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笑》 卷首语和文记 谨以此书,献给我两个最好的朋友之一——楚兴。那个,面如满月,纯澈善良的女子;那个,像似背负着一身的,像似十世得来的落寞与忧伤的女子;那个,我猜受过很深很深,很深很深的伤的女子;那个,仰望天空时,总让人感她寂寞孤单无奈的女子;那个,独处忧伤时,总让我备感心疼的女子。愿她释然过去,好好生活,露出心底那最纯、最澈、最耀眼动人的眩目笑容。 ——卷首语 有时候,我们会受很深很深的伤,伤到,已经无力去死,只是机械的活着,重复着每天相同的事情。我们,看得到五彩的世界,却只活在自己的难过里。而生活,其实和从前一样美好。所以,我们要淡然过去,重新活过一个自己,以一个新的眼光重新审视这个世界。我们应该时刻记住,这个世界值得我们、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别为一件伤心的事挂心。 ——文记 第一章 忧伤的童话(★★★☆☆) 那个少年的眼底有妖娆的雾气。 尹夏沫第一次见到洛熙,脑子里就奇怪地飞闪过这个字眼。虽然,当时她只有十五岁。 那天,尹夏沫放学回来推开院门。庭院里的樱花正在盛开,淡红的霞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映照在微湿的青石台上,石台上放着一只小小的行李袋。一个少年望着晚霞出神,他身上的衬衣有些旧了,衣角被风吹得轻轻飘起。 满天彩霞的傍晚。 少年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仿佛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少年轻轻侧转回头来。 “洛熙以后会跟我住们住在一起,他是哥哥,你们要关心他爱护他,知道吗?”晚饭的时候,爸爸胖胖的脸上满是笑容,右手拍着那个少年的手背,对她和弟弟说。 “嗯,小澄会照顾好哥哥的!”尹澄兴奋的脸颊红扑扑的,一对大眼睛闪啊闪地瞅着餐桌上的大哥哥。 尹夏沫抬起头。 自从那个少年踏入家门,爸爸的眼里似乎就只有他了,不停地为少年夹菜,甚至把小澄最喜欢吃的鸡翅膀都夹到了少年的碗里,连一只也没有给小澄剩下。而妈妈比平时沉默了许多,低头摆放好碗筷后就留在厨房里过了好久才出来,没有怎么吃菜,只是默默地吃螳白粥。 “小沫?” 在爸爸的目光下,尹夏沫装作好奇地说:“既然是哥哥,那应该是他照顾我和小澄才对啊……” “洛熙以前吃过很多苦,”爸爸疼惜地望着少年,然后又看向她, “所以小沫,一定要跟爸爸一起好好照顾哥哥。” 哥哥…… 尹夏沫又一次打最坐在爸爸身边的那个少年。他叫洛熙,十六岁,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电视里她都没有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男孩子。他的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像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 洛熙也看着她。 他薄薄的唇角有抹奇异的笑意,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在看她,恍若有朦胧的白雾笼罩在他周身,捉摸不定,令她心惊。 她刚见到他时,就有这种心惊的感觉。盛开的樱花树下,洛熙美丽得好像画书里的妖精,他太美了,少年美丽成这样子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花瓣纷飞中。 仿佛听到她的声音,樱花树下的他轻轻侧转回头来。 那样美丽的眼睛。 眼底有丝妖娆的雾气……她心惊,他真的像个妖精,好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美丽,所以就美得更加强烈,更加嚣张,他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回眸看她,整个庭院仿佛都充满了潮湿的白雾。 艾榛榛无意中从电脑前抬头,见着右前方的楚兴端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屏幕不放。那姿势,像是等待一件绝世宝贝现身一般,好像只要稍微一动,珍宝就会消失不见。 准是在看书了。 艾榛榛托颊想着。 不知怎的,这女子,总想让她去接近。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吧! 每次看她安静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片安静,一种异样的,难以形容的安静,似乎周围所有都没了声音,再怎么都聒噪不起来,总能被她感染。 离座来到楚兴身后,弓腰看着屏幕开头的字,轻轻的念了出来: “那个少年的眼底有妖娆的雾气。尹夏沫第一次见到洛熙,脑子里就奇怪地飞闪过……” 楚兴回过头。 一张细致的容颜,未经修饰。 她有着不浓不淡的眉,恰到好处。眉下,有着漂亮的双眼皮,清澈的眼,光洁白净的肌肤。 对于楚兴,她的朋友晓静,在她的小说中这样写到: 每次看见楚兴的面容,总能让我想起朗朗之静月悬与高空。那女子,面如满月,细致光洁,眼睛清澈动人,眼里有一股奇异的、让人琢磨不透的忧思,似忧伤,似悲凉,似落寂。这种情绪,总是在她独处时不经意间流露于眉梢眼角,稍纵即逝,极难捉摸。 她开心的时候,笑容特别眩目耀眼,静静的,眼睛明亮至极,放射出万道光彩,有着水晶般的纯净钻石般的光芒。那种纯,几可媲美闻薇的笑。 这种笑,像极了阮玲玉的那一笑,未经离乱。 只是让我暗自惋惜的是,楚兴,她极难笑,像是背负着什么,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像似宿世得来的,怎么抖,也抖落不掉。我想,一定有什么事伤了她,深深的伤了她,才使得她如此难过。 每当她独座窗前,仰头静静的凝望着幽邃深远的蓝色高空出神时,那仰望的姿势,那孤绝的神情,那像是十世得来的忧伤,那一身的落寞与哀思,衬着被她称为忧伤的蓝天,总让我备感心疼。而每当看着她这样安静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一片澄寂。 那双被晓静称为清澈动人的眼,此时在其中升腾起一股笑意。 “知道什么书吗?”她随意的问,语气中有淡淡的陌生,却似乎只是像路上两个人遇见时,随口问声好那样随意的问。 “泡沫之夏!”艾榛榛想了想,一拍脑袋,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你上次不是已经看了一遍了吗?怎么又看啊?这书有这么好吗?这书的名字挺好记得,我就记住了,你对我说过一次,这个明什么的,可红了!这书到底讲什么啊?” “你要看吗?我告诉你地址。”楚兴轻幻的瞥了一眼电脑。 “不不不!”艾榛榛急忙摇头,连摆着双手,惟恐楚兴拉着她看,态度比拒绝做一件大大违法的事情都坚定,“看书对我来说比高考还煎熬,像下地狱一样,你还是告诉我书上说的是什么吧!我比较有兴趣听。” 楚兴眼里的笑意浓了些。 “讲的是童话般的爱情。” 笑意盈然的眼里在此时似乎多了些什么,那笑,看起来似乎有点虚,带些朦胧,带些不真实。 “坚贞不渝的爱情。”这两句话,楚兴是连着说出口的,后边这句,语气却低缓许多。 脸上的神情变了,眼里的笑意也消逝了。艾榛榛惊讶的发现,楚兴身上,那种失落里,夹杂了另外一中东西,那是一种悲、一种绝、一种伤,一种,她说不上的感觉。 第一次,她是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这种东西。这种,除了失落,却更加让人心疼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她吸引她,让她想接近她的原因吧! 楚兴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偶尔会出现。有时候,她会笑,那笑是一种无声的笑,笑里有着非常纯净的东西,总觉着她身上有着什么,因为那个“什么”,才总想接近她。 坚贞不渝的爱情? 艾榛榛耸耸肩,拍拍楚兴的座背,回到座位上工作。 每当楚兴身上出现一种“东西”时,艾榛榛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什么也不是,做什么也不是。只好无奈的耸耸肩,回到自己刚干的事情上去。 楚兴回头,看着电脑上的屏幕。 那个少年的眼底有妖娆的雾气。 印在脑海中的,也是一个少年,那少年的眼底,有着凛冽的杀气,及,警戒的防备。 拿起鼠标,将光标置于关闭按钮上,单击。 关闭网页后,打开word文档,拿起一旁的文档,开始工作。 晓静应该看过这本书了吧?要是她在,对于这本书,她们一定会聊的人仰马翻。 她绝对赞成伊夏沫和欧辰在一起。 那样痴情不渝的男人,那样沉挚入骨的爱,又有什么好迟疑的呢? 不像洛熙那样,看不透,飘忽不定,没个定点。 可惜,晓静不在。晓静,是她唯一的一个知心朋友。 对于小说,她们有着相同的热情,她一直奇怪,怎么会与她成为朋友。因为韩维,也十分喜欢小说,也与她聊得来。可是她们,只是书友。除了书以外,她们什么都不是了。晓静不同,除了书以外,她们还是好朋友,知心朋友。可是,晓静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思想上和韩维没多大差别。所以她一直奇怪,是什么东西,牵引着她们,使之成为朋友? 她的心,早在遇见那个“少年”之后,爱了、伤了、碎了、死了。 每天看着他们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她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活着的,只是一副躯壳,一具皮囊。从那时起,她已无心。 一个无心的女子,是不可能敞开心扉去接受别人,因为无心啊!可晓静,那单纯的女子,那快乐的女子,硬是成了她认定的好朋友。 真奇怪啊! 她只能感叹造化了! 此时,门被猛地推开,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一个衣着略显孩子气,神情也显孩子气的女子。 两人抬头一看,见是蒋虹,楚兴低头继续工作。 蒋虹直接奔到艾榛榛面前,兴奋的尖声道:“榛榛你知道吗,我刚去洗手间,听见海宏的人说,就是那个他们公司的什么主管不是出车祸了嘛,现在要新上任一个主管耶!” 艾榛榛一听,晕到在桌上,口里弄出“啵啵啵”的响声,以示她正口吐白沫。 “拜托!小姐!”艾榛榛求饶的拱手,哀怨的说:“你这是什么调调嘛!这有这么大惊小怪的!早就知道他们的主管出了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车祸!那她当然得躺在医院休息加养病了!白痴都知道会新上任一个主管,不然工作怎么办?” “可是……”蒋虹急忙要为自己辩解。 “停停停!”艾榛榛忙打手势喊停,“看你刚才那个样子,急的语无伦次,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把我的全部期待都谋杀了。所以现在,请坐下工作!”艾榛榛比着请的手势。 虽是秋天,阳光却很明媚。 秋天的一个下午里,明媚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从落地窗里照射进来,映的整个办公室通亮。 办公室不大,十平方米左右。门在东面,办公室里南边中间放着两台电脑,靠门处有一个文件柜,靠窗处有一个储物柜,储物柜靠电脑处有一扇门。电脑是东西排列着的,艾榛榛坐西朝东,与蒋虹相对。北边靠门处只有一台电脑,楚兴的,位置坐东朝西。这一台电脑西边只有一台复印机和一台传真机。靠西边,落地窗处,就是复印机的西边,有一个三人的简便沙发组。当然,每边的桌上都有一台电话。 就这这样的环境中,在明亮的空间中,两个身影——艾榛榛与蒋虹,又开始了每天的“垃圾语言战”。 楚兴看了一眼桌上文件中的字,把它们敲到屏幕上。 她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好似办公室里很安静。让人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与她楚兴无关。 的确,楚兴是觉得没必要和她们闲侃。 楚洋娟早都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楚兴,一个偶尔会顾影自怜的女人。 “哎呀!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蒋虹终于耐不住了,一把打掉艾榛榛的手,“那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听说那个主管,是个大帅哥呢!” “真的?”艾榛榛两手做祈祷状,一脸的崇拜,“有多帅?” “我听明瑞说啊,他帅到比任何一个女孩子梦中的白马王子都帅!又帅又酷!”蒋虹说的同时双手张开十指,比着夸张的动作,以次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真的?”艾榛榛提高八度声音问,眼力放出明亮的光彩,好似已经亲眼见到一般。 阳光停留着楚兴的桌上、脸上、手上、身上,只听见“哒哒哒”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听见“白马王子”这四个字的时候,微滞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蒋虹对着艾榛榛猛点头。 “真的真的!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他帅到啊,他们公司所有的职员都知道他们公司要来一个大帅哥呢!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听到呐!他们公司的人都在议论呢!” 楚兴将光洁的额头前垂下的留海架到耳后,揭过一页纸,继续工作。 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很早以前就是了。 晓静曾经说过,一个女孩与一个女人最大的区别,不是看她有没有一片处女膜,而是看她是否期待爱情,相信童话。 她相信童话。 坚信。 但是,她相信的童话里,王子与公主,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因为公主,在日出时,会化为海上迷人的泡沫,四散飘飞。而王子,会与另外一个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说到底,王子与公主,最后还是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只是,此公主,非彼公主。 在没遇见那个少年之前,她相信童话,相信爱情。 现在,她依然相信童话,相信爱情。 只是,此童话,非彼童话;此爱情,是不属于她的爱情。 “我给你说啊,”蒋虹拉过自己的转椅,凑到艾榛榛面前,“我还听说啊,他们公司要举行一场秋季运动会呢!由这次的新主管全权处理。” 阳光投射到楚兴的双手上,阴影随着双手的移动而移动着。 突的,阴影顿了顿。 楚兴眉头微蹙,脸上掠过一抹显见的哀伤。 运动会。 仰起头,任明亮的阳光照满光洁白净的脸庞。 阳光好明媚啊。 眼睛,被光线刺的生疼。 缓缓的闭眼,遮住黑亮的眼珠,眼角泛着钻石般的光芒。 那是泪花经太阳反射后的光芒。那光芒,耀眼,刺目。 心里,有着淡淡的,一波一波的微痛。她独自享受着。 没人看见,明媚的阳光里,楚兴脸上,那凄然的神情。 连她自己也不知。 艾榛榛与蒋虹聊的正热。 “我给你说啊,那个主管,听说连没见过他的人,都对他起了爱慕之心呢!你可以想象得到他有多帅多酷了!还听说啊……” “蒋虹。” 一个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对!异常清晰。不然,怎么会震的聊的正热的两人身形差点定住? 两人同时朝着声源望去,只见楚兴正认真的坐在电脑前。 听错了?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啊! 不会呀!大家都挺熟,怎么会听错?明明是楚兴的声音,不然怎么会让她俩感到吃惊?她俩聊天时,她从不插嘴,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或与书有关的事。所以这次她们非常惊讶。 “你忘了关门。” 就在艾榛榛以为听错,在蒋虹有点不知所措时,楚兴开口了。 “啊!”蒋虹拍拍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副已被大赦的样子。“楚兴你想吓死我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突然叫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呢!真是的!” “嗳,你看的什么书?”蒋虹从楚兴身边过的时候,瞄了一眼楚兴问。 “除了看小说还能干什么?”艾榛榛代楚兴回答。 “什么小说?” “校园小说呗!” “我堂姐说啊,网上一个叫小什么的作者说,校园小说其实就是几个处男处女之间的故事,没什么意思,除了无聊就是无聊。” 处男,与——处女? 阳光,照在楚兴的脸孔上,玉般温润透明。 处男与处女。 将红走到门口,就见一个人过来了。 海宏公司销售部经理。 刑正涛。 一个看似温文尔雅,却极能说会道的人。“来打印东西?”将红问。经常来的嘛!而且一看他手中的东西就知道了。 “复印几份文件。”喜滋滋面色温和的笑着回答,进来时随手关了门。 将红回到位置上,见爱榛榛的表情怪怪的,正要开口问她怎么了,被爱珍珍一把拉着坐下。 “你干……”蒋红被拉着坐下,一脸的不满,正要开口再次询问,被爱珍珍伸手捂住嘴巴,用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后才放开。 贼贼的伸手只向远方,示意蒋虹看。 大片的落地窗前,明亮的阳光里,站着两个人。一个男子正递给一个站在复印机前的女子一沓纸张。 “复印二十份。”刑正涛看着楚兴平静的面容说。 楚兴接过,转腰带开复印机顶盖,一一把纸反放了进去,按了几个按钮。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刑正涛一眼。 这种不看,不是说她没有意识到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也不是说她故意忽视他,而是一种心境的平和,视万物为无物。 刑正涛注视着楚兴的侧脸。 这样面色宁静的一个女子,身上有着一股异样的气质,这气质,是任何同龄异龄女子都学不去的。 复印好了。 楚兴拿着原件复印件交到刑正涛手上,坐到座位上。 从始至终,还是没有看一眼这个眼里对她流露着淡淡爱慕的男子。 刑正涛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脸色略显失落的拿了文件回去了。 “哎,我很奇怪耶!”蒋虹摸摸头,看着刑正涛的背影出了门,一脸的不解。 艾榛榛呵呵笑了两声,敲了蒋虹头一下:“你终于开窍了!” “他们公司不是有复印机吗?坏了怎么不请人修一修呀!这都多长时间了?天天从二十二楼向十五楼跑,不累吗?”蒋虹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艾榛榛第二次晕到在了桌上。 只听蒋虹还在继续着: “他们那么大的公司,不会连维修工都请不起吧?再怎么,也不至于让一个经理整天干跑腿的事啊!也不知其他人干什么去了!” “小姐,拜托!害死人其实是要偿命的!就算是过失杀人,也要赔偿一定的损失你知不知道啊?”艾榛榛哀嚎。 蒋虹一听,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求知的看着艾榛榛,很有不耻下问的味道。 第一章 忧伤的童话2(★★★☆☆) “你难道没看出来,刑大公子是在追求我们的楚大美女吗?” “楚兴,刑正涛在追求你?”蒋虹吃惊的问。单纯的脸上一脸的怔愣。 艾榛榛给了她一个免费的白眼。 白痴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就她不知道。 楚兴静静的在打字。 “我不知道。”她说,头也没抬,好像忙的顾不得抬头,“他没告诉我。” 艾榛榛“噗”的笑了出来,没想到楚兴也有幽默的时候。 楚兴的唇角向上弯了弯。 这是从晓静那里学来的。 尽管,这不是她刻意的作为,而是懵懂时娇憨的回答。 蒋虹这才想起最近刑正涛老是向这边跑,才慢一拍的醒悟,一拍脑门笑到:“哦,这样啊!” 楚兴的唇角继续上扬着。 办公室里的两个女子,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天真单纯,和她们相处,不至于使她心情抑郁。 脸颊依然光洁如昔,神色,却在此时黯淡下去。 曾经。 过去。 晓静说过,要学会忘记过去,完全的活在一个独立的今天里。 是的,都过去了。 不管她曾经有多委屈,有多无奈,有多怨恨,都过去了。 反应过来后,蒋虹立刻跑到楚兴身边,兴奋的道:“楚兴,他喜欢你耶!刑正涛喜欢你耶!”她高兴的脸蛋红扑扑的,好似被喜欢的那个人似她似的,“海宏公司销售部经理耶!” 楚兴低头,看了文件中的一句话,向屏幕上打去。 “他告诉你了吗?”呵,这也是从晓静那里学来的。 “我,他。”蒋虹没遇见过这样的楚兴,一时口塞,反应不过来,无措中硬硬的辩解道:“他是没告诉我,但谁都看得出来啊!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啊?!他是刑正涛耶!海宏公司销售部经理耶!年轻有为,温文有礼,能说会道,长的俊帅好看,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要金钱有金钱要地位有地位,你怎么能这样啊!?”怎么可以这样冷漠啊!真是的! 楚兴听后没反应,把字一个一个的快速敲上屏幕去,倒的旁听的艾榛榛,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高兴的大声叫好。 “蒋虹啊!没想到你挺有才华的嘛!以前没发现啊!不过,温文有礼和能说会道放在一起,是不是不恰当啊?”艾榛榛小心的提着建议。 “楚兴,刑正涛喜欢你耶!”蒋虹见楚兴没反应,不置信的又说了一遍。 “没有用。”楚兴低低的给了蒋虹一句三个字的回答。只有她自己,听得出声音里的那份怅然与无奈。 喜欢又能怎样? 她要的是爱,不是喜欢。 那种,永远不会背叛她,浓烈到没有她就生不如死的爱,要坚固到即使她死也不会变心,一直爱她爱到死的爱。 刑正涛做不到。 就算他是爱,能经得起几度考验? 况且,她还有多少资格被人爱? 少的可怜。 楚兴的眼底有着淡淡的哀伤。 她神情默然,眼里有一丝伤痛。那伤痛,似是从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通出来的。 蒋虹见楚兴冷漠的态度,知道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闷闷的回到艾榛榛旁边,拉回转椅去工她的作。 办公室又恢复了刚开始时的安静。 楚兴做着手头上的工作,想着,要是晓静遇见她这种事情,情况也许是这样的: 当蒋虹一再重复着刑正涛的身价时,晓静会问一句: “他有多少钱?” “大概上了百万吧?” “上百万?”晓静带点不置信的问着。 “是啊,够有钱了吧!”蒋虹脸上有着公布秘密后的灿烂笑容。 “一百多万啊!”晓静思索的说着,“好像连一辆最便宜的法拉里都买不到,可能能买一辆保时捷吧!” 蒋虹听到此,一定会惊讶的张大了嘴,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晓静半晌反映不过来。 一想到这里,楚兴就微笑了起来。 唇角微弯。 眼里,有着淡淡的光芒。 不是说晓静家里多有钱,这些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才会如此说。而是,那是一个快乐单纯的女子,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在条件而去评价一个人。更因为她如此说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多大的心思。 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把整个办公室照的通亮。 办公室里的三个年轻女子,就在这样安静简约的环境中工作着。 不时,会有一些人进来,打印或复印一些东西。或取一些名片,或来让弄个什么的。 他们走后,房间就又恢复了安静。 直到下班后,这种安静才被改变,变成了静寂。 楚兴静静的靠在椅背上,仰头向后,闭眼沉思。 以往,她都喜欢下班后在办公室里待一会儿。 今天也不例外。 白天没做完的工作,她会做到很晚。 她喜欢忙。 忙了,就不会去想很多事,尤其是伤心的事。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回忆上,不想让回忆折磨她,不想被折磨耗死。 是的,耗死。 多残酷的一个词。 傍晚的阳光淡淡的,暖暖的,夕阳就快要出现了。 楚兴睁开眼,眼底,有着哀伤的底蕴。 抬头看向落地窗外。 窗外,一如既往的,除了初见形的夕阳,就只剩无内容的天了。 时光,静静的在屋里趟过。 门外,立着一个英挺的身影。 温文的面孔上,鼻上架着副金丝眼镜,书生气很明显。当他与人争辩时,公司里几乎没有人能说过他。他一双眼内含着温柔,正静静的看着室内的一个女子。 窗外,夕阳满天。 连落地窗的玻璃看起来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晕红。 她那样安静的坐在转椅上,仰头靠在椅背上,似乎在享受着时光,浑身都被包裹在了夕阳中。 他都不忍心打扰了。 “噔”、“噔”、“噔”,敲门声还是想了起来。 楚兴在满室的夕阳中转身。 静静的望着问口的人。 刑正涛进来,掏出十块钱给楚兴,定定的望着她:“下午时没给钱。” 楚兴伸手接过。 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转过身,继续面向落地窗,面向窗外满天的夕阳。 刑正涛没有走,楚兴也没问什么。 她的背影看起来带丝寂寞。 “楚小姐,晚上有空吗?”温和的声音。 “没。我有事。”平淡的回答。 “你没有。”十分坚定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随意的提问。 “我在你公寓下等了一个多星期没,从没见你晚上回去后出去过。” 楚兴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脚在地板上一点,腰一动,带着椅子转到他面前,轻笑的说:“我真的有事,不骗你。” 刑正涛还是第一次见楚兴笑。 第一次对着他笑。 她笑时很美,眼睛微弯,眼里有着淡淡的亮光,唇边有两个迷人的酒涡。 这样的女子,是应该被人好好珍惜的。 “楚兴!”他有些不悦,“你这样聪敏,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到了她面前,再善辩的他,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楚兴还是轻笑着。 “这个世界上的好女子多的是。”她说。还是平静的、一往如常的口气。 这是在劝她了。 劝她放弃。 “可你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 刑正涛的目光变的坚定起来。 楚兴还在笑。这次,笑里多了一份苦意。 她的伤,的确与众不同。 “我不适合你。” 这样的男子,是需要一个能够照顾他,帮他打理家务的女子。不管她性情如何,她都做不来这些事。 她是无心的。 这是答案了。 拒绝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每次看见你 我心里总有一股怪异的感觉,你的安静,你的纯洁,甚至于你的忧伤,你的一切,总是想让我接近你、了解你。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就像暗夜里静静绽放的昙花一样美丽,冰清玉洁,可你的美是长久的,不是短暂的。” 对于楚兴像昙花这一说,晓静曾在她的日记中提到过: 我不常记日记。 更不可能为了某个人而记日记。 要是记了,这人,定是不一般的了。闻薇是一个,楚兴则是又一个。 中午时借了一本书,楚兴央讨了去先看。下午看完后就坐在桌边发起呆来。 那女子不常发呆,总是静静的坐着,而只是那样静静的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就会让我的心里难过起来。倘若她果真发起呆来,也只是一小时间内,很多时候会更短,短到恍惚间走了神,极难让人发觉的。 那时,那女子身上出现了一种气息,那气息,叫冷静。这冷静,不是一般的冷静,而是一种冷与一种静的结合。那冷,是余劫后的悲凉;那静,是心死后的沉寂。我实不知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使得她如此,如此忧伤,如此难过,难过到,那身上的忧伤似是沉淀了几千年得来的。她既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好追问,因为,我把她当朋友。 由于是同桌,有着相同的兴趣,又因我对有心事的人向来敏感,再因她似乎把我当朋友,会对我说一些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的话,我隐隐感觉到,她身上有着沉重的故事。沉重到,她似乎对那个故事付出了全部的心力。 故事过后,她变的风平浪静。 可那平静中,有着一股忧伤。 那忧伤,不是形与外的,而是我观察出来的。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伤了她,深深的伤了她,才使得她如此如此的难过。难过到,我每次看见她露出忧伤时,就都跟着难过起来。 她那忧伤,不是一般的忧伤,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淡薄的,好像这辈子再也淡不去半丝,紧紧的缠着她。那忧伤中似是夹杂着另外一种东西,一种难得的、能感觉出来却有些想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让人觉着她的忧伤特别的干净透明,不能触碰,好似只要稍一触碰,便会将那感觉击的支离破碎。那东西是什么东西呢,嗯,是,哦,对了,是冰清玉洁,的确是冰清玉洁!她身上的气息,是一种冰清玉洁的忧伤。 其实,与其说是忧伤,不如说是悲伤来的更确切些。只不过我不忍把如此冷的词用在那样美丽在女子她身上。 她最美的时候,就是她悲伤难过与开心的笑的时候。 每当她开心的笑时,眼睛微弯,眼睛清澈如一潭清泉,纯净透彻,清浅明亮,明朗中带着纯纯的无邪,加上那一张光洁白净的脸庞,总美的那样沉默、美的那样清洁、美的那样幽静。这时,那种冰清玉洁的感觉就让我感到特别的明显。 冰清玉洁。 这是唯一给过我这种感觉的女子。 若要用一种花来形容楚兴,在我所知道的花里,就只有昙花了!昙花只在夜间静静绽放,花开后花瓣晶莹透明似水晶般透明,冰清玉洁,花气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把楚兴喻为昙花,她何其无辜?我又于心何忍?只是,真的太像了!除了此花,我找不出别的了!都是那样沉浸着黑暗中。昙花,只开给自己看,而楚兴,只把自己的忧伤拿给自己看。 她们,都是那么寂寞而绚烂的绽放着。 只给自己一人,看。 人都说梅花孤傲,不与百花争艳,只在寒冷的冬季发出沁人心脾的缕缕清香。我觉的,昙花比梅花更孤傲,它也不与百花争艳,却从不让人有机会看见自己的“艳”,孤傲到只肯在暗夜里独自绽放,孤傲到只肯在瞬间绽放美丽。其实,梅花应是清高的象征,昙花则是孤傲的代表。 呀!离题了!敲头!说这么多,我只想向自己说明的是:这女子,将会是我的又一个牵挂。无论她身在何处,我身在何处,我都永远希望她幸福! 永远! 楚兴本想笑。 笑意从脑子里传到脸上的时候,却笑不出来了。 她那不是安静,不是纯洁,是经过伤痛洗礼后孕育出来的哀伤与忧思。 最后,她还是没有答应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等他自觉无聊时,自己告辞走了。 来到窗前,站在淡绿色的窗帘处,仰头看着那生命的顶部。 伸出手,以极缓的速度,向下拉着窗帘的滚绳,合上窗帘。 将一片暗淡下去的夕阳拒于帘外。 收拾好了东西,关门前回望一眼办公室,见一切妥当,转身、拉门、下班、回家。 电梯处,门开了,楚兴一只脚跨进去。 在这时,相邻的电梯,专供贵宾使用的电梯,门早已开了。 一个一身黑西装的男人只剩后脚就跨了出去。 楚兴站好,低头检查着自己的包。 面前,电梯门正在关闭,一个身穿黑衣、一脸冷漠、刚从贵宾电梯里出来的男子,挺拔的身姿从前面晃过。 回到家,打开门,环顾一眼死寂的家,进去,关门。 家其实是干净的,是舒适的,只是住的人的心情不好,居室也就跟着不好起来。 来到桌前,心思不能平静,尽管她什么都没想。 随手从桌上抽出一本书,翻开来看。 书是晓静送的,一本宋词详析。 以前,她虽不喜欢宋词,却从没想过要买。倒是晓静特喜欢宋词,买了一本送她。 喜欢宋词,难怪她的文笔那样好。 翻开时,看见里面的内容,几乎呆住了。 是首朱嗣发的《摸鱼儿》,只见书上写道: 对西风、鬓摇烟碧,参差前事流水。紫丝罗带鸳鸯结,的的镜盟钗誓。浑不记,漫手织回文,几度欲心碎。安花著叶,奈雨覆云翻,情宽分窄,石上玉簪脆。 朱楼外,愁压空云欲坠,月痕犹照无寐。阴晴也只随天意,枉了玉消香碎。君且醉,君不见长门青草春风泪。一时左计,悔不早荆钗,暮天修竹,头白倚寒翠。 这是一首弃妇之词,寄词人身世之感。上片回忆往事,写女子的哀怨;下片借景抒情,写女子的清操自守。 弃妇! 为什么? 为什么翻到的偏偏是这一首? 三百首词中,为什么偏偏翻到这一首? 这是注定的吗? 就像她注定遇到他、救了他,注定爱上他,注定被背叛,注定落的心死神伤一样? 楚兴脸上现出一片痛苦。 寂静的房间里,灯管发出亮光。 灯光下,楚兴静立与桌前。 连她的影子,也显的黯淡,像似在难过着。 厨房里取了一瓶白酒,手指夹一只黄金制成的金黄高脚酒杯,来到窗前。 拉开窗帘,窗外,星光满天。 再拉开窗子,抬腿坐在窗上,背靠窗框。 仰头向后,以头顶抵着窗框。星光与灯光的交合处,勾勒出了她的身影。一半于光明中,一半于黑暗中。 夜是这样的凉,她一个人,在异乡漂泊。 耳中听到的,是夜的死寂,能吞噬人的空虚与孤单。 这样寂寞。 这样寂寞。 这样的寂寞,她应该早已习惯,习惯到了麻痹,为何还有感觉? 倒了一杯酒,望着金黄的杯身,晃手摇了几下。酒面动荡,慢慢归于平静。 仰头喝下。 辛辣火烧的感觉,从喉间直达胃腹。 却不觉如何。 是习惯?还是麻痹? 垂眼看向右侧,四十八楼的高空。 四十八楼的高空,只要身子稍一倾斜,重心不稳,便会坠楼身亡,摔的粉身碎骨。 只是,她连这样做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 从前恐高,现在—— 呵! 苦笑。 夹杂着凄惨的苦笑。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 又一杯酒下肚。 想起傍晚时刑正涛的告白,只觉幼稚。 尽管他人并不幼稚,告白却十分幼稚。 有人追她了。 那人说,她冰清玉洁。 呵…… 恐怕,像昙花倒是对的吧! 像昙花一样短暂的爱情,和——幸福。 美丽,却短暂。 他怎么会知道,昙花的美丽是见不得光的。有了光,就绝对不会有昙花的美丽。 昙花的美丽是建立在黑夜的基础上。她的美丽是建立在忧伤的基础上。 没有了黑夜,就没了昙花的美丽;没了她的哀伤,也就没了他所认定的美丽。 以后,该怎么办?躲避?她没必要。管他呢!晓静的一句话。 疲倦,爬满脸庞。 二十刚出头的年龄,却有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心龄。 她觉得很累很累,很累,很累。 她喜欢过一个人轻轻静静的生活,不喜欢被打扰。 王子! 王子…… 心狠狠的抽痛起来,拿起酒瓶灌完,丢在窗下。 第一章 忧伤的童话3 酒瓶在空中直速跌落,远远看去,划出一条光亮却短暂的轨迹。 酒瓶摔落,碎成无数不等的透明。 明亮的灯光下,残余的酒,在地板上印出一副绚丽的画。 像割腕时激射而出落与墙壁的画。 好刺目。好,难过…… 碎玻璃上沾着的酒滴上,有星光跳动。 这么多年了,总是避免想起他,每当想起,心就痛得、痛得、痛得、痛得让她知道,她的心,还在,还活着,并没有死。活着,让她承受折磨,承受相思的折磨,和,被背叛的难过和痛恨。 眼角有泪了。 那个少年,那个少年…… 眉头死蹙着,面容几乎扭曲,一手紧紧的握起,一手死抓在心前的衣服上。 喉咙里哽咽不成声,似有东西在里间滚动翻腾。 金黄的酒杯在灯光与星光的照耀下发出灿灿夺目的光彩。 王子,那少年,那男子,只是多想一下,似乎痛的就不能呼吸。 窒息的感觉。 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以为,这么多年,她已经把他给淡忘了。 谁知,思念却更加的浓烈,重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什么时间是伤痛的最好疗药,骗人的。 骗人的,不然,她怎么还会如此的难过,如此的难过。 难过到不知如何是好。 光洁的脸庞上,被泪洗劫。 窗外,星光灿烂。 夜,沉寂。 四十八楼的高空上,有一方亮着的窗户,窗户上,坐着一个女子,她,暗自流泪。 这女子,皮肤光洁白皙,面如满月,有着一双美丽的眼睛。 拿起窗台上的复读机,里边放出了她录的喜欢的一首歌,梅艳芳的《她比烟花寂寞》: 沉寂就似她的心境 在蹉叹怨不停 成熟眼光满载空虚 那一个看得清 路该怎样走 心早已被偷 空虚寂寞 孤单无奈 其实信心逐渐消失 剩得刹那芳华 仍是固执不肯不给 在心里暗伤悲 路该怎样走 心早已被偷 空虚寂寞 孤单无奈 过去令她陶醉 以往爱意像那波潮退 星光已逝 过去情似添愁绪 以往爱意彷若胭脂碎 怨恨 粉碎 再会 woo…。 寻觅理想实在厌倦 问一句怎躲避 从前眉目也显光采 但今己久生机 路该怎样走 心早已被偷 空虚寂寞 孤单无奈 疲倦渗在里面 幻觉失去就似烟花流逝 一首听完,楚兴早以泪流满面。 她捂住嘴,低低的抽泣起来。 喜欢这首歌,就只因这歌,道出了她的心声。 沉寂就似她的心境在蹉叹怨不停。 她伸手拭泪,想擦掉,却流的更多。 路该怎样走心早已被偷,空虚寂寞,孤单无奈。 这是她的心境,是她的。 过去令她陶醉,以往爱意像那波潮退,星光已逝,过去情似添愁绪,以往爱意彷若胭脂碎。 这是她的故事。 从前眉目也显光采,但今己久生机……疲倦渗在里面,幻觉失去就似烟花流逝。 这是她的心境,全是她的心境。 心被偷空了,只剩迷茫,只剩空虚,只剩彷徨,只剩寂寞,只剩孤单,只剩无奈。 泪如雨下。 细致的容颜上,泪满面,在黯淡的星光照射下,泛出光芒点点,如同星光。 楚兴真恨,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这样孤寂的夜里,听着这样寂寞的歌,孤单的她,想起了那个男子,那个少年。 王子…… 王子…… 王子…… 心喃喃的念着,每念一次,都能抽掉她少许的生命。 那个少年,眼底有着凛冽的杀气及警戒的防备。 那是王子。 她的王子。 是不属于她的王子。 泪,湿了身前一大片衣襟。 而在这时,复读机里的磁带竟放出了第二首歌,这也是楚兴喜欢的一首歌——《葬心》。 只听里边刚唱了两句: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楚兴慌乱的把机子给关了。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会崩溃会发疯的! 凄清长夜,这的确是啊!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谁来? 王子吗? 还是匡哲? 不管是谁,王子或匡哲,都是过去了,不存在于现在了! 对!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 楚兴急忙从窗户上下来,找到簸箕和笤帚,扫掉玻璃瓶渣。 要学会忘记过去,要冷眼观未来,要完全生活于独立的今天里,不被任何东西打扰。 所以,今天要好好的过。 要好好的过。 这是晓静说的。 晓静的笑总是那样的纯真。 还有,什么薇,闻薇吧,她也笑的很纯的,像个天使一样。 她也可以笑的这样灿烂的,她也可以的! 他说过的! 她说她的笑容灿烂明净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他…… 王子…… 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要坚强,她会坚强。 洗了把脸,强迫的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定定的望着镜中那哭红了的眼睛。 眼里,已经没了往日的光彩,只见暗淡。 虽已洗脸,犹见淡淡泪痕。 这样的自己,太脆弱了,爸爸一定会心疼死的。 这样的自己,不是父亲心中那个骄傲的公主,不是! 更不配。 她要坚强起来。 她会坚强起来。 楚兴转过身,来到窗前。 抬腿坐了上去,静静的看着沉暗的夜空。 夜空里,星光满天! 这时,平静下来后,才感觉身前有点疼痛,拉下衣服看时,见着了苍白的手指。 目光移动,手腕处,一匝刺目的血红。 许愿绳。 这是晓静送的。 晓静。 万丈红尘一指笑。 她曾经说过。 万丈红尘她是懂。可是,一指笑呢? 她是猜不透的。只因是她随口而说,所以也可能就没什么别的意思。 拉开衣服,她受伤了。 在洁白的皮肤与光亮的上衣上,那几块血痕及伤痕,非常的刺目。 她不是不爱惜自己,不是,真的不是! 她只是在无意中不小心伤到了自己而已。 她是无意的。 都是那人害的,害得她如此伤心。 从此后,她要好好的过。 转过身,楚兴竖坐在窗子上,双脚悬于空中。 夜空中的星星,正灿烂着。 既是夜空,也可以如此美丽。 没有他,她也可以活的好好的。 风,扬起了她的白衣,在夜色中。 拿起窗边的复读机,倒回一点,楚兴重新听起了刚才没听完的那首歌。只听里边的人如泣如诉的唱着: 蝴蝶儿飞去 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 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 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 换满心哀怎受的住 这头猜 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 辛酸难捱 天给的苦 给的灾 都不怪 千不该 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林花儿谢了 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 身何在 天给的苦 给的灾 都不怪 千不该 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蝴蝶儿飞去 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 拭泪满腮 林花儿谢了 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 身何在 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林花儿谢了,连心也埋。 的确,她已满心哀了。那么,现在,深秋已到,花早谢,她早就该葬心了。在得知他的爱无法回复后,她就已经该葬心了。 几千米远的高空中,四十七楼,一男子站立于窗前,面容冷沉,手拿望远镜在测试它的性能。 一只脚入眼,着灰色短跟皮鞋,却觉精致。 又一只脚入眼,同样的灰色短跟皮鞋,同样的让人觉得精致。 深夜了。 早过凌晨了,谁还醒着。 某非,自杀? 男子那冷沉的眼中,并没有因为有了这个认知而有半丝的着急。 反而,长年冷沉的心情,似乎、似乎、似乎、似乎、似乎,有了稍稍的好转。 免费的自杀剧。 呵! 唇角,有着些微的扬起。 在窗外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楚兴回到卧室,看到了纸,便拿出了日记本,在上边写了心如止水四个字。想了想,提笔写道: 今夜独坐窗台 冷淡的长坝终于决堤 思念,潮水般涌来 窗外星光满天 心里疲惫不堪 我以为我会坚强 平淡的面对一切 不曾想在今天如此脆弱 你说过让我好好的过 我却怎能好好的过? 从此后心如止水 彻底丢掉思念的日子 独自一人 重新淡淡的过 第二章 结局的后来 为了彻底重新开始,楚兴把自己塞选后所有的磁带和碟片全都拿到了公司,分给了艾榛榛和楚兴,不适合给她们的,像那些略带忧伤的歌碟等,都给了熟悉的、经常来这里的人。 有些太过黯淡忧伤的碟,都被她给扔了。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心境是那么的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艾榛榛翻弄着一张碟片。 “哇!楚兴,你太好了!”蒋虹可不像艾榛榛那样还会想一些什么,只拿着一盘带子,兴奋的喊着,脸上有着浓烈的青春气息。 楚兴只是淡笑着,唇角微弯,眼里有着极淡极淡的光彩。 她要重新开始了。 尽管她以前也重新开始过,这次,却是将过去的楚兴埋葬后重新开始。 “她比烟花寂寞?”艾榛榛捏着一张碟看着,眼光询问着楚兴。 一瞬间,她似乎有点明白,这女子身上的气息,是寂寞或忧伤吧!?可又不明显。她从没表现出寂寞和忧伤来。 楚兴的微笑大了点:“这是一部著名的电影,我慕名买来的。”她接过碟片,低头轻轻的抚弄着,手指轻恍的像是在疼惜即将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般。 微亮的眼底,有着抹深忆。 寂寞之人,看寂寞之事,会更加的寂寞。 所有的寂寞忧伤的碟和带子都可以仍,就独独这个,不能扔。 一对姐妹,两个丈夫,姐姐过的那么的幸福,妹妹却过的那么的、那么的、那么的,不如意…… 我除了会吹长笛外还会干什么,你除了会拉大提琴外还会干什么…… 姐姐除了匡哲外还剩下什么,她除了王子外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没剩下…… 以前没剩下什么,除了悲痛与憎恨。 由悲痛与憎恨,到悲伤与痛恨, 现在没剩下什么—— 除了难过与忧郁…… 除了难过,与忧郁。 尤其,那伤心,是因为他的背叛、他的移情、他的忘记所遭成的。 她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露出温暖如朝阳,灿烂若夏花的笑容。 果真,他是露出了。 可看见他的笑容的时候,她并不是像心中所想的那样开心,而是全身僵硬,脊背挺直冰冷的如冰雕。整个人,在那一瞬间都没了思维。 只因那笑,是对着,拥有和她同样灿烂笑容的姐姐。 他,把她给忘记了。 把她给,骗了…… 一听楚兴说她慕名买来了一张碟片,蒋虹凑过头,张眼看着,轻念着:“她比烟花寂寞?”念到最后,声音由轻已经转到了惊讶。 “怎么,知道?”艾榛榛用手肘顶了一下蒋虹的身子。 “当然啊!我一个同学可喜欢这个碟了。我对这个碟啊,可清楚了!”一提起这个,蒋虹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神侃,薄薄的单眼皮底下那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彩,脸上,有着激动的神情。“这个碟啊,讲的是一对音乐姐妹家的爱情故事。妹妹是拉大提琴的,姐姐是吹长笛的。后来听说妹妹走了。” “就这样一点啊?!”艾榛榛脸带不满的问,神情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就这样点啊,还有什么?我又没看过!不信你问楚兴。”蒋虹顶了回去。 楚兴点了点头:“蒋虹说的没错,就是那样的故事。” “楚兴,这个我要了。”先把东西弄到手再和她小姐算帐。 楚兴点了点头。 得到楚兴的允偌后,艾榛榛才转头对着蒋虹:“我看你这样兴奋,还以为你懂的挺多的,没想到就只知道这么一点点,你这不是耍我嘛!” 楚兴笑了笑,淡的如同看见花开。 她坐下,开始工作。 而旁边的两人,又开始了每天必定上演的“垃圾语言战”。 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一部奥斯卡获奖电影,英文名为hry and jackie,小写就是hry and jackie。 她曾在安妮宝贝的文集里看到过三段她对于这部电影的看法: 一对姐妹,从小情深如海。长大后,渐渐走上不同的道路。 jackie因为惊人的音乐天分,开始演奏大提琴的漂泊生涯。盛名背后,隐藏无尽空虚。而姐姐hry放弃了她吹横笛的机会,嫁了心爱的男人,甘心在乡下过平淡幸福的家庭生活。jackie深爱着hry,却注定要四处漂泊。姐姐嫁人以后,jackie想和姐姐一起过单纯的生活,也想分享她的男人。结果三个人因为深爱而软弱,又因为软弱而痛苦。jackie只有黯然离去。 最后jackie因为长期的颠簸流离,患病而死。中文的译名是她比烟花寂寞。另一个译名是狂恋大提琴。 也许,楚兴闭上了眼。 心里最深处,有一种疼痛,细微的开始蔓延至整颗心脏。 秋日里的晨阳,暖洋洋的透过透明高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一室。 她的身体在明亮的空间里,她的面容也在明亮的空间里。她的面容,光洁白皙,脸上,有着淡淡的浅红,那是健康的颜色。 眼角处,有着些微的丁点泪花。 也许,她算不上颠沛流离,也不可能患病而死,但她知道她活不了多久。 活不了多久。 她的生命,有大半已经为了那个男子耗尽了,就算她要重新生活,也没有几年了。 最多,最多,十几年。 总之,不会超过二十年,不会。 最后,她在文中说: 繁华落尽,如梦无痕。 套到他身上:往事落尽,如梦无痕。 唯一的痕迹,就是心中的记忆。 (题外话:刚才写着写着,写到“也许,楚兴闭上了眼。秋日里的晨阳,暖洋洋的透过透明高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这里时,我闭起眼,仰起头,感受着她的那份忧郁,眼角,竟也有了泪花。 我不知道大家看这部文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但是,我却是真真正正的流泪了。 她的伤太沉太重,重的压的她喘不过气,重的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到底好不好,也许会把大家看的很压抑,带点难过,不过,我从来就不希望这是一个悲剧,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希望它是一个悲剧。 所以,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个故事绝不会是一个悲剧,正剧的可能性不大,我写它的时候,就已经把它设定成了一个略带忧伤的喜剧。 结局将会是美好的! 真的! 我一直坚信! 愿天下所有善良而对爱情诚心付出的女子,都能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尽管,这其中不包括我。 因为,我从没有遇到一个能让我为他付出的男子。 但我却能深深感受到周围很多人的付出。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为爱情诚心付出”这个行列的一员。 但愿有那么一天,但愿。) 下午时,办公室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俏皮的短发,姣好的面容,一身得体合仪的装扮,胳膊上挎了一个很中性的包,一看就是一个精明干练的人。 当门打开的时候,正忙着的三人抬头一看,蒋虹先是惊讶的张张嘴,接着就一跳高,兴奋的喊着:“表嫂!”说着就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释仪的身旁,笑呵呵的看着她。 “仪姐。”艾榛榛和楚兴坐在椅子上一同唤了释仪一声,并没有站起来迎接。不同的是,艾榛榛的声音很热情,楚兴的声音就很平淡了,不带什么感情。 由于释仪对她们都很好,不用起来,反正老板都是把她们当妹妹。 释仪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问蒋虹:“有没有闯祸?” “我才没呢!我这么的可爱,怎么会闯祸呢!就算闯祸了,别人看在我可爱的面子上,一定不会计较的!”蒋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走进来,让她坐到沙发上。 “你就别臭美了!你要是可爱,天下就没不可爱的了。”艾榛榛抬头给了她一句,继续低头检查文件。 “你给我等着,等我表嫂走了我再和你算账,我现在没时间。”蒋虹边到储物柜里拿茶叶,边扭头对着艾榛榛说,那口气,大有不把那人碎尸万段就绝不罢休的意思。 楚兴静静的做手头上的工作,淡笑了下。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融洽。 她们两个,就是活冤家,每天不吵几句嘴就不心甘。 尽管如此,她们的感情却很好。 释仪大是知道她们如此,也从来不说什么。 “嫂嫂啊,你这次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么?”蒋虹把一杯泡好的热茶放到释仪的面前,坐在她旁边,问着。表嫂是不是来发工资的呢?一定是的,每个月她都会在月底那几天发工资,真是太美了!她已经可以想像到满堆满堆的衣服出现在自己的家里了。脸上,也露出了比以往更加可爱兴奋的笑容。 “我来看看你们做的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问题。”释仪一看蒋虹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不称她的意,先拖一拖再说。 “再没别的了?”蒋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脸上带着失望,微噘着嘴。 “没了啊!还有什么?”释仪奇怪的问,心里在忍着笑。 “哎呀!表嫂!”蒋虹开始撒娇,拉着释仪的手臂摇了摇,“那你没忘什么吗?比如关于钱这一方面的!” “呀,就是忘了!还得谢谢虹提醒。”释仪这才装作想起了什么。 蒋虹笑的开了花。耶!自己多聪明!她暗中朝艾榛榛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得意的望着她。 艾榛榛撇了一下嘴,笨死了! “虹呀,你这可是帮了嫂嫂一个忙了,前天一个你表哥的朋友把电话打到家里,说要和你表哥洽谈一项工程,我一时忙着照顾孩子,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唉呀!表嫂!”蒋虹没力气的喊了一声,“那我们的工资呢?你什么时候发?你到底有没有把钱给我们打到账号上嘛!” “你笨啊!”艾榛榛转过身子,朝着蒋虹,“仪姐每次月底时来还不都是给我们说她把钱打到我们的卡上了吗?这次怎么会有例外,你就想不到,还这样呢!”说着,艾榛榛就比了一个夸张的胜利的手势,学的就是刚才蒋虹的那个姿势。 蒋虹气的身子前倾了一下,要冲到她面前和她讲理,想到表嫂在面前,不想和她斗嘴,就挽了挽袖子,放话道:“等嫂嫂走了我再和你算帐!” “哎!”艾榛榛长长的叹了口气,遗憾的、凉凉的自语,却刚好能让大家听到,“真不记得每次都是谁把谁给算了进去了!” 蒋虹没理她,亲昵的问释仪:“嫂嫂啊,你这月给我多少工资啊?”她的笑已近乎媚讪。 “和平时一样。”释仪端着杯子,见茶凉了些,抿了一口。 “那榛榛的呢?”蒋虹再问。 “榛榛,你的也是两千,已经打到你的帐户上去了。”释仪看向艾榛榛的方向,说。 “谢谢仪姐。”艾榛榛兴奋的说,朝蒋虹吐了吐舌头。 “楚兴,你的工资是四千,也打到了你的卡上了。”释仪转过头对着楚兴说。 “谢谢仪姐。”楚兴抬头朝着释仪说着,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明亮。 释仪几乎都愣了一下,这个女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眼里的笑,多了一份生气。 还没等楚兴道谢是时候,蒋虹就大声抗议起来:“不公平!我要罢工!为什么楚兴的工资比我们的整整多了一倍!我要求加工资!” 释仪敛起姣好的面容:“楚兴没有整天向办公室外边跑,也没有整天抱着一堆零食吃,也没有整天看漫画书,没有在网上打游戏或经常聊天,也没有半天不来上班。”说到底,这里的大部分事都给她干了。 艾榛榛低头吐了吐舌头,这说的就是她们两个了。其实老板已经够宽松的了,这样也能领到工资,她是够有福气的了,不然放别的老板,一天就能炒她好几次鱿鱼。 一听释仪这样说,蒋虹自知理亏,还是懦嚅道:“可是,可是,可是她有看小说啊!”找到了一个理由,蒋虹的声音大了起来,“她整天在网上看小说,什么泡沫之夏啊,什么席绢啊,什么、什么,什么潇湘网啊、都市言情小说还是什么原创网的、还有什么四月天、什么榕树下、寂江网啊……” “小姐,那是晋江,是晋朝的晋,读jin,不读ji。”艾榛榛临时当起了老师来。 “要你管,我喜欢这样读!”蒋虹顶了回去,转头又撒娇了,“嫂嫂!”她拉起了释仪的手摇着,“你看楚兴都整天在网上看书,你都给她四千,你能不能给我们加一些呀,你知道的,这个城市的消费这么的贵,尤其我们花钱都很厉害,你就加一点吧!”“好吧!”释仪放下茶杯拍拍手,“那你以后每月下班后不早退,还再加班工作几个小时,再看上两三本书,除此之外,把手上的工作作完,不要留着让楚兴去做,我就给你加一些。” 蒋虹脸上的笑还没来的及笑开来,一听释仪后边的话,就沮丧的垮了下去。 “那我还是不要加的好了。”她闷闷的说。其实她也知道,办公室里的事,有一半多一点都是楚兴做的,其它的都是她们两看太忙了,或闲的没事干了,就会干一些。 要是看书,免了吧!她宁愿到街上整天跟着乞丐去看他乞讨。 释仪笑了笑。 其实她可以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只是闲的无聊时,就会过来看看,自己的公司嘛! 等释仪走了以后,蒋虹和艾榛榛开始算起了帐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阳光无力的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办公室虽然没有往常那样明亮,却也光线充足。 楚兴面向着阳光,仔细的看着一份手上的文件,认真思考着。 偶尔,会有几句话飘进她的耳朵里,比如: ……小心我让嫂嫂不给你发工资…… ……谁不知道你表嫂看起来干练精明,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只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还欠我八个冰激凌,虽然都是很长时间的事了,不过我现在要你马上下去给我买…… ……上次我们去商场买东西,我先喜欢上那件衣服的,谁知你竟然把它给买了下来,你还给我…… ………… ………… 吵了很久以后,蒋虹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向门口跑去,边跑边说:“回来再和你算帐,我有重要的事情!” 蒋虹约了海宏公司的一个员工,由于急着和艾榛榛斗嘴,差点把时间都给忘。 等她高兴的回来后,先站在门口,背着手,仰着头,把姿势做了个足后,才用膝盖把门顶开。 哈哈,看她的这个消息,榛榛能不感兴趣? 门,缓慢的打开。 蒋虹正在幻想着,她们俩抬头见是她,榛榛一见她这个样子一定会问她怎么了,等她吊足了胃口再告诉她,出一口气。 门开了。 只见阳光懒懒的照了进来,办公室里极为安静,安静的像是夜晚时的天空。 办公室里,无一人。 蒋虹一见,跑进去转了一圈,没人! 在套间里找了找,也没人! 不会吧!这都跑到哪里去了? 她坐在椅子上等了等,大概有四五分钟,就不耐烦了。 正在她不耐烦了,才见她们两个进来了。 “你们去哪里了啊?”蒋虹问着两人,却是看向艾榛榛,完全的把楚兴忽略。因为就算她问她,也得不到几句话,她对八卦不感兴趣。 “海宏公司,楚兴发现了他们文件里的一个错误,拿去给刑正涛说了。”艾榛榛应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就这么走了,都不怕把公司给丢了吗?谁来赔啊?”一把拉过自己的转椅,倒坐着,趴在椅背上,质问着。 “你神经吗?不知道办公室里有摄像头啊?谁让你跑到外边去了!”免费送她一个白眼。 “那你让楚兴自己送去就行了,干嘛……” “你真笨!”艾榛榛压低声音,看了楚兴一眼,“我不跟着去,怎么知道他们有什么进展啊?” “那有什么进展啊?”蒋虹也压低声音,凑的进了些,回头看了楚兴一眼,问。 楚兴正在看书,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艾榛榛反问一句。 “你先告诉我嘛!我告诉你关于海宏公司的主管的事!我可是刚出去找海宏的人了解的!”蒋虹得意的说着。 “你先说!” “你先说嘛!” 蒋虹一向扭不过艾榛榛,就开口了:“你猜他们公司的主管叫什么名字,绝对猜不出来!” “你笨!几万个汉字,按排列组合算,用计算机也算不过来,这比中百万大奖都难上万倍!” “我给你说啊,他的名字可好听了,很有气势和魅力,叫黑慑!” “哇!真的好有气势啊!”艾榛榛两手抱拳做出纯情少女期待莫事时的祈祷壮,一脸的夸张。 “就是就是!”我听到的时候啊,就这样觉得呢!蒋虹附和着。 于是,蒋虹和艾榛榛每天在办公室里必定上演的另一个镜头就出现了——八卦! 天气还是没有转好,多云,阳光依然和中午时的那样懒,办公室里光线充足却没以往那样明亮。 楚兴静静的坐在电脑桌前看书,偶尔眨一下眼。 艾榛榛和蒋虹低头在唧唧呱呱的说着一些什么,有时候笑笑,有时候一起抬头看一眼楚兴,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一处动,一处静。 每天,日子大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