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亲情碑》 第一章 相亲 中国人是个讲究孝道的民族。“百善第一孝为先,孝顺两字紧相连。尔能孝顺尔子孝,点点滴滴看檐前。”这其中“百善孝为先”指得就是这种境界,它需要子女对父母的精心呵护和爱戴。孝顺是一种美德,它使家庭团结和睦,兄弟姊妹和谐相处。这不仅可以促进社会风气的健康发展,更为文明社会的进步提供稳定的保障。如果一个人对老人不孝,那他的人品自然被怀疑。中国五千多年的历史中, 上至皇亲国舅下至黎民百姓不管你是何朝人物,为人的标准,一向都看孝顺的程度如何,因为孝顺的儿女都是有情有义的人。 素雅就这么认为。她在家是长女,姊妹三个,父母负担重,她自然得挑起一个头雁的角色。这个不是谁让她这么做的,长兄为父、长姐为母,是这个地方的习俗。 可能是她太直爽了,也太倔强了,父母并不喜欢她。出来进去身边常带着仅小自己一岁的妹妹,很少光顾她。 父母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有谁为他们丢面子。而她就不听话,主意正,为这她可没少挨打。用妈妈的话说:看不出火候。妹妹素玉可不象她,台上台下里里外外都是妈妈的一把手。 妈妈总为这个女儿人前人后赞不决口,说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得个好闺女,借一把好力。 这会儿有人来提媒。看中了能干的素玉。 母亲赶紧说:“素玉还小,哪有先嫁妹妹的道理?我可不想让别人笑话我这么嫁姑娘,要看先看素雅吧!怎么样?” 来人很不满意,哪能这么挑选呢? 母亲说:“我做做女儿工作,保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女儿不赖啊,也是个人见人夸的小美人坯子,不辜负你家小伙子。”直说得媒人点头离去。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媒妁之言。夫妻两个商量来商量去,意见不够统一。父亲老黄认为男方诚意够,相中自家姑娘是他们的缘分,听说小伙子人不错,本分老实,过日子不会错。 母亲黄嫂不那么看,人还可以,家太穷了,素玉会吃苦的,这孩子这辈子就是挨累的命吗?在娘家干到婆家还干,什么时候是头啊?我不同意!如果你觉得可惜,就看看素雅吧。 老黄纳闷:“都是女儿,怎么素雅就行?” 黄嫂言不由衷地:“要看得从姐姐看吧!那小伙子听说一表人才,我看和素雅正般配呢!再说素雅自小柔弱,想必到他家不会受累。多体贴关照些,小日子也错不了。” 两个人的想法怎么也达不成一致。直到天边露白了,最后做出决定:看女儿们的意思怎样。于是两人分头找女儿们谈话。 当母亲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素玉正在看书,她想还要通过自身努力提高学历,现在市场场经济,竞争的厉害,稍微松懈,易被淘汰,她时刻都有这种危机感。尤其眼下她这主任的位置,很多年轻人都虎视眈眈地觊觎呢。 听了妈妈的话,她沉吟片刻,说:“妈,眼下我还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你看,我正在抓紧全部精力晋级呢。” 母亲裂开大嘴笑了:“ 我知道!我的女儿最有出息、也最上进。妈不打扰你了,妈知道怎么做。” 父亲找到素雅,她正在睡觉。老黄刚要出去,素雅醒了,问父亲有事吗?老黄耐下心来坐到女儿身旁,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素雅听完父亲的话,笑了:“爸爸,婚姻是需要缘分的,感情也得慢慢培养。这种老掉牙的方式现在可不时兴了。”看父亲皱眉,她有些胆怯地说:“再说,也得看我们是否有缘啊!你不能把这种婚姻强加到我头上啊!” 父亲叹了口气:“唉,你以为我老糊涂了?能干这种事!是人家相中咱们了。听说小伙子还不错,当作朋友处处看吧。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省得我还跟你们操心。”边说着边站起身走了。素雅看着老父亲的背影,心情复杂地想着心事。 时间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转眼灰黄的深秋来到了。秋风瑟瑟,席地卷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漫天旋转飞舞,好象跟谁赌气似的它上下穿梭翻过来掉过去地,戏耍着每个行色匆匆的人群。 素玉就在这个队伍中,被风推过来搡过去,她心里诅咒着这鬼天气,吹得她脸上皮肤干燥的紧巴巴,仿佛这可恶的风已经抽干了面部的水分,没有弹性、生硬脆弱稍一拉动就会拉出皱纹。她不敢笑,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迎面卷来一股带有沙粒的贼风,不悴防迷进了眼里。眼里多了异物条件反射似的流出了泪水,她睁不开眼睛,站在原地用手揉眼睛,这突如其来的迷痛让她忘了自己正站在街道的路口,她只顾揉眼睛。 正在这时,有股劲撞了她一下,在她还没弄懂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弹到了路边。随后感觉一股更大的劲风“唰”的一下过去了。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急弛而过的车尾巴。 她“倏”地吓了一身冷汗,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音:“喂,过路得看着点,站在路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注意的话会有危险,以后小心些。” 她寻声转头看过去,一个身段高大魁梧的男人向她走过来,她惊魂未定,瞪着双揉红了的单凤眼,惊异地问:“是你救我的吗?” 他微笑着,露出颗很好看的虎牙:“你怎么站在路口不动弹?有什么事吗?” “眼睛迷了。不过,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看着他微笑着点下头,她有些心慌意乱的感觉,直到他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她还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 素雅应媒人刘婶之邀,在个小饭馆里与小伙子见了面。 乍一介绍,素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方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荡,带着几分欣喜,几分迟疑。这种表情弄的她有些不舒服。心中自然生出几些不快。不过,等等……,好象是谁? 忡怔片刻,对了!他们同时指着对方叫出名字“黄素雅”“江涛”。在座的人迷惑地你望我我望你,之后,仿佛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认识啊!” “我们是同学,中学同学。” “啊!是这样。”大家出了口气,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这不用说太多了,他们彼此肯定了解,自己谈吧!这是天定的缘分。” “真没想到咱俩以这种方式见面。” “是啊!” “咱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十年了吧。时间真快。岁月不饶人啊!你这些年都挺好的吧?” “还可以。只是我们都变了,变的都不敢认了。如果走在路上我可能会认不出你来。你可比那时候高多了。” “当然。我们毕竟都长大了。只是你更漂亮了。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就是个小美女。虽然娇小,不过好象咱班男生都挺喜欢你的。” “瞎扯!那时才多大呀!懂什么?” “真的,缘分这东西我认为是前生注定的,上学的时候我很欣赏你,因为你很有内秀……其实……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只不过不知道你的去向而已。” 听了这句话,素雅面颊红了。她没有说话。 看到她的表情,江涛也有些不自在了。想到眼前的身份,他们都觉得有些尴尬。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四年的同窗演变恋人,任谁都得有个适应过程,虽然彼此了解,也得有个脱胎换骨的转变过程吧。 气氛沉闷了一会儿,他俩同时张口:“你”“我”,然后又同时指着对方:“你先说。”之后忍不住他们大笑了起来。 第二章 恋人 这几天江涛心情非常的好。想起黄素雅,他是满脑子的兴奋。兴奋的晚上睡觉做梦都是她。 这个女孩子,可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他甚至在平时衡量女孩子不知觉中都是以黄素雅为标准。他不喜欢那种五大三粗直线型、外向张扬类型的姑娘,他比较欣赏那种柔美、含蓄、有些内敛的女孩子。 素雅正是这类个性,根深蒂固,她早已在前世就深植在他的身体里了。要不怎么会让他如此念念不忘,分开这么久的时间了看到后还是让他心跳得慌。 想到这么让他钟情的女朋友就在眼前怎能不让他雀跃欢喜? 想到她的柔媚,她那好低垂眼帘、害羞腼腆的小模样,甚至一举手一抬足女人味十足的细微小动作都令他忍不住从内心里漾出笑容来。 想到这些时,他直了直腰,做了个上举动作。仿佛小黛玉似的那楚楚可怜的小身段正需要他强有力的臂膀依偎、支撑,替她挡风遮雨,趋寒问暖。 他想:反正以后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正浮想联翩,“啪”的一声,有个东西落到他的头上。他扭头一看,是好朋友张垒手中握着一本书打他的头,以示对他的怠慢不满。 “想什么呢?魂都不在身上了。想什么这么美孜孜的?” “想我最心爱的东西。” “玩的?用的?” “瞎扯!想我今晚吃什么。” “吃什么?哥们请你。” “真的?” “真的。” “吃――烧烤,上红雨烧烤。” 一进到“红雨烧烤”屋里,就有一股辣气迎面扑来。这个老店坐落在居民区里,有着多年的烧烤历史了。店内没有豪华的装修,只有很普通的几个间壁,室内有些昏暗。一切都是最初的形状,老板没变,员工没变,连墙上的那幅“开业大吉”的帆船牌匾都黑黢黢的。 桌椅陈旧,但是桌面铺设了干净的白色花边桌布,给了店铺几分生气。否则,你以为自己走进了百年老店了呢。因为年头久远,屋里弥漫着浓重的烧烤烟熏味,带着些辣气。 可别小瞧了这个店,老板的手艺可是一流的,有一手烧肉串绝活,那肉串入口肉味鲜嫩脆滑,味道那可真叫人回味无穷啊,就连干豆腐串都烤的味美爽口。 这远近的居民都知道这个地方。常常拖家带口,来一饱口福。因此这里常常是爆满,去晚了没有座位。 今天凑巧,没有多少人。可能是过了饭口时间。他俩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十串熟筋、十串羊肉串、十串干豆腐串、两瓶啤酒,对酌了起来。 因为是熟客,老板上了一盘黄瓜的垫菜。 几杯下肚,都有了些醉意。江涛问张垒:“你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吗?我现在知道。就是这啤酒的味道。爽!” “你心中的维纳斯,是什么样的美女?能让咱哥哥动心的肯定差不了。给我描绘一下美女吧!” “她啊,是天使,是天仙,哦,是林黛玉。” “怎么和林黛玉画上等号了?不会是多愁善感的人物吧?” “恩。她是个让人看着就心疼,很柔弱的女孩。知道吗?张垒,我们是同学。那时侯朦朦胧胧,也不懂什么,可是我很愿意帮助她,不自觉地老想去保护她。她总是能触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我内心深处总有份无名的牵挂。她要是不来上学我的心就会无着落,想她到底怎么了?我说我在上学时候就很关注她,你不会笑话我早熟吧?” 看张垒摇头,他接着说“她很有内秀,写一手好文章。可能是文人的通病吧,有些多愁善感,也有些骄傲。给人的感觉比较冷,不容易接近。我害怕接近她又想接近她,只能远远地望着她的身影,这种矛盾的心里我当时很痛苦。可是我不敢表白我的心意,怕她拒绝我。就这样迟迟疑疑错过了我们最好时机。后来她考走了,杳无音信。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她了。老天有眼给我个机会让我又碰到了她,而且还是把她送到我跟前。这是不是诚实所至、金石为开,老天才给我不菲的厚爱?老天怎能忍心不搭救有情人呢?” “我明白了,你掉进了感情的陷阱了,难以自拔。我说,男人不能感情用事,太痴情会毁了你一生的自由。你永远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永远服务与她做爱情的傀儡。被她的喜怒哀乐左右情绪后,一身的奴性,阳刚之身完全属于阴性。不信?” 看江涛表情异样,他不以为然地一笑“你不用不信,时间会证明我的话是至理名言。不过现在就是给你个苦瓜,你也会觉得甜的。谁让你正泡在爱情的甜蜜罐里呢。逆耳是忠言啊。老兄。” “我可觉得你有些酸溜溜的。我等着看你的爱情观到底是什么。你不会大男子主义吧?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老土。古董。”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做为朋友我只想跟你说句实在的:哥们,珍惜自己的缘分,一切顺其自然。该来的会来的,不要强求任何东西。感情会累死人的。给自己留点空间。” 第三章 矛盾 素雅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要说江涛的人吧,知根知底无可挑剔。江涛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靠着有数的工资养活一家包括爷爷奶奶在内的五口人。 好在妈妈勤俭节约,辛劳地操持着这个平凡,但却洋溢着浓郁亲情的家。他们相互尊重和谐,彼此非常恩爱,虽然粗茶淡饭,却顿顿一日三餐有菜有饭、有干有稀,每个人都吃得饱。服装虽然大众化,却也穿的干净整齐。 这种家庭氛围虽然小市民化,给人确实塌实和温暖。这点素雅还是很认可,也很向往融入这个备受关爱的家庭里。自小到大,她得到的亲情少得太可怜。 父母把爱都奉献给了妹妹和弱障的弟弟,她一直都是被忽视,好象他们觉得她不缺少爱。这也正是她与父母之间难以打开的心结,她感觉自己永远是多余的。 可是,这样的家庭也有它令人遗憾的地方。父母不可能给他们铺设太多的家底,一切都的靠他们自己去打拼。自己好强,干什么都不愿意落在别人的后面,一个普通的家底得用半辈子的精力去铺设,自己是否有点委屈? 吃完晚饭,素雅闷闷地躺在床上。素玉挤到了姐姐的身边,调皮的挠挠素雅的脚心,这是她们姐妹俩亲密的小动作。 “干嘛呢?我最近没有时间跟姐姐聊天,不知道你现在对象处得怎样了。跟我说说吧,未来的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有时间领回来给我们看看好吗?” “还可以吧。还用处什么呀?我们是四年的老同学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只不过是个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那你愿意不愿意啊?” “江涛人挺好的,幽默善良,性格很好,好象没有脾气。与他相处不累,挺轻松的,感觉嘛,还不错。” “姐姐,有个知心的爱人不容易,你可要珍惜啊。如果感觉良好,那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算不算千年缘分呢?这么巧合。” “你还懂得缘分呢?这口气好象爱情专家,你有过几次缘分的经历啊?如实招来。要不我们还以为你是个传说中的淑女呢” “姐,你取笑我!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这么没正经。将来看嫁个什么样的老公钳制你,让你尝尝被圈养的滋味,得个小脚婆婆修理修理你这不服天庭管的妖精,让你还敢贫不?你就欺负我能耐。” “我的天!一句得来你这么恶毒的话,我倒要看看我的妹妹将来能找到怎样的一个人。是谁会这么不幸栽到你的石榴裙下,成为你爱情的奴隶?”“你!!!愿我未来的姐夫有副铜头铁臂好好整治你这个丫头。” “姐俩唠啥呢这么高兴?”母亲笑呵呵的推门进来。 “妈,我们在说姐的婚姻大事呢。你老人家有什么高见也可以提提嘛,如果意见好的话可以考虑接受。是吧?妖精姐姐。” 素玉总能轻松的就把问题提出来,她与父母的沟通自然毫不做作,素雅很羡慕她,不象自己与父母无话可说,意见相左,没有共同语言。 “素雅啊,你自己觉得呢?”妈妈温柔的口气里那份关爱,让素雅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她有些怀疑,也有些紧张,仔细地想了一下,瞅着妈妈的眼睛,带着些许疑惑,素雅在脑海里斟酌用语: “妈,他对我挺好,也很关心、爱护我。我看得出来他很爱我。” “这样妈就放心了。我的姑娘,人好就是本钱啊。一辈子不受屈,是一个女人的福气。我和你爸这辈子不就这样,虽然平平淡淡,却也相互尊重。孩子,你要知道,女人嫁个爱自己的老公,不用操心啊。这个,你慢慢就懂了。” “妈,我知道了。”素雅突然鼻子酸酸的,妈妈从来没这么关心过她的事,让她有些感动。 “这个小伙子人品还不错,只是家境有些贫寒。这点,让我姑娘有些委屈。可是孩子,人不能靠老人一辈子,要学会自力更生。如果我没看错这样家庭的孩子都会有出息,除非他不要强。” “是的妈妈,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些。” “那就挑个日子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是不是那种扶不起的阿斗。” 第四章 拜亲 应黄家之邀,江涛准备拜访未来的岳父母。选了个周日,早早地他就收拾妥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下楼到超市买了些营养品,拎了两大包。坐了两站地的车到了素雅提供给他的地址处。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陈旧的楼房默默地坐落在小区后侧,安详肃静。楼后一片绿荫荫的杨树环抱着楼体的后身,威严挺直,棵棵枝繁叶茂。楼前规划的整齐,几块草坪郁郁葱葱,分划出几块休闲地。有几个老人在草坪的木椅上悠然自得的晒太阳。几条水泥小道纵横交错,又落错有致的伸向楼区深处。 江涛沿着一条攀爬着藤叶的拱圆形林阴走廊走进了小区。心中暗叹:这真是个神仙居住的地方。清新的空气,仿佛回归大自然。这是喧嚣的城市很少见的一道风景,美丽携永。 素雅从阳台看到了江涛远远走来的高大身影,是那么阳刚健硕。她有些羞涩的笑了。这个阳光男孩能给她带来幸福吗?她无法给自己个肯定。可是眼下她必须得下楼接他。 当素雅迎着他走来的时刻,江涛的心都要停止了跳动。素雅那一袭素色白底碎花睡衣随意的裹在她凹凸有型的身子上,是那么轻盈秀美,仿佛飘飘而至的仙女翩翩而来。江涛使劲的眨了眨眼,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今天是怎么了?总有身入仙境的感觉。 素雅笑盈盈的迎上来:“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爸爸妈妈去买菜还没回来呢。我来迎你不算怠慢吧?” 也许刚才赶得急,素雅微微有些气嘘。 见此情景,江涛忙摆手:“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没事想早点来。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不早。走吧。我帮你拿东西。” “不用,我自己能行。” 一前一后他们上了楼。 素雅开了门,向江涛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吧,家里现在没什么人。妹妹昨晚值班没回来,只有我和小弟。进来吧。” 江涛迈进了屋里。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楼房。布局合理,布置幽雅,整洁有致。进门既是迎客厅,一套价格不菲的宽大蓝皮沙发大大方方的坐落在对门正面,半环着一个角落,地上是一块猩红的花卉图案地毯,彰显着主人不俗的品位。墙上挂着一张有一米见方的全家福,五口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江涛注意到在靠窗的藤椅上倚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他眼神清澈,可却面无表情,懒懒地靠着背倚一动不动。没有理会任何人。仿佛正陶醉在另一个世界中。江淘害怕惊扰了他,轻轻地落了座。 “他是我弟弟。”素雅微笑着告诉他。 “哦。” “我小弟有病,他不是个健康的人,他这儿――有病。”素雅伸出一根指头点了下头部。 “哦,怎么得的?” “小的时候摔的。掉到沟里摔成这样。那时侯妈妈上班,没有时间看管他。就把他托给邻居张大婶帮着看管照顾。有一天,我送他去张婶家,路过一个刚下水管的水道,沟上就一条木板横在上面。我小弟胖胖的很可爱,我抱着他过去,他看着挺好玩,就要下去。那时我也小,受不了他这么扑腾,我俩就一头栽了下去。” 说到这里,素雅俊俏的小脸苍白无色、眉头紧蹙。仿佛这噩梦还没有醒,她深陷在回忆中。痛苦得身子在沙发里扭曲的变了形。 “那可是3米多深的水道啊!我八岁、小弟才三岁。两个不韵世事的孩子就这样他在下我在上掉了下去。知道当时我们有多惨吗?” 江涛感觉有一种很压抑的氛围笼罩着他,他面色凝重地轻摇了下头。素雅深深地叹了口气,大颗的泪花在眼里闪烁了几下,然后抑制不住地“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小弟三天昏迷不醒,当时的医生只是接上了他的腿。而我只是胳膊折了。经过抢救,我们都保住了命。但是那时没有重视他的大脑,一直治疗他的腿,没有想到大脑实际已经摔坏了。直到一点点长大越来越与正常的孩子不一样,妈妈爸爸才发觉不对劲。全国各地走了好多医院,看了很多医生,都说看不了。只要保持不发展就很不错了。最近两年爸爸妈妈也泄劲了,不在四处求治了。让他吃好、穿暖,不受屈就行了。别无他求。不过,近期他添病了,添了个癫痫病,不知道什么时候犯病。他又不会照顾自己,经常摔得满身是伤。旧的没去新的又来。” 素雅忧伤的眼神投向窗下那个泥塑的影子,他在窗纱半透明的映衬下,苍白、木讷,眼神涣散,不知在看什么,或者说在想什么,神态显得无助、冷漠。 江涛听完素雅的这些话,感觉心情压抑。原来素雅的内心是如此沧桑疲累。江涛看了看忧郁的她,心里有些隐隐的疼。这个眼前柔弱的女孩到底有着怎样的心理压力无处缓解,无法释怀? 第五章 相认 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素雅的父母回来了。 江涛马上站了起来,他很紧张的盯着门口这对夫妇,手忙脚乱地帮着素雅接过他们手里的菜兜。 素雅郑重地向父母介绍:“妈妈爸爸,这就是江涛,他也是我的同学。今天来看你们, 买了些营养品,给你们补身体。” 江涛必恭必敬地行了个礼:“叔叔阿姨好!” 黄嫂忙不迭地扶江涛,嘴里应着“哎,哎,好!孩子。”眼睛上下打量江涛的身材、模样。禁不住嘴角划个弧度,露出满意的笑容。 眼前这个小伙子真是仪表堂堂,能有一米八的大个头,身板笔直挺括,微卷的黑发下,一双黑葡萄的眼睛恰到好处的镶嵌在一张白皙透亮的脸上,清澈、有神韵。 黄嫂暗叹:这五官如此端正,是个怎样有福的人家生出这么标致的孩儿来?心下羡慕起人家来,同时也暗暗生出喜爱的情愫,不知觉的多瞅了好几眼。谁说女孩漂亮招人爱,男孩长的好一样招人疼。才见面,黄嫂就已经喜欢的了不得了。 黄嫂忙前忙后,拿水果又倒水,热情招待。 “人说姑爷进门,小鸡没魂,我做个小鸡炖蘑菇给我姑爷。这可是我的招牌菜,江涛你有口福,我轻易不露手的。尝尝味道如何。” “阿姨,您不用麻烦了,我坐坐就走。” “那可不成!必须吃完饭。等着,我现在就去做。进屋和素雅玩去吧。” “阿姨,那我帮您。” “不用” 黄嫂连推带拽,把江涛推到素雅的房间。她乐颠颠的去厨房。 江涛随着素雅进了她的房间,小房间布置的很幽雅。淡蓝底色、带着几枝竹叶的窗帘静静的垂地而落,与之对衬的是临窗而卧的床上用品属同一系列,上下呼应,给人视觉整体非常完美。 一幅淡烟似的窗纱缥缥缈缈隔绝了外界,给室内笼罩一种朦胧的气氛。靠角落里一张小小的写字台上,一个忧郁的女孩安静地坐在照片里。江涛拿起它,问:“这是你吧?” “傻傻的是吧?” “不,很漂亮。象你。” “哄我吧?” 江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放下照片后注意到有一摞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他瞅了一眼没做声。素雅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她微微一笑:“无所谓的,想看就看吧。那都是些随笔,没什么隐私。只不过无聊时写的一些东西,你给我指点一下吧。”说完,素雅随手拿了 几本递给他“自己看吧。我到厨房帮帮我妈妈。” 江涛翻开了一本的扉页,素雅娟秀的字迹透着斑斑泪痕: “画个圆,将自己圈起来。就象只叉脚圆规,以“爱”为中心点,情感为主轴,向四周做同等半径的距离辐射。总结半生,没有一条抛物线延续一定长度,使我摆脱心灵枷锁,挣开地面磁场的牵引…… 启用半生的执拗穷追飘忽不定的灵感至约,盛装了成桶的泪水 才感悟幸福的深度,有千尺长臂也无法触及;嗟叹生命之轻,近在咫尺也无力托起,轻飘飘的随缘而去,只有无奈、只有叹息。 曾几何时岁月拧干了意志,暗弱了秉性。读万卷书也无法释怀,写万句诗也难以排遣。 焚香拜佛,虔诚见心。见佛主端坐在上,有无数感铭肺腑之言不知如何倾诉,一时间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想我至诚之锁谁人能解?我读懂心码,心码未必开解我。我用精髓之血体恤亲情之累,却不为亲情知音所庇护。 日上三竿时,光鲜遮掩我眉心几许忧愁;月下冷辉里,枝影阴翳我眼中多少伤心泪?人前背后,喑喑寡淡,深掩的门后我藏起凄清万种。 我流泪要掩卷流,我哭泣给自己听。哭,在没人时淋漓尽致的哭;愁,走到梦里头。 终结一生,最后闭上眼可能我会幡然醒悟。可是现在还是让人都髀睨我精心呵护的幸运吧,说我是这时代的宠儿。” 这是个怎样孤独的女孩?她的内心为什么如此荒凉?她就象个迷一样让江涛琢磨不透,他实在不明白她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难道她受过创伤吗? 江涛有些困惑,她的家境殷实,父母一直经商,有着深厚的经济基础,她的生活优越,应该活得幸福才是啊。她的心底好象有深深的阴影,无法自拔,拼命挣扎也摆脱不掉。这个迷一样的女孩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让她这般痛苦。 江涛抬起头认真地看照片里那双含忧带怨的眼睛,冷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这样聪慧、冰清玉洁的女孩会招惹谁呢?谁能忍心伤害她?谁都会无限怜爱她。 江涛还在沉思中,素雅进来叫他吃饭。 第六章 小弟 他一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 素雅和母亲距他有几步之遥,一时没来得及奔到,他已经是左面着地,一股殷红的血从嘴边流了出来,在地板砖上马上汇了一滩。 素雅和母亲忙奋力的把他翻过来,嘴里一股一股地往外淌血,她注意到他的嘴肿起来了,而且大张的嘴里左边第二颗门牙从根部断掉了。雪糊一片的嘴里看不到牙在哪儿,母亲翻起他左嘴角的一块翘起的肉里找到了扎得很深的牙,母亲拔除它时血流得更快了。 她们手忙脚乱地摁住伤口,用卫生棉和消毒水进行清理受创面。一刻钟时间血终于止住了,他也完全清醒了,叫着“妈,妈。”母亲答应着“妈在这儿,儿子。”声音哽咽。 素雅说“送他上医院吧。”母亲沙哑着声音“不用。他能老实让缝吗?”的确,他不会让。 素雅用药棉一遍一遍地拭擦着渗透出来的血渍,轻轻的,她害怕他疼。 看着那翻起的嘴角她百感交集,我受苦受难的兄弟啊!你来到这世上就是遭罪的么?这伤痕累累的疤痕布满了你的身躯,你何时才能遭够这般苦罪?你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错事需要上天这样惩罚你? 她的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淌。他用一种从没见过的眼神凝视着她,目光柔柔的,有几分伤怀,还有几分感动,有一滴泪分散在眼角,缓缓的徐徐的滑落到了耳畔,又越过去滴到了枕上。 一时间素雅忘记了什么,有些呆住了。兄弟你知我心么? 稳定了一些,他站起来,腿脚发软、摇摇晃晃地奔向卫生间。素雅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胳膊,他用力的一挣,打了个趔趄。然后头也不回地踩着没有后脚跟的步子左右摇晃着进了卫生间。 因为身上有血迹,素雅从头到脚地给他清洗一遍。干爽洁净的多了。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递给他,示意他换上。他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下子脱了下边的所有的内外裤。在他接她手里衣服的时候,她猛然注意到他下体的部位肿胀得很,急切地呼唤母亲。母亲闻声赶来了伸手按了按,感觉被触部位很硬。 “这必须得上医院。”母亲说。 下楼的时候他很乖,左右脚触碰一下才能下一个台阶,白皙修长的右手指紧紧地抓住母亲的后衣角,惟恐一闪失就能掉下来。 他一边摇晃着上身一边笨拙地迈着脚步一边嘴里不停嚷着:“妈,我不去上医院!妈,我不去医院!我不打针!我不去!”喊声很大,楼道里翁翁有声。每重复一句脖子死劲往后梗挺,眉头紧皱着,表情愤怒极了。见没有人理会他也不管,腾出的那只手紧握着、有力地挥舞着,连左半身都跟着摇晃。 素雅在他后边推着他僵硬的肩膀,闪不及被他反身抡过来的臂膀着实地甩了几下,真得很疼,她忍不住揉揉被打部位。 医生和护士好容易算是接纳他了,做好上手术台的准备。 他很老实,躺在手术车上一动不动。母亲签术前协议书去了。 素雅一再嘱咐医生护士多给用些心。医生和护士有些担心他不会老实让做。 果然,他在做麻醉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让护士接近他。有些固执、也有些愤慨。 “做针全麻吧!”医生建议他们。“否则他不会让做的,这样会影响手术效果的。” 看来只有这样了。 苦难总是偏爱那些善良的人吗? 老黄焦躁的来回走动,这种不安的情绪影响了老伴,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怜的儿啊!上辈子我造什么孽了?都报应在这孩子身上。呜呜…… “妈,你别哭了。这是小弟的命。”素雅双手搂着妈妈的肩,轻轻地拍着,象安慰着孩子。 “嚎什么?又不是死了。”老黄一声怒喝,吓的黄嫂眼含热泪用手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一个小小的手术,不会有危险的,妈妈你放心好了。”后赶来的素玉安慰着妈妈。 “如果死了更清净。也省得都受累。”老黄深深地吸了口烟。 “亏你还是当爸爸的,说的出口!这么恨孩子你掐死他得了。”听了老黄这番话,黄嫂红着眼睛愤怒的吼过去。惹的旁边的人都侧目以视,见此情景,老黄有些脸面挂不住。 “你喊什么?显你嗓门大?。他活着遭罪,还给咱们添累罪。” “给你添什么了?用你是给他洗脸,还是给他喂饭了?你什么都不管!竟说风凉话!如果他是小鸡小鸭我早剁他了,留着省得碍你们眼!可他是个人啊,我有什么办法?他活一天不就的侍侯一天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这没良心的!呜——” 黄嫂又哭了起来,老黄此时也没了刚气,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素雅见妈妈又来了这一套,不耐烦的转过脸去。素玉搂着妈妈的胳膊摇了摇:“妈,看看,又说这气话。我说没事肯定没事。用不上一会儿小弟就出来了,你别担心。啊?!” 看她点头,素玉拍了拍她的手。黄嫂渐渐稳定下来了。大家都不在出声,空气凝固了起来,气氛有些沉闷。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宣告着手术结束。 一行人忙奔到手术室门口,小弟被几个护士推出来了,医生随后跟出来,对他们很职业的说:“病人刚做完了手术,还没有清醒。等他有意识时,这些插管都不能动,更不能拔,要注意严密观察和护理。病人醒后只要配合护士的要求就可以了。” 小弟的伤口长的还好,大家轮流着照看他,好容易连哄带骗的等到拆线。这中间江涛也去医院看了几次小弟,要求帮助夜间护理,黄家人说什么也没让,怎么好意思让刚认门的姑爷这么做呢? 第七章 相遇 江涛今天老早就赶到医院接小弟出院,拿了很多洗簌用品,回到家里,黄嫂张罗买菜、做饭,坚持不让他走,说素玉要见未来的姐夫,这几天他去医院的时间素玉正上班,错过见面的机会,早晨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要留他见上一面的。 黄家如此盛情,江涛不好推迟,留了下来。 他们手拉着手进了素雅的小房间,黄嫂瞥眼看到,禁不住笑了,这个姑爷自打见第一眼起,她就喜欢的很,看小伙子高大帅气的背影,黄嫂不禁叹了口气:唉,我要有这样个儿子该多好。没福啊!不过,都说姑爷是半个儿子,不知我可有福消受? 不知江涛说了句什么,素雅“咯咯”的笑的开心。江涛见她抖着双肩的笑模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别笑!别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个懒汉的故事。 从前啊,有个懒汉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自己动过一下。平日里连饭都懒得吃,常常是家人嚼烂了喂到嘴里,再由他咽下。 有天家人要出门了,想到他愁得慌。问:跟去吧?懒汉摇下头,问他怎的,答:累。没办法,这么大个人背也背不动,不背走又不行,怕他自各饿死。怎么办呢? 家人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个好主意:给他做了个大面馍放在跟前。可又一想:不行!他连拿起来吃都懒得拿,岂不饿坏了他?于是,就做了个大面圈正好套在懒汉的脖子上。家人高兴极了:这主意太好了!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啃到嘴里,肯定不会饿着他了。于是家人高高兴兴地出门办事情去了。过了些日子,家人惦念,忙匆匆赶回家。推门一看,你猜怎么着?” 江涛说到这里故弄玄虚的问,素雅懵懂的摇了摇头,见她不知道,他卖了个关子:“想知道结局吗?” 素雅认真的点了点头。江涛俏皮地眨了下眼:“那就给我个以资鼓励吧。” “什么?”“就这个。” 说完,江涛冷不防的在素雅娇艳欲滴的嫩唇上啄了一下。 “你!坏!” 素雅抚摸被江涛吻过的唇,脸颊“腾”的红了。 “好了,我接着说,推门一看,懒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早就断了气。面圈依旧挂在脖子上,只是嘴边的部分缺了个豁口,其余地方完好无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懒呗。” “聪明!傻姑娘。原来,这懒汉只吃到在嘴边的那块面圈,他实在懒得去低头或转身吃下面和旁边的面圈,那太累了。哈哈哈。” 江涛放声大笑,素雅见他那般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什么这么好笑呀?”一声清脆的银铃不请自到的闯了进来,随之一个清秀的女孩灵巧的探进头,当她瞥见坐在床上的江涛时,甜美的笑容瞬间凝固住,脸上瞬时闪过复杂的表情。 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江涛见她慢慢的走了进来,心想:是啦,肯定是未来的小姨子啦。 素雅见这情景,忍不住调侃她:“哟,什么时候学会扭捏了?还会不好意思呢,我的大主任妹妹,过来吧,介绍一下:江涛,我男朋友。江涛,我妹妹很出色吧?” “恩。很漂亮。很有个性。” 听江涛不经意的一夸,素玉的脸红的象熟透的红柿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的内心是翻腾不休,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站在眼前的正是她心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日夜思念的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如今怎么用这种身份与她见面,难道真的天意弄人?! 没说几句话,素玉掉头就走,她怪异的动作弄的江涛云里雾中:“小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啦?” “我感觉她好象情绪不太好。是不是我哪里不对?” “想哪里去了?素玉就是这样,心气高,不愿与人太多闲话,你不要多想才是。” “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呀?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担心你的家人否定我。” “怎么会呢?没看出来吗?我的父母都把你当做他们的儿子看待了,你的担心不多余吗?” “可是你小妹好象并不愿接受我。” “你想多了。她哪里表现出来?” “不知道。凭感觉,她不喜欢我。不过,我总觉得在哪与她似曾相识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可能在哪个场合见过吧。” “也许。都是在外工作的人。” “你小妹做什么工作的?她有男朋友吗?” “是机关单位的一个主任。她勤奋好学,上进心强,工作认真,待人诚恳。因为能力突出、敬业,所以很受领导的赏识,为人性格很随和,是单位的中坚力量,大家都挺拥护她。就是婚姻这块,没有人走进她的内心。其实,有不少人都相中她,她不给人机会。毛病在她,她连人都不看,讲究什么随缘。我们也拿她没办法,说服不了她。一切就像她说的那样,随缘吧!看她那么忙,可能月下佬还没考虑她的婚姻大事呢。” “有机会我给她介绍一个优秀的男孩子吧,肯定配得上她。” “真的,你有这样的人选吗?” “当然。我的好哥们心气高着呢!哪一天我安排他们见面”“本人什么条件?” “你也俗了。讲究是否门当户对?” “我无所谓啦,只要人好就行。可别忘了小妹可不比我,她心里是否容得下还是个未知数,平时她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必须人品一流才谈的过去。” “哇哈!你说我不行?配不上你啦?”说着他伸出手痒她的胳肢窝,吓的素雅一跳蹦到床脚,大叫“救命,好哥哥,饶了我吧。”她浑身都有痒痒肉,平常最怕有人呵她的痒。 “哈,这回我可抓住你的短处了。如果你敢得罪我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坏蛋!你要帮她。” “高不成低不就会害了她,不要眼高过顶。女孩子眼眶太高,让男孩子望而生畏。你劝劝她才是正事。” 第八章 初恋 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孩就是那个救过素玉的人,不过眼下看起来他没有记得。那日不凑巧遇到他,也许是感激,也许他的笑容拨动了她的心弦。 总之,“一见钟情”这个词以前只在小说中看过,如今它不经意间悄悄的溜进了她的内心,无法抗拒地打开了少女那宁静的心扉。 她曲折周转终于通过一些朋友打听到了他的详细情况,只是时机不成熟,她正在等待机会准备巧妙的通过媒人的桥梁接近他,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竟自己走到家里来了,不过这种身份让她三九天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凉个透芯。她欲哭无泪。 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加上又是个独立的职业女性,平日里身边自然有不少男孩子的追求,可她都没有看上眼。 那些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现代版啃老族,她是从来不屑一顾的,甚至骨子里鄙夷,她有这份清高。理由是她必须把终身托付给有责任心的人。 那些看重她外在条件的人注重的只是外表,他们无法走进她的内心。她要的是那种值得为她死都不足惜的真正男子汉,能真正包容她的每一个缺点,精心呵护她一生都不变心的有情郎。 她寻觅了很久都没有心目中人的踪迹,直到那天邂逅了他,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会错过他。 可是。。。。。。眼下她怎么不错过他?她茫然、痛苦、心里隐隐的痛,让她一时间,不知是委屈还是难过,眼里升起一层雾气,随后两滴大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忙伸手拂脸,一气呵成转过身去踉跄着跑进卫生间,锁了门,拽条毛巾,捂住嘴,强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会儿,素玉无助极了,她感觉自己就象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心没有个着落。 不管多大的风寒,谁都有座躲避的港湾,她此刻的心酸,到哪里去寻求安抚?哪里有她的依恋,让她飘飞的灵魂有个短暂栖息的地方,哪怕只是片刻的休憩,也会让她有个安慰。 她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忧伤。 她站起来望见镜中的自己是那么落寞、无神,这不是她,她不会这样伤感、落魄。她向来都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她不能打败自己,不能。 她要让自己充满信心:我永远是最好的。谁都无法赶超,素雅也不例外。 她放了水认真的洗了把脸,轻轻的上了点妆,盖住有些红肿的眼睛,这样她感觉精神多了。要出门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把握从容面对江涛,害怕尴尬。 于是她走到正在厨房忙活的妈妈身边,悄悄的说:“妈,我单位临时有点事得需要赶回去,我先走了,先别告诉姐姐他们,一会儿替我跟他们说声抱歉,别忘了妈妈,跟他们说有时间我请他们吃饭补过。” 妈妈点了点头。素玉悄悄的穿好鞋,走出了门外。外面已经是灯火辉煌,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冲冲忙忙往各自的小家赶,会同世上最亲的人。 素玉不知自己要走向何方,哪里有她的寄托,哪里有温暖的臂膀?她茫然不知哪里是她的方向,现在,她眼里有的只是无底的深渊和无边的黑暗,使她什么也抓不着的那份空虚片片撕碎了她的自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了任何思维。 这时,不知哪个窗户里飘出忧伤的歌曲,也不知是谁在那痛苦的呻吟,呜咽的声音,象心底流淌的泪,痴恨嗔爱,都唱给夜风,悲欢离合,只不过在日子里织过梦,醒来都是一场空。这个曲调此刻正迎合了她的心境,好象是谁为她此时的心情专门谱写了这首篇章: 我说过,我要心中充满希望 我说过,我不再落寞惆怅 可失望成了我的臂膀 如影相随 不肯离开我的身旁 我想过,时间会冲淡忧伤 我知道,阳光会取缔彷徨 可黑暗吞噬我的健康 前景依然荒凉 我试着,走出这透明的小窗 却走不出那小窗外的荒凉 这黢黑的夜啊 远处灯火辉煌 只有我伫立在寂寞的窗旁 守着孤独舔舐心口的创伤 朦胧的泪光 绰绰约约 画两道萧墙 我告诉自己 不哭、不哭、不哭 不哭啊,泪水爬满脸庞 泪水爬满了素玉的脸,她象个幽魂一样飘荡在街道上。她心里空落落的,本来想到他会乘着匹白马翩翩而来,就在心里留有一个等候。 难道,久过的心要真的苍老了吗?还是,还是不断向往着一个相伴有生以来的梦想,孜孜不倦渴求梦幻成真? 这一生还能有多少渴求呢?它属于自己的能占多少比例?她无法给自己个任何一项确定的答案。 只缘,只缘有个这心中久萦的影子挥也挥不去,怎么办? 她不愿意情感漂泊,漂泊是一场阶于现实与梦想之间的游戏,她感觉游戏过后剩下的就是沧桑。沧桑让人过早的享受孤苦,最后的累只是一种应付空顿日子的籍口,作茧自缚,一具行死走肉。 她不想这样的过活,她的生活原本多姿多彩,一直走着上坡的路,她怎能甘心让自己情绪萎靡不振,失去往日的光彩?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形象受损,她完美、骄傲。她不服任何一个人,她一直和男人平起平坐,平分秋色,甚至,有时她的工作比男人干的更优秀,她逊色过谁?! 老天嫉妒她!利用它的权限肆意捉弄、猥亵她的情感。可悲的是她无能为力,她无法与天抗争。默默地,她仰望天宇,一轮明月徐徐地奔走在云雾中,浩瀚的天宇在银白的月色映衬下忽明忽暗、朦朦胧胧,凄凉而幽怨。 第九章 郊游 这是个周末,素雅和江涛分别约好素玉和张垒一起出去游玩。他们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俩认识。 江涛装了一大包的食物,张垒开了辆越野车他们准备出发。越野车刚开出市区,江涛坐在前面右驾驶座位,素雅姐妹坐在后排座位。 一路有说有笑,也许是多了两位女性,气氛特别活跃,张垒的口才充分发挥,幽默诙谐的语言逗得两姐妹忍俊不止,笑口敞开。 张垒边熟练的开车,边回了下头问素雅:“你是属什么的?” 素雅答:“属鼠的。” 张垒:“属鼠的找个体格好的,胆不小的,有点苞米能养老的,和你在一起见着大猫也不跑的伴侣是最好的。” “哄”大家全乐,江涛恨恨地打了他一拳:“象你这么说,我属狗的就不和鼠合拍了?” 张垒:“你属狗的找个忠诚可靠的,抬腿撒尿的,说话汪汪乱叫的,你要心情不好就叼着骨头急得连蹦带跳的就行啦! 气得江涛一阵乱叫:“喂喂喂,那你这头猪就找个胖嘟嘟的,睡觉打呼噜的,打针永远不哭的,有事没事,总是围前围后叫你“美猪儿”的就行啦。” 张垒:“理所当然。我就找这样的就行了。” 素雅姐妹已经笑的岔气了,“哎哟、哎哟”直叫。 素雅:“哎哟,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的肚子疼哟。哎哟,我真不行了。” 素玉也笑他俩相互滑稽的抬杠。虽然张垒让人快乐,但在她心里觉得他比较油滑,有一种不可靠的感觉,不如江涛的稳健来的塌实。 见素玉不说话,张垒把话题转向她:“素玉,你属什么的呢?” “怎么,问人家属什么的看和你是否八字对撇呀?”江涛幽了张垒一默。 “那当然。合拍的话我肯定的拍。告诉我,你属什么的,好吗?放心,我不是色狼,我只是帮你看看你的如意郎君现在何方。说说吧,也许我会给你指点迷津。” 素玉只笑不说,心想:我不用你告诉,我都知道。 看她沉默不语,张垒笑着说:“你情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看我说的对吗?对的话告诉我。” 素玉笑不出来了,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吃惊的瞪着一双单凤眼诧异的注视张垒的后颈,仿佛他后脑勺有眼睛似的,它偷窥了她心中隐秘的心事,她有些坐卧不安,忐忑的偷眼瞅了江涛一眼,看江涛没有任何反应,她心放了下来,是自己心虚。 不过,她觉得张垒一双透视的眼睛能看透在座的每个人的内心,谁在他那双穿透一切物资的眼睛下都狼狈的无处可藏,除非,你坦荡,没有隐私。想到这里素玉更感觉张垒的可怕。 她把视线收回投到车外,看路两旁急闪而过的树木和房屋,迅速的后移让她的眼睛有点花,好象他们都是重叠翻过的一页页书页,轻薄的飞逝而过。 当素玉收回视线时,正好看到了坐在江涛后面的素雅手指正在一下一下梳理江涛的浓密微卷的黑发,神态安详、自然,江涛不时的伸过手握住素雅的手指头抚摸着,眼神柔情似水,两臂交融,痴缠亲蜜,他们的情侣神态令人心酸,不忍目睹。 连张垒都感受到了,抗议:“哎,有失雅观哪!别以为我们是透明人。注意影响,别教坏了年轻人啊!” 江涛和素雅闻言相视一笑,收敛了些小动作。 车停在了一座山脚下,他们四人分别下车拿东西,每人身上都有个背包,只是江涛和张垒的背包都是吃的食物,素雅和素玉的背包是些小玩意和几块餐布,比较轻松。上山的路途比较陡,女孩子别说背东西,能跟上不落后就不错了,他俩可没指望她们能借多少力。、 仰头看看这山还真陡,向山的石阶小路弯弯曲曲,一直伸向云深处。江涛牵头,张垒断后,一行四人陆续紧跟一步步向山挺进。 这座山风景如画,在当地也是座闻名的风景地。当地政府曾下重力利用天然浑成的自然景观开发旅游事业,经过园林师的治理,景色越来越美,清新自然,返璞归真仿佛人间仙境。 环山翠柏郁郁葱葱,山麓蜿蜒曲折、气势磅礴。整体连绵起伏占据方圆几百里,自然风光独领这一带风骚。 山脚下三面临湖,湖水清冽,波光粼粼,有几艘小船穿梭湖面,划出道道弧型的波纹,层层涟漪打动了湖水的激情,鱼儿飞跃,与水面一次次亲密接吻,充分展现一幅栩栩如生的生态动感景观。湖边围了一群垂钓人士,一顶草帽,手执长长的鱼杆,全神贯注的注视水面,泥塑一般,练习意念和耐力。 天气格外的晴朗,不冷不热温度正相宜,登山的游人如织。这时正是春季旅游的旺季,或旅游团或家族人员相邀度假,三三两两,一批批上山下山,领略美丽的自然风光。 云集在人群周遭的雾岚逼出一条条清新的小径,脚下将随缘登上其中任何一条被冠以选择的路途,都将是对生命的热爱和尊重、对人类文明的传承和追求,在喧嚣市井中始终保持一方精神的净土。 虽然懵懵懂懂,却诚恳而执著。不为任何利益所驱,追逐一种超然境界、渲染纯净的自然景观,与潜藏的灵魂相互触摸、牵心,会使爱更绵长、更牢固、更安稳。 看来每个人都准备用这种登山的方式,来打开良好情绪的心扉。 当内心褶皱得到慢慢舒展、郁闷情愫被缓缓释放、张扬跋扈的个性渐渐收敛之后,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迎接或风或雨的洗礼,因为有山一般博大的胸怀是可以接纳任何污秽,也可以消磨任何棱角,更可以发酵情感发源地。 人们从感受大自然久远的爱中获取有限的生命资源,来拓展每幅壮丽的人生画卷。尽管每步的踏出都附带几分风险,与生命相比,存在才是显示卑微地位的社会价值。惶恐与急迫象两座大山把追逐名利的人生压缩成共享资源,卸载或移除都影响相应的关联。 于是悲怆:飞雪寒霜时饱经的两肋寒苦;落英缤纷的疏发被秋愁掠去一腔惆怅。在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来重温简约心境,感怀晨曦初始的光环轮转、枝上小鸟的啭鸣、杨柳的木香、露珠的晶莹、花萼的新放……当满身伤痕的时候,来感受生存价值:昨天的一切都已成回忆,今天还需从头开始。 石阶小道蜿蜒狭窄,越入高处越窄,有的地方只能容两人擦肩而过,倾斜陡峭,令人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尽管如此也没有禁锢游人探索的脚步。每个人都有种猎险的心理,越是艰险越要征服它。锻炼身体和增长勇气是当代人磨练意志的必修课题,以期达到精神追求的最高境界。 江涛走走停停,他不时地回身看顾后面的素雅姐妹,时常伸出手来拽一把体质柔弱的素雅。素雅因为这高运动量的登山,她有些吃不消,上行的步伐渐渐缓慢气喘吁吁,绯红的双颊和泛着光泽的额头渗泌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挽起衣袖,行动不觉得缓慢下来,每一步都很吃力。 后面的素玉见此情景,紧走几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扶住她。 素雅挣脱素玉说:“你先上吧,我慢慢来,这样沉的身子有负担,你会吃不消的。先走吧。” 她给素玉一个鼓励的表情,素玉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行吗?” “放心,行。走吧。”素雅笑了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张垒。 张垒步伐轻松,神态安详,停停走走,等待她们。素雅有些不好意思,夸张地咧了下嘴冲他笑了笑。张垒伸出两指,做了个“v”字型,鼓励她坚持下去。素雅点了点头,她已没有力气说话。 也许是力不从心,也许是有点眩晕,素雅一个踉跄,向后栽了下去,她的心“忽悠”一下,心想完了。不知何故,她仰躺在半空静止不动,原来有一双有力的臂膀结实地接搂住了她。 素雅睁开惊恐的双眸一双关切的眼睛紧紧的盯牢她,焦虑而急迫。 “怎么啦?不舒服?”他的声音少了一路上的那种轻松油滑的腔调,而多了份沙哑和惶惑,神态严肃,眉头紧蹙,眼光里有些许忧伤。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晕。”素雅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心跳的感觉,这么近的与一位男士零距离接触,让她没来由的心慌气短,她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我好多了。谢谢!” 张垒见此情景,只得向半空松开了双手。一双关切的眸子还是不时地关注她的身影,这回他伴在素雅身侧,紧紧相随。 走在前面的江涛和素玉正有说有笑,没有注意到后面突发的状况。望见江涛的背影,素雅的鼻子一酸,泪水漫上了眼眶。 她委屈,江涛竟然在她最危险的时刻离她那么遥远。如果没有张垒的臂膀,她早已象一片落叶一样飘落到山下去了,想到这里,她不寒而颤。 心中对江涛升起一丝怨气: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呢!该死的,只顾自己往前走,也不顾及我、保护我。哼!等会儿我一定不理他,给他好看。 反倒是张垒,这个清瘦、却目光炯炯的大男孩,在身后象尊保护神,给了她安全感。她对张垒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了一丝好感。 这么想着,就不自觉的侧身多看了他几眼,目光中多了些温柔,更多的还是感激成分。张垒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他怎会不理解素雅眼中的内容,他轻微的露出一丝微笑,抬头瞅了瞅走在前面的那对,心中有种莫名的波动和烦躁。 第十章 山上 好容易连扯带拽他们四人登上了山。山顶有座凉亭,设计的清雅别致、古香古色。 可能是位置太高的原因,游人稀少,反而有份难得的清净,清风拂来,丝丝凉意,感到格外惬意。刚才的一阵狂走,每人身上都汗津津的,很不舒服。 现在坐在清凉的凉亭里,尽情享受微风轻拂着那张开焦渴大嘴的毛孔,一点点为它输送新鲜氧气,浑身都说不出来的“爽”啊。 江涛拿出包里的餐布和布垫,铺在石凳和石桌上后,转过身让姐妹两个坐。素雅没有理会江涛,转身面向另侧观赏起风景来,给他个背影。 她心中还在为上山眩晕的事生江涛的气。他竟然这样粗心大意,不顾她的安危和死活,一个人走在前面,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自私的家伙!他眼中只有他自己。我在他心中算什么?还不及一个素玉呢!一路上和她有说有笑,想到我的感受没有?拿我当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我空自悲切,他也不会多去理会我。想到这里,她有些顾影自怜、伤感起来。 素玉兴奋的坐了上去,她帮着江涛一件件往外拿食物,江涛真是细心、周到,食品预备的齐全,看着他忙的头顶冒气,额头和鼻尖泌着豆大的汗珠,她心里荡漾起阵阵暖流,这个男人细致体贴,多知道疼人,如果哪个女孩子嫁给他一辈子都会幸福,不知哪个女孩子这么有福。素雅吗?她有福都不会享,她是个没福的人。不是我素玉看不起她,她不知珍惜眼前幸福,任性、刁蛮、不进言讲,有时拎不清状况,分辨不清是非曲直,太好感情用事,往往处事不计后果,一意孤行。真不知江涛看上了她哪点,是不是被她娇媚的外表盅惑?那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躯壳,没有实用价值。素玉斜眼瞅了素雅静静站在那里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平衡。 整理完毕,江涛招呼他们入坐,素雅站在那里像个泥塑,一动不动。孤单的背影如复古的仕女,让人自然生出几分怜爱,不忍惊醒她的太虚神游。 风儿啊,用一只大手 抚弄着她的衣襟和发梢 悠悠的颜容 轻盈的背影 如复古仕女 伫立山巅 在静静的倾听 来自远古的呼唤 山谷走来的姑娘 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葩 张垒抱着双肩倚靠在风门口的柱子上,痴迷的看着这一幕,眼内漾起柔波,摄人心魄。他没有注意到江涛回身招呼他们时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光在张垒和素雅背影之间换转了几个来回,之后,他的眼里升腾一股戾气,眉头紧蹙。同是男人他一目了然张垒的不自禁的表情意味着什么,懂得张垒流露的是怎样的心情。突然,他有种不安全感,好象要丢失东西,有种挠心的焦虑袭上心头。 他径直走到素雅身后,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把素雅娇小的身子整个拥抱在他宽大的怀里,下颌抵住她削弱的肩颈窝,在她耳畔轻声低喃:“亲爱的,歇一会儿吧。咱们吃点东西好吗?” 这种突然产生的暧昧举动令在场的另外三人全部惊呆了。这可有点太那个了吧?!!!在场的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江涛紧紧的搂抱,让素雅感觉有点窒息。他疯了,在人前表演吗?好象也不是地方,观众也少了些吧。她徒劳的挣扎了几下,毫无作用,娇小的她在他的怀里就象个孩子一样,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何况他压根就没有放手的意思。好象他一松手她就会飞了似的,他搂着她丝毫也没有放松手臂的劲道,转过身拥着她走到石桌前,一弯腰他横抱起她,放在了他坐在石凳的腿上。 趁他腾出一只手拿东西,她急要挣脱他禁锢的手臂,刚挪动身体,江涛的胳膊就用劲往怀里一收,她又老老实实的坐回了他的腿上。有些气急,素雅涨红了脸,扭头瞪向他:“干吗?放下我!你这坏家伙,放开我!让我下来!!!”江涛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 张垒别过了头,他知道江涛的所为为何。他突然感觉一阵心闷,没来由的烦躁涌上心头。自己怎么啦?一向自诩潇洒的他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控制不住的情感如脱缰的野马自由奔跑,一点不由他控制。要知道那个柔美的女孩子可是好友的女朋友啊,自己有些过分了。刚才好友是对自己的警告,自己应该有个分寸了。 素玉的心一下子掉到了深渊。亲眼目睹心上人在她面前对另外一个女孩做如此亲密无间的举动,谁的心能受得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这个博大的心胸,尤其素雅的矫情是如此做作,让她的心片刻之间,碎的支离破散,用世上最好的胶水也无法弥合这颗心的创伤。她的心在滴血。她在心底默默的流着泪。可惜他不会明白。 看着江涛不管不顾的拥护着素雅,气氛有些尴尬。总不能这样下去吧?怎么也得给江涛一个台阶下吧,要不,这尴尬的局面如何打开? 张垒正襟危坐,深呼了口气,调整好状态,露出了调侃的嘻皮状,又恢复油滑的腔调:“素玉,你没告诉我你到底属什么的?” 素玉此时的心情也不佳,自然没了先前的矜持,她张口就来:“我属虎的。你看我能找什么样的?” 张垒扶额做了个沉思状:“找个脑门有王的,威震群狼的,做事不狂的,对你情深意长的就行啦!” “扑”素玉忍不住笑起来。素雅也笑了。气氛有些解冻了,空气中有了一些活跃分子。张垒看向江涛,他放松了许多,不太紧张了,只是不说话。 “我们猜谜吧。我给你们出个谜语,看你们谁最聪明。听好了啊:腿细长,脚瘦小,戴红帽,穿白袍。——打一动物。” 素雅翻了几下薄薄的眼皮,“恩,是鹅。” 见张垒摇头,素玉的眼珠转了一圈:“是鹤。” “太对了。你真聪明。”张垒伸出大拇指,向她翘了翘,表示赞赏。 一个锅炒豆,蹦出去两个,还有一个,打一个字。” “是心。这个谜我在网上看过。你有没有更好的?别找些我们都看过的呀!”素玉笑着嚷嚷。 “原来你们都看过,那我就没辄了。我看过的你肯定都看过,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要不聪明点,不被你这样的男人给耍了?不过,想耍我,还不太容易。” “女孩子太奸了,小心找不到婆家。” “放心,再没人要我也不会去你家。” 话音刚落,大家都笑了起来。素雅赶紧说:“我看素玉到张垒家最合适。” “瞎说!你竟乱点鸳鸯谱。我们可是南辕北辙。要嫁,最好给你自己嫁掉。你看合适岂不给你自己嫁过去?那才合适呢!”素玉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 张垒刚要阻止她,她的话已如离弦之箭,急促不容缓的射了出去。本来已经放松的江涛,听了这番话,脸色阴沉,黑的能开出煤来。素玉这么说不是硬往江涛的心上扎刀子吗?难道聪明如她不知深浅? 其实,她的内心如狂涛骇浪,翻腾不休。如果说隐忍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那么,不甘才是她最痛苦的抉择。左右为难,她该怎么办?谁能给她个答案,哪怕只是个提示。这种问题她向谁能问出口?只能问苍天,苍天还偏心没有心计的素雅,拱手相让幸福给她,江涛还宝贝似的搂着不放。真是老天不长眼!看不出痴情的她一片真诚吗? 真是!轻易得到的都不知珍惜,追求得不到的东西。包括她自己吗?咂咂嘴,品了品好象是。 第十一章 喝酒 “你!!!”素雅一口气噎在那,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自己精心安排的这场会面,看起来素玉她并不领情,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素雅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聊,干着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要知道她可不是个爱扎堆的人,上这么高的山,还差点送了命,她图得是哪一个?素玉的话深深的扎在她胸口上,她有了江涛,就足够了。她可没想节外生枝,整出什么动静来。她没那精力,也没那份心情。 的确,她对张垒有些好感,那更多的成分是为了素玉啊。能拉近他们是自己多积了一份德啊,难道她就不愿意妹妹幸福吗?素玉她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姐姐的苦心吗?还用这么扎心的话攮塞她。素雅有些委屈。 看到素雅的脸色阴晴不定,张垒知道是素玉的话伤着她了,忙出来打圆场。 “如果你们愿意,我提出一个请求:素玉,你能接受我的追求吗?当然,你允许的话,我愿意做你的护花使者。用我的一生好好呵护你。”张垒诚恳的面向素玉,认真地说,一点不象开玩笑。 如果说江涛当众拥抱素雅搞噱头是个震撼,张垒的这一席话不亚于东南亚印度洋的一场海啸。一时间除了张垒外其余三人全部愣在当场。谁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素雅焦急的问:“你说什么?追求素玉?此话当真?” 素玉:“你没发烧吧?” 江涛:“你很正常吧?” “你们到底让我先回答谁?难道我不正常吗?素玉是个多么优秀的女孩子,我为什么不下力追求呢?除非,素玉不同意。我没办法。你给个痛快话吧,行不行给个话,我不会勉强。”张垒站起来目光牢牢的盯住他们,最后锁定素玉。 素玉大胆的迎上他的目光:“好!我接受。” “疯了,疯了,这两个疯子就这么定终身吗?太迅速了吧?”素雅不可理喻的摇头,心中有点说不清的感觉,波动了一下,不过仅仅一下,就恢复了正常。她真高兴,觉得自己的这趟山没白来,累点也值得。促成一段姻缘胜过造七级浮屠啊。 最高兴的当属江涛,原来张垒的心有所属。是自己小肚鸡肠,不是男人。他兴奋的放下素雅,站起身打开啤酒,倒满四杯,举起:“真高兴,圆满的完成我们最初定下的计划,指标任务还是超额完成。我太高兴了。举杯举杯,为咱们的幸福干杯!干杯!!!” 张垒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捉起酒杯一饮而进。素玉的眼里闪过一抹捉黠之色,嫣然一笑:“谢谢!谢谢你们的好意。姐姐,我敬你。愿你一生幸福。”她瞟了江涛一眼,没有给他祝福,抬手仰脖一口喝光杯中酒,“砰”一声空杯墩到石桌上。 “豪爽!女中豪杰!我张垒就喜欢这样豪爽的人。喝酒看性格,看得出素玉是场面人物,大气!素玉,你喜欢喝什么酒?”张垒好象对素玉感兴趣。 “啤酒。” “喜欢喝啤酒的人与任何人都谈得来,具有服务精神,爱取悦他人,也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当然这是说男人,不过你喝酒真就象男人。当仁不让,你没服过谁,对吗?哪怕喝到桌底下。这么喝酒的人属于比较怀旧、易伤感、内心比较脆弱的人。你是不是?!” “不全是。我更多的时候好和自己过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追求十全十美。你能达到我的要求吗?我的要求可是无止境的,力求完美。害怕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怕过谁?我张垒能上天,能入地,你要月亮我都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能上天入地,你标榜自己是孙猴子吗?” “扑哧”素雅吃在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小蹄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那我不吃亏啦!傻姐姐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女人是用来疼的,男人是用来惯的,你得惯的他没有脾气。” “我的天,谁跟你面前还能有脾气?想发都发不出来。” “但愿吧。有人知好歹。”这话不知道是向谁发出的,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不是说自己。 第十二章 休息 玩闹了一阵大家都觉得累了。素玉躺在了石凳上休息。她闭上了眼睛,用一块餐布手帕蒙住了脸,假寐。 见此情景,素雅也要歪身倒下。江涛一把拽起她,拥着向凉亭的另一侧走去。他可不想浪费这大好时光,他要好好享用二人世界的风光大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张垒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也许是前世的情缘,张垒与素雅眼光交会的那一瞬,他的心就没停止过激烈的跳动,这种现象他也闹不清。心头就象一阵阵小鹿乱撞,并且口干舌燥。他总有抚摸她的那份冲动,以往以他的性格他会展开强大的求爱攻势,得到芳心。可惜她名花有主,而且还是个吝啬的主,看几眼都不行。刚才他要不是急中生智想出那么个馊主意,怕是不但素雅下不来台,就连在座的每个人都得灰溜溜的。看素玉的表情,聪明的她是一切了然,准备和他共同唱这出戏。 他瞅了一眼躺在石凳上的素玉,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啊,机灵、慧黠,很让男人琢磨品位,如果没有素雅抢先占据了心中位置也许他还真能爱上她。她和素雅完全属于两种个性。 素雅安静、文弱,单纯善良、心无旁骛;素玉好动、坚强,复杂多变、心机颇深。本应该是这样:素玉是姐姐,素雅是妹妹才对。这姐俩父母怎么给她们整颠倒了?! 素玉好象睡着了,就象个睡美人一样安静的睡着了。也许刚才喝了太多的酒,他的眼皮也在打架,朦朦胧胧的,他在心里想:江涛把素雅弄到僻静处干什么去了?象他一样与周公赴会去了吗?他要让周公领他去见素雅,他不能让江涛这个可恶的家伙吻她的唇,他不让。。。。。。 林荫处,枝叶茂盛,繁密的树叶遮盖的天空黯淡无光,在一棵笔直的落叶松旁,一对情侣正吻得天昏地暗。 “唔——”好容易素雅喘了口气。她伏在江涛的怀里,脸色一片赧颜。 江涛的心此时还有余悸,怀中这个小女人是他心爱之人,爱她已入骨髓。他决不会让她在他怀里消失,他要时刻捍卫他崇高的爱情,不容有任何差池。 “唔——,你这个小女人,你要折磨死我吗?”江涛咬着牙恨恨的说。 “哼!你死了我才不管呢?”素雅幽幽的。 “你不管谁管呢?我死了不与任何人有关,你可成了寡妇了。”江涛用手托起她尖尖的下颌,一脸戏谑的表情。 该死!他又露出他那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诱惑她,他怎么这么有磁力呀?即使她恼,一看到他露出的洁齿,她就想亲吻他。她从心里恨自己没有出息。 “也不定谁先死呢!刚才那阵你哪里管我的死活呢?!”素雅在他怀里嘤嘤的哭了。 “怎么啦?别哭,快说刚才到底怎么啦?”江涛腾出一只手焦急的抚摩她的额头。 “人家一阵眩晕,差点掉下山。” “什么时候的事?”江涛惊异的扳动素雅的双肩,吓出了一身汗。 “就在上山的时候。我感觉头晕栽倒,幸亏张垒在我后面扶住了我,要不,后果真不堪设想。江涛,你得感谢你的好朋友张垒,是他及时出手救了我。” “天呐!有这种事?!看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我……”江涛懊悔的墩下身揪自己的头发。 看到江涛这种表情,素雅的委屈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心疼的抱住江涛的头,轻轻的揉摸。江涛突然站起,一把将素雅紧紧搂在怀里,紧紧的拥抱。 一脸的忧色,嘴里喃喃不断:“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我不在离开你了,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亲爱的,相信我,好吗?” 声音轻轻柔柔的,把素雅的心都快蹂出水来了。这个大男孩的一腔柔情都要把素雅的心融化了。素雅幸福的依偎在他温暖的,充满男人气息的怀抱里,一动不动,任由江涛温情的抚爱。。。。。。 第十三章 梦境 一个单弱的女子款款向他走来,曲线优美,步履轻盈,面靥浮层妩媚的微笑,低垂的眼睑上长长的睫毛象蜻蜓的翅膀,扑簌簌煽动着激情。。。。。。 他心头大动,身体仿佛注入了一丝兴奋剂,胸内激情澎湃。他向她伸出手臂,她羞涩的伸出白嫩的小手,如潭水般深褐的眸子热切地注视着他,炽热目光摄住他整个心魄,天地都不存在了,只有他跌进了幸福的洪流中。 他忙把它们握在自己宽大的手中,牢牢的握在手心里,阵阵激流在彼此心灵之间电光火石般的传递温度,“腾”的一股燃烧的激情自脑门直串入身体丹田下方。他感觉身体膨胀的要爆开了,他的心也急骤的狂跳起来,一种久违的渴求复舒了。 他紧紧的、紧紧的把这个女孩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她柔软的长发。。。。。。 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孩儿俏丽的身影时时牵引他的视线,叫他成为一个失迷了心的人,内心是无比的舒坦渴望。 他那颗狂傲不羁、漂泊沧桑的心终于找到了靠岸的柔情。 他现在不寂寞。原来准备王老五似的生活,不会有激情,有的只是逢场作戏。官场上的无情、生意场上的狡诈,他都历尽了磨难和洗礼,经过艰苦的打拼使他在事业的舞台上占有绝对的一席之地。这正是年轻力壮的他张狂不羁的资本。原本他有信心赢得美人心。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平地里一声断喝,江涛象个暴怒的狮子站在他们的面前,冷峻的眼神凛凛的能杀人。 张垒一激灵,松开怀中的女孩。 没等他开口说话,江涛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然后极具震撼力的向他的门面挥舞一拳,他忙本能的向旁躲闪,一骨碌,他掉了下来。 惊醒,一身冷汗淋漓。原来南柯春梦,梦里与美人相邀约会。 睁开眼睛,四下瞅瞅,素玉仍静静的睡在甜美的梦乡。四周静谧,偶有几声鸟儿啼鸣啾啾。天色没有了先前的清亮,夕阳已西斜下山,露出一个火红的尾巴,俊俏的骑在山头。 一阵凉风袭来,他感觉些许凉意,起身立了立衣领。 感叹刚才一梦即温馨又可笑:我怎么充当第三者,涉足人家的情感旋涡? 可是,那一对到哪儿取乐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见他们的身影?他靠在石柱上胡思乱想,又一切不得所以然。闷闷的,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他扭头一看,他们踏着夕阳的余辉回来了。两人相拥着,满面掬笑,向他走来。 第十四章 下山 下山的途中,他们有说有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江涛紧紧的拽着素雅不松手,堪当护花使者。张垒好象真的爱上素玉了,一直与素玉前后左右形影不离。 看着他们相互关照,彼此呵护的身影,素雅和江涛欣慰的笑了。不虚此行啊,大有收获。看来他们这个媒人是当定了。 “江涛,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恩。只是不知素玉心里是咋想的。” “我回去做作她的工作。张垒这么优秀的男孩子还上哪儿找去?” “是啊!张垒挺有男子汉气魄的。做事敢作敢当,为人坦坦荡荡,是非曲直心中有数。他可是个难得的人。放过这样的人,要是不珍惜,恐怕再难找寻。你还是让她不要眼光太高了。现实点吧。” “恩。张垒的条件挺好吧?” “当然。家族企业,做的挺大。素玉嫁给他可是生活无忧啊。” “素雅,你是不是跟我觉得有点委屈?我的家庭可比不上人家张垒。你不会有这样想法吧。” “怎么会呢?你竟瞎想。我看中的是人品。只要你人好,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放心江涛,我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素雅,有的时候我很不自信。” “为什么?” “在你身上,我找不到信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觉得你随时随地都会离开我。” “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不知道。在无形中我有这种直觉。它很可恨!让我的心惶惶不安。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你是想得太多。多得不切实际。我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会这么想?!不要!以后再不要这么想了,好吗?我答应你,好好爱你。” “那找个时间到我的家里去一趟吧,让我的父母见见你。要知道,他们的眼睛都要盼蓝了。等着我给他们带回媳妇呢。” 江涛趁机赶紧提出要求,害怕素雅不答应,他用热切的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 “江涛,你知道,我胆小。再说,我们是不是还太早了?” “不早。我都去你家几次啦?你说!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你不可能躲我家人一辈子吧?我的家人都是很好的人,你见见就知道了,我敢打保票,你会很快喜欢上他们的。” “真的?!”素雅迟疑的问。 “真的!”江涛肯定的回答。 素玉和张垒走在头里,她心不在焉。与张垒的一路走来,说讨厌他吧还真不是。张垒其实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聪明、能干,善解人意,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只是自己心里有个影子,装不下人。 唉,明知道这一切都枉然,还好比飞蛾扑灯,自取灭亡。她是不是应该做下调整?眼前的这个人条件还不错,如果没有内心的一个他,也许她会考虑接受他的。不过,好象他的心并没在她的身上,他哪里有些不对?素玉说不上来。 “想啥呢?还难受吗?酒过劲了没有?”张垒带着几分关切的口吻询问。 “你是问我吗?”素玉歪头问他。 “笑话!我不问你问谁呢?这儿只有咱们俩个,又没别人。我想问素雅她在后面听不着。”听张垒的口气很不满。 “我真以为你跟别人说话呢!你也没看着我说话呀,我怎么知道你是跟我说话?!”素玉反唇相讥。 “你这个丫头真难缠!” “别叫我丫头,我有名字!我可不是你嘴里的不韵世事的丫头片子。你最好放尊重点。” “好的,我尊重你,宝贝丫头片子。” “你。。。。。。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敢吃我的豆腐。看我怎么整治你!”说完,她伸出小手向他扑过来。 他抽身忙往旁侧躲闪,素玉一下扑空,一个趔趄向前栽倒。后面的素雅看在眼里惊的叫起来,可是有段距离,她难以救驾。 眼见素玉要栽扑下去,张垒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从身后拦腰抱住了素玉。素玉惊魂未定,娇喘吁吁,连拍胸口,大呼:“好险!好险!” 素雅捂着张大的小嘴愣在当场,手脚发麻。江涛也一个姿势拖着素雅的手臂不动,怔怔的发傻。 站定脚跟,素玉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张垒,看的张垒心里发毛。 “你不要这样看我。救你是应该的,不救你是罪过。我的天,幸亏你没事,要不,我的罪孽大了。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慢点,别再摔了,我不敢保每次都救得了你。还是你自己小心为妙。”张垒擦了把额头渗出的汗珠,呼出了一口气。 见危情解除,素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刚才实在吓着她了。 她对江涛说:“江涛,张垒真是我们姐妹的贵人加恩人,没有他慷慨的前后两次出手相救,恐怕我们俩个不定谁遭殃呢。我们真要好好谢谢他。” 张垒的形象在素雅的心目中高大了许多,远远超过他的个头。 江涛无言,英雄救美,让张垒今天在这对姐妹花面前出尽了风头。好象无形之中把高大的他比的渺小的多。 唉,这种机会,都让他错失交臂。如果是他紧急当头,也会义不容辞的,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点小小的力所能及的援助,怎么就感动她们了? 女人的心就这么容易受感染吗?真弄不懂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第十五章 舌战 回到家里,素雅和素玉姐妹向父母详述了郊游经过,尤其谈到张垒,素雅口气里充满赞赏。 她说:“爸爸妈妈,我们这次郊游在山上遭遇惊险,多亏了张垒出手相救。看的出来他是个仗义的人。我感觉他很好,对素玉好象也有点意思,一路不停的呵护、关照,体贴入微,很会照顾人,是吧,素玉?你的感受应该最深。我说的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我还感受他的油嘴滑舌、轻浮不可靠呢!” “是吗?素雅!真象素玉说的那样吗?男人轻浮是体轻不足依靠啊!”妈妈惊异地问,有些吃不准姐妹俩谁的话对。 “才不是呢!那叫幽默,懂吗?幽默!有幽默感的男人乐观大度,有心胸,而且会调剂生活。” “会生活?!你那么欣赏他,那你就答应嫁给他不是更好?!我看一路上他是关照来着,不过对象是你而不是我,更多的好象对你兴趣浓厚才对!我的大小姐,你的情商不会这么低吧?!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得我提醒你!哼!”素玉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声。 “住嘴!这种蠢话你也敢胡说!我有江涛我还理别人作什么?你狎这么酸的醋干什么?心放肚里,我不会与他有任何瓜葛,有的话也是希望通过你们这层关系。看来,你是没看上人家吧?这么好的条件还没看上,看你将来还能看上啥样的?!” “什么条件呀?”黄妈妈急切地接过话茬。 “经商人家。家境优越,本人很能干,有自己的一滩事业,而且做的很好。别看年纪轻轻,却富有理性和明哲,深谙人情世故。这样的人挑着灯笼都难找。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还要挑啥样的?人家不嫌弃我们就算了,还有你挑人家的份儿!真是不可理喻!江涛还让我劝你呢!我看甭劝了,我是对牛弹琴。” “江涛让你劝我什么?” “劝什么?嘿!当然希望你不要心气太高,小心嫁不出去,没人要。” “他真的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怎么啦?不对吗?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总是孤芳自赏,好不好?在男人眼里,可爱是最重要的。太精明的女人让他们望而却步,不敢染指,明白吗?不要太好强了。女人,不管内心多么刚强,外表都要柔弱一些,懂吗?柔弱!这样的女人会让那些大男人有保护意识,他会迸发惜花怜玉的冲动,发自内心的怜惜你。你不懂吗?女人就是女人,不要凡事都争强好胜,得理不饶人。吃点亏算什么?最后能够征服他的心那才是女人的最高境界。俗话说的好:男人能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了男人就等于征服了世界。何必兜着一圈浪费青春,然后再回到起点?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的道理我不敢苟同!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和追求,个性迥异思想境界就不同,而目标更不会相同。你欣赏的未必就是我欣赏的,在你眼里的优点在我的眼里不见得就是优点。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人和事物想法自然不会相同。我不勉强你任何事情,也希望你不要强求我做任何事,好吗,姐姐?” “同不同的,你给我都要绕糊涂了。我是希望你幸福。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我是真的不愿意你错过好的因缘,我想你会理解姐姐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以后看缘分吧。再说,还不知人家意见如何,你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这么急着嫁我干什么?你就不着急自己的婚事?准备定在什么时间去他家呀?” “是的,爸爸妈妈。我正要跟你们说呢!江涛让我去他的家里认亲,你们看我怎么办?” 一直侧耳倾听姐妹谈话,在旁沉默不语的父亲老黄,这会儿见女儿问他们,没有做太多的表态,只轻咳了声:“咳咳,年轻人的事,你们看着办吧!自己拿主意,怎么好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出一个象样的屁来!姑娘要去婆家了,不同以往,你连个建议都没有?” “有什么?姑爷的人都相中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一好百好吧!” “姑爷和他的家人是不一样的。姑爷好不见的他的家人就一定对我们的孩子好。人家也一个孩子,都拿有色眼镜观察咱们的姑娘呢!要去也得有个样儿,别让人家挑出点什么毛病来。一则打咱们的脸面,让人觉得缺乏家教;二则给女儿添堵。万事开头难,这头要是开的 不顺当,以后的日子就别想顺顺当当的过。” “真的,妈妈?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那可不!妈是过来人,哪能骗你!想当初你奶奶家就说道多,这不对那不好的。针鼻大点的都找出毛病。惟恐看走了眼,屈才了他们的儿子。要不是你爸爸相中我了没听他们的,你们还指不定在哪呢!呵呵!” “哼!早知道今日,真后悔当初不听老人言。” “怎么着?今日你还后悔了不成?当着姑娘们的面说开了,大家都好,免得憋在心里难受。”黄妈妈的话如机关枪,一梭子把老黄突突震住了。 “说呀爸!给你机会还不说,还待何时?”两个女儿看热闹不怕烂大,争相向父亲讨说法。 “说什么?嚼嚼都烂肚里吧!都土埋半截了,后悔又能找回来吗?姑娘们,你们可要睁大眼睛好好寻觅你们的郎君,不要象我似的,临到老了,有苦难言啊!” “老不死的!你难什么?吃穿不愁,你难什么!给我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还不行呢!想我一辈子的大好时光全都奉献给你们老黄家的老老少少,到头来闹个这么说法!说明白点,我怎么着你啦?我是输耍不成仁了,还是嫖赌不下场了?给你败坏家风了,还是给你盗卖家产了?说个清清楚楚便罢,不说清楚,老黄,我决不饶你!”黄嫂双手叉腰,双目圆瞪,泼辣十足,看样子家庭内战又要蓄意待发了。 “看看,姑娘,我说什么了?她就要吃了我。还用我说什么吗?这不明摆着吗?让我打牙往肚里咽吗?咳咳,这个老娘们真是缺少教养!一边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爸爸真是能请神,不能送神。又惹事端,该全体遭殃了。”素雅嘟囔着。 “少教!你教我看看,我能否成材!自己的熊样一杠子压不出屁来,还教我!省省吧!管理好自己再说别人。哼!你觉得委屈,我还觉得委屈呢!嫁给你这么多年,吃多少苦、受 多少累你怎么不说?哑茄子了?现在孩子都大了,你们卸磨杀驴,不用我了?!” “你花多少钱,怎么不说?给你自己买衣服,整天花枝招展的怎么不说?这么大岁数了和年轻人比穿着,真不知庄重。不怕人家笑话!觉得挺美呢!” “当然美!年轻时没美上,现在还不美?!进棺材里才美给鬼看?” “你。。。。。。你。。。。。。” “你什么!嫁给你我才倒八辈子的霉!真不知我上辈子中的什么孽缘,滩上你这个闷葫芦,你还升天了啊?!” “行了,行了,说着说着就下道。火药味又出来了。你们老俩口怎么一说话就吵架?能不能压压火,别吵了?让人烦呐!”素雅捂着耳朵叫。 “我做错什么了?姑娘你们说,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我容易吗?你爸爸还满肚子牢骚。嫌我?不撒泊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哼!” “知道!知道!妈妈,我们知道你很辛苦。爸爸不是吵架没有好话,你不也是恶语相向吗?” 不偏不倚各打50大板。 “越老了,越象小孩子,掐起来就没完。都没有个正经事!说说,你们整天吵的哪些是原则上的事?”看两老不说话,她接着说“都是摆不上桌面的鸡毛蒜皮的东西,不值一提,你们还有来有趣的反复叨咕。这是什么?是翻小肠,儿童的把戏!加起来有100岁了,还无事生非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素玉连损带贬,这段尖刻的话虽刺耳不中听,可也有一定的道理,弄得老两口无话可说,各自扭头负气不理。 素雅早就钻到自己的屋里,用枕头堵住了耳朵,耳不听为净。她已经为父母无休止的口舌战弄的不厌其烦。只要母亲的嗓音提高一度,她立马逃离现场躲藏起来,不让自己的听觉感官备受摧残才是正经事。 孰是孰非,20多年的夫妻感情任谁也明辨不清。看似谁都有道理,为家奉献,都是功臣;看似谁又无理可讲,为爱理应付出,责无旁贷。因此,都振振有辞。 第十六章 认亲 要去婆婆家认亲了,母亲黄嫂比女儿素雅还紧张。 她琢磨:这样的人家基本上都注意小节,爱挑小理。素雅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根本不顾及其它,只要心顺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全凭意愿,不分场合敢信口开河。 唉,必须得调理一下,要是素玉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一点不一样?想来素玉象我有心计,而素雅完全承他爸爸的遗传,内性外露,一点不会隐藏自己,性子还倔的很,不会偷巧。唉,真没办法。谁让我上辈子欠她的生这么个崽儿了?以往就盼着她快点嫁出去,免得总跟她怄气。 不过,想到真的让女儿去婆婆家,她心里还有些不落忍,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心毒也不会抛弃的。何况自己辛苦养大的一个貌美如仙的大姑娘就这么要落到别人的枝头,怎么说也心难受。 反反复复她一直强调:“进门要讲究礼仪。见长辈该叫什么叫什么,嘴甜点,千万别不吭声。多微笑、少说闲话。能用一个字回答的,决不用两个字。注意,手脚麻利些。多跟在婆婆身后帮衬干些力所能及的零活。举止要优雅些,不要毛糙,要稳重。早点回来,初次进门要庄重,时间不要太长。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心里有数的人,他们不敢小瞧你,知道了吗?” 喋喋不休一番叮嘱,惟恐不全,临走时还没忘嘱咐:“别忘了给他们买点东西拿去,最好是营养品之类的,问江涛他们爱吃什么。。。。。。” 素雅谨尊教诲,不住的点头应答,为自己到婆家的第一形象找到了定位。 素雅按照江涛的意思,只简单的买了些刚上市的水果。素雅觉得有些不妥,过于随便不够隆重是对江涛家人的诚意不够,也是对他们不够尊重。 江涛说:“听我的,我的家人不喜欢铺张浪费,只要经济实用的就行了。” 既然这样,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们手挽手去江涛家的路上。 江涛的家坐落在很普通的居民楼区里。一排排老式建筑形状的楼群,规格整齐、井然有叙的排列。这里都是普通职工居住的小单元户型的结构,楼体还是多年前水泥灰颜色,窗户是过去那种小窗口的钢窗,抻出的阳台范围很窄,大约四个窗条大小的地方。前后幢之间紧密相连,每幢楼间距仅隔几米长的水泥铺设的路面,算是活动场所了。 因为楼体的密集,住户自然也很拥挤,基本上都是些小市民家庭。他们一路穿过来,每幢楼下都有一群群老头、老太太、家庭妇女和小孩子之类的人物,扎堆闲聊打发时间。零星的还穿插着几个中年男性,在休闲的下棋。 见江涛手挽个姑娘走过来,他们马上停止了手里的、嘴里的闲杂,都好奇地争相张望,指指点点,然后又缩回脖子“唧唧喳喳”地品头论足。 都多年的老邻居了,彼此都了解够深,可好奇心也奇强,谁家的稀罕事都热心过问,一点也不觉得是管别人的闲事。 有位胆大的中年人高声叫:“嘿!小子,领媳妇回来了?不错,这姑娘!” “涛啊,你女朋友吧?领回来给父母看看?!” “哟,这女孩儿还挺漂亮的,眉清目秀的。就是瘦点,可怜见的,一阵风都能吹走。” “这姑娘有福了,找老江家的孩子没错!” 也有酸溜溜的:“象个面条。肯定是个秧子,老江家不好养活这媳妇。” “小涛真不会找,怎么也得找个有福的,这女孩可没福相。” “。。。。。” 男人则兴高采烈的高谈论阔,女人却始终站在感性问题上看待事物:“你看她的臀部多窄,将来生孩子困难。” “身板太薄,肩削的太柳。这样身段的女人不旺夫,指不定还克夫呢!” “瞧那傲样,瞧不起人哩!”一位老妪替老江家忿忿不平:“可有了他江嫂的气受哩。” “咱这家庭得找个粗手大脚能干的媳妇才最重要,娶个花瓶摆着无用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日子不好过啊!现在的年轻人不比以前的人厚道,都自私,愿意自己过活,不愿意跟老人一起过。我们是累赘哟!”又一中年妇女长叹了一声,悲苦世间的人情冷暖。 “美中不足啊!小涛这俊小伙子。老人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命中有数的。”不知是谁品评一句。 这句话顺风还真飘到素雅的耳里。素雅有一句没一句零零碎碎地听见了这些话,内心难以平静:自己就这么糟糕吗?街坊邻居如此评价与她,是否有失公平? 这里的人嘴真如刀子,割人不见血呀!耳濡目染,江涛的生活环境如此,那他江家的门槛肯定难过了。想到这里,她不禁身心局促,惶恐不安,额上冒汗。 看她面色苍白,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江涛知道她往心里去了。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用手指紧紧地捏了下她的掌心,给了她一个坦然的笑。 “别听那些嚼舌根的人说三道四。他们闲着无事就爱乱讲别人的花边事,如果你在意了,就中他们的套了。别理他们。我们家人可跟他们不一样。放心,啊?!”他安慰她说。 “恩。我知道。”进了楼里,楼梯窄窄的,每节台阶都是又高又陡。虽然仅仅在第四层,凳起来很费劲。随着距离的接近,不知是凳楼累的原因还是紧张所致,素雅的额头、手心泌汗,潮湿得难受。 好容易到了门口,按门铃,就听屋内有人应声,随后门就开了。一个穿着朴素干净、神态安详,举止大方得体的中年妇女端庄地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接过他们手中的水果,弯腰拾双拖鞋扔到他们脚底。 “小涛,这位就是素雅姑娘吧?快进来,进来!” 屋里同时呼啦一下出来一帮人,七嘴八舌都围在门口,笑呵呵的欢迎他们。 非常热情的招待让素雅一时间局促不安,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个地方才是最恰当的落脚地。只得向江涛投去求援的眼神。 江涛明了她的意思,自然的笑了,伸手分开众人,笑着对大家说:“各位前辈,请你们不要这样吓着素雅,她可腼腆着呢!这样的围攻会吓着她的。咱们进屋,进屋再说好吗?” “哦,对了,对了。小涛,看我们高兴的,都忘了这么失礼了。姑娘你别见怪。”一位大伯模样的老者慈祥地说。 素雅微笑的摇摇头。 大家有序地落座。坐稳后,江涛站起身拉着素雅的小手,挨个给她介绍:“素雅,这是我的爸爸和妈妈。”他指着刚才开门的妇女和一位面容和善、体态微胖的中年人说。 “叔叔阿姨好!”素雅趋前一步,深鞠了一躬。 “好!好!好!”两位父母忙伸手扶住素雅,笑容可掬。尤其江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弄的她羞怯地垂下眼睑,躲闪这道热情如火的注视目光。 “这是我爷爷奶奶,他们都八十多岁了。”江涛指着床上坐着的老者和老太,他们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乐呵呵地咧着没牙干瘪的大嘴,浑浊的老眼满是疼爱,慈祥极了,让素雅的心感到很温暖。 “这是我大姑、二姑和老姑。”江涛指着三位中年妇女介绍,她一一亲昵地叫“姑姑。” “还有大姨、小姨。”另两位眉眼与江母相似的肯定是她的姐妹大姨和小姨了。 “这是大伯、老叔、老姑夫和小姨夫。”江涛又指其中四位男性,有老者,想必是大伯,果然江涛指给她看。年轻一些的另两位自然分别是老叔和老姑夫。还有个更年轻的大不了他们几岁的肯定是小姨夫了。 我的天爷呀!这么庞大的亲友团,江涛搞的什么鬼?弄得她心理没有一点准备,头脑转的一片空白,谁滩上这种局面谁不心慌意乱,我服他! 除了江父、江母和床上的俩老人之外,素雅认谁都没记清,嘴上跟随江涛机械地唤这些亲戚的称呼,实际叫什么在脑里已是模糊的一塌糊涂。所有人员的搭配也都混乱不堪了。 既然不知,弄不清状况,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出差错弄出笑话,成人笑柄。记得妈妈的嘱托:谨慎点好。 第十七章 交谈 “她叫黄素雅,你们就叫她素雅好了。她在学校当老师,教育工作者。文章写得很棒,富有才情和雅致。你们可以和她谈谈。”江涛温情的目光柔情似水,他介绍完亲戚后,介绍女朋友的情况。 “老师现在工资涨了吧?”好象那位大姨先自开口问道。 “恩。”素雅回答的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老师好啊!跟国家公务员似的,工资高,待遇好,还有两个带薪假期。女孩子当老师即被尊重又工作体面。工作场所干净,师生之间纯洁,不象现在社会的复杂。”有位老者(想必是大伯,她已混淆。)面露慈爱。 “恩。”素雅目光恭敬的注视说话老者,轻微地点了下头。 “孩子现在好教吗?”好象叫二姑的女人关切的问她。 “还可以。”素雅简单明了的回了句,并且转移目光。 “现在的孩子不好教。家家都独生子女,娇惯的了不得。碰不得,骂不得,连说重了都觉得伤了自尊心。家长也认为对孩子不公,虐待宝贝;管轻了吧,家长说不负责任。真是左右为难,难管!”那个大姑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二姑的提问。 “有的孩子真了不得,说什么弹劾老师,争取自由。我们那的学校有个班级学生对老师的做法有些不满,就集体起来弹劾老师,告到政教处和校长那里,如果不给解决,就集体罢课。你们说这群孩子是不是都要反了天啦?!不知道尊重老师是一种美德。其实国家应该提倡学生从小学习《论语》,领会博大精深的国粹,熟读儒家经典后,可以陶冶孩子的性情,让他们知道做人的道理。起码对老师的尊重都没有,还谈什么尊重他人?如果眼里不揉沙子,长此以往下去,将来有他们受的。最可悲的是他们意识不到这个道理,不知道跟头在哪儿栽的。这些应该提醒我们对下一代的教育迫在眉睫了,方向应该是重视德育教育。”年轻一点的老叔担忧的说。 “是啊!国家一直提倡小学生学习《论语》的孔子论。有不少书籍印刷了相关内容,书店到处都是,有精版的、有简装的,还有不少儿童版面带拼音和画面的,内容丰富老少皆宜。我前几天就买了一套给彬彬看,彬彬喜欢里面的图画,总是让我给他讲。”年轻貌美的老姑提起孩子的教育,她津津乐道。 “那些都不足以普及,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我是希望把《论语》编成教材,专修这门课程。对孩子的品德教育从根本上灌输,荣辱羞耻在他们小小的心灵深处扎根,而且根深蒂固。要不再自由散漫惯了,我看,连学习都不要了。他们说:现在社会需要综合人才,全面发展。我就不相信,没有基础,拿什么盖大厦?不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将来干什么都是废物,一瓶不满半瓶逛。你们说,现在的孩子是不是都浮精神?一点不扎实。”老叔大篇幅的宣讲政治提纲。 “是啊!怎么都跟小人精似的,比大人都奸。他们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禀性自私、跋扈,这样的纨绔子弟,不吃眼前小亏,也要吃大亏的。就我那小孙子,平常有好东西谁都别想要出来。他也不理你。如果你有好吃的,阳光灿烂怎么都行,亲昵、玩故事样样痛快。等东西一到手,马上变脸,什么都不好使。除非你再用东西引诱他。你们说,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势力?谁教的?没有人教。他就自娇。”大姨接过话茬无奈的摇摇头。 “恩。”素雅继续点头,她都听呆了。他们都说的太有道理了,虽然自己是人民教师,从事教育多年,可能自己没有孩子,感受不深。她只觉得那些小鬼头机灵可爱,上课更多的时候她都会与学生努力学习课程,私下交流的时候很少。她认为跟孩子们说多了无益,因为他们根本不懂。教好他们课本知识是份内工作,别的学校好象并不提倡,学校只重视成绩,成绩跟奖金挂钩,当老师的尤其在意这些。这些既是荣誉又是实惠,每一个老师都何乐而不为呢?! “带班呢还是科任?”一直没吭声的最小的小姨见素雅文静的坐在那里听大家侃侃而谈,惟恐冷落了她,凑过来关切的问。 “带小学四年级班任。” “是吗?那可真不容易!你的学生听话吗?” “还可以。” “男女生哪个多些?” “男生多些。” “多多少啊?”这回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素雅的身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让她一时有些慌乱。 “男生占三分之二,女生占三分之一。” “这么大的比例!将来得有三分之一男孩儿娶不到媳妇。这就是重男轻女的社会普遍现象。这个社会问题令人堪忧啊!”老叔轻叹了口气。 见素雅在大家的围攻下很为难的样子,江涛不干了:“干吗?!干吗?!你们问完了吗?” “哎哎,小涛,问媳妇几句话都不行,这不象你啊!”老叔打趣他。 “我可没变!变的是你们!谁让你们还当我是小孩子啦?!” “哄”全屋人大笑。 “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胳膊肘自然往外拐,啊?!” “那当然,她可是我二十多年才寻到的,我能不宝贝珍惜吗?” “真不知羞啦!小涛的脸大啦!”大家共同羞他,可他一点都不害臊,还喜滋滋的,咧着嘴乐呢。 这家庭的气氛真的很融洽,素雅感受到了这个大家庭的乐观、和睦的氛围。 “小涛啊,告诉妈妈,素雅这姑娘是否有特性?她有什么忌口不吃的吗?妈妈在准备饭菜呢!你看看有没有她不爱吃的东西,告诉妈妈。”江妈妈趁空隙拉过江涛入厨房问道。 “妈,素雅吃东西就是不愿意吃浑的,大鱼大肉她享受不了,反胃。一些清淡的小菜就可以打发她了。没问题!妈,你就尽管放心做吧。妈妈,您辛苦了!” “为了我的儿子,我心甘情愿呀!” “妈妈,你真是我的好妈妈!你看,她怎么样啊?” “瞅着还挺好,就是身板太单薄些了,不知道有没有病。还有她好象挺内向的,不爱多说话,是吧?”江妈妈有些担心。 “不是的,妈妈,她是不熟悉你们的缘故。慢慢就好了。别看她瘦,没大毛病,就是文弱了些。没办法,天生的,怎么吃也不胖。这样不正好保持体形吗?是不是妈妈?相信你的儿子吧!不会错的。我肯定给你找个好媳妇孝敬你老人家的。” “但愿如我儿子所言吧!” “妈,你要对她好些,她很敏感的。” “放心儿子,爱屋及乌,我不会让她难堪的。为了我的儿子幸福,老妈上刀山入火海都得义不容辞啊!我尽量处理好关系的,不会让我儿子在中间为难。” “妈妈真好!”江涛亲昵地搂抱了一下妈妈,也逢时没忘了拍拍妈妈的马脚,拍得妈妈即受用又舒服。 “这个鬼头,现在就开始偏向自己的媳妇了!妈妈老喽,妈妈没用喽。”江妈妈有些失落,她轻打了下儿子的头。 “妈妈你没老。你年轻着呢!还有好多的事情等待妈妈去做呢?” “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啊?” “比方这个家,爷爷奶奶和爸爸,都需要你的照顾;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们的小孙子等着你看管呢!难道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吗?我得快点成全你的愿望,好让你们安享天伦之乐啊!”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眼?你是让我成为你们的管家婆兼保姆吧,你们好享受小日子的快活!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亏得妈妈养你二十多年,赶不上媳妇的一个脚趾头。” “妈妈是妈妈,媳妇是媳妇,我会有立场的。放心吧,妈妈。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牢不可破,永远是第一位,谁也替代不了。” “哼!说的真好听!行动看吧!别让妈妈失望啊!”“什么?” “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怎么会?我是一条扁担挑两方啊!” 第十八章 大姨 “在谈什么娘俩这么高兴?”大姨一头闯进厨房来。 “大姨!我们在谈你啊!” “谈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要是说说你媳妇还差不多。”大姨亲昵的拍了下江涛 “小涛,这女孩真够文静的了。不过,依大姨看,还是不错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就得要老实本分的媳妇,日子才能过的塌实。” “大姨,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精神,总是保持那种良好的心态真是不易啊!是啊大姨,我真是照您老人家的意思找的女朋友。” “这孩子!照我的意思干吗?又不是我找儿媳妇,照你妈的意思还差不多。” “谁不知道您是我妈的军师,左右我妈的思想。” “呵!听听,听听你宝贝儿子说的话,难不成你们家事我都插手参与了呗?!好的还好,赖的还我一身的不是了呢!这臭小子,他的闲事我还真不能过多参与,免得落下埋怨。”大姨闻言,一个劲儿的叫屈。 “这孩子!怎么跟大姨说话的?没规矩!”江妈妈瞪了儿子一眼。 江涛赶紧解释:“大姨说得哪里话,我是说大姨有思想,有家长风范,不象妈妈没主心骨,凡事都愿意讨主意听别人的。你看我这不是请大姨在我妈妈面前多美言几句,替我说些好话吗?大外甥在这里先谢过了,改日我请您喝酒,怎样?” “这还用我?!你妈妈不是都同意了吗?” “妈妈的态度暧昧不清,我心里不落底。” “那你还让妈妈怎么样?难不成我还得象个小媳妇似的,跟她陪笑脸?儿子,你还不满意?!” 看妈妈面露不愠,江涛吓的赶忙说:“不是的,妈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们都接受她,象对我似的爱护她。” “那得看她是否识抬举。是不是我心目中的儿媳妇。” “看看,大姨。妈妈很难缠的,您得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放心小涛,每一个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只要你们不伤透她们的心,她们都会包容理解的。更多的时候你们小年轻人应该多理解些父母的心情,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复杂。家和万事兴,一个家庭和谐美满了,幸福就在日子里。这个关键在小涛你——” “恩?我?”江涛一头雾水。 “你看,不管是妈妈还是妻子,她们都是爱你的,你承认吧?” “对。”江涛这点肯定。 “爱,有的时候处理是否妥当,会影响和伤及人的。处理好了你在中间被双倍的幸福包围,处理不当你会觉得自己在中间受尽夹板气。你说,两边都是亲人,你说谁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就说不清,更断不明,何况女人都爱你,一味地偏袒谁你可能都左右不是人。” “那我怎么办呢?大姨,给我出个主意吧。” “只要你稍加注意,多为对方着想,多做些好事就可以了。 “哎呀!不愧是家庭料理好手。断理家事机关奥妙是有一套!一语点破!大姨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你虽然聪明,却不见得真的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最完美。慢慢悟吧,有理不清头绪的时候再想着找我吧!” 江涛乐颠颠的进里屋去了。看着儿子的背影,妈妈的心里有块阴影浮过。 “你说的那些话,他不见得都懂。这孩子是个花痴,他不懂得那些。” “不管怎样,我给他的提醒还是能让他在有些问题上多点思考。小涛肯定怕媳妇!你那儿媳妇可不是好惹的主。看她不多说话,眼神流转飞快,神态妩媚,不是小涛能驾驶得了的。你勤看管些,儿子也许少受点委屈。不要太迁就她,得牵制点她。” “你也有这种感觉?从我见第一眼起我就没有好的印象。大姐,不瞒你说,我总觉得这个小姑娘好象不会给小涛带来福,可能还是麻烦。其实,我没有过高的想法,就想儿子能找个本分、安稳的居家女孩就可以了。我们这样的小家经不起折腾,憨厚的媳妇能挺起一个大家。眼看我的岁数越来越大,就这样弱不惊风的小人儿,她能行吗?!” “不行又能怎样?看你的儿子痴心一片,刚认门来就怕家人给气受了似的,宝贝得不得了。别去那个损种了,你们是拆不散他们的,就顺其自然吧,你平时注意些就蛮可以了。我还不信这个邪,这小人儿还能翻过五指山去?!不还有我吗?你怕什么?你得动点心思,慢慢地好好调教调教,她身上的娇毛就都顺了,没毛病。”这个所谓的大姨在循循诱导她的妹妹江涛的妈。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这样的一番诱导,江妈妈还能喜欢得了素雅吗?本来,看到从小精心养大、一向引以为自豪的儿子,不顾妈妈的感受,从一进门开始就没停止过对她的关爱。她那种凌驾在儿子头顶的公主般的威仪高高在上,把江家的自尊都踩到了脚底,江家所有的人都围着她团团转。而她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主人身份只能挂上免战牌,乖乖的到厨房来当老妈子,做饭。。。。。。 屋里的素雅真的忘了妈妈的嘱咐:手脚麻利些,多跟在婆婆身后帮衬干些力所能及的零活。 一阵忙乱,厨房和客厅之间人员穿梭,来来往往,啊,好象要开饭了。糟糕!我忘了帮忙了。素雅猛的想起,急忙往厨房奔。她又忘了妈妈的嘱咐:举止要优雅些,不要毛糙,要稳重。 因为心急匆忙,屋内狭窄人员又多,她一头撞到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小姨夫身上。撞得小姨夫胸部一挺,忙伸出双臂接应住她的身子。定住神一看,是年龄相仿的小姨夫,温柔却略带惊异的眼神关切的盯牢她。 素雅的脸颊“腾”得飞上两朵红晕。自己这么莽撞。还。。。还撞的是这么年轻的小姨夫。旁人怎么看?她忙四顾周围,没有谁太注意他们,心稍稍放下。回过神,怎么回事?我的手臂还在眼前这个小姨夫的双手里攥着。 她挣扎了几下,小姨夫才寻思过味,忙扔下她的手臂,“咳”了一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的。” 点下头,素雅奔进厨房。刚打开门,浓重的油烟扑鼻而来,呛得她站在门口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随后也呛出来了。 本来打算进去了,一看这阵势,她忙缩回了头,不敢进去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正左右为难,老姑从里面端着盘子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忙把她拽走。 “我想帮着干点什么。” “这里不用你,到处是油烟,快进屋吧!” 其实她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江妈妈早已经看到了她的那一幕狼狈,心中更是徒添几分气恼。 一会工夫,大家拿碗拿筷子、端盘子、拿凳子七手八脚,人多好热闹,也好干活。转眼,一桌子的菜有荤有素摆了上来:锅包肉、糖醋刀鱼、排骨炖豆角、小鸡炖蘑菇、虎皮肘子、木须韭菜、油闷菠菜、黄羊大炖、家凉、凉拼、鸭蛋、糖拌柿子、草莓香蕉、拔丝地瓜、沾酱菜和脆皮南瓜饼,八凉八热、鸡鱼肉蛋样样都有。酸甜苦辣味道齐全,色味具佳,令人垂涎欲滴。。。。。。 好丰盛的家宴。 虽然有这么多人在场,素雅还是很感动。江家不但人热情,待客也很周到。这顿饭菜就足以证明江妈妈的贤惠能干,里里外外操持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即便是刚刚做好了十六个菜,灶台上仍然光滑白净,整整齐齐。瓶瓶罐罐整洁摆放;排烟罩上擦的光洁如新,泛着光泽。。。。。。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家庭,男主外,女主内,传统观念特别强。尊老爱幼,爱家护犊,是这个王国里不成文的家规。 这条规律被大家拥护着,自我约束着,观念奇强,难以突破。无形中成一种习气自觉遵守,没有人跨越。 因为有道道德底线祖祖辈辈牢牢的束住了手脚,如果有人胆敢跨越,不管你是有意无意,触犯了它的边缘,你将会受到严厉的谴责和道德法庭的审判。 审判员就是所有的亲戚和久居这里的邻居们。他们的眼睛是亮的、雪亮雪亮的,不容任何搀假和猥亵。他们的道德情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都不例外。 所以住这里的人几辈子了也不愿意搬走,子子孙孙大家共同珍惜经过老一辈人打造出来的和谐气氛,用心营造用爱编织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经久不衰。 第十九章 家宴 “来,我说两句。今天我很高兴!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亲戚,平时大家都忙,没时间聚在一块儿。在座的各位都是因为关心我们家的小涛,不管多远,都赶来看看。素雅姑娘,你千万不要介意,我的这些亲戚都是热心肠,以后常来常往你就知道了,有事情还是亲戚多了好啊!不是有这么句话:一双筷子容易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嘛!不管多大的困难人多力量大啊,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没有越不去的火焰山。。。。。。我这第一杯酒,就敬在座的各位,愿你们家庭幸福,开心快乐!” 说完,拿起酒杯,抬手仰脖一饮而进。 “客气,客气!这么说就客气了。你们两口子人缘好,没说的!有啥困难尽管开口。我们谁能瞅着?!尤其小涛这孩子,即仁义又懂事。他不会给你气受的,素雅。” 老姑父接过话茬,老姑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丈夫。 “听大哥的,你抢什么话?!” “对对对,大哥你接着说,接着说。”老姑父有些尴尬的笑笑。 “是的。小涛从小就听话,从不惹我们生气。说良心话,我的儿子真的是个好样的。你来到了我们的家,我们一定会象对待我们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你,放心孩子,如果不嫌弃,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把你当作亲人的。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亲相爱,白头到老。。。。。。这第二杯,愿你早日成为我们家族的一员。” “谢谢叔叔!我真的很感动。你们这里是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我相信我会生活的很幸福的。叔叔我跟您喝一杯,好吗?” 听了这番话,素雅心潮澎湃:多么好的长辈啊!慈祥、宽厚。从小就缺乏亲情关爱的她这时百感交集,原来“父爱”是这般温暖啊!它让人有委屈的想哭的那种感觉。 她站起来,激动的端起了面前装有啤酒的杯子。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瞠目。 “你行吗,素雅?” “没问题!叔叔,在座的各位长辈,我同时也祝你们阖家欢乐,幸福安康!我先干为敬。” 一仰头,“咕噜咕噜”一气见底,素雅把酒杯倒过来比划了一下,表示已经见底。然后大方的落座。 “好!该我的了!”江父也一口喝下。 大家你瞅我,我瞅瞅你,都表情复杂的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江涛见气氛有些不对头,忙站起身来:“我爸已经连干两杯了,这第三杯由我这儿子代替。” “不用,小涛。我行。今天我高兴,再多我也没问题,知道吧?坐下!我还没说完呢,还轮不到你!”他用眼睛横了一下儿子,江涛乖乖的坐回座位。 “我的第三杯,要敬给我的老父母,愿你们二老身体健康,在儿子这里快乐的安享晚年。”又是一口喝下。 “来来,我们也一同祝两位老人家身体安康、天天都有个好心情!!!” 大家共同倡议:“干了这杯酒!” “都好都好!也愿你们一切都好!”两位老人家笑的满脸皱纹。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你一杯我一盏,推来拉去,一会儿功夫,就有几个不胜酒力的面红耳赤,舌头粗大。尤其是老叔: “知道吗?素雅,小涛小的时候可顽皮了。自己爬上树,掏树上的鸟窝。然后又下不来了。就坐在上面哭。有个大妈路过那儿,问他怎么了?他答:我给小鸟送食,它吃完了,我回不去了。大妈问:为什么你回不去了?他答:因为我迷路了。大妈问:哦?你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吗?他说:是的,我找不到下树的路了。” “哈哈哈”大家全部都被逗笑了。 “你真有这等好笑的事吗?”素雅好奇的转头问江涛。 江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叔,那都是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提!” “为什么怕提呢?这说明我们的小涛自小就聪明,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再说!再说我真生气了。”江涛装模做样的嘟起嘴。 “哈哈!怕媳妇笑话啊!” “那当然,人家现在可是大小伙子了,不是当年那个愣小子了。知道腼腆了。尤其在心爱的人面前,对吧,小涛?” “大姨,你也打趣我。” 素雅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种场面,兴奋极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不住的与各位长辈推杯换酒,诉说心情。她太高兴了!这么活跃的气氛,完全勾兑起她的那根激情四射的神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任它们全然释放。。。。。。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江母那张阴沉的脸。连在座的其他人都看出来了江母不高兴的脸色,有几个女性的长辈都远远的离桌下去了。粗心的素雅啊!没理会江涛一个劲儿的拽她衣角,她忽略不济。完完全全沉浸在兴奋之中,和老叔他们大有相间恨晚的感觉。 “小涛啊,她这么疯吗?太没有教养了!看似挺文静的外表,原来骨子里还有另一面!你怎么看中这样的女孩?啊?” 江妈妈把儿子拽到了一旁,措辞严厉的问。眼内投射出一种阴冷的光芒,让江涛一阵寒栗。 妈妈也是个教师,与素雅不同的是:妈妈是个教中学生的老师,平时工作作风严谨,处世原则性强,有眼有板。一向很反对眼下的那些疯狂、任性的另类女孩。尤其那种张扬个性的女孩,她是拿绝对的有色眼镜看待的。 虽然素雅的外表温顺,但是内在的叛逆,还是让江母接受不了。素雅的表现让她的心里堵得慌,满满的一点缝都没有。要知道,江涛是她的骄傲。她一直以拥有不管人品还是长相都是如此优秀的儿子而欣慰,觉得是自己是对老人的孝顺感动了上苍,才送给她一个好儿子。在她的内心,期望值一直都很高,希望儿子能为她找个哪怕象她这样的媳妇,孝顺他们,她也就算安慰了。 谁知,儿子领回来的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合她的心意。说不准是什么原因,总之,很令她反感。 “没有,妈妈!她不是你看到的样子。她不是的,她很可爱的。。。。。。。”江涛无力的替素雅争辩,感觉自己的话语在妈妈严厉的目光下,没有一点力度。 “可爱?!儿子!你眼中的可爱就是这样子的吗?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她一摔门进了里间的屋,丢下儿子愣愣的站在当地。 “小涛,别生妈妈的气。给她时间,让她有个过度段,好吗?”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知道,姑姑。没事的,你去吃饭吧!” “不吃了,我们要回家了。一会多劝劝你妈妈。先顺她意,不要惹她,慢慢来,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你们不多呆会儿了?” “不了。我们走了。改天再来。”大伯他们鱼贯而出,相继走出门外。 素雅呢?江涛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客厅。 好家伙!素雅脸面红扑扑的,歪斜在沙发里,已经没有了知觉。 天呐,她怎么醉成这样?没有办法,他架起她准备往自己的卧室走。 素雅朦胧有些感觉,她挣扎着。 “干什么你?” “你这样怎么行?我送你去我的卧室躺着吧。” “不行!” “那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你这样怎么回家呀?放心!我睡在沙发上。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好吗?” “不!送我回家!必须送我回家!”素雅的口气冷决的不容置疑。 “听话!明天好不好?” “不好!快!马上送我。不然,我自己走。”说完,她踉跄的站起来,刚迈出第一步,就身子瘫软在江涛的怀抱里。 “好好好,我送你,穿上衣服。” 江涛边替她穿衣服,边抱住她到门口,为她穿上了鞋。在开门的时候回眸看到了妈妈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江涛也顾不及其它,回身带上了门。抱着素雅柔软的小身子投入了黑暗中。 他不知道爸爸睡着了,而妈妈却清醒的很,她一直用那种冷漠的眼神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们的一切她都尽收眼底。素雅的强硬口气和跋扈的态度,更加深了她的念头。 “这样的劣根性可会要了我儿子的命。不能让他们成。” 第二十章 心绪 “素雅,你好些了吗?”是妈妈。 素雅抬起头“哎呀”一声,她的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昏花。 “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难受?” “还说呢!看你喝的什么样子?初次去婆家一点庄重都没有!唉!你呀,真是让我操心!” 妈妈沉重的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哗”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一束朝阳不打招呼毫不客气的照了进来,落到了素雅苍白憔悴的脸上。弄的她睁不开眼睛,皱着眉头用手臂挡住了可恶的光亮。 “哦,对了妈妈,我昨天是去了江涛的家了。可是我后来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当然是江涛抱你回来的!看你的样子我能想象得出来你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你就没有一点记性吗?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你瞧瞧你自己现在的德行!看人家以后怎么看你。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轻重。有你好受的。哼!” 听了母亲的话她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把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挪动了一下,想让妈妈坐下。可是妈妈根本没有坐的意思,而是继续说: “我可不是吓唬你。昨天江涛送你回来连他的表情我看都很不自然。知女莫过母,可想而知你的样子是怎么吓坏人家的。说说吧!” “什么?” “昨天的情况,我们该好好谈谈,我替你分析分析。” “不知道!我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他们家人很多。七嘴八舌的乱糟糟,不记得说什么了。” “想想,好好想想。” “不知道!不知道!!你让我清净一会好吗?我不想说。你出去吧!” 妈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素雅没理会妈妈的表情,她心情压抑,让妈妈的一番话弄的烦躁的很。 “我要找他!”看着床头坤包她伸过手一把抓过来,里面有自己新买的新款手机。 “嘟……”几下之后,江涛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素雅啊!你醒了?怎样了?我还以为你没醒呢!” “醒了。唔,我昨天是不是形象很不好啊?给你丢面子了吧?我,对不起,我不是特意的。我喝多了。。。。。。” “没事儿的,亲爱的。你别介意。” “我介意。初次到你家,没给人留下个好的印象,多不好啊!我很难过” “不要!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自己。” “你的家人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啊?” “没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的家人都觉得你很好啊,很欣赏你的。” “真的吗?” “真的,放心吧!啊?” “恩。” 放下电话,素雅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第二十一章 决定 江涛的心情却好受不到哪里去。 昨天晚上送完素雅回来的时候,妈妈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他的回来。见他走了进来,阴沉着脸,冷冷的目光注视得江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说心里话,他由心里惧怕妈妈的这副面容。每当这种时候就是她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决定,而且这种决定是不容反驳的。 果然,还没等他张口,妈妈命令似的开口了:“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江涛忐忑不安地坐下来:“妈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我在等你。” “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妈妈,您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好不好?”江涛恳求着。他知道妈妈这种情绪肯定是与他的事情有关,他也实在太累了,现在不想讨论什么,只想睡觉。可是妈妈好象并不想放过他。 “儿子,我知道你很累。但是我要是现在不说的话,我会疯掉的。你选择吧!” “好吧!您有什么说的就说吧!我听着呢。”江涛打了个呵欠。 “你领回来的女孩子我不同意!” “为什么?!妈妈!”江涛的呵欠瞬时惊到了九霄云外。 “不为什么!我不管你跟她现在处到什么程度,马上跟她黄!从此不要再跟她见面了,听见没有?” “妈妈!您真的疯了吗?她可是我最喜欢的人!您让我与她黄?妈妈,您这是要儿子的命啊!”江涛突然歇斯底里的对着母亲吼起来。 “吼什么?大半夜的!激动什么?”母亲不满地斥责着。 “妈妈,您还怪我激动吗?当初是您和爸爸非要给我相什么亲。说心里话,我死活也不愿意。怕惹你们伤心,就寻思到场应付一下就得了。没想到遇到的却是我一直心仪的人,我真的太高兴了。从心里感谢你们二老的成全。可是现在,您为什么又反悔?为什么?” “当初我们看中的是她们黄家的二女儿黄素玉。听媒人说这个姑娘倒是个塌实稳重的人。我们才相中拜托媒人给牵的线。媒人虽然回来说是姐姐,我以为真象媒人说的那样可能都很优秀。也就不计较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要根本过日子的就行了。妈妈也没什么挑剔的份。可是今天我亲眼目睹了这个女孩的所作所为,不敢恭维。离我们的家庭条件相差太远。儿子,你还年轻,听妈妈的没有错,很多的事情你还不懂它的本质。她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怎么会,妈妈?我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知道自己是爱她的。我离不开她。妈妈好妈妈,您就成全我吧!我会让她好好孝敬你们二老的,真的。相信我好吗?” “不行!别的事情都好说。我儿子的婚姻大事我绝对不会马虎的。我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好了。小涛,我的儿子,听妈妈的话。妈妈不会害你的。” “不要!我不听!妈妈您是在摘我的心啊!” “长痛不如短痛!忍痛割爱吧,乖儿子!想想,从小到大,妈妈有没有让你吃一点亏?我的心情你应该知道,我是爱你的。如果用生命换我都干。你说我会害你吗?妈妈会帮你找个更好的媳妇的,听妈的话你会幸福一辈子的。” “妈妈,您能不能告诉我,素雅她到底哪里让您接受不了?” “她什么都让我受不了!从我看到她第一眼起就不舒服。她不是我理想中的儿媳妇。” “您这是偏见!她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丢您的脸。您干吗看她就这么不顺眼?” “还没丢脸?我看她丢大了。初次见面她可有个自来熟啊!见谁都不陌生啊!一点都不庄重!可见是什么素质!你啊!让太阳光耀花了眼,什么也看不到!趁早,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江涛拼命的摇头,眼含热泪,慢慢的跪在了母亲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膝盖,扬起一张诚恳的脸深切地恳求着: “妈妈,我的好妈妈!自小长大,您为我的成长操碎了心,您辛苦了。我什么都听妈妈的,不管愿意不愿意,从来也不想拂逆您。为的是不惹您生气。看到您欣慰的笑容,我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还可以。在我心里妈妈没有错,您永远都是对的。只是感情的事,您感受不到我的内心真正的感觉。这个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我求妈妈,理解我的选择。” “感情是慢慢可以培养的。我们那一代有多少是自己找的感情?都是一步步磨合着过一辈子的,哪个说解散就解散的?我倒是觉得自己找的什么一见钟情啊什么的最不可靠。往往离散的竟是这样的家庭。真正过日子的人哪有那么多的情啊爱呀的。过好一个稳当的生活就不易了,还讲究什么?越是这样我觉得越象那水中捞月,中看不中。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才过这种日子呢!有的是闲心。咱们这样塌实的人家只能过稳当的日子,不能总在天上飞来飞去,不吃饭睡觉吧?” “……” 江涛无言以对,妈妈这个人坚持原则的时候,道理就是真理。 第二十二章 伤心 “儿子,你起来,起来说话好不好?” “妈妈,您不答应我们相爱我就一直跪下去。” “你在威胁我?!” “没有。我希望妈妈能真正理解我的心意。我非她不娶。” “她在你的心目中就这么重要?以至于连尊严都可以舍弃?” “是的,妈妈。为了她,我可以去死也不足惜。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江涛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江母闻听此言,打了个冷战。痴傻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一股酸涩的泪涌上心头,漫上眼窝,她哽咽着: “为了一个女孩子你竟然跪下一个男子汉的双膝,来求我放过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千万不要屈下膝盖向人低下高贵的头。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遇到一丁点困难就想到拿尊贵的膝盖来交换条件?!为什么?就因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她比养育了你20多年的母亲还重要?为了她,你可以舍弃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狼子啊!狼子心!” 说完踉踉跄跄地向里屋奔去。 江涛匍匐着抱住妈妈的大腿,嘶声裂哭: “不是的,妈妈,不是这样的。我……” 江母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俯视着自己的孩子,心都碎了。他睁着一双滚满泪花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曾几何时她让心爱的孩子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不用这样。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没有母亲,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她掰开江涛的手,抹着泪眼伤心而去。 “不是这样的,妈妈,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望着母亲伤心决绝的背影,他痛苦地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窗外一屡曙光不知在何时悄悄地透了进来,撒在了屋内熟悉的角落里,给室内郁闷的空间平添几分朝气,原来黎明的脚步缓缓走来了。 “怎么趴在地上,儿子?” 父亲早起的脚步差点没踩到他,吃惊的叫了起来。见没有动静,俯下身子,翻过江涛的身体。吓了一跳: “怎么了?儿子。这是怎么了?快说话!” “我没事,爸爸!我昨晚喝多了。”江涛沙哑的声音让江父好不担心。 “真的没问题?” “恩。”他点点头坐了起来。 “那就好!喝那么多酒!傻孩子!高兴的忘了自己是谁了?混小子。快去进房间休息一下吧!” “不了,爸爸。我也该起来上班了。今天有个会要参加。”“哦。那趁早吧。” “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母亲 江涛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陷入深深的沉思。 昨夜母亲的态度让他的心掉入了冰窖。 母亲在他的心目中,真诚亲切可又不容侵犯。她的威严从来都是不可以践踏。她向来都把尊严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家里不管怎样的困难,只要来了亲戚或朋友,她都会尽一切力量把场面圆好,把人招待好。她不会让任何人感觉不舒服。为了这一切,她时常委屈自己,做得最好。 因此,在所有的人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好人。大家也都很拥护她,包括两位老人,都赞口夸媳妇的贤惠。 这样的好妈妈一直让他发自内心的尊敬,从小长大即倚赖她又有些惧怕她,更发自心底的不愿意惹她生气。那种行为也会让所有人认为是大逆不道。母亲在这些人眼里永远都是对的。 可是,眼下,如果他听从母亲与素雅分手的话,那会让他生不如死。他太爱她了,深入骨髓的爱。不能!他不能放弃!他要争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母亲,得到她的谅解和祝福,这该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在心底下定了决心,他沉郁地站了起来。 来到了一家专卖店门口,他迟疑着,注视着门口橱窗外的精品服装,只一会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一只烟的工夫,他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纸袋。站在门口沉重地叹了口气,扬起纸袋看看后,嘴角抿出了一丝微笑。 当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屋内静悄悄,仿佛没有人。爷爷奶奶让姑姑们给接走了,爸爸还没有回来,那么妈妈呢?她在家了没有? 他在门口换了鞋,小心翼翼的踩着轻步走进屋里。探出头看看各屋都没有人。只有她自己的卧室门紧紧关闭。 他轻轻地打开了门。屋里朦胧一片,定睛一看,母亲的影子象个泥塑立在窗前,一动不动。 “妈,妈妈。”他上前一步,轻轻地唤她。 她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仍然没有动。 他来到了她的身后,温柔地唤了声:“妈,老妈。你回头看看我吧!我回来了。看我为你买什么了?看看喜欢吗?” 一阵轻响后,他拿出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打开后披在了母亲的肩上。 母亲一转身,衣服掉在了地上。 他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看到母亲冷绝的背影,他突然感到自己离妈妈好远,远的够不到她的一点热乎气。那个背影是那么陌生,仿佛是个不认识的阿姨。 他想一走了之,可刚刚起身,他又转过来,面向她,哑着嗓子唤了声:“妈妈,我的好妈妈。您就真得不要儿子了吗?” 背影抽动了一下,仍然伫立。 “千不是万不是,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惹老妈生气。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就是别不跟我说话。求您不要用这种惩罚折磨我。老妈,我的心都破碎了。。。。。。我该怎么办?您教教我!” 声音哽咽,他苍茫的向母亲敞开一颗受伤的心。 背影颓废地倒在了床头,剧烈的抖动。 第二十四章 泪水 “妈,您别哭,别哭好吗?我有罪!您打我吧!打我吧!如果能解气您就打死我吧!”说着,他抓起母亲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扇去。 她拼命地抽回了手。 于是,他就用自己的手左右开弓,“啪啪”的扇起自己的嘴巴子来。 一声一声的脆响,扇在了儿子的脸上,就好象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心上。痛得她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喝道:“够了!” 他停了下来,吃惊的望着她。 窗外一缕灯光照在了她的脸上,那上面的沟壑里满是老泪,纵横流淌着。只一天的工夫,她就苍老了许多。一双失神的眼睛肿得让他呆在了当场。从来,从来他没有看到过母亲是如此的憔悴。尽管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从来都没有过。她…… 瞬间,他的思维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要这样对待自己。你有权追求你认为的幸福。不要管我。随你去吧。” 苍老的呻吟一声声敲打着他的心灵。他震撼了。如果只顾及自己的感受,是否太自私?生我养我的老母亲啊,您为我要断送了自己? “不!” 他向母亲也是向自己大声宣布。 “我不要你这样!我听你的!!我投降!!!” 她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盯牢了他。 半晌,她才缓过来劲儿。 “儿子?你?” “我……” 猛得一转身,他疾步向门外窜去。 “小涛!……”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防盗门重重的合上,喊声被关在了门内,只留下个呆呆的江母傻傻地站在屋里。 第二十五章 车祸 江涛来到了街上,他的情绪跌落到了极点。放弃了心爱的姑娘,等于休眠了半个宿命。而他又能怎么办?看得出来,母亲决不会让步,以死相逼。 他该怎么做?此时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他痛苦的心情,仿佛被摘去了心一样窒息。 他绝望地走在车水马龙里,象个没有灵魂的幽灵,飘荡在灯光如织的街头上,没有一点活气。 冰凉的脸庞浸泡在泪水里,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涌动的人潮,仿佛鬼魅一般,从他身边无声的飘过。他甚至感受到了他们阴森的体味。 突然,一束刺眼的白炙灯光罩住了整个的他。募地,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圈圈白亮的星光旋转着、旋转着,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只听一声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响在耳畔。 “找死啊!找死跳河去!别在这祸害司机!” 一声恶毒的咒骂和一张愤怒的变形了的脸,还有一辆小轿车的头,同时清晰地出现在他的五官前。 他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与它们这样亲密接吻? 司机见他一动不动,恨恨地“呸”了口,骂声:“真他妈的神经病!”后,飕的飙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刚一迈腿,一个趔趄向前栽倒。起身刚要爬起来,才感觉腿钻心的痛。打开裤腿一看,鲜血流了出来。他想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被巨大的疼痛栽倒下来。 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强忍着坐在了路边。看起来伤势不清,不能轻易乱动。他得上医院紧急治疗。刚才发愣时,肇事的司机已经开走了车,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可是他连站都起不来,怎么去医院呢?得找个帮手。家人先不能告诉他们,会吓坏他们的。 旁边有走路的人见此情景纷纷围了过来,关切的询问。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自己没事。 有心急之人开始俯下身子来抱他,而有人忙着打120。 有个岁数大的老者,气愤地说:“这个司机太缺德了!撞了人就这么走了?!看到了车牌了没有,小伙子?” “对!到交警队举报他!让法律严惩他的逃逸。” “对!有没有记住车号的?”这人环顾四周。 “不要紧,这里有监控。到交警队查查就知道了,法网恢恢,跑不了他!” “对!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问题!送你上医院!赶快包扎一下,否则会流太多血的。赶快!” 大家纷纷七嘴八舌,义愤填膺,也心急如焚。 “不用,谢谢大家,我没问题!我自己能来!谢谢了。我行!”江涛的声音颤抖着,没有一点力气。 “还嘴硬呢!看看脸都什么颜色了?快快,车来了!大家帮帮忙吧!给他扶上车。” 120车闪着蓝灯,“呜呜”鸣叫着来到他们身旁,有两名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跑下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江涛固定在担架上,抬上了救护车。 人群里一阵“吁”声,大家终于放心了。江涛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回头望了一眼这些好心人。眼内满是感激。 第二十六章 受伤 “好痛啊!医生,我的腿有没有问题?” 在急诊室里,江涛焦急地问医生自己的伤势。 “还好,从片子来看还没有骨折,只是腿部软组织挫伤,其他并无大碍。” “那就好。为什么这么肿胀疼痛而不敢走路呢?” “多因碰撞的外力作用在躯体上所致局部肿胀、疼痛、瘀斑、肢体活动受限。损伤筋肌导致经络阻碍,气血凝滞。主要调理微循环系统,只要微循环畅通了就能问题不大了。不过你还得在医院里观察几天看看。” 医生一番医嘱后,安排他进了门诊住院处。 活动受限,他得找个人来帮忙。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张垒打了个电话。 “什么?严重吗?”张垒听后吃惊地大叫起来。 当张垒赶到医院的时候,江涛的右腿象个粽子似的缠着纱布,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他瞧着江涛头顶悬挂的吊瓶,很意外: “喂,哥们。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不小心碰的。” “伤势怎样?医生怎么说的?怎么碰的?为什么只你自己?别人不知道吗?” “这么多问题!走在路上没注意车刮一下,问题不大,只伤点皮肉。这点小伤不用告诉家里了,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不知道你忙不忙?如果有时间的话,来照顾我一下,好吗?” “再忙也得管你呀!我来照顾你。告诉素雅了吗?”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明白了。没有吃晚饭吧?我现在给你打饭去。是不是流了很多的血?” “我不饿,不想吃。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恩。疼吗?” “疼。火燎燎的疼。不过跟你说话也许会好些。” 正在这时,病床上的手机突突响了起来,江涛打开时,父亲的声音传了出来: “儿子,你还没有回来吗?在哪里啊?” “爸爸,我和张垒在一起玩呢!您看,张垒就在我身边。”边说着边示意张垒接电话。 张垒接过来:“江叔叔,江涛在我这儿呢,我们准备玩几天。您不用担心。” “哦,玩吧!我不但心。跟你在一起我放心。” “那好了,江叔叔再见。” “再见!” 第二十七章 知心 “江涛,我觉得你真的很有福。这么大了,父母还象孩子一样的疼你。真的羡慕你。” “羡慕我?张垒,我是不是很无能?” “为什么这么认为自己?” “什么都让他们替我操心。而我又无力反驳。” “为什么要反驳呢?享受才对啊!” “你知道,多少次我在夜里感谢上苍带给我的好运。以为从此走上了幸福……”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浮上了泪光。这种表情吓坏了张垒。 “你怎么了?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信得着哥们,说出来。一个痛苦,两个人分担等于半个痛苦。我虽然不能解决什么,起码说出来你可以轻松些。” “张垒,为什么一个人想得到真正的幸福会这么难?” “难?你和素雅闹别扭了?” “不是。是我妈妈……” “江伯母?为什么?你不是把素雅领回家了吗?她不同意?” “恩。”江涛点点头。 张垒用一种凝聚的眼神看住他,在瞬间,他明白了这起车祸的由来。他斟酌了一下,慢慢地说:“这种情况按说我不应该参言你们的家里事。可是,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妈妈死活不同意。我怎么办?我能要了她的命?我已经答应她和素雅断绝关系。” “江涛!你考虑好了吗?这样会伤害了素雅的感情,你知道吗?”张垒激动地攥住他的双臂。 “我知道!可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江涛瞪着迷茫的大眼,痛苦的问他。 “我妈妈寸步不让、以死相逼,我怎么办?你以为我好受吗?我还不如今天让车撞死得了,免得这样痛苦。” “傻话!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我现在生不如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你不能这样沉沦!你要振作起来,想出个好的主意,让你妈妈接受她。” “能有好主意吗?能有效果吗?” “试试看嘛!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我们俩个大男人还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真的?” “等着瞧吧!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赶快康复,好有力气和你妈妈斗智斗勇。” “张垒,你真行!”江涛破涕为笑。 “看看,笑了不是?真是你爸爸妈妈跟前的好宝贝,可倒好哄!还大男人呢!一点主意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我就找你了。” “活该!谁让你不找我了,自己活受罪!你最好早点康复。免得我跟你一同受罪。还得替你隐瞒。”“好了,别委屈了,等我好了之后,好好请你一顿。” “一定啊!我等着呢!” “一言为定!” 第二十八章 谈判 经过几天的治疗,江涛出院了。一场虚惊让他有种重生的感觉。一定要善待自己。 回到家里时,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她吃惊地抬起头,见是江涛。 “回来了!这几天到哪里去了?让人担心。” “和张垒在一起啊!他谈生意我陪伴,顺便一起出去玩了几天,散散心。” “儿子,你是不是在怨妈妈?” “没有。我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你知道妈妈的心情就好!” “我当然知道!妈妈,我问您:为什么不喜欢素雅?能不能告诉我?” “你真的放不下她?她不适合你!” “您又不是我,怎么知道?” “她的确不适合你!” “那您说她适合谁?” “适合张垒这种类型的人。” “张垒?” “对!你看:她很柔弱又娇气,需要男人的花言巧语哄着,而你的性子耿直,不会这么做。长此以往你们会有分歧。她不会谅解你,因为你们不是同一个性中人。” “可是我爱她!” “没用!爱在战争中一文不值。最最重要的是,不管什么样的战争你永远都是输家。傻儿子,你会活着很累!而且她也不会幸福。只有张垒能给她带来幸福。张垒有财富,有地位,更重要的是有头脑。不象你这个大傻瓜,只知道什么爱!你说,你能为素雅带来什么幸福?” “我爱她!” “爱能当饭吃?你能给她买房子,买高档的衣服?” “她不是您说的那么虚荣。” “她也不是你认为的那么高尚。你能让她在咱们这里一起生活吗?她一身的娇毛,习惯得了吗?你除了说爱,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给不了她。这个女孩子不是那么好哄的,醒醒吧,傻儿子!” “妈妈,可能她身上真的有象您说的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毛病。可是,看在儿子的一片痴情上,您就成全我们吧!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孝敬您的。我不离开您一步的,素雅也不离开您,和我一样对您好,行不?” “怎么说你这木鱼脑袋才能开窍呢?别痴心妄想了,这个家门只要我在一天,她就别想过门。除非,你不要妈妈在外过。你敢这么对我,我就敢死给你看!不信你试试看。” 江涛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底,没有余地,在妈妈这里没有一点空隙可钻。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十九章 出招 “怎么办,哥们?我与妈妈的谈判再次宣告失败。” “你妈妈真的是个老顽固!她究竟为什么看不上素雅呢?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好象她不喜欢素雅的性格。” “素雅哪里得罪她了吗?” “没有” “那她就是偏见。第一眼感觉不好。她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象素玉那种。说来你别笑我。当初我妈妈看中了素玉,才找人提亲的。谁知道弄巧成拙,我与素雅就这么离奇地相遇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江伯母这么反对。这里面还真复杂,你弄得我头都痛了。” “我也头痛。” “既然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和素玉啊?” “啊?!张垒,开玩笑吧?素玉可是我的小姨子,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为你做媒,成全你。你可千万别弄出这么可笑的话来和我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江涛满脑子的白线。 “你看!江伯母根本不接受素雅。你又不能违背她。如果你能为自己做主,也行!” “怎么做主?” “跟素雅在外私奔啊!不管你妈妈她怎么想,生米做成熟饭啊!”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那么伤妈妈的心!那我可不是人!” “你看:江伯母又不让步,你有没有试过做做你家里其他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接受素雅?” “没用!我妈妈很犟的,她认准的理很难有人影响或改变得了她。否则的话,她宁可自残也不会屈服。所以我们都不会太惹她的。” “这就难办了!左右为难。有句话也不好说。” “说吧!我不介意。” “看来你只能放弃素雅这条路了。” “不要!我不能和素雅分手!” “不分手也可以。你就得忍受着点。” “恩。什么主意。”他知道张垒的点子多。 “你别多想,我只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让素雅做我的女朋友。素玉做你的女朋友,如何?” “什么?你疯了?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样我们就名正言顺地来往了。而你妈妈也不会那么强烈的反对了。你不是说你妈妈比较喜欢素玉吗?就这么办!” “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笨蛋!还没想明白?这样我们就正大光明地来回走动。给点时间,让你妈妈慢慢了解素雅,直到接受她。放心!我和素玉纯属配角,不会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的发展。” “这样,可行吗?” “试试呗,死马当活马医呗。你可以考虑考虑,可否行得通?要不,我可没辙了。” “我想想。” “我等你的信,然后再做素玉的工作,我相信她会答应的,那么聪明的玻璃人。” 第三十章 交换 江涛和张垒两个人约来了素雅、素玉姐妹俩,把情况简单地向她们叙述了一遍。 素玉没有表情,素雅的头“翁”的一下就大了。 她激愤地叫:“有没有弄错?搞这么滑稽的事情!什么交换?让人听听,这是人做的事儿吗?你妈不同意就拉倒吧!我黄素雅决不强求。天底下的男人有的是!我非得在一根独不桥上过?” 素雅的这一阵叫嚣,让江涛的脸由红到白,又由白到青,直到最后没有了颜色。张垒见状,忙朝素雅摆手。素雅回身站起就要走。 素玉坐在那里没有动,看江涛的眼里浮上一层泪痕。 张垒忙伸手拽住了素雅胳膊,素雅挣扎着。 “让她走!放开她!”江涛一声大喝,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不过,只一瞬,素雅回头狠狠地看了一眼江涛,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江涛,你还不去追她?” “不用。感情不能强求。人家心里没有咱,咱还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干嘛?” 说完,他也站起就走, “哎哎!糟了!糟了!弄巧成拙了。失误!失误!我张垒的失误。” “你的失误?”一直沉默不语的素玉说话了 “哦,是我的失误。”他才想起现场还有一个人。 “刚才,你怎么不去拽你姐姐呢?她那么大的火气。其实,她完全误解了江涛的心意了。” “拽她?能拽住吗?我比你们谁都了解姐姐。她犟起来的时候,十条牛都拽不回来。” “我的天啊!可真够江涛的呛啊!他真的是左右为难。江涛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会吧?” “唉,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为什么江涛没有与素雅联系?” “听姐姐说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外地了吗?” “根本没有去什么外地?”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说来江涛也真的不易啊!不知什么原因他妈妈就是没相中素雅,死活是不同意。” “不同意为什么还让他们来往?” “说来话长了。这里面好象还有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不可能!有我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说仔细点,我云里雾中的。” “当初,江伯母好象是相中了你。于是请媒人到你家提媒……” “哎,等等,等等。你说什么?相中我,到我家提媒,有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根本不同意看对象。后来,媒人说你妈妈同意素雅相亲,才有了他们的开始。” “天呐!看看我自己都做了什么?”素玉一声悲啼。 “你?”张垒带有询问的眼光看住她。 她马上调整了情绪,问他:“后来为什么江妈妈不同意我姐姐呢?” “听江涛说,她嫌弃素雅弱不禁风。” “都是借口。我想,是我的那位好姐姐哪里做的不对,让人家看得不顺眼吧?!” 第三十一章 条件 “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是你的失误,这里又有你的什么事?” “别提了!我张垒一向自诩聪明的脑袋给江涛出了个馊主意。” “什么主意这么馊啊?让你感慨颇深?” “江伯母不同意他们再继续来往,严厉要求他们断绝恋爱关系。” “是吗?这么绝情!” “江涛难过的很,自己走在路上,都让车给撞伤了。” “啊?什么时候?” “就在前些日子。他说与我在一起,实际是在医院住院呢。” “严重吗?” “拣回来一条命。好在伤的不重。现在他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其实,他也一直在努力的争取,与她的妈妈在做抗争。曾经,他给妈妈跪下求她放过他们,都没有结果。江伯母是个很犟、很执著的人。” “原来是这样。我姐姐真是不知好歹。真亏了江涛的一片真心,可惜用错了地方。”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之间有误会,需要时间消除。我看江涛难过得要命,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出了个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 “就是刚才那个气跑了素雅的馊主意。素雅要是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原来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真有才啊!”素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你别笑!你这么笑,我心里也没底。” “大才子还有心里没底的时候?” “咱不贫嘴了,想想怎么收场吧!” “不!不收场!这主意只有你能想得出来,好!就这么办!这么好的主意怎能半途而废了呢?我姐姐这方面我做她工作,你负责江涛那里就可以了。我保你的计策圆满实施、马到成功。” “真的?”张垒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素玉。 素玉自信地点了点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不我会自责自己的。” “你不用自责,你可能还是个功臣呢!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吧!你知我知。” “天知地知。” 第三十二章 偏心 回到家里,素玉急叫母亲,母亲大声应着从卧室里赶出来。 问:“干嘛,素玉?这么急着叫我有什么事情?” 见母亲反应强烈,她忙舒缓了口气:“没事的,我只是看您在不在家。我饿了,有饭吗?”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呢!大惊小怪的呼叫。有饭,菜在锅里,快好了。赶紧洗手等着吃饭吧!” “知道了!”素玉伸了一下舌头,做个调皮的样子。 晚饭后,她自然地坐在母亲的旁边,和母亲聊起了家常。 “妈妈,我问您:江涛这个人您觉得怎样啊?” “挺好的呀!乖巧懂事,又一表人才。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儿子该多好!可惜我没那份福分。” “也不能那么说,他与素雅成了,不就是您的姑爷半个儿子吗?现在的姑爷比儿子都借力。” “那倒是!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江涛的家庭听素雅说很复杂的。到现在还没给个痛快话呢!这么个哏人家。难道我们素雅还配不上他们家不成?” “妈妈,我想知道:他们家当时不是相中了咱们家的人,才请媒人提亲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二分钱的萝卜拿一把呢?” “其实啊,当初他们家是冲着你来的。” “我?” “哦,不是……”母亲觉得说漏了嘴,忙用手捂住了嘴。 “妈妈,您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一说?”素玉焦急地摇着妈妈的胳膊。 “也没啥。”母亲吞吞吐吐的状态急坏了素玉,她站起身,直视着妈妈的眼睛。 “告诉我!别隐瞒我!当初他们家是奔着我来的,对吧?您把素雅介绍给媒人,而把我保护起来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母亲诧异地问道。 “您以为能隐瞒得了我?觉得江涛人还可以就临时做主,让他们见了面。而瞒过了我。” “你知道?” “现在您只需告诉我,您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江涛的家庭环境一般,配不上我的素玉。” “那能配上素雅是吧?你到底是偏向谁?” “偏向?这话从何而来?要说偏心,我当然偏心你。你难道感觉不出来?” “偏心我?您就这么偏心我?!”素玉激愤地叫嚷起来。 “怎么了?素玉?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这么难过?”母亲一脸的无辜。 “哦,妈妈,您没有错。错的是我!” 说完,素玉含着热泪,冲进自己的屋里。留下母亲怔怔地愣在当地。 第三十三章 姐妹 原来命运交错是在这里擦肩而过的。素玉不知道埋怨谁?父母的心意是好的,可是命运之神却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有句话说的好: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句话是不是她们姐妹俩爱情的素描? 悲伤又有什么用?好运气也得靠自己去争取。如果说在这之前她死了这份心,现在她的这颗春心又荡漾起来。 素玉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站起身,走到素雅的房间。素雅正在蒙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姐姐,姐姐。” 素玉连唤了几声,不见动静。伸出手一把拉起了被子。被子下的素雅缩成一团,憔悴的小模样令素玉的心一阵不落忍。她拉起素雅的胳膊,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听我说,姐,你别难过。我有好主意成全你们,相信我的能力!” 看到素雅瞪大眼睛看她,她点了点头。 “如果相信我的话,你起来,咱们姐妹俩共谋个好主意。” 素雅靠床头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素玉。 “姐,我认为,张垒的主意还是不错的。” “张垒的主意?” “就是江涛他们上次提到的方案。” “那是张垒出的主意?” “对!你以为是江涛的想法?你太蠢了!江涛能那么做吗?是张垒没办法,才给江涛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许真得是个好办法。你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我不明白,素玉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你看,江涛的妈妈为什么不同意你们?”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她。我们才见了一次面啊!她为什么对我有成见?” “对!她为什么对你有成见?因为她不了解你。只看到你的表面是个娇气的什么也干不了的小姐,将来到他们家里,只有享受的份,没有为他们分忧的份。等他们老了,你又侍侯不了他们。要你这样的秧子干什么?” “真是这样吗,素玉?真得是你说的这样吗?” “当然,你还蒙在鼓里!给你卖吃了,你还替人找钱去!刚才在床上怨恨江涛呢对不对?” “我又怎么知道?江涛又没告诉我!那你又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要不知道怎么帮你?” “真要象你说的那样,我改了不就行了吗?” “问题是:他妈妈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他以死相逼江涛跟你分手,断绝关系。” “真是这样绝情?” “是啊!姐,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接近她,慢慢感化她心头的那块冰。” “你的意思?” “把张垒的那个办法付之行动!” 第三十四章 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素玉打电话通知张垒,他们的计划按原定的执行。张垒很高兴,他告诉江涛的时候,语气轻松。江涛听到张垒这种口气心里不知为什么象刀剜一样的难受,好象出卖了灵魂。 不知道素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那天的表情是异常的愤怒。现在即使同意,他想也可能勉强。受素玉影响不好说什么,不过也不知道事态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他们都没有预知的能力。听天由命吧! 星期天。四人约好了一同来到了江涛的家里。 江母正在家中忙碌,见四人一起进屋,很诧异。 江涛向她介绍到:“妈,素雅您认识。张垒您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惟独素玉——她是素雅的妹妹,您不认识吧?” “见过江伯母!您好!我是黄素玉,素雅是我的姐姐。” “那请坐吧!”他们分别落座。 江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素玉。多朴实的姑娘啊笑吟吟地坐在那儿,大大方方,一点不做作。当她眼神落到素雅的身上时,眉头皱了起来。 只见素雅上身着了一件卡腰的小衣服,露出半个后腰部,长长的裤腿缝得满是晶亮的珠子。坐在沙发里,一腿放在另一腿上,有些心不在焉。 再看妹妹素玉,一套合体的套裙整整齐齐,双手自然地摆放在双腿上,仪表端庄,目光炯炯地正视着她。 江母心下欢喜:要是素玉这姑娘,我儿可就有福享了。看这女孩的外表定是个贤淑的媳妇。真弄不懂江涛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没有眼光,不知道谁好谁歹。现在的小年青都是浮精神,一点不务实。江母想到此暗暗为儿惋惜。 “素玉姑娘,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伯母。您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好!你做什么工作啊?” “我坐办公室。” “哦。工作还可心吗?” “还可以,伯母。您呢?” “我是教师。教些学生,没什么出息。” “伯母,教师是最受人尊重的。不管多么出色的人物,他都是在老师孜孜不倦的教导下成长为栋梁的。学生是树苗,老师就是那园丁。在园丁的精心培育下,小苗才能茁壮成长。一点拙见,让您见笑了。” “说的真好!的确,没有我们老师的辛勤培育,现在的孩子们能够这么健康地成长吗?” “不能!都得让家长给惯成小皇帝。”素玉顺杆往上爬。 “可不是!我就有这种忧患意识,涛儿从小我惯吃惯喝决不惯他长毛病。这小孩就象棵小树,你得勤扶持,不能任他长歪了。什么样的大人教育出来什么样的孩子,一点都没有错。” “是啊!我说的嘛!江涛那么优秀,原来有这么个明理大气的母亲。早就想认识伯母了,真是相见恨晚啊!今天一见,我在长辈身上长了很多见识。以后还请伯母多多指教。” “那好!那好!没问题!没事你就常来,我们娘俩好象很投缘。呵呵!” 俩人聊得不乐意乎,其余三人面面相虚,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尤其素雅心里那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了。自始自终江母也根本没有想与他们说话的意思。素雅尴尬极了,她几次想站起身走人,都被江涛暗暗地摁住了。她只得心情复杂地坐在那里。 第三十五章 分手 素雅坐在那里感觉委屈,她偷眼瞅了江母几眼。可江母完全没有理会素雅的存在与否,拉着素玉的手,与她亲切地交谈着。 “素玉,我就喜欢你这种稳重的女孩子。要是我有个你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 “好啊!伯母,那我就做您的女儿好吗?” “不好!” “为什么?我不合格吗?” “不是的。我更愿意你做我的儿媳妇。我会更疼你的。” 大家闻听此言,目光都看向素雅,素雅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那不好!伯母,我姐姐可是您的儿媳妇。您别弄错了。” “我看素雅和张垒最般配。他们成一对,我一定会祝福他们的。素雅姑娘,我的涛儿不适合你,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当初,我们也正是看中了素玉姑娘,才向你们家提的媒。现在亲眼看到素玉了,我心里更喜欢。我认为素玉跟我的涛儿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够了!我当然与你的宝贝儿子不是一对!你以为你宝贝他,我也希罕他?自以为是的人,宝贝你的儿子去吧!”素雅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出来,一阵叫嚣之后,拿起手提包扬长而去。 在座的人都愣在当场,惟独,素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妈,你!”江涛气愤地站起身,要追素雅。 “站住!涛儿,让她走!我看到她心更堵。走了更清净。哦,对不起!素玉姑娘,看我老糊涂了,忘记她是你的姐姐了,你别介意。” “没关系!伯母,我的姐姐我知道,就是这样弄不清状况。也不分场合乱发脾气,不知道对长辈尊重。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您别介意。我替姐姐向您赔罪了!” “多好的孩子!你姐姐有你一半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生气。走了更好!以后你要常来啊!” “那好啊!伯母。只怕江涛嫌弃。” “有我在他不敢。你竟管来。” “好的!”素玉露出了微笑。 一直坐着不动的张垒,深深地看了素玉一眼,嘴角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当素玉感觉到时,不自然地冲张垒笑了笑。 张垒站起身:“伯母,我先走了。您说得没错,素雅的确跟我是一对。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约定的,您放心。以后相信素雅她不会太打扰您的。再见,伯母。” “哎!以后常来玩啊!” “好的!江涛,你不用去追素雅了。有我在,你们不用操这份心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大街上,早已没有了素雅的身影。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寻?他拿出手机给素雅打电话。“嘟”了很久,她都不接。 张垒焦急得嗓子冒烟。干脆,当街就给她发了条短信:素雅,我知道你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眼前的你就可以找一找。 信息发出了,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回音。 他接着发第二条:我珍惜人生中每一次相识,天地间每一份温暖,朋友间每一个知心的默契。无论我身在何方,你的身影永远在我心底,这个世纪都无法改变。记住:牵挂你的人有我。 仍然没有音讯。他接着发第三条:在每个梦醒时分,多渴望拥有一个知心爱人。曾经心痛默然回首,纵然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我对你依然执着,为何偏偏喜欢你? 第四条:有一种距离叫远,有一种东西叫缘;有一种情叫思念,有一种关心叫无言;有一个人在天边,他的心愿在你心前:希望你快乐在今后的每一天。 第五条:一朵云能飘多久,一阵雨能下多久,一束花能开多久,一脸笑能挂多久?如果问我爱你多久,我说心跳多久,我的爱就有多久! 第六条:有一把伞撑了很久,雨停了也不肯收;有一束花闻了许久,枯萎了也不肯丢;有一个爱人希望能爱到永久,即使青丝变白发,也能在心底深深保留。 第七条:一生的朋友,永远的知己,茫茫人海中注定你我相识,虽然时间悄悄地流逝,但你始终是我牵挂的唯一,请你开心我才会快乐,和你相识我无怨无悔! 第八条:总有一个人让我时常想起,总有一个人让我时常牵挂,总是这个人给我无限希望,总是这个人让我难以释怀,那就是你,素雅。 第三十六章 等待 “突”的一下,张垒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把正在专心致志地发短信的他吓了一跳。 一看来电显示,正是素雅的手机号码。他忙打开。 “张垒,呜……”素雅在电话那头呜呜地痛哭。 “别哭,别哭,你在哪里?”张垒焦急地问。 “你别管我在哪里!我只想问你:我就这么不堪吗?” “不!素雅,你很可爱!” “那为什么江涛的妈妈那么讨厌我?” “因为她不会欣赏你。” “还有谁会欣赏我?我一无是处!” “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个好女孩。” “好女孩还会这样让人排斥?” 张垒无言以对。 “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告诉我好吗?我很担心你!” “你不用担心我!我要自己静一静。” “素雅,你知道吗?我,我一直都在心底默默地爱着你。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更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可是今天,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说出心里话,我爱你!素雅。”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听,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呵护你,今生今世都不离开你。” “你在可怜我?” “不!你千万不要这样说!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 “我……” “在哪里?我要见到你!” “让我想想好吗?我现在心里很乱。” “好吧!你先自己冷静一下,我等待你的回答。” 他扣上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只深深地吸了起来。 素雅的忧伤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弦,让他一阵阵的心疼。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内心,只是自己碍于江涛无法表达这份爱意。此刻他甚至有些怀疑,怀疑驾临到眼前的这份感情来得是否真实,真实得仿佛在梦里。 只是,只是不知道素雅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有他?他的表白又是否唐突,吓坏了她?此刻,他有无数个问号需要素雅给他解答。可是眼下他必须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第三十七章 寻找 也不知道需要等待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能等来素雅的回话。张垒开动自己的车兜了半天,也不见素雅的丁点人影。 最后张垒气馁地下车坐在了路边,两眼注视着路上的车来车往,没有任何的心情。茫然的思绪中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啃咬着他的心,让他有种想放声大喊的念头。 “突”手里的手机震动里起来。他一激灵站起身,不等看清是谁的号码,就忙掀开手机的接听键。 “素雅,素雅。马上告诉我,你在哪里?” “张垒,是我!江涛。” “哦,是你啊!”张垒颓废地坐回了地上。 “能告诉我素雅的去向吗?” “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张垒,我真的想知道素雅的行踪。” “那你找去啊!都是你惹得祸!你还来问我!” “是我!是我辜负素雅。可是,我给她打手机,她不接。求求你,张垒,帮帮我好吗?我要找到她!” “你要找她,你去找就是了,找我干吗?我又没有义务为你看着她。” 张垒没好气地说完这句话,“啪”的一下,关上了手机盖。 “素雅啊,你到底在哪里?人海茫茫我到底上哪里去寻找你?” 张垒心乱如麻地踱着步,重新打开手机拨通了素雅的手机号码。 那头“嘟”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怎么办?再打!”重新再次拨通。 这回,有个暗哑的声音传出。 “张垒,你在哪里啊?我好难过!” “你在哪里?告诉我!马上我就到!”张垒焦急地对着手机叫。 “我在江边。” “好的,我二分钟就到。你原地别动,等着我。啊?” “恩。” 张垒冲向停在路边的自己的那辆车,发动引擎箭一般地冲上了路面。 几分钟之后,车来到了江边。远远地,他望见了素雅单薄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堤岸,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泥塑安静地立在那里,让张垒心里一阵的疼。有股酸涩的东西涌上他的眼眶。 泊好了车,他大步向她走来。她没有注意到好象正在沉浸在思绪中。 他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后,怜爱地,伸出双手从身后拥住了她。 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颤栗一下,突然,一个转身,猛地投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第三十八章 悸动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伤害了你。” “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 “因为我出了个愚蠢的主意。如果没有这场戏,也许你就不会有这么难过了。” “如果没有你,命运也是这样注定。我与江涛有缘无份。刚才我想了很多,也许江涛和素玉真的是一对,而我纯属一个过客,在这场戏里客串了一个配角。是不是该我谢幕了?” “素雅,你?” “张垒,其实我很难过。我与江涛这么久的感情投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给我时间,我需要疗伤。慢慢的愈合我心口上的伤痕。” “我知道!素雅,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孩。我理解你。” “我是不是很庸俗?” “为什么这么不自信?仅仅因为江伯母对你的否认吗?” “她只是个导线。我需要反思自己的性格缺陷之处。” “完全不需要。知道吗?素雅,在我的眼里,你是个多么完美的女孩,没有一点瑕疵。有时我甚至怀疑你是否不食人间烟火,不是这个凡间的尤物。” “你在安慰我吗?” “你这样认为吗?怀疑我话语的诚意?”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更怀疑自己的能力。” “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来。” 张垒拦腰抱起了素雅。 “做什么?张垒。” “到我的车里来,休息休息好吗?” “好。”素雅象个小猫,温柔地伏在了张垒的胸前。 张垒抱紧了她的腰身,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车上。 轻轻地,他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坐垫上。放平了她的身子,用一个靠垫枕在了她的头下。一切准备妥当,他放出了一首轻音乐,柔柔的曲调低回在车里,使人的精神彻底地放松了。 “闭上眼睛,我就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他爱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对着她的耳朵说。 心上人就在眼前,张垒的心感动不已。这个场面只有在梦里出现过,从来,他都不奢望。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守着她的倩影,望而兴叹,可望而不可即。哪知道老天的脸象孩子一样说变就变,让人措手不及。还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如在梦里一样,就把这个美丽的女孩推到了他的怀抱里。 他微笑着低头看怀里的女孩,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面前。几根长长的头发浮在了她的脸上,他伸手把它们轻抚到她的脑后,露出的长长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在微微地颤动着,凝白的皮肤光滑如脂。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当抚摸到她欲滴的红唇旁,他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俯下身,他深情地用自己的唇盖住了她娇艳的嫩唇,深深地吸吮起来。 “唔……”素雅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略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开始挣扎。 张垒不敢与她对视,他闭上了眼睛,只用深情的吻去探索她那颗悸动的心。 渐渐地,她不再挣扎。慢慢地,她开始融化。一点点地,她有了回应。 他狂喜不已,加大了吻的力度,最后升温到他们紧紧地拥抱到了一起。 第三十九章 坦露 “唔……”素雅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的面颊绯红,眼神闪烁,不敢看张垒。 张垒微笑地看着她,深情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素雅,我爱你!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一直认为你好象爱上了素玉。” “错了。素玉爱的是江涛。” “江涛?怎么可能?” “你没有感觉吗?素玉爱得是江涛。在这之前我还不敢确定,直到今日我才敢肯定她的心里是有江涛的,根本没有我。而我的心里装不下任何人,只有素雅你!” “我?” “对!你!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知道我今生要找的就是你,可是,你是江涛的人,做为朋友不能有夺妻之恨。知道吗?在多少个夜里,我在默默地想着你,数着星星到天明;多少个白天我在思念着你,看着路旁的小树都是你的倩影。你不知道!原来的我多么得快活,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就没有了我自己。我把心丢到了你那里。素雅,接受我!接受一个痴狂的追求者吧!授给他一个爱你的权利。” “你?我?为什么爱我?”她语无伦次地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爱是没有理由的,它是由感而生,由情而发。相信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 “江涛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刚刚开始就要结束。我该相信谁?请问:我心灵的创伤该怎样抹平?” “江涛!该死的江涛让他见鬼去吧!” “这儿,真是可笑!原本的两对情侣如今弄个大调换,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二牙活动,三牙还郎当。”张垒臭趣儿地接茬。 “没正经。不准打哈哈。” “充其量你和江涛是一对,而我与素玉根本就没有开始,哪里谈到结束?” “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对我妹妹有过一丁点的感情吗?” “还没这来得及,就夭折在这场戏剧里。” “真是不幸。” “我更感谢命运对我的眷顾。因为它把你推到了我的怀抱里。没有这出戏,可能我们还是擦肩而过,彼此不相交。我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 “我真得对你很重要?你不会象江涛一样半途就抛弃了我。如果那样,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不受伤害。” “江涛!又是江涛!他在你的心里就这么深吗?” “无法根除,起码现在是这样。” “上帝啊!给我力量吧!我怎么会这么命苦?竟然活在别人的阴影里,见不得天日。主啊!我该怎么办?赐给我智慧吧!告诉我如何才能打开天日,重见阳光?”张垒悲凉地仰头面向车外头顶的苍天大声呼喊。 第四十章 自责 “你在喊什么?这么大声!”素雅有些生气地质问张垒。 “我在悲凉我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你这个小愚蠢蛋?” “你在后悔?” “后悔我当初付出的感情值不值得?我真是走火入魔,将自己陷入不覆之地又无法自拔。最最可怜的应该是我,自诩聪明一世的我,原来才是个最大的糊涂蛋!” “你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忘掉我!我不值得你爱。”说完,她一纵身,就跳下了车,向堤外跑去。 “素雅!素雅!我……” 素雅的身影迅速地跑出了他的视线。他颓唐地把车开了出去。 自己怎么了?在嫉妒江涛吗?他无法回答自己的提问。 他的视线四下收集素雅的身影,可是,哪里还有她的星点影子? 拨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内。看来她要让自己彻底的消失。 “我这是怎么了?素雅的心刚刚裂开了伤口,还没等愈合,我又在那上面撒了把盐。”他深深地自责。这个脆弱的女孩眼下最需要的是理解和呵护,既然爱她,就得包容她的一切。自己又有什么委屈可讲?难道也浮躁起来,将自己陷入烦恼之中? “素雅,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张垒哽咽着。 “对不起,我不该吃江涛的醋,我该死!那么久的思念我都压抑了,为什么在刚刚有个解放的苗头时,我又要掐灭它?愚蠢的是我!我是个愚蠢蛋!原谅我!亲爱的,你在哪里?让我给你赔罪!” 他在内心痛责自己。 素雅跑到了哪里?原来,她此时正趴在家中的床上,大被蒙头,在失声痛哭。 她悲啼自己的命运为什么如此不济?心爱的人家人不接受她;爱她的人她又不爱他;最亲的妹妹又抢占了她的爱人…… 她该恨谁?又不知道谁在恨她。自己怎么了?是在梦里吗?怎么一夜还没有过去,就让最亲的人都背叛了她?她现在该站在什么位置?头脑一时理不出头绪,一团乱麻。 第四十一章 犯病 “咕咚”一声闷响,好象什么东西倒地。 “哎呀我的妈呀!”黄母随后的一声怪叫,把刚刚有些睡意的素雅吓得“腾”的坐了起来。 “快来!快来人啊!小弟犯病了。” 听到母亲急切的呼叫,素雅才反应过来。她急身下地,光脚跑到客厅里。 只见小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两手僵直地伸向空中。面色已经青紫,眼白上翻,口齿紧咬,嘴唇青白无色。躺在地上的身子也在痛苦地左右扭曲,嘴里“扑哧扑哧”地泛着血沫。 素雅被小弟的这种现状吓呆了。以前,他仅仅是牙齿紧咬,只一会工夫就恢复过来了。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场面。小弟他这是怎么了?她惊恐地看向母亲。 母亲在旁一边无能为力地握着小弟那双晃动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扶他的头。用为她担心儿子的头皮,会被剧烈的抖动让地面擦破了。因此,她费力地把自己的手向他的头下伸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其它原因,手迟迟伸不到头底下。她满头大汗地抬头向女儿求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哦”她方醒过神来。蹲下身子,学着妈妈的样子把小弟的头垫了起来。 头在素雅的臂弯里剧烈的摆动,她有些吃不消。上前一步,她把他的头部整个抱在了怀里。这样,稳当多了。渐渐地,抖动的频率低了下来。慢慢地,足有几分钟时间,他平静了,不再动了。娘俩都不敢出声,看小弟的瞳孔慢慢恢复到了眼睛正中,直到清晰。 他唤了一声:“妈妈!” “我在这里,儿子!妈妈在这儿!” “哦,妈妈!”小弟黯哑着嗓音叫,眼睛直沟沟地瞅着母亲。 “儿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以为你要走了呢!你这样吓唬我!” 说完,她就放声大哭起来。 “妈,小弟不是没事了吗?你就别难过了!没事了。” “啊!素雅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呜……” “妈……”素雅此时的心情也不比母亲好到哪里去。她也哽咽着,随后娘俩抱头痛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开了。素玉伸头进了门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不动,娘俩抱着哭在一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慌忙地进屋,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冲到他们面前,拽着她们的胳膊问:“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快说!” “素玉……”母亲见到素玉更是心里难过,只唤了一声,就说不出话来。 “素雅,你说!小弟怎么了?” “小弟要死了!” “要死了?啊?”她看看地上的小弟正睁开眼睛在迷惑地看着她们,她也迷惑不解了。 “小弟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咒他死?” “他没死!是我死!我死你高兴了吧?!” “素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 “你好处多着呢!你不称心如意了吗?” “我称心如意?我有什么事这么值得高兴?你倒是说说看!别自己心理不顺,拿我当出气筒。” “哼!我敢吗?”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刚刚进屋,就受你这份窝囊气。你倒是说明白我哪里得罪了你?” “别做贼喊捉贼了,你自己心理明白!真是虚伪!” “妈,你说说,素雅她讲不讲道理?我刚进屋,你都看到了,就挨她的窝心脚。你说她是不是胡搅蛮缠?没有道理跟你讲!我不跟你说话!起来,我要把小弟扶起来。” 素雅心中仿佛升腾起熊熊烈焰,燃烧得她的眼睛都通红。她怒瞪着那双愤怒的大眼盯着素玉。素玉在这种冷冷如刀的目光下,狼狈地俯下身子,要去扶小弟。 当素玉的头伸到素雅的面前时,突然,素雅上去一把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 “妈呀!好痛!” 素玉痛呼,素雅死死抓住不松手。这个场景,登时吓坏了黄母。 “素雅!你干什么?素雅!快松手!”任她大呼小叫,素雅根本不理睬她。 第四十二章 矛盾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咋得了?你要弄死素玉啊!”边哭叫着边用手去掰素雅的手。 “对!我让她去死!反正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听到这话,素玉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对母亲说: “妈,你别管!这是我们姐妹俩的事情。你管不了。素雅,如果你心里不好受就拿我出气吧!只要你解恨,随便怎样。你要左脸。我决不递右脸。随便你怎么打,我要皱下眉,我不是人!你松开我的头发,我让你打!打够为止!” “素玉,你这……” “妈,你别管。扶我小弟进屋里去吧!他已经没事了。我们姐妹的事情得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去吧!我们没事。在这里你会适得其反,越帮越忙。” 黄母担心的眼神被素玉坚定的目光镇住了,乖乖地,她扶起地上呆呆傻坐的小弟,进了里面小弟的卧室。 素雅沉默无声,用一双仇视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她。 素玉眼圈渐渐红了,有泪花迅速地升腾上了她的双眼,打个转之后,变成珠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猫哭耗子,虚伪!素雅在心底鄙夷。 “素雅,我们姐妹,从小到大。我虽然是妹妹,你是姐姐。但是,在我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从来,我没有得到你这个姐姐的关爱。反倒,是我这个妹妹,象姐姐一样呵护着你。有好吃的,先让你吃够,我说不愿意吃,是不想跟你抢食,有好吃的谁不愿意吃啊?有好看的衣服,先让你穿新的,我全是拣你的旧衣裳穿。在学校,你骄傲的就像个小公主,而我仅仅就是个普通的灰姑娘。想想吧!我们就这么大的差距。” 逐渐地,素玉感到头皮不那么紧了。素雅的手渐渐地松开了。素玉趁机坐直了身体,她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接着说: “在家里,你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是你的活。而我,放学之后,得帮助妈妈干好家务活,洗碗、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我哪样没干过?要不,等妈妈回来时,她上了一天的班会很累。小弟有病在身,需要照顾。爸爸又不会做家务。可怜的妈妈一个人边工作还得边照顾家里的每一个人的吃喝拉撒睡。她就算长十双手也兼顾不过来啊!你觉得好象你是长女,管制着我们,其实,我一直不与你一般见识。说说,你除了经常向我们吼叫耍脾气之外,你都为这个家干了什么?你为妈妈洗过几次衣服?你又为爸爸做过几次饭?” “素玉!我的姑娘啊!你真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啊!知母莫过女,我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让我得到这么好的闺女!”听到素玉的这番话,黄母激动万分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的确。素雅,你常常埋怨我偏心素玉。你都听到素玉怎么说的?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苦,你知道吗?家里没有粮了,她跟大人一样的往回扛粮袋啊!我想起来,我这心就难受。往楼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挪,邻居李大妈看到了都心疼,帮着给背上来。骂我不知道心疼孩子。我怎么不心疼?都是我的心头肉,动哪个我不心疼?素雅啊!凭良心说,从小到大,我有没有让你受过素玉这样的罪?我一直觉得你从生下来就不足斤足两,早产儿。不敢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就怕你有个好歹。你却不领这个情。好!谁让咱们是母女了,我没话说!可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时我怎么就那么糊涂,拿素玉当做男孩子养活,重活、累活没有不让她干到的。更让我心疼的就是,这孩子没有一点怨言,任劳任怨地干活,帮衬着我照顾着这个家。你说说。我是偏心谁?现在老了,我感觉愧对我的二姑娘啊,这孩子在这个家里没享到一天的福啊!” “妈!你别说了!” “素雅啊!妈不知道你们姐妹俩个今天是怎么了?但是,千不是万不是,你也不该这样的欺负妹妹。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好好解决呢?” 第四十三章 难过 素雅的心翻山倒海般的难受。她没有想过那么多。是不假,素玉曾为这个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她也感激这个妹妹为家做出的贡献。 可是,这个理由能做为她处心积虑地挖墙角,抢她爱人的借口吗?就因为如此原因,她就要放过他们,成全他们吗? 那么,她这么长时间的感情投入就这么覆水东流了吗? 可悲!在这一瞬间,有悲凉涌上心头。她悲悯自己的命运,即使有错也不在别人,都让她一个人抗起来吧。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站起身,像具没有灵魂的躯体,木然地走进里面的卧室。 看到素雅进入卧室,素玉也起身进了卫生间。黄母诧异地望望这边,又望望那边,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该问谁。 一会儿工夫,素玉出来了,收拾的干净清爽。她跟呆立在旁的母亲打了个招呼后,就径自出了门去。 “冤家!真是冤家!”黄母悲泣了起来。 屋内的素雅,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口口声声爱她、要呵护她一辈子的江涛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在哪儿?为什么这段感情就这么不值得推敲?还没真正开始,就要结束。她现在甚至怀疑这段感情的投入,是否真正拥有过真情?是否真正付出过真心而爱过彼此? 她翻身伏在床头,用颤抖的手写下了如下诗歌: 从来没有说过任何承诺 给生命 也从来没有展示太自信的微笑 给人生 即使在心情最愉快的时候 也有 一种怅然的失落在毫不经意的 侵袭神经 所有的梦想同每一次的泪水 一起启程 重叠过的眼神失去了 以往的个性 这一切 都缘于这场爱情 没有疲惫没有负担没有承诺 只有天真浪漫的心情 在99个夜晚 一遍一遍 打湿999个浪漫 数着999个幸运星 穿了999串风铃 叠过999艘帆船 装在999座水晶中 在99个白昼 一次一次 追逐花间999对凤蝶 采过999朵玫瑰 编织999个花环 祈祷999个心愿 收藏999个梦幻 这浪漫的999 这温馨的999 为什么 在99天就烟消云散 肩挨肩数过星星手拉手漫步过山林 转眼一瞬变幻成空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境 水晶的爱情是否 不能承重 永远的999 是否也要打折扣 受伤的爱情需要 慢慢的疗伤,就 留份等候给生命 留个微笑给人生 脑里像电影一样放录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泪水、有赌气、有拥抱、有亲吻…… 最最重要的有心疼的感觉。心疼的她好象要死掉了,除了那些与在他一起的镜头之外,大脑里没有了任何的记忆储存。 难过啊!难过!我爱的人,难道你不爱我了吗?曾经的拥有难道都随逝去的岁月永久消逝了吗?永远无法找回了过去,找回曾经的感觉了吗?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太深的感受。真的要离开了他,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碎的提不起来了。 她终于忍受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第四十四章 凋零 凄惨的哭声让黄母实在无法忍受下去,她推开素雅的房门,进到屋里,一步窜到床前,“忽”的一下子就掀开了裹在素雅身上的被子。 “姑奶奶,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这么嚎丧!我还没死呢!你作什么妖?” 素雅依旧哭泣,没有停下哭声。 “你倒是说呀?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赶不上对个畜生说话。我上辈子做什么孽了?养你这么个费事的,让我一生都不得安宁。你小弟让我操心,你也一样的不让我省心。我一天活着还什么趣呢?呜呜呜……” 她坐到床上也放声哭了起来。 素雅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此时,哪怕有把刀子,她也会义不容辞地向它撞去。母亲非但不理解,反而雪上加霜,在这里恬躁地添堵。 素雅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满怀悲愤地问向妈妈 :“你是我妈妈吗?你还是吗?” “我怎么不是?我又让你哪里看不上?你倒是说明白、弄清楚!” “你不是!你是素玉的妈。” “啊?那你是我拣来的,成吧?你这个小丫头,是歪的一点道理不讲。” “你没道理可讲。我从小到大,从来我们之间有矛盾,你的矛头都是指向我。我理应是错,在你眼里,没有对的时候。告诉你妈妈,你生出来我本身就是个错误。你不该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你知道吗?” “素雅!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这样说我?我养你这么些年,学了那么多知识,就是让你告诉我没正事养出来你了是不是?” “我没有这么认为。” “那你怎么认为?” “我是你的累赘。还有小弟。都是。” “早知道你这么丧良心,我还真不如不要了你!” “就要素玉一个就够了。你还站在我这里干什么?” “你!!!”黄母气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这么讨厌,我自己都烦!走!走!你赶紧走!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我谁也不见!” 素雅怒睁着一双泪眼,声嘶力竭地叫喊。 黄母怒其不争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然起身,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门响,让直愣愣的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她知道母亲已经愤然出门去了,家中只剩下自己和不懂事理的小弟。 素雅惶惶然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步调慌乱不成章法。在自己的卧室走了几个来回后,她突然发觉自己站在了窗前,已经无法再走下去了。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停了片刻,她木然地转过身,径直走到客厅。一时间这房子里的空旷让人心虚,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沉重压顶,她窒息的很。 她急切地去撕身上的衣服,想尽快地扒下它。因为它禁锢得她无法喘息,呼吸困难。可是,扣的紧紧的衣服严严实实地裹在她的身上。可怜美丽的服装已经让她扯得皱皱粑粑,失去了原来靓丽的风采。 见扯不下衣服,她绝望地冲到窗前,“呼”的一下打开了几近落地的窗户。贪婪地大口大口深呼吸窗外的空气。有丝丝凉凉的清新空气呼进快要枯竭的肺内,好象注入了氧气,心胸内稍稍好受一些。她抬眼仰望蓝天,高高的云端飘渺欲仙。有几朵绵绵的云彩踏着轻松的步伐款款漫步迩来。 “咕咕”有几只白色的鸽子从她的窗前翩然飞过,并向她友好地煽动着翅膀。她微笑着向空中伸出了双手,要接鸽子的翅膀来到她的怀抱里。然后,一同去踩那云端的彩云。可是,距离那么远,怎样才能抚摸到它光洁的羽翼? 素雅轻盈地迈出了低矮的下窗口,她要带着可爱的精灵一起飞,飞,飞到天上去。 用力地一抓,鸽子扑棱棱地飞上了天。素雅双手抓空,什么也没抓到,轻盈的身子就像一片零落的枯叶向楼下轻飘飘地坠去…… 第四十五章 缘分 一块青石墓碑上,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甜美地微笑着,她温婉的笑容融化了整个墓场的花花草草,它们都在为这个美丽的女孩尽情绽放。一束带着露珠的白菊静静地伫立在她的面前,吐露着芬芳。 两个年轻的男子表情肃穆地静默在碑前。好久,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凉风吹起,他们才感觉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 其中一位首先打破了沉寂:“江涛,我们俩个都是懦夫。” 江涛沉重地叹了口气:“是的。我永远都无法饶恕自己,曾经辜负了一个女孩的爱。如果有来生,我定不负她意,即便踏破千山万水也要找到她,与她相续今生未尽的缘分。” “江涛,你真的爱她吗?” “当然。此生再无所爱。她太傻了!为什么不等我?” “等你,有归期吗?” “我在等待妈妈的回心转意。我相信她会为我慢慢改变的。我有足够的耐心。” “如果,你妈妈一直没有改变她的初衷,你是否就这样坚持?” “可是素雅不给我这个机会。她太不了解我内心的感受。” “是素雅对你失去了信心。你没有给她一种安全感。” “也是我考虑问题不够周全。我以为她会理解我。我别无选择。”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想问你一句,你想过放弃吗?” “说真话,曾有过。不过,那只是个念头。我无法做到潇洒地放弃她。毕竟我们有着深厚的纯真感情。她不该这样残忍地松开我的手,自己孤单单地先走了。留下我苟且世上,还有什么盼头?现在我心灰意冷。” “别这样。素雅在地下也希望你快乐。想过与素玉吗?” “不可能!经过了这件事情,你想我们谁能接受得了对方?何况,本来,我就没有任何的想法,是我妈妈的一相情愿。” “这个,我知道。不全是你妈妈,还有素玉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不会吧?这种话你可别瞎说。” “真的。我能骗你吗?最初,我是凭感觉。” “感觉不可靠。” “对。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知道都是素玉的真实想法的体现。” “哦?” “记得吗?我给你出个馊主意,就是在素玉的赞成之下完成的。那天在你家她的表现,你都看到了。如果,她不想讨好你妈妈,何必做出那么贤淑的样子来讨你妈妈的欢心?她完全可以当个配角,成全素雅才是。但是,她当时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敢恭维是为了素雅。相反,更衬托的素雅不称职。这点,她是心里明镜的。” “有这回事?” “你左拥右抱的,美人都陪伴你,你还有心思寻思那些事情?” “张垒,你笑我!” “我倒想笑你,就是笑不出来。正是我的混蛋,促成了悲剧的结局。结果我也将自己卷了进去。此生都不得心宁啊!” “你卷进去?” “现在,当着素雅的面,我不怕告诉你。其实,何止你?我也一样的爱她。我和素玉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利用你们之间的矛盾,准备各取所爱,掌握这个机会争取心爱的人。如果,你们的爱能经得住考验,我们也就认命了。如果你们经受不住,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明白了!原来你们有这种龌龊的心理动机,难怪我们如此命运。” “不过,你也不用怨我们,是你们的缘分仍然没到。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家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眼看奄奄一息。这时, 路过一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决定点化一下他。 僧人到他床前, 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 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疑惑间,画面切换。书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烛,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瞬间…书生不明所以。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2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书生大悟,唰地从床上做起,病愈 !” “这是人杜撰的故事。” “是的,不假。这是个网络故事。可是,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缘分这东西不可强求。该你的,早晚是你的;不该你的,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佛家说,同船过渡是缘。上船是缘的开始,如果船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船一靠岸,各走各的路,也就是缘的结束,那么这份缘是很浅的了。如果船靠岸时,突然下起雨来。象许仙那样,把伞借给白娘子,由此而扯出一段姻缘。这一经典故事,是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最好的诠释了。 ” “ 缘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相信!人是随缘来到世上的,从诞生的那一天起,谁是你的父母,谁是你的兄弟,这种亲缘是注定的,也是无法选择的。至于后来,你的老师和同学,你的邻居和同事,走马灯一样地在你眼前流动,那也是缘。你可以选择,但十之八九也是随缘而聚,随缘而散。有的你把握了,成了你的好朋友或情人,但更多的却只能与你擦肩而过,很快就走出了你的视野,成为路人。”江涛忧伤地说。 “就像你我之间的这场缘分,我们都曾经钟爱过这个女孩。可是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得到她的青睐。如今,她在地下有知,也该明了我们的心意。我想,人际间的缘分,是在生活中邂逅,又在生活中流失。有些人与你,也曾心心相印,也曾相携相扶,后来随着空间的阻隔和时间的流逝,那缘分逐渐远去。而有些人跟你虽然相处短暂,却永远地活在你的记忆里,与你一起灰飞湮灭。等待这种永远的爱,就只希翼来世了。如果真的有来生,但愿,素雅姑娘能擦亮眼睛,好好做个选择。或许我还不能像今生这样让着你。哈哈哈!” “我更不会!哈哈哈!” 俩个大男人爽朗的笑声,绯红了那个墓碑上女孩羞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