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坏 你别爱》 序 这篇小说分前世,今生,未来,三部分。由三个中短篇和一个长篇小说组成。和寻常意义上的玄幻小说不同。这篇小说没有那种拖泥带水式的进入网络或重回古代的过渡过程。它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从正文第一句话开始,便已切入正题。 牛皮不是吹的。我想我所写的,也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玄幻吧。做文字和做科学一样,总是需要些创新精神的。我愿我能给读者带来一些清爽的气息和笑声。同时也希望在开心大笑中,能给这世界带来一些思索。 另外就是对玄幻的理解。如今玄幻小说风靡网络,太多太多的书迷对其如痴如醉,于是也就想跟跟风儿,赶一回时髦。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辈会对玄幻小说情有独衷呢? 梦。圆梦。玄幻小说圆了我们儿时很多未遂的梦想。 打小就爱听西游,水浒,三国,说岳,之类的评书。听的入迷。同时也恨怪唐僧的耳软心活;曹操的奸诈;宋江出卖朋友兄弟的无耻;以及岳飞的那分愚忠……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总觉得那些人物故事是不完美的,心想着假如我是谁谁,该当如何如何。于是小小心里就生出许多事后诸葛亮般的聪明…… 而玄幻,恰为我们圆了这样一些梦。它让我们驰骋才思,展开想象翅膀,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去到任何一个我们感兴趣的时代或故事中,去颠倒乾坤,改变历史,以我手写我心,嬉笑怒骂,骋情恣意,按我们自己的意愿,重新演义出一幕幕或惊心动魄,或好玩有趣的故事——这实在是一种过瘾! 而且并不单单只是过瘾。 同时也为了弥补心中遗憾—— “怅恨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万事不由人做主,三生石上命安排。” ——这多是古圣先贤发自内心的慨叹。这无疑也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类似的遗憾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所以很多现代人的心里,才多了一丝忧郁和沉重。所以我们才需要梦。需要圆梦。需要用我们的梦想和追寻,来对抗现世人生中许多的遗憾和不完美。 于是就有了玄幻小说。 于是我来了。 直接进入正题。我从未来年代开始下笔。 第一章 醉鬼 那天我和王胖子、瘦猴、小鳖 在落凤坡喝了三桶生啤。他们醉了,我没醉。我把三个小子塞进车后座,自己打开前门钻进车里,发动引擎猛踩油门开车就跑。仨小子在我身后扯圆了嗓门驴喊:“嘿,嘿,这孙子干嘛呢你!” 他们的声音忽然远逝。我纳闷,他们人呢?这么一想,我才知道他们坐错车了,坐的并不是我开的这辆!我笑,大笑。就让那仨小子急吧。我开了车悠哉游哉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所有车辆见了我纷纷让路,就好像车里坐的是地球村村长似的,那种感觉真叫个爽! 还没爽多久,王胖子他们开车追了上来。王胖子旋下车窗,鼓着牛卵一样的眼睛跟我驴吼:“孙子,停下,快停下!” 我凭什么停?我偏不。我换铛轰油门,车子箭一般窜出。王胖子开车在后面死撵,急的什么似的。 还有比王胖子更急的, 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开始对我们围追堵截。人喝了酒脑子总是比平时灵光,我驾着车在那些警车间穿梭兜转,灵动如鱼。王胖子就不成,那小子一向反应迟钝,一慌,跟三辆警车兑一块儿了!敢撞警察,这可不是玩儿的。我见势不妙,开车急溜。 追我们的警车越来越多。 追啥?我不解。我又没犯法,又不是强盗飞贼黑社会,你们到是去抓王胖子他们去呀,追我干嘛?这些警察,肯定是喝多了! 前边四辆警车拦路,后面三辆死撵。我无路可逃,方向盘紧打,非常麻俐的钻进一个大门儿。进去才知道是死路,完了,酒劲上冲,头一蒙、趴方向盘上我想睡。几个警察奔过来,把我架出车门,戴上镯子。其中一个还笑呢:“这厮,哪儿跑不好,专来这里!” 我一看,瞎头莫障竟闯到交警大队来了。我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正这么想着,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王胖子他们也被逮了来 .王胖子垂头丧气,看也不看我一眼。小鳖则咬牙切齿鼓着一双王八绿豆眼狠狠瞪我。瘦猴还行,他冲我挤眼,吐舌头,之后又向我伸出小拇指和大拇指。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吐舌头是让我装哑巴,伸那两根手指是让我顶下今天这个雷,不顶就是小王八——这雷也轮到我顶了,前几次对付居委会“陈主席”,雷是他们顶的。不过陈主席比较好对付,跟警察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我心里有点二乎,酒也醒了一半。 闯的祸不大不小。我开着警车兜了一圈儿。但这不能怪我,谁让警察忘锁车门了?再说啦,又不是偷,兜一圈不是又给送回来了么,再怎么说这也算投案自首吧? 警察女多男少。男人脾气暴躁,执法粗暴,早已不能顺应时代潮流,渐渐淡出了公安队伍。政界里也换了人。现在管理我们这个星球的是位叫凉拌三丝(音译)的白种娘们儿。地球上已经不分国籍了,所有人种和睦相处亲如一家。但我却总觉着有些不愤。凭什么呀,凭啥咱中国人一强大,英美俄德日这些曾经的三孙子就撺掇着全球一统呀?一统也成,早先八国联军进中原,小鬼子侵华,美国佬炸咱南斯拉夫大使馆那几笔帐怎么算?总得让我们先菜回来再说吧!我这人爱国,别人说我这是狭隘的爱国主义,说无论黑人白人黄种人,其实都是一个祖先——先前打仗,你杀我,我菜你的,其实都是猪八戒啃肘子——自吃自,是愚昧无知!而现在,全人类和平共处,则是文明! 扯淡,文明干嘛非要选那位叫凉拌三丝的白种娘们儿当地球村村长呢?干嘛不选中国人,干嘛不选我?我特搓火,我堂堂一条五尺高的汉子,我凭啥要让女人专我的政呀!但大部分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女人当家好。说什么女人细致,周到,处事谨慎,富有爱心,做领袖可以避免战争。这倒也是,女人一般胆小心软,若真让她们去经历尸横遍野的战争场面。她们还真不敢——换希特勒可就不成了! 两位女警虎视眈眈坐在我们对面。一个挺漂亮,一个也很漂亮不过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其中的一位板着脸问我们这是怎么回事?瘦猴指了指我,大言不惭的说道: “报告警官,我们是见义勇为,是见这厮偷车,才奋勇追贼的!” “你们不认识?”警察问。 第二章 审讯 “不认识。”瘦猴答。 于是警察把脸转向我,问我:“姓名?”我不答,装哑。瘦猴则坏笑道:“报告警官,他不会说话,他是哑巴。” 警察一愣,问:“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是不认识,几十年前不认识,那时弄不好咱大伙还都是液体呢,谁认识谁呀!”瘦猴回答的理直气壮。小鳖和王胖子则借着酒劲起哄 似的大笑。这仨孙子别的本事不大,拿女人开涮却是高手。 问话的女警察白里透红的一张瓜子脸气的发青,秋水一样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她发怒的样子很好看,更好看的是那玲珑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头发是做了拉直的,瀑布一样的倾泻而下分披肩头——黑的。我最喜欢黑头发的女人。这年头黑发女人已经像恐龙蛋一样稀有少找了!唉,怎么说呢?女人有千般好,但却有一样不地道。那就是太爱随波逐流,追赶那种叫做潮流或时尚的玩艺儿。如今金发碧眼或红发蓝眼的女人最是吃香,于是许多女人一轰而上,争相模仿。于是如今黑头的发女人即便不似恐龙蛋一样难寻,差不多也像大熊猫金丝猴一样稀罕了! 我直勾勾盯着那位黑发警察傻笑。她下意识的避开了我的目光,后来脸红了,恼了,狠狠瞪我。她越瞪,我越看她。看人又不犯法,我就看她,她能把我怎样?谁让她长得好看了,她若长王胖子那样儿,请我看我还不看呢! 那警察气得够呛。她肯定是把我当成流氓了。 但这年头想做个流氓可不容易。据一项全民调查显示,目前全世界八十亿男人中,有流氓倾向的男人不足一万;罪犯更少,拢总不过三千左右。这是高度发达的超共产主义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人类各取所需应有尽有,闲着没事儿犯罪干嘛?再说啦,想犯也犯不了,因为远在我们还是受精卵之初,遗传基因中那段犯罪因子就被医生摘除了——总之一句话,这年头已没有坏人,如要有谁要找,那就只好找我们这大号的了。我们虽是君子,但不幸的是大伙儿全是君子,我们被人比下去了,所以只好破罐破摔,不是坏蛋,愣充坏蛋。 瘦猴,王胖子和小鳖这时正在跟那位一脸青春痘的警察搅理。那警察问瘦猴:“……酒后不能开车,这是最基本的交通规则,你们懂不懂?”瘦猴回道:“报告警官,车是王胖子开的,我也是受害者。”那警察又说:“甭管谁开的,酒后驾车就不对,发生交通事故更不该,依照交通规则第二条第九款,你们被拘留了。”瘦猴不服,急叱白咧的嚷:“你这是执法犯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咱们的车兑一块儿了,我撞了你,你也撞了我,谁能说清谁撞了谁?要拘留也得有你一份,咱一块蹲牢子,我陪你,我没意见。” 那警察脸上的青春痘气的发紫,拍了桌子:“甭狡辩,你们是超速行驶,已远远超出了交通规则限定的底线,这才是造成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王胖子打了个酒嗝,闷声说:“不对,我开的车我知道,时速是每小时二百二十公里,若是开到三百公里,我一准能从你们车中间窜过去,跟本就兑不到你。”瘦猴儿随声附和:“对呀,我们开的不是太快,而是太慢了,不然你就是请我兑你我也不兑——看你那脸麻子,跟个菠萝似的以为谁稀罕呢!”王胖子接口道:“唉,算我倒霉,谁让我赶上了呢。得,看在你们是一女流的份儿上,我们也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小鳖那孙子是搞哲学的。搞哲学的人与众不同,有时三年也憋不出一个屁来,但若开口,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儿。小鳖翻了翻他那特有的王八绿豆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咱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她们,得让她们请客。” 王胖子犯傻,问:“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么,若咱们不兑她们,她们能有缘一睹地球村咱这四大奇男子的尊容么!”小鳖这句话刚说完,右嘴角就开始向上吊,身体头颅随之后仰——小鳖疼的怪叫:“妈呀,我操你祖宗!” 啪地一记大耳光,陈主席狠狠给了小鳖一巴掌,随即又抬脚,照王胖子和瘦猴的屁股 一人一脚。仨小子顿时蔫了!他们不能不怕,陈主席不但是我们那一片儿的居委会主任,而且还是这仨小子的老丈母娘。老太太别的本事不大,但生孩子却有一套。一胎三个,大翠,二红和小花。一水儿的丫头,是练跆拳道的,出了名的辣。 “你们这是三个没成色的,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不许跟赵大傻子鬼混,跟他在一块能学好吗?说你们,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栽政府手里了,我看你们咋办!”陈主席说罢,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就有些犯晕,心里话了,怪啦,是谁裤裆不紧,把这老娘们儿漏出来了?这么想着,龇牙冲陈主席坏笑。老太太气得咬牙,直翻白眼。她最恨我,因为她那三个宝贝丫头此前都有男朋友,可惜全被我搅黄了。因为我傻,的确有点傻。那时,大翠跟一个教书先生处得跟棉花糖似的,整天粘在一起。说心里话,那小伙子文质彬彬带个眼镜凭良心讲人还真不赖。但王胖子却一心一意要泡大翠,磕头作揖说什么也要让我给他帮个忙把大翠搞到手。我抹不开兄弟情份,于是那天大翠正和那个小伙子在公园粘乎时,我腆着脸拿了一盒乌鸡白凤丸走过去,二话不说先夺了大翠手中的冷饮,然后才损阴丧德故做体贴的说:“刚打了胎,不能喝冷饮的,注意身体啊!”可想而知,那男的一听这话,甩脸子就走了。而大翠却不依不饶非要宰了我不可!结果是王胖子突然仗义现身,作作实实撂了我仨跟头,骂了我顿不是人,又抽了我几记耳光,之后一场苦肉计下来,大翠就跟王胖子好上了!二红和小花也是我用类似手段帮瘦猴和小鳖搞到手的。我这人特仗义,谁交了我这样的朋友肯定少不了老婆——谁家有姑娘,也不必担心招不到姑爷!比方说陈主席。 陈主席白了我几眼,呼呼喘着粗气转向王胖子他们仨,气咻咻说道:“你们给我听着,今天你们要老实交待,勇于检举揭发坏人,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听明白了嘛?” “听明白了。”仨小子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齐声回答。 于是陈主席换个笑脸,迎向那两位警察。她们好像认识。陈主席笑着对其中的一位说:“张警司,其实这仨都是好孩子,都是被某些害群之马带坏的。”说着,把脸转向我,作语重心长状:“小伙子,你就好好接受政府的改造吧。” 我作认罪伏法状,点头,并坏笑。 “谁先揭发他?”陈主席这时倒像主审官了! 王胖子率先发话,指着我的鼻子,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先揭发他。这厮最不地道,上礼拜我一连跑了三天肚子,就是他闹的。他在我酒里下了泻药,他这是嫉妒,嫉妒我比他长得丰满。”丫一说话,身上肥肉乱抖,逗得俩警察忍不住想笑。 “我也揭发他”,瘦猴为了在老丈母娘面前表现自己,抢着说:“这小子贼坏,经常调戏良家妇女,我们家二红,王胖子家大翠,还有小鳖家小花,都曾被他非礼过”。小鳖接过话头:“ 这小子极其流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曾在公开场合跟我们说过,说他吻过的女孩儿不上一千,也有八百!”瘦猴接道:“对,我可以证明他的确这么说过。不过,他有口臭!” 也是醉了,胆大、口无遮拦,仨小子越说越离谱。到后来,什么美国花旗银行被抢三十亿美金,与冥王星绿面小人国互相勾结捣卖核武器,继本?拉登之后三百年再次炸毁美国世贸大楼大搞恐怖活动,等等一切耸人听闻的勾当,全按在了我的头上——这些事的确发生过,但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警察必竟是警察,处理问题比一般人精明。那位很漂亮留黑发的女警察望了我一眼,问我是哪年生人。我不答,只是冲她傻乐。 而瘦猴替则替我回答:“报告警官,他是二四三零年。”“那您指斥的这位先生的罪行能成立吗?”警察质问瘦猴。 第三章 挨揍 瘦猴毫不犹豫的回答:“报告警官,那是他老子,以及他老子的老子干下的罪恶勾当,这说明赵大傻子从根儿上就是坏的,常言道,父债子还,他老子犯下的罪他当然也难辞其咎!” 那警察几次三番被瘦猴他们调戏,忍无可忍,终于拍了桌子:“我可以告你扰乱公务,这位先生也可以告你们诬陷诽谤,诬陷是要被定罪的,你们明白吗?” 瘦猴说:“明白,但我们却不能不这么说。”王胖子接过话头:“我们不这么遭贱他,我们的老丈母娘能放过我们吗?”王胖子望向陈主席。老太太气得直跺脚。 也没什么大事儿,折腾了半个上午,被瘦猴他们搅得昏头胀脑的,警察烦了,于是签字、画押、打手印,又罚了仨小子的款,然后就把我们放了。 走出警察局,外面阳光白的耀眼。 正是中午,八月份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烤得人浑身冒油。昨夜喝酒到天亮,早晨又被警察折腾一阵子,这时我有些困了,靠在树荫下很想打个盹儿。可又睡不着。几十米外苍蝇乱飞,臭水四溢,漫的满街筒子都是。途经我们这里的城市下水道主管道堵了,此刻,王胖子他们三个正在大毒日头下顶着熏天臭气疏通下水道。这是陈主席对他们的格外照顾。当然,说惩罚也可以。谁让他们一心一意要做人家姑爷了,谁让他们在警察面前穷白活了?该!嘿嘿,总之我不能睡,我得把眼睛睁大点儿,好好看场热闹出口恶气。 正这么晕着乐着,一辆银白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上走下位靓姐,白裙粉衫,荷花一样婷婷,看着颇为眼熟。一想,是那位黑头发的警 姐儿。她来干嘛,莫不是来找我算帐的吧?但我也并没怎么得罪她呀,不就是多看了她几眼吗?有啥大不了! 她瞪我,瞪的我心里直犯嘀咕。我问她:“下班啦?”她不说话。我又问:“吃饭了吗?”,她才说:“你不是哑巴嘛?” “谁哑了,我那会儿是不想说话。事实胜于雄辩。我相信人民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不,您就把我放了,我该怎么谢谢您呐?” “谁要你谢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那会儿你死盯着我干嘛?” “不干嘛,就是看你顺眼,看你好看,看着你心里觉得舒坦——哦,对了,忘了问,您叫啥名儿啊?”她瞪我一眼,不说话,掉头望向远处。 远处正开来一辆深红色轿车。车停在王胖子他们跟前,下来仨人。一位一尺来高,胳膊粗细,脑袋像枣核一样尖;一位方头方耳,一米来高;另一位则是个五大三粗的巨人。它们身上都镀了层铬,亮光闪闪的——是机器人,瘦猴自行研制的高级智能机器。是专门用来清淤的。瘦猴是智能机器设计师。 那警察看了王胖子他们半天,才问我:“他们在那儿干活,你怎么不去?” “我倒想去,可人家也得让啊。人家有关系,有后门,人家后台硬,是陈主席的姑爷。明白了吧,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好事儿,您想陈主席她老人家能让我沾边儿么?” 那警察白了我一眼,被逗笑了。笑得很灿烂。于是我再次问她:“贵姓?” 她答:“张怡。” 张怡问:“你和陈主席没仇吧?” “没仇。” “那她今天为什么那么对你?” “她是气不愤。她家有三丫头,一胎生的,出了名的泼妇,人见人烦。但也不知怎搞的,仨丫头全看上我了,要死要活的非要跟我过。这哪儿成呢?抛开咱不待见那仨妞不说,就是我想舍己为人以身饲虎、法律它不是也不允许我讨仨老婆么?但那陈主席却不开眼,哭着求着非要我把她们家那仨虎妞收了房不可。我不干,于是就把老太太给得罪了……”我信口辞簧说得正溜,不成想陈家那三位辣妹赶好从我身后经过,同时围过来,成三角之势把我挤在了当中! “是吗,我们三个真的想要嫁他吗?”大翠嘻嘻笑着问二红和小花。 小花说:“是,没了他咱们怎么活呢!” 二红接道:“也是,不然咱们姐仨就都嫁他得了!” 三姐妹一唱一和,原来竟把我的话全听耳朵里了。这姐仨太刺头,是练跆拳道的,莫说是我了,就是王胖子,瘦猴和小鳖,也没少挨她们的整。最毒天下女妇人心,我见势不妙,缩身就向张怡背后躲:“这里有警察”,我狐假虎威的嚷。张怡笑。张怡说:“没事儿,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保证我什么也没看到。”这警察也太损了,居然釜底抽薪,居然徇私枉法,居然视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于不顾——她跟本就不知道陈家三姐妹出手有多辣。一瞬间,大翠的右掌切中了我的颈间大动脉,二红一拳捣中了我的软肋肝区,小花最损,高跟鞋后跟狠狠跺在了我的脚尖上! 白眼儿一翻,我疼的面条一样瘫在地上,休克了。 第四章 泡妞 休克只是一瞬,肝区的植物神经突遭重击,大概会给身体造成二十秒左右的麻痹;颈间大动脉受震,给大脑的冲击一般也不会超过三分钟。我是学医的,我当然知道这些。最疼的还是那脚,弄不好脚趾骨被踩碎了,疼的钻心! 我是疼醒的。一睁眼,眼前已是国际红十字会医院。是张怡把我送来的。她要扶我下车,我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我说:“行行好,麻烦你把我送回家,成吗?” “还是检查检查吧?” “我就是医生,我知道自己没事儿,送我回家吧。真进这里边,我这人可就丢大了。” “咋回事儿?” “我就是这家医院的,原来是,现在我把医院开除了。” “咋回事?”她又问。 “不咋, 就是喝了点酒,给人割盲肠,差点割掉人生殖器——不过没割下来,被护士拦住了。” “割下来就晚了”张怡白了我一眼:“你家在哪儿?” “菊园小区b栋。” “几层?” “七十二层,七二零一。” “咱们是邻居,我住你对门。” “七二零三?”我问。 “是啊,咋我从来就没见过你呢?” “我跟本不着家,去年去了趟冥王星,前年去的是海王星,我刚回来没多久。” “那儿好玩吧?” “不好,太荒凉。不过也有好的地方,那儿是男人当家,不像这里,一回来就受你们女人窝囊!” 张怡乐,笑的很好看。 出电梯,一瘸一拐走到楼门口,我问张怡:“我钥匙呢?” “谁知道?”张怡又白了我一眼。 “钥匙丢了,进不去了,先去你家坐坐,成吗?” 张怡上下打量着我,不说话。我又问:“不方便?”她无声的开了门,自顾自走了进去。没说请, 那便算是请了,我厚颜无耻的跟了进去。 三室一厅,带书房和熏香室。墙上贴着维斯维兹,索罗,玛可等世界级男模的巨幅照片。说是男模,其实到不如说是“二尾子”更合适些。因为这个时代对男人的要求已不是肌肉虬结,而是暖色调的光滑肌肤和略显柔和的线条。这是女人或者说是公众的集体审美情趣。这是一个中性化的时代,女人向男人靠拢,多多少少有了些阳刚之气;而男人则向女人趋同,淡淡呈献出几丝阴柔之美才算是酷到了点上。 张怡进屋后就把自己平摔在床上,伸展四肢,曲线玲珑。她打了个哈欠,问道:“会不会煮咖啡?”我说不会。她又问:“那煎蛋卷、比萨饼、烤面包、炖土豆呢?”我再次摇头,说我就会吃。她叹气:“像你这样的男人如今可是少找了。” “物以稀为贵嘛,所以你最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别让别的女人把我抢走了。” “行啊,说吧,吃什么,吃什么能堵住你的嘴,我来做。” 我想说 “口条儿”, 但不敢。于是说:“吃啥都中,不吃也行,看着你就饱了。” “得了吧,想说秀色可餐就明说,干嘛这么含乎其辞的?”她倒挺大方。 “其实你的确挺美的,特别是你那头发,又黑又直,本色,最招人待见——我这人嘛都不行,但爱国,爱咱黄种人,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女人。但这种女人恐怕全世界就你一个了!” “独一无二是吗?” “是。” “所以你也得抓紧点,是吧?” “应该如此。”我心里偷着乐,没想到这美女警察还挺好泡的。 哪知张怡却突然沉下脸:“无聊,你和别的女人是不是也经常这么说?” “若那样,今天我能被那三位虎妞狠菜一顿吗?”我做痛苦状。张怡又被逗乐了。她很爱笑:“他们不是说你至少吻过一千个女孩子吗?” 我气儿不打一处来,直眉瞪眼的嚷:“他们还说我有口臭呢!你想不想试试?” “还是免了吧。” 我们同时大笑。 恰也就是这时,电话铃不合适宜的响了。肯定是急事,张怡一接电话,脸色陡变,甚至没想到避嫌,就麻利的剥下便服换上警装,边急匆匆向外奔边说:“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整吧。”话未说完,人已冲了出去。 啥事这么急 ?我没多想。我只是感到倦。门没关,床未上,我随便在地毯上一横,瞬间就去了另一个世界。累,活着真累。但又说不清为什么累,也许终日无所是事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的人才是最累的吧?我活着,但却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存压力,没有压力也就没有了动力。我是这个时代的边缘人,我不知道究竟咋活着才好。 是一阵煎蛋的香味馋醒了我。一睁眼,室内亮着灯,张怡正在厨房忙活,我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同时也感到温馨。能看到的是张怡的背影,秀发披垂,一身紧身黑衣,腿修长,腰肢纤细,性感而迷人……人的目光多半是有重量的,她居然感觉到了我在看她,头也没回的问了句:“醒啦?” “几点了?”我问。 “还说呢,肯定没吃东西就睡了吧?看你,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都十点多了,我若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那语气中有责备,也有怜惜。一瞬间,我忽然体会到了一种久违了的温情,心中一热,惶惶忽忽中,我走到她背后,无声的环住她。 她打了个哆嗦,惊问:“你干嘛!”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环住她。她挣扎了几下,见我没有其它动作,安静了。爱,有时就是一种感觉,不必相识太深,不必认识太久,它只是发生于人生的某一刹那,无法解释,也不需要太多理由。张怡推我,低声说:“撒手。” “你很女人,”我说,但仍环着她不放。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说话的声音像蚊子。 “但你一定要跟着感觉走,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 锅里的蛋煎糊了,吃着却香。良久,我们都不说话。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好像我们已相识太久,也许是因为彼此间还太过陌生吧?她吃得很少。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她只是笑看着我狼吞虎咽。“你这人真好喂,”她说。 “我的要求并不是太高。” “还不高?”她故作惊诧 ,并浅笑,目光里水色洇洇的。于是我改口说:“太高了,全世界就你这么一位独一无二的女人,还让我赶上了,咱是傻小子睡凉炕——挡不住时气壮!” 她听不懂这句歇后语,这是一个没有炕的时代。她睁着一双傻大黑乎的大眼睛,天真颟顸,完全不像个警察。我又开始坏笑了。于是她就说我笑的很傻,很难看。 住的是七十二层,顶楼有两点好处。一是离天近,二是可以去到楼顶花园。 楼顶的空中花园里,月季开的正艳,夏荷也正含苞吐蕊,一簇簇是阔叶菊,疏疏淡淡是星星草。天气朗晴,明月就在头顶,疏星淡淡点缀着几颗,天空是一种梦中的蓝。张怡斜靠在我肩上,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 “那从前呢,喜欢谁?” “没有从前。” “我不信,”她说。 “这世界上的女人都跟夜叉似的,见了就恶心,只有你最好。” “哪儿好?”她问。 “哪儿都好,你,我觉得你特别有女人味。” “真的吗?”她再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垂下去。她红着脸推开我,慌慌的抬头看天,问:“今天初几?” “这你可别问我。” 于是她替自己回答:“农历十五了。” 农历十五,天上银月皎皎,但却不圆,就像是被天狗咬去了一角的银饼。月亮是永远不可能再有圆的时候了——十几年前,曾有一个恐怖组织用亚中子弹将月亮轰击去了四分之一!他们这么做不为别的,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逼女人们退出政治经济商务军事各个要害部门,重新回到千年前她们所处的位置上去。他们要向女人夺回原该属于男人的种种特权,他们威胁说,假如女人不肯安分守己,他们就要毁灭整个地球! 我私下里曾经觉得这些恐怖分子挺伟大的。但这话却不能讲出来,说出来就是反人类罪。弄不好就要被充军发配到火星上去接受劳动改造,永远不能重回地球了! 月华如水。夜凉了。回房。心里满是缠绵。一个刻骨铭心的夜晚。这世界永远是一体两面或一体多面的。有好就有坏,有善就有恶。因此,任何真理都有其局限性,都是片面的。比方说那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用在张怡身上就不对——此刻我就在张怡身上压着,但她却没有反抗,她只有柔情似水……讨厌的是王胖子他们仨,半夜里又来找我。他们不知我正睡在张怡家,不知道我正伏在张怡身上挥汗如雨,他们只是恶狗似的狠擂对面的门。于是张怡喘息着问:“他们找你干嘛?” “甭理他,准没好事儿,分开点,疼嘛?” “疼。” “没想到你还是处女。” “那你呢,是不是处男?” “a片没少看,当然也手淫过,跟女人,这是第一次。” “谁信你?” “爱信不信,反正,呦,操,不行了,要——射!” 岩浆喷发,两具汗湿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五章 异变 一个瑰丽的粉红色的梦。天亮时,一睁眼,发觉张怡已不在身边!咋回事儿?我有些蒙了,甚至怀疑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粉红色的梦。但空气中却实实在在还残存着她昨夜的气息,我胸前也还沾着她的几根长发,绝不是梦。我下了床,看到厨房里煮好的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灶前放张纸条:“你不会忘记我的,你会永远记着我的,是吗?” 我蒙了,急着播114问清了张怡单位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告诉我,说她执行任务去了,问我是谁?我说是她男朋友,并问张怡何时能回来。对方让我耐心等着。 等,等个鸟,不急死才怪!我想起了昨夜她跟我说的那几句话:“你会永远爱我吗?”她问。我说,永远。她又问:“那我若死了呢?”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那我就陪你一块死。于是她紧紧抱住了我,颤声说:“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想到这些,我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详之感。她不能死,真的不能! 我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也不觉得饿。我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在室内转着圈子,不断的给张怡单位打电话。但对方总是一句话:“她执行任务去了,你耐心等吧!” 操他大爷,我咋等?我急得直想骂人! 正当我心急火燎苦等着张怡时,王胖子他们又来了。又在狠敲对面的门,并骂:“这厮,死哪儿去了。” “准是窝哪个娘们儿怀里出不来了。”是小鳖的声音。 “就他那胆儿,一见了女人就跟见了狼似的,浑身直哆嗦,不可能!”瘦猴反驳。 我没精打彩的开门,仨小子吓了一跳。瘦猴抢先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这里,这是我的家啊。”我答。 “扯淡,你不是又喝多了,走错门儿了吧?你小子一贯如此!”瘦猴挖苦我。 “没有走错,对门和这里都是我的家?”我说。 “扯淡,坦白从宽,说,跟哪个婊子傍上了?”瘦猴猴精,边说边从我胳肢窝钻过去,率先闯入室内,似是要抓个现形似的。于是王胖子便笑骂:“你小子急啥,二红肯定没藏在里边儿。” .瘦猴坏笑:“万一里边有咱大翠呢?”王胖子答道:“她敢,她若敢跟赵大傻子胡来,我骟了丫的?” “骟谁,大翠还是赵大傻子?” “当然是赵大傻子了!” 说话间,瘦猴已在里屋转了一圈儿,看到了张怡的照片,于是坏笑着说:“行啊你,洗心革面弃暗投明,知道向咱政府靠拢,敢往警察身上贴了,从此以后就不认咱这帮兄弟了是吧你!”我没精打采的瞪眼,有气无力的说:“少废话,赶紧叫几桶啤酒来, ”说罢,就跌坐在地上。仨小子感觉情形不对,这才收敛了些。其后王胖子开始打电话叫酒;瘦猴则开始捣置张怡的电脑;而小鳖则睁着一双哲学家式的王八绿豆眼儿,人模狗样的打量我,良久,才道:“咋的,被那娘们儿欺侮了,让人家坏了你的纯阳之体,不想活是吧?嘿嘿,警察可利害,敌不住说话,有我们大家伙儿给你帮忙呢,甭怕,实在不行,实在身子骨盯不住的时候,让王胖子上,那小子壮,肯定能把那娘们压扁喽!” 我急,我说我操你大爷,你再敢胡吣,我找群八十岁老光棍把小花轮奸喽!小鳖就是小鳖,颇有哲学家的风度和涵养,思维方式更是与众不同。他说:“行啊,只要你们也能把张怡,大翠,二红贡献出来,那我没话说。” “关我们二红啥事儿呀,你小子也忒损了吧,我们二红招你惹你啦?”瘦猴插话。 “谁让咱们是哥们儿呢?有福同享,要当王八都当,少了一个也不成!”小鳖振振有辞。 众人笑。王胖子说:“谁要有你这样的朋友,可就倒血霉了!” 酒很快来了,瘦猴这时也打开了张怡的电脑,装上了一张他带来的光盘。他让我们来看电脑上的画面。显示屏上是那三个正在下水道内清淤的机器人。下水道内很黑,只有机器人身上闪着微弱的亮光。它们大概是靠红外线向前探测的,屏幕上的图像颇为模糊,有些地方非要经过电脑处理才能看清。瘦猴在一个巨大的阴影前按了暂停键,然后对图像做了处理。之后屏幕上便现出一头直径足有四米的獐鱼状怪物。它有八只手,其中的一只正紧紧抓着那个最小的机器人。那怪物通身暴鼓,像是充了气似的,严严实实堵住了整个下水道,污水外溢肯定就是由它造成的。但这是啥玩艺儿呢?我猛灌了杯啤酒,再看时,只见那三个机器人忽然首尾自动对接,瞬间合为一体,其形状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钻杆。小机器人做钻尖;方头方脑的那一个做了钻头;最大的机器人则成了钻杆兼动力推进系统。不久,这根“钻杆”开始飞速旋转,电射般向那匹庞然怪物刺去。下水道内污水激荡,浊浪滔滔,图像重又模糊一片! 约莫一分钟之后,图像始又清晰。那庞然怪物则已一去无迹。代之出现的是一条一米多长正在逃逸的电鳗一样的怪鱼。怪鱼身上拖曳着几大片胶状皮革,一猜便知正是刚才那头浑身充气的怪兽所化。 那条“电鳗”顺水而逝,三个机器人随后直追。正这时,迎面驶来一条两头尖尖的小艇。艇上坐着十来位身穿潜水服背携吸氧设备的潜水人。神经了,闲着没事儿谁到下水道中来潜水呢,有病啊! 正纳闷之际,小艇与三个机器人在一处直径大约三四十米的污水沉淀池内相遇了。随后,电脑显示屏上突然爆出一片雪花——电磁干扰!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了。 瘦猴的三个机器人再没回来。他来找我,就是想叫我一块儿去寻那些机器人的。在四个人里,我胆儿最大。因为我曾经做过医生,见多了生死。 若在平时,碰上这种怪事,我肯定起哄架秧子挑头要去。但现在不成,我要等张怡回来。她一刻不回,我一刻放心不下。 瘦猴说潜水服吸氧设备什么的他们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楼下的车里。机器人失踪的确切位置也用卫星定位系统查出来了。他说那地方肯定有鬼,催我快走。我摇头,说我得等张怡回来,不能去。王胖子说,瞧你那德性,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至于嘛?没有了再换一个,我他妈早就想换了,可惜大翠总不给我这个机会!小憋也从旁架秧子,说是这年头兴的就是女人玩儿男人,你肯定是被人玩儿了,想开些吧,打落牙齿和血吞,胳膊折了往袖筒里装,你放心,这事我们保证不给你传出去,我们都还当你是守身如玉的童男子还不成嘛?走吧,走吧,有啥呀,你就只当是遗了一次精,遗错地方不就结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家,咱还在乎那个! 正贫着,我们的手机突然同时响了。 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自称是“义勇军”的恐怖组织发布的一则恐怖短信,说是倘若七日之内,当今政界的那些女人们若仍不肯交出政权,他们就要用亚中子弹毁灭全人类! 看罢短信,王胖子拍掌叫好:“好,棒,看人家多屌,居然敢跟女人叫板。” 第六章 压迫 “屌,屌毛,靠武力危协女人,还不够羞耻呢!”瘦猴不屑。王胖子反唇相讥:“是,你伟大,你牛b,你牛b你干嘛整天给二红跪搓板呀?” “我是一三五,但你却是全勤,我们家二红早跟我说啦,说她大姐每天晚上洗脚都不用自己动手!”瘦猴揭开了王胖子的短。 王胖子脸一红:“我乐意,我这人天生就有恋脚癖,一天不摸大翠的脚我就睡不着,你管得着嘛!” 小鳖噗哧一乐:“恐怕你丫不仅仅是有恋脚癖吧,大前儿个晚上,也就是咱们从局子里出来的那天,谁跪了半夜,然后又被逼着喝了大翠的洗脚水呀?” 这下王胖子可是真挂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吼:“你丫能强到哪儿啊,有种你把裤子脱下来,让大伙儿看看,是谁的屁股上吃了五十笤帚疙瘩?是谁那天晚上说呢:”小花,我自己打自己给你出气还不成嘛,不用你动手,我怕你累着了!“ …… 听仨小子一番互相揭短,我才知道大翠、二红、小花这仨泼妇,不但经常虐待我这三位兄弟,而且还常在背地里交流修理男人的经验!唉,这年头,女人都快上天了! “你说,那些恐怖分子会不会真要炸地球啊!”瘦猴忽然问我。 “这可难说,咱天下男人都被逼到喝洗脚水的份上了,啥事做还不出来呀!” “那咱们可就要统统完蛋了。”小鳖面现忧色。 “都是那帮娘们儿惹的祸,她们不是狂嘛,让她狂,让她们篡咱们的权,这下好,碰上极端份子了……连咱们也得跟着倒霉!”王胖子气呼呼的。 “男人不发威,她们还当咱是病猫呢!”瘦猴昂头挺胸,一副睥眸全天下女人的架式:“女人算个啥呀,还是咱们男人屌!” “屌,你给我们生个孩子试试。”小鳖为难瘦猴。 “生孩子算啥本事,没我,小花她能怀上嘛?” “当然能,有我们大伙呢,我们可以进行义务劳动;绝对不会向二红索要一点劳条费,都共产主义社会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王胖子说罢,极为解气的大笑。 “去你大爷的,照你这么说,今晚上我就做了你们家大翠去。” “去,你去呀,正好换换,共产共妻,充分体现共产主义优越性……” “说啥呢,说啥呢,别扯远了,说正事儿,你们说那帮恐怖分子若真跟女人们兑起来,咱帮谁,站哪边儿?”小鳖打断了他们的话。 “谁也不帮,咱就看热闹。”王胖子兴灾乐祸。 “不,哪边风硬咱就帮哪边儿,咱就借风使船儿,当回墙头草了。”瘦猴充分调动起自己的机灵。 “不行,咱谁呀,能干那种汉奸二发尾子勾当?咱得坚持原则,为真理,为全人类的幸福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王胖子做慷慨状。 仨小子一番扯淡。之后瘦猴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拨我的肩膀,问:“喂,喂,你们家张怡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弄不好就是跟那帮恐怖分子兑起来了也说不定?” 我一惊,还没来的及说话,王胖子口臭,早接口道:“也许被抓了俘虏,这时正被人轮奸呢!” “我操你祖宗!”我瞪眼。 “去,你去啊,我支持你,全土里埋着呢!”王胖子做恬不知耻状。 “哦,对了,”小鳖说话一般比较慢条斯礼,慢吞吞说道:“瘦猴刚才放的那段录相上,不是有船吗,船上的人里会不会有张怡她们啊?没准儿那些恐怖分子就藏在——” 还没等小鳖说完,我已冲出门外窜进电梯,我吼:“还他妈愣着干啥,快跟我走!” 第七章 奇景 我们已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钻进车里,加大油门风驰电掣般直扑那三个机器人失踪的现场。之后迅速掀开一处下水道井盖,一股恶臭随即扑面而来。但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换好潜水服我第一个跳了进去。里边黑乎乎的,极其闷热。我心里直犯嘀咕,那些恐怖分子怎么会住这里呢?因是污水沉淀池,这里的水流势颇为缓慢,但淤泥却厚,直陷腰腹。瘦猴的机器人就是在这一带消失的。他带来了防水性能极佳的红外线遥感器和卫星定位系统。倘若能查出机器人所在的位置,多半就能揭开这水下的秘密了。 嘀嘀,红外线遥感器上的信号灯亮了。定位系统的罗盘指针指向左前方。我们不约而同的一惊。王胖子压低声音问道:“这里不会真有恐怖分子吧?”听他的声音,好像有点怕。我们都没吱声,手心里各自捏着一把冷汗。这样又向前走了十几步,洞内突然一亮,一盏红灯出现在眼前。灯亮处,是一条污水管出口。但那个出口处却没有污水排出,位置也略高些,里边黑洞洞的。我们小心奕奕向前靠近,刚靠过去,红灯突然灭了,随即是一阵尖利刺耳犹若警笛的嘶鸣。王胖子吓得一声惊叫:“妈呀”,折身想逃,不成想身子太笨,一头栽进了淤泥里,鸭子扑水般一阵挣扎。之后陷入宁静。 静,静的几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这样又过了良久,洞壁上忽然传出一声娇滴滴的问讯:“谁呀?”是女人的声音。 “你老子!” 王胖子刚刚跌了一跤,颇觉没面子,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请进吧,无论老子小子,只要是公的,我们这里都欢迎呢,来啊,来吧……”那声音说不出的娇嫩动听。 我们面面相觑,互视了良久,之后王胖子才颤声问:“咱进不进?” “管它呢,进!”瘦猴倒不含乎。 “咱不会有去无回吧?”小鳖颇有些犹豫。 “想回你回,没吃够小花的笤帚疙瘩是怎么的,还有王胖子,大翠还给你留着洗脚水呢,你不喝别人可就抢着喝了。”瘦猴挖苦那两位。 王胖子急了,粗着嗓子瞎咋呼:“就你小子能,操他个狗日的,走,谁胆小谁是大姑娘养的,”但却不敢向前迈步。 因为惦记着张怡,我没说话,打头钻了进去。仨小子随后跟进。刚进洞,身后突然轰隆一响,再回头,洞上暗门已然关闭,我们的退路已被堵死了! 大伙不免又是一惊!更可怕的是,这时远外又传来一声娇笑,听得人心里毛悚悚的——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不对呀,那些恐怖分子照理说该是男人呀,怎么听到的竟是女人的声音? 正这么想着,洞内突然发出呜呜啸响。一瞬间,我们忽然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如巨大的空气旋涡一样席卷而来,身子随之不由自主飞了起来,箭矢般直向那黑黝黝的洞道深处射去。那一瞬间的感觉,不仅仅是恐怖,而且还有一种正从什么地方穿越过去的感觉。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人类从产道中降生。不过这一刻的感觉却是逆行的,好似重新回炉! 吸力忽然消失,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骤然下落,砰砰几声响,我们一头栽进一块巨大而柔软的海绵要样的东西里,王胖子他们仨个则砸在了我的身上。那个疼! 第八章 异人 一场虚惊,但没伤着筋骨。爬起来,眼前是一处极其宽敞的地下室,一架真空吸气机刚刚停止转动,我们就是被那玩艺儿吸进来的。“妈的,”原来是这玩艺儿闹的,王胖子骂了一声,一转脸,忽然发现瘦猴的三个机器人就在不远处扔着,不过都被拆成零件了,于是点指道:“猴子,看,快看,你那堆破玩艺儿,嘿嘿,好么,咋都被人大卸八块了呢?”说着话,众人卸下身上笨重的潜水设备,活动活动四肢,大眼瞪小眼儿的,犯起了迷乎。毫无疑问,这里肯定住有人,说不定住的就是那批恐怖分子,正常人谁会躲在这里呢! 这么想着,王胖子擦了一把额上冷汗,问:“咱咋办?” “凉拌,咋也是来了,还怕啥?”我瞪了王胖子一眼。 “可咱手里没家伙呀!”王胖子有点心虚。 “咱又不是来跟谁过不去的,怕啥?”瘦猴白了王胖子一眼。 “也是,同是男人,同受女人的压迫,同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同病相怜,咱怕啥呀?”王胖子给自己壮胆儿。 “对,咱怕啥,咱到这儿就像小媳妇回了娘家,咱娘家人能不欢迎咱们吗?能不大鱼大肉好好招待咱们嘛!” 小鳖接下王胖子的话。 还真让小鳖说着了。说话间,一架无人电车鼓乐高奏电掣而来。车上一个小喇叭里高呼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男人不是狗熊——各位大爷,请上车啊!” 这都它妈哪跟哪儿啊?我们一头雾水,硬着头皮上了车。电车重新自起动,就好像是被一支看不到的手遥控着,刚上去,电车就以最快的速度滑入了黑乎乎的巷道之中。我们在黑暗里七弯八转,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眼前忽然一亮,出现一个极其轩敞的大厅。厅内陈设极是豪华,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几位身着和服的女子正在那里跪迎我们,看样子像是日本娘们儿。她们齐齐俯首,柔声说道:“三洋那拉”! 嘿嘿,那个美,简直是美死了。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一群温柔如水的日本娘们儿!只是她们究竟是哪儿来的呢?又怎么来到了这里?后来一问,才知道这帮娘们儿真是日本人,是被那些恐怖分子用特殊手段强掠到这里来的。再问,才知道那些恐怖分子多是当年饱受日本军国主义蹂躏的亚洲人民的后裔,他们气不出,觉得就那样便宜了日本鬼子实在太窝火儿。于是便把一些日本女人搞到这里,也来蹂躏一把,以报当年之仇!这主意好,谁让鬼子当年烧杀抢掠、南京大屠杀、细菌战,毒气战、吭害亚洲人民了?他们曾经丧心病狂糟蹋过多少中国女人亚洲女人?既如此,也就难怪那些恐怖分子要掠了这些日本女人来解气败火了! 既弄清了这些,我们顿时来了精神,立即便想拿那些日本娘们儿奴役一番。不奴役白不奴役!操它大爷的了,这还算便宜了他们呢。若能打到日本,把那些日本鬼子统统阉成太监,把那些日本女人统统发给全世界男人日它个昏天黑地,那才过瘾呢。嘿嘿,还是人恐怖分子厉害,看人多牛b,恩怨分明,敢做敢当!要么如今的男人为何都特别崇拜三百多年前的大恐怖头子拉登呢?人拉登的确厉害,是个人物,像条汉子。人怕过谁呀?美国鬼子当年那么牛b,人照样说菜就菜丫的——操,还真别说,天下男人若都像拉登那样儿,女人们还敢骑在男人头顶作威作福吗? 不敢,绝对不敢…… 这么想着,我们已开始拿那些日本娘们儿当起使唤丫头——先是日本茶道伺候。茶盅很小,喝着极不过瘾。但王胖子这时却特来劲,不迭声的说着:“亚西,顶好嘎,花姑娘地干活,你地,良心地大大地坏啦,死啦死啦地有!”这些浑帐话,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 说说笑笑间,茶撤去。酒菜上桌。柔柔的音乐响起,似古筝,但又绝不是古筝。我认不得那玩艺儿,只是觉得音乐非常好听。比这古乐更美的,则是另外几位翩翩而来的清丽少女。她们随乐起舞,曲线玲珑,步态曼妙,眉似含情,目闪秋波,最稀奇的还是那脚,尖尖小小,不盈一握——竟是三寸金莲! 咋这里的女人还裹小脚呢?操它大爷了,真是稀罕!我们几个简直看呆了!正呆着,忽觉身上酥酥麻麻极是舒爽,这才惊觉那几个日本娘们儿正用粉拳替我们敲肩捶腿。她们下手极是轻柔,捶出的点,恰和了音乐的节拍。一瞬间,我恍惚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成了神仙。于是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温存。还是人家这里的女人好啊。看人家,多体贴,多周到,多会伺候男人。哪像我们那个社会里的女子,一个个凶巴巴跟夜叉似的——不过也有例外,我们张怡就不错。 一想到张怡,我机灵灵打个冷战,猛然睁开眼睛。一看,这时的王胖子他们,早已浑然忘我,乐不思蜀了! 比如王胖子。王胖子这时正倒在一个女人的腿上,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全是泪。他大概是念及大翠对他的种种虐待,同时又倍感于眼前这女人的温存,今昔对比,触景生情,才忍不住潸然泪下的吧? 瘦猴和小鳖也强不到哪儿去。瘦猴这时正眼泪汪汪跟一女人瞅着对眼。小鳖则干脆俯下身吃起另一娘们儿的口条!而我的心这时却突然咯噔了一下子,暗想,咋这仨孙子堕落的就这么快呢?这么想着,恍恍惚惚觉得自己手心里肉透透软乎乎的,这才发觉握着一只光滑玉润的乳房。天哪,我触电般撒手,暗中直念“天地良心,阿弥托佛!”真的,我可真没想做对不起张怡的事。这肯定是本能,或者说是男人的天性使然! 唉,我在心中一声暗叹! 恰也就是这时,哈哈哈哈,一阵朗笑打断我的沉思。随之,一位裸着上身、肌肉虬结、身高足有两米的壮汉正向我们阔步行来。他遥遥的便向我们抱拳,并野着嗓门驴喊:“同志们好。” 也许是受了他那种粗豪神情的感染,也许是在生活中见多了类似的场面,总之那一瞬间我们竟不约而同的齐声回道:“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首长辛苦了”。 哈哈哈,那人大笑。疾奔而来,跟我们热情握手,并以示友好的用那蒲扇般的大手拍我们的肩膀。小子手劲贼大。他一拍,我们就一趔趄。 这狗日的究竟谁呀?我暗想。 第九章 杀威 来人自称姓项名羽,和西楚霸王同名。他说他们这个组织叫做“义勇军”,是专门为饱受压迫的全天下男子谋幸福的。他说他们的宗旨就是推翻由女人执政的现政权,以使天下男人彻底翻身得解放,重新做主人。 他说得慷慨激昂,我们听得更是热血沸腾。他问我们:“同志们,你们说,咱们是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我们齐声回答。 “那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让那些女人永远骑在咱们男人头上作威作福?” “不能,绝不能!”我们热血沸腾,慷慨豪壮。 “好,说的好,”他一声豪笑,又问:“那你们说,为了全世界男人都能过上好日子,我们该当怎么办?” “报告首长,为了推翻压在我们男人身上的三座大山,为了实现伟大的革命理想,为了全世界男人的幸福,我们宁愿抛头颅,洒热血,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瘦猴反应最快,抢着回答。 王胖子虽然胆儿最小,但这时表现的却也极是慷慨。大概是为了捍卫这刚刚得来的一点男性尊严吧,他急不可待的说道:“首长,啥也甭说了,我们决定入伙,您就给我们发枪吧?” “枪?”那男人一怔:“啥枪,你不是随身带着一杆嘛?咋的,这些年还一直没用过?没用过也没关系,恰好咱们这儿前几天来了几位女警察,既年青又漂亮,飒得很,就借你磨磨枪吧!” “啥?”王胖子一听这话傻眼了:“咋的,让我去日警察?日警察我可不敢,你还是让他上吧,他胆大,日警察他是专业户!” 王胖子两眼发直,向前推了我一把,吓得直往后缩!便把那位自称项羽的壮汉逗乐了。他向我们招招手,道:“走吧,随我来……” 我们就跟在他身后,朝一处更为隐密的所在行去。 九曲回肠,也不知转了多少弯子,眼前是一间非常雅致的会客厅。一位阔口咧腮满虬髯的中年男子威然峨然坐在那里,头上戴着紫金冠,身上穿着蟒龙袍,两位宫女打扮的女孩儿侍立左右。是那位叫项羽的男人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项羽单腿跪地,口中高呼:“末将项羽,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挥手,说:“免了,”然后突然把目光转向我们,厉声喝问:“尔等何人,见了孤王,因何不跪?” 想着那厮多半便是恐怖分子的大头子,同时想到张怡多半便是被他们擒了,我便一肚子的气,白眼一翻:“你丫谁呀!” “哇,哇呀呀呀呀呸,本王成吉思汗是也!” 那人气得胡子乱颤,哇呀呀好一阵暴叫!而我却在想:操, 刚出了个项羽,转眼又蹦出个成吉思汗,这都啥玩艺儿呀?我挺不当回事儿的一笑。于是那人更恼,桌子一拍,喝声:“金戈武士何在?” “小臣在,”项羽向前一步。 “此等小民,竟敢轻慢本王,推出午门,斩首示众。”那位成吉思汗居然抖起威风。 “扎,”项羽应了一声,真就做势要来拿我。我向旁一闪,笑问:“你丫不是在演戏吧?”成吉思汗把手一挥,怒道:“人生本如戏,孤王便是演戏又何妨?拿下。”看样子他是真急了。于是项羽便不敢怠慢,真就一把抓住我的后脖梗子,把我抓小鸡儿似的提了起来。这下王胖子他们几个可不干了,上前拦住项羽:“喂,喂,你丫干嘛哪你?”项羽眼角一斜,低声道:“还不快点,跪下,跪下,快求情呀。” 仨小子不明所以,想着这也许真是一场戏吧?既是戏,那就只好演下去了。于是扑嗵嗵跪倒尘埃,口中连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刀下留人啊您呐!” 成吉思汗便笑了。呼呼哈哈好一阵大笑,然后突地把脸一拉,沉声道:“死罪饶过,活罪难免,且给他一百杀威棒尝尝!” 跟做梦似的,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已被项羽投进一间小黑屋子里。但动刑的却不是人而是机器。只见项羽在门外一按电钮,室内顿时棒影横飞,噼噼啪啪直向我打来。打的全是下三路。我在里边东躲西藏,但怎么躲也躲不开那四处袭来的棒影。我疼的乱了方寸,杀猪般可着嗓门儿大骂:“操你大爷了,逗着玩呢,也别真打呀,唉呦喂,娘唉,项羽,成吉思汗,我操你老婆了我!”哪知我越骂,那棍棒打得也就越狠,没多大功夫,我疼得张不开嘴了,那棍棒也就停了。我这才意识到那刑具多半是声控的,骂声越大,揍得越狠。操,我这回可是吃亏大了! 虽说不上是皮开肉裂,但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个疼!疼得我出了一身的虚汗,再这样打下去,没准就会打尿了裤子!好在棍棒这时已停了下来。项羽重又一把将我提起,带回成吉思汗面前。王胖子他们见我被菜成这样,不约而同的惊呼:“真打呀!” “不真打,尔等焉知本王的厉害?”成吉思汗横了他们一眼,然后问我:“服了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这厮有点神经,脑子肯定有毛病,于是很不情愿的说:“服了。”那厮大笑、笑着挥挥手。他身旁一位侍女会意,姗姗走到我面前,递过一枚糖豆。我不解。于是那侍女便嫣然一笑,说道:“大王既打了你,当然要赏你几颗糖豆尝尝了。” 他大爷的了,当我是三岁孩子啊。我被气得哭笑不得。 我和王胖子他们每人手执一条皮鞭,人五人六向前行去。王胖子小声问我:“咱真的要去菜那帮女人?”我点了点头说:“看情况去吧,该菜就得菜。没看我吗,几棍子就被揍老实了。女人也一样,谁不怕疼呀?你看这里的娘们儿,一个赛一个的温顺,为啥?还不都是被皮鞭调教出来的!呆会儿你们千万别含手别手软,该向死里打就向死里打。”王胖子胸脯一挺,说:“行”。 我们这是要去对付一批被软禁在这里的女人。这其中可能有张怡,能确切知道的是,地球村村长、那位叫凉拌三丝的娘们儿肯定就在其中。她们是几天前摸到这里的。她们想通过谈判,以和平手段阻止成吉思汗的恐怖行动。但刚到这里,就遭了软禁。成吉思汗暂时还不想与她们正面接触,他想先给她们来个下马威,然后再逼其无条件交出政权——于是,我们才受命来充当打手。 跟女人们动粗原本不是什么作脸的事。但为了地球上万千生灵以及一百多亿男女老幼的安危幸福,我们却不得不这么做——我这么说并非耸人听闻,据成吉思汗掌握的情报,天狼星座中正有一支太空舰队向地球逼临。他们目前距地球只有二十光年的距离了,而他们的飞船却是超光速运行的。因此,快则五年,慢则七年, 他们就可抵达地球——相关资料以及通过射电望远镜所拍摄到的录相成吉思汗都给我们看了。照他的推断,此次天狼星座中外星生命奔赴地球,多半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一场大规模的入侵!因此,人类历史上第一场大规模的星际战争极有可能在近期内爆发。这也正是我们必须从女人手中夺回的政权的最主要原因。并不是我对女人存有偏见。说到打仗,说到好勇斗狠,女人还真不行。总之我们绝不能坐视这个大好的星球断送在那群自以为是的女人手里。包括成吉思汗在内,他大搞恐怖活动,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和女人争权。 第十章 夺权 转眼间已走到一处大铁门前。“口令!”门上一个黑匣子内突然发出一声暴吼。我二话没话,照那黑匣子就是一鞭子,叭地一响,铁门悄然开启——那一鞭子就是口令。我们渔贯而入。 便这样一鞭子一鞭子抽下去,片刻间我们已顺利通过了四道铁门。随后,眼前出现一间石砌大厅。厅内几无陈设,只有一条六七米长的长桌,十几把椅子,一个三十四寸的电子显示屏和十几位神态各异的女人。其中大部分是地球村政界要人。张怡也在其中。我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眼中心头满是相思。 而王胖子这时则开始昂首挺胸宣读所谓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命王胖子、瘦猴、小鳖、赵大傻子四人,特来招纳地球村原村长凉拌三丝一干人等归顺我朝。尔等逆天行事,颠倒阴阳,骒马上阵,草鸡司晨,长期把持朝纲,擅作威福,渔肉天下男子,罪无可赦,本该万死。但吾皇成吉思汗天性仁德,心系苍生,孤念尔等皆系女流,杀之不武,准拟从轻发落,免去死罪,打入奴籍……皇恩浩荡昭日月,浩荡皇恩照乾坤,一干人犯,快快望旨谢恩啊——” 王胖子还没念完,对面早有一白种娘们儿一跃而起,尖声喝道:“闭嘴,是谁裤裆松了,露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丫骂谁呢?”王胖子把那圣旨向地上一掷,捋胳膊挽袖子举起皮鞭。但那娘们儿却全无惧色,迎着王胖子挺身而来:“打,老娘给你打!”说话间,那女人径直来在王胖子面前,胸脯一挺,几乎正对了王胖子嘴脸。王胖子惧于那女人的威势,一怔,下意识中把鞭子往背后一藏,拿出长期与大翠斗争所积累出的丰富经验,脖子一梗,眼睛一翻:“你越让我打,嘿嘿,我就越不打,急死你个臭娘们儿!” “臭,谁臭,你丫说谁呢,你娘才臭呢!”那娘们儿双手插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架式。王胖子被弄蒙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白种娘们儿不但能说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而且那骂街的本事,也是极其中国化的。 王胖子傻了,一怔之后,色厉内荏的驴吼:“是,你说对了,我娘就臭,我娘臭关你屁事儿呀?” 众女人见王胖子装浑,乱糟糟齐声娇噪:“你这不孝子,敢骂你娘,你娘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浑障东西了呢!” 王胖子所兴装浑到底:“我骂我娘咋了,关你屁事。我娘她老人家就爱听我这一口,我一天不骂她两声臭娘们儿,她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还骂我爹呢,我骂我爹,你个老不死的。我爹还乐呢。还说,瞧咱们家胖子,多孝顺,这不是祝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吗!于是我就说啦,你个老不死的你可千万不能死,你得活着,等那帮臭娘们被赶下台,到时候我们也选你做一任地球村村长——” 瘦猴听王胖子说的起劲,嘴痒了,接道:“于是他爹就说啦,行啊,我若当了村长,咱就搞一次复辟,让那些臭娘们儿全裹上小脚。到时候我再为你讨上百八十房老婆,一准能帮你退了这身膘。不过咱可得事先声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自己各可得悠着点儿 .至于你娘嘛,咱就封她个皇后当你看咋样——” 王胖子接道:“于是我娘就说啦,那赶情好,只是那个叫凉拌三丝的娘们儿脸皮太厚,屁股太沉,死赖在村长的位置上不走,可真把我们天下女人的脸给丢尽了。也是,你说她怎么就那么不识抬举,不分眉眼高低呢?圣人怎么教导的,咋连三从四德都不懂呢?真是没文化,少教养……” 王胖子与瘦猴二人一唱一合,一番胡吣把那帮女人气得脸色发青,片刻无语。恰这时,众人耳轮中突然暴起一阵呼呼哈哈大笑,震的人大脑翁嗡直响,几乎与此同时,那面三十四时的电子显示屏上亦现出一个京剧花脸,正是那成吉思汗化装成的。这老丫,咋刚才还是皇帝,转瞬间又换成花脸了呢?难道这老丫是个戏迷?正这么想着,只听成吉思汗说道:“三军儿郎听了,莫与这些女流之辈废话,打,给我狠狠地打!” “是”,王胖子再次举起皮鞭,苦着脸对了那白种娘们儿也就是凉拌三丝吼道:“臭娘们儿,你们若再不投降,我可真要打了。” “呸、呸、呸,”凉拌三丝连啐了王胖子三声:“臭不要脸的,看你那熊样儿,跟女人动手你算哪门子汉子,羞不羞?” 王胖子被啐得抬手护住头脸,嚷道:“臭娘们儿,你再啐,再啐小心我抽你丫的。” “啐得就是你,啐得就是你这种没成色的男人,姐妹们,上啊!”凉拌三丝一声令下,众女人一拥而上,唾沫星子披头盖脸啐向王胖子。王胖子招架不住,双手抱头退到墙角,口中连呼:“救命啊,救命啊。”一旁的小鳖就看不下去了,怒斥王胖子:“你这孙子,怕个啥,唾沫星子还能砸死你吗?” “砸不死,你试试”,所有女人同时把檀口转向小鳖,唾沫齐飞,娇噪连连,转而又向小鳖扑去。但小鳖同志却昂首挺胸,临危不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啐,你们啐,本大爷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到要看看了,看看你们口腔里究竟有多少秽物!” 说着,小鳖甚至极其流氓的嘿嘿一笑,伸出舌头,来舔啐到脸上的香津,这下可把那些女人唬住了。那些女人面面相觑,先后停止攻势,并不断叫骂:“无耻,流氓,你个臭不要脸的!”而男人们则开始为小鳖鼓掌喝彩,特别是瘦猴,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酱不断鼓嗓:“看到了吧,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此之谓大丈夫也——你们女人成吗?”瘦猴咳咔两声,在口里含了一口浓痰,呜呜囔囔又道:“你们女人之中有哪个敢站出来跟我们小鳖同志比比?也让我们啐一顿,你们敢么,你们若敢今儿我他妈就算服她了。” 说话间,三个孙子同时运痰,其状甚是恶心。众女人见势不妙,掩面而退,口中直呼:“卑鄙,无耻,死不要脸的……” 第十一章 闹剧 不要脸就对了。瘦猴扯着公鸭嗓子疯狂叫嚣:“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证,无耻是无耻的座右铭,面对无耻的女人,我们只能选择更无耻的手段——此之谓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是也,又云:‘斗转星移’乃是当年金庸金大侠所创的对付女人的不二妙门,嘿嘿!” “好,好,说得好,给我啐这帮婆娘,狠狠地啐,她们若还不服,就给我用屎尿泼她们,浇她们。”成吉思汗从瘦猴的无耻中悟到了灵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想出了更孬的点子。 “好,好啊,我们这就抬大粪桶去。”王胖子忽然间变的聪明无比,想到女人天生都是爱干净的,虽不怕皮鞭,却肯定怕大粪,于是来了精神。 而那群女人却被逼急了,一气之下纷纷脱了高跟鞋向电子显示屏上掷去,并怒斥:“你个王八货,龟孙子,有种你别做缩头乌龟啊,出来,是男人你就给我们滚出来!” “东风吹,战鼓擂,咱是男人咱怕谁呀,”瘦猴等人齐声鼓动电子显示屏上的成吉思汗:“爷们儿,出来吧您呐。” “哼哼,他天生就是个王八货,他要敢滚出来、那咱这地球上的王八们可就绝种啦!”凉拌三丝挖苦成吉思汗,众女人大笑。 “哇,哇呀呀呀呀,出来就出来,谁又怕了你这泼妇不成!”说话间,屏幕上的成吉思汗一闪而逝。其后不久,铁门咣当一声被人撞开,成吉思汗和项羽冲了进来。二人一个是京剧“铜锤”装束,一个是“花脸”扮相。一个手执画杆描金戟,一位背挎长弓手拿羽箭。二人一进门,又是哇呀呀一阵暴叫。叫声中,只见凉拌三丝如一头愤怒的豹子一样直扑成吉思汗:“‘成汉’,你个王八货,你别以为你画了花脸老娘就认不出你了”,说话间,玉手电射般探出,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娘哎,你撒手,撒手哇你”,那位叫成汉或成吉思汗的孙子疼得大叫!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位娇小玲珑的女人也扑向了项羽:“项少波,你个蠢才,猪,拿命根儿来吧你!”说着一把向项羽裆中抓去!说来也怪,那位自称项羽的爷们儿虽然身高在两米开外,但一见这位身高不足一米四的小个子女人扑来,却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一颤,丢下大戟,莫头就跑! 这都哪跟哪儿啊?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呆了。面面相觑,不得要领。而那位成吉思汗,这时却在杀猪般怪叫:“哎呦喂,娘唉,疼,疼死我了,亲娘祖奶奶了啊唉呀,撒手啊,我求你了,先放手啊你到,求——” “求也没用,看我今儿不剥了你的皮!”凉拌三丝咬牙切齿,泪花儿在眼里直打转儿,但揪了成吉思汗耳朵的那只手多少还是松动了一点。 于是成吉思汗终于透出口气,低声哀求:“祖奶奶,你就是想剥我的皮,他不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么?” 一听这话,凉拌三丝气儿又大了,抬腿就是一脚:“王八货,还想什么哪你。” 成吉思汗嘿嘿傻笑。 在场众人却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随后,张怡含笑走了过来,轻轻牵了我的手说:“咱们走吧。”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我问她。 “你这人真笨,这么点事儿也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他们肯定是两口子。” “看出来了你还问?”张怡白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道:“跟你说,那俩男人可是你们男人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呢!” “谁?” “地球村怕老婆协会正副会长,咋样,官儿够大的吧?” “去你大爷的吧,人家那叫男协——男子互助主义协会,跟你们世界妇女联合会是同一级别的。” “那你啥时也加入那个组织,给我们谋个一官半职呀?” “干嘛?” “妻为夫容嘛。” “别臭美了你,我就是拿根绳子把自己勒死,也不能去当那种丢人现眼的官儿 ——明儿告你,我这辈子绝不会看着女人的脸色活着。” “哼,”张怡突然哼了一声,恼了,甩手丢下我,扭头就走。我一看事儿不对,赶紧追上去:“喂,喂,我刚才是说我绝不看别的女人的脸色,你是谁呀,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你老人家当然例外了!” “滚你的,少答理我。” “不答理你答理谁呀,我若去答理别的女人……” “你敢!” 瞎折腾半天,一次轰轰烈烈的向女人夺权的运动最终以闹剧告终。而我,则略带沮丧的随张怡回了家。心里微微有种失落。我无法预料我和张怡的未来。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那就是我绝不会像成吉思汗或项羽他们那样活着,那是一种悲哀——男人的悲哀。 其实,成吉思汗原名成汉,是一位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项羽原名项少波,是个篮球运动员。他们的不幸就在于他们找了一位太厉害同时又太有才能的老婆,他们不甘心活在女人的阴影下,又不敢公然反抗,于是才成立了男子互助主义协会,并以这个组织为基础秘密搞起了恐怖活动——这都是张怡事后告诉我的。 第十二章 做爱 想想,觉得世间男女有时也挺可悲的。因为相爱,我们走到一起;因为相爱,又会发生种种矛盾冲突!唉,真是说不清。也许爱情真的就像一把双刃剑吧?你在接受它给你带来的甜蜜的同时,也无法拒绝它带给你的烦恼和痛苦。 至于那支逼近地球的太空舰队,目前还没有到达,不过也快了。他们也许会成为地球人的朋友,也许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总之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爱咋着咋着吧。反正如今掌权的也不是男人,反正如今这社会都是女人说了算。 这也好,落个清净。女主外,男主内,没我什么事儿。我只管一日三餐烧火做饭铺床叠被也就是了。当然,心也是有些不甘的。凭什么呀,凭啥咱男人就要活这么窝囊呢?凭啥呢? 但不窝囊又能咋样儿? 如今已是高度发达的超共产主义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人们丰衣足食各取所需,再不必为金钱衣食发愁,也不必为了生活而卖力拼斗,同时,阶级也彻底消失了,金钱,法律,一切的一切面前,几乎都要讲究个人人平等。 于是便实在没什么可争的了。 于是就算是男人当家,几乎也找不来一点事做。 于是无论是男人和女人,在这个时代便尽皆无可避免的多了一分惰性。 总之这是一个全无斗志死气沉沉的社会。总之没有危险,没有挑战,男人活着也就越来越没劲。 我讨厌这样的社会。我觉得这样的社会实在算不上是人类的最终归宿。我甚至觉得它就是埋葬男人,或者说消磨一种最为可贵的男性精神的地狱! 我痛恨它。 我怀念过往。 我渴望逃离。 我终日里没精打彩,游手好闲。这样时日一久,甚至对做爱也提不起兴趣。于是床第之间,我和张怡干脆彻底换了个体位。每次都是她主上,我在下,任凭她纵马驰骋,意气丰发。而我则闭着眼睛,假装高潮的一阵阵哼唧,然后不是滑精就是早泄,常弄得张怡一脸的不满和怨气! “你这是咋了?”一次办完事后她颇为不满的问我。 “不咋,就是觉得没劲。” “你不爱我了吗?” “爱呀,我不爱你那我去爱谁?” “那你怎么总这么没精打彩的?” “就这么一个洞儿,天天进进出出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循环往复,简单的重复,生命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掉了——只要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没劲。真的,作为一个男人,你说除了做爱之外,我们还有没有更为刺激的事要做?”“那你想怎样?” “我想要刺激,我活着就是为了刺激,比如战争,比如征服,比如对抗,比如敌人——我不能没有敌人,真的,我太讨厌这个死气沉沉风平浪静波澜不兴的狗日的社会了。我操它妈了,我想打仗,想战斗,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明白吗,我是个男人,我不想就这样死在床上!” “有病啊你!和平有啥好,安定有啥不好?向前人那样整日打打杀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累吗?” “累,但我乐意累。乐意去过那种刀头舔血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才会激起我的斗志我的狂性。因为我是男人。” “男人,你还能算个男人吗?软的跟面条似的,一分钟不到,不是滑了就是泄了,有你这样儿的男人吗?” “操,你懂个啥?我这叫养精蓄锐。” “养,再养你就去见马克思了。少费话,生命在于运动,换换,也让我歇口气儿——”说着话,张怡把身体摆平了,让我上去。 也许是静极思动了吧。一到上边儿,感觉出奇的好,就仿佛又回到了初夜。不知怎的就狼一样折腾上了。机枪狂扫,炮火轰鸣,汗水伴着粗重的喘息,还有她狂摆的腰肢和酣畅淋漓的浪叫……两个人都狂上了,狂成波风浪卷中一条摇摆不定的小舟。 她开始声嘶力竭胡言乱语,犹若癫痫发作:“干吧,干吧,干死我吧,小威,小威,干死我吧……” 我一惊,触电般一抖,停了下来,软了。眼睛里却喷出无限妒火。妈的,这臊货,这贱人,居然在跟我办事儿时喊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操你妈了,说,那男的是谁?” 张怡也怔住了。她摇头,满面的茫然。她说:“你打我?” “打你,打的你还轻呢?你敢让老子当王八,难道老子就不能打你了?” “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 “就是没有。” “没有?没有你会喊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说,那人是谁?”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怡就哭了。 “我让你不知道,”叭,叭,甩手又是几记耳光。管它什么男女平等,管她什么女人当家,让老子当王八,没门,狗日的们了——我怒火燃胸,疯了一样…… 我和张怡的事儿闹大了!那天一气之下,我居然抄起菜刀,要把她劈了。结果张怡忍无可忍之下,被迫自卫反击,跟我动起手来。她是当警察的,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三舞两晃,竟把我掀翻在地,臭揍一顿。 然后,她又打电话报了警。并通过法定程序起诉了我。说我对她使用家庭暴力。这可是个稀罕事儿。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男人向法院起诉女人动用家庭暴力的。像张怡这样女人起诉男人,却是百年不遇的奇事! 也因此,我和张怡一时间成为地球村第一大新闻人物。 成就成。我又没偷鸡摸狗作奸犯科,我怕啥? 倒霉的,或者说名誉受损的到是张怡。她如果不能澄清自己,今后非但无法在警界立足,甚至还有被逐出地球的危险。因为这是一个极端讲究性道德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性是透明的,你尽可以公开去和你喜欢的人做爱,但却决计不能欺骗,不能隐瞒自己的配偶或者性伙伴。这也就是说,张怡和别的男人做爱并不犯法。但她不能隐瞒我,因为作为她的伴侣,我有最大限度的“知情权”。 问题是张怡矢口否认自己有另外的男人,甚至坚称她从来就不认识就没见过那个叫小威的男人——她这分明是在说谎,说谎是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因为在这个社会里,说谎就是最大的犯罪! 第十三章 调解 但张怡却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说谎。非但不承认,而且她还要动用一切手段,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清白,啥叫清白? 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这就是她的清白吧? 总之我是不信,打死也不信。我决不要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一不做,二不休,我一怒之下和她分居了。不但分居,而且还在媒体上发布了与她解除婚约的正式公告,并用极端恶毒的语言讲明了我与她分手的原因。 这样一来,张怡就臭到家了。所以她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但我不在乎。恨就恨,错的又不是我,我问心无愧。 就这样一连数月,我和张怡谁也不理谁,即使在楼道里走个脸对脸,也只是互瞪对方一眼,并且暗暗咬牙。当然,咬牙的通常是她,不是我。我没什么可咬牙的,我只是笑,非常解气非常恶毒的笑。我恨她,恨她用情不专,恨她骗走了我的感情。 恨。说不出的恨。 恨到心里发疼,牙根儿发痒。 这可能是因为太爱她的原故吧? 爱之深,反而恨之切! 妈的,我真是瞎了眼了。我居然爱上了一个婊子! 这天,我和张怡在楼道里又走了个脸对脸儿。不同的是这次她拦住了我。她说:“猪,蠢货,你给我站住。” “干啥,想强奸我还是咋的,是不是裤裆里那两片骚肉又痒了?” “你,你,王八蛋,猪,我是清白的。” “是,你是清白的,这地球人都知道!所有的婊子也都是清白的——这话三百多年前就有一位叫鲁迅的爷们儿说过。他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 “我,我,你,你——王八蛋,咱走着瞧。” “瞧啥?该瞧的爷早瞧过了,不但瞧过,而且摸过干过。说实话,当初干你时我的确曾经觉得很爽。但现在,我只是觉得恶心!” “真正恶心的人是你?你还像个男人嘛,我真是瞎了眼了!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呢!” “嘿嘿,骂得好。接着骂,使劲儿骂,骂那猪狗不如睁着眼撒谎的贱货。骂呀,你到使劲骂呀!” “懒得理你,咱法庭上见。” “法庭就法庭,法庭又不是你们家开的,爷还能怕了你!” …… 一场争吵,换来的是身心俱疲。当爱走到尽头,所有恩情瞬间一笔勾销。唯一剩下来的,大概就只有仇恨了。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我只是感到累,浑身发软,了无生趣,回到公寓,倒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想也许是瘦猴小鳖他们约我喝酒,陪我消愁解闷的吧?哪知一听电话,竟是法院的人传我到庭,说是要调解我和张怡之间恩怨,同时还要还张怡一个清白! 清白?她若能清白,全天下的狗肯定就都不吃屎了!不过也是,这年头儿物质极大丰富,便连狗也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早已三百年不知大粪的味道了——比三月不知肉味的孔老夫子,还它妈享福呢! 想着这些,我气不打一处来,但既是法院传唤,却也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法院,接待我的破天荒是位男同胞。这年头在法律界混事的男人也很少了。女人掌权的世道,男人处处受治,一般手里都是没实权的。接待我的这主儿也不例外,他只是法院里最普通的一位民事调解员,三十岁上下,疏疏淡淡几根阴毛一样的黄胡子,一看就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少的那种。不过他还算热情,一见面他就赶紧给我沏茶倒水,像个小太监或二尾子似的忙前忙后好一番折腾。之后又喋喋不休很是发了一顿牢骚,说是这年头男人不好当,处处受气。又说什么特别佩服我,说我简直就是个英雄,居然敢跟女人叫板,简直是太伟大了。 我听着颇不入耳。心里话了,你丫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这么一想,气儿不打一处来,我说:“想说啥你就明说吧,甭跟我来这一套。谁伟大了啊?有我这样儿伟大的吗?看我当了王八,你兴灾乐祸了还是咋的?” 那厮,具体的说应该被称作陈调解员的——陈调解员嘿嘿一乐:“别误会,别误会,我没那意思,”说着,递过一支烟。我毫不客气的接了,拧掉过滤嘴,点上了火儿。于是陈调解员就又有些诧异,大惊小怪的问:“你,你拧掉过滤嘴干吗?” “这还不明白?这样吸着有劲啊。” “哦,个性,个性,你真是太有个性了!” “这也叫个性?” “当然叫个性了,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爷们儿可真是少找了。说心里话,我都有些崇拜您了。” “崇拜我,嘿嘿,这么说你也想当一回王八,爽上一把是吧?” “瞧您说的,都哪跟哪儿啊!其实你误会张怡了。” “误会?你说我会误会她?” “是的,你真是误会她了——你知道那次你们两口子办事时她所说的那个小威是谁吗?” “我咋知道?” “她所说的那个叫小威的男人就是你啊!” “屁话,我是谁我还不知道么?学名赵中国,外号人称赵大傻子,这地球人都知道啊!” “但张怡女士所说的那个小威真的是你。真的,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那个小威还真就是你本人。不过,唉,怎么说呢?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的确是小威。不过那个小威和你有点不同,他生活在另一个时代——他是你的前生。当然,说前尘也可以。总之你和张怡女士是有缘的,你们早在从前,早在另一个时代就已经相识。所以今生今世,张怡的大脑里,才会残存着一些前世的记忆。也因此,当你们水乳交融,鱼水狂欢的那一瞬,她才会于激情涌动中,突然打开记忆之门,想起了你们的前生——也就是那个小威。” “嘿嘿,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还前生呢!哪来的前生?骗谁啊——明跟你说吧,我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我跟本就不信那一套!” “但这是科学,犹不得你不信。科学懂吗?科学可以帮你证明这一切。” “科学?嘿嘿,还科学呢?科学是啥玩艺儿,若不是那吭人害人的科学,社会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么?能让咱男人退化到受制于女人的地步么——少跟我谈科学,我一听这俩字儿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你这人怎么这样儿?” “我咋样儿?给脸不要脸是吧?” “还真有点儿。” “方才你不是还说特崇拜我的么?” “算了,不跟你说了,不如这样儿吧,”陈调解员有些不耐烦了,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金属物,递过来,又说:“你自己试试吧,这是一种最新高科技产品,名叫‘智能潜识恢复器’。它能帮助你恢复大脑中许多沉睡的潜意识,甚至能帮助你回忆起许多前尘往事。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回你前生的意识或形象。看能不能在你的前生中找到张怡的影子……” 第十四章 前尘 陈调解员喋喋不休,跟个老娘们儿似的讲了许多。但我懒得听。总之他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把那个叫做“智能潜识恢复器”的高端电子芯片贴在太阳穴上,那东西发出的电磁波,就能刺激我的脑神经,让我想起从前的事。 这到挺好玩儿的。贴上就贴上,试试也不错。一时间心血来潮,好奇心起,我便把那东西贴在了额角儿。然后,灵魂或者说大脑麻酥酥一颤,恍恍惚惚中,神智一阵说不出的舒爽轻松,眼睛就闭上了。 然后,心头蓦然一震,脑海中就出现了张怡的形象。 她正侧卧在家里,侧卧在我们无数次欢爱的那张大床上,泪眼迷朦,满是委屈的凝望着我。幽幽的,她说道:“小威,赵大傻子,你误会了我,你知不知道?” “误会了你?哼哼!”我一声冷笑。 “难道你真不认识我了嘛?我们在前生前世就曾相识相爱的啊。” “屁话,狗才相信有前生前世呢!” “唉,你这头猪,要我怎样说你才相信呢?” “我决不会信你,你说啥都没用。我们完了,自打你在床上叫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可我叫出的那个名字也是你啊!难道你对前生,就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吗?” “我跟本就不相信我会有前生。” “那你额角贴上那块‘智能潜识恢复器’的芯片后有何感觉?” “没啥感觉,就是觉得败兴,我它妈怎么一贴上这玩艺儿就又想起你了呢!” “因为我额上也贴着这样一块儿——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心灵上的沟通和对话。我对你很失望,也不只望你能回心转意了。我只是想给自己讨回个清白,然后,就算你拦着我,就算你跪地求肯,我也绝不会再理你了。明白嘛,你已经让我彻底失望了!” “彼此,彼此。我也是一见了你就恶心反胃。” “那好吧,懒得跟你这头猪废话!假如你还是个男人,你就随我来吧?” “随你去哪里?” “你说呢?猪!”她恨恨的盯我一眼,身形一闪——她,以及那张大床,以及我的家,忽然间消失不见!待之而起的,则是鸟语花喧一个海滨城市。 是海边。高大茂盛的椰林,柔软金黄的沙滩,蔚蓝色宽广无垠的大海,微风徐来,波涛起伏,海鸥自在飞翔,是初春,我感觉我正躺在那柔软的沙上。在我身边,则是一位略微有些野性,丰臀豪乳,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的女人。她很美。也很野。在人群去来众目睽睽之下,她天真颟顸,满不在乎的把一张生动的俏脸贴在我的胸上,竟完全不顾忌行人讶异的眼神!她只是甜甜的望着我,眼中满是春情与其乐陶陶的幸福和满足。我也在凝望着她。望着,望着,心头忽然一动,想起了她的名字——“丽晶”——我脱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 “有病啊你,这么大声干嘛?”她甜甜的笑着,依得更近,小鸟儿依人般的。而我心里,这时却是一片迷茫。她是丽晶,那我又是谁呢?正这么想着,她已把唇贴上来,轻轻甜甜一个吻,她说:“小威,我们结婚吧!” 小威!她居然叫我小威! 难道? 难道我真是小威? 我傻了!我呆了!我呆愣愣望着眼前这女子,心里忽然一阵抽搐,万千往事蓦然纷芸脑海! 恰也就是这时,灵魂,或者说头脑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我一怔,机灵灵打个冷战,忽视发现正有一个女人打我和丽晶身前走过。我没看到她的面孔,但仅凭背影,我也能认出她就是张怡。 “张怡!”我一声大喊,一跃而起,向她奔去。 但张怡只是一闪,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了! 完了! 完了!!! 看来我真是误会张怡了!!!!! 我发疯似的在海滩上奔跑,我声嘶力竭呼唤着她的名字。我忽然间明白过来,张怡之所以把我带回从前,并不是想和我再续前缘——她只是要把我带到另一个叫丽晶的女人身边,好让我想起我曾经是小威——她肯定已经伤透了心,她再不会要我了!!!!!! 是的,她不要我了。因为我是那么深,那么深的伤害了她。 我好恨! 好恨啊! 但此刻,我所恨的,却是我自己! ……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因为张怡把我带回了从前,同时也因为我身边多了一位叫做丽晶的女人,所以我回不去了!也没脸回去,没脸重回那个年代去见张怡了! 于是,我便在眼前这个时代生活下来,并因为丽晶的提醒,使我想起更多的往事。 简单的说,这是二三三零年,比我和张怡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早了一百年。在这个时代里,科学已相当发达。不过还有贫穷,落后,和愚昧,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争斗和轻轧。 不过于我而言,我喜欢这个时代。 因为我喜欢在压力与磨折中生存。 因为在艰难环境中的挣扎图存,更能使我感觉到生命的意义,同时也让我觉得自己更象一个男人!另外,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个时代里,除了丽晶之外,我还拥有其它女人。 比如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