里是冷宫,你怎么在这里?”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无数的火把,把他团团的围住。 随之而来的是一脸严肃的卫昶,满脸肃穆的质疑声。 江瑞挺直着腰背,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没有回答他的话。 卫昶上前,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这大晚上江三公子出现在后宫中,要是我父皇醒来的话,知道这情况,不知道会怎么样?” 江瑞脸上跳动了一下,但很快消失不见,目光扫了一眼拿着火把的侍卫,“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只是太子殿下,这突然大张旗鼓的带这么多人来这里,不知道所为何事?” 204你来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 要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卫昶都有点被他的处事不惊骗到了。 卫昶上前一步,身上上位者十足的气势,随之威压而来,江瑞微微的往后仰了一下身子。 微眯着双眸盯了他几秒后,卫昶淡淡道,“本宫倒是挺好奇的,江三公子深更半夜来这冷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国师夜观星象,显示有异常,让我过来探查一番。”江瑞不咸不淡道。 卫昶双眸微眯,像是要把他盯出洞来,江瑞心中微颤,声音提高了半分,“太子殿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国师。” 卫昶突然冷笑,“你们是亲兄弟,你觉得我去问,他会说实话吗?” “国师对朝廷一向忠诚,从不会......” 还不等他说完,江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得到信息,冷宫藏有刺客,特意过来搜查。现在看来与国师的卦象很是吻合,本宫自然是相信江三公子。” 转而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来人,给我进去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要是让刺客逃了,你们的命也别想要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江瑞的眉头皱了起来。 脸上流露出紧张,“太子殿下......” “怎么,江三公子想阻拦本宫搜刺客,不会刺客与江三公子有什么关系吧?”卫昶满身都是凛冽。 这莫须有的帽子,江瑞一顿。 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紧。 很快的往边上挪开。 “太子殿下多虑了。既然太子殿下说有刺客,草民也想出一份力。” “江三公子有心了。这些侍卫都是御林军,已经足够对付刺客了。” 闻言,江瑞只能是闭上嘴巴。 长得笔直,但是眼中左右转动,泄露出了他的紧张。 但想到刚才自己把东西都处理好了,他们应该不会找到的,心中慢慢的放松一点。 卫昶嘴角露出冷笑,并没有说什么。 突然,前方出现一声高亢的声音。 “殿下,我们找到了这个东西。” 一个侍卫手中拿着一个黑色布包着鼓鼓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一脸恭敬的递到卫昶身边。 江瑞的脸色霎时变的惨白,身子不由的晃动着,差点站不稳。 卫昶似笑非笑的关心道,“江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瑞才意识过来,卫昶还在这里,勉强的敛了一下情绪,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嘶哑,“太子殿下,我没事。” 卫昶心中冷笑,扭过头睨了一眼那包东西,冷声吩咐,“打开。” 侍卫一边打开,脸色越来越诡异。 很快里面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 众人的脸色都很是诡异。 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件红色兜,蚕丝米色内裤,还有一条一看就是男人穿的内裤。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刷刷的看向江瑞。 江瑞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衣袖里面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刚才明明是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为什么他们还会找出这些东西。 刚才黑暗,再加上急慌慌的,塞进布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并没有注意到。 所以他也不确定,这是他刚才收起来的那些,还是卫昶故意诈他的。 只能是强装安定。 卫昶看着江瑞,嘴角噙着笑意,“这座冷宫,并没有任何人住,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江三公子,你说是吗?” 江瑞心一颤抖,以为卫昶猜出了是他,眼中闪过慌乱,“嗯。” 他不敢开口,生怕开口流露什么被卫昶知道。 “江三公子来的比我们早,你来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 江瑞强装镇定看向卫昶,“草民只是比殿下早半刻钟都不到,只是在院落走了一遭,殿下就来了。草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卫昶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淡淡道,“既然这样,那就拿去给尚衣局的人给我好好的查查,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的?要是查出来,本宫定不会轻饶他们,竟然敢霍乱宫闱。” 江瑞的脸终于是皲裂了,眼中满是慌乱。 江瑞看在眼中,故意问道,“江三公子,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这是宫中的事情,草民不方便逗留,就不打扰了,草民告退。”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卫昶的神色隐晦不明看着他的背影,脸顿时冷了下来,“跟上去。”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继续的吩咐道,“去把刺客的消息放出去,顺便把在冷宫找到东西也给我放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宫中到底是谁这么耐不住寂寞,敢与人幽会。 “是,太子殿下。” ** 江瑞出了冷宫后,后背的衣襟都湿了。 要是那肚兜真的是她留下来的,拿去尚衣局查,一定很快就会查出来。 一向比较镇定的江瑞,现在也是慌了。 趁着眼下正是混乱的时候,说不定可以去提醒她一下,让她做好准备。 江瑞脚步一转,下意识的变了一个方向,可是走了几步路,身后便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宫女叫住了他。 “公子,国师大人叫你去见他。” 江瑞停下脚步,想到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是去迟了一步,后果不堪重想。 “公子快快和我走吧,国师说了,你要是还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去。” 宫女见他还迟疑,又加重了一句话。 江瑞的心情陡然之间变得深沉起来,此时也顾不得冷宫的事情,去了天明阁。 到了天明阁,江傀正端坐在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手中的书泛黄,看着十分破烂,甚至是有些字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大哥,你找我?” 江瑞心不在焉,脑海里还想着冷宫的事情。 江傀放下书,清冷的脸顿时变的无比的严肃,“三弟,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但是没想到你是愚蠢至极。” 江瑞一愣,思索几秒,知道他是知道了冷宫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江傀是已经知道了。 “你觉得你这会去找她,是正确的吗?”江傀很清楚江瑞在想什么,提醒道,“卫昶一直派人跟着你,倘若你现在去找她的胡啊,只怕直接被卫昶抓个正着。” 205我们就让她去见江瑞 江瑞脸色突变。 他是太着急了,一时有点考虑的没有那么齐全。 想到刚才卫昶在他面前说的话,一直以来就是在诈他,要不是江傀派人来,他就直接着了卫昶的道了。 江瑞心中后怕,“多谢大哥帮忙,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 “三弟是我们几个兄弟当中最沉得住气的,大哥一直都很相信你。”江傀语重心长的说道,“越是混乱的时候,你就越是要稳重,才不容易慌乱。” 江瑞颔首,可是心中却又开始忧虑起来,“大哥,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怀疑我了,我该如何是好?” 江傀笑了笑,“只是怀疑,但是却没有证据,你怕什么?” 江瑞不语,虽然只是怀疑,但是太子殿下心思缜密,难保不会想到别的办法。 “而且,他们既然想用你找出宫中那人,你何不就如此利用一番?” 窗外轻轻的风吹来,摇晃着室内的蜡烛。 明明灭灭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江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谢大哥指点。” 江傀只是挥了挥手,“希望三弟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东宫。 卫昶听着派出去的人汇报,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半路折回去了?” “对,属下看到他转身,但是他才走了两步,就被国师的人叫走了,跟着她去天明阁。” 怎么会那么巧合的事情,这也太微妙了? “看来国师是已经知道了。”卫昶肯定道。 侍卫紧张道,“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国师心机颇深,肯定会有所行动,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密切观察就行了。把江瑞的一行一动都要详细给我报告上来。行了,你下去吧。” “是。”侍卫连忙道。 侍卫走后,江阮兮才从房间走出来。 “你都听见了?” 江阮兮颔首,“殿下,江傀这个人深不可测,就算是江瑞去了某人的后宫,也未必就真的是昨晚上那人。” 上辈子,江阮兮其实真的没有见过江傀几面。 但是就是靠着他在背地里面暗箱操作,江家一步一步的走向权利顶峰。 江瑞为人心机深沉,可却万万不及他十分之一。 他们已经失去了先机,江瑞现在或许就只是一个诱饵。 卫昶上前拉着她的手,“放心吧,就算是江瑞只是一个诱饵,那也只能被我们所用。” 江阮兮茫然抬头看向他,卫昶没有说出来,而是搂着她的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想到不久前,要不是他来早一点,江阮兮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心中就一阵后怕。 在江阮兮提醒了他们正在偷情的事情后,卫昶才会在去的路上交代了那些侍卫搜索的重点,才能是搜出那些衣物出来。 让人把江阮兮送走后,他就去忙了。 现在看到她是没有受伤后,还是很是担心,只想狠狠的糅在血肉中才能放心。 江阮兮也意识到他想什么,这次她红着脸主动献身。 第二天一大早,侍卫就带来了信息。 “太子殿下,江三公子不久前,去了齐妃娘娘的寝宫。” 卫昶有点意外,但还是挥了挥手,“嗯,知道了。继续盯着。” “殿下,这人多半不是齐妃娘娘。”江阮兮肯定的说道,“齐妃娘娘有四皇子,她没有必要这样做。这一定是江瑞设的陷阱,引诱你去的。” 那位齐妃娘娘,这几天见过,太后让她管理着宫中的一切,看起来就是优雅淡如菊花般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做出这样的事情。 卫昶自然想到是江瑞的诡计,“你觉得这人到底是谁?” 江阮兮摇了摇头,“江瑞有了警惕,没有去看真正的那个人,我也猜不出那个人是谁。” 卫昶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既然江瑞不去找她,我们就让她去见江瑞。” 江阮兮双眸一亮,“还是殿下厉害,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是让她去找江瑞呢?” “你说一个人,要是真的在意另外一个人,势必会担心他的安危。主要我们放出更多的风声,她必会坐不住的。” 卫昶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夸道,“殿下厉害。” 很快,宫中大家都不关注钦帝有没有醒来这件事,满宫的关注点都在刺客的身上。 还传出那天卫昶在冷宫中找到一个肚兜,后宫的人都是人精,很快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心中都人心惶惶,心中都在咒骂着那个不知道廉耻的人,还有着浓烈的好奇心,到底是那个人,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在后宫偷情,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半天不到,消息又传出去,说是在冷宫中又捡到了一个香囊。 钦帝的寝宫中。 “真的是不要脸,那对狗男女,竟然敢在冷宫中私会。”敬妃脸上满是鄙夷。 齐妃听到消息之后也是非常的震惊,“太子殿下,那人两人就应该是在冷宫中私会吧?” 卫昶不说话,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这样的场景,难免会让人觉得他算是默认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竟然敢在后宫做出有辱皇家尊严的事情,太子殿下可一定要找到这两人,最好是将那对狗男女直接给砍头。” 齐妃说完之后,似乎是还觉得不怎么痛快,又道,“不,应该将这两人挂在后宫当中,以儆效尤。” 周围的妃嫔都不说话,倒是江阮兮笑了笑,“齐妃娘娘莫不是想着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家的丑事?” 皇家丑闻,原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情,大家都想办法捂住,她竟然还想让人都知道。 一边的贵妃站出来笑道,“太子妃说的对,这样的丑闻,有关皇室脸面,怎么能让外人知道,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齐妃一向是看不惯这些肮脏的事情,心中冒出无数的怒气,“贵妃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大肆宣扬了?” 贵妃一噎,脸色也变的难看。 以前她在宫中,有钦帝的宠爱,连皇后都没有放在眼中,何时被人这样呛过。 206有眉目了吗? 但想到什么,还是忍耐着自己的怒气,“齐妃多虑了,我只是看齐妃第一次掌管着宫中事务,不知道怎么处理,提醒你一下而已。” 齐妃并没有领情,幽幽的看着她,“是嘛,我怎么觉得去冷宫的人,就在这里呢?” 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对着她说,贵妃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再也不伪装了,“齐妃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那个人是我不成?” “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说那个人就是你。就是有些人不满足,想要更多的东西,只能是出卖肉体去换的。”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贵妃。 大家都知道贵妃的野心大,一心想着她的儿子三皇子能登上皇位,而想攀上江家着棵大树,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点复杂。 贵妃双眸闪过一丝紧张,但很快消失不见,“齐妃,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这样说不仅是侮辱陛下,还侮辱了我。要是陛下醒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陛下,让陛下给我主持公道的。” 闻言,齐妃眼中闪过慌乱。 她就是怀疑,仗着这件事说出心中的话,但是别看她现在掌握着管理宫中事务的权利,这是暂时的。 要是钦帝醒来,以他对贵妃的宠爱,一定会无条件站在她那边。 刚想开口,江阮兮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各位娘娘,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明朗,大家在这里互相怀疑,是不是伤了和气。” 说完,目光放在齐妃身上,“齐妃娘娘,现在陛下正病着,您要是有证据的话,我建议您拿出来,等一切真相大白了,我们就可以专心的照顾着陛下了。” 齐妃的脸色很是难看,她哪有什么证据。 贵妃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刚想开口为自己出气的时候,江阮兮继续开口。 “这件事是皇家秘闻,被百姓知道的确是不好,所以太后娘娘在知道这件事后,早就传了懿旨,这件事要秘密的办着,不能让旁人知道,要是消息被传出去,弄的人尽皆知的话,到时候可别怪她老人家无情了。” 贵妃面无表情,而齐妃的也是一脸不甘心。 江阮兮又道,“总之,太子殿下一定会将这两人捉住,两位娘娘就安心吧,不管是宫中的妃嫔,还是宫女甚至是太监,只要是在这皇宫当中的人,都会细细调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贵妃顿了顿,这才说道,“那就希望太子殿下早日将那两人找出来。” 齐妃也道,“是呀,最好是早点找出来,别成日里躲在阴沟里面恶心人。” 贵妃知道她是在说自己,气得面色不怎么好。 可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没有人这般护着她,她自然是不敢再说话。 等到齐妃走了之后,贵妃自然是待不住了,很快就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江阮兮瞧着两人的背影,“难道真的不是她们两人其中的一位?” 卫昶道,“看着好像都没有嫌疑,可也有可能是装的,总之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咱们还是别轻举妄动。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父皇的。” 江阮兮也是有点累,点了点头,就回皇后安排的院落去了。 她刚回到院落,宫女便来传话,“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 江阮兮知道太后得到了信息,跟着宫女去了太后哪里。 等到江阮兮去了太后的寝宫,太后正在剪花。 “来了。”太后虽然客气的问道,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 江阮兮陪着笑,“皇祖母,你找我?” “我这老婆子寂寞了,想要找个人说话。” 江阮兮垂眸,找人说话是假的,想要问情况是真的吧? 只是她还没有回话,里面便传来摔碎茶杯的声音。 “太后娘娘,妍妃娘娘晕倒了。” 太后面无表情的放下剪刀,“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是抄一抄佛经罢了,竟然就晕倒了?” 妍妃娘娘? 江阮兮对这个娘娘并没有什么印象。 “太子妃先去前面等着吧,哀家先进去换一身衣服。” 江阮兮自然是明白她是要去后面看妍妃。 等人离开之后,江阮兮才好奇的问道,“这位妍妃娘娘是谁?” 雨水道,“回娘娘,听说是国师大人从漠北带回来的,长得好看极了,被皇上宠幸了一次之后,就被太后娘娘带来了佛堂,说是……” 雨水的神色不怎么好看,顿了顿,“说是妍妃娘娘是灾星,所以要让菩萨洗刷她身上的罪孽。于是,太后娘娘就每日让妍妃娘娘来抄佛经。” 江阮兮颔首,雨水瞧着太后还没有出来,也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位妍妃娘娘也是可怜的人,本来就是漠北人,根本就懂得汉字。偏偏太后娘娘苛刻,非要让她用汉字抄写,这没日没夜的抄写,妍妃娘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 雨水的话刚刚说完,太后就已经换好衣服出来。 “冷宫中发生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阮兮就知道她不会是解闷这么简单。 “回皇祖母,如今还没有线索,可太子殿下已经查到一些线索,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太后拨了拨茶杯盖,“如此就好,如今皇帝昏迷不醒,那些贱人跟乱臣贼子的心思就不安分起来,你告诉太子,不要害怕,若是发现可疑的人,直接乱棍打死就行了。” 江阮兮只是微微颔首,太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一会就说自己头疼。 江阮兮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出去之后,江阮兮就看着妍妃正被宫女搀扶着离开。 她本是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却在转身的时候,听见了玉佩发出来的响声。 她浑身一震,瞧着那清瘦的身影,莫非是她? 前面的人也感受到了后面的目光,忽然之间转过身来。 深邃的轮廓,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虽然面容不同,但是给江阮兮的第一直观感觉就是美。 摄人心魄,同时又很张扬的美。 “太子妃。”妍妃来了这久了,自然是会说汉语。 207你说不是她还是谁的呢? 她就算是后宫的嫔妃,可说到底也只是皇帝的小妾,无权无势的,对江阮兮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妍妃娘娘。”江阮兮叫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腰间。 那是一块通透的暖玉,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玉佩跟吊坠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妍妃本来就与她没有交集,只是微微颔首之后,便离开。 雨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问道,“太子妃,妍妃有问题吗?” “没事,先回去再说。” 江阮兮总觉得事情并非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回到院落后,江阮兮便让人去查探这件事。 傍晚,等到查探消息的人回来的时候,卫昶也正好来院落。 “太子妃,江三爷曾经去过漠北。” 江阮兮了然,看来这两人还真的有私情? 江阮兮顿时就来了兴致,“哦,莫非是江三爷还跟妍妃娘娘有什么过往不成?” 那人道,“是的,当初江三爷还不是皇商的时候,就被圣上派去了漠北探查人土风情。在那里,江三爷遇上了妍妃娘娘。” 江阮兮皱眉,江家的几个少爷,江傀一辈子没有娶妻,江长军和江霖磊早早的就成了家。 唯独江瑞,却迟迟没有成家。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与他说亲事,可是却都入不了江瑞的眼睛。 还以为他清心寡欲习惯了,现在看来是心底有了意中人。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务必告诉妍妃娘娘皇宫当中的事情。” 若是真的喜欢江瑞的话,她必定会动手的,到时候人赃俱获…… 这一次,就算是钦帝醒来,也救不了他。 毕竟,没有谁愿意在自己的头顶上面戴绿帽子。 “属下明白。” 等到侍卫都走了之后,卫昶却皱眉,“你确定是妍妃娘娘?” “怎么,难道殿下觉得这件事还有别的人?” 卫昶抿唇,“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好像是真的,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阮兮笑道,“那个铃铛声音,就是我当时听到的声音,现在妍妃也有,你说不是她还是谁的呢?” 卫昶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总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想不出来。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卫昶也只能是放下心里的疑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第二天晚上。 侍卫就带来了消息,“太子妃,妍妃娘娘去天明阁了。” 江阮兮双眸一亮,“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去天明阁。”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灯火通明的天明阁。 见到她,江傀喝着一口茶,睨了一眼他们后,淡淡道,“太子妃,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来我天明阁,所为何事?” “国师,你们天明阁有扰乱宫闱案的人,我们要进去抓她正案。” 江阮兮说完直接往里面进去,但才走了一步,就被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江阮兮冷冷道。 “天明阁是我的地方,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不能随意的进出。太子妃真的是好大的口气,说是想要进去就进去,你把我这当成菜市场了?” “国师误会了,只是有要紧的事情,希望国师能通融一下,让我们把事情办完的。” “我要说我不呢?” 江阮兮话语一转,也变的冷冽几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朝着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天明阁私藏皇宫娘娘,给我进去搜查。” 侍卫得到命令,直接推开天明阁的太监,往里面走去。 “站住,你们敢?”江傀冷声呵斥。 侍卫们停下脚步看向江阮兮。 “国师,你想阻止我们,难不成你和他们是同伙不成。” “你乱说什么?” 江傀狠狠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水的洒出来不少。 “那你怎么不让我们进去搜的。” 江傀被噎住了的。 江阮兮才不管他的脸色,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纷纷进去。 江傀即使想阻拦,也没有那个能力,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进去,气的脸色发黑。 在皇宫那么多年,钦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更别说别人。 现在的难堪,对于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江傀森冷道,“太子妃,你今天乱闯我天明阁,可想好后果了?” “呵呵,后果?”江阮兮冷睨着他,“国师与其让我想后果,何不如自己等一下想想,要是真的在你的宫中搜出什么东西,怎么和陛下交代吧。” 江傀全身都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冰冷的盯着她,但江阮兮一点也不在乎。 不一会儿,侍卫就走了出来,“太子妃,找到妍妃娘娘和江三公子在天明阁的同一个房间内。” 江阮兮看着江傀,嗤笑道,“国师还真是够厉害啊,你这天明阁竟然成了他们幽会的庇护所了。” 不一会儿,侍卫就把江瑞和妍妃带到了大厅中。 她还没有开口,妍妃就率先跪下来开口,“太子妃,这件事与三爷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主动来的,求求你饶了他吧。” 这是不打自招了。 江阮兮没有看她,直接看向江瑞,冷笑道,“江三公子,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宫里面私会陛下的女人。” 江瑞抿唇不语,妍妃慢慢挪动到她的面前,“太子妃,这件事,真的与三爷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 “有没有关系,不是妍妃娘娘说了算。如今陛下病重,你作为后宫嫔妃,不好好为陛下伺疾就算了,竟然还不知检点。来了,将人给我压下去。” 妍妃心死如灰,看着那边的江瑞,眼底满是歉然,“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等到妍妃拖出去之后,江阮兮看着神色依旧淡定的江瑞,眼底带着笑意,“江三公子,你可还有话要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无话可说。” “按照江三公子的意思,我这可是冤枉了你,你并没有与后宫的妃嫔私会?” 江阮兮冷笑道,“莫不是江三公子当我们眼睛都是瞎了吗,刚刚的人难道不是妍妃娘娘吗?” 208杀贵妃 江瑞不语,江阮兮可没有什么耐心,“江三公子要是觉得自己是冤枉的话,那就去给大理寺卿说去吧。来人,给我将江三公子押下去。”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江阮兮的心底无比的痛快。 这一次,江瑞就算是再厉害,也是无力回天。 “国师,打扰了。” 说完,直接走了。 即使江瑞和妍妃在天明阁私会,但是她也动不了江傀。 因为江傀在宫中的地位太高了,即使是她这个太子妃,也没有能力动他。 江傀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的阴霾,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捏着。 看来要加快脚步了。 江阮兮刚出去,前方出现一个宫女拦住了她,“太子妃留步,贵妃娘娘有请。” 这宫女,她在贵妃的身边见过。 江阮兮还有事情,并不是很想去,淡淡道,“贵妃娘娘找我是何事呢?” “贵妃娘娘说是有关陛下为何会昏倒的事情。” 江阮兮脸色变的凝重,“姑姑请带路吧。” 到了贵妃的寝宫,江阮兮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就是那晚在冷宫听到的玉佩相碰撞的声音。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直接走,但是出现几个侍卫服装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很快前方出现缓缓走来的贵妃,嘴角噙着笑意的朝着她走来。 “是你。” 贵妃直接承认,“太子妃果然是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我,难怪国师说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事实证明,你虽然是厉害,可也只是有点厉害而已。现在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上,过了今晚,你就开不了口了。” 江阮兮脸色凝重,“贵妃娘娘,这里是皇宫,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殿下寻来吗?” 贵妃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清纯动人的眸子里面折射出怒意和得意,甚至是还夹杂着嘲讽,“太子妃,你是不是当太子妃太久,就变得糊涂起来?我若是担心太子被人发现的话,还用得着这么费心思抓你吗?” 江阮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这么说来,你的确是与江三公子有染?贵妃娘娘,你可知道你做的事情,能不能对得起陛下?” “怎么就对不起陛下了,他能有后宫三千佳丽,我凭什么就不能找别的男人?” 贵妃就像是疯了一样,但是此时看着江阮兮的那张脸,她的脸上只有说不出来的怒气,“不过眼下说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来人,给我将太子妃抓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太子妃。”贵妃的人还没有到江阮兮跟前,就被雨水挡在她的身边呵斥道。 “太子妃,我劝你束手就擒,否则的话别说是你,就连太子只怕也活不了。” “哦,贵妃娘娘是在说我吗?” 就在贵妃十分的得意的时候,远处的火把瞬间就亮了起来,照亮了宫殿。 串出的火苗照也照亮了贵妃那纯欲而又扭曲的脸。 火光之下,卫昶正踏着风而来。 他目无旁骛,只是眼睛的视线落在江阮兮的身上。 在检查她的身上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放心。 贵妃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这会不是应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随后便改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贵妃娘娘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死了,然后出现在这里的是江三公子?” 贵妃心中大惊,“你……你们竟然都知道了?” “贵妃娘娘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江阮兮的话让贵妃的心底露出几分慌乱和不甘心。 “你们是怎么发现是我的?”贵妃问出心里的疑惑。 江阮兮见她到了现在还不死心,这才说道,“贵妃娘娘,你玉佩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之后,江阮兮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倘若贵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通过玉佩撞击发出来的声音,那么她又怎么会明白自己认出了她? 那么这一块玉佩既然是在贵妃的身上,那么妍妃身上的玉佩是怎么回事? 一些列的事情,让江阮兮根本就来不及思考。 不一会,太监高昂的声音响起来。 “陛下驾到。” 贵妃彻底慌了,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回事,明明陛下不是昏迷了吗? 早上自己去看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只是这会,他就醒来了? 不,不可能。 贵妃依旧不敢相信,可是钦帝却已经被抬了过来。 “参见陛下。” 周围的人都齐齐跪下来行礼,唯独贵妃还是一脸震惊和不敢相信。 钦帝猛然之间咳嗽了几声,脸像是碎了冰一般的冷,嗓音阴沉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板朕。” 说完,激烈的咳嗽。 贵妃才意识到害怕,脸色苍白的跪下,声音带着点颤抖,“陛下,臣妾冤枉啊。” “你这个贱人,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竟然敢喊冤枉。朕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敢给朕下毒药,还和江瑞有奸情。” 江阮兮有点震惊,钦帝昏迷,竟然是贵妃下的药。 贵妃的身子晃动了几秒,哭着道,“陛下,臣妾都是被逼的,你要相信臣妾。” 贵妃哭着跪了下来,但是钦帝怒火烧心,根本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贵妃你太让朕失望了,你在亲手喂下朕毒药的时候,你可想过有今日?就算是有人让你下毒药,可是你也下了,难不成那日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江阮兮跟卫昶跪在地面,心中无比的震撼。 贵妃竟然这么胆大包天,强行给钦帝灌毒药。 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江阮兮就算是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不是的,陛下你听我解释,这都是江瑞的意思,跟我没有关系。”贵妃此时只想明哲保身。 钦帝闭上眼,下毒本来就是死罪,如今想着贵妃给自己带上的那一定绿油油的帽子,他心底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来人,给这个贱人赐一丈红,朕要慢慢的看着她断气。” “不要啊,陛下……” 不管贵妃如何的求饶,如何的哭泣,钦帝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根本就不为所动。 很快,太监拿出来一条白绫过来,贵妃吓的跌倒在地。 209将江瑞给我煮了 “陛下,你真的好狠的心。不仅把我们最宠爱的女儿打入冷宫,让她在里面不人不鬼,现在还要赐死我。” “她做的那些事情,你这个母妃不把她教好,还有脸皮在我这里说。还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卫娇做出那样的事情。快点,朕不想看到这个贱人。” 想到贵妃做的那些事情,钦帝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太监也不敢再怠慢。 两个人两边抓住她的手,一人把白绫套在她的脖子上,贵妃很快的咽下了气。 钦帝狠狠的瞪着贵妃咽气,眼中满是厌憎。 “母妃。” 贵妃刚咽气,身后传来一声悲痛的声音。 江阮兮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一拢淡青色衣裳,玄纹云袖,跌跌撞撞的朝着贵妃的方向走去。 这人应该就是贵妃的儿子,卫麟。 “父皇,你怎么那么狠心,竟然杀了我母妃。” 钦帝本来对这个儿子有好感,但是他这话一出,心中无比的烦躁,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厌烦,“你母妃做的事情,杀她一百次都不为过。”说完,对着一边的太监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三皇子拉走。” 太监们七手八脚的把卫麟拉走,在经过江阮兮和卫昶身边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等他消失后,钦帝抬起手摁了摁眉头,“你们也下去吧。” 卫昶道,“父皇,可是需要儿臣帮忙?” 钦帝看着卫昶,想着现在这个病弱的儿子,要不是他的话,现在他还不一定能醒来,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不用了,朕后宫的事情,自然是由朕来处理,你们这段时间伺疾这么久了,想必都累了,回府好好休息吧。” 钦帝挥了挥手,满身都是疲惫的神态。 卫昶还想再说,却被江阮兮拉了拉衣袖。 两人对视,卫昶自然是能够读懂她的意思,只是回道,“是,父皇。” 钦帝很欣慰,等卫昶和江阮兮走后,眼中的温情马上消失,看着死掉的贵妃,下命令道,“将江瑞给我煮了。” “是。” 江阮兮与卫昶出去之后,卫昶开口道,“刚才为何要拦着我呢?” “这是关系到陛下的面子和尊严,他应该是不想外人插手,你要是强行插入的话,只怕会惹的他龙颜大怒。” 卫昶皱眉,江阮兮想到什么,转移话题道,“殿下,你不觉得有奇怪吗?” 卫昶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不解的看着她,江阮兮道,“贵妃好像并不知道我是根据什么判断出来那晚上冷宫的人是她的?” 卫昶想着不久前贵妃的反应,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有人在背后捣鬼?” 江阮兮颔首,“而且,那人明明是利用了这一点,同时也利用了妍妃。” 或许,妍妃当初在漠北的时候,的确是有私情,可到底这里是皇宫。 两人之间的事情,或许早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 而那人却知道她是通过声音辨别的,又将贵妃的玉佩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妍妃的身上,还能拿回来。 那就说明那人的身份根本就不简单。 江阮兮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卫昶却皱眉,“难道是江瑞自己?” 若是江瑞自己的话,贵妃娘娘这边就说得通了。 至于妍妃…… 江阮兮此时的心底也不敢肯定。 正在两人沉思的时候,雨水急急慌慌的跑来,“太子殿下,太子妃,不好了。” 江阮兮微微皱眉,雨水又道,“江三公子被陛下活活的煮熟,已经死了。” “什么?” 这一次吃惊的人是江阮兮,“怎么会这么快?” “陛下对贵妃江三公子的事情十分生气,直接在宫中支起一口锅,活活的煮死了,很多人都在看。” 卫昶倒是不惊讶,钦帝做事一向是心狠手辣的,如今能够忍耐到了现在,已经算是极限。 这是在杀鸡儆猴。 “皇家有皇家的威严,父皇这么做,不外乎是不想节外生枝。” 毕竟钦帝重病,本来就人心惶惶,如今要是再传出来皇家丑闻的话,那对皇室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也在警告着那些不安分的妃子,要是谁敢做出格的行为,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卫昶明白这个道理,江阮兮自然是也明白。 可是她的心底还是有些顾虑,“江瑞就这么死了,有些疑问也没有办法求证了。” 卫昶却不这么认为,“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你说妍妃?” 太子颔首,江阮兮却道,“虽然那日的后宫当中的人并非是妍妃,可通风报信的人是她,陛上若是知道她与江瑞之间的过往,心底肯定不会好受吧?这个节骨眼上去找她,我想她未必会对我们说真话。” “不去试一试的话,你又怎么会知道?” 江阮兮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但是我们过两天再去吧,现在风头有点盛。” “嗯。” 第二天,皇宫就又出了一件大事情。 昏迷许久的钦帝终于清醒了,但是贵妃的宫殿忽然着火了,江瑞为了救贵妃被烧死在了大火当中。 钦帝心底悲痛不已,直接就让人赏赐了江家。 江阮兮听到雨水说的话之后,心底嗤笑不已。 江瑞为了救贵妃而死,钦帝还对江家感恩戴德? 若是不知道真相的人,只怕是要被江瑞给感动死了。 可江阮兮知道,一个敢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钦帝怎么可能会感激他,想要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吧? 只是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钦帝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更加是为了安抚江家。 可此时的江家已经失去了三个儿子,眼看就只剩下一个江傀。 这怒气肯定是难以消停的。 果不其然,三日之后,边疆便传来捷报,漠北南下,江大将军身受重伤,不得已向钦帝恳求,派另外将军去边疆镇守。 放眼钦国,如今除了江大将军之外,还有谁能够抵抗漠北的大军? 江大将军什么时候不回京,偏偏在这个时候? 210找妍妃 这不是摆明了是为了三个儿子不平? 钦帝虽然生气,可到底是心中不平,也十分不安,连夜将卫昶召集进了皇宫商量对策。 倒是江阮兮在家闲着没事,就将无名道人叫来询问关于命格的事情。 “道长,江瑞现在已经死了,你看我的命格还在继续被侵蚀吗?” 无名道人掐指一算,却是摇摇头,“夫人,还在继续被侵蚀。” 那就不是江瑞? 莫非是江傀? 如今跟自己还有血缘关系的就三个人。 江阮兮的亲生父母,江夫人和江大将军,还有江傀。 这么说来的话,只要将这三人再杀光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太子妃,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妍妃娘娘正等着你呢。” 雨水的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无名道人很识趣的离开,江阮兮颔首,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皇宫。 在贵妃死了之后,陛下也终于想起了妍妃。 她本来就长得年轻又好看,很快就重新获得了钦帝的宠爱。 钦帝虽然没有对她像是贵妃那么好,但是也算是对她不错了。 不用活在贵妃的手下,也有了自己的宫院,如今已经算是一宫之主。 不过,在见了江阮兮的时候,她脸上淡淡的。 也并没有因为那天在天明阁的事情,对她有所不满。 因为那天在天明阁抓她后,又出现了贵妃的事情,她是洗清了嫌疑,所以很快就被放了。 “太子妃,听说你想要见我。” 江阮兮瞧着她看去的方向,那是贵妃的宫殿。 她明白,她并不是在缅怀贵妃,而是在想着江瑞吧? “妍妃娘娘,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江阮兮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是问道,“那日你在太后娘娘的寝宫的时候,你身上为何会有那块玉佩?” 妍妃皱眉,“什么玉佩?” 江阮兮不说话,只是神色严肃的看着妍妃,好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在撒谎。 只是可惜,妍妃的眼神十分的单纯,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没事。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娘娘,你忘记了,是太后娘娘给你的那一块玉佩,走路的时候会碰撞出什么声音来。” 此时,一旁的宫女解释道,“太子妃,妍妃娘娘对汉语并不是很懂,好多词汇她不理解,只是太后娘娘觉得妍妃娘娘的规矩不行,所以就给她身上带了一块玉佩,说是让娘娘走路的时候尽量别发出声音。” 是太后娘娘不是贵妃? 江阮兮此时也不敢肯定她的话,“那你的玉佩呢?” 宫女笑了笑,“太子妃,你可能不知道,娘娘回到寝宫之后,太后娘娘就将那玉佩给拿走了。” 这也倒是情理之中,可为何江阮兮总觉得有些奇怪? 莫非真的只是巧合? 妍妃看着江阮兮到了现在还不怎么相信,又道,“太子妃,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与江瑞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太子妃,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虽然与江三公子是旧相识,可到底那已经是过去式,我就算是胆子再大,也得顾虑我阿爹阿娘的性命。” 妍妃的话让江阮兮陷入了沉思。 “至于为何我会去天明阁,我也是担心他的安危。”妍妃这一点倒是真的不想隐瞒什么,“江三公子与我的情谊,虽然说早已经没有可能,可到底是不愿意见他身陷囹圄,这才去通风报信。可我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与他在冷宫当中私会。” 江阮兮自然是相信她的。 “太子妃,该说我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妍妃又道,“陛下如今还等着我去养心殿。” 江阮兮摇摇头,“妍妃娘娘,我没有疑问了。” 出了宫殿之后,江阮兮的思绪还是不安宁。 她脑海里满是妍妃的事情,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轮椅已经缓缓想他靠近。 “见过太子妃。” 等到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江阮兮才发现身边的人。 他身着月白色的衣服,只是这么端坐在那边,就挡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 说实在的,比起江家去世的几个哥哥。 眼前的江傀才是真正的天骄之子。 若不是这双腿残废,挡住了他的锋芒,江家也不会分散精力去培养后面几个哥哥。 “国师。”江阮兮浅浅叫了一声,“江三公子死了,听说这几日就下葬了,国师大人不回江家,还在这深宫当差,也不怕寒了江三公子的心。” 风轻轻吹来,撩动两人的发梢。 看不见的暗涌在两人的心间涌动。 “已死之人,何足挂齿。”到底是江傀先开了口,“江瑞虽然是江家的人,可做出这样大逆不道,荒唐的事情出来,陛下能够留着他的全尸,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是江家的耻辱,江家虽然会替他收尸,可他是死不足惜。” 冷漠的话,就如同他们当初舍弃自己一样。 江阮兮早有所料,可是在亲耳听见的时候,心底还是一阵寒凉。 “是吗,国师倒是深明大义啊,陛下知晓了国师的心,只怕会很开心。” “不过是替陛下分忧罢了,是我分内的事情。” 江傀好像是没有听明白她话里面的讽刺一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还说得大义凛然。 “倒是太子妃平日里不在宫中,也不在京都,还以为跟宫中妃嫔没有什么交集,今日倒是舍得来妍妃娘娘这里。” 瞧着他眸中的审视,江阮兮想着雨水之前跟自己说的话。 “妍妃娘娘跟公子宿是国师从漠北带回来的……” 难道…… “后宫之事,本来就是陛下的事情,我劝太子妃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免得连累无辜。” 江傀表面看着温文如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寒冰插入江阮兮的心间。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若是自己再一意孤行的话,自己的小命不保就不说了,还会连累卫昶。 瞧着他狭长的眼睛里面折射出来的暗光,仿佛是要将人给碎尸万段。 江阮兮心头一紧,这就是江傀的能力吗? 211可到底是谁呢? 垂眸隐去心底的不适应,江阮兮心底泛冷。 重生之日,她就明白,迟早有一日会面对江傀的。 江阮兮抬起脸,再次与他对视的时候,丝毫没有退却,“国师,你是在教本太子妃做人吗?” 国师也没有料到,她竟然不害怕自己。 当真是难得啊! 要知道在这个皇宫里面,除了钦帝之外,哪怕是太后见了自己,也得给几分薄面。 她一个小小的太子妃,他起初的确是不放在眼底。 “国师就算是再厉害,可也只是一个外人,论关系我是太子妃,皇家的儿媳妇。说起关系近,也是我跟陛下更进一层。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师不好好待在你的天明阁去为大钦祈祷国运昌宏,竟然还想要插手皇宫里面的事情,甚至是管起陛下的家务事。 你说,到底是谁没有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还是国师深居高位久了,就觉得你什么事情都可以管了?” 三言两语便化被动为主动。 微风好像也停了,空气静谧得让人感觉到窒息。 江傀死死的看着她,那瞳孔折射出来的光,让他心中震撼。 “江阮兮?” 江阮兮迎着他的视线。 “国师莫不是糊涂了?这个时候提起一个已死人做什么?本太子妃倒是听说当初林二夫人死的时候,江家的人也没有为她讨回公道,还将尸首拱手让人,莫不是心中觉得亏欠了? 觉得本太子妃与那林二夫人长得极其相似,所以把我当成她了?那还真的是可惜了,本宫的确不是你的二妹妹。若是国师真的后悔了,就应该亲自下去给她道歉。” 空气不仅是凝固了,好像已经开始在燃烧起来。 雨水看着国师要吃人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吞下去了,吓得大汗淋漓,根本就不敢吭声。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江傀是认出来自己了。 可是那又如何? 她现在是凌家女儿,还是太子妃。 即使江家人知道她的身份,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就是算闹到钦帝面前,也无济于事。 “国师,如今可是白日,还是在皇宫,想要动手的话,还需小心谨慎。” 江傀淬人的目光总算是柔和起来,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太子妃说的是,倒是我考虑不周到。”江傀的声音淡泊,起伏不大,就好像是刚刚咄咄逼人的场面只是旁人的幻觉。 “下官只是好心提醒罢了,并无他意。” 这算是示软了? 江阮兮可不这么打算放过他,“本宫理解国师,不予国师计较。只是还需要提醒国师,国师不管如何位高权重,对于皇家来说也只是外人,对于陛下下来,你也只是一个臣子,甚至是一个奴才,千万别把自己想得多么的金贵,高尚……” 每一句话,都精准无误的变成一把刀,直接插入了江傀的心脏。 江傀的心底尽管是巨浪滔天,可表面依旧是风平浪静,只是身侧的手出卖了他的心。 江阮兮只是冷冷的看着,现在冷笑一声。 “太子妃教训得是,臣谨记。”江傀咬牙切齿道。 江阮兮得意了走了,江傀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散发的光如同是锋利的刀刃。 轮椅的扶手瞬间被捏断。 伺候的他仆人吓得浑身一震,“国师大人……” “让人去一趟岭南,务必找到太子妃的破绽。”江傀这一辈子还没有受过如此大的耻辱,他现在只想弄死江阮兮,“顺便让人查一查李家女儿的事情。” 他就不相信,江阮兮的身份,凌太师不知道。 他就说卫昶为何活过了弱冠之年,原来如此啊! 这么说来的话,卫昶也是知情的。 江傀的脸像是冷霜一般。 江阮兮出了皇宫,坐上马车上,直接就瘫软了下去。 卫昶上来瞧着她这一副样子,不由得好笑。 上去之后更是一把将她捞起来放在腿上,“刚刚面对江傀的时候,你怕不是这个样子吧?” 江阮兮见他都这会了,还有心思在这里与自己说笑,生气将头瞥向一旁,“所以太子殿下这会是在嘲笑我吗?” 知道她生气了,卫昶收起了开玩笑的脸,面色严峻的说道,“怎么会,我知道江傀要去见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底多慌张,刚刚从父皇的御书房出来之后,就赶紧来了这边。” 这么一说,江阮兮才感觉到他的发丝有些凌乱,气息有些不稳。 他贵为太子,本来就注重礼仪。 刚刚在来的路上,他走的有多快,她几乎能够感受得到。 “其实也没有必要,光天化日之下,江傀就算是再糊涂,明面上也会保持相应的态度,不会糊涂到直接对我动手。”江阮兮的心底一阵甜蜜,也非常的感动。 “再说了,你这样要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我是太子殿下,谁敢笑话我?”卫昶将她搂紧,“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成了笑话又如何?” 江阮兮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双方奔赴的感情真的很好,她从此不会再是一个人。 不过眼下并不是缠绵的时候,她想起妍妃的事情,便说道,“殿下,妍妃说那块玉佩是太后娘娘给她的。” 卫昶眸色凝重,“这句话,你相信?” “话我倒是相信的,妍妃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必要骗我。” 毕竟这种事情,只要自己旁敲侧击的去问问太后便能知道。 “只是我绝对不会相信背后的黑手会是太后。” 自己给自己儿子带绿帽子,太后就算是真的老糊涂了,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卫昶颔首,“这么说来是有人在利用太后?可到底是谁呢?” 江阮兮想着今日遇见江傀的情景,“会不会是江傀?” 卫昶皱眉,“倒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江瑞是江傀的人,他们是兄弟,原本就在一条船上,若是真的是江傀下狠手的话,他是为什么?”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江傀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出来? 江阮兮也百思不得其解。 212江家胆子这么大? 可想着自己事情,她顿时又觉得江家人的本性本来就贪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跟亲生妹妹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们就跟畜生一样,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我听无名道人说,国师手中有本天书,那本书本来就出自无名谷,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国师的手中,若是能够找到那本书的话,说不定就会有线索。” 卫昶皱眉,江傀为人小心,除了贴身伺候的人,也不近女色,所以…… 要想去他屋子里面偷东西,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这件事我会安排,只是关于江瑞的事情,我还有一种想法。” “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江瑞知道江傀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要杀人灭口。” 这也不是不可能。 江阮兮道,“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江傀不顾手足之情。” 而且,还要沾染上钦帝的后宫。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卫昶摇头,“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明日便是江瑞的葬礼,按照道理,我们应该前去悼念才对。” 钦帝为了掩盖皇家丑闻,所以对外便是说江瑞只是旧疾复发。是以,江瑞才能光明正大的下葬。 不过江家很清楚这件事,所以江家就算是下葬,也只是简单的办理。 “对了,陛下找你可商量出了对策?”江阮兮又关心起了别的事情。 卫昶摇头,“江大将军不顾一切都要回京都,如今已经是阻止不了。他身受重伤,加上连续死了三个儿子,陛下就算是想要阻拦,也得顾虑他的心情,毕竟他的手中还握着十万大军。如今边疆紧急,若是将江家惹毛了,对皇家未必是好事情。” 十万大军。 果然啊,江家有猖狂的资本。 不过这一次,江大将军既然回来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殿下,按照江家的心计,江大将军不可能是单独回来的,一定是留有后手。”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再过几个月,朝纲大乱,江家派兵镇压维护了京都的秩序。 林家跟着江家一起,立下了功劳。 林宁锟彻底的翻身。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江大将军真的带兵回来,而且朝纲又没有混乱。 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他的行为,无疑于造反。 卫昶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心中大惊,脊背也出了一身冷汗,“江家胆子这么大?” 带兵回京,莫非是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不成。 “殿下,江家就连后宫的女人都敢碰,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呢?” 卫昶想到江家做的那些事情,脸色一凛,“江家这是胆大包天。” 江阮兮担心这件事节外生枝,又道,“殿下,你不如找一找许将军。” “徐一宁?” 江阮兮点了点头。 “对,此人骁勇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初在漠北的时候就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后来江家去了边疆,他才被人派去西南边陲,若是能够将他请回来。漠北的将未必只会听江家人的命令。” 江阮兮并不知道当初在漠北发生了什么,但是徐一宁回来之后,对江家是闭口不提,可见他跟江家是彻底的闹翻了,才自愿请命去镇守西南。 三军将领,领兵数年,江阮兮相信他在漠北还有自己的人脉。 卫昶大喜,“兮兮,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殿下不要高兴太早,听闻这徐将军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就算是你出面,也未必能够请动他。” “兮兮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说服他。” 有了卫昶的话,江阮兮倒是放心了许多。 第二日,卫昶便带着江阮兮去了江家吊丧。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江阮兮心底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就这么直接去了,会不会惹得钦帝不痛快。 毕竟江瑞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不是看在江大将军回来,江阮兮觉得钦帝可能连尸首都舍不得给江家。 不过卫昶对此却没有感觉,还叫她放宽心。 “江家的事情,对于父皇来说是耻辱,可父皇既然让人将尸首送回去了,对这件事是的意思是平息。江大将军虽然马上要回来了,但是父皇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到明面上来。只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皇宫的事情虽然是能够瞒着皇宫的一些人,但是却瞒不住所有的人。朝中的官员精明得很,他们都在观望呢。咱们去,正好给平息了这一场猜忌。父皇不仅不会怪我们,还会嘉奖我们。” 江阮兮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太子殿下都去参加葬礼了,皇城当中的那些猜想跟流言蜚语自然就少了。 毕竟,若江家真的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太子能去江家? 所以,当卫昶跟江阮兮到了江瑞葬礼上的时候,江家的人彻底的惊呆了。 江夫人甚至是在看见江阮兮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江夫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比起贺笙来说,她相对比较淡定,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见过太子,太子妃。” 她自然是明白自己儿子为何会死,只是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来…… 难道钦帝已经不生气了? 不,任何男人碰上这样的事情,心底肯定都会难受的。 钦帝这么默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毕竟对外说是江瑞是忽然重疾暴毙,但是送回来的江瑞,可是一滩烂肉,连正形都不是了。 钦帝的说法,谁都明白,这不过是皇家的说辞罢了。 这样也好,太子来了,自己的儿子才会有人送,也不至于走得太凄凉。 “江夫人节哀。” 卫昶客气的说道,但是因为这句话,江夫人差点就哭了起来。 “江三公子为了我大钦鞠躬尽瘁,陛下深念其功劳,特意让我来送行。”卫昶叹息道,“不知道可否再见江三公子最后一面?” 江夫人一愣,但是还是没有拒绝,“灵堂就在里面,太子殿下请进吧。” 卫昶去了,江阮兮自然是跟着进去。 揭开盖在脸上的布,江瑞全身发红,一滩肉都缩在一起,头上面只看见轮廓,根本辨别不出来,江阮兮胃里泛着恶心,把头扭向一边。 213我的阮兮还活着? 卫昶握了握她的手,把往后退了一步。 江夫人却像是受不了一般,眼泪哗哗直流,直接就扑了过去,“我儿啊……你死得好……” 冤枉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江夫人便改了口,“好早啊,你年纪轻轻的,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为什么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你叫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叫为娘的如何想得开啊?” 江夫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江阮兮想起曾经,她也死了的时候…… 江家平静如水,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我先去那边说会话,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在院子逛逛,或者在外面等我。” 卫昶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伸手拦着她,在耳旁嘀咕了几句。 看人看似亲密,但是只有江阮兮的心底明白,卫昶这是在安慰自己。 是呀,人生总是有舍有得。 曾经,她的确是很羡慕这样的亲情,可是现在却不会了。 有卫昶的关心,那些虚情假意的亲情,她不要也罢。 江夫人知道自己稍微哭一下就行了,若是过分了,必然会招来皇家的愤怒。 她见好就收,更是在听闻卫昶的话之后,收起了眼泪,“太子妃,这里来往的人多,一会害怕冲撞了你,不如我们去后院坐一坐?” “那就麻烦夫人了。” 江阮兮瞧着她的表情,心底很明白,她邀请自己去后院是假的,想要试探自己的身份是真的。 也罢,倘若不让她死心的话,她只怕还会有别的动作。 “这边请。” 跟着江夫人去了后院,路过江雪柔的屋子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这个微小的举动,便引得江夫人停下脚步,“太子妃有所不知道,那是我之前养女的院子。” 江阮兮笑了笑,“哦,就是那个明明是镇国侯府世子妃的江雪柔,但是却耐不住寂寞,勾引林家二少爷的那个人吗?我不是记得她好像是已经死了吗?” 江夫人嘴角抽搐,“……” 要不是因为她是太子妃,江夫人恨不得乱棍打死她。 但现在只能是忍着怒气,脸色一阵青一白的。 江阮兮却当作是没有看见,甚至是还带着一副惊讶的表情。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已经被人嘲笑成了这样,没有想到江夫人竟然还保留着她的院子。常言道,子不孝父之过,江雪柔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出来,少不了江夫人的教导的吧。” “太子妃,你误会了。”江夫人想到自己的目的,敛了一下情绪,再也没有昔日的傲气,只是解释道,“这屋子之前是她的屋子,但是她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之后,我们江家脸上也无光。这院子早就不是她的了。” 江阮兮笑了笑,“哦?不是她的,那为何还保留?” 江夫人一副怜惜的看着她,试图窥探她的情绪,只是江阮兮依旧是一言不发,表面无波。 “实不相瞒,这是给我亲生女儿江阮兮留的屋子。” 江阮兮眸低依旧无波澜,可心里忍不住冷笑。 给她留的屋子? 还是江雪柔剩下来的? 这样的屋子,别说她现在不稀罕,就算是稀罕,她也不会要的。 “哦?”江阮兮的眼底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就是那个林家的二夫人吗?只是你将死人的东西留给旁人,是不是不吉利呀?” 江阮兮像是想起什么,抬起手轻轻捂了一下脸。 “哦,我听说林二夫人被大火烧死了,死人的东西留给死人,江夫人也不怕那两人的亡魂回到家,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屋子,然后打一架吗?” 江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很快又笑着道,“江雪柔虽然是我养大的,但是她到底不是江家人,她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早已经被江家除名,就算是回来,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江夫人一副伤心的表情,“只是可怜了我的阮兮,我还没有好好对她,她就死了,若是她能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加倍对她好的。” 江阮兮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她这是在跟她打亲情牌。 只是一个江雪柔不要的屋子,就妄想自己掉入陷进,她们以为自己是有多么的缺爱。 凭什么以为,只要对自己小恩小惠,自己就可以不计前嫌? 简直是可笑,简直是荒谬至极。 “这么说来,江夫人一定很想见到林二夫人吧?”江阮兮嘴角扬起,说话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江夫人眸光闪了闪,以为她是上钩了。 “是呀,当初是我自己不好好珍惜女儿还活着的时光,被养女给蒙骗,对她不好。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好好对她的。不仅是我,就是他大哥,甚至是她爹爹,都会好好对她的。只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若不是江阮兮清楚的知道她的本性,估计真的会被眼前情深义重的江夫人给欺骗。 此时此刻的她,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后悔了,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在对自己女儿忏悔。 “怎么会,我倒是觉得还有机会的。”江阮兮幽幽道。 江夫人的眼眶泛光,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太子妃,你……你什么意思,莫非……我的阮兮还活着?” 江阮兮还没有说话,江夫人就又说道,“太子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放心,你有什么秘密,你告诉我就好了,我一定不会告诉旁人的。” 江夫人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一副期待的样子,眸中还带着几分算计。 江阮兮真心替上辈子的自己可惜。 江家的人不爱自己,对自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她当初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也觉得被她抓住的地方有点恶心,用力挣扎着,“江夫人,你误会了。” 手悄无声息的用手帕擦了擦。 江阮兮嘴角扬起,带着几分戏谑道,“我的意思是,林二夫人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后悔的话,她也听不见,若是你真的忏悔想要赎罪的话,倒不如亲自去下面跟她当面说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误会,我想也就解开了。” 214奚落江夫人 江夫人大概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太子妃,竟然把这样不着调的话说得一本正经。 这不是摆明了是在耍自己吗? 自己好歹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就算是没有太子妃的品阶大,但是起码也应该受到尊重不是? 她正要发火,就听见江阮兮戏谑的声音又传来,“哎呀,江夫人,我就是与你开个玩笑,你别是当真了吧?” 堂堂太子妃,竟然跟人开这样的玩笑? 不管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江夫人只觉得荒唐、可笑。 若是一般的人,她直接就将人撵出去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太子妃,她不敢,也没有那个本事。 敛了敛心中的不悦,强打精神,嘴角勉强的笑道,“怎……怎么会,只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请太子妃别再说这样的话。” 但心中恨不得打死她。 江阮兮看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江阮兮心中无比的痛快。 欣赏够了后,江阮兮的神色收敛,表情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 “原来江夫人也知道这个玩笑不好笑啊?我还从来没有听谁说亲生女儿在家没有房间,但是已经死去的养女却有房间,你说这亲生女儿若是知道了,得多寒心啊?” 江夫人面色发虚。 江阮兮却装作没有看见。 “我在想,别人家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勇毅侯府邸好歹也是个讲礼数的人家,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所以也就与江夫人开了个玩笑,如今看来的话好像都不是。江家二小姐难怪跟江家不亲,自己的位置被人霸占了不说,连回来连个像样子的落脚处都没有,是我我也对江家失望。江家家大业大,容得下旁人,却容不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真是可笑。” 江夫人的脸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江阮兮? 若是的话,她难道是在生气? 可若不是的话…… “江夫人,真的是对不起啊,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比较直接,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江夫人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心底自然是不开心,之前还想着巴结一下对方,但是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太子妃,给你准备的房间就在前面,你好好休息吧。府邸事情比较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死者为大,本宫不会介意的,江夫人自便。” 江夫人早就想走了,这会自然是巴不得。 出去之后,她气得直接将门口的花瓶给砸了。 该死的太子妃,就算是她真的不是江阮兮,也不必这么嚣张吧? 真的以为卫昶是太子,她将来就是皇后吗? 呸,她只怕还不明白,没有江家的支持,就算现在是钦帝,也能下台。 “老夫人,大老爷回来了。” 侍女的话让江夫人的思绪拉回来,此时的她也顾不得生气,直接去了更深的院子。 江傀正在院子里面,江家死了好几个兄弟,但是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悲伤。 “你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的吗?”江夫人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满是怜悯。 “母亲,我叫你做的事情如何?” 江傀并不回话,而是问着别的事情。 想起刚才的事情,江夫人觉得很是难堪。 “你是不是弄错了,她应该不是江阮兮,我刚刚问她,她话里话外都是讽刺,若真的是你二妹妹的话,我但凡是只要对她示好,她肯定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不会不承认的。” 这么说,就是没有承认? 在自己面前承认,但是在江家面前却又不承认? 她到底想做什么? “母亲,人的性格是会变的,之前我们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的心底有怨言是很正常。”江傀顿了顿,“父亲马上要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先对她示好,务必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若是不承认呢?” 就按照刚刚的场景,江夫人觉得她承认的几率并不大。 “等我拿到证据,她就算是不承认也得承认。”江傀的眸子隐藏着暗光,“到时候若还不承认,直接杀掉就行了。” “可要是那样的话,你的双腿……” 江夫人的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脸上满是惋惜。 自己所有的儿子当中,就他最为出色。 可以说是文武双全,谋略出众。 只是可惜的是,他天生命不好,落得如此残疾。 否则的话,他现在就应该是天骄之子,就算是太子也未必比得上他。 “母亲,别担心。”江傀示意她放心,“我已经找到治我腿的方法。” “真的?”江夫人的情绪激动起来,“傀儿,你说的是真的?就算是没有江阮兮,你的双腿也能站起来?” “真的。”江傀肯定的说道,“治疗我双腿的方式,自始至终都不是让江阮兮活着,只有她死了,我才有可能站起来。” 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是什么,可若是自己儿子能够站起来的话,江夫人觉得不管是什么方式,她都能够接受。 “只是如今父亲回来,江家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若就这么杀了她,势必会引起众人的猜忌。”江傀眸色沉了沉。 “所以这件事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倘若能够揭穿她的真面目,自然是再好不过。若不能,等到风浪过去,那就是她的死期。” “若是之前倒也罢了,她不过是一个侯府夫人,在后宅中杀了她易如反掌,可如今她是太子妃,身份地位本来就比我们高一份,后宅那些招数,咱们的手够不着。” 江傀勾了勾唇,“未必。” 江夫人还是不懂,江傀又道,“母亲,你拿着这一封信去找江大夫人,对了还有镇国侯府夫人,甚至是永宁侯府府的江姨娘。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收拾她。至于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江夫人见他心底已经有了主意,自然是放心了。 “就照着你的意思办,别以为成了太子妃,江家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215送女人进东宫 第二日,国师就给钦帝卜了一挂。 “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国运昌宏。”江傀接着又顿了顿,“只是……” 钦帝听见前面的话倒是带着几分欢喜,可听到后面的话之后,却是眉头紧锁,“怎么?莫非是还有什么事情?” 国师道,“回禀陛下,如国运昌宏只是暂时的,可若是想要一直都维持这个鸿运,并不能。” 钦帝面色发紧,“国师大人,那朕要如何做?” “多子多福,多孙消灾。” 钦帝还是没有明白,“国师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皇子子嗣繁衍,国运必定昌宏。”江傀解释道,“不仅是陛下儿子要多,这各位皇子,尤其是太子殿下,必然也要子嗣繁茂才行。” 钦帝表情严肃,当初卫昶是七煞孤独命,活不过二十,所以耽误了他娶妻生子。 如今卫昶已经渡过劫难,东宫又只有一位太子妃,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怀上子嗣。 于是,钦帝大手一挥,直接就赏赐了几个美妾去东宫。 不过为了安抚别的儿子,除了四皇子之外,其余两个儿子也都赏赐了几个美妾。 江傀亲自将圣旨送去了东宫,又当着江阮兮的面将妾侍送了过去,“太子妃,这是皇后娘娘特意挑选的人,还请太子妃善待。” 江阮兮袖子下面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可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如此小事情,倒是劳烦国师大人亲自过来,实在是惭愧。” “国运昌宏,并不是小事情。”江傀倒是不客气,“为钦国操劳,本来就是我这个做臣子的分内之事。想必太子妃也是这么想的吧?这是永宁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孙缇娜。陛下将他赐给太子为良娣,还盼着太子妃好好照顾。” 说罢,又指着远处长相妖媚的女子,至于后面这两位,便是王御史家的嫡女,王悦。 还有尚书家的庶女,万青。 “今后他们都跟你一起,一起伺候太子殿下,还盼着太子殿下能够雨露均沾,早日为皇家诞下子嗣,延续钦国的好国运。想必太子妃也不会让圣上失望吧?” 一下赏赐三个女人,一个身份地位高,另外两个妾侍……身份地位倒是不怎么高,可是却长得很好看。 瞧瞧那王悦,长的狐媚的样子,就算是江阮兮这个女人,看了也真的是心动。 这样出众的容貌,堪比皇宫里面的娘娘。 说真的,她不去给钦帝当宠妃,送来伺候太子,真的是可惜了。 “怎么会,本宫一定会按照陛下的话照办。”江阮兮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浅笑嫣嫣。 “昨日我还与太子说起这件事,本宫要管理太子内务,照顾太子的事情,难免分身乏术。正要上奏给母后,让她挑选几个品行不错的人进东宫,却没有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说,人就给送来了。国师大人放心,进了东宫,便是东宫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让圣上失望。” 一番话,十分得体,根本就挑不出来错误。 并且,还是笑着答应的,看上去就好像是她真的很大度,真的就是为了卫昶着想。 江傀微微蹙眉,她到底是真的坦然接受,还是在这里跟我自己装模作样? 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大度。 江阮兮是女人,她也是一样。 江傀很肯定,他是在跟自己装。 他一脸惋惜道,“这样啊,陛下临走的时候还交代了,这一下送三个妾侍给太子殿下,本来考虑有点多,若是太子妃不愿意的话,陛下就说只留下王家姑娘,如今看来倒是圣上多虑了,太子妃大度得很。” 大度你个大头鬼啊。 江阮兮冷哼。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不管今日自己怎么折腾,这三个人必然会进东宫。 她若是闹腾,江傀正好借机会发作。 所以,这些话不过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国师大人还有别的事情吗?” 自始至终,江阮兮都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情绪。 江傀见她毫无破绽,心底不由得沉了沉,“下官本就是来送人的,既然人送到了,下官告辞。” 他就不相信,江阮兮真的能够大度。 江傀走了之后,江阮兮依旧不动声,将三位姑娘打发了下去。 而卫昶在听闻这件事之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刚刚进门,就对江阮兮解释道,“兮兮,那些妾侍并非是我的意愿,你不用勉强接受,若是不喜欢,我直接去恳求父皇,撤掉这赏赐。” “倘若是你不喜欢,我直接让人送回去。” 瞧着他紧张的样子,江阮兮不由得笑了,“你这个时候送回去,要是影响到大钦的国运,陛下一定会生气的。” 卫昶一脸严肃,“国运若是只靠玩弄女人就能得来,那要我大钦的将士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江阮兮见他说得这么认真,再也笑不起来了,“所以太子殿下跟我一样,也觉得这是国师的诡计?” 卫昶见她没有误会,这才放心了一些,随后想着这荒谬的事情,又道,“算命这种事情,原本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些是真的,有些也未必是真的。倘若国师若是真的能够算准这些,他又岂会甘愿屈人之下?” “你的意思,国师大人是在以假乱真?” 其实江阮兮也这样怀疑,毕竟真的国运,若是只是靠多几个人便能好起来,那钦帝啥都不用做了,直接扩充后宫生孩子算了。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卫昶神色严肃,“只是即便是这般,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马上就让人送走。” “可那样的话,咱们得计划不是就功亏一篑了,说不定国师的目的就是这般,想让你我生气,乱了分寸,闹离了心。” 江阮兮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一惊,“他或许就在等待这个机会。” “就算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要我们接纳了这几个人,到时候他就可以继续让那三人在咱们东宫作妖。”卫昶只是想想,脸上便是无比的愤怒,“江傀还真的是好计谋,咱们不能上当。” 216今晚你怎么在这里? 说罢,卫昶就想着直接将人赶出去,可是却被江阮兮给拉着。 “太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人已经送来,若是退回去,国师大人未必会动怒,可这三位姑娘的家人只怕是坐不住了。” 其实,江阮兮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拒绝,只是拒绝的后遗症真的是太大了。 不是他们现在能承受的。 江傀现在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就算是摆脱了这件事,今后也还会有别的动作。 与其这般没完没了,倒不如将这三个人收了。 “兮兮,没有关系的。” “不,有关系。”江阮兮坚定的说道,“我并不想要你辛苦。” 真心为一人,有些事情就不会觉得委屈。 再说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总之这件事不算是坏事,咱们可以将计就计。” 卫昶见她说得真心,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心中这才放心。 当天夜里,卫昶就去了李缇娜的屋子。 这个消息自然也很快被传开。 江傀听着暗卫的汇报,眸光沉了沉,“的确是李缇娜的屋子?” “是的,而且早上的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收拾屋子的时候,也发现了落红。” 说好的情深,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江傀皱着眉头,总觉得不相信。 到底是真的,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江阮兮的手段? “如今只是见了落红而已,我并不相信,让李缇娜加把劲,最好是早点怀上子嗣。” “是。” 江傀瞧着窗外的阴天,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 但是转念他便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弧度。 很快了,到时候他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李缇娜宠幸的第二天,皇后就赏赐了许多东西来东宫。 甚至是比起江阮兮当初的更甚。 总之京都的人,但凡是消息灵通的,都清楚得很,太子妃失宠了。 雨水并不知道事情真相,在听说那些谣言之后,心中替江阮兮觉得委屈,“娘娘,今晚不去叫太子殿下过来?” “不必了,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说完之后,江阮兮就安心的上床睡觉。 雨水瞧着她不争不抢的样子,心中着急的不行,但是奈何她只是一个侍女,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只是半夜的时候,江阮兮睡得并不踏实,却感觉到屋子里面一阵风吹来。 等着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卫昶竟然就坐在跟前,眼前还闪过幽怨的眼神。 江阮兮的表情带着几分尴尬,“今晚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这几日都会去李缇娜的屋子吗? 太子一脸幽怨道,“兮兮,我去别的女人的屋子里面,你可当真是放心?你难道就不害怕我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吗?” “太子殿下,是想要对李良娣做点什么吗?”江阮兮淡淡道。 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卫昶总感觉是绵里藏针,赶紧上前搂着她的肩膀,“兮兮,你乱想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怎么会乱碰其他女人。我发现,我真的是没有碰过她。我就是进去点了熏香,她后面睡死过去了。” 卫昶抬起一只手做发誓状。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江阮兮的脸色。 想着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娶的媳妇,要是让她不舒服不要他了,他再次的变回孤寡男人,他可不希望是这样。 再说了,在前面二十年,京城中的达官贵族,因为他活不过双十年华,并不想把女儿嫁给他,现在见他破了这个诅咒,才纷纷巴结他,但是他才看不上他们。 卫昶对自己的感情,江阮兮自然是清楚,这也是她一直放心的原因。 但是想着他和别的女人在同一个房间,还是忍不住心里不舒服。 但也知道卫昶是太子,将来可能是皇帝,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人的,站起来忍着心里的不舒服,体贴道,“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看着她的反应,卫昶看出她的小心思,笑嘻嘻的也站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往床边倒去,“可是没有兮兮,我睡不着。” 还不等江阮兮反应过来,卫昶就堵住了她的嘴巴。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江阮兮被折腾的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卫昶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睡到差不多下午,错过了那三人的请安。 于是,东宫又多了个传闻。 太子妃嫉妒李良娣,连基本的礼仪也不管了,竟然给妾室摆脸色看。 要是放在寻常人家,也就是个小事情,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被无限放大,甚至是传入了病好一点的皇后耳中。 于是当天下午,江阮兮就被诏进了皇宫。 “见过母后。” 皇后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低头喝茶,连头也不抬。 皇后醒来之后,一直都想要拉拢卫昶,因为她的心底很清楚,如今她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卫昶。 可江阮兮给她下药这件事,让本不喜欢江阮兮的皇后,更加的不喜欢她了的。 再加上现在江阮兮还善妒,她自然是更加不给她好脸色看了。 喝完一口后,只是淡淡道,“快起来吧,来本宫身边这边坐。” 抬手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 江阮兮也不矫情,落落大方的上前坐着。 皇后一改刚才的冷漠,笑的满脸慈祥抓住她的手道,“好久都没有见你了,本宫有点想你,让你进宫来陪本宫聊聊天。” 江阮兮低头看着皇后握着她的手,心中有点疑惑。 前段时间皇后病着,以为是她下的药,对她各种防备,现在这么亲密。 心中不由的警惕起来。 但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笑着,带着歉意道,“是儿媳有错,由于太忙,忘记来陪母后了。”江阮兮也跟着和她在演戏。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今天正好用你侯府的世子妃来我这里请安,想到你好久没有进宫,就想着热闹热闹闹,也把你一起叫来了。” 皇后表面十分的温柔,拉着江阮兮的手,看上去亲密无间的样子,就好像是婆媳关系非常融洽。 可江阮兮心中不由的一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217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但表面上还是笑意盈盈,“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这位世子妃呢。听说永宁侯世子去世后,这位世子妃伤心欲绝,差点就随世子去了。早就想见一下这位用情至深的世子妃了。” “阮兮有所不知,那位世子妃是已经随世子而去,现在这位世子妃,原来是一位姨娘,由于怀孕,前不久才诞下麟儿,陛下可怜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也不忍心永宁侯府断了香火,所以便做主让这位姨娘做了世子妃。” 没想到有这渊源,江阮兮心底有点震惊。 还不等她说话,门口传来了声音,“永宁侯府世子妃到。” 很快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丰腴,身穿鹅黄色短袄的女人。 江阮兮微微震惊,这不是林婷婷嘛? 怎么变成世子妃了。 没想到当初利用林婷婷后,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她的命竟然会那么大,靠着孩子翻身了。 这手段,怕不是只靠林婷婷就能办到的吧? “哎呦,你看一说曹操,曹操就到的。” 江阮兮笑了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皇后今天叫林婷婷来这里,莫非是知道她的身份 “国师说这世子妃是个有福之人,你看看这孙世子都去世了,她竟然还能有好运怀上孩子,并且一举得男,你说她是不是真的有福气?” 原来是江傀的手笔。 江阮兮一切了然,心中冷笑。 先是往东宫塞人,现在又将林婷婷找来恶心自己,让皇后与她生间隙。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的是好高。 江阮兮抬起头,笑着附和,“母后说的是。她能够在世子爷死后,从一个侍妾的身份坐到世子妃的位置,不得不说是个有福之人。” 江阮兮的话刚落,林婷婷已经来到了面前。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 大半年没有见林婷婷,倒不见她憔悴,反而丰腴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在孙家,她是过的不错。 林婷婷抬头看见江阮兮后,双眸闪过惊讶,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毛头丫头了,很快的收敛情绪。 看来她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内,她变的聪明许多了。 皇后冲她笑笑,“快起身吧。正好遇见了太子妃来请安,世子妃也来请安,那就一起陪着本宫吃个早点吧。” 林婷婷自然是受宠若惊,满心欢喜,“谢皇后娘娘。” 用餐的时候,皇后睨了一眼一言不发,只顾着吃饭的江阮兮,装似不经意道,“之前太子妃刚到京都的时候,就被你们家大嫂认错了,说是很像你死去的二嫂,本宫倒是有些好奇,是真的像吗?” 林婷婷轻轻放下筷子,扫了一眼淡定吃饭的江阮兮,“是有点神似,但是我那二嫂身份地位卑贱,怎么可能与太子妃相提并论。只怕是我家大嫂看错了。” 皇后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江阮兮,“太子妃与太子成亲已经有些日子了吧?” 江阮兮放下筷子,“回母后,两月有余。” 皇后叹息道,“世子妃当初嫁给世子爷的时候,不过是个把月而已,就怀上了孩子,太子妃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你可得加把劲,让本宫早日抱上孙子。” 皇后无非就是想要恶心一下江阮兮。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当初在岭南的时候,她与太子身份特殊,所以每次办事的时候,卫昶总是弄在外面。 所以那会她根本就没有怀孕的机会。 如今回到京都,成亲之后虽然热情了几次。 可钦帝和皇后那会正是重病时刻,也不是怀上孩子的时候。 如今陛下还赏赐了好几个妾侍来东宫,加上卫昶还每日都不在自己的房间。 在外人看来,江阮兮这个时候怀上孩子的机会根本就不大,甚至是不可能。 所以皇后这么说,分明是在为难她。 林婷婷自然是明白,不由得笑了笑,“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成亲尚浅,如今陛下又赏了侧妃过去,想必要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能如愿。” 只是这孩子在谁的肚子里面,那就不一定了。 江阮兮垂眸,皇后却越发的得意,“这倒是,说起来李良娣还是世子妃的妹妹,如此说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太子妃今后若是得了空,可得跟世子妃讨教一下秘方,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林婷婷得意的看着江阮兮,眼底满是挑衅。 江阮兮看在眼底,并未发作,“母后说的是,儿媳一定会好好跟世子妃讨教。” 皇后见她低声下气,心情才好了一些。 本来还想为难她几分,可到底现在还不是适合。 只要李良娣怀上孩子了,她这个太子妃也到头了。 “既然如此,那我下午便去太子妃府上做客,如何?” 既然这么喜欢找死,江阮兮自然是不会阻拦,她依旧表情淡淡,“好呀。” 皇后娘娘见她如此用心,表面上很是欣慰,吃了饭之后便打发两人离开。 她们走后,皇后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出来。” 随着她的冷声一下,一个穿着黑色衣裳,只留一个眼睛的黑衣人出现在眼前。 皇后满是冷霜道,“那个贱人还活着,现在在岭南于家,你去给我把他们都杀了。竟然敢欺骗本宫那么多年。” “是。” 黑衣人说完,顿时消失不见。 皇后喝了一口已经冷的茶水。 手紧紧的攥着茶杯。 她没想到那么多年,那个贱人会活着。 当年她借着入宫的机会,和她换凤命的命格,把她杀了一了百了。 但是没想到会没死,要是她真的没死的话,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所以,她必须要死。 既然于家要护着她,那就一起去死算了。 ** 江阮兮与林婷婷一路出皇宫,林婷婷得意了上了马车。 临走的时候也不忘记嘱咐道,“太子妃,下午见。” 江阮兮颔首,雨水瞧着她那得意的劲,心中颇为憋屈,“太子妃,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给她几分颜色看,她倒是开起了染坊。” “不就是想来吗,她尽管来便是了。”江阮兮眸光闪了闪,“你顺便让人去查一查,世子妃生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218说好读书人的傲气呢? 上辈子,孙承业也有侍妾,林婷婷还回来哭过好几次。 林家为此还偷偷找人给看了,查出孙承业没有生育能力。但是现在林婷婷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 江阮兮嘴角带着笑意。 雨水在下午的时候,便查了出来。 “太子妃,奴婢查出来了。世子妃的孩子,是在半年前,永宁侯世子去世不久,本来要杀了她的,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的,死的是永宁侯的正妃,而她被检查出有了永宁侯世子的孩子,而她那段时间正好是和世子在一起,所以孙家并没有怀疑,还让她免于一死。” 原来如此。 江阮兮的神情变的幽深,手指上下来回的点在桌面上。 这孩子不是孙家的,但林婷婷怀孕时真的,所以到底这孩子是谁的呢? “你还查到什么?”江阮兮继续询问。 雨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 雨水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我听说,在世子妃生了孩子后,御史大人的公子,好像是上门了好几次,但是都打着御史大人的名头上门看望的。” 江阮兮一愣. 这御史大人的公子,她倒是听说过。 好像科举中了探花,在翰林院谋了个小差事。 当初在林家还没有被削去爵位的时候,好像是上门提亲过,但是林婷婷看不上,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林婷婷一心想高嫁,虽然御史大人是三品官员,也算是钦帝心腹之一,但是比起那些豪门贵勋还是差的很多的。 江阮兮嘴角挂着笑容,顿时好像是明白了,对着雨水吩咐,“你带着侍卫去,偷偷把御史大人的公子给我绑来,本宫要亲自问问。” 雨水不解,但是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办事。 雨水刚刚把人抓进了太子府,结果林婷婷就上门来了。 雨水眼中闪过慌乱的看着麻袋,“太子妃怎么办,要是被世子妃见到,我们怎么解释。” 江阮兮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本宫说过过要见她的吗?” 雨水不解对的看着她,一时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阮兮拢了拢衣裳站起来,“她不是李良娣的嫂嫂嘛,那就让李良娣去招待她,本宫没空。” 江阮兮看着麻袋里面挣扎的痕迹,还有支支吾吾的声音,下意识皱眉。 雨水觉得有道理,见她目光看向麻袋,尴尬得挠了挠头解释道,“齐公子宁死不屈,奴婢这是没有办法,这才让他们把他打晕了,再扛回来。现在估计是醒了。” 江阮兮却是笑了笑,“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骨气,只是可惜了,这骨气在权势下面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将人带进去吧。” 暗室里面,齐伍被人松开了嘴巴,大声骂道,“你们是谁,竟然敢抓本官,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抓朝廷命官,我非上奏圣上,杀了你们不可。” 在屏风后面的江阮兮被吵的微微皱眉,雨水上前呵斥,“不想死的话,给我安静点。” 齐伍蜷缩在角落内,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绑本官?” “齐大人无须害怕,请你来,是有点事情要问你。”江阮兮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 齐伍的嘴角抽搐。 听起来话是很客气,但是那个人请人是这样请的。 气的也顾不得害怕了,直接破口大骂,“你们快放开我,不然的话,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阮兮阴森道,“哦是吗?你说要是永宁侯府知道他们世子妃生下的孩子,是你们齐家的孩子,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齐伍顿时脸色惨白,“你,你在胡说什么?” “哦,我说的不是真的?”江阮兮笑了笑,“那这样吧,我去将永宁侯府府世子妃抓来这里,与你对峙,如何?” “你……你敢。” “啪……” 话音刚刚落下来,雨水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齐大人,你如今这个样子,哪里来的底气威胁?” “无妨,齐大人既然想要孙家知道这件事,那就将这件事告诉孙家也无妨。只是可惜了,那孩子是无辜的,或许齐御史,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可能会将孩子救出来,至于那永宁侯府府的世子妃的话,只怕就是必死无疑了。” 齐伍面色发紧,“别……求你们不要伤害世子妃,这件事都是我的事情,与她无关……” 江阮兮眸光闪了闪,这是承认了? 雨水也是嘴角抽搐,还以为这齐伍不是个好对付的,并不容易开口,结果江阮兮只是三言两语糊弄一下,结果就承认了? 说好读书人的傲气呢? “你继续审问,让他将所有的实际情况说出来。”江阮兮顿了顿,临走的时候又说道,“对了,将这件事告诉齐御史,相信他能很好处理这件事。” 齐伍听完之后,想着自己那铁面无私的老爹,瞬间就腿软了。 ** 东宫。 林婷婷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江阮兮,只看到孙缇娜在这里,心中很是不悦。 也不再是伪装,直接黑着脸坐下,“她以为不见我,就能打发掉我吗?怕死不是心里有鬼,才不敢来见我。” 孙缇娜平时就很看不惯林婷婷,忍不住的反驳,“嫂子,太子妃平时日理万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的。” “你懂什么,她就算是再忙,难道见我的时间都没有嘛?”转而睨了一眼她的肚子,“你的肚子也最好争点气,早日怀上皇孙,你怀的是长孙,到时候她就算是再厉害,也要乖乖的听你的话。” 说到孩子,孙缇娜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底也不由的憧憬。 但是想到这段时间的事情,她心中也无端的烦躁。 别看卫昶这段时间经常留在她的房间内,但是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根本就不清楚。 每次她睡下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困,很快都睡死过去了。 即使心中默念不能睡,也挡不了睡意。 219嫁人之后,娘家的事情就少管 只有每天早上醒来,卫昶躺在她的身边,而她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她才会意识到,卫昶晚上有碰过她。 她还问起了自己的教养嬷嬷,但是嬷嬷说了女人的头几次,这是难免的。 她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如今只是期待着能够早日怀上孩子。 只是如今提起这件事,她的心底又有些不安心。 “嫂子,你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林婷婷正得意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听见孙缇娜的话,不由的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脸不自觉的红了。 意识也回到了那晚。 她原本约的是孙承业,但是却走错了屋子。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疼,可到底是极致的享受。 以至于往后每一次和孙承业的时候,总觉得不尽如意,她脑海中总是会回想起那么的画面。 “嫂子。” 孙缇娜见她不说话,又叫了一次。 林婷婷回神,放下茶杯,“除了疼之外,还能有什么感受。倒是你想要怀上孩子的话,嫂子偷偷告诉你一个偏方……” 说罢,林婷婷就将耳朵凑过去说了几句,孙缇娜听完不由得脸一红。 “太子妃驾到。” 两人正说得开心的时候,江阮兮已经带着人进了屋子。 只是一同前来的,还有永宁侯。 “父亲。”孙缇娜高兴的行了个礼。 林婷婷却微微皱眉,自己公公这个时候不是在养心殿,怎么会来东宫了? “父亲,你来了。”尽管是心底疑惑着,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林婷婷叫了一声永宁侯。 可永宁侯直接就板着脸,没有搭理她。 即便是不说话,间隔着好几米,也能够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愤怒。 林婷婷心底咯噔一下,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家里,别乱跑,你来这里做什么?”永宁侯脸上满是怒气,当下也不管这是哪里,直接黑着脸呵斥,“还不回去。” 有些家务事,他知道是一回事,可到底是顾虑着孙家的脸面,并不想要把事情闹大。 可林婷婷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反正永宁侯平日对自己这是这样子。 她早已习以为常。 “父亲,是皇后娘娘叫我没事来指导太子妃的。”林婷婷说得十分得意,“再说了,缇娜来了东宫,我这个当嫂子的过来看看她,也没有什么吧?” 看着永宁侯还是一脸怒气的样子,林婷婷以为是江阮兮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便将怒火转移,“太子妃,早上的时候皇后娘娘说的话,你难道忘记了吗?你与太子殿下成婚这么多久,可是却没有子嗣,皇后娘娘是让我来教导教导你。” “闭嘴。” 她的话音一落,永宁侯直接呵斥,脸上黑的像是碳似的,“你是什么身份,能轮得到你来给皇后娘娘说教?不知所谓,赶紧给我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婷婷想过他不给自己面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就连自己搬出皇后他都无动于衷。 “父亲,我刚刚来东宫,许多方面不适应,嫂子只是得了空来来与我说会话。”到底是自己娘家人,孙缇娜也不好看着场面越来越僵硬,只好站出来劝说道。 可是她并不明白,永宁侯生气的点在哪里。 “你既然已经嫁入东宫,凡是就应该听太子妃娘娘的话,至于别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永宁侯的语气丝毫没有变软,“特别是嫁人之后,娘家的事情就少管。” “父亲……”孙缇娜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父亲竟然会这么说自己。 可是永宁侯已经不看二人,转头对着江阮兮道,“太子妃娘娘,都是老臣平日教导五方,给你增添麻烦了。” “永宁侯言重了。”江阮兮只是勾了勾唇,“既然是永宁侯的家事,那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罢,再看向林婷婷,“世子妃家中既然有要紧的事情,那就先回去吧,若是再有下一次机会的话,不如本宫再与你讨教,如何?”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林婷婷如何能甘心,如何能放弃? “太子妃,我的事情不打紧。择日不如撞日……” “闭嘴。”还不等她说完,永宁侯再次呵斥道,“我都与你说了,叫你别说了,你到底是听到没有?若是再不听话,休怪我不给面子。” 林婷婷恼怒,心底却是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出错,加上孩子也还在手,没有理由永宁侯会这么对自己。 迎着江阮兮似笑非笑的脸,林婷婷这才明白,肯定是在背后说了什么,心里对她狠毒透了。 “父亲,我与你才是一家人,你可千万别听信旁人什么谣言。” 江阮兮见她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是血口污蔑自己。 原本是想要给永宁侯几分薄面,如今看来也不用了。 “既然世子妃不想要脸,那就带上来吧。” 林婷婷正欲发怒,门口一个麻袋就被拖了进来。 看着麻袋里面的人挣扎了几下,林婷婷一头雾水,“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你的孩子不是世子的吧?” 什……什么? 别说林婷婷一愣,就连一旁的孙缇娜也震惊了。 永宁侯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本来还想顾虑自己死去儿子的脸面,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胡说,你胡说。”林婷婷自然是不会承认,甚至是还恼羞成怒,“太子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就算是不喜欢我,我也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妃,你平白无辜的侮辱我,莫非是觉得我永宁侯府无人了吗?” 她不仅不承认,甚至是还想要找借口挑起永宁侯府的怒火。 永宁侯面色难看,孙缇娜却是已经怒火烧心。 “太子妃,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嫂子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孙缇娜到底是顾虑脸面,并没有闹得太凶,“太子妃若是对妾身有意见的话,大可以直接冲着妾身而来,没有必要伤害无辜。” 林婷婷恍然大悟,接着就是更加的愤怒。 前两天因为发烧呕吐肚子疼,住进了医院,忘记更新了,目前手中还有存稿,以后会每天更新的,大家别担心会烂尾哦,我会照着大纲写完大结局的,笔芯!!! 220你敢打我? “太子妃是嫉妒我生了孩子,然后被皇后娘娘赏识吧?我没有想到你的心眼竟然这么小,就算是对我不满,你大可直接与我说,何必在这里侮辱我?不过你能嫉妒倒也正常,太子如今已经不宠你了,皇后娘娘对你迟迟不怀孕这件事也不满意,想必太子妃怀孕如今很是艰难吧,所以才想方设法污蔑我,继而让太子殿下讨厌孙良娣?” 孙缇娜面色发紧,她从来没有想过,江阮兮竟然会如此小心眼。 倒是永宁侯在一旁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还想呵斥,却被江阮兮抬起手阻止。 “永宁侯,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想给你孙家面子,而是有人非要将你孙家的脸面踩在脚下。” 永宁侯已经羞得老脸都没有办法放下来。 “太子妃,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全部都是她咎由自取,也是我孙家错信了人。只要太子妃能够消怒,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们永宁侯府都绝无怨言。” 江阮兮等的就是这句话,再次看向林婷婷,“世子妃,你若是这会承认那孩子不是世子的,我可以饶了你,将这件事交给孙家处理,可你若一意孤行的话,到时候别怪我闹得满城风雨。” “你以为凭一个装进了麻袋的人,就可以在这里颠倒是非,胡说八道吗?告诉你,没门。”林婷婷自然是不会承认,甚至是还威胁道了,“还是太子妃仗着自己是皇家的人,便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 “不听劝?” 江阮兮见她死到临头还嘴硬,直接就吩咐雨水,“将麻袋打开。” 不一会,麻袋被打开,里面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双眼蒙着,嘴巴里面也塞着棉花的男人。 只是头发有些凌乱,浑身都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出来面目。 很明显,林婷婷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 “装神弄鬼,你弄个男人过来,不会就要说我的孩子是这个男人的吧?” 林婷婷的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倒是你,太子妃在东宫里面竟然带着陌生男人进来。”林婷婷戏谑道,“太子妃该不是耐不住寂寞了,找了个男人回来,又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如今找了个借口就说这个男人跟我有关系?” “啪……” 林婷婷的话语刚刚说完,江阮兮就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仅是林婷婷惊呆了,就连一旁的孙缇娜和永宁侯都惊呆了。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江阮兮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东宫撒野?” “太子妃就算是要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正在林婷婷心底不甘的时候,江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钦帝。 “参见陛下。” 众人立马跪下来行礼,钦帝扫了一眼众人,这才道,“都平身吧。” 江傀扫了一眼地面的人,接着又看向林婷婷,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林婷婷心领神会,直接就掐了一把大腿,然后跪在钦帝跟前,“陛下救命啊。” 钦帝一脸严肃,“永宁侯世子妃,你何意如此?” “陛下明鉴,今日早上我去皇后娘娘寝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说我当初与世子爷成亲不过是数月便怀上了孩子,于是便让臣妇过来与太子妃讨教一番,也好尽快让太子妃早日怀孕。可谁曾想到,太子妃不听就罢了,还叫来我公公,在这里危言耸听,说我怀上的孩子不是孙家的。不仅如此,还仗着自己的身份动手打臣妇。陛下,臣妇真的是冤枉啊。” 一开始她只是细细道来,很快就嚎啕大哭起来了。 “臣妇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啊。” 林婷婷哭得伤心欲绝,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臣妇听闻陛下想早日壮大大钦的皇族,以保大钦国运昌盛,臣妇虽然人微言轻,却也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殊不知竟然被太子妃如此羞辱。臣妇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说罢,便一头朝着那边的柱子给撞了过去。 江傀身边的一个嬷嬷见此,赶紧一把拦住她。 “世子夫人别激动,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冤屈,想必陛下也能给你做主,这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婷婷不语,只是在地面不断的哭着。 江傀见时机到了,这才对着钦帝道,“陛下,世子夫人一片好心,的确是为了我大钦国运着想。” 江阮兮瞧着两人的互动,可以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若不是因为自己就是局中人,她差点就相信了两人的鬼话。 钦帝的心思都扑在国运上,如此自然是非常的严肃。 表情已经带着几分不悦,“太子妃,可有此事?” “父皇,世子夫人说的一部分是真的,但是另一部分并非如此。”江阮兮倒是不害怕,不卑不亢的回道,“世子夫人说的前半部分是真的,可是后半部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确不是孙家的。试问,一个红杏出墙的人怀的孩子,又怎么能来东宫传授所谓怀孩子的经验?” 难道所谓的经验,就是给太子带绿帽子吗? 钦帝就算是再不喜欢太子,可太子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闻言,眼神也变了,又看向林婷婷,“永宁侯世子妃,太子妃说的可是事实?” “胡说,太子妃胡说。”林婷婷猛然之间站起来,哪里还有刚刚倒下去的娇弱。 “太子妃找个男人过来,就想随便冒充我儿子的亲父亲,是不是太过分了?”林婷婷又看向困在地面不得动弹的男人。 “喂,睡在地面的人,我与你本来就是云泥之别,你到底是收了谁的好处,说是我孩子的父亲?陛下也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威胁你,不如你直接说出来如何?到时候陛下定会为你做主的。” 江傀也很是时候的对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神,那太监心领神会,赶紧将地面的那人松开,然后将眼睛上的布给解开,最后将嘴巴里面的布给取掉。 221拆穿 “太子妃娘娘,你若是这个时候承认没有这件事,只是你嫉妒孙良娣得到太子的宠爱,然后故意用计谋来陷害我,好让太子与厌恶孙良娣的话,说不定陛下看在凌家的份上,会原谅你的。” 江阮兮瞧着她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样子,心底泛起冷笑,“世子夫人,你不如再瞧瞧,这地面上的人你真的不认识了吗?” “齐……齐大人……” 林婷婷还没反应过来,太监高昂兴奋的声音就响起来,“陛下,这不是翰林院的齐大人吗?”、 “我说齐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伍面色涨红,心底更是有苦说出来了。 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朝着林婷婷看去,只是这一么一眼,就看的林婷婷心底凸凸跳动起来。 浑身僵硬,如同是遭到雷电的袭击一般。 愉快却又夹杂着是各种滋味的画面顿时就浮现在脑海里面,她以为自己能够忘记,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清晰无比。 “世子夫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江阮兮戏谑的说道,“还是说,你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人?” 林婷婷面色发紧,江阮兮却根本就不想理她,转身看着地面的人,“齐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你跟陛下说说?” 刚刚的话,齐伍不是没有听到。 看着林婷婷眼中的厌恶,他心如刀割。 钦帝也带着几分不耐烦,“齐大人,你为何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太子妃说的都是真的,世子妃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臣的。” “不……不对,是世子妃的孩子,是臣的。”因为紧张的关系,齐伍此时已经紧张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不……不胡说。”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林婷婷极力的否认。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躺在麻袋里面的人会是齐伍。 钦帝皱眉,“齐爱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婷婷也瞬间打起精神来,现在陛下还没有相信,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劝说齐伍否认的话,那么她就还有一丝丝的机会。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说道,“齐大人,你可想清楚了,真的确定不是自己弄错了? 我可是永宁侯府家的世子妃,你这样说无疑是在给永宁侯府抹黑。若只是认错人的话,你现在只需要给永宁侯府道歉,再向陛下说明你自己胡言乱语,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只是一时糊涂。” 威逼利诱,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说得十分的明白。 若是一般的人定然能够听出弦外之音,甚至是开始衡量。 不过江阮兮倒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只是笑了笑,“齐大人,世子夫人说得对,这些事情事关重大,你可要三思啊,这欺瞒陛下的罪名可不小,到时候就不止是齐大人一个人的事情。” 论威胁,谁不会啊? 不仅如此,江阮兮的威胁明显是更加有力度。 林婷婷面色发紧,若是齐伍开口的话,她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齐伍明显是听懂了江阮兮话里面的意思,思索一番后,直接向钦帝开口。 就算是林婷婷给了她不少的好处,如今的他也只能视而不见。 “启禀陛下,臣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骗陛下。” 江阮兮笑了笑,直接讽刺道,“哎呀,世子夫人,皇后娘娘让我向你学习,争取早日能够怀上孩子,这就是你的经验吗?” 声声刺耳,仿佛是一个个的巴掌一般,狠狠地摔在林婷婷的脸上。 “那这一次,我怕只有违抗母后的旨意了,世子夫人有胆量给世子爷带绿帽子,我可不敢。” 林婷婷如遭雷击,孙缇娜也不可思议,唯独永宁侯气得双眼猩红,直接跪了下来,“陛下,家门不幸啊。” “永宁侯世子妃,可有此事?”钦帝也觉得过于震惊,还是不敢相信。 “陛下,冤枉啊。”林婷婷心中发沉,面色阴沉,最后直接就跪了下来,“臣妇向来循规蹈矩,这齐大人只是当初上门提亲,我家没有同意,所以怀恨在心罢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无非就是不想让臣妇好过,臣妇着实是冤枉,请陛下明鉴。” 孙缇娜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这是真的。 说到底自己也是女人,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人会如此的恶毒,做出如此狠厉的事情出来。 “陛下,只凭着齐大人的一面之词,的确是很难解释这件事。” 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实际性的证据,的确是很难的。 “陛下,臣说的都是事实,臣对天发誓,若是有虚言的话,臣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大钦的读书人,最信奉的就是神明。 齐伍发誓,无疑是拿着自己的前程在赌自己的清白。 钦帝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动摇。 林婷婷咬咬牙,也跪了下来,“陛下,臣妇说的也是事实,臣妇的孩子就是孙家的,若是有半句假话,臣妇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是狗急跳墙了,什么毒誓,誓言都敢胡诌了? 江阮兮看着林婷婷卖力的样子,心底十分不耻。 转而一副善解人意对齐伍道,“齐大人,要是有人威胁你,你别怕,现在陛下在这里,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江阮兮心中冷笑。 没想到短短半年,林婷婷的口才那么好了。 但是她也太天真了,仅仅几句话就想扭转局面。 “父皇,我看现在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办理,真相是什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林婷婷身侧的手一紧,双眸闪过慌乱。 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 那就算是证明那孩子是孙家的,只怕也会成为笑话。 齐伍的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 这件事被人知道,他的仕途就完了。 齐伍颤抖着声音高声喊道,“陛下,我有证据。” 齐伍赶紧跪了下来说道,林婷婷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仿佛是要将他瞪出来一个窟窿。 江阮兮笑了笑,“齐大人,你真的有证据?” 222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齐伍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双手颤抖的递到钦帝面前,“陛下,这是当初我和她有肌肤之亲后,林姑娘留下的玉佩。” 江阮兮睨了一眼那玉佩,上面的确是刻着一个婷字。 林婷婷快步上前,声音尖锐反驳,“齐大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着玉佩是我的就是我的了,没想到还真的是好手段。” 齐伍仰起头,看着自己爱的女人,现在着急的模样,有点心软,但是想到自己的仕途,齐伍还是狠下心来,“世子妃说这块玉佩是假的,那世子妃把你的那块拿出来,就知道是否是真假了。” “我……”林婷婷眼中闪过慌乱,一句话说不出来。 “莫不是世子妃拿不出来?” 被这一激,林婷婷道,“谁说我拿不出来,我只是今天没有带在身上而已。” 江阮兮没有错过她刚才的心虚,嘴角勾着笑意,“这么重要的东西,世子妃竟然不随身携带?莫不是世子妃的玉佩并不在手上,一切都只是诓骗我们而已。” 林婷婷气得咬牙,“就是因为贵重的东西,所以我才没有拿来,太子妃若是不相信的话,我这就叫人回去拿。” 说完,吩咐一边的侍女,“你回府把我的玉佩取来。” 侍女一愣,江阮兮笑着道,“顺便叫林大人一起叫来,看看这两块玉佩那块才是真的。” 林婷婷双眸闪过精亮。 现在林锋不在京都,林府只有贺笙在,要是到时候贺笙承认自己的玉佩是真的,齐伍手中那块即使假的,那岂不是证明齐伍是在撒谎。 到时候,不管她手中的玉佩是否是真假,一切有利的证据都在她这边的。 林婷婷这一次倒是没有意见,扬起了脖子说道,“好呀,那就叫我嫂子来,她肯定认识这玉佩,到时候只要来看看,就能分辨出到底谁才是在真正的说谎。” 钦帝本来以为这件事很快就有定论,但是如今看来的话,好像还有反转,他也不急着,坐在一边静静的喝茶。 一旁的永宁侯心底更是泛起了很大的疑惑。 之前他听说了齐伍的一面之词,加上各种猜忌,就相信林婷婷的孩子真的不是自己儿子的。 一度觉得很丢人,所以才赶紧过来让她闭嘴,把她带回家里私底下再处理,但现在看着林婷婷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他的心底有点不确定了。 难道一切都是齐伍和太子妃在背后挑拨离间的,想要毁了他们永宁侯府。 对于永宁侯府侯来说,其实如今孩子是不是永宁侯府府的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永宁侯府府的名声。 想到这里,永宁侯顿时也安静下来,暂时也不说过多的话。 若是能够将永宁侯府的名声损失降到最低,他倒是宁愿再等一等。 东宫的事情闹腾得太大,很快几乎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皇后自然是闻讯而来。 不一会,贺笙也跟着来了。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贺笙首先行了个礼。 在来的路上,林婷婷的人大致都告诉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身吧。”钦帝问道,“不知道林大夫人可认识这一块玉佩?” 钦帝示意身边的人,把玉佩递给贺笙。 贺笙恭敬的接过,翻过去看一眼道,“回陛下,这块玉佩上面虽然写的是我家三妹妹的名字,可却并不是我们林家儿女的那块玉佩。” “什……什么?” 竟然不是? 齐伍如遭雷击,江阮兮只是戏谑的勾了勾唇。 林婷婷深吸一口气,颇有一种十分痛快的感觉。 就连永宁侯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这证明,他们侯府的名声是保住了的。 皇后开口道,“陛下,看来这一切都是误会,齐大人手中的玉佩,并不是永宁侯府世子妃的,这不是就说明与齐大人有露水情缘的并非是世子妃,这就只是一场误会罢了。而且,看齐大人的样子,并不知道真相,该不会是有人使坏,将齐大人也蒙在鼓里面吧?” 钦帝严肃的皱眉,林婷婷趁着这个机会,再次跪在地面,“臣妇心里一直有着夫君,自从夫君去世后,对自身都是严以律己,恪守妇道,如今蒙了不白之冤,还请陛下还臣妇清白,严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 钦帝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齐大人,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齐伍的脸色也变的苍白,身子不由的摇动了几下,“陛下,臣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假话,这玉佩的确是世子妃的。” “事到如今,竟然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人家的清白,来人给我将齐大人抓下去,三日后问斩。”钦帝满是寒霜道。 本来这件事平时就是流放就好了,但是经过贵妃的事情后,钦帝最讨厌乱搞的男人。 闻言,齐伍的身子吓得瘫在地上,惨白的脸说不出任何的话。 江阮兮眉头微蹙,没想到钦帝会下那么重的惩罚。 林婷婷勾了勾唇,得意的看了一眼江阮兮,眼底满是挑衅。 “太子妃,这人是你扛着麻袋过来的,该不会是你与齐大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让齐大人来污蔑我,从而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江阮兮迎着她得意的眼神,心底却是十分的淡定,甚至是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皇后也趁机落井下石,“太子妃,永宁侯府世子夫人说的可是实话?莫非,你真的与齐大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钦帝已经带着几分不悦,可皇后却继续落井下石,“要是真的话,你就赶紧招了吧,说不定陛下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还会从轻发落。” “母后,林大夫人的一面之词,你便相信她说的话吗?” “什么一面之词,事实证据就摆在眼底,你叫我如何不相信?”皇后气愤的说道。 “是呀,太子妃,难道我嫂子说的话,还不是证据吗?”林婷婷也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你若是拿不出来证据,那就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223我行的正坐得直,何须害怕? “着急什么?”江阮兮瞥见东宫门口窜动的身影,不由得勾了勾唇,“就算是林大夫人说这玉佩不是你的,那也只是林大夫人的一面之词。” “你与林大夫人原本就是姑嫂,谁知道林大夫人会不会徇私,故意说不是你的?” “你……你……你胡说。”林婷婷着急了,“我嫂子再怎么说也是贺氏出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出来?太子妃,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劝你最好是别再挣扎了,你想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拖延时间,那是妄想。若是你真的与齐大人之间有什么的话,还是早点招了吧,皇后娘娘都说了,会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的。” 陛下也微微皱眉,“太子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大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家都看得出来,钦帝此时已经极其的生气。 随时随地都要发作。 就连永宁侯此时都有些坐不住了。 “陛下,林大夫人说的自然是假的。”江阮兮肯定的说道。 林婷婷见她还如此嘴硬,气愤的说道,“既然太子妃到了现在还不承认,非要说这一块玉佩是我的,那太子妃不如就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一块玉佩是我的。” “我自然是会证明。” “太子妃所谓的证明,难道就是在这里胡诌吗?”林婷婷嘲讽道,“还是太子妃其实是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玩弄我们大家?” 她十分懂得如何挑动起旁人的怒火。 钦帝听闻之后,果然十分生气,“太子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你再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朕就将你和齐伍一般处罪。” 林婷婷勾了勾唇,皇后也眸光微微闪动。 还不等江阮兮说话,一直跟在钦帝身边的大太监过来传话,“陛下,镇国侯夫人求见。” 钦帝眉头紧蹙,有点不悦被人打断。 江阮兮道,“陛下,镇国侯夫人来了,儿媳可以证明林大夫人和永宁侯世子妃说的都是假话。”林婷婷和贺笙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紧张,特别的林婷婷,身侧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因为二姐姐一直以来,都是看她不顺眼,而她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应该是江阮兮叫她来的。 她站出来道,“陛下,这件事证据确凿,还请陛下不要听信谗言,还臣妇一个公道。” 江阮兮嘴角挂着嘲讽,“怎么,世子妃现在这是害怕了?” “笑话,我行的正坐得直,何须害怕?”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心虚,林婷婷扬起脖子,一副傲慢的模样。 “既然是不害怕的话,你急什么,等镇国侯夫人来就是了。她是你的姐姐,她应该也是认识这块玉佩。到时候她也是说这玉佩不是你的话,那不是还世子妃你的清白了。” “何必多此一举.” “传镇国侯夫人进来说话。” 还不等林婷婷说话,钦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宣定北侯府夫人面圣。”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江阮兮与林婷婷对视一眼,看着江阮兮眸中的挑衅与得意,林婷婷气得咬碎一口牙。 不一会,林清许就来了,她不卑不亢的行礼,“臣妇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妃。” 钦帝颔首,“镇国侯夫人免礼。” 林清许抬起头,当看到江阮兮的面容后,愣了几秒。 但她是见惯了各种事情,很快的把情绪收敛了起来。 皇后指着玉佩淡淡道,“镇国侯夫人,你可认识这块玉佩?” 林清许拿起来左右上下看了几眼。 林婷婷知道林清许的性格,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暗暗提醒。 “姐姐,你看看这块玉佩,虽然长得像是我那一块,可明明就不是,这齐大人还非要说是我的。就连嫂子都说了,这一块玉佩不是我那块,太子妃非要让你再来确认一下。要我说,这就是多此一举,你说是不是?” 林婷婷滔滔不绝,话里话外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就算是林清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通过她的三言两语,也知道她想要自己说什么。 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林婷婷,再睨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齐伍,好像知道了什么。 江阮兮上前笑着道,“镇国侯夫人,你可要想清楚,现在陛下和皇后娘娘在这里,你要是不实话实说,就是欺君之罪,你可知道后果。” 这话就像是一道闷雷一般,砸在林清许的心扉上。 林婷婷不满的看向江阮兮,“太子妃,没想到你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的威胁我姐姐给你做伪证。” “世子妃你严重了,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告知镇国侯夫人而已。难道你还想在这撒谎不成。”江阮兮不咸不淡道。 林婷婷被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说骗陛下的话? “我也只是希望姐姐不要听信旁人,直接对陛下说真话便是。”尽管话是这么说的,可林婷婷的眼神还落在林清许的身上,祈求她好好说话。 只是可惜,林清许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也没有给她回应。 “镇国侯夫人,你可看清楚了,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永宁侯府世子妃的?” 林清许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也不敢马虎,放在手中反复的摸索,甚至是还拿在手中反复的观看。 在这个过程当中,林婷婷的心仿佛是被人提到了嗓子眼中。 不一会,她将玉佩放下来,跪在钦帝的跟前,“回禀陛下,这一块玉佩的确是我们林家的,也是我三妹妹的。” 她的话语刚落,林婷婷的身子不由的摇晃了一下。 皇后冷眼看着,心中不由的骂了一句,废物。 林婷婷嗓音带着颤抖,质问道,“三姐姐,我和你是姐妹,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害我呢?” “世子妃,请慎言!”江阮兮好心提醒道,“在陛下跟前,镇国侯夫人不可能撒谎。” 孙缇娜的脸上也是诧异,永宁侯府的脸上更是失望与羞愤。 224你可知罪? 皇后的心也是一沉,林婷婷的心底很清楚,若是在这个时候她承认的话,她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 所以,哪怕是穷途末路了,也还需要挣扎。 当下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明鉴,臣妇姐姐原本就与臣妇二嫂交好,肯定是臣妇姐姐看在太子妃与臣妇二嫂长得相似的份上,所以才会被太子妃收买,这玉佩的确不是臣妇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钦帝十分生气,“你可是有证据证明镇国侯夫人被太子妃收买?” 林婷婷自然是没有,可她依旧不甘心,“陛下或许查一查便能知道有没有。” “没有证据,那就是空口无凭,胡乱造谣。” “陛下,虽然永宁侯府世子妃说的话有些站不住道理,可是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亲姐姐怎么说也是向着自己妹妹才对,如今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搞不好还真的像是她说的那般,太子妃收买了镇国侯夫人。”皇后娘娘插话说道。钦帝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婷婷好像是看见了希望,赶紧道,“陛下,皇后娘娘说的对,镇国侯夫人虽然与我贵为亲姐妹,但是一向与我不和。现在她找到机会,联合外人想害我的。” 她的话让林清许的脸色突变,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婷婷。 她也知道,要是现在她说不清楚的话,不仅证实了林婷婷的话,还会连累到镇国侯府。 这大半年间,她已经对林家失望透顶了,不能为了林家那些肮脏的事情,连累镇国侯府的。 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道,“陛下,臣妇说的句句属实,也可以证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话。” “你如何证明?”钦帝满脸威严道。 “我林家子女,只要一生下来,便会佩戴专属的玉佩,这玉佩是由一块玉分割而成折腾而成的,左右的花纹和质地都皆自出于同一块玉石,只要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怕钦帝不相信,林清许把挂在腰间的玉佩也拿了下来,“陛下,这是我的玉佩,要是陛下不相信的话,可以看一下臣妇的玉佩,再与那块玉佩对比一下质地和花纹,一切就会一目了然了。” 钦帝定定看了她几秒后,对着一边的太监道,“把两块玉佩拿过来。” 大太监把两块玉佩拿过来后,钦帝拿起玉佩仔细的看着。 林婷婷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看着拿玉佩,恨不得抢过来砸碎,但是她不敢。 只能转头狠狠的瞪着林清许。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林清许不知道被杀了多少回了。 钦帝将玉佩拿在手中,按照林清许说的那般,靠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花纹能够合上。 颜色质地也是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的话,这玉佩的确是林婷婷的。 不仅是钦帝看见了,就连皇后娘娘跟孙家的人都看见了。 齐伍瞧着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冤屈是洗刷干净了,他也能活下去了。 皇后怕引火烧身,毫不犹豫的抛弃了眼前的弃子,先发制人,“好你个林婷婷,你竟然敢欺瞒陛下,你可知罪?” 皇后是个知道审时度势的人,眼见林婷婷大势已去,自然是不会护着。 甚至是为了钦帝后面的秋后算账,直接发难于林婷婷。 先声夺人,就以为旁人忘记了她刚刚是站在林婷婷那边的吗? 江阮兮嘴角微微扬起,就算是旁人都忘记了,她怎么能忘记? “陛下,臣家门不幸,出现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有愧于陛下对我们的恩赐。”永宁侯心中的那点希望也在瞬间就破碎,本来还想着她能翻盘,如今却彻底的将孙家的名声坏了个彻底。 他真的是后悔刚刚为何没有阻止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如今只能彻底的舍弃她。 “孙家出了这样的丑闻,臣无言面对陛下,只是林婷婷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们永宁侯府也是被蒙在鼓里,还请陛下明鉴啊。”永宁侯跪下道。 林婷婷说到底也是孙家的人,钦帝若是真的发难的话,势必会连累到孙家。 他如今唯一的期盼就是别连累到孙家,至于林婷婷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关心。 在证据面前,林婷婷再也无法狡辩,跪了下来,“陛下开恩,臣妇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敢欺瞒陛下,求陛下大发慈悲,饶了臣妇,臣妇再也不敢了。” 林婷婷做出来的事情荒唐、无耻的事情出来就罢了,如今还敢他,将他像是傻子一样玩弄。 钦帝自然是怒不可遏,呵斥道,“永宁侯府世子妃不伦不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欺君之罪,实在是不配朕当初赏赐的永宁侯府世子夫人之位置。如今朕就撤掉她的世子妃之位。” “不……不要,陛下开恩,臣妇知道错了,臣妇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铸成大错,臣妇今后一定会痛定思痛,绝对不会再犯这么糊涂的事情。” 她如今能够仰仗的就只有钦帝,虽然他没有说直接杀了自己,可撤掉她世子妃的位置,无疑就表明了态度。 她知道,回到孙家,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可惜,钦帝根本就不搭理她,若不是看在孙家和齐家的面子上,他甚至是直接就将林婷婷给砍掉了。 “永宁侯府,这本来是你的家务事,不过是牵扯到了皇族,朕才如此处理。” 永宁侯磕头道,“陛下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臣一定回去好好处理这件事,绝对会给皇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钦帝这才满意,平息了怒火,又顾全了臣子的面子,紧接着又看向齐伍,“齐伍念你齐家有宫朝廷,你乱伦荒淫,直接撤去翰林一职,如此你可有意见?” 能捡回一条命,齐伍松了一口气,磕头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臣没有意见。” 钦帝这才满意。 江阮兮却道,“陛下,林姨娘的事情固然可恨,可林姨娘玉佩的事情,若不是林大夫人故意隐瞒,想必也没有这么麻烦。这欺君之罪是不是也应当受到惩罚?” 225将这个贱人给我带回孙家 贺笙目光怨毒,她自然是知晓眼前的人就是江阮兮。 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证据,不能当面揭穿。 是她让人将自己杀了周氏的事情告诉林锋,让自己如今在林家不好过。 所以,尽管知道林婷婷是在撒谎,她也故意隐瞒。 却不曾想到,她竟然会赶尽杀绝。 “启禀陛下,臣妇有罪。”贺笙直接跪了下来,“可臣妇是冤枉的啊。” 还不等钦帝开口,贺笙便率先开口。 “臣妇虽然知道玉佩的事情,可是到底对玉佩本身的事情就少之又少,只是隐约看见这上面的名字跟我家夫君的那一块不一样,便认定这玉佩不是林姨娘的,谁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奥秘。” 钦帝皱眉,明显是相信贺笙的话。 “林大夫人嫁入林家也不少时间了吧?”江阮兮站出来幽幽问道。 “回太子妃的话,已经十余载了。”贺笙虽然不懂得她话里面的意思,却还是如实回答道。 “十几年了,但是却不知道林家的事情,这说出去不是笑话吗?” 江阮兮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钦帝的心,顿时偏向了她这边。 一脸寒霜的看向贺笙。 吓得贺笙马上跪了下来,“陛下,臣妇冤枉啊。” 心底却是对江阮兮痛恨极了。 “臣妇当初嫁入林家的时候,就不是当家主母,林家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由二房掌管,臣妇之前与夫君闹矛盾,一年中少在婆家住着。林家二房惨叫灭门的时候,臣妇的婆母也在那场大当中惨死,是以臣妇掌管林家后宅事务的时候,没有旁人指点,并不知道这小小的玉佩还有如此大的来头,还请陛下明鉴。” 看似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开脱。 比起她在林家做的那些事情,如今最要紧的是不能得罪陛下。 否则欺君之罪,就连贺家都保不住她的。 贺家虽然没有身居高官,对朝廷没有什么威胁,却深得读书人的崇拜。 贺家没有实权,却也需要顾虑。 “如此说来,林大夫人也是被这林姨娘蒙蔽,才做成了帮凶。” 贺笙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江阮兮的心底很清楚,今日并非是扳倒贺家的最佳时机。 贺家若是不被牵连,也定然会袖手旁观,到时候等待林婷婷的只有死路一条。 钦帝见众人不说话,很满意,“既然如此,那孙家姨娘的事情,孙家跟肖家自行处理吧,朕乏了,回养心殿。” 只是临走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心惊肉跳,也不敢再插手这里的事情,自然也回了凤栖宫。 “皇后娘娘,救命啊……”眼见能够帮助自己的人都走了,林婷婷着急扑上去,但是孙家的人已经将她给拉着,甚至是在嘴巴里面塞住东西。 可惜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看她一眼,只是将她当作是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眼见钦帝皇后是靠不住了,林婷婷只能求救一般看着贺笙,可贺笙刚刚才脱离我危险,得到钦帝的信任,又怎么会去帮她? 于是咬咬牙,只能将眼睛瞥向别处。 永宁侯府勃然大怒,“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带回孙家。” 眼看着就被人拖走,林婷婷只能看向林清许,眼底满是恳求。 毕竟是亲姐妹,林清许心底发软,但还不等她开口,江阮兮先开口了,“镇国侯夫人,听说镇国侯这段时间身体慢慢好转了。” 这威胁的话,让林清许到嘴边额话,不得不咽下去。 林婷婷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能糊涂下去,连累镇国侯府。 如今侯爷的身体正在好转,绝对不能受到牵连。 林婷婷愤怒的看向江阮兮,似乎是在责备她多嘴,却忽略了目光紧随她的齐伍。 “太子妃,家门不幸,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 “永宁侯府客气了,林姨娘的事情只是她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一句话,彻底的表明了东宫对孙缇娜的态度,不会因为林婷婷的事情影响到她。 永宁侯府心领神会,也十分的感激,“太子妃深明大义,老臣万分感谢,林姨娘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出来,老臣一定会给太子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就静候永宁侯府邸的佳音。” 在林婷婷怨毒的眼神当中,永宁侯府将她带走,齐伍也很快跟了上去。 孙缇娜也面色发紧,虽然陛下说这件事是孙家的家务事,让孙家自己处理。 可她的心底很清楚,这件事关系到东宫,太子妃甚至是太子殿下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于是她尴尬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于是剩下的人就只有林清许和贺笙。 林清许自然不必说,她知道眼前的人虽然是长得像江阮兮,可是到底不是江阮兮,也找了个借口离开,现场就只剩下贺笙。 江阮兮瞧着她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怎么,林大夫人还有话要对本宫说?” “臣妇之前有眼无珠,错将太子妃当成了我的弟妹,那都是臣妇的无心之过。”贺笙难得的放下了傲气,带着几分诚恳的表情道歉。 江阮兮还以为她这个人始终是目下无尘,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睛,如今看来的话,倒是不见得。 她还真的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让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放下她引以为傲的自尊。 “只盼着太子妃不要往心底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阮兮勾了勾唇,“林大夫人,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求我吗?” 东宫的风夹杂着凉气吹了过来,也吹灭了贺笙的傲气。 终于,在江阮兮带着是戏谑的注视之下,她终于低下头。 “太子妃,的确是我在求你,求你大人不小人过,别计较那件事,我敢保证今后的林家,甚至是贺家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林大夫人这是在与我谈条件?”江阮兮漫不经心道。 贺笙不语,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江阮兮却再次笑了,“只是可惜,林大夫人,林家如今已经没落了,至于你说的贺家,也不是你说了算,所以你说的那些话,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226有你在,怕什么? 贺笙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难缠。 心底不由得面色发紧。 “太子妃,我可以跟你保证。” "林大夫人,倘若是你嘴巴能闭紧,说不定你的儿子以及贺氏一族能够免去灾难。" 贺笙心如明镜,江阮兮这是在威胁她,顿时脸色大变,“太子妃,不管如何还请手下留情。” “林大夫人说笑了,应该手下留情的是你。” 贺笙面色惨白,江阮兮却已经没有空再跟她纠缠,便是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本宫乏了,林大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贺笙抿了抿唇,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依旧只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江阮兮瞧着她落寞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昔日的高傲,嘴角微微扬起。 这就是将仇人踩到泥土的滋味吗? 往日对你不理不睬的,如今却是你高攀不起的。 “太子妃,国师大人来了。”雨水的话打断了江阮兮的思绪,她摘下院子里面的一朵菊花,莞尔道,“就说本宫没空,不见。” 雨水将话传给江傀,“国师大人,太子妃乏了,如今正在里面休息,不太方便见你。” 江傀面色铁青,他自然明白雨水是故意的。 可如今却是没有办法,吃了闭门羹之后,当下就甩了脸色离开。 雨水回来绘声绘色的说道,“太子妃娘娘,你是没有看见国师大人那张冷峻的脸,别提多难看了。” 江阮兮就算是没有出去,但是几乎也能想象得到。 可雨水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妥,“太子妃,国师大人被气成了这样,他肯定不会这么罢休的。” 江阮兮只是淡定的喝着茶,“怕什么,他如今还想留着我的命,继续蚕食我的好运。他不外乎就是找人曝光我的身份罢了,可如今京都知道我身份的人都闭了嘴,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算是真的玩出来花样,她也一点都不害怕。 “对了,孙家有了消息吗?” 江阮兮对于江傀的事情倒是不关心,如今就关心林婷婷。 “听说是出了皇宫直接就将御史大人给叫过去了,这林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我看八成是活不成了。”雨水说着便很兴奋,“不过她这种人,也算是咎由自取。” 活不成吗? 江阮兮想着齐伍那态度,还真的不好说。 可林婷婷若是还能活的话,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将这一封信给御史大人送去。” 雨水颔首,出去的时候,卫昶刚刚好进来。 见她没事,这才长舒一口气。 “刚刚那是什么?”卫昶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催命符。” 卫昶笑了笑,“难道就不怕到时候御史大人参你一本?” “有你在,怕什么?” 两人正说着这件事,永宁侯府孙家却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 林婷婷跪在地面,苦苦哀求道,“老侯爷,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永宁侯怒火攻心,“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眼看孙家不放过自己,林婷婷便只能看向一旁的齐伍,“齐大人,救我……” 齐伍俊朗的脸发紧,好几次想要开口,可看着永宁侯那张冰冷的脸,却又只能咽了咽口水。 “齐大人,不管如何,林姨娘是我孙家的人,这件事怎么处理,自然是由我孙家说了算。” 齐伍讪讪然,这件事说到底他也是有错的。 那一晚,他就不应该心动。 “侯爷如何处置林姨娘的确是你们孙家的事情,但是林姨娘的孩子却是我齐家的骨血,还请永宁侯将其归还。” 此时,门口也进来一个人。 此人身材圆润,却仪容威严,表情严肃。 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齐伍几乎是喜极而泣,仿佛是看见了救星的到来,直接就迎了上去,“父亲,你可算是来了。” 御史大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瞧瞧你做的好事情。” 还未成婚就在外面有了孩子,而且跟谁生孩子不好,偏偏这个人还是永宁侯府的侍妾。 这一顶绿帽子,直接扣在已死的永宁侯府世子头上,这对永宁侯府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所以,哪怕是如今他来了,面对永宁侯也觉得理亏。 说话自然是声音低了一截,“侯爷,我齐家对不住你。” 永宁侯的心底本来就窝着火,如今直接就爆发了,“御史大人言重了,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简直是你齐家的耻辱。” “此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永宁侯你生气是理所应当,要打要罚,永宁侯想怎么处理,我齐某绝无怨言,稚子无辜,还请永宁侯高抬贵手,饶了那孩子一命。” “齐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将那孩子带回去吗?”永宁侯的言语已经开始带着怒气,“那孩子虽然是无辜,可到底是我孙家的耻辱,你是断然不能带回去的。” 齐御史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侯爷打算如何处置?” “只有这两人都死了,才能消除我侯府的怒火。” 冷厉的声音,让齐伍顿时就害怕起来,“侯爷,这件事我知道错了,可毕竟是两条性命,不能说杀了就杀了。” 齐伍心中的怜悯,就像是给了林婷婷希望一般,她殷切的看着他,眸中散发着期盼。 好像是希望他能够看在那晚上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挽救她。 “闭嘴。” 齐御史的话直接就捏碎了林婷婷心中的那点幻想,“区区两条贱命罢了,只要永宁侯能够息怒,那也是死得其所。” 肖御史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跟孙子,对于林婷婷他是巴不得赶紧死了。 如今保不了自己的孙子,能够保住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底线。 “来人,将林姨娘拖下去,乱棍打死。” 林婷婷是彻底的慌乱了,连滚带爬的扑在地面,泪如雨下,“齐大人,救救我。” 沉重的声音,如同是刀子一般割在齐伍的心间。 此时的他脑子里面想着的满是那晚上她的温柔与柔情。 227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侯爷,求你饶了林姨娘,只要你能消怒,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此时的齐伍恳求说道。 齐御史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心中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此时,齐御史的随从却送来一封信。 只是瞧着字里行间的内容,齐御史不由得面色大变,朝着自己儿子走去,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齐伍,你不可糊涂,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可是要齐家成为旁人的笑话吗?之前的事情,我看在你年龄比较小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倘若你再一意孤行,不顾齐家的脸面,那我便将你逐出齐家,今后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与齐家无关。” 齐伍即便是对林婷婷有些怜悯之心,也是真心实意想要保住她。 可是在面对自己的前程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齐御史见他还清醒着,心底可算是放心了。 对着永宁侯道,“侯爷见笑了,如今你要怎么处理林姨娘,我齐家绝不阻拦。” “只是那孩子说到底是无辜的,永宁侯府今日若是能够留下那孩子一命,以后要是永宁侯府有需要的地方,我齐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永宁侯顿了顿,自然是犹豫了。 事情已经如此,孙家必然是沦为京都的笑话。 可若真的将这两人杀了,也改不了一些事实,若是能够利用这两人为永宁侯府牵线搭桥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齐大人,陛下虽然叫你我两家私下解决这件事,可到底这件事关乎欺君之罪,总得给陛下一个交代吧?” 齐御史见他松口,心中大喜,趁着机会继续道,“侯爷,林姨娘便是对陛下的交代。” 林婷婷心中大骇,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可怜兮兮的看向齐伍,可他却已经撇开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她。 永宁侯心中思忖一番,便有了主意。 “来人,给我将林姨娘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一次,仆人也干净利落,直接将她的嘴巴堵住,再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不一会,下人就传来消息,“侯爷,林姨娘已经死了。” 永宁侯颔首,心中的怒气也是消停了一半,总算是把这个祸害给收拾了,当真是家门不幸。 齐伍却在听见林婷婷去世的消息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齐御史见他这么没有出息,心底气恼不已,“来人,将少爷抬回去。” 临走的时候,齐御史便道,“希望侯爷说话算数。” “齐大人放心,下午我便让人将孩子送上府邸。” 林婷婷这一场闹剧最终以她结束性命结束。 消息很快就传到皇宫里面,钦帝听闻之后倒也没有说什么,可皇后听完之后,却异常的生气。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 “娘娘,这一次是我们大意了,以为这林婷婷能够恶心一下太子妃,说不定还能让她与太子殿下之间生了间隙,可谁知道林姨娘竟然是个不知检点的,她简直是死有余辜,还好没有连累皇后娘娘。只是如今永宁侯府的事情想必会牵连到孙良娣,到时候太子殿下势必与太子妃不会生了间隙。” 皇后抿唇,“怎么会,少了孙良娣,不是还有两个吗?” “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勾了勾唇,“将这东西送去东宫,就说是本宫赏赐给万昭训。告诉她,别让本宫失望就行。” “是。” 柳叶走了之后,皇后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然林婷婷的事情对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可陛下今日已经开始厌恶自己插手东宫的事情,她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到时候卫昶只怕会越来越疏远自己。 林婷婷死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天明阁。 江傀并不惊讶,只是深深的惋惜,“当真是可惜了,浪费了这么一颗好棋子。” 不仅是损失了林婷婷这一颗棋子,还让孙良娣失宠。 “锦,你怎么看这件事?” 黑暗中,面具下的公子锦看不出来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绷紧,“太子妃胆识过人,所有的突破口都在镇国侯府。” 一针见血,江傀笑了笑,“你说得对,这一次的事情倘若是没有镇国侯夫人的插手的话,咱们不会输得这么惨。不如这样吧,镇国侯府直接交给你处理,如何?” 公子锦只是绷着脸,不说话。 江傀面色严肃起来,“怎么,舍不得?” 公子锦低着头,“国师大人误会了,不是舍得不,只是在想,永宁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转头镇国侯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势必会引起怀疑。太子妃是个聪明的人,肯定也会想到这些,到时候陛下怀疑到国师头上,得不偿失。” “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 江傀话里话外,带着嘲讽,又带着几分试探。 公子锦却像是不明白,依旧恭敬的说道,“国师大人是属下的主人,属下为国师大人做打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等。”江傀思虑了一会,又道,“江大将军马上要回京,我叫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国师大人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傀勾了勾唇,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失手。 林家的事情到底是迁怒到了孙缇娜,虽然孙缇娜的心底着急得不行,很想见卫昶一面,可太子却避而不见。 这一晚上,孙缇娜等着卫昶回宫,看见卫昶的身影就扑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听我解释,林姨娘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哟,孙良娣。林姨娘是你娘家的人,你如今来说不知道,叫人怎么相信啊?”一旁的万昭训早已经准备多时,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林姨娘是来传授你怀孩子的秘诀,该不是也是给传授林姨娘的方法吧?” 给太子直接戴上一顶绿帽子。 孙良娣气得脸都绿了,正要说话,卫昶却开口,“行了,这件事早已经有了定论,永宁侯府邸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卫昶这一次倒不是在偏帮谁,而是说的都是真的。 他相信孙家也是被骗,否则的话也就不会任由绿帽子一直戴在头上。 228找皇后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 孙良娣正高兴的时候,万昭训笑了笑,“太子殿下我今日准备了一支舞,不如你去我屋子里面给指点一下?” 当着自己面勾引卫昶,真是下作的狐媚胚子。 孙良娣知道万青是万家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本来能够来东宫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谁不知道她姨娘当初是青楼卖唱的,也教了她一身狐媚人的本事。 本以为太子会看不上这样的伎俩,不会理会,可是谁能想到,卫昶竟然答应了。 “好,今晚就去你屋子里面。” 万青大喜,“多谢殿下赏光,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不一会,她就欢喜的拉着卫昶去了屋子,临走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孙缇娜,这眼神之间,满是挑衅。 孙缇娜气得双眼泛红,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卫昶的身影消失之后,她才忍不住跺了跺脚,气愤的回了屋子。 这些事情自然是传入了江阮兮的耳中,雨水心中有些担心,“太子妃,殿下去了万昭训的屋子里面。而且孙良娣被气哭了。” 江阮兮不说话,雨水又道,“太子妃,你难道真的就放心太子殿下进去?” 说真的,雨水虽然知道卫昶的心底有江阮兮,可是要是换做是自己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让卫昶去别的女人屋子,哪怕就只是做戏,也绝对不会允许。 她自幼在于府长大,跟着卫昶在岭南看惯了这些达官贵人之间的腌脏。 谁都保证不了男人的真心什么时候就变了。 江阮兮却是笑了笑,“若他真的变了心,我就算是阻拦他去,莫非就能阻拦得了?” 这倒是阻拦不了。 “这女人呀,别总想着是要去争宠,想要去依附一个男人,靠着手段去笼络一个男人的心,迟早段位比你高的女人也会用相同的手段将他笼络,我又何必去自添烦恼?若是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真的将你放在心上,就算是你什么都不做,他也会给足你安全感的。” “娘娘,殿下回来了。” 这么快? 雨水算了算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万青也做不出来什么事情。 话音刚刚落下来,卫昶就踏着步子进来了。 “兮兮,你让人查一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江阮兮皱眉,很快便吩咐雨水去叫御医。 不一会,御医检查之后,面色大惊,“回禀太子妃,这这是合欢酒。” 卫昶勃然大怒,“该死的万青,竟然敢对孤下药,看来真的是活腻了。” “殿下息怒,这件事十分可疑。”江阮兮倒是不生气,在江傀塞着三个女人进来的时候,她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个场面。 “早上就听闻皇后娘娘赏赐了万昭训一些东西,结果晚上她就敢对殿下下药,只是区区一个昭训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卫昶心领神会,这无非是得了皇后的旨意。 在林婷婷的事情上,卫昶就十分生气,本来就想要去找皇后理论,不过是碍于钦帝已经惩罚了,所以他才没有去,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按捺不住。 卫昶自然是无比的愤怒,“我这就去找她。” 说罢,卫昶就去了凤栖宫,这一次江阮兮并没有拦着。 皇后本已经打算睡下,谁知道卫昶就冲了进来。 “太子殿下,奴婢都说了,娘娘已经睡下……”柳叶跟了进来,神色十分的着急。 皇后也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可倒也算是镇定,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柳叶走了之后,卫昶也不客气,“儿臣自问对母后无愧于心,也深感母后多年的精心栽培,但是还望母后今后别插手儿臣宫中之事。” 皇后知道他说的是林婷婷的事情,装作不知道的问道,“昶儿,你说什么?母后怎么听不懂呢?” 卫昶心里无比的烦躁,冷着脸道,“母后,以后你要是再插手我东宫的事情,别怪我不念多年的情分。” 说完,直接拂袖而走。 看着他的背影,坐在椅子上的皇后脸色铁青,气的直接把茶杯扔在地上,“白眼狼,本宫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就为了一个女人来这样对待本宫。和他的那个娘一样,都是白眼狼。” 皇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柳叶上前安抚,“娘娘别生气了,太子殿下只是一时太子妃迷住了双眼,只要让太子殿下看穿她的小伎俩,他会懂的娘娘对他的好的。” 被这么一安抚,皇后的脸色也和缓不少。 “你说的对。但他要是不听话的话,也让他和他娘一样的下场。”皇后满脸阴霾道。 ** 卫昶走后,江阮兮悠闲的在看书。 “太子妃,凌太师来了。”雨水上前道。 江阮兮一愣。 自从她出嫁后,因为遇到各种事情,也没有时间三朝回门。 说起来,她出嫁后,就没有回过凌家了。 想到自己虽然不是凌太师的女儿,但是凌太师对她一直都很好,不由的放下书,站起来道,“快去请父亲。” 很快,凌太师进来了,对着他跪下行礼,“见过太子妃娘娘。” 在他刚想跪下的时候,江阮兮快步的上前虚扶了一下他的胳膊,“父亲,我们父女见面,就不要行那些虚礼了。我知道都代替着妹妹把你当做亲生父亲一般对待。” 凌太师抬眸满是震惊的看着她。 心中也很是感动。 “多谢太子妃。” 自从女儿去世后,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他父亲了。 卫昶让江阮兮做他女儿的时候,他心中本来就是打算帮着卫昶的忙的心里,但是看到江阮兮后,想起自己的女儿,忍不住的想亲近。 这么久,他也算是把江阮兮当做半个女儿。 本来以为江阮兮嫁给卫昶后,位高权重,对他并没有什么情分,没想到他是想错了。 江阮兮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把他请到上座后,问出心中的疑惑,“父亲,突然来东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是听说了永宁侯府的姨娘和你之间的事情,所以来看看你而已。”凌太师道。 江阮兮心中很是感动,“父亲放心吧,我没事。” 229啊,你们在干什么? “你来京都不久,可能不了解有些情况。御史大人很是宠溺他家小儿子齐伍,这件事牵扯到他,御史大人可能心里不舒服,你要小心一点。” 江阮兮点了点头,“谢父亲提醒,我会注意的。” 江阮兮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江阮兮思索再三,还是问了出来,“父亲,我能问问,凌妹妹当年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凌太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怔愣住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双眸不由的愤怒和痛苦,微垂着双眸,没有说话。 江阮兮知道提到了他伤心的事情了,怕他多想解释道,“父亲,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要搞清楚凌妹妹当年的事情,我不想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现在既然是和她是姐妹了,我要为当年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凌太师猛地定定的看着她。 “你......”凌太师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我叫你一声父亲,那凌妹妹就是我亲妹妹,亲妹妹受了委屈,我作为姐姐,给她讨回公道是情分之内。” 凌太师顿时感觉眼角发酸。 本以为只是帮助卫昶的忙,但是没想到意外得到了一个女儿。 一个一心为他们凌家的女儿。 凌太师说话带着点嘶哑,“阮兮谢谢你。你妹妹是被凌辱后,接受不了自己失去清白,在房间内自杀而死。” 说起爱女,平时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男人,眼角溢出少许的泪水。 “是谁?”江阮兮的脸变的凌厉。 “你别问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凌太师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中。 她是太子妃,凌太师说连她都斗不过,也就是说那个人的级别比她还高,也就是在宫中。 “是与死去的贵妃有关吗?” 江阮兮想起了曾经卫昶和她说的,凌太师的女儿之死与贵妃有关。 凌太师惊愕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父亲,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我们也不能让妹妹白白死去,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怎么可能不想,他做梦都想。 沉默了半响后,凌太师徐徐开口,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凌妹妹受邀贵妃的邀请进宫赏花,在赏花宴会上,被人调戏,后来在去玩衣服的途中,被一个男人玷污了。回来受不了刺激,直接一条白绫上吊自杀。 凌太师的夫人,受不了唯一的爱女而死,很快也跟着而去。 而钦帝为了包庇贵妃,在知道凌妹妹自杀死后,让凌太师不要声张,对外说是送去别庄养病去了。 即使凌太师再不愿意,也不敢是反抗钦帝。 这么多年,他偷偷的去调查,发现这件事是皇后做的局,让二皇子阴猜阳错之下玷污了他的女儿。 他恨他们,知道自己是绊倒不了这些人,所以一直在暗中与卫昶合作。 听完后,江阮兮心里很难受。 没想到这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毁了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孩。 皇后不仅害了卫昶的亲生母亲,现在还害了凌妹妹。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妹妹报仇的。”江阮兮承诺着。 不管是哪方面,她都会找皇后算账的。 凌太师很感动,但也知道这会有多危险,他开口道,“你别冒险,现在我全心全意的跟随着太子殿下,只要太子殿下登基,如儿的仇就能报了。” 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想失去这个“女儿”了。 江阮兮不想让他担心,假意的答应着她。 再之后说了一些家常后,凌太师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卫昶就回来了。 见他回来那么快,江阮兮还有点意外。 “我直接和那个女人摊牌了,让她别管我们东宫的事情。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推在我的身上,我来挡着。” 江阮兮心中很是感动。 她是知道,现在的形式不允许他与皇后撕破脸皮,但没想到卫昶会为了她,提前撕破了。 不由的上前搂着他的腰,“夫君,谢谢你。” 她的这声夫君,卫昶心里荡漾着,回抱着她的腰,一脸宠溺道,“傻瓜,你是我的妻,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江阮兮眼底发酸。 上一辈子,除了养父母,从来没有人会关心她。 没想到,重生后,不仅收获了一副父女情,还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手中搂的更紧。 卫昶除了在岭南成亲的时候,看见过她这幅乖顺的模样,想起在岭南的生活,心中不由的有点心痒痒,微微把她推离怀抱,微微低头。 江阮兮知道他要干嘛,脸微微的红了起来。 “殿下,殿下你回来了嘛?” 还不等卫昶有所动作,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很快一个穿着红色衣裳,打扮的妖艳的女人,出现在客厅内。 “啊,你们在干什么?”女人大叫一声,好像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卫昶和江阮兮刷刷的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万青。 卫昶被打断了好事,脸上布满寒霜,全身散发森冷的气息,万青被看的脊背发凉,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 而江阮兮脸皮薄,脸轰的红了起来,一把推开卫昶,后推两步,背过身去。 怀里的娇软没有了,卫昶身上的气息更冷。 “有事?” 万青总有一种感觉,要是她说没事的话,会被卫昶直接让人拖下去打死。 努力稳定着情绪,想起皇后交代的事情,脸上苍白而声音又娇滴滴道,“殿下,奴家是来告诉殿下一个好信息的?” 卫昶一言不发,万青心里有种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感觉。 思索一番后,忍着他身上瘆人的气息,上前拉着他的手道,“殿下,奴家有喜了。” 卫昶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江阮兮刚才还红着的脸,马上变的苍白,不可置信的回过身看向卫昶。 看到卫昶握着万青的手,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一般,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道,“恭喜殿下,不久将会喜得麟儿。” 230不放,死也不放 卫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万青握着,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把的甩开她的手,快步的上前,“兮......” 突然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停顿了几秒,想到什么,冷着脸道,“希望太子妃是真心的。” 江阮兮的脸顿时血色全无,身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自然是真心,本宫不打扰太子的雅兴,先走一步了。”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卫昶的眸光变得幽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 江阮兮的话,让万青没想到自己的计划是那么快就能实行,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笑容。 看来这个太子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的。 扭着水蛇腰,万青上前搂着卫昶的腰,说话像是被水泡过的海绵一般柔,“殿下,臣妾没想到太子妃会那么生气,我知道这个好消息后,就想和殿下分享,我不是要故意惹太子妃不高兴的。” 卫昶双眸满是厌恶,但话里还是很温柔,“她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一时有些还没有适应而已。” 万青没想到卫昶还在为江阮兮说话,眼中闪过不悦但很快的消失。 “殿下说的是,这是殿下第一个孩子,太子妃一时还没有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卫昶实在受不了,推开她,往一边的桌子走去,在上位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 被推开的万青有些失落,但没有表露出来。 一副施施然的走在卫昶的下方坐下,“早上臣妾觉得有点不舒服,让太医来看,太医告诉臣妾,臣妾才知道的。臣妾知道这个好消息后,马上来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的。” 卫昶纤长的手指摩擦着茶杯,双眸变的幽深冷冽。 他才从宫中回来没有多久,这么巧万青就怀孕了。 没想到皇后的动作是那么快。 “哦是吗?”卫昶一副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 他的反应让万青有点摸不着头脑。 “殿下知道这个消息不高兴吗?” “高兴。”卫昶淡淡道,转而抬头睨了她一眼,“本宫还有公务,你现在怀着孕,好好的回去休息吧。” 万青一噎。 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作过急,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 江阮兮出去后,红叶为她打抱不平,“太子妃,太子怎么是这样的人?” 江阮兮眉头紧蹙,没有出声,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去。 “见过太子妃。” 突然,前方传来声音。 江阮兮抬头,看到孙缇娜在给她行礼,她敛了一下情绪,淡淡道,“免礼。” 现在她没有心思和孙缇娜周旋,直接绕过她往花园走去。 孙缇娜很是疑惑江阮兮今天的反常,但也没有说什么。 江阮兮在花园的角落的一座凉亭坐下,红叶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陪着她。 江阮兮托着下巴,一直盯着已经发黄的荷叶出神。 “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和我走吧?” 蓦然,耳畔处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江阮兮警惕的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站着带着面具的公子锦,而一边的红叶已经是倒在了一边。 江阮兮心中暗暗心惊。 雨水是卫昶专门留给保护她的,也是有武功的,但是没想到会被公子锦,不动身色的放倒了,她也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宁锟? 她有点怀疑自己原来的怀疑是否正确。 “没想到锦公子会大驾太子府,不知道锦公子何出此言?”江阮兮敛了一下心神,淡淡道。 公子锦直接坐到她的对面,“我一直爱慕着太子妃,不忍心你那么伤心,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江阮兮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 “我记得锦公子是五公主的男人,虽然现在五公主是被关在了冷宫中,但是她的兄长二皇子也还在,你就不怕二皇子为了自己的妹妹,找你麻烦,所以请锦公子慎言。这次本太子妃就原谅你的胡言乱语,但是要是有下次,别怪我不留情面。” 江阮兮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 突然,公子锦上前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点急切,“兮儿,你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忘记了你的夫君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江阮兮一时有点怔愣住了好几秒。 但手中的痛感传来才反应过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直被公子锦抓住,用力的甩开,但是不管怎么甩,都是甩不开。 江阮兮眉头紧蹙,冷声呵斥,“放手。” 公子锦抓的更紧,“不放,这次我死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你是林宁锟。”这次熟悉的声音,江阮兮肯定道。 林宁锟这次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承认,“对。” 眼眸中满是控诉,“兮儿,没想到这才半年不到,你就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嫁给了太子,你怎么能背叛我的。” 林宁锟越说越激动,抓着江阮兮的手越来越紧,随之用力的往内一拉,江阮兮一个踉跄,跌倒在了他的怀中。 江阮兮胃中一阵的恶心,一直挣扎着,但被林宁锟牢牢的搂着腰动弹不了。 “兮儿,我好想你啊,无时无刻不想你,但是你怎么那么狠心要嫁给别人。” 越说,林宁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狰狞,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紧。 江阮兮都觉得要踹不上气了,手一直拍打着林宁锟的后背,但是她的力度对于林宁锟来说,就是挠痒痒一般的力度。 “兮儿,你跟我走,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卫昶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现在别的女人怀了孕,他更加不会看上你的。” “林,林宁锟,你放开我。”江阮兮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放,死也不放。”林宁锟坚定道。 “你们在干什么?” 蓦然,身后传来卫昶愤怒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江阮兮被人用力的拉扯着,跌进了熟悉的怀抱中。 清冽熟悉的味道,让江阮兮知道面前的男人死卫昶,心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231林宁锟身份暴露 用力搂着他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胸膛。 不一会儿,卫昶感觉到胸膛的地方传来了湿热,本满身的怒气,顿时消散不少。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转头间满是狠厉的看向林宁锟的方向。 “公子锦,以前你和五公主荒淫成性,本宫不想再管,但没想到你会把主意打到本宫的太子妃身上,你是找死吗?” 声音像是裹着一层冰似的。 要不是为了安抚江阮兮,不忍心推开她,卫昶走就冲过去打死他了。 林宁锟变回平时高冷示人的模样。 “太子殿下,这是叫微臣有什么事情吗?”林宁锟嘴角挂着笑,一副挑衅的看着他。 卫昶再也顾不得其他,微微推开江阮兮,大步的上前,拉着林宁锟的衣领,朝着他的脸一拳一拳打去。 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狠。 很快林宁锟脸上的面具掉了下来。 一道从额头顺着鼻梁的额方向,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而左边脸整个都结痂,看出原来受过很严重的伤。 本来嘴角还带着笑的林宁锟,看到面具掉落后,整个人都慌张起来,手不由一直往脸上捂去,嘴角挂着血。 看到他的真容,卫昶微微停住了几秒,总感觉这个人有点熟悉。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林宁锟蹲下来快速的拿起面具,躬着身子走了。 江阮兮也看清了林宁锟的面容,没想到他会毁容那么严重。 看来半年前,他不死也受了很大的罪。 以林宁锟对自己容貌的在意,毁容对他来说,应该是生不如死,怪不得一直带着面具。 江阮兮一直怔怔的看着林宁锟的背影,想着出神。 “怎么还没看够。” 蓦然,腰上传来一阵温热,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力度。 江阮兮茫然的回过头,“嗯?” 这话在卫昶听出了另外一种味道,以为她是在附和他的话,双眸瞬间冷了下来,腰上的手更加的重。 江阮兮眉头紧皱,知道他生气了,刚想开口缓和一下,但卫昶的手实在太用力了,疼的她不由的惊呼。 “疼?” 她的叫声,卫昶才回过神来,有点懊恼自己的力度,松了少许的力度,在她的腰上轻揉。 江阮兮知道他无心的,也没有怪他。 看到他即使生气,也会在乎自己的感受,还会帮她揉腰,心中不由的流过一阵暖流。 搂着他的腰,一脸的娇俏,“你怎么来了?” 突然想起了万青的事情,马上的把手放下,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 怀中的温软消失后,卫昶有点不高兴,刚想抬手,但江阮兮往边上移了一下,想到刚才撞见的事情,卫昶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嗯。”卫昶面无表情淡淡道。 江阮兮想到这个男人的善变,心中也很是不高兴,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本宫还有事,太子自便。” 说着直接绕过他走了。 卫昶总感觉有一口气喘不上来,转身想抓住她的手解释一下,但是一抬手,想到现在皇后对他虎视眈眈,为了保护她,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不让自己去拉她。 江阮兮见他一直没有跟上来,心中无比的失落,但也没有回头,劲直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只是神情有点落寞。 ** 林宁锟狼狈的回到府里。 “你去干什么了?” 他才刚踏进来,前方传来阴沉的声音。 林宁锟吓了一大跳,抬起头看见在前方坐着的江傀,愣了好几秒。 但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走上去,在他边上落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一口喝完后,才淡淡道,“没去哪里?” 他这态度,江傀身上的气息顿时变的冷冽起来。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 “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去找她干嘛?她还不一定是江阮兮?” 说到江阮兮,林宁锟的脸色顿时变的阴霾,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她就是,我不会认错的。” 江傀冷冷的睨了一眼茶杯,“是又怎么样,她现在是太子妃,而你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原五公主的男宠,你拿什么和卫昶比。” 这话像是刺激到林宁锟一般,呲着牙愤怒道,“我们是相爱的,是卫昶把她抢走。只要我表明身份,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江傀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 这眼神更加的激怒了他,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当初是你应承我,给我治好伤后,让我做官,把我们林家重回巅峰时期。你出尔反尔,让我做那个欢淫无道公主的男宠,让我丢尽了脸面。” 林宁锟越说越激动,上前就要戳到江傀的鼻子了,但是就差不多戳到的时候,一直大手用力的握着他的手指,用力的往反方向掰。 “啊。” 林宁锟听得呱呱大叫。 不一会儿就冷汗直冒。 “要不是我当初救了你,你现在就死了,还有机会在我面前乱蹦。”江傀满脸阴霾道。 手中的力度一点也不减。 林宁锟痛的身体弯曲的跪了下来,求饶道,“国,国师,求你放开我的手,我真的是知道错了。” 要是别人这样抓住他的手,林宁锟一定会抬脚踹他。 但是现在他不敢踹江傀。 因为他是见识过江傀的狠。 在他被润如抹了鼻子,还把他的脸毁容,本来应该是死了的。 但是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江傀派去的人救了。 把他救活后,因为五公主得宠,会经常在钦帝身边出现,让他留在五公主身边打探情报。 许诺他只要成大事后,他们林家就是功臣。 本来还不知道是去给五公主当男宠的时候,还说让他做一个大官,他还很高兴,没想到最后是变成男宠。 还是五公主那种草包的男宠,这让他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但他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厌恶的忍耐,一边在五公主身边。 而在这期间,他和江傀暗地的关系也很亲密。 有一次亲眼见到一个人,因为经过他的时候,带起一片风,让江傀觉得有点寒冷。 下一秒,直接被抹了脖子,最后还把他的手脚砍了。 美其名曰,没手脚了,就不会给人带来冷风了。 232演戏 当时他看到的时候,吓得当场吐了。 也意识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是表面上的那么软弱,他也惹不起。 也只能是接受去当五公主的男宠。 不然的话,他的命应该也那个男人的命差不多的下场。 林宁锟由于疼痛,剧烈的扭动着身体,头上的假发也掉下了,面具也掉下。 看着这副丑陋的模样,江傀双眸露出嫌弃的表情。 松开了手,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刚才碰过林宁锟的地方,擦拭完,直接用内力把手帕震碎。 “下次你要是再乱造次,你的下场会和这手帕一般,不过你不会那么容易粉身碎骨,你要尝尽各种美好的东西。” 特别是咬重了美好那几个字。 深冷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的传入林宁锟的耳畔处,顿时忘记了疼痛,满脸恐惧的抬头,看到江傀眼中的像是毒蛇一般的盯着他,身子不由的颤抖着。 后背很快被冷汗浸透。 条件反射道,“国,国师,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他那副窝囊的模样,江傀满脸的嫌弃。 他都不知道江雪柔和江阮兮当时是有多眼瞎,看上这样的一个玩意。 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直接吩咐身边的人,“回宫。” 他身边的人上前推着他出去。 他走后,林宁锟吓得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脸色一片惨白。 想到自己会遭遇这一切,都是卫昶和江阮兮害的,要不是江阮兮不愿意和他回来,他何须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让江傀知道。 要不是卫昶出现,江阮兮现在已经和他回来了。 心中无比的狠毒着他们。 心里想着要是以后江阮兮回到他的身边,他一定要好好的重振夫纲,让她不能这样放肆。 在他成大事后,一定会让抢了他女人的卫昶,付出惨痛的代价。 ** 江阮兮回到自己的宫苑的时候,吩咐着下人,把热水装满着浴桶,她要洗澡。 很快下人们把热水抬进了她的卧室,江阮兮不顾沸腾的热水,直接走了进去,用力的搓着身上被林宁锟碰过的地方。 搓到全身通红,心里才好受一点。 但是想到卫昶的态度,总感觉很是刺眼,直接把毛巾丢掉,发狠的用手指绕着发红的地方。 身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觉得无比的爽快。 嘴角挂着笑容,但是眼泪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来。 “砰。” 门外传来声音,很快一道身影急冲冲的跑进来。 “你在干什么?”卫昶进来看到她手臂和脖子上血淋淋的,满脸的心疼。 但又忍不住指责。 “你来啦。”江阮兮仰起脖子笑着道。 看似笑着,但是眼中的泪花沁满了眼眶。 卫昶觉得自己的笑就想是被人揪着一般的难受。 把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用被子紧紧的捂着她。 看到她身上的伤,心疼的同时,也有点生气,语气不由的重了许多,“江阮兮,你这是在干嘛?” 江阮兮泪水落得更凶,微低垂着头看着手臂,“没有了。” 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卫昶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她一直盯着刺破皮的手臂,在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中满是心疼。 抬起手,双手把她的头微微的抬起来,面对面的看着她,语气满是温柔,“兮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我也没有怪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江阮兮的泪水落得更凶。 “可我讨厌那个味道。”江阮兮语带哽咽。 卫昶轻轻的把自己的手在没有贴在她肉的情况下,放在距离一厘米处停下。 “现在我的味道盖上了,已经没有了。” 江阮兮顿时笑了起来。 卫昶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紧紧的抱住她,“兮儿,以后别这样伤害自己了。” “嗯。”江阮兮乖巧的点了点头。 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剧烈的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怀抱。 “兮儿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我去叫太医来给你看。”卫昶焦急的询问道。 江阮兮停了下来,摇了摇头。 沉默了几秒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万青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卫昶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是。”卫昶淡淡道,但是想到她刚才的反应,知道她心中很是在意,不由的解释,“我没碰过她们。” 江阮兮现在心很乱,想到不久前卫昶知道万青怀孕时候的反应,语气不由的重了许多,“你没碰,她怎么会怀孕?” 卫昶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挣扎。 “不知道。我猜应该是皇后的计谋,是为了离间我们的。” 江阮兮想到一直以来,卫昶对她的呵护,也想到在万青来说怀孕的时候,卫昶正好是进宫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也顿时相信了他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陪他们演戏,看看他们是有什么目的?只是要委屈你了,兮儿。” “没关系,为了我们的将来,我配合你演戏。” 卫昶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快,不由的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委屈你了,我不会背叛你的,我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你。”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卫昶会突然的表白。 脸也不由的红了起来。 心中甜蜜蜜的。 “嗯。”江阮兮点了点头。 他们卿卿我我之后,江阮兮为了演戏更逼真,直接推开他。 声泪俱下的对着他控诉,“卫昶你这个大骗子,你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卫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江阮兮,你在发什么疯。” 卫昶抓住她的手,只是避开了她手中的伤。 “滚,你娶我的时候说过,心里只有我的,现在不仅有了别的女人,其他女人还怀孕了,你对的起我嘛?” 江阮兮甩开他的手。 卫昶满脸的不耐烦,“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挺正常,你作为本宫的太子妃,做好你的本分,不然的话,你的位置让其他人来坐。”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233来信 江阮兮狠狠的把茶杯扔在地上,很快地上就满是狼藉。 “卫昶你这个负心汉。”江阮兮哭着眼泪。 不远处的人都被这大的动静吸引过来,但是碍于江阮兮的身份,也没有人敢上前,只有那些各个的探子,装着胆子偷偷的上前查看。 看到情况,都去汇报着。 皇宫坤宁宫。 皇后一边喝着茶,嘴角挂着笑容,满脸的得意,“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我这才刚刚的开始,这就崩了,还真的是乡下来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柳叶有点担心,“皇后娘娘,这一切不会是他们演戏的吧?” 皇后一脸的嗤之以鼻,把杯子放下,“一个乡下的丫头,你觉得太子能迷上她多久。乡下来的,会有这心计。” “皇后娘娘,你前段时间中毒是她的手臂,丸碧也是死在她的手中。”柳叶提醒着。 皇后一愣,想起前段时间因为江阮兮自己受到的屈辱,眼中满是厌恶。 也才从刚才的高兴中醒悟过来。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轻敌,既然这样,我们再给他们添点柴火,这次我要弄死她。”皇后恶狠狠道。 要不是江阮兮出现,她与卫昶也不会离心。 卫昶是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培养的,就是因为江阮兮的出现,他们母子才会有裂痕,这不是她能容忍的。 再加上江阮兮不仅下毒害她,还把她亲近的侍女害死,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皇后对柳叶摆摆手让她过来。 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柳叶点了点头出去了。 之后的日子,京城中闹得风风雨雨。 都说太子厌弃了太子妃,夜夜轮流留宿万昭训和孙侧妃的寝宫,而太子妃的寝宫,夜夜都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凌太师也得到了信息,心中很是纳闷他们会闹成这样。 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以为江阮兮是被醋意冲昏了头脑,有心上门提醒,但他一个外男不好去太子的后院,即使他也是江阮兮名义上的父亲,也不是随便的能进去。 她递了好几次帖子,想去看江阮兮,但都被打了回来。 不允许看。 只能打通人脉,给江阮兮稍信的。 雨水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看向一旁正在悠哉看着书,一边喝茶的江阮兮,嘴角不由的抽搐着。 原来,她被打昏醒来后,发现他们的关系变得很是恶劣,还为他们担心。 但发现每晚江阮兮闹出很大的动静,但是之后就是很安静的该干嘛就干嘛,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模样。 询问一番后,才知道缘由。 她是觉得这个计谋挺好的。 但是她这个人有洁癖,看不得乱糟糟的东西。 每晚看着满屋的狼藉,她都恨不得去收拾,但是只能强忍着。 真的很难过啊! 被雨水一直盯着的江阮兮抬头,“怎么了?” “没事。”雨水摇了摇头。 江阮兮也没有在意,继续的看着书。 蓦然,门外有动静。 经过林宁锟那次在花园的事情,雨水待在江阮兮的身边后,就很是警惕,快步的上前呵斥,“谁?” 但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阮兮把书放下,满脸严肃的示意她上前去打开门看看。 雨水上前,发现门外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张纸条在门口。 雨水捡起来,回屋递到江阮兮的手上。 江阮兮眉头紧蹙的接过,慢慢的拆开。 发现上面是凌太师给她的信。 让她不要和卫昶闹别扭,好好的做好太子妃的位置,别被别人利用等等的信息。 看着手中的信,江阮兮的心流过一阵暖流。 这段时间顾着演戏,都忘记和他说一声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戏才够逼真。 江阮兮笑着把信递到蜡烛边上烧了。 “太子妃,是谁的信呢?” 看江阮兮一副高兴的模样,雨水松了一口气,但也不由的问道。 “嗯,我父亲的信。” 雨水一愣,才回过神来知道,江阮兮口中的父亲,应该就是凌太师。 “没想到凌太师对你挺关心的。” “嗯对啊,我也没想到上了京都,还能享受到久违的父爱,以后她就是我父亲了,我会代凌妹妹好好的孝顺他的。” 雨水没想到江阮兮会这么说,她与凌太师之间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江阮兮那么快就把凌太师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想着她能多一个人宠爱,心里也为她高兴。 “太子妃......” 雨水刚开口,但是不等她说话,只觉得腰侧一麻,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江阮兮心中警铃大作,全身都戒备,顺手拿起一旁刚才削水果的刀放在身后。 很快出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面纱的高大身影。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扯开面纱,露出林宁锟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林宁锟,你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江阮兮身侧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林宁锟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江阮兮一步一步的后退。 “林宁锟,你站住。” 林宁锟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兮儿,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跟我走,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说着就要伸手,在距离还有几公分的时候,江阮兮用力的手伸出来,把刀对着他的手一划,林宁锟的手被划破了皮。 这些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发生。 林宁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剧烈的疼痛,让林宁锟的脸顿时变了。 刚才的温柔全然不变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霾,抬手对着江阮兮的脸狠狠扇过去。 “贱人,你竟然敢伤我。看来我对你太好了,你这个不守妇德的荡妇。” 江阮兮一时不察,被重重的打倒在地,手插入了细碎的玻璃。 疼的冷汗直冒,但她也没有出声,只是狠狠的瞪着林宁锟。 林宁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心中无比的兴奋。 自从他从外地调回京都后,江阮兮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对他各种的不服从,他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了,现在他终于是占上上风了。 微蹲下身子,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 234再次到访 心里的快感让他双眸充血。 “江阮兮,你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把你踩在地上,对你为所欲为吧?” 江阮兮只觉得恶心,手中拿着碎的瓷片,对着他狠狠的挥去,但是林宁锟再也有防备,抓住她的手,用你的捏着。 刺骨的疼痛,让江阮兮脸色变的苍白,但是没有发出一声。 嘴角带着丝丝的血,头发凌乱,给人一种凌乱的美。 林宁锟的眼中不由的露出邪恶。 “兮兮,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美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的。你现在让我忍不住想把你马上占有。” 说着,不由的上前。 随着越来越近,江阮兮觉得无比的恶心,一直挣扎着,但是她的力度对于林宁锟来说,就是石头碰鸡蛋一般。 想到就要被他碰到,江阮兮心中不由的有点慌乱。 “林宁锟,你不是说喜欢我嘛?那你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应该和我说一下,我才考虑是否和你走。你现在急什么?” 突然,江阮兮出声。 林宁锟猛然的停下。 狐疑的看着她。 眼睛变的光亮,确定道,“你真的是江阮兮,你真的是没有死,我真的太高兴了。” 江阮兮知道现在不能刺激他,点了点头。 一副虚弱道,“你放放开我,我疼。” 确定她是江阮兮后,林宁锟脸上的阴沉顿时消散,马上放开她的手,想伸手拉她,但是江阮兮在他放开自己后,往边上一移,直接站了起来。 还站的很远的地方。 林宁锟满脸的受伤上前,“兮兮,你怎么那么怕我,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的吗?” “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了。我们坐下聊聊天,好不好?” 江阮兮生怕他会再发疯起来,假装很和煦。 “好。” 林宁锟思考几秒后,果然还是吃这一套。 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 林宁锟坐下后,江阮兮在他另外一边坐下。 “兮兮,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一坐下后,林宁锟就质问起来。 江阮兮知道现在不能惹他,脑子告诉的运转,嘴角露出落寂。 “我在寺庙的时候,被烟熏晕了,醒来被人救了,但是吸的烟比较多,又失忆了,后来遇到了太子,他说要娶我,所以我就嫁给了他。但是没想到他是个负心汉,娶了我才没多久,他就有其他的男人。” 江阮兮越说越激动。 “那你是何时记起我的。”林宁锟还是有点怀疑。 要是她失忆了,为什么现在又认出了自己。 “我记起来,也是在花园见你那次才记起来一切。” 这次林宁锟没有怀疑,直接相信了她的话。 “兮兮别不高兴,那样的渣男不值得,你跟我走,以后我们还是像是以前一样,我会好好呆你的。” 江阮兮听着他说这些话,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但脸上还是一副的为难,“我也想,可是我现在是太子妃,我要是和你走的话,太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想到这么久,卫昶趁着江阮兮失忆,强制的娶了自己的妻子,林宁锟心里无比的不痛快,脸上也变的阴沉。 “他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们成了大事,他就是败家犬,连命都可能顾不了” 突然,林宁锟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后,马上的闭上嘴。 想到要是被江傀知道后,他也别想活了,脸上变的惨白。 江阮兮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变了,她还想继续听下去的。 “为什么他会连命都活不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你别问了,你只要知道你即使离开了他,我也会护你周全的。”林宁锟恶声恶气道。 “好。”江阮兮乖巧道。 林宁锟听到她答应和自己离开,高兴的上前就要去拉她的手。 “等一下。”江阮兮阻止道。 林宁锟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你先别生气,我们要走也不急这一时。” 林宁锟想想也是,外面的侍卫都被他下了迷魂药,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再次的坐了下来。 江阮兮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京都的人不是都说你死了吗?你是怎么死而复生,后来又变成了五公主的男宠的。” 林宁锟想到现在江阮兮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以后他们在一起,也是需要知道很多事情的,把是江傀救他,又把他留在五公主身边当男宠的原因,都和江阮兮说了。 听完后,江阮兮的心里无比的震惊。 没想到是江傀救了他。 但是江雪柔死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林宁锟,为什么江傀会救林宁锟,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她一直不说话,眉头紧蹙着,林宁锟不由的开口问道,“怎么了,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江阮兮回过神来,敛了一下心中的心神,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心疼你的遭遇。没想到你会遭受那么大的磨难。那五公主的为人,真的是委屈你了。” 林宁锟见江阮兮关心着他,咧着嘴笑了起来。 想到死而复生发生的事情,顿时委屈起来。 “我都是被逼去伺候那个五公主的,你不知道那个五公主不仅嚣张拨扈,身上还有一股狐臭味道,每次都差点熏死我了。见到她都觉得恶心.” 林宁锟把五公主的缺点,絮絮叨叨陈述了一遍。 江阮兮心里满是鄙视。 在背后这样说一个女生。 即使他再不喜欢,也没有必要去诋毁一个女生。 还真的一如既往的人品差到极点。 但嘴里还是表示心疼,“真的嘛,真的委屈你了。” 有人认同,林宁锟越说越激动。 最后把他和五公主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了。 江阮兮越听越不耐烦,为了掩饰,只能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掩饰。 放到嘴边的时候,嘴角的刺疼,让她回过神来,面前的林宁锟不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宁锟,所以要小心的应付。 边思量边喝茶,放下茶杯后,江阮兮一脸真诚的看着林宁锟。 235我去打发走他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很是心疼你,想马上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咽不下太子给我受的这口气。我要把这个负心汉搞臭了,也在太子府给你做内应,这样你们能更好的扳倒太子的,你说好不好?” 林宁锟不说话,心中有点犹豫。 “我是真的好好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你们不是大事还没有成吗?我是太子最亲密的人,我能打听到别人不能打听到的信息。” 江阮兮加了一把柴火。 林宁锟想到前几天差点被江傀杀死,他应该对自己不是很信任了。 为了前途和命,现在只能是靠立功再去博取他的信任,不然这么久以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想通后,林宁锟点了点头。 江阮兮见他点头,心中松了很大一口气。 笑着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给你打探信息的。” 江阮兮生怕他不相信,对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相信你。”林宁锟并没有怀疑她。 说完,站起来朝着她走过去。 看着他走近,江阮兮心中发紧,但是不敢表现出来。 林宁锟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江阮兮忍着被他触碰到的恶心感站起来。 “兮兮,我都好久没有抱过你了,我好想你。” 林宁锟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抬手就要搂着她的腰。 他的手刚想落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卫昶的声音。 “你以为你天天闹,我就会正眼看你了嘛?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我娶你做太子妃,你就应该知足,还想着妒忌。” 被人打扰,林宁锟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江阮兮的双眸一亮,往边上一走,远离了林宁锟。 朝着门口走去,但是走了两步,被林宁锟抓住了手,小声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去打发走他。”江阮兮道。 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林宁锟一脸凝重道,“要不你还是先走吧,要是被他看到你在这里,我们的计划一切都完了。” 林宁锟虽然不舍,但是也觉得江阮兮说的对。 为了他们的以后,林宁锟只能是点了点头。 从窗户直接跳了下去,连声响都没有。 看来也是有点功夫的。 见他走后,江阮兮一直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下来,瘫软在地上。 也顾不上有没有坐到地上的玻璃碎渣, 卫昶见里面久久都没有动静,眉头紧蹙。 每次他来的时候,只要是骂江阮兮的时候,她都会回应自己来演戏。 这次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是出现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卫昶的心脏漏了好几秒,快速的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满是狼藉,而江阮兮就坐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嘴角处还有着血渍和脸上通红的手掌印。 卫昶全身散发出寒冰一般的气息,快步的上前,把她拉起来。 “到底是谁干的?” 闻到熟悉的味道,江阮兮抱住他的腰,泪水瞬间落了下来,“夫君,你终于来了。” 一般江阮兮除了床第之间的事情才这样喊他,现在突然这样喊他,看来是受了太大的委屈了,卫昶很是心疼。 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夫君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江阮兮越哭越大声。 卫昶没有出声,一直在陪着她。 等哭够了,卫昶的身前已经是湿了一大片了。 江阮兮有些尴尬,但是卫昶没有在意,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拉着她的手问道,“是谁打你的。” 看到她嘴角的血渍,抬手把血渍抹掉。 她脸上的巴掌印,让他的脸变的阴沉。 江阮兮拉着他的手,想到刚才要不是她机警,知道卫昶有时候晚上会来她的寝宫,和她对骂演戏,所以才拖延时间,等卫昶来。 现在的她,不知道会被林宁锟怎么对待,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不由的颤抖。 “怎么了?”卫昶知道她现在还害怕,搂着她的肩膀给她力量。 江阮兮摇了摇头。 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刚才林宁锟又来了。” “林宁锟?”卫昶满脸的疑惑。 林宁锟不是半年前就死了。 “五公主的男宠公子锦就是林宁锟。”江阮兮为他解惑。 “什么?” 卫昶没想到公子锦就是林宁锟。 这人在他眼皮底下那么久,他都没有注意到。 蓦然,想起了什么,卫昶沉声道,“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花园非礼我的,我就认出他是林宁锟了。” 提起花园的事情,卫昶才想起那次在花园后,江阮兮把自己弄得满身都是伤的那次。 当时他怪不得觉得眼熟,那样丑陋的脸,他都没有往哪个丑男人是林宁锟方面想。 想到他一再的欺负自己的女人,卫昶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杀了,全身散发着杀意。 “我的女人他也敢碰,他是想找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捧在手心的女人,连一根毫毛都不舍得碰,而他一再的欺负她。 卫昶实在忍不了了,满是怒气的站起来。 江阮兮拉住了他的手,“别急,你坐下听我慢慢说。” 柔软的手拉着他,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害,卫昶还是坐了下来。 江阮兮把林宁锟是江傀救的,还有她要和林宁锟的合作,都一五一十的和卫昶说了。 卫昶没想到林宁锟还和江傀有关系。 看来他们的野心不小啊。 “以后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以后要加倍小心了。” “别担心,这些我都有准备,我能应付的来的。”卫昶安慰她道。 看来他的有些计划要加快速度了。 闻言,江阮兮是相信他的,但也忍不住为他担忧。 他们说了一会话,卫昶安抚了江阮兮一顿后,江阮兮催促着卫昶离开,卫昶不舍得离开,但是想到现在四周都环绕着敌人,为了保护她,只能是忍着心里的不舍离开。 但是离开时,还是增加了好几个侍卫来保护她,不想再次出现今晚的事情。 只是在离开后,转身出了府门,不知道干嘛去的。 而江阮兮在卫昶离开后,也在思考着未来该怎么去应付林宁锟,和怎么的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并且不拖卫昶的后腿。 236报复 天空洒洒的飘落着些许的雪,屋内的火烧的旺旺的,但是江阮兮不知道是昨天被吓到了,还是着凉,总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 “太子妃,快点躺着,不然等一下更加的严重。” 见江阮兮要起来,雨水赶紧的上前劝解。 咳咳! 江阮兮摆了摆手,“无碍,今天是十五,她们要来请安,我要把这出戏演好了。” 说着边挣扎着起来,让雨水给她梳妆打扮。 她本来是打算免了他们的请安,但是想到昨晚林宁锟说的事情。 现在她与卫昶面临着四面八方的敌人,稍微有点不慎,他们都会被那些撕咬的骨头都不剩。 她要去听听这些人会怎么做,才能是有下一步的打算。 雨水心中很是愧疚,要不是昨晚她被人打昏了,江阮兮也不会受惊导致今天病倒了。 “太子妃对不起,是我没用,一再的让你受到伤害。” 江阮兮一愣,知道她说的是昨晚的事情。 笑着道,“傻丫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是林宁锟太狡猾了,别内疚了,我现在什么事情不是没有。” 她醒来后,江阮兮都和她说了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那个人江阮兮原来的夫君。 她当时恨不得去杀了他,但是江阮兮阻挡了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也没有去的。 心中也暗暗的发誓,以后要好好的服侍江阮兮。 见她还是低着头,江阮兮无奈道,“好了,快给我梳妆吧,不然等一下她们来了,看到我这样子,不是让她们看我笑话了。” 闻言,雨水赶紧的上前,搀扶着她来到梳妆台前,给江阮兮梳妆。 很快画好妆容,雨水给她脸上了点色,看不出巴掌印,但是脸上的疲惫能看出来的。 “要不再扑点腮红。”雨水不确定的问道。 “不用,这样刚好。” 她们出去后,万青和孙缇娜已经来了。 万青看到她出来,一脸的鄙视,但看到她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好,以为她是因为卫昶和她之间的事情伤心,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孙缇娜睨了一眼江阮兮,并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下首。 “哎呀,太子妃是身体不舒服嘛?可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的,不然太子会伤心的呢。” 这嘲讽的话,江阮兮并没有动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多谢万昭训关心,本宫会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万青心里很是不舒服。 但看到她憔悴的模样,知道她是死鸭子嘴硬,想到现在卫昶夜夜流连她的宫中,万青心里舒服不少。 “太子妃客气了,妾身现在怀着孩子,就怕你身体不舒服,让太子分心,到时候我们母子就罪过了。” 江阮兮抿了一口茶,压下嘴角的嘲讽,再抬头间,脸黑了下去。 孙缇娜看着剑拨弩张的气氛,以为江阮兮在生气,站出来打圆场,转换话题。 “刚才妾身听说了一件趣事,说原来五公主男宠公子锦,昨晚不知道怎么的,被人脱光了衣服,绑着手脚挂在城门上,连脸上的面具都被人摘了,露出丑陋的面容。” 万青也被这件事转移了注意力。 “要说起来,那个公子锦还真的是丑的想吐。妾身听说他之所以带着面具,是因为脸上有着很大的疤痕,头发还是秃头的。没想到五公主的口味那么奇特。” 万青一脸鄙夷。 江阮兮一愣。 那么巧。 昨晚她差点被林宁锟非礼,而通过两次的接触,林宁锟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会被人这么赤裸裸的吊在城墙上。 想到昨晚卫昶和她说的话,江阮兮很快想到这是卫昶给她报的仇。 因为现在还不能动林宁锟的性命,只能是让他出丑。 林宁锟一向对于自己的外在形象很是在意,现在弄这一出,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以后的流言蜚语,可是比马上杀了他,还让他难堪。 不得不说,这招还真的是无比的毒辣! 江阮兮嘴角忍不住的轻轻上扬。 心里好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 万青和孙缇娜有点奇怪她的反应,但也没有多想,以后她是当笑话笑的。 “谁说不是呢。现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五公主宠爱了一个丑男人那么久,还真的是下的去口。” 孙缇娜接过话头。 “要是五公主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从冷宫偷出来,去杀了公子锦的,那就真的是有好戏看了。”万青满脸笑意道。 “太子妃,齐大人求见。” 蓦然,下人来禀报。 江阮兮有点茫然,一时有点想不起来,这个齐大人是谁。 想了一下,才想起他是林婷婷的聘夫。 知道他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今天请安就到这里了,你们先下去。” 江阮兮打发她们走。 孙缇娜和万青有点好奇齐伍找江阮兮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她们只是相互的凝望一眼,也没有问出来。 “是。” 微微屈膝退了出去。 “去把齐大人叫进来。”她们走后,江阮兮吩咐下人道。 下人出去后,很快领着齐伍进来了。 这次齐伍比上次见到还要狼狈。 脸上胡须邋遢,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双眼布满红血丝。 一看就是长期心情不好而失眠。 “齐大人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情?”江阮兮淡淡道。 齐伍满是血丝的双眼瞪着江阮兮,“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江阮兮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他与林婷婷。 江阮兮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面上,“齐大人何出此言,本宫怎么听不懂?” 见她一副装傻的模样,想到他心爱的人因为这个女人,就这么被孙家杀死了,心疼的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的难受。 本来以后林婷婷回孙家后,即使以后见不到,但是只要知道她好好的活着就好,但是没想到她才回了孙家没多久,直接被毒死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他的怒火冲向了脑子,满脸通红。 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大步的上前,拿出匕首,直接捅向江阮兮。 237不会放过他的 所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江阮兮感觉到疼痛才意识到自己被捅了一刀。 疼的冷汗直冒。 “去死吧。”齐伍满是狰狞道。 回过神来的雨水,一脚踹向齐伍的肚子,他踉跄一下跌到在地上。 看到脸色惨白的江阮兮,得意的哈哈大笑。 “太,太子妃,你没事吧,奴婢马上让人去叫太医,你要挺住啊。”雨水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一手捂着江阮兮的肚子,让血流的不那么快。 一边朝着门口吼道,“快来人啊,太子妃受伤了,快去叫太医。” 很快下人都进来了,看到一直留着血的江阮兮,他们都被吓到了,呆呆的站着。 “你们还不快去。”雨水哭喊着朝他们吼道。 众人才反应过来。 一部分上前抓住齐伍,一部分人去叫太医。 场面乱糟糟的。 江阮兮感觉到全身都疼痛,特别是肚子的地方,只觉得看什么东西都出现了幻影,很快就晕倒在雨水的怀中。 下人们吓得七手八脚的把她放到床上。 齐伍嘴里一直喊着,“哈哈,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为你报仇了。” 很快听到汇报的卫昶也来了。 快步的进去,在门口的时候,怎么也不敢进去。 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闭上眼几秒后,才走进去。 当看到床上的江阮兮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心像是被冻住一般。 走路的脚步都有点颤抖。 上前抓住她刺骨冰冷的手。 大手给她搓着,想让她的手能温暖下来。 “兮儿,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卫昶喃喃自语。 想到什么,朝着门口大喊,“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到?” 房间内只有雨水一个人。 她喏喏上前小声道,“太医还没有到。” 卫昶满是冰寒的抬起头,“我让你待在她的身边,就是保护她的,你一而再的让她受伤。” 雨水也很愧疚,并没有诡辩,直接跪下道,“对不起主子,是我无能。属下甘愿领罚。” “去万谷岭走一圈。” 雨水的身子顿时变得颤抖,脸色也变得惨白。 万谷岭是专门用来惩罚叛徒的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惩罚,能在万谷岭活回来的,没有几个。 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雨水也没有求饶拍,直接道,“是。” 雨水走后不久,太医来了。 经过诊脉后,太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卫昶心脏像是漏跳了一般。 “太医,她怎么样了?”卫昶迫不及待的问道。 太医放下诊脉的手,一边道,“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太子妃怀孕了,但是好多药都不能乱用,所以可能疼痛的时候,需要她硬挺过去的。” 这话像是一道炸雷一般,在卫昶的脑中炸开。 “你,你说什么?”卫昶目瞪口呆的问道。 太医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能不要这个孩子吗?” “什么?” 太医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孩子能不要嘛?她伤的那么重,不用药她会很难挺过去的。” 太医抬头狐疑的看着卫昶。 一时之间有点看不懂卫昶了。 这段时间,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卫昶于太子妃闹的很厉害,两人现在都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可现在看来不像啊! 这毕竟是皇储,太医思索一番后,淡淡道,“太子妃看着流挺多血,但是伤到表面而已。只是会疼上三五天,好好的养着,很快就会好的。要是太子真的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微臣等一下开一副药,能马上流了。” “不准。” 卫昶还没有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江阮兮突然开口。 “你醒了。” 卫昶大步的上前。 想到刚才醒来听到卫昶要打掉他们之间的孩子,江阮兮甩开他的手,但是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冷汗直冒。 见状,卫昶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兮儿别乱动,小心伤害。” 刚才动都用了她很大的精力,江阮兮任由他握着,只是警告道,“不准动我的孩子,不然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江阮兮一脸坚定。 他也不舍得他们之间的孩子,可是他舍不得她独自的扛过那么多的疼痛。 “兮儿别闹了,这孩子暂时不要,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你敢。”江阮兮厉声道。 卫昶知道她的脾气,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你腹部的伤。要是这个孩子还在的话,就不能用药,你要生生的疼上好多天。” 知道卫昶是心疼她后,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 但是想到要打掉自己腹中的孩子,江阮兮还是不答应。 “我能忍的了。” “不行,你的身体最重要。”卫昶想也不想的拒绝。 江阮兮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拉着他的手,微微的仰起头看他,“我想留下,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能忍的住的,就是几天而已。答应我好不好?” 微微摇了摇他的手,但是一动就牵扯伤口,眉头微蹙,额头沁出了些许的汗渍。 “别动。”看着她一副虚弱的模样,让想要孩子,卫昶心中有点纠结。 “你答应我就不动。” 看着她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卫昶只能是答应她。 “好。但是要是你实在忍不了的话,我一定会马上拿掉孩子的。” “不会的。”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江阮兮停下手,甜甜的笑着。 知道拗不过她,卫昶转身看向太医,“有没有那种对胎儿没有影响的止疼药。” 太医看到他们刚才的互动,敛了一下神情道,“有倒是有,但是不能放太大的量,作用可能有,但是不是太大。” “麻烦太医给我开吧。”江阮兮抢先一步道。 太医点了点头。 在纸上写着药方,写完后递给卫昶。 卫昶边接过边道,“太医,本宫希望这寝宫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嗯。” 太医知道这既是警告也是威胁,赶紧的表忠心,“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去领赏吧。”卫昶颔首道。 太医走后,卫昶来到床边,握着江阮兮的手。 “现在好点了嘛?” “嗯。我没想到齐伍会突然的冲出来对我动手。” “放心吧,他敢伤害你,我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的。”卫昶满是寒霜道。 238报仇 地牢。 灯火通明,刺骨的寒意铺面袭来,各类的刑具,有在墙上挂着的,有放在案桌上。 齐伍被绑着双手,上身赤着胸膛倒挂在中央。 胸前密密麻麻的伤痕。 整个人疼的昏迷过去。 “把他弄醒。” 卫昶的声音像是带着浓霜一般。 “是。” 于一走在角落,拿出一桶水,从头到脚直接泼了过去。 刺骨的冷水,齐伍马上醒了过来,还打了很大的颤抖。 睁开眼入目的是卫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不由的发怵。 卫昶慢慢的朝着他踱步而去,齐伍觉得自己的心脏慢慢的收缩,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双眸也不自觉的露出害怕。 当在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卫昶突然转移了脚步,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那种压迫感消失后,齐伍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很不等他完全的喘上气,只见卫昶纤长的手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着两个白瓷碗,还有一个刷子,边上还有一个两个手指合并那么大的青色瓷瓶。 左边瓷碗是白色液体,右边瓷碗是黑色黏稠般的胶装液体。 齐伍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说话不由的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身子也不由的往后缩,但是由于手脚被固定住了,不管怎么挣扎,都移动了不了半分。 只能恐惧的看着卫昶朝着他走来。 身上都害怕的起鸡皮疙瘩了。 “说。”卫昶冷冽的吐出一个字。 齐伍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什么。 因为在卫昶还没有来的时候,牢狱的人都已经折磨了他很久,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让他交代出背后指使的人。 齐伍毫不犹豫说一直以来的说辞,“我都说了,我一直喜欢林青青,而她因为太子妃而死,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想杀了她,为我喜欢的人报仇。” “看来嘴巴还是够硬的。” 卫昶抬手示意于一把桌子搬来,于一把桌子搬到他的面前,卫昶把托盘放下。 “把他嘴巴缝上,吵。”卫昶淡淡道。 “是。” 于一转身去墙上拿过一把钩子,上面还有线。 来到齐伍面前的时候,齐伍才意识到他所谓的缝上嘴巴,不是塞个东西,而是真的用线缝上。 双眸睁圆,满是恐惧。 “卫,卫昶,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当朝御史,你要是伤害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卫昶眼中划过嫌弃,“聒噪。” 于一了解自家主子已经到了不耐烦的极点,示意旁边的人固定着他的嘴巴,不顾齐伍的恐惧,朝着他的嘴巴戳去。 害怕和疼痛,让齐伍大喊大叫,下体都尿出了黄色液体。 卫昶一脸嫌弃的后移好几步。 于一三下五除二,很快的把齐伍的缝上,看着满手都是血渍,一脸的嫌弃的拿过一边的白色布抹手。 齐伍的嘴角流满了血,很多都滴在地上,而他只能呜呜的哭叫着。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于一,再让他舒服一点。”卫昶吩咐道。 于一上前,那起左边白色的瓷碗。 “这是盐水,加了一点醋,让你好好的清洗一下。”于一边把毛刷放在瓷碗中边道。 刷子浸满水后,直接往齐伍身上像是写字一般,往他身上使劲的用力。 本身齐伍身上就很多的伤痕,这加盐水和醋的刷子在皮肤上,齐伍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但是口不能言语,只能是呜呜的叫着。 额头流出了很多的汗。 于一才不管他的反应,一时快一时慢的在他的身上游动。 那种等他痛过,以后喘上一口气时,一阵快速的划过,让他痛不欲生,再加上嘴巴被生生的缝起来的疼痛,齐伍很快就疼得晕了过去。 “这么快就晕了,再给他来点特别的。让他醒来。” 卫昶的眼神落在另外一个碗上。 于一明白,再次用相同的方法,把黏状的东西糊在他的身上,全身都糊满了。 把刷子放在托盘上,拿过一旁青色的瓷瓶,打开盖子,倾斜一点放在齐伍的身上。 很快里面爬出来一个小拇指一般的蜈蚣和无数的白蚁,他们往齐伍身上游动。 蜈蚣直窜向齐伍的下体。 “呜!” 齐伍被一阵刺疼痛醒,手下意识的往下体伸去,但是手被绑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随之而来身上传来刺疼,密密麻麻的酥痛。 低下头发现有无数的蚂蚁,在啃食着他的身体。 而甜酥的味道直冲脑门,齐伍才知道他们在自己身上抹了蜂蜜。 从头到脚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还不能动。 “我......我......” 想发声音,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只能是左右上下的摇摆着头,越来越用力。 卫昶只是静静的看着。 “刺啦。” 由于动作太大,嘴巴的线直接被撕裂开了。 齐伍的嘴血肉模糊,也顾不得疼痛了,直接嘶哑的大喊,“快,快停下,我说,我都说。” 卫昶没有任何动作。 “是皇后,皇后派人来让我对付太子妃的......” 好不容易能说话,他再也不想尝试刚才那种想昏迷混不了,想死死不了的状态。 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原来在林青青死后,皇后在回宫前,曾经派人示意过他,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等林青青死后,他父亲把他关在府中,等他知道一切后都迟了。 想到这大半年他一直借着齐府的名义,偷偷去孙府看林婷婷和孩子,看着她们生活的很好,心中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难过。 想到要是林青青变成他的妻,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和乐的在一起了。 本来他心里也想通了,只要能这样看着林青青和孩子,他也已经满足了,但是没想到一切都被江阮兮搞砸了。 最喜欢的人死了,而他们的孩子,在接回齐府后不久,不知道怎么的,就高烧不断,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他颓废了好几天。 某天皇后身边的人乔装打扮来到他的面前,添油加醋的一通说,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江阮兮,想要报仇就去找江阮兮。 他也是气愤不过,所以才会是出现他捅江阮兮那幕。 239找茬 越听,卫昶身上散发着摄入的气息,双眸像是毒蛇一般的盯着齐伍,好像是要是他说错一句话,就会像是毒蛇一般大咬他一口。 齐伍是见识过他的狠,眼中满是恐惧,“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半响,卫昶突然道,“把他的双手剁了,丢在齐府门口。顺便告诉齐御史,这是开始的礼物,一切还没有完。”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齐伍的脸色惨白,以为说出来,卫昶会饶他一命,但是看来他天真了,不由的开口咒骂卫昶。 “卫昶你这个伪君子,说话不算数。” 但是不管他怎么叫,卫昶都没有回头。 很快身后传来惨叫声。 ** “太子妃,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伤的那么严重。”万青拿起手帕捂了捂药味带来的刺鼻,一副假惺惺道。 “齐伍太过分了,竟然连太子妃你都敢伤。”孙缇娜一副义愤填膺道。 上次因为他与林婷婷的事情,让他们孙家变成了京都的笑话,她心中对齐伍早就不悦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现在竟然胆子大的,都敢来行刺太子妃了。 江阮兮其实是懒得搭理他们,也没有精神搭理他们,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演下去。 “你们来有什么事情,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万青笑的得意,但是嘴里还是另外一副嘴脸,“太子妃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来关心你而已。” 孙缇娜也跟着点头。 “关心收到了,本宫累了,你们下去吧?” 她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好像要吐了的。 她本来怀孕就是瞒着她们,要是她真的吐出来,这两人一定会怀疑她的。 江阮兮恶狠狠的打发她们。 本来就是看笑话的万青,哪有那么容易就出去。 笑着道,“太子妃你现在正在虚弱着,不能干其他事情来消磨时间,妾身就是来陪太子妃打发一下时间的,太子妃要赶妾身走,妾身真的是太伤心了。” 说完,拿起手帕假模假样的轻抹了一下眼角。 江阮兮心中无比的无语。 她又不是傻子,还看不出她的演戏了。 “本宫累了,下去吧。” “太子妃是......” “本宫虽然和太子有点矛盾,但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怎么,得了几天宠,连本宫说话都不听了。” 这一阵的威胁,万青愣住了。 没想到一向好欺负的太子妃也强硬起来了。 她本身就是庶女,一朝得势,再加上有皇后的助力,她都有点忘记了这个太子妃,现在看到她即使受着伤,但是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心中不由的发憷。 “妾身告退,太子妃保重好身体。”孙缇娜没有说什么,乖巧的给她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 万青思索一下,很快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江阮兮觉得自己的胃翻江倒海,抬起头往边上的床边吐去。 一动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但胃里又不舒服,只能是轻按着,边吐了出去。 等吐完后,后背疼的衣裳都湿透了。 江阮兮猛地喘了几口气,才觉得没有那么疼。 “雨水,帮我倒点水进来。”江阮兮虚弱的叫道。 进来一个陌生的丫鬟。 “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了,我去叫太医。” 丫鬟说着,就要出去。 “站住,动到伤口有点反胃而已,无需叫太医。你去帮我倒杯水,然后把这些清理干净再出去。” 江阮兮赶紧的阻止她。 要是让她去叫太医,她怀孕的事情就要穿帮了。 丫鬟半信半疑,但也听从她的话。 给她倒了水后,上前给她清理着呕吐物。 雨水一直以来都是陪在她的身边,江阮兮有点疑惑,雨水这次为什么没有出现。 但是也没有多问,以后她又是内疚,在哪里默默的消化情绪。 江阮兮喝完水后,更加舒服不少。 本来打算换衣裳的,但是现在雨水不在,也就没有叫这个丫鬟帮换。 等丫鬟出去后,江阮兮即使很累,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他们以后将会面对很多的困难,本来她与卫昶是能够应付的来的,但是现在又来了个小家伙,她心中无比的担心。 手也不自觉的放在肚子上。 但是想到这里孕育着她和卫昶的孩子,她觉得很是幸福和满足。 觉得有无比的力量去抵抗那些敌人。 ** “咚咚。”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里面糜乱的场景。 “干什么?给我滚。”里面传来林宁锟不耐烦的声音。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公子,你让我们盯着太子府的情况,有情况了。” 里面动静停了下来,很快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一股不好闻的味道窜了出来,男人低着头的眼中划过一丝嫌弃。 林宁锟并没有看到,急急的问道,“有什么情况了?” 这段时间得罪了江傀,江傀现在对他一点也不信任,即使想见他,也见不到。 更别说前两天被人脱光吊在城墙的事情,让他丢尽了脸面。 现在只有立功,去江傀哪里邀功,江傀才会信任他,继续的让他作为原来人上人的公子锦,而不是现在如过街老鼠一般的林宁锟。 “太子妃被齐伍捅了,现在受伤了。” 听到不是有关太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是有关一个女人的,林宁锟气从胸中来,直接一脚踹向男人的胸口。 “废物,我让你打听太子的事情,一个女人的事情,你和我说干什么?” 男人很是委屈。 前几天林宁锟吩咐,让他们盯着太子府的同时,也重点的盯着太子妃哪里,要是有什么动静,要马上报上来给他。 但他不知道,现在的林宁锟哪有什么心思去管江阮兮的事情,他是一心想着立功,再次的得到江傀的信任。 “滚。” 林宁锟心情很是烦躁。 男人不敢再留,连滚带爬的走了。 想着这段时间的憋屈,林宁锟气的狠狠的踹了一脚门口,疼的他张牙舞爪。 里面出来一个女人靠在他的胸口上,林宁锟疼痛过后,连门都没有关,再次进入了糜乱的缠绵。 240求江阮兮 而那些路过的下人,本来知道他一直过的私生活很是混乱。 心中本来觉得高大威猛,手中有着权利,即使是五公主的男宠,但是心中也会悄悄的为他动心,想着他能宠幸她们一二的。 这也是一件让他们高兴的事情。 但是自从知道他丑陋的面容后,看着脑海浮现他丑陋的脸和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而在她身边的女人,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流露出嫌弃,但是林宁锟一点也没有看到。 ** 第二天一大早,江阮兮睡得迷迷糊糊间,外面响起了很大的争吵声。 “孙侧妃,您不能进去,太子妃现在还受着伤,还没有醒来呢。” “你让我进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太子妃。” “那也不行。” 外面的声音吵的头疼,江阮兮抬起白皙的手轻摁了一下脑仁,朝外面轻喊,“让她进来吧。” 很快,孙缇娜走了进来。 脸上满是焦急。 一进来就跪在了江阮兮面前,磕头,“太子妃,求你放过我们孙家吧。” 江阮兮一脸茫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起来说。” 孙缇娜心中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抬起头看到她一副懵逼的状态,想到她现在正在伤着,可能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她也没有起来,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边哭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孙家因为林青青和齐伍的事情,被牵涉其中。 本来林青青已死,钦帝是打算放过他们孙家的,但是齐伍竟然胆敢刺杀江阮兮,以下犯上,钦帝怒了,直接让齐御史一家秋后问斩,而孙家因为娶了一个作风不正,和齐伍有那种不正当的勾当,直接被褫夺了侯爵的位置,流放西北,没有诏书,永不得回京。 孙缇娜得到这个信息,才会是有刚才的哪出。 江阮兮也没有想到,孙家还会受到连累。 要说她对孙家也不是很熟悉。 熟悉也是因为林青青和孙缇娜。 也想到孙家会有这样的结果,可能是卫昶的手笔。 既然卫昶为她出头,她也不能拆了他的台。 “这件事是陛下决定的,本宫也无能无力。” 想到孙缇娜进府后,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不由的多说了几句。 孙缇娜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双目变得无神。 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孙缇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太子妃,妾身知道我们孙家之所以被牵连,也是因为齐伍刺杀您的事情。妾身求您去和陛下解释一下,我们孙家真的和齐伍刺杀您的事情没有关系。妾身求您了,只要您去帮我们说情,以后您要我当牛当马,妾身都会听您的。” 说完,猛地磕头。 不一会儿,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江阮兮示意下人把她拉起来。 孙缇娜一直不愿意起来,江阮兮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孙侧妃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妾身只是想求太子妃救救我们孙家。” “你也看到了本宫在太子府的地位,你觉得本宫有能力去左右陛下的决定。你这是想着让太子更加的讨厌本宫,受了伤后,去太子面前吹一波枕边风,让太子觉得是本宫欺负了你。” 孙缇娜好像是被拆穿了一般,双眸划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摇了摇头,“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江阮兮定着她看,嘴角挂着冷笑。 她都活了两辈子了,这点小伎俩上辈子她在林府都看的多了。 “既然没有,就出去吧。你的忙本宫帮不了。” 江阮兮觉得有点累了,腹部好像隐隐有点疼痛,不想是再应付她了的。 孙缇娜一愣,看到她满是阴沉的脸,也知道是骗不了江阮兮的,只能是作罢。 退出去后,刚回到了她的院落中,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宫女模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院落中了。 孙缇娜不动声色的坐在上首,淡淡道,“你是?”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本来是皇后娘娘派来关心太子妃情况的,但是看到孙侧妃因为孙家的事情烦扰,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来关心一二。” 孙缇娜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眼中变的深沉起来。 她又不是傻子。 她与这个宫女无亲无故的,再说她们地位也不相等,她哪有什么资格关心自己。 看来是皇后娘娘授意的。 孙缇娜放下杯子,“那多谢皇后娘娘和姑姑的关心了。” “孙侧妃也是皇后娘娘的儿媳妇之一,皇后娘娘听到孙家出事,也是很是难过,皇后娘娘交代奴婢,要是孙侧妃有什么需要,皇后都可以帮助你。” “多谢皇后娘娘。” 见她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柳叶也没有说什么,站起来道,“既然见到孙侧妃没事,奴婢也好回去和皇后娘娘交差了。孙侧妃保重身体。” “姑姑慢走。” 孙侧妃站起来送客。 柳叶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停下了脚步,“奴婢看孙侧妃额头有伤,孙侧妃可是刚才去求太子妃帮忙了?” 孙缇娜一愣,没想到柳叶会知道,也没有遮掩,点了点头。 “有些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柳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姑姑但说无妨。” 柳叶是皇后娘娘的人,现在孙缇娜心里已经是乱成一锅粥,要是有皇后娘娘的帮助,他们孙家可能就能从轻发落了。 “奴婢不是挑拨离间,只是现在孙家落的现在的地步,源头于太子妃有关系。可能她是无心的,但是也是因为她而起。既然太子妃袖手旁观,孙侧妃何不去求求皇后娘娘,事情有转机也不一定。” 孙缇娜一愣,她本就心里这么想,但是也知道自己这身份,是也能见到皇后娘娘的。 现在皇后娘娘的宫女直接上门,还说出这样的话。 对于她来说,何不是一根救命稻草。 她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请姑姑赐教。” 241开心你能为我出头 柳叶笑着道,“赐教不敢当。现在太子妃身子虚弱,要是她身子一直不好,你就能管理府里的一切事宜,到时候太子高看你一眼,太子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你们孙家不是有转机了。” 孙缇娜在孙家本就是嫡女,很多弯弯尧尧还是知道许多的。 顿时明白了柳叶的意思,也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 也想到刚才去求江阮兮,也就是想在太子妃哪里扮演着江阮兮欺负她,然后在太子面前示弱,让太子去帮孙家求情。 但好像那条路是行不通的。 柳叶说的这条,能成功的话,他们孙家就有救了。 只要她把持太子府的内务,以后管理的好,像是太子妃那个乡下来的,现在又不得太子的喜爱。 到时候太子将会选择那个,将会是一目了然了。 孙缇娜心中暗喜,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多谢姑姑的提醒。妾身定不会忘记皇后娘娘和姑姑的恩情。” 柳叶知道她是听进去了,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而江阮兮一点也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不久后柳叶来到她的床前,表达着皇后对她的关心,她们虚以委蛇一番后,柳叶就走了。 柳叶前脚刚走,后脚卫昶就来到了她跟前。 “皇后身边的人来干什么?”卫昶上前抓住她的手关心的问道。 双眸上下的打量着她,看到她没有受到伤害,心中松了一口气。 江阮兮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笑着回握着他的手,“我没事,她只是来传达皇后对我的关心,也送了一些药和补品来。” 江阮兮抬头示意不远处堆积了有半个人那么高的东西。 卫昶睨了一眼,冷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等一下我就丢了。” 江阮兮看着他这副小孩子心性,顿时觉得好笑。 “好,都听你的。你怎么来了?” 江阮兮知道卫昶一直都挺忙的,还有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他都会很忙。 因为要演戏,所以一般他都是夜晚才会来陪自己,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去,才会悄悄的走。 很少会在白天的时候来找她。 “今天无事,想来陪陪你。”卫昶摸了摸鼻子,淡淡道。 他不好意思说,他是听到了手下的人来报,说孙缇娜一大早来找她了。 生怕孙缇娜一时疯狂伤害了她,急忙丢下实务来找她,生怕她又出现什么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情,他是真的怕了。 怕她受到伤害。 更别说现在她还怀着他们之间的孩子。 江阮兮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也相信了他的话。 “孙家的事情,和李宁锟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吗?”江阮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那些人伤害了你,我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卫昶也没有避讳,直接承认了。 江阮兮心中本来就有了猜测,没想到还真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笔,一时之间有点呆住了。 见她久久的没有出声,卫昶以为她是被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吓到了,声音带着点试探道,“吓到了。” 手中握着她的手不仅紧了几分。 “啊?” 江阮兮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当手中传来痛感,和卫昶脸上紧张的神情,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笑着道,“没有。只觉得开心。开心你能为我出头。” 看到她是真心的话,卫昶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江阮兮经历了许多,但是她心中有着善,所以他一直都想保护着她的善良。 也有点拿捏不准,要是他知道自己做了许多她以前没有见过的事情,她会心里怎么想自己。 他怕给江阮兮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心中也是很高兴。 因为他处于这个位置,四面环敌,要是没有点手段,将会是万丈深渊。 “别多心,我们都是经历这么多的人。我不是傻白甜,有些事情我都懂的,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的。” 江阮兮微微起身,搂着他的腰。 这承诺比万斤黄金还要贵重,卫昶心中的喜悦都要冲出脑门,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江阮兮想起了一件,抬头问道,“这几天雨水去哪里了?我都习惯她在我身边,一直没有看到她的。” 卫昶一愣,但很快说道,“她家里出了点事情,回家处理事情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我还以为她因为内疚走了呢!没事,等她处理好了再回来也行,毕竟家里的事情毕竟重要。” 卫昶的双眸变的幽深,从喉咙深处淡淡道,“嗯。” 他们腻歪了半响后,卫昶知道她没事,又去办事情了。 只是出去后,吩咐人让他们把雨水接回来,继续伺候和保护江阮兮。 他们不解,因为一般被送去万谷岭都是背叛之人,都是有去无回的。 现在让接回来,这有点让人不解,但是也没有多问,直接照办了。 而卫昶走后,江阮兮的脸色变的苍白,额头沁出了很多的汗水。 江阮兮朝着门口虚弱的喊道,“把药端上来。” 这段时间,江阮兮的腹部的伤口,每次像是火烧一般。 为了孩子,她不敢在卫昶面前表现,生怕他会让自己拿掉孩子。 每次在他面前,即使再疼痛也会忍着,在他走后,再偷偷的喝太医留下的药。 而其实太医的药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缓解一点而已。 很快药端来,江阮兮吃完后,变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晚上,卫昶这次去的是孙缇娜的寝宫。 孙缇娜今晚穿的很是单薄在等着他。 一见他进来,孙缇娜把火炉弄的很是兴旺。 卫昶看着她穿的样子,眼中不自觉的露出嫌弃,坐在另外一边淡淡道,“天气很冷,穿的太单薄容易着凉,还是多穿一点。” 这还是卫昶第一次那么关心自己,孙缇娜笑了起来,乖巧的顺手拿过一件外套套上。 “妾身记得了,谢太子关心妾身。” 孙缇娜在他身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面前。 卫昶睨了一眼,并没有喝。 “今天你去找太子妃了?” 242太子妃,你没事吧? 孙缇娜的手一顿,以为是江阮兮告状,心中更加的恨上了江阮兮。 敛了敛一下神情,微垂着头,直接承认道,“嗯,我就想着,这件事是因为太子妃而起,要是她能帮我们孙家说一下话,陛下能从轻发落我们孙家而已,我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说完,抬头一脸委屈。 “胡闹。”卫昶突然提高声音。 孙缇娜被吓的身子缩了一下。 “以后别去找她了,这件事是陛下决定的,你找她有什么用。要怪只能怪你们孙家娶的人,没有看到她的品性。”卫昶一脸严肃道。 孙缇娜心里即使再不高兴,也不敢再说什么。 “本宫不希望还有下一次。”卫昶突然站起来,丢下一句话走了。 孙缇娜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会那么快走了。 等卫昶走后,心里无数的委屈和愤怒,让平常不形于色的孙缇娜,把面前的被子用力的扔在地上。 茶杯碎片有些溅到她的身上,还划破了一点皮肤,她好像也没有在意到。 想到这一切,都是江阮兮,眼中情不自禁的迸发出恨意。 要不是她,他们孙家现在一切都还好好的,她也不会被卫昶责备。 ** “太子妃,万昭训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你现在还受着伤,每次来看您的时候,都在你面前秀太子对她的宠爱。” 这几天已经回来的雨水,想到这几天见到的情况,忍不住的为江阮兮打抱不平。 虽然知道卫昶是演戏,但是雨水心里还是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次没有好好的保护江阮兮心里内疚,她现在把江阮兮看成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要是有什么不利她的事情,雨水都看不惯。 靠在床上的江阮兮,看着已经回来的雨水,不由的好笑,“别生气,由着她吧。” 见她不在意,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心疼她。 “嗯,就由她得意一阵子。” 江阮兮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子妃这几天可好一点了?” 突然,孙缇娜走了进来。 这几天孙缇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家的事情,好几天都没有露面了。 但是因为那天她跪在地上求自己的事情,让江阮兮对她保持着一点警惕。 语气淡淡道,“多谢孙侧妃关心,本宫好多了。” 知道江阮兮心中对她的提防,孙缇娜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是妾身收藏的膏伤药,拿来一瓶,希望对太子妃有用的。” 江阮兮睨了一眼,示意雨水拿过来。 雨水不乐意要孙缇娜的东西,但是还是上前拿给江阮兮。 江阮兮接过后,上下打量着,对着孙缇娜道,“本宫收下了,多谢孙侧妃的......” 呃 还不等她说完,江阮兮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的干呕一声。 孙缇娜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的东西,脸色变得很难看。 江阮兮很是紧张,生怕孙缇娜看出自己怀孕这件事,抬眼看到她脸色,明白了她并没有怀疑,心中松了一口气。 也知道她误会了,也没有辩解。 “孙侧妃的东西本宫受到了,本宫乏了,要是孙侧妃没有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 江阮兮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江阮兮直接打发她。 孙缇娜不甘心这么走了,但是看到江阮兮这么厌恶她,也没有脸呆下去,反正送东西的目的也达到了,也没有必要呆下去了。 剩下的,日子还长。 “是,太子妃好好保重身体,妾身下去了。” 孙侧妃曲膝行了个礼后,江阮兮点了点头,她直接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雨水就上前拿过她的瓶子,给江阮兮倒了一杯水,“太子妃,你没事吧?喝点水。” 她回来的第一天,江阮兮就和她说怀孕了,还让她保密。 她也知道现在江阮兮面对的处境,这几天照顾江阮兮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照顾的不周到,还要谨防别人知道。 江阮兮接过漱了一下口,再把喝了一口后,觉得翻胃压下去后,把杯子递给雨水。 “放心吧,我没事。”江阮兮笑着道。 她知道经历这段时间的事情,雨水对她是有很大的改变,是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了。 自己也是把她当做自己人,所以对她是很友善。 见她舒服许多,雨水松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的瓶子,一脸的嫌弃,“太子妃,那个孙侧妃不安好心,她的东西,谁知道会有什么,我们才不稀罕她的东西。” “我也不打算用,拿去查一下,里面是有什么东西的。” 江阮兮也没有那么傻,真的会用这种东西。 更别说现在还怀着孩子,她更加的谨慎了。 “好。” 雨水刚转身,一个丫鬟拿着碗走进来。 “太子妃该吃药了。” “嗯。” 江阮兮接过碗,刚想喝,看到碗旁边好像有白色粉末,把碗放下,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丫鬟。 “你来府里多久了?” 丫鬟一愣,眼眸露出慌张,但很快的消失不见,低头小声道,“三年了。” “哦,是吗?” 江阮兮给雨水递了一个眼神。 雨水马上领会,上前抓住那个丫鬟的手,丫鬟被突然的转变吓得脸都白了。 “说,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谁派我来,我真的是府里的丫鬟。”丫鬟还是不承认。 “谁让你在碗中下药的。”江阮兮开口道。 丫鬟眼中出现慌乱,但还是嘴硬,“太子妃你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还狡辩,下药也不高明一点,连碗沿旁边都有药末了的。” 丫鬟也不再伪装了,一脸的狰狞,“凌敏,你这个恶毒女人,竟然害死我喜欢的人,我要你赔命。” 凌敏是凌太师死去女儿的名字。 “你喜欢的人是何人,不会是齐伍吧?”江阮兮试探的问道。 “正是。没想到你这么恶毒,要不是你,他很快就会来娶我,就是因为你,让我们不能再一起。” “你可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他是为了别的女人要来杀我,所以才会被陛下斩首的。” 243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丫鬟还是不信,提高声音为齐伍辩解,“你胡说,你是乱污蔑他的。” “这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本宫需要骗你。”江阮兮冷声道。 “不是的,不是的。” 丫鬟的泪水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一直往下流。 江阮兮也知道她是个被骗的可怜人,也没有为难她。 示意雨水放了她。 “你走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以后好好生活,忘了那个男人的。” 丫鬟失魂落魄,走了几步,扭头看向江阮兮,“碗里的药,是刚才从你院落出去的那个女人给我的。我只是想为了齐伍太公道而已,并不想杀你。”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她会坦白,但很快的收敛着情绪,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也不知道她什么想法,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太子妃,这孙侧妃也太可恶了,竟然要害你,我去把她抓来。” 雨水气愤的要出去。 “站住,现在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让她认罪,我们不要打草惊蛇。”江阮兮叫住了她。 雨水不甘心,但是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只能是撇了撇嘴,眉头紧皱。 看着她这模样,江阮兮不由的笑了出来,安慰着她。 “好了,我们知道是她,以后防着她就是了,现在我们把她抓起来,皇后哪里一定不会那么甘心,到时候派其他女人来,我们还要重新对付,还不如现在装作不知道,就防着孙缇娜就好了。” 雨水觉得也有道理,“太子妃你说的对。” 蓦然,江阮兮想起了什么,对雨水吩咐道,“以后我的吃食,你亲自把关,别经过别人的手。” “嗯,奴婢知道。”雨水郑重的允诺。 看着手中的瓷瓶,雨水更加的想知道,孙缇娜到底想干什么,“太子妃,这个瓷瓶我去找别人看一下,到底里面有什么的。” “嗯,去吧。” 雨水出去后,窗外掠过一阵风。 林宁锟出现在她的寝宫中。 江阮兮一愣,眼中出现慌乱,但是强装着镇定。 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林宁锟上前,看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上前关心的问道,“伤的重吗?” “还好。” 心里祈祷着他不要上前,但不管她心中怎么的无声呐喊,林宁锟还是来到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我要是知道齐伍这么伤害你,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幸好现在他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江阮兮只觉得被他碰过的手,无比的恶心。 也觉得他这虚伪的话,让人忍不住想吐。 她被齐伍捅伤,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 而这个现在一副深情模样的男人,竟然过去那么久了,还说一些自以为深情的话,江阮兮都觉得可笑。 被人握着,心里不舒服,一直挣扎着要拿走。 但林宁锟握的很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怕惹怒他,林宁锟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现在受的伤,可反抗不了他, 只能是忍着心里的恶心,任由他拉着。 “嗯。”江阮兮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直接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现在府里眼杂,要是让人看见你出现在这里,对我们都不利。” 江阮兮提醒着他,要是没事的话,赶紧滚。 但林宁锟没有会意到,还在一副洋洋得意,“放心吧,我都看过了,是没有任何人,我才进来的,我都避开了其他人,没有人看到的。” 江阮兮心中没有任何一刻想骂府中的侍卫,这一个大活人出现在府中,他们是眼瞎看不见嘛? 看来要和卫昶提一下府里的安全问题。 江阮兮刚想回答,一阵剑气直袭而来。 林宁锟立刻放开江阮兮的手,往边上一躲。 穿着黑色衣裳的三人紧随其后,一直往林宁锟身上而去。 林宁锟出招和各种躲,但是还是被刺伤了肩膀。 知道自己打不过,林宁锟直接捂着肩膀从门口逃了出去。 连头顶的帽子掉了也顾不上。 “太子妃恕罪,是属下们来迟了。” 这些人齐刷刷的低着头,跪在江阮兮面前。 江阮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卫昶留下来保护自己的。 心中不由的有一股暖流流过。 “快起来吧。是你们救了我,你们来的也不迟。” 这些人不敢起来。 “太子让你们留下来保护我,你们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嘛?”江阮兮板起脸道。 闻言,也不敢是违逆江阮兮的命令,都站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江阮兮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上次太子妃受伤时,主子安排我们留下来保护你。”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在这里了。 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也为卫昶的安排很是开心。 “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以后注意看着,别让外人有机会进来了。” 他们知道江阮兮说的外人,也就是林宁锟。 一脸严肃道,“是。” 他们走后,江阮兮看着刚才被林宁锟握过的手,只觉得无比的脏。 掀开被子,忍着腹部的疼痛,走到一边装着手的洗手盆中,把手放在盘中,狠狠的搓着,等到发红,才觉得心里的恶心少了许多。 等回到床不久,卫昶也急冲冲的进来了。 “你没事吧?” 卫昶看到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中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才他在受到林宁锟又来找她的信息,心脏像是揪住一般难受,再也顾不上给那些人伪装,大步赶来了。 “我没事。” 江阮兮都能听到他喘大气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担心着自己,摇了摇头。 对他伸出手撒娇,“我没有那么惹,你不是给我留下了好几个人,他欺负不了我,别为我担心了。” 卫昶顺势握着她的手,但手还是颤抖着。 “这个林宁锟,看来他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中,几次的来找你,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不能留他了。” 本来想着留着他,后面有用。 但是比起江阮兮的安危,即使后面有再大的困难,他也能努力的化解。 244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他是不能留这个祸害在你身边。 江阮兮想到林宁锟疯狂的模样,心里也是害怕了。 “一切都听你的。”江阮兮搂着他的腰道。 江阮兮想起一件事,思索一番后,还是把孙缇娜的事情说了出来。 卫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顿时发怒,“这个贱人,竟然敢害你,我去杀了她。” 他捧在手心的人,这些人一个个的来伤害。 气的卫昶直接站起来。 江阮兮拉住了他,“我这不是没事,别打草惊蛇,我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以后注意就好了.” 江阮兮把和雨水说的话,也和卫昶说一遍。 卫昶气消了不少,坐下来一脸心疼的拉着她的手。 “可我舍不得你置于危险之中。” 江阮兮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里甜蜜蜜的,回握他的手,“放心吧,我不是小孩,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卫昶也没有说什么。 只能是暗中做一些准备,加快着有些计划。 ** “主子,岭南传来信息了?” 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男人,把一张纸恭敬的递到江傀面前。 江傀接过纸展开。 看到上面的信息后,嘴角勾起了笑容。 “没想到她真的是江阮兮,装的还挺深的。” 想到这段时间被江阮兮耍的团团转,江傀用力的揉着纸。 “把那些知道实情的人都给我带来京都,我都要想看看,冒充凌家女儿嫁给太子,欺瞒陛下的行为,这欺君之罪,她能怎么逃的掉。” “是。” 黑衣人想到查到的另外一件事,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江傀注意到他的变化,直接呵斥。 黑衣人也不敢再隐瞒。 “我们在查江阮兮的事情,在岭南还查到了,原来岭南于家于夫人,竟然是皇后的亲妹妹。” 闻言,江傀哈哈大笑。 “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看来事情比想象中有趣了的。”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黑衣人请示道。 “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皇后出招,我们静静看戏就好了。” 当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二的,没想到以为已经死了的女人,竟然转了一圈,原来一直潜伏着娘家。 要是皇后知道,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江傀都有点期待了。 突然,门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国师,公子锦求见。” 江傀本来的好心情,因为这话,顿时脸就沉了下来。 想到他做的那些事,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嫌弃,毫不犹豫道,“不见。” “可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江傀顿了几秒道,“让他进来吧。” 转而看向一边的男人,“你先下去。” 他的话音一落,男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很快,林宁锟进来了。 江傀只是冷冷的把玩着玉器,并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林宁锟知道江傀现在对他不像是以前一般了,拘谨的站在他的身边。 “国,国师。” “嗯。”江傀连头也不抬。 林宁锟如坐针毡,想到就要被抛弃,刚才来的路上还有点犹豫,现在早就抛到脑后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江傀把玩的手停下,这才抬眸看向他。 “说。” 林宁锟深吸一口气道,“太子妃是我原来的夫人,江阮兮。”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但江傀好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的反应,让林宁锟一脸懵逼。 他是知道江阮兮也江家的关系不好,江家是一直利用着江阮兮,再加上江阮兮回京的这段时间,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利于江家。 江傀知道后,不是应该大发雷霆,然后重拾对他的提供这个信息的人嘛? “说完了,就下去吧?”江傀淡淡道。 林宁锟有点想不通,也没有理由留下。 只好是退了出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之际,江傀看着他的背影,流露出杀意。 看刚才林宁锟的反应,应该是早就知道太子妃就是江阮兮,但他胆敢现在才说。 不忠的狗,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 慈宁宫。 “娘娘,太子妃的问题还没有查出来,但是那个贱人真的还活着。” 皇后的脸色黑了下去,手重重的拍打在椅子上,手顿时红了下去,也感觉不到疼痛。 “没想到是在本宫娘家的眼皮底下活了那么久,父亲和哥哥都为了她瞒着本宫,真的是良心狗肺的东西们,枉本宫对他们那么好。”皇后狠狠道。 柳叶有点不放心,“娘娘,太子经常去岭南,你说他会知道那个贱人是他的母亲吗?” 皇后脸色大变。 想到好像自从前段时间卫昶去岭南后,回来就性情大变。 她本来以为是因为江阮兮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也不一定。 于家是她的娘家,而卫昶是她的儿子,去岭南一定会去于家。 那个贱人见到他,一定和他说了什么。 不然卫昶不会变成这样。 想到自己一直养大的卫昶,竟然对自己有二心,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杀意。 “要是知道的话,他也不能留。” 柳叶沉默,不敢说什么。 “你去和他们说,把那个贱人给我杀了。”皇后气愤的吩咐。 “要是杀了她,太子哪里。”柳叶有点迟疑。 “现在那个逆子,满是违逆本宫,即使本宫不杀了那个贱人,你觉得卫昶他还会听我的话吗?” 柳叶想到这段时间太子的所作所为,觉得皇后说的对,也不再是迟疑,出去抓一只信鸽把命令传达下去。 ** “太子妃,这是妾身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妾身母亲曾经在一个老中医手中,得到的配方,说是对刀伤很是有用,所以妾身想着太子妃能用到的。” 孙缇娜和万青来请安的时候,孙缇娜小心翼翼的把一碗药递到她的面前。 江阮兮睨了一眼后,淡淡道,“有心了,放下吧。本宫等一下再喝。” “太子妃,这药还是趁热喝才比较好。” 江阮兮抬眸定定的盯着她几秒,“嗯,知道了。” 看向万青,“万昭训,你的孩子可有几个月了?” 245我让你放下 万青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问她这话。 但想到这个孩子,摸了摸肚子,脸上不由的笑着道,“两个月了。” 见江阮兮没有搭理自己,孙缇娜身侧的手紧了紧,但也没有说什么,再次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阮兮微微低头,敛下眼中的嘲讽。 “本宫记得,你们好像是才来太子府两个月,万昭训这孩子还真的是来的快。” 万青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孩子是妾身进府的那天就有了的。” 看她撒谎心不跳脸不红的,江阮兮也没有拆穿她。 “万昭训还真的是好福气啊。” 万青以为江阮兮知道点什么,心脏漏了几秒,但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异常,觉得自己想多了。 没有往常的嚣张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说完低眉顺眼,没有了往常的嚣张。 江阮兮也没有对她说什么,也不再是想应付她们了,对她们摆了摆手,“本宫乏了,你们下去吧。” “是。” 她们也不想在这里的。 她们刚转身,江阮兮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不由的干呕了一声。 孙缇娜和万青不由的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两人双目相对。 万青好像是想到什么,眼中不由的沉了下去。 江阮兮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万青是正在怀孕,知道怀孕会呕吐,要是让她知道,那就麻烦了。 “本宫这段时间不知道因为腹部受伤,一时着凉还是怎么的,偶尔会干呕,太医说是由于天气冷了,换药的时候,不注意受凉了,所以才会导致的。”江阮兮不着声色的解释。 孙缇娜道,“那太子妃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的。” “嗯,你们回去吧。明天不用来了,本宫要好好的休息。” 江阮兮怕又出现刚才的情况,赶紧开口让她们明天不用来了。 孙缇娜点了点头。 她们出去后,江阮兮松了一口气。 而孙缇娜和万青一起走出她的寝宫后,万青停下脚步,状似无意道,“孙侧妃难道没有看出今天太子妃有什么不一样吗?” 孙缇娜停下脚步一愣,茫然道,“没有,是有什么不对吗?” 万青从小生长的环境就是勾心斗角,自然能看出刚才江阮兮说话的紧张。 “刚才太子妃呕吐,你就没有想到别的?”万青微皱眉头问道。 “太子妃不是说了,着凉导致的。” 万青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她。 “怪不得你们孙家都那样了,你都无能为力,因为你就是个蠢货。她说你就信,女子什么情况下会呕吐?” 万青也不想和孙缇娜再说什么,觉得再说什么,有辱自己的智商。 丢下这句话,直接走了。 孙缇娜被人骂了,脸色很是不好。 但是一向大家闺秀惯了,也做不出泼妇骂人的行为。 身边的贴身丫鬟安慰她道,“娘娘别生气,您是侧妃,何必要和一个没有教养的庶女一般见识。” 孙缇娜被她这话安慰到了,觉得有道理,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气消后,想到刚才万青提起的疑惑,孙缇娜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想到上次来送药的时候,撞见过一次她干呕,当时还以为她是嫌恶自己,但是现在看来,是不是真的如万青所说的。 江阮兮真的怀孕了。 可她是太子妃,怀孕了不是应该高兴,昭告天下,这样她就不用受到冷落。 会再次回到以前风光的时候。 孙缇娜也没有完全相信万青的话,想着找个机会去证实一下。 摆手让贴身丫鬟上前,在她的耳边耳语一番,丫鬟的脸色大变。 “娘娘,这样好吗?要是被发现,可是对你很不利的。” “我们孙家都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利,我现在只有爬上更高的位置,才能是帮助到孙家。”孙缇娜狠狠道。 丫鬟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默默的去办。 ** “太子妃,这是我家娘娘给您熬的润胃的薏米,刚才她看娘娘说胃不好,特意交代奴婢给您送过来的。” 江阮兮深深的看了一眼,淡淡道,“替我谢谢你家娘娘,放下吧。” “是。” 丫鬟把碗递到她的面前,像是想到了什么,舀了一勺递到江阮兮面前,“太子妃你身体不便,奴婢伺候你喝吧?” 江阮兮把头往边上移动,“不用。你放下,等一下雨水回来我再吃。” “雨水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奴婢伺候你比较好。” 江阮兮心里很是厌烦,再加上这薏米中,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总闻到一股腥臭味道。 江阮兮觉得她好像要吐了。 “我让你放下。”江阮兮不耐烦道。 这丫鬟不知道今天怎么的,不为所动,一直要往她嘴里塞,江阮兮直接用手打掉。 哐噔。 碗连中里面的薏米,都洒落在地上。 江阮兮也忍不住了,直接呕吐了出来。 “奴婢该死。”刚才还逼迫她吃东西的丫鬟,伏在地上,一脸做错事情一般。 但那些腥臭味让江阮兮一直呕吐不止,只能是摇了摇手,“把,把这些清理干净了。” 说完,拿手帕捂着嘴巴和鼻子。 她是想发火,但是现在的情况,她只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腹部的伤,让她不能出去走。 只能是在忍着,让她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丫鬟见目的达到,赶紧清理干净后走了。 江阮兮觉得胃舒服不少后,雨水进来就皱着眉头。 “这里怎么有种腥臭的味道。” 说完,忍不住的用手左右摇了摇面前的空气。 “刚才孙缇娜的丫鬟来送薏米粥,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江阮兮淡淡道。 听到又是孙缇娜,雨水的脸色很是不好。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不安好心。太子妃,你可别吃她们的东西,谁知道会在里面放什么东西的。”雨水提醒道。 “放心吧,我没有吃。我把她打翻了。” 闻言,雨水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有点疑惑,“这孙侧妃她是想干什么,不久前给您送药,现在又给送薏米粥,她不想是那么好心的人。” 246二皇子可有其他办法? 刚才她不在,就是趁着无人,去把药倒掉,还有拿点药渣去查一下,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的。 江阮兮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孙缇娜要干什么。 想到什么,江阮兮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雨水的脸色变的很是难看。 “太子妃,里面放了一种药,大夫说名叫钩吻,它有治疗伤疮的功能,但是一般大夫都不开。因为它既是药,也是慢性毒药。服用一两次没什么,但是长期服用积累多了,将会毒发身亡。而孙缇娜拿来的药里面,还有几枚药是与钩吻相生相克的,只要服用,不到半个月,将会身亡。还查不出原因。” 听完后,江阮兮双眸发冷,只觉得手脚冰凉。 没想到孙缇娜会那么恶毒。 要不是她早有警惕,一直喝着她送过来的药,不久后将会殒命。 “这件事你别声张,我们要从长计议的。” 雨水知道江阮兮有自己的打算,也没有再问,点了点头。 “你去查一下,孙缇娜的一切给我,要快。”江阮兮交代道。 知彼知己,才能知道怎么对付。 “好。” ** 御书房内。 钦帝狠狠的把一推奏折一扫落地,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江明怀,他到底想干什么?朕允许他回来祭拜儿子,但是谁给他的狗胆,竟然把十万大军都拉回京都,以为隐藏的好,朕就不知道了,他这是想造反嘛?” 几个大臣被吓的索索发抖,不敢说话。 因为自从钦帝上次被贵妃醒来后,脾气越发的暴躁。 有好几个大臣因为说话不当,被他打入大牢或是流放。 特别是齐家和孙家的事情,让这些大人们意识到,这么多年,他们这个看似沉迷仙丹药的陛下,可不是纸老虎。 卫昶上前淡淡道,“父皇息怒,现在江将军才到岭南地界,还有半个月的路程,我们还有其他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的。” 二皇子嘲讽道,“太子说的轻巧,那可是十万大军。太子觉得用什么办法能阻拦。” 卫昶反问,“二皇子你有好办法?” 二皇子也不甘示弱,“太子刚才说的有办法,我们只是想听听而已,太子有办法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的。” “二皇子心中的办法可能更加的有用,本宫就不献丑了。” “都给我闭嘴。” 钦帝看着两人,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争斗。 不由的大声呵斥。 两人沉默下来。 钦帝揉了揉眉心,看向卫昶,“太子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江将军这做法不易于造反,既然他胆子那么大,我们把他的家人抓起来震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还是继续前行,直接杀。” 钦帝揉眉的动作停了下来,思索几秒后,眉头微蹙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办法。” 卫昶微垂着头,嘴角露出嘲讽。 他这个父皇,自从登基不久后,江傀入宫提出以星宿能算出前世今生,还能治国后。 后面还说,服用他的丹药,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后,他的父皇就迷上了丹药,全心相信着江傀,也给了江家无上的权力。 他现在说不动江家人,也是怕动到江傀,他的那些所谓好处就消失了。 二皇子见状,开口附和道,“臣也觉得动江家人不合适。江将军这次带兵回京,也不一定是造反,可能是因为给他死去的儿子震慑阴间想欺负他的人。” 卫昶像是看蠢货的人一般看着二皇子。 他是没想到,为了和自己作对,二皇子说话这么不过脑。 这些大臣见状,即是人精也是墙头草,也看出了钦帝的心思,也跟着附和二皇子的话,“二皇子说的是,皇上三思啊。” 钦帝坐在上位上默不出声。 卫昶不用看,就知道钦帝的想法,也不再继续说这话下去,而是转移着话题。 “不以江家人威胁,二皇子可有其他办法?” 二皇子一噎,但他本来就不是草包,很快看着钦帝道,“父皇,江将军手中的士兵,本来就是我们大钦的,只是听从江将军差遣而已,只要父皇拿出虎符,我相信那些士兵,定不会听从江将军的。” 钦帝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二皇子说的是。” 目光看向他们两个,突然把目光放在太子身上,“太子你拿着虎符去一趟岭南,把那些士兵都给我带回边疆。” 卫昶一愣,但还是上前接过虎符。 “儿臣遵命。” 二皇子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眼中无比的妒忌。 拿着虎符就像是握着半壁江山,没想到这么重大的事情,钦帝会交给卫昶。 以前贵妃还没死的时候,即使卫昶是太子,但是一切好事都是他的。 而自从贵妃死后,他就被钦帝冷落了。 他很是不甘。 想到造成这一切都是因为江阮兮,低垂着头露出狠毒的神情。 等一切尘埃落定,走出御书房后。 二皇子上前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太子这刚过双十年华,身体不仅越来越好,现在还得到了父皇的重任,还真的是恭喜恭喜。” “嗯。” 卫昶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丢下这话就走了。 气的二皇子的脸都青了。 但也不敢在这发难。 “二皇子,国师有请。” 在二皇子越来越气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太监。 被人看到自己情绪外泄,二皇子满是杀气的看着太监,刚想发气,但想到什么,还是朝着摘星阁走去了。 他刚一走进去,一股阴凉扑面而来。 而江傀坐在不远处,面前放着一副棋盘,拿起一只棋子,再放下。 头也不抬道,“二皇子来了,陪我下下棋吧?” 二皇子也不傻,不会无缘无故让他过来陪他下棋。 不动声色的上前,“国师真的是好雅兴,还有心情下棋,佩服佩服。” 说完,坐到他对面。 轻轻的撵起一只棋,扫了一眼放下。 “二皇子何意,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江傀似笑非笑道。 他是知道江傀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得到钦帝的宠爱和赞赏,不会是简单的人。 247下岭南 而他们刚从御书房出来,江傀就派太监传话让他来见他。 不可能是不知道御书房发生了什么。 心里也不由的警惕,江傀在宫中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二皇子捻起一只棋子,放在他对面的棋盘上。 “国师不是都知道了嘛?何必又多此一举的问我呢?” 江傀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叫他来的目的,“二皇子可满意现在的处境?” 二皇子正在拿着白色棋子的手,僵硬在半空,脸变的阴沉。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你的,但是现在变成了太子的,二皇子难道就这样甘心把一切都让出来?” 二皇子拿着棋子的手用力的捏着。 蓦然,把棋子丢在棋篓内,一脸严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傀不紧不慢的把棋子放在棋盘,抬头笑着道,“就是想和二皇子谈一笔合作,我能把二皇子失去的,再次让他们回到你的手中。” 这个诱惑很大,但是二皇子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怎么合作?” “你帮我拿回虎符,我帮你夺回一切。你也说了,我父亲这么弄这么大动静回来,不就是为了我三弟在下面不被欺负,他也没有什么恶意。” 二皇子的嘴角抽搐。 他在御书房就是乱说一通而已。 这话只要有脑子的,都不会信。 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说实在的,这个诱惑很大。 想着这段时间被冷落,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个位置现在看来,也轮不到他的。 二皇子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成交。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直接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刚才江傀刚才还笑着的脸,顿时阴森下去。 “蠢货。” 嘴里吐出骂人的话。 ** 卫昶回到太子府,直接就让于一收拾行礼。 想到可能要去很久,还是去了一趟江阮兮哪里。 江阮兮见到他,很是意外。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 平时一般他为了躲人耳目,都是在半夜才会来看他,然后陪她到天亮才走。 自从他们说好演戏后,很少白天来找她的。 卫昶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我要去岭南了。” 江阮兮抬眸惊讶的看着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卫昶点了点头,盯着她看了几秒,还是开口和她道,“江明怀从边疆带着十万将士,朝着京都的方向而来,说是回来祭拜江瑞。” 江阮兮想起上一世,好像是江明怀带着十万将士回来,但是当时好像回来的挺顺利的。 后面钦帝忌惮着那十万将士,对江家更加的宽容。 虽然没有造反,但是在京都的威望比钦帝还要高。 没想到这一幕就那么快来临了。 “那你这是去岭南有什么事情吗?” 江阮兮一时之间有点不明白,这件事和卫昶去岭南有什么关系。 “他们到岭南了,父皇让我带着虎符去劝降那些将士。” “啊?” 江阮兮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很快江阮兮就为他担心起来。 因为她知道,江明怀是有多心狠手辣,现在卫昶要去面对他,她怕卫昶出事,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去岭南要小心,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上一世的时候,江明怀带着十万将士回京都的时候,卫昶早已经死了,所以没有这件事。 这一世,因为她的原因,一切都改变了。 连江明怀回京都的时间都提前了许多。 卫昶心里暖暖的,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担心。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只是我不放心你在府中,特别是你现在怀着我们的孩子。”卫昶担心道。 “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的。再说,你不是给我留了很多人在这里,那些人还欺负不了我。” 江阮兮没有和卫昶说,孙缇娜要害自己的事情。 只是笑着安慰他,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卫昶还是担心,因为前面几次出事,即使有那些侍卫在,还不是让敌人钻了空子。 江阮兮看出了他的担心,笑着安慰他道,“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去吧,我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卫昶多想是时刻留在她的身边,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他是推脱不掉,只能是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人给我传信。也可以去找凌太师,他是我的人,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卫昶还不知道凌太师和江阮兮现在的关系很好了。 “好。” 卫昶再次叮嘱了许多事情,才放心的出去。 他走出去,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走向角落,冷着脸对着一边的侍卫道,“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的保护太子妃。要是让我知道她伤了一根毫毛,你们也别活了。” 侍卫都知道卫昶的手段,跪下道,“是,主子。” 想到什么,对着他们吩咐道,“你们去把公子锦,是林家林宁锟这件事散步出去,然后在机会把他杀掉,别让他再接近太子妃。” 林宁锟三翻四次的伤害着江阮兮,他走之前,不会把这么大的隐患留下。 但是直接杀了他,是便宜了他。 他要好好的折磨一番,让他丢尽了脸面,再把他杀了。 “是。” ** 岭南。 营帐内。 一个坐在上位,穿着紧身淡黑色衣裳,脸色轮廓一脸的坚硬的男人,正在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这人正是将要带着十万将士上京都的江明怀。 一个士兵打扮的男人上前,给他递了一个纸条。 “将军,京都来信了。” “拿来。” 江明怀抬起接过。 展开后,看到里面的内容,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的是一帮蠢货,既然他们都为我找好了理由,我省的我动脑筋。”江明怀边把纸条烧条边道。 “将军,什么意思?”一边他的亲信,神威将军问道。 “京都的蠢货,竟然说我们带兵上京都,是因为我要祭拜江瑞,为了帮他震慑地下的亡灵......” 江明怀把信中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一下。 248于府遭难 神威将军听完一愣,但很快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还真的够蠢的,这样蠢的人,不配坐那个位置。” 江明怀笑着道,“谁说不是。但是蠢人才好。” “对,对。”神威将军符和道。 江明怀想着曾经见过的卫昶,瘦瘦弱弱的,一副身体不好的样子。 而这么多年,虽然他没有在京都,但是江傀也给他传信,说了许多京都的事情。 也知道卫昶常年身体不好,本来因为借命的事情,会在双十年华生辰那天死去,但是没想到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但这么多年,他并不得宠,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无二,江明怀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说的对。我们研究一下,该怎么把这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京都。”江明怀看着地图,招呼着神威将军上前。 说到正事,神威将军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 站起来来到地图前。 ** 蜿蜒的小路上,前方树木茂密,风吹过掀起了一阵冷风。 乌鸦从头顶飞起。 “吁。” 卫昶拉着缰绳,急速奔跑的马停了下来。 后面的侍卫也停了下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前方,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不一会儿,在他们头顶传来滨冽的杀气,随之无数穿着黑色衣服,脸上蒙着黑巾的人,冲向他们。 卫昶把腰上的刀拿出来,眼中满是凌厉,前方的剑直指他的眉心,他往边上一躲,抬起手朝着那人的胸口插去,正中心脏,黑衣人倒在地上。 一人倒下,无数的黑衣人蜂拥的朝着他而去。 卫昶手起手落把靠近他的黑衣人都杀了。 他手臂也被划了一刀。 在剩下还有不到十个的黑衣人,卫昶朝着侍卫喊道,“给我抓活的。” 侍卫在剩余的那些黑衣人中,活抓五个,其余的都被杀了。 五个黑衣人在被抓着的时候,刚把他们带到卫昶的面前,他们突然倒下。 侍卫上前把手放在鼻子上,确定他们死后,眉头微蹙的掰开他们的嘴巴,发现在牙槽的尽头,都咬着毒药胶囊,而胶囊已经破了。 “报告太子,他们咬破毒药都已经自尽而亡。” 微蹙冷着脸上前,一把扯开他们的衣服,发现他们胸口的位置,都刻着一条蛇。 卫昶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给我查查,到底是谁接的单。” 这些侍卫是很早就跟在卫昶的身边,也看到了死者面前的图案,都有点吃惊。 怪不得刚才,他们的剑气和招式,有种熟悉的感觉。 “是。” 卫昶全身像是冰冻一般,看来有些人是急了。 “加快脚步,尽快到岭南。” 说完,拉着马鞍,脚踩着马镫,一跃上了马背。 一噔马的肚子,马再次飞速的跑起来,卫昶身后的披风也跟着随风而起。 ** 于家。 月色已经悄无声息的挂在半空中,四周偶尔能听到雪飘下时,随之而来的微小的风声。 房间内的火炉已经烧的很旺,火啪啪的响着。 “夫人,喝点药吧?” 无名大师把一碗黑魆魆的药,端到于夫人面前。 咳咳咳。 于夫人剧烈的咳嗽,感觉喉咙一阵腥甜,拿帕子捂着嘴巴。 等咳嗽停止后,帕子上已经满是血渍。 于夫人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喝了,反正我的大限也差不多到了。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手刃皇宫的那个贱人,看着她得到她应有的报应。还有我儿,还有留在那个毒妇的身边。”于夫人虚弱道。 无名大师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心疼,“师妹,你别说这些话。我一定会想到其他的办法,给你续命的。” “不用了。能再活这么多年,我算是已经赚了,你也别白费功夫了。要是我有一天走了的话,希望你能好好的帮助我照顾一下我儿。”于夫人请求道。 “会的。你先吃药。” 无名大师也知道劝不动她,上前把药端到她的面前,舀起一勺往她嘴边送。 于夫人也没有阻止,张开嘴巴喝了下去。 刚喝了几口,一个满身是血的仆人跑进来,一脸惊恐道,“夫,夫人。外面来了许多的黑衣人,杀了府中许多人。” 闻言,于夫人一激动,一站起来就剧烈的咳嗽。 无名大师也很是激动,但还是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你别激动,一切都交给我。” “不行,我是这府里的主母,我要保护这些人的周全。” “我说听我的,你去密室......”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还不等无名大师说完,门外走进来十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无名大师把于夫人护在身后,冷着脸询问,“你们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在于家放肆,到底有什么目的?” “来要你的命。”带头的黑衣人恶狠狠道。 说着,就要上前,但才走了一步,就被无名大师叫住了。 “来者是何人,受邀何人来取我们的性命?我们都要死了,让我们死个明白。” 黑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着他们只有两个人,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一把把面罩拉开。 “伍仑。” 于夫人惊叫出声。 无名大师疑惑的看向她。 于夫人开口道,“他原来是我们于家的死侍,但是在二十几年,那个贱人嫁到皇宫后,父亲把他指派给她,让伍仑保护着她。” 无名大师瞬间明白这些人是皇后派来的。 心不由的紧了紧。 也猜到了,皇后应该是查到了于夫人的身份。 “二小姐,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记得在下。不过,你记得也没有办法,今天就是你最后的一天。” 说着,也不再是废话,提刀冲了过去。 无名大师一边保护着于夫人,一边应付着十几个蒙面人。 很快他就占了下风。 胸口和手臂都被刀划了好几刀。 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于夫人由于没有无名大师的阻挡,也彻底的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没有手软,直接往于夫人的提刀刺去,直接直刺到肚子。 血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249大火 于夫人很快的瘫软在地上。 无名大师大喊,“师妹。” 但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睁大着无神的双眼看着他,嘴巴好像在说什么,但是离的有点远,并没有听到。 这些人趁着这空档,也朝着无名大师的腹部刺去,无名大师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的,迸发着无尽的力量,但是剑法都是乱的,胡乱的乱挥着,一连杀了好几个人。 但最后还是被人一刀刺穿了胸口,嘴角流出了些许的血渍,身子也跟着倒下。 懦动着向于夫人而去。 伍仑手起手落间,直接把刀插在他的背上,他直接动弹不了。 “收拾一下,我们快走。”伍仑冷声的命令。 “是。” 很快,黑衣人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一桶火水,洒在四周后,点起了火。 很快,熊熊大火在于府四周弥漫。 等大家在夜光中发现的时候,于府已经是陷入了冲天的火光之中。 “主子,那边火光的方向,好像是于府的方向。” 刚进城的卫昶,抬头看去,还真的是于府。 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好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的难受,总感觉要失去什么一般。 “走,去于府。” 卫昶用力的踢着马的肚子,加快了速度。 他们还没有靠近于府,于府外面已经围满了无数的人。 有救火的。 有看热闹的。 有来打探信息的。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于公子回来了。”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看见了早就戴上面具的卫昶,再次变回了于公子。 卫昶冷着脸过去,但是要是注意看的话,一定会看到他紧握的双手,还有微微颤抖的眼帘。 那些人议论纷纷。 “这么大的火,应该是没有活口了。” “谁说不是,于府那么大,要是有活口,里面早就有人出来的,但是那么久,也没有看到于府有人出来。” “说起来这于公子也是幸运,他当时没有在里面,也算是给于府留了个后了。” “对啊......”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音传入耳畔,卫昶眼中只有面前熊熊的大火,他们说什么都听不见。 “主子,里面的火那么大,你不能进去。” 看着卫昶不管不顾就要冲进去,侍卫赶紧的阻拦。 “滚。”卫昶猩红着双眸道。 话落,人已经朝着里面冲去了。 见状,侍卫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也跟随其后的进去。 进去后,即使满是浓烟,但是依稀看到里面都是七横八竖的尸体,血水也流满了院子。 卫昶的眼中满是寒霜。 朝着于夫人的院落而去。 但刚走一步,突然有一根横梁往他的头上砸去,他也没有注意到。 “主子小心。” 身后的侍卫见状,心头都提到嗓子眼了。 上前推了他一把,卫昶一时不察,身子踉跄一下,直接被推倒,但是他移动开的地方,有一个两手合起来那么大的木头,正落在他刚才站的位置。 侍卫上前拉着他,关心的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卫昶好像是没有听到,也没有觉得疼痛一般,抬腿一心向着于夫人的院落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于夫人的院落。 这边的火比那边还要大,但是卫昶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于夫人和无名大师。 卫昶的双眸都充满着血,快步上前搂着于夫人的身体喊道,“母亲,母亲。” 仔细听,还带着些许的哭腔。 但是不管他怎么喊,于夫人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卫昶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紧紧的抱着于夫人的尸体,朝天大喊,“啊。” 像是幼崽失去母亲一般撕心裂肺的喊叫。 无数的烟尘进入他的嘴巴里面。 不一会儿,他觉得肺里好像是呼吸不上来一般,痛苦的剧烈咳嗽着。 但是他也不在乎。 侍卫见状,把无名大师带了出去,怕他会出现什么意外,手起手落间往他的脖子用力的劈去。 卫昶很快的晕了过去。 “啊。” 卫昶惊醒睁开双眼,只觉得头和胸口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里面爬着,疼痛难耐,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坐下来掀开被子。 像是没有生气的死尸一般的站起来。 侍卫大气也不敢大喘一声,但是看到他这模样,还是开口道,“主子,无名大师还有一口气,大夫说也就是在这一两个小时的事情,你要去......” 侍卫还没有说完,卫昶已经不在这里了。 侍卫知道他去看无名大师了,也跟着而去。 “你来了。”卫昶才出现在这里,无名大师虚弱的笑着道。 卫昶苍白着脸道,“大师。” “嗯。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大师,到底是谁要杀你们的?”卫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无名大师嘴角的笑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冷意,“皇后。” 卫昶没想到他才前脚离开京都,后脚皇后就派人杀了于家人。 “她可能是查出了你母亲是她妹妹,所以派人把于家的人都杀了的。” 卫昶的脸满是寒霜,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下颚紧紧的咬着。 “你过来,我时间不多了,我有事要和你说。”无名大师虚弱的朝他道。 卫昶上前,来到他的面前。 “你母亲临死的时候,让我护你周全,但是看来,我要让她失望了。”无名大师眼中带着点失望道。 卫昶本来以为无名大师只是偶尔在来岭南的时候,在他们于家住一下,没想到于夫人会对他有这样的嘱托,一时有点愣住了。 “你母亲是我师妹。当年你母亲被皇后迫害的时候,是我师父救了她,在无名谷养了一年多才好的。” 无名大师把当年的恩怨徐徐道来。 原来当年的皇后进宫的时候,是以一个才女的身份进宫,某次因为在民间传出风声,说是岭南的某个女子有凤凰之命,还有着安邦的好运,只要娶了她当正妻,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有很大的运气,得到心中想得到的东西。 250陈年往事 而后面年轻的钦帝派人去岭南查了一下,发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现在的皇后。 很快她也从一名才女,变成了四妃之一,再到皇后。 这期间,皇后得到了一段时间无比的宠爱。 在她得到钦帝宠爱期间,本来大旱多月的南方,说起来也是奇怪,竟然一连下了半个月的大雨。 也让一直侵犯边疆的西伮,突然说要来求和,还开出很多有利的条件。 还有发生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皇后在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知道只有自己的妹妹才是真正的有拥有好命数的人。 在皇后刚被封为皇后的时候,正巧她怀了孕,趁着怀孕的这个时间点,皇后请求钦帝让她的妹妹,也就是于夫人来京都。 钦帝心疼她的亲人在万里之外,答应了她的要求。 在于夫人来到京都后,由于年轻貌美,钦帝见过后,顿时迷上了她。 但是于夫人因为皇后的关系,并没有接受钦帝的示爱。 钦帝为了得到美人,在一次喝酒后,直接强了她,后面还拿于家威胁她,要是她不服从自己的话,就要废了皇后,让于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于夫人为了家里人,只能是无奈的妥协。 背着皇后和钦帝幽会。 而皇后本来让于夫人来,也是因为想着和她换命。 在于夫人和钦帝幽会几次后,她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当时气的恨不得杀了于夫人,但是为了和她换命,只能是默默装作不知道。 她一边用尽手段,让钦帝留在她的宫中,让自己能尽快的怀孕。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后,皇后就怀孕了,但是不等她开心,于夫人也跟着怀孕了。 钦帝一高兴,直接封于夫人为云妃。 皇后想到自己刚进宫的时候,是从才人做起,在她无意间知道于夫人是贵命后,去散布信息,才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这步,可是于夫人那么轻松就走到了当初她千辛万苦的位置,再加上她抢走了钦帝的关注,心中狠毒了她。 但换命的过程还没有完成,她不能把于夫人怎么样,只有加快过程,一边想着怎么去把于夫人的胎儿弄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钦帝对于夫人的宠爱还是怎么的,对她的一切衣食住行都不假于其他人手,都是他多年的亲信经手,皇后都没有插手的机会。 在换命的过程中,皇后有一次出了大血,她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但都被她瞒了下来,在换命完后,于夫人的孩子正好也出生。 那天他们同一天生孩子,而钦帝因为国事没有在,皇后趁着这个机会,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招式。 在钦帝知道于夫人生了死胎后,钦帝对她冷淡了。 于夫人经过那么久的相处,也是爱上了钦帝,钦帝的态度,让她心灰意冷,皇后找到了机会,在某天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还把她的脸都毁容了。 放了一把大火,钦帝到的时候,宫殿已经烧毁了。 而当时无名大师因为查他师弟的事情,正好在宫中。 无意间救下了于夫人,把她带回无名谷治疗。 卫昶听完后,整个人愣住了。 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于夫人和无名大师还有这层渊源。 他只是在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皇后带着他回于家省亲,他的外祖父把他带到于夫人面前,说这才是他的母亲,当把皇后是怎么迫害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当时他不信。 回宫后,偷偷的查了,后面才查出来。 所以,每年他每年都会打着身体虚弱,去各地看看风景修养的名头,会带上面具,扮成于家二爷的名头在于夫人的身边尽孝。 “这是我们无名谷的掌门牌子,现在交给你,以后无名谷就交给你了。” 无名大师从衣襟中拿出一块暗黑色,上面刻着麒麟的图案,有三根手指合起来一般长短的牌子,递到卫昶的面前。 卫昶只是看着,并没有接过。 “现在你内忧外患,无名谷的力量,能帮你分担一点。不然你怎么对付那十万大军。” “我能应付的来。” 卫昶知道无名谷的力量很大,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是想是给外界病弱,什么都不争的印象,但是你有想过你夫人的安危吗?你多一份力量,尽快的铲除有些事情,她的危险就少一分,你也可以保护好她的。” 无名大师把牌子塞进卫昶的手中。 说到江阮兮,卫昶心中有点犹豫了。 “我答应过你母亲,会好好的护你周全,但是现在看来,我是做不到了,只能是尽我的一点绵薄之力,所以你收下吧,算是为了安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卫昶身子有点僵硬,没想到母亲最后还想着他。 卫昶也不再是矫情了,收下了牌子。 嗓音像是带着冰渣一般,“到底是谁要杀你们的?” 无名大师深深的看了他几秒,还是开口道,“是皇后,她知道了你母亲的身份。” 卫昶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没想到皇后是那么狠毒的人。 他总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皇后是没有那么快的查到他母亲的事情,想着只要他加快一点进程,母亲就能正大光明的出来了。 但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毒妇,我要去杀了她。” 卫昶知道后,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 “站住。”无名大师大声喊他。 但是一说完话,就猛地咳嗽起来,脸色变的越来越白,好像总有一股气上不来的。 听到声音,卫昶压下心中的愤怒,转身来到无名大师面前,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给他顺着气。 无名大师等到舒服一点后,一脸虚弱道,“你别冲动。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办好。那个女人的事情,等你登上那个位置,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卫昶用力的咬着下颚不说话。 但无名大师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还是尽快把有些事情交代。 251林宁锟死了 “这段时间我也查了,你和江阮兮的命数,都是被我师弟换的。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还没有查出来。他那个人重权利,你要是想查他,他的手腕处有一个心型的疤痕。而他有金刚不坏之身,你要是想杀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柔软的地方,就是......” 他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无名大师直接断气了。 卫昶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断气的无名大师。 微微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京都,太子府。 刚起来的江阮兮,总感觉今天的胸口紧紧的,眉头微蹙,不由的抬手抚了抚胸口。 雨水见状,不由的关心道,“太子妃,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奴婢去给你叫太医?”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雨水往外走的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雨水,回来吧,我没事。就是胸口有点发紧,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听到她说没事,雨水松了一口气。 一边往回走,一边安慰她,“太子妃,你别多心了。是不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姿势不对导致的。” 江阮兮想想,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这段时间,她身体好了许多,洗漱完后,正好今天有点阳光,她让雨水搬了一把椅子在窗户边,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怎么也看不进去,心中无端的烦躁。 随手把书放在一边。 “太子妃,怎么了?” 今天的江阮兮很是反常,雨水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这样,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江阮兮拿过茶,一饮而尽,心中的烦躁才压下去不少。 “太子去岭南有好几天了吧?”江阮兮转移话题道。 闻言,雨水一愣。 想到今天的种种,雨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挂着笑容,“回太子妃,太子去岭南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太子妃你要是想太子的话,要不你您写信给他,奴婢差人送给他。” 听着雨水的打趣,江阮兮知道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也是说对了一半。 她是真的想他了。 脸上不由的微红。 “别乱说,他是去做正事的。” “要是太子收到你的信,一定会更加的有动力去完成事情的。”雨水接过她喝完茶的杯子。 这么久没有收到他的信息,雨水的话,让江阮兮有点动心。 蓦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 “太子妃今天好兴致啊,看来伤好的差不多了,真是恭喜太子妃。” 随之进来穿着大红衣裳的万青和穿着素净衣裳的孙缇娜。 江阮兮看着这两人,眉头不由的轻皱。 自从卫昶走后,她就差人和这两人说了,以后就不用来请安了。 她也是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但是没想到今天她们两个会同时来。 “嗯,有事。”江阮兮淡淡道。 万青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那么的冷淡,脸顿时黑了下去。 孙缇娜接过话头,“我们就是好久没见太子妃,想着过来看看太子妃有什么需要帮助,还有来关心一下太子妃的身体的。” “没有,要是没有事的话,我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孙缇娜身上散发的气味又弄又刺鼻,她拿起帕子假装擦嘴,捂了捂鼻子,给雨水使了一个眼色。 雨水马上领会,上前给孙缇娜和万青搬了椅子,远离江阮兮很远的地方。 “孙侧妃,万昭训请坐,太子妃身体虚弱,所以传染给你们,所以你们坐的远一点,也有利于你们的身体健康。” 孙缇娜和万青看着面前的椅子,距离江阮兮坐的距离,隔了半个客厅。 脸很是不好看。 话说的一句一句是为了她们好,但是江阮兮受的是刀伤,和传染有什么关系。 这明摆摆是在嫌弃着她们。 但是即使心里不舒服,江阮兮都是太子妃,诚如万青一般的嚣张,也不敢是直接发出来脾气。 因为现在江阮兮受伤了,她们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最后怀疑的都是她们。 孙缇娜率先坐下,“雨水说的对,太子妃现在正是修养阶段,坐远点也挺好的。” 雨水心里不由的露出嘲讽。 要是没有看到她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还有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就信了她的伪善。 孙缇娜都坐了下来,万青也只好也坐在她的身边。 看到江阮兮的脸色比前段时间好了许多,心里更加的不舒服,阴阳怪气道,“一段时间不见,太子妃的身体真的是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太子妃的胃好了嘛?”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的肚子。 江阮兮的目光一紧,顿时明白了她们是猜到了自己怀孕这件事。 她强装镇定,“好许多了。今天你们来,不会就是来看看我而已,有事就说吧。” 江阮兮转移着话题。 “现在太子去外地了,太子妃闷在房间内那么久,妾身只是想来陪太子妃说说话。”孙缇娜道。 万青也接过话头道,“侧妃娘娘说的对。太子妃这段时间都不出去,还不知道京都发生了好多事情吧?” “发生有什么事情?”江阮兮顺着她的话道。 “听说五公主原来的男宠公子锦,竟然是原定宁侯府侯爷林宁锟?” 江阮兮微微惊讶,她们竟然会知道。 看林宁锟来见他的情况,是不可能那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万青很快就为了她解惑。 “上次被吊在城门的时候,被林府的人认出了,所以偷偷的去找他,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林宁锟和林府的人闹翻了,林府就把这件事直接捅出去了。现在整个京都都议论这件事。” 江阮兮有点狐疑,真的是林府的人认出来。 林宁锟被吊到城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久,林府这段时间都没有认出来,突然就会认出来了? “我还听到一件更加炸裂的事情。林宁锟接受不了自己丑陋的一面被人知道,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直接喝了鹤顶红,昨天就死去了。” 江阮兮一愣,林宁锟就这么死了。 252你给我站住 他也是很久都没有来找她了的。 她本来还担心着卫昶去岭南,林宁锟会来找自己,但是好像自从卫昶去了岭南后,他就没有出现过了。 原来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自身都难保,所以才不来找自己的。 蓦然,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一切不会都是卫昶做的吧? 在他不在京都的时候,给她扫清一部分的危机。 想到有可能是他做的,心中不由的流过一阵暖流。 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林宁锟不死的话,以他狡猾的性子,不知道会怎么的潜进太子府,对她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 不管是前世的事情,还是今生,她都恨透了林宁锟。 现在听到林宁锟死去,她心中无比的畅快。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容,但很快的压了下去。 假装一脸正经道,“这件事不知道真假,你们在我这里说说就好了,要是传出去说我们太子府的嚼人舌根,坏了太子府的名声,本宫定不轻饶。” 对于她的警告,孙缇娜和万青心中一脸的鄙夷。 觉得这个太子妃是不是傻,就只是单纯的聊八卦而已,竟然会那么严肃。 孙缇娜本来对江阮兮就不满,直接回道,“太子妃可能没有长期在京都生活,所以变得小心翼翼。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的事情,现在都传遍了京都,谁不知道。” 江阮兮没想到是真的。 对于孙缇娜的嘲讽,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满脸严肃。 “不管真假,但是有关太子府的名声不能坏了。” 现在卫昶四面环敌,她要帮他守好后院,要是传出什么不利的信息,对卫昶很不好,这不是她不允许的。 孙缇娜和万青即使心里不服气,还是低声答应着。 江阮兮也不想再应付这两人了,直接打发她们走。 她们走后,江阮兮嘴角再也压不住了,笑出了很大的声音。 雨水知道她与林宁锟之间的事情,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一个祸害终于死了,他们也不用防着他会来做什么的。 “雨水,你去打听打听,我要听听别人多点的信息。”江阮兮吩咐雨水道。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出去,她高低也要去林府看看笑话。 “好。”雨水笑着道。 ** 孙缇娜和万青出了江阮兮的院子后,万青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没想到那个女人好的那么快。”万青愤恨道。 “万昭训慎言,要是别人听到你私底下议论太子妃,对你不好。” “我怕她。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我现在怀着孩子,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以后我的孩子就是长皇子,她也不敢做对我做什么。” 说到孩子,万青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肚子。 见状,孙缇娜的眼中流露出狠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一脸温柔道,“希望如你所愿。” “不想和你一个蠢货说话,今天本来以为能做点什么,没想到会被这么的对待。” 万青睨了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只是走了两步,顿时觉得肚子有点疼,不一会儿就哎哟起来了。 她的贴身丫鬟大声道,“万昭训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去请太医,万昭训肚子疼。” 她们没有注意的是,孙缇娜的嘴角挂着冷笑,但很快消失。 也上前蹲在她的身边,“万昭训你先别急,很快太医就来了。” 听到声音的下人也来了好几个。 孙缇娜对着那些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万昭训扶回去。” 下人七手八脚的上前。 但看到万昭训的裤子下面有些许的血渍,大家心中更加的慌了。 孙缇娜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回了自己的院落。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江阮兮的耳朵中。 江阮兮没想到万青才在她这里出去,就出事了。 双眸变的顿时深沉。 她站起来,也去了万青的院落。 她到的时候,太医已经来了。 看到江阮兮,太医刚想行礼,江阮兮先一步说话,“太医,万昭训怎么样了?” 太医也不敢隐瞒,直接说道,“有流产的迹象,最后要看她的造化了。” “什么意思?”江阮兮眉头紧蹙问道。 万昭训是从她的院落出去没多久就肚子疼的,要是她真的流产了,证据会直接指向她。 她本来是不霄于和她们玩这些手段的,但是她也不想把这些麻烦惹祸上身。 “她接触花红太长时间了,所以......” 太医一副欲言又止,但是江阮兮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也很是疑惑。 万青很是看重这个孩子,每次都小心翼翼,再加上她这段时间受伤,不让她们来她的院落。 在府中,万青因为有孩子,在府中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会在她的身边下红花。 “太医,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保下这个孩子。”万青即使疼的满头大汗,但是听到了太医她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心底也彻底慌了,对着太医请求道。 看着万青满眼期待的眼神,太医把目光撇向一边。 万青万能俱灰挣扎着要起来,江阮兮使了一个眼色给她面前的侍女,侍女上前压着她的肩膀,“万昭训,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能起来。” “你给我滚开。” 万青用力的挥舞着手,打在侍女的身上。 江阮兮看不过去,冷着脸道,“万青,你闹够了没。你这样闹就能保住你的孩子了。” 这话像是一道雷一般,劈在万青的头上,她怔愣住了。 眼泪刷刷的流下来。 江阮兮没有理会她,转头对太医道,“你给她开点安神药,让她休息休息。至于孩子,还是听天由命吧。” “是。”太医道。 太医开好药后,不多久就走了。 江阮兮吩咐下人去熬药,她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你好好的休息,本宫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江阮兮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直接头也不回的出去。 蓦然,身后传来万青愤怒的声音,“凌琳,你给我站住。” 253流产 江阮兮不想听她发疯,也不想理她的事情,装作没有听到,继续的往前走着。 “凌琳,我让你站住你是聋了嘛?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给我下红花,想要害我的孩子,没想到你的心那么毒,嫉妒我怀上孩子,就对我的孩子下毒手。要是太子回来,我一定会让他为我做主的。” 江阮兮停下脚步,眼中满是寒霜。 她转过身,眼神像是冰一样,对着万青一字一句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嚣张叫喊着的万青,看着江阮兮现在的模样,顿时被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江阮兮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自己仗着卫昶的宠爱,一点也不把江阮兮放在眼中。 在她的心中,一直觉得江阮兮就是从乡下来的,要不是因为凌太师,她怎么可能会当成太子妃。 再加上后面她怀孕,更加的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而自从她入府后,给她的感觉就是柔弱可欺的。 现在这副像是地狱魔鬼般的江阮兮,让她心底发憷,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江阮兮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本宫嫉妒你,给你下红花,你是猪脑子吗?本宫在本宫的地盘给你下红花。” 江阮兮深深发出的威严的震慑,再加上她的话,虽然是骂她,但是万青现在再也不敢嚣张,她心中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想到自己的孩子现在还不知道保不保的住还是个问题,要是保不住,她活不活的成都不知道。 愤怒再次的冲向脑门。 “我就是在你宫中不久,才会流血的,不是你下的,还会是谁,你别装蒜了。” “是你们自己私自上门的,本宫怎么给你提前下?”江阮兮反问道。 万青一愣,想到还真的是。 她和孙缇娜是在没有江阮兮的叫唤上上门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上门。 蓦然,想到了江阮兮让他们坐的离她远远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上门,所以提前下好了,而江阮兮自己也怀孕了,所以下在她们坐的位置附近。 这样既不会伤害到她的孩子,也能让她的孩子活不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万青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就是提前下的。不然你为什么让我和孙缇娜坐在那个位置。” 经她这么一说,江阮兮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当时就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万青被她的话问住了,“什么?” “真的没有闻到吗?”江阮兮再次的问道。 万青回忆着,当时她进去的时候,直闻到了一股药味,后面有一股花香的闻到,还以为是孙缇娜还是江阮兮洒在衣裳上的香味。 并没有太在意。 想到自己在质问江阮兮,她现在竟然为了撇清关系在转移话题,万青更加的愤怒。 “凌琳你别装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撇清你的关系吗?你残害皇子,我要告到皇后和太后哪里。” “那你去吧!”江阮兮一副不在意的坐在桌子上。 感觉说的有点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托着手似笑非笑的盯着万青看。 她的反常举动,看的万青很是不自在,不由的结巴,“你,你看什么?” 江阮兮右手放在桌子上,上下来回的敲着,沉默的看着她。 万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错觉了,总感觉现在的江阮兮给她的感觉,就是地痞流氓一般,身上再也没有以往的怯懦。 让她心里发憷。 欣赏够了万青的变化,江阮兮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道,“万青,平时看你挺嚣张的,没想到脑子会那么笨?” 被人侮辱着,万青顿时炸了,怒目着道,“你说谁笨了?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江阮兮发出渍渍的声音。 “这就急了?那么在乎你的孩子,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万青总感觉今天的江阮兮怪怪的,但想到她这是转移话题,万青瞪着她,“你以为转移话题,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你这孩子,不是太子的吧?”还不等她说完,江阮兮突然道。 万青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你乱说什么,我的孩子,当然是太子的了。” 江阮兮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慌乱。 想到让雨水查到的万青的资料,江阮兮直接拆穿她。 “你在万府的时候,就和一个寄居在你家的书生暗暗的情投意合,但是你们万家的主母,为了让你来太子府,拿你姨娘的生命来威胁你,你为了姨娘的身份,才不得已来太子府。我说是不是?” 江阮兮越说,万青的眼中越来越慌乱,毫不犹豫的否认,“不是,你别乱说。” “不是的话,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我......” “只要你和我合作,我能保你和你的孩子平安,帮你查出害你孩子的凶手,还能让你和你孩子的父亲能够没有阻拦的在一起,怎么样?” 还不等她说完,江阮兮接过话头打断了她。 这次万青没有恼羞成怒,顿时安静了下来。 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但被子的手紧紧的握着,汗水已经浸满了整个手掌。 她是没想到,江阮兮已经把她的底都查了。 有些事情,从来没有人知道,但是没想到会被她查到。 看来以前,她是小看了江阮兮这个女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万府能有机会给太子尽忠,自然是万分感激,所以我就来了太子府。至于你说的,一切都是诬蔑。凌琳,没想到你那么恶毒,为了撇清关系,竟然给我造了这样子虚乌有的罪名。” “是嘛?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来找本宫,只是你要想的不要太久哦,不然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也等不起的。”江阮兮似笑非笑的提醒。 但这话在万青听来,就是威胁。 “凌琳,你......” “嗷~~,本宫累了,你好好照顾好你和你的孩子。” 江阮兮打了个呵欠,边往门外走去。 一再的被挑衅和威胁,万青愤怒的上前就要教训她,但是江阮兮好像后面长眼睛一般。 254她不会想是讹上你吧? 提醒道,“万昭训,你现在要休养好,不然的话,你的孩子可能就和你有缘无分了哦。” 这赤裸裸的威胁,要是以前的话,万青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万青不敢是轻举妄动。 正在掀着被子的手停了下来。 江阮兮嘴角露出嘲讽。 走了出去。 看着她走后,万青气的把面前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但是还不解气,哇哇大叫着。 “万昭训,你这是怎么了?” 蓦然,孙缇娜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不由的好奇询问。 见到她,万青闭上嘴,脸上一片阴沉,没有说话。 孙缇娜也不在意,来到她的面前,一副关心的问道,“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吧?” 听到孙缇娜说到孩子的事情,再想起刚才江阮兮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有没有事。 江阮兮说能保住她的孩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太医一起骗她说孩子有事的。 但是这些话,她没有和孙缇娜说。 万青不想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不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孙缇娜也没有生气,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道,“我来看看你。” 万青本来一直觉得孙缇娜有点蠢,并没有把她看在眼中,对于她的关心,只觉得有点虚伪。 “我乏了,需要休息。” 对于万青这么不给面子的赶人,孙缇娜的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好,那就好好休息。” 万青没有回她的话,直接躺下了。 孙缇娜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直接转身出去了。 只是出去的时候,刚才还笑吟吟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变得满脸的阴沉。 走出去很远后,才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你去打听一下,她的孩子怎么样了,看着不像是流产的。” “是。” 丫鬟走后,孙缇娜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阴霾。 她是没想到,本来她是打算让江阮兮流掉孩子,但是没想到误打误撞,让万青受到影响。 可也没有任何损失,反正她们之间的任何一个,她们的孩子都不应该出生。 ** 江阮兮回到院落后,雨水也早已经回来了。 “太子妃,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去哪里了?” 雨水见到她,上前搀扶着她的手。 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物品一般,江阮兮不由的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心里也暖暖的。 “我没事。就是万青刚才从我们这里出去后,好像有流产的迹象,我过去看看而已。” 雨水一愣,没想到她这才出去没多久,就发现这样的事情,她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不会想是讹上你吧?” 江阮兮点了点头。 雨水顿时急了,“这个女人,她是疯了嘛?她自己的孩子有事,关我们什么事情?” 江阮兮坐下来,安慰道,“你别生气,她还伤害不到我。我让太医和她说,她的孩子有流产迹象。你去查一下孙缇娜那天进来的时候,她身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 雨水惊讶道,“太子妃你的意思是说,是孙缇娜要害万昭训的孩子?” “不,她是想害我的孩子。” 说着,江阮兮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后知后觉的害怕。 要不是因为她闻到不对劲的味道,让雨水开窗,又让她们远离自己,现在会流产的不是万青的孩子,是她的孩子了。 雨水想到不久前万青和孙缇娜进来时,江阮兮让她做的一切,心中很是愤怒,“这个孙缇娜真的是一个毒妇,竟然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毒手。” 江阮兮笑而不语。 雨水可能是在的环境比较单纯,并不知道后宅中的弯弯绕绕。 “你先去查一下吧?速度要快。” “好。” 雨水转身,但是她刚走一步,江阮兮想到什么,对着她道,“你去看看岭南有没有来信的。” 雨水一愣,知道江阮兮是想卫昶了,笑着道,“是。” 转身拐了个弯去一边养鸽子的平台,看到有一个鸽子脚上面绑定了一个白色的纸条,雨水把她拿了出来。 江阮兮才刚喝一口茶水,雨水就回来了。 雨水把纸条递到江阮兮面前,江阮兮有点激动的拿过纸条。 因为这些鸽子,是她嫁进太子妃后,卫昶送给她的。 这些信鸽她就用来联系过她的养父母,和卫昶去岭南后的联系方式。 现在有信来,不管是哪个给她的,她心里都很是澎湃。 她把纸条展开后,江阮兮看到上面的内容,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太子妃,发生什么了?”雨水担忧的问道。 “皇后把于家人全部杀了。”江阮兮道。 “什么?”雨水一脸震惊,拿过纸条,上面写着。 于家全门灭族,无名大师也死了。小心皇后,我一切安好。 “又是皇后。”江阮兮脸色阴霾。 凌琳也是她害的。 现在又把于家全部杀了。 看来她是不能温水煮青蛙,又给她点教训。 想到那个如天仙一般的婆婆,就这么死了,现在的卫昶该是多么的难过。 她的心像是被人揪着一般的难受。 “你去帮我把笔墨纸砚拿来。”江阮兮声音带着点嘶哑道。 “好。” 雨水知道她要给卫昶写信,转身去了书房拿。 很快雨水拿来了,江阮兮不知道写了什么,写了满满的一大张纸条,把它折叠好后,交给雨水。 “把这个让信鸽回到岭南的。” “奴婢知道。” 雨水拿过,也没有问什么,直接转身出去了。 江阮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也知道有些事情她需要加快脚步了。 雨水回来后,吩咐她道,“你去太师府,让我父亲来太子府一趟。” “是。” ** 慈宁宫。 皇后看着手中的信,顿时高兴的大笑起来。 “那个贱人终于死了,包庇她的人也死了。” 柳叶也跟着开心,在旁边恭维道,“恭喜皇后,贺喜皇后,终于是拔除了眼中钉。” 皇后嘴角扬起很大的笑容,“是啊,只要她死了,本宫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么多年,她以为当年那场大火,那个贱人早就死了,没想到她命那么大。 255我师父是不是死了 但是没想到,她只是去查了一下江阮兮的背景,竟然让她查到了那个贱人竟然还活着。 可即使命再大,现在还不是一样被自己杀了。 “皇后,到时候要是查起来,太子会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柳叶提醒道。 于家是是皇后的母家,也是太子外祖父的家。 现在于家突然被灭门,卫昶一定不会那么放过的,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的。 “那是本宫的母家,他能怀疑什么。要是不听话,本宫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大不了换一个皇子。本宫要的是听话的,忤逆本宫的,要他何用。再说,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本宫看着他就想到那个贱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皇后眼中满是厌恶。 柳叶知道皇后想的比她远的多,也没有再说什么。 ** 不多久,凌太师就来到了太子府。 凌太师刚想跪下对她行礼,江阮兮对他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旁边。 给他倒了一杯茶,“父亲,我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这么多年,你可有收集到皇后什么事情的。” 说完,把茶推到他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茶,凌太师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江阮兮,不知道她突然为什么这样问。 江阮兮也不藏着掖着,把皇后对于家全门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做事还是那么心狠手辣。” 凌太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她会对自己的母族能下手。 “可不是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想你也知道太子在岭南的身份,所以现在太子不在京都,我要为他做点什么,不能让皇后那么舒服。” 江阮兮是重情重义的人,凌太师也早就因为凌琳的事情,对皇后心怀不满很久。 沉默了片刻,凌太师开口道,“这么多年,我倒是收集了许多,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扳倒她。我本来打算,找到更多的证据,到时候一招能够扳倒她,既然你要,等一下我回府整理一下,差人给你带来。” 江阮兮眼中一喜,她只是找凌太师来问问,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收获。 “好,谢谢父亲了。我不知道你手中有什么证据,但是还要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给她一点苦头,也算是告慰凌妹妹和于家一家的在天之灵。” 说到自己的女儿,凌太师眼角酸酸的。 “嗯。这么多年,我谨小慎微的活着,都是为了你妹妹,要不是为了给她报仇,我早就和我夫人一起去了。” 这些话压在他心中很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凌太师不由的说了出来。 江阮兮知道他这么多年很苦,不由的拉着他的手,“父亲,我说过要帮妹妹报仇,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所以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不会放过皇后的。” 江阮兮允诺着。 不管是卫昶还是凌太师,对她都是很好,所以她不管有多难,都会为他们做一点事情回报他们的。 即使她去对付皇后,也不一定是为了他们,也是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因为皇后一直以来都是不喜欢她,即使她原来刚和卫昶大婚的时候,没有那么快想对付她,但是皇后一而再的挑战她心里的底线。 不仅伤害了她,还伤害了她身边的人,这是她不能忍的。 凌太师看着江阮兮覆在他手上的手,想到了以前,他的亲生女儿还没有死的时候,也是在他遇到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好的事情,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逗他开心。 看着江阮兮,凌太师有种恍惚的感觉,好像面前的人就是自己那未死去的女儿。 但很快他清醒过来,知道眼前的江阮兮,虽然为人很好,但并不是他的女儿。 在他心中也是把她当女儿一般的对待。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我相信你,但是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也别强来。现在太子不在京都,发生一切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的。” 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活了两辈子的江阮兮,只有还没被江家带回京都来的时候,养父母给过她的感觉,还有卫昶和凌太师。 她眼眶发酸,不敢说话,怕等一下就会哭出来,因为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敌人还在虎视眈眈,她也没有资格去哭。 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凌太师把收集到的皇后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后,就回去整理收集到的证据了。 她走后不久,雨水就回来了。 把一块被剪的很破的衣裳拿到江阮兮面前,但想到什么,后退几步,把它远离江阮兮,再去把窗户都打开通风。 “太子妃,奴婢在她的院落一角内,找到了被她丫鬟丢掉的她来看你的那件衣裳。” 说着,走到一边拿过面纱给江阮兮戴上,“这上面的味道很冲,您把这面巾戴上,谁知道那个歹毒的女人,会在上面涂了什么东西。” 江阮兮拿过面巾戴上,走近闻到了很浓的花味,和她那天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这衣裳的颜色和味道都是一样,看来是不久前穿的那件。 “你去找一个信的过的大夫来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奴婢马上去。” 雨水转身走出去,但是她才刚到门口,碰到了急急忙忙走进来的边度,他连雨水叫他,好像都没有听到,直接走了进来。 “太子妃,我师父是不是死了。”边度眼眶发红,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哽咽。 身子微微的颤抖,一看就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江阮兮一愣,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给我说实话,我师父这段时间一直在岭南,太子又去了岭南,你有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有。但是谁和你说你师父死了的。” 这件事,虽然是皇后母族被灭门,但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岭南,要不是注意着那边的信息,不会那么快传到京都。 她也是卫昶千里传鸽,才提前的得到信息。 边度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早上在门口拿到的。” 江阮兮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边度大师薨。 256你确定是她嘛? “是不是我师父真的死了?”边度再次颤抖着问道。 江阮兮把纸条揉成一团,拿起茶水淡淡的抿了一口。 边度见她一直不说话,好像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嘛?” 江阮兮抬头睨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边度顿时像是泄了气一般,肩膀坍塌下来,瞬间眼眶发红,满是悲伤。 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下颚紧紧的咬着。 “谁?” “皇后.” 江阮兮也没有瞒着他,直接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连于家的事情都一起说了。 “又是那个毒妇。”边度愤怒的喊道。 江阮兮一愣,一脸惊诧的看向他,“边度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边度是无名大师的徒弟,而无名大师一向是淡泊名利,边度也不像是和宫中有什么联系的人。 边度抬眸盯她看了半响,眼中变的越来越幽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暗。 江阮兮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怵。 平时边度都是眼神淡漠,好像是看透一切,但又不在乎一切的模样。 他们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情。 半响,边度变回平静,徐徐的叙述。 把皇后害于夫人和撸猫换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江阮兮听完,久久都怔愣住了。 有些事情,卫昶简单和她说过,但是没有知道那么详细。 她是没想到皇后会用那样的手段对付自己的亲姐妹。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师父和你说的吗?” 江阮兮有些疑惑,他会知道这些。 边度点了点头。 “我师父当年救了于夫人后,我师公收于夫人为徒,所以后面于夫人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师父了。相信这么久你也看到了,我师父这么多年,一直为着他们母子奔波破了被改变的命格,但是没想到,还不等他找到解决的方法,他们就被人害死了。” 边度说着说着,嗓音都哽咽了。 江阮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边度拿起茶一饮而尽,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太子不在京都,我们要为了于家满门和无名大师讨个公道,让他们能走的安心。” 边度突然的抬起头,“你说的对,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这么多年,你有收集到皇后什么信息吗?” 边度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只要是找我师父的师弟,并没有太关注皇宫的事情。” 江阮兮有点失望,但想到凌太师哪里有,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需要从长计议。 “那你们皇宫有熟悉的人嘛?” 边度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不方便说嘛?” 江阮兮知道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毕竟要是有熟悉的人,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到时候要是有什么行动的话,也更是方便的。” 边度沉默了好久,吐出了一个名字。 江阮兮微瞪圆着双眸,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是她嘛?” 边度点了点头,“嗯,当年我救过她,她加入无名岛,她算是我们无名岛的人了。” 江阮兮久久都没有回神。 “这是我们无名岛相互传信息的凭证,只要你拿着这个给她看,她就知道怎么做了。” 边度从胸口处拿出一个手指般大小的淡青色的圆筒,江阮兮接过去看了一眼。 要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一节竹子,但是仔细看,他的质地可以很上乘,是玉做成的。 江阮兮也没有想到,边度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到自己的手上,不由的握紧了许多。 但想到了一件事,江阮兮的脸不由的变得更加的严肃,“你说纸条是有人故意放在你门口的,到底会是谁呢?” 边度摇了摇头。 “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不管是谁,肯定也是不怀好意的。” “对。”江阮兮点了点头。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怎么闻到一种好似红花的味道。”边度突然问道。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问题,想到刚刚雨水拿回来的衣服,江阮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衣裳。 “没有,就是有人想嫁祸我,所以可能在衣裳上抹了一些东西。边度大师,你可以帮我看一下,上面到底是有什么东西的吧?” 江阮兮听卫昶说过,无名岛的人都是身怀绝技,而边度能在这么空旷的空间内,闻出红花的味道,证明他是懂药理的。 她本身就想找一个信的过的大夫,正好边度懂,这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边度也没有拒绝,上前看过衣裳,江阮兮后退几步。 “你怀孕了?”边度肯定道。 江阮兮也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边度往前走了几步,离江阮兮远许多。 几秒后,边度放下衣裳,在一旁的盆子中洗过手后,才走到江阮兮的面前,“上面有一种慢性毒药,钩吻和红花。钩吻用量多一点,一次就能毒死,但是很少的话,累积多了,也会毙命。而红花就是对孕妇有害,会导致流产或胎儿不稳。” 边度简单的解释。 江阮兮没想到孙缇娜又是用的是钩吻。 上次被她识破了,现在继续用着。 看来孙缇娜不打算直接要自己的命,是打算慢慢来,到时候谁都查不到她的头上。 而红花应该是上次的打翻她丫鬟送来的食物,试探出她怀孕,所以想要对她的孩子下手,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让万青变成了受害者。 想到她三翻四次的要害自己,江阮兮的脸变的阴沉起来。 既然这样,她也不会手软的了。 “谢谢边度大师。”江阮兮敛了一下情绪道谢道。 “你在太子府要小心。”边度提醒她。 江阮兮点了点头。 之后送走了边度后,江阮兮才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万青就走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坐在了她的面前,脸色比以往变的苍白。 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说的只要我们合作,就当保下我的孩子和我,可算数。” 她在江阮兮走后,思来想去了很久,再加上总感觉肚子隐隐的坠疼,喝了药才舒服不少。 257上门 但是想到太医的话,她心中总有不安。 她也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为了她的孩子和自己的未来,想了很久,才来找江阮兮的。 江阮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江阮兮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 万青很是愤怒。 “我怎么了,你推迟的回答,那些条件就要增加多一点。”江阮兮喝完茶,漫步不经心道。 万青气的脸都黑了下去。 半响,才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是皇后的人吧?” “什么?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万青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江阮兮也不再和她打马虎眼,直接道,“你的孩子我可以保,但是你要把皇后做的那些事情和我说,而我保你孩子能平安生下。” 万青狐疑的看着她。 “你有什么办法,太医都说,我的孩子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 “你觉得我没有把握会允诺你吗?” 万青想想也是,要是她的孩子保不下来的话,江阮兮也是知道她的脾气。 现在她最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 万青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 江阮兮站起来,在一边的抽屉内,拿出一个盒子,把她递到万青面前,“这是我从一个专门研究孕妇的大夫哪里买来的,只要你吃上半个月,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就能稳定下来。” 万青看着面前的盒子,并没有马上接。 “你是不信,那就算了。” 江阮兮把盒子放在桌面上,并没有强求她。 “太医都没有办法,你就有办法了?凌琳,我没想到,你为了套我的话,竟然连这些邪门歪道都使出来了,你觉得我是傻的吗?” “你觉得自己很重要,本宫也就是看在你孩子父亲的份上,才救你和孩子一命,你爱不接受就不接受。”江阮兮坐下来淡淡道。 江阮兮记得,在万府的那个书生,在下一年的科举中中了状元,后面好像是做到了首辅,但是终生没有娶妻,孤单的一个人。 在雨水查到万青和书生的情意绵绵的时候,再联想到万青的事情,江阮兮终于知道了,原来前世那个万人之上的首辅,心中一直有着落魄时,陪在他身边的万青。 而这么久以来,万青虽然嚣张跋扈,语言上对她有攻击,但是不曾真的伤害过她,她为了长远的打算,也为了以后的首辅能欠她一份人情,只能是帮助他的女人。 而不久前她去看万青的时候,也是给太医使了一个眼色,让太医骗她的。 其实她的孩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一点影响,只要好好的休息好,过半个月就好了的。 闻言,万青眼中满是慌乱,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凌琳,你在胡说什么,我孩子的父亲是太子。你要是污蔑我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的是太子的吗?”江阮兮反问道。 万青心中一颤抖,但嘴巴还是强硬道,“当然是。” 江阮兮看了她几秒,突然有点失落道,“还真的是为伍大人不值,他在你进入太子府这两个多月,本来长得高大威武的他,现在瘦骨嶙柴,而你心中装着别的男人。” 闻言,万青顿时如泄气的气球一般的坐在了凳子上。 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声音细如纹丝般,“他,他还好吗?” 江阮兮知道万青问的是伍大人,把自己调查来的都和她说了。 “他因为你嫁入太子府,现在很是颓废,天天都喝酒,书也不看了。已经搬出你们万府,在外面租了一个客栈住着。” 万青猛地抬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去来福客栈看看就知道了,到时候你给我答案也不迟。但是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两天时间,要是超过了两天,那一切就作废了。” 万青既没有答应她,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 但是要是仔细看的话,她的背影都有点颤抖。 江阮兮也没有管她的无礼。 很快凌太师送来的各种皇后这二十多年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都历历记在目。 江阮兮一边翻着,脸上就冷了几分。 最后合上后,江阮兮满是冷冽。 没想到皇后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那些人命在她眼中,好像如草一般的不值钱。 “雨水,你找人把这些交给妍妃,让她把宫中的那趟水,觉得越浑越好。” 江阮兮把一部分拿出来,递给雨水。 雨水拿过,扫了上面那些,记录着皇后怎么害一个原来很受宠的妃子死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江阮兮想起了什么,把边度给她的玉竹子一并给她,“你给她这个,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亲自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 雨水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点了点头。 ** 来福客栈。 “主子,到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面前。 来来往往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普通的马车。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掀开帘子,走出来一个蒙着面巾的女人,眉头紧锁,好像是有很多心事一般。 下了马车后,直接进了客栈。 “你去打听一下他住在哪里?” “是。” 万青看着人来人往,环境不是很好,那些人粗鲁的说着话,眉头不由的紧皱。 很快丫鬟打听来了信息。 他们直接朝着目标方向而去。 刚想打开门,里面传来大声的喊叫声,“小二,小二,给我拿酒来。我还没有喝够。” 万青刚想推门的动作停住了,眼中满是悲伤。 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推了开了门。 “你在这里看着。” 万青留下这句话就直接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小二,你终于拿酒来了。我就说我有钱,不会付不起......” 男人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接下去说的话。 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 以为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再打开,但是发现不是做梦。 258见面 万青看着面前的男人。 头发凌乱,胡须很长,眼眶都是红血丝,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换过。 这哪里是以前认识的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伍林。 忍着刺鼻的酒味,万青上前抢过他手中已经空的酒瓶,伍林冷下脸来往边上躲。 “拿来。” 万青摊开手在他的面前。 伍林手一动,但往边上一坐,嘲讽道,“娘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情找草民。” 听到他那么生疏的叫着自己,万青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般难受。 也坐在他的对面。 “你每天就是这么过的,开春就要科考了,你这样对的起你母亲吗?” 提到自己的母亲,伍林的眉眼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归于平静。 “草民的事情,不需要娘娘操心。” 万青看着他这副模样,本来脾气不好的她,顿时炸了,“伍林,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和京都那些纨绔没有两样,都是酒囊饭饱,我还以为你起码是有上进心,可你看看你这样的,连那些纨绔子弟都比不上。” 这话像是戳到了他的心扉,伍林腾的站起来,“万青,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现在是太子府的人了,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万青的怒火也上来了,也跟着站起来。 “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情,要不是.” 说到这里,万青停了下来。 伍林眉头紧蹙问道,“因为什么?” 万青撇过头,觉得心里无比的委屈,眼眶发酸,但还是没有让泪水落下。 蓦然,觉得肚子一阵的疼痛,万青的手轻摁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太激动了,肚子越来越疼。 额头上沁出了许多的薄汗。 万青痛的往下腰,把头蹲在腿上,尽量不发出痛苦的叫声。 “你说啊,因为什么?” 伍林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以为她是装的,愤怒的上前,用力的把她拉起来,刚想开口,看到她满头大汗,一脸痛苦的样子。 嘴边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万青没有回答她,疼的微咬着唇。 伍林把她一把的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对着外面的丫鬟喊道,“小青,快去请大夫,你家小姐” 还不等他说完,小青就急匆匆的推开了门,“我家小姐怎么了?” 看着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万青,小青好像是知道了什么,转身往门口走,“我马上去。” “小青,站住。”万青忍着痛苦喊道。 万青停住了脚步。 “小姐,你都这样了,我们要去看大夫,不然的话,你肚子里面的.” “住嘴。”万青大声的呵斥,打断了她的话。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青慌乱的看了一眼伍林,伍林的眼神很是恐怖,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什么肚子,万青,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 伍林隐约的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万青没有理会她,想到什么,对着小青道,“小青,帮我倒杯水来。” 说着,就挣扎着起来,但是一动,腹部就绞疼,下体感觉到了有血出来。 万青吓的脸色更加的白,想到自己的孩子就要流掉了,身子跟着颤抖起来。 “你别起来。” 伍林看到她的脸色很难看,还是耐着脾气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万青拍开他的手,对着小青惊慌喊道,“快。” 小青好像也意识到什么,赶紧上前给她倒了一杯水。 万青从衣襟拿出江阮兮给她的药,喝着水喝了下去。 现在她也顾不得江阮兮会不会给她的是毒药,只要能让她的孩子能好好的活着,即使让她死她也愿意。 刚喝下去,伍林突然叫道,“你下面怎么出血了?”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想到刚才她的一连串反应,气的伍林嘴巴抿着紧紧的,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还是不死心道,“你怀孕了?” 万青佻地抬起头的看着他。 眼中是惊慌、惊讶等复杂的情绪。 她的神情,伍林顿时明白了。 感觉到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大块石头一般。 抬起手,重重的拍下。 万青以为他是要打自己,闭上眼睛,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 砰的一声,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反而是身边的桌子发出很大的响声。 万青睁开眼,看到伍林手满是血渍,脸像是墨水的黑,全身发出禀洌的气息。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很是诡异,万青只是看着,不久眼中满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看着她眼中的泪水,伍林以前会心软,但是想到现在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心里的怒气和憋屈,怎么也散不掉,把头往边上一撇,没有再看她一眼。 几秒后,蓦然开口,“小青,你去把大夫请来?” “别去。”万青直接拒绝。 伍林扭头愤怒的看着她,“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你在太子妃,没有孩子你会过得很难的。” 伍林本来是很愤怒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但是想到她是一个庶女,在太子府的地位也是不高,要是没有孩子,她会很难的。 他虽然恨她,但是想到自己爱的女人活的很艰难,他还是忍不住的心软。 万青一愣,没想到都到现在了,伍林还是想着她的感受,还为她考虑。 心中不由的一暖,想到这么久的委屈,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 伍林抬起手刚想像是以前一般帮她擦,但是想到她现在不是以前的万青了,已经是不属于自己了,还是把手放下了。 “万昭训,凌太师知道你胎儿不稳,让我来给你看看的。” 蓦然,门口响起了什么。 他们抬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材,右肩膀上背着一个淡红色药箱的男人。 万青一愣。 她来看伍林,是悄悄来的,没有人知道,但是现在这个大夫,自称是凌太师叫来的,她和凌太师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 而凌太师是太子妃的父亲,所以这个人也就就是太子妃叫来的。 259答应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在监督着自己。 也就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女人的眼皮底下。 想到这个可能性,愤怒的同时也有点害怕。 但想到她的孩子,万青还是敛了一下情绪,对着门口的大夫道,“请进来吧,有劳大夫了。” 说完,给小青使了个眼色,等大夫进来后,小青出去关上了门。 伍林有点不知道她怎么和凌太师扯上关系了,但也知道现在的太子妃是凌太师的女儿,也没有说什么。 很快大夫就把完脉了。 “昭训的孩子目前没什么事,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但是因为前段时间接触过红花,再加上要是心绪过激太大,幸好孩子已经有两个多余,算是稳定一点了,不然的话,孩子保不保住就难说。不过,刚才昭训在在下来的时候,服了保胎药,所以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了,等一下我开点药,只要按时服,孩子就没有什么事情的。” 万青心里翻腾着。 江阮兮给她的药,真的是保胎药,并不是什么毒药。 敛了一下情绪,对着大夫道,“多谢大夫。” 之后大夫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大夫就出去了。 “你怀孕两个多月了?”站在一边的伍林突然开口道。 万青睨了他一眼,知道是瞒不住了,点了点头。 伍林眼中满是激动和喜悦,上前抓住她的手,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伍林再次确认。 “嗯。” “青儿,我真的是太开心了。”伍林搂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抱着她。 万青是两月前才嫁进太子府的,也就是说,这个孩子还没有嫁进太子府的时候就有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但是想到她现在还怀着孕,伍林放开了她,突然的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站着。 万青以为他不信自己,瞪着他,“你爱信不信。” 说着,气的要掀开被子起来。 伍林赶紧的上前压着,语气相较于之前软了许多,“我信,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万青心里舒服不少。 也知道自己现在出来已经很久了,也不宜在这里呆久。 把万府让她嫁进太子府,受制于皇后,还把江阮兮于她谈合作的事情,都和伍林说了。 伍林没想到万青嫁进太子府还有苦衷,还陷入那样的境地,伍林心疼的同时,也在帮她分析着一切。 等他们都聊完后,万青从来福客栈走了出去,不久伍林也退了房,不知道去了哪里。 ** “啪。” 孙缇娜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她的丫鬟。 丫鬟被打的偏了头,嘴角露出些许血渍,脸上有着鲜明的手掌印,但是她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我让你去处理好,现在你告诉我衣服不见了。”孙缇娜一脸狰狞的吼着。 好像还不够解气,再次的用力扇着她的脸,抬脚狠狠的踹在她的身上。 丫鬟被踹倒在地,蜷缩在地上,不敢说话。 等孙缇娜踹累后,丫鬟才松了一口气。 “马上去把衣裳找回来,不然的话,你的小命也别要了。”孙缇娜威胁道。 “是。”丫鬟连滚带爬的走出去。 孙缇娜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很是慌乱。 而江阮兮这边,万青从客栈回来,就来到了江阮兮的院落。 一坐下来,也没有其他废话,直接道,“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不仅要保我的孩子能平安生下来,还要把我放出府去。” 江阮兮沉默了几秒,直接答应了。 谈妥后,万青想起了一件事。 “你还没有答应我,谁想害我的孩子?” 江阮兮没有想到,这么久万青还没有反应过来谁要害她的。 她也不打算隐瞒。 “孙缇娜在她的衣裳上抹了红花,和其他的药,本来是打算害我的,但是我离你们比较远,所以逃过了一劫。” 万青想起了那天的情景,顿时明白了。 愤怒的直接站起来,就要去找孙缇娜算账。 “你现在不宜激动,你去找她,她会承认吗?要是你有个闪失,你的孩子还想要吗?” 被这么一提醒,万青愤怒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但心中还是不甘心,“那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别冲动。你不用亲自动手,就能让她不好过。” “明天早上就能见结果,我说过要帮你,就会说话算数。” 万青本来是有点不相信她的,但是想到来福客栈的事情,也知道与江阮兮合作是最好的。 因为皇后最后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即使放过她也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 而江阮兮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我希望到时候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万青冷冷道。 江阮兮点了点头。 万青也不想留在这里,直接走了出去。 在她走后,江阮兮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 想起不久前雨水和她说起来福客栈的事情,没想到他们是那么相爱,看来自己这步棋是下对了。 而孙缇娜,看来是不能留了。 现在卫昶不在京都,皇后也不会放过她的,而孙缇娜又是皇后的人,她不能留一个祸害在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大雪纷飞,洒满了满地。 孙缇娜一大早就收到了江阮兮差人来请她的消息。 她有点疑惑,江阮兮不是说免了她们的请安,这突然一大早让她过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心中即使再不愿意去,也只能去。 给自己披了一个红色的斗篷后,就带着丫鬟出门了。 一到江阮兮的院子,刚进客厅,上前的江阮兮在上座喝着茶,而边上坐着万青。 见她进来,目光带着冷意。 平时万青对她就没有好脸色,孙缇娜也没有放在心上。 给江阮兮施施然的行了个礼后,也在一边坐下。 江阮兮在暖炉上烤了烤手,暖和一点后,才开口,“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本宫这段时间太闷了,来找你们说说话。” 孙缇娜一愣,总感觉江阮兮话里有话。 因为昨天还一副嫌弃她们打扰她的模样,今天就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还是那副温柔恬静的模样。 260小心孩子 “这是妾身们的义务,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多多的来太子妃宫中走动,和太子妃多说一些话的。” 见她一副虚伪的模样,万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是江阮兮让她控制自己的脾气,不然她早就上手扇她几巴掌。 “现在太子不是府中,去外面办差事,我们应该更要帮他把好后院,让他安心的在外面办事的。” 孙缇娜总感觉今天的江阮兮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只能低眉顺首道,“太子妃说的是。” 江阮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说起来我有个趣事。我家雨水啊,昨天在花园,无意间捡到了一件衣服。” 孙缇娜心中不由的一紧,身侧的手不由的攥紧。 万青瞥了孙缇娜一眼,附和道,“是什么衣服呢?” 江阮兮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眉眼处带着笑容看着孙缇娜,“说起来也是真巧,这衣服与昨天孙侧妃穿的那件,很是相似。” 她的话音一落,孙缇娜的身子一僵,正在喝茶水掩饰的手,顿时僵住了。 江阮兮嘴角露出嘲讽。 “太子妃是不是搞错了。好好的衣服,为什么要扔在花园呢?衣服是女子的贴身衣物,太子妃这样的诬蔑孙侧妃,是不是不太好。” 孙缇娜听到万青为她说话,她总感觉怪怪的,但是现在她已经很是紧张,脑子已经不回思考了。 把茶杯放下,顺着万青的话,一脸严肃道,“太子妃,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孙侧妃这是觉得是本宫骗你的?为了已示孙侧妃的清白,不然孙侧妃看看是否是你的衣服的。” 说完,对着雨水道,“你去把衣服拿出来。” 雨水点了点头,很快把衣服拿了过来。 一看到淡青色素净的衣服,孙侧妃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再加上她穿的红色披风,更衬的脸色没有血色。 一直观察着她的万青,要不是江阮兮叮嘱她不要冲动,她早就上前掌几个巴掌了。 雨水拿衣服在她的面前,转而给江阮兮和万青一人一个面巾,等她们都把脸都罩上后,雨水才把衣服展开。 即使是蒙着面巾,江阮兮和万青都不约而同的拿出手帕捂着鼻子才上前。 她们这样的举动,让孙缇娜的脸色铁青,但她们才不管她。 “这不是昨天孙侧妃你穿的衣服?”万青道。 孙缇娜假模假样的上前,上下翻动着。 “很像,但是......” 还不等她说完,江阮兮打断了她的话,“本宫记得,我们太子妃所有女眷的衣裳,都是在衣摆下面,刻有专门的字样。” 雨水拿起衣摆翻了一下,上面真的有一朵茉莉花。 而孙缇娜所有衣服都是刻有茉莉花的。 孙缇娜的身子颤抖一下。 “孙侧妃,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为什么好好的衣裳,竟然丢在了花园中。” “我......” “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万青直接用力的往她的脸上扇去。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想害我的孩子。” 孙缇娜一时不察,被扇的跌倒在一边,江阮兮转身到了上座,当作没有看到。 抬起白皙的手,捻起一把瓜子,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静静的看着她们。 突然被打的孙缇娜反应过来后,愤怒的站起来,刚想回击,但是被雨水挡在了前面。 这里还有江阮兮在,即使她再怎么看不上江阮兮这个乡下来的太子妃,但是表面上,她还是要给她面子,只能是忍着没有推开雨水。 “万青你是疯了嘛?谁害你的孩子了,是你自己的胎儿不稳,关我什么事情,别乱给我泼脏水。” “你还死不承认,你在衣服上面抹了红花,要不是你衣服上的红花,我可至于会胎儿不稳。孙缇娜,我一直以为你是很蠢,但是没想到你不仅蠢,还那么的恶毒。” 她来的时候,江阮兮就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孙缇娜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什么红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证据确凿,还死不承认。”万青对一边的雨水道,“雨水姑娘,麻烦你去把大夫叫一下过来的。” 雨水点了点头。 大夫他们早就请到府里了,但是没有让他进来客厅,在其他地方候着。 雨水走后,孙缇娜是彻底的慌了,上前跪在江阮兮面前,满是委屈道,“太子妃,妾身真的没有害她,都是万昭训污蔑我的。” 江阮兮吐了一口瓜子壳后,再喝一口茶,才慢条斯理的开口,“真的吗?但是这衣服是你的,里面有着各种药混合着,你有何解释。” 孙缇娜的心一颤,很是紧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衣服是我的,但是我没有在上面抹了什么东西。” “你现在还狡辩,你想害我和太子妃,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是嘛?这个衣服那么浓的味道,不就是为了掩盖上面的气味。我昨天还想着,你为什么会突然身上有那么浓的味道,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要不是太子妃警惕的开着窗户,我的孩子现在就没有了。孙缇娜你这个毒妇。” 万青越说越激动,上前就要抬腿踢她,但是被小青拦住了,提醒着她,“昭训,别激动,小心孩子。” 被这么一提醒,万青的愤怒才回笼不少。 为了自己的孩子,赶紧的坐下,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你胡说,我没有。”孙缇娜矢口否认。 江阮兮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脸也冷了下去,“在吵什么。” 转而把脸看向孙缇娜,“至于真相如何,等大夫来看了再说。” 孙缇娜心里即使再紧张,也不敢再说话了。 很快雨水把大夫领来了。 来的是昨晚在来福客栈给万青把脉的大夫。 江阮兮对他点了点头,大夫上前把衣裳拿起来,上下的打量着,拿到鼻子上闻了闻,眉头紧蹙,满脸严肃的放下来。 得出的结论和边度一样的。 但他说完后。 万青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果然如江阮兮说的一样,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上前撕扯着孙缇娜的头发。 261孙缇娜死了 而孙缇娜整个人瘫在地上,等头上传来了刺骨的疼,抬手下意识的按住被抓的手,但是万青用尽了全力,疼得她哇哇大叫。 万青整个人拖着她,一边骂着,孙缇娜眼泪鼻涕的求饶,但万青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点也没有手软,活生生的把她的一大缕头发都扯掉了。 江阮兮看着那头发,心中很是舒坦,忍不住拿过一边的瓜子磕了起来。 大夫看到江阮兮的反应,低着头不敢再看,只是嘴角不由的抽搐。 他是凌太师的人,来的时候,凌太师早就吩咐了,不管太子府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听太子妃的,有些事情就当看不到。 他来的时候,是有思想准备的,但是没想到凌太师的这个女儿,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万青看着手中的头发,觉得一阵恶心,转到一边呕吐起来。 “大夫,你帮万昭训把把脉,看有没有伤到胎气。”说完冷着脸看向孙缇娜,声音带着冷冽,“孙缇娜,本宫一向待你不薄,可本宫没想到,你三番五次的想害本宫,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孙缇娜知道事情败露了,也不再是伪装了。 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后,孙缇娜一脸嘲讽的看着江阮兮。 “凌琳,你装什么,你什么时候对我好了,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孙家现在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我们孙家出事的时候,只要你开口和皇后或陛下说一下,起码我们孙家我们被流放到那么苦寒的地方,受尽折磨。” “我早就说过,这件事都是陛下决定的。你们孙家人要是行为端正,陛下也回网开一面,可你们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杀头和伤害人的事情。” 其实,钦帝对孙家发怒,也不全是因为林青青,还有死去孙承业杀人放火,逼良为娼,强抢名女等等,钦帝早就对孙家不满了,但是因为孙承业已死,而孙家只有孙承业一个独子,所以想着他死了,这些事情就压着。 但是没想到林青青做的那些事情,让钦帝想起了尘封的孙承业的事情,让他终于有理由对孙家下手。 这些都是卫昶告诉她的。 所以在孙缇娜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事情她也是帮不了的。 “你胡说,你就是自私不想帮我们,就是知道那段时间太子宠幸我,嫉妒着我的一切,所以对于才设计做的那些事情。”孙缇娜面目狰狞的吼着。 江阮兮嘴角露出讽刺,把瓜子丢在盘中。 “我嫉妒你。你不知道你每晚和你上床的人,是城东的乞丐,而太子每晚都在我的床上。” 江阮兮知道现在万青都是自己的人了,也不怕被她知道。 本来有些事情,她觉得卫昶做的有些过分,但是现在看来,他做的一点也不过分。 孙缇娜脸色突变,“你胡说,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是不是每次都很快昏沉睡过去,醒来又觉得是行了房事,那都是那个男人对你动手动脚的,而太子每晚都在我的房间。你说那个男人要是真的想对你动手动脚,需要迷晕你的。”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了孙缇娜的脑子蒙了。 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想到这么久,她高高在上的孙家嫡女,竟然一直和一个乞丐睡觉,孙缇娜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几秒后,再也承受不住刺激,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万青听到江阮兮的话,也久久没有回神。 她没想到会这样。 心中也是庆幸着,自己为伍林守身,每次卫昶来,她都假装缠着他,卫昶有时候烦了,会直接走,有时候会和她演戏。 她给卫昶下药那次,是被皇后逼着让她去刺激江阮兮的。 要是她乱来,她相信自己的下场不比孙缇娜差。 也知道了,江阮兮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傻白甜。 孙缇娜被人抬走后,大夫也走了。 客厅只留下万青和江阮兮。 “太子妃,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孙缇娜的?”万青问出心中的疑惑。 江阮兮思索了片刻,徐徐开口道,“她一直存着害我的心,我自然是不能留她。” 江阮兮目光变得凛冽。 她再也不是上一世的傻白甜了,既然孙缇娜要害她,她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更别说她还是皇后的人。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知道怎么的,万青总感觉她像是地狱走上来的魔鬼,并不想是平时表现的那般。 心中也不由的对着她发憷。 也想起了伍林让她站在太子和太子妃这边,毕竟以后太子登基,太子妃就是皇后,而现在的皇后,也不一定是太后。 当时她听到这话,总觉得怪怪的,想问原因,但是伍林让她不要多想,只要回到太子府后,站在太子和太子妃那边就好了,也不要生事。 现在想起来,总感觉伍林好像知道点什么。 这边的孙缇娜回到院落,醒来后想起江阮兮的话,总觉得自己是脏了,手用力的搓着身体,很快就满是血,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让被碰过的身体,都能洗去那些恶心的事情。 第二天,连日的大雪,终于有微微的阳光,射进了江阮兮的房间。 江阮兮伸手,暖和的阳光洒在手上,她闭上双眼,享受着暖阳。 “太子妃,孙缇娜死了。”雨水进来轻声道。 江阮兮睁开双眸,眼里一片平静。 “怎么死的?” “身上都是指甲的划痕,应该是自己划的,失血而死。” 江阮兮一愣,几秒后,淡淡的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 雨水出去后,江阮兮看着外面陷入了沉思。 想着自从孙缇娜进府后,在孙家出事的时候,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在孙府出事后,一切都变了。 被皇后那么一挑衅,直接想着要杀她。 她本来打算着,把她关在一个暗格房间内,让她在里面了此此生,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就死了。 也罢,死了就死吧。 江阮兮轻轻叹息一声。 262皇后病了 慈宁宫。 除去于家那个眼中钉,皇后这段时间很是愉悦,起来后,走路的脚步很是轻快。 柳叶想着收到的信息,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事你就说,磨磨蹭蹭干嘛?” 皇后瞪了她一眼。 柳叶把洗脸水端到她面前,把孙缇娜死去的信息和她说了。 正在洗脸的皇后停下了动作,随后淡淡道,“不中用的东西,死就死了吧。” 继续着洗脸,好像死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柳叶也不在意,给她递过去干净的毛巾。 一切有条不紊的洗漱完后,皇后去了大厅,等待着各妃子来行礼。 她一到,妃子们都差不多都到了。 “拜见皇后娘娘。”这些妃子们给她行礼。 皇后挺直着腰背,穿过这些妃子们,走到上座。 这是皇后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因为只有看到那些人跪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她才觉得这么多年受尽的委屈才值得。 落座后,淡淡道,“平身。” 妃子们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说了一下京都发生的事情,和宫中的事情。 皇后只是看着,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听说,五公主在冷宫中,因为听到原来的爱宠是个丑八怪,受不了疯了。”一旁的齐妃突然道。 正在喝茶的皇后略抬起头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继续的喝着茶。 研妃接过话头,“妾身也听说一点。” “疯了就疯了,皇宫中,以前疯的人也不少,我听说以前陛下最宠爱的柔妃,在生下一个死胎后,不知道怎么的,也是疯了,后面皇宫还闹鬼了。” “闭嘴。” 一直气定神闲的皇后,突然开口训斥说话的齐妃。 众人都看向皇后,有点诧异她怎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 而研妃的目光闪了闪。 皇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敛了一下情绪道,“这都是以前的事情,要是让陛下听到,到时候陛下怎么做,本宫也帮不了你们。” 众人想到这段时间的钦帝,心情不好,脾气变的暴躁,也不敢再说什么。 之后说了一些家常的话,很快就散了。 而在她们走后,皇后的脸色变的很是难看,手紧紧的握着身侧的茶几。 “齐妃这个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后,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这齐妃突然提起,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呢?” 经柳叶这么一提醒,皇后的愤怒也变的平静下来了。 双眸也变得幽深。 皇后招手让柳叶上前,在她耳畔耳语一番后,柳叶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 “太子妃,研妃那边已经行动了。”雨水把知道的一切,都汇报给江阮兮。 江阮兮停下笔道,“嗯知道了。边度那边有什么信息?” “边度大师用无名谷的力量,已经把皇后派去杀于家的人,已经都抓住了。正在押着回京的途中。” “好。我看现在皇后还怎么狡辩。” 蓦然,宫中来人,说皇后病了,让她进宫。 江阮兮一愣,有点疑惑皇后怎么病了。 不会是鸿门宴吧? 毕竟现在卫昶不在京都。 但不管她是有什么心思,她都是皇家媳妇,婆母病了,就要去伺候。 江阮兮进宫前,让雨水找了凌太师,要是晚上她还没有回府,让凌太师帮自己出宫的。 雨水点了点头。 江阮兮来到慈宁宫后,发现皇后面色苍白,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 江阮兮上前关心问道,“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的齐妃是个大嘴巴,还不等皇后说话,她就直接道,“皇后昨晚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看到了死去的柔妃,大早上又知道自己娘家于家被人全杀了,一下子就病倒了。” 想到看到凌太师给的资料,江阮兮心中冷笑。 不是因为于家灭门,是因为柔妃现身吧! 做贼心虚,被吓病了。 目光不由的看向研妃,只见她脸色一副淡淡的。 江阮兮收回目光。 “母后别忧心了,我相信一切陛下自会查清楚一切,妖魔怪鬼都会显出原形。” 这话不知道怎么的让皇后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陛下驾到。” 突然,外面响起了太监尖利的声音。 随之进来穿着一身明黄色衣裳的钦帝。 众人跪下行礼,皇后也挣扎着要起身,但是被钦帝先一步的抬手,“皇后你身子虚,别起来了。” 说着坐到皇后的身边。 “你们也都起来。”钦帝看向众人道。 转而转过头对皇后道,“皇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臣妾没事。”皇后一副虚弱道。 “没事就好,你也别急。朕一定会好好查清楚,会给你们于家一个交代的。” 皇后好像并没有很开心,嘴角勉强的扯着笑容,“谢陛下。” 说着,眼眶发红。 看着她在演戏,江阮兮微垂着头,露出嘲讽的笑容。 钦帝说了几句话后,直接走了。 其他人也没有呆多久,很快也跟着走了。 只留下江阮兮。 “母后,儿媳喂你吃药吧?” 江阮兮看到前面有一大碗药,上前来到桌子前。 “不用了,你下去吧,本宫累了。”皇后直接阻止她。 江阮兮本来就不是真心想伺候她,既然她这样说,她巴不得,但表面还是要装的孝顺。 “现在母后病了,作为儿媳,怎么也要看着母后吃完药才安心。” 说着,也不顾皇后的脸色,端起药往她面前送。 皇后睨了她一眼,没有办法,直接张开嘴。 “扑哧。” 刚到嘴边,皇后就把药喷了出来。 “你是想找死啊,那么热的药,想害死......” 皇后中气十足的吼着,一点也没有见到生病的体态。 但是说到一半,意识到什么,顿时闭上了嘴巴。 语气温和一点找补,“本宫现在因为于家的事情,心情烦躁,希望你能别放在心上。” 江阮兮本来就是故意的,见到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对于她的话,心中冷笑的同时,也觉得无比的畅快。 但脸上是一副愧疚的模样。 “是儿媳做的不对,应该尝一下药是不是热的,这样的话,母后也不会被烫到。” 263见研妃 说完,江阮兮微垂着头,好像很是愧疚。 皇后看着她这模样,就很是烦躁。 本来就看她不顺眼,装的一副小白兔的样子。 也不想再在这里和她虚以委蛇,忍耐着心里的愤怒道,“也不怪你,你也没伺候过人,你先下去,本宫让柳叶来喂的。” 说完,给柳叶使了一个眼神。 柳叶赶紧的上前抢过碗。 “太子妃,还是我来吧?我伺候皇后娘娘惯了,她也比较熟悉我伺候的。” 江阮兮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也没有在推托,直接接受了。 “那麻烦柳姑姑了。” “太子妃客气了。”柳叶笑着道。 客气一番后,江阮兮就直接出去了。 她一走,皇后的脸就顿时黑了下来。 抬手直接打翻了柳叶手中的碗。 “贱人,就是想害本宫。这是给本宫警告呢。以为把孙缇娜害死了,本宫就不能把手插到她的太子府了,她也太天真了。”皇后愤怒道。 柳叶都习惯了皇后这喜怒无常,并没有什么反应。 而江阮兮离开慈宁宫后,转弯拐角处,妍妃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人。 江阮兮上前,“妍妃娘娘。” 妍妃看着江阮兮满脸严肃,“是谁给你无名谷的令牌的?” 江阮兮也没有藏着掖着,“边度大师。” 妍妃脸上露出一笑,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果然是他。” 妍妃和边度之间的事情,边度已经和她说了,江阮兮也没有多问。 “告诉他,他让我查的事情,我会好好查的。至于皇后的事情,我也会帮你的,至于能帮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说完,没有看江阮兮一眼,直接走了。 江阮兮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变的幽远。 ** 御书房。 钦帝一回到御书房,脸色变得铁青,把桌子上的奏折都扫落在地上。 “这个毒妇,竟然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杀了。” 他的贴身太监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钦帝好像还没有消气,对着那些奏折踩了好几脚,但踩着踩着,脚就停住了。 “朕这么多年,以为只要不去岭南找她,就不会让那个毒妇知道,但最后她还是让那个毒妇害死了。要是知道这样的话,朕当年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拼命要把她留在宫中,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钦帝越说声音越轻。 眼前不由得浮现当年那个肤色白瓷,纤细身躯温柔的女人。 当年她从岭南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上了于夫人。 但是因为皇后的命格比较好,所以为了国家的运数,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每次见到他,他就心痒痒的。 终于在有一次皇后不在宫中,他来找皇后,看到了于夫人正在低着头,在绣着荷包的时候,露出瓷白的脖颈,低着头安静柔和的在刺绣。 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住她。 对她一番威胁,她终于妥协了。 之后,他们也约会了好几次,但都是偷偷摸摸的,他实在忍不了,堂堂一个皇帝,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还需要偷偷摸摸。 他直接封她为了妃子。 后来她怀孕后,自己高兴坏了。 每天都陪着她。 但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那个毒妇竟然对她的孩子动手,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的招数。 当年她生的那个死胎,他一时伤心难过,所以一直忙于政务来麻痹自己。 但是没想到,等他忙完调理好心情后,一场大火要了她的命。 他也颓废了一段时间,一直查着火灾的起源。 在暗地查了大概五年,才查到是皇后派人放的火,想要害死她。 他当时气愤的想要直接杀了皇后,当时看到她生的孩子,现在一副虚弱的模样,以为不管怎么样,皇后都是她亲姐姐,都会善待他。 也是因为关系到国运,所以才忍耐着。 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恶毒,竟然最后再次的杀死了她。 想到那个如画般的女子,就这么离开了他,钦帝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瘫在在地上,说话都带着哽咽,“去拿酒来,朕今天想要喝酒,谁都不要打扰朕。” “是。”太监低着头出去了。 ** 江阮兮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凌太师已经是在太子府等着她。 见她没有什么事情,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父亲别担心,皇后就是做贼心虚病倒的。但是我看,她就是装的,一点也不像病倒的模样。” 江阮兮把在皇宫吃药的事情,都和凌太师说了。 凌太师眉头紧蹙,“她能长坐皇后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江阮兮点了点头。 “我们要想想其他办法。父亲,你可知道当年皇后是怎么当上皇后的?” 虽然江阮兮活了两世,但是江阮兮上一世都是在林府的后宅,并不怎么关注皇宫的事情。 凌太师把皇后因为民间的事情都和江阮兮都说了,还有她在宫中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他知道的,他都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民间的传说?”江阮兮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利用民间谣言,让她的那个什么贵命的谣言戳破。到时候她就没有威望了。她的注意力也放在谣言上,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对付她了的。” 凌太师一听,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笑着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现在就去安排。” 凌太师想到能让皇后吃瘪,能为凌琳报仇,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急冲冲的走了。 江阮兮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想到在宫中的时候,妍妃说的话,江阮兮把雨水叫来,让她去给边度传话,把妍妃的话都和雨水说了。 雨水前脚走,后脚万青就来到了她的院落。 见到她,江阮兮也看出了万青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没有任何的恶意,再加上她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看到她,不由的说道,“你不好好养胎,来我这里做什么?” 264被打 万青是念着江阮兮原来给她的那些保胎药,还有帮她除掉了要害她孩子的孙缇娜。 对她也没有恶意,但是习惯了嚣张,不好气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恨不得天天躺在床上,好好的让我的孩儿休息。” 江阮兮知道她没有恶意,也没有计较她的语气。 “说吧,是有什么事情?” 万青本来就是个直爽的人,也不废话直接道,“皇后早上来找我,让我给你下毒。” 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江阮兮面前。 江阮兮低眸盯着瓶子,目光的很是森冷。 没想到皇后这么狠毒,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蓦然,江阮兮抬起头,冷笑道,“为什么要和我说,你只要对我下毒,你可能就能坐上我这太子妃的位置了。” 万青翻了翻白眼,“谁稀罕你这太子妃的位置,这太子府就是个牢笼一般,还有太子那个性格,我可受不了。” 看到她这傲娇的性子,江阮兮不由的发笑。 自从万青和孙缇娜进太子府后,万青给人就是嚣张跋扈,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主,而孙缇娜恰好相反,天天温温柔柔的。 但是现在看来,人不能只看表面。 江阮兮把瓶子拿起来笑着道,“你的人情我收下了,你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去帮助你的。只是还要你帮我一件事。” 万青不情愿道,“你要求还真多。” 江阮兮笑笑,“不需要你干嘛,你去回复皇后,你已经下毒了,我被中毒的这段时间,你就直接管理着太子府的一切事宜就好了。” “什么?”万青惊讶的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喜悦。 “怎么,不愿意?” 万青毫不犹豫道,“当然不愿意了,我就是个庶女,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好。” 万青说的也是实话,她在万家看似受宠,但是主母并没有教她什么东西,她从不会管家。 最主要的是,现在她和伍林的关系正好,偶尔还能乔装一下出去,和伍林见见面,毕竟现在他已经不在万府了,自己在外面住,他们见面也方便。 所以,她才不想管什么太子府,她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天天守在一起。 江阮兮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无奈道,“我会让雨水协助你的。也就是管理一下下人,和平时来往的礼尚往来。现在府中只有你和我一个女人,不需要你做什么?” 万青思考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不行。既然雨水姑娘都能代替你,你让她管就好了。” “就这么决定了,府里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了。你还怀着孩子,快回去休息吧。” 江阮兮直接下决定,并赶人。 “你......”万青生气的站起来。 “雨水,送万昭训回去。” 江阮兮直接打断了她的的话。 雨水马上上前,“万昭训,请。” 见这架势,万青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瞪了一眼江阮兮后,直接出去了。 江阮兮嘴角噙着冷笑,目光的变的幽深起来。 之后的几天,络绎不绝的人来要看江阮兮,但怕露馅都被万青以各种理由挡回去了。 和那些达官贵族打交道,万青觉得比她刚怀孕的时候还要累。 她是身体累,这是心累。 送完那些人后,万青来到江阮兮的院落,一进来看到江阮兮翘着二郎腿在磕瓜子,气的脸色发青,但是又不敢对她怎么样。 只能是上前,拿起一大把瓜子,在江阮兮面前磕的呱呱响,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几天表现的不错。” 江阮兮吐了一大口瓜子皮,笑眯眯的伸出大拇指夸奖着她。 万青一顿,看着她的大拇指,气的有种要一大口咬掉的冲动。 但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皮笑肉不笑回答,“多谢太子妃夸奖。” 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江阮兮顿时觉得逗着万青也是很有趣的,不由的笑道,“不客气,希望你再接再厉。” 这话是彻底的惹怒了万青,一把把瓜子洒在桌面上,“凌琳你有完没完了。” 江阮兮呲着大牙笑道,“这不是夸你,怎么就生气了。小心肚子里面的孩子。”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着万青的肚子,这眼神让万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嘴里结巴道,“凌,凌琳你想干什么,你别可乱来啊。” 她是知道这个太子妃,可是最会扮猪吃老虎的。 见她一副害怕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别担心,我说话不会害你,我就会说到做到。” 想到这段时间她的行为,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到她眼中的调笑,也知道是她误解了她的意思。 但她不会认错,“呵,你这种人惯会......” “皇后娘娘到......” 万青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了雨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两人顿时脸色大变。 江阮兮直接把手中的瓜子丢在盘中,像是被老虎追在后面一般,三两步的走在床边躺下闭上眼。 而万青反应慢半拍,只是呆呆的看着江阮兮的动作,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皇后娘娘。”雨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万青才反应过来,呆呆的回头。 皇后睨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中的瓜子,冷着脸,但是眉眼处是很开心。 反应过来后的万青,本来想着把手中的瓜子放回盘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搭到那根筋不对了,手中的瓜子,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直接朝着皇后的身上扔去。 还有一颗,直接的扔到了皇后的嘴边。 皇后像是接触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眉头紧蹙的往边上移动,给柳叶使了一个眼神。 柳叶凌厉的上前,对着万青用力的扇了好几巴掌,万青也不敢有怒言,只能任由她打着。 闭着眼睛的江阮兮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一点眼缝,发现是万青被打,忍着很大的气才没有起来。 生怕是露馅了,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 柳叶停下来后,万青的脸上都是红肿的巴掌印,嘴角都是血丝,很快肿的像是猪头一般,跪在地上一直求饶,“皇后娘娘,我错了。” 265伍林求见 皇后想着她还有点用处,也就没有说什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往江阮兮的床边走去。 看到她脸色惨白,眯着双眸,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江阮兮是不是真的装病,但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病了。 心中对万青的愤怒消散不少,勾着嘴角转头对万青道,“你做的不错。” 万青知道她指的是江阮兮被她“毒”倒这件事,脸上诚恍道,“谢皇后娘娘谬赞。” “照顾好太子妃,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妾身会的。”万青低着头道。 皇后了解了一下江阮兮的情况,万青照着江阮兮交代她说的事情和皇后说,皇后果然没有怀疑。 了解一切都,直接走了。 等她走后,江阮兮一个鲤鱼打挺的起来,来到万青的面前,看到她脸上肿的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有点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很疼吧?” 万青一愣,眼眶有点发酸。 从小很少有人关心她。 她本身长得美,为了不被欺负,只能是变得嚣张跋扈才能是自保,不然的话,盖过了嫡女的风头,嫡母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她的娘亲就是姨娘,从不会知道她的心事,只会让她去争宠。 除了伍林关心懂她,也就是江阮兮会关心她了。 万青眼眶湿润,为了不给江阮兮看到自己虚弱的一幕,把头扭到一边,瓮声瓮气道,“我才不会那么弱,这点有什么好疼的。” 但是说话的抽气声出卖了她的嘴硬。 这段时间以来,江阮兮也有点了解了万青的性格,也就是傲娇和伪装的嚣张跋扈,其实内心里面,也就是一个小女孩。 江阮兮也没有拆穿她,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嗯嗯,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挨打,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万青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这么说,还以为她会埋汰她一顿的。 眼眶发红的扭过头,心里很是感动,但是还是嘴硬道,“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情不需要......” “万昭训,门外有一个男人说要求见太子妃。” 雨水进来打断了她的话,万青眉头紧蹙。 刚想开口打发,但是江阮兮突然开口道,“你让他进来吧。” 这段时间,江阮兮怕是边度或凌太师派来的人,为了不被人知道做的伪装。 雨水点了点头。 “现在那么乱,你干嘛答应让陌生男人进来的。”万青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熟人也不一定。”江阮兮没有和她解释,而是模棱两可道。 万青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她知道,也没有再乱问。 “我要在这里吗?” “在吧,要是其他人你就应付,要是真的来找我的,我来应付。” 万青点了点头,但是想着现在自己的脸,也不好是见客的。 四处看了一圈,万青道,“你这里有面巾吗?” 江阮兮睨了她的脸,转身去抽屉拿了一块粉红色的面巾递给她,万青也不客气的接过戴上。 刚想戴上,门外响起了雨水的声音,“公子,你真的不方便进去,这是太子妃的寝宫。” 雨水阻拦着,但是男人直接绕过她,边走边道,“我能给太子妃解毒。” 万青听着男人的声音顿时愣住了。 而江阮兮也没想到男人会直接进来,看着陌生的脸孔,顿时脸就冷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的?” 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猜到她就是太子妃,但是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看起来并不想是外面谣传的一般,中毒的很严重。 齐伍跪了下来道,“草民见过太子妃,草民不是故意要叨扰的,就是想着太子妃中毒严重,正好草民手中有解百毒的药,希望能帮助到太子妃。” 原来他就是齐伍。 江阮兮不由的仔细打量了一番。 长得眉清目秀,一股书卷子气,但是眉眼间又有点英气。 这就是上一世做到首辅的男人。 也是万青喜欢的男人。 不得不说,万青的性格是乖张了点,但是挑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目光不由的睨了一眼一旁的万青。 她坐下,淡淡道,“起来吧?你也是一片好心,本宫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要是拿不出解药,本宫定不会轻饶你。” 齐伍好像一点也不慌乱,不慌不忙的从衣襟中拿出一个青色瓶子递到江阮兮面前,“太子妃,这是草民无意间得到的百草枯,这药能解大部分的毒药,希望能帮助到太子妃。” 江阮兮示意雨水拿过来给她,雨水上前把瓶子递给她。 江阮兮拿过后,并没有马上的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反而是看着这瓶子,一直沉默着。 齐伍心中不由的紧张。 一直盯着她看。 突然,江阮兮抬起头看向一旁,似非似笑道,“万昭训,你说这药,本宫该服下嘛?” 齐伍顺着江阮兮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他的左手边不远处站着带着面巾的万青。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看到她大白天戴着面巾,不由的轻皱着眉头。 “娘娘想服就服,何必问我的意见。” 想到齐伍进来,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就直接奔江阮兮去,心中很是不舒服,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 心中其实也明白,齐伍是没有注意到她在一边的,但是心中即使是明白,但是还是会吃醋。 齐伍生怕江阮兮会生气,小心翼翼的为万青说话,“太子妃,万昭训应该是怀着孩子,所以难免说话有点冲动,希望太子妃见谅。” 齐伍也知道了江阮兮已经知道了他和万青的关系,也不再是伪装,直接的为万青开脱。 江阮兮并没有生气,相反还觉得这个男人有担当,不由的笑着道,“既然万昭训这么说,等本宫有空再服下。” 闻言,齐伍松了一口气。 由于开着门,一阵风吹起,掀起了万青面巾的一角。 齐伍眉头紧蹙,直接上前拉开她的面巾,看到她脸上满是手掌印,整个人都肿了起来,全身散发着满是冰冷的气息。 抓住她的手问道,“谁打你的。” 266万青被打 这是自己捧在手心怕化的宝贝,谁胆子那么大,竟然连他的女人也敢打。 要不是为了她能在太子府更加的得到江阮兮的信服,所以他才会拿出珍贵的药来让她能在太子府过得更好。 可没想到她会被人打的那么严重。 他以为是江阮兮打的,转过脸满是杀气的盯着江阮兮。 这男人还真的是把万青爱到骨子里的,江阮兮对于他的无礼也没有生气,江阮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刚才还没有磕完的瓜子,磕了一颗后,把瓜子皮吐出来后,才淡淡道,“看我干嘛?” 万青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不是她。” 伍林一顿,想到刚才自己的无礼,心中有点不安,但看到江阮兮这一副模样,好像也没有生气,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也不后悔,只要谁伤害了万青,他都不会放过的。 伍林扭头,眉眼处还是冷着,“那到底是谁伤了你。” 说完,有点心疼的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但手在离她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还疼吗?” 万青一直忍着的情绪,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摇了摇头,语气有点哽咽道,“不,不疼。” 伍林很是心疼,把她搂进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有说什么话,但是眼中满是疼惜。 万青搂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泪水越来越凶。 江阮兮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着津津有味。 没想到,平时一副凶巴巴的万青,还会有这一面,还真的是反差的有点不习惯。 觉得有点渴,不由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她有点想卫昶了,也不知道他在岭南怎么样的。 他都去岭南一个月了,经历了于家的变故,应该是很伤心。 要不是因为京都发生了很多事,她不好离开,她当时就想着能去岭南陪着他,即使什么都不做,这样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他就好了的。 想到他在知道于家都被人杀后,会有多么的难过,江阮兮心中也不由的跟着疼了起来。 “太子妃,太子妃” 耳畔处传来的声音,才让江阮兮回过神来。 看到万青和伍林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江阮兮敛了一下神情,淡淡道,“怎么了?” “草民多谢太子妃对青儿的照顾。”伍林道。 “嗯。”江阮兮颔首。 “太子妃,到底是谁把青儿伤的那么严重的。” 他刚才一直在问万青,但是她一直左右顾言其他的,所以只好是问江阮兮。 江阮兮一愣,疑惑的看向万青,万青对她轻摇了摇头。 她顿时明白了,万青没有告诉伍林。 江阮兮微垂着头,几秒后抬起头道,“皇后。” “凌琳。” 江阮兮的话一落,万青大声的对着她喊,转而满脸不满的瞪着她。 江阮兮没有理会她。 伍林顿住了,在万青没有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个打万青的人是个大人物,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大。 见伍林一直没有说话,江阮兮笑着道,“怎么,被吓到了。” 看到她嘴角的笑容,伍林抓着万青的手紧了几分。 皇后目前是他对付不了的。 万青见他久久不说话,再感觉到手中越来越紧的触感,眼眸划过一丝的失落,但也知道皇后不是伍林能招惹的。 忍着心里的不舒服,万青开口道,“我没事的,不就是被打了几巴掌嘛?我又不是不被人打过,你......” “没有。” 还不等万青说话,伍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深情的看着万青,“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所以不管是谁欺负你,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万青心中的失落一扫而空。 虽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对付皇后,但心中还是甜甜的。 她也不想伍林去冒险。 “我信你,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万青绽放着笑容道。 江阮兮都看呆了。 这万青长得一张狠毒狐狸的美貌,没想到还是一个恋爱脑。 这伍林就说一点甜言蜜语,她就相信了。 “我不怕危险,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弱的,放心吧。”伍林安慰着她。 转过身对着江阮兮,定定的看着她好几秒,思索一番后,从衣襟中拿出一个黄色,像是竹子一般的圆筒出来。 看着这熟悉的东西,江阮兮微睁大着双眸,一脸的不敢相信。 “太子妃,我知道我人微言轻,这个给你,你主要拿着这个,可以在京城中,召集三万的人能为你所用。” 江阮兮微张开嘴巴。 京都总人口才20万,但是这个东西就能召集3万人,无名谷的人,到底是京都安排了多少人马。 怪不得钦帝会那么忌惮无名谷的人。 江阮兮接过,但是还是有点疑惑,“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你就不怕我转过头来害你们?” “我相信太子妃的为人。再说,你与边度师弟经常来往,我信边度师弟的识人的本事。” “你与边度是同门?”江阮兮微讶。 伍林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有无名谷的牌子。 但她还有一个遗憾,不由的问道,“你在无名谷的地位应该挺高的,你怎么不自己去找皇后算账,还需要我出马?” “你是太子妃,与皇后有仇,并且能更方便的进宫,而我是一介平民,是很难见到皇后,我们现在又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蚁,你去更加合适。” 江阮兮一愣,没想到他会那么的坦白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江阮兮也不扭捏,她也喜欢光明磊落坦白的人,“既然这样,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伍林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我期待太子妃的好消息。” 万青听的迷里雾里,好像有点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 但也知道现在问不合适,也就没有出声。 皇后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密谋着要对付她。 回到慈宁宫后,想到现在江阮兮已经中毒,不久将会不在人世,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本宫还以为那个乡下丫头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皇后得意洋洋道。 267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叶附和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终于拔除了一颗眼中钉了。” “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今天全慈宁宫都有赏。”皇后嘴角扬起。 “谢皇后娘娘。”柳叶高兴道。 “娘娘。”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一进来就摔倒在地上。 柳叶挡在皇后的身前,冷声的呵斥,“放肆,何人那么大胆,竟然敢来慈宁宫行刺。” “娘娘,是我。” 皇后推开柳叶,看到了穿着合身的黑色衣裳的男人,这人是她派出去,她的脸色大变,快步的走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皇后大声的问道。 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气若游浮,“我,我们被人追......” 还没有说完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皇后示意柳叶上前,柳叶装着胆子上前,在男人的鼻子上探了探,发现已经是没有了呼吸。 “皇后娘娘,他死了。”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 “皇,皇后,你怎么了?”柳叶搀扶着她的手,关心的问道。 皇后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柳叶把她扶着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什么完了?” 皇后大口的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后,才开口道,“他们被追杀,证明他们做的不隐蔽,被人知道了,要是被查出是我所为,陛下不会放过我的。” 想到自从于夫人死后,钦帝对她就很是冷淡,虽然每个月十五,都会照惯例来她的宫中,但他们都没有圆房过。 偶尔会在她这里过夜,但只是在这里批改奏折,从不会上她的床,更别说碰她了。 大部分就是来她这里走过过场就走了的。 再加上当年她杀了酷似于夫人的柔妃,钦帝对她更加的不待见。 而是知道钦帝不喜欢自己,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命格,才忍着她的。 要是知道她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杀,钦帝对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柳叶开口安慰,“皇后娘娘是不是多虑了。追杀的人也不一定会知道是你下的手,可能你派出去的杀手,都死了也不一定。他们也不一定会查到你的身上。” 她的话让皇后惶惶不安的心,好像有点安心一点。 给自己再次的倒了一杯茶,大口的喝下去,心中也稳定下来。 脑子也跟着思考起来。 半响,冷静下来后,皇后的焦虑的神情也安定不少,“你说的对,敌人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出招,我不能乱了阵脚。” 皇后强装着冷静,让自己想着对策。 而另外一边的摘星楼。 江傀坐在一边和二皇子下着棋。 突然,门外有人冲冲的走进来,睨了一眼二皇子,一脸的欲言又止。 二皇子也识趣,站起来,“本宫还有事,先回去了。” 江傀不急不躁的把棋子放在棋盘上,笑着道,“二皇子不急,下完这盘也不急。” 二皇子一愣,扭头疑惑的看着他好几秒,见他还是把目光看在棋盘上,突然抬头道,“二皇子,轮到你了。”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他这样,二皇子也没有回避的意思了,坐了下来下起了棋。 “说吧,二皇子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听的。”江傀淡淡道。 见他这样说,侍卫直接的拿出纸读了起来。 “有人劫走了杀于府的人。具体何人不知。” 正在想把棋子放在棋盘的二皇子的手顿在了半空。 江傀睨了他一眼,“二皇子觉得是何人呢?” 二皇子敛了一下神情,把棋子放在棋盘上,摇了摇头,“本宫不知,国师认为是何人?” 江傀笑而不语的直接杀了二皇子一个棋子,“本官也不知,但人选也就几个。” 二皇子佻地抬起头,“国师是何意?” “于家是皇后的娘家,谁会杀皇后娘家人?而谁又想劫走要查出真相,对付幕后之人。” 二皇子一愣。 于家虽然是皇后的娘家人,也是钦国的国舅,但是皇后是因为她的命格才当上皇后的,钦帝怕于家会在京都权利大,威胁到皇权,所以让于家在岭南长居,没有诏书不能进京。 而要杀皇后娘家的人,也就是和皇后有深仇大恨的人。 皇后在宫中长居后位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得罪人,但这么多年都没事,偏偏在江明怀在岭南的时候就出事了。 而皇后和江傀在宫中,也算是两大势力,至于他们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也是没有关注。 毕竟前十几年,卫昶因为身子弱,皇后的全身心都在卫昶身上,皇后做什么都很低调。 一切的好处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并没有关注过这方面。 而结合刚才的话,二皇子抬起双眸,有点怀疑的看着江傀,但是没有说什么。 江傀一脸就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把棋子落下。 “不是我们江家。于家的事情,二皇子何不去找人问问?”江傀模棱两可道。 “什么意思?”二皇子有点听不懂。 江傀笑笑不说话。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过了好几天,民间很是热闹,给冰冷的冬天,带来了很高的热度。 有些风声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御花园内。 “你们听说了嘛?”一宫女偷偷摸摸小声的说道。 “什么?”另外一宫女好奇的问道。 “外面都在传,皇后能当上皇后,是因为捏造了自己是天命贵女的命格,其实真正的贵女是她的姐姐?” “真的嘛?”其他宫女一脸不可置信的异口同声道。 “那会有假,外面都传遍了。没想到皇后是这样的人。还真的是看不出来。” “你小声点,不想要你的命了?” “我怕什么,现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也是。你们没看这么多年她这么低调,不就是怕高调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的皇后之位就不保了,没想到是这么恶心的人。” “不就是。以前还觉得贵妃嚣张跋扈是个恶人,现在看来贵妃是表面的恶,而皇后是坏到骨子里面了。” 268江傀来太子府 突然,在她们的背后,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都给我闭嘴。” 众人吓得转过身去,看到了满脸阴郁的柳叶,她们都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柳叶上前,对着她们一人扇了一巴掌。 即使被人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出声。 “下次我要是听到谁乱说话,我把她的舌头都拔下来。” 柳叶目光像是利剑一般的射向她们。 众人被吓得瑟瑟发抖。 柳叶直接转身的走了。 但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宫女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宫女们互相看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都不敢说话。 柳叶一回到慈宁宫,把宫女们说的话,都和皇后说了。 正在喝茶的皇后,顿时停住了,目光变得森冷。 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面上,“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散布着谣言。” 柳叶也被她身上的怒气吓到了,瑟瑟发抖道,“是。” 皇后心中很是不安。 她不是高贵命格的事情,只有于夫人和自己的父亲知道,但是他们都全部死去了,这件事就是一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但是为什么现在竟然会传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哪个贱人没死。 想到那个贱人没死,连被传谣言会被拆穿的惊恐,顿时被愤怒侵占。 “来人,给我去查查那个贱人是否已经死了?”皇后冷声吩咐道。 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跪在皇后的身边道,“是。” 随着这声音落下,黑衣人消失在房间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 太子府。 “太子妃,我们散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后的耳中了。”雨水高兴的汇报着一切。 正在磕着瓜子的江阮兮笑着道,“做的漂亮,这个月开始,给你加五两银子月俸。” “真的嘛?谢谢太子妃。” 雨水高兴的手舞足蹈。 江阮兮点了点头。 “国师大人到。” 突然,门外传来了万青提高着好几倍的声音,还带着一点谄媚,“国师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太子府了。” 江傀冷着脸,眼眸划过一丝嫌弃,但还是开口道,“陛下让我代替他来看看太子妃。” 万青假装没有看见,还是一副笑意盈盈道,“哦,妾身替太子妃谢过陛下和国师大人的。” 江傀脸上很是不耐烦,万青也识趣,往边上挪动几分,让他的轮椅过去。 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还努了一下嘴巴。 正在磕着瓜子的江阮兮怔愣住了。 满脑子都是江傀来干嘛? 雨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薅过江阮兮的衣领,把她往床边拖去,放在床上,再盖上被子,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瞬间完成。 等江阮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在床上了。 听到轮椅的声音,江阮兮赶紧的闭上双眼。 江傀进来后,扫了一眼四处,目光定在了散落在地的瓜子,嘴角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很快的移开目光,直直的来到江阮兮面前。 后面进来的万青,看到江傀直直的盯着江阮兮,生怕他看出什么,赶紧的过来道,“国师大人,太子妃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你还是别靠那么近,不然的话,把不知名的毒气沾染到你的身上,那就不好了。” 江傀头也不抬,连目光都没有给她。 而江傀身边一直推着他的男人,扫了万青一眼,万青觉得好像是有一条毒蛇爬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快速的跳到一边,不敢再乱说话。 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江阮兮能够自保多福。 蓦然,江阮兮抬手往江阮兮的床边伸过去,万青生怕露馅,赶紧的挡在前面,“国师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妾身给您服务。” 被人打断,江傀满脸的寒意睨了万青一眼。 “走开。” 这个女人,一身的烟脂味,闻到就想做呕。 还有一个太子妃的昭训,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下人,还没有资格能够站在他的面前,更别说现在还阻挡着他。 万青心中很是害怕,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才能不流泻心里的恐惧,装着胆子道,“太医说,我们家太子妃的毒,有一定的传染性,所以让人别靠太近为好。所以国师大人,还别靠太近比较好。” 江傀嘴角挂着嘲讽,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本国师是钦帝的国师,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近本国师的身,你觉得区区毒物我还怕。” 万青一愣,脑子高速运转着,刚想开口,被江傀的侍卫一把的抓住手腕,甩到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 万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是一边的雨水及时的扶着她,她才没有摔倒。 万青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随之眉头紧蹙的看着床上的江阮兮。 侍卫掀开江阮兮的一角被子,江傀伸手往江阮兮的手腕而去。 江阮兮大气也不敢乱喘,上一世的时候,她虽然很少见江傀,但是听江家人说,江傀除了脚不能走,精通许多东西,包括医术。 她是没有中毒,要是江傀一把脉,她就穿帮了。 随着江傀的手越来越近,江阮兮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太子,您怎么回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万青的声音。 卫昶回来了? 他不是还在岭南? 江傀以为万青在阻拦自己放出的烟雾,江傀并没有在意,继续的把手往前伸。 在他的手刚伸到江阮兮的手腕时,他的手腕也被人一把重重的抓住抬高。 很快,刺骨的疼痛起来。 江傀眉头紧蹙的抬头看去,发现抓住自己手的人,正是卫昶。 只见他眉宇处有着疲惫,但是目光像是一把箭一般的射向他。 “国师,本宫的太子妃也是你能染指的?” 江傀被人扣下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脸色也变得铁青起来。 手腕往右移动,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卫昶觉得手发麻,条件反射的放开了他的手。 “太子多虑了,本国师略懂一些医术,想给太子妃把把脉,看能不能帮的上太子妃而已。” 江傀早已敛好了情绪,已经变回平时高冷的模样。 269太子回来了 卫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往前一站,挡住了江傀看向江阮兮的视线。 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傀,声音像是裹着冰一般,“无须你操心。” 转而对一边的雨水道,“雨水,送客。” 雨水上前,对着江傀道,“国师大人,请。” 江傀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与卫昶对视着,周围有着看不见的激烈火花。 无形中的刀光剑影,雨水和万青都能嗅到他们之间的弹药味。 她们连大气都不敢乱喘,僵直住身体一动不敢动。 半响,江傀淡淡开口,“回宫。” 话落,他的椅子被他的侍卫推着转了一个方向,往门口走去。 “你们先出去。”卫昶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 万青和雨水求之不得,脚步生风般的往门口跑去,生怕慢了,后面的狼就追上来撕碎她们。 走完,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她们走后,卫昶卸下心防或满身疲惫,满脸心疼的看着江阮兮,坐在床上握着她的手。 发现她的手很是冰冷,忍不住的给她搓了搓,感到到暖和一点了,卫昶心中好受一点。 “不要怕,我回来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卫昶看着江阮兮苍白的脸承诺。 想到自己就去岭南才没有多久,那些人竟然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把江阮兮害成这样,他恨不得去杀了她们。 “是我对不起你,本来你假死后,和林宁锟和离,你出了京城,只要我不出现,以你的能力,现在在外面应该会活的好好的,还会很精彩。可是我不甘心,想着你现在是自由身了,我就可以拥有你了。可我没想到你会遭到这些肮脏的事情...... 江阮兮本来是在他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想睁开眼,给他一个惊喜,但他后面开口,她也是想听听卫昶的心里话,使了个坏心思,在装睡。 但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多的心里话。 心中有点惊讶,因为即使他们成亲也有半年了,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她从来没有听到过。 卫昶说着,语气有点哽咽。 “要是知道你会遭遇这些,半年前,我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知道嘛,看到你恢复自由身,我心中无比的高兴,你都不知道,在你死后,在京都,我为了林宁锟和你能和离,我费了多大的力气。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在小时候见了你一面后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没想到,你后面会被江家许配给林宁锟。” 说着说着,江阮兮感觉到手背好像有一滴泪落在自己的手背,江阮兮再也忍不住了,佻地睁开双眸。 “我们以前认识?” “你,你没死?” 卫昶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卫昶的眼眶发红,但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江阮兮愣住了,没想到卫昶哭了,也顾不上问他其他问题了,满脸心疼的起身,抬手往他的脸上抹了抹残留的泪水。 “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 卫昶一把把江阮兮抱在怀中,紧紧的用力搂着,生怕自己不用力一点,江阮兮就真的像是风筝一般就飞走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是体会到,江阮兮还是在自己的身边。 江阮兮被搂的有点喘不上气,但是也知道他是在害怕,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嘴角带着笑容搂着他的腰安慰他。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270卫昶表白 她的话说完,只感觉腰间更加力度又紧了好几分。 卫昶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阮兮拍了拍他的背,也不再是说话。 等卫昶松开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刻钟。 卫昶也再也没有刚才的悲伤,换上了满脸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 江阮兮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有点心虚的低了低头,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 卫昶抬起她的头,吐出一个字,“说。” 江阮兮眼睛胡乱的飘着,不敢乱看,但注意到他的脸上越来越冷,江阮兮不敢再逃避了,把和万青合作,怎么装中毒的事情,都和卫昶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完,卫昶的脸越来越黑。 “你知道这样做是多么危险嘛?要是让人看出了,宫里那些肮脏的人,会有无数的手段来对付你的。” “这不是还没有出事吗?”江阮兮笑眯眯道。 “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卫昶还是冷着脸道。 “不会,我都把皇后安插在府里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江阮兮把孙缇娜做的事情,和她和万青联手把孙缇娜弄死的经过都和卫昶说了。 卫昶想到自己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中对江阮兮不由的怜惜,气也消去了不少。 握着她的手,“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你要是有危险,我该怎么办?” 想到知道她中毒这件事,他就马不停蹄的回来。 幸好只是装的。 “嗯,不会了的。” 蓦然,江阮兮想起了什么,微微推开他,“我刚才听你说,你小时候认识过我?” 卫昶没想到江阮兮的脑回路会突然的转到这里,微微的怔愣了几秒,一时有点哑口无言。 江阮兮歪着头看着他,“我怎么没有印象。我从小就随养父母长在岭南,并不记得认识过你。” 经历了那么多,卫昶也不再是隐瞒了,直接道,“还记得睨5岁那年端午节,那个在岭南街道上长的瘦瘦黑黑迷路,被你带着去玩的男孩吗?” 江阮兮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 脑子中越来越清楚,浮现着各种画面。 她好像有点印象了。 那年,她的养父母因为生意忙,在府里无聊,她带着红叶和一个嬷嬷偷偷的出府玩,嬷嬷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是磨了好久她才答应放自己出府玩,但是有个前提,就是要她跟着。 两个小孩一直在街道上,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停下来看。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跌倒在地,旁边有好几个人在欺负她,她看不过去,上前呵斥了那些男孩,因为她身边有个年长的嬷嬷,这些男孩被唬住了,很快就散了。 当时她伸出手,男孩怯怯的看着她,江阮兮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然后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手。 想着端午节,他一个小男孩那么孤单,拉着他的手一起去玩了一天。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走丢了。 当时她还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还担心是不是被人贩子带走了。 这么多年,她都忘记了当年的这件小事了。 “你是那个男孩?”江阮兮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卫昶点了点头。 江阮兮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会遇到他,并且变成了她的丈夫。 想到刚才她的话,江阮兮问道,“你是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卫昶的脸突然的红了起来,把头扭到一边。 见他这模样,江阮兮顿时明白了。 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没想到卫昶还是那么闷骚的。 在她重生后,她还和林宁锟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可是见了卫昶好几面,也有许多的交集,她是一点也没有看出。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一直。” 其实当年他不是故意走失,是侍卫们找到他。 当年皇后带他回于家省亲,正好于夫人和他舅舅说自己才是于夫人的儿子,他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又害怕又难受的跑了出去。 后来那些欺负他的人,看到他瘦小,就欺负他。 本来他是可以反馈的,但是心里难受,想着要是身体疼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难受了。 也就没有反抗。 就是江阮兮看到的那幕。 他是没想到江阮兮不仅会为自己出头,还带他去玩了大半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玩的那么开心,但是后面被侍卫带走了。 但这些话,卫昶不好意思和江阮兮说。 江阮兮愣了一下。 是不是她能理解成,卫昶心里一直都喜欢着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里就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要是他来找自己的话,上辈子是不是就不会过的那么难过了。 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的。 卫昶低下头。 小声道,“我身体虚弱,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双十年华,不想耽误你。” 江阮兮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还以为,她是江家的女儿,卫昶不想江家的权势再次的壮大,所以才不来找她的。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又受了那么多苦,心中很为他难过。 江阮兮抓住他的手,“其实我不介意你的身体,你要是早点来找我,我们就能有更多美好的回忆了。” 手中柔柔的手传来很大的力量,卫昶感觉有一股电流传到心扉。 不由的握紧江阮兮的手。 “我不想让你为我受苦。” 江阮兮心中无比的感动,没想到卫昶对她一直的呵护在心中。 这么多年,她过的那么艰难,没想到有一个男人会一直把他放在心中。 眼眶不由的湿润。 “我们以为一定要好好的。”江阮兮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语气有点哽咽。 卫昶想到自己放在心中那么多年的女孩,现在在自己的怀中,目光不由的柔的溺出水。 搂的她更紧,恨不得把她糅在骨肉里面。 江傀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后,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给我去查查,卫昶为什么回来了?父亲那边是什么情况。” “是。”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马上的消失不见。 而皇宫中的皇后,也很快的得到信息。 271审犯人 手中正在喝茶的茶杯,顿时跌在地上,“太子不是应该在岭南,他回来干嘛?” 本来还想着借着卫昶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能把江阮兮这个贱人弄死。 她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没想到卫昶会突然的回来打乱自己的计划。 皇后双眸发冷。 谁都别想阻碍她的计划。 “柳叶,你去查一下,太子怎么突然从岭南回来了?”皇后黑着脸吩咐。 柳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应了一声后,马上就出去了。 摘星楼。 “主子,都打听出来了。江将军答应不把大部队带回京都,只带着几个护卫回京,把大部队遣回边疆,而太子本来应该带兵回边疆的,不知道怎么的,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就又回来了。” 侍卫把打听到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江傀坐在棋盘上看着上面的棋子,手中拿出一个黑棋,来回的摩擦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开口道,“知道了,下去吧。” 很快屋子内就剩下了江傀一个人了。 半响,他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嘴角带着邪笑,“卫昶,没想到你是这么专情的人,那就好办了。” ** 太子府。 江阮兮和卫昶腻歪一阵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被人打断,卫昶眉头紧蹙,冷声道,“谁?” 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江阮兮有点好笑的看着他。 门外的雨水听到这冷若冰霜的声音,想到打断了主子温存,主子的那些手段,身子不自觉的跟着颤抖一下。 小声道,“太子妃,抓住那些人回来了。” 要不是这件事比较着急,给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来拍这扇门。 江阮兮愣了一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微微推开卫昶,穿鞋下床。 “把他们带到房间来?” 现在她还是中毒状态,不能出这扇门。 卫昶满头雾水的问道,“什么人?” “杀于家的人,我让边度帮我利用无名谷的力量找到的。” 想到于家满门被杀,卫昶全身都满是杀意。 江阮兮知道他是想到于家被杀的事情,伸手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于家被人都杀后,我就用边度去帮忙了。等一下我们去审问一下就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的。” 本来悲痛和杀戮充满着心间的卫昶,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消失不见。 对她点了点头,“嗯。” 很快,侍卫压着两个人进来。 一进来,卫昶看到其中一个人顿住了。 身上的杀意怎么也收不住,像是一阵风的往那些人走去,“是她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江阮兮一愣,都还没有问,看卫昶这架势,就知道是谁了? 看来卫昶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沉默着。 卫昶捏着他脖子的力度更大的大。 男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 卫昶失去了耐心道,“说。” “我,我不知道。”男人嘴硬道。 卫昶手中的力度更紧了几分,男人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狮吼功,卫昶一脚把他踹到了门上,再跌在地上。 很快嘴角就流出了血。 “她也是蠢货,派出熟悉的人去杀人。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藏在柳东的儿子,去下面相聚吧。” 卫昶抹了抹手,好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闻言,刚才还嘴硬的男人,脸色突变。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不懂嘛?六岁,鹿鸣书院读书,母亲是个......” 还不等卫昶说完,男人突然大声的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都说。” 江阮兮眨了眨眼,这就招了。 她手中的瓜子都还没有磕两颗的。 之后,男人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江阮兮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文房四宝,在边上记录着,等他说完后,上前给他画押。 但还不等她走到男人面前,卫昶就直接再次的忍不住上前把他再次的拳打脚踢,很快男人身上都没有完整的地方。 江阮兮怕真的会把他打死,也怕卫昶闹出人命,这样得不偿失。 上前搂着他的腰,“我知道你心里愤怒,但是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死了的话,他背后的人不是更加的得意。我们要让他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卫昶好像是被她说动了,殴打的动作才停下来。 江阮兮把他拉到桌子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打累了吧,喝口茶,剩下的都交给我帮你办。” 安抚好卫昶后,江阮兮来到男人面前,把纸递到男人面前,“想要保你儿子平安,就把这个画押了。” 刚才的温柔全然不见了,剩下的都是冷酷。 男人看着上面的字,也知道画押意味着什么,迟迟都没有伸手去拿。 “还犹豫啊,那手也不用要算了。” 江阮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直接往他的手中插去。 男人本来被打的奄奄一息,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 痛苦的叫了一声。 江阮兮笑眯眯的转动着手中的刀,“你觉得你不画押,皇后就能饶了你,这么多年,你为她办事,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男人眼里流泻出恐惧,但还是沉默着没有出声。 “看来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只是不知道你要是双手残废了,你六岁的儿子,是不是要负起养家的责任。” 江阮兮把刀突然的拔出,笑眯眯的往另外一只手而去。 想到这个女人的狠,再想到自己的儿子,男人的手下意识的往后躲,大声道,“我画,我都承认。” 说着,和着自己的血,在上面摁下了手指印。 江阮兮满意的拿着这张纸,转身朝着卫昶而去。 刚才的狠毒瞬间不见了,变回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像是求赏一般的走向卫昶,“夫君,他承认了,我厉害吧?” 卫昶拿过男人画押的纸,一脸宠溺的看着她道,“你最厉害了。” 男人嘴角抽搐着。 要不是刚才他经历过这两夫妻的狠,还真的相信他们如现在秀恩爱般的好相处。 “太子,太子妃,宫里来人了,让太子即刻进宫一趟。” 272被诏进宫 门外突然又响起了雨水的声音。 卫昶和江阮兮都愣了一下,江阮兮率先的反应过来,“知道了,你去让他们先回去,太子等一下就进宫。” 对于江阮兮为他做决定,卫昶并没有生气。 江阮兮大概能猜到卫昶才回来,就被叫进宫的事情,抬起手拿过一边刚才男人画的押,“拿上这个,到时候可能有用。” 卫昶睨了一眼,瞬间好像是明白了,笑着接过,“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在家好好等着为夫的好消息。” 说着,卫昶站起来,脸上顿时变的冷峻,一把扯过男人的衣领,往门外走去,甩到侍卫,“把他一起带进宫。” 江阮兮看着他干净利落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的那个男孩,总感觉越看他越帅气。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好像上去一脸崇拜的站在他面前。 而皇后这边,一边悠闲的喝着茶,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本来以为卫昶回来会坏了她的大事,但是知道了他私自回来后,她心中紧绷的石头顿时落下了。 现在他是自身都难保,自己的事情,他是没有办法再插手了。 忍不住多喝了好几杯茶。 御书房。 卫昶一进去,一本厚厚的奏折就砸到他的身子,“你这个逆子,朕让你去岭南,谁让你私自回京的。你看看这些奏折,你才回来多久,就有这么多奏折来告你的状了。” 卫昶不理会钦帝满脸的怒气,低眸看了一眼地上打开的奏折,都是写的是他私自回京,让钦帝惩罚他的事情。 他直接绕过那些奏折,往边上走到钦帝两米处,淡淡道,“儿臣回来也是逼不得已。” 看着这个逆子,现在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错了,钦帝的怒气更加的大,“你还有理了。” 满脸冷冽,目光像是利剑一般射向卫昶。 “太子妃中毒了,儿臣不想她像是母亲一般。” 这话,像是软绵绵的棉花一般,往他的心口重按下去。 想到于夫人被人在岭南直接杀死,而自己那种无能为力,让他心中一直愧疚着。 刚才的愤怒顿时消失不见了。 钦帝转过身深呼一口气,走到龙椅上坐稳。 “江明怀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卫昶知道他是不追究自己回来的时候了,说起正事,他也变的一脸严肃。 “儿臣不是贸然回来的。儿臣和江明怀谈判好,他答应只带几个亲兵回京都,其余的人让他们回边境,儿臣安排好了人把那些人带回去,所以才放心的回来。” 闻言,钦帝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要是江明怀真的是把十万大军带到京都,那他这皇位也坐不稳。 “既然你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朕这次就放过你,但是要是再有下次,朕定当不轻饶你。”钦帝警告道。 “儿臣明白。”卫昶恭敬道。 蓦然,卫昶从衣襟中拿出一张纸张开,跪下双手伸直往钦帝的方向伸去。 “父皇,儿臣母亲被杀,儿臣在岭南也已经查清,知道是谁所做的,这是证据,请父皇为我们做主。” 钦帝一愣,顿时脸变的凌厉。 看着他面前的纸,并没有马上去接过来。 眼中像是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卫昶低垂着的头,嘴角忍不住的露出嘲讽的笑容。 钦帝一直在他面前说怎么喜欢他母亲,现在都有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应该他心中也知道了到底是谁杀了于家和他母亲,可是这么久了,钦帝还是装作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还真的是够廉价的。 半响,钦帝才沉沉的开口,“小李子,拿上来。” 站在一边的李公公上前,战战兢兢的拿着纸,目光不敢放在上面,直直的往前走,把纸递到钦帝面前。 钦帝接过,看着上面的信息,脸色越来越黑。 最后重重的拍打着桌面,“这个贱人,真的是她。” 李公公颤抖了一下,低垂着头。 而卫昶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钦帝发怒。 “李公公,你去把皇后给我叫来御书房。” “喳。” 李公公转身出去。 慈宁宫。 皇后在围炉上烤着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着和边上的柳叶聊天。 “没想到陛下那么快就让太子进宫了,看让他私自回京,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把瓜子皮狠狠的吐在地上,好像这就是卫昶一样。 柳叶担心道,“皇后娘娘,太子要是受罚的话,对你会不会有影响呢?” 皇后拿起一把瓜子在手,脸上露出晦气的表情。 “他既然选择要和本宫作对,本宫也容不下他。影响是有一点,但是宫中皇子众多,我只要找另外一个人扶植就好了,反正都不是亲生的,何不找一个听话的。” 柳叶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 但还是有点可惜,毕竟皇后与卫昶做了那么多年的母子,这没想到临了,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柳叶附和。 “皇后娘娘说的对,要是他知道于夫人和于家是您派人去杀的,一定会和你离心的。” 皇后把手中的瓜子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脸色满是寒霜,目光凌厉的警告看向柳叶。 “柳叶,别怪本宫不提醒你,以后要是你再说这样的话,即使你是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也必不留你。” 柳叶吓得马上跪下来求饶,“皇后娘娘,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必不会再说。希望皇后娘娘能饶了奴婢的。” 说完,抬手狠狠的扇向自己的嘴巴。 身子也跟着不断的颤抖。 她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皇后的为人。 她说的不留她的意思,可不是简单的把她赶出宫那么简单,可是要直接无声无息让她消失的。 柳叶打了好几巴掌,脸上都有了很重的手掌印,皇后才不紧不慢道,“好了,知道就好了。” 看着皇后变回了平时的模样,柳叶松了一口气,赶紧的磕头谢恩,“谢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 柳叶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站在一边不敢多说其他的话。 273皇后去御书房 皇后睨了她一眼,对她招了招手,柳叶乖乖的上前。 皇后拉着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的来脸。 “打疼了吧,本宫都是为了你好,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本宫不会好过,你也不会好过。 这宫中是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皇后这一副语气心长给她分析。 柳叶僵硬着身体,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了。” 见她没有反骨,皇后马上放开她的手。 拿起手帕来回的在手中摩擦着,摩擦了好几次,才放在桌面上。 柳叶眼眉一颤。 这是嫌弃她? 但即使知道,也不敢表现。 “给本宫倒一杯茶吧,刚才吃的瓜子有点多,有点渴了。” 柳叶顺从的上前,给她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 然后站在一边。 皇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赶紧嗓子眼没有那么干了。 才满意的放下茶杯。 “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还不等她开口,门外就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 被人打断,皇后有点不悦,刚想呵斥,但抬头看去,发现是钦帝身边的李公公,脸僵在原地,但很快就恢复成平时那副慈祥的模样。 对李公公绽放笑道,“李公公你来了,进来喝杯茶水。” 李公公并没有错过她刚才眼中的狠厉,再看到她身边的柳叶脸上的巴掌印,想到在御书房听到的一切,心中对面前这副友好的皇后,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平时装的一副端庄贤惠的,私底下是这么的恶毒。 “不了,陛下还等着奴家回复的。”李公公淡淡道。 皇后见他一副严肃模样,没有了平时的恭维,隐隐约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敛了一下情绪,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既然这样,李公公稍等一下,本宫去换身衣服,随后就和公公一起去见陛下。” “皇后娘娘,陛下让你立即去,还是马上随奴家去吧!”李公公直接拒绝了,脸上也变的凌厉起来。 皇后一愣,她自从登上后位上后,宫中的人表面上还是对她很是恭敬,特别是在钦帝身边的李公公。 这还是李公公第一次对自己冷脸。 看来钦帝叫她过去,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扭头给柳叶使了个眼色,嘴里无声的对着她说话,随后站起来走向门口。 柳叶听懂了她的唇语,低眉着双眸,没有任何的反应。 皇后走在御书房的路上,心里各种忐忑不安,拿出一块黄金偷偷塞到李公公手中,“李公公,陛下叫我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李公公看着塞过来的黄金,要是平时的话,他一定很乐意收,但是现在不同往日,李公公身子一侧,往边上走了两步。 冷着脸道,“皇后娘娘,奴家不知道。” 看他这样不知好歹的模样,皇后的脸也顿时拉了下来。 心里咒骂着。 一个太监,也敢在本宫面前拿乔,等她去御书房回来后,看她怎么收拾他的。 皇后很快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态度。 很快皇后就到了御书房。 进去后,看到跪着的卫昶,心中松了一口气,也暗自得意着。 以为是卫昶私自回来,而被钦帝责罚。 她作为卫昶的母妃,钦帝发怒,叫她来警告一番,让她教育好卫昶。 “昶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岭南的吗?” 皇后假装惊讶的上前,来到卫昶的面前。 卫昶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但她的靠近,卫昶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皇后也不在意,跟着跪在地上,“陛下,昶儿是离开我这个母妃太久,所以想我才会偷偷回来的,希望陛下不要怪罪他。” 听着她这副假惺惺演戏的模样,卫昶的嘴角露出嘲讽。 钦帝也算是看透了这个女人的虚伪,冷着脸道,“于氏,你可知罪?” 皇后一愣,以前钦帝是多生气,都会给她面子,只是私底下冷着脸不靠近自己而言,但是从来没有用于氏这个称呼叫她的。 心中咯噔一下。 但想到卫昶是太子,他私自回来,钦帝生气也是合理之内,应该是说她没有教好卫昶。 皇后眼眶马上红了起来,泪水慢慢的流了出来。 “陛下,臣妾知罪。求陛下开恩。” 看着她的眼泪,钦帝眼中闪过厌恶,见她不为自己辩解就承认,也有点意外。 因为她是为自己做的事情,良心不安才承认。 但是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钦帝也不想再和她费唇舌,直接朝着外面怒声喊道,“来人,于氏无德,不宜再母仪天下,即刻起废了她皇后之位,关于冷宫,永世不得出。” 卫昶一愣,微微抬头看向钦帝,但钦帝回避着他的眼神,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卫昶嘴角噙起冷笑。 皇后呆滞的瘫坐在地上,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看着钦帝,高声大喊,“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您需要这样对臣妾?” 是卫昶私自回来,关她什么事情? 想到一切都是卫昶造成的,皇后也不伪装了,扭头瞪向卫昶,正看看到她对钦帝露出冷笑。 皇后更加的疑惑了。 以前的卫昶只是表面的冷淡,但是对钦帝很是恭敬,现在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是她看错了。 皇后眨了眨眼,发现卫昶嘴角的冷笑还是存在。 她这是没有看错。 钦帝见她还在装,他看在她是天命贵格的份上,才饶了她一命,她还不知足,顿时怒了。 狠狠的把那张状纸丢到她的面前,“你看看?别说朕冤枉了你。” 纸轻飘飘的飞到皇后一米处,她狼狈的爬过去,双手颤抖的拿起纸。 看到里面的内容,皇后的双眸越瞪越大。 眼中满是恐惧。 怎么可能? 事情怎么会败露,这说的和她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信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些人并没有死完,有人被活捉了,还出卖了自己。 皇后的身子跟着颤抖起来。 像是丢烫手的芋头一般,皇后脸色惨白的把纸丢了出去。 用力的摇晃着头,下意识的否认。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污蔑,本宫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274皇后被杀 “于氏,现在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还想狡辩不成。”钦帝用力的拍打着桌面,满脸怒气的看着她。 皇后流着泪水,满脸痛苦的看着钦帝,“陛下,我们夫妻那么多年,您就相信这些污蔑我的话。” 卫昶突然站起来,冷笑的看着她,“皇后不是说污蔑你,那我就让你彻底的死心。” 转而大声朝外面喊道,“于一,把人带上来。” 很快,于一带了一个皮青脸肿满身是伤的男人进来,皇后看到来人,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的强装镇定。 “昶儿,我是你母亲,你也要和别人一起害我嘛?我不就是让太子妃伺候我几次,你就这么恨我,为了她,乱污蔑我。” “闭嘴,你不是我母亲。”卫昶听到她提到母亲这个事情,想到了于夫人这么多年过的日子,一切都是皇后害的,满脸厌恶的看着她。 “昶儿,你这样说,真的是太伤母亲的心了。”皇后一脸难过的模样。 “我让你闭嘴。”卫昶像是疯了一般的吼,“我的母亲是岭南的于夫人,就是被你杀死的于夫人。我没想到你那么的恶毒,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杀死,还把于家的人全部都杀了,那些都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下的了手。” 想到半个月前,看到于家的惨死的那幕再次的浮现在脑海中,卫昶眼眶顿时红了。 上前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把她拉起来,“你把他们杀了,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想过他们会来向你索命。” 皇后没想到卫昶竟然知道了那个贱人是他的母亲这件事。 心中震惊,但是也知道现在不能露出破绽,一副伤心的盯着他。 “昶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于家被杀的信息传到京都,我也很难过。他们是我的亲人,你怎么能那么的质问我。你被人蒙蔽了,而不认我这个母亲,我真的是太伤心了。” 见她这副演戏虚伪的模样,卫昶觉得恶心,往前一推,像是丢垃圾一般,直接推到一边。 皇后一时不察,整个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跌倒在地上。 “啊。” 发出很大的叫声,但是没有人理会她。 卫昶居高临下的走到她的面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称我的母亲?要不是在我五岁那年,你带我去岭南,于家人告诉我真相,我还被你不知道要骗多久。” 皇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卫昶五岁那年就知道了。 怪不得她还纳闷,卫昶这几年越来越冷漠,还以为他性子就是冷淡而已,但是没想到他是知道了真相。 现在卫昶是他最后一根稻草,皇后赶紧否认。 “不,不,我没有骗你,我就是你的母亲,是于家人骗你的。” “于氏,你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当年的事情,朕早就查清楚了,现在还在狡辩。” 钦帝突然开口。 说完,把案头的一沓纸用力的往皇后的方向扔去。 “啪嗒”一声,正好扔到皇后的脸上,鼻血瞬间的流了下来。 皇后觉得眼冒金星,身子往后倒一点。 忍着鼻子的酸疼,皇后拿起面前的纸一张一张看,发现上面都是她进宫这么多年做的坏事,越看她身子越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以为你做的一切没有人知道。你害了太师的女儿,你以为她会放过你,这些很多都是太师给我的,还有一些是朕这么多年自己查到的。”钦帝冷冷道。 原来凌太师都知道了,怪不得这么多年,她总感觉凌太师对她是多方刁难。 既然现在证据确凿了,皇后也不再是伪装了。 把这些纸往上抛,纸洒洒落落的在她的头上飘动着,落到到处都是。 皇后哈哈大笑,放肆的笑够后,对着钦帝的方向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皇后直接承认了,也不再是狡辩了。 “你这个贱人,你都是皇后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好好的做好你的后位就是了,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钦帝咬牙切齿的质问。 “呵呵,好一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皇后嘴角嘲笑,转而一脸恨意的看着钦帝。 “后位于我就是个牢笼,这么多年,陛下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要是对我有一丝的怜惜,我可会这样。那些女人,凭什么能得到你的青睐,我是你的妻,反而得不到了。” “你把羽儿害死,朕不把你杀了算是对你仁慈了,你好像镇对你好,你这个毒妇。” 于夫人的名字叫于羽。 “陛下眼中就只有姐姐嘛?为什么就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哪里比不上姐姐了。”皇后哭着喊道。 钦帝满脸的憎恨。 “你连羽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单纯善良,你就是个毒妇。” “她善良,难道我曾经不善良,要不是你们在我的眼皮底下偷情,导致我儿胎死腹中,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切都怪你。” 钦帝的眸光微闪,但很快变了脸色,“你的孩儿死去,是因为你自己服用了不知名的药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药材朕不知道是什么,不然的话,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里。” 皇后没想到钦帝还知道她一直在偷偷的服用药。 所以这么多年,他才这样对自己的。 钦帝看着她的模样,就觉得恶心,直接大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个毒妇拉去冷宫关着,朕不想再看到她了。” 早就等候着的侍卫上前,一人在一边拉着皇后的肩膀往门外拉扯出去。 嘴里一直喊着,“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也是天命贵格,你要是把我关起来,对钦国国运也是有影响的。” 突然,钦帝喊道,“住手。” 皇后以为钦帝反悔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蓦然,背后传来刺疼,慢慢低头,发现有一把刀直接贯穿她的腹部。 刺啦,腹部的刀被拔出,她也倒在地上。 看到手中拿着满是血的卫昶,正满脸寒意的看着她。 皇后糯动着嘴巴想说话,但是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很快就断气了。 275卫昶被打入天牢 “卫昶,谁让你杀她的。”钦帝快步的跑到卫昶身边质问。 卫昶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刀,“她该死。” “你,你这个逆子。”钦帝抬手指着卫昶,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陛下。” 突然,门外响起了江傀的声音。 钦帝看向门外,看见了江傀出现在了门口,眼中划过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陛下,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皇后娘娘.”江傀满脸惊讶道。 钦帝没有正面回答,严肃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这件事情,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江傀怎么那么凑巧出现在这里,钦帝的双眸变的幽深。 “陛下,臣只是新炼了一种对陛下延年益寿的新药,想着赶紧给陛下送来,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江傀不慌不乱的解释。 钦帝听到他说的新药,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下去了,一副急吼吼的上前,“药呢?” 江傀拿出一个瓶子递到钦帝手上,“陛下,这药每餐餐前服用两颗,一日三餐。” 钦帝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卫昶看着钦帝的表情,眼中划过嘲讽。 江傀睨了一眼现场,疑惑茫然道,“陛下,这皇后娘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钦帝得到了丹药,心情大悦,把事情全部和江傀说了。 江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皇后娘娘真的做了这么多事情,真的看不出来。” 钦帝本来一直以来对于江傀都是心腹来对待,现在心里憋屈,脑子也不清楚了,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恶毒,要不是她是天生贵命,朕早就不放过她了。” “陛下,可她是皇后,突然的暴毙,外面肯定会乱传。陛下打算怎么处理的?” 江傀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卫昶。 卫昶定定的回看着他。 钦帝眉头紧蹙,他心里也犯难了。 本来打算着要把皇后关进冷宫,但是没想到卫昶会把人杀了,还当着自己的面,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钦帝看到卫昶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顿时气也跟着上来了,心中也不由的警惕。 觉得面前的人也不是当初那个看着冰凉,但是还是有温情的。 现在的卫昶,犹如阎王从地下窜上来,早已经挣脱了他的掌控。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不允许的。 想到这,钦帝对侍卫道,“来人,给我把太子押到天牢,等待朕的命令。” 很快,侍卫就上前押着卫昶,卫昶沉默着也没有反抗。 在经过江傀身边的时候,停顿了几秒,但很快也走了。 “陛下,把太子抓起来,是不是不太好。”江傀道。 钦帝余怒未消,“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朕只把他打入天牢,没有对太子府的人下手,算是对他的仁慈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都别说了。药你也已经送了,你回去吧。” 钦帝直接下令江傀出去。 “是。”江傀也没有继续说什么,顺从出去。 出去后,他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在柳叶来找自己的时候,就猜到了钦帝让皇后去见他,应该是于家的事情败落了。 他知道皇后的意思,但他就是故意来迟一步。 ** “你说什么?” 江阮兮得到信息后,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 “太子把皇后杀了,现在被陛下关在大牢内了的。”雨水重复道。 眼里有着担忧的看着江阮兮。 卫昶与江阮兮这一路走来,她都是见证着的,江阮兮知道这个结果,一定很难过。 “怎么会?”江阮兮还是不敢相信。 卫昶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在证据确凿之下,也不需要亲自杀了皇后,反正皇后必死,何须多此一举。 “我不信?” 江阮兮直接就要冲出房间,雨水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太子妃,你不能出去。” “你放开我,我要进宫。”江阮兮挣扎着。 雨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是现在进宫,陛下不是都知道了你装中毒,你现在去,不仅不能救太子,还会让陛下会觉得你欺骗着他,他会相信你的话吗?一切我们要从长计议的。”雨水语重心长道。 江阮兮也被雨水的一番话点醒,人也清醒许多。 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但是心中很是烦乱,一直在担心着卫昶。 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一点。 “你去让太师来一下府里。” 现在她身边没有人依靠,只能去找凌太师了。 “是。” 很快,凌太师来到了她的面前。 一见到凌太师,江阮兮眼眶发红急忙的上前,“父亲,太子被陛下打进天牢了。” 凌太师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急,这件事我也知道了。” “现在怎么办啊?”江阮兮急的有点哽咽了。 虽然她活了两辈子,但是都是在后宅,这次涉及到宫廷的事情,她有点手足无措。 凌太师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其实他在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也是很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卫昶都是淡定从容,怎么突然就那么冲动了。 虽然他也恨透了皇后,早就想要她的命,但是也知道为了这么恶毒的女人,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不值得。 “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想救他,只能是利用民间的力量了。”凌太师满脸沉重道。 江阮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父亲这话怎么说。” “按理说,太子杀了皇后,而皇后又是太子的母后,太子这种弑母的行为,是不忠不孝,死不得惜。可我们知道皇后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她是死有于辜。但是百姓不知道,所以让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样才能救太子。” 江阮兮有些明白,但好像又不明白。 “父亲的意思,让我们把皇后做的那些事情,散布出去?” “不是。”凌太师摇头道,“这样见效太小了,也太慢了。也不见得能得到意想到的结果。” “那我们该怎么做?”江阮兮眉头紧蹙道。 276被拦在门口 凌太师顿了顿道,“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江阮兮大吃一惊。 登闻鼓是在大理寺门口,一般是有重大的冤屈,走到无路的时候,才会是冒着危险去敲。 但是不是去敲就可以了,要是查出来不是真实,污蔑别人的话,敲的人直接处死,九族之内都会被连累。 所以登闻鼓不是那么好敲的。 敲了后,这件事可能会经过大理寺后,传到钦帝手上,由钦帝负责审问。 而这件事,本来就是钦帝下令的。 “真的行吗?”江阮兮有点犹豫。 皇后暂时不知道是不是卫昶杀的,但是钦帝是见证者,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是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要是闹大了,陛下会考虑民意,放了太子或是从轻发落。”凌太师分析道。 江阮兮现在是六神无主,也没有其他方法了,点了点头。 凌太师走后,卫青急急忙忙刚来,“太子妃,我听说太子因为杀了皇后,直接被关进了天牢,是吗?” 说完,还大大的喘了一大口气,一看就是跑着赶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江阮兮目光射向她。 她是有宫中的人给她信息,所以才会知道,可万青就是个庶女,并没有什么人脉知道,除了伍林。 万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我刚才去见伍林了,他告诉我的。并且现在京城的人都传遍了......” 万青把自己在路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现在京都的人都说卫昶不仁不义,竟然亲自弑母,这样的人该杀,直接千刀万刮也不为过等等坏的风评。 江阮兮听着万青的话,有一股冲动要去为卫昶和那些人理论,但还是忍住了。 “这些人太过分了。”江阮兮愤怒道。 “对啊。”万青附和。 虽然卫昶平时是冰冷了一点,但是他不想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再说皇后那么恶毒的人,即使杀了她,也算是便宜她了。 江阮兮也下定决心做有些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 下了一夜的大雪,地上的积雪很厚,人走上去能没过脚踝,江阮兮一脸苍白的从太子府出来。 一出大门,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御林军。 “太子妃请留步,陛下说太子府现在谁都不能出去。” 御林军看到多日因中毒昏迷的江阮兮有点惊讶,但还是拦住了江阮兮。 卫昶虽然被打入天牢,但是钦帝没有敕夺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他现在还是太子。 江阮兮拿起帕子咳嗽了几声,一副虚弱哀求道,“大人,我听说太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想去看看他,你让我去看看他吧?” 御林军面无表情重复,“陛下说了,太子妃的人没诏书不能出去。” 江阮兮上前,暗中给御林军递了好几个金条,“大人,通融通融一下。” 御林军直接往边上一躲,冷声高声道,“太子妃。” 江阮兮笑眯眯也没有失望,上前低声道,“你说要是我说你失礼我,他们会怎么样看你,陛下会怎么罚你。” 说着,手往御林军面前伸去,身子也倾向御林军,吓得御林军赶紧往边上再躲。 “太子妃请自重。”御林军的脸面如黑锅。 “陛下只是让你看守,里面的人不准出去,但是也没有说一定不能出去吧?” 御林军怔愣几秒,这不是同一个意思嘛? “你看我病了那么久,想出去看看太子,也不能做什么而已,现在我夫君还是太子,你就这么对我,要是他无罪出狱,你觉得他知道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会怎么样?。” 御林军一震。 卫昶这段时间的变化,他做的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不再是以前病弱不管事的人了。 按照以往惯例,被打入天牢的人,一般会夺了头衔,变为一个平民,但是卫昶这件事闹的那么大,陛下只是把卫昶打入天牢而已,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要是后面平反,现在他拦着太子妃,到时候他吃不了兜着走。 御林军有点动摇。 “大人,你就让我出去一下吧,我保证很快回来。” 御林军想到陛下的命令,理智还是回来了,直接拒绝,“不行。” “圣谕到。”李公公亲自来到太子妃,看到门口的江阮兮,他有点意外。 但他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收敛着情绪,对江阮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看向御林军,大声道,“陛下口谕,御林军留下五人,其他都回宫。至于太子府的人无需限制进入。” “是。”御林军异口同声道。 江阮兮眨了眨眼,这留着五人下来干嘛? 这口谕着实奇怪。 很快御林军没有留下的人都撤了。 李公公上前,看着一脸憔悴的江阮兮关心道,“太子妃可安好。” 江阮兮对于李公公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钦帝身边贴身公公。 现在卫昶下了天牢,谁都他们太子府不是避之不及,而李公公竟然对她态度这么好。 江阮兮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谢李公公关心,本宫早上才醒来,听到太子被抓到天牢,所以想着去看看,没想到……” 江阮兮没有说完,但李公公明白她指的是御林军拦着她的事情。 “他们也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希望太子妃见谅。” “我都明白。”江阮兮善解人意识大体道。 他对江阮兮认识不深,还以为从乡下来,遇到这种事情,会像是泼妇一般,但是没想到她会冷静对待,心中对她不由的好感几分。 他也是知道皇后为人的事情,那天的事情,他也在场,所以忍不住的安慰她道,“太子妃别着急,有些事情可能也不一定不是好事。” 说完,直接走了。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江阮兮莫不着头脑。 但她现在也来不及多想,马上的出府去了,先来到天牢。 但是不出意外,她连天牢也进不去。 虽然担忧着卫昶,但是江阮兮也知道现在没有钦帝的诏书,她是不可能见到卫昶。 277敲登闻鼓状告皇后 江阮兮把一锭银子塞给门口的守门,让他帮把食物带进去。 守卫收下答应她会把食物拿进去。 江阮兮放心走了。 但在她走后,守卫嫌弃的把食物丢到一边,而江阮兮对此一无所知。 直接去了大理寺,在差不多到大理寺的时候,江阮兮掀开车帘道,“停下。” 马夫疑惑的回头,“太子妃,现在还没到大理寺呢?” 江阮兮笑道,“我知道,停下吧,我出去走走。你们也先回去。” 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雨水皱着眉头道,“太子妃,现在这么冷,还是坐马车去吧。” “我自有我的打算。” 闻言,马夫停下马车。 江阮兮下马车,雨水不放心,也跟着下去。 正是中午时分,路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各种叫喝声在街上响起。 江阮兮咳嗽一声,拿帕子捂了捂嘴巴,一副虚弱的模样。 一副失魂落魄向着大理寺走去。 走了好一段路,在差不多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有人认出了她,对她指指点点。 “这人不是太子妃吗?” “哎别说,还真的是她。你说太子都敢杀皇后了,她怎么还有脸出门?” “谁说不是,嫁给这样不忠不孝的人,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些人越说越激动,手中的东西不由的朝着她扔。 雨水见状,挡在了江阮兮身前,一个臭鸡蛋在雨水的脸上炸裂,臭水顺着脸颊流在她的脸上。 江阮兮冷着脸上前,声音带着凌厉,“谁,到底是谁扔的?” 这些人被吓的不敢说话了。 本来以为他们太子府落魄了,随便的欺负,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反抗。 江阮兮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也变的越来越白。 有些人胆子大,站出来冷嘲热讽道,“哟,你家夫君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有脸出来,你也太不要脸了。” 江阮兮上前一步来到她的面前,身上的威威慑很强,挡在她前面的百姓,忍不住的给她让出一条路。 江阮兮来到那个男人面前,当大家都以为她会对男人大骂或是动粗的时候,江阮兮突然落下泪水。 “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大的敌意,但是我夫君并不是皇后娘娘生的,他是皇后娘娘姐姐生的。当年皇后的姐姐进宫后,被陛下宠幸怀了太子。但是皇后妒忌,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而皇后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把于家的人都杀了。” 说着说着,泪水落的更凶。 她的话,让大家都哗然一片。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刚才还激奋怒的百姓,心中的天平慢慢的移到了卫昶这边。 “还真的是够惨,这皇后做的是什么事情?” “对啊。前段时间于家不是满门被灭门,没想到会是皇后做的,真的是最毒妇女心。” “真够恶毒的。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太子杀她,算是轻的。应该把她千刀万刮。” 百姓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着皇后。 江阮兮侧耳听着,听到他们的话,心中不由的舒畅。 她就是故意下马车走路的,就是要现在的效果。 “我......” 刚才还一脸激动的大哥,突然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他只是看不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江阮兮语气有点哽咽。 见她那么大度的原谅了男人,大家矛头纷纷再次指责男人。 男人被人骂着,憋得脸通红,扭头快速的走掉。 江阮兮虚弱道,“大家请让一下,我要去大理寺敲登闻鼓,给我夫君伸冤。” 大家一片哗然,没想到江阮兮现在病的那么厉害,还想着要给卫昶伸冤。 他们两夫妻的感情,前段时间闹得纷纷扬扬。 太子对她并不好,没想到现在太子落难了,江阮兮还会不计前嫌的为卫昶出力,大家心中对她更加的尊敬和佩服。 纷纷的让出一条路,也跟随在她的后面。 江阮兮一边走,一边假装咳嗽。 搀扶着江阮兮的雨水,好像也明白了江阮兮的用意,小声的提醒,“太子妃,他们都跟来了。” “嗯。” 江阮兮好像早就知道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大理寺的登闻鼓前,拿起扣在登闻鼓边缘的权杖,用力的敲着。 每敲一次,就咳嗽一次。 嘴里一直喊着刚才和百姓说的那些话。 很快江阮兮来敲登闻鼓的事情,被大理寺卿知道了,急急忙忙的出来,看着前面围满了百姓,顿时感到头疼。 “太子妃,你这是要干什么呢?”大理寺卿一脸无奈道。 虽然现在卫昶被打入天牢,但是太子的位置还是在的。 他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也知道朝中的事情都是千变万化。 所以,即使卫昶被打入天牢了,但他对于江阮兮还是客客气气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皇家媳妇,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我要为我夫君伸冤。”江阮兮坚定道。 大理寺卿觉得自己头上的汗水一直往下冒,不由的擦了擦。 “这件事不是陛下已经下旨了,本官也做不了主。” “既然大人做不了主,那就把这件事报告给陛下,让陛下看到事实,还我夫君清白的。” 大理寺卿很是焦虑,这件事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 思索一番后,大理寺卿道,“太子妃要不你先随本官进去休息一下,你刚刚病好,这样会受不了的。” 江阮兮直接拒绝,“要是没有见到陛下,我就一直敲下去,让全天下百姓都知道,皇后做的那些事情,我夫君才会那样恨她的。” 大理寺卿冷汗冒的更加多。 看这架势,他也是劝不了,看了一圈围众的百姓越来越多,心中更加的不安。 知道这件事他是做不了主,只能是直接回府,给钦帝写了一封信,把这里的事情都告诉了钦帝,请示着该怎么做。 这边的钦帝很快就收到了大理寺卿的信息,狠狠的把奏折拍在了桌子上,“她是疯了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公公吓的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 278朕不饿 “仗着朕对他们的宽容,还无法无天了。”钦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李公公更加不敢说话,恨不得自己能缩成蚂蚁,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 “她要是想敲,就让她敲吧。” “陛下,这是谁惹到你了,怎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的?” 突然,门外想起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李公公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抬起头。 来人正是这段时间被钦帝宠幸的比较多的妍妃。 只见她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有一盘梅花糕,笑意盈盈的上前。 “你怎么来了?” 钦帝的语气不由的柔了几分。 妍妃来到他的面前,嘴角露出笑容道,“臣妾看陛下这段时间处理事务比较累,所以想着给陛下带点糕点。” 说完,抬起纤细的手,捻起一小块糕点放到钦帝的嘴边,钦帝现在哪有心情吃,往边上一撇,“朕不饿。” “陛下,这是臣妾专门在半夜,在梅花还没有开的时候,去摘他们的花蕊。听说未开的花蕊有醒神去劳累的功效,所以臣妾专门给陛下做的。” 这话让钦帝不由的心软,抬起头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由的把她搂在怀中,张开出了一小口。 “好了,爱妃,朕吃就是了。” 说着,不由的宠溺的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妍妃头伏在的胸膛,手在他的胸口一直画着圈圈。 “臣妾很高兴。” 嗅到她身上散发的味道,心里的烦躁少了几分。 “爱妃高兴就好。” 妍妃不经意的问道,“陛下,臣妾刚才看见你发了很大的火,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说到这事,钦帝抬起头,脸顿时黑了下来。 下颚骨咬的紧绷。 妍妃坐在他的腿上,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着道,“谁让我们陛下不高兴了,说给臣妾听,让臣妾去帮陛下出气。” 妍妃娇嗔的模样,钦帝顿时不由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小身板,还能给我出气?” 说着,上下打量着她。 妍妃微仰起头,“哼,陛下你少不看起,我也是力气很大的。” 钦帝顿时笑了出来。 一脸宠溺道,“好,好,朕信你。”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后,心中畅快不少。 “陛下高兴就好了。”妍妃轻笑着道。 “你还真的是朕的开心果。”钦帝一脸温柔的看着妍妃。 妍妃顺着话道,“能做陛下的开心果,是臣妾的福气。” 钦帝更加的开心,不由的感叹,“要是都像你这样,朕......” 意识到什么,钦帝停下口,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陛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刚才不是说臣妾是你的开心果,你现在不开心,说出来你可能开心不少呢?” 钦帝睨了她一眼。 半响开口道,“罢了,这件事你反正也会知道。太子妃在大理寺敲登闻鼓为太子喊冤。” “啊?”妍妃微微惊讶。 但很快的收起了自己的表情,一脸正色道,“陛下不是都做了决定了,太子妃怎么还去敲登闻鼓的。” 说起这个,钦帝的眉头紧皱,“她就是没事找事,朕看在凌太师的脸上饶过她,但是没想到她是那么不知好歹。” 279太可怜了 妍妃眼中微闪,抬起纤细的手轻拍他的胸膛,轻声细语道,“陛下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好。” “朕也不想生气,她就是妇人之仁。” “对,对。陛下也无须对......” “陛下不好了。” 还不等妍妃说完,门外传来了大理寺卿慌乱的声音。 进来看到了妍妃,他微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想着发生的事情,快步的上前。 “你咋咋呼呼的干嘛,朕活的好好的,哪里不好了?” 钦帝的脸色很是难看,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 大理寺卿想到这段时间内钦帝阴晴不定,脖子不由的缩了缩。 立刻跪下来,磕着头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妍妃站起来,“陛下,既然大理寺卿找你有事,臣妾先退下了。” 说完,直接转身。 钦帝拉着她的手,“无须回避。”转而冷着脸看向大理寺卿,“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大理寺卿也不敢是再耽搁,“太子妃晕倒在登闻鼓前,并且很多百姓都看到了。微臣本来打算让人把太子妃抬进大理寺,找人给她看的,但是百姓把她围了起来,不允许微臣的人靠近。” “什么?”钦帝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那你还不快找太医给她看,要是她出什么事情,朕唯你是问。” 大理寺卿一愣。 太子已经是进入了大牢,但是陛下为什么会这么的关心太子妃。 按照惯例,皇子进大牢后,他的家属对于钦帝来说,要么连罪得到冷落,可现在看来,好像相反。 “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朕去。这么多的百姓看着,你想让百姓看皇家笑话不成。” 原来是怕看笑话,大理寺卿马上反应过来,立即道,“微臣马上去。”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大理寺卿走后,钦帝在御书房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焦虑。 妍妃微微垂着眼眸,但很快的抬起,安慰着钦帝,“陛下,您别担心,臣妾相信那些百姓都是明事理的,不会乱说皇家的话。” 钦帝目光如墨一般的睨了妍妃一眼,里面幽深的像是黑暗中的森林一般,让人看不懂。 妍妃还是第一次看到钦帝这眼神。 因为平时钦帝看起来就是个只知道吃丹药,研究长生不老,其他政务很少理会。 再加上自从她得宠后,对她都是温柔有加,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是臣妾说错什么了吗?”妍妃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 钦帝敛了敛情绪,很快变回眼中有着柔情的钦帝,上前搂着她的腰道,“爱妃没有说错什么。” 只是在妍妃看不见的地方,目光一片的冰冷。 妍妃眼中微闪,也回搂着他的腰。“那就好,臣妾还以为臣妾是说错什么了。陛下,其实臣妾觉得,现在太子妃闹得那么大,虽然臣妾对太子妃认识不长,但是她的事情,臣妾也是知道一点。她中毒今天才好,要是她再闹下去,不是让那些百姓看皇家的笑话。陛下何不见她一面,咱们有什么事情关上门来解决,何必让别人看皇家笑话的。” 钦帝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爱妃说的对。” 说完,直接对着一边的李公公吩咐,“你去大理寺传朕的旨意,等太子妃醒来后,把她带回府里面去,没有朕的圣旨,不允许外出,等候朕的旨意。” “是。”李公公领完旨意后,直接出去了。 妍妃眼眸中闪过亮意,但很快的消失。 走到一角,拿起梅花糕放在钦帝的嘴边,“陛下,您生了那么大的气,应该是饿了,吃点东西消消气。” 钦帝一把抓着她的手,嘴边挂着笑,头抵在妍妃的耳边耳语一番,妍妃一愣,耳朵顿时红了起来。 娇嗔道,“讨厌。” 宫殿内,很快响起了各种声音。 ** 大理寺登闻鼓前。 “你说这太子妃也太善良了,以前太子那么的伤害她,现在竟然为了替太子伸冤,竟然病倒在这里。” “谁说不是呢?也太可怜了。” “听说她是在乡下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知道京都的事情。这陛下都想下了圣旨,她一个妇人能撼动的了陛下的圣意。” “哎,说起来也是可怜人。要是凌太师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心疼这女儿。” 他们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在后面传来一声吆喝,“都走开,不然以集乱罪抓进牢内。” 众人回头,发现后面有大概二十个,穿着盔甲的士兵。 这些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些阵仗,本来就是看热闹的,可不想是被抓进大牢,纷纷都散开了。 但是有些胆子大的,站在一边偷偷的看着。 “陛下有令,太子妃身子弱,把她带回太子府好好的养着,太医也跟着去好好的给太子妃看病。”李公公的鸭子嗓大声的高喊着。 一旁的太医上前,恭敬道,“臣遵旨。” 很快有人上前,要抬江阮兮,雨水见状上前挡在江阮兮身边,“你们干什么?” 这些人没有理会她,一把扭住她的手,其他人把江阮兮抬在担架上。 蓦然,江阮兮睁开双眸,慌乱的大声叫喊着,“你们要干什么?” 她本来就是为了引起公愤才装晕倒的,要是被他们抬回太子府,后面肯定不能出来了,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苍白着脸,手胡乱的挥动着,打到了士兵身上,但是那些人好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直接无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女眷,都各按着她的两个手,江阮兮挣扎无望,眼中不由的有点绝望,“本宫要告诉陛下,你们对本宫用刑。” 想到这最后一条路就要被堵死了,要是她再也没有办法出来,那卫昶在天牢只能是等死,她的心中无比的难过。 眼泪也不自觉的哗哗落着,但是嘴里还在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太子妃,您是皇家媳妇,您这样闹是在丢皇家的脸面呐。”李公公上前来到江阮兮身边。 江阮兮一愣,但是想到之后,她就真的没有机会出来,再也顾不得其他,挣扎着要起来,但是被人死死的按住,只能是眼含泪水的看着李公公。 280都是为了你好 “李公公,帮我去和陛下说说,太子真的是冤枉的,是皇后狸猫换太子,于家的于夫人才是太子的生母,皇后杀了于家的全家,太子才会愤怒的。我不相信太子会杀了皇后,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李公公,你让我去见见陛下吧。求你了。” 江阮兮泪眼婆娑的哀求。 当时在御书房的事情,李公公都知道,所以对于江阮兮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微微低头在江阮兮身前,低声说了什么,江阮兮慢慢变的冷静下来。 目光中一片的死然,再也不挣扎了。 “把太子妃好好的送回府医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陛下追查下来,有你们好看的。”李公公对着在座的人道。 李公公是钦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不管是大臣还是后宫嫔妃都是要给他三分薄面,这些人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很快周围归于平静了。 江阮兮被送回太子府后,万青急匆匆的上前,“太子妃,你没事吧?” 江阮兮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瞪大着双眸,双眼无神。 万青以为这些人欺负江阮兮,暴脾气顿时上来了,对着抬着她的人吼道,“你们把太子妃怎么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现在太子被抓了,你们就可以欺负人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皇家媳妇,你们要是把她怎么样,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跟在一旁的太医,没想到万青会那么关心江阮兮,心中有点微愣。 因为坊间传闻,太子因为宠幸万青,太子妃一直和太子有矛盾。 这看到死对头现在,不是应该高兴,为何会这般的愤怒,为江阮兮出头。 但想到李公公的话,他也不敢怠慢,解释道,“太子妃只是身子弱,一时气急攻心而已。请让开,不然太子妃出现什么问题,谁都担待不起。” 万青心中虽有狐疑,但是也知道现在江阮兮的身体最重要,往边上走一步,让他们把江阮兮抬进江阮兮的院落。 太医给江阮兮把脉后,留下药方,叮嘱江阮兮放宽心,别再气急攻心,好好养身体后,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不再是逗留,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都走后,万青看着神情呆呆的江阮兮,敛起平时的傲娇,满脸担心的上前,“太子妃,你怎么了?” 江阮兮没有回答她的话。 万青以为是被那些人欺负了,脸上满是愤怒,“太子妃,是不是那些人对你做什么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万青充满着愤怒的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万青,站住。”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江阮兮叫住了。 “太子妃,他们都那么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他们没有欺负我,你别去找他们。”江阮兮淡淡道。 万青气不过,上前来到她的面前,大声的吼道,“凌琳,你平时不是对我不是挺厉害的,现在太子在狱中,你怎么就变成这么软弱了。” 江阮兮抬头微微的睨了她一眼,眼眸满是严肃道,“卫青,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和平时一样,知道吗?” 万青被她突然严肃的样子吓到了,眉头紧蹙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事情。”江阮兮低垂着眉眼。 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的抬头。 “你想和齐伍在一起吗?”“什么?” 万青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为什么提到她和齐伍的事情了。 “你们相爱那么久了,现在也该是在一起了。你这两天就出府去,我会对外安排说你是已经死去了,以后换一个身份活着,这样对你和齐伍都好。” 听着她的这些安排,万青心中有点发怵。 总感觉好像是在安排后事一般。 她心里好像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压着一般,怎么也喘不上气。 通过提高声音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凌琳,你是疯了吗?现在太子府都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不管你的事。就这样决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她的语气让万青很是不悦,“凌琳你别以为你是太子妃我就要听你的,我告诉你,我就不走了,我就一直在太子府中。” 说着,气呼呼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瞠目瞪着她。 江阮兮心中也有点疑惑她的反应,她不是一直都想着和齐伍在一起的,怎么现在有机会,她不走了。 但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万青就是嘴硬心软的人,突然好想知道她为什么了。 无奈道,“都是为了你好。” 她的一再反常的举动,万青再傻也看出来了一点端倪,敛起脸上的愤怒,一脸疑惑的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阮兮一直沉默的盯着她看,万青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刚想开口的时候,江阮兮突然开口,“就是看你不顺眼。” “你......” 万青噎住了,刚想开口,但是不等她开口,江阮兮突然对一旁的雨水道,“送万昭训回去。” “我不......” 江阮兮给雨水使了一个眼神,万青感觉脖子一疼,晕倒在一边。 见状,江阮兮满脸严肃的看着万青,定定的看着半响,突然开口道,“雨水,你马上偷偷把万青送到边度大师哪里去,动作要快。” 雨水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江阮兮再次吩咐,“你回来的时候,带一具和万青身形相似的尸体一道回来。” 刚才江阮兮和万青的话,雨水也听到了,瞬间明白了江阮兮的意思。 “是。” 雨水走后,刚才还一脸绝望的江阮兮坐了起来,脸上满是凌厉。 上前来到桌子前,拿起笔墨,眉头紧蹙的写了一封信,然后通过信鸽传了出去。 ** 天明阁。 二皇子笑着喝了一大口茶,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卫昶也会有今天,他要是知道,自己娶了一个蠢货,在他在狱中的时候,他的蠢货太子妃竟然敲登闻鼓想提他伸冤,还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不知道他会不会气的脸都绿了的。” 二皇子想到卫昶生气的脸,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更加灿烂。 282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她是没想到,自己千宠万娇的女儿,竟然那么早逝了,要不是因为江阮兮,他们一家人现在还好好的。 哭着哭着,她的眼眸迸发浓浓的恨意。 江明怀想到他们江家现在死去了好几个儿女,一切都是因为江阮兮的手笔,他的脸色变的凌厉。 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让她血债血还。这次她逃不掉的。” “江将军。” 蓦然,门外传来淡淡的声音。 江明怀和韦氏双双看向门外,发现来人是江傀。 “嗯。” 江明怀好像一点也没有久违见到儿子的激动神情,而韦氏脸上顿时变的严肃,满是恭敬。 江傀来到他们面前,直接开门见山,“父亲回来了,可有带兵回来?” 江明怀一愣,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眼眸微眯。 沉默的喝茶,并没有回答。 江傀也没有在意。 “江将军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现在京都的情况吧?” “略知一二。” 江明怀把杯子放下,抬眸睨了他一眼。 “那就好,如今太子入狱,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江将军何不把实情告诉我,这样我们好好的参谋一二。” 江明怀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傀,眼中满是复杂。 突然,目光看向韦氏。 “你先出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韦氏知道他们要谈事情,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关上门。 ** 宫宴。 月亮早已挂在半空中,飘起了徐徐的雪花,人站在外面,一下子冻的手都发僵,人们都不敢出去走一步。 而室内灯火通明,推杯茶盏,好不热闹。 钦帝站在高位上,举起酒杯对着下首的人道,“江将军阔别二十年回到京都,朕今天很是高兴,这杯算是朕敬江将军镇守边境,保守着我们钦朝。我们一起敬江将军。” 大臣们听到钦帝这样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站起来对着江明怀一脸谄媚。 “敬江将军。” 江明怀好像是没有看到和听到一般,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 慢慢的嚼着嘴巴里面的食物。 见江明怀这般的不给他面子,脸顿时黑了下来。 当他想发火的时候,江明怀抬起头,带着歉意的看着钦帝和各大臣。 “陛下和各位大臣们的好意心领了,但是臣在边境这么多年,由于经常有变异情况,所以早已戒酒,从不喝酒。” 钦帝心中即使再不满,但是江明怀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敛了敛神情,钦帝绽开着笑容道,“江将军是为国为民,朕也理解。既然这样,那朕也不勉强了。” 钦帝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后,人也跟着坐下,只是脸色不太好。 其他大臣也战战兢兢的坐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气氛再也不复刚才了的。 江明怀好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拿过一旁的鸡腿,直接上手吃了起来。 “陛下,京都的鸡腿还真的是好吃,色香味俱全,比边疆的好吃不知道几百倍。”江明怀吃的满嘴是油的看向钦帝。看着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江明怀,钦帝心中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还想着江明怀会因为功高震主,但是现在看来,江明怀在边境呆的比较久,已经和边境的野蛮人融为一体了。 “江将军觉得好吃久多吃一点。” 钦帝心情大悦,说话也自然的轻快不少。 只是在说完这话后,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心中不由的暗骂:撑不死你! 江明怀好像看不出,笑着道,“谢谢陛下。” 说完,还扯了一大口进嘴巴里面。 大臣见钦帝的脸色好了起来,再次的活跃起来。 这些插曲很快的过去,气氛再次的热闹起来。 宴终人散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江明怀出了宴会厅,眼眸闪过冷意。 不复刚才不见过世面的模样。 走了几步后,突然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宫女,在他的身边耳语一番后,睨了一眼面前的宫女,江明怀的脚转身走向了内宫。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有一双眼眸一直盯着他,跟随着他的脚步。 江阮兮看着面前宫中传递来的纸条,双眸变的冰冷,嘴角挂着冷笑。 抬起白皙的手,把纸条烧了。 嘴里不由的喃喃自语,“有趣,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腿。” 第二天一大早,江明怀由于已经回京,所以他也要跟着上朝。 “皇后的丧礼就这么决定了,就按照朕的谕旨办。” “遵旨。”大臣们异口同声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钦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皇后做的那些事情,但是还是要厚葬她,可他们也不敢乱说什么。 “可还有其他事,无事退朝吧” 钦帝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堂下。 堂下沉默了好几秒,但钦帝以为没有人有什么事情,刚想站起来,前方一个御史大臣李大人上前,一脸严肃的跪下。 “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大人头发发白,脸上有些许的皱纹,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钦帝眼眸闪过不悦。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李大人说话,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事。 “李大人可有什么事情?”钦帝敛了一下情绪,淡淡道。 李大人一脸正色的看着钦帝。 “陛下,太子杀了皇后,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定罪,但是他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适合再呆在太子的位置上了,请陛下废了太子,重立其他人为太子。”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哗然一片。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以前谁都不敢直接说出来。 钦帝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朕不是早就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吗?” “陛下,太子将会以后钦国的一国之君,怎么能立那样不忠不义的人。还有,太子做了那样的事情,陛下就打算这样放过他,可对的起钦国的百姓。”李大人义正言辞的质问。 随着他的话,朝中一半的大臣也跟着跪下来附和。 “请陛下废了太子,重立太子,为皇后讨回公道。” 281江明怀回京 江傀嘴角挂着笑,手中摩擦着茶杯,“就是有点可惜,陛下对他们太仁慈了。” 二皇子的脸顿时黑了。 “父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卫昶都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只是把他打入天牢,还保留着他的太子之位,是不是老糊涂了。” 说完,一脸的愤怒。 他本来以为,只要卫昶进了天牢,那么以前他所享受的一切,会再次的回到自己的手上。 但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钦帝对于他还是像是以前一般的冷淡,并没有热情多少,很多事务也没有交到他的手上。 这一切都不是设想的一样,这是他愤怒的原因之一。 江傀也想不通这次钦帝的反常,目光变的幽深起来。 但想到江明怀就要回京了,也就没有在意其他。 “陛下自有他的考量,太子做了那样的事情,陛下自会有裁决。” “都过了那么久了,父皇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太子之位竟然还留着,是打算放过他吗?” 这也是江傀疑惑的地方,眉头不由的紧蹙。 “对啊,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本宫才不管他想要干什么,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还想当太子,他做梦。”二皇子恨恨道。 江傀睨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 “太子妃,现在朝堂上很多官员都弹劾太子,让陛下废了太子,重立太子的。”雨水眉头紧蹙的把打听来的信息,都和江阮兮说了。 “嗯,知道了。” 江阮兮喝着茶,眼眸中满是幽深。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雨水有点焦急的询问。 江阮兮把茶杯放下,淡淡道,“什么都别做,等着。” 见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雨水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从在大理寺回来后,江阮兮就变了。 总感觉有点陌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也没有多说。 蓦然,想起了什么,雨水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 “太子妃,奴婢听说,你的生父江明怀江将军回到京都了。” 江阮兮一愣,抬起眸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雨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刚,刚刚。” 江阮兮没想到江明怀会那么快的回到京都,看来她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场硬战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江阮兮想静静,淡淡的吩咐着雨水下去。 “是。” 雨水退下后,江阮兮眉眼处越来越凌厉。 ** 京都城中。 街道两边围满了人,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好像在看着什么盛况一般。 边上有人议论纷纷。 “听说江将军未离开京都的时候,就是京都的风云人物,也是京都长的最俊俏之一的郎君,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江将军是否还是如从前一般的俊朗。” “边疆风沙那么大,应该不会。”“帅哥不管经历多少风沙,都不会长丑的,我相信他现在会更加的充满着男人味。” “啊啊啊。” 前方突然传来大叫声。 众人都目光都齐刷刷的看过去。 只见前方,有着十几个穿着盔甲,身影高大的男人,坐在了马背上。 中间有一个马车缓缓的跟着。 而马匹最前方的男人,脸上楞骨分明,脸上虽有风霜,但是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 现在更添加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啊,是江将军啊!”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声音此起彼伏。 江明怀身边的副将嘴边挂着笑容,一脸得意道,“将军,看来你的威望不减当年啊。” 他身边的副将,都是在他身边有二十年的。 江明怀目视前方,并没有回话。 只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吁。”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江明怀勒紧马绳,马停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李公公也没有说什么,上前大声的喊道,“江将军,陛下口谕。将军长途跋涉回京都,先回江家和家里人见面,傍晚陛下在宫中给将军开接风宴。” 江明怀好像没有把李公公放在眼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踢着马肚子,从他身边走过。 李公公的脸色很是难看,身侧的手也紧紧的握着。 他在宫中那么多年,谁见了他不给几分薄面,而江明怀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但他不管怎么样,都是在钦帝身边服侍那么多年,也知道顾大局,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敛了敛神情,对着马车里面的人道,“大皇子,陛下在宫中等候着您,随着奴家一起进宫吧。” 良久,里面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以后才听到沙哑的声音,“有劳公公了。”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大皇子卫然也回来了。 但是想到现在是皇后的国葬。 虽然传闻皇后做的那些事情很过分,但是也就是传闻,并没有实际证据。 所以即使现在她死了,钦帝还是按照国葬的规格给她下葬。 而卫然作为驻守在领地的皇子,平时不能回来,但是这样的大事,是一定要回来的。 他们很快就分析透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马车朝着宫闱的方向缓慢行驶,不时的会从里面传来偶尔的咳嗽声。 而江明怀回到江家门口的时候,韦氏早就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他,脸上挂着笑容朝着他走去。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江明怀下马,拉着韦氏的手,拍了拍,“夫人。” 韦氏的眼眶发酸,要不是周围都未满了人,她都会喜极而泣。 “一切我们进府再说。”江明怀拉着韦氏的手进江府。 一进府中,韦氏知道江明怀这次回来非同寻常,也没有多寒暄,直接道,“将军,太子妃竟然是江阮兮那个贱人?” 江明怀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嗯,我知道。” “没想到那个贱人还活着,这次你回来,一定要给我们雪儿报仇。她是被江阮兮那个贱人害死的。” 说到江雪柔,韦氏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283商议 看着面前大臣的所谓求情,钦帝的脸色变的清一色白一色。 “都给朕闭嘴。”钦帝的胸口上下起伏。 这些大臣好像是称了心一般,不打算那么容易放过这件事。 “陛下,难道还想包庇太子不成。”有人质问。 钦帝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眸,再次睁开眼时,一片杀意,“这件事等皇后下葬后,以后再议。” 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一直看着一切的江明怀,眼中满是冷冽。 他有点看不懂钦帝的操作。 这包庇着一个病秧子是为什么。 他出去后,直接转身去了江傀的天明台。 他一进去,看到了二皇子在江傀这里,怔愣住在原地,但很快的反应过来,对二皇子点了点头。 二皇子也没有在意他对自己的不恭敬。 “将军可有其他的办法,让陛下废了太子?”二皇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江明怀知道他是与江傀联合在一起了。 坐在他们对面,江明怀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本官只是一个粗人而已,常年在边境打战,哪有什么主意。” 二皇子微敛一下眉眼,心中满是冷意。 朝上的事情他都得到信息了,也知道那个李大人是江家的人,那些要提出废太子的人,也都是江家的人。 但是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一点也没有露出来。 “本宫相信将军的能力,本宫与江家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将军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江明怀睨了一眼二皇子,转而目光看向江傀,只见江傀对他点了点头。 江明怀喝了一杯茶,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沉默片刻后,才开口。 “二皇子想要那个位子。” “正是。”二皇子直接承认。 “二皇子还是够敞亮,本官喜欢。既然这样,本官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二皇子敢不敢做。” “直说无妨。” “二皇子出宫后自会知道。”江明怀高深莫测道。 几人耳语一番后,二皇子就匆匆出宫去了。 看着二皇子的背影,江明怀眉头不由的紧蹙,“这个二皇子能靠的住吗?” 江傀抿了一口茶,嘴角挂着冷笑,“一个蠢货而已,但我们现在,不就是要这样的人吗?” 江明怀一愣,但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 “对,对。” 江傀想起什么,一脸严肃的看着江明怀,“那十万大军,可真的被遣回边境了。” “放心吧,到时候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江明怀双眼变的冰冷。 江傀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会的。” ** “朝堂上今天就发生这些了。” 凌太师把今天早上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江阮兮说了。 江阮兮的双眸变的禀洌。“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没想到江明怀一回来,这些人就发难。很大可能就是江明怀授意的。” “你猜的不错,很多都是巴结江家的人。还有一部分是二皇子的人。” 江阮兮手摩擦着茶杯,肯定道,“这么说的话,二皇子应该是和江家联手了。” “嗯。”凌太师点了点头。 “父亲,我们现在先别管,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江阮兮满是笑意道。 “这是为何?”凌太师有些不解。 “等着就好。这京城的这趟浑水越搅越浑才好。” 说着,江阮兮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无名岛的信物拿出来,递到凌太师面前。 “这是何物?” 凌太师接过,上下看了一会。 “这是无名岛的信物,只要有了它,就可以调动大部分无名岛的力量。”江阮兮解释道。 凌太师一愣,眼眸中满是震惊。 因为他是知道无名岛的事情,这可是一个神秘组织。 朝廷上这么多年,动用了多少的人力物力的去调查,但是根本就没有头绪,可现在江阮兮一个内宅妇人,竟然会有他们的信物。 “你是无名岛的人?” 江阮兮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给我的。” 江阮兮没有把边度和齐伍的事情和凌太师说。 不是不相信他,就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比较好。 凌太师也知道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逼她,但还是提醒道,“有些话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该说,但是你既然把我当父亲,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无名岛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的,以免引火上身。” 江阮兮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心中很是感动。 笑着道,“父亲放心吧,女儿有分寸的。” “嗯。” “父亲,我知道现在京都很乱,现在太子被关在牢中,现在江明怀回到京都,后面会发生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如今他们应该对你各种的防备,做什么都不方便,而无名岛的人谁都不知道,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他们去做的。” 江阮兮说出了这次拿出来无名岛信物的目的。 凌太师没想到她会考虑的那么周到,心中对她不由的惊叹一番。 “为父知道。” “还有一件事。江明怀虽然说没有把那十万大军带回京都,但我不相信那些士兵真的是被遣回边境。所以父亲你去查一下那十万士兵的情况。还有让人去找镇守西南徐一宁徐将军,把京都的情况都和他说了,相信到时候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不知道怎么的,凌太师对于江阮兮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因为她是女流之辈,就对她觉得乱说,不由的相信她的话。 也觉得她分析和安排的很是妥当。 凌太师点了点头,对她满是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办妥的。关于徐将军哪里,早些年我和他有点交情,我亲自去一趟的。” “辛苦父亲了。” 江阮兮没想到凌太师和徐一宁有交情,那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丝笑容。 凌太师点了点头。 ** 之后的早朝,果然如江阮兮所料,朝堂上的一大半的朝臣都跪在地上。 每天都出现这个情况。 钦帝看在乌黑黑跪在地上的人头,还有耳畔处各种让他废太子的话,脸黑的像是墨一般的难看。 284贬为庶人 “朕不是说了,这件事容后再议,一切等皇后下葬再说。”钦帝咬牙切齿道。 江明怀嘴角挂着笑,睨了一眼李大人。 李大人道,“陛下,太子把皇后杀了,这是大逆不道,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还坐在太子的位上,请陛下三思啊。” 他的话说完,跪着的人齐呼呼的喊着,“陛下三思啊!” 钦帝觉得闹人一阵一阵的疼,双眸充满着禀洌。 “都闭嘴。”钦帝大声的呵斥着。 底下的臣子不敢再说话了。 “朕念着皇后在后位多年,也念着和她夫妻的情分,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人死灯灭。而太子杀她,也是情由所原,你们就这么逼迫朕的嘛?” “陛下,皇后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有我们钦朝的律法去制裁她,而太子私自直接杀了皇后,这么一个残暴无良,蔑视我们钦朝律法的太子,怎么堪当大任。所以请陛下废了太子,重立有德之人。”李大人还是不为所动,继续的劝说着。 “李朝阳,你......” 钦帝气的抬起手颤抖的指着他,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朝阳好像一点也不怵钦帝的发火,再次高声道,“请陛下重立太子。” 底下的朝臣也跟着附和。 “你们反了你。” 钦帝气的把桌子上的奏折都丢到他们身上。 但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钦帝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口的喘着气,激烈的咳嗽着。 “陛下,保重身体啊。”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江明怀幽幽道。 钦帝感觉舒服一点后,满怀希望的目光看向江明怀。 “爱卿,你是明事理的人,你来说说,太子该不该废?” “陛下,臣才刚回京都,一切都不知道真相,不敢乱妄议。”江明怀淡淡道。 钦帝一噎,但想到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也好过原来在他面前只会甜言蜜语,但关键时刻不站在他这边的朝臣好。 再加上他镇守边境有功,不自觉的对他更加的宽容和信任。 而旁边一直不说话的二皇子翻了个白眼。 这些年,他父皇越发的糊涂了。 这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皇位,到底是怎么坐稳的。 “朕允许你说。” 江明怀微垂着着眼角,眼中满是鄙夷,但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片清明。 “陛下,微臣也觉得这些大臣说的是对的。我们钦朝一向是以孝为立国之本。而太子为了私怨冒着大不帏,直接把亲自把他养大的皇后杀了,这是弑母,也就是不孝不忠。 作为未来国君,这样的人是不合适。要是皇子犯罪,不与庶民相同,这对以后陛下以后得威严有损。” 听到最后那句,钦帝的眼眸微眯。 心中不由的动摇。 “陛下,江将军说的对啊。请陛下立刻下旨废了太子,重立太子,以正我钦朝的朝纲,难道陛下真的像看到我们钦朝的未来,交给这样的人吗?”李朝阳马上的附和。 而他的这一句一句的质问,也让钦帝心中的天平偏了许多。 他本来对皇后就不满,再加上她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恨透了她。但是皇后又是天命之女,有她的存在,能给钦国带来好运,所以才一再的容忍她,即使知道她做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了钦国,才没有想着杀她,而是把她关在冷宫。 这样既能保证她活着,不会影响钦国的国运,还能是惩罚皇后。 可没想到卫昶竟然是当着他的面,把皇后直接杀了。 当时他是愤怒的同时,也是有点忌惮着卫昶的胆大包天,敢在自己的面前杀人,还是一国皇后。 愤怒的把他打进天牢,但想着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还是不忍心把他的一切路都堵死了,所以才会给他保留着太子的位置。 但现在被这些大臣说的,心中对卫昶的一丝爱怜也渐渐地减少。 他敢杀皇后,是不是有一天就会手刃他,想到这个可能性,钦帝的眼眸变的禀洌起来。 再睨了一眼底下一大半的臣子都跪下,心中更加的坚定了。 “来人,给朕颁旨下去。太子卫昶弑母,配不德位,罢黜太子的位置,贬为庶人,即刻流放岭南,无诏不能回京。” 大臣都知道,这是钦帝最大的让步了,也就没有说什么,都高呼着陛下圣明。 二皇子是不满意这种结果的,但是想到谁知道流放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心中也就释怀一点。 江明怀本来打算让卫昶太子的位置被夺去,再让他被斩立决。 这个结果他很是不满。 可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只是其中一件,现在太子被罢黜,也不足为惧了。 这件事情,江阮兮很快就知道了。 手中的杯子直接的掉在地上,即使碎片扎在她的脚上,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觉。 身子也跟着微微的颤抖着。 “太子妃,你没事吧?”雨水一脸担忧道。 江阮兮摇了摇头。 雨水也不敢再出声。 这一天她是早就想到了,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昨天凌太师就去了西南,可没想到卫昶被废太子这件事,钦帝会那么快就决定了。 要是凌太师在,还能周旋拖延一点时间。 看来有些事情,要加快点脚步了。 抬起对着雨水吩咐。 “以后别叫我太子妃了,直接叫我夫人吧。” 雨水一愣,意识到卫昶已经被贬为庶民了,对她点了点头。 “还有,你现在马上去找边度大师和齐伍,让他们想办法把无名岛在京都的人都集合在一起,等着我的信息。” 雨水听出了江阮兮好像是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敢是耽误,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等雨水出去后,江阮兮的脸变的复杂起来。 卫昶被废太子之位,她心中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幸好没有被斩首,只是贬为庶民而已。 想到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想,其实现在京都的情况,变为庶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通后,江阮兮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285证据 接下来,她在京都帮他操作好一切,等着他回来的。 江阮兮想到未来要面对的一切,脸上不由的变的禀洌。 “太子妃,哦,不是卫夫人,陛下有请。” 蓦然,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江阮兮一愣,笑着道,“李公公来了,喝点茶。” 说着,抬手倒了一杯茶。 李公公站在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冷着脸拒绝道,“卫夫人,快随咱家进宫去吧,陛下在等着你。” 看他的表情,江阮兮也知道,钦帝找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好事。 只是前脚就把卫昶贬为庶民,后脚就诏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江阮兮眉头淡淡的轻皱,但很快敛起神情,笑着对李公公道,“李公公可否允许我去换个衣服,再随你进宫的。” 李公公抬头看到她穿着一身素净,脸上血色全无,这种仪态仪容是不合适进宫。 “希望卫夫人尽快。” 这算是答应了,江阮兮站起来点了点头,“谢谢李公公。” 进去内室后,江阮兮拿过毛笔,目光变的犀利。 “速去找凌太师回来。” 这是她留给雨水的。 她有预感,自己进宫肯定是凶多吉少,现在能在朝堂上给她说话的,只有凌琳的父亲了。 但凌太师已经出发去了西南,希望到时候他能赶的及。 毕竟现在江家和那些皇子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写好后,把它放在桌面上,随便拿过一套衣裳换上,很快朝外面走去。 在进宫的路上,不管她是怎么的试探李公公,李公公都闭口不言。 江阮兮也就不再问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快就来到了奉天殿中。 她一进去就能感觉到里面气氛很是肃穆。 看到她进来,眼眸都流露出鄙夷。 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再看到江明怀看向她时的得意和挑衅,江阮兮明白应该和江明怀有关,也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江阮兮假装看不见,简直的上前,跪下对着钦帝行礼,“民妇参见陛下。” 钦帝目光像是毒蛇一般,一直盯着她看,也没有出声。 其他人都幸灾乐祸。 底下静的像是掉下一根针似的。 半响,钦帝的雷霆之声响起,“江阮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赶冒充凌太师的女儿。” 原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想到刚才江明怀的眼神,是江明怀告发她的。 他才刚回京都,江明怀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江傀告诉他的。 但是江傀只怀疑自己是江阮兮,并没有什么证据。 所以,这只是怀疑而已。 但不管是什么,现在她都不能承认。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欺君之罪,还有现在卫昶被贬为庶民,她因为凌太师的原因,可以暂时留在京都,所以不管那个原因,她都不能承认。 江阮兮敛了一下情绪,很快抬起头,一脸茫然道,“陛下,民妇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民妇是在5年前被父亲送到乡下养病,才回来京都也没有多久,不知道谁看我们凌家不顺眼,要这么的对我们凌家。” 说完,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想到5年前那件事,全部因为皇后而起,当年他为了顾全大局选择息事宁人,而凌太师这么多年,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他早就知道江阮兮不是凌太师之女,但是没想到她会是江家的女儿。 而江家为什么突然要高发自己的亲生女儿,钦帝有点看不懂。 顿时觉得越发有趣起来。 继续高声道,“你们凌家欺骗了朕,还有理了你。” “陛下冤枉民妇了,凌家一直以来对于陛下都忠心耿耿,从没有欺骗过陛下。民妇真的是凌太师的女儿。” 江明怀想起了江傀对她说,现在的江阮兮不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变的越来越狡猾了。 本来他还以为江傀多虑了,但是现在看来,江傀说的比较对。 要是以前的江阮兮,早就吓得颤抖,那会这样镇定。 怕被她三言两语间,钦帝那个猪脑子被她蒙骗了,江明怀对着一旁的李朝阳使了一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李朝阳,马上上前大声道,“陛下,江阮兮这种行为是欺君行为,没想到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请陛下重罚她,才能让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服众。” 钦帝本来一直对于李朝阳逼迫自己废卫昶的事情不满,心中的天平顿时偏向了江阮兮。 “李御史,你是御史应该知道,说话要讲究证据的。你可有证据?” 钦帝的话,让李朝阳愣了一下。 本以为钦帝现在对于卫昶相关的人,都是很厌恨,再加上钦帝那个猪脑子,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但是没想到他会让自己拿证据。 但很快的反应过来,铿锵有力道,“陛下,臣当然有证据了。”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江明怀,“江将军,江阮兮是你的女儿,请看一下,面前的女子,可否和你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江明怀转身,双眸像利剑一般盯在江阮兮身上。 江阮兮心中无比的紧张,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其实江明怀虽然是离开京都多年,但是在上一世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江雪柔说过,江明怀一年中会有三四次偷偷的回京都,可她从来没有见过。 至于江明怀有没有在暗处看过她,她就不知道了。 她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其实也没有见过,因为在江家把她找回来后,江明怀就在边境。 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棱骨分明,冷硬的脸,看向她的目光,并没有一丝的柔情。 像是一条有毒的蛇,对她虎视眈眈,稍不注意就会被一口咬死。 半响,江明怀把目光移开,“陛下,臣在边境为了钦国镇守多年,对于小女并不熟悉,所以臣也不知道她是否是小女。” 江阮兮高高挂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一点。 “既然江将军不知道,那找与江将军女儿熟悉的人来,要卫夫人不是江将军的女儿,这样既还了卫夫人和江将军的女儿的清白,还给江将军的女儿。” 286请陛下给臣主持公道 钦帝眼底满是墨一般的扫了一眼江阮兮,再把目光看向江明怀和李朝阳。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的肃穆,大臣们都一脸吃瓜群众的等待着钦帝发话。 几秒后,钦帝才缓缓的开口,“李御史说的对。”转而对着一旁的李公公道,“传朕口谕,让国师和林家人来殿中一趟。” “是,陛下。”李公公应声而道。 半个时辰后,江傀和林家派出来的贺笙来到殿中。 “你们可认识此人?”钦帝对着他们问道。 江傀点了点头。 贺笙睨了一眼江阮兮,也跟着点了点头。 “有人说她是江阮兮,你们看看她是否是?”钦帝直接开门见山。 江傀好像一点也没有意外,转动着车轮对着江阮兮的方向,目光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的盯着她看,江阮兮心一紧。 江傀嘴角挂着笑,幽幽的盯着她好几秒,江阮兮越来越紧张,心跳的越来越快,都差不多跳到嗓子眼。 以前她很少接触江傀,但是江傀对于自己的了解多少,她并不是很清楚。 江傀移开目光。 “陛下,卫夫人和我家妹妹长得是相似,但我家妹妹眼帘处没有那颗痣。” 江阮兮没想到江傀会这么说,她还以为江傀知道了许多,会直接拆穿自己。 抬头瞟了他一眼,目光相碰撞,好像是有点明白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要是发现是江阮兮,就是欺君的罪名,到时候江家也逃不了。 其他人也好像不意外江傀的话。 江阮兮从小就被送人,接回来没有多久,就把她嫁给了林宁锟,而江家人对她不熟悉也是情由所原。 “林大夫人,你和原林二夫人是妯娌,认识了好几年,你看她可是原来的林二夫人。”李朝阳突然开口道。 贺笙看向江阮兮,“臣妇和国师觉得是一样的。” 江阮兮心中松了一口气。 幸好在回到京都的时候,卫昶有先见之明,再加上那时候她为了自证她是凌琳,做了许多事情,让那些熟悉江阮兮的人,都觉得她是凌琳。 但贺笙接下来的话,让江阮兮刚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但臣妇记得,臣妇的妯娌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月牙胎印,就是不知道卫夫人可否让臣妇看一下您的手。” 江阮兮身子一僵硬。 她大意了这件事。 “卫夫人,麻烦伸出你的左手,让林大夫人检查一下。”李朝阳命令道。 江阮兮假装没有看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朝阳顿时怒了,声音不由的抬高,“卫夫人。” 朝堂上一片静穆,大家眼中都有浓重看戏的表情。 江阮兮知道现在是逃不过的,只能是伸出手,李朝阳脸中一喜。 江傀和江明怀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一丝笑容。 “陛下,臣有冤案,请陛下给臣主持公道。” 蓦然,门外传来一声喊叫声。大家目光都不由的看向门外,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在皇宫大吵大闹。 只见进来一个穿着暗灰色的长衫,头上带着有些爆浆的四方帽。 众人互相都看着彼此,想问问有人知道这是谁的? 但好像大家都没有人认识。 而李朝阳看到来人,双眸满是阴沉,狠狠的瞪着来人。 来人一脸懵逼,不是李朝阳让他,等他声音很大的时候,让他进来的吗? 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但他也不敢十四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是听不到。 看到来人,江阮兮身子一僵,但是没有回头。 她有预感,今天这些人都是冲着要弄死她来的。 钦帝好像并没有任何的生气,一脸严肃的看着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微臣参见陛下。” 江阮兮抬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钟鼎。 他不是被卫昶调到了很偏僻的地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找他来的? 江阮兮余光扫在江明怀的身上,看到他嘴角微露出的得意笑容,明白了一切。 “堂下何人?” 钟鼎看了一眼江阮兮,很快的低下头。 “微臣原是岭南的太守,现在西昆镇的县令。微臣状告废太子和她的太子妃。” 钦帝的眉头微蹙睨了江阮兮一眼,威严道,“所告何事?” 钟鼎跪下道,“臣状告他们杀了我家母亲和女儿。” 他的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齐刷刷的看向他。 再看向跪着的江阮兮。 江阮兮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目光森冷的看向他,“陛下,民妇从没有杀过他们,请陛下不要听信别人对我的污蔑。” 钟鼎一脸激愤,抬起手指向她。 “你们当时在岭南利用我对你们的信任,我由于废太子,也就是岭南的于二爷的威逼,他让我认你做我死去的女儿,来到我钟家生活,可你由于嫉妒心,和我家母亲和女儿经常发生冲突,我们因为你们的权利,只能是忍气吞声,可没有想到,你们那么心狠手辣,把我调到贫瘠的西昆镇,然后趁着我先一步去就职的地方,把我家母亲和女儿杀了,然后回到京都。我要不是回去查了很久,才知道是你们把他们杀了,我都不敢相信你们会恩将仇报。” 说完,钟鼎扑上前,江阮兮一时不擦,被他扑倒在地上,钟鼎对着她的脸上下的抽打。 朝堂上站着的所有大臣,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不想站出来阻止和拉架,任由钟鼎打着江阮兮。 江阮兮不管怎么的挣扎,但是男女力量殊途,不管她怎么反抗也无能为力,很快脸上就肿了起来。 率先反应过来的钦帝,满脸愤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上前把他们拉开。在朝堂上公然打人。” 大臣们才反应过来,一蜂窝的拥了上去拉架,可由于人数众人,七手八脚的,非但没有拉开,江阮兮还被某些有心人扇巴掌或故意踩几脚。 她只能是忍着疼挣扎。 当江阮兮觉得自己忍不住的时候,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害才消失。 视线也慢慢变的光亮起来。 钦帝看着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的江阮兮,脸像是墨一般。 287晕倒 虽然现在卫昶是被贬为庶民流放了,可他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的儿子,而江阮兮还是卫昶的媳妇,这些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欺负她,不是往他的脸上打。 这是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来人,给朕把钟鼎给朕扣下,竟然敢在朝堂上公然的大人,是不把朕放在眼中,还是把这里当做菜市场了?” 钦帝的一发怒,大臣们才意识到严重性,一个个再也没有刚才的松弛了,都低下头来。 而钟鼎也被吓的腿直接软了下来,整个身体跟着颤抖,下意识的看向李朝阳,可李朝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钟鼎心里很是绝望,这一切都是李朝阳让他做的。 是他和自己说,只要他抬高声音后,他就进来,把一切都说出来,这样不仅可以让他离开那贫困地方,还能让他来到京都做官,所以他才敢这样放肆的。 可为什么结果是不一样的。 他不甘心,在侍卫们打算走近他的时候,一手抓住李朝阳的腿,哭腔着求救,“大人,求你救救我,这一切不都是你和我说的吗?只要按照你说的做,你可以保我荣华富贵的。” 他的话一出,大家都一片的哗然。 满脸震惊的看向李朝阳。 “什么意思?”钦帝怒目的看向钟鼎,目光也很快的瞥向李朝阳。 李朝阳没想到钟鼎这个蠢货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恼怒同时,心中也无比的惊恐。 抬脚用力的踹向他的胸口,钟鼎感觉胸口一疼,人也跟着跌倒,但是手还是紧紧的抱住李朝阳的腿。 嘴里还是喃喃自语,“李御史,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 见他越说越过分,李朝阳再也顾不上他了,脸色发白的跪下来,“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并不认识他,您一定要相信微臣啊。” 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了,满是汗渍,可也不敢去擦。 钦帝一脸阴沉的盯着他。 半响,目光转落在钟鼎身上,“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再敢乱编谎话,朕饶不了你。” 这**裸的威胁,钟鼎心中一颤,也知道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反正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也算是看透了李朝阳的真面目了。 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的。 原来钟鼎出现在这里,是有人把他接来,并且允诺他,只要是把一切说出来,指证一切都是江阮兮的,他不仅能离开那贫穷的地方,还能给他在京都安排差事。 他来到京都后,那些人把他直接带到李朝阳面前,李朝阳也给他允诺了许多,还教他怎么说话行事。 钟鼎说完后,钦帝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狠狠的丢在早已经吓的跪在地上的李朝阳身上,“李朝阳,他说的可是真话。” “陛下,臣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一切都是他污蔑臣的,请陛下明鉴。”李朝阳抬手狠狠的瞪着钟鼎。 “到了现在你还狡辩。来人啊,把李朝阳给我打入天牢,还有这个......” 钦帝想了半天想不出钟鼎的名字。 “还有这个男人。” 钦帝发怒,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李朝阳眼中满是绝望,目光看向江明怀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江明怀对他摇了摇头,李朝阳马上闭上嘴,任由着侍卫把她拉走。 “凌琳,今天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本你该和卫昶一起被贬为平民,但是朕看在太师年纪已大,不忍心他身边无人,从今往后,你在府邸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出府,不然的话,别怪朕不留情面。”钦帝的话,让大家都很是意外。 虽然今天没有指证到她是江阮兮,可她是废太子的太子妃,为什么钦帝不让她贬为平民,和卫昶一起流放。 真的是看在太师的面上吗? 那些人即使有疑惑,也不敢乱说话。 江阮兮被送回去后,朝堂再次的变回平静。 宫道上。 “没想到江阮兮那个小贱人命那么硬,这样都能让他逃脱。”江明怀狠狠道。 “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现在别管她,我们需要加快速度。”江傀冷冷道。 “我已经都准备好了,你就等着吧。” “嗯。” 他们分道扬镳后,江明怀才走了几步,上次的宫女再次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次的江明怀一点也没有意外,直接跟在她的后面走去。 江阮兮回到府中后,红叶见到她平安回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夫人,你没事就好了,吓死奴婢了。” 江阮兮拉着她的手笑道,“我没事。现在府中就剩下我们了,我们被禁锢在这府中,而敌人一点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们以后行事要更加的小心。” “奴婢知道。”红叶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微亮,红叶急匆匆的来到房间。 一夜未睡的江阮兮看到她的神色,把毛笔放下,疑惑的问道,“这你是怎么了?” “陛下病倒失去意识了,现在处于昏迷状况了,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 “什么?”江阮兮有点意外。 要知道,昨天的钦帝还生龙活虎,这才一晚上就病倒了。 红叶再次重复一遍。 江阮兮陷入了深思。 “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朝中的动态?”江阮兮一脸严肃道。 “好。” 很快,红叶就经过原来卫昶留下的眼线,很快的把一切都打听出来了。 由于钦帝晕倒,现在朝中乱成了一片。 大皇子和二皇子各自一派,他们蠢蠢欲动,但是二皇子由于常年在京都,积累了大量的人脉,所以很多人都站在了二皇子这边。 上一次钦帝晕倒,由于有卫昶的太子在,二皇子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眼看卫昶被贬为平民,钦帝又病倒,这是大好的机会。 二皇子再也不伪装了。 “偷偷去找边度大师和齐伍,让他们弄点会功夫的男子来府里?” 闻言,雨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卫昶刚被贬为民,江阮兮就大肆的找男人了。 288造反 江阮兮好像看懂了她眼中的神情,无奈的解释,“你这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让那些人来保护我们,以防不备之需。” 毕竟,现在江家的人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雨水尴尬的挠了挠头。 “快去吧。”江阮兮也没有怪她。 雨水点了点头。 雨水走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过在江阮兮的面前。 江阮兮有点担心她,但由于不能出去,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五天后,天刚暗了下去,以前天微暗,都会有打更的声音,但是今天出奇的安静,只能到外面的狗吠的声音。 江阮兮心中很是不安,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心越跳越快,她站起来在客厅内走来走去。 由于卫昶被贬,宫女和太监们都被遣散了,现在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府中,虽然她是重活一世,但是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屋内的碳火燃烧发出的声音,今天格外的响。 她眼皮子很重,可心中总有种不安,心跳的很厉害,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让她不敢去睡觉。 蓦然,外面火光冲天。 不一会儿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 江阮兮整个身体都吓的颤抖一下,深吸一口气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不等她冷静下来,外面的刀剑声音好想安静了,但很快又开始响起来,比之前还要激烈。 江阮兮经过刚才冷静,脑子清醒不少。 外面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可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是江家人还是其他人? 还有,刚才第一批应该是遇到了钦帝派来看管她的官兵。 可刚才二次响动,到底是遇到了谁来帮自己,现在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跑着朝房间走去。 她原来好像听卫昶说过,在房间内,他挖有一条地道,是通向城外的,并且还有一个密室。 现在只要她能走到房间,就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江阮兮边祈祷着外面的人能顶的久一点,脚步也飞快的朝着房间而去。 当她经过长长的走廊的时候,手腕处被人拉着,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抬起手用力的朝着手腕劈去。 在她的手就要碰到那只手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夫人,我是。” 江阮兮扭头,看到满脸是血,连身上都是血的雨水。 江阮兮满脸惊讶,“雨水,你怎么了?” 雨水拉着她的手朝着书房跑去,“二皇子和江家的人造反了,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到处在各大人府邸烧杀着。”原来刚才自己看到外面的火光,是他们的杰作,江阮兮顿时了然。 “我们府邸外面很多他们的人,我刚带人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撞门,所以我们快躲起来,我们的人的人顶不了多久,我知道书房有一个密室,我们去哪里躲。” 雨水简单的解释一下外面的情况后,拉着江阮兮飞快的朝着书房而去。 说话间,不远处好像有着火光。 江阮兮心一颤抖,脑子飞速的发展。 “来不及了,我们去我寝室,哪里也有密室和密道。” 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寝室更近。 虽然雨水有武功,可带着她也是累赘。再说,她也不可能一人能打的过那么多人。 雨水一愣,很快转了个弯朝房间走去。 不远处的人好像是发现了他们,举着火把朝着她们而来,嘴里不停的喊着,“给我站住。” 雨水越走越快。 但由于受伤,她的脚步有点踉跄。 她把江阮兮往前一推,朝她道,“夫人你快走,奴婢来拖住他们。” 江阮兮上前扶着她,“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雨水挣脱着开她,“快走,我答应了主子要保护好你,等他回来的。” 江阮兮一愣,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看到一直以来雨水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她早就把雨水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现在遇到危险让她撇下雨水自己走,她做不到。 顾不了其他,把她扶起来,“要走我们一起走。” 雨水也知道现在他们要是再耽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心中对于江阮兮没有跑下她,有感激之情,更加的是感动。 蓦然,她把江阮兮往前一推,江阮兮消失在眼前,雨水微微蹲下挪动着身边的树干,一切恢复正常。 她跑了几步后,后面的人追了上来。 看到只有雨水一人,凶神恶煞道,“人呢?” 雨水假装不知道,“什么人,你们到底是谁?” “给我抓住她,给我去找江阮兮,明天之前要是找不到,唯你们是问。” “是。” 被推下去的江阮兮,本来刚想开口,听到上面有点熟悉的声音,顿时噤声。 原来刚才一直追他们的人,竟然是江明怀。 可是好生奇怪。 现在的太子府,除了钦帝派在外面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需要江明怀这个镇守边疆的大将军来他们府里抓她。 即使有疑惑,江阮兮也没有时间多想了。 她掉落的地方好像是密道,一片黑漆漆的。 现在她只能在他们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跑,不然他们要是找到进口,她也别想能活着。 289生煮活人 靠着边缘摸索着,发现在她的左手边的位置上,有一个凸起来的地方,摸索了一下,用力把她扣出来,虽然漆黑一片,但江阮兮眼神一亮。 这是火把? 江阮兮朝面前吹了一下,星星火光亮了起来。 很快整个密道都呈现在眼前。 宽度有她舒展双手那么宽,长度暂时不知道。 四周光秃秃的。 尽头漆黑一片。 江阮兮忍着心中的恐惧朝着前方一步一步的前行。 ** 天明阁 雨水被双手绑着在外面,被迫跪在地上,身上早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的都是被鞭痕所打露出的破碎衣裳。 “说,江阮兮到底去哪里了?”江傀手中拿着茶杯,轻轻的摩擦着杯沿的地方,头也不抬道。 “不知道。” 雨水的额头处沁出大量的汗渍,痛的眉头微蹙,但脊背还是伸的笔直。 江傀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捏碎,缓缓抬起头,眼眸满是黑色,像是一头毒蛇一般的盯着雨水几秒,眼中划过嘲讽。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让你慢慢体会死亡的感觉。”江傀森冷的朝着外面道,“来人,给我上火,把她架上锅里,慢慢的炖了。” 雨水的脸变的煞白,可还是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言。 有侍卫上前,把雨水直接拖往十步之遥的地方。 哪里挂着一个人都不能环抱着的铁锅,直接把她丢了进去,下面有人在添柴生火。 江明怀眉头微蹙,一脸不赞同的上前,“江傀,现在只有她知道江阮兮在哪里,要是把她弄死了,我们就找不到江阮兮了。” “你有其他好的办法?”江傀冷着脸道。 江明怀一时语塞。 自从把雨水抓回来后,他们用了很多手段,可雨水好像是不知道疼痛般,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 “行了,我知道分寸,你尽快派人去把我给江阮兮抓来,不然的话,时间到了,我们不保证不了你是否能活着。”江傀一脸不耐烦的命令。 江明怀脸色铁青,但想到后果,还是出去了。 “江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我们的大业就要完成了,不是应该高兴嘛?” 二皇子进来正好与江明怀打了个照面。 江明怀心神意乱,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直接出去了。 二皇子也没有在意,直接走进殿内。 “江将军这是怎么了?你们父子两吵架了?” 二皇子进来,直接大肆肆的坐在一旁,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江傀眼中闪过厉色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转动着轮椅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一说到来意,二皇子把杯子放下,满脸严肃,“我们的人在城外发现了大概有三万的军队。” “什么?”江傀的脸色也变的肃穆,“查出是谁嘛?” 钦朝这几十年大部分的军队都在江明怀手中,而现在江明怀虽不在军中,可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更别说现在他还带回来了十万军队。 现在还有谁能短时间集结那么多的。 “有一点头绪,好像是镇守西南于恽带的队。”原来是他。 于恽是江明怀的死对头。 “他不是该在西南,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这我还查不出,但现在他打着勤王的口号。我们这事做的有点急,所以很多事情还没安排好。国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二皇子眼中不由的露出慌乱。 他本来是有那个造反的心,可他一切都没有安排,前几天被江傀一蛊惑,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就造反了。 其实当时他也是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钦帝病倒,他又造反了。 所以已经在穿上了,他又不能下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心中还存着侥幸的心里,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 那些反对他的人,只要他是得到了那个位置,后面再慢慢收拾。 可现在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于恽会那么快就来京都了。 见他一副窝囊样,江傀不由的露出鄙夷,可很快就消失不见。 本心中很是烦躁,语气有点不耐烦道,“你怕什么?我们手中的兵可比他们多那么多,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 二皇子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只是现在查到而已,那没有查不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 “江将军手中真的带了十万兵回来嘛?”二皇子还是有点不确定道。 他担心只是虚构的。 “嗯。”江傀淡淡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二皇子松了一口气。 突然,鼻子嗅到了一股肉香味,把头扭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不远处有露出些许的毛发。 “国师,你们天明阁还自己动手杀牛吃啊?” 二皇子以为那簇头发是牛毛。 因为只有牛毛才有那么长。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傀才反应过来,转动轮椅朝着那边划去,嗓子像是碎着冰似的,“谁让你们把她炖熟的。” 那两个烧火的人吓得身子颤抖。 还不等他们辩解,江傀气的直接用到刺死了他们。 后跟过来的二皇子只看到那两人倒地。 “国师何须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目光所及到锅炉上的人头,眼眸睁的瞪圆,像是看见怪物一般。 下一秒,头一低直接呕吐。 闻到刺鼻的味道,再看到二皇子呕吐的污秽之物,江傀心中更加的烦躁。 “把这里处理一下。” 正在呕吐的二皇子听到这声音,以为江傀看到自己撞见了他这么残忍一面,要杀人灭口,身子跟着颤抖,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直接抬起头。 “国师,我不会说出去的,你……” 江傀一脸嫌弃,给身边的暗卫使了一个眼色,暗卫直接一刀劈在了他的脖子上,二皇子晕倒了过去。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二皇子,想着要不是现在还用到他,他直接把这个蠢货杀了。 想到雨水死了,现在江阮兮的行踪不知道,明天晚上时间就到了。 心中更加的烦躁。 “出动所有能出动的力量,给我找到江阮兮,找不到唯你们是问。” 290遇卫昶 这厢的江阮兮并不知道宫中的事情,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这甬道还是没有一点光亮,脚累的已经抬不起来,饿的头晕眼眩。 实在是顶不住了,靠在了墙壁上缓缓的蹲下。 蓦然,觉得脚边凉凉的,江阮兮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触感冰冰滑滑的,好像还会移动,低头看过去,是一条两个小拇指那么大的蛇,正朝着她吐舌。 “啊。” 吓得江阮兮把手中的火把丢到老远,她也跟着一蹦到老远,但是由于长时间的饥饿,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被丢的火把也熄灭,甬道再次变回黑暗。 江阮兮看着不远处的蛇正发这绿光,朝她缓缓爬过来,吓得脸色苍白。 她一向是害怕这类爬行动物的,特别是蛇。 身子不由的往后挪动着。 可蛇好像觉得很好玩一般,也跟着她缓缓而来。 见状,本来不敢出声的江阮兮因为害怕,再也顾不上其他,用力的嘶吼着,“啊,你别过来啊!” 闭上眼睛,手胡乱的挥动着。 眺地,耳朵处传来脚步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江阮兮以为是江明怀他们发现了自己,心脏处猛地收缩。 求生的本能让她再也顾不上蛇在前方,马上爬起来朝着声音相反的方向跑。 背后那些人好像也听到了刚才她的喊叫声,脚步的声音也越来越快。 江阮兮脸色苍白,也知道要是被抓住的话,江明怀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只能是死命的跑。 “扑腾。” 江阮兮摔倒在地上。 她想爬起来,可手脚发软。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之她的背被人狠狠踩住,疼的她的额头直冒冷汗,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密道的?”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江阮兮身子一僵,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夫,夫君,是我。” 江阮兮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带着哭腔叫唤。 听着熟悉的声音,卫昶身子一僵,把脚放下把江阮兮拦腰抱起来。 看到她脸上满是泥土,眼泪浸湿了泥土,凝固在脸上,可卫昶还是认出了她是江阮兮。 “兮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卫昶边把她脸上的泥巴抹干净,边问道。 江阮兮好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委屈的把这些时间遇到的事情,哭了出来。 卫昶被她哭的肝肠寸断,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抒发着自己的情绪。 默默的陪着她。 等她终于哭完后,江阮兮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眸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被流放了吗?你怎么在这里?”“流放是假的......” 原来卫昶流放是假的,这是他与钦帝设的一个局,是想看着江家的人和那些乱臣贼子作乱,他借流放之名去暗中准备,到时候伺机而动。 可他也没有想到,那些乱臣贼子那么沉不住气,他这才走没有多久,他们直接就动手了。 听着卫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江阮兮一点也没有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卫昶有点疑惑,“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 “你走后,我为了你鸣不平去敲了登闻鼓,李公公偷偷和我说,让我好好的,等着你回来。我以为你是被流放,到时候钦帝找个理由让你回来,或是有变动的时候,你会带着军队回来解陛下之围。”江阮兮解释道。 所以在不久前的宫殿内,被钟鼎冤枉,被钟鼎打的时候,她就没有反击,因为她要营造假象,让江家的人麻痹,出那口气后,她好养伤之名,偷偷的在京城为卫昶布局。 可没想到变故会来的那么快。 卫昶点了点头,想到钦帝现在生死未卜,他的脸色变的有点低落,“我们一切都商量好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手段那么狠,直接对父皇下手。” 江阮兮拉着他的手安慰,“父皇会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们最主要的,要对付这那些乱臣贼子。” “对。”卫昶想起一件事刚才江阮兮没有问答他的话,不由的继续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条密道很少人知道的。” “雨水把我推下来的。” 说到这里,江阮兮眉眼处满是难过。 也不知道雨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回事?”卫昶眉头紧蹙。 他在走之前,为了让雨水能好好的保护着江阮兮,在他们有难的时候,能躲过劫难,所以和雨水说了府邸密道的事情。 江阮兮把江明怀来府邸要杀她,雨水为了救她把她推下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卫昶满脸寒霜,没想到江明怀那么狠心,连亲生女儿都没有放过。 蓦然,江阮兮想起了她刚被推下来的时候,听到的话,想了想,还是和卫昶说了。 “我当时听到他们好像很急的找我,说是明天晚上前要找到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卫昶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你别怕,我回来了,我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的。” 卫昶怕她害怕,安慰着她。 “有你在,我不怕。”江阮兮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现在我们要搞清楚他们主要是想要做什么?我总感觉他们造反有点急急忙忙,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江阮兮还是不放心。 “我们先上去,到时候我让人查一下。” “府邸应该有他们的人,我们上去不会被发现?” 江阮兮没想到卫昶竟然说要上去。 现在京都很乱,他要是出现在京东,那些人随便找理由把他杀了。 扫了一眼,站着看不到尽头的士兵,她和不知道多少,可这么多人,他们很快就会暴露。 “不去府邸,去另外一个地方,哪里可以容纳我们这些人,到时候会有人接应我们的。” 江阮兮也相信他能安排好,“嗯我相信你,到时候我们出去,去找边度大师吧?有些事情他可能可以给我们解惑也不一定。” 毕竟天命的命数,这种玄学的事情,边度应该会知道。 他们那么急的找自己,应该也会与她换命的事情有关的。 291回到太师府 “好。”卫昶严肃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卫昶抱着江阮兮前行,江阮兮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走了大概一刻钟,卫昶在某个地点停下来,把手放在墙壁上,轻轻一按,整个墙壁出现一个门,里面灯火通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盔甲,满脸坚毅和风霜的男子。 一见到卫昶他跪下来,一脸恭敬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卫昶伸出一只手虚扶他一下,“于将军,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 于恽战的笔挺的看着卫昶。 “在末将心里,您永远都是钦朝的太子。”于恽铿锵有力道。 原来这是西南的于恽,于将军。 知道他们还要谈事情,江阮兮挣扎着下来。 落地后,于恽仔细打量着面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还不等他开口,卫昶率先的介绍起来。 “这是内人,凌太师之女。” 于恽在西南有听说过卫昶娶妻的事情。 对她点了点头。 江阮兮也没有在意他的区别对待。 毕竟他是一军将领,看在卫昶的面子上对她礼貌点头,也算是给她面子了。 现在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 “兮儿,这里是太师府,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卫昶道。 江阮兮看着四处熟悉的布局,发现还真的是太师府。 没想到卫昶的密道还通向了太师府。 也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江阮兮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也不宜在这里,对卫昶点了点头,“好。” 江阮兮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看,对于这里的布局还是很熟悉的。 她走到原来凌太师给她准备的房间。 哪里的丫鬟看到她有点愣住了,但也没有说什么,给她准备了热水,她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丫鬟早就给她准备了各种吃食,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等吃饱了,门外想起了凌太师的声音,“兮儿,你没事吧?” 原来在凌太师看望江阮兮的时候,江阮兮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过凌太师。 所以,自从那时候开始,凌太师就一直叫江阮兮兮儿。 江阮兮抬头看过去,凌太师已经来到了门口。 他比以前瘦了许多。 “父亲。”江阮兮思绪万千。 凌太师看到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他听到太子府被江明怀的人围攻,他心急如焚,但当时他们府邸也被人围攻,他还是派出一部分人去救江阮兮。 可当时外面乱成一锅粥,他的人经过千辛万苦的到达太子府后,只看到江明怀的人抓住她的丫鬟,而江阮兮不见身影。 他还以为江阮兮遇害了,这好不容易有个女儿,他又将再次陷入孤寡寡人了。 本想着等帮助卫昶夺得大业后,他就下去陪妻女。 可没想到江阮兮再次的活着,他眼眶有点湿润。 “父亲,我没事。”江阮兮笑着安慰他道。 寒暄了一番后,江阮兮给他倒了一杯茶到他的面前,问起了最重要的事情。“父亲,你是什么时候回京都的?” 凌太师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那些乱臣贼子造反的前一天,本来我打算去看你的,可看到你们府中被御林军看守着,本来想着找机会再给你送信,可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父亲,事情可办妥了?”江阮兮问出了目的。 凌太师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无名岛现在能集结的人有四万,他们都乔装打扮的跟随着我进城了。” 闻言,江阮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原来边度和他说过,京都有三万人,加上这四万,总共有七万人,虽然不知道于恽带了多少人回来京都,这加起来也是能与江明怀这十万大军抗衡。 “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去找卫昶,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江阮兮马上站起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凌太师也紧随其后。 “太子,万万不可……” 他们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于恽的话,可看到门口的江阮兮后,剩余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江阮兮直接走到卫昶旁边坐下。 卫昶笑着拉着她的手笑着道,“没说什么,不是让你去休息嘛,你怎么来了。” 还不等她说完,于恽直接开口道,“太子妃,你劝劝太子吧,他要进皇宫,你也知道现在皇宫是有多危险。” 江阮兮一愣,看着卫昶道,“你是要去看父皇。” “嗯。”卫昶点了点头。 “那我陪你去。” 卫昶眼眸一缩,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在太师府等我回来。” “我不,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乖,听话。”卫昶哄着她道。 “我说你们现在火都烧眉毛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卿卿我我了。”于恽冷着脸,有点看不惯,直接道。 江阮兮脸微热,也知道现在事态紧急,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卫昶撒娇起来了。 卫昶瞪了于恽一眼,于恽冷着脸撇开眼。 他又没有说错! 江阮兮敛了一下情绪继续道,“让我陪你去吧。既然他们要抓我,肯定要在宫里做什么,既然这样,我们何不主动出击。” 卫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抓住她的手紧了好几分,“危险。” “这不是还有你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你也别担心,到时候于将军和父亲在外面吸引着他们的兵力,我们带一部分进宫,也没有危险多少。” 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于恽,“于将军,你这次带了多少兵力回京都?” 于恽一愣,没想到江阮兮会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的看向卫昶,卫昶对她点了点头。 “五万。” “那就够了。”江阮兮笑着道。 “什么意思?”卫昶疑惑询问道。 江阮兮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无名岛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于恽双眸一亮。 他本来还在想着他那五万兵力怎么对抗江明怀十万兵,还有京都好几万的御林军。 刚才卫昶说要进宫去,就是想着能以他的身份去说服御林军站在他们这边,这样不仅从内部瓦解他们,还能收服一部分的话,他们的胜算更加大点。 292祭坛 想到这,他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你不用进宫去了,我们现在有那么多的兵力,直接打的那些乱臣贼子屁股尿流的。”于恽说的眉飞色舞的。 “不行,还是要进宫。”卫昶冷着脸道。 于恽的笑容停滞在脸上。 于恽本来就是个大老粗,再配上这表情,江阮兮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再......”于恽正在气着,突然有人笑,条件反射的怒骂,可说到一半,被卫昶摄人的眼神瞪的闭上了嘴巴。 于恽气哄哄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杯灌一杯的进肚子里面。 江阮兮停下笑容,倒了一杯茶到于恽面前,“于将军别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对,这杯茶算是我对你道歉了。” 于恽看着面前的茶,再抬头睨了她一眼,也感觉到卫昶若有似无的目光,于恽拿起茶水直接喝了下去。 江阮兮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动乱时候,她不知道于恽与卫昶的交情,或是于恽和卫昶有什么约定,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们有所皲裂。 “于将军常年在西南,可能对于宫中的情况有所不了解。江家能常年在京都权势滔天,想必于将军也有所耳闻,但于将军可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让陛下对他们那么信任。” 于恽一愣,有点疑惑她突然询问,但想到这么多年与江明怀斗着,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了。 “还不是因为他们江家的好大儿故弄玄虚来诓骗陛下。”于恽不好气道。 江阮兮早就知道于恽与江明怀不和,对于他的态度毫不意外。 “既然将军知道,相信也意识到,要是江傀没有两把刷子,父皇也不可能那么信任他,他也不可能坐稳那么久的国师,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进宫,一是看看父皇的身体,二是想看看江傀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江阮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 她没有说出主要原因,是想弄清楚江家把她换命的情况,也想看看今晚江傀到底想要干什么的动机。 于恽本来以为江阮兮也就是个无知妇人,和深宅中那些只知道使小手段目无寸光的女人一般,听着她说出来的目的,看向她的目光少了几分轻视。 “现在宫中肯定危险重重,你们还没有进去可能就被发现了,这样你们不是直接送死了。”于恽目光来回的在江阮兮和卫昶面前转。 这么多年他在西南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卫昶也是有所了解一点。 身体虚弱,再加上没有实权。 所以他在皇宫应该根据不深。 “无碍,我们有其他办法,这皇宫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卫昶淡淡道。 但话语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沉默片刻后,于恽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 卫昶拿出城防图,和于恽简单说了一下,突然手指在了一个点上,小声的说着什么,于恽的双眸暮的亮了,一脸佩服的看着卫昶。 哈哈大笑着道,“太子,本将军没有看错人。” 卫昶淡淡扬起嘴角。 ** 皇宫。 姜长军知道江阮兮跑掉后,气的把案桌上的书本,毫笔,研墨,一扫而空在地上。 还不解气的拿出边上的长刀,对着空气挥舞着几下,侍卫倒下几个,宫殿内的柱子桌子轰然倒塌,一片狼藉。 江明怀一直用内力挡着,才没有伤到,可看着地上到处都是打碎的东西,眉头紧蹙冷喝道,“闹够了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江长军像是幽灵一般,眨眼闪到他的面前,狰狞的看着他,“闭嘴,一切都是你做事不行,要不是你,江阮兮也不会逃走。” 看着像是从地狱爬出来恶鬼般的江长军,即使常年浸染在战场的他,也很是害怕,双眸忍不住的流泻着害怕。 江长军并没有放过他,抵在他脖子的刀越来越紧,“以后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并不是你儿子,你对于我而言,就只是我的奴仆而已。” 江明怀被他的举动吓得牙齿绷紧。 他知道江长军心狠手辣,他要是露出一点不服从,他一定会一刀了他的。 “是,是。”江明怀颤抖的点头。 江长军用内力一掌把他甩到一边,江明怀被甩到了瓷茶杯的碎片上,但是他不敢吱声,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江长军狠厉的看向他,“现在等不及了,今晚就是七星连珠的日子,午夜整。所以你现在马上去找江阮兮,还有让人布置法事的东西。动作要快,不然你们江家过了今晚,谁也别想活。” “是。”江明怀颤颤巍巍的走出去。 江长军转动着轮椅,朝着左边的柜子走去,手往左边摸去。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高五米,长两米,宽三米的祭坛。 江长军疯狂的看着祭坛,嘴角带着病态的笑容,“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只要七星连珠一到,我就可以长生不老,以后这天下就是我了。” 江长军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夜晚。 天气微暗,只有几颗星星,但是看着天空还是有着乌云密布,哪几颗淡淡的星星,就像是突兀的出现在哪里。 在皇宫露天的地方,有一个很大很高的祭坛,边上还有圆筒,里面流动着红色的液体,在黑暗的夜里,发出亮光,很是渗人。 而边上传来各种因为害怕发出的喊叫声。 “国师,你要的九百九十九个人的血,已经收集的九百多了,还差十五个就能收集完,您看是现在开始吗?”穿着黑色衣裳的侍卫问道。 江长军抬眸看了一眼天空,目光看向被吓的缩成一团的十几个人,冷声下令,“时间差不多到了,马上把他们杀了。” “是。”侍卫马上转身朝着人群而去,人们看到他,像是阎罗索命一般,都吓的瑟瑟发抖。 他们本来就是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抓到了国师住的宫殿,看到那些祭坛他们本来就害怕,可是不等他们反应过啦看的时候,直接被侍卫像是抓小鸡一般,一刀抹了脖子。 而平时清冷的国师,看起来更加的清冷,像是恶鬼一般朝着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293江长军死(大结局) 很快声音就销声匿迹,只留下空气浓重的血腥味。 “国师,时间到了,开始吧。”江明怀把一个道袍服递到江长军面前。 江长军睨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穿上,“放心吧,这次要是成功的话,以后你就会是皇宫身份最高的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闻言,江明怀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想到一直以来他想要的, 听我这么说,保罗像是嫌弃似得[啧]了一口,但表情变得的不再像之前那样的阴沉。 跟之前一样,问答过后,吴老子再开神眼,金光一扫。顾玙只觉神魂颤动,里里外外被看个清楚透彻,不由愈发惊讶。 渚薰会认为易道人说的是巴别塔建造之前的语言,便是联想到了这个宗教记载。 被教训了的艾丽丝呲牙咧嘴的捂着被捏红了的脸颊,说着听不懂的话。 而消失已久的魔剑再次出现,说明那具骷髅有很大可能性也回来了。 白橡木镇逐渐亮起零散的灯光,由于冒险者流动量富足,每天这个时段都是冒险者们集结外出的最佳时间,而那些提供早餐商铺,都已经进入炊烟袅袅的工作状态。 时不时的还伸出腿轻轻的踩一下大花二花的脑门子,大花二花可是老实人,挨了杭辰的欺负之后,除了嚎什么反抗的措施也没有。 星河镇正面进攻的路子恒团还在攻击,路团长师急的满头大汗,第一次带团上战场竟然打成这个局面,真是丢脸。 “你从哪里推理出来我今天心情好的?”胡浩嘴角微微上扬,反问了一句。 “我这朋友历来都很奇怪,你收下便是。”夜英见状,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夏芙蓉的话,那就是云秋琴了,毕竟怀疑的对象,现在也仅限于此两人。 “呃,将血染半边天比作穷屌丝,这也太夸张了吧?”满天星无奈的说道,他还是无法相信,血染半边天那样的家世会因为一两句话而成为别人的走狗,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有傲气的。 虽然看东方问世的意思,他已经答应,但唐宁还是想听他亲自说,方觉心中踏实。 说这话的时候,刘峰一直看着赵云的眼睛,里面的真诚相信赵云完全能够感觉出来。 “好吧,把蛇还给他。”渔渔十分赞同地点头,手中正好有一根刚啃完的羊排的骨头,冲身后巨蟒挥了挥。 在孝和太皇太后的眼中,养在灵犀膝下的孩子都是好的,不管是不是灵犀亲生的,只要灵犀喜欢,她全能捧到手心儿上去疼。 一天过去了,营地附近依然有许多探子来打探,而城墙,连地基都没打好。 “什么什么?柯茜也被拘留了?这是怎么回事?”凌澜问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柯茜,讨人厌的柯茜,吃顾涵浩豆腐的柯茜,总算是被抓起来了。 叶飞当时虽然听到了这个家伙说的话,但那时候他也不知道黑色盛宴的情况,听过了也没在意,当之后有人向他解释黑色盛宴没有公会的时候,这才觉得有些奇怪。 看着青鸡大将这么激动,我心里有点虚了,它到底和金蟾大将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好朋友关系,那我们就危险了,如果是敌对的关系,我倒是可以和它说实话。 吴风对此还是颇为有所怀疑,如果连面对血河尊者都有谈判的资本的话,那该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