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家族》 第 1 部分 《黑道家族》 作者:禾韵 第一部之他他他和他的故事 黑日子是混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终于开新文了~~~ 重新修改,请大家从开始看 香港,九龙。 豪华夜店里灯光流光溢彩,装修华丽繁复正是有钱人最爱来地方。 “不喝啦……等会去酒店再慢慢喝” 方老板有些醉了,推开身边缠着他的陪酒女郎,径自往洗手间走去。 脚步虚浮,身材臃肿的男人挺着啤酒肚打了个酒嗝,一个不留意脚软了一下。以为要摔倒出丑时却被人稳当得扶住了。 “先生,我扶您过去吧”挺清澈的少年声,穿着夜总会里的员工制服。 方老板定神一看,心里马上摇头,这里的招待生一向是靓女靓仔怎么跑出个小蛤蟆来?少年头发又长又乱,前面的刘海几乎遮住眉眼,只看的见一点阴影。 可惜了一把好声音……不然啊,老手在少年的手臂上摸了把,手感出奇的好。 “先生,到了”少年推开洗手间的门,由于方老板是vip用户,享受的洗手间自然也是独立豪华间。 方老板抽出一张一千块港币扔了过去,嗡声嗡气说“快走啊” 少年点点头,有些温吞的弯下腰捡钱。 就在少年弯腰的一瞬间,方老板忽觉少年指尖有什么东西闪过金属光泽,他也是老江湖,心里马上明白过来。 但已经迟了,回过神,少年已经离开了。 肥胖的身子轰然倒塌,全身只有脖间一条血痕。 从后门出了夜总会,脱下制服,里面还有件普通的白色衬衫。 街道上流光飞舞,尽是奔腾的车流和霓虹,端木非朝小巷走去,巷子里有一家卖报纸杂志的小铺子,里面坐着一个衣着邋遢的老阿伯,老人见端木非来了,平静的说“八少爷,一个小时后家族例会”意思就是别迟到。 端木非点点头,顺手拿了份报纸“我先回去洗澡” “八少爷,报纸五块钱”老人沧桑的声音提醒道。 端木非嘴角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把报纸放回去“抱歉,忘了是公家财物” 他真诚道歉,为自己差点盗用 公家财物的小人行径道歉…… 在端木家,除了大家长之外没有人有特权。 冷水从喷头里猛烈的冲击着身子,虽然穿上衣服看只是发育不良的瘦弱少年,但脱下衣服的端木非却是难得的好身材,肌理清晰,修长紧实,撇开背上还没复原的淡红色鞭痕来说,脱下衣服的端木非很是养眼。 水嘀嗒从长发滑下,,还没到肩的头发其实算不上长,只是层次不齐让人犹如看到鸟窝。 抹干身子,套上一件白色体恤衫就往开例会的大厅走去。 端木家有百年历史,所以到处都是古色古香雕梁画栋之类的高雅物,很浓重的文化气息,怎么看都可以套上‘高雅’之流的形容词。 如果不是当家的第八子,他是绝对进不了family的,进不了family就自然不用参加这种劳神的会议。 他自认不够聪明,不够气势,不够手段,为人胆小又没志气……偏偏生在这人人喊打喊杀没有一刻消停的端木家。 搔搔头发,他走进点着熏香的厅里,大厅是完全按照清朝是的规格设计,就座的各位高层长老们大多穿着唐装,以迎合某人的心意。瞧了眼自己今天的打扮,端木非很自觉地把大家鄙夷的眼神过滤掉,找了个小角落坐下。 “当家来了”门口的护卫金忠低声道。 长老们刷刷全部站起,进来的男人虽然三十有二,可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穿着黑绸做成融合日式浴袍和中式长袍的设计衣服,他的皮肤本来就白的惊人,在黑色衣衫映衬下倒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向上眺的凤眼半眯着,透着一股靡丽于冷冽,残酷又华美。 他闲适的坐在主位上,接过下人递上的茶,端着紫砂茶杯的手修长莹白,骨节分明。从客观上来讲是幅美景,从主观上来讲……端木非撇开眼,自从八岁那年轻眼看见他徒手将叛徒的头捏爆后,自己就根本不想和那双手扯上半点关系。 例会嘛,就然有个‘例’字就证明他的规律性和无聊性,端木非缩了缩肩膀,继续不动声色的打瞌睡。 端木的当家只有姓没有名,这个规定貌似传承了很多年了,所以现在的当家还是叫端木。 被称为端木,就代表这个人已经不属于他自己,而是这个古老的家族。 端木轻叩着茶杯,眼光停在角落里,勾起嘴角,缓缓道“老八,三日后和老大去趟意大利” 众人议论开来,咻咻几声就把目光全盯在角落,然后皱起眉头—— 单薄的少年穿着白体恤,最可笑的是上面印着红十字会的标志,背后写着‘光荣献血’四个大字。而那糟糕的发型……算,就甭提了。 反正这个年轻人怎么看都像在不入流的餐厅打工的学生,而不是大名鼎鼎端木家的第八子。 有人说“当家,这件事如此重要,八……少爷年纪还小,交给三少爷比较合适” 端木似笑非笑,说“都十七岁的人了,还小?我这个岁数时都把前任端木给杀了这点小事都做不了……还是我端木的儿子吗?” 你以为个个像你变态啊……端木非暗道。 “老八?” “父亲放心,非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他语气诚恳,绝对配合。 “八少爷,老爷叫您过去”散会后金忠挡在端木非面前,面无表情道。 金忠是端木的直属保镖,按忠孝仁义信排名,端木非一度认为他们该叫做恶狠残暴戾。 悠悠走向另一个房间,男人躺在长椅上,及肩的黑发随意披在身后“过来” 端木非走上前,头低着,保持标准下属该有的姿势。 男人闭着眼,妖异美丽的面孔带着精致的美感“一个在糟老头竟花了你二十分钟,你说……该不该罚?” 糟老头……人家好歹是曾经纵横东北三省的青龙会的二把手,虽然现在心宽体胖行动力大不如以前……但那群保镖可不是是装饰要钻个空子不找好时间可不行。 端木非马上跪了下来,低声道“该!” “还是我太放纵你了……让你忘了杀人的感觉了……非儿?”男人睁开凤眸,手指滑过端木非的颈侧“小孩子果然宠不得”他似乎有感而发。 “……”那触感就像条蛇,好恶心,他说“没忘”能忘才怪。 “上次完成任务十四分二十四秒,整整慢了五分三十六秒”语气轻柔。 “按规定一百三十六鞭”数学还算不错,很准确的算出,唉……五天前的伤还没好这回又要裂了。 “阿忠,带少爷下去” 等会又要洗澡了……早知道刚才就不洗了,利落的脱下上衣,脸部贴在墙上“可以开始了” 金忠是端木一手培养出来的,手法自然不错,果然 旧伤口也裂开了,血像交错的小溪一样顺着背部往下流,裤子也染红了。 三十四……三十五……我忍我忍忍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哎……什么大任之类的他根本就不想管,根据他的研究,他这年纪应该在学校烦恼高考或者恋爱之类的东西,而不是在这里挨鞭子。 他迷迷糊糊的想,看来今晚又要趴着睡了,老是趴着睡左脸会不会比右脸扁一些呢?他胡思乱想,忍不住笑了一下。 由开始的火辣疼痛到已经没有知觉的地步,最后端木非只听到鞭子甩在自己身上清脆的声音。不能晕……如果晕了就要被吊起来,这吊起来多像一头挂在钩上的死猪啊……权衡一下还是这样比较有尊严些。 我忍!想想人家越王勾践,连仇人粪都可以含笑咽下我这点皮肉伤算什么…… “少爷,一百三十六鞭已完”男人收鞭,冷静道。 捡起地上的衣服,端木非迈着艰难的步子往外走“辛苦了” 多有礼貌,你这时不因该说‘为人民服务’吗?端木非苦中作乐的乱想,希望能把身上灼热的剧痛感分散掉。 拖着破碎的身子,回到房间后连动的力气都没了,直接倒在床上。 看来是没法洗澡了,血迹把床单弄脏了,弄脏了明天又要洗……多狼狈的人生啊~ 虽然不知道去意大利的理由,但从同行者就可以看出这次的事非同小可。端木笑,端木的长子,是一个和我极端不同的人,公认的手段狠,城府深,计谋准……咳,反正他就是天上璀璨闪闪亮亮的星星,我就是衬托光明的黑夜……旁边的乌云。 端木家一向家教很严,子女从十岁开始就不能伸手向家里要钱,吃穿用度自己想办法,想赚钱?ok!不管什么方法,只要你有本事你就是老大,适者生存,端木八子,除端木非外其他人皆搬出家里。 为什么不搬?外面房价多贵啊,这年头混口饭吃容易不容易啊!而且每个月他也有按时交房租,生活从没麻烦过佣人。 而且也麻烦不起。 得确麻烦不起啊……所以大哥,你可以扔下我自己去意大利了! 心里的想法一直在叫喧,但还是认命的把简单的衣物收到背包里。 忤逆,在端木家是不能被原谅 的,除非你有实力成为规则。 端木笑这几年把北方市场管理得很好,他身上完全没有戾气,穿着高级手工黑色西装的样子会让人想到外企ceo之类的镀金角色,脸虽英俊但和‘笑’真真一点关系都没有,表情严肃站在半山豪宅的花园里,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片青草地。 “大哥,早上好”端木非说。 端木笑转头看着眼前的男孩,还是格格不入的打扮,有些泛黄的白衬衣,外面套着一件v字领薄毛衣。 整套衣服松松垮垮,毫无美感。 端木笑自然知道少年爱穿宽衣的理由……满是伤痕的身体,再穿紧身的衣服就是活受罪。衣服泛黄八成是因为洗的次数太多了。 还是生活拮据的样子,他的生活比端木家族最低层的人还差,看来三年没见,一点进步都没有。 端木笑淡淡说“伤口好了吗?”听说三日前领了一百多鞭,金忠的功力可不是吹得,自己当年都吃过那鞭子的苦头。 “不碍事” 扫了眼少年背上干瘪瘪的背包,端木笑说“出发,任务路上再说” 端木非心无旁骛的吃着飞机餐,在把汤一口喝完后又对经过的空中小姐说“可以再来两份吗?” 美丽的空中小姐收走已经垒得很高的盒子,温柔说“好的,请稍等” 好温和的女孩……端木非收到身旁人投来的视线,轻咳了一声,说“大哥,我还在长身体”吃的多是供应生理需要。 端木笑将自己那份没怎么动过的推了过去“先吃” 既然送上门,那就不客气了。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窗外是层层白云端木笑的眉毛让阳光洒了金光,“端木沫前段日子在法国接下了一个案子”他没有抬头,缓缓开口。 端木沫是他四哥,也是家族里有名的……神偷。 “没有经过父亲同意?” “对” 四哥,我为你默哀。 “四哥没有失败的记录”端木非强调。 “这次招惹的是意大利的伯纳诺家族”他终于叹了口气,合上杂志。 伯纳诺家族是意大利最古老的黑手党家族,势力强大到无法无天的组织……混这个道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些。 “那四哥要拿的是……” “希望”他一字一句道。 抱着侥幸的心理,再问“难不成是……”老天!千万不要让我猜中! “厄运之钻”端木笑直接让端木非梦想破裂。 重45.52克拉极其罕见的深蓝色透明钻石,大粒者世界上仅有几颗,据说,它不仅蓝得美丽,而且似乎发射出一股凶恶的光芒,它的历史充满了奇特和悲惨的经历,总是给它的主人带来难以抗拒的噩运之故。 但越是神秘,想拥有它的人也越多。 偏偏现在这稀世珍品的拥有者是伯纳诺家族的教父,罗伊伯纳诺。 麻烦果然是自动自觉找上门来的,“所以这次父亲才让大哥跑一趟?” 端木家和伯纳诺家族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高层的东西我一向抱着少看少听少管的原则,吃好自己锅里饭。 “不光这样”他含糊一下,手指滑过端木非的脸“下飞机把胡子剃干净” “那个……我没带工具”反正剃了也会长不如长点再剃比较省事。 端木笑把目光移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去买” 外国买东西……多贵啊。 眼前金光一闪,一张卡落在他手上“4233153” 手抖了几下,端木非看清手中卡,忙唤了声“大哥~真是谢谢你啦”大哥身价闪阿闪的,差点晃坏眼睛了,虽然出门前支了钱但有张卡在身边是多么惬意的事! 听到端木非的恭维,老大眼力难得闪过疑惑,注视身边不修边幅的少年,说“兄弟八人同在端木家,个性却大为不同” 端木非应合“那是,哥哥们才智都是一等一的好我实在望尘莫及,大哥早看穿我不适合端木家,如果哪天有机会走人,还请大哥放弟弟一条生路” 端木笑冷然说“只有叛徒才能离开端木家”而叛徒只有死路一条,他看端木非扯动嘴唇笑了笑,有些无奈“唉,我只是说说,端木家好吃好住我也舍不得走啊” 端木笑垂眸,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不再多说。 面瘫,这就是传说中的面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作者有话要说:小非是苦中作乐的强人,从这方面来讲就是牛人…… 本来想写点细节的,算了,偶会心痛小非的 端木笑刚刚沐浴完,穿着白色浴袍,古铜色的胸膛半敞着。端木非用职业性分析,强!无论是肌肉的分布还是筋骨的柔韧性都是最出挑的。 端木八子的样貌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有才奇怪呢,大家都是领养回来的不同爸又不同妈唯一相连的恐怕就是;端木‘这个姓氏了。 端木非一直觉的端木笑是 第 2 部分 最有机会成为下任当家的……所以现在不讨好他更待何时! “大哥,我们现在要去找四哥吗?” “不必”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端木笑面无表情的看着酒店外的景色“平日擅长用什么武器?” “短刀” “枪法呢?” “过得去” 从包里递给端木非一把伯莱塔最新型px90two手枪,淡淡说“这里黑手党太猖狂,带上防身” “谢谢大哥” 摸着手中的枪,端木非半垂着脑袋,想着这次莫名其妙的任务,大哥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奇怪,到现在也不肯说清内容,自己就一无名小卒哪天被人一个炮轰走了怎么办?他还想青山长在绿水长流多活几年。 怕是四哥已经动手了,如果成功伯纳诺家面子挂不住狠起来四哥小命危险,如果不成功……被抓了就是更危险,难怪要大哥千里迢迢赶回香港和我一起来意大利善后 呃……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希望’被盗的消息,而且……就算已经不见伯纳诺家也一定会封锁消息。 所谓面子,就是表面上谈笑风生一转身就咬手帕的一种人类特有现象。 好久没动脑子了,生锈的脑袋咔咔嚷着要罢工。 虽然有时差这种东西存在,但这丝毫不影响端木非一沾床就可以睡得不醒人事的好习惯。 第二天,只觉神清气爽,赞!五星级酒店的床果然不是盖的! 青胡渣昨晚洗澡的时候也顺手剃了,下巴处线条优美,带着少年特有的硬度。端木笑坐上驾驶位,打开gps导航手一指,对端木非说“今天先去这” 哦,这儿是端木家族在意大利的据点嘛。 一路上无聊啊,端木非是不期望冰块大哥和自己有话题说,就算有,也只是探讨了几句关于远程阻击和用牙签如何致人于死地等技术性问题。 他开车水平很高,车也是好车所以端木非又文稳当当的睡着了。 红灯时,端木笑端详着偏头睡着的少年,伸出手想把对方长长的刘海拨过去,但他手还没伸到一半,端木非忽的睁开眼,一闪流光从眼里掠过,然后偏头笑了笑“大哥,怎么啦?” “没事”端木笑手早就移回来,踩油门。 虽然睡着,但还是很灵敏……几乎可 以跟野生动物想媲美的反应速度,何况自己刚才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杀气。 但他却感觉到了,端木笑嘴角微微向上一勾。 “大少爷,这边请”褐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是这里的地方负责人,叫林丘,毕恭毕敬的把大哥迎了进去,目光移到端木非身上,语气迟疑“这位是……” “老八,过来打个招呼” 林丘不大的咪咪眼转啊转,说“噢,这位就是八少爷……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哈哈” 英雄,非他也,而且英雄大多是短命种,来不及享受什么就直奔如来怀抱,真是阿弥陀佛,悲哉悲哉。 端木非忙回礼“久仰林先生大名”他眼睛亮亮,漏出点点崇拜表情。 大哥和相关人士去开会,端木非一人坐在大堂里喝茶,意大利的天空碧蓝碧蓝的,比香港灰蒙蒙的气氛好很多,在这里混其实也不错呢,可惜端木家不是这儿的地头龙。 回到酒店,端木笑终于开口“老四还没有下落,第一次他失手了” “那要去找他吗?” “不必,反正他不会放弃,我们留意着伯纳诺家就行了” 老四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是硬的,不达到目标绝不罢休,唉,执着这种东西,好处有,坏处也是一大堆。 “老八,今早父亲叫我通知你”端木非英俊的脸平板无波。 “咦?”那个变态?咳,肯定没好事“那父亲有什么事?” “叫老八去伯纳诺家待着,有事也好支援老四别被弄死了,不然我可是会心痛的”端木笑照着变态的语气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端木非脸抽了一下,点头“我明白,卧底是吧” “现在看来是的” 那就是以后还有别的任务……虽然古话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安排你进去” “麻烦大哥了” 帕勒摩城是西西里岛的第一大城,伯纳诺的别墅就坐落在风景最迷人的海湾边,说是别墅,准确来说因该是座中世纪造型的小型城堡,面临大海,又建在层层山石之上,上接青天下临大海,怎么看都是君临天下的泱泱大气。 放眼看去海岸边十大片大片的橄榄树林,海风中都夹杂着浓郁的香气。 难怪那么多人要混这行啊,何非将手中快落下的大袋子往上提了提,不再左右张望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 “大叔,我们还要去买什么?” 穿着夸张花衬衫的中年厨师莱卡从何非手里拿过一袋子东西,笑说“不用啦,都买完啦,说真的……小子你看起来瘦巴巴力气还不小呢”要知道这些东西两个人拿都嫌重。 少年的袖子扁得高高的,纤细的手臂是健康的蜜色,脸上架着一副老土的大黑框眼镜,凌乱杂长的刘海似乎连眼睛都要遮住了,莱卡顺了一下何非乱糟糟的头发,报怨说“非,和你说了多少遍男孩子也要注意形象!形象!不然哪有女生会喜欢你!” 东方少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谢谢莱卡叔,等着个月发了工资我就去买几件衣服” 可怜的孩子!真懂事!一个月前厨房招人他就相中了这个东方少年,为人踏实又肯干单纯又老实,听说何非是和父母来意大利的可是父母因为车祸过世何非只好辍学打工维持生计,像这样勤劳踏实的孩子现在真是越来越少……除了一点,何非很不会打理自己的衣着外貌,穿的衣服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男孩该穿的,据说是他爸爸留下的衣物。 “我现把钱借给你,你也不要着急还慢慢来”其实自己很想说不用还了,可又怕伤了非的自尊心,嗯……下次直接把衣服给他说是自己儿子穿不下的就好了。 何非摇头,还是很感激地冲莱卡笑“那怎么行,谢谢莱卡叔” 伯纳诺家的豪宅平日没什么人住,偌大的宅里常住的就三个园丁六个厨师十个佣人和二十个警卫,老板不在大家也乐得轻松做好自己分内活后就聚在草坪上吹吹牛,喝喝茶,吃吃曲奇。 吹着清爽的海风,没有污染的蓝天,看着不远碧油油的橄榄树林,真是快乐到让人痛哭流涕的地步啊! 端木非躺在草坪上,悠悠的看着白云慢慢飘走,这段日子是他目前为止人生最快活的日子了,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在厨房打杂的小工。 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任务……担心也没用,伸个舒服的懒腰。 “莱卡,听说明天timoteo少爷会过来你可要准备好啊”园丁之一的莫桑叔大声说。 “早知道啦,材料都是最新鲜的保准挑不出毛病”莱卡自信满满。 timoteo少爷?怎么大哥给的资料里没这个人的 名字?端木非小声问“莱卡叔那个timoteo少爷是谁啊?” 莱卡忽然老脸出现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嗯……是先生的……好朋友” 拍拍少年的肩膀,莫桑走过来暧昧的笑笑“什么嘛,迟早要知道的” 莱卡叔把我扯走,一掌挥到莫桑肩上“老不正经别教坏非” 分析总总,端木非大概知道了这个timoteo少爷的身份。 这种情况在端木家也不是没见过,许多长老级人物养的情人都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很多想讨好端木家族的人也会投其所好送给他们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 果然干哪行都不容易呢。 但话说没来,当家的端木却是一个情人都没有的,原因无他,端木掌门有很严重的洁癖,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如果说罗伊?伯纳诺的情人要来了,这会代表这个黑帮教父也要来了吗?不管事情如何发展,端木非唯一肯定的一点就是,事情绝对不是端木笑说的那样简单。 唔!该死,一边切洋葱一边眼泪直流的端木非心里暗叫不好。 “非,怎么搞的,把头放进冰箱里凉一下,真是的——哦,到时间了!我要去商店取鲑鱼”莱卡往厨房外面冲,不忘提醒“等一会把土豆洗好!” “知道啦!”把头放在冰箱里,脱下碍事的大眼镜,把刘海拨往脑后,眼泪才渐渐止住。 作为杀手的本能,端木非知道有人跑了过来,听脚步声就知道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步伐紊乱不是同行。 他现在是‘孤儿何非’所以假装不知道有人来继续享受冰箱里阵阵冰凉。 “咦,莱卡叔不在吗?”年轻爽脆的声音,充满了活力,“有没有——”还没说出口的话却因为端木非的转身而硬生生断掉。 timoteo呆滞在门口,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脸微红脱口而出“你……你好漂亮啊” 眼前的穿着仆人装的东方少年虽然带着难看的粗黑眼镜,刘海由于沾水而贴在额上,露出一双狭长惑人的眼,典型的桃花眼泛着红,眼角边还沾着泪水,斜飞入鬓的眉,而且眉线又长犹如柳叶。 如何叫人失魂,一双眼足以。 timoteo看着少年不满的一挑眉,神情淡漠。 端木非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男生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金发碧眼,脸蛋十分精致,穿着合身的牛仔裤和衬衣,怎么看——该死!刚才因为发梢上沾着眼泪刺得眼睛很不舒服,而且莱卡叔又走了,在冰箱里他才把刘海全部拨上去。 怏怏的把刘海恢复原状,端木非拿起小刀开始刮土豆“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叫timoteo,你呢?是新来的吗?”看见对方把刘海放下,timoteo失望的凑了过去,着迷的伸出手想把东方少年碍眼的头发拨开。 侧开头,忍住把对方手扭断的冲动,好吧,端木非承认自己很讨厌别人用这么露骨的眼神看他,非常讨厌。 他一向是情感淡薄的人,能让他讨厌的东西其实很少。 可惜不知进退的金发少年还是继续缠着他,不依不饶“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遮起来?让我看看嘛,我们以后也是朋友啊” timoteo知道自己嘟嘴求人的模样很可爱,事实上平时很少人能拒绝他这样的口吻,可是东方少年一手掐住自己手腕,不痛,可是却动弹不了。 “timoteo少爷,如果没事请出去”送开手,继续刮土豆。 timoteo觉得自己魅力变小了,从小他靠着美丽的容貌和活泼的性格一直都很受大家欢迎,但这个叫非的东方少年却老对他不理不睬,怎么可以这样! 先生叫他先来这儿住两天,这段无聊的日子就去找这个奇怪的东方少年吧。 金发少年用水汪汪的碧眼看着认真刮鱼的何非,说“非,陪我出去玩好不好?成天呆在厨房好闷呢” “恐怕不行呢,timoteo少爷”莱卡笑眯眯说“等会还要教非做烤羊腿” timoteo瞪了莱卡一眼“非又不是厨师要学这个?” 何非小声说“少爷,我不想一辈子打杂” 莱卡继续说“非很有天分的,只要给我训练,再过两年保证变成最厉害的厨师!” timoteo失望的瘪嘴,像斗败的公鸡走出厨房。 “非,看来timoteo少爷很喜欢你这几天都来找你很多次了” “莱卡叔,我只想成为厨师” “噢,孩子,和你的主人打好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何非刮鱼的动作顿了顿,咬得有些紧的嘴还是松开了“嗯……我明白了” “ 年轻人出去玩玩也好”莱卡拍拍少年肩膀“timoteo少爷是先生很宠爱的人,不要得罪” 少年声音低沉的应了声。 第二天timoteo又来找何非,何非没有拒绝,timoteo拉着何非去了庄园的马场。 这个豪华的庄园不仅有马场还有数个射击场,这对仆人来说真是个噩梦。 timoteo一身名牌时装,随便一件都抵何非几年工资,美少年今天似乎有心事,没有前几天那么多话说。 “非,如果我去拍电影,你会去看吗?” 何非喷了,他很想说无论谁拍他都不会取的,但还是微笑“当然啦,如果你送我票的话” 美少年更忧郁了“先生手下有两间电影公司,那天有人建议我也去试试” “噢……”好大的马场啊,打扫起来果然很辛苦呢。 “但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万一去了又做不好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这样吧”何非好心建议“我讲几个表情你来做” “好!好主意,快点!”timoteo顿时眼亮了起来。 何非斟酌一阵,开始说“喜” “怒” “喜中有哀,怒中有乐” timoteo漂亮的脸僵住。 “彩票中了五百万” “老婆由于太开心而动了胎气,你现在是老婆” timoteo脸皱了起来。 “好,你现在是老公,正在医院里等生产” timoteo一脸惊慌。 “啊,孩子出来了!” timoteo笑了。 “老婆却死了” timoteo脸垮下来。 “老婆临死前由于愧疚告诉你那个孩子是别人的” timoteo震惊。 “你告诉女人不用内疚,因为别的女人也有你的孩子” “不行了!”timoteo喘着气,说“我反映不过来了” 何非停住,点头说“少爷演的很不错啊” “真的吗?” “是啊”他满脸真诚,毫不虚伪。 “那就好了,非 这样说肯定不会骗我,好吧,过两天就约个时间试镜吧”美少年满意了。 何非也很满意,去吧去吧,去试镜就不要回来了。 无处不在的奸情 作者有话要说:唉……留言呢~~ 小非`妈妈疼你~夜晚,何非回到自己小房间里,他躺在床上把眼镜取下,思索。 再思索。 再再思索。 然后他不负众望的睡着了。 第二天,莱卡不小心把何非取 第 3 部分 下的眼睛架子踩歪了。 莱卡看着神情暗淡的少年,忙掏出钱叫他重新配一副。 何非离开庄园向帕勒摩城中心走去,在经过一座石桥时动作自然的把眼镜放在桥上的栏杆上。 走了五步左右,有人把眼镜拿走。 何非没有回头。 然后去了眼镜店配了副眼镜,由于是压仓货老板给何非打了三折。 出了眼镜店,带着同样老土黑眼镜的少年盘算莱卡叔给的钱实在绰绰有余,于是用剩下的钱去冷饮店买了个他肖想很久的巧克力圣代。 好好吃……好浓的巧克力……卖那么贵果真是有理由的呢。 timoteo试镜如何何非没关心过,最近厨房很忙,因为两天后这儿要开酒会,据说是当家罗伊。伯纳诺为庆祝家族里的underboss亚瑟。伯纳诺出狱。 藏酒室里的名酒一箱箱搬出来,原本就美轮美奂的大厅更被装饰得如皇宫般气派。 我到底是在帮黑帮打工还是在为皇室打工啊……小小抱怨了一下,何非继续把酒杯堆成金字塔形状,厨房的大叔们马不停蹄的穿梭在大厅和厨房间,把准备好的食物依次摆好。 世界上的豪门宴会其实大同小异,宾客中有一些政界名流和富商,当然最多的还是伯纳诺家族的高层,timoteo身穿名贵手工白礼服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十分的引人注目。 已经八点了,罗伊。伯纳诺却还没出场。 “请给我一杯香槟”一个美丽高挑,艳光四射的美女走近何非。 “请慢用” 门口开始有些喧闹声,猛然抬头发现大厅入口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步入会场,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铁灰色西装,伯纳诺的当家有着极少见的金银妖瞳,左眼墨绿右眼是冰蓝,举手投足混合贵族式的优雅和军人般的严酷。 这是个极具压迫力和存在感的男人,年仅三十岁意大利最古老黑帮家族的教父无疑是年轻而英俊的,霸气而不张扬,严肃而不冷酷。 而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显然就是今晚的主角了,刚刚出狱的underboss。 牛仔裤加上紫色衬衣算是今晚最随便的打扮了,衬衣只扣了几颗纽,堪称完美的胸膛露了大半部分出来,在会场的聚光灯下,呈现出一种诱惑图景。紧抿的嘴唇,稍显凌乱的褐发,略略皱著眉扫视舞回, 强健颀长的身材像只蓄势待发的野豹。 这张英俊得近乎嚣张的脸何非很熟悉,从录像里,从照片里,从训练时各种资料里都曾出现过亚瑟。伯纳诺。 端木家内部的训练基地里有一段录像,那是五年前亚瑟。伯纳诺练习时候的情况,这段录像曾被教官无数次播放,然后无数次重复告诉他们“这才是完美” 每个动作行云流水的无懈可击,就算被二十个顶级武者围攻也能轻松取胜的人,在十二岁的端木非心里无疑偶像级别。 当时的亚瑟无疑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 可惜他现在已经过了崇拜偶像的年龄了,何非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在监狱里他不需要剪头发?啊……果然有钱真是不同呢。 原本分散的人群随着两个男人的到来而集中起来,中间分出一条路,罗伊随意接过一杯酒,举高“欢迎,我的伙伴们” 拥有金银妖瞳深邃眼瞳的教父像站在自己城堡上俯视臣民的国王一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人群开始欢呼。 气氛被推倒了最高潮,身为主角的underboss的亚瑟法反而兴趣缺缺的样子,一点出狱的喜悦都没有,风流倜傥的外貌和不同寻常的地位自然惹得舞会中年轻美女们暗送秋波,何非看见亚瑟单手揽着一金发名模的腰,用很电影很浪漫的动作为大家表演火辣图景。 如果不是手上托着盘子,他一定会鼓掌!真是……真是……真是那个浪费啊,还是因为坐牢会降低一个人的能耐?不用真枪实刀的试他也可以判断现在的亚瑟和五年前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然后他转头,不小心瞄到timoteo神采飞扬踮起脚尖虔诚的吻了吻教父刚毅的下巴。 何非鸡皮顿起,盘子里的酒水都差点荡出来了。 宾客们几乎对这两个男人自动自觉形成龙卷风式的包围, 伯纳诺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坐过牢,但亚瑟。伯纳诺已经贵为二把手按理不需要去……如果他要把监狱当作自家后花园也不是不行啦,何非对亚瑟入狱有那么一点点起疑。 他发誓只是一点点,绝对不会比明天晚餐吃什么的好奇还要多。 好奇能把九命猫害死,况且他只有一条小命,更是需要自己的呵护之,疼惜之。 教父没有留下来过夜,舞会完前一个小时就搭乘私人飞机飞走了。 宾客 散尽后仆人们开始收拾,何非正要收拾银餐具时,一位负责马场的大叔哀求何非明天六点钟可不可以替他给马儿喂食,因为这个大叔的女儿明天大学毕业典礼。 何非答应下来,况且毕业典礼呢,多青春多正当多热血沸腾的事情啊,他当然双手支持大叔去。 抬着饲料来到马场,金贵的马们用鼻子不满的喷气,好像对新喂养员很不满意。 这些马住的地方可是按照正规赛马运动中六星级住所所建,让何非不由产生下辈子也要做有钱人家里马这种梦想。 耳朵轻动了一下,有人来了。 本来嘛,人来了就来了嘛,有什么要紧,但来的两个人身份甚是特殊。 光听脚步就知特殊?当然不是,他绝没有这种本事,伴随着两人脚步的还有明显的争吵声。 “昨天你什么意思?你喜欢那个女人?还当众吻她!”委屈的少年声,咦,咦,一听就知道是timoteo的声音嘛。 “吻她就是喜欢?呵呵,那你说说我们以前做的事代表什么——还是……你连我吻人都会嫉妒?”痞痞的男声,低沉性感,哦,哦,好像就是underboss亚瑟的声音。 “我……”timoteo好像害羞了“你明知道我……可恶,你一身不响的跑到监狱里,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好了,宝贝,我这不是来向你赔罪吗?还是你希望我这样做?” 隔着不少距离都能听见两人接吻的声音,那个激烈啊,那个投入啊……今天真是出门不利,回去关老爷要拜,观音也要拜。 等等,现在人在国外,不在他们管辖范围,或许拜拜上帝更有用。 所以上帝——听见可怜人的祷告了吗?能让他们快点走吗? 显然,上帝没有听到。 亚瑟显然要更进一步了“不行……”timoteo微微喘气。 “boss已经去了美国了,宝贝……”亚瑟气息还是很稳。 “我怕有人来……亚瑟,拜托” 原来上帝听见我的话了!何非热泪盈眶,马上打算投奔上帝门下。 男人笑了,轻柔说“你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宝贝,每在狱中一天就多爱你一分,到现在我都算不完了……” 亚瑟抱起碧眼少年,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不 远处的马房,然后勾起惊心动魄的微笑“那宝贝,你爱我吗?” 风流的意大利男人啊……待两人走远后何非才让呼吸正常,刚才一直收敛气息很费神。 收拾好落在地上的饲料,饱暖思淫,吃饱喝足后马房里两匹马开始隔着栏栅春意蓬勃开互衬蹭脖子。 何非眯眼,感叹,奸情,真是无处不在的。 “莱卡叔,胡椒粉好像用完了,要去买吗?” “这么快?我记得上个礼拜才进了一批,那就麻烦你了,非” 脱下有些油腻的制服,换上一件花格子大衬衣何非很没朝气的看着太阳,懒洋洋皱眉“哎……要是有冰西瓜就好了” 推着购物车,不巧要购买的东西放在很高的柜台上,何非踮高脚还是够不着。 海拔不够……他很无奈,身高这种东西实在不是你想长就长的。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笑容的年轻人经过,极有礼貌的讯问。 何非慢吞吞的腾出为止“那麻烦了,四哥” 青年有一副温文无害读书人的脸,轻轻松松把商品拿下“矮冬瓜,拿好” 我长不到一米八绝对是因为你的诅咒!何非嘴角一抽,接过胡椒粉。 端木沫还是好好先生的模样,好像随意看着柜台上的商品“小矮子,录像里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以前那副大黑框眼镜其实就是眼睛摄影机,能把何非看到的所有东西纪录下来。 “保险室我去不了”他没受过偷盗训练。 “哈,个子不长智慧也不长,你就一辈子蹲厨房吧”端木沫恶毒说。 忍啊忍,身高而已……何非笑“那四哥什么时候开工啊?” 端木沫转身走人“告诉你有什么用” “先生!”何非大叫一声,非常无辜的指指柜台“可以帮我拿多二十瓶那种牌子的胡椒粉吗?真是谢谢你了” 非常有才华的人,总是不太合群吗?何非轻笑了一下,提着袋子走出超市。 大家不过都是混口饭吃而已,何必老是踩他的身高……忍啊忍,忍啊忍,这点气真算不了什么,当年勾践连敌人粪便都吃过呢,不过是被人叫小矮子矮冬瓜而已嘛,小菜而已! “噢,刚才timoteo少爷来找过你我叫他等会再来”忙着研究新菜谱的莱 卡叔说。 半小时后,穿着世界顶级品牌ermenegildozegna设计的吊带牛仔裤和复古真丝衬衣的少年再次来到厨房,手里还提着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今天拍广告,这是导演送的,我特意给你带回来,试试吧,非” timoteo漂亮的像刚从城堡里出来的王子,微卷的金发让人想到天使,他坐在凳子上仪表规矩如贵族,何非庆幸这儿的厨房环境非常不错,要是在香港大排档的厨房里坐了个王子……实在很不和谐。 食物送上门,当然要吃!浪费粮食是最最最可耻的事! “好吃吗?” “啊,不错呢”何非舔舔嘴,意犹未尽。 莱卡看了一眼包装,说“当然不错,这种巧克力可是每磅一百多美元” 何非顿觉下肚的是黄金,他问timoteo“你怎么不吃” “会重,我要保持体型”timoteo理所当然的说。 timoteo见莱卡出去了,身边无人,便问了一个他想问的问题“非,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明明就很……” “弄成这样?没有啊,我平时都是这样的,有问题吗?”他的衣着都很正常,又没有穿奇装异服。 “漂亮的东西不该掩饰起来” 何非忍不住笑了“那是你少见到东方人,我这种样子在家乡可是随处可见的,何况我是在厨房工作,弄得花枝招展做什么”他搔搔头,不晓得如何同这位大少爷沟通“有时不小心照到镜子我都觉得挺恶心,吓自己就好了” 他这句可是真话,但惹得timoteo疑惑不已“你们那边很多像你这样?” “对阿”他双手一摊,万分诚恳“你一定要去中国玩啊,那里美人多景点多美食多……话说回来我好怀念凤爪啊……” 何非一脸怀念开始充当起旅游大使怂恿timoteo来中国花钱。 距离产生美 周末,轮到何非休假。 在timoteo软磨硬泡厨房同僚明里暗里鼓励之下何非终于答应出去逛逛街。 “非能再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就好啦”莱卡看着少年慢吞吞的背影,说到。 另一位大厨却不赞成“我觉得非这样就很好,那个大少爷别把非教坏了,哪天人家 兴趣没了非只有落得尴尬” “教坏……倒不至于吧”莱卡说得很没自信,这两个年纪相近的少年实在相差太远,timoteo从小衣锦玉食没受过一丁点苦,家族生意倒闭后他成为boss的情人也极受宠爱,而非一看就知道是吃苦吃惯的孩子,手上老茧厚得像中年人。 差别如此大的人,能相处好吗? “非,试试这些衣服吧,今天赞助商给了我好多衣服哦,而且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风格”timoteo指着床上成堆的新款衣服,这些都是运动风格的男装并不合走优雅路线的timoteo口味。 “我有衣服”何非打了个哈欠,如果可以他比较愿意睡足一整天。 “天啊,你那些花衬衣根本穿不出去”timoteo强调“不行,一定要挑” 面对琳琅满目的衣服,他挑了件最式样最简单的灰色条文短裤和米色带帽运动衫,虽然脸上还是架着老土眼睛,但看起来比原来清爽许多。 所谓逛街,不过是timoteo逛他在门口晒太阳而已。 左手右手提满了各种品牌的购物袋,而且还有持续增加的趋势,好吧,他是真想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件衣服。 一辆很抢人眼球的骚包跑车停在了品牌店斜对面的一家露天咖啡店前,一个披肩褐发的年轻男人从车上款款而下,深邃英俊到无懈可击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不是亚瑟是谁。 刚好timoteo买完东西,推门而出,也看到了坐在对面喝咖啡的亚瑟。 “亚瑟,这是我朋友非,在庄园里的厨房做事”timoteo把何非介绍给亚瑟,亚瑟很敷衍的看了眼何非,毫不掩饰的把人忽视。 何非当然不想做电灯泡,提出先回去,timoteo不肯,又对亚瑟说“都不肯让我去你别墅看看吗?,我都好久没去过了” 亚瑟耸耸肩,露出迷人微笑“当然,等一会保镖就到,你坐他们的车” timoteo有些不悦,看见跑车座位上堆满了一盒子,而且看到亚瑟也没有要搬走的意思,心里觉得很委屈,坐在一旁生闷气。 何非眼观鼻鼻观心,再度进入发呆状态。 亚瑟的别墅离庄园有一小时车程,也在海边,到站后亚瑟长手一抱就把那些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盒子抱走了,timoteo显然对这里不 是一般熟悉,领着何非进门换鞋,一切如自己家。 三层的别墅按照易守难攻原则设计, 第 4 部分 所有玻璃皆用军用防弹玻璃,在比较容易漏出死角的地方布上警卫,这样的房子要攻下来……真的要花很多功夫。 “非,跟我上来”timoteo怒气冲冲跑上二楼也就是亚瑟的卧室,何非把头一探,两人似乎又在争吵,哦,不对,其实就timoteo一个人在生气而已。 timoteo狠狠把门一推,也不理站在门旁的何非就跑走了。 “喂,站在外面的家伙,进来”亚瑟口气不善。 “我吗?什么事” 终于看清了房间,豪华的房间里摆了十几个大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模型,有车有人……不过最多的好像还是机器人。 这……简直就是高达的世界嘛。 这两个人一个对衣服成痴,一个对模型成痴,他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 “愣着干什么”正在打磨零件的亚瑟把一支黑色勾线笔扔过去,用下巴一指“勾线会吧,小心点” 男人口气是一贯的高高在上,身边堆着刚从日本订购回来的最新款限量高达,何非发现男人看这些东西时候比看timoteo还温柔。 “我没玩过这些” “你们中国厨子不是对雕花花草草很厉害的吗?”亚瑟眉头一皱。 “…………”你以为每个中国人都会功夫吗? “算了,你小心点做,这个后天我要拿去参加比赛”要不是昨天要去处理那批该死的军火,肯定有足够的时间弄,亚瑟把工具箱里的东西倒出来,左翻右翻,大吼“汤姆!该死我的摩沙纸放哪儿去了!” 门口的老管家面无表情,早已见怪不怪“在您左数第三个柜子顺数第四层里,少爷” “你为什么要放在这么难找的地方!”亚瑟又是一阵翻箱倒柜。 “这是您上次自己放的” 曾经的偶像连光环都完全消失了……何非小心翼翼的勾线,这距离真是好东西,总能然人产生朦胧美。 好不容易勾完线,还被吹毛求疵的大少爷骂笨手笨脚。然后亚瑟叫保镖搬出全套专业摄影工具开始为模型全方位拍照。 原来模型也可以摆出如此多姿势呢,又被忽略在角落的何非忍不住笑了。 刚弯着腰一直调整镜头的亚瑟正好看见了,忍不住按下快门,卡擦一声后才发觉自己干 了见蠢事,一时间有些恼怒,忍不住大声说“丑八怪,走开点” 何非走出书房,眼睛红肿的timoteo也迟疑站在门口,心里矛盾针扎着要不要进去。 “进去啊,我下去等你”何非打了个哈欠,把timoteo推进屋。 然后他在楼下等了半个多钟头,timoteo下来时已经变得春风满脸刚才的委屈不满像水蒸气一样哗啦不见了。这样也好,不用老呆在这里,而timoteo一副能够毫不掩饰的恋爱中的模样让何非有些不解,无论从情感上还是理智上。 boss罗伊难得在庄园连续呆上三天以上,所有佣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厨房更是忙翻天,莱卡决定把前些日子研究出来的菜谱用于实战,以讨boss欢心。 “非,这是给boss准备的甜品,你送上吧” “行,是在花园那边的书房吧?” “对,可要快点哦” 敲敲宽大的门“先生,甜品好了” 得到回应的何非推门进入铺满厚重地毯的书房,书房旁边是花园,巨大的办公桌靠着落地玻璃,阳光洒在教父的肩膀削瘦,却似蕴藏著遒劲的能量,身着休闲装,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翻过一页书。 而timoteo也坐在地毯上,身边堆着一些书,看见是何非送甜品来眼睛马上亮亮的,可见他对旁边的书兴趣缺缺,不过营造出的气氛的却非常有书卷味,安静而沉稳。 罗伊和端木有着相似的气质,不过端木身上的血腥味更浓,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不是件好事,何非将甜品摆在桌上,发现那人手上看的是一本关于教育的书,男人将书合上拿起餐具,却把何非正要收回手的握住,凑过去闻了一下,缓缓说“maxim’sdeparis的香味” 何非眼皮一跳,听见timoteo手上书掉下地毯的声音。 maxim’sdeparis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或许……是刚才吃了一堆timoteo昨天给的巧克力? “以前,我也很喜欢这个牌子”罗伊轻笑了一声“不过很久没吃过了,你是哪里人,日本,韩国,还是中国?” 何非垂着头“我是中国人” 罗伊放下何非的手,金银妖瞳的眼里一丝笑意“我祖母也是中国人,来自上海,中国女人很适合旗袍,她也是” “好好干,下去吧”眉宇间隐间沧桑的男人深深看了何非一眼,说。 何非拿着托盘走到花园,才展开手,上面全是汗水,与端木完全不一样的压迫感,在那双眼睛下,几乎所有谎言无所遁形。 绝对权威下,就算是寥寥几句就已经让他胆战心惊,而且那人完全一点杀气戾气都没有,这才真叫人害怕。 抹掉汗水,何非苦笑了,何必要用这样的大人物难为他,所以他有点钦佩timoteo,没有什么对危险的敏感度真是件好事,还能在老虎眼皮下和别人谈恋爱。 晚上,刚沐浴完的何非回到房间,看见timoteo站在房门口前等他,见何非来了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非” “进来坐啊”何非拿钥匙开门,timoteo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何非用力搓头,把水珠抹干,把盆子里的衣服拿起“我要去洗衣服了” “你去吧,我等你”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爷来找自己有什么事,何非还是先去了佣人洗衣房,再晾好衣服,一切弄妥当后才回房,见到timoteo一个人在玩手机。 “久等了,有什么事吗?” timoteo嘟起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非明明知道我在这儿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了” “…………” “呵呵,和你开玩笑的啦” timoteo在房里又呆了半个钟头,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隔天,大堂里的佣人们异常频繁的来往,何非觉得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吗?” “应该吧,哦,希望不是大事,老板可也在呢”莱卡担忧。 刚进厨房的另一个大厨满腹抱怨地说“好像boss是timoteo少爷的东西不见了,现在大管家正在四周找呢,那东西很值钱的样子” “肯定不是小偷,谁敢动这儿的东西” 何非无奈,他就认识一个人敢。 “非,出来一下” 负责打扫的一个佣人来厨房通知,表情奇异的看了何非一眼。 第六感告诉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是一个六十来岁的意大利女性,服侍过家族三代当家,虽然上了年纪但鹰般阴沉的眼还是给人很大的权威感,奇书何非觉得她很像巫婆…… 而且是上了年纪的那种。 仆人们大多集中在厅里,都笔直地站着,老管家眯着眼,从头到脚扫视何非,说“你就是何非?” “是” 何非看见巫婆干枯的手上拿着一只镶满钻石的手表,光彩夺目。 心里泛起点点古怪,何非面无表情的任人打量。 “我们在你房间的柜子里找到timoteo少爷的手表”管家苍老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仆人们看向何非的眼神有惊讶,有鄙视,也有同情。 带着眼睛的东方少年还是一点慌忙都没有,只是一直盯着表看,然后说“我没见过这个东西” 这时timoteo从楼梯拾级而下,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忧郁,但穿着浅色系休闲装的少年依旧像从古油画里走出的贵族,他在看见管家手上拿着的手表时惊讶的说“找到了吗?天啊,我还以为真的不见了!” 满脸皱纹的管家慈爱的微笑“timoteo少爷,找到了,刚才我带人去搜仆人们房间”管家用自己的拐杖指指一旁的何非“然后在他的柜子里找到” timoteo震惊的看着何非,小脸刷的白了,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是……” 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非身上,制服上还沾着橄榄油的少年没有反驳没有气恼,反而翘了翘嘴角。 timoteo颤抖的握住何非的肩膀“非,告诉我啊,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 “哦,这不是我做的”何非好脾气的满足他的要求。 timoteo脸更白了,卷俏的睫毛一直颤着,碧眼似有水雾浮上,他转身哀求管家“让我单独和他谈谈好吗?” 安静的房间。 何非由于早起,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timoteo为显局促的看着何非,半晌,才小声说“对不起” “哦” 何非过于平静的脸让timoteo砰的一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你……你不问我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没必要告诉我”好吧,其实这句话很玄,来个以退为进对方因该自动把原因说出来。 “我……”timoteo苍白的脸终于正常回来,还是颤抖着看着对方“非,你和我不同,你……无论在哪里你都活的下去,而我不行”t imoteo一把抓住何非的手“你那么特别,先生总有一天都会发现的,非,对不起,我没法过你那种日子,我一想到先生会不要我我就好害怕” “你还有亚瑟” timoteo凄惨的一笑,如落难的王子“我很爱他,真的,但他没法给我安全感,他的情人太多,先生只让我住进这里,你明白吗,非,请你离开好不好,好不好?” 说的他好像蟑螂一样……虽然事实也这样啦,但他还有任务好不好,老四一天不把那该死的钻石偷走他就一天走不了。 栽赃啊……任谁都不会相信王子会半夜来佣人房间,更不会相信王子会把珍贵的手表放在佣人的柜子里。 说实话,失望是有一点,伤心还不至于,他反而觉得有种解脱感,人与人嘛,总离不了你利用我我出卖你。 真的很正常。 被推倒的危机?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过,请大家从头开起回到大厅再次接受老管家审视和仆人们异样的目光,大家看见双颊沾泪的timoteo和依旧面部冷淡的少年,越发觉得timoteo错识朋友,然后大家渐渐窃窃私语起来。 老管家手上拐杖重重在地上敲了一下,盯着何非说“你先下去,事情还没有结果前你可以先留着” timoteo含怨看着何非,他不想赶尽杀绝的……他只想非离开,那天先生对何非的态度实在不同,现在邋遢的非也许先生看不上,那以后呢,他无法想象。 何非回到厨房,里面的人看见他回来后马上停止谈话,但又趁何非不注意时又偷瞄他,对于古怪的气氛,何非不置一词,继续刚才停下的工作。 一双大手放在何非并不厚实的肩头上,莱卡叔用力按下去,低声说“我信你,非,没事的” 切菜的手不明显的顿了下,过长的刘海遮住眼里微微流出的暖意“谢谢” 晚上回到房间,不肯透露具体日子的任性老四让他觉得很无力,赌不定明天管家就要将他扫地出门了。 那晚何非做了个梦,并不常做梦的他梦见了以前。 那时他九岁,是端木家的十一少爷,而那时的老八只比他大一岁,是个性格爽朗的东北小孩,常常带着端木非去厨房偷东西吃。 某日,大家长把所有义子召集在一起,告诉他们明天要去郊游。 郊游!多令人振 奋的事!因该会出现书本里那种红格子餐布各味果酱吧~端木非小手兴奋的抖阿抖,顿时觉得下午的射击课也变得可爱起来。 反观那些哥哥们一个个沉着脸,半点愉悦也看不见。 晚上他和老八兴奋了一整夜,两人躲在被子里呵呵笑了好久。 第二天十二人上了直升机,呼拉呼拉把人拉到太平洋上的一个属于端木家族的孤岛上。 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郊游……父亲大人的兴趣好古怪。 端木微笑的看着十二个义子,不缓不慢说“十二人分为六组,到明天中午为止,能活下来的就离开,明白什么意思吗?当然,如果觉得搭档拖后腿,干掉对方单独行动也不是不可以” 端木非像被人扔进冰窟一下,这就是所谓的郊游……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端木随意从标着数字的竹签上抽出两支,挑起嘴角,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端木非“非儿,你和老大一组” 已经十七岁的端木笑面无表情的点头。 最后,老八和老三一组,尚算有优势。 “孩子们,玩的开心点”端木丢下最后一句,搭上飞机走人。 带上武器六组人马分散在荒岛各个地方,端木笑说“放松点” “我……知道” 没有现成食物,也不能燃火,也不能捕猎稍大的动物,因为这些都有可能招来敌人注意,端木非摘了些野果,见端木笑从树上掏了个鸟窝下来,里面有好几只幼鸟。 端木笑手脚利落的将鸟毛拔尽,将血淋淋的肉递给端木非“吃” 虽然经过特殊训练的身体要出这些东西不会有问题……端木非瞪着手上的肉,就是没有力气往嘴里送。 端木笑吃生肉的样子和平日用餐毫无区别,吃完鸟肉又吃了几个野果,看也不看端木非只是说“你想死在这里?” 端木非手一颤,抖着把生肉塞进嘴里。 天渐渐暗了,两人走在丛林中,端木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量说“你当诱饵,把人引到那边的凹地” 诱饵啊……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敌暗我明。 端木笑脱身技术非常好,很快就隐没在黑暗中,端木非沉着气,跟踪的人果然没法跟踪端木笑,只好集中火力把注意力投向自己。 三面堆着巨大岩石的凹地易 攻难守,猛地,三只飞刀对着端木非后背破风而来,端木非一个后翻身躲过,拔枪朝草丛连续射击。 几乎在飞刀射出后,敌人也 第 5 部分 朝端木非右侧连发子弹。 端木非心里一凉,知道自己躲蔽有向右翻的人只有一个—— “老八!” 死抿着嘴唇的男孩腿部被击中,不甘的心的迅速为枪上膛,受伤后的老八行动比端木非慢上一拍,但精准的射击还是让端木非短时间内无法靠近。 男孩目光有些着急的望向高处岩石,一声枪声响起,打在老八另一只腿上。 从枪声响起那瞬间的狂喜到中枪后的死灰,高处岩石上端木笑居高临下看着男孩们,他旁边倒着一个黑衣少年。 “三哥……”负责后方的三哥被干掉了,拖着无法行走的双腿在沙地上爬行,眼睛由于充血而赤红的男孩还是拿着枪,一声呜咽,如同垂死的小兽。 爬行而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端木笑垂着目,英俊的脸因为刚刚的杀戮而稍带暗淡,他把自己的枪递过去“动手,其他组已经听见枪声,赶快离开” 枪声再度响起,附近停息的海鸟被惊起。 “不是我们的错”端木笑摸了摸端木非的头,一字一句说“想活下去,不是我们的错” 太阳从海岸线爬起,他们最后还是赢了,十二人剩下八人,端木非正式成为端木八。 他从梦中乍醒,发现自己早已满身的冷汗,看向闹钟,五点了,不成……要想个法子留下来才行。 就在何非醒后不久,放在保险室里那颗害人不浅的‘希望’终于不负众望的被盗走了。 第二日,庄园警卫激增一倍,所有仆人禁止外出。 亚瑟猛吸一口烟,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单手拿着一叠照片,正是失窃后保险室的现状“已经第二次了,没想到这里也能偷走” 教父架着一副半框眼镜,掩去眼去冷光,似乎比平日多了分柔和,他正坐在书房里看底下写的报道“很有趣的挑衅” “十天,给我十天时间,得罪伯纳诺就得付出代价”狂放的面容露出冷冽。 “比起这点,我对你手下那批军火比较关心”罗伊将手上文件放一旁,双手合十,看着比小好几岁的堂弟,提醒说“就是有瑕疵那批” 在亚瑟入狱前手头入了一批军火,可是其中货有些问题无法脱手。 “那个……”被捉到痛脚的亚瑟神色一滞,有些吞吐“下面的人还没找到 买家” “放存的时间越长,你的风险就越大”罗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绝对权威“做生意和当杀手一样,别让你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成正比” 略显烦躁的亚瑟双手一摊,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该明白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教父似是叹息“别让我失望” 亚瑟眼色一沉,里面渐渐燃起一簇火光然后扬起邪佞的笑“来一个杀一个” 所谓天不随人愿就是指这种情况吧……如果在昨天或许他还会暗自窃喜柳暗花明又一村,在看见老四留下的暗号‘待命’后何非嘴角一抽,待命……就是待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把话说一半,欺负卧底很有趣吧! 管家并没有将何非赶走,理由并没有公布,自那天起timoteo再也没来过厨房,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封口不提。 飞机起飞,何非闭眼打瞌睡。 “非,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到底记清楚没?机会难得啊……”长舌公莱卡大叔滔滔不绝,每年这个时候都先生要去霍塔亚岛开会,都会带上自家的厨师,莱卡用尽办法打通人脉成功让何非顶替原来要去服侍先生的佣人,他打的主意很简单,就是教会何非做好一种新款菜,如果先生对何非表现满意了那么何非就多了留下来的砝码。 何非心里却盘算着其他事,每年全世界的黑帮老大大多会齐聚在这个风景秀丽的海岛上‘度假’,当然端木大当家也是每年都会去的。 “记清楚了吗?先生最爱的是法国菜,我教你的这道做法简单但是味道一定合先生口味,非,要让先生对你印象好——” “莱卡叔,我觉得就算印象再好先生也不会在乎一个小工的去留”更何况这个佣人还有偷窃的嫌疑。 莱卡搔搔自己的稀疏的头发,苦恼说“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呢,管家只说让你先留下来,如果不努点力说不定真要被开除的”他重重叹气“被开除后你能去哪里,哪里工资有这里好,你才多大,十七而已,说不定会被人逼做小混混去贩毒” “为什么……莱卡叔会觉得我没偷?”何非问。 “呃,直觉吧,而且你就像我儿子一样,哪有父母怀疑子女的嘛”在厨房过了半辈子的他拍拍何非的脑袋,鼓励说“所以等会要好好表现!” 蔚蓝的海边停着几十艘豪华游艇,位于公海上的 霍塔亚岛上的建筑也是极尽奢华完全满足大人物们工作与娱乐的需求, 伯纳诺家族修建的欧式别墅靠近海边,从这里走二十分钟不到就可以看见一座东方建筑,很不巧那就是他父亲大人的居所,何非心里挣扎了一阵——到底要不要去请一下安? 厨房里的材料工具一应俱全,岛上天气较炎热,莱卡立马准备好冰摩卡让何非给所有人送去,加上保镖别墅里有三十多人他来回好几趟才送完。 莱卡指着一杯经过特殊调配的冰饮“去给先生送去,记得要让先生留下好印象!” 罗伊伯纳诺躺在椅上闭目养神,宛如一尊雕,这个控制意大利大半个黑帮世界的教父在听见过道上细碎脚步声时微微睁开眼。 何非放好冷饮就等对方发话让他下去,罗伊喝了一口,就在放下杯子的瞬间左脚以常人不可想象的速度勾向何非右脚,何非反射一躲,然后心里暗叫不好,对方勾又起左臂插入何非右臂下,,猛地将何非按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金银妖瞳的目如鹰鹫,瞬也不瞬的冷睇着少年,看得何非头皮一阵发麻,罗伊单手握着何非的脖子,慢慢低下头,何非继续装傻,丝毫不反抗。 他在赌,赌这个男人现在还不会杀他! 握住脖子的手徒然松了“你反映不错,学过?” 背部由于冲撞传来阵阵疼痛,何非眉头微蹙“小时候在武馆呆过一段时间”他的背景伪造的很完美,不怕查。 两人脸部靠的很近,罗伊身上的气势无疑是强悍的,在看着少年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审视的严酷,然后他微微一笑松开手让何非站稳“我喜欢你的冷静,孩子” 何非低头,道谢“谢谢先生赞美” 罗伊重新又坐回皮椅上,好像刚才的招招致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会说中文吗?” “会的,普通话和广东话”他此时很想去擦额间的冷汗。 “那正好,先不要回厨房做了,我身边刚好缺个人,你既会点功夫又可以当临时翻译,如何?” 如何?当然是不好!何非真想吼出来,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一般大人物问你‘如何’不过是形式上问问而已,只有傻瓜才当真,何非不傻所以 他脸一抬,露出点点欣喜地神色“谢谢先生给我机会” 刚才罗伊的突袭让自己下 意识的闪躲,虽然之后自己没有任何反击但这足已让对方确定自己会工夫的事实,他觉得很委屈,这都叫冷静?那他大哥端木笑叫什么?脸部肌肉僵硬症还是长期神经压迫症? 他承认自己当卧底当的不甚成功,现在想来刚才被压倒的时候应该全身战抖两眼泛泪语无伦次才对,以前上卧底课时必须偷抹辣椒粉才能马上哭出来的某人开始感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明天早些过来,把头发剪短点孩子,能看见这样优美的眼神是种享受”教父的话让何非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顿起。 但是这个消息让莱卡非常兴奋,一直夸奖自己有先见之明,能当上先生的随从是件很有前途的职业。 君不见自古太监这个群体成为心腹的机会多到让人叹为观止。 清晨五点半,何非拿了把剪刀开始对着镜子剪草,嚓,嚓,嚓嚓。 “非!醒了没有!今天你要早点去给其他留个好印象!”特意过来提醒何非的莱卡开门,微微的晨光照在房间里,东方少年正打着哈欠大刀阔斧毫无章法的剪着自己的黑发,黑色西装的保镖服随意的套在身上,扯开的白色衬衫领子和拉松的领带却怎么都无法让人讨厌,修长的双腿,细腰宽肩,莱卡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非……我说你的衬衣怎么那么皱,昨晚衣服送来时我不是帮你熨过吗?”好不容易回神的莱卡恨铁不成钢的帮何非把领带打好,口里嘟哝“第一天去万事都要注意,在先生身边做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弯下腰用力搔搔头发,把碎发抖落,然后架起眼睛,微笑说“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莱卡叔” 微笑的少年黑瞳晶亮混合着晨曦的光,桃花眼的眼角似乎总会因为笑容而微微向上挑“今晚记得要留点蛋糕给我啊,多要点巧克力味,谢谢莱卡叔” 何非慢吞吞的走出房间,老牛漫步般朝年轻教父房间的方向走去。 不断得罪人,原来也是种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从头看,修改过作为一个存在感稀薄的新人,何非安分守己的呆在教父房门口,和其他身材高壮的前辈共事,而第一个接到的任务他实在是不大待见。 “timoteo下午一点左右过来,你去接一下”下午与美国某集团老大有会晤的教父如此吩咐“我还记得他和你关系不错” 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直升机下落的风把timoteo金发吹得有些零乱,多日不见他的肤色越显白皙瓷娃娃一样的色泽,身后的佣人提着他的行李也跟着下飞机,然后马上为timoteo撑起遮阳伞。 被烈日晒到的timoteo不悦眯起眼,当他眼光扫过接机队伍最前方的东方少年时,碧眼略微睁大。 “timoteo少爷,这边请”他现在态度良好,举止有理,自认什么角度看都可以被评为年度最佳员工奖,说真的他觉得timoteo对自己态度转变的理由很无稽,好吧,就算那个年轻教父有男女同吃的爱好,但何非打赌他不会品位差到看上一个邋遢性格无聊的佣人。 所以说这个少爷的危机感……还真是很难预测。 “就算穿上西装,你也变不成王子”timoteo轻轻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何非,最后话语间竟带了几分哀求与不解“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 “嗯……或许我可以变成王子的白马”何非轻松接过女佣手上的大皮箱,忽略timoteo灼人的视线“timoteo少爷,房间以前准备好了,就在先生卧室的旁边您需要现在看看吗?” timoteo气得小脸微红。 “喂,小子你得罪过他?”身边的另一个保镖同情的拍拍何非的肩膀“上帝保佑你” 何非松松自己的领带,叹气“如果上帝真保佑我,就让我喝杯冻可乐吧,当然最好要有气的那种……” “哈哈,离换人还有两个小时呢” 万恶的西装啊……在这种亚热带海岛还要穿整齐西装绝对是非人的折磨,到底谁规定保镖一定要这样穿,你以为黑西装再加黑墨镜就可以提升战斗力吗?可恶啊…… 拿下眼镜用手抹了把汗,与他站在一起的前辈直愣愣的看着,半晌才说“小子,我发现你不带眼镜顺眼很多” 何非不以为然“但你不觉得带上眼镜有内涵很多吗?因为看书学习而近视的人真让人羡慕啊……” “等你交女朋友时就不会这么说了”前辈小声开导“坏点,女孩才会觉得你耀眼” “咦,有这等事?” “没经验吧”前辈上一秒凶狠的扫了眼门口的马路,下一秒露出‘只有男人才知道’的表情。 “嗯……那个”脸皮不薄的何非终于有点脸红了“ 我还是喜欢东方女孩,这里的女生……个子太高了……”实在有损他男子颜面。 一米七二的个头在意大利实在算不上光荣,前辈同情的扫了眼少年,本打算说句少年人还是有机会长的嘛,但不远处杀气腾腾走过来的男人让守在别墅大门口的四位保镖全身戒备起来” 明显是临时赶来的underboss亚瑟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高筒皮靴和牛仔裤,这让何非忽觉得自己那身西装也没那么讨厌了。 “你们看见timoteo没有?”张扬的俊脸非常不耐烦,原本褐色的半长发染成了红色,如果硬要何非形容一下,那只能说……这个人怎么可以嚣张到这种程度啊。 “timoteo少爷刚到半个小时” 风尘仆仆的亚瑟把手上的外套扔给保镖,这要进去却被保镖拦住“请稍等” 亚瑟脸一沉“我进去也要通报?” 保镖冷汗直下“这是规矩” 亚瑟骂了句粗话,然后注意到一旁的何非,好像思索到什么,然后脸色由本来的不耐烦上升为怒气滔天“就是你,上次就是因为你害得我只得了第四名,笨手笨脚连勾线都够不好的蠢蛋” “…………”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呢?何非问自己。 我想,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亚瑟像只豹子一样迈着步子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保镖们。 “小子,看不出……你得罪的人还……挺多的” “………………” timoteo对于亚瑟的来到也很吃惊,露出一丝惊喜,他痴迷看着亚瑟过于性感的下巴,然后硬生生转开“你来这里做什么?” 长时间的旅途让男人脸色不善,但无损他那张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的英俊面孔,他阔步把正欲躲避的timoteo逼至墙角,用性感至极的声音说“你看我都赶来了,还生什么气” 亚瑟鼻间呼出的热气让两人间的空气一下子潮热起来,无数不安定的分子孕育其中,timoteo垂下眼下额被亚瑟抬起“你……你来不来我都无所谓” 不会有人听不出里面的言不 第 6 部分 由衷,此时的timoteo是愉悦的而又焦虑的,被光环的笼罩的人总会有这样的感受,骄傲而忧心,既希望站在镁光灯中央,却又讨厌灼热的灯光。 接下来的吻变得理所当然,timoteo在连续的深吻中头昏目眩了,先生回来了吗?不,先生前几个小时有事出去了…… 楼梯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亚瑟当然知道,但顾若罔闻的加重手中力道,把timoteo双手固定在头顶。 好一阵过后,timoteo睁开湿雾雾的碧眼,喘着气越过亚瑟坚实的肩膀看清楼梯口的一群人。 他脸上血色尽失,忍不住惊呼“先——先生!” 可怜保镖们也跟着自家老大目睹了这场激情戏,何非自然也在其中,他一向觉得三角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图形,你看大街上的下水道盖都是圆形的,对吧。 亚瑟面色平静的耸耸肩,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年轻教父此时眼睛里风平浪静,身体优雅的靠在楼梯口的扶手边,那双在意大利黑帮翻云覆雨的手轻轻一扬,威严而从容“进屋吧” timoteo对上教父那双异色金银妖瞳,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他失神的看着亚瑟,然后看见站在教父身后不远的何非,一时间恐惧,羞耻都浮上面孔。 何非站在书房东边暗角里,房里铺着土耳其手织地毯,他坏心眼的用沾泥的皮鞋搓了搓,感觉大好! “我要他”亚瑟突兀开口,锐利如鹰的眼看着timoteo“你也愿意的,对不对?” 教父目光沉静,不动如山一副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清楚的神态,略带怜悯的看着一脸无助的timoteo,timoteo姣好的脸白得几乎透明,几缕金发散落在额间。 这几乎是场较量,曾经排名第一的杀手气势凶狠,自信,狂傲,说真的何非很羡慕这种天之骄子才有的气势,太蓬勃,太……不知失败为何物。 所以教父微微笑了,浑厚的意大利语在房间响起“我唯一的弟弟,你现在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好把,timoteo,你自己决定,我不会逼你” 咳,你的‘不逼’其实就是种威逼好不好,何非撇嘴。 a还是b?多令人头痛的单选题。 timoteo手指抖动一下,此时极其安静,只有亚瑟嚣张的红发成为唯一的亮色。 他迟疑的移动了脚,缓慢的,而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 ———————————— 他动了!电视机前的观众们timoteo终于开始移动脚步了! 现在观众们马上摒气凝神,成败皆在一瞬! 好的!他迈出了第一步!现场观众至于他热烈的掌声! ————小小怀念一下黄x翔的激情解说,同时向13号晚解说男足中国对巴西比赛解说员致于同情,你们辛苦了! ——————————————以上纯粹恶搞,话说今年中国什么都不正常,除了中国男足最正常,最稳定,能达到这种境界,男足你们真强啊,弱不怕,关键是你们弱出境界来了,佩服佩服。 迟疑了一下而已,先是缓缓迈出一小步,然后timoteo头也不回的走向教父身边,头垂得有些低,避开亚瑟的视线。 亚瑟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但很快的恢复正常,语气略带玩世不恭“哦?看来我自作多情了” 教父不想在这种事上花时间了,他问道“你今天参加希尔加利公司的董事会议,效果如何?” 希尔加利是伯纳诺家族旗下一家主要开采矿石生意的公司,现在也是归亚瑟的管理范畴,刚才亚瑟和timoteo闹矛盾,timoteo就跑到岛上来,而亚瑟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搭私人飞机也飞过来了。 “我没去” 教父眼里有隐隐的怒意,不同色的双瞳颜色加深“这就是身为underboss的你给予我的答案?” “是”沾点邪气的笑。 “只希望你的自信别害了你” “yes,mydon”亚瑟不再停留,临走时抛下一个电力十足的笑容“何况刚才的事可是给了我教训的” timoteo鼓起勇气,露出微笑“先……先生” 教父看向他的目光很是正常,甚至用平柔的声音让他下去休息,timoteo尽量想让自己表情正常,但已经扭曲的脸早已出卖了他。 何非觉得教父对timoteo的在意度实在是低的可以,目睹了这场闹剧的何非只是希望换班时间快点到。 无惊无险又到五点,换班后何非冲进厨房开始大吃特吃,蛋糕是莱卡叔特意留下的,全部都是何非最爱的口味,他埋头苦干,发扬拼搏精神,以 秋风扫落叶的无情将盘中所有蛋糕消灭的干干净净。 再一杯冰可乐下肚,完美!他连续打了几个嗝,觉得有必要出去运动消化一下。 海风拂面,何非心情舒畅站在海边做了套完美的广播体操,对于一个梦想成为体育老师的人来说,怎么可能连广播体操都不会呢?何非自认无论伸展运动还是跳跃运动都完全达标,运动好一阵,他沿着海岸边往回走,然后看见不该留在这儿的亚瑟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旁边堆着一些空啤酒罐,男人刚点了只烟,叼着,半露胸膛,古铜色皮肤配上凌乱的红发很是野性,女人们对于这种野俊的迷恋无疑是狂热的,他该出现在浪漫,血腥的地方,而不是放映powerpoint的会议室。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何非马上远离危险假装什么都看不到,可亚瑟显然是看见了,他懒洋洋把头回了,冲着何非喊“小子,给我过来” 何非慢吞吞的移过去“有什么吩咐吗?” 亚瑟用手夹着烟,手指的关节非常突出,十分性感“坐下,喝杯酒” 何非挑了个很有距离的地方盘腿坐下,他小心翼翼的说“我还未成年,不喝酒” 开玩笑,这些啤酒明显不是冰镇过的,他何非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啤酒此生他只爱冰冻过的! 亚瑟用浓浓的眼光鄙视了他,然后懒懒的说“你不是在厨房做吗,怎么跑去做保镖了,你这种身板打几枪就玩完了” 何非叹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剪了头发的少年显然比上次见到时顺眼许多,当然现在他的发型还是很糟糕,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给人感觉有点像小老头。 真是无趣又呆板的小老头……亚瑟仰头灌了口酒,忍不住笑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作者有话要说:从头看,修改过剪了头发的少年显然比上次见到时顺眼许多,当然现在他的发型还是很糟糕,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给人感觉有点像小老头。 真是无趣又呆板的小老头……亚瑟仰头灌了口酒,忍不住笑了。 何非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海浪阵阵往岸边翻滚,风景惬意,不少海鸟不怕人停在两人附近。 亚瑟难得有聊天的兴致,他把喝完的空管子往天空一抛,瞬间掏出消音手枪对着罐子连射三枪,受到冲力的空罐落入浪中被卷走。 乱扔垃圾……实在不对。 “每个动物都有自己的战场,小鬼,你的呢?”亚瑟看着飞起的海鸟,今天的事还是给了他一点打击,难得感慨地他不由得问何非,因为这少年看起来就一副闲散到对万事兴趣缺缺的模样,相比之下与他同岁的timoteo就似乎正常许多。 把眼镜往上托了托,何非认真思考,说“你问的有些抽象”他怕自己又会莫名其妙的惹这位大人物生气。 吐了口气,蓝色烟雾徐徐升空,亚瑟耐着脾气解释“也许是指梦想” 和一个黑社会大佬讨论梦想……何非恶寒,这种话题不是该出现在小学二年级作文题目中吗?失恋的人会多愁善感点吧……他自我安慰,扯出笑“我?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体育老师” 真是胸无大志的梦想……亚瑟心想。 “这很容易而已” “不容易的,我没有文凭,好学校都不会招聘的”何非难得郁闷“好学校福利都会好很多呢,听说每年都会有公费旅游,过节还有红包,放假都是带薪假期……”还没说完,他就见亚瑟笑倒在沙滩上,而且笑得毫无风度,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现在在boss手下做事还怕没钱?”他好久没这样笑过了,本来小老头模样没心没肺的人在说到这些事时黑瞳里竟然燃起小小火焰。 何非搭耸着眼,显然刚才被耻笑还是有点伤他心的“没命留那么多钱干什么”人生短短不过百年,苦短啊,还要为老板风里来火里去的多划不得来。 不知了结过多少人命的亚瑟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对于他来说战场才是最好的地方,现代的黑帮早已融入经济政治中,不再是街上火拼的时代了,他们拥有各种企业,用各种合法非法的手段赚钱。 这不是他的战场,亚瑟。伯纳诺像只被关入牢笼的狮子,他渴望追捕猎物咬断对方的脖子,可是现在饲养员把切好的肉堆在他面前,吃完也许还要去钻点火圈。 他渴望鲜血,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把饲养员撕得粉碎。 残酷和暴戾早已深入骨髓,亚瑟一侧头,看见东方少年面色平和的看着海浪,眼睛里一点起伏也没有,这小子的眼神真和老头子差不多,淡定平和意外的让人觉得有点安心。 烦躁减少了不少,亚瑟把功劳归功于尼古丁和酒精。 “我要回去了”休息时间快过了,何非把身上的细沙拍掉很有作下属的自觉“您 也要回去吗?”刚刚才被情人抛弃总不会自讨没趣又回去吧。 何非显然低估了亚瑟的脸皮,男人很闲适的站起来,活动一下长腿“也好,留下来冲浪”亚瑟故意说,果然他从何非波澜不惊的脸上读出小小吃瘪的表情。 顿时心情好了三分,亚瑟坏心眼的发现欺负小老头也很有趣。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沙滩边的马路上,亚瑟走路速度比常人快上一倍多何非只好配合他的脚速,真是出门不利啊……连散个步都会遇到这煞星。 一排黑色宝马从他们身边经过,八辆,整齐划一的车队,显然中间坐着的人来头不小。 车队在越过何非不远就停了下来,亚瑟也回头,看着从中间车里走下的人,危险的眯起眼睛,抹起情绪不明的笑“端木先生,好久不见” 果然,这个世界是半点人性都不剩下了,何非眼眉一跳,连垂泪的力气都没了。 男人身着用铁灰色法兰绒制成的西装,收腰剪裁塑造出简单俐落的线条,端木笑浅浅颔首,不拘言笑的脸轻扫过何非,最后视线停在亚瑟身上“好久不见,伯纳诺先生,没想到你也会来这儿” “大家都过来了,我自然也要过来凑热闹啊”调侃的语气,一个气焰入火,一个冷如冰山,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那明日举行的宴会,伯纳诺先生有兴趣参加吗?”端木家举办的宴会自然各大势力都会露露脸,想必是提前没收到伯纳诺家underboss会来的消息,所以没准备请柬。 “明日boss会参加,我就算了”亚瑟介于浅蓝于浅灰色的眼瞳似乎崩出火花,何非觉得这人看端木笑的眼神就跟自己看巧克力蛋糕一样,伙计……你太露骨了吧。 “比起这个,端木先生要是单独邀请我,我一定会奉陪”红发男人露出刺眼的笑,端木笑万年冰山并没有丝毫动摇,只是客套说“有机会一定的” 亚瑟看着离去的车队,舒展起筋骨来“小子,那人曾经是亚洲身价最高的杀手……真想和他比一场啊……”半眯眼,陷入兴奋状态的人开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他当然知道,端木笑曾经的身价那个高啊,当然,现在他的身价更高,事实证明端木笑除了脸部僵硬点外还是很成功的,自从金盆洗手后成功转型为商业骄子,每年为端木家赚入大批钱,这次端木能让他来过来就说明了对他非一般的器重。 何非自认没站错阵营,但……担忧的看着周围,捉摸着时间,天晓得回去迟了会不会扣工资啊…… “小子,陪我打一场吧”独断的声音响起,终于压抑不住的亚瑟把袖子撸高,本着就近原则只好委屈自己把小老头当陪练。 能作他亚瑟.伯纳诺的陪练可是种荣誉,要不是现在没人给他发泄他绝对看不上这个黑发少年。 “…………” 夜晚。 “呜——莱卡叔你轻点”上身赤裸的何非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好不难看。 正在为他上药的莱卡小心的把药膏涂在肩部的瘀清上,忍不住说“出去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一身伤呢” 因为这世界上总要有人当龙套啊,何非揉揉自己的手腕,还是隐隐作痛“还好啦,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大概只用了四成力气,而自己也没好好应付。 “忍忍吧,哎,可怜的孩子” 可怜……说实在他只是倒霉,还谈不上可怜啦,真正可怜的人生才不是这样,像亚瑟.伯纳诺这种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当沙包而已,没伤筋没伤骨的休息两天就恢复过来了。 露出疼痛不已的可怜相,何非小声说“莱卡叔,我好饿啊” 莱卡擦药的手停顿住,忙问“饿了啊,想吃些什么啊” “锔意粉可不可以?” “没问题,你先躺着啊”肥胖的身子滚啊滚,莱卡马上去厨房做。 人走了,他翻个身,回想到今天见到端木笑的事,原以为父亲要来,这下猜错了,他们到底还要留他当卧底当多久啊……卧底可不可以也讲讲人权,天天呆在教父旁边,虽不至于提心吊胆,但时不时心跳加速是肯定的,这样下去对身体可不好。 总之,还是偷偷去问问端木笑吧。 他眉毛皱得越来越紧,面色严峻,把目光聚焦在门口“意粉怎么还不来啊……” —————————————————— 夜晚的海风总是有些大,但吹不熄烧烤炉里面的火,白色游艇上教父饶有兴趣的为鸡翼涂酱料,身后站着保镖们 第 7 部分 ,自然何非也在其中,timoteo靠着教父,他不喜欢这种多油又毫不美观的食物,但有什么办法呢。 罗伊.伯纳诺是个很有耐性的人,他总会优雅的翻动食物,将每寸地方都涂上均匀的佐料,不急不缓,悠然自得,不可否认,这也许是种行为艺术。 估计他杀人也会是这种表情,何非心想。 而另一位老大,亚瑟则一个人在船舱内装他的模型,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各种机体材料让他放弃了原本冲浪的计划,专心致志的拼模型。 莱卡身为大厨,对教父大人的自力更生很忐忑,略显僵硬的呆在一旁。 今晚的星辰非常美丽,寂寥而清晰,点缀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上,从烧烤炉里冒起的烟腾腾升起,有些呛鼻,但也有些好闻。 “boss,前方有三艘船” 透过烟雾,何非看见三艘船以不同的角度快速开来,以包围之势,雷霆之速。 这片海域是属于黑帮的,不远的岛上正住着世界各国的黑帮首领,没有人会愚蠢到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罗伊缓缓站起来,迎着海风,金银妖瞳里似有薄冰“把亚瑟叫出来吧,他会很开心有人送上门来” 教父没有猜错,船上的杀手皆是死士,你看不出他们属于哪个帮派哪个家族,他们的能力并不算太强,但胜在人多,而且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年轻的教父被保镖们紧密地围住,何非分不清他薄薄唇上是嘲笑还是冷淡。 timoteo几乎快哭了,他颤抖的抓住身边保镖的手臂,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保镖放下小快艇,教父上了船,他笔直对视着手拿双枪的亚瑟。 “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红发男人像个嗜血的野兽,露出微笑“一路顺风,mydan” 一小部分随教父上船贴身保护,另一部分则留在游艇上拖延敌人。 很不幸何非就属于后者。 子弹过来,密集的扫过。 何非甚至感觉到子弹擦着他耳边呼啸而过。 唯一的杀意收敛成瞳孔里的一点,他在对手扣动扳机前就把子弹送进敌人的脑门中,火力网是猖狂的,倒在网中的人连句遗言都无法说出就被夺走了生命。 而不远处的红发男人周身杀气残酷锋利,沐血的人依旧散发出强烈决然的气势 ,他擅长双枪,以一敌十,十个敌人他只用了五枪。 敌人太多,需要突出重围,亚瑟冲离他最近的东方少年吼了声“过来!掩护我!” 靠着近身搏斗夺下对方的枪支,何非扫了眼亚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路杀到甲板的角落边,那里已经堆了不少尸体,血腥味很刺鼻。 何非把缩在角落已经魂不附体的莱卡拉了上来,把人拽到一个火力稍弱的地方,然后找了个救生衣利索的为他穿上。 吓得舌头打颤的莱卡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听我说莱卡叔!”何非的黑瞳一点光泽都没有,沉静的可怕“跳下海,往东边游千万不要回来” “但——但是——” 不容分说何非就把人推到海里,最后在莱卡耳边说“你一定要回去,你的儿子还在家等你呢” 看着莱卡游走,何非终于松了口气。 从后面解决了包围着亚瑟的杀手,满身是血的男人狠狠向何非脸上揍去,眼镜被打在地上,何非倒吸一口凉气,把口中血吐出。 亚瑟冷着脸,左手的枪低着何非的太阳穴。 荒岛(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亚历山大帝》,被亚历山大和赫菲斯欽之间的感情感动得痛哭。 所谓爱,就是坚定不移的成为他的朋友,伙伴,战友,就算不能拥有对方,也心甘情愿。 ”你永遠不會失去我,我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直到死為止(totheend)。” 电影里大帝要和一个凶悍丑陋的女人结婚了,赫菲斯欽忍着痛苦,把家传的戒指给亚历山大戴上,那种隐忍痛苦的眼神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大帝抱住了他,然后皇后进来了,大帝把戒指扔掉,后来又检起来戴上。 我不知道当时在亚历山大心中谁比较重要,但最后赫菲斯欽死的时候,大帝发狂了,世界上最了解他,从始至终支持他相信他鼓励他,陪他作战,为他留血的人,|qi|shu|wang|不是妻子,不是母亲,而是赫菲斯欽。 iworryforyouwithoutme iamnothingwithoutyou wewilldietogethe r,itisourdestiny。 赫菲斯欽死后不到八个月,伟大的帝王也随之而去。 我始终相信,就算是这个征服欧亚大陆的帝王,在无尽的野心间,心里还是把最美好的位置,留给赫菲斯欽。 这就是命运,无法躲避,无法不爱,不到死去决不罢休。 罗嗦了一大堆……大家去看看这部电影吧,里面的男宠跳舞也很好看……(鼻血中……) 亚瑟冷着脸,左手的枪低着何非的太阳穴。 黑黝黝的眼里映出耀眼的火光,原来对方的一条船加速撞在了游艇上,火星顿起,被撞的地方燃起了火,船身剧烈的抖动着,亚瑟冰冷的眼没有晃动,握着枪的手还是稳稳的,红发上沾着血如同恶魔。 何非笑了,在巨大压迫下慢慢伸出手把抵在自己头上的手枪一点一点推开,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可疑的黑点。 “是迫击炮,要跑吗?” 亚瑟狠狠瞪了他一眼,全身肌肉紧绷着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小子,以后再收拾你” 令人晕眩窒息的热浪剧烈的翻滚而来,身后是爆炸,玻璃全部破碎,无数的回声充斥在耳边。 直到整个身子没入海洋,何非都觉得后背是不是被炸烂了,把莱卡叔扔走真是先见之明呢……他拼了命的游,海面上的游艇终于爆炸了,火光冲天。 这样想来,自己成为电影特技指导也是很有前途的呢,何非又为自己谋到一条不错的生路,顿时力量又多了几分。 从下水就没瞧见亚瑟,说什么以后再收拾自己……愿上帝保佑你,如果你有机会的话。 他是被饿醒的。 醒来后他又发现自己嘴里塞满了东西。 真可惜,是沙子,何非苦着脸吐了又吐,喷了又喷,口里的残留的沙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贴在嘴里。 他现在像只咸鱼,何非无奈的放弃了,昨晚他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才找到岸,用了最有一丁点力撑上去,然后体力完全透资倒头就睡着了。 打量着周围荒凉的环境,这真的……很有荒岛的感觉。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得不成样子了,他脱下衬衣扭了扭围在腰间,沿着海岸线走。 人烟,哪里有人烟? 何非慢慢眯起了眼,饿昏了头吧……他怎么看见那边的沙地上躺着一个人呢。 潮水毫不留情的冲刷着男人修长俊挺的身体,红发散在地上,沾满了沙砾,但这也无损他英俊的令人窒息的容貌,奇网过于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主人身体状况并不良好。 何非悄悄走近,发现男人腿下血红一片,有些血块甚至凝结在一起,原来是腿部中弹了。 看来这次自己的运气还是比亚瑟好上那么一点点嘛,当然,他绝对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维纳斯也会放屁,布什也会有便秘的时候。 试探一下鼻间,还有微弱的呼吸,腿上受伤又泡了一晚的海水,要是不尽快把子弹弄出来就麻烦了。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而且何非找不到非要救他的理由,于是何非正打算站起来走人,手却被人狠狠地抓住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强撑起眼,绷紧又冷冽的下颚,阴狠的目光停在何非湿嗒嗒的脸上。 这家伙,气势尚在嘛,何非只怪自己轻敌了,他脸上露出点点欣喜“你醒了就好,身体还撑得住吗?” 不能怪他虚伪,而是亚瑟死命的握着自己的手腕,要是不管他他一定会把手腕捏断,要是手断了在这荒山野林还是很麻烦了,相比之下带个拖油瓶反而好些。 从何非脸上看出了端倪,亚瑟这才放松手,咬着牙说“拖我上去” 何非不过一米七几的身高,而亚瑟身高绝对超一米九,高度悬殊也就罢了,加上湿了水的衣服,这体重悬殊也让何非觉得很痛苦。 而且他现在很饿,饿得两眼火冒精光。 找了个通风的小山洞,何非喘着气脱下亚瑟的衣服,打量着腿部的伤势“你中了两枪?” 亚瑟自嘲般扯动嘴唇,撑起上半身“好久没那么刺激了,果然……算,小子,我裤子里有把瑞士军刀,拿出来” 何非把军刀摸了出来,感叹这人运气其实还是不错的。 “你用这刀,把子弹给我弄出来”亚瑟说得风情云淡。 “我没经验”何非觉得有必要讲清楚。 “没经验,没经验杀人能杀得那么利索?”亚瑟讽刺他。 何非呵呵笑了几声,假装研究起亚瑟的伤势,算起来亚瑟还要靠自己呢,就算被他看出什么现在也不怕。 两颗子弹好不容易给弄出来了,幸好中抢部位不深没有伤到腿部神经,但由于取弹过程比较血腥加恶心,也不 一一向大家叙述了。 何非瞧瞧自己满手血,胃部一阵翻腾“那个……我先去生火,你忍忍吧”疼得满身是汗的亚瑟不理他,也许是没力气再理了。 “我就说没经验嘛,这可不能怪我” 伤口需要消毒,何非跑去找了些易燃的叶子和石头,就在山洞附近有些野椰子树,他爬上去摘了几个椰子充当淡水,回到山洞里开始艰巨的取火任务。 等火升起来,就去找水源,再去找食物。 说起食物……他好怀念莱卡叔的巧克力蛋糕。 野椰子汁苦苦涩涩的,勉强润口,何非瞄了眼沉睡的亚瑟,不得不承认这人意志真的很强悍,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把子弹取出,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不过何非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他牙齿咯咯响的声音啦,咬牙切齿就是这种意思了吧……何非可不指望亚瑟能报恩,说实话不报复就已经很好了,当初在游艇上他无视亚瑟的命令去救了莱卡叔,后来跳船后也没尽到下属职责自顾自的逃命,在很不巧碰到重伤的上司后也是只顾自家门前雪。 如果亚瑟康复,第一件事就是解决自己吧。 那……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呢? 暖意驱赶了阵阵疼痛,亚瑟缓缓睁眼,腿部剧烈的疼痛甚至冲到大脑中,映入眼帘的是橘黄色跳跃的火焰,然后是灰头土脸的少年。 “哟,醒啦”何非凑上前,由于生火导致脸上灰蒙蒙,他把椰子递给亚瑟“喝点东西” 男人沉着脸喝下,才用沙哑的不成话的声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大概是个荒岛,水源已经找到,饿不死,明天我去做求援标志”何非又走回火堆旁拿了块黑不隆冬的肉块给亚瑟。 在亚瑟狠狠地注视下,何非还是很有耐心的把肉块撕碎再递给亚瑟,亚瑟吃了点,皱起眉头“这什么肉,怎么味道怪怪的” “噢,是巨蜥蜴的肉”何非用侥幸的语调说“好不容易才给我碰到一条呢” “…………” 忍住想吐的冲动,亚瑟疲惫的闭上眼休息,对于他来说,这种情况并不算最糟,以前执行任务时遇到过更危险的事,他喜欢生于死模糊的时刻,杀于被杀不过一瞬间而已。 少年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就在他恢复意识抓住对方手腕的一霎那,他看见何非并不冰冷的眼睛。 他不会害他 ,但也不会主动救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样的人实在挺无情,无情的小老头……亚瑟又头痛起来,他看见何非缩在火堆旁打瞌睡,一幅悠然自得无惊无险的模样。 也许自己伤好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呢,亚瑟目光闪烁。 也许自己伤好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呢,亚瑟目光闪烁。 “哎呀,你发烧了”何非有些苦恼,男人苍白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看样子是在海中中枪受凉了,他蹲下来,自言自语“明知山有虎,偏偏又要去”当自己是大虎英雄不成,他一向抱着别人的事少去管的原则,虽然小麻烦不断但还是平安活了十七年,助人为乐不是他的风格。 现在被困孤岛,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救援,这种小岛太平洋有上百上千个,地图上撒的跟芝麻似的。 所谓病来如山倒,看样子这人平时就很少生病,这下子什么毛病都涌出来了,而且岛上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何非叹了口气,说不准一个发烧也能烧死人呢。 昏迷中的男人紧紧锁着眉毛,身上烧人得很。 “我虽不是活雷锋,但救都救一半了……我尽力救,活不活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哎……做人果然是要心狠脸皮厚才行啊,我真是道行不够……”一边叹息,一边在洞里找了些和硬币差不多大小的石头。 把亚瑟的上衣袖子撕下来,这花了他不少力气,名牌衣服果然非同一般。湿了水,把亚瑟身上的热汗抹掉,然后开始刮痧,摩擦皮肤,刮试经络穴位。 据说有改善局部微循环,祛除邪气,疏通经络,舒筋理气,驱风散寒,清热除湿,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等等等等的功效。 好吧,以上专业术语都是何非脑中课本里的残留知识,实际效果如何还很难说,效果好,你得感谢中国博大的古代医学;效果不好,你得怪自己运气不好,可不能随便赖人。 折腾了大半天,男人痛苦紧闭的眉头好不容易松开了,何非满头大汗,盘腿坐在一旁又开始打瞌睡。 所以当亚瑟终于清醒地时候,又看见何非十分惬意的睡着了,亚瑟禁不住怒从中来,无奈手脚无力。 凭着刚才残余的记忆,亚瑟知道何非给他做了奇怪的治疗,这让他有些诧异,他以为少年肯定又是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还是留了下来,就算是这样,也打不消亚瑟心里的杀意。 何非迷迷糊糊把手搭上亚瑟的额头“不错 啊,烧退了些了” “把手放开”不喜欢 第 8 部分 被人这样碰触的亚瑟喝道。 何非搭个哈欠面无表情“放心,不会传染给我的”他当然知道亚瑟没那么好心,可病了还那么嚣张真让人心里牙痒痒……出门在外怎么忍耐力都差了呢。 亚瑟冷哼一声,低头看见自己的衬衣外套都被撕得残破不全,有的用来当止血的布条,有的用来盛水,反观何非虽然也衣着狼狈但衣服还是颇为完整。 留意到亚瑟停留在自己衣服上的目光,何非轻咳一声,假意询问“怎么了?” “臭小子,你确定这岛上没人?”虽然他一看到何非就肚子冒火,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离开这里。 何非慢吞吞说“应该是没有,我只是在附近走了走,你生病了我又不能走太远” 亚瑟听后哈哈笑了“你最想的不就是走的远远的吗?怎么不抓好机会” 何非说起鬼话来脸不红气不喘,好好先生模样“那怎么成呢,抛下同伴是不道德的行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永远都有它适用的理由。 “那在船上时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去救其他人”得理不饶人。 因为同伴不一定是朋友,就是那么简单,何非微笑,漫不经心的拨着火堆里的木块“不过条件反射罢了” 荒岛(下) 因为同伴不一定是朋友,就是那么简单,何非微笑,漫不经心的拨着火堆里的木块“不过条件反射罢了” 亚瑟看见少年平板无波的黑瞳里映着跳跃的火花,微微上挑的眼形状很不错,应该很适合笑,由于自身条件太好导致审美标准较常人高上许多,所以何非在亚瑟心中好不容易‘从难看’升格到‘马马虎虎过得去’。 所谓量变到质变,可喜可贺。 早上,何非做了个重大决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物色到一个不错的地方,可以望海,地势高,离水源也比较近。 唯一让他觉得苦恼的就是亚瑟,你说长那么高干嘛,累人累己!何非撑着亚瑟,往目标地艰苦走去。 “小子,你身上好臭”由于身高差距不得不低头的亚瑟嫌弃的说。 “臭好啊,蛇虫蚂蚁都不敢靠近呢”大哥,你身上更臭好不好,你们欧洲人体味明明就比亚洲人浓。 话说timoteo就很喜欢喷味道怪怪的香水,难怪……事出必有因嘛。 这个山洞比以前的要通风,何非大致清理了一下,找了厚厚的叶子铺在地上,把亚瑟扶了过去,万事搞定后才出去找食物。 但是等到太阳快下山了都不见人,亚瑟脸色越来越沉,想支撑起来走出山洞,无奈脚伤严重还站不稳。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那小老头该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如果何非现在死了,他也有点麻烦。 又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他才听见洞口急促的脚步声,小老头的声音比平日比起已经算的上兴高采烈了,只见何非拎了一大堆东西“你快看,我找到什么!” 这绝对走的是狗屎运!本来是追一只小野猪,哪知追丢了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一些废弃的破房子,可能是以前这海岛上居民的,而且时间肯定在五年以上。 破房子里何非找到一些衣服和破锅破碗,还有杂七杂八很多东西。 “你看这件穿不穿的上?快试试”何非催促。 破旧的衣服,俗气的颜色,亚瑟接过后,还是穿上了身。 “幸好,就是袖子短了点”何非心情不错,手脚麻利把亚瑟脱下的衣裤捡起,打算明天早上去洗。 连续观察了两天,都没有在海域上发现任何船只,没办法,明天继续去。 “我要洗澡”亚瑟冷冷抛下一句。 “如果伤口感染了我可是没办法的”他很好心的提醒,但如果对方坚持要洗他也没意见。 难得的,亚瑟没有坚持,退而求其次“至少要洗头” 考虑一下,也为了自己鼻子着想何非扶亚瑟来到水源旁,坑道里流出细细的泉水,并不多,何非只能用手接水,再倒在亚瑟的头发上。 人家都说脾气硬的人头发也硬,可难得亚瑟的头发倒偏软,湿润后有很柔软的触感。何非用力搓阿搓,拿出洗衣服的力气,力求把这人头发洗干净。 亚瑟低着头,闻到何非身上有股淡淡的很廉价的肥皂味,而那股味道还有往自己头发蔓延的趋势。 亚瑟用力吸了口气,由于水一个劲的往下滴没法抬头,问“小子,你在我头上弄什么啊” “肥皂啊”何非还是觉得上帝对他们还是不错的“那破屋子里面有缩水的肥皂,怎么样,闻起来还不错的” “…………”半晌“小子,你轻手点,头 发都掉了好多” “小小掉发等于鼓励生发嘛”何非最后用清水过了一遍,大功告成后又把亚瑟扶回洞里,然后又跑到海边去等船。 如果上天能掉把斧头就好了,何非望着平静的大海,可叹他们身上只有一把瑞士刀,要割断一棵小指头粗的树都很费力,更别说搭个木筏子。 何非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后笔直一伸“一阳指” “二阳指!” “五指山!” 一根一根打开手指,摊开手掌遮住太阳,何非自娱自乐,扯嘴笑了,然后平静的看着蔚蓝的海洋。 说不定再过几天,就会是一番生死搏斗,何非想得通,但无法理解,高位者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勾起战火,他不过是小蚂蚁一只,不过求苟且偷生,何必总是步步相逼呢。 不救莱卡叔,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他不过是个厨师,只不过倒霉上了条贼船。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良知越缩越少,哎……你说人活命怎么那么难呢,亚瑟那家伙就算没有他的掩护也没出什么大事嘛,曾经被称为‘杀戮伯爵’的他那些人还搞不定吗? 何必老是和他们这些小人物斤斤计较呢。 拎着食物满身泥巴的何非无功而返,进洞后看见亚瑟靠着岩壁半站着,看样子是在做恢复练习,可是腿部伤口又裂了,渗出血把裤子都染到了。 何非心里哀鸣,这回又要去洗衣服了。 亚瑟倒是一声不吭,艰难的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坐下“至少还要五天才能正常走路” 五天……他恢复能力真强,您上辈子是蟑螂吧。 何非把绑在亚瑟腿上的布取下,换上干净的,然后把抓住的鱼蟹烤好。 夜晚,何非习惯性的靠在角落睡觉,和亚瑟隔了不少距离,山洞里极安静,只听见洞外风吹动枝叶的声音。 “小子,醒着吗?”亚瑟忽然说话,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 何非没应他,依然偏头睡觉。 “知道你醒着,算,你听好就对了”亚瑟看着角落阴影里的人,说“等回去后,你跟着我干” 不可否认,何非有点惊讶,怎么,想通了不杀他了?他没出声,等亚瑟下面的话。 “一年前,boss身边一个亲信被其他帮派收买了,后来事情暴露后”亚瑟轻笑 了一下,在如此冷寂的环境下显得很诡异“那人的全部亲友八十三人都被杀了,叛徒自杀,小子,你的来历我并不清楚,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何非没有回答,只是眉毛紧了紧。 是威胁?还是打消了杀自己的念头?不是自己多疑……有时真正的敌人不是与你对峙的虎,而是你身边顺服的狼,他也很想相信亚瑟是因为自己这几天的优秀表现而饶过他,本来嘛他也没实质上与亚瑟作对,可人与人之间哪有那么简单,今天说不追究说不准隔天就翻脸。 谁不知道‘杀戮伯爵’亚瑟.伯纳诺是出了名的任性妄为,阴晴不定。 “来我这里保你长命富贵,你不是最怕死的吗,小子这话我可不会说第二遍”亚瑟冷哼一声,闭眼不再说话。 是啊,他是很怕死,他很想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可惜他还是适合东方水土,没打算跳槽,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火坑,他又不是活腻了。 何非想起当年在训练时看过的录像,那时的亚瑟还真是何非心中的偶像,有段时间他甚至会模仿亚瑟的一些动作,没办法,太帅了,小男生对这完全没抵抗力。而那天晚上在游艇上看见亚瑟重开杀戒,只能说‘杀戮伯爵’这个外号取得不错,很贴切,完美的诠释了暴力美学。 第二天何非当作没事人一样,完全把亚瑟昨晚的话当做耳边风,亚瑟也不提,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五天。 亚瑟的脚基本恢复,只是速度还欠佳,何非得却感觉不到亚瑟对自己的杀意,但决不能放松警惕。 中午时分,亚瑟正在用瑞士刀给自己剔胡子,何非去外面找食物,没过多久,亚瑟就听见何非急促的脚步声。 “亚瑟!亚瑟!我看见有救生艇过来了!” 拿刀的手一顿,脸上刮出了细细的血痕。 何非倒没注意那么多,只是吹促亚瑟快点跟他下去,难得的笑容扩大,眯起来的桃花眼形状很好,甚至还有点风流溢出的味道。 亚瑟快刀把胡子剔干净,深深看了何非一眼,神情难辨“急什么急,船又不会马上走掉” “是是”您老说的有理,何非笑得很没骨气,不用再对着你真是上天保佑祖先庇佑。 吃饱了撑出来的幸福 船在晃荡,何非看着越来越小的荒岛,很有大声呼喊‘再也不要见面’的冲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再呆下去他会得忧郁 症的,其实那本流传了很多年的漂流记是悠忽人的吧,哦,也许人家对着的是星期五,而他对着的是大魔王,这事没法比。 这艘船上的人都是伯纳诺家族的人,一个个围在亚瑟旁边说这说那,至于说什么何非很君子的非礼勿听,盘腿坐在甲板上吹海风。 亚瑟的脸色有些严峻,目光幽幽静静的,像森林野狼的眼,泛绿光,这倒是何非比较少看见的神色,他上船后就换了干净的衣服,接过属下小心翼翼呈上的烟,一根一根的抽。 何非有些恶质的想,这人不光心是黑的,肺也是黑的,幸好自己离他坐的远不用抽二手烟。 “小子,过来”亚瑟抬头发现何非人早躲得远远的,挥挥手斥退了下属们。 嫌恶的看着何非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和蓬乱的头发,亚瑟抬起眼睛看他“怎么不去换衣服” “不合身”那些衣服都是按您老的身材制作的,何非要穿至少身高要往上飞升二十厘米,二十厘米啊,简直就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亚瑟笑了,四肢修长地靠进宽大的椅子里,红发狂放的散在身后,脸上稍有倦色“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船激起白色浪花,何非觉得那种哗啦哗啦的声音很好听,至少比眼前男人的话要好听许多。 何非露出几分不解,假意迷惑“这个……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事啊?” “呵,要装你就装个够,要是哪天你死了我会好好安葬你,就算还你一个人情”说的一派轻松,亚瑟很期待他的反应。 安葬……根据何非的理解,他还年轻,才活了区区十七年,很多事还用不着考虑,不用硬塞给他。 情势所逼,何非只好绝对配合,自然而然露出神色不安的表情“这个人情真的太大了,我受之有愧” “就那么想呆在boss身边?”又点上一支烟,亚瑟缓缓问。 “boss对我有提携之恩” 等回到霍塔亚岛时,天已经暗了,亚瑟先去见了罗伊.伯纳诺,而何非作为被留船上唯一活下来的保镖,也被教父叫到了书房。 然后呢,何非被称赞了,从小到大何非收到的赞美寥寥可数,基本属于十个手指数都绰绰有余的那种,教父揉揉何非原本就很凌乱的黑发,说“能活下来,很不错啊,孩子” 教父的声音有天鹅绒一样高贵的质感,威严而 不失柔和,会让人有‘这个人真是个好老板’的错觉。 像小狗一样被拍了头,何非倒不觉得反感,只是有点那个……咳。 有点心惊胆战。 明明是再笑,说的话也不血腥,手的触感也谈得上温和,但何非还是有如履薄冰的感觉,自己心理素质果然还有待提高。 莱卡在被何非扔下水后,被附近一艘小游艇救起送回霍塔亚岛,捡回一条命的莱卡再听说船爆炸所有保镖丧命的消息后几日无法入眠,人都瘦了半圈,何非觉得莱卡的啤酒肚终于小了点,可喜可贺。 因为要帮莱卡叔把救生衣的带子绑好实在是件挺困难的事。 大喜过望的莱卡听说何非在荒岛上没吃什么东西,马上大展厨艺整了满满一桌的佳肴,恨不得把厨房所有的材料用上。 何非鼓足马力吃喝,他肚子其实几经很饱了,但莱卡叔闪闪亮期盼的眼神让他不好意思说不吃。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而且何非知道以后难得有人会这样对他,做人嘛,一要要惜福。 莱卡很是心痛的看着何非,收拾碗碟时也唠唠叨叨让何非早点休息。 何非面带微笑,一幅酒足饭饱的懒虫样,等莱卡走后,何非迅速跑到外面,脸微微皱在一起,手掩着肚子大呕特呕起来。 果然好久没吃正常食物的肚子是承受不起这些的,吐完后,何非倒在一边,身旁是树丛,仰头可以看见夜空。 胃滚烫,但何非觉得挺满足。 虽是夜晚,马场上却一如白天明亮,教父喜欢马,更喜欢骑马,骑着马的男人显得有些跋扈,用栅栏围起的马场显然满足不了高昂的兴致,马身一越,跨过栅栏,随意奔跑起来。 何非被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马跟人吓了一跳,且不说时间不对头,这地方也不是骝马用的吧……可怜花匠大叔,昨天刚栽的玫瑰花就这样被践踏了。 在错误的地方遇见错误的人和马本身就是件大错特错的事,何非见教父由马上潇洒跃下,立马狗腿的迎上去。 已有薄汗的男人把白色手套取下,保镖接过,又退回去。 “不用那么拘谨,既然还没睡,就陪我走走”年轻教父精力旺盛,完全忽视现在已经过了凌晨的事实。 满园的玫瑰花怒放着,幽静的灯光打在上边,倒有几分华美凄异的感觉,教父的步伐非常的优雅谐调,走 第 9 部分 在落满花瓣的小路上,像踩着一条红地毯。 何非保持一贯的沉默,跟在教父身后一米左右,亦步亦趋。 “孩子,和亚瑟在一起的感觉如何?”教父问的风情云淡。 “呃,死里逃生总是艰难” “呵呵,有趣的孩子,你说的很坦白”教父笑了,极为漂亮的异瞳愉悦的眯起来,让人觉得冰雪初融。 “您问我,我当然要如实回答”何非抿嘴,教父转身,稍稍低头,与何非平视。 夜色下,墨绿色的眼瞳温柔的会让人窒息,真的不可思议,让人心醉的温暖比周围的花香还要浓郁甜美,何非失神了,男人的右眼一片冰蓝水色,如海洋一般的宁静平和,简直如身临其中,何非甚至感觉到被海水冲刷着冰凉的触感。 连浅浅灯光下褐色的发色很温暖啊……何非眼神迷离,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年轻教父很温柔的抚上何非的侧脸,轻声说“那告诉我,孩子,你从哪里来,又想去哪里,你……很痛苦吗?”最后,拖长的尾音,很像情人间的低语,教父的左手按在何非心口上。 从哪里来?他的家在端木,虽然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家……但事实上确实是,每个人都该有个家,谁都不该例外。 “从家里来” 刚刚回答完,何非脑袋就痛起来了,刚才因为呕吐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连带着让他的头也痛起来了,这一痛,他回神了。 教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一掠而过。 何非冷汗直下,刚刚貌似很美好的东西其实只是幻觉吧,老大……他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小人物,你不必那么狠用催眠术吧。 用力揉了揉何非的头发,教父说“定力不错,孩子,你总是让我很忍不住花心思,当然,你有这种资本” 明明年龄相差不过十三岁却要被称为‘孩子’的何非抖了抖,“先生,您……误会了什么了吧” “噢?既然这样,就按照我误会的情节继续下去吧”教父端正的脸难得有点寂寥“故事总是被写在纸上,那真的有点无趣” “有规则总是好的,先生”何非很想叹气“像我这些普通人,无非是希望能太阳天天照常升起,您觉得我有趣,嗯……您身边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反差总会让人觉得有趣。 刚才失败的催眠就像个微不 足道的小插曲,很快淹没在夜色中。 回到房间的何非下决心了,无论如何都要和端木笑联系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向意大利总部发出消息,而对方却给出‘按兵不动’的指令,说是下一步行动要等端木笑从中国过来后才能决定。 自己……是被流放了吗?何非觉得有些挫败。 他还等着落叶归根,不想那么年轻就客死异乡,一想到刚才那深度催眠术……何非打了个寒颤。 这年头当老大果然要多才多艺才行啊…… 由于游艇事件何非在保镖中地位得到很大的提升,这生动体现在工资的翻倍和同僚们的好笑容上,容他小小虚荣心作祟,这感觉还不错,特别是当豪爽点了五个最贵的甜品后拿出卡一刷……有钱的感觉——大好啊! 这天刚轮到何非休息,出了甜品店,就看见一辆法拉利红色跑车停在路旁,车上的少年耀眼的金发比以前更长了些,带了墨镜,坐在驾驶座上,活生生一幅香车美人广告图。 吃饱喝足的何非了个饱嗝,还是上前打招呼“timoteo少爷,好久不见” 冷冷看了何非一眼“就知道你会在这种地方,上车吧” 有人送他回去,求之不得,还省了车费。 跑车奔驰在海滨路上,timoteo把车停在路边,摘下墨镜,说“听说你和亚瑟一起回来的,是吗?” “命大而已,呵呵”他讪笑。 “难怪boss现在把你调到他身边”timoteo苦笑,迟疑的问“你……还恨我吗?” 何非嘴角抽搐,因为这位大少爷的话十分的,非常的……言情化。 你恨我吗? 不,我不恨你。 骗人骗人!你明明心里就—¥%#%(—……¥ 不——我没有%……¥#……—*…… 忍啊忍,忍笑是件很辛苦的事,何非尽量严肃认真的说“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这件事除了给他的任务带来了点小麻烦外,对他的心情实在没太大影响,说什么恨……太夸张了。 恨这种东西浪费感情浪费时间还浪费热量,嗯,形象一点说,恨等同于便秘痔疮肿瘤范畴类。 “以前……是我冲动,非,对不起” “…………” 他专程来就是为了道歉?何非狐疑。 “亚瑟……他的伤怎么样了,你知道吗?”timoteo垂着眼,握着墨镜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白。 原来如此,何非眯眼笑了“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自从那次之后,我和他都没有联系过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和他说” “这样啊…………”年轻人,果然脸皮不够厚。 “非,你和亚瑟算是共患难,你带我去看看他可以吗?”timoteo急切的抓住何非的手。 “我觉得……他会把我赶出来” “你陪我过去好不好?非,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真的很想见见亚瑟……” 简单来说,不就是不够胆量要找人撑胆吗?“可以啊”何非爽快答应“不过你等会要把我送回去才行”要知道亚瑟别墅周围可没有公车可以搭的。 没想到对方那么快答应的timoteo反倒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亚瑟的老管家来来回回打量着两人,不过看timoteo的眼神有点冷也有点讽刺的意思,最后目光停留在timoteo身后的何非,说“哦,你就是和少爷一起回来的保镖嘛,咦——你上次帮少爷装过模型是不是?对对对好像就是你啊,没装好,哎,害得少爷发脾气,我都是老骨头了,那经得起年轻人大吼大叫啊……” 被完全无视的timoteo忍不住打断老管家的唠叨“亚瑟怎么还没下来” 以何非的名义见亚瑟也要那么久,可见下面流传何非救了underboss成为boss面前的红人多半只是流言而已……timoteo暗暗思索。 老管家已经将timoteo完全无视,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急促而有力“臭小子,怎么回心转意了?我就说——” 话语顿住,在看清巨型沙发上坐着的人后亚瑟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是你” 一身黑色浴袍,露出精壮的胸膛,红发还沾着水珠看样子是刚沐浴完,亚瑟顺手点起烟,瞟了眼站的远远的何非,唇角一掀,整个人陷入软软的沙发中,喷出淡蓝色的烟圈。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timoteo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亚瑟。 “嗯,不错,死不了”亚瑟笑了,十分迷人,果不其然timoteo不由 自主脸红了。 真是妖孽,何非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了” “怎么会”又吸了口烟“分手而已,别想的太严重” timoteo的脸瞬间变得微微扭曲。 “arturo,whatshappen?”这时,从楼上施施然下来的女人也穿着同款浴袍,及腰的褐发散发柔和的光彩,脸部精致美丽如同瓷娃娃一样。 这女孩正是前段时间米兰t台上大放异彩的美国模特儿埃米斯,timoteo曾与他拍过广告。 “nothing,mysweetheart,iwillbacksoon” 美人冲timoteo意味不明的笑笑,又上楼去了。 何非和老管家站在一起,正襟危坐,如同看一场无聊的韩国泡沫剧。 “我……我先回去了”timoteo眼中泪水溢出,狼狈往外走。 “慢走”亚瑟转眼就冷冷看着何非“你不像是喜欢做这种事的人,转性子了” “人在屋檐下,总得低头嘛……那不打搅您了,我先陪timoteo少爷回去了”何非告辞。 “小子”亚瑟脚伤恢复得很好,上前大力扯住何非的脸皮。 “嘶……”眼镜都快掉了! “我看见你就来气”亚瑟下手毫不手软,把何非脸都快扯变形了。 “是是,那是因为我面目可憎”何非发誓下次再也不要来了。 小人难做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留言~~~~``~ 这个世界,不光女人难做,媳妇难做,其实,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小人也是很有难度的 正因为小人多,所以佳x士和高露x才那么有市场(因为大家都没口齿,哈哈,纯属冷笑话,估计只有我一个人在笑…………) —————————————— “是是,那都是因为我面目可憎”何非发誓下次再也不要来了。 亚瑟哼了声,终于放手回楼上去了。 timoteo伏在方向盘上,头埋得低低的,只看见肩部微微抖动。 据很科学的报告显示,很多造成车祸的 原因都是因为司机情绪不稳定,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何非放柔语气“要不,我来开?” 泪眼迷蒙的timoteo答应了。 “你……有驾驶执照?”尚保持着一丝理性的美少年问。 何非重重踩下油门,露齿一笑“没有” 回到庄园,timoteo冲下车大呕特呕,形象大损,然后腰一折晕过去了。 五日后,端木家意大利总部向何非传来暗号,解开后是一串时间地址。 端木笑终于来意大利了!原来自己还没被遗忘!何非顿时感叹万分,果真人生还是希望多过绝望的。 见面的地方是帕勒摩城里的机动乐园里,何非按照指示上了摩天轮,里面正坐着身穿便装的端木笑。 “大哥”他很有作弟弟的自觉。 “坐”今日端木笑带着金属眼镜,眼里透着纯然的冷冽犀利,一向平静的脸在看见何非后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卡擦卡擦,摩天轮开始转动。 交谈的时间很短。 “大哥,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你另有任务,做好长期呆在这里的心理准备”醇厚的男声,说出让何非很想倒地不起的答案。 眼角瞥着端木笑刀凿般的侧脸,何非脸忍不住往下搭了“那是什么任务?” 双手十指交错,端木笑左手指轻轻敲着另一指手,何非知道这算是大哥的小习惯。 “监视亚瑟.伯纳诺,我们需要他所有的消息” “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因为甘比诺家族”端木笑的回答一向简洁。 “就是在被罗伊.伯纳诺挤下去的第二势力?我们……和他们联手了?”端木家一向不会做赔本生意,监视亚瑟能给端木带来什么利益,何非只能猜测端木和甘比诺联手了。 “对”端木笑沉沉看着远方的蓝天,摩天轮已经到了最顶,可以看得很远“其他的,现在还无法确定,需要的时候会告诉你” “那必要的时候需要我干掉他?”他说出最糟糕的情况。 “你不是他的对手,什么险能冒,不能冒,自己要清楚”端木笑淡淡说“自己要小心,父亲很挂念你” 何非肩膀一抖,他被端木笑最后一句话吓到了,但还是很 配合露出游子思乡归不得的表情“嗯,嗯,我也很挂念父亲” 到站了,新一轮的游客很快就涌了上来,何非混入人群中,等再回头时端木笑早已不见端木笑的身影。 好吧,没有bug的人生,就算前面是火坑也要照跳,跳啊跳……是哪个烂文人说什么其实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可他奋力走了那么久,怎么前方还是芳草萋萋,而且萋萋荒草下说不准还埋了火坑。 前些日子还义正言辞的说为了报boss提携之恩不肯走,现在要做墙头草了……好,反正他是小人,小人是没有口齿的,小人脸皮也是甚厚的,所以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反口。 “想过来了?”亚瑟大咧咧坐在豪华沙发上,斜眼看看一旁陪笑得何非。 “是是,您说的条件实在太优渥,以前是我不懂事才拒绝,请您务必再给我一个机会”情真意切,悔恨的样子神似失足少年。 亚瑟满意的微笑,又说“boss那边呆起来很辛苦?” “是啊”他忙点头“您知道我是贪生怕死的人,留在boss身边我好紧张,就怕出乱子,您答应过可以给我安排轻松的差事……” 红发男人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中,从小木匣子里抽出一支雪茄“点烟” “啊……是是是”嘴角一抽,何非赶快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亚瑟点烟。 深深吸了一口,烟喷得何非满脸。 握拳,为了落叶归根,区区二手烟绝对能忍! “小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烟雾中,亚瑟眼里流光闪烁,自信满满。 何非一顿,脑袋里把这句话左右分析后身体一僵,可能自己的意大利语还不够熟练,对,你说这文化都有代沟的嘛对不对,哈哈,歧义……绝对是歧义。 “您……您说什么?”他很奴颜的问。 “我说,你千方百计的要过我这里来,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亚瑟好整以暇,看了眼脸部稍显僵硬的少年“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漂亮点,有timoteo这类水准我或许还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过来就算还你个人情,明白吧” 握拳,再握拳,何非露出心思被戳破的表情,语气沉重“您……您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我得却是因为……咳,还请您给我一个呆在您身边的机会,我不会痴心妄想的” “对我痴心妄想 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他很大度。 “那个小保镖,我要了” 正在看文件的教父眼也没抬,在一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你的保镖不够可以去下面调,安东尼最近调教出一批不错的人” 把玩着从墙上取下的一把古董枪,亚瑟很随意的说“就那个东方 第 10 部分 少年就可以了” “那个孩子很有意思” 亚瑟眼里抹过诧异“有意思?” “对,看着他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年轻教父嘴角向上轻扬一下“给我一个好理由,否则我会舍不得” “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人而已有什么舍不得,再说你现在不是有timoteo,再多你应付得过来?”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亚瑟,而且那孩子比timoteo有趣多了,好吧,现在告诉我你的理由” “我欠他一个人情,而且逗起他来挺好玩的” “这样吧”教父优雅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人“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那孩子就去你那儿” “麻烦”不耐烦的撇开头。 “是麻烦,还是不敢?” “哼,赌什么,说”激将法显然还是有点用的。 “具体什么到时再说”教父为自己倒了杯酒,视线停留在宽大的桌上“先说正事,偷‘希望’的人范围确定了吗?” “十一个人有嫌疑,他们道上有自己的规矩,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泄露”要知道细节简直难如登天。 “既然这样,把这些人都请回来”教父淡淡的说。 “这些人现在都分布在世界各地,需要点时间” “我们也需要点时间清理客房,伯纳诺家不能怠慢客人”琥珀色的酒色映在金银妖瞳里,血色一片“别花太多时间,客人会心急的” “知道”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神偷们也有自己的准则,如果把自己道上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话那也就不用这行混下去了。 伯纳诺家族的人有自己的办法,虽然血腥了点,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白纸上印着世界上最活跃的十一个神偷的名字,包括这些人近年来所犯的案子,随便指一个都是轰动一时的大案。 要是把这十一人都抓到,再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国际刑警总部,不知道那帮饭桶会有什么反应呢……亚瑟轻笑了一下,‘希望’本身虽珍贵,但还远及不上家族名誉,狮子的毛可不能乱摸的。 关于跟boss打的赌……就是赌何非能不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抓到榜上的任何一人,亚瑟自然赌何非抓不到,虽然手上有了这些人的名字,不过不 是真名,至于相片更是没有,那小子要完成任务简直难于登天。 当把任务告诉少年时,果然少年脸都僵了,一个劲的说不干了,他还是呆在boss身边好了。 “这点勇气都没有,你要来我这里诚意只有这么一点?”亚瑟不满何非的态度。 “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当警察了” 亚瑟自然没有把赌注告诉何非,他目光停在暗狐这个名字上。 嗯,这人犯案最多,案子最大也最棘手。 “就这个吧,好好做”亚瑟把资料扔给何非,看见何非慢吞吞捡起资料“我会派人配合你,好好利用” 暗狐……暗狐……何非叹了口气,把薄薄的资料塞到裤带里。 暗狐,爱好是偷东西和欺负弱小,其人性格极其糟糕,是何非非常不想打交道的人。 还是把这件事给端木笑报备一下好了,免得到时流言四起传出端木家兄弟内斗的惨剧。 根据伯纳诺消息网显示,暗狐最近出没的国家有俄罗斯和美国。 何非把目标定在美国,原因很简单,端木沫是个性格糟糕而且天生就很怕冷的人,他行盗那么多年绝对不会在这个季节去俄罗斯。 天才嘛,总有任性的资本,哪像自己,天生的劳碌命管你怕冷还是怕热上司一句话,自己就要乐屁颠颠过去。 第二天,终于又把范围缩短到华盛顿。 何非很佩服伯纳诺家族强到逆天的信息网,但同时也很鄙视亚瑟派给他的某些人。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人要有职业道德好不好,就算自己算不上什么葱但现在好歹是他们名义上的总指挥,好态度他不求,但底线是你得把工作做完。 何非好笑容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白人,这个名叫豪斯的男人是亚瑟军团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这次被亚瑟委任协助何非,心中委屈直接表现在脸上。 何非还是很耐烦地说“嗯,刚才你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体形高大的男人大力拍着何非面前的办公桌,气急败坏的大吼“黄种狗!别太得意!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不过是一时得宠而已——”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头工作,目光聚焦在两个身材相差颇远的人身上,但在场的人还 没看清少年如何动手,枪已经对准了豪斯的脑袋。 何非笑容依旧,单手握枪“说对不起” 本身受过严格训练却连腰间的枪都没摸上的男人气得脸部扭曲“你知道我是谁吗黄种——” 枪声乍起,男人后脑一撮头发被射落,几乎感觉到子弹贴着脑皮飞过的触感,男人冷汗直下,嘴也硬不起来了。 “说对不起”枪朝前抵了抵。 汗从豪斯的额头滴下,执枪的人还是很冷静,半点冲动狂乱也没有。 “对……对不起”咬牙,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请不要侮辱我的民族,可以吗?”笑容扩大,却没达眼角“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放下枪,以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何非扫了眼房里三十来人,他很想睡,连续对电脑是件很伤神的事……就像刚才,神经就好像噌的一声断了,算了,断了就断了,他也是有底线的。 “咳,各位,现在大家可以好好谈谈工作了吗?” 亚瑟派来的人都很精英,精英都是心高气傲的,他了解,所以不用点极端的方式在座的人大概还会把他继续当透明的空气。 “你们都是二老板派来协助我的,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他对你们的期望,过了这几天,你们要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大多人耸耸肩,当做答应。 “线人来的消息,暗狐明天应该会住进酒店,但具体哪里还无法确定”一直戴着耳机接受信息的通信员忽然说。 “马上派人监视所有五星级酒店” 墙壁上是由百块液晶显示器组成的,每个小屏幕上都反映着监视地的情况,与此同时电脑分析员也通过电脑分析进出酒店人员的真实样貌,这种技术普遍用于对付恐怖分子中。 何非大大咬了口皮萨,端木沫是决不会下住小酒店的,原因一是小酒店结构简单一旦遇上敌人就很难脱身,原因二嘛……这个性格恶劣喜欢欺负弱小的人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住小酒店的。 所以监视这些大酒店就够了。 “这些是电脑还原的图片”曾被何非用枪指过的豪斯黑着脸把一大沓相片摔在何非的桌上。 进出酒店的人鱼龙混杂,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将自己变装……何非很感叹地在这沓照片中发现不少名人。 翻照片的人 停住,何非抬头盯着左边的一个屏幕,那里显示的是五月花万丽酒店的入口。 拿起遥控器,倒退,重播,再倒,重播。 撑着额头,四哥……你好歹是个贼,还是个被国际刑警和黑手党一起通缉的贼,你就不能低调点,好歹变变装啊,你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会让我们觉得很挫败啊…… 撑着额头,四哥……你好歹是个贼,还是个被国际刑警和黑手党一起通缉的贼,你就不能低调点,好歹变变装啊,你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会让我们觉得很挫败啊…… “各位,开始行动了”拍拍手,示意开始。 “你怎么知道是那里?”豪斯用质疑的眼神盯着何非。 何非假咳一声,用低沉,其实是故作深沉的语气说“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二老板的眼光?” 事实证明,适当的故作深沉其实是有用的,虽然大家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还是拿上武器开始行动。 虽然能把目标锁定在酒店里,但何非对能抓到端木沫的把握是一点都没有,他既然有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胆量,就会有安安全全逃脱的资本,暗狐,本就是躲在暗处的狐狸,你以为自己看见他了,其实不过是暗处的一个幻影罢了。 404是入住的房间号,按理,酒店工作人员是不能透露客人的资料的,但如果被枪指住脑袋的话……规定?那是什么东西来的? 前台小姐在一瞬间的慌乱下马上恢复正常,笑脸如花“您要找的人住404” 人员分散把守在各个出口,何非带着五人敲开了404的门。 何非心里盘算,赶到这里用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但之前就已经让人守住没可疑的人离开,哎……这种耗费脑力的事果真不是人做的,人啊,最关键是要量力而行。 “请问有什么事?”豪华的客房里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在整理桌上的杂物,看见一帮人进来,忙说“请等一下,房间还没清理好” 豪斯走进浴室,检查后说“没人”他扫了眼女服务员“刚才住这里的人呢?” “那……那位先生?他刚刚走了还没十分钟啊” 豪斯咒骂一声,就对何非说“我出去看看” 一直没说话的何非走到放电话的小圆桌上,上面有一张折起来的纸,有一缺口。 想了想,要了支铅笔,侧着笔尖涂起来,随着涂黑的 地方越多,隐约可以看见一串数字“去查查这个”呼了口气,对豪斯说。 “先生,如果没事我就要锁门了”女服务员很困扰地说,豪斯挥手示意她下去,在男人们气势汹汹的压迫下服务员只好推着清洁箱离开。 “小姐,你的裙子好像有点短啊”何非忽然说。 豪斯和一帮人瞪着何非,心想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泡妞,虽然这妞还真不错。 “啊……可能是我身高问题”服务员羞涩的说。 “这家酒店的女服务员身高都在一米七上下,你很鹤立鸡群啊”何非按住清洁箱,看着面容姣好的女人,半晌才说“原来暗狐有女装癖啊……” “您……您说什么啊,先生,如果没事我要下去了”服务员用力推了下清洁箱,可是马上两边肩膀被人按住。 何非搔搔头,两天没合眼,也没洗澡,现在头发真的好痒,好痒啊……“伯纳诺先生希望你过去作客几天,没问题吧?” 豪斯按着女服务员的肩膀,原本颤抖肩一下子异常平稳,变魔术一样连点过渡都没有,原本轻柔的声音徒然换为男声 “他妈的阴沟里翻船,好,好,就当老子倒霉,女装癖……你他爸的才女装癖,女装癖总好过恋童癖恋尸癖%—……%—**%*—……¥”匪夷所思的话与女人平静的脸形成很大的反差,连在贫民区长大的豪斯也对放炮一样的粗俗话感到有些惊讶。 “看什么看,放开老子啊,对,说的就是你,别一幅无辜的样子,傻大个”端木沫皱眉“你们打算这样把我请过去?还是你们家头头喜欢女仆装?—%…………%(—¥—喂,听懂没有?脑袋那么蠢还学人做保镖,要我是你早就自杀了事了,喂,小子,把我的衣服拿来” 何非同情的看了眼豪斯,在清洁箱找啊找,终于找出一套衣服和一大堆工具。 端木沫换衣服去了,豪斯低着声音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不出”打了个哈欠,何非脸色平静“我猜的” “…………” “暗狐喜欢在敌人面前光明正大的逃走,还有……”何非很认真的说“你不觉得以服务员的标准来说,他太漂亮了点吗?” “这也是疑点?” “这个嘛……”何非苦笑,摸下巴。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 有很温和的面孔,怎么都让人觉得温文尔雅,虽然这人内在和外在相差很远。 押着端木沫出了酒店,几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打开车门,何非说“请上车” 端木沫没动,忽然仰头看着天空,露出放心一样的微笑“喂,还不来接我?” 身边的保镖们警觉的也跟着抬头,就在一瞬间,何非见端木沫嘴里吐出不知道什么东西,粘在了轿车车门上。 他嘴角抽搐,大喊“大家快退!” 一声爆炸响起,因为爆炸产生的特种烟雾在人群中迅速散开。 高科技,了不起!刚才那个粘在车上的会爆炸的口香糖是端木六研发的炸弹,其外表是口香糖,经过嚼动后可以引起爆炸,然后产生的烟可以帮助逃脱。 真是居家旅游杀人放火必备良物啊!含笑半不颠,你真的过时了,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说的可说的真对……面对这种烟,没经过特训的人,如他,最好的办法就是闭眼,不要让烟进眼,一片混乱中,何非听见枪声,然后有人大力扯他的脸,又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塞到他鼻孔里。 何非口不能言,耳朵还是好用的。 “小矮子,你行啊你,敢说老子是女装癖,你活腻了你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信不信过年偷光你的红包和私房钱,哼” 呜……老大你有那么多时间欺负我还不如逃远点,别再弄我的鼻孔了!何非闭着眼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一阵子,耳边都充斥着保镖们,路人们的叫声,等烟雾散去后,何非喘着气,把塞住自鼻孔的东西拔下来。 两条大葱……四哥,您老人家真是什么都偷得下手啊。 车早被炸飞了,几条尸体面目全非的躺在碎玻璃上,手臂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手臂受伤了。 何非蹲下来,抓抓凌乱的头发,红着眼瞪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惨了……这些可以报销的吧” 洗牌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 我对大家的期望啊…… 亚瑟交叠着长腿,翻动着手上一大叠报告,右上角一份账单用回行针别着,只是粗略扫了几眼,并不在意的看着面前的人。 少年右手狼狈的被层层包着,配合着有些讨好的面容,总有点让人忍俊不已的滑稽感。 “惨败而归啊 ”亚瑟用手指敲了敲资料,上面清楚地登记着这次惨痛的损失,不过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而已,没什么好吃惊的。 “这……都是后来一时大意了 第 11 部分 ”瞧见亚瑟对账单上的数字并没有反应,终于松口气。 不可避免的疲倦让何非脸色很差,亚瑟最后说“伤养好了后就来我这里吧”这个赌,他赢了。 “哦……咦?”吃惊的抬起头,用了几秒消化这个消息“您是说我可以过来了?但这个任务我又没有完成?” “你完成与否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赌注是什么,名单上的十一人真正抓住的有七人,现在可以确定偷走希望的人就在剩下的四人当中,对何非的行动亚瑟一开始就不看好,说实话他能做到现在这步已经超出他的预想了。 何非识趣的不再追问,很有诚意的把亚瑟高歌颂德一番来表达内心欢喜。 回庄园里把行李打包好,提着干瘪的旅行袋,何非找到了在果园里挑水果的莱卡。 “你回来啦,非”身形庞大的大叔从架子上慢慢爬下,看得何非心惊胆战。 “嗯”他顺手牵羊,摸了个苹果,大大啃了口。 手上的伤自然被莱卡罗嗦了一番“年轻人不要老仗着自己身体好,老了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 莱卡拍了拍何非削瘦的肩膀“非,过段日子我就要去美国了” “啊?你不在这里工作了吗?” “我的儿子,就是那个和你差不多大的那个,他考上了美国的一所医学院,我打算陪他一起去,我在他学校附近一家酒店找到了工作,嗯……虽然累了点但工资很不错,你知道在美国读医可是很贵的”不知不觉露出欣慰的微笑。 “这样啊,大叔你的儿子很厉害呢”他真心说。 “也没有啦”莱卡笑着摸了摸何非的头顶“非也要努力,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 原本干瘪的旅行包被水果塞得满满的,来到亚瑟的别墅,老管家给了间阳光不错的小房间给何非,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水果从床上滚到地板上,何非赶忙捡起,他把灰尘擦干净后,忽然笑了“大叔,一定要平平安安啊” 反正他觉得平平安安是人生就是最幸福的事,当然,如果自己喜欢的人能一起平安那是最好也不过的事了,锦上添花嘛。 新一轮的监视活动开始了,要报告亚瑟的行踪并不是难事,因为亚瑟去哪里也会带上何非,说重视那肯定不是,何非觉得戏弄的成分居多,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力 气戏弄自己,好吧,这种话题他不想再深入探讨了,毕竟变态的心,海底的针,何非自认耐力不佳,每这个力气去做捞针人。 耐力……耐力……他拳头紧握,避开女人骚扰的手,尽管他现在正努力塑造冷酷无情看透生死不近女色的保镖形象,可惜不太成功,女人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住,反而咯咯笑着用长指甲滑过何非的脸。 “小弟弟,你是arturo的新保镖吗?好可爱哦” 何非一抖,房间的那边的浴室里亚瑟正在沐浴,他只能感叹此女体力甚好,在一系列嗯嗯啊啊之后还有力气骚扰自己。 同时,何非也要感叹亚瑟的脸皮甚厚,让保镖站在房内充当摆设。 外国人,开放,真开放,何非继续抖。 女人仅用床单随意裹了裹,金发流光一般洒在胸前,她再贴近何非,语气疑惑“奇怪,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多大的年纪?” 十七,他才十七而已,大娘!请不要再骚扰未成年人了……被女人的手按住的地方正是前几日受伤未愈的右手,隐隐的疼痛。 难道看真人现场就一定要有反应?何非偏头躲开女人的香水味。 何非觉得床上运动的两人能把他当空气很强大,床上的两人也觉得站在一旁脸色平静神色自若的少年很古怪。 所以说嘛,代沟是普遍存在的真理。 浴室传来关水的声音,女人停止骚扰,风骚的捏了捏何非的脸,最后送了个飞吻。 送了口气,快手整理好被松开的领带。 大哥,这种事是不是也属于监视报告的范围中?什么地点……时间……对象……以后说不定还可以为亚瑟出本《我和101个女人不能不说的故事》。 101,嗯,不错的数字,何非乐了,忍不住咧嘴一笑。 “小子,什么事那么开心”沐浴完毕的亚瑟习惯性的拿烟,何非立马抽出打火机点烟。 “嗯?刚才笑什么?”亚瑟不依不饶。 何非扭捏一下,说“因为您刚才通过实践告诉我男人的奋斗目标,我太感动了” 亚瑟被呛住了,看了看浴室,又看了看何非,忽然笑了“小子,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的吗?” 其实在罗伊伯纳诺接手伯纳诺家族时,这个最古老的黑手党家族正不可避免的走着下坡路,其中以后起之秀甘比诺家族最 为耀眼,而黑手党委员会当时也更看好甘比诺,可是随着伯纳诺新任教父的上台,一切都变了样。 没有纯正的意大利血统的年轻人以铁血的政策手段清洗家族内部,再换上新鲜的血液后的伯纳诺家族像头嗜血的野兽,把其他帮派狠狠地压在了爪下。 有人说,罗伊伯纳诺是会改变整个西西里的男人。 改变吗?亚瑟狠狠地踩下油门,跑车是狂兽,小小的加速就把身边的车抛离得远远的。 “咳,刚才那里好像有摄像头”乱闯红灯要罚款的,何非好心提醒。 “少说几句”红发男人瞥了少年一眼“叫你出来不是提醒我有没有闯红灯的” “啊,是是……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车在城市复杂的街道里穿梭,又没有带其他保镖……嗯,此举动很有报告的需要,何非留了心眼,记着身边的路标建筑。 车停在一家日本餐厅门口,这个时段吃饭的人并不多,亚瑟停在一个包厢前,对何非说“你等着” 推开印着樱花的纸门,何非看见一张阴沉,略显神经质的男人面孔,男人穿着浅色西装,年纪四十来岁,身边也站着一个保镖。 毕恭毕敬的关上门,听见亚瑟坐下的声音,房里的人说话并不大声且房间隔音效果不错,何非只能隐约听见一些。 那个男人下塌的眼角暴戾之气很重,配上阴沉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记得,那人不就是甘比诺的头头杰诺甘比诺嘛,话说是甘比诺不是和他家勾搭……不,合作上了吗?怎么这回亚瑟也跑来凑热闹了。 二十分钟左右,亚瑟出来,手上多了一个文件袋。 从出来后就一直抽闷烟的男人把车开到了海边,何非大略知道,这人一心情不佳准会来海边。男人一直望着海,眼睛是冰凉的淡蓝色,薄荷一样,认真看一样东西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入狱吗?” “这个……”作下属是不能乱嚼舌根的,但既然老板问起他也就直说了“好像是因为您杀了副总理的儿子?” “呵呵,人的却是我杀的”亚瑟踹了脚沙,继续说“不过是个笨蛋,仗着自己的老爸有几分势力向我们漫天要价,中间还敢黑伯纳诺的钱……他死是迟早的,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作作样子也无所谓,反正我进去也要找人” 男人眼神徒然 有些悲伤“后来我手下的军团被从新洗牌,好多兄弟被抽走了,当然……boss这样做是理所当然” 你要真觉得理所当然那就天下太平罗,何非撇嘴。 “小子,你一脸不信的样子”男人笑着凑过去,搭上何非的肩膀。 信,他哪能不信呢,您说太阳明天从西边升起他也只有鼓掌的份儿,何非讪笑。 “回去吧”亚瑟拍拍何非“小鬼,下次被骚扰好歹吭一声,别被人吃抹干净后也还是个闷葫芦的样子” “…………” 双全法,如何得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看了于晴的新书《妖神兰青》 可恶!!!于大你怎么可以写的那么好!怎么可以写的那么好!简直让我茶饭不思神魂颠倒不思进取脑子里都是你的书啊!!!! 于大我爱死你了!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写出你这样的书啊!膜拜你一万遍! 于大的书就是毒药!就是卡洛因!看十遍都不会厌的书就只有于晴啊!!! 我现在澎湃着无数敬仰之情,台湾海峡!变近点吧! 怎么可以写的那么好呢?真让人又爱又妒阿~ 比起席绢我当然更爱于大,说实在我看席大的书一向没什么感觉。 于大于大万岁!!!!! 欢迎大家来群里,53164215 要是说到罗伊和亚瑟的关系,何非觉得暗潮汹涌比兄友弟恭更适合他们,且不说当时教父清洗家族老旧势力时把亚瑟的老爸,当时的二老板给干掉了,还血洗了大批家族长老,单说把亚瑟的权利架空就够招人恨得了,而且亚瑟此人锱铢必较,典型的‘你踩我一脚,我灭你全家’恶质性格。 但偏偏亚瑟在家族年轻一辈中又非常受拥戴,罗伊不可能不好好利用。 摆明的,亚瑟对timoteo出手大概也是因为他是教父的情人而已,被拒绝后的失落不是爱情受挫而是自尊受挫,矛盾越积越多……连甘比诺也要插上一脚,好吧,继续煽风点火吧。 煽风啊,吹火啊……原来叛乱是如此火爆,如此血腥,嗯,他开眼了。 具体导火原因是什么他不清楚,反正他现在在亚瑟的阵营理所当然的当了叛臣贼子,真是……在亚瑟见杰诺甘比诺时他就知道安乐日子要远去了。 “小子!不要发 呆了,加速,我来搞定后面的车”拿上m16突击步枪,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一阵扫射,何非听见几量车相撞的声音,男人满身都是硝烟火药味,嘴角上扬,利落的换上弹药。 明明前面还有自己的人马,身为首领却要殿后收拾尾巴,是自信还是自负?何非不合时宜的想,无论是哪点,这气魄还是很难的。 第一次在如此枪林弹火中飚车,不稳是正常的嘛,何况…… 何非苦笑一下,窗外橘黄色火光闪动,他再次加速。 来到集中的偏僻港湾边,却没看见前来接应的人,低下的人忍不住开始慌乱起来,亚瑟下令大部分人员来港湾边废弃的仓库里稍作休整。 靠着发霉的墙壁,何非顺势滑了下去,一些空铁桶被撞倒,发出响声。 亚瑟此时正在给下属说话,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小子,你怎么了?” 何非没说话,取下手枪子弹里面的火药,脱下衣服后,肩膀上却是一片血肉模糊。 “咳……借点火”何非哑着嗓子。 “你……”亚瑟眼色一沉,对身边的人吼“去找纱布和药!” 把火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点火,这种暴力的方法火药止血法,在紧急时刻可以消毒止血,人类的智慧果然都是给逼出来的,何非来不及感叹,就被痛得倒吸凉气,低吼出来。 纱布找来了,亚瑟按住何非,开始包扎“有伤刚才怎么不说?” “我说了就不用开车啊?”何非咧嘴,接过纱布“不是大伤,你去忙啊”不是中弹他就求神拜佛了。 亚瑟迟疑了一下,轻轻顺了一下少年凌乱被汗侵湿的黑发。 “老大,他们会不会是骗人?要不……” 伸手打断心腹的话“他们只是在试探,耐心点” 视察完剩下人员的情况,再回头时何非已经把伤口包好了,白色纱布上透着血色,伤口大概是上车前突出重围是被炸弹弄伤了,没有用受伤的右手,半垂着眼,嘴上叼着枪,左手上膛,赤裸的上半身满是汗水,削瘦而有力,暗淡的月光照在上边,倒显得有几分颓废性感。 亚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换好枪,何非动动僵硬的脖子,搓搓眼睛,连打几个哈欠“为什么会这么眼困啊…………”痛明明可以提神的。 嘴角一抽,亚瑟移开视线。 “老大!船开来了!” 一把扯起何非,上船后亚瑟并没有说任何有关迟到的话题,长腿一伸,舒舒服服倒在沙发里斜眼看着对坐在沙发里的杰诺甘比诺“谢啦” “哪里的话,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杰诺为亚瑟点上烟“罗伊太狠了,是不是?这样的人,终有一天会死得很惨” 喷了一口烟,亚瑟闭上眼“暂时别在我面前提他” “好,好,我们不提” 迟到这么久,不外乎是因为试探和杀杀亚瑟的锐气,让他看清楚这里谁当家……何非小心转了身,没有碰到伤口。 迟到这么久,不外乎是因为试探和杀杀亚瑟的锐气,让他看清楚这里谁当家……何非小心转了身,没有碰到伤口。 他掏出手机,很普通的样子,咳,做人可不能如此肤浅看表面,这手机可是大有来头功能多多是当卧底的好帮手。 老虎在水池中。 他发出消息,用手机玩起了贪吃蛇,在连输五盘后还没接到任何消息,关机。 真是……好歹理理他啊…… 微微感到摇晃,虽然这样睡也是挺舒服的啦,但是……但是他还是比较怀念端木大宅里那张自制木床。 当然,他只有一点点,一咪咪的想家,真的只有一点点,狠狠蒙起眼睛,他端木非发誓! “小鬼,伤怎么样了?” “还好”他活动了几下,感觉不错。 都过了一个月了,当然好得差不多了。 亚瑟的头发变短了,留起了络腮胡,脸上架着宽大的黑色墨镜,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不少,少了风流浪荡公子味道。 “下次行动,你就别去了”亚瑟点烟,懒懒的对何非说。 “咦——”何非喜形于色“真的吗?”太……太好了! “没出息的样子……”似乎是被气到了,亚瑟反口“你还是跟着我去” “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是老大,不算数又怎么样”哼了一声,继续研究手上资料“杰诺甘比诺还要靠我整垮罗伊,行动不会很危险的” “不危险……那自然好”何非抹汗。 看来甘比诺对整垮罗伊是势在必得,不仅收拢了亚瑟,还联合了其他小 帮派,本来嘛,这些小帮派在伯纳诺压迫下已经没什么生存空间,还不如现在拚一拚,而且啊……还把端木家拉了进来。 “来 第 12 部分 来,这是端木先生,亚瑟,你们以前见过面吧,哈哈”豪华的会客室里,杰诺甘比诺无比热情的介绍着,神经质的长相因为笑容而显得诡异。 无论怎么看,都很有……作反派的资质。 端木笑作为端木家的代表,和亚瑟握手,何非觉得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噼里啪啦着,如同钠放进了水里,咳,虽然这个比喻不太优美,但他大哥这眼神的的确确跟水一样平静无波,所谓的波动都是亚瑟一个人在兴奋吧…… 这次会面不外乎是讨论一些利益均分的话题……如果成功,伯纳诺家族将由亚瑟接受,而端木家将得到甘比诺在缅甸越南老挝一带的势力,甘比诺家族在亚洲有着不小的势力但为了本土的事业还是甘愿让出。 能分到不少东西嘛……何非瞟了端木笑一眼。 “罗伊伯纳诺一月前被人刺伤,如今也获得了他们的内部资料,应趁势追击” 何非用意大利语说。 “我们是准备好了,可下面的帮派还需要点时间准备” 何非用中文说。 “端木家派出的佣兵明早就可到达” 意大利语。 “果然是快,而且就连委员会的长老们也已暗中偏向了我们,哈哈” 瞧他多敬业,不仅翻译得神情生动,连甘比诺那夸张的笑都尽力表现出来。 怎么说呢,就像国家主席明明听的懂英文,在会见外国元首时还是要有翻译在旁一样,这有关民族尊严的问题,端木家最讲究这个,所以端木笑说的还是中文,至于翻译一职,就落到了何非身上。 好久没听到中文了……真的怪怀念的。 所谓巴黎和会就是头头们自己分利,弱国嘛,就哪凉快哪儿去吧,何非很清楚,这就是生存法则,人类就是如此。 那些被鼓动的小帮派无可厚非的成了先锋军,成了龙套,成了路人甲乙丙丁……何非暗中长舒了一口怨气。 “小子,怎么憋着脸,谁欺负你啦”开完会,亚瑟搭上何非的肩膀,说是搭,其实就是压,因为两人身高差距过大。 “没,就是饿了”他说的也是实话,腮帮子动了那么就能不饿吗“您也跟着我……去吃饭?” “去啊,吃完带你去酒吧”伸个懒腰,搔搔自己的短发“天天憋在这儿想那些破事,烦死人了” “你要喝酒那儿不是有吗?他指指酒店的餐厅。 亚瑟勾起笑,跟磁铁一样,引得无数目光“小老头,不去酒吧你去街上给我抓个美女回来?” “哦…………”他恍然大悟,马上狗腿道“只要您一声命下,我就是做坏人去抓人又算什么呢,呵呵,只要您指,我就去抓” “小老头,你根本不喜欢我是吧”亚瑟松开搭在何非肩膀上的手,语气徒然变冷。 “呃——”这这这,他肚子更饿了。 “不吃了,你去把前天订的模型送到我我房间” 您……您老这是更年期吧,何非嘴一歪。 抬着几十个大盒子巍巍颤颤出了电梯,被经过的一个女孩碰了一下,哗啦一声,上头的盒子往下掉。 狼狈的蹲下身子,一双长腿映入何非的眼帘,眼光顺着往上爬“哟,您怎么出来了” 亚瑟也蹲了下来,捡起盒子,也不看何非“拿东西都拿不稳,还指望你去跟人火拼?” “那是那是,您知道那是太好了,您以前可答应过我让我平平安安的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是,我知道了”身为伯纳诺家族法律顾问的肖恩按下通话结束的按钮,看着某个闭目养神的男人“boss,委员会那帮负责人希望您出席会议,要去吗?” “当然要去”略张开眼,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既然是长辈们的要求,作后辈的怎么能不给面子” 深知老板心性的肖恩忍不住摇摇头,要是这个男人知道‘长辈’这个词的概念,他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 “本家那儿的几间大型兵器厂前几天被毁了,亚瑟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啊……boss,那我们的枪支存货还够吗?” “嗯……”没有正面回答,罗伊只是蹙了一下眉毛“你放心” 与教父亦师亦友的肖恩一摊手,语气轻快“好,反正这也不是我职责所在,我也不问了,倒是你的身体啊……”瞥见桌上的红酒,肖恩叹气“boss,少喝点吧,您的枪伤才刚好” 罗伊却笑了“病人偶尔也需要放纵的” 电话响了,罗伊接过,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示意肖恩回避。 “喂,好就不见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罗伊笑意更深了,语气却还是严肃“当然,我心里有数” 罗伊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手掌掩盖住有些倦的眼“你放心,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前几日,亚瑟带头将伯纳诺家族在意大利最大的几间兵器厂灭掉,亚瑟对家族机密十分了解这几间兵器厂不仅是伯纳诺枪支弹药的主要供应源,每年还私底卖给各个国家赚取大批钞票,亚瑟将厂中要员软禁起来,因为甘比诺还要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 出卖boss,那是全家都遭罪的,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下,吃力地看着亚瑟“二老板……为什么你要这样做,boss有哪里对不起你?你……” 俯视曾经自己的下属,亚瑟悲喜难辨“他对不对得起,已经不是问题了” 何非站在一旁,静心垂眼。 杰诺甘比诺却不耐烦了,示意自己的手下动手。 一个杀手持枪走近,被亚瑟一手挡住“他也算我的兄弟,我来” 甘比诺阴阴的笑,在光线不好的审问室里显得恐怖“亚瑟,我这本是为你考虑,你却要自己揽上身?” 接过杀手手上的枪,抵上男人的脑袋,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没有发出多大声响,跪着的男人双眼圆睁,血顺着脸部如果分叉的河流,持续蔓延。 亚瑟抬头,平日英俊得近乎张狂的脸异常冷淡“我需要别人帮我背负这些?你多虑了” 杀戮伯爵,哪还会考虑这些,何非视线一直在倒下的男人身上,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粗糙,有疤,但生命线很长,算命佬说这是很有福气的手相。 他也杀过不少人,没数过,不想数,也不敢数,跟着亚瑟出了去,阳光刺眼,血腥味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花香的味道。 活着,真是太好了。 黑帮的民主化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相比忙得不可开交的亚瑟,何非实在清闲得可以。 “小子,穿好衣服等会飞机就快到了”一边刮胡子,亚瑟提醒何非。 “ 唉,今晚我也要去?”他苦脸,你们不是说今晚是大屠杀吗,这么血腥的东西他还是不沾为好。 “废话,你是我的保镖,快换衣服” 套上皱巴巴的西服,何非也走到浴室里用手沾水把头发顺了几下,但是盯着镜子,颇不满意,又把头发弄乱了。 满脸泡沫的亚瑟不解“刚才不是挺好的吗?” “汉奸头啊……”小声嘟哝,虽然不是中间分界,但弄得如此服贴总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莫名其妙”用毛巾擦完脸,亚瑟把外套穿上,看见何非蹲在小冰箱外,把冷饮一个劲的往包里装。 “你……这是干什么?” 何非笑眯眯“路上喝啊,反正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给钱” “…………” 小子,你知道我们今晚去干什么吗?不是去郊游!你的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恶毒的话差点说出口奇书,亚瑟忍住,重重摔门而去“你拿自己那份就好了,我不要” “本来……”何非搔搔头,自言自语“本来就没预你那份啊……”飞机上有得是吃的,亚瑟也不会稀罕这些,但是冰箱里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啊,有便宜放在面前肯定要拣。 上了甘比诺的私人飞机,不见端木笑,对了,他今晚要负责突击伯纳诺东部各个据点,忙得很。 旁边的男人靠在舒服的椅上养神,轻松得令人侧目。 偌大的会议室里云集着意大利全体高层,气氛紧张凝重。 端坐正位,委员会现任最高的堂.乔森冷冷得看着会议室的大门,笑的时候扯动脸上夸张地疤痕,就算年过七旬还是一副狠烈的样子。 “抱歉,大家久等了”迟到的罗伊.伯纳诺微微颔首,风度翩翩坐下,一派从容。 在座的人都是各个帮派的元老级人物,对罗伊的态度自然不满,纷纷责备。 拐杖重重锤地,抬手作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堂.乔森扫了一眼,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各个势力对前段日子罗伊受伤的事都心里有数,但都没放上台面上讲。 罗伊微笑“托福” “年轻人,总是冲动坏事,有时收敛一点不是坏事”意有所指的看着罗伊,乔森又说“选举的日子也快到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老规矩, 选代表,投票” 委员会主席是由高层投票选举产生,这次大家都心里有谱,投给谁都可以,就是万万不能把票投给罗伊.伯纳诺,本来罗伊上台后就让其他帮派叫苦连天了,再让他控制住委员会的话,其他人还能混下去? 当何非随着亚瑟,甘比诺进入会议室时,面对的就是崩得死紧的紧张气氛。 每个人都以看好戏的眼神盯着罗伊,亚瑟,甘比诺,当事人却脸上半点尴尬也找不到,亚瑟还朝罗伊大咧咧送去一个笑容。 三角关系,何非如此下定义。 堂.乔森咳嗽一身,说“现在人也到齐了,投票开始,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个小时过去,何非侧过脸打哈欠,难不成男人上了年纪不光动作会变迟缓,连心态都是吗,不就是投个票,至于假装民主弄那么久吗,你当你们选总统啊…… 再打个哈欠,连泪水都出来了,旁边站着的同行送来个嫌弃的眼神,被何非自动忽略。 “好了,现在公布”堂.乔森看着自己手中的票“杰诺,恭喜你了?” 罗伊脸色平常,连点焦躁都没有,甚至很真诚的拍手祝贺对方,何非暗暗推测,不晓得这位老大便秘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气定神闲? 杰诺笑得得意,毫不掩饰,起身和罗伊握手“以后多包涵了” “当然” 亚瑟无聊的靠着椅子玩手机,瞧都不瞧,会议室里有手机响起的声音,乔森冷眼看着亚瑟,亚瑟耸肩摊手,示意不是自己的。 “喂?什么!警察来了怎么可能!”一个帮派的首领猛得站起来,对着电话吼“该死!不要硬来,撤退!” 又有另外的铃声响起“叛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二连三的电话响起,比起那些脸色煞白的首领们,杰诺.甘比诺脸色则是可怕的吓人,因为这些出事的帮派都是这次他笼络的先锋军。 堂.乔森语气严峻“被警察抓到把柄,你们这是要不要混了!” 唇角忽地浮现出一道诡异的笑痕。杰诺阴阴地说“我倒很想知道……那些杂种是怎么知道” 接过电话,今晚出动的军力都被警察盯上了,关键是那帮杂碎手上竟握有他们的最隐秘的资料!没关系……还有端木家族的佣兵,那些都是一挑一的精英,只要运用得当胜算还是在他这 边的。 他很早之前就和端木家有了盟约,端木家作为第三方,派了人来评测亚瑟的行动,杰诺则根据这些评测来判断是否接受亚瑟,阴冷的看着站在角落的东方少年,端木家的八少爷,就是端木家族派出的评测人。 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则让杰诺掉入谷底“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给我把端木笑找出来!” 会议室里陷入慌乱,之前接到电话的首领们皆说要赶回去主持大局,杰诺能凶狠地瞪着罗伊,再把目光聚焦在身边坐着的亚瑟身上“你出卖我?” 亚瑟笑了“你说呢?” 当着几百人打伤自己的boss,毁掉自己家族的军工厂,杀自己下属时毫不留情,叛乱,逃往,难不成都是假的?“好大的手笔!你们好大的手笔啊!”杰诺赤红着眼睛,从怀中掏出枪,亚瑟眉头都不皱,就把对方的武器夺下,扔走。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时,门被踢开,一帮手持枪械、身穿防弹衣的警察冲了进来,会议室里更加混乱起来。 何非立马双手举起,立刻表示投降。 一直很少说话的罗伊也很优雅的举了一下手,样子甚是无辜。 由于警方这次准备充足,一帮高层们都被铐上手铐,被押送至警局,坐在轮椅上,堂.乔森在经过罗伊是冷冷说道“年轻人,你太狠了” 年轻教父的金银妖瞳里光泽柔和,半点戾气也没有“我只是不喜欢有人逼我,委员会这种东西,就跟那些苍蝇一样,早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堂.乔森残废的腿上,语气恭敬“监狱里阴冷,前辈小心照顾自己了” 亚瑟很不给情面的大笑起来。 一位身穿高级警服的男人最后进来,看着一片狼藉的会议事,报怨“真是……好歹你也做做样子去趟警局啊” “我去?请我去砸了你们那里?”亚瑟点了支烟。 “明天所有报纸都要上这里的新闻”罗伊眉头微皱“特别是你们官方的报纸,少来点模糊概念” “知道,boss”男人点头“那些帮派还有些麻烦,我现在去处理” “亚瑟,别在我面前抽烟”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少年身上,罗伊伸出手“孩子,和我回去,不然你大哥会担心” 摸摸鼻子,被人牵着手上车,而且是以纯长辈的姿态……这种感觉真他妈的 ……诡异。 情势逆转得又快又急,何非撑着头看着教父,明显男人 第 13 部分 气色不太好,看样子还是枪伤未愈。 察觉到何非的目光,罗伊笑了“有什么想问的吗?” 何非看看车对面的亚瑟“他打的那枪是真枪实弹的” 亚瑟很感概“是啊,不然骗得了谁” 何非无语,罗伊闭目养神“孩子,疑人不用” 车平稳的奔驰在大道上,何非问“您认识我父亲?” “当然,我们是老交情了”罗伊微笑,用手比划了一下“当年他带你来意大利时你才那么大一点,我不过捏捏你,你就尿得我满身都是” 亚瑟扑哧笑了,何非抹汗“年少不懂事……年少不懂事” “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 何非苦笑,他一早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端木让他来意大利本来就很可疑,自己又不是做间谍的料,如果端木家真的是要帮甘比诺,绝对不会派他,端木家族牛b的人一抓一大把。 “既然甘比诺联系上你父亲,那就不如来个顺水推舟,给你四哥委托偷‘希望’的人是我,甘比诺也在通过这件事试探,试探你们端木家肯不肯得罪伯纳诺”罗伊轻笑了一声“可惜他们找错合作人了” 狼狈为奸……咳,不,不,这叫强强合作,这叫双赢,何非赔笑。 “与其和他们纠缠不清,不如一次清洗干净” 所以才以退为进,把敌人集合在一起,引到陷阱里,男人像只聪明的野兽,精心布局,步步为营,磨着爪子静静等待。 “反正杰诺.甘比诺已经是当了委员会的老大,高层被捕这责任大可赖在他身上,甘比诺这回在道上脸面都丢定了”亚瑟好心情。 如此大手笔的清洗,政府不会插手?还是他们把政府高层都收买好了?何非又问“为什么警察会帮你们?”伯纳诺家族几乎没动用兵力。 “他们需要政绩,让他们的人民放心,‘黑手党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一切都是安全的,这是个民主和平的国度’,这都是必需的,百姓需要谎言,孩子。而且世界上最大的黑手党不是我们,而是政府,正大光明的暴力” “所以他们需要我们,我们是必须要存在的恶魔,从某种意义上讲,政府与我们是兄弟,消灭掉那些小帮派,统一的西西里黑帮能为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明天起,大家将会陷入恐慌,高层入狱,群龙无首, 而伯纳诺将会带领大家渡过黑暗” “这样啊……”何非点头“我明白了” 到了庄园,远远的就能见到灯火辉煌,下了车,亚瑟先走一步,罗伊拥抱了何非,眼神柔和“孩子,对死亡的恐惧驱赶着我们,无论你还是我还是所有的人,这不是命运的错误,这在于我们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无法前进的人就算被夺去所有,也无法悲伤哭泣,不可流泪,只能叹息,连出声都不可,这难道是你所期望的自己吗?” 对方的怀抱很是温暖,一番话说得何非眼冒金星,不可否认男人的话很有说服力,婉婉道来,沉稳而不失稳和。 “您说话好有哲理”需要慢慢消化。 年轻教父揉揉少年的黑发“我博士时期主修的就是哲学” “…………”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你还年轻,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手机是需要充电的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都在看奥运,写文时间很紧~~ 话说……这次奥运会很多美少年,美青年,美中年看呢。 举例,游水的男生们皮肤都不错啊,这次中国拿银牌的那个男生长得挺可爱。 为什么意大利的男人长得如此销魂呢,为什么为什么…… 本章kuso一点动漫名句,不知大家看出来没…… 端木笑坐在大厅里,审视了少年几秒,何非乖乖上前“大哥” 端木笑并不多说什么,就和罗伊去书房商讨事务了。 叹了口气,见亚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何非轻咳了一声,说“那个……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端木家来的?” “不久前”亚瑟似有不满“不过我当时不怎么信,毕竟你们端木家也是有名望的大家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少爷” “这个……每个家族都有家丑存在的嘛” “boss让我好好照顾你”亚瑟耸肩,含着笑得的薄荷蓝的眼瞳很是漂亮“我去卖命都带上你,很感动吧” “感动……”他差点就痛苦流涕了。 亚瑟从对面的沙发中腾到何非旁边,一手搭着何非的肩膀“你要是回去了,我会很闷的” 难得的惆怅,平板的语气,让人怎么都会生出失落感。 其实 ,和亚瑟相处,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至少每次吃饭他都会买单。 与端木笑讨论完一些细节,罗伊拨通了电话。 “喂,端木吗?我是罗伊” “事情可顺利?”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清冷,如清泉击石。 “不错,那孩子也在这边,你要不要和他说说?” “不必” “这个孩子我很喜欢”罗伊顿了顿,继续道“可是,他的欲望实在太单薄了” “你不是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也许,但别忘了世事都有例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是不敢喝牛奶的分界线 挑明关系后,他头上顶着‘端木家小公子’的光环住在庄园里,房间规格也连升三级,现在他睡的那张床绝对的kingsize,打横睡打竖睡打斜睡任君喜欢。 几日后,内部得到消息,获罪的几个教父们总共被判刑期为400年,杰诺.甘比诺除非便人瑞,否则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也直接投胎进监狱好了。 端木家同样可以接手缅甸越南的势力,想必以后可以大捞特捞了。 端木非躺在草地上,一本打开的书搭在脸上,安心午睡。 “小八,到时间走了” 端木笑蹲下,拿开少年脸上的书,不禁眉头微皱,不过半年,怎么警惕心弱了那么多。 “小八” “大……大哥?”他睁大眼,笑得尴尬“哈哈……大哥你来啦” “你喝了酒?” 起身拍干净衣服上的草,端木非只好把责任推走“没办法啊,昨晚亚瑟一直拉着我喝酒,我真是不想的”赶快撇清。 端木笑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叹了口气,但不拘言笑的脸看不出端倪“车快到了,行李收拾好” “收拾好了”他一向轻装上阵,衣服少少,旅行包里塞满了从庄园里捞回来的东西。 端木笑走在前面,忽然说“你喜欢这里吗?” “咳……不错,空气很好”美女很多,风景强大,东西也很好吃。 “那就好” 端木非看着 前面俊挺的背影,肩部线条坚韧而优美,好像能挑起所有的负担。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挑夫,就算顶着万斤压力还是可以挑上泰山顶嘛,端木非心安理得走在后面,他信奉能人多劳,至于自己这种吊车尾,最重要的事就是站对阵营。 俗话说的好啊,女怕嫁错郎,小弟也怕跟错大佬啊! “小子,你过来” 亚瑟臭着脸来送他们,教父连日忙着落井下石,不,陷害……嗯,反正是忙着处理尾巴,没法亲自来。 端木非很有自知之明,见亚瑟凶巴巴,气鼓鼓的样子就决定少说为妙。 “喏,给你”把一个手机塞到端木非身上,黑色金属壳,以端木非的眼力当然看不出此乃某名牌的限量版,不过拿人家手软,这东西还是问清楚的好“手机我有的”他对自己手机的游戏功能还算满意,至于上网照相等等功能完全可以忽视。 “不用你出话费的”相处那么久,对方什么性格亚瑟还是摸得清,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觉得万分别扭。 “哦,那就恭请不如从命啦” “喂,小子”凶巴巴程度上升,男人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了“记得开机” 但是你的表情,比较适合配‘记得还钱’,端木非暗道。 “哦,好好,那我走了”他可不敢让大哥等太久。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端木非转身,很严肃道“那个,何非不是我真名,我叫端木非,以后多多指教了”有名有姓,而且琅琅上口,简单易记,你以后可别左一个小子右一个喂的乱叫。 不过端木非上了车之后才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亚瑟一没给保修书二没给使用书,最重要的是—— 他没给充电器,没电,如何开机?这真是个问题。 —————— 世界上是有万能冲的,不过以端木小非的性格,他会花钱买?他大概会选择遗忘 回到端木大宅已是隔天下午,端木非首先要做的自然要去向端木请安,在进门前,他对着玻璃把自己乱腾腾的头发顺好,再把外套下露出的衬衣角塞进裤子里,敲门“父亲,是我” “进来”华丽的声线,很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守在门口的保镖金忠面无表情,为端木非推开门。 阔大的书房完全是古式风格,家具都是端木喜欢的的紫檀木,颜色浓郁,房里点着的香倒不是端木平日喜欢的檀香,端木非用力嗅了嗅,好像是药香。 房里有些阴暗,端木一身黑色唐装,本来就白皙得近乎病态的脸明显消瘦,妖异的美貌却更加惊心动魄,半躺在藤椅上,没有血色的左手手指上带着一枚碧玉戒。 “父亲您身体不舒服吗?”端木非压低音量。 靡丽的凤眼睁开,一直停留在端木非的脸上“不过是人有些倦,没事” 端木非哦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了,老老实实站着,脑袋里半点小剧场都没有。 “过来点,靠那么远干什么”端木道。 “哦……” 端木摸了一下他的脸,冰玉一样的触感让端木非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倒是瘦了不少” 没有过秤,端木非自己也不知道重了还是轻了,不过黑了不少倒是事实。 “哦……” 端木非为自己的态度汗颜,但他实在没法在端木面前乱说话。 面前的男人从他人生最初的记忆就已经存在了,他叫他父亲,一直都是。 端木没在问下去,端木非就站在男人旁边,黑眸微垂。 “明天去本部做个汇报,你大哥也在,不明白的问他” “嗯,知道” “之后就休息吧,这趟辛苦你了”房间里的药味浓了,加了安神的功效,端木勾起一抹笑,唇若弦月,当真一笑倾人诚而笑倾人国。 一个三十四的男人,为什么能如此妖孽?难怪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后妈。 “不辛苦不辛苦”他赶忙谦虚“大哥才真是辛苦,不仅运筹帷幄还要担心我的安危”他很狗腿的把功劳扔到端木笑身上。 端木笑容渐褪,手指一抬“你先下去” “八少爷回来啦?” 杨婆婆以前是端木的保姆,现在是端木大宅的管家,而端木非也是从她的‘迫害’下艰难长大的。 “是,杨婆婆好”他露出后辈该有的笑,拿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东西献宝“婆婆你看” 他很辛苦才收集好的意大利菜谱,非常适合送给做菜成痴的老人家。 “少爷有心,有心啊”收起菜谱, 杨婆把端木非转了一圈又一圈,很是痛惜“八少瘦了好多,外国那东西肯定不合胃口,啊……我今晚就做药膳,老爷定是喜欢的” 端木非一抖,药膳,这……这种东西比较适合上了三十岁的男人吃吧,他还年轻,需要可乐甜品的滋润,而且是他瘦了,难不成端木老爷喜欢您的药膳自己就可以胖点?老人家,您的逻辑很有问题啊。 房间还是很干净,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扫,用冰水洗了洗脸,端木非瞪着镜子里的人。 镜里的人就算不修边幅也算得上英俊,但……但为什么偏偏这张脸一看就让人连想到端木?这种明显看得出血缘关系的样貌简直是上天的恶作剧啊。 苦笑的扯自己的脸皮,其实端木样貌偏阴柔,气质是不像,但看这眉毛,同样的斜飞入鬓,犹如用行云流水的毛笔一笔带过,笑起来都会风流上眉。所以他才不喜欢照镜子,光照照端木非就会觉得万分紧张,托这个臭皮囊所赐,小时候总会被兄弟们有意无意的隔离。 对着端木,他还能说什么?自家人,还长得那么像,就算被打被欺自己还是硬不下心狠端木,本来嘛,把一个大好青年弄成杀手,一次又一次把他扔进狼窝,回收之后再一次次踹到虎穴,如此乐此不疲应该很招人恨的。 畏惧,却无法真心讨厌,甚至还是尊敬崇拜着……这就是人类的略根性?就像他的父亲,十次把自己扔到火堆里,十次还是会把他灰头土脸的刨出来。 换好干净的衣服,把头发梳整齐,没办法,大家长喜欢干净,真没办法。 “八少爷!快下来开饭了!” 他的人生,今天因为药膳而格外灰暗。 饭桌是古典的鸡翅木制成,古朴雅致的造型,上面摆着杨婆精心炮制的药膳,热腾腾冒着气,端木家其他兄弟极少回来用餐,所以常年都是端木与端木非大眼对小眼。 荔枝干炖乌鸡,味道是不错,但端木非对里面的那只鸡比较感兴趣。 端木吃饭永远都是慢条斯理优雅有序,瞧得端木非心里堵得慌。 “非儿,多吃蔬菜”大家长发话“饮食要均衡” “是是”他低头刨饭,一条菜心两口啃完。 “过几天你休息,做些什么自己心里要有数”男人握着筷子的姿势很好看,长发垂在肩上,虽然面容阴柔但毫不减损威严。 “有数有数,谢谢父 亲关心” ———————— “我有优惠卷!你瞧!” 有数,他心里当然有数。 去本部做完报告领了钱后直奔昨天在报纸上打广告的那间自助餐厅,从报纸上抠下来的优惠卷可以打五折,非常之诱人,吃饱喝足后去公园散步,已经快过年了,天气很冷公园里的人比往常少很多。 他坐在长椅上,托腮静静地 第 14 部分 看着过往的人,有忙碌的,有悠闲的,富贵的,贫困的,美的,丑的,不管怎样,这都是生活的美好啊,端木非觉得很满足,靠着椅子就眯眼休息。 端木非不大怕冷,外面穿了件帆布外套就足够,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异常舒服,好像每个细胞都活过来了。 “八少去完本部后就去了这家餐厅”金忠把照片递给端木,继续读手上的纪录“下午一点到三点半都在公园里午睡” 车上,端木幽深得没有底的凤眼看着照片里的少年,手一用力,把照片抛了出去,冷声说“把他给我叫回来” —————————————— 出公园的路上有捐血活动,端木非也上了流动捐血车。 “小弟弟今天不用上课吗?”给他抽血的是个老护士。 “那个……我今天不用上班” “你的血型是rh阴性a型呢,很少见啊”护士惊喜“真是太好了,血库里最缺这类了” “嗯,能用得上那是最好啦”端木非笑眯眯。 最后送了他一个红十字会的钥匙扣,是个大大的心型。 走了还没几步,两辆轿车就把端木非的路挡住了“八少爷,老爷叫您过去” 何必如此大阵仗,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嘛……最近油价如此之贵。 父亲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端木本部大楼最高层是端木的办公室,端木非偷瞄了金忠一眼,惨了,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他一向奉公守法是个好公民啊! “非儿,这就是你去意大利给我带回来的惊喜?”端木身着西服,站在端木非面前,手上拿着一沓文件,正是今早端木非交上去的。 “什么都想撇的一干二净,好,好,还以为你回来会长进点——”常年情绪波动不大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可是很恐怖的,端木非举双手赞成,父亲大人,您老因该常常排气,一次把脾气发在他身上是不道德的…… “父亲息怒,非儿上报的都是事实啊” 冷冽的凤眼怒气骤起,瞧,差不多的脸孔,端木非是一辈子都摆不出如此有杀伤力的poss。 “闭嘴,你太让我失望了”男人闭上眼,没让失落漏出一点“金忠,拿家法” 家法!各位你们听清没?是家法啊,这个年代竟然还 有这种东西存在!太……太不人道了。 特殊皮料制成的鞭子,又细又长,专门侍候家族里的败家子……此鞭打起来威力强大,却不怎么留疤,加上是端木亲自操刀……拜托,金忠那手鞭法就是端木亲自教的,姜还是老的辣…… 第一鞭甩在背上,他很委屈,本来就是端木笑比自己有能力,难不成要他说假话。 第二鞭,他更委屈,你说倒霉也不是这个倒法啊,他才回来多久啊。 …… …… 第九鞭,端木非认识到自己忍耐力比以前差了不是一点。 第十鞭,原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这个意思啊…… …… …… 第十九鞭,眼泪出来了。 第二十鞭,鼻涕也出来了。 啪,啪,不行了,他决定要爆发了。 爆发的小宇宙 啪,啪,不行了,他决定要爆发了。 是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就在端木气急再次扬起鞭子时,跪在地上的端木非猛地一扑,抱住端木的脚,撕心裂肺叫得凄惨“爸!爸!别打了我快痛死了!” 眼泪鼻涕齐流,他喊得毫无骨气“我知错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认真向大哥请教,爸你别打了好不好真的真的很痛啊……” 端木的手微微抖动,本来扬起的皮鞭啪得打在地板上“你还知道叫我爸……那我说的话你哪次放在心上?” 端木非可怜兮兮的抬头,还是抱着端木的腿“有有,每次都放在心上的” 握着鞭子,端木只觉无限疲惫,声音都低上三分“非儿,该是懂事的时候了,你看看自己一天干了什么?逛公园?你这样子怎么——” 端木剧烈地咳嗽起来,捂着胸口连续不断的咳嗽,苍白的脸浮起不正常的红潮,金忠马上过去扶住端木,面无表情的对端木非说“八少爷,叫医生过来” 上来的医生一阵忙碌,端木非蹲在端木身边,低着头,不久端木笑就赶了过来,见到端木非满背的鞭痕心中已是明了。 “把他带回去”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冽,一如往常,依旧是亚洲最大黑帮宗主的姿态,好像刚才的怒气已经烟消云散“笑儿,东北那边的生意你先放一下,暂时别回去了,非儿的事你多要操点心” 端木 笑拿出纸巾“把脸擦一下” “哦,哦”端木非胡乱擦,心不在焉,说真的,刚才医生那紧张劲真把他吓住了“那个……大哥,父亲身体是不是不好?” 没有正面回答,端木笑只是说“无大碍” 背上有伤,端木非只能坐直在位置上,他这个大哥少言寡语,一般正经得好似政要高官,端木笑面容英俊,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看来都很男性,虽比不上亚瑟端木之流但胜在气质稳重,那种震慑人心领导力很吸引人。 关键是,这位大哥是除了他外端木家最正常的人了,当然这只是端木非自己心里评断,说不定在其他兄弟眼里自己才是最古怪的。 “过完年我会回东北,这段时间你跟着我留在本部”端木笑一边说一边把车开入端木本宅,停车时给了端木非一罐跌打药,说功效不错; 每年过年端木笑回来,带给他的手信不是东北三宝,而是各种古怪的跌打药,我说……您给那么多,是在诅咒我挨打会挨到老吗? 老牛漫步一样回到房间,不可避免的想起刚才端木苍白的脸色,冰玉一样的颜色,在灯光下闪动着暗泽。 不争气……不争气的儿子,有这样的孩子,真是件很可悲的事吧,难得自暴自弃,端木非把颜色怪异的东西倒出来,唉,瞧这东西虽然功效不错但卖相却不好,老天哪会给你十全十美,所以父亲,您如此厉害,闪光的一生,有个无用的儿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上帝对人说过:“我医治你,所以要伤害你;我爱你,所以要惩罚你” 所以父亲,老天是爱你,才把我扔给你的,所以嘛,您要节哀,上天对你这么好,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您本可活上万年,但限于人类现在的客观局限性,哈哈,一百岁你定是逃不掉的啦。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个道理,做事要留余地风头是万万不能出的,端木非自幼混迹于端木家族各个部门,任务每次都可以完成,不拔尖,但也不掉车尾,前辈们不讨厌他,当然也说不上喜欢。 自知样貌特殊,前辈们虽对他态度表面如常,但只要稍稍留心,就可以看出不同:真正危险的任务从不需要他,最多让他去观摩,他的七个哥哥早被端木分散到各个地方去了,只有自己还乖乖呆在本部。 他怕,真的怕,上任端木就是被自己儿子干掉的,瞧他 的七个哥哥,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一掌就能把他拍死。 “端木家的家规是什么?”端木非靠着墙壁,语气平静,他面前跪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身边还站着几个下属,什么下属嘛……摆明是来监工的。 这个男人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犯了帮规,想带着妻儿偷渡被抓了回来,端木笑把人交给他来处理。 “不……不得吸毒……贩……贩毒,八少!您放过我一马吧,求求您了!我妻子得了病 需要钱才这样做的!求求您了!”男人一直在磕头,砰砰响。 “你这样做,已经坏了家族在道上的名声”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枪扔到男人面前“你的妻儿家族会派人照顾” 男人好像全身的力气都没了,筋骨都被抽走了一样看着手枪,发着抖拿起枪。 端木非不忍再看,转身出门,却被门口的人挡住。 长舒一口气,只好又回到原位,男人把枪对准自己脑袋,最后用求助的表情看着端木非,少年抿着嘴,微长的刘海遮住眼睛里的情绪。 那一刻,端木非明白了为什么当时亚瑟坚持要自己动手把下属杀掉,作为旁观者,实在太痛苦,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手染鲜血还要难受。 让自己扼杀自己的生命,太……残忍。 端木非走过去,夺下男人手上的枪,左手蒙住对方双眼,右手扣动。 他甚至感觉到男人眼里溢出的温热液体,粘粘的,慢慢在他手心里下滑。 “喂,大哥吗,嗯,货已经找出来了,是,我明白”拨通端木笑的电话,心情郁闷,开玩笑,谁会在杀人后心情好?会的人是疯子。 “那个,咳,父亲身体好点没?”他很心虚的问。 端木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温柔的感觉,很有磁性“今天父亲会回家,你早点回来陪父亲吃饭” “是是” “八少爷,接下来的行程是—%—?#¥)……—%)?#……¥”全身素黑的女秘书推了推眼镜,关上pda“就是这样了,大少爷交待的就是这些了” “哦哦” “八少爷”女秘书再次推了推眼镜,端木非已经很清楚这是女人发火的前兆,此女是端木笑派来的,属于除了男朋友外什么都不缺的女强人。 “您不觉得您的衣着有问题吗?” 端木非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头发也梳得整齐,有什么问题? “您的领带歪了” “啊——哦”他赶忙把松了的领带打好。 “等会您去见的老板对仪表非常注重,您要注意点” 好吧,现在大家都讲气质,军火商要气质……恐怖分子也要气质…… 他笑得斯文,绝对真诚,随便拿起一把ak-47瞄准地上一阵扫射,扬起尘土飞扬,动作潇洒,甚至可以上电视台做军火广告,当然,如果政府允许的话“您看,全新的ak-47,使用简单战士最喜爱的武器。由9磅金属和4英尺长木头制成,不会坏、卡壳、过热。就算它被泥土或者沙子覆盖,它还是可以正常的开火” “还有这个,新型乌兹自动手枪,体积虽小,但火力强大,用的是九毫米凹头子弹,二十或二十五发可扩充弹夹,枪柄大小可调,消音器是标准装备,后坐力极低,减少四成,噪音减少六成,很棒吧,现在优惠期间,买十送一” 本来这种程度的生意根本不需要派他来……好吧,磨练,磨练“您觉得怎样呢” 在秘书口中‘对仪表非常注重’的老板是非洲人,肥胖,而且喷着浓烈恶心的香水,穿着品味‘奇特’脖间挂着明晃晃的粗金链子,端木非很怀疑他对其他人衣着有要求不过是满足他需要别人尊重的虚荣心。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对少年持怀疑态度。 “我虽然是新来的”端木非又从货里抽出一把冲锋枪,拍了拍“但它们可是您的老朋友啊”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男人挥动肥厚的爪子拍端木非的肩膀“都要了,你们的货我一向放心” “哈哈,跟您做生意才是我们的福气啊,谁不知道您%(……%…………%”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端木非说得气定神闲。 大团聚 作者有话要说:被奥运会上的美男们萌到了,天啊,这是什么奥运会啊,怎么男人长得如此销魂~~~~~~ 黑道家族53164215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八少爷,是时候回去了”女秘书提醒“老爷已经回去了” 端木非一路 盯着女秘书,试图为自己找些快乐。 “八少爷,我脸上有什么吗?” 端木非很老实的回答“没,我只觉得你和大哥很有夫妻相”两块冰块,十分之相配。 但是——但是秘书竟然微微脸红了,虽然只有一下,但这逃不过他的法眼! “如果你以后是我大嫂就好了,那么多女人当中就属你和大哥最相配了”考虑到此女会跟在自己身边颇长时间,讨好一下是后辈应该做的。 而且端木非接触的女人实在不多,任务中搭档的女人一般都比较,那个,嗯,强悍恐怖,让自己一点幻想空间都没有。 女秘书推了推眼镜,很矜持说“过奖了,八少” 忍笑,再忍笑,刚才上车前的苦闷一下子没了,人类啊,果然是要自己找乐子才现实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端木笑每天布置的任务他都认真完成,日日忙碌,可怜连周末都要被劳役,且没有加班费。 终于,他把新年盼来了。 和每个中国人一样,端木非最喜欢春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可以拿到红包。 “父亲新年快乐,大哥新年快乐,二……姐新年快乐,四哥新年快乐,五哥新年快乐,六哥新年快乐,七哥新年快乐” 一口气念完,呼,谁叫他年纪最小辈分最低身……高最矮,所以每打一次招呼都要微微仰头。 从各地赶回来的哥哥们已经落坐,那声二姐叫得他无比郁闷,因为端木笙时男时女的打扮……所以端木笙穿男装时,是二哥,穿女装时,是二姐,现在他二姐向他送了个媚眼,让他都忍不住红了下脸。 端木笙美貌惊人,不管男女扮相都很适合,不过最毒美人心,端木笙手下的人都姿色出众,很擅长用‘美人计’,越美的东西,就越危险,远远欣赏则可。 至于空出来的那个座位嘛,三哥端木钦正在环游世界旅行度假中,至于为什么回来不了……因为这位仁兄去度假的地方是非洲的某著名监狱,别问他为什么端木钦喜欢去各个监狱体验生活,天才的境界和爱好不是他这种俗人可以揣某的。 菜眼花缭乱的上,光听名字就令人心花朵朵开,端木家族一向讲传统,菜式也是十分讲究。 酒是藏了至少五十年的佳酿,端木非吞了吞口水,但 是桌上好像少了个杯子…… 他趁旁边的七哥不注意,把对方的酒杯 第 15 部分 移了过来“八少爷,您的在这儿” 杨婆把一杯热牛奶放在端木非面前“您还未满十八岁” 这算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会有三聚氰胺!”他皱着眉,对杨婆说的很小声。 但是老人家却大声说“小少爷放心,这些牛奶都是端木旗下的牧场生产,绝对没事” 端木笑「嗤」地被酒水呛了一下。 “哈哈哈,操——”老四端木沫大笑,被端木冷眼一扫之后粗口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超级好笑啊矮冬瓜!” 坐在端木笑身边的端木笙美眸含笑,声音都好听得雌雄莫辨“小弟,喝多点牛奶才长得高噢” 握拳,深呼吸,这大过年的,别老提扫兴的事啊。 饭桌上不谈公事,是共识,所以气氛还谈得上融洽,最多话的是老四,话多,粗口多,但每次都被端木大家长眼神刹到,脏话都往自己肚子里吞。 “瞧瞧,矮冬瓜这是什么?” 端木非正在吃鱼,一抬头,脸色大变,忙摸摸自己的裤袋,红包没有了!端木沫手上得意洋洋捏着一个制作别致的红包,上面有端木家族的标志。 “瞧瞧,矮冬瓜这是什么?” 端木非正在吃鱼,一抬头,脸色大变,忙摸摸自己的裤带,红包没有了!端木沫手上得意洋洋捏着一个制作别致的红包,上面有端木家族的标志。 你们这些有钱人何必老要和他这种赤贫人士计较!可恶! “这是我的,四哥”其他兄弟各吃各的,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你的吗?拿出证据才行啊”继续招摇。 “……” 他不理端木沫了,低头吃饭,继续吃鱼,这鱼很贵的,冷了会不好吃。 端木沫自讨没趣,端木笑喝完汤抿了抿嘴唇“老四,还给小八” 端木沫哼了声,把东西扔过去,端木非一接,这次直接塞到上衣里的夹层里。 然后就是守岁,一帮人坐在沙发上,聊的都是一些趣事,还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样子。 老六端木雍拿着小小螺丝刀,正在拆一个瑞士手工表,看得出十分的乐在其中,老七问得温和“六哥,那只表我才带了没多久……” “嗯,看得出,是没戴多久”继续拆。 “…………” “小弟,过来啊”漂亮二姐朝端木非招手。 “二姐什么事?” 端木笙指着桌上许多指甲油,问“小弟觉得哪种好看?” 端木非想都不想道“黑色的” “是吗?”美人伸出手,偏头看。 “黑色的话就算指甲脏了也看不出吧”他想得很实际。 “…………” “咦,这个手机好眼熟”金属黑的手机,孤零零的躺在桌上。 端木雍正在欣赏表里的零件,瞄了眼,说“我在里面加了跟踪系统而且只要输数字就可以登录本部的系统,哦,这个手机是你的?” “好像是”亚瑟给的,完全被遗忘了。 端木轮流问了几个人的近况,把表又安装好的端木雍聚精会神地翻着台。 “老六,最近过得如何?”大家长尚有几分慈父口吻。 “做女人”完全不沾边的话从青年嘴上说出,他还在很认真地看电视,所以看不见大家长的眉,皱了。 十几秒过去“挺好”好不容易发现在座兄弟都不说话了,端木雍很茫然的转过头“你们没看过这个广告吗?” 回答他的是傻瓜。 天才又茫然了“你们不觉得我这样说会很幽默吗?很有歇后语的感觉?” “哈哈哈哈”端木非身为晚辈,很尽责的笑了几声“为什么就我非笑不可啊……”他嘟哝,端木雍的冷笑话非一般人能理解。 端木雍挫败了一下,又开始认真看电视。 就这样,一帮鬼才天才人才全才还有一个废材坐在一起守岁……端木非窝在沙发里迷糊的睡着了,最后是端木笑拍醒了他“外面放烟花” “哦谢谢大哥”一个翻身,往庭院外跑,果然外面烟花璀璨,很是漂亮。 端木笙掩嘴打了个哈欠,现回房了“小弟,那些指甲油你等会回房时顺便拿给我,行吗?” “行,二姐晚安!” 大家陆陆续续都回房了,端木非又饿了,去厨房找了些剩糕点当宵夜。 “四哥,这个是我的……”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男人一把抢走端木非手上的食物,恶势力的扬长而去。 “还在记仇……”说白了端木沫还在 忌恨‘女装癖’嘛…… 算了,他收起桌上的指甲油,拿到三楼端木笙的房间,由于是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啊——” 这……本年度端木家族最劲爆火辣的绯闻终于产生了!瞧!端木笙穿着浴袍跪在端木笑身上,一手还握着端木笑的衬衣领,令一只手已近伸进端木笑的衣里。 端木笑到没什么激动的表情,但在看到门口的人时闪过诧异,然后又垂下眼,端木笙朝少年柔笑,艳光四射“小弟,进来啊” 赶快把指甲油放在最近的柜子上,端木非连忙道歉“大哥二哥晚安,继续继续,呵呵”多体贴,走的时候还顺便帮他们锁上门。 冰山姐姐,虽然你姿色不错,但实在无法跟这个妖孽的二哥比,而且现在二哥女装扮相如此销魂,嗯,大哥也是男人嘛……这个消息端木非是绝对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冰山秘书的。 冷着脸,端木笑把身上的人推开,整理好衣服“别玩得过火” 端木笙笑吟吟“哎呀呀,大哥心痛了,我难得回一次家,玩玩又如何” “没有意义的事,做来何用” 端木笙从床上爬起,状似惋惜的摇头“这点上,大哥你真是越来越像父亲了,唉,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端木笑一言不发的站在窗边,满身疏离气息。 “有些人,是你玩不起的” ———————————————————————————————————— 我是哭泣的分界线 祭文,给我最爱的鲁鲁修 不知道看文的朋友里面有没有喜欢鲁鲁修的。 鲁鲁修走了,被朱雀一剑刺中心脏,如同莎士比亚里复仇的王子,悲壮而神圣的,走向死亡。 歌尽,舞散,戏已落幕。 我在屏幕前泪如雨下,久久不能言语。 这个世界为何如此扭曲,眼见的不一定为事实,而闻的也不一定为真说,人类的历史就是反抗的历史,其实,又何尝不是征服的历史呢? 正因为有了征服,有了力量,才会有反抗力量的人出现,这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而是必然的顺序。 好像,有力量的人都是罪恶的,因为大多时候,没有能站在他的高度上想问题。 鲁鲁 修像个称职的演员,在最后上演了最后一步棋,所有的罪恶他来承担,zore会成为神话,就像童话书上的结尾,王子带着宝剑,披荆斩棘,杀死恶龙,救出公主,或许呢,恶龙也是喜欢上了公主,才特意露出空子,让王子上演一出好戏。 多么可悲,又多么壮烈,他成了毁灭世界的人,但实际上又是创造新世界的人。 看透了名誉,力量,才能有如此气魄把原该属于自己的荣誉拱手让人,他是在惩罚自己,因为greass而害死了那么多人。 谁叫你要站的那么高,谁叫你拥有力量,谁叫你比别人看得透彻,谁叫你……明明手段铁血,却还是悲天悯人。 因为这样,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被所有人误会都没关系,连自己最重视的妹妹都在骂你,卑鄙,无耻,他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转身就走,徒留一个背影。 我忍不住想念起另外的两人,罗罗和夏丽。 比起其他人,这两个人对鲁鲁修是无条件的信任。 罗罗最后那句,因为我最了解哥哥,让我很心痛,真的,就算娜娜丽也做不到这点,完全,无条件的相信某人,本来鲁鲁修给罗罗的就很有限,假意的感情,真正的利用,比起给娜娜丽的爱,罗罗得到的真的少的可怜,但是那孩子在鲁鲁最困难的时候用生命保护了他,相比之下,娜娜丽朝鲁鲁发射爱之女神则让我心里发寒。 什么才是和平,只要人心中还有欲望还有力量,世界永远都在膨胀,鲁鲁用自己的死创造了和平,可以维持多少年?不知道,但既然鲁鲁选择那样做,那就有他的理由。 盲目的喜欢鲁鲁修,已经两年了,所以我坚定的相信,那个蒙面车夫就是殿下。 说句自私的,我很喜欢鲁鲁坐在王位上的样子,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指点江山,雄姿英发。 他天生就是要成为王者的人,但是他又不够自私,一直念叨着,要给妹妹一个温柔的世界。 但我觉得,世界一直都很扭曲,所谓温柔的世界,是因为有自己最喜欢的人陪着自己,那才是温柔的。 刚才嚎啕大哭了一顿,边写边哭,好难受。 allhaillelouch! 电影《战争之王》里有这样一句台词:最成功的关系都是从撒谎和欺骗开始的,发展到最后也还是撒谎和欺骗。 真的,像开始 的骑士团,何尝不是一场愚民的行动?鲁鲁修太了解人民的想法了,普通老百姓需要欺骗,他们需要知道‘邪恶最终会被正义打败’,这会成为大家生活的动力,最后大家都会说,是的,世界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 实际上吧,邪恶经常是战胜正义的,因为正义需要考虑太多其它人的想法,难成大事,所以鲁鲁修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在‘魔王’这一边,而不是什么正义的战士,自由的守卫者这类冠冕堂皇的词。 鲁鲁很理智,从一开始就是,但也有迷茫的时候,因为他才十八岁,还是个少年而已。 想想看,多少邪恶以正义之名,多少暴行又以爱之名? 一开始鲁鲁修是以‘为了妹妹有幸福生活’为动机行动的,但后来他明白了,走到后来,他已经不能单纯的为妹妹而前进了,所以他不再常说‘为了娜娜丽什么什么’,不是他不爱,忘了娜娜丽,而是他不想以爱之名,为自己掩饰。 高达00也要第二季了,相比一下,这两者何其相似。 高达与geass,都是绝对力量的存在,‘以武力根除战争’和‘以武力改变世界’的想法也很相似,高达00第一季结尾和鲁鲁修第二季的结尾实际上大同小异。 天人和鲁鲁修都承担了罪名,世界上好像和平了。 但是呢,高达00的第一季的发展趋势就像鲁鲁修死后的世界,太像了,貌似和平之下,总有新的欲望产生。 不得不说……同一家公司的编剧,理念都相似。 最后的结局,也和开始一样,落幕在鲁鲁修对世界上的谎言上。 所以罗罗才说,哥哥最喜欢骗人了。 也只有上位的王者,才有愚民的权力啊,殿下最后还是强大的令人膜拜…… 不是所有意外都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黑道家族群53164215 亚瑟给的手机被端木雍改善完后也有电了,他打开手机,哇,二百三十个未接来电,而且是同一个号码。 有点愧疚,他把号码记下来,然后回拨。 一遍,没人听,第二遍,没人听。 算了,关机睡觉。 第二天,和那些哥哥们在饭厅吃早饭时,一个端木非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臭小子,敢不接我电话!” 男人就这 样大咧咧闯进来,风尘仆仆,毫不顾忌。 端木从楼上缓缓而下,朝亚瑟点头,示意随便坐“今早的飞机?” “是啊,刚到,这段时间就打扰了” 亚瑟坐在面容呆滞的少年旁边,单手就捏住端木非的下巴摇了起来“好,跟我过来” “我还没吃完!” 就这样被拖走了,饭桌上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端木笙甚至还用唇语说了句“enjoy”,端木沫则笑得恶质,端木笑虽没说什么,眉微微蹙着。 门被狠狠的关上,亚瑟脸紧绷着,距高临下的看着端木非“你有什么话要说?” 抖了抖“那个,你又染发了?” 男人的头发又染成了淡银色,走在路上回头率肯定百分之百,不过虽然颜色古怪,但由于亚瑟皮相太好,淡银色半长发配上冰薄荷颜色的眼瞳冲淡了身上的暴烈气。 “不好看?”口气还是很硬。 “好看,挺适合的”他斟酌说“你怎么跑来了,boss就这样放你过来了?” “我想过来关他什么事,帮他卖命那么就总要给报酬的”男人说得理所当然“我过来度假,不行吗?你老爸邀请我来的” 八成……是你自己先斩后奏吧。 “累死了,我要睡会”坐了一夜的飞机,亚瑟脸色微倦,往端木非床上一倒,顺势把对方也拉了过去“陪我一起睡” “我才刚刚起床”他抗议。 “就当作睡回笼觉好了……”把头靠在端木非颈间,不满“床好硬” “……”太软对发育不好。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是你没给我充电器,不管我事的” 事实证明,端木非还是很能睡的,虽然两人挤一张床有点不舒服。 “亚瑟是重要的客人,非儿,这段时间你就多陪陪他”端木的气色比上次好很多,至少没咳嗽了,端木非这段时间扑心扑命的工作,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嗯,好,父亲身体好些了吗?” 端木斜斜勾起笑,一手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戒指“人老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端木非瞬间被目光压住,抬不起头,一般长辈在你面前示老,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说,你 来香港度假?”端木非负责来尽地主之谊,他已经提前做好功课,把香港各个适合亚瑟去的地方名都记了下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这里大把“你……真的不做underboss了?” 正在开车的亚瑟脸色极差,猛得踩下刹车“fuck,又是红灯” 在繁忙塞车路段开跑车是不明智的,端木非劝导“习惯就好了,比起平时这已经好很多了,唉,你还没回答我” “都说过不做了骗你不成”按下cd播放按钮,播放的音乐却是重金属,燥上加燥 第 16 部分 “我本来就不想再呆在里面,不过boss那几年一直计划着搞垮委员会和其他家族,我不能不帮他” “帮完就走人?” “对,接替的人早就找到了”放行了,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试图要超亚瑟的车,端木非以为男人绝对不会让道的,可是猜错了。 “哼,让他先走,留着等一会再超” “…………”好战的脾气还是没变。 “嗯……那你打算在香港呆多久?当然啦,你住端木家就好了,我父亲很欢迎你的”好歹两家也算世家,过来住也算联络感情“虽然这几天家里人多了点,过完年我哥哥他们就会走” “你的二姐长得很不错”亚瑟下评语。 懒得更正‘二哥’还是‘二姐’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提醒道“我二姐……很厉害的,你追之前要有心理准备” “谁说我要追她”亚瑟脸又阴了,开始加速超车,很小孩子气的把对方甩在后面,且挡住后方的道。 “不是最好……你和那个人的车差太远了,胜之不武啊” 亚瑟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物色到一辆等级够高的跑车“那辆怎么样?” “好吧,你喜欢” 对方很乐意得接下挑衅,于是乎一场街头塞车开始了,等两个车主胜负决定完后车已经开到不知道哪条马路了。 亚瑟揽着端木非的肩头,笑得开怀“小子,别想那么多,意外也是很迷人的” 就算不按预定的路线,也会有好风景?端木非也笑了。 “小子,忽然觉得你长高了”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用手量了量。 端木非一边谦虚“哪里哪里,其实我潜力还是很大的,不是说男人二十还可以长的吗?我基因良好身高这种东西我才不会担心” 十七八岁的少年体型的却还未完全定下来,虽然现在端木非稍显削瘦,但胜在骨架雏形长的好,不用几年就可以套上‘挺拔,俊朗’等形容词,亚瑟不置可否,撇开眼。 端木非发现自己很有当导游的潜质,拖着醒目的男人穿梭在各个小巷,一般正宗的小吃这里面比较多。 男人与狭窄小档完全格格不入,听着端木非和老板呱啦呱啦不知说着什么。 “老细,两碗鱼蛋,踢见我系熟客,送多两粒卑我啦,唔该!” (老板,两碗鱼蛋,我是熟客,多给两颗啦) “答啦,见你地更靓仔”(行啊,你们那么帅) “哇,升佐价?”(涨价了?) “呢排油价米价都贵呀,美国果个咩野兄弟都倒佐啦,一家生意难做啊”(这段时间油价米价贵啊,美国那个什么兄弟都倒了,现在生意难做啊) “雷曼兄弟?” “系啦系啦,就系果个”(对啊对啊,就是这个) 端着两碗辣鱼蛋,乐呵呵把东西放在小桌上,特意没拿细竹签,递给亚瑟一把有油的筷子。 男人手指僵硬,笨拙的拿筷子夹,但根本夹不起,然后又打算把鱼蛋串起来,可惜筷子不够尖,鱼蛋又太圆滚,连续戳了几次都失败,亚瑟脸上青筋都起了。 端木非忍笑,对面男人像只吃不到东西的大型猎犬,很有意思,他满脸无辜问“还是夹不起吗?” 亚瑟砰的把筷子拍到桌上“不吃了” 夹起一颗“喏” 大概是小店里空气流动不好,也有可能鱼蛋太辣,亚瑟脸上有些红,咬着嘴唇把脸移开“走没有,闷死了” 端木非袋中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是端木笑打来的“喂,大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难得的带着焦虑,端木非遮住一只耳头,提高音量“什么?” “父亲晕倒了,快过来” 端木非心头一紧,脑袋里好似有东西爆开“哪家医院?” —————————————————————————— 我是破产的分界线 私人病房外,是冰冷的长廊,端木非赶到时端木笑与端木笙正和医生不知交谈着什么,但从端木笑冷峻的脸色来看,不是什么好事。 端木非很少来医院,听人说这是个和大耳窿(放债佬)差不多性质的地方,不同的是有些医院是光明正大的榨钱。 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短促,不由又放轻力道“大哥,父亲怎么样了?” 端木笑示意医生和端木笙回避,把端木非领到不远处的阳台外,从这里望去能看见一片绿荫,是疗养的好地方。 端正英俊的人气质卓然,十分有压迫力,端木非微微低着头,手握着栏杆。 “慢性肾功能衰竭,小八”难 言的阴郁的口气。 握着栏杆的手猛地握紧,端木非眼里全是震惊“不——不会吧!” “我也是刚才知道的,这件事父亲瞒住了几乎所有人,要不是刚才他在我和阿笙面前晕倒,我们也不可能会发现” 端木笑语调徒然变得严厉起来“小八,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逃避?你该清楚父亲这样做是为了谁!” 端木非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为了谁……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父亲不告诉我们,是怕家族里有其他人趁机夺权,前几年,端木家族并不太平” “我……知道”他咬牙道,端木笑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吧,怎么刀刀都飞中他的小心肝。 “如果你知道,就不会这么任性”好看的眉平展着,端木笑像在陈述事实“你以为逃避,就不用接替端木家?太天真了,小八” 眼前的大哥明显的生气了,端木非一句也不反驳,对,本来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很傻很天真?好吧,他点头承认,端木家是不会把位置传给外人的,窝火的太子爷,这是形容他的? “那,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幸好还没到末期”端木笑看了眼垂着头的少年“如果你懂事点,对父亲来说就是最好的良药了” “…………” “前年开始,父亲一连除掉了家族里几个前辈”端木笑眯了眯眼,他年纪不过二十多,眼角已似有浅浅纹路“那么急,原来是怕自己的身体不行” 明明是冬季,明明冷风拂面,端木非却觉得热气冒到脸上,手心都是冷汗。 “他是怕你驾驭不了”似乎是叹了气,端木非听不真切,只听端木笑又道“今天我和你的说这些,你其实心里都清楚,小八,你不笨,有些事你看得很透,但是你要明白” 单手按在端木非的肩头,男人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视线非常严厉“有时,人不是为自己而活的” 端木非有些恍惚,他记得很多年前,在孤岛上,他一枪射中端木八的心脏,那时端木笑摸着他的头说,想活下去,不是他们的错。 对啊,他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这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没错,自私是人的本性啊。 不为自己而活那为了谁?端木笑 已经离开了,端木非一拳砸到墙壁上,瓷砖上隐隐血色。 原来无论你逃到多远,都有一条线拉扯着自己。 ok,爸,你赢了。 没信用,没牙齿(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奥运比赛太好看了…………端木已经醒过来了,穿着黑色丝绸睡衣,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的针头,显得有些阴冷不近人情。 端木头发极黑,一点杂质也没有,一想到这头发可能因为化疗剃掉,端木非就觉得眼眶酸,说话底气也没有“那个,爸,你好点没有?” “是他们大惊小怪而已,不是什么大病” 端木眼睫微微一张,虽然满身病气,也依旧气势很足,连点伤感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再恶化,就要换肾了,这都不是什么大病,那医院还靠什么过活……端木非就坐在病床旁,凝视着床上的人,酝酿了很久“爸,以后我真的会努力的”他小小声说。 “所以你不要生气了,生病的人不能老生气” “我会努力工作,有不懂的都会问你,不贪玩,不逃班,好不好?”他有些不好意思,搔搔自己的脑袋,低着头,鼓起勇气按住端木的手。 很冰,小时候觉得这触感很像蛇,他一直很害怕,这手优雅漂亮,但轻易的就可以折断一个人的脖子。 “以后就算不抽我,我也会努力的” 被轻轻按住的手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反握住端木非的手“非儿,别哭了”端木虽然不大适合说话温柔,但略显妖异的面孔在见到自己孩子隐忍的眼泪时也暖和下来。 “……”谁哭!谁!给我站出来! “端木家的男儿只流血,不流泪” 骗人,就算再人模人样的人光屁股被生下来时都是会哭的。 端木非鼻尖红红的,就用袖子直接擦鼻子,他已经很久没掉过眼泪了,嗯,上次被洋葱熏不算外,以前训练时断手断脚他都没红过眼,难不成……年纪大了,脆弱了? “非儿,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端木夙云的孩子,这点谁也改变不了”男人笑得时候很能魅惑人,上挑的凤眼似有流光溢出“家族里的事务,只要肯学着去做没什么难的” 端木手指放到端木非脸颊上,指尖感觉到有些湿意,端木非今天因为只用陪亚瑟,只随便穿了套带帽子的白 色运动装,看起来又比实际年龄小上两岁。 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端木心里叹了气“早点回去,亚瑟是贵客,你要把握好尺度,别冷落了他” “嗯,知道了” 回到本宅时已经十点来钟了,微微疲惫,亚瑟倒和端木非的其他兄弟相处的不错,请来了不少朋友,在花园里开起了派队,好不热闹。 按照平时,他怎么也得去摸几只鸡翼回来,但今天实在心情欠佳,于是只停了一下脚步,便离开了。 正和某个某女相谈甚欢的亚瑟瞥见端木非,于是追上去,抓住手臂把人拉了过去“给你留了东西吃,过来” “不用了,我回去睡觉了”他明天还要早起。 他虽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但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好食言,而且那个‘别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端木笑说得对,谁都有放不开的事,父亲恨铁不成钢已经十几年了,已经被他这个阿斗气得不行了,在他心里,端木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他……是真心的崇敬着端木,他没想过,他会有倒下的时候. 而且还在那么年轻的时候,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气馁“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有气无力甩开亚瑟的手。 亚瑟也不追问端木非离开后的事,只是揽着端木非肩头说“明天不用陪我了,我去滑雪,过几天才回来” “哦,玩得开心点”别遇上雪崩就好了。 “小鬼,你到底怎么了?”亚瑟蓝眸微眯,低头,银发几缕落在端木非的额头边。 有点痒,端木非侧头避开“亚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boss需要你,你会回去帮他吗?就算是做你最不喜欢的事” 亚瑟扬起唇角,笑“那当然,谁叫我和他是兄弟” “兄弟啊……”其实就算是兄弟,也有反目的一天吧,为兄弟两肋插刀,然后为名利女人再插兄弟两刀,这事多平常啊,只要打开某杂志版版都有。 亚瑟拍拍端木非肩膀“那好吧,晚安”然后自然而然的在端木非左脸颊上落上晚安吻。 端木非皱眉“你们外国人那套我不习惯,别亲来亲去的好不好” 亚瑟也不生气,心情颇好的指指不远处的烧烤架“真的不要?” 烧烤香气阵阵传来,动摇了端木非的决心。 果然,深城 是要装的,饭也是要吃的。 “有鸡翼还有什么?烤鱿鱼有没?”他吞了吞口水,光荣变节了。 早上从床上滚下来,用了六分钟洗漱穿衣跑下大厅准备走的时候被杨婆叫住“小少爷啊,我煲了茶叶粥和小笼包你带去给老爷行吗?” “噢,好,我送过去” 接过超大的保温盒,杨婆继续絮絮叨叨“啊,等等,过两天天气又要变冷了,再拿些衣服给老爷好了” 端木非无力“医院房间里有暖气的啦” 老人家发威“衣服我收拾好了,在老爷的卧室里,拜托少爷啦” 迟到了……这下子铁定迟到了,冰山秘书的批斗是少不了。 既然都迟到了,那就慢慢来吧……死猪不怕热水烫,端木的卧室很大,里面书房浴室一应俱全,不过端木非很少进来,因该说,除了杨婆可以自由进出外,其他人平时是不允许进入的。 衣服折好在床上,端木非找来旅行包,一件一件往里放,顺手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却是录像播放的模式。 低头一看,原来是dvd没关,原来他也会看碟……如果是文艺片还算好,如果是……端木非思想邪恶的偷笑。 嗯,看一看不会被发现的,他按下重播键,盘腿坐在床上。 四十寸的液晶屏幕上显现的倒不是电影,而是拍摄的不太稳的dv画面,画面里的小孩子大概一两岁的光景,走路也走不大稳,圆圆滚滚的身子才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了,小屁孩歪歪嘴,咿呀咿呀的叫了几声,干脆吮着手指,趴在地上不动了。 咦,难不成大家长喜欢看笑笑小电影?看不出哦,真看不出。 但端木非很快就偷笑不出了,因为音响里传出来的男声很是熟悉“非儿,来爸爸这里” 顶级的音响,让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房里,像条幽深的河流,深而静,却依旧有冲击人心的力度。 端木非脑袋呈放空状态,只见画面一阵抖动,少年一只手抱起肉团,清冷的声音带着笑意“乖,再走一会” 又把孩子放下,端木往后退了几步,从裤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晃荡“非儿,走来这里好不好?” “原来……我以前是肥仔” 关上电视,木讷地提上袋子关门。 蜿蜒而下的楼梯只剩下轻缓的脚步声 。 一步,两步,越走越远。 自从端木住进医院开始,端木非抵抗不住老人家的唠叨,承担起送早饭这个艰巨的任务,但这次他发现病房里的气氛不是一般的差。 “大哥,二哥……”呃……不是吧“四哥你也来啦” 反常 第 17 部分 的端木沫没有恶言恶语,端木笑也沈着脸,算了……他哪时不是板着脸的。 端木非见主治医师也一脸无措的站在一边,来来去去的翻弄手上薄得只有几页的病例资料,明明也长了一幅沉稳的脸嘛,当医生,心态很重要哦。 他露出微笑,把保温盒放在桌边“父亲,要不要现在吃” 好吧,他承认刚刚一进屋端木杀伤力极强的目光就一直看着自己,他视而不见……他选择性失明…… 笑容有点僵。 端木才悠悠问了句一直在冒冷汗的医生“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噢,对对”医生才找回了点魂,推推眼镜“刚才说到……那么多的肾源里还是直属亲人的配型最好啊,因为您和八少爷血型都是比较少见,这样换肾成功机率又多上很多啊”由于端木家族财大势大,医生继续讨好“难得八少爷年纪小那还那么懂事,端木先生真是有福气啊” 端木非舀汤的手抖了抖,干笑两声。 端木脸色差得吓人,轻声说“配型?非儿,你过来一下” 然后一巴掌甩到端木非的脸上,又狠又快,端木非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有五条痕迹,端木笙欲言又止,端木笑则撇开头没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端木冷道“有事都瞒着我,还是看我进了医院就当我进了棺材?好,我养出来的好儿子!” 端木笑开口“父亲,小八是担心你才去配型,没有恶意” 端木非捂着脸拼命点头,对啊对啊,他是孝子! “谁准你去配型?”冷冽的眼神扫到医生身上“沈医生,你的建议?” “不……不是”谁来帮帮他?他只是个想讨好权贵升主任的小人而已啊…… 端木双瞳隐然升起一层赫赫威严,令人不敢于之对视“非儿留下,其他人下去” 别——别把我留下!他对天呐喊。 他委屈啊,最近天天准时上班,家族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插上一脚,态度认真,没功劳都有苦劳啊…… “傻事做一次就够了”端木拿过桌上的汤,喝了口“肾自然会有” “但医生说亲属的比较好……”他急忙补充“安全很多,爸我年轻力壮身体也好,医生说一个肾也可以活得很正常” 瞒着端木笑找医生配型又不是一 时冲动,是,端木家族有用不完的钱,但有钱就可以买来最匹配的肾? 钱也有无力的时候啊,就跟人类一样。 “别再说这件事,你的心思不因该放在这上面!”端木厉声道。 端木非咬了咬牙,直视上端木的眼睛,毫不退让“那我要把心思放在哪里?整垮那些兄弟?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难得生气的端木非捏紧拳头,面容有些狰狞“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我去配型有什么错?只要你好好的一个肾算什么!我……我从小就比不上他们,我贪生怕死,做事总是畏畏缩缩,但我想,虽然他们很厉害,但其实爸爸就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有” 他双眼赤红“就算你老打我,我也知道你是气我不成器,我……什么都没法为你做,讨不了你开心。如果你走了,那我怎么办……爸” 他惧怕死亡,无论是自己还是亲人的,即便他知道就算再亲的人也会互相伤害背叛,可只要一想到端木会离开,阴阳两隔,他就背脊一阵发凉,如此矛盾的人性,谁能给出答案,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他懒得去想了,反正这个世界充满了饽论,不是吗? “是不是很痛”端木手指碰触上红红的指印,黑得不见底的眼睛似有悲哀“痛,就必须记住自己犯的错,你以后会有妻子儿女,你会有很多的亲人,记住,没人比你自己更重要,没人值得你用健康去换,知道吗?” 他垂下眼“不知道”他哪知道那么遥远的事,以后的人以后再打算,关键就是眼前!他就是目光短浅又怎样?反正眼前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你这孩子……”端木放低语气,温和说话是总带着股慵懒,高贵华丽,像天鹅绒一样“从小就缺心眼,没心没肺,但你不够狠”说这话时端木也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感叹“关键时刻的心软,会害死你” “没心没肺没关系,我有两个肾就好了”端木非心情平复很多,揉揉眼睛“爸,听医生的好不好?” 端木的意志从不会变,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孩子。 多少次,我是饿着肚子从晚餐席上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黑道家族群53164215欢迎来玩端木的意志从不会变,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孩子。 端木非把失望掩藏住,然后留意到保温盒上的蒸饺“爸,饺子冷了,你还吃不吃啊” 端木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随手从床边散着的杂志中抽出一本“你吃,汤你也喝了” “呵呵,那我先走了”虽然脸有些辣,但捞了顿早餐。 “非儿”端木似是想起什么“我以前给你说过什么?嗯?早餐是不是又没吃?” “…………”知子莫若父,难道是这个意思? 算了……反正慢慢劝,端木非轻手关上病房的门,调整心情,对门口的保镖们笑容可掬“真是辛苦大家了” 没想到端木笑还没走,难道又想塞药膏以示兄弟情?饶了他吧…… 端木笑朝他点了一下头,端木非赶忙上前“大哥,有什么事吗?” 上了电梯,端木笑才说“这段时间做的不错” 被称赞了!这是何等稀奇的事!端木非咳了一下“哪里哪里,为哥哥们分担辛苦也是应该的,小弟也前不懂事,大哥多包涵了” 端木笑一身深色的西装,面无表情穿过医院一楼熙攘的人群,引得许多白衣护士回头偷瞄。 气势,这就是气势啊,他真想拍手叫好,可惜手里提着保温盒。 “你现在回本部?”端木笑问。 “不是,我新接手的那个公司今天有会要开,要先去那”会后还要见客户,陪笑陪多了,会不会肌肉僵硬呢? “还顺利?”端木笑掏出遥控器开车锁“我送你过去” 他受宠若惊“不用了,赵秘书还在等我呢”赵秘书即冰块二号,非常冻人。 端木非朝车里的人真诚的鞠了个躬,道“大哥,请你劝劝父亲,我心意已定” 黑色车窗慢慢上升,弯着腰的端木非并没有看到端木笑的表情。 端木非新接受的公司表面上是正当的保镖公司,在行内口碑很好,许多名人大碗政要的保镖都是从中挑选的,暗地里则是做佣兵生意。 保镖和佣兵没有明确的分界,而且后者利润比前者高多了,没理由不做这档子生意,端木家族每年向世界各地输送最强的战士,从中收取高额费用。 开完会,见完三批不同的客户,然后驱车去训练营巡查,今天来了批新人,听说才训了一天就有一大半想放弃。 想走就走,佣兵必须面对死亡如果这点训练都磨不过那待着也是浪费时间,退出的人嘛……要不去当二三流保镖,要不派去端木 旗下的企业里当保安好了。 训练营在郊外,全军事化管理。 “喂?亚瑟吗?”有电话来了。 “小子,我今天回来,你在哪里?” “我——”夷,没信号了? 秘书提醒“进出口这里有检测器,信号有干扰” 再打回去的时候,亚瑟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八少,该走了”秘书提醒。 基地负责人也是第一次见端木非,自然对年轻人心存藐视,一看就是绣花枕头嘛。 端木非忽略掉负责人脸上的不恭,新人正在做空手格斗的训练,上场的两人是典型的肌肉男。 端木非全场观看,不发一言,倒是负责人语气得意“今年招的素质都很不错吧,这样的人去当特种兵也绰绰有余” 力量虽大,技巧不足“会被秒杀吧”端木非还是说了老实话。 冰山秘书忍不住扬了扬嘴唇。 上面的人也听见了这句,赢的壮汉浓眉竖起,脾气暴躁“你小子说什么!” 负责人显然脸色更不好。 正好,给个下马威是必须的,在冰山小姐眼神一波又一波的威胁下,端木非只好跳上台,脱下西装“刚好,不信的话,比一场好了” 许久没有动手的懒人开始伸展肌肉,对面的壮汉凶狠狠的看他。 拜托,大哥你以为我很想和你打?他是从小就是坚定的和平爱好者。 身材上差距非常明显,壮汉一拳打出,速度极快,和其体型相反的速度要是打到身上很有杀伤力,端木非整个人仰倒向后,拳头只碰到发梢。 惊人的腰力,只有够柔韧性的肌肉才更能够有效地完成如此高强度动作,在后倒的一瞬,端木非腿狠扫过对方腿部关节,壮汉虽没有摔倒但一时的停顿倾倒就让端木非有了机会缩短由于身高产生的差距,两指疾出,直刺对方双眼,眼神冷静,毫不停顿。 腿部的麻痹的壮汉左手下意识去挡,抓住机会端木非只用左手就握住男人手腕,再来一个过肩摔。 几十秒的时间,其实啦,端木非就是打速战速决,时间拖长了身材优劣就会显现,负责人目瞪口呆,显然想不到一个公子爷竟有如此好身手。 好身手吗?端木非苦笑,如果对阵的是他任何一个哥哥,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伸出手,对壮汉道“起来吧” 壮汉咬咬牙,还是很服气接受。 但是就在拉着端木非的手起身的一瞬间,壮汉又被端木非甩出去了,武斗场里气氛顿时奇怪起来。 “没下这个台,我就还是你的敌人”端木非走近男人“你是佣兵不是吗?太天真可不行啊” 男人顿时气得脸红,端木非暗道,这点羞辱都忍受不了怎么行呢,以后的训练有的你熬。 露了一手后,下属们的表情果真恭敬很多啊……以暴制暴真的那么好用?人类对力量的崇尚好像一生下来就刻在骨子里。 不管如何,冰山秘书终于露出笑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亚瑟下了飞机就去了尖沙咀的购物中心,手机上日期显示的刚好是二月十四号。 明明有美女陪伴,却没有半点滑雪的兴致,看着雪山就有用火箭炮把它轰掉的欲望。 端木非的电话关机了,还不想那么早回去的男人开车去了购物中心,香港开车还是让人郁闷,但是又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男人戴着墨镜,淡灰色风衣,高筒军靴,长腿往那一站气势逼人,一股生人莫近的感觉。出挑的外形让店内女服务员活跃起来,也不管男人是不是想买东西,就上前推销起来。 “先生,今天是情人节呢,要买礼物给女朋友吗?我们这里有gi最新的围巾送给情人再好不过了,颈上围着的温暖——” 不耐烦打断女人的喋喋不休,亚瑟随意逛起来“不是买给女朋友的,朋友而已” 那小子要是间他空手而归,八成心里会抱怨没有礼物吧,可亚瑟没有买东西送人的经验,以前要是女人来买东西只是把卡扔给她们就行了。 衣服?谁知道那小子穿什么码。 “要是朋友的话我们这里新表也很适合哦……—*(……%(……”过于热情地店员还在继续。 目光停留在一排围巾上,深蓝色细条纹的,很温暖的样子。 手一指“就那条包起来” “先生您的身材那么好要不要也挑两件呢?新货——啊?” “就那一条,包起来”亚瑟颇有些别扭的去看起来东西“不需要包的太好,随便点” 包的随便……这个要求好古怪,店员还是偷瞄男人,忍不住问“您是模特吧?” 亚瑟低下头,在女人耳边微笑,如同在诉说情话“我是杀手” 女人脸红,心跳加速,真的是杀手,芳心杀手。 ——————————————————————————————心跳咚咚的分界线 亚瑟坐在车上抽烟,再第三根差不多要点完的时候终于见到有车开进,从车里下来的少年慢吞吞的往里走,一个劲的打哈欠。、 明明是一幅懒骨头的模样,却意外地让人心里温暖,欺负起来也让人心情愉快。 “端木非!”亚瑟喊住他。 端木非迷糊了一下,眯眼看住不远处挨着跑车的男人“你回来啦?站在那儿干什么?” 男人哼了声,也没说什么,把手上一个盒子塞到端木非手上,可怜的盒子上方凹了一块,看样子是被手捏得太久。 “买东西送的,给你”到开口的时候,又硬生生转口,生怕让对方知道自己是特意买回来的,然后用毫不在乎的口吻说。 端木非又疑惑又诧异,还是拆开包装盒,cashmere羊毛,轻柔保暖触感,摸起来很舒服“围巾啊……我又不怕冷”他扁扁嘴,然后咧嘴笑“不过谢了” 男人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认真看又会有几分失望,亚瑟硬梆梆说“那就别用啊” 端木非一边走一边翻来覆去的研究围巾,对时尚毫不了解的他也觉得手上的东西很好看,刚才一直在饭局上假笑的郁闷也散了不少“别人送我东西还是头一遭呢”把围巾在脖子上围上几圈,西装配围巾虽然很古怪,亚瑟还是忍不住笑了,奇怪的又酸又涩的感觉很让人纠结。 罗伊和端木是旧交识了,亚瑟对端木家族的内情隐约也知道几分,端木非套着整齐的西装,身上还有很浓的酒味,眼神还是很清晰,没有醉的感觉,交际啊……亚瑟冷哼一声,把端木非梳得整齐的头发拨乱“还是这样顺眼些” 亚瑟连着几天忙什么端木非没时间理会了,现在可怜他睡眠时间只有那么五六个小时,好吧,他忍! 就算最讨厌参加的酒会,也是没办法的事。 以前这种场合打死他他也不会去,真讨厌啊……他握拳。 某个富商的生日酒会,此人和端木家族长年 都有生意来往,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端木非笑容灿烂“世伯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第 18 部分 ,我父亲要是有您这样气色就好了”然后露出惋惜的表情。 肥头肥脑的富商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哪里年轻啊,看着你们年轻我就觉得自己老啦,唉,端木还在医院吧?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啊,他就是太瘦了,呵呵” “伯父说的是”他继续笑。 酒会会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再度亮起的时候中央多了十个大浴缸,里面都躺着火辣的比基尼女郎,而浴缸里装着的也不是水,而是香槟。 女人的酮体在美酒的滋润下更显魅惑,原来是用美女的体温来温酒……端木非失笑,酒池肉林,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本来嘛,穿着西装在灯火辉煌下哪个不是道貌岸然的,现在灯光暗了,美女来了,个个都变禽兽。 老人家,看您的样子就有高血压,再纵欲……算了,老人家死在比基尼下也是美事一桩啦。 会场里的男人偏多,而且岁数普遍较高,像端木非这种祖国花朵年纪一样的男性十分稀少,而且经过秘书的一番收拾,端木非样貌还很出挑,所以从浴缸里出来的女郎们十分有眼力的往端木非靠近。 他笑,继续笑。 富商用你知我知的笑容道“年轻人,好好玩啊,哈哈” 灯光更暗了,四周角落的环形沙发上开始上演限制级,两个女人不死心的在端木非身上蹭。 你们身上还有酒……要想擦干净我可以去拿毛巾,端木非无奈仰头,他这套西装很贵的好不好。 和两个女人打太极打了一个多小时,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柳下惠了,留意到四周环境,端木非看看手表,嗯,差不多时间该闪人了。 疾步从后门退出,一出门,就闻到冰冷但新鲜的空气,那边依旧是纸醉金迷,像个堕落天堂。 端木非很严肃的想,很久以前,他的父亲,他的兄弟,也许也像他一样,饿着肚子离开这些无聊的酒会。 你到底从哪颗蛋里蹦出来的,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留言!打分~~` 端木非很严肃的想,很久以前,他的父亲,他的兄弟,也许也像他一样,饿着肚子离开这些无聊的酒会。 没有叫司机过来,端木非一路小跑到医院,中间还绕路买了一盒叉烧排骨饭。 门神保镖们见到端木非来,也颔首打招呼“还没睡吧 ?”他小声问。 保镖们点头。 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人在作报告,端木闭眼听着,端木非实在太饿,于是找了个不显眼位置坐下,打开盒饭猛吃起来。 听完一日简报,端木才让人下去,见端木非埋头猛吃东西,而且吃相十分不美观“今晚张董事的生日酒会如何?” 端木非打个嗝“挺好玩的” 显然的谎话让端木眼神泛冷,端木非赶快改口“就是没什么时间吃东西” 叉烧配饭,令他食欲大开啊,酒会上他要扮得有气质,有深度……难不成精英都吃那点点?比起香槟,他还是觉得冻得冰冰的菠萝啤好喝点啦,当然,再加碟炒田螺更好,呵呵“张董让女人泡在酒里”他想想,顿起鸡皮“那酒还能喝吗?想想就很不卫生啊……” 端木道“这倒是他的作风”接着端木又道“他没有送女人给你?” 他被一个骨头呛住了,脸越来越红,好不容易才挤出“没……” 端木凤眼一扬,眉梢倒有点讥讽的感觉“他不送,大概还是看不起你” 叉烧排骨吃完了,只好用油沾白饭,继续埋头。 “明天开始,我会派人教你,那些人都会是你以后的帮手,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哦……”刨饭的手慢下来了。 “非儿,其他人你不需要担心”端木习惯性的转动手指上的玉戒,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残酷“那些人,看着不顺心就让他们消失好了” 端木非手顿住。 “我收养他们不过是培养你的竞争意识,可惜……”然后似笑非笑道“不过他们也算知趣” “爸,不要动他们……” “如果你有能力控制他们那是最好,他们也算有点用,如果不能,留着就是威胁” 他就是这样的人啊……端木非心里发寒,勉强开口“我会努力的,我不想再杀人了,爸爸” 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早就忘了,他不需要愧疚的,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端木非不怕杀人,但他讨厌杀人,什么快感刺激完全是放屁,胡扯。 每当看到有人倒下时,没有所谓的强者的征服感,倒是一种奇异的无力感慢慢的充斥着,这是为什么? “我讨厌再 杀人了”他把空盒子合上,放进胶纸袋里,绑好,眼神很平静“暴力其实很脆弱” “你小时候,我训练你杀人,你知道为什么?” 端木非偏头一想“勇气?” “不,是让你学会珍惜谨慎”端木拿过一张纸,把端木非嘴边的油擦掉,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却不觉散乱“每个生命都是可贵的,你夺走过那么多人的生命,以后你处于高位的时候才清楚,有时你的决定会害死很多人,根本不用你动手,所以你才必须谨慎” “爸,你的话好矛盾”端木非低头道“你和罗伊好像都很喜欢讲道理” 端木家不缺杀手,但他必须让自己的孩子学会如何生存,残酷的环境能磨练他的意志,人性的丑恶能使他认清事实,温室里是养不出狮子的,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然后像鹰一样飞走,强大,俯视众生。 端木家代代如此,从没错过。 端木非实在太累了,趴在床边就睡着了,因为刚吃饱还打了个小嗝。端木摸着端木非的黑发,一下又一下。 长时间的工作使少年脸尖了不少,菱角分明,眼睛下有淡淡黑色阴影。 这次是不能再心软了,端木看着自己指间的戒指,拔下来,再轻轻送进端木非左手中指里。 “晚安,我的孩子” ———————————————————— 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神志不清……好,谁便找个理由形容他现在的处境都可以。 从医院出来还迷糊不清就被秘书接走的端木非发现手指上多了点东西,这东西很眼熟,一看就知道很贵重,要知道一个不过二十的年轻人手上带玉是件很奇怪的事,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伯不会带骷髅骨项链……也许有,原谅他无知浅薄,至少现在没看过。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过祖先们的照片,他爷爷,他祖父,他祖祖父手上都带着这枚戒指。 拜托!这东西难道有弹性可以伸缩?还是大家手指都是这个码数?如果他是个大肥仔怎么办?如果手指像小红萝卜一样粗塞不进去怎么办? 这真是个问题……他很不习惯的拿起水杯,假意喝水来掩盖僵硬。 “连叔,杨叔,你们来了?”他起身,前去迎接两位前辈。 连引与杨念梓都是端木的左膀右臂,也 是私交极好的朋友,他们年纪比端木大上许多,但保养的很好,看样子也是三十来岁。 两人同时注意到端木非指中戒指,杨念梓了然一笑“真是许久不见了,听说八少最近听话不少呢” “这点程度是不够的”连引冷冷说“根本不够看” “呵呵,别管他,你连叔最近更年期,男人嘛,岁数到了就是他这个样子啦”杨念梓有张娃娃脸,笑起来更显年轻,他拍拍端木非肩膀“你爸让我们来帮你,其实你要学的也不多,该知道的心里自己也有底” 他们的样子与端木非记忆中没什么变化,杨念梓像个话痨不停的在说,笑眯眯的很和善可亲,当然这只是表象,所以端木非才觉得他比一板一眼的连引还恐怖。 “你觉得怎么样”离开本部,连引忽然发问。 “还不错,不错” “手腕魄力都不够,不大气”语气挑剔。 “阿引,你是端木跟久了吧”老江湖揉揉头,很是困扰“像端木这样的人多久才出一个?如果多了我才受不了,那孩子还是可以的,守住家业不是问题” 连引不语。 “我知道你想什么,当年我们三个年轻的时候干过不少事,轰轰烈烈的,说实在的现在想想也觉得后怕,呵呵,不过呢,再辉煌也是过去了,看着这孩子,我就想到——” 连引一个眼色瞪过去,杨念梓马上住嘴,然后继续笑眯眯“好好,不说” 连引长腿一迈不再搭理旁边的人。 杨念梓苦着一张娃娃脸,拔腿就追“阿引,难道你还在生气?昨晚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还不好?阿引~” “是我更年期,我说错了还不成吗?你年轻力壮精力充沛行了吧,阿引,别走那么快啊,我要中风了!” “闭嘴!” 送走两个前辈,端木非长舒一口大气,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媳妇挨成婆呢? 软绵绵坐在椅子上,手里拎着的文件是下午股东大会要用的。 “八少,刚才医院来电话了”冰山秘书敲门进来“因为刚才不方便……” “嗯?什么事?” “医院方面来的消息,与老爷相配的肾源找到了” 第一次,端木非觉得红灯如此之碍眼。 配肾的男人 也算得上端木的远房又远房亲戚,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也不知道自己与端木家族有点渊源。一个肾换来下辈子的衣食无忧,还是很划算的。 端木非握着男人的手猛摇,感激不尽“真是谢谢你了,谢谢!谢谢!” 被年轻人不加掩饰的感激吓倒的男人反而更加紧张,只好向旁边的端木笑投去求助。 “小八”端木笑出声提醒。 端木非这才放手,笑容憋都憋不住,端木死脑筋,硬是不要他的肾,现在总算找到合适的了。 真是老天保佑。 男人被医生送去做详细检查了,端木非心情愉快,嘴角越翘越高。 然后端木非看到端木笑缓缓笑了,端木非双眼睁大,他认识端木笑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人正常笑过,最多嘴角上扬十五度。 不……不会吧,大哥,您冰冷严肃的形象是不该有酒窝的!虽然稍稍带笑的脸让人有冰雪初融春暖花开这种文艺腔的感受,但端木非还是很难接受如此严肃的男人笑起来会带酒窝…… “今天见过他们了?” 他们自然是指连引和杨念梓,端木笑曾在杨念梓手下工作过,对杨念梓狠辣的手段也很了解,这样的安排很适合端木非,他需要这样的老师。 “是,杨叔他们中午就到了”而且不知为何连前辈气压极低,端木非想这大概是长途飞机的缘故。 “小八”端木笑一身冷色系的黑衣黑裤,颀长英俊,犀利的眼神藏匿在镜片下,不过二十五岁的年龄,成熟稳重,魅力非凡,表情又回到平常状态,好像刚才一闪而过的笑容不曾发生“你和亚瑟.伯纳诺最好保持一下距离” 端木非靠着墙壁,应道“我有分寸”不知道把大哥有酒窝的这个消息卖给四哥好不好呢?唉,真是罪过,罪过。 端木笑看看腕中手表“父亲差不多要醒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大哥再见” 手术时间很快就安排好了,医生们都提起十二分精神,谁都不想得罪这个躺在床上的大人物。 午休时间,端木非从本部开车到医院,因为来得勤护士医生都认得他这张脸了。 端木的病房里点着清雅的檀香,端木非乐呵呵搬椅子过去“爸,今天连叔表扬我了” 端木不置可否,眼皮都不抬“你身上是什么味” 少年愣了一下,闻闻自己的衣袖,眉头一皱,吐了一口气在手上然后用力闻“哦,刚才吃了碗臭豆腐” 端木忍受不了,手一抬“出去” “我才刚来……” “去花园,我正好要去散步” 冬天的阳光很干净,花园里整齐种植着常青植物,没有萧条的感觉,两人并肩走,端木非发现自己身高已经超过端木的肩头了。 散步的感觉很好,端木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了,以前,端木不是冷冰冰的给他一大堆任务就是当他普通下属一样训话。他想起在意大利时那个对他很好的厨师,他说自己的儿子和他差不多岁数,每次吃饭时大叔露出的笑容都很让人舒服,那种粗糙,不加掩饰的温柔让端木非曾经疑惑过,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重新得到父亲的怜爱。 他是真心的,想得到这个人的笑容,但事实却是他一直都在违背他,抱怨他,端木非不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他忍不住伸手牵住端木的小指头,热气窜上他一向很厚的脸皮“爸,我们去那里坐好不好?” 石凳上有灰,端木非深知旁边人的洁癖,但自己又没有带纸巾手帕的好习惯,只好用手擦擦,然后偷偷往衣服上抹。 过几天下午就要上手术台了,端木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端木半点紧张的感觉也找不到。 “念梓和阿引还是老样子吧”端木淡淡的问,凤眼里浮起不常见的温和。 “嗯,叔叔们都很好” 端木习惯性的要去转手中的戒指,才想起已经戴在端木非的手上了“他们和我很像,但又很不同”端木慵懒地敲动手指,回想起往事“他们……非儿,你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 端木非心猛地一抽,说“你以前都不肯告诉我” 端木美丽到妖异的容貌沐浴在阳光下,几乎让端木非闪神了,端木从大衣袋子里掏出一张照片,神色平静“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永远不告诉你,但你快十八岁了”端木很疲倦的舒了口气“我没有权利瞒着你” 端木非手抖阿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今天的冲击对他来说太多了。 端木微微仰头,黑发披在同色的大衣上,凤眼半眯“这是你的母亲,还有……我们的父亲” 像猪肠一样曲折的身世 端木微微仰头,黑 发披在同色的大衣上,凤眼半眯“这是你的母亲,还有……我们的父亲” 照片显然不是近年的,但保存得很好,一张家庭式的大沙发上,男人被女人用很夸张的表 第 19 部分 情姿势压着,头上还抵着把很俗气的玩具水枪,而一个软绵绵的婴儿趴在男人怀里,男人显然比爱人大许多岁,却十分英俊,眉飞入鬓,面容清贵,手上赫然戴着端木家族祖传玉戒,但这张照片里他脸上被黑色笔写上大大的‘老牛’两字,女人有着和端木非相似的桃花眼,剪得很短的头发,笑容放肆,额头歪歪扭扭的写着‘嫩草’。 男人的笑容是纵容的,但神态却是陌生的,端木非曾经看过上任端木的照片,合身的西装,面容冷淡,神色严峻。 他舌头打结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端木。 “你的母亲是警察,缉毒警察”端木缓缓说着“她和父亲怎样认识的我不大清楚,他们年龄差很多,也很相爱……当时我像你这个岁数”男人笑了“我那时野心很大,但父亲却是固守成规的人,他很固执,当然,端木家的男人都有这个特性,我暗地里和阿引年梓架空他的权利,做他不同意做的生意,我迫不及待的要取代他” 端木非还是怔怔的看着照片,不发一言。 “父亲把你们藏得很好,家族里的人也不知道,但有一次你母亲在任务中死了,那次事件和端木家有关” 端木非咬着嘴唇,手捏得死紧,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 “他受了很大的刺激,也察觉到我做的事,于是计划带着你离开这里,但是那时我已近知道你们的存在,端木家不能容忍背叛,我提前把他软禁起来,他还是想办法逃走了” “逃走?” “是我的疏忽,父亲他……中了下面人的圈套,当时很多人想他死”端木继续说“他是很了不起的人,但他没有野心,我当时很讨厌他这点,非儿,你这点倒很像他” 照片上的女人手拿水枪,把男人的头发都喷湿了,端木非狼狈的把头扭开,眼眶发酸。 “我当年还年轻,很多事都以为自己可以掌握控制,其实不然,幸好那时念梓和阿引一直陪着我” 端木非也知道,十七年前那场混乱的夺权之争,端木大手笔的铲除异己然后把端木家势力范围扩大了一倍不止,连在东北曾经风光无限的青龙会都惨败在端木手上。 “恨我吗?非儿”端木轻声问,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不要恨我” 端木非吸吸鼻子。 “也不要讨厌我”男人垂下眼,凤眼深邃。 保守了十七年的秘密,还是亲口说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他还是胆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秘密伴随着他死去。 少年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很别扭,很宝贝的看着照片。 “爸,你下午要做手术,你不怕吗?”端木非沙着嗓子问。 “生死由命”听见称呼没变的男人心里松了口气“怕是世间最无用的感情” “但我还是怕得要死”端木非扯出难看的笑容“你不怕,可我还是怕得很,你知道我胆子小”然后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这是昨天特意去求的“你不信这些,其实我也不大信……”明明不信,还是忍不住拜了拜神,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他可是很诚心的。 端木接过,浅浅地笑了。 端木非不知不觉的也跟着笑了,花园里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许多老人家都聚在一起做运动,还有护士推着轮椅让病人出来晒太阳,一派和谐。 “爸,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们……”端木非抚过照片里的人“虽然我也很想见他们,但是也见不到了嘛,所以现在还是爸最重要了,虽然你以前老是凶我……” 原来他的身世是如此狗血曲折,还真是吓倒他了,以前他还猜想过自己妈妈的各种身份,可惜他言情小说实在看得少,幻想力不够,所幸的是他承受力很强。 逝者已逝,端木非没法恨端木,一点都恨不起来,他只希望下午手术成功,那个肾可以争气点配合点就好了。 “爸”端木非小小声建议“实际上我是你弟对不对,那这样算我就是他们的长辈啊……”他是长辈,按辈分连端木笑都应该叫他一声叔叔,瞧,|qi|shu|wang|中国的辈分是多么有趣的啊。 端木冷眼一斜,端木非马上识趣闭嘴,把手里的照片小心翼翼放好。 好,好,不说不说……大家长不喜欢听就不说,病人万岁。 麻醉打了,但似乎对手术台上的男人没有用。 端木被猛烈灯光刺得眯眼“量加大”这点程度的麻醉药根本不行,从小受各种特训的身体早对麻药有抗体了。 “但是……”医生很想抗议“量已经够多了……”谁能告诉他这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成的啊。 “那你们想直接动?”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讽刺的看着一群医生们。 量还是加大了,端木终于开始觉得有些麻木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糟,任人宰割无法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些陌生。 权利,久了果然是会让人脆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端木很客观的分析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是可以麻醉人的分界线 一片黑暗,啪的一声打开按钮,映入眼帘的是狼藉一片的大厅。 脚上碰到软绵绵的东西,端木夙云低头一看,是一个大熊娃娃,踢开,环顾四周,没有女主人的照顾房间已经乱成一片,茶几上堆满了婴儿用品。 “少爷,我去里面看看”和他一起上来的是端木风勤,算来也是个长辈,有几分实权,倒戈倒得最快也是他。 端木夙云不露声色观察着,最干净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相框,里面竟然还有自己,四个相框,端木风翎,端木夙云,女人,还有婴儿,四张相片摆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人。 一家人吗……端木夙云冷笑,他在外面有女人,自己其实早有察觉,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那就不对了。只有明里把他软禁起来,暗地里才能保护他,他那个父亲,这几年得罪太多人了,端木家有哪几个吃素的? 明明心里清楚,却还是要硬逃出来,为了自己的孩子吗? 到头来,还是中了别人的计,父亲……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卧室里传来婴儿咿呀的声音,端木夙云用眼神止住端木风勤的动作,自己朝卧室走去。 婴儿房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小孩子才一岁不到,已经饿得不行了,黑溜溜的眼珠湿润润的,见到有人来,也不哭,只是很不满的瘪着嘴。 端木夙云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现在唯一剩下的亲人。 “少爷,这孩子留不得” 小孩子手脚并用,爬啊爬,肥嘟嘟的手脚还不是很灵活,小孩抱着端木夙云的脚,然后努力的想向上爬“拔拔……拔拔” 端木夙云与端木风翎长相相似,小孩子哪认得清,见对方不理自己,爬得更起劲“抱,拔拔” 端木夙云只觉一团白白粉粉的肉在自己脚上蹭,父亲想带着这个小家伙远走高飞?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他从来没 有抱过小孩,于是姿势别扭的把孩子抱起,肉团不舒服,咬了口端木夙云的手指,见手指上满是口水,咯咯笑了。 端木夙云也笑了,让旁边的人看得心惊胆战。 “少爷,这孩子不如让我”男人做了个狠戾的眼神。 少年俊美的容貌里透着股邪气,笑起来像盛开的罂粟花,正用手指继续都弄着小孩,他悠悠道“风勤叔,我父亲车里的炸弹是你安排人放的?” 男人眉跳了一下,讨好说“少爷不想脏手,那也是好我来做了” “从开始,风勤叔就帮了我不少啊”靡丽的凤眼勾魂夺魄,让人心跳加速“都不知道如何感谢您了” “少爷那里的话,我也只是——”男人话来未落,脸就变色了,少年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已经捏住了自己的颈。 端木风勤脸色巨变“你——你敢!” 少年浅浅笑,眼神却冷透“我敢不敢,你等会不就知道了?” “你杀了我,我手下的势力是不会顺服你的” “为什么不会?你为了保护我而死,尽了责任,大家都会以你为荣的”少年手上加大力气“趁我不注意杀掉我父亲,然后再杀掉我?风勤叔,你不觉得自己聪明过头了吗?” 清脆的一声,男人脖子断了,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端木夙云脸色黯淡下来,不是所有事,他都可以控制的,这段时间他忙着整理家族势力,却忽略了这个人。 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他太自负了。 “按辈分计,你该叫端木夙非”端木夙云捏捏肉团的脸蛋,轻轻地,深怕弄痛。 “拔拔,拔拔”肉团实在太饿,继续咬端木夙云的手指。 “那就叫端木非好不好?”他摇了摇怀中的孩子“好不好?” 端木非扁着嘴,不依不饶的用只有几颗牙齿的嘴咬着端木夙云的手。 月光浮在端木非白嫩的脸上,端木夙云低头亲了亲孩子“没事了,爸爸带你回家” 夜,安安静静的,没有灯光,只有月光把人影扭曲拉长,像副支离破碎的抽象画。 早到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要出去,提前更,希望回来打开电脑的时候有很多留言………………呵呵 许多往事穿梭在端木的脑海里 ,混乱而凌乱,毫无章法。 “非儿呢?”他倦怠的问端木笑。 “连叔临时给了他任务,去欧洲,明天晚上可以回来”端木笑唤来医生“还好吗,父亲” “好不好应该去问医生”端木支起身子,全身无力“最近生意你留点心,非儿一时还应付不过来” “是” “那么多孩子中,我一直最看重你,你也最懂事明理,以后不要让我失望啊……”端木不轻不重丢下一句“你回去休息吧” 端木笑是他最早收养的孩子,也是最出色的,无论实力还是忠诚,能隐忍,懂进退,城府也够深,平心而论,他比非儿更适合端木家。 那孩子不快活,端木是知道的。 与端木家格格不入的性格,甚至比他们的父亲更加明显,端木嘴角苦涩,身体的疼痛可以忍受,但心理上的软弱却让他心烦。 他有几百种法子让其他人改变性格,但每种方法一旦给端木非对上号,他就不忍了。 “喂?爸你醒了没?这里很吵啊你听不听得到我说什么?我已经在挪威了,遇到了点麻烦,不过我能搞得定的,呵呵,你要听医生话小心身体啊”电话留言,端木非嗓门大,生怕信号不好。 连站在旁边的秘书都听见了,忍不住抿了抿嘴,问“老爷,需要打回去吗?” “不用了” 端木非赶回香港已经是深夜三四点了,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保镖们很遗憾的对端木非说“老爷很早就睡了” “没事,没事,反正再等几个小时就好了”端木非洗了冷水脸,还是撑不住了,随便找了张长凳“眯一会,就眯一会”反正回去睡那么几个小时又要过来,来来去去多费事,补充睡眠哪里都可以嘛。 保镖劝导“八少还是先回去休息,老爷醒了我们会打电话给……” 人已经睡着了,睡相极差,显然是累极了。 于是早上端木就见到端木非像个小虾米一样缩在长凳上呼呼大睡。 “八少是凌晨三点到的,说是等老爷起来……” 端木眉一挑“他是懒得跑来跑去”让人拿了件大衣披在端木非身上“让他睡,别叫醒” 最后他是被饿醒的,醒来已经十二点了,午饭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 “ 时差,绝对是时差没倒过来”这是可以解释的,他一向生理时钟很准。 端木懒得理他,靠在软软的枕头上,肤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医生说现在肾没有排斥的反应,手术很成功。 幸好这个肾不像他一样没用,端木非暗想。 “打开抽屉,有东西给你” 端木非发现自从生病后端木开始喜欢看佛经,这个现象很诡异,他还不想端木那么早步入老年啊……难道他要也要送本波罗蜜心经? 抽屉里是个大信封。 端木非眼里闪过莫名的光彩。 端木冷冷道“不是支票” “我……我也没那么想”他支支吾吾,决不承认。 “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就当是提前的礼物”大家长说的慢条斯理,一点也不谅解端木非迫不及待的心情“拆开吧” 不是支票,不是佛经,而是一份大学入学通知书,上面赫然写着端木非的名字。 “啊?咦?”眨眨眼,再眨眼。 “去不去由得你”端木背对着端木非,打理起一盆兰花,昨天不知哪个人送来的,品种珍贵的兰花还算对端木胃口“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逼你了” 您——您老人家终于想通了?终于看透他不是做大哥的料了吧! “不过,还得跟你连叔和杨叔学习,对你没坏处”端木一边给兰花喷水一边悠悠道“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决定,只是别忘了你姓端木,该尽的责任不能忘” 端木非差点就热泪盈眶了“一定!家……家族荣誉就是我的荣誉,我一定做模范市民不会丢爸的脸!” 难道一场手术打通了大家长的任督二脉?不逼他了?不逼他当大家长了?不逼他西装革履装精英了?他可以过正常十八岁年轻人的生活了? “如果去学校,还是要回家住”大家长提要求了。 端木非抓着通知书猛点头。 “本部的工作,不能全丢” “嗯!” 激动难耐,端木非正要把手上戒指取下还给端木。 “留着” 可是……戴着晚上睡觉会不舒服,端木非小小嘀咕,然后欢天喜地走了。 端木手一用力,名贵的兰花被掐烂,可怜兮兮的掉下来。 罢了……孩子开心就好了,督促了十几年,他也有些乏了。 虽然不甘愿,但细细想来,当年自己要的就是让孩子过的快乐罢了,不知不觉就偏离了,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上 第 20 部分 去,望子成龙,哪个家长能免俗?孩子不是盆栽,不是你想剪成怎样就怎样。 把他放在罗伊身边,试图让罗伊激起他的斗志,毕竟像罗伊.伯纳诺这样站在顶端的男人很容易让人燃起雄心。 “端木,你是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吧”上次罗伊在电话里如此调侃“对自己不满意,所以想让那孩子做的比自己更好?” 局外人,一语道中。 端木身体恢复的快,提前出院,女性们暗地里一片哀号。 比起美丽却过于危险的端木老爷,比起英俊却过于严肃的端木笑,端木非牢牢罢着第一人气的位置。原因简单,出入特殊病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难以接近,就只有端木非有平民气,平易近人,会和护士聊医院附近哪里的饭菜最便最靓,而且嘴甜,把八十岁的阿婆叫阿姨,把四十岁的护士长叫姐姐。往医院跑的最勤,这年头,如此乖巧孝顺没架子的富家子弟,太少了。 于是端木非在医院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端木要出院了,呀,没法混吃混喝了,话说护士长大婶做的炸猪扒比外面餐厅的还好吃…… 想起来,他也很久没见到亚瑟了,自从端木生病来端木非忙得要死,很少见到他。 亚瑟是典型坐不住的人,哪里危险往哪里冒,天生的冒险家,见不到人影是正常的,于是打通对方电话“喂,我是端木非,嗯,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的男人兴致很高的样子,叫端木非出门往左拐,沿着大路一直走,亚瑟从一间别墅大门的探出头“怎么那么慢,快进来” 端木非打量房子,很大气,很富贵,离端木本宅也只是十分多钟的路程。 但关键他明明记得这房子里住的是一对年轻的海归夫妇,怎么?易主了?破产了?还是华尔街金融风暴刮过来了? 内部已经开始重新装修了,有股不怎么好闻的油漆味,而亚瑟衣服上也沾着蓝色的漆,显然在刷墙。 “不是吧,你打算常住?”端木非在别墅里走了一圈“人家怎么会把房子卖给你?” 亚瑟倒也毫不掩饰,还十分的理直气壮“用了点小手段,谁叫你们这里没空缺” 然后把端木非拉到主卧室里,指着四面墙壁“来,一起刷” 喜怒无常狂妄傲慢的男人连使人都使得理所当然,端木非嘴角一抽“你没叫装 修公司?” “卧室当然要自己动手”这是他从小的原则。 宽阔的墙壁上已经画了许多东西,端木非走进一看,思索“这个……” “是宇宙图,把整个房间都染好会很漂亮”亚瑟长腿一蹬,把遮灰的布踢掉,那儿堆着许多巨型的高达模型“等染好后就把这些摆过去,很不错对不对?” 宇宙激战图?端木非呵呵笑“不错”拿起刷子,也爬上梯子“我今天走运了” 亚瑟叼着烟,大大咧咧的样子,刷得却很细心“哦,说来听听” 端木非咳了一声,宣布“我爸的身体恢复了,要回家了” “那不错嘛” “我爸开始心软了,他说不逼我还让我去学校”实在欣慰啊。 “学校?没意思”男人不冷不热地说“还不如跟我去爬山” “爬山?太平山?” “珠峰,怎么样,和我一起去”酷爱冒险的男人提议道“放心,我会照顾你” “这……你去就好,我是爬不上去的”他陪笑。 男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胆小鬼” 亚瑟从上衣袋子里掏出一串钥匙扔过去,端木非稳当接住。 “钥匙给你,别弄掉了” “……” “小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有家里有大哥撑着呢”能人在,他靠边乘凉也没关系。 亚瑟蓝眸微深,端木的养子他几乎都有过接触,说起来最有实力接管端木家族的人的却是端木笑,比起旁边的小子,真是称职太多了……但端木会放心把产业交给外人? “说起你大哥,小子,你不怕哪天你大哥看不顺你把你干掉?” 端木非不在意,说“大哥是聪明人,我有没有野心他清楚的很,如果真有那天……”他偏头一想“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熟人,又见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不好,无话说, 生活真他妈沉重,逆来顺受毫无节操 手头上的工作又少了,抱着去度假去体验正常生活的心态端木非终于迎来了早晨。 短袖体恤外随便套了件外套,有褶皱也不怕了,没有 秘书跟哨的生活真美好。 “小少爷,老爷说要送你呢”杨婆笑容和蔼,不顾端木非眼神抗议把一瓶热牛奶塞到挎包里“路上喝,我告诉老爷让他监督你” “不用啦……我骑单车去就好了,不用送我”骑单车也就半个多小时。 端木已经用完早点,翻着早报“顺便而已” 校门口停着许多车辆,都是家长送子女来,端木一路上接了好几通电话,明明就忙得要死……端木非暗笑。 下了车,走进学校,端木非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周围都是同年人,嬉笑,吵闹,生机勃勃,就算真心和人交朋友也是可以的,不必时刻害怕下一秒朋友变敌人。 他转头,那辆显眼的黑色房车还在,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离开。 端木非发现,原来校园生活的开端都是一段又臭又长的讲话。 头上只有几根毛的校长自娱自乐滔滔不绝的讲着,下面黑压压的新生已经开始联络起感情了。 端木非旁边的男生露出羞涩的笑“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叫张韬,以后多多指教” “啊,我勉强算本地人”端木非也笑,和没城府的人聊天真是件幸事“你呢?” 张韬失望了一下“我是上海来的,你普通话说的很标准我还以为你不是本地人呢” 端木家一向精英教育,就算最不济的他也可以说好几种语言,端木非安慰道“广东话其实很容易学的,你多听听就是了” “你多少分进来的?” 端木非木了一下,这个,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当然,这可不能说,于是端木非眯眯笑“你呢?” “唉,我640,其实我差点就可以去另外一所了,就差一点”男孩语有不甘。 端木非眼有惊喜“呀,我641,好巧啊”分数什么的,他是完全不了解。 “但你是本地人,不是内地的计分方式啊——” 端木非厚着脸皮说“其实我以前在内地读的,我爸现在回香港工作我才考回来的,所以我说勉强是本地人” “你们看,那个男生好帅……”不远有女生激动的声音。 “是啊是啊,你也发现了?这一届难得有这样的呢,其他都是小白脸类型的,看着就闷啊” “哇,他看过来了!” 端木非拧着眉,转头发现身边挤满了女生“他们在说我?”不确定的问身边张韬。 满脸痘痘的男生翻白眼“难道她们在说我?” 端木非低头瞧瞧自己皱巴巴的上衣和牛仔裤,哑然失笑。 逐渐熟络的年轻人们浩浩荡荡的打算去酒吧继续玩,拖住本来要乖乖回家的端木非“一起去啦!你不去那些女孩就来得少!” “……”爸,对不住了。 “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格调好价格也不贵,关键是那里的老板可是大美人!走,就去那里吧”有人提议。 你们其实是冲着‘老板是美人’这个条件去的吧。 酒吧离学校不远,装修得很有情调,由于时间还早,店里面人不太多。 “瞧,那就是这里的老板,很年轻很漂亮吧” 端木非眼一抽,是美人,而且是个他很熟悉的美人,你说这世界怎么那么小。 美人老板也看见了端木非,惊讶“非!你怎么来了?” 大家静了下来,好奇的看着端木非和金发碧眼的酒吧老板,端木非扯出笑“哟,timoteo,好久不见” 记忆里很像王子的少年留长了金发,碧眼撩人,以前的天真好像退潮一样,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世故老练。 “你不是boss身边吗?” 两人挑了个角落边的座位,timoteo还亲手调了两杯酒,颜色很好看,端木非叫不出名字。 timoteo很是优雅的喝了口酒,然后点烟,笑容迷人“boss?身边早就换人了,好像是迷上了东方美人,口味变的真快,是吧” 端木非讪笑“就像回转寿司,总有一天转回到你那里,世界上就黑白黄人种” 金发美人吐了口气,烟气环绕“然后我就来中国了,记得你说这是个好地方” 端木非记得timoteo以前是视烟酒为毒蛇猛兽的,变得真快。 “那是你朋友”同学里有许多人都朝timoteo送来爱慕的目光,timoteo不以为意,还朝他们举举酒杯。 “嗯”酒味道怪怪的,端木非问“巧克力味的冰淇凌有没有?” timoteo笑了,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过来。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变?” timoteo语气有异,忽然冒出一句。 “那是因为你变漂亮了嘛”他奉承一句,其实他身高也是有长的。 timoteo又吸了口烟,轻声说“漂亮?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以前总是担心做错什么,会让boss讨厌,现在想想,真是傻,像boss这样人,谁留的住?” 留不住就算了嘛,何必难为自己。 “非,你过的好吗?” 吃完最后一口雪糕,舔嘴“不错,挺好的,比预期的要好很多”他想了想,说“亚瑟也来香港了,你要见他吗?” timoteo眼中闪过一霎那黯淡,然后笑容更深“亚瑟吗?他啊,估计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这还真的有可能。 一帮人闹到十一点,端木非滴酒不沾,一帮人中最清醒的,他左右手都抬着人,这帮同学啊……明明没有酒量,偏偏要喝,timoteo坚持不收钱,这帮人就敞开肚皮喝,好了吧,现在谁把他们送回去?早知道他也喝醉好了,端木非苦脸。 “下次再来啊”timoteo站在门口,眉目间都是艳敛风情。 端木非本来不是心思纤细的人,但也察觉到timoteo那股自我厌恶的情绪,说实话,timoteo其实是不想再见故人的吧。 “timoteo,自己过开心点吧”端木非说的诚心“要是你自己都难为自己,其他人再对你好也是没用的吧” 夜色中,金发散发着柔和的颜色,timoteo低头,看不清表情。 交往吧 作者有话要说: 端木非有些苦恼,具体来说,是有些受挫。 因为他发现自己像只蝙蝠,两边不讨好,他现在应该过上正常十八岁男生该过的日子了,不用去理太多家族事务,这是他以前梦见都会笑的事啊。 端木非很清楚的看到他和其他同学的格格不入,他的童年和别人差太多,导致其他人聊的话题他根本就有点插不上话的感觉,当然,打太极他也是会的,他能在端木家混,在同辈人也可以混的很好,因为其他同学心思大多单纯,像他,假话说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端木非英语说得和普通话一样标准,他小时候也考过英语,但那个题目和大学的真的很不同,端木非看着自己英语卷子上可怜的分数, 叹了口气。 其实这里的教育和端木家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端木家的老师都严格恐怖很多,然后是兄弟间的争斗多了点。 日子虽然过的很清闲,但是端木非觉得自己不对劲,他不习惯了,难道他骨子里就是受虐狂?以前,他的目标就是不用接手端木家,多清晰,从头就可以望到尾。 达到目的后,反而觉得空虚了,难怪有人说,人生的悲剧只有两种,一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二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多悲哀,端木非很迷茫。 下午没课,端木非早早回家,端木正在休息,见端木非溜进房里,表情纹丝不动,半躺着,背后枕了软垫,锦被掩在腰上,懒洋洋的撩起眼皮“又怎么了?学校不合你心意?”语气笃定,好像一切都知道。 端木非撇撇嘴,感觉自己像可怜的孙悟空,在如来佛手上蹦来蹦去也是没用的“那个,跟想象的好像有点差距”他如是说“在那里,和在这里,好像真没差别” 端木轻哼一声,凤眼微垂“那你打算回来?” “我不知道”他有些毛躁,也觉得自己很过分,明明是自己定的目标,怎么弄到手后反而一点劲都提不起“爸,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现在想不到,就慢慢来,你时间还有很多”端木挑眉,风情云淡。 校门口停着辆很骚包的包车,奇异的银发男人靠着车,旁边是一堆烟头,显然等了好一会了。端木非真想视而不见,可惜对方视力好得要命“小子!过来” 好了,这下子周围的目光都聚上来了。 “一起吃饭吧”亚瑟发动车,对车外围观的女生送上浅浅一笑,风流倜傥的笑容加上摄魂夺魄的冰蓝眼一下子谋杀众多芳心。 “妖孽……”他小声评论。 “明天我要回趟意大利”亚瑟单手拍了拍端木非肩膀,调笑“给点表示吧” “喂,双手开车”,这可是事故高发路段,端木非提醒“要不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亚瑟拽拽收回手“不用,坐私人飞机” 端木非坚持要吃大排档,分量足,味道好,又热闹,只是今天亚瑟有点奇怪,一副要说不说得别扭样,看着奇怪。 一杯冰啤酒下肚,端木非说“就当是帮你饯行,吃多点啊”他猜测,是 不是这次boss又有什么麻烦事让亚瑟做了,可这男人明明就是天塌下来都要笑吟吟伸出手要拥抱的人。 还事还是不问好了,端木非很有良心的把虾剥好,放到亚瑟盘子里。 “小子”亚瑟难得欲言又止,手脚苯拙的用筷子把虾吃进嘴里“ 第 21 部分 试试和我交往,怎么样” 大排档,总是吵闹的,端木非一时没听清“嗯?” “交往,怎么样?”旁边更吵了,还有小孩子的苦闹声,但这回端木非听清了,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嘴里还有块待要咬的牛肉。 男人脸上忽然有些红,先是撇开头,最后还是对上端木非瞪圆的眼“我有财有貌,和我交往又不会吃亏,怎样,考虑一下” “当然,如果交往的话,忠诚是一定的,我自制力极好,不会乱混”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用很期待的语气继续说“就是你们中国人那句……什么……”思索一阵,用怪异的中文发音一字一字说“对,‘叟藤入与’!” 端木非把嘴里的牛肉吞下肚,脸部依旧僵硬,干笑三声“是守身如玉吧,而且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你知道意思就好了,怎么样”亚瑟一向嚣张狂妄的脸笑得柔和,很像要极力克制住笑脸一样,追问“跟了我,不会吃亏” “你喜欢男人?”端木非疑惑,那以前和他滚床单的人是谁?人妖? 亚瑟猛灌一杯啤酒“不是,比起男人,当然是女人好” 端木非松一口气。 “但比起女人,你又比较好” 端木非又是一杯啤酒下肚“让我考虑一下” 之后就是无尽的沉默,买完单,回家也是一路无言。 “考虑好没有?”隐隐的嚣张骄傲的脸上有不耐烦,眼里有些看不出的紧张。 端木非嘴角一抖,很混乱,真的混乱“让我再想想” 风将树上的叶子吹落,懒洋洋地点燃了香烟,亚瑟声音恢复平静有力“我是认真的,只要我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你信我一次怎么样”然后他低头凑过去,吻了一下端木非的额头,端木非下意识想躲开,但又觉得这样似乎太矫情了点,一个吻,不算什么。 端木非回房,亚瑟依旧不依不饶的说“记得好好考虑,机不再来啊” 关灯后,端木非很认真地想,他不讨厌亚瑟,说好感,也不是没有,亚瑟算是他可以交心的朋友,但交往啊……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人困扰了,交往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想了,亚瑟要去意大利,回来再说吧。 半夜了,睡得迷糊时,听见门外有人经过的声音。 脚步徘徊一阵,因该是亚瑟,由于现在两人关系暧昧,端木非脑袋短路没有开门,只从床上爬起来,手握在门把手上。 还是没有开,门缝有东西塞了进来 “我走了,你记得认真想啊” 脚步声越走越远,然后消失,端木非捡起一看,是个信封。 薄薄的,里面用手书着‘tiamo’ 这人写字还挺好看的嘛,端木非把信折好,放到柜子里,爬上床。 左翻右翻,不禁觉得好笑,亚瑟那家伙,该不是认真的吧? 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雨,端木非去本部,今天连叔要来,迟到一分钟都不行。 这样的天气最讨厌,干脆下雨吧,下完就舒服了,端木非分心。 “八少,刚才我说的是什么?”英俊如欧洲贵族的男人出声提醒。 “对不起,连叔” 乌云越压越黑,好像都要压着端木本部高楼的顶部了。 午饭是杨婆一早就做好让他带过来的,吃的时候让人热一起就行了,端木笑来的时候,端木非正一边喝可乐一边刨饭吃。 端木笑面容冷峻,但端木非知道应该出大事了,平日端木笑不是这个气场。 “怎么了,大哥?”他抹嘴,站起来。 “早上五点钟,亚瑟.伯纳诺的飞机在太平洋失事”毫无波澜的话从端木笑口里说出“爆炸,机师在身上绑了炸弹,理由还在调查中” “你在开玩笑吧”端木非笑了,窗外雷鸣轰轰响起,真像爆炸的声音,黑云肯定都压上大楼顶了,快轰塌了吧。 “罗伊.伯纳诺非常生气,毕竟这事发生在我们的地头上”端木笑脸有疲惫“搜救队伍已经派出了,如果你想负责也可以……” “小八?” “啊?没事……没事”我说,这雷打得太久了吧,打得他耳朵都发痛发麻了。 亚瑟.伯纳诺,曾被称为杀戮伯爵的人,伯纳诺家族的二把手,罗伊让那么多黑帮消失,其中亚瑟出了多少力,想都想得到,想杀他的人,多得很,偏偏亚瑟又是骄傲的人,满世界的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真是太傲气了。 “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全身 都湿了吧快换衣服!”杨婆大惊失色,把端木非推上楼,然后熬去寒的汤“这种天气怎么还乱跑啊” 亚瑟的客房在三楼,身上一路滴着水,都洒在地毯上,推开半掩的门,大床上还没有整理,床单凌乱。 真是大少爷脾性,从不会自己叠被子,真是不好的习惯。 一屁股坐在床上,枕头边还有半包烟,端木非抽出一支,打火,手上都是雨水,沾湿了烟,拿打火机的左手抖得厉害,一直对不准烟头,打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吸了一口,呛得眼泪都出了,呵呵,这什么味道啊,亏得那人一天到晚都要抽,又吸了几口,做得这行,就要有一定的承受力,就算下一秒被杀,也是没办法的事,怪得了谁?因为本身自己就结束过无数的人命,有什么立场责怪别人? 端木非抽完剩下的烟,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昨晚没睡好,现在又迷迷糊糊想睡了。 tiamo……意大利男人果然喜欢说这个,想想,又觉得困了。 端木非知道自己大概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自小受锻炼身体好的像条牛,难得病的时候。 眼都睁不开了,混混谔谔的,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周围的人挺多,忙忙碌碌的,大家都去休息吧,来来去去他也睡不着啊,可惜他现在嘴皮子动不了。 睡了多久?管它的呢……没人叫他他就照睡。 偶尔清醒地时候,一双手覆上他额头,端木非一个激灵,扯住对方手腕“亚瑟,你他妈跑哪里去了?” “没事”很沉稳的声音,说出的意大利语浑厚好听,咏叹调一般“我回来了” 端木非松了口气,然后又迷糊起来,倒在枕头上,嘴里不知说着什么,脸不正常的红着,眼睛里混浊一片。 端木笑用湿毛巾把端木非脸上的冷汗擦掉,手指碰了碰泛白的嘴唇,冰凉,体温却还是烫人,高烧转成肺炎,折腾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了。 淋了雨,又一下子抽了那么多烟,不病才怪,端木笑在床边半蹲下来,把端木非露在被子外的手握起,手心温度烫人,端木笑低头吻了一下对方的手心。 心脏都有种被烫到了感觉,端木笑把被子理好,转身离开,却看见端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到多少。 端木笑眼瞳收缩一下,也不慌乱“父亲” 端木没有看床上昏迷的人,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端木笑,几乎要把端木笑看透的审视目光让人不寒而栗,然后端木挑眉道“过来” 一入端木书房,端木甩了一巴掌,这和以往打端木非的不同,用足十成力气,端木笑也不闪躲,黑发散了下来,嘴边有血溢出。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碰的人是谁?”端木不怒反笑“还是胆子大了,乱子就多了?” 端木笑平静说“是我逾矩了” 端木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怒气收敛在眼眉“你现在是有本事了,但记住,我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摔多痛,非儿以后是要有妻子儿女的,这点你最好牢记” 端木笑平板无波的黑瞳越发的深邃,脸虽红肿一边,却也不损气势“我对小八,没有志在必得的心” “哦?”端木带着几分讽刺看着端木笑。 “他的选择,就是我的答案” 最后端木笑波澜不惊的礼貌告辞。 端木阴沉着脸,陷入思索。 “爸……几点了……”端木非哑着嗓子,像破锣敲的声音,只觉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 “几点?你都昏了好几天了”端木说的无情,却还是摸了摸端木非的额头“烧退了” “咦……发烧了” “是肺炎”端木瞪他一眼,满脸不悦“端木家怎么养出一个常识都没有的傻子” 端木非想笑,可最后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爸,搜救队伍,一般都是做无用功,是吧” 端木凤眼微眯,情绪难辨。 “上次我和亚瑟流落到破岛上,小命都差点没了,这回他倒霉了又掉到海里了,真是命不好”端木非小声说着“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 “人就这样没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窝囊的死法,亚瑟肯定是不答应的。 等身体完全恢复,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爆炸的原因很简单,和端木非想的相差无几,至于找回人,他是不报什么希望了。 反正他从来就不相信奇迹。 端木非回到总部,就去了找端木“爸,我记得杨叔手下有个游轮公司,是不是?” 端木让周围的下属退下,端木非虽然瘦了很多,但精神不差,手指在桌上敲 了几下,端木道“是有一个” “我想去那里工作”端木非猜不到端木心里想什么,于是讨好道“爸,让我试一试” “理由呢”端木的声音清晰冷淡。 “我想四周看看,看的东西多了,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端木非微笑“我会一直呆在端木家”一开始,他就逃不掉,生长的环境像烙印一样成为他的一部分,同样都是生活,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端木家,他还是他,根本没有不同。 “可以,你自己去和你杨叔谈,那也不是轻松的工作”端木还有另外的思量,把端木非送远一点,他才好弄清端木笑的意图。 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和男人过一辈子,就算优秀如端木笑也不行。 “谢谢,爸”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两年后 嘉年华探测者号,全世界最豪华的游轮之一,可以容纳乘客2670位,共有客舱1337间,剧院、舞厅、天文馆、健身房,皇家赌场,夜总会一应俱全。 海风徐徐,青年躺在甲板上午睡,黑发凌乱,微微遮住眼。 浪花翻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像童谣,永远不会过时,端木非眯眼看海,怎么说呢,海的颜色很漂亮,蔚蓝色,可是记忆中某人的眼更漂亮,冰冰凉凉,冰薄荷一样的颜色。 看过那么多人,也找不到那么让人勾魂夺魄的眼睛了,早知道,就看多两眼了。 思绪像蜗牛一样爬行,一躺下就不想动了,唉,人老了哦。 “少爷,下午两点半的拍卖会要开始了,您快去换衣服”秘书还是找到端木非了。 懒洋洋的抬眼,望着天空自言自语“真惨,我已经两年没吃过鱼了”万一鱼里面有某人的身体残留怎么办,这样一联想,吃海鲜的乐趣都没了。 秘书瞪他“少爷想吃鱼,晚上叫大厨给你做不就行了?反正您和厨师的关系都很好啊” 关系不好,怎么帮他打小灶呢,端木非爬起来“不吃鱼,坚决不吃鱼” 身高已经长上去了,二十岁的青年,宽肩窄腰,身材修长,笑起来桃花眼上挑,当然 前提是他得把自己头发梳理好。 “少爷,多少次了都叫您用发泥把头发弄好!” “这不是风大嘛,弄了等于没弄”那种东西弄在头上粘嗒嗒多难受。 端木非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 “少爷,您烟是不是抽得太多了点”秘书皱眉,想起两年前的八少是从不抽烟的。 “戒不掉,我也没办法啊”他用委屈的腔调说。 青年抽烟的姿势很能引起女性的注视,夹着烟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几分颓废几分懒散,偏偏青年笑起来又有几分孩子气,让人心生好感。 “哇,这里好漂亮啊,就像天堂一样呢”年轻的情侣站在过道上,赞叹着。 端木非经过,不由把手放入裤袋里,里面有张很旧的纸。 用了揉了揉,端木非失笑,低语“地狱的尽头才有可能是天堂啊……” 只要一直走,才能看得见天堂的影子,这样想来,地狱难熬,原来也是正常的。 阳光刺眼,端木非把剩下的一截烟扔到垃圾桶里,逐渐消失在走廊里。 第一部完 一定要看的后记 终于从少年末端长成青年了……不容易啊。 有时我想,写文,总是要有思想主题了,你想表达什么,故事不能只是故事,故事里面,肯定是有作者想表达的某种思想。 就算是写bl小说,我尝试这样写,不是为了单纯的剧情,而是一个理念。 黑道家族第一部的理念,不是黑道,不是暴力,不是勾心斗角,是家。 我来说明一下,先从端木说起,他是端木非的哥哥,把端木非当儿子一样养大,对端木非有着非常高的期待,望子成龙,每个家长都有的期望,端木代表着一种普遍的现象,就是家长都希望子女照着他们的思路设想发展,而且觉得,这种设想对子女都是有利的。 这是孩子和家长永远不可避免的矛盾,而在黑道家族里面这个矛盾就更大了,是激化的,所以端木在生病前对端木非总是冷淡甚至冷酷的,就像我们的父母,有时凶我们,不是不爱我们,而是因为爱,因为期待,所以才会失落。 端木非周围有很多兄弟,这是端木想刺激端木非努力而做的,而偏偏,这些兄弟太优秀了,光芒四射,让端木非难免自卑,就像我们,周围总有很优秀的人,父母总会说 ‘你看人家xxx,考了多少分,人家xxx,出国读研啦,bb”这种比较总会有,而黑道家族里面这个矛盾被放大,在收养的孩子里,如果不够强大,就要被淘汰。 很多人喜欢端木笑,沉稳,大将之风 第 22 部分 ,端木笑是端木培养最好的孩子,也是端木所期望的,就像每个家长一开始设想孩子该成长为如何。他名为笑,但为人却和笑扯不少半点联系,他的本性真的如此?笑,这个名字是为了反讽,有些孩子按照父母的意愿行动着,过的也不是不好,但是,他们真的快乐吗? 端木笑是另一个极端的端木非,是端木希望端木非成为的一个样板,强大,沉稳,成熟,责任心强。 而亚瑟,则是又一个极端的端木非,自由,不受约束,任性,以自我为中心,比起成为端木笑这样的人,端木非更偏向亚瑟,本性的回归,不受家庭,世俗规则约束。 许多人不喜欢亚瑟,大概觉得没有安全感,他太自由,条条框框根本捆不住他,所以女生都很理智的选择端木笑这种人。 就像在感性和理智间的选择,长久以来,人类的本性被理性逐渐锁死,一点一点的丧失着,不要忘记,人本来就是一种动物,而动物都是喜欢自由的。 亚瑟更像是人类感性的回归,这样说其实并不夸大吧? 而端木非,则是典型的普通人,有很多我这个年纪青年会有的特质,十八岁的男生,这个年纪我们正在面临高考,有时觉得,以前定的目标根本不像我们真正设想一样,以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二十岁以前,人生的路很模糊,很迷茫。 这个孩子,怕死,喜欢和别人保持距离,但是表面上把自己当成绝情的人,在亲人面前,都还是孩子而已。 文章前面那些稍稍惊心动魄的事其实是为了后面归家作铺垫,在外那么辛苦,但还是有个‘家’等着你回去。 不是我不写情爱,我觉得十八岁的人,感情上都不大成熟,在这个年龄家庭更加重要。 我的写作意图……大家好像都没发觉呢(感觉有点像高中的阅读理解,在设定人物的时候我费劲脑汁,尽可能深奥点……失败了啊) 所以第一部,大多是亲情戏(笑……),要归在bl上好像真有点勉强…… 怎么说呢,现在的bl小说,情爱好像大过天,许多高h的小说实在让人很无语,纯粹为了欲而去写,很让人心痛,而写高h的人年龄也越来越小,这种发展有些畸形。 以上纯属个人言论,没有其他意思。 就算写的认真,看得人也不多,留言也少,我也考虑过,要不要也写h增加人气?(许多人也这样建议过……)后来还是 算了,一是真写不出,二是写了也不开心,就算有人留言点击多又如何,不是真心诚意写出来的东西没意思。 但是呢,伤感还是有,就算是日更,每章留言有时不过几条,我安慰自己,可能是大家忙呢,可能网络出问题啦,等等。 就算不写很多,留一个‘加油’真的很难吗?十秒钟都不需要啊。 大概是我水平不够,激不起大家留言的热情,本来这就是自愿,强迫不得的,就像我们这些写手,没有稿费,就凭着热情来写。 可连读者都冷淡了,我还有什么盼头?就像你把写的东西给别人看,看完之后就走,一句话都不说,这样很伤人,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还是太浮躁了吧,急于得到别人的肯定,这样的心态肯定是写不出好文章的。 现在写的是一篇bg文,打算写多点再发,虽然没有读者很寂寞,但慢慢斟酌来写,水平会上升吧? 谢谢一直以来给我留言的读者,你们的id号我都很熟呢,谢谢你们,你们肯定不知道你们的几个字给我带来多大的动力,谢谢你们。 第一部后还有好几篇番外,会发上来的。 黑道家族很长,端木非是主线,以后会写一篇杨念梓和连引的故事,端木非那些哥哥们也很有写头。由于个人喜好,弱受是没有踪影的,端木非也长成男人了,有些让人感慨,毕竟是偶最疼的孩子。 就这样了,有些伤感,其实结局一早就写好了,只是每次打开页面,就不免失落,任性了。 幼年记事番外合集 老四的深仇和大恨 作者有话要说:崩溃中,持续崩溃中 端木沫第一次踏进度端木大宅时,脱口而出“靠,该死的有钱人” 他从小混迹于市井,不晓得走什么狗屎运有人肯收养他,而且还是很有钱的人。 听人说,许多有钱人都有见不得人的爱好,哼,他才不怕。 这花园比公园还漂亮,富丽堂皇到让人咂舌,随着端木——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进门后,他看见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身形可疑的躲在门后,探着头,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表情。 啊……也是被收养的吗?被虐待了?果然啊…… 新父亲很年轻,漂亮到妖异的地步,却不女气,许多人对他说话的口气都是畏惧而尊敬的,连他眼睛都不大敢直视 。 小男孩脸上贴着ok绷,好像下定什么主意一样弹了出来,跑过来抱住端木的脚,软绵绵声音“爸爸,我全身都好痛,手痛脚痛脸也痛”说完很可怜的皱起脸,小包子一样,也有点像流浪狗。 端木沫很不满意他被忽略了,他看见端木眼里闪过痛惜,一刹而过,然后道“这点训练都挨不过,以后怎么办?有点规矩” 自从五岁生日后就被父亲生疏的端木非怯怯松开手,才注意到父亲后面跟着一个小少年,虽然长相斯文,但神态却很放肆。 “以后,他就是你哥哥”端木冷冷道“今天老师让你做什么了?” 然后端木沫就看见小胖孩垂下头,软软的黑发遮住眼睛。 端木家的养子很多,有时也会一起吃饭,当然,兄弟的次数也是在逐渐减少,每少了一个,气氛就严峻一分。 端木沫很有自信,要论能力,他可不比老大逊色多少。 饭桌上凹下去的人就是家里的小幺,端木非,哼,傻乎乎的小胖子。 小胖子穿着杨婆给他做的红色小唐装,像个软软多汁的qq软糖,挺亮的眼一直盯着饭桌上那盘白切鸡的腿。 开饭后端木沫仗着自己手长,把鸡腿夹走,然后嚣张的对端木非笑,矮冬瓜,夹不到吧。 端木沫其实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妹妹,说话甜甜的那种,要会撒娇,可惜,端木家没有收养女孩。端木沫欺负端木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端木非的样子很有几分端木的模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有血缘这个事实骗不了人。 原来其他人都是陪衬,那好,不欺负你欺负谁? 过年,他把端木非红包里的钱换成了冥币。 小p孩很委屈的看着他“哥,把钱给回我” 这声哥还叫得不错嘛,端木沫听得心痒痒,如果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就好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拿的?别冤枉人哦” 端木非扯他裤子“给回我好不好?” 再求我啊,再叫一声哥就给回你,端木沫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好人。 哪知道端木非放手,搭着头走了,一边走一边背书一样小声说“求人不求第三次……勉强不得勉强不得”小大人一样。 这是哪门子事?端木沫记仇了。 于是下一年,他把红包里的钱换成一个硬币。 再下一年,换成假币,导致小胖子去偷买巧克力时被扣在商店里,还是端木笑最后上门去领人。 不过那次他也很惨,隔天在训练时和大哥交手,被打掉了两颗牙齿。 这仇,一定得记住!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当放个屁。烟消云散吧 端木非五岁,开始掉乳牙。 浴室里的镜子太高了,男孩吃力的移动着椅子,由于端木喜欢一向喜欢厚重有质感的家具,所以就算是最矮的椅子也还是很有分量,端木非小脸扭曲的用力,终于把红木椅子拖到浴室。 爬上去,对着镜子张嘴,一口白牙,中间空荡荡少了一颗。 一路跌跌撞撞跑到端木卧室外,手心里还捏着刚掉下的牙齿,怎么办呢……五岁后,一向宠他的爸爸忽然严厉起来,他做错了什么?端木非越想越委屈。 “爸爸,我牙齿没了”他用很凄凉的语调说,企图引起大人的注意。 见没人回答,他悄悄探头进去,原来房间没人。 回到房间把牙齿用纸巾包好,放进空的糖果罐里,然后又忍不住拿出来,把牙齿摆回空缺的位置,对着镜子笑。 牙齿没了……杨婆说还会长出来,会不会是骗人?端木非依依不舍的把牙齿放回罐子里,这可丢不得,万一以后有用怎么办。 端木笑回家时,就见到小孩在花园里握着小拳头憋着脸很用力的样子。 对于这个不拘言笑的大哥,他打心眼畏惧。 少年眉头微皱“你在做什么” 端木非头缩了缩,软软的童音由于掉牙更加含糊不清“我要放屁啦” 端木笑嘴角不明显的抽动一下“哦?” 由于已经开始训练,小孩的脸变成了微胖,但还是很有肉感,端木非很苦恼的张大嘴,指着空了一颗牙齿的嘴“大哥你瞧,一说话风就会吹进去,那肚子就会被气吹胀,晚饭就没法吃多点”他一步步推理着“如果放屁,就可以把气放出来!” 不善于和儿童沟通的少年显然被极度富有想象力的说法给蒙住了,端木笑蹲下来,寻思着说怎样的说法才不深奥,才能让小孩明白“这是正常现象,不需要这样” “咦!那大哥你的牙齿也不见过?”双眼圆睁。 端木笑点头。 “那,那没牙齿 吃东西会不会很难?”他问出心里最大的恐惧。 “不会” “那,那糖和巧克力也可以照吃?”小脸光亮亮,充满期待。 端木笑斟酌道“那种东西还是少吃” 光芒迅速消散,小孩很迷茫的说“牙齿难道和爱情一样留不住?” 从一个五岁的孩童口里听见爱情二字,端木笑以为自己听错了“爱情?谁教你说这句的?” 被忽然发威的大哥吓到了,端木非老实说“今天上课听南宫老师说的” 教端木非武术的老师,由于外貌条件导致桃花运不佳,其口头禅就是‘为什么我的爱情留不住’ “那是乱编的”对小孩说这些话,毕竟不好。 搔搔头,小脸忽然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大哥,牙齿其实就像屁一样,留不住啊” “…………” 继母的条件 在端木非四岁时,端木在杨婆的强烈建议下,曾产生了为孩子找个妈妈的想法 某当红女明星,长相神似端木非生母,端木某日请此女上门作客。 女人已经自诩为端木女朋友,虽然相比下端木容貌远胜自己,但一想到成为端木太太,这点瑕疵就不是瑕疵了。 女人来的早,杨婆奉茶后她就无聊的坐在客厅里等端木回来。 想想,端木虽然和许多女明星都交往过,但只有她才能登堂入室呢,这样一想,嘴角都忍不住向上翘。 “小弟弟,你是住这里的吗?”留意到小客厅里有个穿背带牛仔裤的小男孩趴在地上画画,旁边散着蜡笔,女人走上前,柔声问。 是佣人的孩子?还是端木的亲戚?女人用最柔和的笑容继续说“小弟弟,你父母呢?” 男孩抬起头,白嫩嫩的脸很是可爱“爸爸出去了” 爸爸……难道……女人大惊失色,细细端详起这个孩子,极好的样貌,那眉毛真像是……私生子?原来钻石王老五有私生子?女人心里刮起了台风,但马上打定主意,私生子又如何,豪门世家这种情况多的事,做女主人得有气度。 “阿姨,你会画咸蛋超人吗?”小孩子一边用蜡笔在纸上图图染染,一边问。 “那个……当然会”女人咬牙说。 小孩表情瞬变,像小狗一样讨好的抱住女 人的脚“那阿姨,昨天那个火焰震波你会不会?” “这个……”谁会画那种东西啊!女人拿着画笔着磨起来。 “阿姨,你画的不是咸蛋超人啦”男孩瘪着嘴,指着画纸“我记得不是这样的”然后胖手交叉做了个动作“是这样的啦” “小弟弟,姐姐只会这样了”女人强调‘姐姐’这两字“乖,自己去花园玩” 由于这孩子一直抱着自己的腿,女人要扳开小孩的手,一不留神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就在小孩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 “糟糕”女人赶忙拿出纸巾“对不起啊,痛不痛啊?” 男孩打了个喷嚏“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厕所的味哦” 女人的手僵住了,她今天擦的是顶级的法国香水,这话实在太伤女人心了! 其实在端木非心里,最香的是杨婆,因为她身上有饭香,至于香水和厕所清新剂的区别……原谅孩子的无知吧…… 小孩刘海长,遮住额头就见不到伤痕了,女人松了一口气。 “林小姐,老爷回来了呢“杨婆过来通知。 女人赶紧整理衣服,摆出最可爱美好的一面。 小孩听了,小眼发亮,屁颠屁颠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像头胖树熊“爸爸,阿姨连火焰震波都不会画呢,真的比你还差耶” 男人一身深色三件式西装,凤眼靡丽,垂肩黑发,微笑着把孩子抱起“哦?今天又在画画了” “杨婆不给我吃巧克力”小孩脸皱皱“我要是变得和咸蛋超人一样厉害,杨婆会不会给我吃?” 男人大笑,亲了口孩子软绵绵的脸颊“那她一定会给的” 被晾在一边的女人开始石化,他不是邀请自己来作客吗? “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端木朝女人礼貌而冷淡的点点头“送客” 被送走的女人一头雾水,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端木沾了药膏,抹在端木非的额头上“不能乱抓,痛不痛?” “给糖就不痛了” “不行,杨姨说你不能再吃了”端木抱着很有肉感的小孩“非儿,你越来越胖了” 男孩抓着蜡笔毫无章法的在纸上乱画,短短胖胖的手指捏着蜡笔,很是可爱。 “高斯电击是这样画的 ”有一定绘画功底的端木握着端木非的手,在纸上勾勒出咸蛋超人。 端木非异常崇拜的看着男人“爸爸好厉害” 敲门声“父亲,是我” 把孩子固定在自己怀里,端木道“进来” 端木笑无声无 第 23 部分 息的进入房间,轮廓分明的脸上有淡淡的灰暗。 “受伤了?”端木眼也不抬,握着端木非的手继续画。 “是” 其实早就知道详情的端木还是继续讯问“因为什么?” “大意”少年头上有冷汗下来,疼出来的。 “是妇人之仁”端木这才正眼看端木笑“因为对方上了年纪就下不了手?” 端木笑不语。 “记住,敌人就是敌人,不分其他”男人道“退下吧” 端木非疑惑“爸爸,敌人就是坏蛋吧,坏蛋都会被打败的是不是?” 端木摸着孩子柔软的黑发“现在是的”现在的他,只要开心就好了。 还有一年啊……一年后就要进本部学习了。 这样软软的身体,怎么应付得过来? “非儿,要是你一直这样就好了,非儿,今天的姐姐喜欢吗?”女人的样子和非儿生母有几分相似。 孩子摇摇头“阿姨身上臭,而且不会画画” “那就算了”端木微笑,把名单上的人又删掉一人。 可怜的女人,在许多年后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被讨厌了。 一块红烧鱼引起的惨案 小小的身子从泥潭里艰难的爬出,全身都沾着泥巴,脏兮兮的像只落水狗“老……老师,我没力气了”软软的童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拿出毅力,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到达”体力特训老师地头看着小男孩,端木家的小少爷,吃不得苦可不行。 穿着小款黑色的训练装,端木非巍巍颤颤的爬起来,抱住老师的腿“老师,让我休息两分钟好不好?” 然后扑通一声,被踢下泥潭里“爬出去,不行的话再重头来!”老师丝毫不动摇。 早上体力训练完后,就是文化课了,端木非换好衣服,刚才从栏杆上掉下来,头上肿了好大的包,他按了一下,疼得眼泪往外冒。 衣服里藏了几颗巧克力,端木非偷偷塞到嘴里。 嗯,真疼,全身都疼。 “噢?落水狗来了!”课室里有人嘲笑道。 “听说他是排最后一位呢,真惨,还被老师带出去特别补习,哈哈”七八岁的孩子,竞争意识已经很强了。 端木非不说话,摊开书本。 牙齿痒痒的,可能又要掉了,其实就算他一颗牙齿都没了,爸爸也不会理他了吧? 中午吃饭,端木非发现自己的菜色比别人少多了,他委屈的对厨房大叔说“我也要红烧鱼!” “小朋友不行哦,你今天的成绩只能要这些”大叔很遗憾的说,实力越强,待遇就越好。 男孩肉肉的脸红了起来,很好捏的样子“但是……但是我要长身体,我想吃鱼……” “没办法呵,小弟弟明天表现好点,别再拿倒数了” 自己的盘子,再望望其它桌。 倒数……不是倒数。 “情况就是这样”少年合上手中文件“体力训练时掉队三次,需要特别补习” 端木转着手中的紫砂杯,神色莫测“其他呢?” “午休时偷吃鱼被厨房人员捉到”少年声音不自觉地降下来“红烧鱼” 握茶杯的手一顿。 “父亲?” “没事,以后他的学习你跟进一下,不能掉队” “是” 当天晚上,端木家的餐桌上出现烤鱼,水煮鱼,清蒸鱼,三文鱼等各色菜式。 可惜那晚端木非又掉了一颗乳牙,嘴痛,只能饱眼福。 “哎呀呀,小不点听说你今天去偷鱼吃哦,要不要我交你两手?”端木沫笑得可恶,交了一大块细白鱼肉慢慢放进嘴里,陶醉状“哦,哦,果然还是偷的好吃啊” “沫,吃鱼少说点话”老大提醒。 话刚落。端木沫嚣张的脸就僵住了,抓起茶水猛喝,脸都白了。 男孩蹬蹬不着地的短脚,看着被鱼刺卡住喉咙的少年,偷偷的笑了。 王对王 作者有话要说: 黑道家族53164215 喜欢动漫,小说,bl的朋友都进来吧!!! 小韵等你们!(握拳!) 原谅我对正太的无限热爱,原谅我对幼苗的情有独钟……写这种东西实在太快乐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端木非坐立不安的扯着身上的安全带,出门前原本梳得好好的头发也弄得 乱糟糟的“爸爸,我耳朵听不见啦!” 孩子哭丧着脸,掩着耳朵“嗡嗡叫,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做飞机的正常反应,端木假装睡着,嘴角偷偷扬高。 由于是私人飞机,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端木非想去扯端木的衣角,无奈被安全带绑着,四岁的孩子手脚也短,根本够不着。 “爸爸,是不是蚊子跑耳朵里去啦”他继续撩耳朵,这时飞机上升,耳鸣的状况也渐渐消失。 “咦,啊,咦咦”张大口,瞪大眼,然后低头研究安全带,终于揭开后便趴在窗口边聚精会神地看景致。 小孩子精力好上一阵就不行了,头歪在一边就睡,端木才把人抱起来,裹上印着咸蛋超人的小毛毯。 第二日,意大利伯纳诺庄园外。 在飞机上闷了一天的端木非被端木牵着手,很是乖巧的转着黑辘辘的眼睛,穿着黑色的短款小西装,小背心,小外套,小短裤一应俱全,白嫩嫩的脚上套着亮亮的小皮鞋。 粉嫩可爱,嘟嘟的脸蛋可爱得像个桃子,很容易掐的那种。 “爸爸!他们的花好肥!比我们家的还肥!”短短的手指指着花园里怒放的玫瑰,端木非很是受伤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花其实还不够有气势。 端木微笑,小孩子嘛,措辞奇怪是正常的,他还是纠正“非儿,肥用来形容花不太贴切” 端木非牢牢地抱住端木的手不放手,底气足足地大声说“他们的花好壮实哦,好健壮哦,好富态哦!” 端木正要继续纠正,就听见醇厚的青年声“抱歉来迟了点” 伯纳诺家的少爷有着少见的金银妖瞳,贵族式的优雅和军人的严酷糅合在一起,却很是搭配“欢迎,我的伙伴”罗伊低头对着端木非微笑“小不点,长高了不少啊” 端木非疑惑的偏偏头,下一秒就抛下自家老爸转抱他人大腿“哥哥抱,哥哥抱” 端木轻咳了一声,对自家孩子毫无节操感到有点汗颜“非儿,有点礼貌,叫叔叔” 受威胁的端木非缩了缩小脑袋,然后委委屈屈的仰头看罗伊,罗伊忍不住笑了,抱起端木非“小孩子就是这个样子” 见有人撑腰,端木非于是亲亲热热地往罗伊身上蹭啊蹭,然后很是亲热地往罗伊脸上送口水,大大的亲了几口。 罗伊心情大好“你儿 子不怕我啊,我一向没什么小孩缘” 端木实在不想解释自己小孩其实对任何一个肯抱他的人都是如此亲热地态度。 大人们要谈正事,端木非被佣人带到其他房间玩,临走时端木还发出警告“非儿,不许缠着别人要可乐喝” 极为重视养生之道的男人实在想不通那些垃圾食品为什么如此受小孩子欢迎,他自己从懂事开始对垃圾食品嗤之以鼻了。 端木非脑袋又缩了缩,磨蹭着,走两步就回次头,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少爷,喝苹果汁好不好?还有蛋糕哦”漂亮女佣把端木非抱上软软的沙发上。 “我想喝可乐,要冰冰的,冒泡的那种” “不行哦,你爸爸说只能喝果汁,而且啊,可乐激素多喝多了不好呢” 女佣去拿甜品果汁后端木非便从沙发上跳下来,看四周没人就溜了出去。 他埋在花丛里,看见爸爸和刚才那位叔叔正在谈什么,一脸严肃的样子,端木非觉得没意思又按着原路回去。 找到厨房,刚好就看到女佣托着盘子离开,端木非偷笑,等厨房空了以后打开巨大的冰箱门。 放着各类饮料的雪柜对小孩子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可惜小孩子的身高也是现实的,端木非踮脚无数次都够不着。 够不着……冒着泡泡的可乐,够不着…… 一只手伸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开,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是满足的打了个汽嗝。 端木非转过身,原来身后站了人,少年赤裸着上身,上面全是汗水,褐色的短发也被汗水浸得湿湿的。 大概十二三岁的年龄,面容很是英挺嚣张,身上还有点枪支的火药味。 刚射击完的亚瑟很拽的看着地下的小孩子,软软胖胖,好像很好欺负的感觉,于是亚瑟用脚踢踢端木非的屁股,小孩就软趴趴的就坐在地上了。 “哈哈哈,你脸上的肉会抖耶”少年很是恶质的大笑。 端木非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用很像桂圆八宝粥一样的童音说“哥哥,我也想喝” 亚瑟哼了一声,然后笑眯眯的重新拿出一罐可乐“看,我放在这,你跳起来拿啊” 仗着自己个子高,亚瑟拿着可乐摆在端木非头顶上方。 用力一跳,本来就要碰到了,但亚瑟又忽然抬高了点,端木非摸到了空 气。 “你动了!”他很气愤地指责“哥哥你动了!” 亚瑟玩得起劲,也不觉得欺负小孩会很难看,手一摊“本来就没规定说不能动啊” 会抖,这小家伙的脸真会抖啊!亚瑟觉得欺负人真是乐趣无穷。 端木非小小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打算来段助跑“我要跳罗!” 亚瑟见小胖子跳起来,正准备又把手抬高,但端木非这次已经打小算盘了,盯准亚瑟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小孩子,刷牙很重要,必要时候准会用上。 “啊!!!” 花园外,罗伊咦了一声“好像是我弟弟的声音啊”叫得好凄惨啊,然后摇摇头“亚瑟是个魔王,怎么可能” 语音未落,就看见褐发少年怒气冲冲的跑出来,左手拎着端木非的衣领,像抓小狗一样的姿势,而端木非死死的咬着亚瑟的右手,奇网死都不松嘴,口水流了亚瑟满手都是。 忍着痛,亚瑟怒吼“扯都扯不开,你是狗啊!!” “唔唔”身子晃了晃,继续坚持阵地。 端木家的男人其实都很固执,这种固执点点滴滴的体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 “非儿!”端木皱起眉头“成何体统,快下来” 端木非松口后蹬蹬蹬跑到端木脚边,把满嘴的口水往自己老子裤脚上蹭蹭蹭,然后很是幽怨很是委屈的翘起半生不熟的兰花指“他欺骗我感情啦!” 端木眼角一抽,忍住怒火“端木非,以后不许跟着杨姨看粤语老片”就知道学那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台词。 那边,罗伊无声的看着自己脾气暴躁的和小炸弹一样的弟弟,亚瑟有些心虚,然后发泄般狠狠地瞪那边的小赖皮。 小赖皮笑,露出白晃晃的小牙齿,很是得意。 后来端木非趁着大人们不注意,跑到亚瑟旁边放了个屁,自己捏着鼻子“臭死你臭死你,没口齿,掉牙齿!” 亚瑟勃然大怒,这小鬼实在太讨厌了!不教训不行! 端木非转身就跑,别看小胳膊小腿的,跑的还挺快,一把抱住罗伊的腿,拉拉“哥哥,抱抱好不好” 亚瑟瞠目结舌,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会抱人大腿的小孩子,简直就是小狗托世。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 行啊,亚瑟的做人原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别人打他一枪,他轰别人全家,所以这仇他好好的记下来了。 肚子的自白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帮我开了群,欢迎大家来玩~~~~ 黑道家族53164215 喜欢动漫,小说,bl的朋友都进来吧!!! 小韵等你们!(握拳!) 亚瑟打开冰箱,果然找到了…… 受罗伊所托亚瑟接下了照顾小孩的责任,明明庄园里女佣数都数不完。 联络感情?不必了,五岁定八十,他看得出端木家会毁在这个小少爷的手上的!绝对! 趁着大人不在家就躲在冰箱里偷喝可乐的少主,不要也罢。 小小的身子缩在冰箱最底层,旁边已经堆了好些罐子了,亚瑟挑眉,哦,喝了不少了嘛。 抱着可乐瓶,端木非打着气嗝转过身子,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色丝质小唐装,肚子因为太多可乐下肚而微微凸起。 桃花眼瞪大,小孩辛苦仰头看着少年,露出小狗一样讨好的羞涩笑容“哥哥,早上好” 亚瑟一手就把小孩拎了出来,打量着这个满脸无辜样的东方小孩“小笨蛋,你不怕冻死在里面” 端木非偏偏小脑袋,声音脆脆甜甜“我会叫救命的” “白痴”亚瑟忍不住翻白眼。 “爸爸说哥哥是好孩子”端木非笑得眼亮晶晶“我也是好孩子,所以我们心有灵犀,哥哥一定回来的” 不可否认这小屁孩白白嫩嫩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让人生不了气,亚瑟也觉得跟一个五岁的小孩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于是把端木非抛上去后又接住,端木非也不怕,玩得呵呵笑。 “哥哥,骑马!骑马!”端木非死命抱着亚瑟的脖子,用力往上爬,最后成功骑在亚瑟的肩膀上。 “小子,不要太得寸进尺哦” “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亚瑟哥哥了”小孩子嘴很甜,永远挑好话说,这句话其实很好用,只要把人称稍稍换换,比如,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罗伊哥哥了!又比如,姐姐最好了,我最喜欢蛋糕姐姐了。 那句话亚瑟显然很受用,便问“我开车带你出去,怎么样?” “咦!要!” “臭小子你别勒得那么紧啊……” 大街上,异常英俊的少年身边跟着矮矮的东方娃娃,很是显眼,显然亚瑟受不了小孩的慢动作,一直回头吼“喂,走快点” 第一次出国的小孩对什么都新鲜,趴在商店外面的玻璃上流口水“哥哥你看,好大的棒棒糖哦,比我的头还要大耶” 亚瑟一看,就把人拖走“就知道吃糖,小心牙齿全烂光” 端木非三步一回头,嘟着嘴说“才不会,我有口齿的!讲大话的人牙齿才会烂!” 亚瑟凶巴巴的说“哦?那你可不要求我这个‘没口齿’的人买糖给你” 情势一转,端木非马上眉头一搭,小脸一皱,扯住亚 第 24 部分 瑟的手“哥哥,我错了,肯定是我错了” 亚瑟捏捏对方又软又红的脸,很是得意“你好好呆着,我去买” 亚瑟买东西的风格和自己脾气一样豪放,糖果店里的各种产品都买上一种,花花绿绿装了好大一袋,等回到原先的地方却不见小小的身影。 “该死,跑哪里去了”亚瑟咒骂了几句,随手抓住一个在附近卖艺的人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很可爱穿红色衣服的小孩?” “啊?”被少年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到,可怜的人结结巴巴说“刚……刚才好像跟一个男人走了啊” 亚瑟把手上袋子一扔,脸冰得可以刮下层霜,那个笨蛋该不会被人拐跑了吧! 正要打电话派人过来,亚瑟就见到两个警察走来,一个怀里抱着端木非,另一个押着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 亚瑟一拳就把男人揍晕,瞪着端木非“跑哪里去了!跟陌生人走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端木非委委屈屈的抓着警察的衣领,不说话。 警察赶忙解释“小弟弟很聪明的,刚才他没有和这个人走,还把我们叫了过来” 端木非马上点头“就是就是,那个老伯用糖引诱我耶,区区几颗水果糖怎么可能让我折腰!我才不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呢” 亚瑟从警察怀里接过小孩,冷声说“水果糖不行,巧克力糖是不是就跟过去了?” “才……才不是!”脑袋缩了缩“哥哥……” 亚瑟心还是乱跳着,没好气的回答“又怎么了” “你说买那个棒棒糖给我的,比我头还要大的那种”小手在空中比划着。 “不见了”亚瑟回答的很简洁,刚才那个袋子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白嫩的脸苦了起来,端木非掩着眼“负心汉!负心汉!明明说买给我的!我心碎啦心碎啦” 亚瑟愣住,有些吞吐“喂,我……好吧,你要吃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喂,别哭了行不行” 小手放下,很是义正言辞的说“我才没有哭!爸爸说的,端木家的男人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明明刚才就在装哭,亚瑟眉一挑“不哭就不买给你” “哎哟,哎哟,你好狠的心哦”学着电视上的动作,端木非奶声奶气的说,埋头在亚瑟肩膀上抽 泣状,然后抬起头,指着眼角的水“哭了,你看!” 亚瑟重重哼了声“你那是口水!”偷偷把口水擦到眼角,以为他看不到啊,笨蛋。 “但是在眼睛里就是泪水了~”小赖皮依旧理直气壮。 玩了一下午,端木非趴在副驾驶位上睡得很香,回到伯纳诺庄园门口,亚瑟摇醒端木非“小子,下车” 黑黑亮亮的桃花眼眨了几下。 “今天算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放那里”很别扭的道了个谦,亚瑟硬邦邦说“别得意知不知道,小胖猪” 揉揉眼睛,端木非张开手“哥哥抱抱,我走不动” “自己走!” “我肚子好撑,走不动啦” “…………” 夜晚,端木非小小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爸爸,我肚子痛,要去厕所” 被吵醒的端木打开灯,看见端木非没有血色的嘴唇,急忙把人带去厕所。 半个小时后,端木非小小声说“爸爸,你睡了没……” 半清醒状态的大家长嗯了声。 “那我放屁爸爸会不会觉得臭?” 端木睁开眼“嗯,不臭”摆明了说瞎话。 “咦,我都觉得臭耶,爸爸你鼻子不灵哦”很惊讶的语气。 “非儿,你今天到底吃了什么!”家长皱眉。 “吃了好多,数不过来了……爸爸”端木非试探道“反正你都醒了,抱我去厕所好不好啊,不然我就拉在床上,明天就和罗伊哥哥说是你拉的……” “非儿,你这是在威胁我?” “嗯!嗯!你再不抱我去我真的要拉了哦” 翌日,端木家一大一小都顶上了黑眼圈。 端木非所有零食都被没收销毁,一样不留。 元旦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黑道家族的群53164215 “动作协调点,你再憋气会使胸内压增大,阻碍静脉血回流,使心输出量减少的,我刚才说什么你还记不住吗?呼吸与步子要配合起来,一步一吸一步一呼,你这才跑了一公里都没有好不好?就累成这样子……喂,你眼泪飚到我身上了” “呜……呜……老师,我……我跑不动了” “像个男子汉点好不好?你以为我很想来督促你吗?我也是被逼的,喂,我再说一次你的眼泪飚到我衣服上了,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早晨运动场上的热身运动才开始不久,端木非歪歪扭扭的迎寒风艰辛跑着,身后隔着一米距离,面无表情陪跑的就是他的体能老师。 小脸红得像要爆炸一样,端木非喘着气,吸吸鼻子“老……老师,那,那不是眼泪啦,是鼻涕,不是眼泪” “…………” “老……老师?” “再多跑五圈,怎么,有意见?” “跑步有助于身体健康成长,男人则更需要健全的体魄,长跑是最磨练意志的运动,又可以锻炼心智又可以强健身体” 体能老师戳戳端木非湿透了的小脑袋,语重心长说“小小年纪就这样娇生惯养,怎么能行呢?” 五岁半,名副其实的小小年纪。 小男子汉又吸吸自己发红的鼻子,可怜巴巴,怯生生地点点头。 “好了,今天的晨运就到这里吧,哦,等一会你要上什么课?” 黑亮亮的桃花眼眨了几下,童音还是很足“格……格斗技巧” 老师啊了一声“然后呢?” 扳着脏乎乎却还是很短胖的手指,小孩小声说“文化课,然后是枪支课” “噢?你现在能打多少环?” “我……我也不知道耶”很苦恼的皱起脸,心虚低下头。 “真是的,争点气好不好,你瞧瞧你上头那些哥哥们,啊,人家多刻苦,就是和你同岁的老八都比你有看头!你到底有没有紧迫感?” “我其实……其实也有看头的”他小声说。 老师一边走,停下来瞪了一眼后面的小跟屁虫“你说什么?” “我可以底裤外穿扮咸蛋超人的,其他人都不敢穿……”撇撇嘴,小孩子很委屈看着自己的老师“就是大哥也不敢哦,我……我听人说过的,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那就是成功哦,所以我也是有看头的” 老师愣足十秒钟,然后仰天长叹,摊上这种学生,他是绝对没有出头之日的了,师凭徒贵,他是不能奢望了。 课间休息时,端木非本来打算坐在角落处的凳子上打打瞌睡,但他一看端木沫趾高气昂一脸坏笑地朝他走来。 端木非小脸一酸,躲,惹 不起,躲开还不成吗?去哪里呢……去厕所马桶上午睡好了。 可惜他人小腿短,根本逃脱不了就被端木沫一手提起来了。 “哥哥好”他讨好,笑。 端木沫厌恶的看着他,说“好像刚才又打了零环,你好有能耐哦” 少年用手枪戳端木非肉肉的脸“怎么不说话呢,不是很能说的吗?” 端木非很怕那把枪会走火,小脑袋缩了又缩。 “呵,不觉得难看吗?”懒洋洋的少年声,然后端木非看见一双修长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手指握住滑膛找准着力点用力一错,端木非愣住了,因为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支枪就纷纷变成了零件,卡簧枪膛在众目睽睽下落了一地。 “端木钦!警告你少管闲事!”掉了面子的端木沫气急败坏的对这面前这个少年大吼。 端木钦和端木沫差不多年岁,对枪械极为痴迷的少年有着很危险的野性样貌,他面带痛惜的看着地上的零件,然后笑“已经管了,你说怎么办?” “你——” “我怎么了?就用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功夫来报复我吧,反正,你也只是那些在行了”一脸讽刺的笑,端木钦敲敲端木非的脑袋“走了小子,想留下来当靶子?” 端木非和端木钦并排坐在草地上,端木钦正含情脉脉的擦拭着手上的新宠“m1911沙漠勇士,枪管长为127mm,枪全长221mm,枪体垂直高度为133mm,六条左旋膛线,可以快速更换的弹匣底座,它有无可比拟的绝对杀伤力,真是可爱,你说是吧” “嗯,好可爱” “它可爱的地方其实还多的是”完全沐浴着爱的光环。 “钦钦,你好厉害哦,刚才那样一碰,枪就全散了”端木非撑着脑袋,一脸仰慕。 “哼,虽然只是支glock19,但我受不了那白痴把枪当棍子用” “钦钦真的很厉害啊”不像他,老被端木沫欺负的惨兮兮的。 “那你说,我厉害还是端木笑厉害?”就算心里的大半心思放在枪支机械上,但男孩子争强好斗的天性还是没变。 端木非真心说“钦钦最厉害!” 端木钦哎了声,嘴里叼着一根草“我也是傻了,问你” 圆滚滚的身子在草地上左右滚了几下,端木非咬了咬手指头 “钦钦,我想当老师” “嗯?” “他们干什么都可以耶,一天到晚都可以骂人,连端木沫都可骂,我也想做老师啦” “你不做老师也可以骂端木沫” “那钦钦想做什么呢?哦,我知道的,钦钦想做子弹是不是?因为子弹就可以和可爱的手枪融为一体,对吧,对吧?”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为什么我不做消音器?” “耶……” 被空投的番外 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432812 《拿什么折腾你,我的穿越》其实这很文好看很搞笑滴==为毛大家都不进捏 ———————————————————————————— 番外 有比较,才可显差距,有差距,方有进步。 所以在‘相互切磋,相互进步’这个冠冕堂皇义正言辞的大旗帜下,六岁的端木非第一次参加了格斗赛。 前一天晚上,还算有良心的体能老师给自己不争气的学生送上各种药膏和跌打酒送上最后的安慰“别怕,打不过就算了,把自己当死人,一直催眠自己,这样被打也不会太痛的” 乱糟糟的头发,还穿着牛仔背带裤的男孩目光澄亮地蹲在地上,咧嘴笑“我不怕痛的,老师” 比赛当天,天公不作美,整天阴沉着,训练师们为了应景多培养点气氛于是在露天格斗场上摆了三辆水车,每人拿着高压水枪力图来为选手们增加情调。 ‘诲’人不倦的老师们,真是幸苦了。 端木非第一场的对手是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多的人,可过到第四招的时候,端木非一时不慎便被对手一脚踢出场外,跌倒泥坑里全身湿淋淋是免不了的了,小孩茫然可怜又憋屈的眼神简直是像被主人抛弃的土狗。 端木非歪着嘴催眠自己,我是死人,我是死人,死人是不怕痛的。 他抖了抖,重新爬上去,然后又被一脚蹬了下去。 端木非吸着鼻水,继续念叨,我是死人,我是死人,死人是不怕 痛的! 于是他又想爬回赛场,可他这次比较惨,还没爬到一半就被对方踩着手。 “啊——啊——”他很想叫出声,可他现在要做死人,死人不怕痛,也不会叫,所以他忍。 裁判吹哨,端木非沮丧的搭耸着头回到体能老师那里,声音像沾了水粘在一起的桂花糕一样,粘嗒嗒的“他为什么那么大力,我明明吃的比他多” “力气大否和吃的多少并没有直接关系”已经接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师凭徒贵的男人深呼吸三下,好脾气的讲解“你看现在台上,端木笑走的不是力量型路线,可他能制服比自己力量强大几倍的人,这是因为——” “老师,我饿了,真的好饿,你听我肚子都扁了,在响呢”男孩拉老师裤子,根本不在意台上端木笑如何漂亮制敌的精彩场面“刚才他老打我肚子,我肚子里的气都被放跑了” 老师长叹一声,认命地从包里拿出巧克力“吃吧,吃吧,等会可能又要装死人” 端木非蹲在地上,乐呵呵地撕开包装纸,一口咬掉半个“老师不用担心,等会我会努力的,我有经验了” 努力的装死人?装死人可以装出经验来?老师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下一个对手别太狠毒下重手,这孩子已经傻乎乎的了,再来几下,真坏了怎么办。 坏了可塞不回原厂保修的啊。 第二场,端木非对端木钦。 “钦钦,我是死人,你不能欺负死人”训练师拿着水枪喷得好起劲啊,他根本看不清前面了,眼皮都抬不起了。 “放心,我不会折磨废铁的”端木钦没兴趣欺负小孩。 于是端木非放心攻过去,被毫无疑问的秒杀。 这次他学乖了,就躺在地上装死,直到裁判吹哨。 “天……为什么我有那么厚脸皮的学生”老师羞愧地差点捶地,虽然告诉过端木非不要硬碰,但这么拙劣又夸张难看的假摔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四周一片寂静后爆发出各种笑声,大多是恶意的,端木笑坐在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少年的脸上也微微露出难得的笑意。 “老师!”小土狗连滚带爬地滚到在家老师腿边,脸上几乎没有干净看得见白肉的地方“刚才不痛!” 老师喃喃道“当然不痛,明眼人都看得出端木钦根本不想和你打” “老师,刚才的巧克力我还剩了点,可以现在吃吗?”男孩露出羞涩又腼腆的笑容,白亮亮的牙齿。 第三场,是对端木沫。 咳咳,因为这场格斗已经不能称之为格斗了,场面较为血腥暴力,不太适合青少年朋友观看,所以这段被屏蔽掉。 好了,时间轴溜到了晚上。 穿着一身咸蛋超人小睡衣的男孩蹑手蹑脚地躲在端木大家长的卧室门前,把手当话筒,贴在门板上,瓮声瓮气道“拔拔,我今天流了好多鼻血” “鼻子真的歪掉了”现在连吸气都好痛。 “拔拔,我没骗你,鼻子真歪了”他吸吸气,揉揉眼睛“拔拔,你抱抱我 第 25 部分 嘛,不要不理我” 地板上铺着又厚又暖的地毯,男孩抱着膝盖缩在地上,等着门开。 “拔拔,不是我不认真,他们都好大力,你说他们是不是偷吃了菠菜?”他很委屈,真的,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完成了。 “拔拔,你再不理我我真的讨厌你了” “呜……拔拔是坏蛋,是哥斯拉,是小虫子,呜……”奋力地假哭了一阵,真累了,便混混沌沌把头埋在手臂间,睡着了。 门打开了,端木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小心翼翼抱起来往端木非的房间走。 单纯又稚气的脸,婴儿肥的脸已经瘦下去了,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太胖,端木给男孩盖上毛毯,低头亲了亲自己孩子的脸。 “坚强点,乖” 因为睡不着,端木下了楼,杨婆还没睡,从厨房出来,眼框红红地拽着手里的手绢,显然是哭过。 “少爷,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把自己全部青春奉献给端木家族的老人家,第一次质问自己带大的青年“你看看小少爷,今天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全身都是血!你——你,要是老爷还在,他会怎么想?” 端木为自己道上一杯红酒,淡淡道“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男孩子,太娇生惯养不好” 杨婆急了“不是这个法子!小少爷才六岁……我看见他身上那伤,真恨不得——夙云!你养的那些是什么孩子?是狼?是虎?一个个下手那么重,是想把人搞死不成!” “竞争意识要从小培养,杨姨,你放心,没人能伤害非儿的,现在让他吃点苦头,以后长大才没人能欺负他” “我一个老婆子,说不过你,说不过你!” 翌日,端木非从厨房偷了两大把开心果,打算午休时剥来吃。 有些没有长开的果子开起来还是很困难的,端木非埋着小脑袋用指甲用力橇,无奈小孩的指甲硬度不行,反而被撬翻了指甲。 托着腮,他用力想,那些打不开的开心果怎么办呢。 想到快打瞌睡的时候,他好像有主意了。 去到射击场的时候只有端木笑一个人,遍地的金属弹壳,还有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移动靶都显示了刚才激烈的训练。 端木笑在打完枪里的子弹后,没有上膛,而是挖出了耳孔里用来减轻噪音的弹壳,看着门外一直鬼头鬼脑探头的 男孩,冷淡道“进来” 得到批准,端木非了屁颠颠地跑了进来,在端木笑严肃又认真的俯视下,扭扭捏捏从裤袋里翻出一把开心果“大哥,送你吃,你吃了开心果就会天天开心了” 端木笑微怔,小男孩笑得讨好,眉眼都笑弯了,只是额头和脸颊都横七竖八贴着止血贴,感觉很滑稽。 脸上止血贴一边没粘稳翘了起来,端木笑用大拇指按了按,小孩脸一缩,皱成一团,咬着嘴唇又不敢喊痛。 少年收回手,清俊的脸不免有些尴尬,从小孩手上接过开心果“谢谢” “老师说的,开心要一起分享才好”坐在台阶上,短脚蹬了几下,端木非伸出手,苦兮兮说“哥哥,我指甲翻了,剥不动” 端木笑摘下护目镜,微微一用力,就把硬壳捏碎了,端木非眼巴巴地看着。 少年把果子递过去,端木非眼一亮,扑过去。 “大哥,你也吃”他不忘本,讨好道。 端木笑放一个入口,面无表情地嚼动。 “大哥,你会不会觉得开心些?”每次吃东西,他都觉得好幸福好开心“开心果哦,吃了就会开心的” “…………”端木笑不太会和小孩子打交道,于是想了想,用平静的语调说“因为阿月浑子都微张着嘴,像一个人在咧着嘴笑,所以别名是开心果,不过它也有开心解郁的功效” 端木非茫然抬头,然后摇头,他听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说他听不懂的东西? 吃完了开心果,端木非自动自觉捡起碎壳,然后走人。 一出门,端木非就躲在角落里拍着胸口帮自己压惊,吃到了,终于吃到了,就算被大哥关公一样的脸吓吓也是值得的。 他是怕这个大哥,但如果能帮他吃到开心果,怕也是可以忍的。 谁说他胆小,明明就不是! 不过老师说了,胆大是要用到刀刃上的,所以他才不要在其他地方逞能,能进到肚子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做一个实在的人,挺好。 第二部 这个老板不太冷 入群吧黑道家族53164215 -------------------------------------------------------- --------------------- 夜晚,嘉年华探测者号一贯的灯火辉煌行驶在太平洋上。 酒会布置精良,装潢华丽而现代,随处可见杯盘碟影谈笑风生,客人皆是讲究得体举止风雅的上等社会人士。 气氛正浓时,几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年轻男子目光迅速扫过穿梭其中的侍应生和穿着华丽的客人,落在大厅最不显眼的角落里。 身材高挑的青年随意背靠墙,米色风衣外套,墨绿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一手夹着烟,一手闲适的插在裤袋里,旁边秘书正在说话,青年侧着头听,笑容懒懒。 年轻的国际刑警忍着心头怒火,迈着大步,向前出示自己的证件“端木先生,又见面了” 端木非啊了声,把烟摁熄,朝徐文真礼貌点头“又见面了,徐长官,别来无恙?”笑容真诚,一脸来者是客皆欢迎的表情。 “我们接到线人举报,听说你们今晚出售非法物品” 秘书早就冷下脸,反驳“徐警官,你每次来都有各种理由,可是结果呢,我们做的是正规生意,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诬告我们,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赵姐”端木非打断秘书的话“人家徐警官也只是听说而已啦,又没说我们是”他笑着看徐文真“对吧,徐警官?” 警官重重哼了一声“端木先生,请你们配合” 端木非点头“我们哪次没配合?唉,商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您下次……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别吓到我的客人?”他很是痛惜“您这样我也很难做啊,你们我不可以得罪,顾客也不可得罪,瞧”他抬抬下巴“女士都吓到了呢,大概以为海盗来劫船了,女士的想象力都是很丰富的……” 与端木非打交道不下十次的徐警官又一次被气红了脸“端木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自然自然”端木非叹了一口气道,对秘书道“赵姐,麻烦你了” 端木非再次提醒“徐警官,拜托别再用您的警察威严吓我的客人,要是我失业可要投诉你的” 两个钟头后,小游艇无功而返的离开油轮,端木非趴在栏杆上看着游艇上的警察“唉,真是麻烦”这警察屡战屡败,而且屡败屡战,只能说毅力可嘉。 旁边的下属建议“少爷,要不把他——” “ 那倒不必,我有其他办法”如此正直的警官,能坚持多久?他真是心痒难耐的想知道啊…… 夜风凉凉,端木非不怕冷,只把风衣扣好“拍卖会要开始了吧?张董到了吗?”如果没到还可以去补补眠…… “已经到了” “哦……” 秘密的拍卖会,只有特殊客人才有进场权,如果随便几个警察都能把东西查出来,那他们端木家也别混了。 虽然对这种场合兴趣缺缺,但作为油轮的负责人不能不到场,而且这次还有重要人物到场。 房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人了,灯光调得很亮,就等着拍卖开始了。 “张伯伯,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青年歉意道,坐下旁边的椅子“还玩得开心吗?” 六十上下的地产大鳄眉间有着几道很深的川字,眼窝深陷,精神很好,旁边一个眉眼带媚的少年亲热地挽着张董的手,见到端木非后很是热情的抛了个媚眼过去。 想必是最近宠爱的情人了,端木非带笑也朝对方点头。 “不错,你们想的也很周到”张董看着眼前的青年,年轻,英俊,没有丝毫的浮华傲气,看上去很让人舒心“这么大的地方,你管得不错,端木有这样的儿子,是福气” 端木非笑容有些腼腆“都有专业人员在,我也只是花瓶,张伯伯太看重我了” 就算有专业管理人员在,要把这么大的油轮管理好,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张董不由有些羡慕端木了,有这样的儿子承欢膝下,美事一桩,不像自己的几个儿子,太锋芒毕露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一想到烦心事,张董轻甩开旁边少年的手,冷声道“你出去等” 少年嘟起嘴,撒娇一样说“那个宝石,我一定要的哦” 端木非不动生色,衣服下鸡皮顿起,幸好这几年脸皮越磨越厚,撑得住。 拍卖的商品大都是经过非法途径得到的珍品,画啦珠宝啦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张董天价拍下了几件珠宝,端木非适时拍了几句马屁,让老人家心情好了不少。 本来端木笑要飞过来和张董谈生意的,可惜端木笑今天有事无法来,最迟也要凌晨才能赶过来,现在只好弟弟顶上过来赔罪了。 灯光忽的暗下来,然后台上一注灯光投下来,台下的客人们才看清原来上面多了个笼子。 笼子很大,里面有个裸体的女人。 “现在,是最后的商品” 大家对这种事都见怪不怪了,真是有钱人的娱乐啊……端木非不着痕迹撇开眼。 年轻的女人颤抖着,珍珠白一样完美的肌肤,一头及腰的灿烂金发,楚楚可怜的眼神可以马上勾起男人的怜悯。 极品,就像上帝给于人类最完美的一笔。 台上的主持上撩起女子落在胸前的长发,抬起女人沾泪的脸“起价五十万美元” 本来是打算眼观鼻鼻观心的端木非随意扫了一眼,然后身子一僵,不由坐直身子,眼微眯,望着笼子的神色也深沉起来。 台下的买家们也骚动起来,女孩的脸纯洁无瑕,多像堕落人间的天使。 “六十万!” “八十万” “八十万第一次,八十万第二次!” “八十五万!” 竞标声一浪接一浪,端木非身子向前倾斜,要确认什么似的皱起眉。 “一百万第一次,一百万第二次,还有吗?还有人愿意出更高价吗?” “一百五十万” 年轻的声音,闻声看去,青年斜着身子坐在椅上,轻轻弹了一下手指“一百五十万” 这里的客人都知道端木非是这里的总负责人,既然老板都想要了,怎么也得卖两分面子,虽有不甘,也只能算了。 “原来世侄喜欢这样的”一旁的张董笑道。 青年眼瞳里黑的没有边际,认真看,会有火苗在蔓延。 “是啊,如果运气好的话”抿着嘴,端木非低低说。 青年走上前去,弯下腰拨开女人柔密的金发,全身赤裸的女子脖间带着一条项链,式样简单别致,是两个形似戒指的铂金环交扣而成,但由于面积并不大所以被头发遮掩住,端木非双手伸到女人脖后,把项链取下“结束后带到我房间”他吩咐旁边站着的员工。 女人痴痴的看着端木非,眼里都是求助的神色。 拍卖结束后,女子被穿戴整齐送进了端木非的房间。 女人胆怯的打开门,房间里只有液晶电视发出点点光亮,青年一个人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好像在想问题,嘴里叼着烟,却没点燃,手里玩着打火机,一开一闭,火光一明一暗的闪耀着。 女人轻声说“端……端木先生?” 端木非才猛地回过神来,起身开灯“不好意思,随意坐” 很家居的房间,床上随意扔着几件衣服,还有巧克力糖纸,端木非快手快脚的把东西捡好“呵呵,乱了点,你坐床就好了” 女人不安的坐上去,端木非问“要喝咖啡吗?啊,我这儿有奶茶,喝点暖胃也好”即冲的奶茶,方便又实惠,马可杯递给女子“请用” “我……我叫爱丽丝” “嗯,好名字”端木非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对着爱丽丝坐。 东方青年穿着墨绿色的衬衣,上面几个扣子都松开,很面的肌理很容易让女人狂热,爱丽丝脸一红,低下头。 “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你一点问题,问完了,我会送你回家” “回……回家?我……我没家了”本来尚算丰厚的家底被好赌的哥哥败光,又把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卖给人贩子,这个世界,早就没她的家了。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会安排其他地方给你”端木非换了个姿势坐,面容少有的认真“爱丽丝小姐”他打开手掌,里面是从女人脖子间取下的项链,链子缠在端木非指间“这个项链,你哪里得到的?” 女人双手握着杯子,眼神还是很迷惑“这个……这个是我以前买的” “哪里买的?” “我……我不记得了” 端木非放柔声音“慢慢想,这对我很重要” “你……你看过这个项链?” 青年啊了声,缓缓说“这个东西……是我朋友戴过的” 爱丽丝惊讶的看着端木非“只……只是一条项链而已,这东西多的很” 端木非摇摇头,有些好笑的说“我朋友是非常非常臭屁的人,用的东西都要很特别,要是他肯戴,那就说明这个东西是很少见的” “我……只知道这项链是mikimoto生产的”女人对名牌有敏锐的触觉,她仔细的思索“如果,如果这不是你朋友的呢?” 青年握住手,笑了“一定是”他将坠子递给女子“看见没有,里面有刻东西” 两个扣在一起的戒指内侧都有英文字母,端木非翻起上面那个“这个dmf是我名字的缩写”然后又翻起下面的戒指“arturo,我朋友的名字” 女人呆呆的看着“真的啊……”她喃喃道“我……我记得是去斐济岛旅游的时候,应该是……好像是一间二手饰品店” “斐济岛?”那是在南太平洋上。 “啊……我记得是在一年前,我和朋友一起去 第 26 部分 的”她观察着青年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的朋友呢?” 端木非叹了一声“掉到太平洋,喂鱼去了吧”然后他低声说“当然……说不定他,世间的事,谁说的清楚” 女人身子已经暖和回了,也没有开始那么怕了,便问“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她……是你女朋友吗?”爱丽丝以为项链以前的主人是女子,虽然项链本身男女皆适合戴。 端木非噗的笑了,接过爱丽丝的杯子,又冲上一杯奶茶“他好像是很哈我的,我嘛,恋爱经验不足,我们是什么关系呢?”好像自问自答“什么关系都好啦,我都要把他挖出来,今晚你在这儿睡就好,我有事要出去”端木非拿了旅行袋收了几件衣服“有什么需要就找我秘书,她虽然冷冰冰但人还是不错的,你想去哪里跟她说就好,无聊可以打游戏上网”端木非指指地下的游戏机,笑说“不过别玩我的存档哦” 女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揪着床单“谢谢你,谢谢你” 端木非提着旅行箱,蹲下来,握住女孩颤抖的手,诚心道“不,是我该感谢你” 圆舞曲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帮我冲分吧,把排名弄上一点,弄上点…… 欢迎大家来群里,53164215 他记得亚瑟戴过这条项链,在当年端木家门前,亚瑟凑过来吻他的额头,然后他瞄见亚瑟脖间有银光闪过,当时他也不过想,这家伙真臭美啊…… 就算只是找到尸体,找到一座墓,那也是好的,至少也要交给罗伊,让他回意大利安眠。 “喂,我是端木非,现在可以准备直升机吗?去斐济岛,嗯,马上”他很眼困,困得要命,但一想到裤子里的项链,又觉得振奋起来,毕竟还有希望……毕竟古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亚瑟纯粹是祸害嘛,这一事实毋庸置疑。 “咦……赵姐?” 秘书小步跑了过来“八少,大少爷来了,正在找你呢” “这么早?” “大少爷提早处理完事就过来了” “……”他是超人吧,效率这么高,让他怎么活啊“哦,好,我过去” 接待室里,端木笑正闭眼休息,长时间的工作并没有让他脸有倦色,依旧沉稳如山。 “大哥,你来了?” 端木非敲门进去“你和张董的会谈不是在明天吗?” “嗯”端木笑脱下外面西装,松开领带“听赵秘书说你买了个女人回来?” 双眸一片幽暗,语气倒是很平静,端木非含糊应了一声。然后才说“是” 然后气氛就很诡异的冷了下来,本来嘛,端木非就对这个大哥很是尊敬畏惧,现在买了个女人回来不免让人想歪。 而且赵秘书是大哥派过来的,什么事自然会向大哥报告,他是为所谓啦,别人怎么想你也没办法控制的。 端木笑眼皮敛下,瞧见端木非手上的行李“你要出去?” “是,有点事要去办” “最近油轮不是很忙吗?” “因为是很重要的事,非去不可”拜托就别问了,他那么大个人难不成什么都要报备?这大哥也太有大家长的架势了吧? 见端木非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端木笑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提醒道“这里的工作不可以耽误” “我知道” 端木笑起身离去时拍了一下端木非的肩头“你也长大了” 让人莫名悲哀的语气,但端木非实在不知道这话里的悲哀从何而来,端木笑比自己还高上半个头,东方人里少有的标准身材,端木非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白色衬衣,铁灰色西装背心,怎么看都是很完美。 难不成……是婚前恐惧症? 记得半年间端木和他提过,端木笑也二十有七了,是时候成家了,据说对方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温文娴雅,家里的许多兄弟都说女孩和端木笑很相配。 既然这样,有什么值得悲哀的呢? 总好过阴阳相隔。 斐济的大海是彩色的而且奇形怪状,有色彩斑斓的海鱼在水里畅游,将大海搅得五彩缤纷,端木非卷高裤脚,带着棒球帽,手里捧着地图。 根据爱丽丝的描述,端木非找到那家二手首饰店,里面大多数卖的是斐济特色装饰品,只有少数的二手首饰卖。 不出所料,老板根本不记得自己卖过这条项链。 端木非把链子收到衬衣里,拿出照片“请问这个人您有印象吗?” 老板很认真地看,说“是明星吧?我们这里偶尔也会有明星的哦,这个我可没见过” “您确定?” “呵呵,这种人如果我见过哪会忘啊” 亚瑟的脸一点都不大众,很少人会见了就忘,无功而返,端木非躺在酒店的床上补眠。 斐济的岛屿众多,其实还有希望。 人要找,饭也要吃,端木非填饱肚子后在酒店里晃荡了几圈,然后接到赵秘书的夺命催魂留言。 “八少,要早点回来” “八少,大少爷替您出席了会议,您记得要道谢” “八少,大少爷见到了爱丽丝小姐,好像误会了什么,您快点解释一下” 端木非被啤酒呛了一下,关机,换上本地手机卡。 急什么,人找到了自然就回去。 要是找不到呢?端木非搔搔头发,毫无姿态的躺在沙发上,这个问题还是不想为妙。 连续三天,还是一无所获,而且皮肤有变焦的趋时。 但端木非实在讨厌防晒油涂在身上粘粘的感觉,虽有海风,他还是累得一个劲的抹汗,找了一个当地开小游船的人打听消息“大叔,那边的岛还有人住吗?”他指着旅游地图上的岛。 “有啊,怎么没有,那边都有度假村呢”有点骄傲的语气,大叔很热情地问“要不要去?收你便宜一点” “好吧,先去最大的岛吧”端木非跳上船,一路和对方套近乎,打听着这边的消息。 可惜出门不利,小艇走到一半马达就坏了,大叔不好意思的看着端木非“客人,真不好意思,那边的小岛上有人可以修,不远,我们可以划过去” 他眼一抽,认命了“大叔,那你得给我打七折哦”他趁机杀价,这年头,劳动力值钱。 等划上岸,大叔去叫人来修船,端木非就到处走走,顺便把湿透的衬衣弄干。 这岛不大,稀疏可见建筑物的影子,样子有些残旧,大概生意没有其他地方好,沙滩上旅客也不多,当地人却有一些,穿着特色衣服,看起来也算赏心悦目。 觉得有些渴口,便朝度假村的方向走,没过多久就见到有小卖部。 店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十八岁上下的年纪,晒得有些黑的肤色,咖啡色短发,笑容很温和,不过左脚打着石膏只能坐在轮椅上“欢迎光临,需要什么吗?” “一瓶可乐,要最冰的”端木非从裤袋里套出烟,点了一支,长长舒了口气“好香的味道啊,你这里 有卖面包吗?” 女孩点点头,笑说“是我自己烤的曲奇饼,你要试试吗?” “好啊”端木非眯着眼,吃下一个,赞叹“好好吃,比餐厅里卖的还好” 被称赞的女孩很开心,用纸包了许多给端木非“如果不嫌弃请收下吧,我这儿难得来客人呢” 这岛上的人民好热情纯朴,端木非沿着沙滩边沿走,远远看见船附近围了好些人,想必是大叔找的帮手。 加大步速,看自己能帮些什么,喝完冰水力量又回来了。 “jesse,把船抬上点吧,够力吗?” “没问题” 端木非动也不动的呆立在沙滩上,海浪冲击着岸的声音,哗啦哗啦的此起彼伏,回荡在耳边。 甚是熟悉的声音,像极了两年前的雷声,都快把他耳膜而轰破了。 男人上身赤裸,强悍精壮的肌肉,全身透着一股强悍的侵略气息,轮廓分明的脸,立体而冷冽,手臂力气极大,单手就把小艇的一端抬起,另一只手拿着螺丝刀和其他工具。 破旧的牛仔裤,卷起裤脚,海水冲刷着他的脚,斐济的海蓝得剔透,和男人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忽然有种视网膜都要烧起来的感觉,手一直插在裤袋里,端木非咳一声,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亚……” 好像心有灵犀一样,男人抬起头,震了一下,然后极温和的笑起来,本来冷冽的脸部曲线都柔和起来。 端木非喉咙发烫。 男人放下船头,走了几步,脸上笑容扩大,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大步朝端木非跑了过来。 “亚瑟……”端木非终于叫出声。 男人从端木非身旁擦身而过,端木非甚至能闻到一阵很浓的,深海的味道。 “fiona,你怎么来了?”男人在轮椅前停下,蹲下来,摸着对方头发“脚不方便还乱走,摔到了怎么办?” “才不会呢,啊,我烤了曲奇你还没吃东西吧” “哼,肯定又是焦的” “客人夸我的比餐厅还好吃,就你说不好吃而已” 女孩嘟起嘴,很可爱的表情,十八岁上下的年纪,晒得有些黑的肤色,咖啡色短发,笑容很温和。 端木非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忽然笑了“喂,你们在拍电影 吗?” 终于注意到旁边还有人,男人站起来,眯起眼睛,带着对外人惯有的敌意“你说什么?” 端木非四周看看“其实你们在拍韩剧吧?”所以才有那么老套的剧情啊。 男人皱起眉“神经病”然后推上轮椅“我们回家” “那个人好像认识你啊,jesse……要不要问问他”fiona歉意地看着端木非,对男人说。 “认识我又怎么样,我又不认识他,别管那么多了”男人头也不回。 但东方青年还是锲而不舍的跑上来,很认真地询问“你们真的不是在拍戏,你”指着男人“真不认识我了?” 男人直接忽视,厌恶的说“别再烦住我们” 端木非大笑“亚瑟,你的生命走的是韩剧苦情戏剧路线吗?”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一拳,端木非闷哼一声,捂住左脸蹲在地上,牙血和鼻血都流出来,痛得眼冒金花。 “再说一次,以前的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别再骚扰我们”冰蓝色眼瞳很是暴戾。 “客……客人?船修好了,您……要走吗?” “唔……”把血吐出来,含含糊糊说“大叔,有纸巾吗?抹布也成” 用还沾着汽油味的烂布把脸上的血擦干,然后掏出钱“大叔,你回去吧,我呆在这儿就成了” “但这里晚上六点后找不到船的啊,你不跟我回去就要等明天才能走” “嗯,我知道”端木非忽然说“大叔,那两个人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吗?” 大叔劝说“客人,您要找他们麻烦?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两个人要守着个度假旅馆业挺难的,找麻烦的也多,所以才……您的脸不要紧吧” “不要紧,你说他们守度假旅馆,是附近那间吗?” “对啊,这个岛就那一间而已,我记得前几年生意都是不错的,那个女孩的爸爸死了以后生意就差了,那个女孩身体也不好,要管真不容易啊,幸好家里还有个男人在” “这样啊……”端木非掏出烟,还剩大半包,够晚上抽了“大叔,麻烦借个火” 天暗下来了,端木非盘腿坐在沙滩上,一个不注意烟就烧完了,还把手指烫到了。 海浪声,他已经听惯了。 在游轮上呆了 两年,见过很多人,遇过很多事,好的,坏的都有,其实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和谁去计较?时间? 没法计较,别和时间斗,谁都斗不过。 那晚端木非想通了一个道理,存在即合理,原来肥皂连戏剧的存在是如此重要,里面的某些桥段真是烂的经久不衰啊。 比如失忆。 真是烂透了,端木非撑着头,刁着烟,笑得无声无息。 离别的独奏曲 取名‘spring’的小酒店早上准时六点开门,这个习惯已近延续了很多年,即便现在生意不好,男人打开店门,阴着脸看着站在店门前的东方青年,一身皱巴巴的军绿色风衣,笑容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哟,早上好啊,这儿可以吃早餐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欢迎你而已” “哎,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可不行啊”他叹息,有这座煞神在,难怪这家酒店生意不好。 “jesse,是昨天那位先生吗?请他进来吧”女孩探出头,友好的向端木非微笑。 端木非正要进门,男人扔了条毛巾给他,依旧态度恶劣“你身上烟味太重,弄干净才进来,fiona闻不得烟味” 端木非阵阵看着手里毛巾,一幅没睡醒的表情,半晌才笑“哦,刚好,我睡醒还没洗脸呢” 去了洗手间,端木非湿了毛巾,自己脱下衣服闻了闻“还真有点味……” 用湿毛巾抹了抹身子,顺便把头也洗了一下,这才出去。 小圆桌边,女孩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什么,男人一张臭脸,很是英俊嚣张。 “先生,请坐,昨天真是对不起了,jesse太冲动了”女孩很诚恳地道歉,端木非忙说“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先生,您……认识jesse吗?” “够了”男人打断两人的谈话,看着端木非“我认识你,可以了吧” 不光端木非,女孩也吓了一跳。 “我记得船爆炸前,我拿枪指着你,你的脸我还有点印象”男人讽刺的看着端木非“怎么,上次没死成现在要讨回来?” 端木非脸色怪异,用了30秒消化话里面的意思,然后小心翼翼的说“我明白了,你这是无定向间接性失忆吧?” 也就是说,亚 瑟的记忆维持在当年他们流落荒岛之前的游艇爆炸上,这个嘛……那时候亚瑟和自己的关系的却不是很友好,说来也巧,上次是自己把人救了,现在是fiona把人给捡回来。 亚瑟……你注定就是当流浪狗的命运啊,端木非神色复杂的看着男人,同样的外表,可事实上差得太多了。 眼前不过是个叫jesse的男人罢了,留着亚瑟那么一丁点的记忆,有什么意义呢? 第 27 部分 “那再以前的事呢?你是做什么的,你的家人……什么都不记得?” “对,我没兴趣知道了”男人懒懒扬起笑容“爆炸,枪战,鲜血,死人……那种记忆能好到哪里去不要也罢,我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所以以前我们有什么瓜葛我也没兴趣知道,哦,你要是一定要说也是可以的,反正也是别人的故事而已” 哪个人可以失忆失得如此理直气壮,端木非苦笑,这个人寡情到一定水平了“我们以前是朋友,我不会对你们怎样,你大可放心,那个……你还有个哥哥,你不想见一见?” “见了我就能想起以前的事?哥哥什么的对我来说不过一个符号而已”男人毫不在乎的说。 就算强大如罗伊,要是听了自己弟弟这种话,想必也是要伤心的。 不过说这话的人已经不是亚瑟了,曾经和他出生入死,脾气坏,常常斗嘴的人,真的不晓得去哪里了。 “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端木非说,他是没立场影响现在这个人的决定“如果你认为这样的选择最好” 气氛一下子冷淡下来,端木非一口一口喝着fiona泡的柠檬汁,脸上也没表露出失望的表情。 fiona为了缓和气氛,笑说“端木先生今天来的是时候呢,今天jesse不用出去工作,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jesse的中国菜做的很好呢” 端木非呛了一下,怀疑的打量着男人“你……会做中国菜?” 男人冷哼了一声。 fiona赶忙打圆场“是啊,两年前jesse病好后就在隔壁岛的酒店厨房里找了工作,我们这里……”女孩苦笑的看着陈旧的设施“幸好有jesse的工资补贴这里,不然这儿早关门了,jesse学什么都很快,他很能干的” 端木非目不斜视,微笑“亚瑟一向很能干” 听见陌生的名字,气氛又冷了下来,男人利落的起身离场,拉扯椅子的声音很大声。 fiona小声道歉“对不起,先生” “你又道歉了,不管你事啦”端木非玩了几下吸管,然后继续和女孩谈了不少。 “端木先生……是中国人吗?” “嗯”如假包换的那种。 女孩的表情一下的变得有些奇怪,说“jesse虽然什么都 不记得了,但是去厨房当学徒时坚持要学中国菜,光学习用筷子就用了很长时间,后来还买了识汉字的书,我问他为什么对中国那么有兴趣,他也回答不上来”女孩拢了拢落下的碎发“是因为端木先生是中国人吗?” 端木非摇头“你多心了,我和他只是朋友,没那么大影响力” “既然……既然是朋友,那端木先生为什么对jesse有点冷淡?”女孩说出心中困惑。 这个问题啊……端木非撑着头,平淡道“你称他为jesse,而我认识的只有亚瑟.伯纳诺而已,看见他活着我很开心,但是呢,看着这个莫名其妙霸占着我朋友身体的人,我又有些不爽,如果把现在这个人杀了就可以把亚瑟弄出来,我可不会犹豫的”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女孩颤了一下“那端木先生很想他恢复记忆吧?” “这个啊,随缘吧,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得知我幸,失之我命,勉强不得”现在这个社会,都讲人权嘛,既然本人都说对以前的事没兴趣了,那旁人急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太监命“况且啊……这个世界上又没有规定谁一定要记得谁” “现在这样,对他不是也挺好的吗”端木非略长的刘海微微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亚瑟这个人……我常常想,他会不会把自己玩死,他太喜欢刺激,喜欢挑战,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好了,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错”虽然亚瑟本人一定唾弃。 spring虽旧,但住起来也还是不错的,胜在安静。 男人平时一早就要坐船去隔壁岛上的旅游度假村工作,到晚上才能回来,所以大家见面次数并不多。 反正见到面又如何呢,两看生厌而已。 “臭小子,把油搬过来” 由于fiona坚持不肯收端木非的房钱,所以端木非主动要求帮手做点活,吃软饭可不行啊。 酒店房间的门常年失修,推门都有嘎嘎的声音,只好抹点油上去润一下。 两个男人各干一边,谈话内容也不外乎是‘刷子在哪里?’‘油给我’‘下面那排我刷’之类的。 说起来,亚瑟那栋房子早就弄好了,装修队伍按着以前亚瑟给的指标规格,完成的一丝不苟,哦,除了卧室还只是涂了一半而已。 因为亚瑟说卧室这种东西要自己动手弄才符合他的习惯,现在倒好,永远都完不成了。 “我明天就回去了,这几天谢谢招呼了”他很客气的说,不过说真的,男人的菜做的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男人倒有点惊讶“哦?我还以为你会死赖着不走” 端木非继续很客气的笑容说“怎么会,你多虑了,而且我还有工作要做不然自己都养不起了” “…………” “你放心,你在这里的消息我会保密的,如果以后想回意大利我可以帮你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就讨厌”男人薄荷冰蓝眼瞳沉了下来。 这句台词甚是熟悉啊,端木非用刷子伺候着破门“我面目可憎嘛,不合你眼缘啊” 隔天离开时,端木非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和联络方式“如果有事,可以联系我” 男人捏着薄纸,明显的不在状态,眉头锁得很紧。 提着小行李箱,端木非一边走一边把当地卡拿出,换上原先的卡,拨通电话“喂,赵姐,我是端木非” 海风很大,吹得头发凌乱,衣服都被吹得呼呼响。 “嗯,顺利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几天没烟抽了,真难受,于是腾出手点烟,烟这种东西,抽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好,但不抽的时候又难受的紧。喷出的烟圈被风一下子就吹散了,端木非没有回头,无论什么时候,离别时他都不会回头。 真是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啊。 围城外的悲叹调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来群里黑道家族53164215 探测者号就算没有他这个负责人,还不照样运转?但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因为冰山秘书正在发火,说出来就是自虐。 洋洋洒洒把几天的工作量排满,赵秘书脸部才有松动的痕迹“八少,我把爱丽丝安排到图书馆里去工作了” “哦,不错啊,她的样貌太出众,呆在其他地方不太安全” 端木非把衣服扔进衣柜,就算他对服装眼力再不好,还是感觉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有明显增多的迹象,他眼角一抽,温声说“赵姐,这些衣服是你买的?” “当然” 这几年的端木非的衣服都是秘书负责购买,不可否认赵秘书的品位还是很好的,但女人,尤其是常年找不到男朋友的女人,而且是 母性没地方发泄的女人,特别喜欢帮男人买各种衣服。端木非深受其害“我觉得没必要太多啊……”看得人眼都花了,他又不是模特。 赵秘书推推眼镜“这是我的爱好,少爷不能尊重一下我吗?” “哦,当然当然,赵姐开心就好”他讨好道。 “对了,大少爷还没走呢”秘书忽然说“上次谈判完后大少爷说要在这儿修几天假” “休假?大哥原来是会休假的?”他震惊,果然是婚前忧郁吧! 第二天,端木非穿上赵秘书新买的西装,本人觉得样子十分之衣冠禽兽,但秘书手拿几条领带,分析说“是纯色好还是斜纹好呢……少爷皮肤黑了不少,配这个比较男子气概吧……” 端木非看看手表“随便啦……” “不能随便!要让员工看见你最好的一面!”斩钉截铁,斜纹的! 然后端木非继续衣冠禽兽的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听报告,沉着,再沉着,微笑,继续微笑。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没在的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大家继续加油吧”终于,会议结束,端木非回房,松下领带,却在走廊看见端木笑“呃,大哥?” 把大佛请进房间,端木非问道“大哥,要喝茶吗?” 茶叶,他房间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丽顿茉莉花味的茶包倒是有几包,泡好,很恭敬的递给大佛“大哥在船上玩得开心吗?” 端木笑喝了口茶,然后端木非留意到大哥再也没碰茶杯,果然……茶包被嫌弃了。 “你说出去办事,还顺利?”端木笑难得的穿着休闲装,亚麻色的长裤黑色的衬衣,气质出众。 端木非一边给自己泡奶茶,一边用轻松的语调说“顺利啊,没什么大问题” 然后听见端木笑低沉的男声缓缓说“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悲伤?” “耶,悲伤,太小资了吧,我哪会”端木非打哈哈,举杯喝奶茶,掩住眼神。 端木笑从来就是点到即止而已,扫了眼端木非的卧室,目光停留在桌上满满烟头的烟灰缸“烟,还是少抽点” “…………”其实他也试过戒烟,可惜那些戒烟口香糖没用。 “听赵秘书说,有个常找你麻烦的警察,解决了吗?” “哦,那个国际警察啊 ”端木非坐下,笑眯眯说“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 “那就好,今年过年腾出时间回家,今年就差你没回来,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我也没办法啊,大哥,那时我刚接手没多久过年船上又是最忙的时候,我有寄新年礼物的啊,大哥没收到吗?”他转移话题,他记得……记得寄给大哥的是一块玉,赵秘书帮手选的。 咦……话说现在大哥脖子上挂着的玉好像自己送的那块啊…… “收到了,谢谢”端木笑平素不善言笑的脸柔和了不少。 谢什么呢,反正样式是秘书选的,他只管刷卡就行“大哥喜欢就好,呵呵” 然后端木非尽心尽责的陪大佛游玩三天,逛遍除厨房外游轮的每一个角落,端木非更加肯定万年不休假的大哥会主动要求度假是因为快踏进婚姻的坟墓了。 目送直升机离开,端木非接到端木的电话“爸爸?知道啦我这次一定回来,耶?吊儿郎当?没有啊——”他努力向电话解释“昨天还有太太夸我成熟稳重温柔体贴还要给我介绍女儿给我认识……是啦,我当然没答应,产前,不,婚前抑郁的男人是可怜的,就像大哥一样……嗯嗯,刚走,其实啊,未来大嫂真不是丑八怪?这样啊……那一定是大哥眼光高,早结婚好啊,那过年我又可以多收一封红包了” 电话那端的人听见后忍不住笑了。 “行,爸爸要保重身体啊”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晚上,端木非正和三损友在房间打扑克。 四个男人盘腿坐在堆满零食烟酒的地毯上,端木非一吹气,脸上贴着的白纸条就很应景的飘了两飘“得意什么,下次给你好看”他咧嘴笑,放狠话。 其他三人都是游轮上各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才俊,晚上一没事就找端木非打牌混时间。 “好怕哦~~”平时负责赌场那块事务的任卿平马上做出小生怕怕的表情“老大好有威严人家好怕哦” “恶,死人妖你够了!”损友之二调整了自己手上的牌“说真的,你上次不是买了个金发大美女回来吗?别这么小气给我们看看怎么样” 端木非嘴叼住烟,腾出手打出一张红桃k“你们人面兽心,我不放心,想看自己找,横竖都在船上” 损友三哀号“老大,美人没得看,那就给我加工资吧,前段时间我可 是一直对着你那个大哥,命都少两年了,补偿!” “我还想有人给我加工资呢”端木非笑“我大哥那是工作狂之中的工作狂,你多对几下就习惯啦” “谁的手机在震?” “哦,我的,在卿平旁边”端木非用纸巾抹抹手,接过手机一看,陌生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端传来低沉性感的男声“我是jesse” 表情微妙的变化了一下,端木非站起来,对几个牌友放话“警告你们几个,不准偷看我的牌” 大家附送三个大白眼给端木非。 不看的是傻b! 走到每人的走廊上“喂,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咳……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也沉默了一阵,端木非呵了口气,晚上的海风很大,吹得头有点痛。 “可以借一笔钱给我吗?”电话那端传来声音,有几分不甘愿的口吻。 “出了什么事?” “fiona住院了,需要钱动手术” 端木非沉默了几秒“这样吧,我过去一趟,你把医院地址给我” “谢谢”僵硬的到了谢,也很模式化。 “谢什么,我又不是帮你”端木非抖抖手里的烟,烟灰掉落海里“我还欠亚瑟一顿饭” 他不是喜欢自责的人,万事也看得开。 但每每想到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男人的银发垂到自己脖间,用很别扭的语气说,比起男人,当然是女人好,但比起女人,你又比较好这种话时,就像有一根小刺,刺进了内心深处,没有流血,他不是会轻易受伤的人……不痛,只是有些痒,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亚瑟是他很重要的朋友,第一次想交心的那种。 他很想珍惜这个人,就算他脾气差又爱欺负人,也没关系。 “如果你真想谢谢我,就好好保护你的身体,别弄伤亚瑟”异常冷酷的话从嘴里说出,连端木非也惊异自己一下子把心里的话说了出口。 斐济岛,医院门口的树阴下站着一个男人,极英挺的面容,紧抿的嘴唇,被风吹得凌乱的褐发,即便是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衬衣,也难掩气质出众,强健颀长的身材像只蓄势待发的野豹。 他已经在那儿等了很久,好像是在等人。 一辆出租车开进医院门口,提着行李下来的是一位东方青年,戴着运动帽,白色体恤,松垮垮的 第 28 部分 蓝黑色牛仔裤,蹬着双慢跑鞋,下车后四周张望了起来。 无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昨晚电话里冷酷的人。 男人不自觉地跨前一步,眉头皱得死紧,头又痛了起来“喂,这里”他还是没有上前,用声音引起青年的注意。 斗牛曲,红色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很早就说过了,这篇东西是非典型黑道文,想看打打杀杀的朋友大家会失望的,至于什么勾心斗角,唉,也就那样了,包涵包涵。男人不自觉地跨前一步,眉头皱得死紧,头又痛了起来“喂,这里”他还是没有上前,用声音引起青年的注意。 端木非摘下帽子,眯起眼“哦,看到了” “她的病怎么样了?”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中间隔着杯冰冻咖啡。 男人两腿敞着,两手端架在膝盖上“遗传心脏病,她爸也是这样死的” “现在医学发达,手术会没问题的”姑且安慰了一句,端木非揉揉太阳穴,掩住疲惫“你没有证件,离不开这里吧?” “嗯” “手术还要亲属签字……你也没法签?”把冰咖啡罐放到头上,凉阵阵的“算了……这些我来弄,你放心好了” 男人眼里闪着危险跃动的光“欠你的,我会还” 端木非愣了一下,然后用礼貌得过头的笑容说“我是帮亚瑟而已,你没必要还”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像野兽一样的狠戾“亚瑟是亚瑟,我是我,你连一次我的名字都没叫过,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里是医院,先生请你小声点说话!”经过的护士不满。 端木非也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拉着男人出到外面“别误会,我不是不尊重你,如果让你误会,对不起” “…………” “你不是讨厌我吗?就算我不叫你名字对你也没影响吧?况且——如果我叫你名字,那不是承认你就是亚瑟了吗?你明明不是,我为什么要叫呢?”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手握紧。 “你——讨厌我?” “啊……被你看出来了?”端木非还是一副礼貌的笑,承认的毫不扭捏“我讨厌你,就像你讨厌我一样,你讨厌我打扰你的生活,而我讨厌你霸占我朋友的身体 ,你凭什么呢?嗯?” 舒坦,把话说出来真舒坦,他就是看不惯这人用亚瑟的身体,然后用理智气壮心安理得到不行的语气说,对以前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亚瑟,才不会这样说。 固执也好,偏执也罢,他是不会承认的。 男人忽然笑了,嚣张的容貌瞬间夺走阳光“对,大家彼此彼此而已”他微微低头,在端木非耳边说“如果我说,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如何?” “那我就当他喂金鱼去了”从裤袋里抽出一包烟,端木非递去一根“抽吗?” 男人扬起坏笑“我不抽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事情的发展好像一定要曲折才行,就不能安分点吗? 端木非靠在墙角,听着男人和护士紧张的交涉着什么,简单来说,是fiona不见了,至于如何不见的,现在他还不清楚。 护士也不过二十岁的小女生,哪经得起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端木非实在见不得女生被吓,走过去拦在男人面前“够了,她已经说不知道了” 男人阴沉的脸很是陌生,记忆里他是不会有这样苦恼的神色,端木非扯动嘴唇“你不把全部事告诉我,我怎么帮你们?” 就算男人平时掩饰的再好,从fiona忧愁的脸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他们既然选择保持沉默,端木非也不会硬要知道。 但现在人都失踪了,那些无谓的尊严面子暂且放一边吧。 短暂的沉默后,褐发男人才冷冷朝端木非道“我想我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 “有公司想买‘spring’,重新建开发旅游村但是fiona拒绝了” 端木非抚着额头轻扯嘴角“然后他们就用强硬手段?我就说……你们那里风景不错为什么人少得要命,你们非要守?卖掉其实也是不错的,当然前提是价钱公道的话” “价钱开的不低,但‘spring’是fiona爷爷那辈就开始经营的”虽然男人也曾建议fiona卖掉spring。 “那个公司的后台……是地方势力?” 男人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胆怯,但有淡淡的疲倦“是” 难怪啊……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做,聪明点,别鸡蛋碰石头,趁 着酒店还能卖上个好价钱就算了,等到时候对方火起来给你来个半价你也是没办法。 见好就收,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是女孩总是比较梦幻一点,雏鸟情节比较重?所以初恋总是难忘?呵呵,端木非和男人走出医院,建议道“晚上我们把人先救出来,然后再谈判?希望fiona没签合同,把人救出来再谈判我们这里要价也好要点” “我们?”男人拒绝“我去就可以了” “我觉得做这种事还是狼狈为奸比较好吧?”端木非继续好脾气的建议“你有枪?” “没”这次倒回答的爽快。 “拿上吧,以防万一”端木非从行李里掏出一把扔过去“别告诉我不会用,如果你没忘了吃饭那这个你也不会忘记吧?” 这种东西对亚瑟来说,就像拿刀叉一样寻常。 果然,男人还是利索的上膛,姿势也很标准,忽略掉男人脸上奇异的表情,端木非开始计划晚上的救人行动。 “你只有一把?”男人忽然发问。 “当然”他又不是来卖军火的,拿一把防身而已。 枪又被扔了回来“你用” 端木非笑了“论赤手空拳,你现在不够我打,这枪还是你用” 夜幕降临,靠着月光才能隐约瞧见两个人影躲在树下。 “fiona被困在这个位置”端木非用嘴咬开笔盖,在简易地图上画了个圈,压低声音说“我看过了,大概只有五个警卫,按照巡逻的时间差,我们有三分钟时间”比了个三的手势,他再把计划详细的说给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 “你好像很在行嘛”男人记熟别墅的简易地图,收到袋子里。 端木非抹汗“咦,你在暗示我干惯坏事?”他可是良民,还是上过商业杂志的大好青年,可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总而言之,你明白怎么做吧?如果发生意外你就带fiona先走,我会回spring找你” “好”夜色朦胧,端木非每留意男人的表情,自顾自说“也不是很难的事……亚瑟的话,咳,反正计划就是这样了,ok?” 男人哼了声“我一样能做,就算我不是亚瑟” 救人而已,端木非不想闹出人命,虽然那五个警卫都配有枪支,不过都是有些‘历史’的老家伙,而且那几个人水 平都不高,想必对方也只是想通过强硬手段让fiona低头,再压低价格。 端木非悄悄探头,朝后打了个手势,男人身手利落的爬上二楼,打开窗户。 然后端木非才跟着爬上,刚关上窗,蹲下,然后一阵灯光照射,警卫打着手电筒从下面花园经过。 不多不少时间把握的刚刚好,端木非嘘了声气,关fiona的房间是二楼的最里面那间房,这个时候男人应该用万能钥匙打开门了。 秒表一点点地移动,端木非神经高度紧绷,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喂,喂,喂,情况紧急,你们千万不能学电影里先拥抱再热吻再再逃生啊! 男人拖着脸色苍白的fiona出来,女孩脚受过伤,走不快,男人抱着她,神色严峻。 抱着人,时间绝对不够?端木非叹气,看着男人把女孩背在背上再爬下去。 所以当警卫用当地话大吼了起来,围上来的时候端木非一点也不惊讶,所以嘛,淡定是留给有心理准备人的。 男人爬到一半,刚毅的脸绷得紧紧的,整个动作也停了下来。 端木非缠着警卫,夺走正欲开的枪“走!” 男人听见楼上激烈的打斗声,手不自觉收紧,眼痛苦的闭上。 头痛,痛得快爆开一样。 “jesse……jesse,快走啊”fiona颤抖的声音将他顿时清醒。 端木非听见人落地声音,松了口气,就是那一瞥,一个分神,被两个警卫用蛮力扯住手,端木非已经将对方的腰间的枪全部夺下,但没料到对方竟从袋中抽出小刀。 端木非木着脸用脚踢警卫腹部,手一翻扭断手腕,然后手伸到肩头把小刀拔下来。 “失策,失策……”警卫们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端木非把刀扔出窗外,划出漂亮的弧形。 按着肩头,闷哼了几声,他决定还是光明正大走正门好了。 男人坐在spring门外的小阶梯上,不时抬头看着通向小酒店的路。 小路上只有淡淡昏暗的灯光,但还没有听到脚步声,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如此焦躁,坐立不安,简直自己都要厌恶自己了。 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人……男人又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不想知道以前的事,反正他也想不起来,知道又如何 ,徒增烦恼罢了。 他反感听到以前的事,但那小子却连他现在的名字都不肯叫,有那么难以开口吗? 算,不叫他也不稀罕。 正这样想着,那边就传来老牛漫步一样缓慢的脚步声,男人嗖的一声站起来,如临大敌的表情。 “耶?没事吧?”黑衣黑裤的东方青年,有些惨淡的脸还留有笑意,单手举起手里的塑料带“顺便买了点宵夜,趁热吃啊” “你……跑去买宵夜了?”好不容易克制住心里滚出的怒火,男人咬牙切齿的问。 端木非往房间里走,把袋子放到桌上“顺便啊,没花多少时间……而且那鱿鱼烤得好滑好嫩,不买我实在对不起自己” 代表理智的神经砰的断了一根,然后砰砰砰的全部尽断,双手扳过青年的肩膀然后顺势重重推到墙上“我在这儿等你,你竟然跑去买宵夜!” 脸色又惨淡几分,青年身材高挑修长,男人只用微微低头就可以对上对方上挑的桃花眼。 端木非眼睛里没什么表情,眉头却一寸寸皱了起来。 男人愕然的松开手,空气里血腥味渐渐的蔓延开。 “你——受伤了?” 脱下黑色体恤,右肩简单的用纱布包扎过,刚才被男人用力按下去,血又不可避免的渗了出来“有干净的纱布吗?” 心头自然有点愧疚,但比愧疚更加打击男人的时,他竟然会心痛。 虽然只是一霎那。 像被锤子狠狠地闷打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别人糟蹋了,自己却没法子发泄,连原因都找不到。 男人找来了消毒药水和纱布,屋里青年赤裸上身,盘腿靠坐在墙边,没受伤的手拿着食物,大口大口吃得很欢。 青年的身材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上面隐约布着些伤痕,蜿蜒在肌肤,看得出是以前留下来的。 熟练的把旧的褪下,自己擦上消毒水,男人忍不住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来”低头用嘴咬着纱布一端固定,然后打上结。 绷紧的额头线条,汗水化过斜飞入鬓的眉,男人忽感口干舌燥,脑袋都有点缺氧的感觉。 就算对着沙滩泳装美女的示好也能一笑置之的男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我把fiona送回医院了,那些人不会那 么大胆再去医院抢人” “哦,那就好”端木非舒了口气,靠在墙壁边养神,留意到男人古怪的面色“喂,你没事吧?” “没事” 脑海里刷的一声闪过某个画面,阴暗的月光,破旧的仓库,少年赤着上身坐在破油桶边,被汗侵湿的黑发还有肩膀上那片血肉模糊。 昏暗血腥的画面情景,却出奇的让人觉得性感。 端木非越发觉得男人脸色的怪异,凑过去问“你真的没事?”一副便秘样,再好的样貌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男人微垂的头猛地抬起,用自己的身体把端木非压制在地上,动作迅速,出手又狠,端木非的后脑勺磕到地板上,免不了一阵头冒金星。 肩头的伤又被扯动,端木非恼怒,正要踹开对方,却被人狠狠的咬住嘴。 常理来说应该叫吻,可端木非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这人是不是没吃过肉啊,他又不是一块五花肉,按理说亚瑟接吻的水平是很高的,怎么一失忆这个都忘记了? 端木非痛的闷哼一声,而对方手脚并用,一点理智都没有的样子,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血都给他啃出来了……端木非脑袋快缺氧了,于是用没伤的手甩了男人一巴掌。 因为是亚瑟的脸,他没法甩得太大力,但男人还是抬起头,两人脸对脸,男人眼瞳颜色都变深了,湿漉漉的深蓝色一副难耐的表情,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表情虽然还是失控,但露出几分委屈茫然和痛苦。 端木非心一下子软了,把嘴里的血吞下去……这世界反了,怎么他还摆出一副被非礼被抛弃的表情……被咬出血的明明是自己。 男人蹭着端木非的颈侧,耳鬓厮磨一般,像找到主人的大型猎犬,全身都微微的颤动着,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我——” 端木非手一顿,刚才那句,是用意大利语说的,而失忆后男人说的一直都是英语。 端木非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二十岁男人,被蹭来啃去没反应肯定是不可能的,全身都燥热起来,呼吸都逐渐失衡了。 男人扣住他的双手,压制在身体两侧,男人吻得毫无章法,扯住端木非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粗暴的力道在对方的颈部啃舐,野兽一样,激情迸发,毫无掩饰的情欲。 差一点,他就心软了。 可能就差一点。 可是,如果只是纵容自己的欲望,那人与动物的区别在哪里?他很清楚这个人不是亚瑟,现在他们不过比陌生人熟上一点。 这样一想,端木非眼里的热度就降了许多,挣脱被禁锢的手,一个翻身猛扑,趁着男人 第 29 部分 失神一瞬把他压在底下。 喘着粗气,扯起男人的衣领“你看清楚,我是谁,别随便发情了” 男人闪烁着那双兼具感性及侵略性的深蓝色眼眸,热潮还是一阵一阵的翻滚上胸口,用尽全力理智才回来一点,男人才忽然看到青年墨色的眼瞳里的不屑。 “就算和你做,也不过因为你有亚瑟的样子”端木非冷冷开口“你能忍受?” 突如起来的心跳,b大调协奏曲 作者有话要说: 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432812《拿什么折腾你,我的穿越》其实这很文好看很搞笑滴==为毛大家都不进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就算和你做,也不过因为你有亚瑟的样子”端木非冷冷开口“你能忍受?” 心口一痛,话像冷风一样灌到脑袋里,男人马上清醒了。 他的自尊绝对不会允许,男人恢复理智后还是粗暴的把青年推开,略显狼狈的站起来。 端木非也跟着站起来,房里的空间似乎因为两个男人的对立而一下子狭窄起来。 “对不起”说完,男人拿起外套就离开了。 “…………” 行啊,把人咬完就走,端木非穿好上衣,点烟,没有骨头一样躺在沙发上。 唉……早知道买多点回来了,他肚子又饿了。 早上,端木非来到医院,买了几份早点。 因为来的早,医院里的人并不多,fiona的病房是半敞着,端木非正要敲门示意,却听到女孩不知道和谁正在讲电话。 fiona有些慌忙的收了电话,露出笑意“端木先生,昨天实在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他四周看看“他还没来吗?” “咦,jesse不和你在spring吗?” “哦,他走的有点早,可能有事耽误的吧”电话来了,端木非一看,不好,是父 上从香港打来的,他快步走到走廊,就看见男人大步朝病房走来。 眼光在空中对视,端木非用礼貌微笑打了招呼,然后转到一边去接电话。 一边和fiona商量买spring的事宜,男人有时还是禁不住朝门外望去。 青年拿着手机,似乎很烦恼的搔着头发,有些孩子气的表情。 “jesse,怎么了吗?”女孩担忧的问。 “哦,没什么” 五分钟后,端木非收线。 “那个,我等会就回去了,就在这儿告别吧”端木非朝两人说“谈判的话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fiona瞪大眼“端木先生有急事?啊……不可以多呆几天吗?” 男人目光一直都没正落在端木非身上,冰薄荷色的眼睛还是淡漠的样子。 “这个……”端木非咳了一声,笑得有些羞怯“我爸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让我一定要去日本接”说完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很不可思议吧,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啊……” 男人继续用严肃冷漠的表情看窗外风景,好像那儿有什么稀释珍宝一样。 端木非伸出手“那……再见” 青年的手修长有力,有薄茧,握起来很是温暖。 男人最后还是伸出手“再见” 男人间的礼节,真的很适合告别。 端木非一意孤行的回到香港,虽然电话里端木让他直接去日本接人。 但是……他总要问清楚,这好好的干嘛要他相亲啊!他才二十岁,是坚定的晚婚晚育支持者。 嘴唇有些痛,特别是喝水的时候,火辣辣的。 想起那晚上的糊涂事,就都浑身不对劲,罢,不要难为自己了。 打车回家,因为突然的出现把开门的杨婆给吓住了。 “哎哟,真的是老了,小少爷怎么会回来呢”杨婆揉揉眼睛,关门。 端木非嘴角抽动“杨婆,真的是我,您眼睛没事呢” 端木由于身体问题已经逐渐管少了许多事,他从泡着上好药材的池子里出来,穿上丝绸睡袍,一进屋就看见端木非倒在沙发里打手机游戏。 “不是叫你去日本吗?跑回来干什么”端木一扬眉,明明是三十有七的人,看起来最多也才三十出头而已。 端木非赶忙表明心迹说“我想爸啊,当然要趁机回来看看” “想我,想我过年怎么不回来?你忙得过老大老三?”已经大半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端木脸上没有透出半点想念,只是摸了摸端木非的头发“两仪小姐是不错的女孩子,就算是当交个朋友也值得” 这道让端木非有点诧异了,能让他这个完美主义者的父亲说出‘不错的女孩子’这种夸奖,太难得了,不过让他千里迢迢去日本接人,哪是‘只是交个朋友’的排场? “爸,你看只有大哥有未婚妻,我排最小,这么做有点不合清理啊,像二哥三哥……” “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愿去?”轻轻瞟了青年一眼,端木意有所指的说。 端木非讪讪笑,闻着端木身上愈发浓郁的药香“没,没碰上特别喜欢的” 端木深深的看着端木非,好像在判别刚才那话的真伪“没有的话,去见见何妨” 两仪千智,比端木非大山两岁,是日本第一帮派山口组组长两仪章的幼女,其他的,端木非一切不知。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想到联姻这个词,然后想到昭君滚滚黄沙匈奴等等等等。 所以端木非马上对这个女孩抱有几分同情心,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吃亏点。 “既然回来了,就明天再去,在家里吃个饭” 后来端木非很有孝心的告诉端木,他其实是有带礼物回来的,打开旅行箱掏出两件图案夸张的红底大花衬衣和齐膝的毛料裙子,嗯,这些都是斐济的特色衣服。 很阳光,很沙滩,很怪异,很有异国风味,端木非兴致勃勃的套上一件,恳求自己的父亲也穿上父子装两人合影纪念一下。 端木拒绝。 端木非很是伤心,因为这两件是他精心挑选的,千里迢迢带回来以表孝心的。 最后端木还是不忍弗了小孩心意,毕竟是父子装,还算他有心意的,勉强套上很红很俗辣的特色装,端木非立马掏出手机,把头凑过去,500万象素,啪一声,父子照就这样出炉。 “用来做手机桌面电脑桌面……”端木非心情大好,脸上笑得跟花一样“爸,你的手机呢,也用来做桌面好不好” “不好” 端木深知每年端木非拿回来给长辈的礼物其实都是秘书挑选的,因为这孩子的品味……实在是难以 理解。 大概是像他母亲。 书架上摆着一些古怪匪夷所思的东西,都是端木非自认很用心的买回来孝敬端木的。 吃完晚饭,打着药材味十足的嗝,端木非徒步来到亚瑟那间别墅,用钥匙打开门,里面有光,钟点工阿姨正在拖地,见端木非来了,满脸笑意“端木先生,您可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把勤劳阿姨表演一番,每次回来房子都很干净,一尘不染。 只是少了点人味。 这里的装潢和亚瑟在意大利别墅的风格大致相同,都是亚瑟喜欢的style,卧室里的油漆只涂了一半,那幅所谓的星际图依旧半调调。 端木非发了会呆,抽完两支烟后把亚瑟装了一点的模型拿出来,也像模像样的拼装。 其实自己,是做得有些过了,他自我批判,很诚心的认错。 他考虑要不要把男人的消息透露给罗伊,boss要是知道亚瑟还活着,一定开心死。 当年罗伊盛怒之下杀了多少人,没人敢数。 但男人已经表明心态不像让其他人知道他下落,自己也答应了,做人没信用很可耻啊…… 日本京都,两仪家族的别院。 这是个古老的传统日本式庭院,颇有幽玄枯淡的风骨,走过精致的石桥,其间间植树木,以白砂设泉流,如同水墨画一般的设计很是闲静美丽。 别院管家穿着正规和服,领着端木非穿过长长的走廊“先生,两仪小姐正在小院里,请这里走” 端木非只简单地穿了黑西装白衬衫,头发在昨晚大家长的要求下修剪过,整个人干净清爽,他一路欣赏庭院风光,也忍不住想,那两仪小姐会不会是典型的大和抚子式女生呢? 管家退下了,端木非又往前走了一会,顺着路拐过去。 樱花飘飘,入眼都是浅嫩的粉色,梦境一般。 庭院里七七八八倒着几个保镖一样的大男人,都是手持太刀,显然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中间站着一名女子,背对着端木非,粉色和服上印着白色底纹,配着青蓝色腰带十分雍容华贵。 流畅的身体线条,手握一把出鞘的太刀,交错的双腿和身上的杀气都显示了刚才激烈的战斗。 这真是很美丽的画面,端木非忍不住踏前一步。 女人转身过来,毫 不吃惊,齐肩的黑色短发,端秀的容貌,她逆着风,持刀缓缓朝端木非走来。 身为女子的温柔和身为武者的冷漠竟然那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背后是悠悠飘落的樱花,太刀冷厉的刀锋寒光闪闪。 端木非都忍不住心动了一下,爸爸的眼光果然是……独到。 两仪千智与端木非对视至少有一分钟,然后缓缓笑,很令人舒服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然后她把刀抵在端木非的脖子上,依旧笑容温婉“你就是来接我的人” “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青年斜长的眉舒展开来,微微低头的样子很是迷人。 “那就比一场吧,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带我走” 下巴微仰,两仪千智毫无惧色的对上端木非的眼睛。 端木非这两年见过很多女人,妩媚的,清纯的,狠毒泼辣各种都见便了,但这样气魄的,还是第一个。 丝毫不输给男人的气势,并不讨人厌,刚柔并济,这个词很适合两仪千智。 端木非接过对方手上的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孤独之神的祝福 三个小时后,飞往香港的班机上。 两仪千智一身白色运动服,秀气的脸上架着墨镜,随意的翻着杂志“你和端木叔叔长得很像” “嗯,很多人都这样说”他笑,手臂隐隐作痛。 “刚才……和我打的时候其实这里,是有伤的吧?”两仪千智手指着自己的肩膀,示意道“现在好些了吗?” “你的观察力很好啊,两仪小姐” 对打了十分钟后,两仪千智主动要求暂停,因为她看出端木非手臂的异常“胜之不武,罢了” 这女子骨子里奉行的是武士道吧,端木非暗想。 “我已经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等你伤好了,可以再和我比一场吗?”她问得温和,黑色的眼瞳有隐隐光泽。 “当然,我的荣幸” 不可否认,当他看见两仪千智朝他走来时,他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 那个画面……就像亚瑟沐血从枪火里走出,手持双枪,步步沾血,笑容放肆无畏。 “你叫我千智就可以了,我叫你非可以吗?我想,端木叔叔听见会开心些” “那……千智,和我相亲你会不 会觉得困扰?”万一对方有心上人之类的就不好了。 女人陇了陇耳角落下的黑发,偏头一笑“这是我自愿的,因为我有非要做的事……端木叔叔,您的父亲,真是很厉害的人,我在他面前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非要做的事……端木非听在心里,没有追问“我爸爸对你评价很高” 千智浅笑,喝了口热咖啡“哦?我记得端木叔叔还和我保证过,说他的儿子我一定会满意呢” 把两仪千智接到端木家,便领她见了端木,端木非坐在一边听他们谈话,看得出端木是真心赏识两仪,一老一少聊得实在欢。 而晚上用餐时,端木笑也回家了,两仪千智对着他这位大哥也能谈笑风生进退自如,单凭这点,端木非就得为她鼓掌。 餐桌上,端木闲闲道“笑儿,有时也要把杨小姐带回来吃个饭,对了,非儿还没有见你未来大嫂吧?” 端木非一边为两仪夹菜,一边说“没啊,不过听三哥说是美人呢,大哥好福气” 端木凤眼里有点点笑意“要是你能追到两仪小姐,就轮到其他兄弟羡慕你了” 两仪千智低头微笑,不骄不躁,宛如温玉。 这……撮合得太明显了吧,端木非忙看着端木笑说“大哥还没结婚,我哪敢专美于前” 大哥,您老快出声吧。 端木笑本身就是少话的人,餐桌上更是寡语,今天好像更甚,冷峻的脸色,修眉黑目。 端木好像食欲不好,只动了盘子里一点东西,然后就开始充当月老,不欲不饶的关心起儿子们的私生活来。 “非儿说的也有道理,你这个大哥还是早点结婚,把心定下来,也好为下面塑个好榜样” 这话,连端木非都觉得有些不妥了,颇有逼婚的意味在,而且榜样这种东西根本是无稽之谈,就算端木笑最早结婚,下面的兄弟们也不会在乎的,大家都是性格强势的主,就算一辈子光棍也不出奇。 端木笑抬起深邃的眼睛“我心里有数,父亲” 饭桌上气压似乎低了一点,端木非打圆场“爸,大哥都说知道了您就别问了嘛,难不成您急着抱孙子?” 两仪也很识趣的和端木非配合起来,十分有默契的舒缓气氛。 饭后端木非带着两仪去逛夜市,欣赏夜景,走的时候端木笑也跟着他们去车库拿车。 端木笑平时少回本家,他平时住的别墅离本部很近,不过端木非也没去过。 “小八” 两架车并排停着,两仪已经上车了,端木非正要弯腰进去,被端木笑叫住。 “什么事吗?大哥” 手撑着车门,男人高大的身躯被灯光笼罩着,依旧是不动如山的强势。 “晚上开车小心点”端木笑淡淡道。 “哦,我知道的,我一向不开快车,大哥也是,路上小心了” “你大哥,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呢”两仪等端木非上车后后,若有所思看着端木笑的车离开。 端木非启动车,摇头“不会,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从 第 30 部分 小到大都是这样” “你也累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如何?”两仪知道端木非今天很是忙碌,蓝牙耳机使用频率很高。 “好,我知道有间店可以看夜景,东西也很别致”端木非开车的却不快,但开得很稳。 端木非对两仪的印像还是很好的,两人聊得也很愉快,两仪长得虽算不上极美,但胜在气质绝佳,谈吐中隐隐带着的武者英气很是迷人。 端木非介绍的那间店地段好,环境好,是名流们常去休闲的地方,端木非和人来过几次。 他还是比较喜欢大牌档,大口吃大口喝不受拘束的感觉比这里要好,但女孩大多喜欢浪漫情调。 “你知道的吧,我有两个哥哥”两仪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轻声说。 “嗯,这我是知道”两仪家的两位少爷,正在为下一任老大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我需要端木家的支持”两仪说得风情云淡,只是秀美的眉微微蹙了蹙。 端木非立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还有里面错种复杂的利益关系,他吃了块小点心,微笑“所以,来相亲只是幌子?” “两仪家和端木家关系并不和谐,我要和端木家保持联系而又不被怀疑,唯有这个方法啊……” 说这些话时,端木非没有在两仪眼里看出对权力的狂热,她甚至很平静,带着温和的语调,对整个计划娓娓道来,构思清楚,眼光独到。 端木既然支持两仪,那他这个父亲一定早就计划好要从里面捞多少好处了,端木家是不会吃亏的。 就算失败,端木家不过当作一次投资失败,但对两仪来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失败了,你的两位哥哥会放过你?” 两仪优雅的抿了口茶,乌瞳似有隐隐水色“自然不会” “…………” “如果总是怕受伤,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那东西不是你的呢?”两仪含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面容清贵的青年“所以,这段时间可以拜托你当我的男朋友吗?” “我没退路的吧?”端木非打趣。 两仪思考一样偏头想,然后也笑意盈盈说“好像真的没有哦” 两仪千智是很有魄力的女人,端木非不否认端木看人的眼光,她或许比他那位哥哥还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幌子,但端木非还是嗅到端木其实也有几分真心想撮合他和两仪的心思。 通过电脑开完网上会议,油轮一切顺利,这个月中就可以返航,那端木非又可以放个大假。赵秘书最后通过私人视频告诉端木非“我把爱丽丝安顿在船上工作了,但她好像很想来香港找你” “找我?有事吗?” “八少,你看不出爱丽丝小姐对你的心思?”秘书都有点咬牙切齿了。 “心思?怎么可能”端木非失笑“赵姐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这样吧,你去问问她有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如果没大事,就劝她别过来了” “莫非……八少相亲成功了?”冷若冰霜的脸上呈现不可置信的表情,赵秘书推推眼镜。 “是啊,成功,很成功”赵姐,不是我想瞒你,而是这事实在机密。 这天早上两仪要回日本,作为她新上任的‘男朋友’端木非很尽责的把送她到飞机场,两仪在准备离开时说“不给我一个告别吻?” 端木非再次尽责的低头,吻了对方的额头“回去后,一切小心” 两仪笑容怡人,很是柔和的帮男人整整衣领,眼前的人还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间的年纪,修剪得很清爽的黑发,长眉斜飞起,身姿挺俊,肩宽长腿,偶尔笑起来脸上还会混着男孩般的稚气。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仪也是摸到了端木非的一些心性,他虽然信奉独善其身,但一旦认准了人,就会义无反顾,这样的人,怎么说呢,不是不好,只是无情的时候最无情。 暴风雨里的光辉 送走了两仪,看看表,离中午饭还有段时间,昨天杨叔和连叔也回香港了,中午去总部打个招呼,顺便一起吃个饭。 总部里端木非是出了名的没架子没脾气好相处,一进大厅认出端木非的就不少,他一路打招呼,经过前台时看见漂亮的前台小姐和另一名女子不晓得解释着什么,女人一身白色洋装奇书,乌黑的直发披在白色衣服上,黑白分明的让人不由多看两眼。 “小姐,端木先生现在不在,您有预约吗?” “不……他漏了点东西在我那儿,您把这个给他就好了” 听见这话端木非停住脚步,打量起女人,很是古典端庄的脸,甚至称得上闭月羞花了,不施脂粉,气质也好,很有江 南女子的韵味。 “小姐,您是找端木笑吗?”端木非露出很明朗的笑容,前台小姐终于舒了口气“八少,这位小姐要找大少爷,大少爷现在不在……” “您……是杨小姐吧?”端木非试探,开玩笑,这可是未来大嫂啊,打好关系是必要的。 端木非果然么没猜错,因为女人和电话里他三哥形容的美女非常相似,又来找‘漏了东西的端木先生’十有八九是。 “我是姓杨,您是……”女子疑惑的看着端木非。 “我是端木非,端木笑的八弟”他继续用明快真挚的笑容看着女子“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未来大嫂?” 杨意柳往后小退一步,神态微微惊讶,甚至有几分戒备的看着端木非“你……是他的八弟?” “是啊,大哥现在不在,应该午后会回来一次……要是有重要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他今天时间很空,很有乐于助人的精力。 杨意柳轻咬了一下嘴唇,纤长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犹豫著什麽似的“不……不是什么很急的事”然后她忽然说“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当然可以”这样子,原来的计划也只能打消了,说来也是,杨意柳每次到端木家做客时端木非都有工作在身回不了,所以这么多兄弟杨意柳大概也只有他没见过了。 本部地处商业中心,周围吃饭的地方也多,找了间挺近的西餐厅,端木非对女性是一贯的绅士,而杨意柳又是未来大嫂,所以绅士层度再上几个抬阶。 可惜一路杨意柳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为蹙的眉毛又为她增加了几分美丽忧愁,如果说两仪是同行的伙伴,那这位必是家中娇妻。 杨意柳不愧是在书香门第长大的小姐,举止都透着斯文优雅,端木非注意到她手指上那枚订婚戒指,不由笑道“什么时候结婚呢?大哥可是一点口风都不透,家里人也很急呢” 女子本来就白皙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她调整著呼吸,抬起眼和端木非对视“我不知道” “啊……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一阵沉默,然后杨意柳眼神就一直停在端木非拿着咖啡杯的手上,端木非也注意到了,不禁感觉有些奇怪,他手指上带着通透的玉戒,虽然不太适合他的年纪,但也不需要一幅迷了心窍的样子吧,实在奇怪“杨小姐?”他出声提醒。 “啊,啊——”女 子像被惊醒了一样,然后尴尬的喝了口水“对不起,刚才……” “没事,是菜不合胃口吗?”他问得贴心。 “不……”还是动了嘴唇,女子抬起眼,问“您和笑的关系,很好吧” “还可以,大哥和二哥比较要好吧,可能年龄相近比较谈得来”他还记得当年过年时大哥二哥床上那幕活辣辣的激情图。 杨意柳表情忽然有些凄厉了,好像有什么话非说不可,挣扎一番,女子悄悄握紧拳头“其实今天我来找笑,是有话和他说” “大哥手机不通吗?” 女子苦笑“有些话,不当面讲,是不行的” “…………” “既然碰到你……那对你讲,其实也是一样的吧,不……或许效果更好呢”下定决心一样,杨意柳美丽的脸庞一片决然的神色,看得端木非心惊一下,忙说“不,杨小姐,对我说有些不太适合吧,我还是带你去找大哥吧” 这种一看就没好事的浑水他绝不会淌。 女子自顾自的低声说“小八” 端木非愣了一下。 “他是这样叫你的吧” 女子奇异的表情让端木非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调整了坐姿,嗯了声。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那个……其实他也不是很好奇,真的,他好奇心一向很淡。 “每次做爱,他都不看我的脸,然后叫‘小八,小八”学着男人的声调,杨意柳脸上不由自主地出现红潮,羞耻的红色“你……想过他会这样叫你吗?” 青年端着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表情倒有点可爱了“咳……杨小姐真爱开玩笑啊” “我不会拿着这种事开玩笑”脸上红潮未退,可见刚才是用了多少勇气才把话说出来“我想了很久,真的,一直到昨天我都在想,这样做对不对……昨天,是我生日,笑他本来说好要来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端木非回过神,忙找纸巾。 “后来说来不了,我一打听,原来是要回端木家吃饭,因为你的女朋友要回日本,要为她送行” “就因为你也在,他就肯回去,那我这个未婚妻,到底算什么呢?”一把掐住端木非递纸巾的手,杨意柳忍着不让泪再落下,孱弱的肩头抖动“你说,算什么?” 端木非嘴角抽动“我说……算误会,肯定是误会!” 他感觉到女子的痛苦,因为对方长长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不晓得是她的痛意还是恨意,杨意柳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鼻音,说“端木家,杨家是高攀不上了”她取下手指上的订婚戒指“我不想变得,和他一样贱” 是的,她用了贱这个词,端木非感觉到一阵战栗,毛骨悚然。 “本来今天我来找他,就是说这些,这是他漏在我家的东西,你带给他吧”一张传真资料递了过来。 走出餐厅,这一男一女都异常的沉默着,端木非心里被吓得失魂落魄,表面上还是很有风度的问“有开车来吗?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去” 眼眶红肿的女子摇摇头,轻声说“我的车就停在那边,谢谢你了” “吓到你了吗?”杨意柳走在端木非身旁,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缕。 “…………”这已经不是吓不吓的问题了……如果他在老上几岁说不准会心脏病猝死。 “抱歉,我实在是受不了,能说出来……太好了” 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车旁,深谷幽兰般,要是和端木笑走在一起,那是绝对的金童玉女。 端木非失神的靠在街上的路灯上,微倾着头,手里夹着烟,然后看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忘了手上还有张纸,等回过神时那张传真已经落在旁边,还被踩了几个脚印。 哦,是要拿给端木笑的,他捡起,不经意扫过上面的内容。 姿势僵硬住,就这蹲在街道上,有路人好心过去问“先生,不舒服吗?” “不……谢谢,我没事”把资料折好放进裤袋里,端木非拨通赵秘书的手机“赵姐,是我,帮我查一件事……嗯” 按下通话结束的按钮,端木非锁眉思索了一阵,然后又输进某个号码“千智,你到了吗?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当然是通过你那边的消息网,对…………以你的名义” 听完端木非的请求,两仪估计了一下时间“可能需要点时间,查到后我把消息发到你手机上,可以吗?” “可以,拜托你了” “和我客气什么,你也别太急”听出电话那段的焦急,两仪安慰。 “没急,我现在不知道多心平气和”他干 笑。 然后端木非在麦当劳里坐了一个下午,冰可乐一杯一杯的灌下肚,等到五点多,他接到赵秘书的电话,听完后他将头埋在双臂间,脸色极差。 那张遗漏的资料被揉得皱巴巴,来来回回的看,端木非几乎都可以背下来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收到两仪从日本传过来的大量资料。 快速翻动着手机页面,端木非眉头冷冷锁起“不会吧……” 以前不知道哪个老师一脸陶醉的说过,数据是最美丽可爱的,因为它最真实,不会骗你,不会像人类一样欺骗。 现在端木非打算举双脚赞成这位老师的话了。 天色渐暗,端木非回到总部。 “大哥回来了吗?”他问前台小姐。 “是的,大少爷一个小时前回来了” 宽敞的办公室里,端木笑开着笔记本,屏幕显示的是今天的股票走势。 一阵敲门声“大哥,是我” “进来” 端木非今天穿了一件敞开着领子的普通的白衬衫,松松地挽着袖口,底下是条已洗得发白的,的牛仔裤,简单随意。 端木笑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有什么事吗?” 端木非一屁股坐在端木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泛起笑容“今天碰到杨小姐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是大哥漏在杨小姐家里的吧” 薄纸在桌上被推了过去,端木笑神态依旧是沉稳自信,他看了几眼资料,平淡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哪里麻烦,亏它我才见到杨小姐呢”笑容明朗,明朗到虚假的地步了。 端木笑向来严肃冷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合上电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哦?” 端木非随手拿了支桌面上的钢笔,一边把玩一边说“大哥,你不觉得……自己做的过火了点吗?” 端木非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笔,稍显苦涩的声音“我求的不多,真的”他顿了顿“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想交心的朋友,只有亚瑟而已” “你这样做,是在污辱我,大哥” 端木非强硬的看着端木笑,记忆里在端木笑面前他都是顺从讨好。 那张遗漏的传真里面的资料是德国某著名催眠师的观察报告,上面详细记录着亚瑟 某段时间的生活状况,虽然只是一张,也足够人联想了。 不可思议……他通过两种途径 第 31 部分 去查这名催眠师,然后查到这名催眠师曾频繁来往于斐济和德国间,时间正好是两年前。 还不光这些……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也决不会来这样质问端木笑。 “这个报告里面的内容是上个月,那就是说这两年你都在监视他?”亚瑟那么高傲的人,像傻瓜白老鼠一样被观察了两年,这叫他情何以堪!愤怒微微涨红了端木非的脸“大哥,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这样做!” 端木笑也不恼怒,只是静静的看着发怒端木非,半晌才说“我求的也不多” 莫名寂寥的声音,端木非忍住怒火,眉梢都是冷淡“哦,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有了” “意柳对你说了什么?” 从裤袋里把戒指掏出来,扔到桌面上“她叫我给回你,说端木家她高攀不上了” 拿过戒指,端木笑似乎是叹了口气。 “亚瑟,我要把他带回意大利”端木非眉峰紧蹙“他的东西,我会给他找回去,这是我欠他的” “小八”端木笑用深邃的眼睛看着对方“亚瑟.伯纳诺在你心里面的分量,比端木家还重?” 端木非撇过头“别和我扯这些,没有可比性” voroflove 端木笑绕过桌子走到端木非身边,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虽然感觉端木非一霎那的僵硬“如果你是罗伊.伯纳诺,你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做?” 照着罗伊的脾性,自然不会给端木家族好脸色看,虽然端木家并不惧怕伯纳诺,但两个家族合作颇多,闹僵了对谁也不好。 刚才脑袋发热,端木非一时没想到其中利害关系,要是让罗伊知道了……一细想。端木非都不由有些冷汗直下的感觉。 “既然你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当初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大哥!”他不信端木笑会做这种事,简直无聊到可笑! 一派个性严谨作风的男人黑色的瞳仁微微收缩,手指交错,表情反而坦率起来“因为我也会嫉妒” 低沉沙哑的男声继续缓缓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什么事都不在乎?” 因为,因为你什么都不缺,才能,地位,权势,摆明了就是处在金字塔顶层的人,除了脸部神经欠缺外其他都很好,这样的人谁会一天到晚担心你缺什么。 端木非简直有拔腿 就溜的冲动……不行,还有东西没问完,革命尚未成功……端木非已经完全抱着破罐子不怕摔的想法了。 看着端木非的反应,端木笑脸上并没有露出一点伤心的神色,反倒露出一点笑意,语调平常“关于罗伊.伯纳诺,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 端木非忽的抬头,一丝诧异划过眼底。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里”端木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心口“会不会为我想一想” 端木非忽然鼻子有点酸楚感。 看着戒指,端木笑继续说“意柳肯定和你说了,也是难为她了” 端木非插不上什么话,而且原谅他暂时失去语言功能。 “你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有我一席之地?”语调毫不柔软,就像在预测明天道琼斯指数会不会升上几个百分点。 “您是我最尊敬崇拜的……哥哥”他僵硬说。 端木笑丝毫不意外,本来,他从不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亚瑟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找到他的?”避开某些敏感话题,端木非继续追问。 他愤怒,更心痛。 脑海里某些自己模拟出来的画面让他感觉到窒息“ok,你不说,我会去查” 端木非站起来,离开端木笑身边“只是大哥,别再做这些事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端木非虽不才,但比兔子还是多几颗牙齿的。 一直沈默的端木笑忽然拖住端木非的肩膀,巨大的臂力,由于背对着,端木非顿时不稳失去平衡。 端木笑似乎想把人按到自己怀里,端木非稳住身形化解了对方招式,用手里还没放下的钢笔尖抵在端木笑的脖间“大哥,放手” 两人对峙,端木笑没有松手的迹象,身形还向前一顷,顿时脖间就有血沁出。 端木非不由自主地手腕一颤,笔尖往后稍稍一退。 端木笑伸手握住端木非手,往前一刺,血马上冒得更多。 自虐!绝对的自虐倾向!端木非像拔河一样把钢笔往后拔,用力拔!用吃奶的力气拔! 端木笑眉头都不皱一下,看着端木非扭曲的脸“为什么不刺下去,我对亚瑟.伯纳诺 做了很过分的事” 端木非快崩溃了,老大,您哪条神经堵塞住了,您赶快松手好不好啊!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其实你也是会心痛我的,是不是”端木笑脸上有些不自然,握着端木非的手收紧了些“是不是?” 活了二十载,端木非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心理素质差得要命,他很想晕,谁能敲晕他?这事儿太乱了,他真不知道怎么说,连敷衍的话都说不出。 就算端木笑伤害了亚瑟,他也没法动手。 他叫了端木笑十几年的大哥,他们是一家人。 小时候他们经历了自相残杀,各种各样的淘汰,训练,然后还能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说着一些真心,假意的话。 有时他想,能围在一起吃饭,真是缘分,因为他们终归是一家人。 就算互相伤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会一直疼你的,小八”端木笑低声说“大哥不骗你” 端木非瞪大眼,用力把人推开,扔开钢笔,手抖得厉害,拔腿就跑“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仓促把门推开,端木非姿势狼狈的跑走了,独留端木笑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中间,脖间留下的血滴到衬衣领口上。 自嘲的扬扬嘴角,端木笑捡起落在地上的笔,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神色。 “还是被讨厌了” 既然做出那事,被讨厌也是早晚的事。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端木非车开得快,连闯几个红灯,把车停在路边后,他才趴在方向盘上,闷叹气。 举个例子,正常人要是知道狮子会喜欢蟑螂也是会吓到吧,这根本不可能啊。 找个时间,去黄大仙庙里弄个避桃花的好了,他默默想。 端木非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端木和自己的合照,他已经够让端木失望了,不能再给端木惹麻烦。 左思又想,他拨通了某个遥远的电话号码。 连播了几个都一直没人接,真是奇了…… 半个小时后端木非电话响了,盯着闪动的号码,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喂?” 却不是男人的声音“端木先生?” 是fiona的声音啊,端木非顿时热情少了一半,谁知道她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太好了——端木先生,我快急死了,jesse失踪了!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说着 都带着哭腔了。 端木非脑袋一下子懵了,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不,不,叫祸不单行或许比较贴切。 魔鬼的颤音 作者有话要说: fiona是在沙滩边上捡到男人的,那时是早上,海边没一个人。 昏迷的人很是狼狈的样子,手臂不正常的扭曲着,全身也被海水浸湿了,腥味不绝,嘴唇发白,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了。 小岛上是没有医院的,fiona用尽全力背着男人往自家的小酒店走去,湿漉漉的银发上水一滴一滴落在fiona的身上。 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英俊的人,就像童话里落难的王子,命不该绝,总是会遇到好心的姑娘。 她不由得有些脸红。 给男人换上干爽的衣物,那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 男人还是昏迷着,没有一点动静,还发起了高烧,fiona急坏了,但又没法把人送医院,因为男人一点证件也没有,去了医院后可能就要被送警察局了。 被疼痛折磨到神志不清的男人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他勉强睁开眼睛,冰薄荷色泽,虽然憔悴,依旧迷人。 他说了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告诉臭小子我在这” fiona赶快用笔记下来,问“啊,啊,我知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端木非,端木非……”一直说着,但痛楚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男人又陷入昏迷,拳头攒紧,把床单都扯得不像样。 “啊,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fiona看着那串数字,懊恼着自己。 ———————————————————————————— 香港端木家。 “真是的,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真叫人放心不下啊”杨婆按着医生说的时间给端木非换上盐水,用帕子把冷汗擦掉。 “小八怎么样了?”提前回来的端木笑进到房间,压低声量问杨婆。 “烧一直都不退,哎” “我来守吧”端木笑把椅子移到床边。 杨婆把吃药的时间告诉这位不拘言笑的大少爷,就退下了。 端木非裹在厚厚的棉被里,脸色极差,额前的刘海都被汗弄湿了,端木笑用手指把湿发挑开 ,又用干毛巾贴上去。 端木非昏昏噩噩的动了动,破锣一样的声音,软软没力“大哥?是大哥啊……” “嗯,安心睡”端木笑揉了揉对方头发。 端木非摆在床头的手机响了,端木笑拿过一看,陌生的号码了“喂?” “请问……请问是端木非先生吗?你的朋友受了好重的伤他叫我打电话给你,喂喂?” 端木笑眼里波纹不动,面部的肌肉却是绷紧着“哦?” 电话那端的女声继续用紧张兮兮的语气说着细节,语言组织能力不怎么好,描述得乱七八糟。 端木非咳嗽,问“咦,刚才是不是我电话响?” “打错的电话”端木笑把号码记在心里,然后删除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 端木非迷糊的哼了声,转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 —————————————————————— 四个小时后,斐济。 fiona守在床边,门毫无预警的打开时她正撑着头打瞌睡。 她很累,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了。 但幸好,床上的人的状况似乎没那么糟了,他有很顽强的生命力,她知道。 因为他昏迷时总是念着一些东西,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有挂念的东西,是不会那么放弃生命的。 门口站着人,后面似乎还有一批人,fiona看不真切,房间里的窗帘都是拉下的,因为逆着光,她不清楚最前面男人的面容。 高大挺拔的身材,光站在门口就有很大的压迫力。 东方男人穿着铁灰色三件式西装,稳健的步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fiona被这威严冷酷形象震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是端木非?” 东方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神越发的泛冷。 床上的人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从昏睡中睁开眼,房间里的昏暗的光线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眼神聚焦在端木笑身上“他呢,他在哪儿” 端木笑用陈诉般平板的语气淡然道“小八不会来,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一个手势,fiona就被强制带了出去,反抗什么的,根本只是徒劳而已。 不过当她看到医生拿 着工具进去时,吊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的身体底子很好,伤势的话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医生汇报情况,为难的说“端木先生,我认为他这种状态下催眠,不太好……” 男人背着医生,不出一语,看着海景。 做人要识趣,医生灰溜溜的出去,好吧,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fiona的行动被限制了,但她是自愿的。 东方男人只说了一句“你的父亲已经转到美国的医院接受治疗了” fiona很清楚斐济和美国医疗技术的差距,那是她的爸爸,她没得选择。 现在她负责给男人送饭,三餐都是。 男人已经不再昏迷了,但是像精神病人一样被捆在床上,腰部,小腿,牛皮制成的捆带,很结实。 “吃点东西吧,他们说你今天要接受治疗……”低若蚊喃,fiona舀了一勺子送到男人嘴边。 古铜色皮肤依旧野性,虽然面孔有些消瘦,但不损出众的容貌,亚瑟低下头,鼻尖呼出的气如同蝴蝶的翅,软软打在fiona耳侧。 男人的眼大海一样温柔的颜色,低沉略带沙的声音夺人心魄“让我走,可以吗?” 没有女人不会脸红心跳,fiona也不例外,没有哪个女人能真心拒绝这样的人,她意乱情迷,良心的谴责和现实的残酷最后还是扯回她的理性“对不起,对不起,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的语调还是轻柔的,但暴戾之气还是流露出来,狼一样的神色“那么,别给机会我离开,否则我真会忍不住扭断你们的脖子” 亚瑟表情一点也不狰狞,甚至有点情深款款的味道,fiona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看得出。 催眠并不顺利,亚瑟的潜意识强烈地抗拒着催眠师,自我保护警戒线对外界的刺探比常人更加坚固敏锐,像这种性格坚韧警惕度极高的人很难让他放松心理防线。 “既然无法让他松懈,那就摧毁掉防线”端木笑听完医生们的话,简单明了地说。 没有一点光线,声音,没办法判断时间的流逝的房间,常人要是呆上两天,那就是极限了。 亚瑟被困在里面已经有五天了。 医生们正努力的蚕食着他的心智,然后一点一点的摧毁,他们有的是时间。 第六天,fion a按照端木笑的指示打开门。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男人躲在角落,抱着膝,头埋在里面,银发遮住脸,满是胡渣的脸狰狞惨白。 男人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尖锐的声音,像只困兽,fiona颤抖着手,想去触摸对方的肩膀的手被狠狠拍开。 然后她听到抽泣的声音,很浅,她想不到原来这样的男人也会流泪,男人哭得无声无息,眼泪很平静的从坚毅的侧脸划下。 “我记不清他的脸,我记不清他的脸了…………”男人绝望的按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扯“连他的脸都记不得了,他一定 第 32 部分 不会和我交往……我想不起来,想不起了……” 完全的无能为力,看着自己最宝贵的记忆慢慢淡化,然后无影无踪。 连眼睛都不敢闭上,睡眠可能是恶魔,无声无息夺走他的宝贝。 不眠不休,fiona看到男人充血的眼,几近疯狂。 她听医生说,这差不多是极限了,崩溃是迟早的事。 男人忽然抬起头,像野兽看见猎物一样,扑上前把fiona压在地上,异常凶暴“我找不到他,我根本找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 昏迷的男人被医生带走,fiona哭着求端木笑“杀了他吧,求求您,杀了他吧” 端木笑一身整齐西装,就算在炎热的斐济也毫不含糊“我和他,没有过节” fiona震惊地抬眼。 “我只需要他忘记一些事,就足够了”端木笑望着不远处的大海,悲喜难辨“他是个让人钦佩的对手,如果不是他想带走一些东西的话……” 一旦人的心理防线被摧毁,那接下来的催眠就容易太多了。 端木笑一路上通过手机上监视着,液晶屏幕上,银发男人昏睡在床上,女孩握着男人的手,很是安详平和的景象。 “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谢天谢地,肺炎终于挨过去了,现在还在睡呢”杨婆露出安心的笑。 手覆上端木非的额头,床上的人一个激灵,扯住端木笑手腕“亚瑟,你他妈跑哪里去了?” “没事”很沉稳的声音,端木笑用意大利说,咏叹调一般语浑厚好听“我回来了” 液晶屏幕上,男人也慢慢睁眼,冰薄荷一样的眼瞳环顾四周,迷茫一片。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昏了好久了呢…………”坐在床边的女孩激动地说着。 同片天空,此时,都是万里无云万里天。 先上船,后补票 “所以,他知道了?” 心烦意乱的点了烟,又想到对面女孩对烟草的敏感,端木非又摁熄了淡淡的火光。 fiona已是泪流满脸“昨天,我和端木笑先生联系的时候被jesse听见了,我瞒不住他了” “你们玩了他两年,已是够本了”端木非似是无奈, 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按照男人的性格,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不难想象。 fiona突兀的抬起头,眼睛里泪水迷蒙,似有不甘“我没有玩弄他!他变成这样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哪会成这个样子!” 端木非笑了“是,我的错” 其实大家都没错,不过被老天爷玩弄,如此罢了。 他没想责备fiona,毕竟那个时候她有她的舍取,面对自己的父亲和陌生的男人,答案不言而喻。 “我会找到他,让他接受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就算被下了心理暗示,极力想逃避从前,那也没关系。 慢慢来,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亚瑟没有证件,空中这条路可以排除,剩下只能走水路。 至于去向,应该就是中国,端木非曾给过自己的电话住址之类的联系方法。 只是……那么大个人,闹什么失踪嘛,明明有电话可以联系,那么别扭死要面子做什么。 别以为偷渡到香港去找他他会很感动,让开吧,现在都不兴千里寻夫这一套了。 端木非都觉得自己有潜质去做私家侦探了,果然潜力都是被磨出来的,他将可以到亚洲的所有船只都记了下来,然后再逐个去打探消息。 “哦?说起来刚才我看见那个人和你形容的倒有点像呢,不过样子我就看不大清了,恩,要不你上船看看?他上了那条船的”在码头边卸货的年轻人很热情的告诉端木非“不过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起船了,你要找的话得尽快” 端木非眯眼研究了几分钟那艘中型货船,收起照片,登船。 船上嘈杂混乱,鱼龙混杂,就算端木非视力再好也被来来往往的人晃花了,他又被挤到甲板上,算,大大呼吸几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啧啧,只剩那么两根了,真是贫瘠啊。 留意着搬动货物的人,端木非耐心十足,终于瞄到很是熟悉的高大背影。 “找到了”他随手拦下一个水手“请问现在上船可以吧?要在哪里买票呢?” 水手看青年笑得和蔼又亲切,据实相告“你现在上船,没房间给你的” “没事没事”青年笑容更深“睡的地方我有,给我补张票就好了” 开船不久后,端木非就守在水手住的那条窄道前等着,虽然这儿空气 有些闭塞还有股咸臭味,但这都无损他的好心情。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端木非咬着烟笑,视线从低到高打量上去。 男人一身蓝色破旧工作服,上身一件汗津津的白体恤衫,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漂亮而强劲的肌肉线条。 但青年的笑容在看到男人的脸上时僵住了,嘴里的烟也歪了,然后很没风度的从嘴里滑了下来。 所谓目瞪口呆,差不多就是他现在这个傻样。 “你……你……” 男人显然也是很错愕,但满脸的胡子可以很好的遮住表情,还有脸部的微红“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听,这什么口气,又硬又冲,端木非不习惯的继续打量对方可以遮住半张脸的胡子,干咳了几声“换造型了啊,不错不错,有性格” 那张可以颠倒众生的脸现在变成了熊的近亲,凌乱的褐发几乎遮住额头和薄荷蓝的眼睛,衣服上沾着机油和污泥,一幅刚刚被人劳役完的辛苦样。 一阵心酸冒着泡就往上头滚,端木非马上撇开眼,笑“你瞧,我们站在这儿说话也不是办法嘛,找个地方给我歇歇脚,我都找你好久了” 男人似乎木然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连拖带拽把人塞到了火材盒一样大的房间里。 本来就极小的房间现在站了两大男人,绝对超载了。 “你怎么混上来的?不是没证件吗?”清清嗓子,端木非打破僵局。 男人从裤袋里扔出一个员工证,端木非一看,哦,照片里的男人其实轮廓和亚瑟很像,加上亚瑟留了这种胡子,不认真留意还真不大能看出来。 “这人也是新来的,所以没人注意”男人淡淡补充。 “亚瑟”端木非忽然开了口,男人猛地抬眼,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所有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大哥端木笑干的事,你都清楚了?”端木非使劲研究亚瑟的面部表情,真可惜那胡子和头发把人掩得密不透风,察言观色……脸都只能看那么一小块,谈何观色啊,他这眼睛又不附带x光。 “嗯”回答简洁,也听不出愤怒不满之类的负面情绪。 “以前,是我混蛋了些,说什么你是你亚瑟是亚瑟这种胡话,那个……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不自在的用手搔了搔头,其实这种搔头的小动作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只有特别尴尬紧张的时候才会下意 识的做。 听见青年带着讨好的口吻问,亚瑟眼皮一垂,还是不说什么。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你看我找到你其实也不容易,嗯,别生我气,行不行”端木非凑过去了点“喂,好歹说句话啊” “我想去找你”半晌亚瑟才开口,嘴角边扯出一个不像笑的笑,声音沉沉的“这次我去找你” “你打个电话我不就来了吗……用得着那么麻烦,偷渡被警察抓很难看的,你好歹以前也是混黑道的”端木非侧过头,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亚瑟眼光放柔,狭窄的房间里,他几乎听见自己越来越混乱的心跳“小子,你过来点” “干嘛” 本来端木非是坐在小床上的,然后他起身朝前倾了倾,亚瑟抬起手,不晓得是不是船的原因,他手微颤,才覆住青年的侧脸。 端木非眉眼一弯,眼瞳晶亮,宛如一方苍穹“我们回去找医生,然后就可以想回以前了,不怕的,我陪你” “要是想不回呢” “那也没关系,慢慢来,你都不知道我耐性可不是一般的好,真的” 混乱战争 两人坐在甲板上吹海风,那小房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出来透透风正好。 “这里风大,别在这儿睡”亚瑟推了推呈大字型仰卧的某人,端木非往亚瑟身下那块阴影缩了缩,喃喃道“我这几年都在船上过,你当我是纸糊成的啊……我眼困死了……” 说睡就睡,一脸安宁,真像猪,亚瑟笑了笑,头却又胀痛起来,他轻轻碰了碰端木非的眼角,然后像被烫伤一样,又马上收回,怔怔的看着端木非睡。 如果能想回以前就好了。 以前是什么身份,有没有钱有没有势都不重要,只要能记起他,就是好的。 尽管他知道现在只要尝试一回想以前,心里的恐慌就像无限膨胀的黑洞,下一刻就要被陌生隐秘的恐惧给吞噬。 就算……被吞噬了也不怕,只要这小子肯留在他身边。 终于还是摸了摸对方柔软的黑发,又软又柔,他都舍不得放手了。 急促的全船警报声打断了平静,有人仓惶跑来甲板“大家快进舱!有不明船只向这里包围!” 端木非在警报响时已经爬了起来,凝望着海上迅速靠近的黑点,然后紧握着亚瑟的手腕,冷 吸一口气,嘴角抽了抽“赶快去买彩票吧,我们撞头彩了……那好像是海盗” 船长紧急召集船员,并且第一时间向海上搜救中心求救,船长是个年过五旬富有航船经验的男人,全船24位水手都按照他的命令封闭住全船舱门,特别是从里面反锁住生活舱的舱门,然后割割断了从甲板前往驾驶楼的铁梯,并利用主甲板到驾驶楼下生活舱有6米多高的落差,建立起一道防线。 两艘白色的快艇上共有七人,配有扛肩火箭筒,ak-47步枪,端木非从窗口望去,已经看见那些人把带钩子的绳子固定在船沿上。 “他们走的是游击路线,必须拖住他们”端木非眉头索紧,不能被抓,要是做了人质就麻烦了。 亚瑟目光落在货舱方向,沉着声音道“我记得那里有批油漆水,对了……”他按住端木非的肩膀“我去找船长,你在这儿等我” “我也去”端木非笑嘻嘻,拍拍身上的灰尘“多个人多份力嘛” 货船上有批红酒,船员们把酒都倒光,把易燃的油漆水往空瓶子里头灌,再用棉纱浸上柴油做导火索,这样就制成了简单的燃烧弹。 “他们上来了”端木非一边脱下自己的风衣,扁起衣袖,掏出身上佩戴的枪。 “你干什么!”亚瑟一看端木非的阵势,火气就上来,他拉过端木非,恶狠狠说“想去送死?” 熟悉的语气让端木非一愣,随即他迅速搂了搂对方的脖子,亚瑟颈部的温度传到脸侧边,很是温暖,他笑道“没事,信我” 亚瑟不吃他这套,冷着声音“把枪给我,我去” “不成,你留在这儿帮船长他们”端木非轻声说“我能搞定的,再说,搞不定我就逃回来,没事” 把前额的头发用手往后一梳,端木非比了个v的手势,然后利落跳下船舷,猫一样落地。 亚瑟死死盯着青年消失的地方,长呼了口气,然后拉出了消防用的高压水枪准备迎战。 对方火力强大,端木非自不会硬拼,歹徒由于一直打不开厚厚的水密门,恼羞成怒下便用冲锋枪对准锁孔乱射,子弹横飞,所幸反锁的水密门性能良好,巍然不动。 不过这就苦了隐藏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的端木非,他枪里的子弹不多,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开枪,因为实际上端木非的枪法也就很一般,决不是枪王水准。 说到枪法,亚瑟 的水准绝对在他之上,当年罗伊甚至可以让亚瑟在他自己身上打一枪,可是现在他不敢,也不想让亚瑟去冒险。 一只只自制燃烧瓶从天而降,驾驶楼里8条高压水枪从舷窗里有力地射出去,激战中,有人扔出烟雾信号弹,四面射出的焰火吓坏了进攻的歹徒们,但端木非本来已经瞄好了目标,这下子也失了准头。 “那边有人开枪!”逃过一弹的海盗气急败坏下拿着冲锋枪就往端木非那个方向扫射。 端木非全身湿透,好不容易躲开扫射“哎哟——”他闷吼一声,他妈的谁乱扔玻璃,不道德,不道德啊! 钻心的疼从脚底像触电一样往身子上窜,这不是他遇过的最危险的战斗,但绝对是最混乱的。 七名登船的海盗,已有三名死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子弹上,海盗们也慌了,满甲板的玻璃碎也让他们进退不是。 天空传来直升机到来的声音,算算时间,已经僵持了三个多小时了,海盗们也知道前来救援的军舰很快就回到,只有撤退了。 船上一阵阵欢呼震耳欲聋,端木非摸了把脸,一瘸一拐走到船边,把枪扔进大海里,免得等会国际警察来检查海盗尸体时扯到他身上。 “端木非!臭小子你跑哪里去了!”凶悍又急躁的声音传来,端木非也大声吼,招手“这里啦” 亚瑟看见湿漉漉的青年,心慢了半拍,然后上下其手开始检查“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 “没事脸色怎么可能那么差!”亚瑟几乎是吼出来的。 “喂……”端木非一屁股坐在梯子上,有气无力软绵绵说“我脚痛” 亚瑟蹲下身,小心翼翼脱下端木非的鞋子,因为被水侵湿了血的颜色并不深,但脚板上的伤口依旧让亚瑟触目惊心,他哑着嗓子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端木非有点委屈“谁叫你们乱扔玻璃啊” “…………” 亚瑟瞪着青年,确定只有脚受伤后才说“你有两个选择,一,让我抱回去,二,让我背回去,自己选一个” 马上讪笑“哈,背就好了” 亚瑟摸了摸端木非湿透的头发,转过身蹲下“上来” 勒着亚瑟的脖子,端木非幸灾乐祸问“是不是挺重啊?真是委屈你了啊” 男人 轻哼一声,背得很轻松,步速也慢,其他人都在忙着清理残骸,就这两人慢慢晃荡着。 “我说,把胡子剃了吧,大叔”端木非 第 33 部分 终于到出心声“你以前样子不是挺好的吗,我喜欢以前的造型” “你喜欢我就得改?”语调悠悠。 “是啊,不服气吗?”这回到端木非拽了“喂——捏我干什么!我是负伤的战斗英雄!” 回到香港,已经是八天以后的事了。 曾经给亚瑟做催眠的医生也被端木非强行弄了过来,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酒店里。 “像他那种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的人想再次进行催眠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医生小心翼翼斟酌着语句,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两年前那困难而艰辛的日子了。 “你既然能让他变成这样,那肯定也能变回去,是吧,你是专家,这些小问题都不能解决,那专家这个称呼也就浪得虚名了,你说是吧,亚瑟?”端木非最后笑着看向沙发上半躺着的男人。 亚瑟沉着一张脸,半眯着打量着医生,眼神犀利得像鹰,看得对方满身冷汗。 “嗯”男人一挑眉,闲闲道“那这样,说说当初是怎么弄我的,我还没具体听过” 这下次连端木非都笑不出了,怎么说,说他的大哥把人关在黑屋子里当野兽养?然后再一点点蚕食掉精神防线? 不行,他说不出口。 医生显然更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的解释“当初我也是非常不赞成端木先生那种举动的,真的!这会给病人带来很大的后遗症……” 亚瑟撑着自己下巴,看好戏一样的神态,似笑非笑的。 “亚瑟,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端木非立马给可怜的医生解了围,示意他先走,医生赶快收起桌面的治疗计划书,还来不及塞进公文包里就往外走,一开门,医生傻眼了,手里的资料掉落一地。 门外站着一男人,一幅正准备敲门的姿态 医生呆呆抬头看着男人“端……端木先生” “咦,还有事吗——”房间里正在穿外套的青年误以为医生是在叫自己,踏着拖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然后笑容僵住“大……大哥” 端木笑冷峻的目光越过医生和端木非,落在端木非身后的亚瑟身上。 亚瑟哪会示弱,就算不记得往事但对其他人的敌意还是非常敏感,他靠在墙边,笑着看向端木非“小子,他就是你大哥?” “大哥,你怎么来了”端木非挡 住端木笑的视线,心里飞快盘算着要怎么解决现在的尴尬情况。 端木笑收回过于寒洌的目光,淡淡道“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家里会担心” “噢,是是,下次我会注意的”回头给亚瑟递了个眼色,拜托,千万别现在闹事! 收到青年恳求的眼神,男人轻哼了声,倒也没说什么出格的事。 由于和端木笑上次的见面是以端木非屁滚尿流告终,其中尴尬不言而喻,但端木非从他脸上 看不出一点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就好,他胆子不大,禁不起端木笑再吓一次。 “大哥,亚瑟过几天就要接受治疗了”端木非明确的把事情说出来“这次,我不会让事情出纰漏” 端木笑微微点头,又深又黑眼似有笑意“你想不出纰漏,那就一定不会出纰漏”手伸了过去,正想碰上端木非的黑发,却被亚瑟挡住了。 无言的挑衅。 端木非很想拿台dv记下这诡异又言情的一幕,绝对可以拿到八点档去播。 端木笑收回手,气势依旧,他问得认真“小八,你现在开心吗?” “还……可以” “那就好”端木笑似乎不想对上端木非的目光,微微抬头,深邃漂亮的侧脸轮廓很有男子气概,他看向亚瑟“不要再给我机会” “你可以试试,不是每一次你都可以好运气” 事实证明,亚瑟的运气真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心理治疗十分不顺利,正如医生所说,亚瑟现在的心理警惕性还胜于两年前,要进入他的深层意识非常困难。 隔着房门,端木非也可以听到亚瑟下意识的挣扎和低吼声,还有肢体与凳子强烈碰撞的声音。 “天……到底还要多久” 端木非都觉得自己像个呆在妇产科门前等婴儿的可怜父亲,全身力气充足,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门开了,医生摇头“不行,再下去就冒险了” “没事……慢慢来,慢慢来……”他给了医生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笑容在医生离开后瞬间消失。 很失望,但失望不能让别人看见,特别是亚瑟,他一定更难受。 “不行啊……”自嘲的声音从薄唇轻吐出,莫名的让人觉得泄气。亚瑟清醒后脸上闪过失望,他扯了扯端木 非的脸皮,满脸的无所谓“臭小子,苦着张脸干什么,越皱越难看了” “我是在思考中午吃什么,难看就别看”端木非垂着眼,木木然的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戒“你早上不是没吃东西吗……” 亚瑟的深邃英俊到无懈可击的脸上露出很暖和的表情,这种神色端木非以前绝对是看不到的,以前他都是嚣张霸气,偶尔的温柔关心都要拐几个弯才肯表现出来。 “我知道很困难,但要我放弃,还不如给把枪我自己了断”亚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胡子” “因为要过冬了,你要换造型?” “我在和你说正经,别胡扯”亚瑟哧的笑了,然后继续说“因为每天照镜子,我都在自我厌恶,看见这一张脸,就觉得越来越陌生,想知道以前和你发生过什么事,……可是一想就难受,以前的事我必须想起来” “端木非,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是不是” “听你口气明明一幅非我不可爱得要死的语气耶”端木非被逗得开心,笑得眼弯弯“行行行,别肉麻了,我们出去吃饺子,治疗的事吃饱了再想” 继续……持续……后续治疗 作者有话要说: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418611 《黑道家族之陷阱》多支持黑道家族53164215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接下来的每次治疗对两个人来说都无疑是磨难,除了陪亚瑟,端木非还要跟进自己落下的工作,每晚都忙到凌晨,人困,就靠烟提神,几天下来,人脸色都差了不少。 但这都不是最难熬的,最难受的是无能为力等在治疗室外,然后看着医生一次次无奈摇头。 掐熄烟,端木非烦躁不安徘徊在门口,最后很没形象的像壁虎一样贴在门板上,干脆竖起耳朵偷听。 医生说的话又轻又柔,端木非听不太清,但亚瑟粗暴挣扎的动静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啊——”尖锐一声,无限凄厉惨烈,很像动 物濒死时才会发出的,完全出于本能的绝望。 “我记不清了……”男人下意识一直重复这句话,因为一直的挣扎不安,手腕也被勒出红痕。 “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他样子了”一直低喃着已经神智不清的男人忽然间面容一改,眼睛赤红,手臂间爆发的力量一下子挣脱了束缚,单手握住医生的脖子,把人举高“记不清了,那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咳……咳咳……”医生恐惧地看着男人,离地的脚乱蹬着,无奈亚瑟臂力太强根本不受影响。 门外端木非听见有点不妥,马上破门而入,看见眼前的场景脸皮一抖,往亚瑟手腕狠狠一劈,医生落地,涨红着脸跑走了。 亚瑟盯着端木非看,眼神凶狠,显然是认不出了,端木非化解了几下对方的攻势,然后硬生生接了几拳再强行把亚瑟抱住,忍住腹中疼痛,端木非紧按住男人“没事了,不会记不清的,你看我不就在你旁边吗?你看看,你仔细看看!” 端木非用尽力气大吼,天晓得要把发疯的亚瑟压住得花多少力气“亚瑟,你看看我,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喂——你再砸我我就真得进医院了”最后一句纯粹抱怨,端木非涨红着脸,两个男人像扭麻花一样扭在地板上。 亚瑟平静了许多,挣扎得也没以前厉害了,他用微微迷茫的眼神看着端木非,像一只迷路的大型猎犬。 端木非狼狈喘着粗气,露出自以为亲切又温和的笑容。 男人口一张,白森森的牙齿落在端木非的肩膀上,狠狠一咬。 “哇——哇——”端木非悲愤的叫着,手还是紧紧抱着对方,但男人一直咬着不松口,好——他忍! “你他妈再不松嘴我们就散伙!散伙明不明白?就是分手!你再咬我肉就要掉了……”他活了二十年,吃了多少东西才养出这身肉,不容易啊。 男人顿了顿,才慢慢松了嘴,晃了晃脑袋,把头搭在端木非的脖子上就没了动静。端木非见半天没了反映,试探叫了几声,才松开手,原来亚瑟已经昏迷过去了。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长得几乎让他想赖床不起了。 梦里只有两种颜色,蓝色,和黑色。 蓝色冰冷得很,海水的凉气一点点侵到肉体里,几乎让他透不过气了。 飘飘浮浮,他觉得自己已经肯靠近死亡了。 他笑了,死亡 算什么呢,每个人都会遇见的。 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死亡,不管你是王子还是乞儿,健康还是病弱,只有在这点上,上帝才赐予众人平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没,因为周围都是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空无一片。 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将要在这里面呆多久。 他只知道,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正在慢慢忘记。 有什么比他的命还要贵重?有的,真的是有,但到底是什么,他有点记不清了。 意识依旧沉沉浮浮,眼皮也抬不起,但他感觉到有人在撬开他的嘴巴。 “啧啧,好利的牙啊……兄弟,你到底是用什么牌子的牙膏?我也好去刷刷保养一下牙齿……” “喂,再睡你眼屎都要流出来了” “喂喂,今晚有糖醋黑姜猪脚,好吃入味的不得了,我放一块在你嘴上面,饿就自己张嘴啊呵呵” 一股浓重的酸味滚进嘴里,他想躲开,真的是难吃死了。 他想骂人,想发脾气,于是用尽全力憋着气撑开眼。 模糊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发青年,舒舒服服的坐在床旁边的软沙发上,手里端着一大碗黑色冒酸气的东西,正埋头吃得欢。 见他醒了,青年一愣,赶紧放下碗扑了过来“醒了就动嘴啊!肉都卡喉咙了!” 真的,有块肥腻的东西卡在嘴里,亚瑟昏昏沉沉的把肉块吞下去,沙哑道“难吃” 端木非很委屈,他吃点东西又没得罪谁,差点被咬掉肉,必须以形补形。 躺在床上,亚瑟手一用力,青年的腰弯得更低,两人几乎都脸对脸了。 许久 就在端木非以为对方是不是丧失语言功能时,男人终于动了动嘴唇。 “长高了,小子”亚瑟有些颤声“让我再看清楚一点” 明明都脸对脸了,还要怎么近才算看清楚?端木非眼一红,把头埋在亚瑟颈侧处,一时间竟找不到要说什么。 “放心,没你高”他憋出这样一句。 再次证明,端木非根本不是谈情说爱的料,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可能也改不了。 亚瑟摸着对方柔软的黑发,眼睛湿润,终还是笑了。 “好, 现在咱们来测试一下恢复程度,第一条问题请听题——你哥的姓名血型身高体重和三围” “罗伊.伯纳诺,o型血,186cm身高,体重?我不知道他现在发福没有,三围的话我也没注意,不过他身材没我好”男人拽拽的说“继续问” “咳……好,第二题,你以前一天的烟量是多少?” “一包?还有,我现在不抽烟了,你最好也把烟戒了,脸色比以前差” “别扯开话题!好,第三条问题……” “够了吧,我真的想起来了,傻小子”亚瑟打断青年的喋喋不休“除了问问题你就不能说些其他的?” “好好,我们说起他的,嗯,亚瑟阿,你一下子老了两岁,快迈入三十岁大关了,有什么想法呢?” “想掐你”亚瑟咬牙切齿。 “来来来,反正我肩膀上那块肉都快给你啃下来了,再给你掐几下也没问题” 亚瑟脸有愧色,后悔得要命“过来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你让我掐回就好了” “……” 端木非真的往亚瑟俊脸上狠狠一掐,认真到“你第一次是我救的,第二次,第三次都得是我救,明白不,当然我不是在诅咒你又倒霉,反正,我在,你就在,就是这个道理” “小子”亚瑟低声叫了一声。 “干嘛?” “我想亲你” 端木非考虑到对方还是病人,所以很体贴且生猛的扑了上去,运用游击战扫荡战上啃下啃,可惜扫荡到一半,亚瑟绷着红脸喘气“不行,你口太臭了” 端木非皱眉,狠狠呼了一大口气在手上,然后闻闻,嘴一咧随即泄气道“不就是黑醋味吗,你这人怎么那么煞风景啊” 亚瑟嘴角一抽语气古怪“我煞风景?” 青年长眉一挑,身子有些泛热,便解了两颗衬衣纽扣“好吧,是我的错,行了吧” 亚瑟就一直看着端木非,眼神专著,他坐直了身子“我要回趟意大利” 端木非眼神黯了一下,从衣袋里掏出烟点上“哦,应该的”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无所谓的语气。 “不了,我这里还有事,下个月还要去日本,得花不少时间”答应两仪的事他可没忘,作为冒牌男友 他是应该去日本看看。 亚瑟顿了顿,抽走端木非指间的烟“少抽点” “亚瑟”端木非厚着脸皮说“端木笑不光是我大哥,还是端木家族的下任家主” 亚瑟揉了揉端木非的头发,然后利索起身下床,像只刚睡醒的豹子,优雅又充满力量,他给了端木非一个笑容,然后走向浴室“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 端木非打开手机,屏幕里是他和端木两人的照片,他端详了很久,还是点了支烟,但也没抽,只是夹在 第 34 部分 手指间,像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才是问题,而且不止一个问题,首先亚瑟属于锱铢必较的人,他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得罪过他的人,或许他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原谅这个词,先不讨论这种性格的好坏,只有一点端木非可以肯定,要亚瑟原谅端木笑,那是不可能的。 亚瑟对自己用情颇深,如果利用这点去缓和局势,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呢? 他没有权利去阻止亚瑟报复端木笑,像亚瑟这样高傲桀骜不驯的人,吃了这种大亏后做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出格。 毕竟是嚣张惯了的人,虽然现在的亚瑟要不两年前收敛了许多,温和了不少。 还是,只在他面前亚瑟才这样? 浪漫不能当饭吃,更没有实际的作用,端木非十分清楚这个道理。头脑冷静的权衡利弊,他的底线就是家族利益,没了端木笑,端木家就是少了左膀右臂,他不能让私人恩怨影响到家族。 况且现在端木与两仪正处于合作的关键时期,更不能出乱子,有乱子,就得压下去。 这是他的责任,身为人子的责任。 亚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端木非姿势随意的深坐在沙发上,右足搭在左脚处,左手横在椅子扶手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长长的一截烟灰,里面的光明明灭灭的闪着。 青年姿态随意,呈流线型的身体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充满了流动感和力量感,但神态中又有些淡倦,目光深邃,在烟雾迷蒙中异常的内敛压抑。 亚瑟灼热的看着眼前的人,静谧无声地看着,他错过了什么?他错过了他两年的时间,这让人嫉恨,以前的臭小子长大了,他却没能陪着他。 不,现在他已经很优秀的男人了,这个认知让亚瑟觉得很愉悦,但愉悦下又不免有些失落。 这种心理矛盾又复杂,酿在心里只觉百感交集。 “洗完了?”端木非收起思绪,把衣服递给亚瑟“什么时候走,我去安排” “今晚”亚瑟眸瞳有氤氲光泽,依依不舍的转开目光。 端木非没有反对,只是说“也好,到了后电话联系” 俯下身来,亚瑟吻青年的额头“要想我” 端木非哈哈笑了“行,睡觉前会想的” 奥斯卡小金人 亚瑟做事一向干脆,不会为儿 女情长耽误正事,所以早早吃了晚饭便离开了。 端木非驱车回到本宅,就被杨婆拉到一边“老爷这几天心情不好,少爷你小心点” 端木是杨婆带大的,如同母子关系,端木的情绪波动别人可能看不出,但杨婆是决不会弄错的。 给了杨婆一个安抚的笑容,整理了一下仪容“爸爸在花园里?” 端木由于身体问题已经减少了外出的次数,更加的修身养性,端木非见男人正蹲在地上侍候花草,手上还沾着水,一身家居休闲的衣服,米色的棉织长裤,白色的衬衣,已经过肩的黑发用同色的丝绸带绑住,原本冰玉色泽的肌肤在太阳照射下显得更有些病恹恹的苍白感。 都说喜欢养花的人很懂生活,端木非是很佩服的,因为自己对着花草就会想打瞌睡。 端木眼神专著,好像一点也不知道青年已经在旁边站了很久了。 家长把孩子当空气,孩子也只能干站着,端木慢悠悠为一排花花草草松土,施肥,浇水,修剪,完全不理会端木非也陪他蹲下来,一脸讨好笑容。 一个多小时过去,端木才用手帕擦擦手“怎么,亚瑟.伯纳若走了?舍得回家了?” 终于摆脱空气化的端木非动了动嘴唇,语气干涩“啊,走了” 端木冷冷地一笑“真是昏了头,你和你大哥这是在玩哪出戏?如此感情用事——把我瞒住,就以为天下太平了?” 端木非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端木笑捅出来的漏子他已经努力在弥补了,端木的怒气是原因的,决不是因为端木一切被蒙在鼓里,而是这件事太幼稚了,因为感情用事而引起的争端,太可笑。 但这种可笑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值不值,愿不愿,肯不肯。 特洛伊的十年之战,一个覆灭的国家,和一段冲动的感情,理智和感性的争斗从来都存在人的骨血里,在矛盾中产生的美—— 我们叫他欲望。 端木笑其实也有疯狂的时候,只是他理智惯了,这样的人犯起错就更加令旁人觉得难以接受。 端木非沉默了,心里涌起确实是悲哀,但他不知道这份悲哀从何而来,无缘无故的。 “非儿,你以为……你和亚瑟.伯纳诺会白头偕老天长地久?”语带讽刺,端木冷冽的眼没有一点温度。 “爸爸,天长地久这种东西,我是不相信的”端木非 淡淡道,斜长入鬓的长眉舒展着,没有丝毫困顿疑惑的样子“真的,我不是说气话,我不是小孩子了”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没有哪条规定说他一定要陪着我,而且下一秒的事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他会遇到更喜欢的,我也会遇到自己更喜欢的人,真的说不准,但是呢,现在我知道他是真心,就可以了” 花香甜软,端木一霎那恍惚了,眼前的青年已经很有几分自己父亲的神采了,比起自己像母亲而阴柔的长相,端木非很好的继承了父亲端木风翎清贵而英俊的长相。 端木心底无法摆脱的罪恶感提醒着他,你已经害了自己的父亲了,现在还要害自己的孩子? 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可以承受挫折,这些不都是自己一直所希望的吗? 端木没办法忽略心里的黯然和寂寞。 亚瑟.伯纳诺的确有副好皮相好家世,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端木就算心里不舒服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个青年还是很优秀的。 只是比起端木笑,亚瑟.伯纳若情感方面还算坦然,端木笑心思难猜,处理感情事上未免太狠辣了点。 考虑一番,端木才用冷清的声音说“非儿,这几年你也玩够了吧” 端木非翻白眼“爸,我没有玩”船上一大堆工作,他还要处理船上各种灰色生意,根本没玩。 “最近国际局势动荡局部战争范围也增大了,人们越是忙着自相残杀我们的生意就会更好”端木抿了口茶,修长,玉一样色泽的手握着紫砂杯,轻轻转动了一下茶杯“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非儿,接下来几年那块生意就你负责了,争点气” 最危险同时利润也最大的生意,不外乎军火。 “可以,不过我要先把船上的工作交接一下,还有两仪的事我后天去趟日本,爸你打算怎么办?”端木非应了下来。 “两仪的事我已部好局,她的哥哥不过平庸之才,让两仪上台对我们有好处” 端木非点点头,眉微蹙了一下,“如果她哥哥上台那也只能是其他人的傀儡,让两仪当家,帮里肯定不服的多,特别是支持那两个哥哥的势力……当然,他们内部越乱对我们越好,只是,凭两仪的才智,她会不明白我们是想趁着她整顿势力的时候乘虚而入?” 端木看着起起伏伏的茶叶,嘴角挑起笑“傻孩子,她当然知道,但你不够了解这个女孩,她非常有自 信,她相信自己能够在未来让山口组走的更远,所以现在的损失是必须的” 聪明人和聪明人一起合作,大多少了几分真心信任,多了几分猜忌和互相比较的势头,两仪有信心,端木似乎更有信心。 “两仪的性格够强硬,和你倒很互补,不够这事,我也不勉强你了” “呵呵,谢谢爸” 日本街头,比起那些浓妆艳抹打扮得不认不鬼的年轻人,像两仪和端木非这种穿着简单的素颜男女实在是一道清新的风景,女的眉目英朗又不失端秀,男的英俊挺拔,好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两仪笑意款款地挽着端木非的胳膊,端木非也低着头,认真听女友的低语一幅沉浸在爱河里的表情。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情侣间的暧昧,可两人实际说的可不是什么甜言蜜语。 “七点钟方向还有三个在跟踪……要怎么甩了他们?”两仪低语,分析了周围的建筑结构后,手一指“我们去里面逛逛吧” 因为正在做促销的缘故,百货大楼里挤满了人群,利用人潮来甩掉跟踪的人,这样比较自然。 “是你哥哥的人?” “应该是二哥,大哥他疑心还没那么重”两仪淡淡道,要反跟踪不难,难的是不着痕迹自自然然的甩掉对方“我父亲对你很满意,应该说,他对你的家事很满意……所以我两哥哥自然对你比较上心” “真是受宠若惊,能享受到明星级待遇”一边用余光观察,一边打趣,脚也是越走越快。 “那今晚我们会得奥斯卡”两仪也无奈,跟着端木非说“今晚我父亲还有哥哥要过来,说是商量订婚的事” 端木非咂咂嘴“那么急,你的部署没问题?可不能出什么漏子” “他们只是急于要我们把关系定下来,我父亲他撑不了多久了……我不能给他们太多反扑的机会,我哥哥们不足为惧,就是他们身后的有几个保守派的长老比较麻烦” 夜晚端木非终于见到了两仪一家子,两仪的父亲已经是连起身都需人搀扶,真的是病入膏肓来日不多的样子,但老人的眼神还是有股年轻时的狠戾,透过浑浊的眼珠,审视着端木非。 两仪的两个哥哥,两仪光智和两仪允智也来了,两仪光智不过三十出头,脸部松弛,已是酒色过度的模样,两仪的二哥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看人的眼神有点不对,怎么个不对头呢,端木 非一边喝着清酒一边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嗯,找这位去演变态色狼,因该很合适。 有这样的哥哥,难怪两仪会心生反意,绝对可以理解,转念一想,端木家除了他之外哪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的能人,这样一比,端木非也觉得颇自豪,毕竟自家父亲还是教导有方啊。 一顿晚饭吃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席间该谈的,该审的,该刺探的都一个不落的轰炸到端木非头上,端木非诚诚恳恳回顾了过去,展望了未来,然后特温柔特纯情地牵了牵两仪的手“千智和我都希望能早点把婚定了,结婚的话我希望等自己再成熟一点……我希望给她最好的” 奥斯卡,请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快功成名就了……端木非自己酸自己。 两仪也是鸡皮顿起,然后特害羞特坚定地按住端木非的手“我相信他的,爸爸”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老人很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对这个一表人材家世又好的未来女婿很满意。 送走了人,端木非疑惑道“千智,我说啊,你二哥吃饭的时候把我从头到脚扫描了不下七次,他骨科医生?还是眼里装了扫描仪?” 两仪笑着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冰水灌下,长舒了一口气“没事,他只是好男色” 端木非一愣,立即露出小生怕怕的样子“娘子啊,小生被令兄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好生害怕啊” 两仪头一偏,脸色也很凝重“那怎么办呢,妾身也无能为力啊,要不,妾身去为公子买防狼电棒来防身?” “那就劳烦娘子了”端木非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 “公子哪里的话,这是妾身的责任嘛”两仪含笑,经典大和抚子式表情。 樱花树下,这一男一女相视对笑许久。 半晌。 “千智,我发现你挺能演的啊” “哪里,我觉得你也挺有演员天分的” “呵呵……” “我们去练剑怎么样?现在还早呢” “可我现在肚子好饱啊……” “运动一下不正好吗?否则到三十岁就会像我大哥一样肥肉下坠,出现三个下巴” “也是,令兄的下巴数真的挺可观的” 电话粥,继续煲 调了震动的手机已经在裤带里响了很久了,端木 非在挡下两仪一阵猛烈攻势后做了暂停的手势“抱歉,去接个电话” “心绪不宁的样子,情人打过来的?”两仪练得很尽兴,收了剑“不占你时间了,过去接啊” 从换下衣物中摸出手机,还穿着剑道服的青年一看来电显示就乐了“喂?刚刚陪人练剑,没法接,你这几天怎么样?” 电话那端的男声明显疲惫,低低沉沉的声音却还是很悦耳“一个归入失踪人口的人忽然又出现,还能怎么样——从早忙到晚,我的命好像太大了点,是不是” 两仪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剑道场里只有端木非一人,橘黄色淡淡的灯光让人觉得安定又温暖,他甚至听得到自己剧烈运动后慢慢平复的心脏声“因为你作恶多端,老天不肯收你”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就是这个道理。 “呵呵……”亚瑟笑得愉悦,但在几声笑声过后又沉了沉“我想你” “哦,收到” “臭小子,你稍微热情点会死是不是?” “死倒不会,大不了自己恶心自己”端木非长舒一口气,好像要把胸腔里的废气排尽“亚瑟,我跟我爸说了我们的事” 电话那端顿住“怎么说” “哦,我爸给我安排了新工作,很重要很危险很赚钱的工作……你知道的,我大概会变成空中飞人”端木非知道自家家长的想法,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包括所谓感情,|qi|shu|wang|让他负责军火不过是想把亚瑟和自己分远点,亚瑟以前毕竟前科不好,花花公子惯了,加上本身条件太好,留在斐济就算了,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谁能保证亚瑟不会另有新欢。 老天爷不会给他打保票,端木非更不会有‘我们这辈子是注定的!’‘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永远不会变!’这种小姑娘才有的盲目自信。 亚瑟也从端木非的暗示里明白了对方的新工作,怒火中烧“我和你一起去” “我们那里请不起你啊”笑着婉转拒绝,这种生意,不是说私人关系好就可以进来。 亚瑟自己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只是一时气急忘了分寸,他有些愤愤然“你爸爸凭什么不喜欢我?我哪点不好?” 这语气,还理直气壮得要紧,端木非说“咳……首先你 第 35 部分 有的我都有,其次我没有的……千万别说你有我会吓死的,你说我爸凭什么喜欢你?” 亚瑟拿着手机,默然。 “是吧,不是我爸古板,是这事儿蹊跷,我爸爸要有缓冲时间,明白吧” “哼,无聊”已经野兽派的男人恶狠狠嫌弃了一把“要我像傻子一样等?不可能!” “放心,我有假期的,中国现在劳工法修改了有进步的”端木非好心安慰。 “亚瑟啊……”端木非隔着电话堆起笑“有件事给你说” “嗯?” “我要订婚了……等等,先别发气!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但这纯粹是权宜之计————喂喂?还在不在?千万别扔手机,现在全球太多电子废物了……” 许久“我在”好像听不出悲喜。 “真的是权宜之计,亚瑟,你别生我气” “没气” 你哪有那么大方,端木非嘀咕。 “你解释我就不气,我就是怕你什么都不说”电话那端亚瑟倒是很平静,心里甚至因为端木非急切的解释而暗暗开心了一下“来说说那个女人是谁” “日本两仪家的小姐,你有没有见过?”松了口气。 “有点映像,我记得她连美人的基本水准都够不上”他记得是个头一直低得挺低的女孩……毫无竞争力。 端木非脸皮一颤,很想问,你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怎么样培养出来的? “两仪很不错的,我爸还特想让她做儿媳” “哼,无聊” “喂,你哥……boss反映怎么样?” 然后亚瑟开始含糊概念,巧妙的转开话题,端木非也配合地应承着,聪明的不追问下去。 这家兄弟,一个比一个狠,要他们息事宁人,可能吗? 哎,随缘吧,说不准明天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就握手言和相亲相爱了呢。 可能吗? 端木非摇摇头,哈……除非上帝得禽流感。 由于并不实际参与两仪的计划,端木非也落得清闲,只是每天看两仪忙得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也颇觉得过意不去。 能人多劳啊,端木非还是决定帮帮忙,尽尽‘未婚夫’的义务“设计师打电话过来了,说礼服做好了,要不要过 去看看?” 两仪茫然的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礼服?什么礼服?” “据说就是我们订婚的礼服”他好耐心的解释。 “不就是几件衣服嘛能穿就可以了”两仪瞬间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提电脑的屏幕上。 演戏也要演全套啊,端木非点上一支烟,斜靠在书柜边,闲闲地看窗外樱花飘落“呼……那我去订婚的会场上看看布置的怎么样好了” 原本服装师是让新人去看看款式试试大小的,无奈两仪对这些毫无兴趣,端木非便自己去把衣服拿回去让两仪试穿,到了服装店里,端木非却意外碰见两仪的二哥。 从试衣间出来的是个十六七的青嫩少年,有着时下日本典型少年柔弱可爱的长相,略带害羞的跑到两仪允智身边“好看吗?” 两仪允智单手搭在少年纤细的腰间,无奈热切的目光从端木非一进门落就没移开过,冷落的新欢。 “两仪先生,好巧啊”寒暄了几句,端木非挂着微笑,不动声色地点着头,看来两仪二哥为人还是很高调的嘛,这样大大咧咧把情人带出来就不怕落人话柄。 试穿了订婚礼服,男装西服的袖口紧了些,设计师便当场修改,其他店员也就极为热情一套接一套的给端木非拿其他衣服试穿,端木非身材好气质佳,穿什么合适什么,而且他是那种别人给什么就穿什么的人,听话得不得了,什么都可以往身上套,时尚鉴赏力极差,平时有万能赵秘书在给他打点也就算了,现在秘书被落在船上给他收拾尾巴,端木非来日本也就随便收了几件衣服,想想看,专业人员搭配的肯定比他自己弄的好,便顺手买了好几套衣服。 “两仪先生,那我先告辞了,不打搅你们了”被人一直用意淫热切目光看着,是谁都会觉得不舒服吧,他是和平主义不主张动刀动枪所以买完东西还是先撤退好了。 “打搅什么的真是太见外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哈哈,端木啊……等会一起吃个饭吧”两仪允智热烈的发出邀请。 谁跟你一家人啊,别乱扯关系行不行,端木非假笑道“下次吧,千智等着我把衣服拿给她呢” “不过是贱妾生下的女儿,让她等等又如何呢”男人话语中有浓重的歧视与不屑,转而一笑“别太宠女人,会让他们得意忘形的” 端木非提起袋子,冷淡而礼貌地“我喜欢她,自然愿意宠她,两仪先 生……千智是你妹妹,你这样说,实在太失礼了” “妹妹?她有把我当成哥哥吗?你们都被她骗了,从头到尾你们就看不清她……你最好快点把她给娶回中国,否则等父亲走了,你的未婚妻什么都不是”男人在端木非耳边恶意的说到,毫不掩饰对两仪千智的厌恶“可怜的人,你被利用了,知不知道?” 懒得再和这个人多费唇舌,寡情如刀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人,抬脚就走,贱妾生的孩子?真真可笑至极,不知所谓。 两仪也曾说过她的母亲,当年默默无名的艺妓被他父亲一眼相中,在生下两仪千智不久就去世了,根本没享受到什么。 两仪千智从小生活在哥哥们的冷嘲热讽中,她很懂得保护自己,更懂得如何磨练自己,这样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值得敬佩的。 虽然是订婚,但如果加上点前缀,变成‘端木家的少爷和两仪家的小姐的订婚仪式’真的是不隆重都不行,仪式采用欧式风格,会场布置得豪华又充满时代感,此次订婚邀请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保护工作做的很到位闲杂人士以及媒体都是无法进入的。 端木非却隐隐觉得不安,千智并没有告诉他整个计划,因为端木非并不涉及其中,他的任务只是当好一个称职的未婚夫就好了。 端木非又不是好奇宝宝,不该问的事他绝不会多嘴问。 做过杀手的人,对环境是很敏感的,有时他们有种可怕的直觉,这种直觉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后天培养的,端木非显然是后者,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的焦躁来自哪里。 检查了会场四周,人员都井井有序地忙碌着,运来的无数花束也被装点在草坪四周,孩子们在绿地上相互追逐打闹嬉戏,穿着精致和服精心打扮的女士们相互交谈着,笑容完美无瑕。 一切都显示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端木非认真检讨了一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婚前抑郁症?还是走进订婚礼堂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 被人又拉进了休息间里,开始换正装,头发被一不苟地固定好,露出光洁的额头,端木非撑着头坐在椅子上,已经连打了三个哈欠了。 不过订婚,就那么麻烦,难怪男人都不想结婚,明明都要踏进坟墓了,还得把自己包装得跟祭品似的,但他也没有抱怨,因为千智似乎更惨,今天两仪千智身着浅紫色长裙,纤细的颈间带着很有分量的钻石项链,端木非觉得两仪表面在微笑,实际是处于放空状态的。 端木非本想再出去透透气,却被两仪的那些沾亲带戚的表姐妹们唧唧喳喳地地围住,完全无法脱身。 “端木先生,你的哥哥已经到会客室了,您要过去吗?”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被围剿的端木非,对这位同志及时伸出的希望之手端木非感动得要命,露出一个真心感激的笑容。订婚仪式端木是不会来的,听说是他的是他妖孽的二哥端木笙。 端木笙交际的手腕无人能敌,来这种场合,非常适合。 一踏进会客室的大门,端木非就觉得自己可能老眼昏花了,明明不是说要来的是端木笙,怎么站在里面的是端木笑? 收回了迈开的脚步,迟疑了几秒,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拖油瓶 黑道家族53164215 —————————————————— 一踏进会客室的大门,端木非就觉得自己可能老眼昏花了,明明不是说要来的是端木笙,怎么站在里面的是端木笑? 收回了迈开的脚步,迟疑了几秒,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端木笑收回看向落地玻璃外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说“你二哥临时有事,来不了” 讪讪点头,端木非道“那大哥,我带你去会场里面看看吧,这里坐着也挺闷的” 端木笑是属于那种气场很强的人,而且是那种不着一字半语就能让人感觉到压迫感,这也就是端木非最怕的地方,从小到大也没看过他失态。 哦,不,失态还是有的……想起那次惊心动魄的告白,端木非立马觉得背脊一直,然后偷看了一眼对方。 端木笑的侧脸很像艺术品,笔直的鼻梁,眼底凝的底色是深黑色的,硬朗的脸部线条在什么角度看来都很有魅力。 或许,他这位大哥像一盘凉菜,一盘外冷内辣闷骚凉菜。 “等等”端木笑眉头一皱,俯低身子,在端木非错愕的神情下抓起他的手腕“袖扣松了” 端木非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手心都不由得有些出汗,一看,原来真的是袖扣没扣稳。 “仪表还是要注意些,不能马虎”略带训诫的口吻,一如往常。 “是,下次我会注意” 端木笑单手按住端木非的肩膀,他的神情一直用镇定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淡漠“小八,你怕我?”毋 庸置疑的语气。 喂……这话问得很伤感情啊,端木非脸皮一抽,他怕他又不是一两天了,十几年前他就很敬畏这位大哥了好不好,长城又不是一天修成的。 “怎么会呢,我们一家人谈不上怕不怕啊” 紧抿双唇,端木笑眼里有察觉不到的苦涩“那就好” 把端木笑送到会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开始了,于是原路回休息室。 手机响,一看屏幕,竟是端木笙的号码。 “喂?亲爱的小弟,见到大哥的吗?”诱惑力十足的声音,端木非曾经很想建议二哥去兼职一下午夜电话热线,保准红翻。 “见到了,大哥这么忙还让他过来挺不好意思的,五哥不是回来了吗?”相比起其他人,和他关系比较铁的端木钦来至少不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压迫感。 “哎,我有什么办法呢,本来啊二哥我还是很想过来瞧瞧你这场订婚的,可是大哥硬逼我去公干,大哥的手腕你又不是不知道,呵呵,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这样一说,性感的声音都有点咬牙切齿了“小弟,你知道一年都没有休息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以色列这个季节太阳有多毒紫外线有多强吗?” “……” “当然了,二哥不是怪你,感情的事又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对吧”电话那端的人笑了笑“大哥那么疼你,连你订婚都死活赖着要去参加,你有什么感受呢,小弟?” “感受……就那样” “现在像大哥那么痴情那么傻的人快绝种了,好好把握啊……兄弟虽然比较惊世骇俗了点,不过看在大哥那么疼你的份上,你就从了吧,大嫂,哈哈,大嫂,这个词喜不喜欢啊?”发泄完毕,端木笙愉悦又惬意地送上祝福“好了,不说了,以色列这里信号一般,订婚快乐哦” “…………” 最毒美人心,他一向知道的,默默收了电话,端木非揉了揉太阳穴,真的,他想吐。 千智挽着端木非的手臂,两人盛装打扮,缓缓走进订婚的会场里。 露出幸福男人的傻傻微笑,端木非不着痕迹轻轻掐了一下两仪的手,大小姐,我为了牺牲了好多啊。 两仪微笑着向周围人士打招呼然后回掐,微笑,再微笑。 端木非的目光在落在人群中某个男人高大身影上,笑容僵住,男人仗着身高优势,虽然 身边也被人包围着,还是可以举起酒杯向端木非示意。 亲爱的,你订婚我怎么能不来呢?亚瑟笑得好是嚣张。 “亚瑟.伯纳诺?传闻他没死,竟是真的”两仪千智略微吃惊,见男人朝他们举杯,千智也礼貌地回礼“没想到他会来这里……请柬里没有他的名字” “他要来,自然是有一大堆办法”端木非抽空狠瞪了亚瑟一眼,你好啊你,记忆恢复后就开始乱折腾了。 亚瑟很无辜地耸耸肩膀,笑容灿烂得不得了,好像今天的主角是他。 “凑热闹也不是这个凑法”喃喃道。 “非,你哥在那边,我们去打招呼”两仪目光敏锐,瞬间找到端木笑的身影。 “呃……” 好像是嫌场面不够复杂,亚瑟在目送两人过去后,也迈开长腿,朝风暴中心挤去。 端木非一度认为死而复生的经历会让亚瑟更加沉稳些,事实证明他好像太天真了。 明明是再正统不过的礼服穿在这个人身上都会带着股侵略野兽的气息,亚瑟的气场一向是外向型,不勾人心魄绝不罢休的那种。 端木非想拍手鼓掌一下,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因为n角关系的主体必须是人类啊。 两仪前智何等聪慧的女子,早就发现这三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很没义气的松了手,再掐了一下端木非以示安慰“非,我去那边给前辈们打招呼,你们慢慢谈” 多么完美又优雅的笑容啊,端木非感叹,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动物。 “真是兄弟情深啊,这么大老远跑来参加,真是辛苦你了,端木笑先生”亚瑟的笑容里的讽刺毫无掩藏,若有若无的杀气也很是让人心惊肉跳。 “倒是伯纳诺先生舟车劳顿过来,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多包含”端木笑不动神色回应,然后目光落在端木非身上“小八,让两仪小姐一个人招待客人成何体统” “是,我马上过去” 他错了,收回上一句,男人才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动物。 亚瑟抓住端木非的手,让他挣脱不得后才继续笑说“哎哎,大哥也太没人情了点吧,我与这小子都好久没见面了,拆散情侣可是很没有人情味哦” 刚才还端木笑先生呢,一下子变成大哥了,你这招反讽用得好 第 36 部分 利索啊,亚瑟。 然后端木非被亚瑟拉走,喷水池的边上,亚瑟本很想揉揉端木非的头发,可惜今天端木非头发被固定得很好,他也就善心大发,只是捏捏对方的脸解解馋好了。 “大哥……大哥你刚才叫得好顺口啊”端木非鄙视他。 亚瑟纵情大笑,野兽般的邪气像极中世纪的吸血鬼,嗜血却无辜“你的就是我的,我叫他一声大哥又怎么样,你还舍不得不成?” “我听着起鸡皮” “是吗?我给你揉揉?”亚瑟又凑近了点。 “行了吧你,订婚快开始了,不跟你闲扯了”整理了领带,端木非掀起唇角“怎么,还有事?” 亚瑟眯着眼,略微低头在端木非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轮上,然后顺势摩擦着颈侧“端木非” 亚瑟很少叫他的全名,一般都小子,臭小子,傻小子的乱叫,现在这样叫出来,却不觉得矫情,反而有种情深款款的感觉。 “端木非啊……”一声声叫着,低哑又温柔,现在吸血鬼变身了,蛊惑的气息,溺死人的温情。 “我知道我叫端木非,不用再提醒我了……”脸有些红,耳尖都有点烧,连喷水池哗啦哗啦的水声都遥远模糊起来。 绵长的叹息声,微微在风中轻颤着,混合着水的清爽花的甜香,屹然成为醉人的陈酒“为什么我离不开你了”语气倒有点疑惑。 端木非沉默了一会,才笑“是吗?” “你现在可以不信我……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亚瑟收回蛊惑的声音,重新站直,嘴角带笑,状似好奇地把青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小子,今天打扮得不错” “那当然,专业人士给我弄的……”本想吹嘘一下,但见那边两仪忙得分身乏术,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闲聊真过意不去。 因为要交换订婚戒指,他把原本手上的玉戒脱下放入衣袋里,手指间不可避免的有一圈肤色是比其他地方的要浅上许多,这种不和谐的颜色又让心里的隐隐不安泛起。 交换戒指时,全场的注意力自然是聚焦在新人的身上,端木非却分了个神,眼斜瞟下去,端木笑坐在最近的那一排,亚瑟他看不到,应该坐得有些后。 两仪把戒指推进他的手指间,冰凉的触感勾回了点魂魄,收回余光时,他瞄见二楼人群里的异常。 瞬间 做出反映,他在敌方扣动枪的一瞬间用力把两仪推开,装了消音器的枪转移了目标,一枪击中坐在第二排的两仪家高层。 随着有人中枪倒下,尖叫声随之而起,场面异常混乱保安也无法接近歹徒。 端木非护着两仪躲在柱子后,好样的,看样子对方是想先击毙千智转移大家视线,真实目标应该是两仪家的高层才对。 “该死,是我二哥,他负责这里的保卫工作”两仪冷着眉眼,扫过周围看什么能档住子弹“非,我不擅长枪,给你”两仪撩开裙摆,取下腿间绑着的枪。 订婚都随身带着枪,端木非趁机欣赏了一下千智的长腿……还不错啊。 接过手枪后靠着掩护他顺利到达第二层,静下呼吸,微微探出头。 脖间一热,整个身子被人往后一拉,端木非心都快吓没了,靠,这走路都没声音啊。 端木笑不容置疑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不要管闲事,那是他们两仪家内部的问题” 心乱蹦了几下,端木笑这来无声去无痕的,功夫得多高才能到这种水准啊……他这一辈子都没这功力。 “我不能丢下两仪不管” “你枪里有多少发子弹?你确定能击毙歹徒?对方是有备而来”端木笑沉着嗓子,坚定沉稳的手按在端木非的肩膀上,似是安抚“亚瑟.伯纳诺应该在外面,你先出去,我带两仪千智走” 端木非一愣,一把拉住端木笑的西装袖子“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男人脸上表情很淡,语气笃定,毫无声息地脱下西装并迅速撩起黑色衬衣的衣袖“拖累” 大哥……您未免太直白了点吧,沦为‘拖累’的青年脸皮颤颤,跟着上去“不好的,大哥,还是我去” 端木笑一向平板无波的眼瞳似有寒光,脸上还是淡淡的,不去看青年脸上的赔笑,只说“有人在等你,你出去”就是那么冷静平淡的语气,给人的压力比什么都大。 端木非从来声势都不如人,此时的情况也不是让他慢慢磨蹭的,于是他点头“知道了,大哥您……你千万小心点” 异常迷宫的中国结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侦探伽利略》强推,里面的大叔太帅了,男人,果然要到一定年纪才越有味。 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432812《拿什么折腾你,我的穿越》恶搞轻松文,虽是bg……但腐女和宅女应该都会喜欢==博君一笑,所以,乖乖的复制,黏贴进去,不进的俺拿黄瓜把你们塞进去,进去就给它开苞,最好留点吻痕,明白嘛~ ———————————————————————————————— 端木非从来声势都不如人,此时的情况也不是让他慢慢磨蹭的,于是他点头“知道了,大哥您……你千万小心点” 礼堂外面也是乱成一团了,谁也没想到大喜的日子会发生这种事,端木非逃出来后瞧见两仪父亲正慌忙地和下属交谈着什么,越发的虚弱苍老。 “没事吧?”亚瑟的声音很紧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人往外拉“乱七八糟的,我们回去” “不行,我哥和千智还在里面,我等他们出来”端木非有些焦躁不安。 “起火了!天啊————是汽油,快叫救火车过来!” 不知道谁放了火,火势凶猛地在会场周围燃烧了起来,热度灼灼,可怕又吓人。 过了有六七分钟都不见有人出来,火势却越来越大了,甩了亚瑟的手,坐不住的端木非黑着脸往身上淋了一桶水,就要冲进去。 “给我回来!”亚瑟气急,眉头皱得可以连打三个蝴蝶结,语气凶狠“你疯了是不是” “他们也在里面”端木非真急了,这都快十分钟了,日本的救火队效率也太快了吧。 “管你什么事,好好待着!”亚瑟拦住人,不让端木非进去。 憋住气似的,好半天端木非才缓过气“关我什么事?那是我大哥是我好朋友,不关我事管谁的事?” 男人的脸也阴沈着,铁青的神色“你大哥?好一个你大哥!你要想进去就自己进!” 端木非嘴一撇转头就走,亚瑟毫不客气的用狠辣眼神瞪着青年飞奔的背影,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气鼓鼓地追了上去“喂,我陪你进去” 端木非在硝烟弥漫里入口处忽然看见隐约的人影,正是端木笑抱着两仪千智从火堆里走了出来 。 “大哥!”他上前,接过两仪“她中抢了?” 因为吸入太多废气的男人不免脸上有些异色“她肩部中枪” 端木笑已为两仪做了简单的止血工作,但血还是染到男人的衣裤上,端木非把两仪送上救护车,却看到端木笑的手背竟被烧伤了。 挺严重的烧伤,但端木笑跟没事人似的,好像伤口是用水彩笔画上去的,不管他事。 “大哥,你也去医院包扎一下的好” 端木笑淡淡瞥了眼脸色并不好的亚瑟,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端木非也看出亚瑟情绪极不佳,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端木非叹了气,自己回去好好洗了个澡,打算休息一会便去医院看看。 太疲惫的关系,脸一沾床就迷糊了,幸好手机调了闹钟,不至于睡过头。 人家是夹在老婆和老妈之间尴尬,他呢?算夹在什么中间? 正睡得舒服,床上多了个人,亚瑟依旧气闷地凑了过去,却没了刚才冰冷的气场,语气不满“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弄死端木笑?” 端木非埋在枕头里,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当然知道亚瑟的复仇心有多重,要让他怀里撑船是不可能的。 然后亚瑟语气更郁闷了“小子,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 “我回意大利,快被我哥念死了”没有用boss这种称呼罗伊.博纳若,亚瑟的行动可以称得上是在赌气了,他用脚踢踢睡得跟猪一样的端木非“我知道你没睡” 应该还可以眯五分钟,抓紧时间……端木非想,话五分钟以后再说吧。 吃了哑巴亏的男人用鼻音重重地哼了声,也就枕着自己的双手自顾自的说了“端木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干什么要这么护着他?我想不明白,如果我真那么做了,我们是不是也完了?”顿了一顿,他意义不明地笑了“我吃了那么大亏,还抱怨不得,世间哪有这种事?可比一比,怎么想怎么比都是你比较重要点……我很不甘的,臭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咬咬牙,亚瑟有点自暴自弃的把多日来的结论告诉对方“我没低过头,对谁都没有,你明白吗?” “哦……”手机闹铃响了,端木非突一睁眼,一个漂亮翻身捞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含含糊糊“收到” “喂,你该不会是为了不让我杀端木笑才勉强 和我在一起的吧?”男人紧张兮兮追问一句,处于恋爱状态的男人,其实都是很容易有疑心的。 莫名其妙的看了亚瑟一眼,端木非搔搔头发“我还没堕落要卖身的地步吧”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老实话“而且大哥也不是你想杀就杀得掉的,他很厉害不需要我保护” 亚瑟脸明显又黑了。 “你们杀来杀去,没效率,何苦呢”端木非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现在都是法制社会啦讲点规矩吧,我知道心里憋屈,其实……其实那个吧,我大哥估计比你还憋” “给你说句老实话,端木笑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始终是一家人……虽然有点不像,但我认,我再没良心也不能抛弃家人,所以谢谢你了”他真诚道谢,替端木家,也替自己。 两仪的手术已经做完,面容沉静地睡在病房里,端木非隔着玻璃不知道想着什么。 原来端木笑手臂至手背都是浅三度烧伤,必须留院治疗。 “两仪千智对现阶段我们非常重要”端木笑缓缓说,换了蓝白相间的病服,这身打扮对端木非来说还是很陌生很有冲击力的。 坐在病床旁边椅子上的青年没有回答,头垂低了些。 端木笑的那句话其实是在向他解释,他救两仪千智不过是为了利益需要,自己根本无需内疚。 端木非知道,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不会多想,但人一旦开始注意某些东西,就会想的比过去更多一点。 所以他现在知道端木笑不过在安慰他,这件事不必愧疚。 “我——我出去抽根烟,呵呵,生病了闻二手烟更伤身”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端木非略微不自然地笑了笑,关上门前问“大哥,我去买些水果吧,你想吃什么?” “开心果”男人一向认真的脸依旧严肃着。 “…………”脸皮一抽,青年愣了半晌后忙笑“开心果好啊,吃多点心情也会好嘛,心情好病也会好得快” 好天真无耻的逻辑啊,端木非叼着烟,在医院附近小卖部排了队。 “什么?没有开心果?” 喂喂,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可不行啊,做了无用功还是跑到挺远的商场里才买到端木笑指定的开心果。 愧不愧疚这个问题真的很值得探讨一下。 世界上最难还的是什么债? 高利贷?啧……当然不是。 是人情债,而其中最纠结的就是情债。 人情分很多种,家人的情,朋友的情,这两种情接受起来比较让人舒服。 家人不消说,朋友可以有深浅有近疏,可情人这个词就没有说深浅之分了。 凭什么接受别人的好?朋友的话,你对我一片真诚,我可以还你一腔热血。但你爱我十分,我却还不起你两分,怎么办? 只能欠着,说不准一辈子都还不上。 人啊,不能老是想一些太哲学太婉转的东西,这不,端木非脑袋给绕晕了,还很紧实地打了个中国结。 中国结,要解开不容易啊。 双手提着口袋,端木非呆站在病房楼下的花园里,仰头这个角度正还可以看见二楼靠窗的端木笑。 端木笑的病床离窗户很近,就算远远望去病床上的男人依旧散发着成熟稳重的魅力,端木笑的目光似乎瞧到了楼下的人。 端木笑眼瞳的颜色很深,一副可以依靠的样子,端木非举高自己手里的袋子,示意已经买到了。 受伤的男人似乎点了点头,端木非一时看得有些不真切,便也提着口袋上楼了。 病房里的电视声音很小,播着当地的一些新闻,某个不知名的日本小县又小型地震啦,某某体育明星被抓到拍拖而含泪道歉啦,某某海域里又抓到巨型鱼啦。 繁琐又有些八卦的新闻,端木笑依旧是一号表情,眼神好像很专注。 自然没有让伤员动手的道理,端木非自觉打开包装袋后开始剥开心果,他手指甲硬度很不错,掐进去一扳就行了,集了一小堆,他才放到小盘子里双手给端木笑递过去“大哥,你尝尝” 端木笑用没怎么受伤的左手挑了一颗,也没说什么,吃了目光继续聚焦电视机。 见病人一副胃口不佳的样子,青年自然负担起粮食的消化工作,捧着盘子扔了几颗入口后也随着端木笑看电视“被拍到拖手就要道歉?运动员现在那么难混啊?”镜头前很是可爱的女生哭得梨花带泪,哎,他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端木笑依旧目不斜视,等新闻的休息广告时间时才说了一句“不知道” 没有主语,大哥啊……您老人家是在‘不知道’哪一部分呢?端木非苦笑了“是吧,大哥你也觉得这事好像很没人权吧” “…………” 啪的一声,开了果子,好歹为冷清的气氛里加了些微活力。 开心果和瓜子一样,越剥越上瘾,于是乎青 第 37 部分 年流水线作业,一剥,一扔,一嚼,盯着屏幕很快就搬空了包装袋里。 病人好像只吃了一粒,为了掩饰点点不好意思,青年流露出痛心“日本的东西就是这样,又少又贵跟喂猫一样,想想还是我们那里好” 端木笑嘴角轻微动了动。 “大哥你先睡睡吧,剩下的事我去办,那个……我还是去看看千智醒了没” 其实吧……他这个大哥除了表情吓人了点外,人还不错,现在认真回想一下,以前他对自己虽不亲热,但对其他人好像更不亲热,他从小到大收过许多药膏跌打酒,虽不贵重但非常有效,对他这种以前常年挨打吊尾车的差生来说,真的是千金难买的好礼物。 而且……好像从没听其他兄弟说过大哥给他们送过东西。 原来端木笑一直都对他很好,得到这个认知后,端木非越来越恐慌地回想着。 中国结能打得开吗?不过越解越死而已。 冷内辣闷骚凉菜的世界(简称‘大哥的世界’) 端木笑本不叫端木笑。 他随父姓颜,单名笑,因为他的妈妈希望他一辈子笑口常开,因为一个人,如果时刻能保持笑颜,那他的人生应该过的并不苦。 当然,这不过奢望而已,天下间父母们永远对自己小孩的未来有着莫名的自信。 八岁那年,父亲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钱,承受不住压力的于是夫妻二人烧炭自杀,留下儿子一个人。 他卖了房子,典当了所有家当都不够还债,怎么凑都不够,然后,他把自己卖了一个不错的价格。 他筋骨佳脑筋更好,培训了没多久就可以接简单的案子,他一直都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谁也不能依靠,谁也不能相信,只有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才是真理。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笑了,他没时间,因为忙着训练,忙着看书,忙着变得强大。 忙着的时候,他觉得很平静,因为他还有盼头,虽然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但人只要有个盼头就可以一直清晰地活下去。 有时睡在床上,他也会想起自己短命的父母,不过越来越模糊,唯一清晰的画面定格在他去警察局太平间认尸时他们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会做一辈子杀手,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一生如果有80年,那么他可以好好计划,在存够钱后他可以选择退休之 类的,奇网如果他注定短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被抓了,因为接到一个任务,是去刺杀端木家的家主,一个才掌权没多久的男人。 以前派去的人都没回来过,这些人有的比他优秀,有的比他狠毒。 但他还是去了,为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一直是有清晰规划的人,做任何事都思量再三,却接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或许,他只想搏一次。 而显然,他错了。 端木的家主很年轻,面容漂亮得已经是妖异的地步,上挑的凤眼俯视他,冰魄一样的眼,足以让人打颤。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个男人的手已经握住他的脖子。 以前派出的杀手,都是死于颈椎断裂。 没有恐惧,更没有失措,因为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所以他也就不惧怕了。 但是男人却松了手,挑起一抹略有深意笑“是个好苗子” “你叫什么名字”家主姿态优雅地坐回红木椅上,问他。 “颜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名字,他有些别扭的说出,舔了舔自己又干又涩的嘴唇。 笑颜,是对他最大讽刺。 “倒是个好名字,不过你以后,就叫端木笑,记住了吗?”家主的话语里有不容质疑的语气。 从颜笑到端木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改变,他依旧忙着每天训练,忙着看书,忙着变得强大。 端木家主收养他的目的很明确,他自己也知道。 端木家主有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 而宝贝身边是需要人来守的。 小孩子两三岁时像个白嫩的糯米糍,又香又软的感觉,从来不哭,看到人就笑,最喜欢别人抱他,如果别人不肯抱,小孩就会自己爬过去,像小狗一样抱住对方的腿。 这样的孩子,其实是可以一生欢颜的。 他负责一起案子,目标是端木家族的仇家,本该不留一口斩草除根的,那户人家也有个小孩,七八岁的模样,颤颤地缩在床边,满脸都是泪痕,像受惊的小兔子“大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他杀过很多人,但没杀过孩子。 他恍惚了,如果那个孩子长大这么大,是不是也会也叫他一声哥哥? 还是心软了 ,因为他似乎也曾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泣过,求着父母别抛弃他,祈求一切不过是场荒唐的噩梦。 垂了垂眼,他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那个孩子掏出了一把枪。 他手臂中枪,而那个男孩眉心一点红,徒然倒地。 忽然,有些疲惫。 回到端木家,敲了敲家主的书房门“父亲,是我” 隔着门他隐约听到端木非用奶声奶气的夸张语气说“爸爸好厉害!” 是的,端木家主真的很厉害,可以不用一言一词就警示他,心软的后果。 无声无息地进到书房,端木家主把孩子固定在他自己怀里,书桌上还铺着许多画,都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动画人物。 端木非手里握着好几只蜡笔,冲自己笑了,然后低头又开始乱花起来。 “受伤了?”端木眼也不抬,握着端木非的手继续画。 子弹已取出,麻药散去后疼痛一点点蔓延,冷汗滑下“是” 其实早就知道详情的端木还是继续讯问“因为什么?” “大意” “是妇人之仁”端木这才正眼看端木笑“因为对方上了年纪就下不了手?” 他不语。 “记住,敌人就是敌人,不分其他”男人道“退下吧” 孩子用活灵活现的大眼看着端木家主,软软的强调“爸爸,敌人就是坏蛋吧,坏蛋都会被打败的是不是?” 忽然间,那一派天真的话让他心头莫名的涌上恨意,这种迁怒的感情其实很卑劣,直接原因不外乎是他杀了一个小孩,而现在端木非的童言童语又勾起了他试图忘记的罪孽感。 其实不光是罪孽感,或许还有点嫉妒,凭什么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父亲怀里坐享天伦之乐? 是的,他嫉妒端木非,他还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人给他铺平道路,还会有一大堆人保护他供他消遣。 真是不公平,有的人享尽宠爱,有的人命丧枪下。 这种复杂矛盾的情绪持续到第二天,其实端木非以前还是很喜欢粘他的,这孩子谁都不怕。 可就在小孩子要抱他脚时,他控制不住眼里的寒气与身体的僵硬,然后小孩怯怯退后了,僵持了很久,才斗了斗手指,瘪瘪嘴跑开了。 小孩子有时是很敏感的,自此后端木非看见他便有些怕,再也不敢随便靠近他了。 这样也不是不好,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弟,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家主在端木非五岁时候把他送进了训练基地。 他顿时明白了那个男人的意图,让别人来保护自己孩子,还不如把端木非培养成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男人。 原来那么多人,都是陪衬。 以前他以为自己或许算个保镖,现在看来,其实什么都不是。 其他养子们的心思也不难猜测,端木沫愤愤不平的脸色已经预示了端木非未来的路并不好走。 那么小的孩子,要完成老师布置的功课就已经很吃力了,还要一边被其他人排斥甚至欺负,日子不可能过得好。 但小孩脸上大多时候都是有笑容的,对着自己,大多是讨好的笑。 和小孩子较劲,并没有意思,因为端木非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他们把气撒到端木非身上,只是迁怒,就像穷人的仇富心理一样,没法解释的。 而他更知道,他们的这种迁怒,其实正中端木家主下怀。 午休的时候,小孩躲在顶楼的厕所里,撅着屁股趴在镜子边上贴药膏,黑糊糊的药黏在白嫩的脸上,非常的讽刺。 然后他从袋子里又拿出从家里偷摸出来而已经冷掉的肉包,一口口吃,眼睛亮亮,专注又满足,跟本没发现自己其实就在门口。 “大哥,送你吃,你吃了开心果就会天天开心了” 射击场门口,六岁的男孩又是腼腆又是谄媚地从袋子里掏出开心果,捧到他面前。 他并不感动,因为他知道这孩子是因为没法打开果子才来找他的,就算不是他这个大哥,遇到其他人他一样会这样说。 “哥哥,我指甲翻了,剥不动”短短肥肥的手伸出来,小小的指甲真的翻起来了,端木非苦哈哈蹬了蹬脚。 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的认知又是另一回事,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小孩,听话可爱,又没有坏脾气,甜得像颗软糖,放到嘴里一不小心会化掉的那种。 他捏碎了开心果外壳,把青色的果实放到手心上,小孩眼巴巴地看着,眼睛一闪,小狗觅食姿态扑过去从手心里衔走。 “大哥,你也吃” 放一个入口,他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美味。 “大哥,你会不会觉得开心些?”端木非舔着嘴巴问他,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他忽然觉得很放松,其实被利用没什么大不了了,因为本来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而且要难为这种孩子,他狠不下心。 但始终有些人还是放不下心结,比如说端木沫,他总是处处难为端木非,玩些上不了场面的小心机,因为端木沫自己心里也清楚地很,不能太过分,你必须有个尺度,超过尺度死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外冷内辣闷骚凉菜的世界(简称‘大哥的世界’)(下) 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432812《拿什么折腾你,我的穿越》 人气低迷的我想哭了== ——————————————————————————- 但始终有些人还是放不下心结,比如说端木沫,他总是处处难为端木非,玩些上不了场面的小心机,因为端木沫自己心里也清楚地很,不能太过分,你必须有个尺度,超过尺度死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所以他赶去商店的时候,端木非已经被扣在商店的警察室里了,原因是使用千元假钞。 不用想都知道这种无聊的事只有端木沫做的出来,他向商店管理人员倒了歉,赔了钱,总算把端木非领了出来。 小孩还是委屈的样子,蹲在地上抠着手指不肯走:“我的钱,好大张的钱,可以买很多很多巧克力蛋糕的!” “那是假的”是端木沫趁机换的。 “不是假的,和别人的都一样!” “那是假的”他再一次重复,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用力拖。 训练了一年好歹有些成效了,有些力气的孩子死蹲在地上,眼神倔强地要命,真让人哭笑不得。 “你想怎么样?”他面无表情地问。 “我想要那个铺了好多层好多层巧克力的蛋糕!上面有草莓,还撒了金粉的那种”摇着尾巴的宠物狗,可怜得不得了的眼神。 他还是 把那个自己觉得万分恶心的蛋糕买回来了,小孩坐在商店前的椅子上吃,吃一口冲他笑笑,再埋头吃,然后又朝他笑。 就像宠物狗吃食,怕自己吃到一半主人会走了一样。 有路过的人说:“那对兄弟感情好好哦”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瞬间的羞赫。 日子并没有平顺太久,端木设置了各种淘汰机制,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 他是不必担心的,凭能力,他已稳留,甚至以后家族的掌权人之中必有他端木笑的名字。 几轮下来,留下来的也只有八个了,端木非还是小幺,惶恐不安不安地训练着,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抛弃的。 其实他怕什么呢,再怎么淘汰,也不会是他。 看得出端木非还是有努力过,可是前面的人太优秀了,就像在大白天里电灯泡的光芒永远不会有人留意一样,这样一来端木非难免有些泄气了。 他骨子里就不是争抢好斗的孩子,后来干脆就一直半调调起来。 端木用尽办法想了无数的法子,可都不奏效。 并不是那些方法不适合,而是执行力度有问题,毕竟是自己的小孩,端木嘴里说得狠,但真正做起来,还是不敢折腾过了,下不得狠手,端木非也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于是更加放任自流。虽说不上不思进取,但那副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样子已经很让端木家主失望了。 端木非是个很奇妙的孩子,说他奇妙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的性格竟然还是很平凡,甚至说普通,少有出彩的地方。 那孩子就这么心平气和地活下去,一副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悠闲姿态,万事不管,乐乐呵呵过自己的日子。 烈日下,少年赤裸着上身头顶一大草帽正在锄草,端木非怕热,不过干了一会活就汗如雨下,整张脸都搅合在粘嗒嗒的汗水里了。 他在正对着草坪的三楼书房里看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得很清楚。 “哟,大哥啊,你一张报纸看了十五分钟,不闷吗?”端木笙明知故问,一边涂指甲油,吹干。 “…………” “不就是裸个上身吗?有哪里值得你看十五分钟啊……啊,还别说,小弟的身材其实还蛮不错的嘛,什么时候借我用用?我手下刚好缺人哦”专业目测,虽然瘦了点。 他一记冷眼甩了过 去。 端木笙收起玩世不恭轻佻的嘴脸,认真道“你该谈好好谈个恋爱,大哥,男的女的其实都可以……好好玩一下,放松一下” “玩一下?” 他的字典里没有‘玩一下’这种概念。 “是的,玩一下,说不定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专情……人都是跟着欲望走的动物,太憋着自己不好” “专情?”他觉得这个词古怪之极。 端木笙一副你算了吧的姿态,精美到毫无缺陷的脸又回到 第 38 部分 轻佻的状态:“别说你对小弟一点幻想也没有” 他垂下眼,掩盖住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没必要知道这些”他该有正常的人生轨道,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注定是要窝在心口发霉发烂的。 端木笙沉默了一阵,才说:“你知道就好,说了,就真没法回头了。昨天父亲找我,他有意让我常驻东北,我觉得还是你去比较好,离这里远远的,然后认真谈一个恋爱,这样总行了吧” 草坪上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风扇,呼啦哗啦地吹着脸,神态因为热度而扭曲着。 他移开目光,说:“可以” 他其实并不是喜欢惜字如金的人,更不是自命清高,不过是真的找不到话可以说,也许有些话,被自己斟酌再三思前想后给弄没了,所以除了公事外,他几乎找不到可以和端木非正常交谈的话题。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怕我。 他是这样暗暗期盼的。 每次要回香港,他都考虑着要给他带些什么东西回去,他知道端木非喜欢各种甜食,但他不可能提着一袋蛋糕回去,这样不合情理,咨询了秘书后越发觉得这似乎变成了一个难题。 太正式的东西,不行,珍奇异宝?照他的性格大概不会喜欢。 筛选再三,他找到东北一家很有名气的跌打店,百年招牌,秘方不外传。 但他还是把配方拿到了手,因为送出去的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做比较有诚意。 虽然对方不知道,那也没关系。 有时一想到对方身上会擦着他亲手制成的药膏,其实连间接接触都算不上的事情总让他有种隐秘的甜蜜感。 每次端木非在收到跌打药时都是一副哭笑不得古古怪怪的模样,看不出他喜不喜欢,但他光看见对方鲜活的脸部表情就觉得很满足,心里一点一点柔软起来,有些发酸发疼发胀,但都是愉快的。 端木笙说他傻,其实每个人对幸福的标准都不一样,谈不上傻不傻。 后来,端木非去了意大利,认识了很多人。 他其实知道,那个孩子早晚会有自己的生活,可能会有一个家庭,会有更多喜欢他的人。以及他喜欢的人。 但他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某个早晨,端木家的饭桌上因为某个男人的忽然到来而热闹起来。 亚瑟.伯纳 诺,意大利最大黑帮的underboss,曾经被誉为血腥伯爵的杀手。 男人在端木非的目瞪口呆下直接把人揽了过去,大大咧咧带走了,喧嚣的爱意毫不掩饰。 当时他在意大利就隐约感觉到不妥,所以才不顾端木家主的计划早早地把端木非带回中国。 看样子,似乎迟了。 他放下筷子,碗里的白粥好像不停地在嘲讽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是。 坐在旁边什么都看在眼里的端木笙凑了过去,只说了一句“大哥啊,原来你真的那么大方” 如果他告诉端木笙,在那个男人一踏进门口时,他就有拔枪杀了亚瑟的冲动,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还大方。 端木笙说的对,人都是跟着欲望走的动物,自已以前所谓的知足常乐不过是伪善而已。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想明白,就像一件宝贝,远远放在保险箱里时或许大家想拥有的欲望可能并不强,因为它谁也不属于,可一旦有人拥有了,其他人心底的私欲才会体现出来。 他没有杀死亚瑟,其实可以一劳永逸的让那个人消失的,但他没有那么做。 端木非自己请愿去管理油轮,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他现在可以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可以把国际警察耍得团团转,可以和油轮上各种生意人打交道,也可以让女人,甚至男人意乱情迷。 某些宴会上,会不经意看见青年和各色女子谈笑风生,甚至暧昧调情,虽然那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是出自青年本意,事实上除掉一个亚瑟,其实以后还有其他人,唯一令他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亚瑟的性别。 端木家主给他安排了一个未婚妻,他已经二十八了,好像是该有个家庭了。 女方温文娴雅,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人相敬如宾地相处着。 有一天女人神色极不自然地问他“小八是谁?” 正拿着电动剃须刀剃胡子的手顿了顿。轻描淡写道“你听错了” 一向温柔地女人第一次固执起来“难道我每晚都会听错?” 端木非于他,原来已经变成了他习惯,就像以前他的生活一样,训练,学习,日复一日地重复着。 戒不掉。 所以当青年闯进办公室质问他的时候,他不觉为难,反而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青年向来穿着简单 ,一件敞开着领子的普通的白衬衫,松松地挽着袖口,底下是条已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却已让他心头发热起来。 把一枚订婚戒指扔了过来,青年面容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潮“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这样做!” “我求的也不多”他如实说。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有了” 权利,金钱,地位,是的,他都有,这些东西,只要你肯付出肯去努力肯去拼,谁都可以得到。 但有些东西,不是说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比如说,感情。 他决定把最后一层薄膜撕破,把青年固定在怀里,轻声说:“我会一直疼你的,小八,大哥不骗你” 不出所料,青年被惊吓得不轻,姿势狼狈地逃走了。 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被讨厌了”声音有些呆滞。 这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愿说出来的原因,他不想被端木非讨厌。 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害怕我,也不要讨厌我。 他从来都摆不出亲切温和的表情,但他可以慢慢改。 也许这样说已经迟了。 猪肉与牛肉的等价关系 因为端木笑要留院观察,端木非不得已临时负责起端木家支援两仪千智的计划。 坑坑洼洼地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端到两仪床上的小餐桌上,端木非随口一问:“不要对我太有信心” 比能耐,他远不及端木笑,若让他负责他可不能保证途中不出岔子。 两仪用牙签叉上苹果,微笑道:“你大哥不过是手受伤,脑袋又没坏,你就跑跑腿都不敢啊” “事关人命,当然要谨慎” “因为是我的命吗?”两仪神色平静,肩部的枪伤不过让她脸色憔悴了些。 “不光是你的命”青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有些懒散:“还有端木家的荣耀,我爸爸的自尊……等等” “你怕端木叔叔失望?”两仪抿嘴笑了笑:“我以为你不怕的” “你不知道,我已经让他失望很多年了,破罐子不怕摔的那种人”调侃了自己几句,青年表情难得正经了:“我说,你二哥到底是发什么神经?脑子磕坏 了我看他明明不是那么胆大的人啊” 两仪用手支起自己下颚,偏着头说:“因为他也破罐子不怕摔了“ “呵……我与令兄际遇倒很像嘛” “昨天死的那几个都是支持我大哥背后的主力军,如果他们死了,我大哥他们那里必然会混乱,趁着这个时候软禁起父亲,控制大局,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做法其实也不是不可行” “那你呢?” “我?我只是个在订婚仪式里受了伤可怜又无辜的偏房小姐,只要呆在医院接受夫家温暖就好了”两仪笑得很温和。 “…………” “对了,替我谢谢端木笑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他”两仪向端木非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会帮你带到的” 亚瑟的车停在医院门口,男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模样,扬了扬下巴示意端木非上车。 “走路吧”端木非关上车门,没进去“那条路上樱花都开了,开车太浪费了” 于是两人都放慢了步速,樱花飘落,纷纷绕绕漫天都是,简直让人不忍眨眼,亚瑟拍了拍端木非的头顶,眼有笑意:“傻瓜一样” 端木非唇角一挑:“你还不是一样头顶粉红,还好意思说我” 亚瑟哼了声,低下头,闷闷的声音:“那帮我拍” “你头这样一低它们都自己滑下来了”他说出实情。 “你假装一下不行啊!”完全被对方破坏情调的神经给气到了,亚瑟撇开眼,都觉得有些无力了。 青年有些委屈:“那都没有了还假装,很奇怪的” 亚瑟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和端木非要谈情那是件非常讲耐心的事,因为他煞风景的本领实在无人能及。 “这几天我会很忙陪不到你,那你怎么打算?” 街边的长石椅子很干净,坐下就可以欣赏到美景,一派悠然。 可惜亚瑟的气息太强势,和这种宁静总是不太搭调:“要忙多久?” “不知道,得看情况”能早点结束当然好。 “如果结束,和我回趟意大利”亚瑟锐利的冰薄荷蓝眼睛微微眯起来,还是征求的语气。 “耶?可以啊”去几天的话还是不会耽误工作的。 英俊又高傲的脸忍下曾经经受过的屈辱于不忿不甘,敛在眼眉变成点点隐约的躁动不安:“我不和端木笑计较了,小子,那件事我当做什么都发生,你……跟我回意大利吧” “…………”微怔住,端木非一挑眉,从衣袋里抽出烟,为自己点上,深深吸了口“那个……我已经答应我爸了,接下来的几年接手那块生意” 亚瑟勉强地笑了:“端木非,你知不知道做那种生意意味着什么?” “危险,金钱,忙碌,聚少离多”吐出一口烟,透过烟雾看去粉色的花瓣都灰暗了许多:“我当然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答应!”亚瑟冷冷开口。 抖了抖烟灰,夹着烟的手搭在腿上,黑发青年沉着嗓音,冷静的陈述事实:“端木是我爸” “他是你爸,所以你答应他?那我是你什么?”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亚瑟.伯纳诺,你有一天会用这么怨愤的语气去质问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地位,他绝不会相信。 就是现在,他也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而感到万分羞耻,手指都羞愧地在微微颤抖。 “中国有句古话不知你听过没有,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以前怎么气他的你大概也知道……辛辛苦苦养个儿子二十年,儿子就撒手跟别的人跑了,你叫我爸怎么想?”所以他不能再任性,以前太幼稚不会想老逃避问题,男人不担起责任实在愧对自己良心。 “那我容易?”亚瑟不怒反笑,暴风在眼底慢慢骤起“因为我不够你家里人重要?所以我的难处不是难处?哈……小子,你好偏的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亚瑟”斜飞入鬓的长眉蹙了蹙,解释:“你不觉得……自己太急了些吗?你要我跟你去意大利去,去做什么?跟几年前一样做你的保镖?还是吃喝玩乐就行了?” “…………”亚瑟陷入了沉默。 “你说离不开我,其实不是的,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没法过日子……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好听但这是事实”烟已经快烧指头了,端木非摁熄烟头:“不过,我从来不骗你,这你是知道的” 比起许多建立在不信任怀疑甚至欺骗上的情谊,端木非可以对亚瑟坦诚相待,他觉得这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因为许多情都是开始于欺骗又结束于欺骗的。 “我才二十岁啊,老 兄”端木非忽的笑了,按住亚瑟坚实宽厚的肩膀:“何必急于一时?日子得慢慢过才够入味” “…………”亚瑟挥开端木非的手。 “我又不是一辈子干这个,你别摆这个脸嘛,过几年又有人来接手的” “真生气了?” 端木非情商一向不高,这其实是男人常见的通病,不出奇,他没有多少细胞可以风花雪月也不觉得亚瑟口中常说的情调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过日子就是要踏实点好,太急不好,想多了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亚瑟的怒气他了解,大概这个问题的症结就是一斤牛肉等不等于一斤猪肉的问题,嗯,这个比喻非常有生活气息,比刚才脑袋打结时纠结的问题要容易想得多。 戒.色.空 作者有话要说:合并章节,累 干净的病房里摆放着新鲜的郁金香,就摆在病床旁的小柜上,端木非暗想,这里的护士倒挺细心的。 可再细心温柔的护士小姐也顶不大住端木笑一向严肃又迫人的低气场,因为端木笑右手的烧伤无法使用餐具,用餐按理是特护来帮手的。 可一看病房里胶着的状态就知道端木笑必是拒绝了,坚持用自己受伤并不严重的左手来进食。 笨拙地用左手使着筷子,米饭等还可以用勺子来舀,需要用到筷子的地方就比较麻烦了。 护士小姐还是再一次壮着胆子问:“端木先生,还是我来帮您吧” “不必”冷硬的口气。 护士只好把求救的目光锁定在推门而入的青年身上。 楚楚可怜的眼神是男人都不好拒绝,端木非咳了一声,也劝:“大哥,你就让护士小姐帮你嘛” 端木笑抬眼看了眼青年,端起一杯清水润了润喉咙:“可以收了” 这饭量是喂猫的吧,端木非也实在不想不通端木笑要固执于那些,来医院就不要逞这种强,喂个饭而已,难不成还伤了他面子不成? 还是端木笑强势惯了,不习惯让别人看到他受伤无能时的一面? 端木非于是接过护士小姐手上正准备端走的饭盒,重新摆回到病床上的专用餐桌上:“大哥,再多吃一些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行的”夹了一块三文鱼寿司,色泽鲜艳漂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也许是端木笑一身病服又受伤的缘故,端木非意外地觉得面对这位冷面大哥也不太觉得拘谨了。 筷子夹着寿司,一直就这样坚持着,大有你不吃我就不放下的气势,端木笑终于还是退让了,嘴唇动了动,还是吃下去了。 如此炮制法终于让端木笑把饭盒里的东西吃下一 第 39 部分 大半,端木非偷偷向护士小姐比了个ok的手势。 端木非在任何医院里都会受到女性生物的热烈欢迎,因为比起长了副生人勿近招牌脸的男人,随和亲切又英俊的青年实在太难得了。三天后端木笑坚持出院,其实端木非本身也不喜欢闻医院里那股味道,虽然护士小姐都挺温柔可爱的。 在两仪和端木笑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外头似乎已经变天了。 两仪的父亲也被送进了医院的重病区里,两仪二哥再成功干掉一些元老后俨然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了。 日本情色业的发达全世界都是知道的,而日本男人也非常乐于为自己国家的娱乐业发展贡献上自己一份力,当然,这种说法已经太给面子了。 身为两仪的未婚夫,被两仪二哥邀请去喝喝酒其实也没什么让人害怕心惊的,千智鼓励他去,说让他观察观察他二哥春风得意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不就是色欲熏心未老先衰的模样吗? 端木非面不改色抿了口酒,左耳入右耳出的听着两仪二哥不依不饶的拉拢,环形包间里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仪二哥和其他几个男人,大概就是男人的幕僚了。 心里大约给在座的各位打了分,两仪二哥的城府显然和他的变态呈反比,豪华包间里上演的的节目色情的匪夷所思,让人不禁要起鸡皮了。 端木非觉得自家教育虽然残酷了点,但显然还是比较健康向上的,进来包间的大约有十人,有男有女皆算得上尤物,两仪二哥自以为大方的把最漂亮的几个塞到端木非怀里:“哈哈,我那个妹妹够闷的是不是?出来开心一下,这几个都是这里的活招牌你一定会喜欢的” 端木非只要学学端木笑摆严肃板着脸其实也挺有威震力的,花花草草虽然很敬业地去骚扰他,但也不太敢上下齐手,沙发另一边的情况逐渐的不堪入目起来,两仪允智正压着一个男孩,发泄着连日来的压力。 端木非忽觉得有些燥热,热气一波一波地窜上脸皮,他绝对没有暴力倾向会有这种不正常反映大概是刚才喝的酒里下了些催情药。 夜店里常有这种情况,药的分量都不会多,一般就起个增进情趣的作用。 要增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增,端木非起身告辞,不理会其余人的挽留独自走了。 “端木,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两仪二哥最后抛下这样一句。 两仪二哥 开的条件是很优渥,甚至优渥过头了,拉拢一个在外界看来并没有大作为的人这样的条件反而让人起疑心。 回到住所时亚瑟刚刚沐浴完,还湿漉漉的头上搭着毛巾正坐在大沙发上擦拭着,见端木非一身酒气烟气的回来,有些不满:“小子,跑哪里去——” 语音未落,端木非就一个突然地,把人按在了沙发里,因为忽如其来的冲击力道没掌握的稳两人都很高挺的鼻尖硬生生碰在一起,亚瑟吃痛,青年支着身子亲了亲对方的嘴唇,捏着亚瑟的下巴,然后利落地撬开了对方牙关。 亚瑟一时愣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青年熟练的动作。 亲吻深入而绵长,称得上缠绵,在对方很是性感的颈侧锁骨间留恋了一会,青年直起身子,脸上热潮未退气息微微不稳:“喂,用了什么沐浴露,还挺香啊” 亚瑟脸一抽,正要反击呢,端木非却打着哈欠走了:“我去洗澡了,今天有点酒色过度了” “……”亚瑟气急,哪有人开了头就走?“臭小子你……”是故意!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青年真的是一副毫无邪念的正直模样,打着哈欠时眼睛边都是一点泪水。 反观自己,因为对方一个吻就方寸大乱的傻样,亚瑟恨的牙痒痒“我问你,你在哪儿练的?” 正收拾衣物进浴室的青年一愣“练什么?” “吻技还不错啊”男人一手挡住浴室大门,阴恻恻的一句赞扬。 端木非‘啊’了声,咽了咽口水后解释“那个……出来混什么都要学一点嘛,现在这个社会不多学一点很快就被淘汰,中国就业形式那么严峻说不定……” “你这是在鬼扯!” “…………”你知道我是在扯就好了,端木非默,然后顺利逃到浴室。 接下来就该两仪千智行动了,端木非觉得如果是此女和端木笑出马事情应该不难办,因为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两狐狸。 成不成就不关他事了,他等端木笑手伤好到差不多,端木非也跟日本告别回到嘉年华探测者号去准备最后的交接工作。 许久不见的赵秘书很是失望的说原来自己不在老板的衣着竟然很工整,这很打击一个女人的自尊。于是端木非马上讨好说这衣服都是服装店的人自己配的,他还是觉得赵姐的品味更好。 女人就是要哄才行,赵秘书于是不计较端木非这半年的失踪 加旷工。 “这其实是污蔑,明明我有工作……失踪和旷工这是无稽之谈啊赵姐” 秘书眉一扬“那些文件都是我们整理好再发给你看,你好意思说!” “…………” 接下来的工作比现在这个要难做许多,所以端木非很认真的征求了赵秘书的意见,毕竟让一个女人跟着他满世界跑他也于心不忍。 在知道以后工作详情后赵秘书思考了还没有三十秒,果断答应。 “可以后休息会很不稳定,你家人啊,男朋友之类的可能会不满” 赵秘书的脸一下子狰狞起来:“男朋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男朋友?我已经有四年没过情人节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可能,赵姐你长得又不丑”青年失笑,怎么可能啊。 “我已经26了”女人脸暗淡了一下:“已经是剩女,我早就想明白了钱比男人可靠,钱比男人可靠,特别是自己赚的钱最可爱” “……” “老板,我的工资会涨多少?” “很多……”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女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三天交接完后就动身” 呆了两年的房间被整理得很整齐,搬出游戏机打开最后一次的存档,叼着烟开始玩,无奈手有些生疏,一直处于挨打状态。 亚瑟回意大利了,boss也不会任由亚瑟在这边待下去,其实每个人都有根,端木非的根在中国,亚瑟的根在意大利,这样说也许有些老土,毕竟现在都标榜什么地球村全球一体化了了嘛,好吧,姑且就说地球是个村,可你这村头和村尾的土地都有肥瘦之分啊。 他心中虽有情,也着实不到爱意连绵轰轰烈烈的那种程度,虽然这样说有些薄情,端木家养了他二十年,他和亚瑟认识三年不到,其中孰重孰轻心里也有数。 所以他叫亚瑟别太心急,情一般不都是由浅入深慢慢培养的吗,况且爱情不过人生的一小部分,太疯太痴太浓太烈都不太利于人身心健康社会和谐发展。 世界上做买卖的人多的是,就是把一个地方的东西折腾到另外的地方然后赚差价,军火也是一个道理说白了跟卖火柴棒没差。 他现在是什么都做的国际商人,没有良心没有立场,ok,如果利益也算某种立场的话。 “老板,订单拿到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秘书一边擦防晒油一边抱怨。 “你以为我不想,没见那个土匪头子说要我们多留几天嘛,他在威胁我们”点上烟,把驾驶椅子放平,青年闭着眼打了个哈欠:“赵姐,他们是想垄断这个地区的枪支,让我们只卖给他们,这里的武装冲突太多,想占上风可不容易” “我讨厌阿富汗”女人哀怨:“这里的男人不符合我品味” “我也讨厌阿富汗”男人也皱起脸:“这里的啤酒竟然没有冰镇过,还要不要人活了” “难道真的要全部卖给他们?我们带来的人手不够,起冲突就麻烦了” “当然不成,他们冲突要没了我们喝西北风啊,我爸还等着我赚钱养老呢”青年嘀咕一声,懒洋洋地又继续打哈欠:“没事,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最多就威胁威胁,我们要没了谁给他供货?” “你赚钱?老板你看——”秘书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上面的封面人物正是接受采访时的两仪千智,浅色和服,雍容淡雅,年轻的眼睛里是纯粹的平和淡定:“你的未来老婆好厉害” 端木非擦掉自己额头源源不断的汗,一脸认真的说:“她当然厉害……我是小白脸,你看不出来吗?” “你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小白脸”秘书继续开着玩笑。 “哎,你提醒了我,我得去跟亚瑟报平安了,这船你以为那么好上啊” 下了车,拨通电话,无奈信号不好只能卡卡断断的听着。 “什么时候回来?”亚瑟很努力地分辨着对方的声音。 “快了,还有几趟————” 声音忽然断了,亚瑟似乎听见爆炸的声音。 “喂喂?亚瑟?刚才那边发生爆炸袭击了,我先挂了” 意大利,晒着午后太阳,亚瑟还是锲而不舍地用手机发信息,毫不在意罗伊有些怜悯的眼神。 “亲爱的弟弟,你像个等男朋友回家的小女孩”boss轻描淡写地挖苦了一下。 亚瑟像被哽住了一样,狠瞪了boss一眼然后继续未完的事业。 “现在那边局势不安稳,你要是担心可以自己去看看嘛”抿了口红酒,boss闲适地拿起酒瓶,给亚瑟的杯中倒满。 “不必,除非他叫我去”亚瑟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意大利的天很蓝,海面上散布着几艘白色的帆船,点缀着大海倒很好看。 可惜有人无心风景。 罗伊对亚瑟刚才那句话显然不赞成,他笑容更深,金银妖瞳似是眯了眯:“哦?你要等那孩子开口?那你永远不用去了” 猛得收回眼,亚瑟眉收得更紧:“是吗” “你要端木非对你痴缠对你死心踏地,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弟弟……你还不懂吗?以前你宠的是女人,现在你爱的是男人,你要去宠一个男人,那就不能用以前的方法,首先你要记住,他是男人,其次才是你喜欢的人,你必须尊重他身为男人的权力和责任” “你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罗伊笑得很温柔:“你的想法其实对端木非是种负担,当然,对你自己也是” —————————————— 成功完成上榜内字数要求t___t我后劲不足的提前说了,以后更新就慢些了,问一句,有人想看黑道第三部吗?如果有嘛,我就继续狗血继续延续下去了。 什么?np?啧啧,大家真是…… 猥琐一篇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合并…… 这段故事发生在端木非跟着端木笑离开意大利后某人的一些生活片段,应所有读者的热烈要求作者穿好防弹衣,冒着被枪杀的危险,打算让这段故事重见天日。 身为伯纳诺家族underboss的私人助理,tom已经成功留在亚瑟.伯纳诺身边三年了,三年,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字,真的。 他的老板一边吃早餐,眼睛一直盯着餐桌上摆着的手机,吃一口鸡蛋,看一下,喝一口果汁,又瞄一眼。 私人助理要像老板肚子里的蛔虫,于是tom细心问“老板,要联系人吗?”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毛都炸起来了,他的老板嘭的一声把餐具拍在桌上,闷声闷气“没有!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谁说我要等电话!” 没……没人说您在等电话啊,私人助理讷讷想。 脾气有些暴躁的老板早餐只吃了一半,就拿起手机走人,才走到几步,就狠狠回头,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拿来” 私人助理啊了声,不明所以然,老板……我其实还没演变成蛔虫的 地步,您能不能明示? “手机电池!多拿几块!”男人眼里都快发绿光了,像野兽,会吃人那种。 伯纳诺家族会议,这是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越是重要的会议上总有人偏偏不给面子。 罗伊.伯纳诺微笑地看向会议桌的一边“我亲爱的弟弟,什么让你焦躁不安?” 手不耐烦地一挥“没事” 金银妖瞳的教父眉头一挑,隐隐笑意“既然没事,那你对刚才我说的安排有什么感想” 亚瑟抽出一根烟,没点,坐在皮椅上的姿势连换几个,还是用余光扫了一下手机屏幕,沉沉说“我不舒服,先走了” 罗伊笑出声来,上帝,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这个弟弟原来还挺单纯,真是不可思议。 亚瑟的自尊心奇高,这本是很正常的事,自尊心强的人有时很固执,所以如果一个男人和手机较起劲来,也是可以原谅的。 亚瑟等了三天后,在一系列痛苦挣扎后,带着羞耻,不屑,甚至一些忐忑的心情拨通某个号码。 腹稿都已经打好了,敢不给他来电话,想不活了是不是,明明都给他冲好电话费了。 所有的复杂心情在一大串已关机的提示音后统统消失不见,因为只剩下气愤了。 一次,没人接,重播重播再重播。 自尊心高的人,一般都很固执,这是作者本人再一次强调的命题。 “如果一个人老是不接电话,是为什么?因为讨厌对方?”亚瑟拽过自己的私人助理,气焰嚣张地咨询问题。 助理惊恐万分,左思右想才说“不……不会,可能……有事吧” “而且关机了”咬牙切齿。 “没电了?”助理傻笑“或者被偷了?不见了?” “……”亚瑟忽然陷入思索,一根烟一根烟的抽起来,眉头松了又皱,皱了又松。 就算有美人送上门也没心情去理会,脑里会浮想偏偏,比如,他回去会干什么?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洗澡…… 虽然那小子邋邋遢遢的,其实身材还是很不错的,亚瑟摸摸下巴,忍不住的扬嘴角。 “亚瑟,我劝你最好去中国一趟”正在处理文件的罗伊抽空看了看一个人咬着烟乐得欢的男人。 亚瑟回过神,愣了一下, 哼了一声“去中国?去那 第 40 部分 里干什么,没时间” 罗伊耸耸肩膀“我和端木是老朋友,这次他也帮了我们大忙,如果你去的话刚好可以代表伯纳诺去道谢,哦……”声调提高,教父略感失望道“既然你没时间,那我只好找别人去了” 亚瑟马上把烟摁吸,从沙发上跳下来懒腰一伸,顿时精神抖擞“我可以把其他事情排到后面去,道谢这种事还是有些分量的人去比较好吧,交给我就行了” 有了正当的理由,亚瑟也不再跟面子纠缠下去,首先改了新造型,银发抢眼,回头率百分之百,当晚神清气爽就坐上了去中国的飞机。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亚瑟的脸皮越辩越厚其实是有原因的,而此中原因,就不一一道来了。 为什么不一一道来? 因为作者的防弹服快被伯爵射穿了————喂,喂——那是barrettm82a1狙击枪吧,可不可以不那么暴力,打情骂俏也不是这种打发…… 喂——别对准我啊! ps:美国巴雷特火器制造公司生产的“重型狙击枪之王”贝瑞塔(barrett)m82a1狙击枪,该型狙击枪射程高达2公里,子弹可轻易击穿1公里外装甲车装甲。 我知错了,亚瑟,我再也不写你的番外不写你的小心思,可以了吧。 —————————————————————— 群里的朋友画了一张端木非小朋友的小人照,由于本人对jj的发图规则很不懂(可以鄙视我t__t),只好发到qq空间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可口爱滴小朋友~ http://user.qzone.qq/249284109不晓得你们看不看得到 最可怜的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越发的淡定,囧,看着平均一天增加一个人的收藏速度,我竟然很淡定…… 果然快成佛了 合并章节,累死我了,看着每章四千五千的字数,忽然有点豪迈的感觉,t___t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阿富汗,天空阴霾着。 青年 驾着车,瞄了一眼反光镜,神色阴沈点,只有一点,他提醒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安全带系好,我要加速了” 全力踩下油门马力全开,性能强劲的车一下子飚了出去,端木非迅速转动方向盘来了个大转弯,逆行行驶,全然不顾秘书的尖叫和四周车辆抗议的喇叭声。 “老……老板!你发什么疯!”秘书紧抓扶手,动都不敢动。 嘴里的烟还剩下那么半截,喷出一口烟,青年忽然一个急刹车把车打横停在路中间,后方一辆蓝色普小轿车也不得已急刹住车。 轮胎跟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沙尘四起,端木非打开车门,走到蓝色小轿车旁,敲了几下窗户。 车窗缓缓摇下,端木非一手夹着烟,笑容可掬地挥了挥手:“警官,我们违反交通规则了,不知道你们国际警察管不管这码事” 主驾驶位上的男人铁青着脸,忿恨的目光几乎像有穿透能力一样,要把车外的青年烧死。 “徐警官,别来无恙啊”端木非心里还有点诧异,这个年轻警察从海上跟他跟到了阿富汗,耐力还真不错,原先这徐文真老是找探测者号的麻烦,当时端木非就用了点小法子把这警官弄走了。 兜兜转转,怎么又碰到了,这地球村也不是这个村法吧。 年轻的国际警察有副斯文俊秀的东方人外貌,肤白,薄唇,不过从比东方人要深的眼部还是看得出混血的特征,徐文真摘下自己带着的黑色墨镜,冷淡道:“你可以把车开走了” “那我开慢点,等等你们怎么样?我看你们都跟踪我一天了,也挺累的”青年笑得诚恳又无辜,斜飞入鬓几乎融入刘海的长眉挑了挑:“我绝对配合啊” 徐警官看见对方这幅样子就心里直冒干火,狠狠道:“端木非,总有一天,我会把你送到监狱里去” “警官,悠着点”青年笑意扩大,肆意飞扬的灰尘粘在了牛仔裤上,他低头拍了拍:“你的执着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执着的人一般命也很直,要不直通天要不直下地,徐警官,你是哪种呢?” “我是哪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像你这种人必须受到法律制裁,必须付出代价!” “老板?那是警察?”惊魂未定的秘书也下了车,被烟尘呛得直流泪。 “徐警官,你认识的,就是缠了我们很多年的那位”重新发动车子, 车速降到十公里,蜗牛的速度。 “我看到了,天……我讨厌把正义写脸上的男人”秘书一脸嫌恶,开始琢磨怎么脱身。 “你什么都讨厌这是找不到男朋友的,赵姐”慢悠悠打开车窗,端木非向后面同样龟速的汽车比了个v的手势。 苦中作乐,乃他最大的长处。 回到暂住的旅馆里,毫无食欲地草草吃了个午饭,赵秘书洗澡的声音若有若无地穿来,叮叮咚咚的,倒让人觉得放松了。 微微压低百叶窗,屋外阳光投进来,从这个隐蔽的角落可以看见旅馆外的门口停着的轿车,青年哎了一声,揉揉凌乱的头发,缩到沙发上抽烟。 “啊,老板,我的防晒油用完了,帮我出去买可以吗?” 赵姐探出头,继续对沙发上的青年说:“要spe50的,薄荷清爽型” 青年拿起车钥匙,楞楞摸不着头的样子有些可爱:“什么?什么是spe50?那是什么型号?” “型号?老板你卖枪卖傻了吗?反正产品外面肯定有标注的,你要认真看,千万不能买错,知道不?” 女王下令了,端木非灰溜溜摸摸鼻子,拿纸笔记下,这才出门。 端木非骨子里就是尊重女人的,所以冒着烈日开车找了半个小时商店也是能够忍受的,终于不负众望地找到一间颇有规模的商店,进去后却意外的看见熟人啊。 “哟,徐sir,我们又见面了”端木非大步上前,很是热情的和这位警官打招呼,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这位徐警官想必也是出来买东西的,手上提着一堆饼干饮料,用看苍蝇看污秽物的眼光回视了。 不以为意,青年笑容可掬地摊开纸条:“徐sir,你知道这个什么意思吗?” 下意识瞄了一眼那张纸条,徐文真暗骂一声自己,推开挡道的端木非,冷淡着:“请让开” 端木非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念念有词:“人家都说有麻烦找警察嘛,徐sir你那么冷酷可有损警察们乐于助人的光辉形象啊” 年轻的警察刹住脚步,脸因为薄怒而微红,白皙的皮肤似乎没有因为阿富汗恶劣的天气而变得糟糕,要是赵姐看了,一定会更讨厌这个男人。 赵姐说她讨厌皮肤比女人还好的男人。 “哎,兄弟,大家好歹是老 乡,你就给我讲讲什么是————” 因为极度厌恶青年的喋喋不休,徐文真手指一指,轻蔑地打断端木非:“就是那种防晒油,我的女下属也是用这种” 端木非恍然大悟,这警官果然见多识广啊,迅速挑了三瓶,端木非一边买单一边嘀咕:“女孩子用的东西实在是让人眼花撩乱……” 徐文真冷眼看着青年掏钱,这次却没有急着要走,出到街上,刺眼的阳光让两人都觉得有些晕眩,端木非清了清喉咙,笑容朴质:“徐sir,你们午饭就吃面包?监视这活也挺难干的吧” 徐警官皱起眉:“不付出代价,怎么将你们绳之于法” “哈哈,不过我不喜欢监狱的伙食,真对不住了”青年笑着点了只烟,呼了口气,因为怕热,不断的用纸巾抹着脸,样子有些滑稽。 “你放心,如果你进监狱,不用呆多久就可以枪毙了,你的罪行够枪毙一百次……对待死囚我们的伙食都是很好的”警官避开弥漫着的白色烟雾,语带讽刺地拿出钥匙打开车门:“端木非,半年前我的停职,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哎,你这是诽谤啊”耸耸肩,他哪会承认。 “没有一次干掉我,你以后会后悔的”徐文真关上车门,语气坚定而固执:“为什么没有杀我?” 这次端木非没有笑,他抖了抖烟,看着烟灰掉落:“徐sir,我都说你在诽谤了” “是因为不愿意自己手上沾血?但你知不知道你一趟生意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上次你没有解决掉我,你的心软不过是伪善而已” 车开走了,端木非觉得有些乏,忽然很想好好睡上一觉,也许那个过度正直的警官说的挺对,他是挺伪善的。 可这世上,总有人必须要做一些别人不想做的事。 正义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人类永远都被暴力欲望支配着,谁能改变呢,端木非想着想着就觉得可笑起来,喷出最后一口烟,他打道回府提着防晒霜回去交差了。 他真是世界上可怜的老板 游戏结束 土匪头子们用餐时都背着枪,这可以说在威胁吗?端木非对这里的食物毫无好感,整场下来就喝了两瓶酒。 “之前给你们提过的条件,答不答应”满满的一瓶酒灌入腹中,长相彪悍的首领操着颇有特色的英语问。 赵姐给端木非递了个眼色,青年不为所动地继续端起酒杯,侧面看去是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子,毫无戾气的男人线条。 “这样,生意就没法做了”青年头发有些长,微微遮住眼睛。 秘书闷哼一声,天,她以为老板会走怀柔路线,对方可是不讲规矩的武装团伙。 “只要有钱,哪里买不到东西,就算您垄断了我们这条线上的货,其他人就真买不到?”端木非眯眼看着首领,商量的口吻:“您想想,长远来说,这对您有好处?而且,卖家多,买家……也未必就少” 首领身边的人唰唰拿枪,对着两个亚洲人,端木非脖子后面也顶着一柄枪,凉飕飕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首领拧着眉头,额间那道川字越发的深,有些吓人。 这……到底是谁在威胁谁啊。 “不,我只是在以事论事而已”青年笑得无辜,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哪里有半分紧张,“首领您是我们的老客户,给您打个九折,再送些附带品这些我还是做的了主的” 首领示意身旁的人收起枪,秘书轻微地放松舒口气。 “前苏联的bptim装甲侦察车,可以为您在战场上减少伤亡,这样您看如何呢?”抬起下巴,端木非离开座位,伸出手:“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终于出了土匪窝,赵秘书捶了一下端木非,然后两眼望天喃喃道:“老板,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端木非也跟着抬头,看着阿富汗的夜空,不知怎么的,语气有些遗憾:“赵姐,挺漂亮的夜景,是吧,星星也多,那么漂亮的天空,谁也想不到白天会是那个样子” 赵秘书敏感的听出了一丝不妥,回过神,她年轻的老板正靠在汽车旁,抽着烟,因为怕热穿着大一号的黑色衬衣,别有一番潇洒。 “是今天那些警察跟你说了什么?”不要小看女人的第六感,秘书气愤地无以复加:“我就说以前干嘛要放过他,老板你就是不听我说” “不是那个人”青年忽然笑了一下,那个警察还没那么大影响力,他自己也不是被别人说两句就开始想东想西的人,“只是太宁静漂亮的东西,总让人想到死亡……你看那些星星那么亮,其实它们早就消亡了,早就‘死’了,那人死了呢,半点光彩都没有,真可惜了” 归根究底,他也只能 说句,可惜了。 “老板……” “其实今天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人不过是看我接手没多久,想给我个下马威占点便宜,也顺道摸摸底,卖他一个面子免得他真的恼羞成怒”眼皮也不抬,青年拴好安全带,示意呆在外面的秘书也上车:“明天,我们分头走” “这不好吧” “你多绕几圈,先回香港,我直接去送下一批货”这样那些国际警察也难免分身乏术了,行,要玩跟踪,那就跟你们玩个彻底:“等送完了这一批,我也就回去休个假,舒坦两天”打了个哈欠,青年眨眨眼,困顿的样子:“赵姐,我买了纪念品给我爸,你回去的时侯顺便带给他行吧” 秘书斟酌着措辞,想着务必不伤害自己老板的自尊心:“老板……我觉得吧,你送那个有点不对头” “怎么不对头?我看着那些人手工制作的,真的是纯手工”端木非强调着。 “这……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拿东西拿来送人,不合适……” “哎呀,这关键是心意问题,我爸爸每次看见我送东西,心里肯定都偷着乐,有我那么孝顺的儿子吗?”他是孝子,这点毋庸置疑,这点他颇为之骄傲。 香港,端木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不安的预感。 非洲是军火走私的天堂,曾经有人用夸张陶醉的口吻对端木非说过,具体是谁他早忘了,不过这倒是事实。 有冲突的地方就有暴力和武器走私,当然没有冲突的地方同样照样需要武器。小到手榴弹、枪支及零部件,大到飞机、坦克和导弹,就跟产品齐全的水果摊似得,甘蔗葡萄,桔子西瓜,任君挑选,承蒙惠顾。 其实卖武器只是喝汤,做零附件才是吃肉,端木家显然是大小通吃的食肉动物,他们有最齐全的运输设备,比如说,一整队飞机。 非洲领空。 “还有多久到交货地?”看了看手表,青年支起身子揉揉脸:“我睡了挺久” 主驾驶位的英国男人回头一看,大大咧咧笑:“boss,你就安心的睡,这种地方雷达少得要命,看雷达的人更是少,你就是一上来睡到降落都没事” 还是谨慎点好,这万事都说不准。 飞机里装的是满满的货,famas,fnfal,m16,ak-47……还有五百箱的 第 41 部分 各类子弹,这趟货端木非跟得紧,不亲自来不放心。 弯了下嘴角,青年枕着自己的手靠在座位上,飞机平稳地穿过云层,异常的闲适。 跑完这趟,或许就可以休个长假,去哪里好呢,要不和亚瑟去爬山交流交流感情?他脸皮一搭,但他好想窝在家里睡觉啊……睡醒就吃,吃饱了就去晒太阳。 真是惬意啊,无奈他觉得亚瑟的爱好比较活泼,他梦想假期可能会泡汤。 “boss!后方有飞机跟上来了!”副驾驶位的男人紧张起来,立刻带上通讯耳机。 端木非一个惊醒,冲到驾驶舱,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那辆军用绿色战机,尾翼有红五星标志。 “降落到前方的卡巴拉机场,立刻遵守指示!” “boss,怎么办——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那是国际警察的标志,青年铁青着脸,斩钉截铁的:“不能降落!决不能降落!” 语音未落,战机就发动攻势,一连串的子弹打穿了飞机的外壁。 “最后警告!立刻遵守指示降落” “哦——老板,我要下降,这样下去我们会堕机会爆炸的!”英国男人狠骂一声:“该死的警察向我们开火了!” 青年沉吟了一下,“下降?下降我们都会被抓”这满飞机的军火真够枪毙他一百次的,端木非似咬了一下嘴唇,当机立断:“不要下降到机场——直接在这里下降,前面有高速公路不是吗” 副驾驶员高呼:“你疯了,那样根本停不住,会死人的——” “没问题,老兄,对自己有点信心”青年搭着驾驶员的肩膀,猛的安慰着:“你行的,你行的,你绝对可以,上帝与我们同在!” 英国男人耸耸肩膀,“拼一把,我真不想吃牢饭” 猛的用力压低操作杆,飞机迅速向下坠去。 战机里的警察咒骂着:“靠——他们疯了是不是!他们要干嘛” “这里不能降落,卡巴拉机场离这里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他们跑不远的” 端木非在剧烈的震动中拴好安全带,心脏快速跳动着,他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就是一线生机都不要放过。 地面那条并不平坦的公路上布满了人,飞机被迫下降所产生的巨大风力让人群都疏散开来,飞机上的人 也不好过,那种近似于堕机的震动让机舱里的货物都掉落在地,端木非好不容易平息了气息,在余震慢慢消失后,喃喃道:“着地了” 两位驾驶员都长吁一口气,仓皇地打开机舱,急着跑走。 “喂——你们急什么,证据会不见的!”端木非想去拦人。 “不走留在这里给人抓吗?当然要远离证据!”男人推开青年,拔腿就跑。 非洲的阔野上,原著民们呆呆地站在路边,看着这架忽然从天而降的飞机。 端木非打开所有装货的木箱子,招来站在一旁的人们,把枪支塞到对方手上,笑容亲热:“免费的!ots-33,喜欢吗?” 手指指住成堆的子弹:“全部都可以拿走哦,都是免费!” 人们蜂拥而来,连五岁的小孩子也跟抱鸡蛋一样乐呵呵的抱着一堆手榴弹,青年双手高举,拍手吆喝:“免费的!大家快来啊!” 看过商场清货大甩卖的现场吗? 十分钟不到,机舱里的所有货物都被清光,连装货用的木箱也被拿走了。 再过了十分钟,三两警车赶到了,为首的国际警察带着墨镜,正是徐文真。 现场只有一架空飞机,空飞机旁边的草丛里坐着黑发的东方青年。 “里面什么都没有”警官对徐文真说。 “你的证件”徐文真咬牙切齿,他以为这次可以绝对可以成功的。 端木非掏出所有证件,良民姿态:“徐sir,我们真是有缘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 “嗯?来旅游啊,我可是红十字会的成员哦”端木非厚着脸皮笑,不理会周围警察们气愤到扭曲的脸:“徐sir不信可以去查,我就是为了支援落后地区而来的” 徐文真身边两位身形魁梧的下属一人扭住端木非的手,端木非也不挣扎,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挣扎不过是浪费力气,他无奈:“我犯了什么事吗?” 一副手铐哐当一声讲端木非的手反铐住,向后扭曲的姿势很是辛苦,被人压着,端木非还是努力的抬起头:“徐sir,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文真淡淡说:“我能合法拘留你24小时,明白吗?” “原因呢?”青年苦笑了一下。 “别和我说原因”警官蹲下 来,直视着端木非:“我和他们,有这个权利” 端木非‘哈’了一声,干脆直接躺在草丛里,刺人的杂草顶着背部,很难受,“徐sir,你真的是个好警察啊” 许文真俯视着,用冰冷而不削一顾的眼神,没有一丝颤动:“你走私军火” “生意而已” 迎面就是一拳,青年闷哼了一声,等再次抬起头时,嘴角间红艳了一片,喷出脏血,端木非礼貌着:“徐sir,你的父母兄弟建在?” “…………”徐文真愣住了。 “那为什么你老是喜欢用看杀父仇人的眼光看住我呢?”青年懒洋洋地扯出笑,语气很柔和:“从探测者号开始,你跟了我两年有多,就算被停职后还是要满世界追踪我,难道我真的比较面目可憎?” “这不过是做警察的素质而已”徐文真竭力平静地道:“像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青年的眼瞳发深,忽然间闪过锐利,从草从里慢慢坐起来,然后以半跪着的姿势靠近徐文真,只扣了几颗纽子的衬衣随意的敞着,可以看见里面结识的胸膛:“那徐sir你又是什么人?圣人?你以为没了我这世上就天下太平了?”连续在耳边的反问让警察先生耳尖有些发红,徐警官推开端木非,“你是在狡辩” 被推的退后一步差点稳不住重心,青年眼神微挑:“警官,不要太天真了,还是你以为凭这些就可以把我送进监狱?” “这是法制的社会” “法律是人订出来的,人都有弱点,法律当然也会有”青年微微笑:“我挺喜欢你的,徐sir,像你这样的人,太少,像我这样的人,太多” 眼中有讥讽,徐警官握紧拳头,微微愤怒地揪住端木非的衣领:“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才使得人们自相残杀家破人亡!是的,没有了你,世界是没法改变,但如果你少做趟生意,就有成百上千的人不被子弹穿透!” 徐文真他很少遇到挫折,他所坚持的理想支撑着他破过许多大案,他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辩论的余地。 可恶的军火商们为了一己之私让无数的无辜的人死于枪下,他们坐收渔人之利,是最邪恶的存在。 许文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端木非,青年的被他揪住衣领,呼吸微微不顺畅。 比他还年轻,英 俊得让人侧目,略带东方古典男子的长相,长眉,少见的桃花眼黑得奇异,像可以瞬间燃气磷火一样的夜色,修长的身材不同于伸展台上的男人,青年的肌肉线条内敛而有力,这种人,非得做这肮脏的生意? 端木非的咳声叫回了徐警官的神,松了衣领,端木非笑了,“徐sir,你到底是看不惯我什么啊?我奇怪你是不是对每一个追捕对象都那么热情……如果你一直没办法送我进监狱,是不是一直都要跟着我跑呢?” 许文真忽然笑了,端木非微微诧异,他可从没见过这个正义感过度浓烈的警官笑过,好相貌的男人是适合笑的。 拔出腰间的枪,许文真慢慢举起来,平静道:“这种地方,死一个人,没人会找的到” 四周的同僚见了,并没有阻止,他们为对付这个人付出了太多了。 青年抿着嘴,眼里笑意未退,就算枪口对准了眉间。 徐警官控制不住地慢慢扣动,手稳得跟平日练枪时一样,他看着依旧半跪着的青年,那股子郁闷就始终消不下心口。 他一字一顿,从未有过的热辣感使他忍不住微笑,“端木非,gameover” 是的,游戏结束了。 ———————————————————————— 此章的部分情节借鉴了《战争之王》这套电影,我先提前说了,这是借了一点点鉴剧情啊,抄袭什么的我可没干啊,真的只是飞机上那段是借鉴的啊,ok,我说的很明白吧,抄袭什么的千万别往我头上扯啊,大家不能鄙视我知不知道,军火的剧情很难想嘛,这可不是抄袭吧 _________第二部end 番外,兵荒马乱的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送番外啦 想pia俺的人很多……俺还是顶着锅盖上来了,t_______t 端木papa粉嫩的样子真有爱啊……端木夙云是典型的少年老成型的人,小时候能算的上他玩伴五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能让他放在心上在乎的人更是稀少,而至于其他人,不过是棋盘上为他拼杀的棋子,死在楚河海还是汉界他也不会在乎,但也不能说他残忍,他当家后从未做出草菅人命的事,对死去的下属家人从未吝啬过,他承认自己有点自负,可他有这样的资本,世人本来就分上下五等,他从未感觉不公过。 他从未抱过婴儿,连姿势都 是僵硬的,可以说是手忙脚乱着,瞧吧,再自负的人也有无措的时候,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按血缘来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可他们的父亲已经死了,还是被他的大意给害死的。 再怎么富贵,也掩盖不了无父无母的事实,这样一想,端木一向傲慢的心都觉得有些抽痛,怀里宝宝好像知道大人心事似的,很是乖巧的眨着又黑又大的眼睛,肥嘟嘟的脸很像小笼包顶的皱褶。 真的饿极,宝宝就一口含住端木的手指,咿呀咿呀的叫了几声,短脚还很不知量力地蹬了端木几脚。 他失笑,原本那浮躁着的痛楚都舒缓了些,以前他觉得婴儿就等于麻烦,现在觉的自家小弟越看越可爱顺眼,果然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他的指腹划过孩子的脸。 对不起了,父亲会死,是他的大意。 就算坐在车里,也觉得寒意颤颤,那种莫名的孤单冷战几乎让他觉得恐惧,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的,因为人都有生老病死,何况处高位的人,时刻都要有这种决心,这点气魄都没有,谈何治人。 不过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才觉得什么东西真的坍塌了,塌得不干不脆的,一点一点粉碎着,逐渐落下的碎石击打着他,这种感觉很折磨人,是他从未试过的。 平日灯火辉煌的家今晚也像是为了应景似的,只有些许的灯光在,他进门,看见杨姨独自坐在沙发上垂泪,她是端木家的元老级人物了,看着父亲结婚生孩子,而自己从小也是她带大的,杨姨听见声响,慌张地站起来,看见了他怀里抱着的婴儿,万分吃惊。 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他不发一言地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自己换下还沾着血气的衣服,才缓缓说:“这是……爸爸在外面的孩子” 杨姨吃惊地张着嘴,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是知道端木风翎在外头有人,可没想到连孩子都有,既然有孩子,怎么不带回家?杨姨觉得不可思议。 颤抖着手,还没从老爷的死讯中回过神的杨姨把孩子万分爱惜地抱了起来,那种在绝望后又看到的希望的神情很能触动人,“少爷,是个小少爷啊” 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弯,他嗯了一声。 “老爷就这么走了,这孩子……”哽咽一声,杨姨鼻子一酸,又忍不住落泪了,怀里的孩子不怕生的看着杨姨,眼咕噜转啊转的,乖巧的不得了。 “我是不明白你们在外面到底弄什么,但一家人……有什么不 能好好说吗,硬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她是不懂什么权利斗阵,她最大的满足就是端木一家老小每天都能一家团聚吃晚饭。 他恻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回答对方,屋里的气氛压抑而冰冷,莫名的肃杀之气让人感觉这里或许更应该是个灵堂。 他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这孩子当自己的儿子来养的,没有母亲已经不幸了,若是父亲也没有,这叫孩子情何以堪? 他不能给孩子一个幸福又完整的家庭,但他会补偿的。 杨姨听后,也只能赞成了,她怜爱的轻摇着手臂,怀里的孩子就嘻嘻眯眼咯咯的笑,欢欢喜喜的。 “老爷,那我带少爷去洗澡了” 他微微一怔,杨姨没再唤他少爷了,以为现在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所有的责任都是他的了,他没有忽视掉杨姨眼底的悲伤和点点怨恨。 她用尽全力都想让这个家圆圆满满,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者破坏分子。 还不到十八岁的人就被称作老爷,他连厌倦都没力气了,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呢,再怎么补偿,死人都是不会复生的。 晚上睡觉,他一向浅眠,稍微的声响都能让他醒来,与其说他浅眠,还不如说他的警备心太高。 手臂上缠着个小东西,肥肥肉肉的,支着自己的脑袋晃荡着。 “怎么了?”他把孩子抱到自己胸前。 小狗一样趴着,孩子瘪着嘴,眼里泪光闪闪的:“拔拔,拔拔” 记起杨姨的提醒,他估计孩子是饿了,于是笑:“怎么又饿了,睡前不是还吃过吗” 脑袋蹭着端木的胸前,呜呜的叫了几声。 叹了一口气,端木从床头柜上摸索到一包准备好的饼干,然后弄碎,摆在盘子里,孩子鼻间动动,明晃晃的大眼眨了眨,然后开始向盘子那里爬去。 没有经验的男人觉得其实养孩子挺容易的,跟以前养宠物没什么差,孩子在一边吃的乐,因为是长乳牙的岁数,小孩喜欢啃东西,于是端木在孩子吃完饼干后塞了一个奶嘴进去。 娃娃含着奶嘴,冲自己家长憨憨傻傻笑了笑,家长也笑了,很是温馨甜蜜的画面。 第二早,杨姨尖声指着床边的饼干碎,责 第 42 部分 问他:“老爷,你……你晚上给少爷吃了什么?” 他一边打领带一边回头,不甚在意的:“饼干,宝宝昨晚饿了” “饿了也不能吃饼干啊!”气急败坏的向男人解释:“就算要吃,也不能是这种饼干,要婴儿饼干,这晚上吃那么多哪能消化!”杨姨看向床上还酣睡着的孩子,继续问:“老爷,你给少爷吃了多少?” 被杨姨难得的凶神怒煞给煞到了,他难得觉得有些委屈,说:“那饿了自然要喂东西吃,不然如何?” 杨姨懒的和缺乏常识的男人扯下去,便说:“今晚少爷和我睡” 他沉默,其实很喜欢孩子肥肥软软的身子,抱起来真的很舒服,不着痕迹的把失落掩下去,他走到床边,低头逗弄了几下,孩子就醒了,张口就咬了咬他的鼻尖,端木闻着那阵很香甜的奶味,心里就柔软的很。 他忽然明白了杨姨所希望的团圆,其实并不是真的就指一起吃个团圆饭就算了,而是那种会为家人怜惜心痛的心情。 他以前不懂,杨姨说他不懂事,其实是真的。 他抱起孩子,就像拾起自己从未有过的感情,那种因为害怕失去而惴惴不安的感情,大概就是爱了。 面对这份来的太晚的情感,他有些伤感,终于轻轻的低呼了一声。 “宝贝,你是我的宝贝” 姗姗来迟的后记 好像这篇黑道家族要改名为《丁丁历险记了》,囧,越发的纠结起来,第二部感觉写得比第一部要顺利点,可能上手了。 耽美嘛,无非分为清水和非清水,果然我是喜欢暧昧向的混蛋……所以,请大家自己的幻想吧 说是取名为家族,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吧,毕竟这个家族太巨大要在一篇文里全部体现出来的话很难的,而且会主次混乱,t___t(我是在帮自己解释?) 第三部没有大纲没有计划没有明确目的,我也不想靠它冲什么榜了,什么收藏之类的,随缘好了,所以呢,请原谅我悠哉的写,大家悠哉的看。 就当是,一起回味成长的故事吧。 第三部 gameover? 枪声骤起。 glock18型手枪,射速每分钟1200发,9毫米子弹穿过头颅时绝对的无声无息的,自然而然的,眉间的滚 涌出来的鲜血顺着青年飞扬的长眉蜿蜒而下,微微睁大的眼依旧泛着桃花,不过被血染得过于浓艳了,倒显得有几分凄美。 死亡跟随着轻轻的扣板,青年被束缚半跪着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如果一副剪辑精美的蒙太奇画面。 被一枪猎中的天鹅,长颈微昂,然后优美堕下,白羽红血,异样妖异,黑发青年轰然仰倒在非洲草原的杂草上,顿时细小的虫蚁被惊飞了起来,烈日的剪影映在已经渐失生机的眼瞳里,像波晃动着的潭水,依旧是英俊的脸挺拔的身材,已经被扯破的黑色衬衣勉强掩着没有呼吸的胸膛。 窒息又残酷的死亡,意外的让人觉得美妙,血腥的画面竟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情色感,总可以激起人类内心最深处不为人知的嗜虐欲。 让人无能为力却深感恐惧的画面,和刚刚画完的油画一样,散发着浓重的腥味,一点一点蔓布在空气中———— “端——” 猛然惊醒,亚瑟从床上猛的坐起,心绪不稳的喘着气,他反手一抹额间,竟全是密布着冷汗,刚才鲜活的梦境现在还清楚的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是他熟悉的死亡气息,一看时间,凌晨三点。 换算一下时间,那中国则是……他苦笑一声,谁知道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睡意全无,男人翻身下床,打开浴室淋浴的开关,冷水喷下,冰凉彻骨的寒意才把他从那股恐惧中换回来,那不过是梦而已……他讽刺的想,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 镜中的男人头发全湿,脸色没有以前好,依旧是耀眼的英俊,砰的一声,脸碎裂成无数块,亚瑟咬着牙一拳揍了上去,依旧不解恨似的,玻璃渣子扎进了手里,他也感觉不到痛楚,自己本不是怕死的人,可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糟糕透顶的梦,他就全身寒意,胆怯的不能自拔。 罗伊说,爱会让人满身都是漏洞弱点,因为人是因爱而生,因爱而死的动物。 他以前觉得那是屁话,现在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他拉开窗帘,窗外夜色正浓,像杯苦茶。 -———————————————————————————— 非洲,正午。 许文真平稳地举起枪,他觉得自己心不受控制的跳着,那股从未有过的热辣狂乱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吸了毒,那种压抑不住的渴望叫喧着,开枪。 只要开了枪,他们几年的辛劳就可以告一段落,不 用再被人满世界耍着玩,这个青年是个军火贩子,无可救药的黑社会,不知悔改的人渣,像他这种人……应该是在监狱里度过的。 周围的同事们都心有灵犀地转开眼,在非洲死一个人,太简单。 青年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双手都被铐在身后,颈子挺的很直,那种姿态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在画展里看过的一副油画,如同天鹅优美高傲的脖颈,美好的不堪一折。 黑黝的眼瞳毫不闪躲,虽有猛烈的光撒进细碎的刘海里,却根本没在眼底泛气一丝光。 无声的交战中,许文真缓缓扣下扳机。 最紧绷时刻,青年忽然展颜笑了,而且是弧度很大的笑容,整齐漂亮的牙齿,纯纯粹粹的宛如少年:“哎,徐文真和端木非,有什么区别呢” 年轻警官的手不经意地颤了一下。 端木非此时已是全身热汗,手心却是冷汗淋漓,他尽量让自己放松点,表情再柔和点,希望别那么人神共愤,他觉得自己大概真是面目可憎了点。 好吧,现在不是自我抱怨的时刻,等过了这劫数他马上烧柚子叶去霉。 “长官,这样你和我,其实就没有区别了吧” 如果开了这枪,他和这军火贩子有什么不同?那他所坚持的正义和原则呢,要怎么解释? 徐文真脑子里的火气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后怕,刚才那股烦躁的冲动退潮一样滚了下去,定睛看着年轻的军火商,眼前的青年还是咪着眼,人畜无害的和善样子,对着这样的神情,好像连举枪都显得罪恶了。 该死的罪恶感…… 见长官悄然放下枪,胆大的便气冲冲拔出自己的配枪,徐文真挡住对方:“不要” 是啊,端木非赶忙点头,这是和谐社会啊,你们挖坑杀人好歹也等月黑风高啊,这光天白日下就被埋他很不满意啊。 “老大,你开不了枪那我来!你别忘了他把你害的多惨!你差点连警察都当不了!” 徐文真夺下对方的枪支,狠狠地撇看眼:“这样做了,我们和那混蛋有什么区别!” “没人知道的!”下属愤恨地。 “自己知道老天知道难道还不够吗” 一边,端木非长长的松了口气,长官,我看你是失恋加嗑药了吧,枪可不能乱比划啊,多亏了这徐长官的正义感,不然他还真 有可能在非洲长眠了。 见危机过去,他也赖着笑:“徐sir啊,这东西您要不要收回去啊,毕竟是公家东西,可不能乱放……”摇动手铐,叮咚响声,提醒着对方是不是该收回去了。 徐文真走进,又回复了原先不拘言笑严肃的样子:“我说过,我有权拘留你24小时” “………………”做人要懂得收敛,更要懂得忍,所以他有些委屈的点点头,吸吸鼻子,汗水从额头一直往下滴,滴到脸颊上,痒得他全身发颤,能怎么办呢,人在屋檐下,就得低头低头再低头,最好变成鸵鸟,把头埋到土里,够憋了吧。 眨眨眼,汗水就滴到眼睛里了,很好,带盐的眼药水,他吐出一口气,“那你们记得回来接我啊,这里的经纬度可别忘了啊” 没人理他,一帮警察收拾好便上车了,还真把疑犯丢到草原里,三不管了。 他身上是有定位系统的,可效用再高,也不可能马上来接他。 以地为榻以天为被,原谅他是个粗俗的人,这个被子真厚啊,好像还是羽绒的,他真热的快不行了…… 为了保持体力,他找了块没那么多虫蚁的平坦地方,闭目盘腿养神,其实啊,这正义就跟太阳似的,没了它吧,不行,但你要是眼都不眨的对着太阳看,也不行啊,这眼睛受不了。 他估计刚才那警察大概是对太阳对久了,发懵了。 随着太阳渐渐下山,热度也没那么强烈了,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衬衣又被风吹干了,一阵恶臭味。 猛的睁开眼,他耳力不差,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正在悄悄靠近,而且人数还不少,摸估都有六人以上。 着陆的飞机已经被当地土著居民分拆走了,跟蚂蚁搬粮食似的,一点点的蚕食,他当时还有点纳闷,这帮兄弟姐妹又没什么工具,怎么就活生生把一架飞机拆干净了呢。 现在飞机没了,可还有一个大活人在。 警觉地翻一个声,小心的不要发出声音,他透过草丛,看见了那些不怀好意的陌生目光。 此时不跑还等什么,端木非脑里警铃大震,一个跃起,拔腿就跑,由于两手还被反手铐着,很难掌握平衡力,而且还腹中空空,这速度自然上不去。 草原上的居民显然是善于奔跑的,你难道没看奥运会上长跑短跑的比赛? 一棍子砸到端木非的头上,他很能挨痛, 这点还砸不晕他,荒原一样的非洲草原,天空只见秃鹰,那群围着他的土著居民的眼神跟秃鹰一个德行。 头上血流了下来,他没法擦,任眼里血红一片,舔舔唇角,腥味十足啊。 光靠脚和身子,是敌不过六个结识的非洲壮年的,论跑,他更是跑不过。 这什么世道啊,他端木非没没栽倒警察手上,倒栽在这上面了,关二哥,他明明也没少拜过啊。 聪敏人就不硬斗了,于是端木非停了下来,不跑也不挣扎了,现在就算争个鱼死网破,他也是落了下风,倒不如存够力气,等抓好机会再说,装模作样的挣扎几下,他便一个踉跄晕倒在地,任对方怎么踢他都不出声,他这本事,要是搁在战争年代,准时逃兵假死的料。 被人扛在背上,微微睁开一只眼,偷偷记下地形,他有点想诅咒那个年轻警察,你说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种人。 不过他没后悔当年放他一马,怎么说呢,像这种一根筋天天向上的警察现在实在太少了,跟快绝种的物种一样,可是呢,你珍惜熊猫是一回事,但熊猫缠上你又是另一回事。 被人当粽子一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那些土著居民才把他仍在一个貌似是仓库的地方,等人走光后,端木非才闷闷地爬起来,吐掉口中的血水。 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他咬牙,眼看假期就在眼前了,他真的好怀恋铜锣湾那间星期三有新鲜三文鱼星期四有海胆星期五有龙虾的那间自助餐厅啊…… 咳,当然,他还是有点挂念亚瑟的,可惜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他恐怕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外头有人守着,如果不是手被铐着,这点人根本不足为惧,可惜他现在跟螃蟹有的拼,等着被人捉的那种,轻咳了几声,便靠在又脏又黑臭的墙上浅睡了起来。 能吃能睡是他最好的习惯,无分地域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借着屋外的火光和窗外的点点月色,他看见一个男人也被缚住手脚扔了进来,狼狈的倒在一边,土著男人叽里呱啦不知道讲了什么,听语气是很兴奋愉悦的。 浅浅月色照在男人脸上,端木非张大嘴,眨眨眼,他是不是盐药水滴多了,莫非是幻觉?这狼狈的男人怎么跟徐警官一个模子? 凑过去仔细瞧瞧,还真是,忍不住了,他偏头大笑起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现在可好,一起断流了。 徐文真从暂时的昏眩中清醒过来时,就看见黑发 青年冲着他咬着嘴直乐,月色落在青年黑得泛幽的眼瞳里,带着一点血色的玩世不恭,清亮夺目,很少有人能对着这样的眼而不怦然心动,徐文真觉得自己忽然有点呼吸不顺。 “徐sir,你还真来接我了”压低声音,他尽力别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落井下石的衰人,年轻警官的脸不可避免的红了,端木非没看着,于是继续说:“我就说嘛,把人扔在那里会出事的,你们不听……哎,我被人抓还情有可原,徐sir你配备齐全,怎么也着人道了?” 原来徐文真没有等足24个小时,就避开手足独自一人驱车过来,那个无故拘留24小时他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冲动了点,且不说青年手被铐住了,非洲那块地方治安奇差,土著居民也多,很容易出事。 他是讨厌对方,但还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报复。 来到原处发现飞机被人拆得干干净净,青年人影自然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半点踪迹也找不到,他开着车顺途寻去,见到民居便询问,在进到一间民房一个马虎失神,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闷棍给敲晕乎了,等清醒过来时身上的枪支和通讯用具都被人搜走了。 他没有穿警服,其实就算穿着警服那也是白搭,这里的土著管你是警察还是黑社会,只要看你不是本地人就能把你给卖了。 这种地方,端木家的生意怎么可能不红火,从徐文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端木非也琢磨出了大概,他也不好再讽刺人家了,再怎么说这警察也是来找他的。 “你头怎么了”徐文真看见青年额间还未凝固的血痕。 一翻眼,还能怎么了,被打了呗,端木非打量了几下警官先生单薄的衣服,可惜的说:“你失踪了,那你同事怎么找过来?” “需要点时间” 徐文真是被粗麻绳子捆住的,他在地上爬动几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人的谈话。 “说什么呢?”端木非是一丁点也听不懂的。 许文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听了好一阵,才回过头:“那群人是专门贩卖人口的,明天有车过来,可能是要 第 43 部分 拉到黑市场去” 想也想得到的过程,端木非啧了声,喃喃着“我其实身价是很高的……” 一警一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着,都有点彼此看不顺眼的味道。 “徐sir,我不是特讨厌我吗,那你转个方向看行不”看得他全身发毛,他现在又累又饿,还要忍受精神折磨。 许文真正要开口,门就被踢开了,一个长相凶悍的土著黑人把两盆看不出颜色的食物放到两人的面前,示意他们吃。 有的吃当然要吃,端木非是不怕迷昏药这类东西的,可他手被铐住,只能很没形象的趴着头吃,形象对他来说就跟指甲一样,该剪的时候就该减。 无奈黑人的目光落在端木非手指间的玉戒上,粗鲁地就扯过青年的身体,要把戒指拽出来,端木非长腿巧妙一蹬,就把高壮过自己很多的黑人给踹倒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反抗是愚蠢的行为,可就这东西不能被人抢去。 端木家代代相传的东西,不能衰在他这个败家子身上,他就这样莫名的固执着,徐文真朝他吼:“你就给他啊身外物而已” 不是身外物的问题,气急败坏的黑人又招来同伴,压着青年,硬是要把戒指给弄出来,端木非死死的弯着手指,万分固执别扭,眼神狠辣的要喷出火了。 徐文真这才发现,青年好像是生气了,以前的多次交锋里,他从未看过青年会有这种狠绝的神情。 那群黑人大概也是被震住了,他们也怕把人弄伤卖不出好价钱,于是只好放弃了戒指,最后那个被端木非踹道的男人又报复似的扇了青年几巴掌,才怏怏地走了。 徐文真万分不解的看着端木非,青年很是狼狈的脸上又多了几道巴掌印,黑色衬衣几乎已经被扯破了,可以看见胸膛上蜿蜒着的伤痕,有人说伤痕是男人最好的证明,在青年的身上,似乎变成一件更为性感的事,女人会为之狂热。 “那是我爸给我的东西,谁想抢我就跟谁急”半真半假的笑了几下,牵动伤口,端木非瞧见那打翻的食物长叹了一口气:“没得吃了……哎,徐sir,你那个吃不吃?不吃可千万别浪费啊” 不久前才吃完晚饭的徐文真并不饿,而且那恶心的味道他也吃不下去。 青年愉悦地又靠了过去,还真把那些看不出材料的东西给吃了下去,而且吃得干干净净,半点不留。 “不错啊,里面 还有肉”端木非冲徐文真笑,看得警官眼角一抽。 人生有几急? 简易仓库外的人渐渐少了,只留下两个来看守,端木非示意徐文真转过去,他跪着,开始用牙齿咬开麻绳。 徐文真配合地扭动手,利用摩擦来松解,然而青年温热的唇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徐文真的手背上,软软的鼻息打在手上竟会有种被酥麻感,徐文真心里一颤,只觉万分难受,恨不得马上推开对方。 端木非现在只在兴庆自己牙齿生的够坚硬,果然是牙膏用的好,他咬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把徐文真身上最难解的结给弄松了,剩下的警官先生三五几下也就利索解开了。 “我的手铐也该解开了吧”他的手臂都血液不循环了,再铐下去准抽筋。 许文真抛开身上的绳子,神色很不自然:“那个钥匙……也被他们也拿走了” “…………”他瞪了警官一眼。 “对不起”虽然要向这个黑社会道歉很难为情,但这事是他自己太冲动了。 青年不以为意:“对不起有什么用啊,能当肉吃能下饭啊?” 徐文真哽住。 青年的唇已经破损的很严重了,粗糙的绳子把嘴皮都磨出血光了,端木非舔舔,吐出麻渣子,看着狭小窗外的月亮:“等再晚一点吧” 破仓库的锁并不难开,端木非自小在端木沫压迫下长大,偷学几招并不难,徐文真偷袭成功几招就把看守的壮汉给弄晕过去了,两人摸着黑往外跑,靠着不算明亮的月光和几颗稀疏的星星,徐警官判断出大概方位。 “往那边走,如果他们没发现,四个钟头就可以到基地” 徐文真拉着端木非的胳膊,青年步速不慢,也是憋着一口气,忍着手臂阵阵抽经一样的疼痛,两人不言不语的跑了有两个钟头左右,汗如雨下,找了个土堆边坐了下来。 端木非嗯啊了一声,瘫软在地上,喘着气,歇了好一阵才靠着土堆重新支起身子,他听见徐警察同样的粗喘,便笑说:“不行了吗?” “怎么可能”徐文真瞪了青年一眼。 天有些光亮了,看着隐约的光从远方投来,让人觉得温暖又舒服,端木非用胳膊肘子顶了顶旁边人的身子,说:“徐警官,我要上厕所” 年轻警官马上用看苍蝇一样的眼神蔑视着青年。 端木非理直气壮的:“人有三急,我都被锁了一天了,当然有需要” 他挺急的,而且手都被拷住了,自然是上不了的,只有依靠这个警察了,端木非歪着头纳闷,大家都是大男人,你帮个忙又不会吃亏,用的着脸红吗? “我要上厕所”他也瞪着徐文真,大有你不帮我我就不撤的架势。 “你————”警官先生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好急啊!”他很没形象的滚在地上,身上都被非洲的恶劣环境弄到满是污垢了,只有眼睛和牙齿还是明晃晃的,特别招人打。 没有理由拒绝,徐文真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就是忽然间耳朵烧的不行,他朝滚在地上的青年低低怒吼了一声:“自己过来!” 五分钟后。 端木非一身清爽了,舒舒服服的舒了口气,果然有麻烦就是要找警察的,不过徐警官帮完他之后就一个人埋头走,跟害羞的大姑娘似的,其实他也挺无辜的,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这是最可怜的死法啊。 端木非长腿大步往前迈:“唉,徐警官,你别走那么快啊” 倒霉的另一种境界 徐文真恼羞成怒地没有回头,也不管青年是不是跟得上他的速度,他只是……看着那混蛋的笑就想打人,而且是狠狠的打。 要帮他上厕所就算了,他忍着脸红帮了,可事后青年还嬉皮笑脸的加上一句:“警官,你没洁癖吧,其实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呵呵” 他不好意思?那个痞子混球会不好意思?徐文真是一丁点都不相信的。 端木非筋疲力尽地追了好一会,好不容易赶上对方的角度,他借着暗光看到徐警官发红着的侧脸,不由感慨了一下,这人还真开不起玩笑,说几句就脸红。 忽然一下,端木非用身子挡住徐文真的去路,递了个眼神,徐警官抿了抿嘴,随即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好几分钟,才抬起头,口吻不善:“有车向这边驶来” 端木非眉头蹙着,望去,四周都是平原,根本没地方能躲人:“你的同僚?” “恐怕不是” 青年呼了口长气,说:“我衬衣纽扣里是有定位系统的,可惜被扯掉了,你的下属没发现你不见了吗,找到我们还需要多久?” 徐文真算了算时间,说:“从这里到基地起码还 有四十多分钟,运气好可以可以碰到巡逻的人” “运气好……我已经霉透了”他不免小声抱怨了一下,蹲着,头在裤子上蹭了蹭,把汗水弄掉:“说真的,就我们两个人你觉得能对付那帮人?不,是一个半人”谁叫你把他的手铐住了,天理循环是有报应的。 “…………”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端木非轻哼了声,那帮人发现人逃走了,就追了上来,来是开车来的……靠,他们能把飞机都拆干净,有车一点都不稀奇,这种地势要藏两个大男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变成土拨鼠挖两洞钻下地去,可这不现实,硬斗是不行的了,比起两个人都被抓,还不如有所舍弃。 “徐警官,你们做这行工资还可以吧”青年忽然问了句和此时毫无关系的问题,突兀的不行。 徐警官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四周,他已经有些习惯青年的说话习惯了,于是头也不回的反唇相讥:“不够你们多” “哪里哪里,我们也只是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而已”咬着唇笑了几声,端木非用脚蹬了一下对方,徐文真这才厌烦地回过头:“做什么” “我去引开他们,你去搬救兵吧”风轻云淡的话一转,青年眼神紧致,用坚定而不容置喙的口吻说。 徐文真肩膀抖了一下,微微的,可能那种程度的抖动只有他自己才感觉得到。 端木非觉得这没什么,他只是找出最有效率的办法而已,如果现在是徐文真被绑着,他一样会自己逃走去搬救兵。 做人不对自己狠,永远是找不到出路的,这点端木非已经很清楚了。 汽车声逼近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肯定比人要跑得快,而且还不止一辆。 刻不容缓的时刻,端木非弓起身子,活动了几下脚,蓄力,侧头看着警察先生斯文俊美的脸,他笑起来,并不紧张:“我可以相信你吗?” 徐文真手心有汗,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青年的无所谓让他觉得郁卒,如果他是在责骂痛斥自己或者还会心安理得一点。 他不想欠军火贩子的情。 “就当是刚才帮我解决人生大事的谢礼吧”黑发青年继续不怕死的说。 “……”警官压住自己暴力的冲动。 青年奔出去的背影流畅而漂亮,像野生的狼,背脊线条刚强有力,看得出是身经百练出来 的。 徐文真收回视线,看着那几辆破烂的汽车朝青年跑去的方向加速行驶走了,他紧握住手,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他曾经想象过很多画面,但没一幅是像现在这种情况的,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在监狱法庭甚至是枪林弹雨中相遇的,现在这种状况让他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端木非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两个选择,要不是瞎了要不是被人绑眼睛了。 他等脑袋疼痛稍微消散了,才回忆起刚才的事。 他被人用拳头招呼了一顿,没伤脸,因为他好歹是件不错的商品,打残了是卖不了高价的。 他试着动了动,不行,被绑的很严实。 相信警察是他这辈子最天真的事,这都多久了,徐sir还没来,他恨的咬牙切齿的,什么国际警察啊,效率那么低,难怪这年头越来越多不和谐的事。 其实端木非这次真的是怪错徐警官了,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运气太烂,那帮人贩子抓住把他打晕后就直接把人给运到地下人口贩卖市场去了,原本要明日才开的市场因为临时有大客来到而提前了开市。 等到徐文真带着人来到原来关他们的地方,早就人去楼空了。 而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暗处的事更有效率,人类的智慧总是在最黑暗的地方发挥到极致的,这其实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原因所在,所以就在端木非还昏迷期间,他就已经被打包给运出非洲境外了。 他感觉到气流让飞机微微的震动,他不知道这架飞机会飞到世界版图里的那一块,他也并不是太心忧,端木家有密集的信息网,找到一个人不是难事。 而且他又不是凭空失踪的,是要随着线索要找到并不难。 但唯一让他觉得失望的是,他可能赶不回香港给爸爸庆生了,这个事实让他觉得郁闷。 猛然一惊,端木非手指一卷,感觉到戒指还是带着手指上的,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依旧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样,像这种境况一定会沦为大家的笑柄,好吧,他脸皮很厚,完全可以对取笑一笑置之。 但他真的不想端木对他失望了,他唯一的亲人,和他血浓于水的男人,他给了他一个家,有时想想那个家其实并不算太温柔,甚至十八岁之前他还一直想逃离这个那儿,现在只要一想到那时候的任性都让人觉得万分悔恨。 他不必要体谅每个人,但他必须 体谅自己最爱的人。 万分疲惫,在一片未知黑暗中,他还是忍不住轻轻软软的叫了声。 “爸爸……” 明天是端木家主的生日,可惜他这颗老鼠屎又毁了一锅粥,他是真心……想父亲平安长命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那个人的健康的,这种一相情愿的天真想法当然是没法成真的,他知道,只要他少惹祸能让人放心就是父亲最大的安慰了。 端木非难过的酸着眼睛,用头狠狠撞着地面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他想回家了。 倒霉不需要尽头 感知的渐渐钝化让他判断不出到底过了多长时间,等到飞机落地,他被人不算温柔的抬着,又给了扔上了车,他很郁闷的是这一路似乎都没有其他受害者,一个都没有,这还真怪了。 隐约可以听见车前面的人说话,是英语,口音很特别的口音,端木非绞尽脑汁的想,这到底是哪一块地方的特色,可惜还是抓不着头绪,手脚都麻木了,倒不觉得难受,无谓的挣扎他是懒得再做了。 所谓山不转路转,路不转车转,车不转……那就只好人转了,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嘛。 车开了好一阵终于刹车了,一路上车开得很平稳,马路还是修的很不错的,这证明他还没被卖到穷乡僻岭里 “就是这个吗?”上了年纪的和蔼男声。 “是的,要送去让主人看吗?”这个声音是车里那个男人的。 “跟我来” 他端木非何德何能啊,能被人当神猪一样抬来抬去……你们真是太抬举他了。 门哐当一声关了,有人用刀把他身上的绳索给切断,手还是束着的眼睛也还是严实的蒙着的,这些人对他并不粗暴至少比非洲的那些原住民要温柔许多,等血液循环正常,手脚都能动弹几下了,青年在厚重的地毯上滚了一圈,脸朝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像离水的鱼。 人只要眼睛看不到,听觉就会格外灵敏,他耳尖一动,门缓缓开了。 六个人的脚步身,并不杂乱,听得出是受过很好教养训练的,但没人说话,青年自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安静的直起背,脸朝着来的那些人。 轻缓的脚步,在厚实的地 第 44 部分 毯上走着,几乎没有什么声响,青年顿时全身紧绷起来,一双柔滑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凉意阵阵,说实话,感觉并不好。 他判断这是双女人的手,娇柔,保养的很好,没有一点茧,指尖轻轻沿着他胸口的那些伤疤往下刮,像是挑宠物一样,指腹划过他的腰部,青年抿着嘴,对这种碰触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黑茫茫一片,那停留在腰间的手指就格外敏感起来,别误会,他只是有些想笑,但为了不破坏这个很严肃的场合,他忍了。 这个地方应该还是不错的,至少是有钱人待的地方,与其再被卖来卖去,还不如马上定下来熟悉环境,他很想说一句…… 大姐,你这是挑马吧,这种挑法,摸来摸去的他真的很想笑啊。 但那双手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挑起青年坚毅的下巴,手指捏着两颊,左右轻晃了一下,青年没有反抗,只是侧了侧脸,甚至用温顺的态度咬住对方一只手指,当然没有用力,只是很轻的咬住,像正在示好的大型宠物。 手的主人似是楞了一下,然后抽出手指,对身边的人说:“留下,我喜欢” 轻柔的声音,仿佛带着病气般的柔。 端木非好歹松了口气,瞧吧,就说这招对女人有用,果然没错。 手臂上的绳子终于被解开了,脸上的黑布也松了,重获光明的感觉很不好,刺的他眼泪直流,眯着一直眨不开,泪水迷糊着,他还是看清了房间内的豪华奢侈的装潢和周边人统一华丽的打扮,揉了揉眼,他瞧见中间的软椅里坐着的人,应该就是刚才挑马的大姐。 咦……又揉了揉眼,好歹适应了光线的青年纳闷起来。 这大姐的胸好平好平啊……就跟一马平川过似的,他偏头呆了呆,视线往上移动,好长的金发,好漂亮的脸,好贵族优雅的姿态。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项,对,只有两个,这世界真强权。 a:这是个胸很平脸蛋很靓的大姐 b:这是个很娘很雌雄莫辩同时头发留的很长手保养的很好的大哥 瞧瞧b用了这么多形容词,就知道此刻青年心里的天平往哪里偏了,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是男人的对方能把头发留那么长,冬天不能当被子,夏天又不能当扫把,是吧……他咳了好几声,难过的看着对方还算明显的喉结和修长漂亮的手指。 他宁愿被男人打也别被男 人摸,想想刚才的情景,顿时起了鸡皮,青年见对方撑着下巴,趣味盎然的看着他,就跟看自家偷吃不成反被打的宠物一样。 黑发青年清咳一声,眨眨还眼泪滴答着的的眼,用最和善亲切的声音说:“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肯定,必须有误会需要解开” 男人那张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美女脸笑了,柔柔弱弱的样子很有杀伤力,碧眼白皙,不过这种拿来称赞女人的话放到一个性别为男的生物上,实在让青年觉得万分别扭。 端木非描述了经过,保证把他放走,钱他会加倍奉还,并且他已经都暗示了自己也算不上良民,留着他绝对是后患无穷的。 对方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什么表情,男人往后拨了拨了长发,身边的侍从跪着送上红酒,男人轻轻摇了几下高脚杯,唇色红润。像吸血鬼一样舔了舔嘴:“可我已经看上了……既然麻烦点也没办法” 青年嘴角一抽,“不光是麻烦……” 男人有些不耐烦对方的反驳,十指交叉,不容反驳的语气:“你话太多了” “…………”其实他已经话很少了。 “我相信你会是件好礼物,爱莎一定会喜欢……”完全自我陶醉的语气让端木非打了冷颤,男人美丽却病态的眼睛似乎看不见周围人的存在了,一个劲的自言自语:“爱莎的生日也快来了,送这个她会不会喜欢呢?” 在侍从的搀扶下,男人步速缓慢的又走向大大咧咧盘坐在地毯的黑发青年,手摸着青年的脸,细声说:“你会是很好的礼物,爱莎定会开心” 靠……端木非恶心了,甩开对方的手,金发男人眼一沉,甩手就是一巴掌,自己甩完后还气的摇摇欲坠,上气不接下气,靠着别人扶着才把气顺下,继续说:“你会伺候女人吗?” 青年笑了,半边红着的脸挡不住冷冷笑意,倒有点风流的意味了:“女人是不需要伺候的,你不懂吗?” 变态,纯粹的变态,端木非看着这个精神有些失常的男人不怒反笑,抬手阻止身边侍从准备教训青年的动作,说:“也是,女人可能是不喜欢太听话的男人,以前送的太像小猫了,你很好” “…………”被恶心到说不出话了。 “你像豹子……我记得爱莎以前喜欢穿豹纹的衣服,她会喜欢你的,一定会”喃喃的言语,痴迷的摸着青年的脸,“爱莎真是可怜的孩子,没人 疼她是不行的,你要好好的做,明白吗?不然我会杀了你……不,我会一点点的杀你,就像剥豹皮一样……慢慢的,慢慢的撕下来,一定很漂亮……” “用你的眼睛去注视爱莎,她会着迷的”手抚上眼角,多漂亮的眼,没有一点杂色的黑,像夜色一样的深,女人会喜欢的,一定。 “如果不行,那就挖掉,明白吗” 管家冰冷冷的看着床上的青年,肌肉松弛剂的效果很快显现出来了,青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恐失措,镇定自若的闭上眼修养。 “听话点,苦就少受点” “…………” “这个岛是私人所有,就算你逃了出去,你也不可能找到交通工具……除非你不吃不喝三天游过去”自以为幽默的哼了哼,管家又把周围的环境介绍了下,最大限度的显现出这个地方其实和军事监狱是一个等级的安全机制,滔滔不绝的讲了十五分钟,管家才慢悠悠的说了句:“好好干,罗斯柴尔德家族是不会亏待你的” 闭着眼的青年睫毛似乎颤了一下,待到管家离开,门一关上,端木非唰的一声睁开眼,眼里闪烁不定。 罗斯柴尔德家族,欧洲最负盛名的金融家族,同时最让人好奇的是它的神秘于低调,端木非从没和这个家族打过交道,只知道这个罗斯柴尔德家势力大的吓人,底下的产业数不清的多,势力甚至渗透到军方,被称为“无所不能的罗斯柴尔德” 难怪那么有恃无恐的玩强权,端木家虽也是大福大贵财力深厚,可要和有几百年历史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刚才在和变态说话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房间里一些装饰物上面刻有狮子与皇冠的标志,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族徽,那这么说,那个神经老是搭错线的金发美男就是居伊?罗斯柴尔德嘛,难怪要低调了,家主是个神经病,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逃走?端木非乐的很,好不容易打到内部来了,他不混个够本才不会走,不成,回去之后真要摆酒谢谢徐警官,不托他的福他也混不到这里。 这样想想,全身就兴奋起来,至于要伺候那个爱纱……就是人妖他也认了,难得有机会打探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消息,牺牲一下小我端木非绝对可以忍。 想看h的点击这里 最近禾老大被黑道清水逼死了,郁闷的紧,所以写了无责任番外h,就是说……和正文无关的h,cp 不限,只要我性趣一来,就写。 如今……一个晚上我应群里群众要求写好了端木笑x端木非的h,papax端木非的禾老大正在ws酝酿中 因为有些影响正文,所以就不放上来了,在群共享里,黑道家族的群53164215(已满) 我的黑道我做主82837011 大家看了就好,别传啊,真别乱传哦 倒霉需要理由吗 在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下,端木非毫无反抗的被人按在水池里洗澡,还好啦,有人伺候他也是无所的,他的肉又不值钱,被看几眼没所谓。 “伤疤多了点”管家在本子上记了下来,站在浴室的一边。 “…………”头上泡泡掉在眼睛里了,搓了几下还是眨着痛,青年嚷嚷了:“眼睛进东西了” 侍女马上轻柔的递上湿润的毛巾。 “爱纱小姐平时喜欢逛街,你若是和小姐出去,一定不可以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明白吗?”挺着腰板,管家一再提醒。 端木非觉得居伊?罗斯柴尔德恋妹的程度实在到了某种境界了,比如说吧,走廊的墙上都是挂着居伊?罗斯柴尔德和他妹妹的小时候的照片,不得不说这两兄妹长的真的挺天使的,都是金发碧眼,笑容又甜又可爱,虽然那个哥哥成了变态,可一家要出两个变态还是比较困难的,在管家的口中听到爱纱小姐平时的爱好习性,端木非也觉得挺正常,不会太怪。 可怜那个爱纱小姐已经是结过婚的人,那个老公要忍受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如此能忍,真乃奇人也。 洗完澡,又把头发修剪一番,刮了胡渣子,对着镜子瞄了几眼,不错……又是大好青年一个。 房子里静悄悄的,门外并没有人守着,不需要担心一个打了肌肉松弛剂的人有能力逃跑,而且这房间是四楼,就跟空中牢笼一样。 端木非睡到大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体力气已经回来大半部分了,活动了几下手脚,他打开窗户,岛上海风猛吹,新换上的衬衣都被吹得鼓胀起来,他撑上窗上,外墙左右都是光滑没有依靠的,但窗子上方,也就是第五层那里还有一小阶突出来放空调的位置。 若是只靠身高是够不着的,那……就跳吧。 脚半边凌空,要是从这里摔下去……他忽然想到博物馆里用架子撑起来的恐龙骨头,嗤的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 时候为什么还能乐起来。 纵身一跃,手指扣紧在边缘上,这个时候的风刮得脸生痛,悬掉在半空晃荡了几下,手臂猛然用力,身子就上去了。 虽然有点勉强,但好歹是上来了,爬上房顶,趴在上面观察这片豪宅的地形。 果然是财大势大的家族,这么大土地的宅子,用来当军事基地都差不多大小了,而且看得出这些建筑群都是按照军事化构架修造,整个跟迷宫有的拼,要是有歹徒进去,别说找人,说不准自己就在里面逛迷糊了。 端木非的房间在仆人居住的那栋楼里,地势较偏,也看不全整个地貌,不久,下面就有巡逻队经过的声响,轻巧的躲过射上来灯光,又潜伏了一阵,才悄无声息地爬回房间,窝回被子里。 第二早,端木非被拉到餐厅里和居伊?罗斯柴尔德用餐,一路上青年哈欠连天,泪水连连,一副睡不够软绵绵的样子。 倒不是床不舒服……就是因为太舒服了,让一个那么久没睡过好觉的人睡上去,罢了……端木非也不知道是干脆吃不到与吃一半吊着胃口哪个比较惨。 居伊?罗斯柴尔德今天神采很好,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气色要健康许多,举止贵气又绅士,哪有半点当时疯疯癫癫的样子,男人十指交叉,从容带笑的看着埋头吃东西的黑发青年:“该明白的心里有数了吧?” 管家双手放腹前,恭敬说:“是的,都交代过了” 嘴里吃的欢,端木非也嗯嗯了两声,比起面包牛奶,他还是喜欢中式早餐,不知道这里的厨师会不会弄油条。 这几天该背的该记的他都刻到脑子里了,爱纱是居伊?罗斯柴尔德亲妹妹,三年前嫁给了居伊?罗斯柴尔德选中的人,可惜婚后不幸福,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严重恋妹的居伊?罗斯柴尔德开始接连不断的给妹妹找外遇。 这种亡羊补牢的做法即自大又霸权,人家婚姻再不幸福也轮不到你搭桥去……去四处撒种子催春吧? “后天就是爱纱的生日了,你们若是跟上一年一样惹的爱纱不开心,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放下刀叉,男人优雅的擦拭了嘴,“你抬起头” 餐桌那边的青年眨眨眼,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啊?” “后天就跟着我一起去,这几天把规矩都记熟……爱纱不喜欢没有规矩的人”男人嫌恶的看着青年嘴唇边的一圈牛奶痕,洁癖发作,起身离开。 走了正好,端木非心里一声欢呼,一个劲的往面包上涂巧克力酱,直到浓酱快流下来,才满足的一口吞下,甜点能让人心情愉快,他喜欢。 爱纱小姐是居伊?罗斯柴尔德的亲生妹妹,端木非看过他们兄妹的合照,不错嘛,都是美人,大哥长的一张美人脸,相比妹妹长大了也差不到哪里去。 端木非很有当礼物的自觉,一路慎言慎行,波澜不惊。 嗯,见到了,爱纱小姐真的是金发,也是名副其实的碧眼。 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位小姐,咳,不太太,的身型如此彪悍呢? 端木非心里凉拨拨的,咂嘴,这至少也有八十公斤吧?他的臂力真的还没强到这种程度啊…… 爱纱小姐有着和哥哥如出一辙的高傲眼神,十分肉感的身躯包裹在特制的超大号洋装下,看的出爱纱对居伊十分的厌恶冷淡,问一句答一句,有时根本连理都不理金发青年。 居伊?罗斯柴尔德还是忧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亲爱的,你不喜欢吗,他会比罗森体贴的多……” 爱纱根本不瞧站在一边的黑发青年,毫不留情的打断哥哥的谈话:“罗森体不体贴关我什么事呢?反正我也不爱他,够了,我说了多少遍你别再送人过来了” “可哥哥怕你闷啊” 男人恋怜惜的看着唯一的妹妹,只好把郁气撒在随同的青年身上,狠狠的瞪了端木非一眼。 爱纱小姐抬抬手,撑着头,终于不屑的眼神落在黑发青年身上,淡淡说:“我讨厌那么瘦弱的男人” 端木非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搓搓手,大小姐,要找和你码数一样的人真的很困难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身型还会被归到‘瘦弱’这一类去。 显然居伊?罗斯柴尔德也觉得很为难,他讨好的靠近爱纱,解释:“亲爱的……其实他不算太瘦弱,如果——” “够了!”大小姐脾气一来, 第 45 部分 一个起身不稳,肚腩上的超标的肉就碰到小茶几上,茶具什么的全部因为震动而摔落在地:“什么都是你觉得!你觉得罗森好就让我嫁给他?你觉得好就把这人塞给我——”粗大的手指指着一旁很无辜的青年,女人愤怒着,脸上肥肉颤颤,“什么都是你觉得好就可以是不是?那你自己去嫁啊!我最讨厌这种又瘦又小的男人了!” 端木非真委屈了,他都有一米八了,说他小真的很伤害他的男人自尊啊。 居伊?罗斯柴尔德受伤的抿着嘴,身上的衣服也被红茶给染到,爱纱指着自己的脸冷哼:“你该去看心理医生的,哥哥,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是那样对我?求求你正常点吧!” “可……可无论爱纱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里的小天使啊”男人神经质的低语,病态苍白的脸布满失望:“你怎么那么对哥哥说话呢?” 啊……你们见过八十公斤的小天使吗,端木非忍笑忍的好辛苦,掐自己,使劲掐。 “哼,来人,喂药”大小姐一个转身,看端木非的眼神依旧像看垃圾:“跟我走啊,想跟疯子在一起随便你” 端木非敛了笑,最后走的时候看见一堆保镖把居伊?罗斯柴尔德围了个水泄不通,走不走?当然要走,看架势男人说不定真的会掐死他或者剥了他的皮,这个爱纱小姐虽然脾气差肥肉稍多,可是毕竟是一正常人。 于是他墙头草一转,亦步亦趋的追上前面庞大的身躯,有意思,有意思……等他回家一定慢慢的讲给爸爸听,端木非打定主意,乐的咬嘴唇,眉开眼笑的对着爱纱小姐。 “既然来了,我也不会养着你,明白吗?”爱纱小姐下巴层层叠叠的,加长轿车里,她淡淡的看着一直闷着不说话的黑发青年,厌烦的合上眼:“你自己好自为之,什么时候走我自会通知你,在这之前你不能给我闹事” “当然,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谢谢大小姐给我一个容身之所”青年咪咪笑。 车快速行驶着,穿梭在德国的高速大桥上,太阳高挂,风情云淡,当着是个让人愉悦的好天气。 这倒霉的起源 “该忘的不能记着,该做的不能不做,不该问的不能问,该问的也不要来问我,明不明白?” 爱纱小姐坐在庄园的花园里,矜持的端着酒杯,身边并没有其他仆人,只有灿烂的花海。 “ 知道,当然知道” 端木非又一次感叹上帝造人的精妙,爱纱小姐的胃口非常大,端木非眼睁睁看着小圆桌上面摆满的各色甜点美食全部一丝不落的进了爱纱小姐的嘴里,连自己都觉得甜腻的茶点难道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在爱纱小姐吞下最后一碟点心时,走廊处传来厚重蹒跚的脚步声,端木非半个转身看去,瞧见一个身穿司机制服的男人正慢慢的向这边移来。 呃,真不愧是爱纱小姐的司机,好……壮观的身型啊,司机先生圆滚滚的身体艰难的移动到花园里,还怕羞一样的赶快顺平了一下领口,温温柔柔浑浑厚厚地叫了声:“亲爱的” 爱纱小姐捏着蛋糕的手顿了顿,回头时的眼神很是含情脉脉,“宝贝!你回来了!” 端木非站在一边摸不着头脑的起鸡皮了。 爱纱小姐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娇羞无限的站起来,然后春意融融的小步跑了过去:“天,我都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了——” 男人憨厚的脸上红红的,像俄罗斯大狗熊:“我也是啊,我也很想你” 两个肚腩都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人互相抱在一起拥吻起来,基本上端木非觉得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等等……肚腩顶着肚腩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他困惑的仰头看看天空,再看看身边的花草,一番看完,两人还是吻的难分难受,而且两人的肚子有更凹的趋势,于是他忍不住咳了声。 司机先生好不容易发现不远处站了个人,仓促的推开爱纱,结结巴巴的指着东方青年:“亲爱的……他……他是谁啊?” 被打扰的女人愤恨的瞪了眼端木非,目光回到身边男人身上时又变回柔情万种的小女人姿态:“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啦,我们别管他” 司机先生脸黯淡下来了:“今天是你生日,又是你哥哥给你送的人吧?” 爱纱一下子慌张起来,“宝贝你听我说,那些人我根本就不喜欢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你瞧瞧那个人”女人粗粗的手指凌空一指:“这种瘦骨如柴的男人有什么好啊?我看着都觉得恶心,真的啦,你知道我哥哥送的东西我不能推的,不过就是多个佣人而已,你真的别乱想啊” 女人……真善变,青年摸摸鼻子,冲司机先生笑笑。 “你哥哥对你很好啊”司机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袋子里掏出两张票:“我们今晚去看 好不好?不过我买不到贵宾席啦” 女人好开心的捏着票尖叫,像没见过市面的小女生:“宝贝你对我真好,贵宾席也没什么好的,就是骗人钱而已,这种位置刚刚好哦” 司机先生摸着自己后脑勺笑:“真的哦?我都不懂这些的……” “今晚我一定会好好打扮的”爱纱小姐眼睛闪闪。 “耶——不用啦,我觉得你这样就很漂亮了”司机先生不好意思的说:“嗯,我先去检查一下车库的车,等会再回来” 然后端木非看见爱纱小姐恋恋不舍的凝望着男人滚啊滚的绝尘而去,不过等回头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变回原先那个高傲冷漠的千金大小姐了。 “今晚你也去” “啊?”但他不想做飞利浦电灯啊。 女人朽木不可雕的哼了声:“我哥哥送你过来,你要是不跟来他会觉得奇怪的——还有,我和宝贝的关系不能让他知道——像他这种自私霸道的人要是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一定会把宝贝弄走” 端木非想不明白了:“他送你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讨你欢心吗,你有喜欢的人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说你是笨人还真是个笨人”爱纱小姐拍拍裙上面的灰:“他从小到大都一直以为自己是我心里面的第一,他为我做得一切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有更喜欢的人,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怎么做?” 就像发现自己的专有物品原来并不是自己的,那种被背叛的委屈感,端木非想以居伊?罗斯柴尔德偏激的脾气,应该会抓狂吧。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女性代代不能经营家族事业,所以我没有办法”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端木非从女人细小的眼睛里看到不甘和愤怒,那种被人控制,永远无法拜托的压迫感,端木非竟然觉得是曾相识。 好想自己以前,也有过这种想法,被人控制着,被人逼着,被人命令着去做这做那的感觉真的会让人觉得不甘。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晚上端木非还真的跟去了,他挺佩服爱纱小姐的,因为普通席的座位就是普通的,也就是说和她的尺寸不是太合拍,两个大胖子挤在一起看歌剧,你喂我一口爆米花我喂你一口水,甜甜蜜蜜的让端木非很郁闷。 恋爱……恋爱啊,他想起亚瑟,又想起两人并不甚 甜蜜的时光,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是格格不入起来,罢,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恋爱的姿态,他可不敢幻想亚瑟甜甜蜜蜜靠上来的样子,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拳头揍出去。 最后他也不会打扰他们亲热的,从二楼卧室跳下来也不算太难,端木非砰的一声踏稳在地,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插着裤袋走了几步。 忽然很想抽烟,可是袋子里已经没了,他瞅见台阶上坐着一人,孤孤单单的样子,他猜是厨房偷出来休息的人,于是上前搭讪:“哎,可以给只烟吗?” 坐在台阶上的人冷冷抬起头,借着月光,端木非看见男人脸上狰狞的伤痕,轮廓虽然刚挺漂亮,但左脸颊几道深深的伤痕足以讲整张脸毁了。 德国男人特有的坚毅下巴绷得紧紧的,看着这个大胆要烟的青年,平板的声音没有起伏:“你是谁?” 端木非收回眼,也坐在台阶上,搔搔头说:“呃,我是谁啊,其实呢,我是今天才到这里的……” 男人眼里闪过了然,语气里多了几分鄙视:“你是居伊送来的?” 端木非在看到男人脸上伤痕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谁了,那个一直被带绿帽的可怜男人,爱纱的合法丈夫,居伊.罗斯柴尔德的左膀右臂,约翰.乔纳斯。 没想到这人的脸……毁了一半,他不是没听过这人的名字,只是这个家族的人实在太少的公众上满露脸了,端木非也没特意去了解,毕竟彼此打交道的机会还是少了。 但可不可以有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家子人都这样怪声怪气啊? 不要倒霉了…… 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他并不热爱德国菜,所幸的是啤酒还是美味的,足以让他度过无聊的时光,爱纱小姐和情人日日恩爱,他也用不着伺候了,于是被物尽其用的安排到乔纳斯身边当佣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部毁容的原因,乔纳斯并不常出门,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就是书房,青年偶尔去送茶点的时候会看见男人如同钟楼怪人一样的窝在房间里,晚上才出门去散散步之类。 至于这对貌合神离到一定档次的夫妻,咳,说句实话,端木非来这里挺久了,还真没见过两人走到一起过。 泡好的红茶送上桌,他正准备离开,低低听到乔纳斯叫住他。 明明外面阳光大好,男人硬是要放下窗帘,把好好的房间弄得阴气沉沉,男人右手握着的钢笔在桌上敲了几下, 说:“要不要做我的人?” 拿着银盘子的青年啊了声,还没反映过来什么意思。 乔纳斯不耐烦的解开领带,继续硬着声气说:“你不知道吗?居伊送来的人最后是上了我的床的,反正爱纱也不会要——怎么样?等我厌了自然会给你安排工作放你走” 端木非终于发现一个关键问题,原来夫妻财产是……共有的啊? 青年眉头皱皱,真心诚意且忧心忡忡的说:“可是,我有痔疮啊” 放在领口的手顿了顿,光于影诡异交错在乔纳斯一半英俊一半吓人的脸上,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你是嫌我丑?”男人目光如炬。 “呃?不是啊”端木非脸不红气不喘的解释:“只是有痔疮的人做这事很辛苦的啊,说不准到时候血流成河扰您兴致就不好了” “…………”男人褐色的头发遮盖住眼睛,尚算完好的右脸颊抽动了一下,规矩的站在门边的青年笑容和善可亲,干净利索的短发,虽然身型和自己平时的喜好有些违背,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在这种考量下,乔纳斯冷冷用手指敲着桌面,“那你宁愿去伺候那头猪?” “呃……”你们夫妻可真有意思,端木非忍着笑,“上头叫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只是——我年纪那么大,身子骨又硬,皮肤又糙,声音跟杀猪的有的拼……我觉得,还是六成熟的牛扒比较嫩,比较有嚼劲……” “够了”粗暴打断青年的话,乔纳斯显然是不想再听青年的胡言乱语了,这让他更加烦躁:“出去” “是”欢欢喜喜的开门。 “我不逼人,你回去再想想”乔纳斯用一贯公式化强硬派的态度放下话。 端木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既然居伊?罗斯柴尔德那么疼爱妹妹,为什么要把妹妹嫁给一个断袖断得如此彻底通透的男人呢? 好吧……就算是当哥哥的一时不慎选错了妹婿,可他总不会不知道自己每次供送的人都上了妹婿的床吧?这家子太能折腾了,就算要笼络乔纳斯也用不着用这种手段。 辛秘啊……有钱人家的辛迷果然是又热辣又曲折,活脱脱九点档的家庭伦理悲喜剧。 庄园里这几日似乎很热闹,听说有客人要来,而且是乔纳斯的重要客人,于是连带着他这个废人也不得不忙起来,本来窝在厨房里喝冰的青年被揪 了起来,“干嘛啦?”满嘴泡沫的嚷嚷。 “人手不够用了,你去准备客房!” 于是新一代的好男人诞生了,端木非一边整理着被单一边颇为自豪的想,难得有他这样事事都肯做的男人啊,打扫完毕后,他正要下楼梯,楼梯底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整齐有素,有气势的很,他偏头一看,瞄到西装革履的保镖们,啊,客人来了,还真快,他立马垂头,恭敬的把手放在腹前。 垂着眼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他笑着抬头,目光爬上黑色的西装裤,再爬上同色的上衣,再爬上—— 笑容一块块僵在对方的脸上,然后脸顿时一垮,这才看清原来这些保镖大哥也是熟悉面孔。 “大哥……” 端木非痛苦的眼角抽搐,胃部有收紧的趋势,他真没想到端木笑会这个时候来啊……他知道端木家前段时间内部说过可能要和罗斯柴尔德家族有些生意接触。 不是只是说可能吗?怎么行动的那么迅速? 端木笑依旧的神色严峻,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后去,不过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还是温和的,“进屋” “…………” 端木笑经过长时间的飞行,脸色都带着倦色,只见他脱下外套,随意的放在床上,然后坐下,看着青年,不轻不重的责问了一句:“玩够了吗?” “我有报过平安,爸爸都说没事,就当放放假啊”端木非硬着头皮说。 端木笑交叠着腿,手揉揉正乱跳的太阳穴:“怎么老是长不大,还以为这几年有些长进,你这样乱来怎么让家里人放心?” 家里人三个字像锥子一样戳到他的小心肝上,端木非羞愧的词穷,一边靠在墙上一边道歉:“呃……我也不是想来的,不过来都来了就摸摸底子嘛” 端木笑深深黑黑的眼眯了一下,就算不说话也有种压的人说不出话的感觉,“那有收获吗?” 端木非从袋里翻出一张小磁碟,夹在手指间摇了 第 46 部分 几下,笑容可掬的:“乔纳斯电脑里的资料,我也不知道哪里有用,都弄了些” 虽然他一直是吊车尾的学生,但该学的还是学了七八成,他这段时间出入乔纳斯的书房,耍点手段接触到电脑也不是难事。 最机密的东西或许是拿不到,可他觉得做点事总好过吃白饭嘛。 端木笑接过那张小磁盘,然后用另一双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叹息:“总之没事就好” 端木非微窘的看着那只手很快的放下,为了转移话题,他问道:“那个徐警官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警官他也微微的带气的,来给他惹麻烦,要知道倒霉是会传染的,他绝对和徐警官八字不合,那最后那个人逃掉没有呢? 端木笑眼皮一敛,平静说:“干掉了” “…………” “心慈手软会害死你的,小八”端木笑走向房间的窗台处,打开窗帘,可以看见庄园里最漂亮的一处景色:“你可以放过他一次,两次,但他或许只需要一次机会——就可以解决你,这些你都清楚的” “…………”是,他都清楚。 “可你做不到”背对着青年,端木笑凝望着窗外的天空,语气并不苛责,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做不到就算了,你……” 端木笑把最后一句咽了回去,做不到就算了,你只要开心就好。 能让喜欢的人过得舒心惬意,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所以端木笑现在只盯着一点看就好了,其余的他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你好好过,其他的事真的算不了什么了。 端木笑是这样期望的 三王会师 “这几年罗斯柴尔德家的军火生意差了许多,所以他们想找好的合作伙伴卷土重来” “合作伙伴是指我们?”端木非问。 “不一定”端木笑沉凝片刻,“这事对他们很重要,所以也会挑,我知道他们还找过其他组织谈过” 青年迟疑地揉揉脸,不太自在的说:“大哥,你脸色不太好” 端木笑抬眼看了看青年,随后又垂下:“最近事情稍微多了点” “………………” 端木非打算先出去让端木笑一个人先休息一会,开门 欲走,便听到端木笑沉沉的声音:“这次和我们竞争的,大概是伯纳诺家” 扶着门沿回头,端木非啊了声,对这个答案有些吃惊:“那谁胜算比较大?” 端木笑却答非所问的说:“负责的人暂时不知道” 端木非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便不再多问,轻轻合上门。 找了个空闲的时间,端木非拿了电话去花园里打,号码拨出去,过了一阵才听到对方的声音:“喂,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凝固了的冰,许久才哼出声音:“我知道是你” 端木非搔搔头,讪笑:“呵呵——” “别装傻了……”似乎是隐忍着的叹息:“那么久不跟我联系,你到底还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知道,当然知道……”阳光低下,端木非仰头眯眼看,拿手去挡,阳光就从指尖泄了下来,“那个——你现在在哪里?” “嗯,米兰啊……想来找我吗?”亚瑟呵呵笑起来,狡黠又无辜:“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抢走了……” 端木非就笑起来:“是是,你魅力无穷,我担心的要死,行了吧,等我回香港你再过来吧,嗯——在米兰做什么?” 亚瑟好心情的怂恿着对方,野兽一样危险的气息透着电话就传了过来:“你猜猜看” 摸摸下巴,端木非说:“泡妞!” 把注意力放在电话上的青年完全没有留意到背后不远的草丛不自然的微微震动了几下。 “错了,傻小子”电话那端的人心情更好了,“再猜” “呃,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嗯……” 青年背对着的草丛轻微的窸窣着,然后野兽一样的轻微到无声的脚步慢慢向正在讲电话的青年靠近。 “喂——”见没了声音,端木非皱着脸放下手,难道是信号太差? 正想着,忽感身后阴影扑来,他才猛然警觉的蹲下身,来不及回头就被扑到在地,地下的青草刺得脸侧发痛,“谁——” 还没说完整段话,嘴就被吻住了,因为是趴着的姿势,下巴被扳的痛了,姿势别扭的扭着,青年眼瞳睁圆了,终于瞧见偷袭他的人。 喂——你不是在米兰吗,分身术也没你这个分法的啊! 显然男人的笑 脸比太阳还要嚣张许多,食肉动物饱餐后的畅快表情实在让人心生怒意,端木非气息微喘,待亚瑟终于从他身上稍微支起身子时,一脚顶了上去,亚瑟挡的迅速,端木非咬着牙翻了个身,把对方倒压在地上。 亚瑟很无辜的躺在青草地上,耸肩摊手:“惊喜?” “惊喜个屁啊——”端木非气的牙痒痒,说什么在米兰,全是胡扯的,走路轻很了不起么! 薄荷蓝的眼眨眨,万分调侃:“喂,起来啦,骑乘很累的——” 被弄到乱糟糟头发上全是草屑,抿了抿被咬到有些见红的嘴唇,端木非没好气的眯起眼:“那么怕累就别来啊” 亚瑟伸出手,打算摸摸对方,无奈青年扳着脸,他只好无奈的枕着自己双臂,说:“我也有工作啊……切,没想到慢了端木笑半拍,喂,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跑来的,知不知道?”男人认真强调。 “工作,我知道”端木非拍拍衣裤,起身,用脚踢踢亚瑟的腰:“来了也是白来,这事我家要定了” 扯起笑,亚瑟忽忽悠悠的说:“口气好大啊” 青年也笑的和和气气:“是啊,本来嘛,生意这玩意就是平等竞争的,没关系,大不了回去的机票我给你买” “也行,你养我也不错”亚瑟厚脸皮的冲青年笑。 “…………” 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男人很是挑剔的口气:“喂,小子,下次别喝那么苦的啤酒,真不好喝” “…………” 盛宴 禾老大最新作品,请点击 ———————————————————————————————————————— 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端木非分的清楚的很,但为了避嫌,他还是觉得应该暂时和亚瑟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李瓜下田不可不防啊。 由于是关系重大的合作,几方都是慎重又慎重的行事,端木非倒落了个逍遥自在,端木笑和亚瑟结怨已久,他都小心翼翼地避着两人,实在不想被战火波及到。 亚瑟偷摸进端木非的房间,悄无声息地爬上床,手指插进青年黑细的头发里,摩擦了一阵,才如愿的把人弄醒。 “神经病啊……别抢我被子”转了个身,端木非又埋进了枕头里。 亚瑟把整个身体重量压在了 青年身上,蹭动着:“让我躺会,累死了” 睁开睡眼,端木非嗯了声,他知道这些日子为了拉生意三个势力的人底下暗潮汹涌到无法自拔,随时都可以掀起涛谈巨浪的架势。 “端木笑那只老狐狸……”亚瑟恨的牙齿磨牙齿,野狼一样的眼在昏暗的房间里隐隐发亮:“处处挡着” 端木非啧了一声,懒懒说:“那你还不是处处挡着我大哥,彼此彼此而已,如果换了是我,我还不是要这样做……让我睡会啊……” 亚瑟揽了过去,不满:“喂……你到底是在帮哪边啊” “……”废话,当然是自己家那边。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亚瑟伸直手脚,抢了半边被子,贴着青年的背脊,环了过去:“嗯,你家附近的那套房子,到时候我们搬进去,怎麽样” “啊,那套啊”脑袋里浮现出那套宅子和那面诡异的星际墙壁,很勉强的说:“那里有什么好啊,买个宵夜都要开车去,我都在那里住了十几年了,烦死了” 亚瑟把脑袋支在青年的肩膀上,“可市区污染很大,我讨厌” “那么大的房子住两人多浪费,市区里也有环境不错的地方只是你没认真找而已,半山什么的就算了吧,每天开车出去都麻烦——我家里的兄弟都没住家里” “好吧,你说的算”亚瑟让步,“这次我们回去再去选” —————————————————————————————————— 两个家族各有优势,要那么快选择一个长期合作伙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意见上居伊.罗斯柴尔德与乔纳斯产生了冲突,这严重拖慢了商谈进程。 “和端木家合作会有更大的潜力”居伊.罗斯柴尔德坚持己见的说,强硬的看着书房里另一个男人:“我们家族的许多规则已经过时了,要赚钱就要冒险,中国的市场那么大……而且他们提供的产品更加的优惠” “那里不是我们的战场”乔纳斯阴沈着脸,反驳说:“想从端木家占到便宜是不可能的事——一步走不好,倒时後后我们只会被动而已,对于博纳诺家族我们更为熟悉,选他们更加保险” “保险保险,我觉得你应该去保险公司混了,乔纳斯” “那你应该去开赌场 ”冷冷讽刺。 “哼,到时候家族长老会表决的”居伊.罗斯柴尔德轻松的笑,从裤袋里掏出一对新钥匙,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陶醉的说:“宝贝送我的车子,爱莎果然还是最喜欢我” 乔纳斯忍住差点反胃的冲动,挥挥手:“那祝贺你” 金发男人双颊都散发着欢喜的颜色:“宝贝还记得我最喜欢的颜色,真是没有白疼她,表面说的绝情,其实宝贝心里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这个哥哥?我们从小那么好” 睡醒的青年穿好衣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未接来电里显示着亚瑟的电话号码。 “喂,有事吗?”他打了过去。 “你下午有没有要去的地方?”亚瑟似乎在忙,电话那边有些嘈杂。 “没,打算去花园晒晒太阳,怎么了?” 轻微的松了口气:“那你别到处走,我等会去找你” “哦,行” 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又觉得闷了起来,看看约定的时间,离亚瑟来的还有一个小时,他决定还是出去逛逛好了,走到门口遇到正要和居伊.罗斯柴尔德一同出去的端木笑。 “小八”端木笑叫住他。 居伊.罗斯柴尔德已经知道两人的关系了,对待端木非的态度也客气许多,“我们正要出去吃饭,端木少爷赏个脸一起去啊” 啊……但要对着这个人,吃饭的心情也会打折扣啊。 不过他也顿生想去市区逛逛的念头,虽然和亚瑟约好了……去市区吃饭也不错啊,“大哥,送我一程吧,我也刚好想出去” 居伊.罗斯柴尔德上了自己的新车,幸福的超端木非笑了几下:“亲爱的爱莎送来的” 端木非忍住,郑重其事的送上祝福:“那恭喜了” 上了车,端木非才咂嘴说:“大哥,那人恋妹恋到精神失常了“ 一起坐在后座的男人淡淡的嗯了声,说:“我们外人不明白罢了” 因为不是生在其中,便不知道其中苦乐,端木笑沉的似夜的眼一直稳稳的看向窗外,车保持着稳定的车速,跟在居伊.罗斯柴尔德的专车后。 端木非正在跟亚瑟发短信,约在市区的某个餐厅见面。 一切如常。 忽然间,端木笑猛然倾身,手指陷 进司机座位上放的软皮上,眸里火光冉冉:“减慢车速——” 端木非停下写了一半的短信,也探过头:“怎么了?” 前方的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像脱缰的野马奔驰在高速路上,那快到让人危险的速度让端木非当场楞住了:“他的车……有问题!” 失去控制的高科技巨兽发狂一样蛇行着,终于一头撞向高速路边的护栏上。 顿时,爆炸声扑天盖地的袭来,端木非只觉视网膜一片红艳,没有及时刹住的车被剧烈耸动的火焰猛然吞噬,仿佛足以颠倒世界的力量冲击了过来,端木非在护住头的同时看见端木笑整个人扑掩在他身上,他的头被按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这还不足以致命,车里的人刚刚缓过气,端木笑拖着青年往外跑,但不远处的跑车竟然又一次的爆炸起来,这次的爆炸规模大的离谱,完全是小型炸弹才能造成的破坏力。 “小八,趴下——”端木笑瞬间作出判断,一个猛扑将端木非压倒在地,匍匐的姿势将人盖住:“听话别动” 热浪袭来,脸也烧的生痛起来,因爆炸产生的高温让全身的衣物都有将要燃烧的痕迹,慌乱交集中,端木非在爆炸声停后立刻翻身叫喊:“大哥——” 烟花一样的浪火滚在天边,端木笑瘫软无力的头慢慢的垂了下来,端木非僵硬的爬了起来,思绪被狠狠的固定着,一下子都扳不回来,他瞧见端木笑脸上的血肉模糊,顿时脑袋炸开了。 “大哥?”他抖索着抱起男人的肩,发现有残片已经扎进肉里了,连自己手上都是血,“大哥?”端木非颤颤的叫了声。 男人眼皮似乎在动,但已经瞧不出动静,像沉睡的狮子,乖顺的软着脖子,瞧不出生机。 冷,端木非觉得发冷,他没用的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被撕开两半的无力感只能让他打哆嗦。 “大哥?大哥——” 身后,红色的花朵终于成功将蓝天吞噬了,一点一点的撕扯开,任君享用。 真是一场盛宴。 所谓开始与结束 人生就是一场戏,开幕,闭幕,都免不了在医院这个地方上演,多么讽刺的命运,消毒水的味道让人的鼻子很不好受,端木非木然的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子上,黑洞洞的眼毫无表情。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急促的皮靴声,亚瑟在看见椅子上的青年后 终于舒了口气,眼里的光芒尖锐的快刺伤人,他单脚跪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双手轻轻包裹住青年颓废垂着的脸颊,充满力量的手指拨开青年额间的湿发,声音紧致低哑:“让我看看有没有 第 47 部分 事,手伤的严不严重?” 搭在腿上的手臂缠着纱布,掩盖住了血肉模糊,端木非眼珠动了动,极黑的眼,沼泽一样沈暗,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 英俊的让人快窒息的脸,野兽一样的做派,跪在这里却是全然的温柔。 手指不自觉的颤了几下,冰冷冷的手指松开,端木非嗓子已经痛的厉害了:“亚瑟……” “嗯?”男人赶快回应,紧张到手指都些僵:“真的没事?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青年狼狈到看不清神色的脸有些恍惚:“亚瑟” 男人的眼神很坦然温柔,坦然到他没办法说出心里想说的话,“这事,你是不是知道?” “…………”亚瑟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态,修长手指覆盖在青年的脸侧:“什么?” 微微提高的音量:“居伊.罗斯柴尔德的车上有炸弹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不然你为什么要确定我是不是和大哥在一起——你知道的是不是?” 男人的手指略一收紧,拉锯战一样的气场弥漫在两人之间,亚瑟的眼快燃烧起来了,燎原的霸道气势:“你说什么?” 端木非的眼神却是冷却的跟可以掉下冰渣子一样,“是,还是不是——现在不说,我也会查出来这件事谁做的” 手松开了,亚瑟嗤笑一声,站了起来,严酷暴戾的伸展了一下紧绷的肌肉:“你不信我,嗯?”反问,危险四溢的隐忍,最后还是压下怒气,再次蹲下搂着青年的脖子,哄着的口气:“别乱想了,好不好?” “是还是不是?”端木非只是继续问这个问题,眼里精光迫人,杀气顿现,“亚瑟,告诉我” 他会查的清清楚楚,到底是谁在车里放了炸弹,把居伊.罗斯柴尔德炸到尸骨无存,然后殃及无辜……现在他就是问一个答案,回不回答是对方的自由。 但他希望他回答,只要他说,他就信。 但是亚瑟沉默了,这种默然让端木非的某条神经啪的崩断了,他一个起身,把男人推到墙壁上,勒着对方的衣领,怒吼着:“说啊!不管你的事!说啊!” 不耐烦的撇开头,男人薄荷蓝的眼眯着,青年像被打了毒品一样,眼都是红的,鼻尖布满了汗,软弱与愤怒,疯狂与绝望,他都看见了。 “是爱纱.罗斯柴尔德坐的主”慢慢的陈述,压抑深沉的 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这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事” 衣领上的手收紧,亚瑟微一垂目,平淡的说:“是,这事我知道” “你……知道?” “伯纳诺只是第三者而已,绝不插手他们内部的事……是,我知道他们的计划,乔纳斯想除掉居伊.罗斯柴尔德已经很久了,爱纱.罗斯柴尔德这次帮忙了” 知道,既然知道……那也一定知道端木笑是和居伊.罗斯柴尔德在一路,端木非咬紧牙关,松开,“为什么不说……” 端木非也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一样的问题,果然,亚瑟嘴角扬起古怪的笑,不是得意,“我为什么要说?小子——别忘了,我和端木笑从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以前不是,这次更不是” “你说过不要碰我的底线!”青年狂怒的眼是致命的剑,毫不冷静的甩了出去,字字冷酷:“不要碰我的家人!” “是,我答应过不去找端木笑的麻烦”男人很少会在外面流露出受伤和悲愤,永远的端正潇洒戏谑,无坚不摧的性格:“但我没义务去提醒,这事不管我——” 青年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揍到男人坚毅的下巴下,亚瑟这次毫不忍让的也一记反击,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亚瑟扬着眉毛,跋扈着:“端木非你看清楚!那里面只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已——我在你心里就什么都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情绪都已经濒临爆发了,骇的护士医生都退散开来,不敢靠近,失去了从容冷静的保护,端木非红着眼指着还关着的手术室门,一字一句近乎呜咽的说:“有东西扎进眼睛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 “我大哥是对不起你,他欠你两年”端木非靠着墙壁滑了下去,用力搓了几下着自己的头发,呐呐说:“时间人总是有的,你还有很多的两年,是不是?” 亚瑟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我已经没有去报复了” 是,以诺纳诺家族人的性格来说,亚瑟已经做得够隐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自尊抑或其他。 “他欠你的,我还帮他还,可谁来把眼睛还给他……”头埋进臂弯里,端木非不想回想刚才血淋淋的画面,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定格在脑袋里,想撇也撇不下。 飞起的金属渣子扎进了左眼里,端木非从不知道原 来人的眼睛有那么多血可以流,他不认为这样的眼珠子以后还可以继续用……人还没这么强悍,端木笑还真不是超人。 就算有超人的毅力,也没有超人的恢复力。 亚瑟心里像被钝刀砍了,说不出的闷,他上前几步,冷冷的质问:“还?还什么?就算端木笑欠我什么也是我和他的事,你还我什么?嗯?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可怜我?” 端木非没有抬起头,他没气力说话了。 他从来就没有宏大的愿望,别人是生是死他也不会看的过重,只是家人不同,不同的……家人和别人不同,是需要保护,需要……用力去维护的。 但他已经是个刽子手了,什么都做不好就算了,还总是在一个劲的伤害家人,无能为力的大口喘着气,觉得快被溺死了:“没有血缘……又怎么样……他到底是我大哥” 眼眶湿润的揉着自己的头发,看向对面那个站着的男人,疲惫不堪的说:“你先回去吧,回去吧” 高傲到无法低头的男人背脊挺的紧直,没有错,他有什么错,本来他就没有义务去提醒端木家的人。 对于他而言,端木家的唯一意义就是端木非而已,其他的人于事……又关他什么事? 他也已经一退再退了,凭什么啊?就因为自己先爱上的?亚瑟没受过这种气,从来都是他高高在上,见别人痴情痛苦,纠结反复,好了,现在轮到他没有节操一样的忍让退步——不去复仇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这次的事不过是在商言商,大家讲明了规则,他没有插手,更没有怂恿爱纱.罗斯柴尔德去杀自己的哥哥。 女人,被爱情冲昏了脑袋,就像种了恶毒的芽,终有一日会破土而出,亲生大哥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端木笑跟那小子一点血缘都没有,平日也没见他们情意多深,不过只是端木笑的一相情愿罢了。 双手插在裤袋里,亚瑟并没有走只是生生硬硬的站在那里,孤高的扬着头,不肯认输的姿态和青年缩成一团的颓废样完全成了可笑的对比。 手术室上的灯终于熄了,端木非紧张兮兮的爬了起来,朝出来的几位医生迎了上去,口气都是带着病人家属们一贯的讨好无助:“怎么样了?伤逝稳定了吗?” 医生们用露出的眼睛扫了两个人一眼,脱下手术专用手套:“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我是病人的弟弟”端木非急得额头青筋 都出了。 青年跟着医生去办公室了,亚瑟一个人留在长廊上,这里光线并不好,让男人半边脸都掩盖在阴沉沉的色彩里,他呼了几口气,顿觉百感无趣,狠狠的朝那个可怜无辜的垃圾桶踢了一脚,之后又觉得自己实在莫名其妙,坐在刚才青年坐过的椅子上,仿佛温度尚在,亚瑟摸出一支烟,吐出烟圈,靠在墙壁上闭起眼。 —————————————————— 禾老大新作,点击点击给我点进去啊…… 野兽的角 禾老大新文,不点会后悔哦…… ——————————————————————————————————————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青年失魂落魄的掏出手机,拨通熟悉的电话,“喂……我是端木非,爸爸在吗?” 秘书的声音柔柔的:“好的,请稍等八少爷” 可他现在心里就跟腊月的冰窖子一样,除了冷就是寒,待到端木的声音终于在电话里响起,他才忍住喉咙间的刺痛,“爸……大哥出事了” “我知道,那现在情况如何?”端木清冷的跟秋水一样的声线,不带感情的:“我已经让端木钦过来了” 端木非手掩着眼睛:“爸,医生说大哥的左眼废了,看不见了,怎么办……” 脚虽然骨折,但还是调养的回来,但左眼这种程度的破损,就是永远养不回来了,端木冷静的听着端木非断断续续的回答,心里已经明了,最后淡淡说:“是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是可惜这个人,还是可惜这单生意可能做不成了? 端木非挂了电话,回到走廊上,亚瑟已经走了,垃圾桶上的烟头还冒着点火光,看来也刚走不久。 亚瑟不能在医院里呆很久,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乔纳斯是倾向伯纳诺那边的,居伊.罗斯柴尔德一死,他们正是上位的好时机,就算端木雍来,也挽不回大局。 这次,是他们输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爱纱为什么真的能狠心去杀自己的哥哥,虽然居伊.罗斯柴尔德有些病态的恋妹,但罪不至死……所谓的爱情建立在伤害亲人的基础上,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病人已经醒来,不过别说太久话,病人需要休息”护士开了病房的门,让端木非进去。 端木笑躺在病床上,双眼都被白布遮着,护士 熟练的换下纱布,上药,端木非清楚的看见男人脸颊上,眼角边深重的伤,护士正转头要对青年说些什么,端木非慌张的做了个嘘声的手指,示意护士先别说话,护士眨眨眼,推着小药车走了。 他还没准备好要开口说什么。 端木笑嘴唇似乎动了几下,虚弱的开口:“小八吗?” 顿时无措起来,赶快嗯了几声:“是我,大哥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端木非暗骂自己关键时刻必会嘴笨,麻醉都没散完,谈什么感觉,可是端木笑说:“好些了” “大哥,要喝点水吗?” 拿了棉签,把水涂在端木笑已经干裂的唇上,青年沉默着,搬了椅子放在床边,也不晓得要说什么了。 “爸说,三哥会来”搓着手指,端木非沉沉的说。 在一片黑暗中,端木笑努力的顺着声音的方向偏头,可是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常年训练的身体有很强的抗药性,麻药散的速度也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觉特别糟糕:“老三来善后……用不着” “…………” 就在端木非以为端木笑睡过去的时候,男人才平静的问了句:“医生说什么了?眼睛是不是坏了?” 端木非觉得惊天一声响雷轰轰在耳边炸起,心咚咚乱跳起来,就算端木笑是在这样糟糕的健康下,还是头脑清晰的,他瞒不住,因为端木笑是不可能嘶声竭力的质问,他是不是看不见了。 甚至情绪都没有失控,就像询问明天的天气,需不需要带把伞一样。 “小八?”病人手指动了,有些不满:“坚强点” 这……会不会本末倒置了点?端木非笑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妥协的埋下头,“左眼……可能看不见了,医生说,右眼恢复的好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的” 妥协,在命运面前,谁都只能妥协了,他没敢再抬起头,双手紧握着,是等着宣判入罪的罪犯,随时可以下地狱,他应该说些轻松的话题来缓解病人的心情,可搜肠刮肚的都想不出什么值得说的。 半晌,端木笑舒了口气:“这样啊” 没有下文了,像在逃避什么似的,端木笑又说:“你回去处理事务,这里不用你管” “不管了,我们回家好了”青年自暴自弃的埋着头,颤颤的握着端木笑的手心:“大哥,我带你回家,这里的 事让三哥去理好了奇网,我们……回家” 明明自己不是受伤的那个,却比病人还恐慌,点滴一直没有止歇的滴下,顺着管子进入男人青筋毕露的手背里。 “你要做逃兵吗,小八”男人冷冷清清的说,声音是虚飘的。 “我才没有——”他心虚的反驳。 “是男人就自己去解决问题,遇到问题就回家找庇护是谁教你的?”端木笑的语气徒然严厉了起来:“自己回去想清楚” 被教训了……端木非搔着脑袋头痛,想清楚,想清楚顶个什么用?他纠结的看着端木笑坚毅苍白的下巴,脑袋里灵光一闪,或许——他只是在赶自己走? 说些教训的话,只是为了赶自己走罢了吧?端木非忽然这样猜测起来。 记得以前在日本端木笑受了伤,都会拒绝护士喂食的好意,宁愿自己一个人别扭的用左手吃饭。 端木笑的自尊心很高,高到不肯让旁人有丝毫的同情怜悯,那种东西对端木笑是讽刺,所以他要把人都赶走。 等周围都清净了,才会像野兽一样慢慢走出来,自己给自己添伤口,端木非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场景,又寒又酸,把持不住的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曾经的梦 给我点进去……点进去啊…… ———————————————————————————————————————— “恭喜了啊”青年叼着烟,眼下黑重的阴影显示了这几日的差睡眠,颧骨都似乎因为这段难熬的时间而高了起来,“这次你们是稳拿了吧” 亚瑟没好气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倒满一杯酒,意义不明的嗯了了声。 端木非呛了几声,抖抖烟灰,“后天我回香港,明天大哥拆线了,情况稳定的不错,回去要休养一阵” 亚瑟眼皮一动,不在意的哼了声:“哦?” “…………” “小子,你这样弄有意思吗?”男人放下酒杯,刀锋一样冷酷的眼冰蓝一片,越发的没有温度:“你要明白,要弄这件事的人不是我,而且我没有义务 第 48 部分 去帮端木笑——你把这事归在我头上,不觉得好笑吗?” “是”他大方点头,“不关你的事”顿了顿,又说:“这只是我家的事” “你怪我袖手旁观?”亚瑟昂着下巴,像永远站在世界之巅一样的狂妄态度:“别拐弯抹角了,这不是你风格” 端木非笑了,手指敲敲烟,“我的风格?我还不知知道自己风格是怎么样——对,我是气你袖手旁观,或者说——渔翁之利?” 亚瑟烦躁的皱起了眉毛,显然对这个词很不满意:“现实点,小子,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但没必要去讨好你那一家子人——想想当年端木笑是怎么整我的,我说过不去找他麻烦就绝不会食言,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伯纳诺家族还没出过这种孬种,你那大哥跟我——你难道觉得他比较重要?以后陪着你的人——”男人手指指向自己心脏,眼色暗沉:“是我” 看看手表,端木非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把快燃尽的烟头皱进烟灰缸里:“我先回去了,事多” 男人出手如电,拉出青年:“站住” “放手”端木非暗叹气,他真的没心情说这些了,这几天事多到他连睡觉的时间没都没了,谈情说爱?可以可以稍等片刻啊? “放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除非我死”男人硬狠狠的握紧对方的手。 顾不得被箝得生痛的手腕,端木非脸色一变,更加难看起来:“死死死——你可不可以别提这个啊?你到底把命当什么,那他妈是你自己的命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要轻言生死……”说到后来,端木非也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些,连日的紧绷的神经拉成一条线,稍扯就断,啧了一声,想起下午的正事,掉头就走:“抱歉,我情绪不好” 亚瑟揉揉青年凌乱的黑发,先一步离开了。 端木笑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下来,因为左眼损伤严重,像刀痕一样的伤划过眼角,眼珠子成了没有生机的灰色,这让端木非想起小时候玩过的弹珠子,有种就是类似的颜色,沉灰沉灰的,死寂一样的色彩。 端木非进到病房的时候端木笑还坐在轮椅上,对着窗子,没有怎么打理的头发覆住额头,遮住有些骇人的左眼,倒反而显得年轻了许多,他想起端木笑今年差不多已经三十岁了,已经不算年轻了。 行李也整理好了,端木非踏进静悄悄的病房:“大哥,我们走吧 ” 没有焦距的眼扫了过去,端正的脸还是英俊的,只是似乎多了份戾气,端木笑穿了件暗蓝色棉质的大格子衬衣,是端木非带来的,端木笑也没什么。 也是,已经看不清了,谈什么颜色款式呢——青年无不懊恼的想。 左眼完全失明右眼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视力损伤的也很严重,医生说等情况稳定了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动手术,如果运气好可以回到正常人的视力范围。 端木笑自己推动轮椅,移动到床边,“叫他们不用去接机了” ‘他们’就是端木笑手上那帮死忠的下属和幕僚们,也是端木非最近头痛的对象。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笑容敛了下来,端木非握着轮椅的把手,推着往外走,试探着开口:“这不好吧,他们不可能不来” 男人没有情绪的动动嘴唇:“来了,你应付不了” “…………”顿时被雷劈矮了一节。 端木笑坐在轮椅上,右眼也只能勉强看见前方模糊的建筑,但他想也想的出端木非现在的气垒的表情,不由神色一柔,“现在情况特殊,不是说你不行” 是啊……他大哥手下那些人如狼似虎的凶狠,哪是他能管得了的……端木非哦了声,再度英雄气短的沉默下来。 亚洲已经是冬天了,在飞机上找出毛衣,款式是中规中距的v领灰色,端木笑接过后便自己往身上套,听见青年欲言又止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怎么了?” “大哥……你穿反了” “…………”男人手一顿,然后又往下脱。 青年赶快接过,把方向重新调整好,“喏——手伸过来”袖子伸了进去,再把里面的格子衣领翻出来,顺了几下,新毛衣上的一点毛不可避免的沾到了端木笑的脸颊上,本人却不自觉,端木非咳了声,用指尖拈走,端木笑却如临大敌的整个人往后一倾,大概倾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反映过度了,才有些僵硬的解释:“我不太习惯” 端木非想说,其实……他也不是很习惯。 他真的很不习惯,连衣服都有可能穿反的大哥。 端木笑不该这样的,他从小就站的高,比所有人都高,比所有都强,天子骄子,不可触摸的那种。 如果有一天神像破了,那低下的信徒怎么办? 旅途时间很长,端木非太累了,倒在座位上 就睡沉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到很小时候他藏着开心果去射击场找端木笑,那时候少年带着深色的护目镜,利落的开枪换弹,没有失误的命中靶心,底下都是一地的金属弹头。 梦里自己还是躲在门后面偷看着,小小的憧憬着,像个遥不可及的梦,不可触,根本不是他能到达的梦。 枪声一直在响,铮铮有声的回荡,端木非梦魇一样的睁开眼,脸颊边都是湿漉漉的凉意,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直接用衣袖抹抹脸,才小心翼翼地拿了床毛毯,盖在端木笑的脚上。 端木笑手指似乎动了,但眼睛没有睁开,保持着休息的姿势直到下机。 围城内外 端木笑手指似乎动了,但眼睛没有睁开,保持着休息的姿势直到下机。 他知趣的躲在一边,并适时的送上微笑,可惜那群人并不领情,直接用眼神冰冻他,端木笑被那群气急败坏的下属们围着,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威严,不容质疑的坚定神态,有条不紊的给下面的说了些话,便找人把端木非叫了过来。 青年很差异的看着那些人挺不情愿的离开了,“大哥,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端木笑的手搭在轮椅把手上,坚实有力的手指依旧强势的感觉,态度冷静甚至到冷淡的地步:“不用了,送我回家就可以了” 这下子更让端木非觉得心惊了:“是去见爸爸吗?他今天在家……” 显然端木笑指的不是那里:“不用去见他” “…………”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端木笑说的干脆,反而有些自嘲感:“他现在也不会见我” 端木笑的别墅在端木家是相反方向,离的很远,而且这是端木非第一次去那里,别墅里除了平时看家的园丁和管家,也临时招来了护士常驻。 显然这儿没有什么人气,装修简单冷硬,和主人一样的性格,没有其他的装饰物,端木非拉开大厅的窗帘,花园里倒是生机勃勃的,高大的凤凰木绿荫阵阵,可以零星的听见虫鸣。 安排好一切,青年半跪在轮椅旁边,爽朗的声线也因为连日奔波而沙哑起来:“大哥,那我先走了,明天我陪你做复建” “也不是大事,不用来了”端木笑没有领情:“你回来,父亲大概有很多事要问你,也是时候做好准备了,浑浑噩噩过不了一世要懂得收心” 端木非讪笑了一下,很认真的应了,起身又吩咐了护士几句,在房里无目的绕了几圈,才开车离去。 端木家祠堂里,端木非跪在软垫子上,接过端木递来的香,对着那高高堆着的牌位,规矩地拜了三下。 祠堂里摆着家规家谱,小时候一犯了错,他就要来这里受家法,和一群老祖宗在一起磕磕嘴,谈谈心。 只是这次不是因为受罚而已。 端木病后几年调理的很好,身体也有了健康的颜色,只是皮肤还是冰玉一样的颜色,在祠堂并不光亮的烛火下显得有些骇人。 “非儿,以后这家就交到你手上了”已经等这天等了很多年人慢慢的说:“以后做什么事,就要想想后果,端木家代代延续,奇书总不能败在自己手里,是不是?” 青年跪直在地上,被这轻柔沉重的语气说的想笑,但忍住,“是,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了,我……会做好的” 端木终于满意了,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局,并没有脱出轨道:“端木笑的眼,还坏的真是时候,如果不是这样,你还不肯回来” 手抓着自己的腿上的衣料,黑深的眼没有颤动:“爸,大哥是因为护着我,才把眼睛弄坏的” “哦?”端木对这个没有太大兴趣。 “这个家交到我手上,那人自然也是我的责任——眼睛坏不坏,会不会有用都不是问题,我都会护好这个家” 端木静静的听着,用茶盖拨了拨杯中的茶叶,也没有反驳,最后只是提醒一句:“那你别忘了今天说的话” 他从没忘记自己该要做什么,这已经无关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你注定一辈子离不开的事,不需要抱怨牢骚,他心甘情愿的去干这事,毕竟没有力量,你只能看着家人受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要比他想的要多,只要你肯放下心做,没什么做不成的。 那些家族事物凭心而论,他做得并不差,但长老们都是不满意,大家想要的是端木笑那种强硬霸道的领导人,而不是他这种温和派。 但端木笑短时间都是不可能复出了,即便他的势力尚在,影响力也足以动摇根本,但端木笑在受伤后,整个人就似乎消失在大众眼前,端木非常常抽时间去陪端木笑做康复,脚上的骨接好了,也不需要再使用轮椅,只是右眼的视力还是差的很。 结束了 一天事务,临回家吃饭前他还是到端木笑家里看了看。 护士告诉他端木笑应该快醒了,今天练了一天走路,才休息没一个小时。 端木非手上搭着脱下的西服,小步子沿着楼梯往卧室的方向走,门没有关好,留了一条缝,端木非想看看人醒了没有。 如果醒了,就聊几句再回家陪爸爸吃饭好了。 透过那条足够宽的缝,端木非愣在原地。 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在穿睡衣,睡衣是端木非坏心眼挑的,上面映着大熊宝宝的脸,当然端木笑看不太清图案,所以也没换。 因为是扣子的设计,所以端木笑需要一颗颗的摸索,找到那条缝,再把扣子塞进去,这项工程显然非常艰巨,端木笑面色平常,没有丝毫不燥的迹象,过了五分钟才把上衣扣子弄好。 端木非觉得自己的手在哆嗦,下意识提醒自己,别看了。 端木笑下了床,拖鞋放的很整齐找到并不难,没有叫护士仆人来,端木笑用仅剩的视力盯中台面上的水壶,于是手摸了过去,慢慢的将热水倒进杯中,握着杯子走了没几步,就被房中的一张椅子挡到了,整个人失了平衡,水就一股脑倒在了手上。 端木非差点就要冲进去了,理智克制着自己的脚,不能进去。 端木笑的自尊不允许他进去,他看着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所幸的水并不是太烫,但也足以把手腕手背烫红了一片。 端木笑没有再喝水的打算了,固定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似乎在想些什么,深锁的眉宇,灰暗的左眼还是没有任何光彩。 端木非弓着身子慢慢沿着房外的墙壁上滑了下去,手指掐进自己手背上,笑的比哭还难看。 怎么总是这样呢,他自己过得平顺无痛,但反而身边的人会因为他的无能遭罪,老天爷似乎太偏心了些。 现在的端木笑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男人了,他现在只能像一岁的孩子一样,摸索着房间里的摆设,连自己倒水都会被椅子绊倒,热水滚了满身都是。 但端木笑依旧会闷着不说话,他不会因为这个而去叫看护进来,更不会自怨自艾的躺在床上等着人侍候。 端木笑在一点点的适应失去视力后生活带来的种种不便,所有的事他看在眼里,但他不能说什么,因为大哥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些怜悯悲哀的话。 他宁愿受罪的是自己,真的。 落叶时刻 禾老大是广告党 ———————————————————————— 秘书从电话里通知到,端木笙要来见他,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仰在皮椅子里,烟抽的厉害,现在一天两包才够,不是没想过戒,毕竟对身体不太好。 只是习惯了,没那个心情去下决心戒这个玩意。 最近很头痛,端木笙负责的生意里出了纰漏,警察接二连三的破坏交易,损失了许多钱,好不容易把卧底抓到,没想到却是他二哥的情人。 人已经被关押在了秘密的地方,他要防着端木笙把人弄走。 端木曾经办公的房间,点着静心养神的檀香,闯进来的男人还是惊人的美貌,染了一身的檀木香气,其实用美貌这个词来形容男人真的有些怪,但端木非找不到第二次来形容端木笙,好吧,他语文没学好。 端木笙剪短了头发,整个人就明朗起来,原来魅惑的中型味也淡了很多,他示意端木笙坐,明知故问的笑:“二哥,坐,有事吗?” 端木笙没跟他客气,“小八,我向你要个人” 嘴皮一扯,端木非更加头痛起来:“那不可能,我要给下面一个交代” 端木笙脸色难看,甚至是带着狠气,“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小八……就当是帮我一回” “是,你没求过我什么,可我也不欠你情……二哥”他无奈劝说:“那个人绝不可能交出来,因为他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多少兄弟你自己比我更清楚的,放了他,你要我拿什么去跟长老们交代,我现在出不的半点漏子” “长老那里我会去给交代,只要把人还给我”端木笙前所未有的低姿态,甚至是恳求了:“把人还我” 不可能,那个卧底已经犯了他们的大忌,平时就算了,现在长老们眼睛一个个都盯着他看,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要是把人放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化为乌有。 “不可能” 端木笙忽然松开拳头,笑了,明艳艳的很晃人:“端木非,以前大家都说你不像这个家的人,其实大家都错了,你才是跟父亲最 第 49 部分 像的,真像” 端木非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不是绝情,只是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你就要做好而已。 他可不觉得端木笙如果遇到这事,会答应放人。 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而已,按理说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情人是警察都不会察觉?别说那个卧底,就算端木笙现在自身都处处是危机,还打算救人,别开玩笑了。 端木笙头也不回的离开,端木非叫住他,提醒:“二哥,别再打这个念头了,为自己多打算一些,下面的人已经对你最近的做法很不满意了” 满不在乎的靠在门边,端木笙抱着手臂冷笑:“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倒想问问你,如果今天被关的是亚瑟伯纳诺,你会不会去救他?” 端木非暗恼:“别扯远了,这不是一单子事”救!当然救啊!拼了老命也要救! “哦?就算背叛家族你也肯?”笑得更加讽刺了,带着恶意的报复。 “…………” 似乎又想起什么,端木笙又把门关上,走前去,低头对端木非说:“小八,再免费告诉你一件事,就算提前庆贺你坐稳这个位置——其实大哥的右眼早就可以动手术了” 青年黑眼猛睁,手里夹着的烟也猛地被弄断:“你……说什么?” 端木笙指甲在青年的眉眼上轻轻滑了一下,像是怜悯:“不知道吧?他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如果他眼睛好了,你的位置能坐得稳吗?你知不知道他那些手下是多么的想把你杀掉?” “我知道”端木非冷着声音:“我不会死掉,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大哥的眼睛能动手术了?他不告诉我是因为要给我延长时间?” “你自己去问他吧,我看着你就觉得累”端木笙无心再谈这个话题,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二哥,谢谢你”端木非道谢:“但那人我不能交给你” 端木笙摔门离去,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去救人了。 头靠在手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后才按下电话按钮,“找人看紧二少,实在不行就软禁起来” 推掉下午的事,端木非心情低落的去了端木笑那儿,他想问问,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实也不用问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了,他本来也奇怪,医生不是说只要等情况好点就可以动手术吗,怎么一直没 个下文。 敢情都瞒着他啊。 端木笑正坐在庭院里晒太阳,一身暗色系的休闲装,显然管家挑衣服的水准要比端木非高上许多。 “小八?”端木笑直起身子,没有想过端木非这个时候会来,有些惊讶:“出了什么事?” 他瞅着端木笑万年不变的稳重表情,冷静的眉,轮廓清晰的侧脸,怎么看都是让人信服的人:“大哥,手术还是尽早动的好” 端木笑眉头一蹙,撇开头,脸色微变:“就是这事?” “我不觉得这是小事!”端木非气急,坐下的动作算的上粗鲁,这是天大的事好不好,“什么都瞒着我很有趣吗?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深呼吸了几下,才解释:“我不需要你用自己眼睛来换时间,大哥你明不明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下次不会了”端木笑仰头,感觉到阳光触到脸颊,甚是温暖,“其实,清闲一下也很好” “是吗?”他不觉得一个大忙人忽然闲下来会觉得很习惯。 “嗯” “大哥,今天二哥来找我放人,我没答应”忽然很想说说那件事,于是端木非阴沉沉的抽出袋子里的烟:“明天我去见见那个人,看看什么三头六臂” “留不得那个人”端木笑淡声说:“我在阿笙身边见过,你做的对,不能心软,大不了先把阿笙制出” “我知道了” 秘密的仓库下是关押那名卧底的房间,守卫森严,就是苍蝇也飞不出去,端木非下到去的时候,保镖正在审问卧底,干燥的空气里混着血腥味,有点不好闻。 “把人提上来” “是,老板” 他单独进了去,让其他人退出房门外,男人的样貌倒让他有些惊讶,非常普通的样子,放在人群里保准你挑不出那种,年龄也不小,三十多岁的样子,沉稳如常,虽然现在样子很是狼狈,但还是用铐着铁链的手整理了一下衬衣,遮住身体里的伤痕。 在铁房里挑了张椅子,挑挑眉头:“你就是郑临?” 男人笑,看样子是经常笑的人,眼角都有许多笑纹,居然给人一种很安稳可靠的感觉。 端木非忽然觉得,这个卧底挑的还真不错,这种平凡可亲的样貌,只要肯用点心真的很容易打动人。 “那这样问吧,你就是我二哥的情人?” 郑临用眼神瞄了眼青年手间的烟:“给一根吧” 端木非于是体贴的送上火,男人吐了口烟:“我是警察”居然又笑:“无间道的台词,喜欢吗?” 端木非也笑,长腿交叠着,很和善:“如果不是让我们损了那么多钱,我会更喜欢” 郑临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我也是讨份工而已” “警察这行挺辛苦的吧”青年拉家常一样的问,也没有一点质问的意思,反正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郑临点点头,舒了口气:“是啊,不过你们也不见得多轻松,大家都是讨生活而已” “哦?那和我二哥交往也很辛苦吗?”话锋一转,直刺关键。 男人狼狈的脸上没有尴尬,还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模样,居家男人的内敛气质:“和男人上床是很辛苦,你或许没有试过”他顿了顿:“我有妻女,但工作嘛,艰难也是要克服的” 青年换了换位置,手指在铁桌上敲了几下:“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凑前去,以低不可闻的声音缓缓警告一句:“就算你说这些话,我现在也不会杀你,别用激将法了” 郑临不可置否的扬扬嘴角,居然还有胆量对青年提出一个要求:“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但别动我的妻子女儿,怎么样?” “向我们要保证?”端木非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有意思了:“你的同僚会保护他们吧,还有,我凭什么答应你?” 郑临沉默片刻,吐进最后一口烟,眼里忽现沧桑:“我是警察,但不代表我相信警察——你会答应,上任当家会干净杀绝,你不会” “别说得那么笃定”看看手表:“我们只见面不到十五分钟而已” 郑临眨眨眼:“我看人眼光很好” “是啊,我二哥看人眼光也很好”言下之意,看错人了。 “你二哥啊……”苦恼的咬了下嘴唇,男人很抱歉的说:“让他别那么死心眼了,我不想死了都欠人情” 端木非离开那间关押郑临的房间,上了电梯,直接到了上头一间电子设备齐全的屋子,端木笙正撑着头,眼凝神看着屏幕,正是郑临房里的监视器。 端木非第一见到端木笙会用那么专注,咳,幸福的神态去盯一个冰 冷屏幕,爱情这玩意,真神。 就算郑临说了难听的话,按端木笙平日的脾气,怎么可能不动怒,到底怎么样的感情,会让一个人忘记原则的去投入身心。 端木非自问好像做不到。 “小八,你一定没试过,为了一个人一退再退,退到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端木笙扶着额头,但目光却没有注视在青年的身上,屏幕里的人盘腿坐在床上,还冲着摄像头的方向笑了几下。 郑临从一开始就知道端木笙会在这儿看,端木非看得出,大家都想演出戏而已。 “我当年取笑大哥,觉得他实在太傻,你看他平时那么精明霸道的人,到你面前气都不敢乱喘,多傻,我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到这种地步” 端木非咳笑,“没那么离谱吧……” “你以前出任务,大哥一天一通电话让我派人跟稳你,怕你出事——他也不想想就你那任务的难度,何必还用人跟,废物都能完成的事,有人疼就是好啊”端木笙手腹划过屏幕里人的脸,“如果他肯对我有一分好,我还他十分,可惜人家连一分都不肯给我,真吝啬” 可有时候,感情哪能论斤论量的去比划,不是你多爱一点,对方就多返还一点。 端木非嘿笑不语,不做评论,端木笙眸光一盛,啪的一声关上屏幕,迈着长腿往外走:“人我会弄到手” “我觉得,那个警察是喜欢你的” 停住脚步,端木笙笑容动人:“现在谈这些没意义了,还有——你都看得出谁喜欢谁,那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端木非很受打击的扭开头,眼神复杂。 端木笙当然不会再有机会——人是他亲眼看着解决的,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死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每一次,不管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他都觉得无力。 郑临最后说,你是阿笙的弟弟,他常提到你,你多关心他一下,算我拜托你了。 “阿笙是很好的人,配我还真是浪费了点,以后他会有更好的人——当然,一定要不会骗人的那种” 那时候端木非忽然觉得,他们好像是真心在相爱。 就算不是一路人,就算以后去的方向不同,就算殊途同归———— “好好安葬吧” 皮鞋踩过蔓延的血,在地上留下一串看不到尽头的脚印,既然选了这儿,就得 走下去,好好走,稳稳走,没有半途而废,更没有一步登天。 端木笙的失踪让下面的几个大头目对他发起难来,日子也真不好过,他需要快速的把情势稳定下来,军火的生意一直是他全权负责的,只要这块生意还握着,他就有胜算。 端木笑最近开始锻炼并为不久的手术做准备,汗水淋漓的回到家里,就听到青年活力爽气的声音:“炒螃蟹!今天就吃炒螃蟹,全都是最新鲜的” 仆人在抱怨吃太多会对身体不好,青年哇啦啦的乱叫了几声,并且保证会全部消灭,绝不会浪费。 端木笑的手扶在门边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微笑。 “大哥?”端木非探出头,额头上都是汗珠子,虽然从国外赶回来但精神还是很好,丝毫不见疲态。 短短的时间里,青年似乎比以前有气魄的多,全然成熟男人的气场,做事也越来越稳重迅速,颇有当年端木年轻时代的风范。 端木笑有点想松口气的感觉,活了那么多年,反而是眼瞎的时候最为轻松惬意,真是奇怪了,他觉得把手术日期再往后推一推也没事。 并不是全是为了端木非,他只是自己很不想让这段日子过得太快。 不会怕他,连隔膜也会少了很多,聊起话题也不会觉得生硬,端木笑用残留的视力看了过去:“最近工作顺利吗?” 端木非把刚才散在地上的报纸叠起来,咕噜咕噜喝下一杯冰啤酒,笑:“顺利啊,签了几单大生意,有钱赚,那些老头子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那就好”真的很好,他就知道,只要青年肯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得好,不必任何人逊色。 “大哥,我们去院子坐坐吧”花园里绿意正浓,春意姗姗,凤凰木的枝叶越发的青绿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端木笑的手搭在脚上,头微微仰着,春风阵阵,枝头上的嫩叶被吹落了下来,端木笑手心一开,嫩叶就落在了手掌心里,他用指腹摩擦着清晰的纹理,慢条斯理的说:“不必再去找端木笙了” 挽起衬衣袖子,端木非反对:“不好吧,万一出了事……” “之前他已经做错了,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时间冷静一下,如果还是不清醒,端木家不会留他”指尖温柔,话语残酷,毫不留情。 就像当年端木笑告诉的他一样,端木家族不需要背叛者。 端木非苦笑一声:“是吗,我也糊涂了十几年啊” 端木笑嘴角一动,终究是没有说话。 你跟他,当然不同。 人只会对喜欢的人宽容而已。 气氛并不严肃,可能是这满园的美景让人实在生不出什么痛苦,温柔一片,恰如柳色。 “大哥,像我这种人从小就贪生怕死,做事也畏手畏脚没个正经,说样子的话兄弟里比我好的多的是,大哥……你喜欢我什么呢?” 如果是平日的气氛下他肯定说不出这种话,可端木非现在觉得,把话挑开说也没什么不好,喜欢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疑惑当然也不是。 端木笑指腹轻轻拂过手中的叶子,平和清净,深刻的侧脸,不急不躁的说,“每个人都有他发光的地方,不过是站的地方不一样罢了……就算是钻石,站的远看,那不过也只是一丁点的东西” 端木笑现在的眼里是一片朦然的模糊,他甚至看不清青年的轮廓,不过还是靠着直觉侧了侧头,看不清对方的脸,有些话反而说的顺畅起来:“你很好,完全不用妄自菲薄”他顿了顿,一片平静:“我就很喜欢” 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原来有许多事,都会尘埃落定,不再漂泊。 “所以,就算眼睛不灵便,你也不需要同情我”端木笑弯身,将手里的叶子放回地上,额间黑发已经长了不少,遮着破损的左眼,“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人总是要适应生活的” “那大哥,你希望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端木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端木笑皱眉想了想,嗯了几声,才慢慢说:“应该是……安稳点好,枕头下不用放枪” 端木非笑:“会顶着头,不舒服” 嘴角一扬,其实端木笑是很适合笑的人,颊边隐隐可见酒窝,只是平日形象太过硬气,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端木非忽然觉得这世界还是很好的,虽然有痛苦,有不平,有不甘,但只要心里有思有念,就让人觉得安心。 他从不是潇洒的人,一个人心里有东西放着,就不可能潇洒的起来。 “大哥,我以为会辛苦”青年翘着脚,很轻松的姿态坐在石凳上,黑眸微亮:“我以为自己一定会觉得痛苦,因为我以前是不太喜欢这些的——可是后来 第 50 部分 ,我看到你和爸爸,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你们过得好一点,舒服一点,我也会跟着舒服,跟着开心,我想一家人就是这样可以同甘共苦的吧?” 端木笑嗯了声。 “我能做到的”从几年前他就开始犹豫不定,总是怕再踏前一点。 但他现在很明白,不是你去挑选生活,而是生活来挑选你,你能做的,就是做好而已。 离开的时候,端木笑坚持要送他到门口。 “你和亚瑟.伯纳诺最近怎么样了?”端木笑语气平常,倒听不出什么悲喜。 “联系的少了点,我觉得大家有点……有点……”换好鞋子穿好外套,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有点奇怪,我以后会给个交代,最近没时间想太多” 手按在青年的肩膀上,端木笑发现青年的身高比一两年前又高了许多:“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别太固执,其实他……算是个不错的人,也很喜欢你” 端木非别扭的很,应着,他不知道端木笑该行做知心哥哥了。 车缓慢行驶在林荫大道间,阳光正好对着窗户,有些刺眼,晃的他有点闪神。 走马观花流逝掉的景色和人事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回忆以一种很温柔残忍的速度慢慢来回踱步,步步都在脑袋里刻着印记。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端木让骑在脖子上,一个劲的逗他玩,还有端木笑,坐在射击室的地板上,慢慢给他剥开心果,对了,亚瑟那时候凶恶别扭的样子也很难让人忘记。 生活慢慢的流逝,抹去了痕迹,淡化了痛苦,只淘下了那些让人愉悦幸福的事情。 已经很满足了,不再多做奢求,端木非这样想着,手握在方向盘的上,眼在刺光中逐渐干涩起来。 手机响了,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号码,在屏幕里不止歇的闪动着。 微一迟疑,还是按下接听按钮,沙哑的声音跳动着:“喂——” 春去秋来,原来哪里都是起点,都可轮回,相遇的路,就算背道而驰,也终会有再回的一天。 end 后记: 看一个人的品质,不是看他在顺利的时候如何扬帆,而是看他在困境下如何爬起来。 显然,端木笑是属于后者,就算身体上有某些伤残,但心里是强大的,那他就不是残疾。 故事还是结束了,我自己也不清楚黑道这个故事写了多久,应该是很久,久到我都有些审美厌倦了(别pia我……),当时写这文的理念,我只是想写一个关于成长关于家的故事,毕竟天天谈情说爱的男人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啊,责任这东西是每个人不能逃避的东西,每个人,每个家庭,无论如何,你都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就算你不想这样做,但你必须得这样做,你要去吃苦,要去受磨难,因为你有爱的人。 人毕竟是不能单独存在的,没什么时常你会觉得孤单?那就是因为人的本性是需求爱的。 情人之爱固然重要,但往往那些惊心动魄的爱会转为亲情,所以,亲情才是世界上最可靠的感情,当然,这是我自己觉得的。 这个结局是开放式的,呃,我自己觉得是够了,亚瑟最后出场的次数很少,情感上是我最近不萌他了……理智上是两人差异所导致的必然后果。 至于端木笑,这样的生活对他不一定是坏事,有时候上帝不会对你干净杀绝的,他会为你开扇窗,给窗,自然是为了爬墙偷人所存在的啊。 我觉得自己经历一个很长的旅程,黑道写的开头我还在写烽烟,现在回头看,真的很羞愧,写得不好,剧情布置的很烂,也有读者直接告诉我,看不下去了,我很诚信的接受,这真的就是我的差距嘛,但如果大家觉得我有进步,那也是我的荣幸。 能坚持到如今,要谢谢各位看文的读者们,我不知道真的追文的有多少,我尽量想多点,尽量给自己动力,尽量让自己愉悦的写文。 所以,大家去看新文吧-0-我就是广告党,哈哈——黑道可能以后会有其他系列,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希望我亲爱的读者们有一个安康,平和,健康的心态去对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