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门绮罗香》 第一章 惊魂一眼 农历2月15日，是江村过会的日子。一大早，唱戏的、走社火的、杂耍的、卖东西的，就已经摆开场子热闹起来了，于是此起彼伏的叫卖、你来我往的欢声笑语，无不显示这是一个比赶集还热闹的大集会。 慕名而来的十里八乡的村民纷纷拖家带口地向江村赶来，接踵而至的大人小孩们一下子就将江村的主要街道挤的满满当当，更别提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对这一年两度的盛会早就向往已久，无不将自己打扮的妥妥贴贴，堪比选美，更是为这个集会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丽。 一个村子能办起这样的盛会吗？就算江村是这方圆十里最大的村子；就算江村是周边最富裕的村子；就算大家都以能嫁到江村或娶到江村的姑娘为荣。但大家仍想说的是：它凭怎么呢？且听我一一道来。 首先，江村地理位置有优势，东向白鹿塬，南临终南山，西近神禾塬，北接少陵塬，西北方向一条涌道直通安城。是关中地区著名的冲积平原樊川的东南起始，交通便利，物产丰富，且因临近中华国的中心，这里几百年来少有战争，相对太平，可谓四季平安之所在。 其次，老天爷很偏爱这个村子，村子周围南、西、北三条河流盘旋围绕，土肥水美。这在这个大多以种植小麦、高粱等旱地植物为主的地方简直得天独厚。所以江村能产大米，产好米。在汉唐时，这里的大米曾主供皇室贵族，一直以来，这里生产的大米往往供不应求，是江村村民最骄傲的事。 再次，江村的三千村民大多姓高，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外姓村民。几百年来的同村居住，使得这个村的村民能把同心协力发挥到极致。这当然也就意味一种凝聚力，而这恰是乱世中最能保命的力量。 所以当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的村庄当然可以这么牛。而这个故事就从这个这么牛的村子展开，就从这一场盛会开始。 村里最大的地主，最受村民爱戴的地主，一直为丰富村民文化活动而孜孜不倦的东家高伟华。历年来，不仅在村南修了堪比城里戏院的戏台，还在村北维修了村里中老年妇女一直供奉的黑神庙，并将之翻修一新。 当然要在今天这个江村特有的节日里，一如既往地为村民不遗余力地请来安市最有名的秦腔戏班子，游街窜巷的杂耍班子，以及县里的社火队。可以说，没有高伟华就有今天的热闹。 于是在这会儿村里到处都是人的前提下，随处都能听对高家尤其是高伟华的私生活八卦。 仪表堂堂的村里名人高伟华，即将而立，妻早亡，留一十岁女童，家中还有两房姨太，不知什么原因，均无子女。祖辈曾做过三品大员，因朝中腐朽，回乡定居。子嗣却一直单薄，到了高伟华这一辈，也只有他一个，并无兄弟支撑。幸好，高家是从江村走出去又回到江村的，村里高姓人家大都出自同姓同族，所以很容易便也接受了高家的存在，当然在此立足总是需要相互帮衬的。 高伟华很忙，现在是乱世，时局并不太平，他需时常进城看看，以便掌握最近情况好及时应对。只是今日村里过会，是村里的大日子。安排唱戏及这热闹的场面也是往年的传统，他怎么着也得露个面，给村里这个面子。 等高伟华来到村南戏台的时候，戏已过半，王宝钏终于等来了薛平贵的试探调戏。男人其实大半都会有点怕王宝钏这种女人，因为她极端的深情厚谊不仅无趣，并且太容易暴露出男人自私寡情的劣根性。 因着这份无趣，高伟华看了戏台两眼，便回转了头。一不小心扫到一个浅蓝色的俏丽身影，不由的愣了愣，好似没见过，便又多看了几眼。皮肤白晰，五官清秀，梳着妇人头，却又带着一股子少女的活泼。端坐在小马扎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 旁边的随从高承随着高伟华的目光看了看，低声说到“这妇人叫李晓茹，南兆村人，二八年华，是咱村村南王寡妇那个病痨儿子的冲喜媳妇。”抬头看少东家还在看着那小妇人，接着道“说是订的娃娃亲，从小没娘，跟着父亲和弟弟一块过活。王寡妇不知道听谁说的，冲喜能让他儿子好起来，一天到晚的去南兆村闹腾，说不守信用，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等等。非要把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娶进来。” 高承看少东家并没有制止的意思，继续道“说来这小妇人也是可怜，一嫁过来就跟守寡似的，婆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台上的嬉笑怒骂紧紧吸引着大家的目光。李晓茹浑然不知有人在说着自己的八卦并表达着对自己的同情，只是感觉被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盯了一上，待抬眼望去，又没看见什么，便也不再管它了。只认真看戏，只因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连好友阿菊讲的关于高家的八卦都不能分散了她的心神。 台上的薛平贵一王双后，赚够了名声，抱得了美人，做了人生大赢家。戏完了，演戏的人也得吃饭休息了，看戏的人群便渐渐散了，晓茹依依不舍地伸了一下腰，拿起小马扎慢悠悠的和阿菊边走边聊着。 “阿菊姐，你说王宝钏就这样苦苦的等了十八年，她是为了什么啊，就为了见薛平贵的一面，让薛平贵给个交待吗？可是她这十八年来吃不好，穿不暖的时候，而薛平贵正在娇儿美妻相伴呢。她不好过，也让她的父母跟着不好过，不仅要忍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尤其是她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吃苦，多心疼，多遭罪啊！”晓茹试图与阿菊讨论剧情。 “哦，好像是啊。”阿菊敷衍道，她的脑子已经想到今天亲戚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煮什么饭合适。 “阿菊姐，十八年啊，可不是一年两年，我觉得她特傻，特不值得。”晓茹开始掰着手指说“第一啊，王宝釧眼神不好，看上了个无情自私的薛平贵，阿菊姐，你说，她要是碰到个好的，也是十八年来只要她，像那破镜重圆似的，那她这苦也算受得值得。第二啊，王宝釧脑子轴，有点傻，她要守非要离家远远的去什么寒窑，把吃苦当享受，真是没办法说。父母跟儿女能有什么隔夜仇，她撒个娇，认个错不就行了吗？说不定，她父母就是看出了薛平贵凉薄自私的本性才坚决不同意的呢！阿菊姐，你说是不是吗？”晓茹越说越兴奋。不等阿菊回应，便接着道。 “阿菊姐，要是你，你会不会等啊？反正我不会，要是我啊，君若无情我便休，才舍不得为了个破男人让自己受苦呢。我就要过得比你更好，吃香的喝辣的，吃香的喝辣的......嘻嘻嘻” “阿菊姐，你一会儿陪我进屋行不行，我有点怕我婆婆”，晓茹看着家门口快到了，便拉了拉阿菊的胳膊撒娇道。 阿菊无奈地摸了摸晓茹的手，宠溺地点了点头。 “婆婆的脸老是阴沉沉的，看我的眼神也怪的很。” “今天我跟她说，要和你来看戏，她就这样，就这样看了我一眼，把我吓的浑身一哆嗦都不敢看她了，要不是刚好你过来，今天肯定出不了门。”晓茹搞笑地表演了一下哆嗦。 “你婆婆一家都不爱出门和人打交道，她们家的事大家也都不是很清楚，大家都觉得你婆婆是个不好相处的，可能也是你相公的病给闹的，总之，你在家也多小心点吧。毕竟，这是婆家，不是娘家。不过也别怕，有事你找人叫我。”阿菊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晓茹的现状莫名地有点担心，晓茹因娘去的早，没有缠脚，她爹一个男人也只会管吃喝，晓茹从小就带着弟弟疯跑，跟个野小子似的。但晓茹在村里乖巧可爱，活泼善良，还长的漂亮，从不主动惹事，见人就带笑，大家都挺喜欢晓茹的，都私底下说，要不是晓茹她娘给定的这娃娃亲，晓茹家的门槛肯定能被媒婆给踩烂了。现在嫁给这么一家子，怕是不知晓茹要受多少委曲了。 “阿菊姐，我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一个人勇敢地面对我婆婆，你回去吧，我不怕了。”走的再慢也到门口了，晓茹想着还是不要麻烦阿菊姐的好，说完还挺了挺小胸脯，以示确定。 “那好，晓茹，你确定了，那阿菊姐先回去了。”阿菊好笑地摸了摸晓茹的头，挥挥手走了。 看着远去的阿菊姐，晓茹的胆子像戳破的气球般瘪了。轻轻推了推掩着的门，咦，没关，太好了。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转身，合上，一气合成。没人看见，真好！ “回来了”“啊，婆婆”立马向后转，低头看脚前方十公分，以示我知道错了。 第二章 救人故事 初春的天气已然渐暖，树木也逐渐葱郁起来。夕阳西下，田地、村庄、树林、远山，都映衬在桔红色的光晕之下，水墨画般韵味悠长。 这会儿正是做饭吃饭的时间段，炊烟渺渺，在田里忙碌的人们大多已经回家好享受这一天当中难得的休息时间，故此村外面那条到安市的主道上几乎不见人烟。远远望去，只依稀可以看到一輛马车向村子缓缓驶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只见车夫从车上跳了下去，看了看车前的状况，又回到马车上对什么人报告了一下情况。然后，从车上又下来了一个人，来到车前与车夫一起抬起了一个好似倒在车前的人，进了马车里。随后，马车便又急急驶向了村里。 快八点了，东家高伟华坐在书房上的靠椅上，放下手里的帐本，拿出怀表看了看。按照常规，高承应该已经了解了事件真相，该来汇报了。虽然在思想上，高伟华更多继承了其祖父的中国传统文人教育，但在生活上高伟华明显更喜欢西方的舒适。这是一个中西结合的书房，在舒适的同时，又不乏品味。 “东家”高承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 “阿菊姐，你来了”晓茹看见阿菊姐来了，虚弱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惊喜。 “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阿菊刚还疑惑东家找她什么事，这会儿看到躺在床上的晓茹是那么的憔悴、苍白，阿菊的心不由的一痛。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事情是这样的。王寡妇的远房表弟王掌柜在村里过会的时候看见李晓茹长的貌美，就一直念念不忘，又知王寡妇为人自私刻薄。而王寡妇的儿子病重，需百年人参续命，于是王掌柜趁火打劫，与王寡妇暗示，看上了他儿媳妇李晓茹，又明示如果李晓茹能陪她一段时间，就将家里一直保存的百年人参拿给王寡妇儿子续命。”高承一直以自己跟着东家东奔西跑涨过不少见识而自豪，但这件事仍让高承觉得这世界还是充满了恶意。 “其实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阿菊姐，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有点晕呼呼的。”晓茹努力地想靠坐起来，好仔细想想怎么回事，却又显得无力的倒回床上。 随后还是想认真地想了想道“要说奇怪的话，应该还从看戏那天开始，以前我是有一点怕婆婆，但也只是怕，阿菊姐，你明白吗？可是那天回去之后，我看到婆婆看我的眼神变了，她看我时，就好像、就好像我不是她的儿媳妇，而是仇人一样。”晓茹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害怕，但又不知道如何能才令阿菊姐相信她真的恐惧。 晓茹接着描述“那天回去之后，她就让我呆在天佑的房子里照顾他，这个我知道的，他是我的丈夫，我应该好好照顾他。可等天佑睡着以后，婆婆就把我关在她的小佛堂里，捡两个小时佛豆，说是要压压我的性子。这些我都能忍了。” 说着晓茹忍不住哽咽起来“可是，阿菊姐，婆婆她，婆婆她竟然不给我吃饱饭。她给我的量竟然和天佑的是一样的，还说做为女人怎么能吃的比自己的丈夫还多，可是天佑是病人啊。他每顿吃下多半碗都要谢天谢地了。” 听着这儿，阿菊不由的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抚抚晓茹的头安慰道“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高伟华不置可否地示意高承继续“王寡妇知道这种事，没法说，只能做。便打算设计下药给李晓茹，再把李晓茹引去陪那可做她父亲的糟老头子，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同时还可以上演一出捉奸戏码，好拿捏李晓茹，让儿媳妇有口不能言。只不过，在和王掌柜商议细节时，不小心被她儿子王天佑听到，王天佑天性未泯，便告诉了李晓茹”明显能听出高承的声音带了丝诡异的兴奋，高承心里觉得这个王寡妇也是个人才，要不是不小心被她儿子听到，怕还真能如她所愿。 “今天啊，和平常一样，就是服侍天佑吃晚饭的时候，给他盛好饭后，我刚要端起碗吃饭的时候，天佑突然把我的碗打掉，我正纳闷吧。”晓茹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 天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很认真地跟我说”晓茹，对不起，你走吧。” 我正想起身收拾一下，听到这话，便疑惑地问他“阿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接着看到他的眼神好似很痛苦又好似很绝望“晓茹，快走吧，回娘家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赶紧走吧”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只能被动地随着他拉起我的手，强忍着咳嗽，跑到大门口，一把把我推出去，说道“晓茹，你要跑，尽最大力气跑，快跑”。然后“怦”的一声关了大门。 我知道他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运动，很担心他。却听到天佑从门里面传来的声音“晓茹，跑啊，快跑”。 然后我就慌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意思，如果我不跑的话就会发生很很坏很坏的事情，我就跑啊，跑啊，直到跑不动了，再然后，我醒来就到这儿了。 “对了，阿菊姐，这是什么地方啊”阿菊看着迷糊的晓茹这样问道十分无语。 “这是高家，我是高承，是我们东家救了你，并把你带到这儿。已经找过大夫给你看过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饿的及跑的狠了，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养养就好了”高承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后面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啊，是你们救了我啊，谢谢，谢谢东家，谢谢高承先生”晓茹感觉比刚才好了点，试图坐起来，在阿菊的帮助下，晓茹微弯了腰充满感激地对高承说道。 “你有地方去吗？”高承问道。 晓茹看了阿菊一眼，现在她晕呼着呢，看样子阿菊姐也和她一样，但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还是回娘家保险一些。便道“回娘家吧，在南兆村。” “那好，你先吃东西，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用马车送你回去。”高承说完，同情地看了晓茹一眼，示意丫鬟放下托盘，便退出去准备。 晓茹有点莫名其妙，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似的。但因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只好询问像姐姐般的阿菊。“阿菊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阿菊心里隐隐有个可怕的猜想，但对着懵懂的晓茹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认真地敷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收拾呢，东家的伙计说找我有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过来一看，你就躺在这儿了，我喂了你药后，没过一会儿你就醒了。” “阿菊姐，我怕”晓茹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这种未知的惶恐。 “别怕啊，你先回娘家去，不管什么事，你爹总会给你出头的。来，先吃点东西，否则你这身子怎么熬的住，”阿菊端起托盘里的粥递给晓茹，心想这东家真是好人。 “好吧，阿菊姐，我自己来吧。”晓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刚才太累了，吃不下。这又是药又是粥的，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好了。 “一会儿我先去你婆婆家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事也能提前给你们通通气。”阿菊打定主意帮帮晓茹，如果是真的这王寡妇也太不是东西了。 “那好，阿菊姐，我先回娘家了。谢谢你，阿菊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晓茹喝完粥，感觉一下子好多了。 因出来的匆忙，晓茹什么都没带，只有随身穿的衣服是自己的。想着怎么感谢东家。便下了床，认真地叠好被子，打理好床铺。便和阿菊一起等着阿承来叫她。 “晓茹，听阿菊姐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多和你家人商量商量”阿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总是对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隐隐不安。 “知道了，阿菊姐，我听你的。”虽然觉得阿菊的姐的叮嘱有些奇怪，晓茹还是很乖巧地应道。 “准备好了没，我们该走了”高承来到门口问道。 “好了，高承先生，麻烦你们了。”晓茹想着给东家磕个头，先表示一下，随后再和父亲商量一下怎么感谢。 便对着阿承鞠了一躬，又对高承讨好道“高承先生，能不能让我给东家磕个头谢谢东家呢”。 高承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小夫人还挺懂事。便口气平缓了些“哦，东家说不用了，随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得赶紧走。” “知道了，高承先生”虽然嫁来江村没多久，晓茹却也知道这种小事东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自己却不能忘恩负义，便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东家的这份恩情。 对着阿菊姐，晓茹忍下想流的泪，道“阿菊姐，那我先走了，这次麻烦你了”。 看着随高承走远的晓茹，阿菊想着还是赶紧去晓茹婆婆家看看，如果有什么事也好及时给晓茹报信。便也匆匆走了。 第三章 天佑之死 王天佑听到晓茹跑远的声音之后，身体便像抽空了力气般倒在门口。 王寡妇从堂屋看见，赶紧跑了过来。幸好这时王掌柜与他的伙计还在屋里，看到这情况便帮着王寡妇把王天佑抬上火炕，并跑出去叫了大夫。 王寡妇看儿子的脸色越来越白，嘴角不断往外益着血，急的跟什么似的。还好，不一会儿村里的大夫赶了过来，号了脉。对王寡妇道“怕是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你放屁，天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行了，你这个庸医。”王寡妇不相信刚才还好好的儿子怎么不行了。肯定是这个庸医看错了。 “要不你们去县里看看，不过要快，不然...”。大夫长年看病，这样的事经的多了，也没当回事。 听出大夫的未尽之意，王寡妇一下子瘫倒在炕头。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王掌柜并不知道王天佑这次发病与他有关，但也知道这时去县里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还不是得麻烦他。便对大夫说“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让人醒来一会儿也好啊” 大夫想了想，又号了一次脉。对王掌柜道“倒是有一个方子，以前也没怎么用过。我也不能保证，只能是试试，就是成了，这药也只能让人醒一会儿，说个遗言罢了。你们同意，我便开方子了。” 王掌柜看王寡妇这会儿还是魂不守舍的，只能做主道“开吧” 大夫说着便提笔写了方子，与一起伙计出去抓药煎药了。 王掌柜这才发现屋里应该少了一个人，李晓茹呢。她相公都快死了，她怎么没出现呢。难道是跑了？王掌柜一惊，对着王寡妇的肩膀打了一掌“你儿媳妇呢？” 王寡妇回过神来，是啊，李晓茹呢。两个人甚至都顾不得王天佑，把整个屋子找了一遍，没找到人。前因后果一想，知道李晓茹是跑了，王天佑病情的恶化怕也与这个有关。 王寡妇恨死李晓茹了，但这会儿儿子的事最大。伙计端了药进来，王寡妇在伙计的帮助下，强自镇定地给儿子喂了药。 “娘”声音太小，王寡妇把耳朵贴进王天佑的嘴上才能模糊听见。 “儿子不孝，先走了。答应我...娘...放过她...好不好”王天佑频死的眼神渴求地看着母亲。 王天佑没想到死亡来得如此之快，他不甘心，可是老天爷没打算放过他。他这短短的一生中，抵抗病魔就折腾了大半，他早就累了。他只是不放心晓茹。 晓茹像一道阳光一样照进他阴霾的生活。她那么美好，美丽善良、健康活泼...是他配不上她，是他连累了她。 当听到母亲为了救他而让晓茹去陪王掌柜时，没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他不知道该怨恨谁？母亲吗？父亲去的早，他的身体不好，为了让他活者，母亲从温柔贤淑的女子变成心狠手辣的妇人。 但晓茹是无辜的啊！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身边唯一的美好就这样凋零。 当晓茹的脚步远去，他的心“咚咚咚”跳的异常迅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他了解母亲，如果他不在了。母亲一定不会放过晓茹的！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奢望，希望母亲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晓茹一个出路。这是他做为儿子在这世上对母亲最后的请求。 “好”。听到母亲应了。王天佑好似放下了最后的心愿一般放下了最后一口气。看着没有了生息的儿子。王寡妇痛不欲生，大哭起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王寡妇停止了哭泣。就这样坐在儿子王天佑的炕边，看着儿子灰白的脸，表情渐渐扭曲。 天佑，我的儿啊，就这么离开娘去了，这么突然，这么猝不防及。我不信，我好恨！ 儿子让我放过李晓茹，怎么可能。不是这个小贱人，天佑能这么走了吗，不是这个小贱人，能这么快的离开吗。这个小贱人竟然还勾引天佑为她说话。她配吗！ 她害死我的天佑，还想让我放过她放过她，做梦。我要让她死，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不是逃吗！她不是不愿陪王掌柜睡吗！呵呵，我要让她不但陪王掌柜睡，我还要让陪李掌柜、赵掌柜、孙掌柜...睡。 这次，我看她怎么逃的掉。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看你这个小贱人怎么选。 一夜过去，王寡妇擦掉满脸的泪。打开门，通知街坊邻居王天佑不在了。 李晓茹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天佑哥怎么就不在了。待再三确定后，方知王天佑真的不在了，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李父见此情景，忙让儿子晓斌拉起姐姐劝慰，自己则赶紧找出孝服让姐弟俩穿上。不多时，三人便急急赶去王寡妇家。 一进门，便看到周围的乡党已经开始忙活开来。院子里一些村人帮助梳理礼仪；一些村人帮助置席面桌椅；一些村人帮助安置锅灶；还要组织一些村人帮助挖墓。因这些红白喜事，村里人也是做惯了的，虽然繁忙但并不凌乱。 王天佑走的太急，棺材用的是王寡妇给自己备的。寿衣是李晓茹进门后给王天佑新做的。但因王天佑太过年轻，且无子嗣。所以这场丧事注定不可能大办，但该有的流程却也不能省略。 乡党们看到李父三人这会儿进门来，都觉得甚是奇怪。但时机不对，也不好问询什么。只见穿着孝衣的李晓茹快步跪到王天佑刚穿了寿衣的尸身前，号啕大哭。阿菊看李晓茹哭的一抽一抽的，都快抽过气去，便赶紧过来扶住李晓茹安慰着。 李父看阿菊过来陪着晓茹，知道能放心一点了。问过人后，知道王寡妇给王天佑选的墓地在村南，已有一些乡党过去帮忙挖墓，便赶忙赶了过去招呼。 其他亲朋好友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屋子里顿时哭声一片。这个时候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可不都得你方哭罢我方哭，好不热闹。 虽是白事，村里人也都是按套路办事，整整一天，就在这样繁忙中平静地过去了。近午夜时分，帮助的村人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也陆陆续续回家休息了，毕竟明天还得过来帮忙呢。 夜深人静，一天都在打起精神忙活儿子丧事的王寡妇却敲响了隔了两个巷子的高俊的家门。 这高俊人如其名，二十来岁，长相俊俏，身形倜傥，却不学无术，贪财好色，据说与好些小媳妇小姑娘有不正当关系，但因其长的好，那些小媳妇小姑娘都是自愿，所以一直以来也没出过大事，是以高俊的胆子越来越大。 高俊打开门一看是王寡妇，不明所以。叫了声“婶子，啥事啊？”知道王天佑不在了，家里正在办丧事。不会是来找他帮忙的吧，可这种事情，他一向是不沾的。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才好。 却见王寡妇直接递给他一包东西“打开看看。” “婶子，你这是...，进来说”高俊打开一看，是一包银元，大约二十块。吃了一惊，这可不少啊！王寡妇有什么要他做的，舍得花多么多钱！ 高俊看王寡妇进了门，赶紧关上门。引着王寡妇走到院子里一个隐蔽的角落。 “帮我做件事，这就是你的。”王寡妇早就了解过高俊这个人，知道这件事找他是最合适的。便直接对高俊说道。 高俊想怕不是什么好事，但又舍不得这二十块银元。犹豫道“婶子，说这些就见外了。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放心，不会叫你杀人放火的。只是干你的老本行”王寡妇看出高俊的犹豫，直接道。 高俊明白了，怕是王寡妇要对付哪个女的，来找他了。睡人还能拿钱，好事啊。便说“那好，要怎么做” “我要后天早上，在我儿子起灵时，和村民一起看到你和李晓茹睡在一起。”王寡妇冷静地说出她的要求。 “啊，为...为什么啊”高俊吓了一跳，这李晓茹可是王寡妇的儿媳妇啊。 “她害死了我儿子，我要她生不如死”王寡妇恶狠狠地回道。 村里人谁不知道，王天佑都病了好多年了，好几次死里逃生，所以这次出事，村里都没人意外。但高俊才不会管这婆媳大战，究竟谁是谁非。想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再说这李晓茹，长的不错，就王天估那身子，怕李晓茹这会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出事时，还可说是李晓茹勾引的他，最多被人打一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笔买卖值得。高俊不仅乐滋滋起来。 “如果没办成，你和东家三姨太的事，可就不是秘密了”王寡妇知道仅仅钱财是收买不了高俊的，便加了一层保险。 高俊心里一惊，这可是要死的奏啊。东家可不是旁人，怕死了都没人敢给他收尸。他每次和三姨太在一起，可是很小心的，这王寡妇是怎么知道的？心里不禁有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我既然敢站在这儿和你谈条件，就不会没有准备。”王寡妇看着脸色青白交加的高俊，接着道。 高俊很不喜欢这种被胁迫的感觉，但思来想去，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对王寡妇妥协道“好吧” “‘李晓茹与你偶然相见，见你俊俏，便勾引于你。常对你诉苦，相公病重，不得同房，你怜她可怜，受不了她引诱，便与她相好。而后，天佑病逝，她心中害怕，便邀你相商。你本不欲去，但李晓茹再三请求，你于心不忍，便与她相见，近而相好。’你们被抓到时，用这个说辞。”王寡妇为这事想了好久，早已编好几无破绽的说法。 “呃”李俊无言，这王寡妇到底有多恨李晓茹啊。这样说来，对女方来说是还真是生死不知，但对男方来说最多也就是受点苦。对王寡妇不由得生起了忌惮之心，这王寡妇现在可还拿捏着他的生死呢，等这事办完，得想个法子除了她。高俊心里如此想着，面色却不露地对王寡妇说道“就听你的。” 第四章 黄雀在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在王寡妇离开不久，从他们谈话的院子外面的柴堆里爬出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也跟着匆匆跑开了。 这小孩便是李玉如十三岁的弟弟李晓斌。李晓茹回家后，便与父亲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明，当下父女三人便感觉不好，但实在信息有限不知具体事宜。 第二天一早，又听到了王天佑的死讯，虽然觉得事有不妙。但乍听噩耗，李晓茹伤心难过不能自已，李父心疼女儿着急忙荒，只有李晓斌总觉得王寡妇不安好心，便一整天都注意着王寡妇，见她这么晚还出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悄悄地跟在王寡妇的后面。 李晓斌回到姐姐家后，便赶忙叫了父亲和姐姐说话。听完李晓斌的叙述，李晓茹与李父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李晓茹实在是不能相信婆婆会如此恨她，如此害她，如果事发，她要么被浸猪笼生死不知，要么名声尽毁生不如死。好歹毒的计策啊！ “爹，姐，别发呆了，赶紧想想办法啊”李晓斌看父亲和姐姐一言不发，呆坐着。便急道。 “要不，咱们这会儿就回南兆村，她总不能去南兆村害你姐吧”李父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也急了。 “不行，爹，天佑的丧事还没完呢，要是走了，就是咱们无理，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死。”李晓茹觉得父亲的这个主意实在不靠普，反驳道。 “哪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等着被害吧。”李父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竟然把女儿嫁给这么一家，害了女儿。难过的眼睛都红了。 “晓斌，你再把事情详细地说一遍，每一个字都不要错过。”李晓茹灵光一闪，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跑了。便吩咐弟弟道。 李晓斌听话的又重新仔细说了一遍。 “等等，你说婆婆说‘如果没办成，你和东家三姨太的事，可就不是秘密了’对吧”李玉茹听到这儿，心思一动。 “是啊，我听到王寡妇就是这么说的”。李晓斌因为生气也不再管王寡妇叫婶子，而叫王寡妇了。 李玉茹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又思考了好一会儿，对父亲和弟弟说道“这个事，咱们势单力薄，得求人。晓斌听到婆婆说‘如果没办成，你和东家三姨太的事，可就不是秘密了’，那么这个东家就是能帮咱们的人。我想这个东家就是昨天救了我的那个东家。晓斌，你这样，你去找昨天送我回家的那位先生，他说他叫高承。你去找高承把这个事情说一遍。如果婆婆说的是真的，东家应该不会放过那个高俊的。女儿也就暂时安全了。” “对，对，哓斌，你这会儿就去，小心点”李父觉得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连忙催促儿子道。 李晓斌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便趁着夜色向高家跑去。 高家，任谁睡的好好的被叫醒了，都不会开心。高承也是如此，一边走着一边骂道，谁啊，这么没眼色，这么晚找我，要是没什么事，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来到门口，见是一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更是气不打出来。正准备大骂。小男孩叫道“高叔叔，是我，晓斌，李晓斌。昨天你送我姐姐回家时，见过的。” 高承听到这话，一口骂憋在嘴里没骂出来。有点郁闷地道“是你啊，小子，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李晓斌示意地朝门房看了看。高承笑道“你小子，行，跟我来吧。” 在听到李晓斌又一遍的叙述后，高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也相信李晓斌不敢骗他。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爹和我姐，是我姐叫我过来找你说的。”李晓斌老实的回答道。 高承知道这事大了，必须及时尽快地告知东家。便对李晓斌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说完，便起身去找东家。 穿着深蓝色睡衣的高伟华沉静地站在窗边，听着高承的汇报。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先把他俩控制起来吧，如果属实，按规矩办吧” “是，东家，我知道怎么办了”高承知道东家对这两个姨太并不上心。但也实在没想到，这三姨太胆子这么大，吃东家的，喝东家的，还给东家带这么大个绿帽，真当东家是泥塑的啊，真是不作不死！ 随即退出了房间，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东家还站在窗边，身影冷寞如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东家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碰不上一个好女人呢！ 这边李父自李晓斌出去找高承之后，便垂头丧气，坐立不安。想对女儿说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认为女儿遭遇的这些事都是他的错，当时周围的人都说孤儿寡妇嫁不得，且那王天佑病重，那王寡妇看着也不像平和人。是他不听人劝，是他为了遵循孩子他娘的遗言，为了信守这自以为是的诺言，是他为了面子而害了女儿啊。 什么王家都是读书人，诗书传家家风好，什么王天佑的病养养就好，那么重都是外人传的。放屁！当时他怎么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相信了呢。李父越想越懊恼，不由得双手不住地往头上捶。 李晓茹看着父亲这样，知道父亲这是后悔把自己嫁给王天佑的缘故。起身跪在父亲身前，按住父亲捶头的手。哭着对父亲道“爹，你别这样，别这样。女儿不怪你，女儿知道你疼女儿，谁也想不到天佑哥这么早去了啊，谁也想不到婆婆会把天佑哥的死怪在我身上啊，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啊，咱们跟婆婆解释好了就好了呀。” 李父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更是伤心。“女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看着女儿因憔悴而越发显得小的脸，想这到两天发生的事，只觉不能让女儿在王家再待下去，下定决心要让女儿脱离这苦海“给天佑办完事后，你跟爹回去吧，爹给你重新找一户好的，找不到，爹养你一辈子” “爹，你说什么呢。我嫁进王家就是王家的人了，天佑哥不在了，婆婆还在呢。再说虽然我嫁过来的时间短，但天佑哥对我还挺好，还教我识了几个字呢，我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婆婆也就这几天对我不好，以前只要我服侍好天佑哥，她也没怎么管过我的”李晓茹知道爹一心为她好，可是哪有嫁人了还回娘家住的道理。再说，天佑哥对她不错，这刚去了，她就回娘家，她和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你婆婆把王天佑的死怪在你头上，为了报复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我担心你以后可怎么办哪”李父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王寡妇算计女儿吃苦受累的画面，更不放心了。 “爹，我相信这是误会，可能王佑昨天让我回娘家了，刚好昨天晚上天佑病发了，婆婆以为我没照顾好天佑。我跟婆婆把事情说清楚，把误会解开了，应该就好了”李晓茹虽然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婆婆恨不得要她死也是真的，可是在事情还没弄明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父亲太过操心。再说，的确不好就这样回娘家住。 “唉.嘘...”李父觉得女儿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但他实在舍不得女儿，只能叹息。 父女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爹，姐，我回家了”直到李晓斌的声音传来才打破了这有些沉痛的氛围。 “晓斌，高承先生怎么说”看儿子回来了，李父赶紧问道。 “爹，姐，你们听我说，这事没这么简单”李晓斌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而是急急地把从高承哪儿得知的王寡妇为了给儿子续命算计李晓茹，反而被王天佑知晓放走李晓茹的事给说了。 又说了高承听了三姨太和高俊相好后，会马上把高俊和三姨太他们控制起来，查清事实后再处理的结果。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事情说清楚。说的李晓斌口干舌燥，直拿了桌上的冷茶连喝了好几杯才放下。 李父和李晓茹听的也是后怕不已，待听到高俊被控制而没办法害人时，心才暂时放了下来。 听李晓斌这么一说，大家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也一下子明了了。怕是哪王天佑身体本来就弱，听到王寡妇算计李晓茹，为了救李晓茹又不顾身体孱弱费了力，这一气一急就这么没了。王寡妇不怪自己做错事害了儿子，却把无辜的李晓茹给怨上了，还想出这般的毒计来害李晓茹。 王天佑是个好人，可这身体实在太差了，而现在他也去了，留下李晓茹个新鲜寡妇又碰上个心思不正，固执又刻薄的婆婆王寡妇这可怎么办啊？这一次两次，李晓茹运气好错过了，可是三次，四次呢？明知道这心狠手辣的王寡妇是不会放过李晓茹的，又怎么能让李晓茹冒这个险呢？这王家肯定是不能待了。 可怎么让李晓茹离开王家呢？父子三人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第五章 婆媳交锋 夜已过半，大家草草睡下。第二天，按照习俗是入敛的日子，入敛就是把人抬到棺木里面，然后让亲朋好友瞻仰最后一次仪容的一个仪式。在乡亲们的配合下，忙碌的忙碌着，伤心的伤心着，甚至于热闹的热闹着。 当明白再悲痛欲绝的难过对于他人而言往往只是几句八卦的时候，王寡妇和李晓茹这对婆媳怀着对彼此的仇恨和提防，深藏因王天佑之死而对未来生活的恐慌。在各怀心思，各有成算的情况下，这一天到也相安无事。 直到夜深，依旧帮忙了一天的乡亲们业已离去，李父和李晓斌也因过累而休息了。灵堂里，李晓茹跪在王天佑的棺木前，一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一边等着婆婆到来。王寡妇没让李晓茹失望，不多久便端着一碗鸡汤稳稳而来。 “婆婆”李晓茹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只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王寡妇道。 “晓茹，好孩子，你受累了。这两天你累坏了吧”王寡妇面带慈祥温和地对李晓茹说道。 “婆婆，我不累，我只是难过。”李晓茹自嫁过来还没见过王寡妇的这一面，不仅心中一凛。 “好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了。明天是起灵出殡的日子，还有得累呢。你把这鸡汤喝了，再好好睡一觉，别到明天撑不住。”王寡妇说完便把鸡汤递给李晓茹。 “谢谢婆婆”李晓茹心里有底，不得不喝。 王寡妇看着李晓茹喝完鸡汤倒在地上，便扶李晓茹去了旁边厢房的炕上躺着，随后缓缓闭上厢房的门。不慌不忙地走到大门口，下了大门的门栓，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太阳略一出头，便到了起灵、出殡的日子。起灵是将停放在灵堂的棺材抬起运走的那一时刻的过程。出殡是棺材放进墓穴的过程，意味着永远的再也见不到死者，只能看到死者的坟墓了。对白事来说，这是最重要的环节。 按照惯例一大早，乡亲们早早来到王家帮忙。王寡妇知道今天事多，依旧早起招呼，看到往常和她一样早起的李晓茹还没起来，不由地嘴角扬了扬。随即往帮忙的妇女媳妇处仔细瞧了瞧，看到村里有名的大喇叭李婶，便急急走了过去。 “李婶，看见我家晓茹没，我这儿有事找她呢？” 听到王寡妇问她，李婶往周边问了问，见都摇头，便对王寡妇道：“没有啊，我们都没见到，她会不会还没起来呢？” “不能吧，往常这时候她早起来了呀？”王寡妇焦急地四处寻望着。 “年轻人没经过事，怕是这两天累着了，可能睡过了吧”李婶理解年轻人不像老年人觉少。 “那李婶你帮我去看看，你看，今天事多，我这儿还有事呢”王寡妇看似实在等不得的样子。 “没问题，你忙你的去吧。”李婶热心地说完，便起身往屋内走去。 李婶是个热心人，每个房间她都会看看问问，见到有人问她。就用她那大嗓门给人解释，王寡妇找她儿媳妇呢。不多会儿，整个屋内屋外都知道了李晓茹这个新媳妇不见了的消息。一时间，村人议论纷纷。 “李婶找啥呢，看她急急呼呼的。” “听说找王寡妇那个新媳妇呢。” “这新媳妇叫什么李晓茹的，还挺厉害呀，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到现在还不见人。看来是没把王寡妇一家放在眼里啊。” “是啊是啊，我听说啊，大前天，白天李晓茹回娘家，晚上王天佑就去了，你们说会不会王天佑就是李晓茹气死的呢” “唉，这王寡妇命苦啊，儿子刚去了，这儿媳妇又不是个好的，真可怜” ...... 这世界从不缺少自以为是的人士，随便听了两耳朵的风言风语便以为掌握了事实，大肆宣扬，从不在乎会不会害了他人。 “啊，晓茹，你怎么啦”李婶一声大叫，让正在热情传播八卦的众人戛然而止。其中好热闹的一听这喊声，知道有戏看，连忙赶去声音的发源地--厢房。只见李婶和几个妇女对李晓茹又是摇来晃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泼茶水的，李晓茹才在这翻来复去的折腾中缓缓睁开眼睛。 王寡妇听到李婶的叫声，心中一定。接着便急急赶了过来，在门口大声说道：“李晓茹，你怎么对得起我儿子。”众人一听，纷纷侧目，给王寡妇声音的传播让出一条路。 李婶用她那特有的大嗓门接口道：“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儿媳妇晕倒了，不知是累晕了还是饿晕了。刚才怎么叫都不醒，把我吓了一跳。怕还是要叫大夫看看呢。” “不用了” “不用了” 王寡妇与李晓茹同时回道。 王寡妇用余光扫了扫四周，一下子面色苍白起来，问道“怎么回事，晓茹怎么了？” 众人同样疑惑，李婶回道“我一进来就看到李晓茹躺在这里，叫了好几声，还摇了几下，都没醒，像死了一样躺在这儿。把我吓的叫了起来，幸好仔细一看还有呼吸，便知道人只是晕了，接着她们过来和我一起，掐人中，泼茶水才慢慢醒了过来。” 不一会儿，一条新的八卦开始流传。 “这小媳妇真可怜，怎么才两天竟然就晕倒了呢？” “是啊是啊，这王寡妇一看就是刻薄的样子，平时不知道怎么虐待儿媳妇呢，你看李晓茹那脸，多憔悴啊。” “对啊，你看王寡妇平常跟咱们也不常来往。平时都是阴沉沉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唉，这李晓茹碰上这么一个婆婆，丈夫又不在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 时间是不会因为人们觉得难熬而停止流动的，王天佑终于在乡亲们的帮衬下落土为安了。吃过谢客饭，乡亲们拍拍衣袖轻松的回家去了。 是夜，王寡妇终于从事发突然的魂不守舍中安定下来，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婆婆，睡了没”李晓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不管李晓茹所谓何来，王寡妇都不在意。 李晓茹推开门，转身关上门，来到炕边的椅子，直接坐下。“婆婆，我有一事不明，想问婆婆，不知婆婆可否明白告知。” “你说。”王寡妇不可置否。 “不知婆婆今早一句‘李晓茹，你怎么对得起我儿子’所谓何事？”李晓茹直接问道。 “你这是质问我？”王寡妇佯装生气。想着怕是李晓茹知道了些什么，可一时半会却也想不通李晓茹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李晓茹嫁过来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是的，婆婆，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婆婆对我有所误会。”李晓茹知道婆婆对她恨的要死，但还是天真地想试试。 “什么误会，我怎不知。”王寡妇对李晓茹的示好嗤之以鼻。 “当天是天佑哥在吃晚饭时，打了我的碗，叫我回娘家的。我并不知天佑哥当晚便去了，我要知道，我肯定不会回娘家的。”李晓茹认真地解释道，虽然看起来婆婆并不想听。 “你还有脸提天佑，是你，是你害死天佑，害死我儿子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果然王寡妇一听李晓茹提起王天佑便怒了。 “所以婆婆才叫高俊来害我。”看来婆婆是认定她害了天佑哥了，李晓茹只能选择揭穿高俊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王寡妇一愣，没想到李晓茹连高俊都知道了，难怪躲了过去。却想不明白，李晓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高俊？ “婆婆，不止我知道。东家也知道。”李晓茹不再试图用情感感化，稳定好情绪。 “东家？”没想到是东家，王寡妇觉得事情有点不好。 “婆婆可知道，高俊现在在哪里？”李晓茹步步为营。 “在哪里？”王寡妇不甘心地问道。 “在东家那里。”李晓茹坦然回道。 “哪又怎么样。”王寡妇惊觉不可被李晓茹引诱，面上不动声色。 “婆婆，天佑哥已落土为安了。我想回娘家住一段日子。”李晓茹提出今晚的目的。 “不可能，你害死了天佑，还想回娘家过好日子，做梦。”王寡妇断然拒绝。 “婆婆，天佑哥到底怎么去的，你我心知肚明。婆婆忘了王掌柜吗。”李晓茹并不示弱。 “王掌柜！”王寡妇听到王掌柜三个字，声音不由地提了起来。 “婆婆可知我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李晓茹加紧节奏。 “何处。”王寡妇已然外强中干。 “东家，是东家告知我，我才知道的。当天也是东家救了我，我才安全回到娘家的。”李晓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东家，东家为什么会帮你。你这个贱人，竟然勾引了东家。”王寡妇怒中带怕。 “婆婆，晓茹要回娘家一段时间，不知婆婆可否放行。”李晓茹咄咄逼问。 “贱人，你威胁我。”王寡妇恼羞成怒。 “婆婆，晓茹不是威胁，是请求。”李晓茹知道不能逼得太过，随即诚恳回道。 “好个请求！那好，我要你跪下来磕一百个头，再给我二十个银园，我便放你回娘家...小住。”王寡妇明白大势已去，但心犹有不甘。 第六章 晓茹回家 李晓茹回到房间的时候，额头因磕破有些流血。本想找些药擦擦，却看到父亲和晓斌都坐在房里巴巴地望着她。 李父看到她头破血流的样子，心疼不已。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婆婆打你了。” 李晓斌也凑过来生气道：“姐，王寡妇敢打你，我这就去揍她。” 李晓茹忙拉住晓斌，“没有，没有。”然后泪流满面，笑着道“爹、晓斌，我自由了！我可以回家了！你们高兴吗？我真高兴！” 父子二人不了解晓茹这话什么意思，却看到晓茹那笑容明明带着心酸，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李晓茹冷静下来，便将刚才与王寡妇的交锋与父亲弟弟叙述了一遍。 “姐，你真厉害，高承先生只提了个‘狐假虎威’。你便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方法。姐，你真棒。”说完，还比了一下大拇指。 “爹，头我已经磕了，但是婆婆还要二十块大洋。我知道家里没这么多钱，但是我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没办法回家了，所以一口应了下来。爹，你先帮我凑凑，我挣钱了就还你。”李晓茹知道家里困难，有些为难的对李父说道。 “晓茹，千万别这么说。是爹不好，要不是爹把你嫁过来，你也不会遭受这些罪。钱的事，你也别担心，家里还有十几块，爹再去找人借点，就够了。”李父觉得出了钱也好，就当破财消灾了。再说自己有做饭的手艺，多跑几趟红白喜事也就差不多了。 “爹...”李晓茹刚刚才冷静下来，听这话又忍不住趴在李父的腿上哭了起来。觉得自己不幸，遇到这样的事。又觉得自己幸运，有这样好的家人。 “乖啊，别哭，别哭啊。都过去了啊，咱们就要回家了。过两年，爹再帮你找户好人家。”李父轻轻拍着晓茹的背，劝慰道。 “爹，我不找了，哪儿也没有家好，我陪你一辈子。”李晓茹埋在父亲的腿上坚定地说道。 李父以为李晓茹在撒娇，便说“好，好，好。不找了，都听晓茹的。” 李晓斌也凑过来插言“姐，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养你。” 李晓茹正难过着，听道弟弟的话，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里温暖，一家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父亲和弟弟都去休息了，李晓茹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日子，不由得在床上翻来复去。这几天的事发生的太快了，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有时间去深想。可这会儿，夜深人静，事情又刚刚好告一段落。 她想起了王天佑为救她不顾自身身体的画面；她想起了婆婆王寡妇一再算计她的场景；她想起了父亲和弟弟为了她的事情着急忙慌；她还想起了阿菊姐和阿承先生及东家对她的帮助...一时间，伤心、愤恨、愧疚、感恩、害怕...种种情绪侵袭了这个实际上只有十六岁的姑娘。李晓茹躲在被窝里抽泣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抽泣声才慢慢停止，被窝也渐渐不动了。 次日，天气晴朗。李父去找钱，李晓茹收拾东西。虽然嫁过来不到一个月，却像是过了好多年。在这一个月里，村里认识的人寥寥可数，离开连打招呼的人都没几个。除了天佑、婆婆、阿菊姐不用说了，对了还有高承先生，其他人也就是办事的时候混了个脸熟。 想到这儿，李晓茹想起来还没与阿菊姐打招呼呢，回去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忙叫弟弟去找阿菊姐过来。不一会儿，阿菊便与晓斌过来了。 “阿菊姐，本来应该是我去找你的。但我现在不方便出门，只好叫你过来了。”李晓茹一边拉着阿菊坐下，一边说着客套话。 “客气啥，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话。”阿菊想着晓茹怕是有急事找她，直爽道。 结果听到晓茹说“阿菊姐，我今天下午要回娘家了，跟你说一声。” “怎么回事？”这才刚给王天佑办完丧事，怎么就要回娘家了，这王寡妇怎么愿意。阿菊十分不解，便问道。 因与阿菊姐从小就亲，便也不避讳，将事情源源本本说与了阿菊。阿菊一听，就怒了。骂了王寡妇好几句。 “阿菊姐，我还想让你帮个忙。就是我回家了后，麻烦你对外说‘我病了，婆婆年纪大了照顾不好，我回家养病。’”这是晓茹想好的借口，也不完全是瞎说，需要阿菊姐帮忙散播出去。 “行，没问题，我知道怎么做了。对了，你回家后打算怎么办啊，嫁人吗？”阿菊对这类事情很是擅长，对晓茹的未来反而更担心。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嫁人了。我害怕。”晓茹对着像姐姐一样的阿菊直言。 “但是你老在家也不是一回事啊，你以前是姑娘家，没人说啥，但是你现在这种情况，村里闲话肯定多。”阿菊毕竟比晓茹要大几岁，对世情更为了解一些，担心道。 “你就这样回家的话，你奶奶、大伯她们怕是会出妖娥子。我有个表姐在城里给人做饭，要不，我帮你问问？如果能找个活干，一是能挣钱，二还能躲避这些遭心事。等你想嫁人了再回来。”阿菊对李晓茹家很了解，知道晓茹回娘家有些事不可避免，便认真替晓茹打算着。 晓茹哽咽“阿菊姐，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阿菊的关怀让晓茹忍不住想哭。 “这有啥哭的，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好，这不应该吗。”阿菊不以为然道。 “阿菊姐，我舍不得你。”晓茹觉得阿菊姐真像她娘，真想一直和阿菊姐在一起。 “说什么呢，又不是见不到了。好了，好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我正忙着做饭呢，这晓斌就巴巴地把我拉来了。我走了，有事就找人找姐啊。”阿菊看晓茹这边的事也就先这样了，便想起来时正在忙的事。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 晓茹的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再加上这两天的劳累，那脸色更是不能看，李父心疼晓茹，便租了辆马车。收拾完东西，李父和晓斌将行李拿到门口等着晓茹。晓茹来到婆婆的房间，房门紧闭。晓茹在门口磕了三个头，将二十块大洋放在门口，便起身走向父亲。出了大门口，晓茹回头，看着这生活了近一个月的地方。告诉自己，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关上大门，便跟着父亲弟弟上了马车。 到家之后，李父便让晓斌陪着晓茹去休息，他去做饭。晓茹这些天都没吃好过，就想给晓茹做点好吃的。晓茹最喜欢吃他做的水饭，李父便决定做水饭。水饭是本地特有的一种稀饭：先将黄豆煮半熟，加米继续熬着，快煮好时放上芹菜，煮到芹菜熟了，放上盐，便可以了。除了水饭，李父又特意给晓茹炒了两鸡蛋，连晓斌都没份。 吃过饭后，李父催着晓茹去休息。晓茹随便洗漱了一下，便迷迷糊糊睡了，到半夜便发起热来。 李父早起不放心晓茹，便想去看看。走到门口，听到晓茹的梦呓声，进来一看，晓茹裹着被子满脸通红。往额上一探，好热。心知不好，赶忙叫起晓斌去找大夫。 大夫一看，是身体虚弱兼疲惫引起的发热。不是什么大问题，给开了药便走了。吃了药，发了汗。晓茹便没那么烧了。 休息了两天，晓茹便坐不住了。晓茹爱干净，见不得家里乱遭遭的样子。晓茹家没有王家大，只有正房三间，院子也不大。而现在家里跟她离家前，简直是两个样子，不过两个男人过日子，倒也能理解。 前两天病的难受，这天刚好点，晓茹便惦记着要好好收拾收拾。洗洗涮涮了大半天，又把自己洗洗涮涮了半天，晓茹才觉得满意了点。 刚想与晓斌分享她的成果，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她。李晓斌出去一看是堂姐李晓霞和表妹杨盼盼，脸色便有些不好。 堂姐李晓霞是大伯的小女儿，大伯家三男一女，平常最为疼爱这个女儿。只比晓茹大一岁，五官长的不错，就是有些黑，当然这在农村也正常。但李晓茹却白，还是那种怎么也晒不黑的白，皮肤细腻，几乎不见毛孔。 是故，李晓霞从小便和李晓茹不对付，最恨的便是李晓茹的好皮肤。李晓茹要是有了个啥，她也绝对要有，各种争强斗胜。见了面不是掐便是掐。 表妹杨盼盼是李晓茹小姑家的大女儿，李晓茹小姑嫁给同村的杨家，杨家家丁单薄，对男孩最为渴望，取名盼盼便是盼望男孩之意。杨盼盼和晓茹同岁，相貌较李晓霞普通，但性格比李晓霞温柔多了，在村里的人缘和口碑都相当地好。杨盼盼和李晓茹关系不错，平时却最喜欢和李晓霞一起玩耍。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谁是什么性格，大家都心中有数。晓茹一听到李晓霞来了，便知道这是讽刺讥笑外加炫耀来了。 这不一进晓茹的房间，就听李晓霞那尖锐的声音“李晓茹，看你这面黄肌瘦的样子，在婆家怕是没少吃苦吧。” 第七章 风波再起 李晓茹刚干完活，这会儿有点精神不振，不想争吵，便没理她。只笑着对杨盼盼道：“表妹来了。” 李晓霞见晓茹对她故意视而不见，恼怒道“喂，你这个人怎么没回事，没看见你貌美如花的堂姐来看你，这么不懂礼貌。” “表姐，我们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杨盼盼怕两人吵起来，忙插嘴道。 “没事，好多了。谢谢你们啊。”李晓茹客气回道。 “这叫没事，都被婆家给赶回来了。要我说啊，这人啊，得认命。这命不好啊，再怎么出挑都没用。”李晓霞见不得晓茹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 “李晓霞，你要是来看我呢，这看也看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李晓茹实在不想跟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多说。 “别啊，李晓茹。你看你这也出不去，村里有个什么事啊，你也不知道。我来是专门告诉个好消息的。”李晓霞觉得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怎么舍得就这么回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李晓茹对李晓霞的好消息是真的没有兴趣。 “那个...盼盼你告诉她”李晓霞说完，还难得地带了点羞涩。 “茹表姐，是这样的。霞表姐订婚了，半个多月前订的。这对像的也是你们江村人，好像离你们家也不是太远。听说家里条件不错，人有本事，长的也好。”杨盼盼知道李晓霞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炫耀她的未婚夫，便如李晓霞所愿将订婚的事说了出来。 “好事啊，恭喜堂姐啦。”李晓茹看李晓霞嘴角含笑，双颊绯红，便也挺替表姐高兴的。毕竟不管两人如何不对付，也只是小女孩般的争强好胜而已，更何况两人还是亲戚呢。 “你还没问人家叫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李晓霞大方问道。 “哦，求堂姐介绍介绍堂姐夫呗。”李晓茹看堂姐别扭的样子，也忍不住笑着配合起来。 “她叫高俊，听说人长的可好了，也有本事。你见过没？”李晓霞含羞说道。 “呃...哪个高俊”高俊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不会是哪个高俊吧？不会这么巧吧！ 李晓霞觉得李晓茹态度过于敷衍，不满道“你们村能有几个高俊啊，就是长的最帅的那个，听说离你们家不远。” “这女人嫁人啊，就等于重新投了一次胎。这嫁不好，可是要吃大亏的。你们看就像我，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果真是他，李晓茹突然觉得嘴有干，头有点疼。她是提醒呢，还是提醒呢？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你自己是个克夫命，嫁的不好，就希望别人也嫁的不好。你怎么这么恶毒。”李晓霞听李晓茹这么一说，只当是李晓茹嫉妒她，霍的起身，破口大骂。 “李晓霞，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李晓茹也气着了，真是‘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 两人不欢而散，李晓霞摔了下门跑了出去。杨盼盼看了看李晓茹，李晓茹示意她自己没事。便也追着李晓霞去了。 李晓斌见状，教育她姐道“姐，你是好心，可人家根本不领情。再说李晓霞从小丈着奶奶、大伯没少欺负你。看吧，她这种人自己不是好人，也认为别人都是坏心。” “知道了，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提醒两句罢了，不然心里那关过不去。”李晓茹不由感慨道。 李晓斌突然贴近晓茹低声道：“你知道她们这个亲是谁保的媒吗？” “谁？”李晓茹也好奇起来。 “王寡妇”李晓斌故作平静地吐了三个字。 “婆婆，你确定。”李晓茹着实有些惊讶，婆婆把李晓霞说给高俊，为何？ “我偷听到的，真的。这事连爹都不知道。当时，你在江村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知道王寡妇不是好人，也不知道王寡妇想干吗？不过，姐，你一定要小心。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李晓斌说出这事，主要也是想要给她姐提个醒。 李晓茹直觉有些不安，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提醒自己多注意些。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平静。李晓茹每天做做饭、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家里，剩下的时间就给父亲和弟弟做做衣服。想起阿菊姐和阿承、东家，便想着也得给她们也做点什么。知恩图报可是爹从小一直教导的道理。 这日，爹去了大伯家；晓斌也出去找他的小伙伴玩了；晓茹在做着给东家的东西。有人进门，晓茹以为是晓斌回来了。却看见院子里站着村里有名的泼辣户李泼辣一手拎着晓斌一手领着她儿子狗蛋。 李泼辣不叫泼辣，也不姓李。只因为李泼辣的夫家姓李，且她的蛮不讲理在村里是无人能敌。声名赫赫后，大家便叫她李泼辣。时间一久，大家反而忘了她原来的名字。 晓斌怎么会惹上李泼辣，李晓茹一阵头疼。 “你弟弟把我儿子打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李泼辣斜眯着眼，气势汹汹道。 李晓茹看狗蛋身上除了凌乱些，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反而晓斌看起来更狼狈，便问晓斌。“怎么回事。” “她骂你，我气不过，便揍了他。”李晓斌抹了把脸，狠狠说道。 “骂我什么。”晓茹问道。 “骂你克夫，还说你是寡妇，坏名声...”晓斌的声音越说越小。 李泼辣一听这话，气焰更加嚣张“唉吆，这人做得，怎么就说不得。本来就是个寡妇，还想要什么好名声。再说，谁见过这刚死了汉子，便回娘家的。”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李父盯着李泼辣，恶狠狠的说道。 父亲站在不知门口听到多少，看着这样的父亲，晓茹难受极了。 “这不，他大哥，村里人都传遍了。又不是只有我们家传。”李泼辣说完，便拉着狗蛋走了。李泼辣敢惹晓茹姐弟，看见生气的李父，却又怕了。 进了屋，过了许久，晓茹看父亲依旧怒不可遏。忙劝慰道“爹，咱不生气啊。你看我都不气。李泼辣是什么人，咱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啊。” “晓茹，我...”李父心里难受，外人说什么，他最多生气，可亲人这么说，那可是伤他的心哪。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晓茹也觉察出父亲的情绪不对，怕是在大伯家出了什么事，便问道。 “晓茹、晓斌，咱们搬家吧。”李父看着这一对乖巧的儿女，下定决心。这都是他的心肝宝贝，谁都不能伤害。 “爹，为什么啊？” “爹，为什么啊？” 李晓茹和李晓斌同时问道。太突然了！ “你们都别问了，反正我决定了。”李父大手一挥，定下基调。 姐弟俩面面相觑。李父平时都惯着他们俩，可一旦下定决心，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劲头。 李晓茹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李晓斌秒懂。姐弟俩的默契可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晓斌立马跑出门去打听。 晓茹给父亲倒了杯水，意图和父亲谈谈心“爹，是不是奶奶大伯说你了，给你气受了？” “爹，我知道肯定是因为我的事。爹，女儿已经长大了。像婆婆的事，女儿不是应对的很好吗。你要对女儿有信心。爹，我长大了，我不要什么事，都让你去承受。” “爹，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咱们家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晓茹，我的女儿。是爹不好，爹无能啊！”李父看着女儿担心的样子，想起今天在大哥家里发生的事，只想捶自己的胸口。 “爹，说吧。你不说，该发生的迟早也要发生的。”李晓茹想着事情肯定不小，不然爹不会想着搬家。故土难离，什么事竟能逼得爹想要搬家。这群人真是不可原谅。 李父想想也是，他不说，不代表这事就不会发生了。再说，经历了王家的事，晓茹眼看着长大了不少。让她知道，总比措手不及好。李父定了定神，便叙述了去大哥家发生的事： 我一到你大伯家，就看见你堂姐李晓霞在哭，你大伯娘在旁边安慰着。你奶奶和你大伯都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 我刚问了句晓霞怎么了。你奶奶脱口便对我大骂：说我养的好女儿，跟她妈一样，不是个好的，到处害人怎么怎么的...噼里啪啦一通。 我被骂的稀里糊涂时，就听到你大伯说什么，因为你的缘故，李晓霞的婚事黄了。原因是男方家里打听了，说是我们家有个女儿，嫁人没多久就成了寡妇，还对婆婆不孝，刚办完丧事，就不管婆婆回娘家改嫁了。怕同一家养的，性子必然差不多，这种女人不敢娶回家云云。 刚开始我还有愧疚，等我知道，李晓霞订的是高俊。我就想说放屁。这高俊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咱们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可这事牵扯到东家，我又不能多说。 就这样，他们骂的骂，哭的哭就是为了让我送你回江村，伺候你婆婆。我不同意，便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若我还不送你回江村，他们便代劳了，哪怕把你绑了，也要送回去。 第八章 晓茹进城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让晓茹不堪重负。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晓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听到大伯和奶奶商量要把你绑回江村，就在今天晚上。对了，姐，我还听到他们说如果把你送回王家，王寡妇就答应给李晓霞说情，让他们如常结亲，还不要谢媒礼。” “婆婆”李晓茹心里默念。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 “姐，你说这是不是都是王寡妇的算计啊，我想一定是的。她怎么老是不放过你啊。”同样的疑问李晓斌也有。 可哪又如何？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办？ 欺压他们家已成习惯的大伯；还有那三个没有脑子却一身彪悍的堂哥；再加上无理也能搅三分的奶奶... 她不想回王家，也不能回王家。因为她知道以她婆婆对她的恨意，她只有两条路：死或者生不如死！ 逃？母亲那边已无亲戚，父亲这边亲戚如豺狼虎豹。李晓茹越想越绝望...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退无可退便无需再退。若无生路，那便同归于尽吧。若连死都不怕，那还怕生吗？李晓茹发抖的骨头镇定下来，心绪也随之冷静起来。 看着惶恐不安、垂头丧气的父亲和弟弟，李晓茹泯了泯嘴，正想着要说点什么。 “晓茹，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菊姐，你来了，坐。我给你倒茶。”是阿菊姐，晓茹的心隐隐有了一丝骚动。 “不喝了，我说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那些爱讲是非的人胡叨叨，你就当他们是放屁得了。”阿菊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总能带给人希望。 “我来是带给你们一个信息的。”果不其然，美丽、善良、天下无敌的阿菊姐继续说道“我表姐帮你找了个活计，是给城里一户团长家做饭，说是给她媳妇儿找的。她媳妇刚从南方老家过来，是个千金大小姐。他们想要个年轻、勤快会做饭、心眼好不多事的。这不，我表姐一提这个事，我就想起你来。你这边怎么想的，要不要去？” “去，去。阿菊姐，我去...”晓茹觉得阿菊姐此刻真像菩萨降临，圣光普照。一时之间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她阿菊姐，你真是帮了大忙了。你要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去。”这个消息对李家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对于带来好消息的阿菊，李父只觉满肚子的感激无法表达，老实人就想着一定要让人吃个好饭。 李晓斌同样激动，但想到刚听到的事，便问道“阿菊姐，我姐能不能今天就去啊？” “不用这么急。”阿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觉回道。说完便回过味来，怕是李家出什么事了，一般情况下再急，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就成的事。 李晓茹看阿菊姐面有疑惑，便将事情一一道来。 阿菊姐听完，觉得晓茹真是命苦，这破事一件接着一件。却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晓茹尽快离开。便道“要不你先去我表姐哪儿窝一晚上。明天直接去见工。” 说完，又拿出一张纸条来，说道“这是我表姐的地址，你拿好。要是不认识，就拿出来问人。” 阿菊这次也是特地抽空赶来的，为的就是给晓茹送这个信。看事情办完了，就想着要走，便对李父说道“叔，饭我就不吃了。我今儿事多，就先走了。” “阿菊姐，你等我一下。”看阿菊姐急着要走，晓茹想起在家这些天做的活计，连忙叫住。 说完就去自己屋里取了两个包袱，一个红色，一个蓝色。递给阿菊。说道：“阿菊姐，这个红色的是我做给你的鞋，你看看合不合脚。这个蓝色的麻烦你帮我拿给高承先生。这是给东家和高承先生做的一点手工。” “行，知道了，放心吧。”忙里抽闲的阿菊拿起包袱就风风火火走了。 阿菊走后，李父晓得事情趁早不趁晚，便赶紧给晓茹收拾了一下行李。又给晓茹拿了两块大洋和一串铜钱。晓茹不要，李父知道晓茹手里没几个钱，最多也就是从小攒的几百个铜板，硬是塞进了行李。又让晓斌送姐姐到路口，那里有可以进城的马车坐。自己在家坐等大哥的到来。 果不其然，晓茹没走多久。李奶奶，李大伯便带着几个儿子来到了晓茹家。见晓茹不在，便在晓茹家大闹了一场，并趁机偷摸了好些东西。 李晓茹的记忆力不错，阿菊说的地址，晓茹默默记了几遍便记住了。一路上问七问八的找到了阿菊表姐处，阿菊表姐以前见过晓茹几面，约莫也听阿菊说过晓茹的事。待听到晓茹的难处，阿菊表姐二话没说便热心地招待晓茹住下一晚。并说第二天一早，就带她过去。 这一路都在急急忙忙地赶路，心一直提着。此刻就算能躺下来，精神也平静不下来。晓茹担心家里，她走了，父亲和弟弟怎么应付奶奶和大伯一家？她担心明天要是聘不上怎么办？... 在担忧中，晓茹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做着梦。梦里她一直被一个东西追着，觉得很害怕，就使劲跑使劲跑，但是就是甩脱不了。最后，眼看那个东西就要追上来了，她心一横，直接跳了下去...然后，她醒了。一摸，背上都是汗。 也许是梦里的孤注一掷让晓茹坚定。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回去，不会成为家人的拖累。大不了这家不行找那家，她又不怕吃苦，她相信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在安城安顿下来的。 晓茹收拾好后，没过多久，阿菊表姐便带着晓茹来到一户人家门口。这应该是一个传统的四合院，进门便是一面题着富贵吉祥字样的照壁墙。晓茹随阿菊表姐绕过避墙，就看见一颗大槐树矗立在房前，拐角种着一些晓茹不认识的花草。 紧跟着阿菊表姐进得正房，便见一俏丽佳人身着宝蓝色带暗纹的旗袍站在屋内，亭亭玉立，富贵又雅致。 这佳人也朝门口两人仔细瞧去，见那年轻的上身穿一灰白色大襟斜开身琵琶扣短衣，下身同色长裤。布是普通绵布，但收拾的颇为齐整--合格；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仔细看还有惊艳之感，但目光清正，姿态端直--合格；手指芊细，略有薄茧，指甲是仔细剪过的--合格。就是她吧，还不错。佳人心中如是想着。 阿菊表姐知道套路，等佳人相看完才介绍道“吴太太，这是李晓茹，应征做厨娘的。” 又对晓茹说道：“晓茹，叫吴太太。” “吴太太”晓茹应声叫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实际上心里忐忑不已，怕自己没留下好印象。 声音也挺清脆，比较入耳。吴太太心中又添加了一点满意。但厨娘的主要工作是做饭，这饭要是做不好，那就只能可惜了。想到这儿，便对晓茹说道：“你先做两样拿手的菜，试试看。” 李晓茹想起父亲的教导，知道人的口味各有偏好，鼓起勇气问道“不知太太口味偏重还是轻？” “我口味偏重，不太吃的惯面食。我先生喜欢吃面。你看着做吧。”佳人温柔回道。 晓茹问完道了个礼便跟着阿菊表姐去了灶间。阿菊表姐简单指点了一下灶间用具便退了出去。 晓茹看了看现有材料，做了四个菜--红烧鱼、小炒肉、酸辣土豆丝及素炒油麦菜，一个汤--黄瓜蛋花汤，蒸了米饭。想了想又做了碗臊子面。 这边阿菊表姐陪着吴太太说着话，不过半个来小时，吴团长回来了。阿菊表姐有眼色的说了句：“我去看看晓茹做的怎么样了？”就退了出去。 吴太太有点奇怪吴团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有点不寻常。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吴团长说道：“烟云，团里有事去外地，今晚就要出发。” 听到这话，烟云心里很不舒服，却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做一个军人的妻子，国永远在家前面。便强装笑颜道：“那我现在给你收拾行李。” “不急，等吃了饭再说。今天厨娘来了，我先看看。”吴团长特意回来这一趟，除了和烟云道别外，就是想看看厨娘。若是个好的，刚好可以陪陪烟云；若不是个好的，也好趁早打发了，省得烟云心软，留下祸患。 晓茹做好了饭，来到前厅，出声问道“太太，饭做好了，现在可以开饭吗。” “可以。”吴太太看了看时间，还挺有效率，应道。 两人来到饭厅，看到桌上摆了四个菜，两荤两素，外加一个汤。都是家常菜，但看着就有食欲。两人坐下后，晓茹给吴太太添了一碗米饭，给吴团长端来一碗臊子面后，便退了下去。 心思灵巧、勤快懂事，更重要的是饭菜味道当真不错，饭都比平常多吃了一碗。吴太太明显对晓茹又满意了几分。两人吃完饭，晓茹又及时地上了茶。紧跟着快速地收拾了碗筷。 茶足饭饱后，吴太太白烟云便问丈夫：“怎么样？” “看着不错，不过底细知道不？”作为军人，吴团长从不凭直觉做事。 “说是本地乡下南兆村人，叫李晓茹。才十六岁，是个寡妇。婆婆不慈，走投无路了，才出来的。”烟云将从阿菊表姐哪儿得来的信息汇总了下说给丈夫。 吴团长知道李晓茹是本地人，便放了些心。却对烟云能这么快认可一个人感到有些奇怪。不由打趣道“寡妇？你不介意！” “幸亏是寡妇，要是小姑娘我才不敢要呢。”说完，烟云还意味深长地撇了眼丈夫。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流失的特别快。送走丈夫，白烟云跌坐在沙发上。平时一点也不觉得，没了他的家里原来是那么地冷清！ 天怎么黑的那么快。看看时间，不早了。白烟云站起来向卧室走去，却猛地停了下来，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第九章 爱情故事 晓茹看到吴太太这么晚来找她，实在猜不出什么事，还有点担心。待听到吴太太跟她说，她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想要晓茹陪她睡觉时。 晓茹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说真的，晓茹能被吴太太留下来，本来觉得很幸运。但是这就要陪睡，还是个女的，晓茹被吓懵了。这，这怎么回事。却见吴太太一片认真，甚至带了点毋庸置疑。 就这样，晓茹在浑浑噩噩中，被吴太太拉上了床。 晓茹清醒后，就见自己已经占据了吴太太家那雕花大床的半壁江山。这情形好尴尬啊！ “晓茹，我叫白烟云，比你大几岁，你以后就叫我白姐吧。”在床上，另一侧的吴太太对晓茹亲切说道。 “白姐”晓茹识相叫道，声音里带着丝颤颤巍巍，这床让晓茹很没有安全感。 “晓茹，你不要紧张。虽然咱俩今天才见面，可是我已经观察你一天了，我觉得你很不错。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好好相处，成为好朋友的。”其实白烟云自己也疑惑自己咋就做出这样不同寻常的事来，可今天晚上她实在不想一个人。而且她真的觉得李晓茹不错，合她眼缘。 白烟云为了缓解晓茹的情绪，同时也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温柔说道：“晓茹，你不急着睡的话，咱俩聊聊天吧。” 晓茹也觉得这么干坐在床上很难为情，附和道：“好啊，白姐。” 或许是今晚的房间特别空寂，又或者此时的情绪特别适合倾诉，白烟云对李晓茹讲起了自己和吴团长的故事。 “我们的初识是在学校...”白烟云缓缓说着。 吴国韬对于来学校做报告，心里是抗拒的。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战场才是他们喜欢待的地方。但这是命令，容不得吴国韬不服从。却没想到，这一次的报告会给自己带来一份爱情，一个女人。 白烟云和同学们来到礼堂的时候，有点晚了，只有第一排还有几个位置。无可奈何的和小伙伴一起坐上去时，心里还有小沮丧，想着这下怕是不好溜了。 报告还没开始，白烟云和隔壁的同学正低着头讲着小话。就听到一个深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国民七军十七师二团团长吴国韬。...” “咦”没想到今日做报告的声音这么好听！白烟云不由得抬眼向讲台望去，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一身笔挺的军装将俊朗的眉眼映衬的越发耀眼。 这一眼便入了心，从此再也放不下。舍不得移开眼睛的白烟云就这样炙热地盯了吴国韬整整一个多小时，甚至于吴国韬都被这热情如火的目光看的不自在了，以为自己哪儿出了问题，几乎要手足无措了，幸亏平时的训练让他稳住了自己。 好不容易报告完毕，可以放松下的吴国韬。下了讲台，便看到一女学生亭亭玉立站在礼堂门口，正是那一直盯着他的女孩。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呼吸有些急促。 耳边传来那女子甜美的声音“你好，吴团长，我是白烟云...”白烟云，多么美丽的名字，和人一样。她和所有女学生一样，却又明显不一样。 白烟云美丽、热情，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不管不顾，包括吴国韬。她追吴国韬都追成了学校的笑话。 从一开始的拒绝、苦口婆心，到最后的无可奈何、接受。吴国韬甜蜜的负担着。 相爱容易相守难。还没甜蜜几日，学校的风言风语便传到了白家。白家当然是不同意的。 白家是当地有名的望族。不仅家境富裕，底蕴更是厚重。白烟云是家中幼女，虽从小疼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也可以上新式学校。但实质上家中对女孩子的教育却是相当传统严格的，什么自由恋爱之类的，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吴国韬亲人亡故，家道中落。孤身一人，军校毕业，经历大大小小的战争后，升为团长。虽看起来不错，但在白家人眼中，这是远远不够格的。 其实这时候，家里已给白烟云相好了人家。同是当地望族，门当户对，小时候还一起玩过，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白烟云却只当对方是哥哥。 两人的爱情之路很是艰难了一阵。为了和家里抗争，白烟云哭过，闹过，绝食过。 最后，还是在这位哥哥的帮助下，白烟云逃离了家里，随吴国韬来了安城。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白烟云不是不恐慌。可她就是这样的人，爱了，便会不管不顾，爱了，便会孤注一掷。 幸好，吴国韬也同样爱她。她不会做饭，他来做；她没洗过衣服，他来洗；她不懂收拾屋子，他来收拾；他给她洗脚；他...他努力地做到了他对她的承诺--要让她幸福。 她尽了全力爱他，他亦尽了全力爱她。在这点点滴滴中，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深到她已学不会一个人待着。但她很幸福。 听完白姐的故事，晓茹有点羡慕。晓茹从来没碰到过像白姐这样的人。这样的故事，晓茹只在戏上看到过，还大多是悲剧。但晓茹看得出白姐很幸福，这明显是不同的。 这就是爱情吗？只要提起他，就会很快乐！晓茹不懂。 晓茹从小看到的都是像父亲母亲、阿菊姐阿菊姐夫，包括自己这样的。到了一定年纪，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生子。伺候公婆，操心儿女，一辈子忙忙碌碌。 没有这么深刻的感情，好像也过了一辈子。或者爱情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或许爱情也是有条件的。 在胡思乱想中，晓茹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日睁开眼时，白姐还未醒来。晓茹轻手轻脚起床、洗漱，直到做好了早饭，白姐才起来。 “晓茹，早上好。”经过一晚上的同床共枕，白烟云觉得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很自然地与晓茹打着招呼，又接了一句。 “晚上还来睡啊！” 李晓茹一个趔趄，差点没绊倒。 白天买菜做饭连带陪吃，晚上陪睡，成了晓茹一天的主要工作。 这日，白烟云不知道从哪儿翻到晓茹的记账本。看了两页，哈哈大笑。在晓茹的记帐本里：一条鱼，她就画一个鱼的样子；五个铜板，她就画五个圆圈中间开个口...依次类推。简单却也一目了然。 “晓茹，你想认字吗”白烟云止了笑容，对着晓茹，认真问道。 晓如就知道，白姐看到一定会笑，已经把它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被翻了出来。此时见白姐态度认真，便也诚恳回道“想，天佑哥教过我几个字，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其它的就不会了。” “那我教你吧”白烟云正闲的无聊呢。没人知道，白烟云曾经想做个老师。这下可以过过瘾了。 “真的吗？白姐，你真好”李晓茹对于识字的人从小就羡慕不已，这下终于有机会了。自是喜不自禁。 白烟云翻了翻自家的书房，找了两本简单的读物，开始教晓茹识字。 过了几天，白烟云就不再用敷衍的态度教学了。李晓茹聪明，还努力。短短几日，进步飞速。教这样的人真是太有成就感了！从这日起，除了教晓茹认字外，白烟云还打算教晓茹算术。 你教我学中，两人既打发了时间，又获得了乐趣。 一个月后，吴团长回来。看到白烟云精、气、神都养的不错，还有点奇怪。待了解后，便也随她们俩去，只是晓茹的陪睡任务至此结束。尽管如此，晓茹还是得了吴团长两个大白眼。 吴团长回来后，晓茹就深深的体会到了白姐所说的幸福。这两人恨不得无时不刻都腻在一起。晓茹觉得自己一下子显得多余起来，只有等吴团长出去了，晓茹才好把自己放出来。 虽然有些辣眼睛，晓茹还是为白姐的幸福而开心。 这一天，白姐对晓茹说道：“你吴哥后天要请客，是他的一个好友，让咱们好好招待。” “这个人口味如何？平时爱吃什么？”晓茹见白姐说的认真，想是很重要的一个客人，便谨慎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吴哥也没说，怕是他也不清楚。不过是本地人，应该喜欢吃面食吧。”白烟云还没见过这个人，只听说和国韬有过命交情。对国韬来说，应是很重要的人吧。但她对这一块的确不了解，没说，怕是都可以吧。 “白姐，那我就都准备点。”为了保险起见，晓茹决定可以数量少一些，花样多一点。 到了请客这一日，白烟云来到厨房。看到晓茹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案上摆着手擀面、鸡蛋饼、锅盔馍、炒辣子、还有几个她平时爱吃的菜，有荤有素、有米有面、有干有汤、有冷有热，齐全极了，但每样的份量都不多。看着就知道是用了心思的。便对晓茹说道：“很不错，晓茹你真厉害！可以端上桌了吧，刚才国韬说是快到了。” 说完便和晓茹一起把碗筷摆上餐桌。这边刚摆好，便听到吴国韬的声音传来。 “伟华兄，快进来，今天可一定要陪我好好喝几杯。” “好，不醉不归。”这是一个好听的像泉水叮咚般的声音。 第十章 团长请客 听到声音，两人好奇地一起向门口望去，只见一身形高大的男人随着吴团长迈了进来。着深色西装，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比之吴团长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一时间，白烟云和李晓茹都有点愣神。 “烟云，来，我给你介绍。”吴国韬向白烟云招手。 白烟云拉着晓茹走上前，吴国韬伸手拥入白烟云炫耀“这是我的好兄弟，高伟华。我太太白烟云。” “我家小厨娘李晓茹。”又对着高伟华介绍了晓茹。 “什么厨娘，是我妹妹。”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白烟云早把李晓茹当妹妹看待，听到吴国韬的介绍，又特意加了一句。 高伟华向李晓茹看去，好一个清秀佳人！只是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名字听着也有点耳熟。高伟华想起有过不止一面之缘的小寡妇。她怎么在这儿？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认识自己。有意思，高伟华扬起了唇角。 晓茹想着今天有客，摆好碗筷，就很在眼色地想要离开。见晓茹要走，吴国韬知道高伟华并不是迂腐的人，且在白烟云的影响下，也把晓茹当妹妹看待着。便给烟云使了个眼色。白烟云本就没想着要晓茹离开，就拉着晓茹一起坐下。 吴国韬打开一瓶西凤，依次给大家满上。左手边坐着最好的兄弟，对面坐着最好的妻子，妻子旁边是像妹妹一般的晓茹。吴国韬只觉得此刻人生圆满。端起酒杯，与三人一一碰了一下，说道：“今天高兴，大家都喝点。伟华别客气，晓茹也别拘束。” 说完，一口闷了；高伟华也不是客气之人，随之豪爽一口；白烟云不爱喝白酒，稍稍泯了一口；晓茹不会喝酒，学着白姐也泯了一口。有点辣，不好喝，晓茹暗暗吐了吐舌头。 不用招呼，有两个饿极了的大男人在，满桌子的饭菜不一会儿就被消灭干净了。 酒足饭饱，高伟华吃了心满意足的一顿。没想到，小寡妇的手艺这么好，简单家常菜，却能做得这么地道。尤其是那几道面食，真是意犹未尽。 白烟云有点小酒瘾，看两个男人一脸满足样。有点嫉妒，想起家里还有别人送的红酒，对丈夫撒娇道：“国韬，放点音乐，咱们再喝点红酒呗。” 说着拉起正打算收拾的李晓茹来到隔壁的起居室，找起酒来。吴国韬和高伟华也随后进来，吴国韬翻了翻，拿起一张经典的唱片放到留声机上。 舒缓的音乐响起，在整个房子内绕梁。 晓茹跟着白姐听过几次，听不懂，被白姐培养了好些天，也只是晓得这样的才是好的。要是平时，不懂装懂也会乖乖地听着，可是此时，却有点听不进去。 高伟华一直关注着李晓茹，此刻看晓茹坐立不安的样子，想是有什么难事，怕不好开口。便低声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晓茹也知道不好扫大家的兴，可心里的那根神经实在是痒。 白烟云看到，忍不住笑了：“她呀，就是碗筷没收拾，坐不住了。”和晓茹相处了那么久，早就发现晓茹的这点毛病。知道晓茹要是不收拾好，做什么都会想着她的碗筷。便道：“好了，好了，去吧。收拾完记得赶紧过来。” 看见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的李晓茹。实在没想到的高伟华哭笑不得。不过这毛病好有趣，高伟华心中想着。 晓茹收拾的很快，一会儿就进来了。白姐递给晓茹一杯红酒，说道：“这个酒女人喝好，补血养颜的。” 晓茹觉得白姐说的很对，看这个颜色就没错。便学着白姐大大的喝了一口。觉得比白酒好喝多了，又接着喝了几口。一杯很快见底了。 “哎，你慢点喝。这酒后劲足。”白烟云没想到晓茹还是个隐藏的小酒鬼。 这酒真好喝，好想再喝，李晓茹对白姐撒娇“白姐，好喝，我还要一杯。” 白烟云还没见过晓茹这样，有点稀奇的倒了一杯给她。又被晓茹几口喝掉。 看见晓茹两颊瞬间绯红，目光迷离。白烟云知道晓茹有点喝多了，便道：“好了，好了，晓茹咱不喝了，来，白姐教你跳舞。” “好啊，白姐。”晓茹知道自己没醉，还清醒着呢，只是有点飘而已。这种感觉真好！ 音乐又换了一首。吴团长来到白烟云的面前，左手背后，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白烟云就冷血地把她撇开了，熟练的把手放上去，和吴团长舞了起来。 被抛弃的李晓茹傻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团长和白姐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哎哟，头有点晕了，但是真好看啊！ 高伟华看着这样呆呆的晓茹，可爱极了，好想摸。高伟华是个行动者，不但直接摸了，还揉了揉，手感不错。 李晓茹惊了，这人怎么这样。两手叉腰，朝高伟华瞪去，以示凶狠。 高伟华看着两颊红红的晓茹，看似凶猛实则迷离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心跳不由得有点小加速。 “会跳舞吗？”高伟华问。 “不会。”喝了酒的李晓茹摇头回道。 “我教你。”这氛围，高伟华有点蠢蠢欲动。 “不要，我才不要和男人随便抱抱呢。”看着跳舞的白烟云两人，抱得真紧。好羞涩！ “乖，那是跳舞，不是抱抱。” 说着，高伟华便要伸手去拉晓茹的手。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和晓茹跳个舞，却目瞪口呆地看见晓茹像只被惊吓的兔子逃走了...逃走了... 心跳好快!跑出来的晓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哈哈哈...伟华你干什么了，怎么把我们的小妹妹吓跑了。”看见这样的高伟华和李晓茹，吴团长哈哈大笑，白烟云怒目而视。 高伟华无奈地摊开手说道：“我真没做什么，就想请她跳个舞而已。” 晓茹还小，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可不就被吓着了。白烟云心想，却也不好直言。 不过氛围已然不在，几人便散了，各自休息。 喝了酒的晓茹只觉得今天的睡眠格外的好。 没能心想事成的高伟华有点遗憾的也睡了。 在吴家那个雕花的大床上，白烟云对吴国韬说：“他要是只想玩玩，就别招惹晓茹。晓茹还小，什么都不懂，还遭遇了那样的事。经不起折腾。” 吴国韬想了想认真回道：“你放心吧，我了解伟华，他不是随便招惹女人的人。但他一旦动心，那是谁也阻挡不了的。” 话题就此打住，毕竟这样的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第二天起来，晓茹还有点尴尬，没想到竟然喝多了，真是不应该。白姐和吴团长无事，但在那吴团长朋友前面可丢了大人了。哎呀，怎么办好？却发现高伟华已经走了。晓茹松了一口气，如常做事。 在吴家的日子过的很快。一愰，一个多月过去了，晓茹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父亲和弟弟在家怎么样了？ 李父也想女儿了，自从大哥他们那天闹过后，那几个侄子时不时都会在家门口转转。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想到王寡妇的性子，唉，晓茹最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不过还好，听阿菊说吴团长夫妇都是好人，对晓茹也好，便也放心不少。 阿菊来找晓茹的时候，正是晓茹想着怎么和白姐说想回家一趟的时候。阿菊告诉晓茹，最近最好不要回去，看样子王寡妇和她大伯家都没放弃。家里也都好，和往常一样。 说完这些个晓茹关心的话题，阿菊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是深蓝色的面料，一看就知道是做男装的，且质量很好的那种。 见晓茹疑惑，阿菊解释道“东家派高承来说，你做的一包帕子他很喜欢。觉得你手工不错，让你再帮他做套衣服。这个是面料，尺寸在面料下面。对了，还有鞋。” 晓茹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东家要的，恩人的要求不好不做，只好接下这个活计。 疑惑的不只有晓茹，高承也同样的有个大大的问号。自从那天东家去吴团长家吃饭过后，就变的奇怪了。 比如，一回来就问他要帕子。当时明明阿菊送帕子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问过东家了。说了是小寡妇李晓茹感谢他们送的，明明当时东家说了随自己处置的。那么精致的帕子，当然是给自己留着了。不过吃个饭，就全都变了。整整二十张啊。连他用过的二张都不放过。 又比如，拿了帕子还不够。还要让他找阿菊带话，让李晓茹给他做整套衣裳，还有鞋。人家李晓茹又不是裁缝，当谁不知道他现在的衣服都是城里最有名的裁缝做的。 最最奇怪的是，最近东家进城都不要他跟着了。简直太过份了。 但这些话，高承也只敢在心里吐吐嘈。高承觉得最近的日子真是水深火热。 “高承，交待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一听到东家有活要自己干，高承屁嗔屁嗔的跑到东家跟前。 “我要你查清楚李晓茹，嗯，就是那个嫁给王寡妇家的那个小寡妇的最近情况。我好像记得她是回娘家了，又怎么去吴团长家了？要快点。还有，她在家的一些情况，越详细越好。”高伟华对高承吩咐道。不是有句话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第十一章 逛街去 晓茹觉得自己最近很忙，每天的工作做完后。学习的时间占了大半，当然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这不现在晓茹都已经学会用阿拉伯数字来记帐了，简单的加减法她都能熟练运用了。 白姐见此，更是准备再教晓茹一些其他的东西。然而这样的话，每天能抽出来做衣服的时间就少的可怜。 不过晓茹想着，东家应当不缺衣服，不会太着急的，便慢慢悠悠地做着。晓茹很喜欢现在这种悠闲的忙碌生活。这都白姐带给她的，她很感激。 白烟云不是传统的女性，她需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在家当贤妻良母。刚来安城的时候，一是对安城还不熟悉，在适应当中。二是一直也没完全想好自己能做什么。但现在，在教晓茹的过程中白烟云找到了兴趣，也想起了沉寂在心中的梦想。那就是教书育人。 白烟云说与吴国韬，吴国韬很是支持。白烟云是知识女性，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可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生儿育女，做贤妻良母来的。但他的能量主要在部队，这些事还得找人。便把事情托给了兄弟高伟华。 在这个年代，一个男人没有那么大男子主义，对自己妻子的事业能如此支持，对女人的能力能如此尊重，简直称得上楷模。白烟云只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白烟云以前也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来安城后却因要适应还没好好逛过。这日，便叫了晓茹一起出门打算大采购一番。 晓茹一听，也很兴奋。晓茹家虽说也属于安城，离得不是那么远。便毕竟是乡下，一般需要出门的话，也就是去镇上，最多到县城。晓茹以前并没有机会来安城，就是刚上安城哪会儿，也因事有紧急，也没能好好看看。 两个兴高采烈的女人说笑着走到门口，看见不远处的黄包车，招手就叫了两辆，直奔安城中心钟楼而去。 安城是个内陆城市，虽然现在在经济上与海市有着一定的距离。但在过去安城可曾是万朝来贺的古都，底蕴可不是一般城市能比的。 华夏地大物博，倭国一直虎视眈眈，但也不是它能一口吞下的。但地处华夏中心位置的安城一旦沦陷，那也就意味着整个华夏完了。 所以不管现在对抗倭国战争如何激烈，不管党派如何势如水火，华夏各方势力却一致认可安城的地位，誓死保卫安城。故此安城还是相对和平的，并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它特有的美丽与荣华。 安城是现今唯一将古城墙保存完好的城市，他的格局还保留着横平竖直的以坊为单位的古代大城市格局。以钟楼为中心的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将整个城内四角分开，其间又像切豆腐一样一块一块的划分开来。住有住的地方，逛有逛的地方，非常有特色。 在安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东南西北四条大街，路宽店多。而女人们最爱逛的地方就属东大街了。因为安城最大最好的衣服首饰胭脂店基本都在东大街。 在钟楼下了车付了钱后，两人便沿着东大街逛了起来。没走多久，便看到一群学生，手举横幅，示威游行。白烟云忙拉着李晓茹进了旁边的店铺。 “白姐，他们干什么呢？”李晓茹一直生活在乡下，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便好奇问道。 白烟云皱了皱眉，晓茹不懂，白烟云对这些事可不陌生。相当年，她也是其中一员来着。现在安城内外形势错综复杂。一不小心便容易沦落为其他势力的棋子。 且这种政治形势什么的，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事，也不是晓茹能理解的东西。晓茹的性子单纯善良，虽处乱世，她仍旧希望晓茹过的简单快乐。便低声敷衍道“回去再说。” 白姐不想说，自是有她的道理。晓茹相信白姐是为她好，便也懂事的没有再提。 两人进的是一家服装店。李晓茹这个乡下姑娘从来没有进过这般高档的服装店。她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做的，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一排排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挂在墙上，有旗袍也有洋装，亮眼极了。晓茹简直像刘佬佬进了大观园般一时之间眼睛都觉得不够用了。 店员看见进来了两个人，年长一点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太太，身上穿的旗袍比她们店里的看着还要好，年纪轻一点的穿着普通的麻布单衣，虽然干净整洁，但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 这两人像是一起来的，莫不是有钱夫人带着穷亲戚见识面来了？心里想着，面上不显。走上前对前面的有钱太太热情招呼：“这位太太，想看点什么？天气热了，我们这儿的夏装样式都是从海市那边传过来的，在安城可是头一份。” “我先看看册子。”有钱的太太淡然回道。现在的服装店大多还兼具裁缝店的功能，可以定做。册子上的样式一般要比挂着的来得丰富。 “好的，太太，跟我来。”店员恭敬地领着有钱太太去了角落休息的地方，就机灵地站在一旁服务着。有钱的太太明显看不上挂着的样式，很有可能是白忙一场，但有点眼色的店员对这样的客户却是不敢得罪的。 这位有钱的太太就是白烟云，白烟云进门就扫了一遍店里的衣服，实在是不咋的，便没了兴趣。不过是看晓茹兴致勃勃，才勉为其难地就着册子打发时间，示意晓茹好好逛。 女孩子对美丽的衣服总是受不了它的诱惑的。李晓茹的心中燃起一种无未有过的兴奋。这些衣服都好好看啊！每一套都让李晓茹忍不住想着如果自己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在一套象牙白的衣裙下李晓茹停下脚步。看了一圈，她还是最喜欢这套，便想让店员帮自己取下来。 还不待晓茹出口，便听到一个不屑的声音：“买不起就别打肿脸充胖子，真是的，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敢来店里，你们这家店的档次真是越来越低了。” 第十二章 穷是原罪 晓茹抬眼一看，是一个有些微胖的三十来岁妇人在说话。这人是在说她吗？可是为什么啊？自己也不认识她啊。晓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却也知道在外面最好低调，不要惹麻烦。可谁知晓茹不想惹麻烦，麻烦却上赶着要惹她。 不管这人是不是针对她，不管这人有什么打算，晓茹都打算不去理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晓茹歉意的对店员笑了笑，打算找到白姐离开。 这个妇人一直看着晓茹，见没得到她想要的反应。心中好似很不解气，上前一步将晓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让晓茹觉得像被扒了衣服般地不自在。 而那妇人明显觉得还不够，继续鄙夷地大声说道：“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胆子，站在这里。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再看看这周围的环境，跟这个地方配吗？” 声音一大，来店里的客人都好奇地探了出来看热闹。瞬间将晓茹围成一个圈。一个个看晓茹就像看稀奇动物似的。 那妇人好像终于有点满意了，洋洋得意对大家说道：“大家来这家店就是因为这家店的档次够高。而我们来这里买东西，是因为这儿能体现我们的品位。但现在你们什么人都放进来，让我们与穷人同流合污，来拉底我们的档次。若让人知道这是一家穷人都能来的服装店。那我们还怎么对其他人炫耀呢？这是对我们的污辱。你们看看她，再看看我们自己...” 顾不得找白姐了，先离开再说。晓茹心里升起一阵恐慌。 晓茹抬起脚步，但是人越聚越多，都盯着晓茹。晓茹看着周围，没有同情，没有善意，只有厌恶，只有不屑。 走不了了，晓茹绝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头慢慢地蹲了下去。好像这样就能保护她似的。 “你看她那穿着，真土。” “是啊，是啊，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底气站在这儿。” “她穿的什么的鞋啊，真难看。”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布鞋，乡下泥腿子们才穿的。” “啊，乡下来的呀。怎么来这儿啊。” “是啊，是啊，感觉档次一下子降了好多。以后不来这家店了。” “对，对，不来了。我们怎么能跟乡下人穿一样的衣服。” ...... 这些人肆无忌惮地发表着她们的言论，没有人觉得这样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或许她们当中也有乡下人，也有穷人。但是她们来逛街也总会换上最好的衣服，做一下掩饰。而不像面前这个女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乡下来的穷人。你穷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溜达那就是大大的错了。 而且像这样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一个人的尊严落到谷底，这滋味还真是有点说不清地爽。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一朵花凋落，还想上去踩两脚般痛快。 晓茹不知道这些人的龌龊想法，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些恶毒的闲言碎语，像一颗颗子弹似的，打的李晓茹的心都是抖的，却无从反抗。她孤零零地蜷缩在那儿，与周边格格不入。 “姑娘，这位姑娘。要不你先出去一下。”店员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神转折。今天这些人怎么了？店员的心里是既疑惑又无奈。 虽然她也很同情晓茹。但这女孩不走，而让这些客户走了的后果，她是承担不起的。再说她拉着这女孩走，也是为了她好。再待下去，这女孩都要崩溃了。 晓茹浑浑噩噩地被推出了店门。不觉中，晓茹已泪眼婆娑，心里的屈辱和愤怒，多的像要爆炸似的，让她一时间忘了白姐。就这样茫然无措地走在大街上，背影看起来特别凄凉。 直到一只手拦住了晓茹，抬眼望去，竟是那个造成这场祸端的女人。 晓茹冲上去，咬牙切齿道：“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害我。” “因为穷就是原罪。”女人凑进晓茹一字一句顿道。 是啊，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进了一家服装店。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她？凭什么像众矢之的似的对她指指点点？只是因为她穿的没有她们好？只是因为她比她们穷吗？原来穷就是原罪吗？晓茹一时之间心神大乱。 恍惚中女人递过来一张纸条，说道：“不想让人瞧不起，不想再过穷日子，就来找我。” “晓茹，晓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白烟云看到晓茹泪流满面地在街道上喃喃自语，心疼地抱住晓茹问道。实在不明白，她只不过上了个厕所，就看不见晓茹了。问了店员，店员支支吾吾了半响才道，晓茹往这边走了。忙赶了出来，就见到晓茹这个样子。 见晓茹只哭不语，白烟云想着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晓茹也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受了什么委屈，也只能是在那家服装店里。便拉着晓茹回到服装店，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说。 “这就不是穷人能来的地方，看她穷酸样，幸好把她赶跑了，要不然啊，我以后可不来你们店买衣服了。简直降低我们的层次吗。” “就是，我看啊，就应该在店门口立一个‘穷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那些穷人才会有自知知名。” “嘻嘻嘻...” 白烟云听的火冒三仗，她就说晓茹不是个爱哭的性子，这次怎么这么难过。原来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也怪她，什么时候上厕所不好，偏就这个时候去。 大庭广众之下，白烟云也不是个会吵架的人，只会愤怒说道“你们有钱，可你们哪个的钱是自己挣的，还不都是靠男人养，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个尖酸刻薄的样子，就算口袋里有钱，精神上也是一穷二白的。” 那几个女人，听到竟然有人敢这样说，本想回骂过去。待看到白烟云穿着不俗，怕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便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假装看衣服。 李晓茹看到这样，突然觉得十分可笑。这些人还真是深深地给她上了一课，什么叫“先敬罗衣后敬人”，顿时觉得没了意思。 第十三章 逛街后续 上前拉住还欲说什么的白姐。说道：“白姐，不用说了，没意思。我们走吧。”这些人这会看着鹌鹑，但毕竟人多，难保她们不会做什么。晓茹不想因她而让白姐受到伤害。 白烟云看晓茹这会儿情绪比刚才好了一点，心下稍安。也知道，跟这群人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总不能因着几句话把人都抓起来吧。恶语如同刀剑，伤人却不受惩罚。世情如此，只能无奈。 两人也没了心情继续逛街，招手叫了车，直接回了家。 而那个挑事的妇人，也来到了一个外表很普通，内里装饰很华丽的地方。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貌美女子说着话。 “好像城北又捧了新货色，听说潜质相当不错，咱们这儿再不吸收些新鲜血液，找几个好货，怕是上面就要怪罪下来了。”貌美女子担忧道。 妇人想到今天在服装店里碰到的姑娘，忙讨好说道“今天在服装店见到一个，资色上佳，想办法把她招进来，应该是个好苗子。” 貌美女子貌似对妇人的眼光比较认可，身子挺了挺，热诚问道：“有把握吗。” “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一个貌美且穿不起漂亮衣服的年轻穷女人。例子不是多的很吗？”妇人看着很是胸有成竹。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晓茹并不知道这场无妄之灾是有人有意为之。毕竟年轻，还是有些被这样的语言侮辱打击到了。回到吴家之后，就有点奄奄的。 白姐觉得很抱歉，毕竟是她拉着晓茹逛街的，却没保护好她。便让晓茹睡一觉好好休息，晓茹觉得这会儿休息只会让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事来分散一下。白姐觉得甚是，就让晓茹自行安排。 搂起袖子，晓晓就开工了。桌子、椅子、门、窗...一边抹搽，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头。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场有钱人对穷人的打压，但是就像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一样，也应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算是看不惯她，那也总要有个事由吧。而事实是，一下子她就成了众矢之的，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对了，那个一开始说她的女人，好像就是她一直在挑拨。后来还给了她一个纸条，太奇怪了。当时，晓茹的确是被一句“穷就是原罪”给打击到了。那一刻真的有一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成为有钱人的冲动。但现在想想，这一切应该都是她捣鼓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想着想着，晓茹就将屋里上上下下打扫个遍。直到筋疲力尽。当然，这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累极了，倒头便睡，一夜无眠。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吃早饭的时候，通过白姐得之晓茹受了委曲的吴团长，对晓茹关心道：“晓茹，昨天的事，我听你白姐说了。那些人实在是过份了，你没事吧。” 晓茹觉得这两口子真是好人，不过被人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当时是有些难受，不过乡下人吗，抗打击的能力总是要强一些的。便笑着回道：“没事的，吴哥。我已经好多了。不过被人说几句，在我们乡下，骂人的话比这难听多了。” “吴哥，白姐，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一开始挑事的女人，后来还找过我，给过我一张纸条。”晓茹想着白姐和吴团长比她见得多，便把昨天疑惑的地方提了出来。 白烟云并不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吴团长这个二道手的当然就更不了解了，此时听到晓茹这么说，心中一动，郑重问道：“怎么回事？” 晓茹便将整个过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又拿出纸条，递给白姐。 听完过程，看着纸条，吴团长和白烟云心中升起了和晓茹一样的感觉，这事不简单，怕是有人故意的，只是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 吴团长沉思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得好好查查。便对白烟云和李晓茹说道“好了，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先找人查查再说。” 下午，吴团长回来了，带着高伟华。 高伟华这次来主要是给白烟云带信的。白烟云本身就是大学生，自身条件优秀，做老师绰绰有余。高伟华也很给力。这不没多久便有了信，去安城中学教语文。从下个月开始，试用期一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白烟云很是惊喜。吴团长为讨美人欢心，大手一挥，要请大家出去吃顿好的。 晓茹也很为白姐开心，但心里有点不想去，她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衣服，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再去那些高档场所。可白姐的喜事，她要直说不去，也有些扫兴。一时踌躇。 白烟云是真疼晓茹，看到晓茹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毕竟昨天的事历历在目。便拉了晓茹去了她的屋子，挑了一件她几乎没穿过的旗袍拿给晓茹，这件旗袍是别人送的，颜色她不是很喜欢，总觉得太淡。 晓茹抱着衣服寻思了一会儿，便去换了。做人毕竟不能太不识好歹。换了旗袍的晓茹有点不好意思，嗯，怎么说呢，晓茹从没穿过露这么多的衣服，旗袍穿在别人身上很好看，很优雅，但穿在自己身上就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或者也因为她不习惯。 白烟云拉着别扭的晓茹来到穿衣镜前，说道：“啧啧，咱们家的晓茹多漂亮啊。这衣服还挺合适，穿着真好看。”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 其实没那么合适，有一点点大。但是真的挺好看的！晓茹心道。原来穿了旗袍的我是这个样子，原来我还挺漂亮的，不由得抿嘴笑了。 白烟云让晓茹坐下，在晓茹的脸上涂涂抹抹了一会儿，又给晓茹重新盘了头发。白烟云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嗯，好像还缺点什么，上下左右看了看，直到看到晓茹脚上的布鞋才恍然大悟。就是说嘛，总觉得哪儿有点奇怪，原来是它的问题，又去拿了一双同色的半高跟皮鞋，让晓茹穿上。这才满意地拉着踉踉跄跄的晓茹出来。 白烟云实在是有点兴奋，这可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美人，太有成就感了。禁不住炫耀道：“新鲜出炉的美人出来了，大家快看。怎么样？” 第十四章 西餐厅 高伟华正与吴团长讲着话，听到声音，便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明眸皓齿顾盼神飞，桃腮杏面秀而不媚，真个是‘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心跳陡然加速。一时之间，回不了神。 直到胳膊被推了一下，就看到吴国韬那打趣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寡妇今天真个让他刮目相看了，真是个惊喜。 见众人收拾停当，吴团长便领着几人开车去了城中心的宝利来西餐。 宝利来西餐是安城最有名的西餐。以其纯正的口味和奢华的装修及强硬的后台而成为安城上流社会人士彰显地位的去处。 推开宝利来的大门，一股富贵味迎面铺来，晓茹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腿都有点软了，想着皇宫怕也不过这个样子吧。 白烟云见不得晓茹这畏畏缩缩的自卑样，拍了一下晓茹的背，示意其挺胸抬头，这才挽着晓茹昂首挺胸地随侍者走到座位上。 坐下不久，便有训练有素的英俊侍者，过来服务。对于西餐，乡巴佬李晓茹显得格外手足无措，既不会点，也不会吃。幸好，白姐心细。帮她点了和她一样的七分熟西冷牛排，其他的则由主厨搭配。 白姐看晓茹一幅怕丢脸的样子，知道是昨天逛街的后遗症。便严肃地对晓茹低声说道：“晓茹，你看这屋子里的这些人，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也没有谁比谁更低贱。钱能体现一个人的能力，但不能体现他的素质。像昨天咱们碰到的那些人，充其量只是一群依附的寄生虫罢了。所以不用把她们当回事，因为她们的价值观是错误的。” 看晓茹似懂非懂的样子，还待继续说时。便听到高伟华疑惑中带着不满的声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有谁能告诉我吗？” 叹服于好友的敏锐及对晓茹的上心，吴国韬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今天还看到晓茹言笑晏晏，没想到昨天竟然受过那么大的委屈。高伟华佩服之余不由得为晓茹心疼。晓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面对着这个对他有着莫名吸引力的女孩，高伟华此刻最想做的便是拥她入怀，告诉她一切有他。 高伟华强压下心里的冲动对晓茹说道：“晓茹，你还好吧！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对了，你还记得是哪家店，哪些人吗？” 晓茹知道大家都是关心她，但对她来说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委屈受了也已经受了。再想如何又有什么用呢。再说那些人也不过是陌生人，以后又不会再打交道。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便认真回道：“不用，不用。被人说几句，又掉不了二两肉。我昨天晚上就想通了。我真的没事了！不信你们看。”说完还奉送一个大大的笑脸。 经过这么一打岔，晓茹的那点不自在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想着，既然是没见过的，那就好好看看；既然是没吃过的，那就好好尝尝。 李晓茹的性格自有一股潇洒的味道，几人都被晓茹的笑容打动了。 白烟云很喜欢这样的晓茹，于是接道：“是呢，是呢。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品尝美食。” 见两人都这样说了，高伟华也就不好再提。只心里记下，要怎么为晓茹讨回公道。且听国韬说这事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要不自己也去查查？如果有问题，也好早早应对，及时保护晓茹。 几人按下话题，白烟云对晓茹介绍西餐的相关礼仪。教着晓茹把餐巾打开，往内折三分之一，将剩下的三分之二铺在腿上。 刚要接着教晓茹怎么使用餐具，吴国韬便看到一个熟人，级别比他高，不得已扔下同伴，带着白烟云应酬去了。还好高伟华在，否则白烟云是真不放心再留下晓茹一个人的。 看着白烟云夫妻俩跟着不远处的侍者说了些什么，就跟着侍者急急走了。留下李晓茹和高伟华无奈地两两相对。 氛围一下子尴尬起来。李晓茹觉得高伟华这个人怪怪的，从出门就一直盯着她。不会是看自己的笑话吧，晓茹腹诽。她今天穿着旗是有点别扭，但那又怎么样。晓茹偷偷瞪了高伟华一眼。 幸好餐盘一一端了上来。看着盘子里的好大一块，还有旁边的餐具--刀子和叉子。晓茹不由得抿了抿嘴，这要怎么下口啊！为什么不给筷子？为什么不能切成小块？这不是为难人吗？可是这样的怒吼只能埋在心里。 李晓茹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牛排，顿了顿。抬起头，祈求的眼神飘向对面的高伟华。 高伟华一直看着李晓茹，当然也看到了李晓茹翻来覆去的变脸技能，还有这可怜的小眼神。真是好玩极了。 “不会吃？”高伟华揶揄了一句。 “不会。”晓茹可怜兮兮地回道。 “要不我给你叫双筷子？”高伟华接着调侃。 “不用了。”晓茹垂头丧气，像只斗败的公鸡。 “那我也没办法了。”高伟华耸耸肩，表示无奈。转过身定了定要笑的脸部表情，又转回来。 李晓茹瞪过去，便看他认真地将自己前面的牛排切成一个个小块，暖黄的光线照在身上，硬朗且富有立体感的五官像打了一层光晕，显得温柔极了，不小心看的有些呆了。 突然一激灵，更是气愤。什么人吗？骗人都不打草稿，这么熟练，还那么优雅。不想帮她就真说，刚刚还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打脸了，看来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 沉浸在自己怒意的晓茹，没有看到。高伟华将切好的牛排和晓茹的牛排对了个调。然后温柔的对着晓茹笑着。 晓茹反应过来，脸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炸毛的小猫咪瞬间温顺地拿起叉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高伟华拿起晓茹的那份餐具，切下一块牛排。不小心瞄到晓茹红红的耳垂，不由得嘴角向上弯了起来。突然觉得，原来西餐还挺好吃的，大口咀嚼起来。 “晓茹” 第十五章 熟人高美丽 谁叫她，晓茹抬眼一看。一个花枝招展，美艳动人的年轻女人摇曳生姿地走到他们桌前。 晓茹有点诧异，这个女人她不认识，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不过能叫出她的名字，那应该是认识的吧。可是是谁啊，晓茹真的想不起来，很是纠结。 “李晓茹，你不认识我了。”美艳女人看着晓茹一脸困惑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晓茹听到女人这么说，仔细又看了看，有点愧疚了，因为她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索性直接问道：“你是...” “我是美丽，高美丽啊。村东的，咱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来着。你忘了啊。”美艳女子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 说实话，高美丽是瞧不起李晓茹的。她一直认为晓茹傻了吧唧的。长的吗是有两份姿色，却从来不知道打扮自己，把自己整的跟个土包子似的，一点都不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 更别提晓茹嫁的那个人了。没钱不说，还是病儿寡母。这样的家庭能有几个好，更别说一看王寡妇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处的。 晓茹那一家傻子到好，听几句好话，嫁了。这不，出事了。要她说，该！女人就该为自己多考虑，嫁人本来就像是第二次投胎，还不慎重。像这样的人家打死都不能嫁，还不如找个有钱的地主做姨太太呢。 今天恰好她一个客户来宝利来西餐谈生意，要她作陪。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李晓茹，真是意外。猛一看还以为李晓茹傍上大款了。刚想对李晓茹刮目相看，想着这人啊谁都不能小瞧，就算打落谷底，还有翻身的时候。 结果近前一观察，旗袍很高档，但李晓茹穿着明显大了一号，不出意外穿的是别人的。还有李晓茹坐在哪儿明显不适应的样子，那狗肉上不了席面的窘意，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枉费她巴巴地跑了过来。好吧，就让这乡下姑娘李晓茹看看她高美丽是如何的美丽吧。 不过旁边这男人是谁，极品啊！穿着精致，一看就是一流的裁缝专业定制。姿态优雅，明显受过良好的教育。不出意外，在安城肯定有一定的地位。 要是傍上他，不仅能吃香的喝辣的，还倍有面子。一定能把其他人给比下去。高美丽不由美滋滋地想着。脸色随即由咬牙切齿转到满面春风。 “你是高美丽啊，天呐，你怎么变这么漂亮了。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这不见也没几个月吧，高美丽怎么变这么多。和晓茹脑海里的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吗，也难怪李晓茹没有一下子认出来。 高美丽在村里就属于那种村花的存在。小时候还好，大家年纪差不多，抓石子、踢毽子、跳皮筋、丢沙包...这类群体活动，都是在一起玩的，自然而然生出几份友谊。 不过大了之后，高美丽就脱离了她们这个群体，一跃成为村里美丽的代言人。在她们还是一群小姑娘的时候，高美丽身后已经跟的是一群小伙子了。 然后，高美丽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据高美丽说她就是那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跟她们这群土包子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在听到是高美丽的时候，晓茹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毕竟是熟人，小时候的玩伴。不过转瞬李晓茹想到自己的现状，就有点苦涩了。多一个知道她的近况，她现在的情形就多一份变数。心里祈祷高美丽少问点自己的事，早早走人。 主要是，高美丽这个人怎么说呢，她不会多管闲事，但她也不会好心帮忙。就是说虽然她不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但损人利已，或损人与已无关的事有时候她往往顺手做也就做了。 看来她以后还是少出点门了，一出门就遇事，她这运气也真是“好”呀。想到这儿，李晓茹无比心塞。 “李晓茹，你也变了好多哦，这旗袍真漂亮。你在哪儿买的呀。你不是嫁到江村了吗，什么时候来安城的？怎么也不来找我啊。”高美丽亲热地挤到李晓茹的座位旁，一副好姐妹的架势。李晓茹结不结交先不说，这男人怎么着也要认识一番。 李晓茹有点烦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回答呢，她不想，原因不言而喻。不回答呢，李美丽可不是个不记仇的人。谁知道她会在村里怎么编排她。 怎么办？晓茹灵机一动，面上挤了点热情道：“呀，美丽，都是说了这么久了，还没问你吃过了没？要不要再吃点。” 没想到李晓茹也学会顾左右而言他了，高美丽想安城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不过此刻她的主要目的已不是她。随即回道：“吃过了，不用麻烦了。这位先生是谁啊？怎么也不给介绍介绍呢”还不忘对着高伟华眨了眨她的狐狸眼。 晓茹这才明白，高美丽与她相交是假，想认识高伟华是真。晓茹心里有点不舒服，瞪了高伟华一眼，都是他惹的祸，却忘了人家高美丽先是看见她，进而才看上他的。 好吧，这两人一个妖娆美丽，一个花花公子，也挺配的，就当是做好事了。反正他们俩爱咋咋地，也不关她的事。不过，高美丽转移了注意力，她也就不用费劲地想怎么应付了，也算是好事。李晓茹强行压下了心底的一丝难受。 “美丽，这位是高先生。”晓茹看着高伟华一副云淡风清好像没看到人的样子，知道他不高兴，但是她也没办法啊。对吧，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卖了高伟华。 “高先生，你好，我是高美丽，和晓茹是同乡。真巧，大家都姓高，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难怪我看先生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不知先生在哪儿高就？改天我来拜访。”高美丽站起来，伸出她白嫩的右手，用起她惯常的招数。 看着高美丽这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这是调戏吧，是调戏吧。一时间，李晓茹有点瞠目结舌。 高伟华瞥了李晓茹一眼，那森森的深意让晓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这是怪她？可她也是无辜的，好吗。不知怎的，晓茹就是觉得高伟华不会伤害她。 然后，两人就这么期待地看着高伟华怎么反应，却见高伟华仍旧一副高冷的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顾自吃着。 高美丽尴尬地收起右手，心中暗恨，正想着怎么找回场子。 “waiter，这儿有人影响我吃饭。”冷冷的声音从高伟华的嘴里蹦出。 第十六章 看上了 什么？ 什么意思？ 还有这么玩的！李美丽瞬间感受到了这世界满满的恶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耳根。 高美丽“唰”的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高伟华一眼，愤怒的眼睛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好样的，高先生，李晓茹，这屈辱她记下了。转身走了，只是仍就妖娆的姿态不可避免地带了些蹒跚。 李晓茹拿起杯子，喝了满满一大口才压下了那已到嘴边的惊讶。不可否认，那微微翘起的唇角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没想到高伟华原是这样的高伟华，不过她喜欢。 高美丽一过来，就这打扮，这姿态，还有那铺面而来的骚气。高伟华一看就知道李美丽是干什么的了。不就是一交际花吗。虽然现在安城男人都以能带个交际花出来为流行了。但再流行那也不过是烟花女子的高级称呼而已。 让这交际花和晓茹有干系，那还不容易把晓茹带坏了。还妄想勾引他，简直不知所谓。所以没一巴掌扇远了就已经是看在晓茹的面子上了，还给她脸，且问问她有吗。 侍者带来信息：吴国韬和白烟云一时半会儿还完结不了。晓茹这边若是吃好了，就让高伟华直接送晓茹回家。 高伟华让晓茹等他一会儿，他办点事，完了就送晓茹回去。晓茹以为高伟华需要方便，不好意思说，便乖巧地应了下来。 晓茹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高伟华才回来，手里还提了个袋子。晓茹不明所以，就被高伟华拉到了一辆车前。 这好像不是吴团长的车，晓茹心里有了丝疑惑。不等晓茹问询，就被高伟华推上了车。 太不对劲了，高伟华这是要干什么？晓茹心里有些发慌，喏喏地问道：“唉，等等，我们这是去哪儿？” 高伟华没有回答，只沉默地开着车。晓茹越想越怕，被这莫名其妙的氛围弄得快要哭了。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高伟华下车拉着晓茹的手进了一个宅子，晓茹挣扎了下，没挣脱。但比刚才的情形好了些，便只好气闷的跟着高伟华，看他到底想要怎样？ 高伟华带着晓茹把这宅子前前后后游览了一圈，领着她来到客厅。原先宅子里的人送上茶点后，高伟华便迫不及待地挥手示意其赶紧退下。 高伟华让晓茹坐下，给晓茹倒了杯茶，这才按下那一丝雀跃和欢喜，凝视晓茹，神色忐忑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晓茹从西餐厅出来，这一路上都懵的，完全搞不懂高伟华到底想干什么，只隐隐地觉得他不会伤害她，才一直随他搞东搞西。然而此时听到高伟华的问话，晓茹有些莫名其妙，愣愣地回了一句“什么？” 这宅子看起来与白姐家的差不多大小，装饰的也很好看但是不像家。其实她也不懂，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的。 “这里，你喜欢吗？”高伟华的眉毛无意识地皱了了下，用他那泉水般叮咚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一头雾水的晓茹其实想说不喜欢，这房子太男性化了。一点都没有温暖的感觉，但看见高伟华那看似平静的神态，有点不敢了，只好违心地说：“喜欢。” “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了。”高伟华笑了，如春暖花开，眉宇之间带着笃定。 “什么”李晓茹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傻妞，这还不明白。这宅子是我的，现在我送你了。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做我的女人。”见李晓茹不开窍，高伟华索性直接了当。 “为什么？”晓茹想不明白，怎么跟高伟华就见了两次面，他就要她跟着他。 “什么为什么？”高伟华被晓茹问到了。这有什么为什么的，看上了，喜欢了，就养着了。 不过面对晓茹，他还是想了想，回道：“因为我喜欢你啊。晓茹，你看你跟了我，你就不会再受像昨天那样的委屈，你也不用再做厨娘，还有这里...这些都是买给你的，每个月我会给你零用，你再也不用过得那么辛苦。” 晓茹这才发现原来高伟华是认真的，不可否认，高伟华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长得帅还很有钱。是啊，她跟了他，立马可以过着像白姐那样的日子。再逛街的话，再也不会有人侮辱她，而很可能对她摇尾乞怜；她还能给家里寄去更多的钱，让父亲弟弟过的更好一些... 可是为什么是她，她不漂亮，也不能干。高伟华才见了她两次面，他了解她吗？知道她是一个丈夫才过逝不久的寡妇吗？ 他说他喜欢她，可喜欢是这么简单的吗？喜欢她给她房给她一切，那不喜欢了呢？要全部收回去吗？那时她该怎么办？李晓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停止思考，对高伟华道：“对不起，我不能要。” “为什么？”高伟华没有想到李晓茹会拒绝，震惊问道。女人要的难道不是依靠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吗。 “因为我们才见了两次面，还包括今天。你都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喜欢对你来说很简单，但对我来说很难。你现在喜欢我给我一切，那以后你不喜欢了我怎么办？”如果在她没嫁过前，也许她会答应。毕竟跟谁不是跟，无知者无谓，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怕了。 高伟华了然了，以为晓茹是要保障，女人就是想得多。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别说晓茹了，只要他高兴了，就是养晓茹一家子都不是问题。便轻描淡写地保证道：“那有什么，我对你有好感，你只管跟着我过日子就是。你放心好了，你不要怕，既然跟了我，不管我以后还喜不喜欢你，我都会养你一辈子的。” 果不其然，虽然意料之中，晓茹的心还是隐秘地疼了一下。 等等...难道他不是想娶她。是啊，如果他真想娶她，为什么不通过她的父亲，而直接找她呢。他只是要她跟着他，没有名分，他原来没把她当回事。 可笑她那一丝的动摇和后悔的担心“你不用说了，我，我不能答应你。”忍住将要流下的眼泪，跑了出去。 第十七章 拒绝 她拒绝了！她竟然拒绝了！高伟华的心有着片刻的茫然，又有着对李晓茹这么不知好歹的愤怒。 片刻后，高伟华冷静下来。想起晓茹，不觉有些懊恼。该死！他竟然忘了晓茹没来过这里，肯定不认识路。要是晓茹出了什么事，不说他会心疼死，就是白烟云两口子也不会放过他。 高伟华忙起身追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有点冷，高伟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身取了把伞，想了想又拿了件外套，召集宅子里的人一起去找人。 刚出大门口，就看见晓茹抱着腿，紧缩着身子坐在门角，可怜得像只没人要的流浪猫。 天有点晚了，还下着雨，人影婆娑，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晓茹不敢一个人走在街上，与外面的人相比，高伟华这儿显然更安全可靠一点儿，毕竟他只是不把她当回事，却不会害她。 高伟华看着这般可怜兮兮的晓茹不由得失声笑了。心里的那一点愤怒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既然舍不得放手，那就想办法得到吧。 高伟华拉起冻得瑟瑟发抖的晓茹，给她披上外套，拥着上了车。默默地开着车把晓茹安全地送回白家。 高伟华没有进白家打招呼，只在上车回去前将今天特意买的袋子塞到晓茹怀里，不等晓茹有所反应，顺手用力地抱了抱晓茹，利索地逃回车里，开车走了。 看着在风吹雨打中孤独前行的车，套着高伟华外套的李晓茹抱着高伟华给的袋子，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内疚来。 正准备出去寻找晓茹的白烟云看见晓茹怀里抱着个袋子，脸色苍白的看着前方。随眼望去，只见一缕青烟飘散在细雨当中。心里不由骂道，这高伟华怎么回事？怎么把晓茹就这样扔着门口，也不进来打声招呼。他是怎么照顾晓茹的！看他下次来，给他好果子吃。 “晓茹...”白烟云刚要开口问询。 “白姐，明天我再告诉你行吗？现在，我想先休息。”晓茹知道白姐担心她，但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似的，一点都不想说话。 白烟云忧虑地看了眼晓茹，上前替晓茹拿下西装外套，不用说是高伟华的，皱了皱眉头，随手挂到衣架上。 白烟云看得出晓茹很累了，压下心底的担忧，抱了抱晓茹道：“晓茹，你先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你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白姐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知道了，白姐。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那我先去休息了。”晓茹对白姐扯了个淡淡的笑容。 回到房间，晓茹打开袋子，是两套衣服。一件旗袍，很像今天穿白姐的这一件，但比白姐这一件更青春；一套裙子，很像昨天店里看到的那套，却比那套更精致。晓茹看了很久，直到眼泪差点涌出来，才把它们叠好放起。 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晓茹索性起床拿起针线，做起东家的衣服来。一针一线中，晓茹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直到完工，晓茹才恍惚，天已经快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李晓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姐昨天和高伟华在一起发生的事。 或许因为晓茹的娘去的早的缘故，晓茹总是容易对比她大一些的女性产生依赖。比如阿菊姐，比如白姐。她也很幸运，总是能碰到这样的女性，对她很好，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帮助和指导。 听完晓茹的叙述，白烟云的心里像有一万只羊驼掠过。 真没想到高伟华还有这样的一面！其实高伟华这个人还不错，气宇轩昂、品貌非凡又精明能干，还算配得上晓茹...呸，怎么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错觉。白烟云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晓茹，既然你这样想，也做了这样的决定，不管对错，白姐都支持。只是晓茹，白姐问你，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高伟华他看上你，这是很正常的事，证明他的眼光好！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你看，我就觉得你很好。要不怎么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愿意和你睡了。 是吧，晓茹。所以不论谁喜欢你，爱上你，你都应当觉得是非常正常非常自然的事。 只有，晓茹，白姐告诉你，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有时候他们不会想那么多。对于感情，也往往比女人直接的多。 男女之间的事，没有对错，只有情不情愿。你不愿意，他高伟华也不能逼你。再说还有白姐呢？ 所以晓茹，白姐跟你说，不管碰上什么事，不要怕，因为怕解决不了问题。也不要慌，因为一慌就容易出错。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如果确定，便全力以赴。至于结果如何，坦然面对就是。这个道理适应于包括感情在内的任何事。” 晓茹看着侃侃而谈的白姐，简直不要太崇拜。虽然白姐说的话有很多她都不懂。但是她都记下了，现在不懂，以后总是会懂的。 白烟云看着晓茹亮晶晶的炙热目光，不由得尴尬起来。呃，不一小心说教了。 被拒绝的高伟华也没有闲着。想要抱得美人归，除了帮美人解决问题外，还要帮美人出气。 这不高伟华一大早就叫来了贴身高级随从高承，吩咐道：“李晓茹前天受欺负了，你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对了，有人给李晓茹了一个纸条。应该跟这个有关，一定要查清楚。给你一天的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东家这脸色阴沉的就跟暴风雨要来似的，谁敢在这会儿触霉头啊。有问题也要变成没问题，高承觉得自己的命真苦。 高承叫苦是叫苦，可能干也是真能干。这不不到一天就查出了吴国韬查了好几天还没查出的问题。不过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这小寡妇李晓茹怎么惹上她们了呢，哦，不是，是她们怎么惹上李晓茹了呢。高承的头有些疼了。 第十八章 吴团长的为难 吴团长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心里很是为难。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且不说晓茹还小，又单纯脆弱。就只烟云这一关都不好过，烟云是真心把晓茹当妹妹看的，怎么可能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但凡还有其他人选，吴团长都不会把晓茹扯进来。可是为了安城，为了他身上的这份责任，他只能希望晓茹去接受这个任务。 吴团长把嘴里的烟灭掉，整了整衣服，抬脚进了门。 屋里烟云和晓茹已经摆好了碗筷，只等着他上桌吃饭了。一如既往的有着他爱吃的菜，吴团长前行的脚步顿了顿。饱含深意的看了晓茹一眼，洗了手坐下吃饭。 烟云和晓茹感觉到吴团长心情不好，是以整个吃饭期间，动作都放轻柔了很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感。 吃完饭，吴团长叫晓茹一会儿去趟书房。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晓茹刚才就觉得吴团长有事，且与自己有关。果不其然，晓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吴团长的语气太郑重了！肯定不是小事。 晓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书房。烟雾缭绕的书房，吴团长抽着烟满脸的沉重与无奈。白姐站在一旁，嘴唇还在气愤的抖动，脚下有一只破碎的杯子。 这夫妻俩吵架了？晓茹的心猛地缩成一下。还是因为她！不知怎的，晓茹的脑海里充斥着这样的想法。晓茹抿了泯嘴，身体僵硬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吴团长面前。 吴团长示意晓茹坐下说，晓茹看了眼白姐，揪着衣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 白烟云对着吴国韬“哼”了一声也坐到了晓茹隔壁，伸手拉起晓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告诉晓茹“别怕，有我哪。” 晓茹的心没有放下，反而更加提了起来。 吴团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用力地摁到烟灰缸里。直接开门见山：“晓茹，我们需要你帮忙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 “吴哥，什么事？你说”晓茹强忍住内心的不安问道。 吴团长没管白烟云的眼色，一脸肃然地说道“是这样的，晓茹，你前几天碰到的事，不是意外，而是蓄意。我们查到，这群人专找你们这种穿着寒酸的美貌小姑娘，利用你们的虚荣心，进而引诱你们自愿跟着他们工作。然后秘密培养你们成交际花，打入安城上流社会，与安城各层人士交往，获得他们想要的信息。 事实上已经有人因泄密，造成不良后果。我们怀疑这个机构的背后是倭国人，可是不管大家怎么想办法都只能探到外围，对里面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这个组织很危险。 刚好你碰到的那个女人，给你的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地址，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你入了他们的眼，所以现在只有你可以借此打入他们内部，而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们想要你深入内部了解他们的情况及目的。” 吴团长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神情更加郑重“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得确保安城的万无一失。否则，对安城，甚至对整个华夏，那后果简直不可想像。没有人，能承担这个结果，包括你我。” 事实是吴团长在查这件事时，那张纸条引起了他上司杨师长的注意。而杨师长关注这个，到不是因为这个事。而是最近安城上层发现：安城的政界、军界，甚至于商界的一些信息和机密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泄露，让上层人士感觉很不安稳。 经过侦查，发现泄露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与安城最近盛行的交际花交往密切。但进一步调查后却发现，这些交际花表面上的身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是来自于安城的底层居民，就是来自安城周边的乡下，看起来很是清白。就是一群貌美家穷，虚荣爱钱的年轻女孩而已。 知道这些姑娘是从哪儿来的，却对她们来了之后经历过什么，又要达到什么目的，一无所知。这就显得很是诡异了。 此时倭国侵略步步紧逼，华夏各党内乱不止。工党、民党、黑社会、倭国及其他各国势力在安城盘互交错。 而此时安城最高领导层正在酝酿一场大的动作，且这行动关乎着整个华夏的生死存亡，是故不能有半点疏忽。 这些交际花像突然冒出来般，在安城引起流行狂潮。从上至下，各阶层男人都已能挎着个交际花为荣。出去见客谈生意，不带个交际花你都不好意思出门。交际花简直成了安城男人的面子，越漂亮越受人追捧越有面子。 试想若这些交际花是由某个组织控制，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安城上层们细思极恐。于是安城上层积极采取行动，试图打入内部查看，却是一直都未能成功。 这个严密的组织背景异常深厚，没有人知道它的水有多深，都猜测它与倭国有关，却也只是猜测。 对安城上层来说，在现在的安城有这么一个危险的组织，却查不到它的底细，不知它所谓何求，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 却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吴团长原本对查个小小的服装店受辱事件没太在意，却不想误打误撞，与另一波查泄漏事件的人遇上了，两厢信息一交叉。这才明白，这些姑娘是通过什么方式上了交际花这条船的。 事情一明了，大家一探讨。就把目光投向了本来路人甲的李晓茹。现在有一个人可以进去查探，还是吴团长的人，初步判断还是可以信任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呢？不过就算失败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少损失。 于是，在李晓茹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吴团长的上司给她安排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任务负责人为吴团长。李晓茹就这样卷入了一个将要震惊中外的华夏历史大事件。 “所以晓茹，我们需要你进去，查清楚它的底细，来保证安城乃至华夏的安危，你愿意去吗？”吴团长异常认真地问道。 第十九章 碰上大事了 “我不同意。晓茹也不能同意。你这是干什么？让晓茹去做卧底，你有没有脑子。你不知道，晓茹还什么都不懂，连保护自己都还不会。再说，晓茹凭什么去，这事跟晓茹有什么关系？那是什么地方，晓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让晓茹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晓茹好歹还叫你一声哥，你这哥就是这么当的。”不等晓茹有所表示，白烟云态度激烈地接口道。 她不懂，这种事怎么就找上晓茹了呢？都怪她，那天怎么会拉着晓茹去逛街，真是鬼迷了心窍。若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为难，白烟云又愧疚又懊恼。说什么也不能让晓茹去。 “烟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安城，是为了整个华夏。你不知道，现在的华夏有多么危机四伏，现在的人民有多少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现在的安城，一点意外都不能出。烟云，你不能不懂事。”吴团长满腔热血被白烟云泼了个干净，烟云说的他知道，他都知道，他也舍不得让晓茹去，这不是没办法吗。 再说，如果这组织真是倭国人在背后控制，安城乃至华夏会真的很危险。这是乱世，真的有人能置身事外吗？他怀疑。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晓茹实在忍不住插了句嘴。听到这儿，她已经明白了吴团长的意思，可是她只是一个乡下姑娘，还是个寡妇，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不懂啊。 这也是白烟云一直担心的事，便就着晓茹的话说道：“是啊，晓茹什么都不会。去哪里肯定被人欺负死，还怎么完成任务。再说，晓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不像你，你是军人，保家为国是你的责任，可不是晓茹的责任。晓茹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去背负这份重担。”白烟云越说越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什么事只要打上某些高大上的标签，就应该无条件牺牲似的。 吴国韬短暂地沉默了。他觉得碰到这种事，是个华夏人就应该义无反顾地上前，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能为华夏做事，是多么光荣而有意义啊。却忘了，晓茹不是军人，没有责任和义务像自己一样，把保家为国当做使命。 而自己又凭什么把自己作为军人的意志，强加给这个本来命就不太好的女孩子呢。晓茹不是他的女儿，他没有资格强求。但为了他的职责，他还是想最后一试，虽然他知道这种试更带有一种强迫。 “晓茹，大家让你去，主要也是因为那些人选了你。你不懂才是正常的，这样他们才不会起疑心。而且鉴于你也没受过专业训练，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把你在哪里的生活，碰到的人，遇到的事，听过的话，一五一时地告诉我们就行了，让我们对那里有所了解，方便我们派其他人潜伏进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如果有异常情况，能及时回馈给我们就更好了。当然，你的安全我们也会尽量保证的。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说。” 顿了顿，接着说道“晓茹，上面的话是我作为一个军人说的。现在作为你吴哥，我要说的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如果你实在不愿去，那么这件事至此为止。其他的问题，哥来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真有这么容易吗？如果这真是倭国人控制，那么所图肯定甚大。且不说还要当卧底，但就做好交际花都不是件简单的事。白烟云抓紧晓茹的手，在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听他的。” 看着这对夫妻因为自己你来我往的争执，晓茹心中百感交集。她碰上大事了！她，李晓茹，一个乡下来的小寡妇竟然跟国家大义扯上了关系。这在以前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而现在她竟然被赋予了这么伟大而有意义的责任。她李晓茹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晓茹在心里苦笑。 咋听到让她去做卧底，李晓茹很想立马逃出这个房间，回到家里。这不是送死吗？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脚就像粘住了似的不能动。早知道就不逛街了！晓茹悲愤地想着。 如果吴团长没找她，没有说过些话。她可以像往常一样，在白姐家做做饭，学学字，过着努力向白姐靠拢的日子。她真的很喜欢那样的生活。想到这种还未结束却已失去，将来也不会再有的日子。晓茹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把泪留在心里。 对，晓茹没有选择不去，不要跟她说什么国家大义之类的话，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她也不是为了这些才去的，让一个自小在乡下长大，又经历过家庭变故的小寡妇，刚刚才觉得生活有了点奔头，有了点滋味。为了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大义，去一个危险的地方，生死未卜，想想都不可能吗？ 晓茹只是不知道，如果她不去，她怎么面对吴团长，难道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在白姐家待下去吗。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也没有那么不要脸。 离开白姐家，重新找一份工作？逛街的经历让她明白，贫穷且有两分姿色的姑娘，呵呵...碰上白姐真的是她的幸运！晓茹很明白这点，所以她不敢赌。 或者她离开白姐家，回自己家去。可是婆婆会放过她吗？奶奶大伯会不助纣为虐饶过她吗？然后，过父亲和弟弟继续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 晓茹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无路可走，自嘲地笑了笑，说真的，她很敬佩吴团长，满心满眼都是国家大义，如果有一天国家大义与白姐有了冲突，他会怎么选择？晓茹很好奇。 晓茹知道如果她不去，结果显而易见，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她去了，是不是可以让吴团长多多照顾一下父亲和弟弟呢。 反正她只做她能做到的事，有危险的事她一定会尽量躲避。她要活着，她还要给爹养老送终，为弟弟娶媳妇呢。没有人能决定她的生死。 既然要去，说服白姐反而成了关键。晓茹不想因为这事闹得白姐夫妻俩不合。毕竟白姐对她是真的好。 晓茹站起来，半蹲到白姐前面，看着白姐的眼睛，佯装平静地问道。“白姐，如果是你，你会去吗？” 第二十章 回家一趟 晓茹的话问住了白烟云。是啊，如果是她，她肯定会去。就算明知道危险，她也一定会义无反顾。这是她受到的教育，亦是她所处的环境，乃至这是她灵魂的向往。 可是，如果换成晓茹，她舍不得。她下意识地把晓茹当成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妹妹，可是却忘了妹妹有一天也会长大。晓茹既然能从王寡妇的迫害下逃出来，那么这一次应该也可以。或许她真的应该对晓茹多点信心。 看着顿口无言的白姐，晓茹一下子便懂了白姐会做的选择。郑重地对白烟云说道：“白姐，我想做像白姐一样的女人！所以我想去！女人一样有责任，女人也可以做很多事。这是白姐你教我的。” “只是，吴哥，我想提一个要求，可以吗？”李晓茹转头问向吴团长。 “当然可以，你说”吴国韬没想到晓茹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且只提了一个要求，吴团长震惊了。晓茹的爱国心竟然比烟云还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别说一个要求了，就是十个要求，吴团长此刻也会毫不犹豫地应承。 “吴哥，我去了之后，你们能帮我好好照顾我父亲和弟弟吗？还有，在去之前，我想回一趟家。”李晓茹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也是晓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晓茹，你放心，以后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吴团长宣誓般地承诺着。 白烟云把对晓茹满满的心疼放到心底，亦开口应承道：“晓茹，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白姐支持你！有白姐在，你只管放心。” 第二天，晓茹回到南兆村，身后跟了两个彪形大汉，美其名曰保镖。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团长怕晓茹回家以后改变主意。反正对晓茹来说，这也是可以狐假虎威的资本了。 站在家门口，不知怎的，一把热泪涌上晓茹的眼眶。晓茹梳理了下起伏不定的心情，抬脚进了门。 “爹，我回来了。”李晓茹大声喊道。 李父听到晓茹的声音，忙跑出来，把晓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不由分说道：“晓茹，你怎么回来了？看着瘦了，是不是受委屈了，告诉爹，爹帮你出气。” “没有，爹。我在城里过的很好，吃的好，睡的好，白姐他们对我也好。我就是想你了，晓斌呢？”李晓茹看到父亲还是老样子，终于放了点心。 “那就好，那就好。晓斌出去玩了，刚好你今天回来了，要是晚个两天，你就见不到我喽。”李父正想托阿菊给晓茹带信呢，晓茹就刚好回来，父女俩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李晓茹以为家里又出什么事了，忙紧张问道。“怎么回事？爹。你赶紧告诉我。” “你别急，是好事。你还记得在江村救你，送你回来的那个高承吗？”李父看晓茹急了，连忙说道。 “我记得，他怎么了？”晓茹当然记得高承，要不是他和东家，现在她还不知道怎么受苦呢。只是高承和父亲...能有什么事？ “他前两天来咱们家，跟我说。东家听说我做饭做的好，叫我去给东家做饭，一个月包吃包住给五块银元。这还不止，晓斌也可以跟我一块过去，跟在高承后面学习。要是学的好，高承说东家说了，以后可是能派大用处呢。这东家可真是咱们一家的恩人，不是一次二次的帮咱们了。你记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恩。“ 李父很高兴，想不到他竟然能碰到这样的好事，虽然他做饭确实不错，比起那些真正的大厨，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这东家来找他做饭，还真是...眼光好啊！李父笑得眼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爹，你就这么答应啦。那家里的庄稼怎么办？你不是一向都舍不得的吗？”晓茹看父亲高兴的样子，知道父亲很乐意去，便逗逗他，以往家里的那点地可是父亲的命根子。 “人高承可是说了，到农忙时，东家会放我假让我回来收粮食的，还说要是忙不过来，他还可以帮忙请人。”李父的脸都要笑成菊花了。 “姐，你回来了。外面那两个人是谁啊，好高大威猛啊！”李晓斌一回家就看到姐姐，惊喜极了。 李晓茹解释道：“那是吴团长，就是姐做饭那一家派来保护姐的。” “姐，这么厉害啊！我也不错，姐，你知道吗？我以后就要跟高承学东西啦。将来我一定会很厉害，让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是，我们晓斌最厉害！姐以后就靠你了！”李晓茹笑眯眯地回道。 看着父亲弟弟高兴的样子，晓茹也替家人开心。本来要说的话，看样子也不必说了。只不过欠东家的就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想起东家，晓茹就想，幸好把给东家做好的衣服带来了。可是...是把东西直接让弟弟给高承呢，还是多一道程序，让弟弟拿给阿菊姐，再给高承呢？ 晓茹想了想白姐平时的为人处事，觉得还是应该让弟弟先拿给阿菊姐。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避免了阿菊姐以后知晓的不舒服。 “晓茹，你想吃什么？爹给你做。”李父笑呵呵地问道。 “爹，我不吃了。城里还有事，我得赶回去了。”看着家里一切安好，晓茹也放下心来。那就早点回去吧。省得事情有变，虽然不怕，但是麻烦。 “不吃了啊。那你等会儿，我给你拿点钱。”说完就要起身去拿钱。 晓茹一把拉住父亲，在父亲的胳膊上蹭了蹭。拿出八块银元递给李父：“爹，这是我这两个月挣来的，你拿着。” 李父不要，推了回去：“爹还有。你这在外面，身上不多带点钱，爹不放心。是爹没本事，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做事。乖啊，爹不要，你收好。” “爹，你一定要收下，这些主要是还因婆婆而欠的债。你不拿，女儿...女儿不理你了。”晓茹故意撒娇地转身。 听到女儿都这样说了，李父只好无奈收下。 李晓茹安慰了父亲，又和弟弟晓斌说了好此话。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准备回安城。 “呦，晓茹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二十一章 王菊花心计（一） 晓茹一看，原来是大伯母王菊花啊，哦，还有堂姐李晓霞、表妹杨盼盼。原本还以为今天能顺顺利利地回一次家。看来天不遂人愿啊! “大伯母”晓茹礼貌叫道。 “李晓茹，你这是要去哪儿，回江村吗？”李晓霞一看见李晓茹，便恨不能自已，直接冲上来大声质问道。 李晓斌看着不怀好意的李晓霞，忙上前档在姐姐前面，不甘示弱地回道：“我姐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姐不回江村，我就不能嫁给高俊。李晓茹，都是你的错，害的我被人嫌弃笑话。你现在就跟我回江村，跟你婆婆赔罪。”李晓霞拨拉了一下李晓斌，没拨拉动，更是气愤。便一把推开李晓斌，要去拉晓茹。 李晓茹后退两步，冷冷地看着李晓霞。这个李晓霞就不能长进一点吗？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有错没错都是别人的错。 “李晓霞，你个疯子，你干什么。”被推开的李晓斌气极了，上前就要扯开李晓霞。现在还小的李晓斌还没学会不打女人的习惯，尤其对方是李晓霞的话。那可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两人的大战一触即发。 王菊花看着女儿晓霞一见李晓茹就直接闹了起来。不由得拍了拍额头，这个傻闺女。不知道现在只有她们母女俩，拦不住李晓茹吗。杨盼盼？看热闹不嫌事大行，要她动手帮忙？除非有好处。那可是像狐狸一样的奸猾性子，也就她家的傻闺女才看不清楚。 王菊花母女俩也是听杨盼盼说李晓茹回来了，就赶紧跑了过来，就是怕李晓茹像上次一样跑了。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呢，傻闺女就唏哩哗啦和李晓斌闹了起来。 王菊花见晓霞闹的厉害，而李晓茹却连眉风都没动一下。心里一慌，实在是怕出什么变故，看来只能尽量先拖着，拖到晓霞她爹回来就好了。 王菊花想到这里，念头一转，手往头上搓了两把，坐到地上，突然大声哭叫到：“我可怜的傻女儿啊，明明好心送人回婆家，人家不但不感谢，还破坏你亲事。你把人家当亲戚，当姐妹，人家当你是仇人。” 王菊花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反应这么快，在村里可没几个。她这样一哭，一闹，李晓茹好意思走，就算她好意思走，她能放心她爹她弟。 等他家男人过来，到时候看李晓茹还能往哪儿蹦跶。上次让她跑了，晓霞为这哭了好久，看着女儿一天天憔悴的样子，真是心疼。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拖住了。 等把李晓茹送回江村，再让王寡妇折磨两年，看她还能像今天这样油光水滑的。到时看他二叔还怎么有心情到处炫耀，到处嚷嚷自己得了好差事。要是一急，气出个好歹来，那就更好了。 这好差事他去不了，可以让晓霞他爹去啊。不就是做饭吗，好像谁不会似的。 嗯，一会儿晓霞他爹来了，一定记得要提醒一下。最好拉拉扯扯来个误伤什么的，那不就更保险了吗。 李晓茹没想到王菊花这一瞬间就脑补了这么多。却实在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坐吓了一跳，眉角不由得跟着跳了起来。这不是奶奶常用的招数吗！什么时候大伯娘也学会了。 按下跳起的眉角，晓茹不由头痛地想着，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王菊花还在哪儿哭闹着，一会儿说李父等人怎么怎么不孝啦，一会儿又说李晓茹如何克母克夫，不孝顺婆婆啦，一会儿又说李父等人是怎么怎么欺负她们，怎么害的晓霞结不了亲啦... 总之声音之尖利，造型之特别，引来村里的乡党一个个都围到门口，看好戏。 李父在门口听得头皮直突突，要不是不打女人，他真想过去揣两脚。见过不要脸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女人满嘴胡咧咧，他不孝他给瘫倒在床的父亲养老送终，大哥一家却连生病的父亲看都不看一眼；他不孝每年给母亲的供养只有多没有少，却都跑到了大哥一家的肚子里。他只是不孝的娶了个母亲不喜的女人而已。就被母亲不喜了半辈子，连带他的儿女都得不了奶奶的好。 晓茹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却被她大伯娘坐在门口骂。李父叹了口气，唉...都是他害了晓茹，都怨他给晓茹结了这门亲，李父是又难过又气愤。 “好你个李二奎，我不在，你就是这样欺负你大嫂的。”李晓霞父亲李大奎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串同样气势汹汹的李家兄弟。 李父看到大哥和几个侄子来了，母亲没来，心里不知怎的竟然还舒了一口气。见大哥一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地质问他，怕晓茹受伤，忙走到晓茹跟前护着她。 王菊花看到晓霞她爹来了，一下子像找到主心骨似的。蹦了起来，赶忙跑到李大奎耳边嘀咕了一阵。随即拉着李大奎假哭道：“晓霞他爹，你可一定要给我，给晓霞作主啊。” “她李晓茹自己克夫，受不了寂寞，不伺候公婆，却要连累我们家晓霞没了好亲事。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吧。” 看着围观的人纷纷点头，王菊花大义凛然地继续说道“现在，你婆婆都大人大量说了，只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她既往不咎。还答应在外面给你说好话，挽回你的名声。” 就是要这样，占据道德的至高点，不但能更容易地带走李晓茹，还能在一会儿闹起来的时候，方便做点什么。 果不其然，村里一个和李家相好的妇人苦口婆心地劝道：“是啊，李晓茹，你婆婆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赶紧回去吧。” “哎呀，你们都不知道，上次李晓斌还打破我家狗蛋的头，就因为狗蛋说了两句李晓茹克夫，这不是事实吗？做的怎么就说不得了，我看呀，这姐弟俩不讲理，都是李二奎惯的。“李泼辣上次没能讨到好，趁这机会不落水下石两下，感觉都对不起自己。 第二十二章 王菊花心计（二）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仅仅是为了我家晓霞。因为李晓茹做的事，人家怕我家晓霞也一样不敬公婆，自私自利，才嫌弃不敢结亲的。 乡亲们，我家晓霞只是头一个例子。谁能保证李晓茹的名声传出去，村里的名声不会坏，其他人不受影响啊。 现在李晓茹的婆婆愿意不计前嫌地接李晓茹回去，连磕头赔罪都不用，多好的婆婆啊。 李晓茹自己在外面逍遥，把个老人扔在家里也不管，这样的女子我们南兆村可不敢要。你们说是不是？”王菊花见缝插针，誓死要把晓茹一家拉到村民的对立面。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开始附和。谁家没有女儿，这要真是影响了村里的名声，可是要害了他家姑娘的。看来一定得把这李晓茹送回去。 “就是啊，李晓茹不回去，村里的姑娘肯定受影响，我家可还有好几个待嫁的呢” “我家也有，赶紧送李晓茹去她婆婆家吧。人家婆婆说不让磕头赔罪，是人家心善，这李晓茹从咱们村出去，可不能不懂事，到时一定得让李晓茹多磕几个。” “一定要啊，我听说她婆婆可是个厚道人，只要李晓茹以后好好过日子，应该能挽回点咱们村的名声吧。” ... 只挑拨两句，便一个个对他们怒目而视，恨不得他们去死的乡亲，全然不顾平时他是怎么帮助这些人的。李父的心像油煎了似的，眼睛通红。 他不怕别的，就怕晓茹被这些人逼着送回王家。就王寡妇这刀不见血的手段，晓茹还能有个好。就是死，他也不能让这些人带走晓茹。 “我是不可能跟你们走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李晓茹的手因指甲掐的极痛，这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亲戚和乡党。 李晓茹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幸亏不是她一个人回来，若不然她还真不敢想像那个后果。看吧，她就知道去做卧底在那里不管怎样，都要比在这里短短时间就有这么多人希望她死的好。但是今天，这些人恐怕要失望了。 “今天可由不得你了，你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你以为你还有上次的好运气。”李大奎恶狠狠地说道。都到这时候了，李晓茹还想垂死挣扎，也不看看这都耽搁多长时间了。他还等着赶紧把李晓茹送过去，好让女儿出嫁呢。上次晓霞哭的他都烦躁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示意几个儿子上前行动。几个人相互使着眼色，捋起袖子，一步一步不怀好意地朝晓茹父女俩走去。今天除了带走李晓茹外，可还要不小心撞倒‘其他人’，造成意外伤害事故呢。 “你们还不动手？笑话有那么好看吗？要是我爹和我弟少了一要头发，我就不干了。看你们回去怎么跟吴团长交待。”李晓茹的话引起了瞬间的寂静。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李晓茹的底气何来。 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从人群的外围走了进来。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呃，主要是他们没想到原来农村的日常生活这么丰富。目瞪口呆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王菊花反应过来，‘呸’了一声。这李晓茹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这么快就勾搭了两个小伙子，太不要脸了。一定要让她的儿子们把这两人好好收拾一顿，给李晓茹点颜色看看。 李大奎看着从人群中走来的两个小伙子。愣了一下，这从哪儿冒出来的，莫非是和李晓茹一起回来的？看着这两个是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李大奎有了点迟疑。 这两个也不知道厉不厉害，对上他们，儿子会不会吃亏？可是今天是绝对不能放过李晓茹的，李晓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可再也不想看闺女哭哭啼啼的样子了。何况还是哪个差事，错过了今天，去哪儿找这个好的机会？ 李大奎看了看小伙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了底，儿子可是有三个，还个个是打架能手来着，再说这里可是他的地盘。随放下心思，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还没等村民们看清，便见冲上去的李大奎的儿子们，在离李家父女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三五两下地被两人打倒在地，躺在地上直哼哼。那两个小伙子还没事人般地笑眯着眼，朝大家拱了拱手。 有眼力见的已经开始悄悄撤退了，这个时候，好戏已经不是他们能看得了的了。 李大奎见此，眼睛都红了，对着李晓茹怒吼道：“李晓茹，你竟敢打你堂哥。李二奎，你竟让李晓茹打你侄子？”像是很不敢置信。 王菊花都已经停止的哭闹再次嚎了起来，只是这次多了很多真情实意的恐惧。那两人人太厉害了，她们家的儿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别嚎了，他们可是当兵的，动手有分寸，死不了，只不过躺几个月罢了。”李晓茹听得头痛，便解释道。 躺几个月还叫有分寸，那没有分寸会怎么样？众人不敢细想，溜走的人更多了。 “以后，谁再敢无是生非，惹我们家。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这次也算误打误撞地杀鸡儆猴了，虽然李父就要住到东家哪儿去，可这不是还有两天吗，况且以后还得回来收粮食。给这些人一点警告，省得某些人总是得寸进尺。 见围观的人一个个都走了，李父担心地问道：“真的要躺几个月？”那母亲还不把他恨死。 “不用，就皮外伤，抹点药几天就好了。”其中一个保镖回道。嘴角扯了扯，这李晓茹还真敢说，用他们杀鸡儆猴，真够她的，凭这女孩的脑子，说不定还真能成事呢。 本来想着跑这一趟乡下，他们俩也就是个摆设，却没想到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闹剧，真是长见识了。 李晓茹没管保镖的腹诽，为着家人计，吩咐两人“现在家里这种情况我不放心，你们一人跟我回去，一人留着把我父亲弟弟送到江村高家，交给高承再回去。” 第二十三章 挨了一拳 吴国韬找到高伟华的时候，高伟华正在喝酒。桌子上摆了十几个菜，却几乎没动，一副不招人待见的样子。不好吃？吴国韬再看了一眼，眼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吴国韬摇了摇酒瓶，晃荡的厉害。看看高伟华，眼神还算清明，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扬起头一口喝下。问道：“高承呢？” “去给我叫酒了。”高伟华看着这不请自来的人，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又有的麻烦了。 “东家，酒来了。”高承拿着酒进来了。 看到吴团长也来了，心思一动，热情友好地打着招呼：“吴团长，你来了，再吃点。” 吴国韬想着今天的目的，对高承吩咐道：“高承，到门口给我守着。看看左右隔壁，要是没人，不要让人进去；要是有人，一律清场。” “是”高承见东家点了头，凛然回了一个字，就出了门。 猜不出好友目的的高伟华，默默地看了一眼吴国韬，继续喝着手里的酒。 吴国韬看高承出门安排了，转头坐下，夹了一筷子菜，试探地问道：“你和晓茹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真看上她了？” 高伟华把手里的酒一口闷了，神情郁郁地地回道：“废话，不看上我能送她宅子。”国韬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那现在呢，她没同意，你打算怎么办？”吴国韬问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呗。”高伟华略带苦涩地笑了笑。不知道国韬搞什么鬼？ “要不你放弃得了，你们也没见过几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说兄弟，就你这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晓茹漂亮是漂亮也不是倾国倾城，还是个寡妇。从身份来说，就配不上你。你娶不了她，若只想金屋藏娇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晓茹不会同意的。”吴国韬苦口婆心，他这会儿是既希望高伟华放弃又不希望高伟华放弃。 “国韬，你不知道。在你家之前我就见过晓茹了。”酒是情绪放大器，吴国韬看着高伟华这般低沉回忆的语调，这样的情况百年难遇，吴国韬好奇得竖起了耳朵。 “她之前嫁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们村的。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我们村过会唱戏的时候，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认真地看戏，看戏的人那么多，我一眼就看见她，印象特别深刻，后来听说她已经嫁人了，我只好放下了心思。 后来，她婆婆算计她，她跑出来晕倒了。刚好我回村看见，救了她送她回了娘家。当时她憔悴的惨白面孔，到现在我还历历在目。 再后来她丈夫死了，她婆婆又算计她，她卖给我三姨太的消息，借我的势从她婆婆手底逃出来。你说，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很有意思。”今天没吃菜，光喝酒，酒意有点浓。不说不知道，一说高伟华也觉得他与李晓茹原来有这么深的渊源。 “那哪天在我家，她怎么不认识你？”吴国韬有点想不通，这两人既然早就认识，那天又何必装作不认识。 “这些事我没直接出面过，她知道是我，但没见过我。”高伟华突然心生希冀，若是她知道是他，会不会就答应跟他了呢？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告诉她说不定那天她就答应了。”吴国韬说出了高伟华的希冀。 “开始我只是觉得好玩，本也没想这么快就挑明的。但那天得知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笑颜涟涟。我竟然觉得心疼了，这种感觉我好多年没有过了。然后我就想既然舍不得她受苦，那就给她一个安乐窝吧，反正我也不差钱。 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跟了我，她可以吃好的，喝好的，不受人欺负。有什么不好的。你说，为什么？” 那杨师长的侄女不是也一直对你情有独钟来着，从长相来看她可不比晓茹差。你怎么就一直不同意，为什么呢？吴国韬暗忖。不过由此看来，对晓茹，伟华比他想像的更加上心。那么他应该愿意帮晓茹吧。 “我觉得，晓茹拒绝你应该不是因为你的问题，而是晓茹觉得自己是个寡妇，配不上你。你得给她时间消化。”吴国韬绞尽脑汁地想出这个理由，以便接引下面的事。 果然说完就见高伟华挑了一下眉，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呃，你少喝点。那个，我告诉你个事儿，关于晓茹的。你可得先答应我，一定要冷静！”吴国韬觉得试探可以告一个段落，开始步入主题了。 “晓茹外边有人了？”高伟华吃了一惊，若是晓茹有喜欢的人，那他怎么办？抢？逼？好像都不合适，真是头痛。 “没有”吴国韬真是服了好友，真亏他想的出来。 “只要不是晓茹外边有人了，都不是事儿。我肯定冷静。”高伟华心里一定。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吴国韬对高伟华的保证持怀疑态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伟华看得不耐烦了，他还没见过国韬这么啰嗦的时候。 “那个晓茹答应我去当卧底做交际花。”反正要说，早说早托生。 “你说的是那些个现在风靡安城的交际花，你竟然让晓茹去做交际花，还当卧底。” ‘嘭’的一声，高伟华的拳头比他的语言更快一步贴近吴轩韬的脸。 吴国韬来的时候，心理建设早已做好，可没想到这一拳来得这么迅速而强烈。一时之间，吴国韬有点后悔了。 高伟华打完人，痞痞地的收起拳头，吹了吹。吩咐道：“现在就对你们那个狗屁负责人说晓茹不干了，换人。” “负责人就是我，你就是打死我，也换不了人。”吴国韬说完就后退了两步，他可不想再挨一下。 高伟华了解吴国韬，知道这会儿能告诉他，那事情肯定已经不容更改了。 不过相对于吴团长他们，他更相信自己：“换不了人，那我加入。”总可以吧，此刻他才明白，原来吴国韬的目的在这儿，真想再给他一拳。 吴国韬偷偷地笑了，等的就是这句话。高伟华在安城的水有多深，连他都不清楚。有高伟华的加入，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第二十四章 一杯茶 晓茹穿着那天逛街穿的衣服，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在门口竖着招聘各类人才牌子的小门面。 小门面面积不大，里面只摆着一张黑色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在写着什么，光线很是昏暗。看晓茹进去，那人头也没抬。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是这个地址吗？”晓茹把纸条递给男人。男人顺着纸条抬头看了看，没理晓茹，起身去旁边敲了敲门。 晓茹有点尴尬的站在桌前，幸好不一会儿跟过来一个女人，不是那天在服装店外给她纸条的女人。晓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依旧站立不动。 女人像货物一般地打量了晓茹一番，点点头。对晓茹说道：“跟我来吧。” 随即带晓茹去了刚才她出来的屋子。让晓茹坐下说话，这个屋子比刚才的大一些，看着也清爽干净一些。 女人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递给晓茹说道：“喝吧，你是红姐介绍的，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晓茹猜那个服装店的妇人应该就是红姐。这女人应该跟那个红姐是一伙儿的，也不知道那红姐在里面处于什么地位？ 晓茹今天走了很多路才找到这个地方，这会儿真有点渴了。接过递过来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然后晓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醒来的时候，晓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晓茹睁开眼，使劲地回忆：怎么回事？她怎么躺在这里？想起那杯茶，晓茹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你醒了，我都等了好久了。”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把晓茹从毛骨悚然的想象中解救了出来。 晓茹转过眼，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站在床前，心里稍稍放了点心。摸了摸还有点晕的头，表情迷糊地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那女孩莫名欢快的看着晓茹说道：“我还想着我的舍友什么时候会来？来的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你就来了，真好，我以后不用一个人了去吃饭了。对了，我叫方雅，你叫什么？” 晓茹抬眼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不大，屋内光线有点暗。摆两张床后，就没有多少地方了。不过晓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对这些到也不甚在意。 晓茹看着这个有着小圆脸，大眼睛的热情女孩。从中没看到这个女孩的恶意，再说这会儿想太多也没有，既来之，则安之。便坐起来回道：“你好，方雅。我叫李晓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晓茹执着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知道在哪里？她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她没见到别人，只好一而再地问方雅。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女人。男人没有特别情况是不允许进来的。”方雅想了想了回道。毕竟她刚来的时候，也和李晓茹一样。莫名其妙地晕倒，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当时她也是心惊胆战了好长时间。这李晓茹看着还挺面善，应该是个好相处的。有她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省得晚上睡觉只有她一个人，总觉得害怕。 晓茹听到方雅这么一说，大概明了了。这里应该就是交际花的秘密训练场地了。难怪查不到人家的底细，这进来一杯茶，出去一杯茶，都是晕着的。怎么找？况且，这进来不轻松，出去恐怕更不简单，或者有些人一辈子都出不去。晓茹心里一阵发苦，活着真是都不容易。 晓茹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拿‘既来之，则安之’安慰自己。这个方雅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两人又是同屋，还是应该好好相处。 “方雅，谢谢你。听你这么说，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你都知道是什么人吗？”晓茹谦虚乖巧地问道。 “还有好些像我们这样的女孩，我数数啊...女孩连你我一共应该有十二个。饭堂那边做饭的有两个，还有两个教导我们的。我就见过这些人。应该还有其他的我没见过。对了，都是女人哦。” 说到饭堂，方雅就想起应该要吃饭了。她等着李晓茹醒来，就是为了等她一起去吃饭。要是去晚了，可就只能饿肚子了。连忙催促道：“呀，我都忘了，咱们要赶快去吃饭，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快点收拾，咱们赶紧走。” 吃饭可是大问题，晓茹利索地把自己收拾好。跟着方雅跑到饭堂。 饭堂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方雅一看急了，拉着晓茹跑到档口哪儿，饭堂里打饭的妇人脾气很不好将两份饭“啪”的一声重重放到两人前面。 晓茹看到饭是用一个中型碗盛着，下面埋着饭，上面稀稀拉拉地浇着菜。仔细一看，可以看出是土豆丝和菠菜豆腐。虽然比不上在白姐哪儿吃的，但在农村这也算是不错的伙食了。只是这个碗不大，凭晓茹现在的饭量，应该只能吃个半饱，也算不错了。 方雅和晓茹知道自己来迟了，忙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麻烦了，下次不会了。”谁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衣食父母’。 饭堂里本来静静吃饭的人，陡然停了一下，然后依旧自顾自地吃饭。像似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似的。 晓茹和方雅红着脸端着碗来到饭桌前。说是饭桌其实也就是农村坐席面用的那种八仙桌。常规一桌可以坐八个人，但是要加人也很容易，因为配八仙桌的也是那种常用的长条凳子。 这里有两张饭桌，都坐着有人。只不过看见晓茹两个过来，大家都埋头苦吃罢了。 方雅带着晓茹走向一个饭桌，拉着晓茹坐了下去。晓茹看到方雅对着其中一个女孩点点头，想着应是认识的熟人。便也跟着点点头，那个女孩见此好像有点诧异，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也对着晓茹点点头，还微微笑了一下。 只是饭桌上有着异乎寻常的安静，让晓茹不解，想要问问方雅。方雅用手肘碰了碰晓茹，就埋头吃了起来。晓茹压下疑惑，也学着方雅埋头吃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最悲哀的存在 吃饭的晓茹看到，大家吃完饭后，都去旁边的一个大木盆里洗刷碗筷，然后用摆放在哪儿的抹布擦干净后，再一一套起放好，这才排队走出饭堂。整个过程几乎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晓茹才听到外面时有时无的说话声。 吃完饭，晓茹跟着方雅学着前面的女孩，把碗筷收拾好。 出了饭堂，方雅拉着晓茹来到院内的一颗枣树下，对晓茹说道：“这里吃饭不让说话的，说是吃饭时说话是缺乏礼仪的表现。听说前些天，有人吃饭吧唧嘴，就被罚一天没吃饭。从那以后，就没有人敢在吃饭时出声了。” “哎呀，怎么办啊？我们打饭的时候说话了，我是不是拖累你了啊！方雅，对不起。”晓茹想起她们今天来迟的事情，有点担心。 “没事没事，黄姐说的是吃饭时不能说话。吃饭前没事。晓茹，我们回去吧。”有点后知后觉的方雅想了想回道。 “方雅” 几个女孩走了过来，一个看似领队的女孩叫了方雅一声。又对着晓茹说道：“你好，我是田英。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刚才在饭堂的时候，晓茹就已经扫描过这些女孩了。大家年纪应该都差不多大，不会超过十八岁。穿的也和晓茹差不多，以干净整洁为主，没有特别好的。而田英衣服上有着补丁，看起来更差一些。 几人五官都算得上眉清目秀，只是都带着土气，有种见不了人的自卑，让相貌大打折扣。难怪一般人进不来，其他方面好表演，这土气可不是想学就有的。 说话的女孩就是刚才和方雅点头的女孩。现在看来，这田英应该属于挺精明能干的那类人，不然也不会短短几日就成了大家的代言人。这样的人，晓茹觉得，最好不要得罪。 便面带笑意地回道：“你好，我叫李晓茹。” 晓茹的直觉没错，田英家也算安城乡下，但她们村离城远不说，村里的地也都是比较贫瘠的旱地。家里孩子多，她是老大。从小的时候，家里的家务都是她在干着。大一点后，除了干活之外，还要照顾弟弟妹妹。 几年前，牛镇骅围困安城八个月，城内城外死了有六七万人。牛镇骅的手下是一群比得土匪还土匪的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田英家所在的村子，离牛镇骅驻扎部队不远。田英的娘外出时，不幸被牛镇骅的部下看见，反抗欺辱时被打死。两天后，才被人发现惨不忍睹的尸首。 面对如土匪般的部队，懦弱的村民不敢反抗，只悄悄把人埋了。几年后，田英爹找了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女人。家里一下子要养五个孩子，实在养不起。那个女人便怂恿田英爹，卖掉田英给一个老头子做姨太。 田英和女人撕破脸后，和父亲大吵一架。最终双方约定。田英出去打工，每月给家里二块银元来养活弟弟妹妹。 田英便一个人背着个小包袱直接来了安城。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不知道谁给她指了这个地方，田英就这样来了。当然，田英若是不让自己精明能干些，早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晓茹不知道这些女孩知不知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但不妨碍她要想在这里有一份立足之地。而要过的下去，是不能做独行侠的。晓茹的想法是，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交好看情况。 田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相视一笑。 田英给晓茹介绍其他几个女孩子，看起来清秀腼腆的女孩叫卢月；给人感觉温柔贤惠的女孩叫姚叶；还有一个一副弱不禁风姿态的女孩叫罗洁。容貌底子都不错，气质上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晓茹一一问好后，一行六人，来到了田英和罗洁住的地方。房间小，一张床各坐三个。看这样子，大有深谈的架式。 果不其然，在田英的主持下，六人将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晓茹了解到： 田英，十七岁，母早忘，有后娘就有后爹，为养活家里弟妹，来安城打工。机缘巧合，来到此处。来了有五天。 方雅，十六岁，家里女儿多，家里人看交际花风光挣钱。经人介绍，来到此处。来了两天。 卢月，十七岁，无兄弟姐妹，父母双亡后，被亲戚赶了出来。无路可走下，经人介绍，来了这里。来了三天。 姚叶，十七岁，家有一兄，父母重男轻女，为兄娶妻，将她卖与一人，那人带她来到此处。来了三天。 罗洁，十八岁，已订婚，但男方又看上别人，被退婚。在家里待不下去，进安城找工作，找到此处。来了四天。 晓茹亦是一样，最年轻的小寡妇，十六岁，婆婆不慈，无路可走。进城打工，机缘之下，来到此处。刚来。 每个人进来之前，都有一杯茶。故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哪里。且看样子，大家对来了之后要做什么心里还是有底的。 说起来，大家的命运，都差不多惨。在这乱世，在这新不新，旧不旧的时代，女人往往是最底层，最悲哀的存在。 一时之间，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她们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现在这一群无路可走的女孩，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田英想起今天听到的事，告诉大家：“黄姐要我们明天一早就集合，说是要带我们去见识。不能迟到。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早点回去睡觉吧。” 听到这话，大家也不好意思再留，纷纷告辞。 回到住处的路，其实也没几步，就在隔壁。方雅欲言又止，晓茹有些诧异。直接问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呗。” “其他人还好，那个罗洁，你最好离她远点。我觉得，我觉得她好像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方雅轻声地在晓茹耳边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晓茹也同样轻声问道。 “我有一次看见她盯着田英的后背，眼神很恐怖。我吓了一跳，待要再看时，她又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反正我不敢和她走的近，你要是和她好了，我就只能离你远一点。说实话，我有点怕她。”方雅一本正经地对晓茹说到，晓茹是她的舍友，她希望晓茹能和她统一战线。 第二十六 她主外 我主内 晓茹躺在床上，细想起今天一直疑惑的问题。她中午到的小门面，醒来的时候就要吃晚饭了。那么她昏睡的时间最少也有三、四个小时。这么长时间，到哪儿都有可能。范围太大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城内，还是城外。算了，想太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伟华听到手下报告上来的消息，脸一下子就黑了。什么叫人不见了，真是无能！高伟华的急切恼怒被吴国韬按住。 高承随着吴团长的示意，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张三，你说详细点。” “承哥，是这样的。在李姑娘进去前，我们就守着了。但是一直没看到有人进出，直到李姑娘进去。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门口，眼都没敢眨一下。但一个小时后，发现李姑娘还没有出来，我们觉得事情有异。”张三抹了把冷汗，在高伟华的强烈逼视下，继续说道. “但不敢冒然进去，就去找了个和李姑娘差不多大的姑娘，去查探。那姑娘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出来后她对我说：那个门面很小，里面情况一目了然。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她问那个男人，这里是不是可以找工作。那男人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张表格，让她填。她说自己不识字，那男人便问了几个，比如多大啦，以前做过什么之类的问题。告诉她等消息吧，就把她赶了出来。” 张三说的口都干了，但看到几张严肃的表情，只好咽了咽唾沫。继续说道：“我们不敢打草惊蛇，但李姑娘不见了是事实。所以大家决定他们三人继续在哪儿蹲守，我回来报告。” “你们确定中间没有离开过？”高承皱着眉头问道。 “承哥的吩咐，我们哪敢疏忽。我们四个人中间连上厕所都没敢上。”张三几个也知道今天的事是承哥特意叮嘱过的，那敢放松啊。 “东家，吴团长，现在怎么办？”高承对晓茹的观感不错，再加上东家喜欢。他派的人都是能机灵能干的。结果还是让李晓茹平白无故消失了，高承很焦急也很自责，早知道他就自己去了。 在安城，还没有人敢跟他玩大变活人的戏法，高伟华怒不可遏，下令让高承扫了那个门面，等抓住那个男人，他就不信撬不出晓茹的消息。 又是吴国韬拦住了他，高伟华横眉怒视。若不是这个人让晓茹去做卧底的，晓茹也不会出事。 吴国韬虽然也担心晓茹，但吴团长毕竟比高伟华多了一份理智。 吴团长也没想到这个组织的行事竟然这么诡异，但也从另一个方面显示，这个组织比他想象的更加邪恶，更加难对付。吴团长对这个组织越发担心了。好多事还要靠伟华，吴国韬必须得让伟华跟着他的步调走，不然后果怕难以收拾。 吴团长捋了捋思绪，对高伟华说道：“你先冷静，晓茹肯定没事。”挥了挥手，让高承清场。 “首先，晓茹做卧底这事，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那么就可以确定，晓茹没有危险。其次，晓茹是那边看上的人，不然也不会设那个局对晓茹。晓茹对那边来说，就是有用的人。且晓茹刚去又没做过什么。我想最起码晓茹现在是安全的。 排除掉这两点，我觉得，这或许是他们惯用的手法。每个女孩子应该都是这样进去的。而且他们肯定还有一些方法来判断哪些是他们能要的人，那些不是。 这个组织行事如此严谨，我们对上他们需要更加小心。” 见高伟华听进去了，吴国韬总算松了口气。 高伟华能有今天的成就，并不是因为祖上的继承，而是他一步步谋划，一步步拼下来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李晓茹竟然对他这么有影响力了！ 吴国韬一清场，他的理智就回来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与国韬不同，国韬是那种把国家大义放在个人情感之上的人，而他不是。出发点不同，做事的方法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高伟华恢复了平时高冷的状态，对吴国韬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现在晓茹已经进去，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晓茹反而更危险。烟云一直对我说，晓茹是个聪明的姑娘，遇事沉着冷静，好几次化被动为主动，以弱致胜。我们应该相信她。你觉得呢？” “晓茹当然聪明，但再聪明也是一个弱女子。你也说了，晓茹都能化被动为主动，我们怎么能总是被动挨打呢？”当一个男人对女人真正上心的时候，是不会因为她太过聪明坚强，而觉得她就不需要男人保护的，反而更会为她心疼。高伟华现在就是这种心情，他要做晓茹最坚强的后盾。 “那我们怎么做？”吴国韬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他真怕做了什么，反而让事情更加复杂。 “不是我们怎么做，而是我怎么做。这事你就不用管了。”高伟华直接拒绝了吴国韬的介入。 “你可不要乱来，我知道晓茹是你的心头肉。但这个组织的事情更重要。我现在越发觉得，我们的猜测没错，这个组织背后肯定有倭国人的影子。”吴国韬认识高伟华这么久，知道他是性情中人，最怕他为了晓茹不管不顾。 “行了，吴团长，你是了解我的。我做事自然有分寸。”高伟华越发觉得吴国韬叽叽歪歪、罗里吧嗦了。 我当然了解你，就是因为了解才怕啊，吴国韬心道。但当高伟华露出那老谋深算的样子时，吴国韬也知道，伟华理智的时候还是很有一套的，这是他都比不上的。 “行，我先走了。你一定要记得，这事不但是家事，还是国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可不要连晓茹都不如。”走前，吴国韬还是忍不住叨叨了两句。 高伟华鄙视地看了一眼吴国韬的背影，美滋滋地想到：晓茹主外，我主内。怎么能让晓茹一个作战呢？嘿嘿...女人可以用美人计，那男人自然也可以用美男计啦。这叫什么来着，‘以彼之身，还之彼道’，或者叫‘师夷长技以制夷’。看他用的多好！ 随即叫了高承进来，嘀嘀咕咕地安排了一番。 第二十八章 见识 晓茹没有想过，外面还有一个男人正在巴心巴肺地为她奔波着。但她现在，真的挺困的。人不会因为白天昏睡了好几个小时，晚上再睡就够睡的。 晓茹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空，打了个哈欠，她们这是...来早了？也不知道方雅怎么想的，天还没亮，就把她叫起来。晓茹以为事很急，两人匆匆忙忙就地赶了过来。结果发现，没人。 晓茹又打了个哈欠，正想着要不要拉方雅回去再睡一会儿。当她没看见，方雅刚才也偷偷打了个哈欠。 有人来了，晓茹和方雅捂住打哈欠的嘴。看向来人，一个算得上漂亮的女人。说她算得上漂亮，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气质比相貌出众太多。这个气质卓越的美丽女人，晓茹不认识，方雅认识。 晓茹听到方雅叫她“黄姐”，便也跟着叫了声黄姐。 黄姐对方雅点点头，又看向晓茹，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晓茹乖巧地回答。 “哦”黄姐没有再说什么，又走远了。 晓茹似乎听到一个悠长的叹息声。但太轻了，轻的让晓茹以为自己听错了。 “晓茹，要不我们去叫人吧。你看，黄姐都来了。”方雅的声音打断了晓茹的遐思。 “好吧，那我们先去叫田英她们吧。”晓茹的哈欠已经被这初夏的晨风吹走了，随附和道。 等叫了田英几个，再过来的时候。其他几个晓茹不认识的也已经到了。晓茹见田英几人没有上前打招呼，而那边的几人也没有理人的意思。 晓茹觉得有些奇怪，但看这壁垒分明的样子，晓茹也没有妄动。她现在可是田英一伙的。 黄姐果然是在等她们，一看人到齐了，便直接过来了。只是这次多了一人，和黄姐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也很美，只是跟黄姐的美不一样。 晓茹发现这里的女人都好美，一举一动皆是风景。经过训练后，她们会不会也会这么美？晓茹突然对这个训练，有了点期待！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晓茹一人，晓茹看到，大家的星星眼里都带了些憧憬。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跟我走吧。”不知道黄姐是不爱说话，还是不爱搭理她们。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往前走人。 大家愣了一会儿，连忙跟着黄姐出了门，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后，在一家有两个石狮子的门口，黄姐停下了脚步。 看门口就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人家。黄姐好像很感慨，看了一眼门头，便领着大家进了门。 “哟，今天什么风把黄姐吹来了。稀客啊，这两月不见，黄姐风采犹胜往昔啊。”又一个美人笑嘻嘻地过来说道，只不过这口气怎么听怎么怪异。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二丫啊。”黄姐压下那一抹酸涩，她黄丽霜再落魄也轮不到她王二丫奚落。 王二丫，不，现在叫露西，恨的牙痒痒，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叫她王二丫，谁叫她跟谁急。可这里却不是她露西能撒野的地方，明白这一点的露西，恨不得用眼珠子把黄丽霜给撕了。 黄丽霜抬手撩起自己的刘海藏到耳后，耐人寻味地看了王二丫一眼，抬脚走人了。晓茹等人立马紧随其后，就怕把谁撂下似的。 都落魄了还这么嚣张，谁给的胆子。露西愤恨地看着远走的一群人，“呸”了一声，无功而返。 黄姐带大家进了第一间房，主人没在，丫鬟把人分了三拨进去，晓茹是最后一拨。 这是一个充满浪漫气息的房间，房间面积有晓茹和方雅现在住的十倍大。雕花的大床，粉红的纱质床幔，带镜子的梳妆台，无不显示出这里住着一位千金小姐。 丫鬟打开衣柜和鞋柜，满满一衣柜的服装，丝毫不亚于晓茹在服装店看到的那些。且每套衣服都能找到相配的鞋子。 这里真漂亮啊，要是能在这里住一天，死也甘愿了。晓茹忍不住想到。这是晓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的房间装饰，白姐家虽然也很好，但更多给人的感觉是舒适，高伟华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冷冰冰的，晓茹一点也不喜欢。 而这里却是梦幻，置身其中，就像做梦一般。好美啊！原谅晓茹还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十六岁乡下姑娘，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品味。 “看好了，就走吧。”丫鬟的声音打碎了几人的梦境。晓茹只好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跟着丫鬟出了门。 晓茹看到大家都盯着这个房间，恨不得穿出个洞来，恨不得立马住进去的是自己，那种渴望吓的晓茹的心也跟着狂跳了一下。 看着这一个个的表现，黄丽霜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不可置否，向前走去。还有啊？众人忙兴奋地跟了上去。 仍旧有一丫鬟迎了上来，这个丫鬟明显比上一个穿的更好，长的也更好，甚至不比来的几人差。晓茹看到有些人的脸色明显不好起来。 仍然是四人一组，不过丫鬟在进去前，给每人发了两个棉布套子。众人拿着套子不明所以，丫鬟指了指自己的鞋。众人明白后，脸色不仅红了起来。 晓茹依旧是最后一拨，套上鞋套。随着丫鬟进了房间，如果说上一间是给千金小姐住的，那么这一套就是给公主住的。房间面积比千金房大了一倍，床、梳妆台、贵妃塌、沙发...所有家具都有着非常精致且繁琐的雕刻，上面布满了花纹。梦幻紫、玫瑰红等鲜艳的浅色调，搭配上富贵的金色把持着房间。奢华柔美、优雅华丽、闪耀虚幻的效果让房间充斥着纸醉金迷。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沉醉其中的四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就怕眨了眼，以为自己是公主的光环就会消失了。 丫鬟打开衣帽间，一整个房间的衣服和鞋子，让人目瞪口呆，几人微张着嘴，口水留了下来都不自知。 丫鬟轻轻笑了一下，关上衣帽间的门，请几人离去。 如果说刚才大家还能轻声交流感慨，那么此刻只剩一片寂静。 “走吧，还有最后一间。看完就可以回去了。”黄姐淡淡的说道，微微的讽刺一闪而过。 第二十八章 美人露丝 女孩们想像不到，‘还有’会是什么样子。或者说今天看到的已经远远超过她们的想象了。女孩们几乎都不会思考了。机械地跟着黄姐向前走。 同样的丫鬟接待，不同的是丫鬟穿着越来越好，丫鬟的素质越来越高。当你看到一个丫鬟都过的，你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生活时，那对于她的主人你只能敬仰了。 第三间面积更大，比公主房大一倍还有余，衣帽间亦是。如果第二间可以称之为公主房的话，那么这一间一定就是女王房了。 更加精致的家具再加上精美的地毯及有着蕾丝装饰的沙发垫和桌布。象牙白色的墙壁及天花板高雅温润，最主要的是房间内还矗立着一根雕饰精美的柱子，简直不要太神奇。更别说摆放在一边的白色钢琴让人畅想。对了，还有那层层褶皱的厚重窗帘，无不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来。高贵而舒适，深陷其中，自己都不由得觉得自己像女王一样高贵起来。 少了公主房的繁琐与纤柔，却多了高贵大气的姿态。公主是用来疼爱的，那么女王就是用来征服的。 出了女王房，一行人舍不得那么快离开，慢吞吞地跟在黄姐身后往前移动。黄姐突然停了下来，女孩们不明所以，随着黄姐的视线望去。 门口，一个四人抬的华美轿子停了下来。轿帘半掀，一只白润如玉的美腿伸了出来，欲隐不隐，该露不露。只一只美腿就如此惹人遐想，那么腿的主人该有多美，才算不辜负了它。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轿子里的人，就怕错过什么似的。 只见，刚才还在她们后面的某丫鬟，飞一般地跑上前伺候着。小心翼翼地接过一只极美的手，扶着手的主人，从轿里移了出来。 众人的心跟着一抖，只剩下一个字--“美”。太美了，形容不出来的美，想是沉鱼落雁也不过如此吧。 “吴丽霜？”美人走前两步，轻启美唇。 众人怅然若失般地缓过神来，原来这美人也不是十全十美啊。声音不是不好听，只不过比起美人的风采来，给人感觉不那么般配，太过普通罢了。 黄姐扯了个微笑回应：“露丝”。 美人露丝扫了一眼黄丽霜身后的女孩们，嫣然一笑。这一笑，又把众人拉入神思不属中，眼里只是她的笑，她的美。 “今天高兴，我请大家吃点心。安城最有名点心坊德茂功出来的水晶饼。春凤，把这两份给大家分了。” “好的，小姐。”丫鬟春凤从轿子里提了两份点心出来，递给黄丽霜。 黄姐尴尬地接过点心，勉强地对着春凤笑了一下。转身对女孩们说道：“露丝姐赏脸是你们的福气，还不快谢谢露丝姐。”除了晓茹，没人看见黄姐眼中的嫉恨。 “谢谢，露丝姐。”众人异口同声。 春凤送完点心，便回到露丝身边。当全场的人不存在似的，低眉温顺地等着露丝发出行动的信号。 露丝意味深长地看了黄丽霜一眼，隐露在美人旗袍下的高跟鞋轻移向前。春凤像影子般紧随其后，不多久，一阵香风飘过。 “小姐，今天的燕窝已经炖好了，浴缸里花瓣也撒好了，您是先吃呢还是先沐浴。”丫鬟的声音随着美人摇曳生姿的背影远去。 “走吧。”黄姐的声音带着落寞。 回到训练处，黄姐将点心发给大家。晓茹看到只有罗洁和几个不认识的女孩，撕开包装纸直接放到嘴里吃了起来，其他的则小心地放到口袋里，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留给他人吃。农村出来的姑娘大多都有这种习惯，好东西是要留给家里人吃的。 晓茹想了想也放到了口袋里，到不是留给家人，晓茹觉得她们没那么容易出去，与其放坏掉，还不如吃了。晓茹只是觉得现场吃东西很不好，虽然她也饿极了。 黄丽霜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几人，又看了看没吃的其他人。等大家把目光都放在她身上的时候，问道：“点心好吃吗？” 罗洁几人有些脸红的回答：“好吃。” “露丝姐美吗？”黄姐继续问道。 “美”众人纷纷应到。 “房间漂亮吗？”黄姐抬高声音继续问道。 “漂亮”当然漂亮，从来没见过的漂亮。众人心想口到。 “你们想不想住起去？做美人，吃美食”黄姐带着丝蛊惑地继续问道。 “想”怎么可能不想。那简直是像神仙一样的日子啊！可是就我们这样的，做丫鬟应该更现实点吧！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有像那样的美人才有资格，住像仙境一样的地方？过神仙一样的生活？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离你们天远地远？美人是天上的月，而你们就是地上的泥。 但是你们知道吗？住在那里的主人曾经和你们一样出自底层，来自乡下。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非凡的学识，没有高雅的谈吐。你们是不是很惊讶，想说怎么可能？你们不需否认，从你们的脸上我看得出来。但现在我告诉你们： 是这里，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只有这里，才能将充满穷酸气的你们打造成独一无二的美人；过-吃佳肴、穿美服、住有人送、行有人接的生活。只要你们听话努力，今天的她们就是明天的你们。 你们好好想想，这样的你们，这样的生活，你们想要吗？“ 晓茹看到大家听完黄姐的发言后，一个个摩拳擦掌，激动地不行，恨不得‘明天’马上就到。晓茹一样没能免俗，差点以为自己也能做公主女王了。可这个梦太美了，美的那么不真实，不真实到让晓茹害怕，害怕过后晓茹更加警惕了起来。 晓茹想起服装店的一幕，和黄姐的这一套何其相似。都是挑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或欲望，加以利用。这个组织太可怕了！一个不像下马威的下马威，一下子就把大家圈在其中，不能自拔。 若不是头脑深处还有一根她是卧底的弦，晓茹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走火入魔的。对，是走火入魔，短短时间女孩们像被洗脑一般，有人热泪盈眶，有人神情恍惚、还有人手舞足蹈...晓茹后退了一步，黄姐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契约 回到住处，晓茹拿出分到手里的点心，看着眼前自己住的地方，一时之间，突然有了人不如狗的错觉。 看看人家吃的、穿的、住的，再看看自己的吃穿住行。何止天差地别，怎能让人心里平衡！怎么能不为这一点希冀欢欣鼓舞！ 晓茹拉了拉兴奋难奈的方雅，问道：“方雅，你不饿吗？” 听到晓茹的话，方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对着晓茹，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嘿嘿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突然感觉饿的受不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当然饿的受不了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饭，能不饿吗？晓茹心道。有人还啃了几口点心，方雅和她可是滴米未进。 做梦真能当饭吃？晓茹不相信。可来到饭堂后，晓茹发现这里真的只有方雅和她来吃饭。 晓茹疑惑了，是那些人做梦已经吃饱了？还是已经吃不下这么简单粗糙的饭食了？ 不管别人，反正晓茹是饿极了。和方雅两人，风卷残云般，不到十分钟解决战斗。 在晓茹两人吃完洗碗时，晓茹看到众人陆陆续续地来吃饭了。原来这梦还没有美到让大家忘记吃饭啊！ 晓茹这一刻，更加理解了”吃饭最大“的含义。 今天的‘大礼’可真够猛烈的，那么明天又会是什么呢？晓茹既害怕又期待。 次日再见黄姐的时候，黄姐手里拿着一踏纸，后面跟着两个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短打，腰上别着手枪。脸上带着邪笑，眼神猥亵。似乎在告诉大家，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过，迟早都是我们的。 晓茹被这两人吓着了，这是‘先礼后兵’吗？ 黄丽霜没有在意这些人五彩缤纷的面部表现，神情淡漠地把契约纸放到桌上。既然来到这里，这一关迟早是要面对的。 “用工契约？”晓茹轻声念了出来。念完之后，晓茹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真是欠，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啊！ 果然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晓茹，有羡慕的、有嫉妒的、甚至还有愤恨的...。在底层人民当中，能够识字其实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晓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很感谢白姐，所以才会抓紧每一个机会好好学习。 “识字？”黄姐挑眉问道。 “我以前丈夫教过一些，认识的不多。”装很难，既然黄姐已经知道她识字，索性拿王天佑背锅，再说王天佑的确教过她。晓茹下意识地觉得说出白姐并不安全。 “现在呢？他卖了你？”黄姐在这里看过太多悲剧，包括她自己。 “他已经不在了。”想到王天佑的去世，晓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寡妇？”黄姐有些疑惑，看晓茹的样子不像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样子啊！不过转眼释然，在这里女人的第一次可是很重要，很值钱的。要不，走不远的。 晓茹看到，除了田英等人已经知道之外，其余人看她都带了点鄙夷。 黄丽霜不纠结了，管他呢，这些人对她来说，过客而已。黄丽霜点了点放在桌上的契约，对大家说道： “这是用工契约。相信各位经过昨天，已经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是的，这里将培养你们成为一名合格的交际花。协助你们进入上流社会，从你们从人不如狗成为人上人。 但在这之前，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再看看你们昨天见到的美人。这差距不用我说，你们也很清楚。 我们需要时间，来去除你们身上的穷酸气，改掉你们的口音，改正你们身上的坏习惯.....等等等等。 这需要花费我们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你们很明白，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让你们白白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教你们东西。 这张契约是你们给我们的一个保证。保证我们在你们身上的付出，能够得到回报。 好了，如果没有疑问的话，请按下你们的手指。契约完成后，我们下午开始学习。” 这是‘卖身契’吧！没人单纯到以为这里是慈善机构，对于‘卖身契’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底。但真正要签的时候，大家又都犹豫了。 “以后有钱的话，我们可以把自己赎出来吗？”田英问道，尽管已经明确知道要干什么了，但她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挣到钱，回归自由。 田英的话问到一些人的心头上，目光纷纷转向黄姐，期待黄姐能够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当然可以。”黄姐斩钉截铁地回道。只不过她来这么久还没见过谁能脱离这里的，当然死人除外。 晓茹不想签，晓茹没想到做卧底还要签卖身契的。其实应该想到的，晓茹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怎么会那么笨！只怪晓茹自己当时太过相信吴团长，哪里能想的那么复杂。白姐没有告诉她，怕是白姐自己也不了解。而吴团长没有告诉她，那就是故意的了。吴团长怕她反悔，故意把任务说的简单。可恨！ 现在怎么办？不签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放她出去？晓茹看到两只不怀好意的枪，歇了心思。 至于说能赎回这样的话，晓茹根本不信，一杯茶无声无息地进来，要出去怕也只能无声无息地出去。或者等吴团长他们彻底捣毁这个组织，那时的逃离，怕是还能让人更期待一点。 黄姐一一扫过众人，在听到她的答复后，已经有几人蠢蠢欲动了，剩下的人或沉思、或挣扎...晓茹在其中，到也并不显得突兀。 黄姐不着急，毕竟那么大的诱惑没人能抗拒得了，再说这些人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她可是非常了解的。现在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她不信她们能抵得住。 果然，一个女孩过来醮起红色淤泥按下了手指，大家一看是罗洁。 黄姐对罗洁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心里却想这个姑娘不简单。 很多事，有了一，后面就容易了。哪几个晓茹不认识的女孩也纷纷上前按了指印。 第三十章 不会走路了 晓茹又看了看那两只黑乎乎的枪，知道今天逃不掉。她还是努力做好卧底，争取早日回归自由吧！拉了拉方雅，一起起身往黄姐桌前走去，既然躲不过，那还是不要做异类的好。 黄丽霜收起签好的契约，十二份。满意也笑了笑，其实这份工作也挺有意思的嘛！随手递给身后的一个男人，拍了拍手对大家说道：“你们先去吃饭，下午开始训练。哦，对了，从现在开始，说话全都给我改回官话，不准再给我说方言，说一句自打一句嘴巴，同屋监视。若监守自盗，两人惩罚加倍。” 方雅拉着晓茹，刚要说什么，又捂住自己的嘴摇了摇头。晓茹看到，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看着快把自己笑死的晓茹，女孩们莫名其妙，看晓茹就像看‘疯子’似的。 吃完饭，女孩们很是乖巧地等在训练室。分成两堆，泾渭分明。晓茹一直都很奇怪这一点，既然来到这里，在一起训练，怎么说也是一种缘分。怎么搞得像两派人似的，谁不理谁。想问人，却看见大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好作罢，还是回去问方雅吧。 黄姐如约到来，手里拿了把戒尺，黝黑黝黑的，看着就很疼。 黄姐扫视了一遍分成两堆的女孩们，右手的戒尺在左手有规律地拍打着，等到大家都快顶不住时，才指着一个女孩道：“你，出来。” 女孩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两腿都打着颤。 黄姐拿着戒尺指向一边，对着女孩说：“你从这边走到那边。”戒尺随着黄姐的动作划了个角度，又指向另外一边。 女孩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反抗，低着头，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步。晓茹看那女孩，紧张地汗都快出来了，才走到目的地。 众人看着女孩走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女孩走完，又齐刷刷地看向黄姐。等待黄姐的指示。 黄姐用戒尺抬起女孩的下巴，脸色很不好看。呼了一口浊气，说道：“挺胸抬头，步子大一点，再走一遍。” 女孩终于抬了头，也尽量挺了胸，走了一遍。可怎么走都有一种畏畏缩缩的感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众人还在反思，我平时走路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恐慌中，就见黄姐的戒尺朝女孩的腿打去，女孩“啊”的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晓茹哆嗦了一下，好像那一下打在她身上似的，跟着女孩一起疼。 众人心有戚戚然，一个女孩突然说了句：“她是小脚，走不快的。” 黄姐猛的朝女孩看了过来，女孩吓的后退了两步。 “自打嘴巴一下。”黄姐厉声说道，又指了指田英，“你来走一遍。” 那女孩不明所以，还在犹豫着，就见黄姐一个凌厉的眼神瞟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孩吓的一个嘴巴子就扇向了自己。“啪”的一声后，脸上的红手印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晓茹觉得自己的后背肯定全湿了。晓茹很想擦擦，却不敢妄动，眼珠子盯着田英一动不动。 晓茹发现田英的腿虽然是晃的，但尽量做到了抬头、挺胸、迈大步，比刚才那女孩好多了，就是感觉有些僵硬。 田英知道自己走的不好，她太紧张了。都不知道怎么走完的，只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抬头、挺胸、迈大步。全身都是汗，感觉比干了一天活都累。幸好走完了，挨打就挨打吧！ 黄姐不置可否，让众人依次走一遍。田英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依言走了一遍，能达到田英水平的，黄姐并不多说。达不到的，黄姐拿着戒尺哪儿顺手打哪儿。还不敢辩解，怕一不小心说了方言，又要自打嘴巴。一个个噙着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晓茹庆幸自己是大脚，没有挨到打。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她以为自己会走路的，可是今儿这么专门一走，她反而觉得自己不会走路了。 这动不动就上手，也不知道是这里的人都这样，还是黄姐自家的习惯？晓茹觉得前路真是难熬！ 黄丽霜没半分同情，这些都是她们经历过的。她已经算是比较温柔的了。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褪掉那层穷酸气就跟褪层皮一样，不疼能长记性吗。 “今天，我不是教你们走的要多好看，而是要改掉你们走路的坏习惯。刚才你们也看到自己走路的样子了，不用我说，你们自己觉得怎么样？”说完，黄姐随意用戒尺指向一个女孩。 “我...我不知道。”女孩吓的硬是憋了句官话。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土、傻、穷...哪怕你们换身好皮，也一样上不了台面。 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一副副畏缩的自卑样泄了底。什么是穷酸气，这就是穷酸气。 你们不敢抬头，别人只当你们只会低头；你们不敢挺胸，别人只当你们容易弯腰。 现在，我要你们假装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美人，有钱、有地位。假装练的多了，也就容易成真的了。 好了，现在每个人再走一遍。忘掉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是大家闺秀。” 晓茹觉得黄姐太能说了，但的确说的挺有道理。晓茹想起那次吃西餐，她不自在就是因为不自信，没底气。 田英打头，众人又走了一遍。可能因为有几人是小脚的缘故，走的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黄姐这次没打人，对大家说道：“这次总体比上次进步了，但不够，差的远呢。两人一组，互相督促。去练习吧。” 又看了看那几个小脚女孩，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几个虽然是小脚，但也有男人就喜欢这一套。算了，你们就假装你们是日本艺妓吧。” 艺妓是什么？几人的眼神太过疑惑。黄姐不得不又加了一句：“就是日本的烟花女子。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我给你们示范一遍，就照这个感觉走。” 黄丽霜照着她理解的艺妓走法走了一遍，别说还真挺好看的。就是感觉比较妖娆。 “你们自己练习，明天我来查收。再明确一句，哪怕不说话，也别让我听到方言。”黄姐说完，径直走了。 第三十二章 长袍 晓茹在这边默默地练习走路。高伟华则拿着一个包袱，在思念。 相信大家还记得，这个包袱正是东家让阿菊，交给晓茹的那个包袱。不出意外，里面应是晓茹亲手缝制的男式衣服。 高伟华打开包袱，拿出里面深蓝色的长袍。直接脱掉衣服换了起来，也不怕突然来个人，不好意思。 高伟华看着镜子里穿着长袍的男人，挺了挺胸，真帅！晓茹的手艺就是好，真能干！看这衣服做的不大不小正合适。哦，还有鞋，赶紧换上，走两步，太舒服了！ 这么好的晓茹，也不知道谁上辈子积德才能娶了。呸，呸，呸。说什么呢？上辈子积了德的只能是我高伟华。没看王天佑娶了晓茹，承受不起福气挂了吗！ 所以晓茹只能是我的，这辈子只能给我做衣服。谁也别想跟我抢！ “高承，高承”高伟华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的人，朝外喊道。 “东家，你叫我。”高承看着东家骚包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低头藏着笑回道。 “李晓斌父子安排好了吗？”这可是未来的岳父和小舅子，高伟华不放心地问道。 高承暗暗翻了个白眼，低眉顺眼回道：“我觉得下人房不太合适，所以给他们俩安排的是咱家的客房，里面的东西都是新买的。 我还让人新砌了个灶台，是用来专门给你做饭的。李家父亲很是喜欢，直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他这就给你做。 李晓斌现在跟着我，这小子很是聪明机灵，我打算过两天找人教他识字。” 高承看见东家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在心里给自己竖了竖大拇指，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工作的技术含量是越来越高了，不但要把东家交待的事做好，还要把东家未交待的事想到前头去。幸好他忠心又能干，真应该让东家给他加工钱。 “这件事你做的还不错，这个月给你加工钱。你跟岳父...李父说，他做什么我吃什么，让他不要太操劳。 晓斌那儿，你多用点心。要是他学得进去，我送他去上学。”高伟华交待完，想了想好像没把什么漏下。 便又问道：“那个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按计划进行着，但进展有些缓慢。那里的人都比较警惕，我们的人需要时间。”东家这话题转变的也太快了，一点过度都不给。幸好他是万能随从，东家关注的，他关注；东家暂时没想起来关注的，他依然关注。所以，他才是东家身边第一人，想把他拉下来，让那些小三、小四想去吧！ 高伟华也清楚这次碰到的对手不简单，急不来。忍住为晓茹焦虑的情绪，叮嘱高承道：“你让他们都小心点，慢点不要紧，但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是，东家，我会叫他们小心的。”高承恭顺地回道，按照惯例，天真地以为他可以下去忙了。 “高承”高伟华正想叫高承下去，看了眼镜子，又叫住了高承。 “东家”高承疑惑地看了眼东家，等待吩咐。 “这衣服怎么样？我穿上好看吧”高伟华故作淡定地问道。 “东家，这衣服您穿上，简直了，四个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好看，当然好看，高承还能怎么说，幸好还记得几个成语。 高伟华耐心听完高承的马屁，送了他一个字--“滚”。 高承‘滚’了没几步，又‘滚’回门口，说道：“哎，东家说真的，这衣服和你是绝配，一样帅气。”接着，华丽丽地消失了。 高伟华看着镜子里的人，嘿嘿直笑。高承还是满有眼光，满会说的嘛。 晓茹练了一下午走路，第二天起来，腿困疼困疼的，不舒服极了。不得不没事就敲打两下，好缓解难受。 方雅看见晓茹不住地敲打大腿，感同身受地说道：“晓茹，你也腿疼啊。今天不会还走路吧，我都走怕了。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边说边学着晓茹捶腿。 “还敢说方言？你不怕别人听到，自打嘴巴啊！”晓茹听到方雅总是不自觉地说方言，吓唬方雅道。 “这里不是只有你吗？我相信你。晓茹，你的官话说的真好，在哪儿学得啊？能不能教教我？我好怕被打嘴巴子”方雅不以为然，见晓茹官话说的这么好，不由得起了心思。 “以防万一，公共场合你就少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平时你多听听黄姐说话的发音，说话时尽量不要用方言。听的多了，说的多了，自然就会说了。”至于在哪儿学的？晓茹想了想，好像是在白家，白姐和吴团长都说官话，和他们交流，自然而然就跟着说官话了。 晓茹挺想白姐的，白姐教了她好多东西，也不知道白姐会不会重新再找个厨娘，白姐对新来的厨娘会不会也那么好。晓茹不由得嫉妒起那个她的接任着来。 方雅感觉到晓茹的心情好像低沉了下来。这学官话，怕是让晓茹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吧。觉得自己真多嘴。 方雅拉了拉晓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劝道：“晓茹，对不起。你知道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没什么眼色的。晓茹，不好的东西咱们就把它忘了，好不好！” 晓茹顺势捏了捏方雅的鼻子，笑着说了声“好”。纠结过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晓茹也不过是对白姐家的舒适空间，有些怀念而已。但既已失去，就只能向前，人生是没有退路的。 “走吧，让咱们勇敢地面对黄姐的戒尺吧。” 晓茹和方雅到的时候，女孩们已经在呲牙咧嘴地训练了。搞得晓茹和方雅都有点不好意思，以为自己迟到了。 “晓茹，你快帮我看看，我今天走路有没有好一点。”田英看到晓茹，忙用她那不太标准的官话大声叫道。 晓茹还未回答，就听到黄姐的声音传来。 “以后说话给我小声点，你们见过哪个美人说话大喊大叫的。若再让我听到谁大声说话，与说方言一样，自打一个嘴巴。” 田英觉得自己太悲催了！就这样被抓了典型。农村女孩子哪个说话声音不大啊！田英觉得不让自己大声说话，比让自己说官话还难。田英似乎看到一个个巴掌朝自己飞来。 第三十三章 黄丽霜 黄丽霜看着这一个个女孩从面前走过，气不打一出来。这些人昨天一下午干什么去了？进步呢？进步呢？一个个僵硬的像木偶人。 黄丽霜用戒尺用力地打了一下桌面，“啪”的声音让女孩们噤若寒蝉。 “你们这走的是什么？叫花子都走的比你们好。就你们这样的，还想过好日子。本身底子就差，还不知道努力。活该受一辈子穷。” 晓茹看到有几个女孩眼泪都快出来了。其实大家真的很努力了，昨天走了一下午的晓茹，离开的时候，还看到好几个女孩正在练习呢。 黄丽霜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忍住暴躁的情绪，指着晓茹说道：“你，出来，走一遍。” 晓茹看了看周围，才发现真的是自己，自问虽然走的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吧。这... 晓茹学着白烟云平时走路的样子走了一遍。 “大家看李晓茹走路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比较舒服。看着这个女孩，是不是觉得就算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称得上小家碧玉。让你们一遍遍走，就是让你们一遍遍加强自信，为什么李晓茹走的比你们好一点，就是这份自信，让人不敢轻视她。”没想到竟然被黄姐夸了，晓茹还有点小开心。 “好了，李晓茹你下去吧。”黄姐温和的对晓茹说道。 接着，黄姐又给大家提点了一下各人走路的弊端。 晓茹总感觉黄姐今天的情绪不太对，趋利避害下，自然乖乖地听讲。 突然感觉左胳膊被碰了一下，晓茹下意识地转了一下头。这动作虽然不十分明显，还是被黄姐注意到了。 刚夸了两句，这就骄傲了。若是连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都搞不定，那她黄丽霜也不用混了。 黄丽霜刚刚平静的情绪‘砰’的一声，高涨了起来。手里的戒尺直接就往晓茹身上打去。‘嘶’真疼啊，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用在这一戒尺上。 晓茹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眼珠湿润地望向黄丽霜。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能耐？你是不是觉得你水平高？高个屁！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去那边去，给我走路，不准停。什么时候大家吃完晚饭什么时候再回去。”没有发泄完全的黄丽霜，以为晓茹瞪她，更生气了。本来还觉得李晓茹有点潜质，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狗肉上不了席面’。 众人瞠目，被打、罚走、不准吃饭。这罚的是不是有点重了？ 晓茹想辩解她没有。却发现只有方雅和田英是真正关心的眼神，大多数人事不关已面无表情，还有几人幸灾乐祸，晓茹知道这戒尺她只能这样挨了。 但真的很疼，晓茹觉得一定肿了。在这之前，晓茹人是来了这里，心却没跟着来。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她最终是不属于这里的。 而这一场疼痛让晓茹明白，把自己置身事外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晓茹害怕，这会不会只是开始？ 晓茹默默挨罚-走起路来，虽然每抬一下胳膊，都是一次疼痛的折磨。晓茹依然咬牙忍住，提醒自己不当心的下场。 晓茹知道刚才碰她是罗洁，却不清楚她是故意还是无意？若是无意，那便算了。若是故意，我李晓茹虽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却也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罗洁，但愿你是不小心。 黄丽霜看着忍痛走路的晓茹，心里有了一丝内疚。她知道她今天脾气暴躁了点，平时她打人力道都控制着呢。让人长记性，又不是让人受伤。但说出去的话也不能就这样收回来，今天也是李晓茹运气不好。 黄丽霜运气也不好，来这儿教她们完全是无奈之举。若不然，谁交际花当的好好的，来这穷乡僻壤的教人，又挣不了几个钱。 黄丽霜以前也算是交际花的中上阶层，很多男人喜欢她，挣钱当然不少。可谁叫她命背，以前最捧她的那个男人听说泄露了什么机密，被抓了起来。她也被请去警局喝了几次茶，然后，然后就没人敢找她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今天早上，家里有人带信给她，说是她爹欠高利贷被抓了，要她去赎人，若不然就要打断她爹的腿。她实在想不通她爹怎么会去借高利贷。他这是又去赌了还是嫖了？ 黄丽霜一想到这个可能，气的要死。她这几年钱挣的不少，一半都给了家里，她就不信这些年，他们就没点积蓄。反而她手上因为花销大，没攒下多少钱。 黄丽霜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是很有钱的，父亲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很快就把家败完了。可父亲依然不长记性，卖了母亲后，差点把她卖了。 因为这个，她哥就不再认父亲了，娶妻生子后，在家里砌了一堵墙，把家一分为二。 后来，有人告诉她这儿招人，为了摆脱那个家庭，那怕是当交际花，她也来了。 然后，她哥连她还不认了，可她嫂子还认她的钱。 她理解她哥，可她爹不管再怎么样，也是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她还真不能一点都不管他。靠她哥和嫂子？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他们怕是恨不得他死在外面才好。 可是她现在的钱也不够，一会儿还得找人借点，现在已不是往常了，借也没那么好借了。一想到要借钱，黄丽霜又是一阵烦躁。 “今天，课就上到这儿，你们的问题我也给说了。剩下的时间，你们就练习、练习再练习。再强调一点，想像、假装是重点。走路谁不会，走的让自己像个人，像个上等人才是目的。 你们自行组织，两两监督。明天我过来若还是这个样子，我就让大明、小明过来陪你们练。哦，大明小明就是昨天你们见过的两位男士。说不定，他们会比我温柔。方雅跟我来一下。” 黄丽霜实在没心情在呆在这里，说完后直接走人。却没想到，走了就再没回来。 大明小明？众人一听他们来，浑身一哆嗦。昨天的情形还记忆犹新，那两人可是一脸的不坏好意。这些女孩一想到让他们来，觉得还不如被黄姐打呢！ 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训练起来。连李晓茹的笑话都不看了。 第三十四章 换人了 “什么？黄姐死了。怎么可能？”晓茹听到这个消息，实在太惊讶了！ 不管多么不相信，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因为这个消息是代替黄姐的新老师说的。 女孩们因为昨天黄姐的严厉，特别卖力地训练了一天。今天也是早早过来练习，就怕一不小心被黄姐打骂。 然而，黄姐迟迟未到。女孩们还暗自窃喜能多练一会儿，好像多练一会感觉就能多一点保险似的。 晓茹比其他女孩更惨一点儿，昨天不但挨了打，还被饿了两顿。虽然后来方雅偷偷藏了个馒头给她，但那一丁点儿，那够啊。再加上肿了的胳膊疼了一晚上，晓茹真的是吃不饱，睡不好！ 一起来就憔悴不堪的晓茹，更怕见到黄姐。虽然黄姐后来让方雅拿了药给她，还让方雅带话说，她当天脾气不太好，打的重了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云云。但并不代表晓茹，就不怕再被打骂，黄姐的脾气实在是太阴晴不定了。 方雅说黄姐其实没看起来那么坏，晓茹也认可，也暗下决定，以后好好跟黄姐学。但疼痛的胳膊总在提醒晓茹，要小心。 结果大家在忐忑中，没等来黄姐。来的是另一个美女，美女告诉大家，黄丽霜以后来不了了，这里从今往后由她负责。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来了呀？美女也没让大家去猜，因为根本不可能猜到。便直接告诉了大家答案。黄丽霜死了！ 黄姐死了？说实话，晓茹对黄姐的感觉很奇怪，两人的立场是对立的。尤其是在被黄姐打了之后，她当时真是恨的牙痒痒，还小诅咒了一下。但也没想到，人真的会死啊！这也太突然了吧！ 没有人能在昨天刚和一个人相处过，第二天人就死了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的。或许是大家的表情太过震惊，又或者这位新来的美人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美人告诉大家，昨天黄丽霜是在家门口前面的巷子里，遇到劫匪，反抗中被枪杀的。 当时，周边很多人听到枪响，但不敢出来。直到人们确定没有危险时，才出来查看，发现黄丽霜已经死在街上。来人马上报警，警察查看后，发现死者头部中枪，且一枪毙命。 黄丽霜平时是住在这里的，昨天为什么回家？回家前被害还是回家后被害，仇杀、情杀还是灭口？这是警察的事，对这些女孩来说，最直接的影响就只是换了个老师。 黄姐与她们接触的日子毕竟尚短，还不够时间去培养感情。且黄姐短短时日，对女孩们，不是打就是骂，还真没有几个人对黄姐有太多好感。 现在黄姐死了，震惊一下，难受一下，也就过去了。而且看这个新来的老师还不错，笑眯眯的，比黄姐总是沉着脸要好吧。 身心双重受伤的晓茹脸色苍白，因为黄姐的突然死亡，心里比任何人都多了一份担心害怕。晓茹来之前，虽然白姐老说这里是狼窝，会有危险，但晓茹真的没太当回事。她还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危险，晓茹的经历毕竟太过单纯。 晓茹之前遇到的最大险境，就是婆婆王寡妇的算计，却也有惊无险地被她躲过。毕竟不是直面死亡，时间长了，只要不回乡下，纵然担心，也没那么害怕。 但现在晓茹真的怕了，死亡原来离她如此之近，晓茹没忘记她是做卧底来的。黄姐为什么被杀，是运气不好碰到真的劫匪？还是因为她在这里当过交际花的缘故？晓茹不敢猜了，晓茹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镇定。 不镇定怎么办？是逃得了？还是躲的掉？晓茹只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小心、小心再小心，低调、低调再低调。 新老师姓吕，不怪女孩们容易变心，新来的吕姐相对黄姐来说，长相都要亲切温柔一些。同样的美人，吕姐这样的，更容易招人喜欢。 吕姐讲完黄姐的事后，便让女孩们展示了一下这两天学习的效果。觉得基本达标，不吝啬的把大家夸奖了一番。 在面对疑似病号李晓茹时，还亲切地拉了拉晓茹的手，让晓茹好好照顾自己，多休息，生病找她之类。简直像个知心大姐姐。 然而晓茹却在吕姐拉她手时，觉得像摸了条毒蛇似的，后背发凉。晓茹宁愿被黄姐打也不愿被吕姐摸手，这种感觉大家都叫它--女人的直觉。 “下个星期六安城饭店有个晚会，是由我们这里的交际花魁安娜组织的，安城的社会名流应该都会到。经过协商，安娜为我们争取了几个伺者的名额，或许会在你们当中选几个人去见识。 除了黄丽霜教你们的这些，我还会针对这次晚会，教你们一些基本的礼仪和应注意的事项。我们会根据学习的效果来选择去的人。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大家努力哦！ 我不知道黄丽霜说没说过，但不管她说没说过，我都要再强调一遍，这里不留没用的人。” 吕姐抛出的这个炸弹，令女孩们极其兴奋。晚会是什么？大家只听过，没见过。甚至有的连听都没听过的，见其他人这么兴奋，便也知道了肯定是好事。 晓茹一听，眼睛一亮。安城名流都会去，那么白姐和吴团长会不会去？可能性很大啊！那如果她能争取到一个名额的话，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们了。 晓茹很想白姐，有好多话想对白姐说。或者白姐愿意帮她离开这里，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晓茹在这里越来越害怕，她没有勇气再待下去。而且晓茹到现在，已经不怎么相信吴团长了。 这种事，没有希望便也罢了，突然有了这么个机会。便会极度渴望。晓茹告诉自己一定要争取到，不管用什么方法。 女孩们已经开始计算，谁谁长的最好？谁谁这几天表现的最好？谁谁最有可能被选上？谁谁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过这时没人把晓茹算上，昨天之前，晓茹绝对是最强的竞争对手之一。但现在，受伤的晓茹，已经失去了她最大的竞争力。 第三十五章 案件背后 “伟华，你可知道甜水巷的枪杀案件。”吴国韬忙里偷闲找到高伟华，一见面便急切地问道。 “知道，昨天在哪里，死了个女的。”这件事高承已经报告过了，高伟华泡着茶，轻描淡写地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女的的身份？”这是吴国韬找高伟华的主要原因。这个女的曾是交际花，与他们现在查的组织有关。 “黄丽霜，曾经安城有名的交际花，近期失踪。昨天傍晚，甜水巷遇袭，一枪毙命。”高伟华倒了一杯茶递给吴国韬，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查过她？”难怪这么镇定，吴国韬将茶一饮而尽，问道。 “不止查过，是我们的人引她回家的，当时我们的人就在她家里，听到枪响，我们的人就跑出去了。看见是一个穿黑衣戴帽子的男人做的。不过那人跑的太快，我们的人跟丢了，没抓到。”高伟华手起往杯子里续茶，不慌不忙地解释了一句。 “什么？你们的人当时在哪？你们查到了什么？为什么引吴丽霜回去？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商量？你这样会破坏我们的行动的。”吴国韬一惊，手里的茶差点倒了。就知道高伟华不让人省心，这也太胡闹了吧！ “和你商量什么？你们的行动？...嗤...好啊，那你说说，你们最近有什么行动？都查出来什么？”高伟华忍不住笑了，若是吴国韬的同事真那么给力的话，吴国韬也不会找他高伟华吧。 “我知道，你嘲笑我们的行动力，但这事，事关那个组织，马虎不得。我希望咱们的信息能互通有无。早点解决那个组织的问题，晓茹也能早点回来啊。那黄丽霜可是泄露事件的当事人，你们找她，总得告诉我一声吧！”吴国韬把茶当酒喝了后，无奈道。这可是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节奏啊！不让他参与也就罢了，还不让知道，这可就有点过了啊。 “吴国韬，为了这个组织的事，你先是把晓茹坑了，后来又坑了我。你是为了大义，好，我不和你计较。但我做事自有我的方法。若你还要得寸进尺的话，可别怪我不顾情义。这事，你查你的，我做我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通知你的。”不提晓茹还好说，一提晓茹，高伟华气就不稳了。晓茹到现在下落不明，刚有点眉目，黄丽霜又死了。高伟华对吴国韬一肚子的怨念。 若不是吴国韬，他和晓茹早过上甜甜蜜蜜的日子了，那像现在，天隔一方。某人完全忘记晓茹拒绝他的事了。 高伟华也知道，要说这事与这个组织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这个组织行事这么诡异，高伟华都不敢想，晓茹在里面得有多危险啊，也不知道会遭多少罪。吴国韬还叽叽歪歪，真是欠揍！ “伟华，我，你知道，我是有组织的。”吴国韬也知道高伟华做这些事，一是看到晓茹的份上，二也是照顾他们之间的情谊。但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行了，黄丽霜因为那个事件混不下去后，基本消失于人前了。我怀疑她和晓茹在一个地方，便做了个局，想拿了她的父亲和她见一面。 谁知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被杀了。据我们的人说，杀他的人，身手很是利落，速度极快，杀完人后立马逃脱，很职业。”同样的事情，高伟华这边一天就能查得清清楚楚，吴国韬那边给三天，都不一定有结果。对这情况，高伟华对吴国韬也是同情。 “职业杀手？莫非是灭口？那她是知道了什么要被灭口？是她们组织吗？”吴国韬听了高伟华的话，低头寻思道。 “也有可能是你们组织。”高伟华皮笑肉不笑，突兀一声。 “不可能。”吴国韬抬起头，直觉反对。拿起茶喝了一口，颓然道：“或者也有可能。那会是谁呢？” “消息你可以用，相信你也懂的，消息来源你得保密。还有就是你得协调好你们那边，我不希望因为你们的人破坏我的行动。”高伟华和吴国韬合作过几次，对他们简直不要太了解，这次强调，主要还是怕泄了消息，害了晓茹。他要在外面，把一切不安因素，斩于事前。 “我知道了，不只是你关心晓茹。烟云也在我耳边天天说她，晓茹的安全，我能不关注吗？我先走了，但我还会回来的。”吴国韬的心好累，这李晓茹是不是会什么妖法，把他周围的人一个个迷的团团转。喝茶喝多了，他得赶紧上厕所去。 吴国韬走后，高承手里拿着个东西来到书房。 见东家清洗茶具，高承知道，每当东家心神不定的时候，最喜欢泡茶喝，说是能清明心境。看来，早上的那个消息让东家心烦了。 “东家，今天收到一份请帖。安娜举办的晚会，邀请您参加。”高承将手里的请帖，递给高伟华。不管东家心情如何，把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东家。是他上一任，也就是高承父亲告诉高承的，高承一直牢牢谨记。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去。安娜是谁？”高伟华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类晚会，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一屋子的男盗女娼，让人没得胃口。不过，等等，那个安娜是干什么来的？ “安娜是安城上流社会男人公认的交际花魁。”高承敬业的回答。安娜在安城可不要太有名，东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这晚会都邀请了些什么人？”一个交际花，办个晚会，还这么郑重其事，这事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啊。不得不说，高伟华好奇了。 “安城能请的都请了。听说安城自诩为上流社会的人，应该都会去。这次晚会，明面上是安娜组织的。实际上人们都是给安城市长面子，听说，安娜要嫁给市长做八姨太。”高承尽职地把八卦融入解释道。 “交际花给市长做八姨太，这信息量怎么这么大。好吧，你收好请帖，到时提醒我去。”高伟华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不去就会错过什么似的。那么去吧，如果无聊就晚点去，早点回呗。 “好的，东家。”高承拿着请帖走了，他真的很忙，为了让东家不那么忙，他只能让自己更忙。 第三十六章 挑选的条件 自从听到要去晚会的消息后，这几日来，女孩们拼命地学习，努力地练习。就为了争取那不知有几个的名额。 不知从哪儿来的传闻，关于交际花魁安娜的消息越来越传奇！十八岁横空出世，以堪比前辈杨玉环的美貌，名响安城五年。是主要的是她们的经历也略有相似。先是安城太子爷（市长儿子）对她一见倾心，结果被太子爷他爹，安城市长娶为八姨太。当然，这中间还有数不清的红颜暧昧故事，穿插其中。将一代妖姬的形象经营的红红火火。 在安城上流社会中，还流传着这么一句--平生不识俏安娜，纵使风流也枉然的传说。可见安城交际花魁安娜之魅力。 听到这些消息，晓茹也是乍然。女人做到这份上也是一种极致了。不由得好奇起来，这安娜是何方奇女子。 不过晓茹，并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刻苦训练。晓茹听过课后，觉得那些东西，其实在和白姐相处时，已经被潜移默化过了。再说，晓茹的胳膊上次伤的厉害，养好伤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否则，一切扯淡。 不过晓茹的行为误打误撞，让女孩们以为晓茹放弃了。若不然，晓茹还真不知道要被误伤几次？ 这不田英就一不小心，跌了跤，伤了腿。方雅也差点中招，只不过运气好逃过一劫。还有几个女孩子，也出了这样或那样的事故。 这下子，晓茹已然确定，上次被打，罗洁是故意为之。晓茹暗示过田英，不过看田英不以为然的样子，便也没说透。只在心里对罗洁起了深深地忌惮。 很快，选择的日子到了。这天，吕姐也是早早过来，还带来了两位美女作评判。 除了田英和几个受伤明显严重的，剩余八人一一展示了这几天学习的成果。 女孩们神情忐忑地望向三位美女，满脸的渴望。 三人商议后，选了五人。晓茹、方雅、罗洁、卢月、姚叶均当选。竟然全都是晓茹熟识的人，这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没被选上的女孩失望极了，觉得自己表现不差啊，不敢埋怨评委，便将怨恨的目光投向选上的女孩。 方雅被选上，还是挺惊讶的，不过向来顺其自然的她，看到晓茹也在选，在心里嘿嘿直笑。 晓茹也觉得这结果有些意外，便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发现蹊跷了。原来选上的这五人都是大脚，而没选上的不管学的多好，都是小脚。这是为什么呢？晓茹想不通，便也不想了。自己选上就好，现在就希望白姐也去，两人就能见面了。 第二天一大早，吕姐就带着选好的五人来到安城宾馆。给她们每人一叠衣服，让她们换上。晓茹打开一看，这，这分明是侍应生的衣服啊。更郁闷的是，还是男式的白衬衣加马甲。 晓茹哭笑不得，这才明白为什么选了她们这几个大脚的。她们换上衣服后，按照要求又盘了头发。就听到吕姐喊她们快点的声音。 方雅换上衣服后，左看看，右看看，满眼的好奇。看见晓茹穿着男式制服的样子，眼睛都快瞪大了。 晓茹因为遗传因素，个子较同岁女孩本来就要高一点。再加上在白姐家的几个月，伙食好又窜了些个子，显得就更高了。晓茹皮肤白，这身普通的制服愣是被晓茹穿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翩翩公子味道来，难怪方雅看呆了。 罗洁从昨天起，心情就不爽快。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本来还以为可以穿的美美的，结交些权贵，走上交际花成功之路的第一步呢。 结果就给穿这制服，还能干什么？罗洁恨恨地想到。吕姐怕是把她们当免费劳工使唤呢？却也不想想，她们才学了几天，怎么可能让她们去自砸招牌呢。 罗洁看着方雅和李晓茹嘻嘻哈哈的样子，更是气的郁闷。这李晓茹真是越来越不顺眼了，便只和卢月，姚叶说话。可惜，这两人干什么都在一起，旁人很难插入她们中间。 罗洁有点后悔，让田英受伤了。那个傻子在，总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落单。要不，回去后对那个傻子好点。 吕姐见几个出来，眼睛一亮。没想到，女人着男装，别有一番风味，以后可以试试。上前在细节方面，整理了一下几人的着装和发型。直到，几人完全收拾停当。便把几人交给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美女。 美女对吕姐点点头，也没有多话。直接给晓茹几人派了活。晓茹、方雅需保证每张桌子都有鲜花，且鲜花的大小及数量要基本一致。罗洁、卢月、姚叶则是配合其他侍应生，往桌子上搬食物。 晓茹几人都是从基层出来没多久的，干活自然很麻利。干完这些活，又在干练美女的指挥下，帮忙布置会场和舞台。 晓茹几人是又累又饿，但看干练美女依旧精神抖擞，只好强打精神继续跟着忙活。直到晚会开始前两个小时，干练美女才放她们去吃饭。 不过晓茹看着这么漂亮的现场，华丽的舞台，美丽的鲜花，精致的糕点.....在对干练美女敬佩之余，还生出那么一点小小的自豪来。 吃完饭，吕姐告诉她们。她们下来的任务是后备侍应生。意思就是说，当侍应生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们就要立马补上。让她们趁着晚会开始这点时间，好好跟侍应生学习。并威胁着，如果她们几个谁在晚会上出错的话，一定会让她们掉层皮。 晓茹还好，本来她志向就不大，如果出不去的话，她就想做个丫鬟好了。所以跟侍应生学习，她觉得还是挺好的一次机会。 方雅本身性格就有点得过且过的感觉，所以也没觉得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卢月，姚月两人一体，不知道想什么，但也乖乖地去找侍应生了。 唯有罗洁，满腔的郁闷。干一天活又苦又累不说，还要让她去做侍应生。她是来做交际花的，可不是来服侍人的。可是在这个场合，她也不敢闹什么，只好告诉自己冷静，今天既然来了，她就不想空手而归。 第三十七章 罗洁出手 六点刚过，客人们便陆陆续续进来了。大厅里灯火辉煌，客人们衣香鬓影。 晓茹几个跟着侍应生跑前跑后，腿都快跑断了。幸好是大脚，要不，要不也来不了这里受这个罪。 时间渐渐过去，来人越来越多，罗洁越来越焦急。她可不想今天就这么白白浪费掉。怎么办？ 罗洁绞尽脑汁，有了。一个侍应生引不起大人们的兴趣，那么一个美丽善良、有情有义的女侍应生呢？最起码能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吧。 选谁好呢？卢月和姚叶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就算分开，也会相互关照，不好下手。方雅到是容易落单，但李晓茹更加漂亮。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已经对李晓茹，下过一次手了，那么这次还是她吧。谁让这李晓茹更容易让人嫉妒呢。 罗洁望望周围，大多是脑满肥肠的中年人。别看罗洁人小，心却不小。罗洁把眼光往远放了些，就见门口进来一人，年轻帅气，气质卓绝，就他了，罗洁定下了人选。 今天的劳动量真的很大，晓茹额头上的汗不断地溢出来，越擦越多。晓茹一直积极地在全场跑动，就是想早点看到白姐。结果到现在，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没见到白姐的影子。白姐不会不来了吧，晓茹很失望，心里难过极了。 身心疲惫的晓茹，端着一盘子小糕点，游走在客人之间。这是她刚得到的活计，交待她的人，还要求她要面带微笑。晓茹觉得她的笑怕是比哭还难看，因为是硬挤出来的。 虽然脚重的跟铅似的，晓茹最多也是往偏僻一点的地方躲一躲，小小的放松一下。 “咦，这妞不错，制服都能穿的如此销魂，比那些交际花也不差什么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白胖子，一边朝晓茹方向走来，一边对后他一步的黑瘦子说道。 “少爷，您真厉害，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黑瘦子扫了扫晓茹，对白胖子讨好地道。 “美人...”白胖子刚说了两个字。就见美人朝他扑了过来，这美人也太热情了点吧，不过他喜欢。 白胖子走前两步，打开他热情的双臂，以便迎接美人。结果美人没迎接上，却与美人手里的东西，来了个亲密接触。 晓茹听到了白胖子的话，但没想到说的是她。当白胖子向她走来的时候，晓茹以为白胖子要吃东西，还上前快走了两步。 突然，晓茹向前迈步的脚被什么垫了一下，在整个人就要向前扑倒之时，晓茹的腰往后使了一下力，人趔趄了两下，就稳住了。 手里的盘子因拿得紧，还好没有顺势甩出去。但盘子里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飞了出去，飞向白胖子的怀里。 晓茹傻眼了，看着白胖子深色西装上的明显污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晓茹知道，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她这是惹上大麻烦了！吕姐怎么收拾她且先不管，她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出去都是个未知数了。 “先生，你行行好，救救我姐妹吧。”离这里大约二十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穿侍应生制服的女孩，急切地向面前的男人哀求道。 “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她吧。你一定能救她的。”女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长长的睫毛一眨，两滴晶莹的泪珠落在白皙的脸庞上，楚楚动人。女孩哭得这么美，柔弱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关我什么事。”他是好人？他怎么都不知道。男人莫名其妙，觉得面前的女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本来就无表情的脸更阴冷了。 女孩一愣，男人不都喜欢玩‘英雄救美’的把戏吗？这不按套路出牌，这戏还要怎么往下演。 “这位姑娘，你姐妹出什么事了，跟哥说，哥一定帮你救回你姐妹。哥最会救人啦。”一个中年大叔凑上来，把胸膛拍得震天作响。 说是中年大叔，其实人家一点也不老，还是小伙子呢，只不过长的着急了些。中年小伙子，别看外表粗狂，其实内心极其良善。最喜欢抱打不平之类的了。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要来。女孩一噎，打了个内嗝。女孩没看上中年小伙子，只觉得对方多管闲事。 女孩看男人和他的随从要走，急了。伸手就想拉，男人一躲，就往外走。真是晦气，什么女人都想扒拉他。这要是在他的地盘，他早就把人直接扔出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反应过来的晓茹赶紧道歉。 一道声音不知从哪传来，要走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莫非是？ 男人转身往声音处走去。 女孩一喜，以为男人终于被她打动，连忙紧跟上前。 中年小伙子一看女孩走了，也跟着准备‘拔刀相助’。 “小事，不置一提。”白胖子看在美人的面子上，一摆手就想算了。黑瘦子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白胖子又接了句：“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赔我件衣服就行。” 晓茹脸色一僵，赔衣服？这要求合情合理，不算为难，相对于其他纨绔子弟来说，白胖子简直算得上好人了。 可对晓茹来说，这要求确实困难。晓茹不用算，就知道她赔不起。她全身上下总共不超过一个银元，而白胖子穿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 按道理她应该赔的，可是怎么赔？拿什么赔？如果能出去的话，还可以找白姐借，可现在...‘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我没钱”晓茹低着头，喏喏道。接着又鼓起勇气说道：”可是我会做衣服，你看，我帮你做件衣服赔给你，好不好。“晓茹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试试。 “好...” “不行” 白胖子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惊喜。他本来也没想过要为难美人的，一件衣服对他来说，不过小意思啦。只不过黑瘦子说，美人一般忘性大，他这样子是很难让美人有印象的。不如先为难一下，再表示大度，更容易得到美人的好感。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晓茹耳边响起。晓茹诧异抬头，说‘好’的是白胖子。晓茹并不意外，女人在和男人交流时，总会有一点直觉的，晓茹觉得白胖子不像个坏人。毕竟他刚刚想算了的，这一点晓茹还是看的出来的。 而说‘不行’的竟然是个熟人。晓茹看到熟人，一直强忍着的晓茹忍不住泪奔了。 第三十八章 竟然是东家 白胖子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啊！怎么就让美人哭了呢？不就一件衣服吗？算了，看美人这么难受，他的心也跟着不好受起来。莫非他的要求真的过份了？ 中年小伙子跟着女孩过来一看，见一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又看见白胖子，不巧，这白胖子他还认识。便认定这白胖子仗势欺人。 直接朝白胖子吼道：“贾小胖，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竟然给我在这欺负人。你是不是身子又痒痒啦。”说完便摩拳擦掌向白胖子走来。 白胖子眼里本来只有梨花带雨的美人，冷不丁听到有人叫他的小名，一看，瘟神来了，吓的转身就想跑。 贾小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好色。但贾小胖毕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坏人，还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坏事，只不过喜欢口花花，见到美人总想调戏两下，不然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天命宿敌还是什么，好几次都被中年小伙子看到。小伙子爱抱打不平啊，顺手就揍了贾小胖几次。贾小胖还不能报复，因为小胖的背景没有小伙子的背景硬。 贾小胖这一看见生命中的宿敌，还不跑，等着挨揍吗。然而他速度没有中年小伙子快，一下子就被小伙子用左手，拉住了胳膊。而小伙子右手握紧的拳头，已高高抬起。 看到这神转折，晓茹也哭不下去了。便上前说道：“这位先生，你可能误会了，他没有欺负我。” “姑娘，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不敢报复的。”中年小伙子很是明白这些被害人的想法，在恶势力面前，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现在有他在，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呢？ 女孩也就是罗洁，站在一旁，手心都快被指甲给戳破了。她想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就这样发展了呢？ 李晓茹怎么能完好无损，哭的比她还好看；恶霸客人为什么不咄咄逼人，现在反而成了被欺压的一方；更重要的是，她选定的救美英雄，只知道痴痴地看着李晓茹；而无意带来的拔刀相助者，一言不合就上手。 最可恶的是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关注到她。枉她费尽心思安排的戏码，竟然将她排除在外，她一不小心竟成了无关的路人甲。这怎么可以。 晓茹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毕竟是她有误在先，要是有客人因她受伤，回去后可想而知。 便把乞求的目光投向熟人高伟华。咦...高伟华旁边怎么还站着一人。看着还很面熟！这不是高承吗！他怎么和高伟华待在一起？他们俩认识！晓茹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推断，让她的心怦怦直跳。算了，先解决好面前的问题再说。 高伟华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晓茹，幸好他来了，若不然还不得后悔死。一段时间没见，晓茹瘦了，但更美了。高伟华心疼之余，实在舍不得移开眼睛。 但晓茹怎么能答应给别人做衣服呢？这应该是他的专利才对。白胖子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肖想晓茹，中年小伙子不出手，他都要出手的。 不过晓茹都求他了，那么可人疼。怎么能让晓茹失望呢？随对高承递了个眼色。高承秒懂，对李晓茹点点头。便向白胖子两人走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拉着两人离开了，而黑瘦子自然也得跟着自己的主子走了。 一时之间，全场的人都好像虚影一般远去，只剩下晓茹和高伟华两人，默默相对。两人都有很多的话要说，嘴巴却好像失去了它的功能，只好用眼睛来表达彼此的情绪。 “晓茹，你们认识啊。”一个刺耳的声音打断了这无言暧昧的气氛。 晓茹一看是罗洁，有点不明所以。罗洁怎么在这儿？ 高伟华见晓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后悔极了，没有刚才把人扔出去。 罗洁早就嫉妒的不行，这男人还是她找过来的呢，却跟李晓茹眉来眼去。她又不是傻子，李晓茹和这个男人之间肯定有问题。 这男人自从看见李晓茹，眼睛里便再没别人。只是她实在想不通，李晓茹一个乡下来的小寡妇，是怎么认识这么高大上的男人的。 晓茹本来不想回答的。她和高伟华之间的事，关罗洁屁事。 再说她和高伟华之间的关系本就比较复杂，再加上刚刚又看到高承把高伟华当主子似的，高伟华的别一个身份，呼之欲出。 高伟华是东家，高伟华竟然是东家。她怎么那么笨呢？好像，好像在江村看戏的时候，她应该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东家就叫高伟华，可是她怎么就没想到高伟华就是东家呢。 高伟华喜欢她，就是东家喜欢她。晓茹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热的受不了，好想捂脸。若是，若是早知道，高伟华是东家，那她还会拒绝吗？ 晓茹冷静了下来。晓茹本来想，如果今天遇到白姐，那么她就要告诉白姐，她害怕，她不想继续干了。可白姐没来，碰到的是高伟华，且高伟华还是东家。 晓茹反而生出一股勇气。她当时拒绝高伟华，最主要还是她自卑，觉得自己是个寡妇，对未来很不确定。再加上，晓茹跟高伟华认识时间短，见面少，本就没多少在意。且当时认定高伟华瞧不起她，拒绝了也就拒绝了，晓茹也没多少想法。 现在知道高伟华是东家后，晓茹不知怎的，有种情绪就发酵了。高伟华可能是真的喜欢她，东家对她家的照顾，会不会就是因为她呢！想想还有点小甜蜜。若是，若是东家还喜欢她，她想努力一把，做能配得上东家的女人。 这些日子，晓茹也看出来了，这里虽然危险，但确实能学到一些东西。同时，还可以帮吴团长他们做事。于己于人，都有好处。晓茹打算留下来，努力成长，谨慎做事。 晓茹知道罗洁不像方雅，对她又总是不怀好意。谁知道罗洁回去以后会怎么胡说八道。她到不是怕了罗洁，她怕的是吕姐。若是对她的身份起疑，平白无故多些危险，实在不值得。便认真回道：“嗯，认识，高先生是我父亲干活的东家。” 第三十九章 角落 罗洁不信，这男人的做派，就是在这非富即贵的场子里，都能排得上号的。怎么可能是乡下土地主！但李晓茹也没有理由骗她，罗洁想李晓茹也是眼瞎，连她们东家的底都不清楚。或者李晓茹跟这男人跟本不熟？再说李晓茹还是个寡妇，她就不信她还比不上李晓茹一个小寡妇。 看到罗洁那一闪而过的不屑，晓茹对自己笑了。有些人真不能给她脸，容易蹬鼻子上脸的，何必呢？老虎不发威，总有人把它当病猫。 “罗洁，你帮我跟吕姐说一声，我要问东家一点事。”晓茹不想和罗洁再啰嗦了，不管罗洁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或者她想在其中起什么作用。她此时此刻都很想让罗洁消失。 罗洁从李晓茹的态度上发现了一点不同，如果说刚才还有点想息事宁人的话，那这会儿就是咄咄逼人了。李晓茹明显想让她走，但罗洁有点舍不得，这优质男人还在这儿呢。看向高伟华的目光就带了点祈求的意思，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然而高伟华对一切打扰他和晓茹相处的生物，都深恶痛绝。面前这个女孩尤是，这女孩对他的觊觎，都已经那么赤裸裸了，他又不是傻子。再怎么样，他高伟华也没那么不挑吧。更况且，他现在有了晓茹。 见罗洁厚脸不走，高伟华脸上的不耐连晓茹都看出来了。晓茹想起曾经的一幕，幸灾乐祸了起来。 “你，过来一下。”高伟华叫不远处的一个侍应生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侍应生礼貌周到地问道。 晓茹一看，是带她的侍应生。听说还是个组长，一时间，还真有点作业没写完的恐慌。没人注意晓茹古怪的脸色，东家把侍应生叫过来，不会用相同的招式吧！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这位是你们这里的人吧。”高伟华指了指罗洁问道。 “算是吧。”侍应生看了看罗洁，认出来是今天来帮忙的人。又看了眼晓茹，目无表情的无辜脸色，有点看不懂了。 “能请你让她离开吗？她一直在骚扰我。”高伟华盯着侍应生，认真地说道。 又来这招，晓茹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做真的挺爽的。 侍应生看着罗洁张大的嘴，皱了皱眉头。动手一边强拉着罗洁，一边说道：“对不起，先生。我这就带她走。” 招不怕老，有用就行。打发掉罗洁后，高伟华瞄了瞄四周，趁空握住晓茹的手，走了几步，拉到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 角落的光线昏暗，李晓茹几乎被高伟华半拥在怀里。或许狭小的空间让晓茹有些不知所措，晓茹只觉得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心“砰砰砰”跳的像敲锣打鼓，一时间，晓茹以为自己生病了。却又不敢抬头，高伟华离得太近了，好像只要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唇。 晓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感觉，有点茫然，有点害怕，还有点兴奋。 晓茹用手推了推高伟华，结果没推动。便也不再费力气，抬脚踩了高伟华一脚。 高伟华防住了手，却没防住脚。虽然不疼，也趁势后退了两步。 空间大了，晓茹感觉空气都比刚才浓郁了些。不由得眉尾一挑，斜眼瞪了高伟华一眼。 这一眼的风情让高伟华身子一僵，对自己的定力苦笑一声。便转移话题道：“晓茹，跟我走吧。我知道你是吴国韬派来的，这里这么危险，我不放心。”高伟华对晓茹突然的失踪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晓茹只有在他身边，才会安全。 高伟华怎么知道？当然是吴团长说的。吴团长为什么说？应该是想让东家上他的贼船。可东家为什么答应？莫非与我有关。晓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竟与事实猜测的差不多。 晓茹不由的为这个提议心动起来。晓茹相信东家的能量，从这儿离开应该不是难事。最重要的东家应该是真的喜欢她，而她对此也有点小期待。远离危险，过吃穿不愁的安稳日子，还是和有点喜欢的人。这样的生活甚至已经超出了晓茹曾经的预期。这难道不是晓茹一直想要的吗？ “东家，我跟你先说一说，这些天在里面的生活。你记得传述给吴团长。我去了那个地址后，里面还有一个女的，给我喝了一杯茶，我就晕了。醒来后，就到了训练的地方。那里面像我这样的女孩有十二个，大多身世都不太好。听说，她们基本上也是一杯茶进来的。还有两个做饭的，也是女的。一开始训练我们的是黄姐，没过两天，黄姐死了，就换成了吕姐。”晓茹记得自己的职责，冷静地叙述了起来。 “黄姐？名字是不是叫黄丽霜”原来黄丽霜曾教过晓茹，看来人是找对了，可惜！高伟华郑重了起来，不管如何，这些信息是现在大家都需要的。 “好像黄姐是叫这个名，后来黄姐还让我们签了一份用工契约，也就是卖身契。当时，她可能怕我们出什么幺娥子，还带了两个男的，都带着枪。”晓茹觉得最郁闷的事，就是签了卖身契，但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有其他想法。 “卖身契？没事，我可以帮你赎出来的。”这世上，有钱什么解决不了。何况是这种小事。对这个卖身契，见多了，高伟华到是一点都不担心。 有枪？在这乱世很正常，高伟华自己就有不少。但这也意味着危险升级。高伟华在想，要不要现在就赎晓茹出来，这么危险，让吴国韬换个人查算了。但这一切还得看晓茹的意思。 “今天早上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晓茹失踪后，他查了好久，都没查到具体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点过于神秘了，让高伟华都很好奇。 “今天早上怎么过来？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好像迷迷糊糊就到了。”晓茹突然想不起来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心惊地望了高伟华一眼。里面的惊恐显而易见。 第四十章 安娜 突然，全场静寂了下来。晓茹与高伟华也停止了交流，一起看向舞台。 台上，音乐响起，灯光打开。安娜身着华丽旗袍，美艳无比站在舞台中央。手握话筒，微摆腰肢，唱了起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座不夜城...” 这个节目是歌伴舞，但在安娜像女王一般的映衬下，那些跳舞的年轻女孩子们，好像被大家遗忘了一般，只能沦为背景。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安娜微笑地等大家安静下来。 而后，拿起话筒说道：“感谢各位赏脸参加我的‘金盆洗手’晚会。举办这次晚会呢，主要是跟大家告个别，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安娜的支持与厚爱。同时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的姐妹们。 下面就由我的姐妹们，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节目。不多说了，今晚，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 安娜下台后，接着表演的是露丝，露丝或者也知道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动听，便扬长避短，抱着一把琵琶，弹奏了起来。晓茹听不懂，却看的入迷。 台上美人白衣素妆，怀里琵琶曲线玲珑，芊芊玉手来回舞动着，仙气十足。台下众人一个个那看的是眼花缭乱，心神摇荡。不管弹奏的怎样，这架式已足够引人入胜。 接下来又依次出场了几位，有唱歌的，有跳舞的，也有表演各种乐器的，不一而足，各有特色。这一个个的不但美，还有才。晓茹看到台下，有些人的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晓茹暗想，原来交际花还得有特长啊。这样看来，自己怕也只是个丫鬟的料。 令晓茹惊讶的是，晓茹竟然在台上还看到高美丽了。高美丽表演的是跳舞，跳的挺妖娆，不可否认的是，很好看，极其吸引人。 原来高美丽去做交际花了，看样子做的还挺好。经过上次的事后，晓茹觉得，为保险期间，还是与高美丽保持距离的好。 高伟华在安娜说完那番话后，就没了兴致再去看节目。在他看来，那些节目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晓茹比节目好看多了。只不过见晓茹看节目看的兴起，便也由她喜欢。 高美丽表演后，晓茹便没再看了。晓茹爱看戏，骨子里也爱热闹。但东家离的那么近，近到她心里的某个地方，破土发了一颗小芽。 “东家，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家人！晓茹的心声如此明显。 高伟华突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李晓茹接着说道：“东家，我不能跟你走。我得留下来。”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想因为害怕，而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我想比现在的我更好，好到有一天能够站在你身边不再自卑。 有些事经历过就是经历过，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从李晓茹嫁人到现在，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比她十几年都多，见过的世面，见过的人，比以前复杂的多得多。所以，晓茹会想的比以前更多，更深远。 高伟华没有问晓茹原因，他知道这是晓茹经过考虑的回答。晓茹又一次拒绝了他。高伟华能感觉到这次与上次的区别。但高伟华依然不高兴，他用沉默表示他的不满。 蓦地，高伟华的身子一紧，他不可置信地看到，一双小胳膊拥住了他的腰。胳膊的主人好像也有点难以相信，她竟然做了这样的事，连忙想松开已经握在一起的手。 高伟华当然不能任这样的事发生，他快速地抱住了胳膊的主人，紧紧的，紧紧的！被拥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高伟华有了点酸涩的幸福感。 “那么危险，我不放心。”高伟华在晓茹的头顶上喃喃地说道。 “我知道，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晓茹窝在高伟华的怀里保证道，呢喃的声音落在高伟华的胸口上。 “答应我，不要做危险的事，除了你的安全，其他的事都没有那么重要。”高伟华不想尝试失去的感觉。 “东家”晓茹心里暖暖的，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不要叫我东家，叫我伟华或者华哥”哥，后一个字，被高伟华咕噜了过去，虽然肉麻了点，但这是高伟华最想听到的称呼。 “华哥哥”晓茹低低地叫了一声。 这句不含撒娇的华哥哥，让高伟华的心跟着颤了一下，泛起荡荡涟漪。 “我该走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怎么舍不得也到了离去的时候，晓茹拍了拍高伟华的腰。 高伟华松开了手，晓茹抬起头，依依不舍。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转身向外，却发现高承一直就站在他们旁边。晓茹不由得羞红了脸，匆匆逃走了。 “高承，还有多久结束。”高伟华看着晓茹远去的背影问道。 “东家，表演快结束了。按照惯例，下来应该是舞会。再晚，就要看情况了。”表演先让人认识，跳舞让人面对面接触，再下来，就看接触的好坏了。女人和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吗，满满的套路。高承强压下心里丰富多彩的活动，声调无起伏地回道。 “你吩咐下去，这三个交际花你让人给我盯住。安娜，露丝还有高美丽。”高伟华直接给高承下了命令。 “东家，安娜可是要做市长的八姨太。这恐怕不太好跟。”高承没有意外东家的指令，提醒了一句，市长的人毕竟不好得罪。 “她不可能老待在市长府的，总是要见人的。我有种感觉，安娜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是个危险人物，让我们的人跟的时候，一定不能被发现。 这样吧，你找些外围的人去做这件事。多绕几圈，要保证，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能让人查出是我们做的。这点一定要谨记。”高伟华想了想，强调道。 安娜给高伟华的感觉很不对劲。以前没见过，想着不过就是一交际花，长得漂亮多些风流轶事很是正常，再说他向来对这些事也不关注，疏忽了。但见过之后，高伟华觉得这个女人，有故事，太过危险。所以，他决定好好查查。 “咱们走吧。”音乐变了，群魔乱舞，高伟华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是，东家。” 第四十一章 与吕姐的谈话 晓茹踏进房门的时候，莫名地觉得有些风紧。果然，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方雅难以忽视的担心，卢月和姚叶不可思议的疑惑，以及罗洁赤裸裸的幸灾乐祸。都抵不过吕姐一个不带表情的眼神来得可怕。 晓茹不知道罗洁和大家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话。晓茹觉得罗洁就像一颗老鼠屎一样，总在你没注意的地方恶心你。 “吕姐，我有事要跟你说。”晓茹说完看了看周围。 吕姐含有深意地看了晓茹一眼，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吕姐，李晓茹...”看吕姐的意思，对李晓茹还挺看重。罗洁不甘心，想要说点什么，但吕姐没给她机会。 “出去，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听到吕姐隐含怒意的声音，几人包括罗洁快速地出了屋子。 “说吧，什么事？”吕姐转过头平静地问道，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吕姐嘴角的一丝上扬。晓茹打了个冷颤。 “吕姐，我今天在晚会上见到了一个熟人。他是我爹干活的东家，我跟他问了一些我家里的事。这事罗洁也是知道的。”吕姐既然给晓茹解释的机会，晓茹索性直接把事情摆到明面，开门见山。 “哦？”吕姐不可置否。 “其实，东家以前救过我。当时，我丈夫死了以后，我婆婆怪罪于我，设计害我。是东家救了我，要不然我也没机会来这里。”有时候就算是事实，人们也不一定相信。人们往往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要说服他人就需要合理的理由。晓茹说的是事实，只是会做一些加法或者减法罢了。 “然后呢？”吕姐相信李晓茹没有骗她，主要是她自信李晓茹在她面前没那个本事。她只是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罢了。 “后来，我迫于无奈进城打工，遇到一女的，给了我一纸条，我根据纸条来了这里。来这里之前，我爹跟我说起过，他以后要给东家干活。因我的事，我家在村里过的不太好。东家给了我爹一个出路，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他。”晓茹看吕姐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继续说道。 “你和他很熟悉？”吕姐问道，她从李晓茹简单的回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不熟悉。我之前都不认识东家，东家虽然救了我，但是我们没有见过面。我是认出了东家的随从，才确定他是东家的。”当然不熟悉，她没有理由和东家熟悉啊。晓茹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东家的真面目，晓茹回答的很真诚。 “这么说，罗洁说你勾引他，没说错？”吕姐突然把罗洁扯了进来，对李晓茹试探道。 罗洁被侍应生押回来的时候，吕姐啪啪啪被打了个没脸，这太丢人了。吕姐知道罗洁这姑娘，小心思多。这原本不算什么，女人嘛，尤其是交际花这一行，有心计总比没心计要好。 但你用心计时，能不能先看看人，这下好了，让吕姐也跟着现眼。虽然罗洁把错都推给李晓茹，吕姐怎么可能相信罗洁的一面之词。李晓茹一刚从乡下来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但吕姐确实对罗洁口中的男人有了兴趣，所以她暂时没有惩罚罗洁，她想先听听另一个当事人李晓茹怎么说。 “吕姐，我欠东家不止一份恩情。知道他是东家，难道要我忘恩负义，直接转身离去。我知道以我家的情况，我们为东家也做不了什么，但当面感谢几句总是要的。”晓茹连忙解释道。真不知道罗洁在背后胡说了些什么，让吕姐产生这样的误会，或者这是吕姐的试探？ “在安城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是来不起这个晚会的。”李晓茹的解释也算合理，但吕姐最想不通的却是这一点。普通地主老爷可是拿不到请帖的。 “吕姐，你是说东家很厉害。那当然啦，我嫁过去的那个村一半的土地应该都属于东家。我们哪儿没有比他更有钱，更厉害的人了。还有东家人特别好。刚才我找他说话，他都没有不耐烦，还跟我说，我爹在他哪儿做的很好。”晓茹顺着竿子往上爬道。晓茹明白吕姐想知道什么？但问题是，她的确不清楚。 这一点晓茹也好奇过，但晓茹选择了不问。晓茹知道东家不简单，但这关晓茹什么事呢？ “你们哪算什么，安城周边的大地主，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他们有几个有这样的本事，能收到邀请来这里参加晚会呢？傻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其他的身份？”吕姐笑了，为李晓茹这份理所当然的口气。罗洁倒有一句说对了，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凭她多年来的经验，这个男人应该对李晓茹有意思。一个在安城有能量的人物，对她手底下的人感兴趣，对吕姐来说，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其他的身份？什么身份？我不知道啊，他没有跟我说过。”李晓茹疑惑道。她现在是刚见过东家的小寡妇，东家不可能告诉她这些。 “傻姑娘，那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说了些什么？吕姐帮你分析分析。”吕姐态度和蔼地问道。吕姐想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男人的情况。 “东家，东家夸我长的好看来着。还问我现在住在哪里？他说有时间要来找我？”既然吕姐这么希望，晓茹就顺势打听打听呗。 “你怎么说？”吕姐果然紧张了起来。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路。”晓茹感受到吕姐的紧张，沉着回道。看来吕姐不希望有人暴露这个地方的信息。 “知道了，你出去吧。以后有什么事，要提前跟我说。”吕姐挥了挥手，把晓茹赶了出来。这个回答吕姐不甚满意，但也知道李晓茹说的是事实。他们那地方那么隐秘，相信那男人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吕姐和黄丽霜不同，黄丽霜是交际花出身，来到这里是无奈之举。而吕姐姓吕名海棠，是曾跟在安娜身边的丫鬟。安娜自从决定嫁给市长之后，便把吕海棠调了过来。 吕海棠跟在安娜身边几年，那学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调教这些新来的姑娘，除了让她们成为一名合格的交际花外，吕海棠可是还有其他任务的。 李晓茹是红姐发现的，吕海棠相信红姐的眼光。来这之后，对李晓茹也多有注意，原以为，红姐这次走眼了，却不想原来还真是块璞玉。 既然是璞玉，那就让她这个玉匠好好雕琢雕琢吧。 第四十二章 新课程 晓茹很忙，忙的甚至没有时间去想她的华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会过后，吕姐对女孩们就加大了学习量。或许是晓茹和吕姐有过一次深刻的谈话，吕姐显然对晓茹格外严厉。 晓茹她们的课程，穿衣打扮要学，待人接物也要学。琴棋书画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事，但唱歌跳舞这个交际花的基本功却不能拉下。每天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时间紧，任务急，吕姐希望她们越早出道越好。对于学不好的人，吕姐到不会像黄姐那样非打即骂。只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多了一个小黑屋。吕姐直接让大明小明把人扔到小黑屋里，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出来。 这个方法比黄姐的好用多了，自此之后，女孩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都少了许多。因为你已经累的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做这些事了。 哦，对了，罗洁是第一个被关进小黑屋的女孩。整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恹的像条案板上的鱼。罗洁对晓茹更加憎恨了。基本上，两人的交恶已经明朗化了。 因为这事，田英好像也跟晓茹不如以前亲近了。大家都忙，晓茹也没太在意。只不过，这样一来，和晓茹关系好的就只剩下方雅了。 一个月的日子很快，四季分明的安城已到盛夏。晓茹身上穿的衣服已胜任不了季节的要求，虽然也是单衣单裤。但因布料的缘故，白天待不了多长时间，全身就会被汗浸透。幸好，睡觉的房间是北向的，再加上是老房子，都比较阴凉。晚上休息前，洗个冷水澡，睡觉到是不怎么受影响。 女孩们的情况大多与晓茹一样，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比别人能吃苦一点。只不过，若是能换上凉爽一点的衣服就好了。她们没钱也不能出去，这份奢望就只能压在心底。求不了人，就只能求老天爷，多下两场雨。 吕姐对这一个来月的成果，初步还是比较满意的。大部分女孩已经能达到交际花的基本要求，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训练了。 这天，太阳照样高高挂起。它毫无顾忌地散发着它的热情，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女孩们汗流浃背地练习着，吕姐带进来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脸型柔和，气质很有温润，让人特别容易有好感。 吕姐介绍说，女人姓范。接下来的一周，将由范姐授课。晓茹发现范姐有一个特点，范姐总是会很温柔地盯着说话人的脸，那眼神好似你就是她心爱的人一样。同为女人，晓茹都有点脸红心跳的错觉。晓茹想，范姐不会教我们如何用眼神撩人吧。 范姐幸好没听到晓茹的心声，若不然肯定给晓茹个没脸。因为范姐接下来就直接告诉大家，她因一次意外事故，导致耳朵听不见。直到学会了唇语，才能和大家流畅交流。 不会吧，这不止是晓茹的想法。大家一点都看不出来，范姐竟然是个残疾人。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可惜了。大家一时之间，对范姐起了一丝同情，虽然这份同情廉价。 晓茹为自己的浅见脸红，原来，人范姐是要教她们读唇语。可是，晓茹有点不明白，交际花有必要学唇语吗？好像不需要吧。但为什么会安排这个课程？晓茹想不通，只能先放下，听安排了。 范姐给每人发了两个棉团，让大家塞到耳朵里。告诉大家，在她的课堂上，棉团必须塞到耳朵里，才能听课交流。 范姐的时间很紧，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唇语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练习的，所以范姐选择这样做，想让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学习唇语的方法。环境是最好的老师。 当在一个环境中，你只能用唇语的时候，自然就学的快了。然而，范姐没想到的是，语言环境到是营造了，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刚开始，大家很不习惯，经常是鸡同鸭讲。女孩们觉得好玩，玩了两天后，就觉得枯燥没意思了。这学习自然也就懈怠了。 女孩们其实不太愿意学习这个，比起那些能让女孩们变得更美的课程，唇语就不那么让人有动力了。要不是被逼，怕是好些女孩早都撂挑子了。 被动去学和主动去学，差距很明显。除了极个别，女孩们的学习效果，让吕姐和范姐很不满意。 晓茹属于极个别。在学习当中，晓茹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用的知识。听人说话有距离限制，而看人说话则可以超越这一点。虽然唇语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作为听力的补充，唇语就不是一般的有用了。 晓茹不是还有另一重身份吗？所以对学唇语花了比其他课程更多的心思。除了上课，回到住处晓茹也不断地练习。一有空就拿着小圆镜，自己对自己说话。再加上，晓茹还有一点天份。学习的效果就有点鹤立鸡群了。 方雅的性子，比较耐不住，也觉得学这个没用。经常是晓茹一练习唇语，方雅就想睡觉。方雅觉得这都怪晓茹，晓茹练习时，说话就很轻柔，像催眠一样。而她的意志力又不强，才造成她学不好这门课的。当然，这是她们之间的玩笑。两个人的关系到是越来越亲密。 田英也学得好，田英天生就有做领导的范，自己对这一点也很强调。既然自己要起带头作用，那么学习肯定不能拉下，所以她比女孩们都努力。女孩们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服田英的。 让晓茹不解的是，田英对罗洁尤为的照顾。晓茹觉得罗洁是个心思不纯的，这种人太容易在背后捅刀了。田英都被捅过刀了，还能有如此的胸怀。真不知道是罗洁太过高杆，还是田英太傻。 自从田英对晓茹因罗洁疏远后，晓茹就对田英也敬而远之了。这样是非不分的人，其实比罗洁那样更可怕。成为猪队友的几率太高了。 还不如卢月和姚叶那样，独善其身的好。 女孩们总是喜欢在小团伙里面再分派，把最亲近，可以亲近，讨厌表现得很明显。 第四十三章 选衣 早上十点左右，吕姐进来，后面跟着的大明小明，每人拎了一个大包。 吕姐让大明小明打开，竟然是五颜六色的各款夏装。天气这么热，衣服这么漂亮。女孩们一看不得了了，争先恐后的往前挤，想要摸摸这些衣服，实在是太想要了。 吕姐拍了一下手，女孩们才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个缩回手，低下头，等着吕姐开口。 吕姐看大家的眼神虽然渴望，但还能理智地安静下来。点了一下头，说道：“大明手上的衣服是新做的，有六套。小明手上的衣服是交际花们淘汰下来的，也有六套。 至于谁穿新的，谁穿旧的。谁先选，谁后选。这就要看你们这段时间的学习效果了。” 吕姐停了下，等着看女孩们的反应。果然，一个个面面相觑，巴巴地望着吕姐。 吕姐扫视了一边之后，继续说道：“下午，安城最有名的几位交际花，会来看你们的表演。从中挑选出，她们看得上的，带在身边指导。在她们身边，你们不但能学到东西，还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资源。” 女孩们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有点茫然，也有点兴奋。一个个用眼神交流着。 晓茹想这是要换学习方法了吗，从一对多转到一对一。可是，那些交际花能这样让她们踩着上位吗？就算被逼着，怕是也不会那么乐意吧。 “哦，忘了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没有被交际花们选上，你们就只能陪大明小明们了。 这不是吓唬，你们或许忘了，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已经白养了你们一个多月了，没有价值的东西是没有资格说不的。”吕姐话题一转，漫不经心地说道，却不难从中听出狰狞的味道。 大明小明也适时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皮笑肉不笑。晓茹看的头皮发麻。 本来还在兴奋着的众人，听到这个，傻眼了。大家还真的忘了，错把这里是学校了。却没弄明白学校是挣钱的，而这里是花钱的。大家也不想想，世上哪有有天上掉馅儿饼这种好事！若有，那绝对是陷阱。 晓茹只有比大家更惊恐，如果真落到大明小明的手里。那她还能跟东家在一起吗？晓茹想想都打了个冷颤，不行，她一定不能落到这个地步。 不想落到大明小明手里，就要想办法被交际花们看上。怎么样才能让交际花们，注意到她却不需要担心呢？晓茹的脑子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所以从明天开始，不管是谁，都得离开这里。去哪里，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下来，我来念名字，念到的先选。”吕姐的语气很平缓，可女孩们的心却沸腾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衣服是为了下午准备的。谁都知道跟着交际花，和跟着大明小明的巨大差别。合适的衣服能为自身加分，而不合适的衣服则容易让自己失去机会。这已经不是一件衣服的简单选择了，而是未来人生的岔路口。 女孩们知道，先选的比后选的多了一份可能。但此刻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要先叫我的名字啊，我看上的衣服千万不要被选走了啊。 “李晓茹”吕姐叫了第一个名字。 有人不服气，第一个怎么会是李晓茹。李晓茹学的有那么好吗？可看看吕姐的表情，还有大明小明的脸色，想争辩的心思只好落下来。无可更改的事，还不如多拜拜老天爷。 晓茹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叫的就是她。难怪吕姐这段时间，对她尤为关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晓茹还是懂的。晓茹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而此时，晓茹当然不会平白拒绝这样的好事。 晓茹走上前，翻看大明包里的衣服。有裙子还有旗袍。其中有一套竟然和东家送她的，有点类似。晓茹不由得地摸了摸裙子，没有东家送的面料好。可惜来这之前，晓茹把衣服都放在白姐家里了。但迟早还是她的，晓茹恶恨恨地想着。 晓茹没有选它，虽然晓茹很喜欢这一套，也知道自己穿起来肯定好看。晓茹也没有选择那件耀眼的玫红色旗袍，而是拿了一套蓝灰色的裙子，面料摸起来比较清爽柔软，样式也不张扬。 好几个女孩在李晓茹选的时候，紧张地屏住呼吸。结果却发现李晓茹选了其中最不出众的衣服。吸起来的气立马呼了出去，幸好这李晓茹真没眼光，喜欢的衣服还在。 吕姐看到晓茹选的衣服，有些诧异。不过转眼一想，就明白了李晓茹的用意。这李晓茹她果然没看错。 吕姐继续叫着名字，女孩们一个个上前选衣服。有的选了自己心仪的，便兴高采烈的。没选上的，便有此沮丧。 田英也算是晓茹比较关注的人之一，晓茹下来就是田英。晓茹看到田英的选择，也不由得点点头。田英虽然看人的眼光不咋地，但看衣服的眼光到满好。 新衣服都快选完了，还没有叫方雅的名字。晓茹见方雅越来越紧张，忍不住过去握住方雅的手，在方雅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选那件烟粉色的，要是被人选走了，就选嫩黄色的。” 方雅疑惑地看了晓茹一眼，见晓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好似在说，相信我吗？ 罗洁在方雅前面被叫了名字。罗洁挑衅地看了方雅一眼，这个方雅样样不出众，还整天跟李晓茹混在一起。傻子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晓茹卖掉。 大明前面的衣服只剩下一套裙子，就是那套烟粉色的。罗洁拿了起来，摸了摸手感，又散开看了看款式，准备拿走。 晓茹感觉手都被方雅握疼了，晓茹很欣慰，看来方雅是相信她的。凭晓茹对罗洁的了解，罗洁应该是不会选择这套的。 果然，罗洁又放下了裙子。去小明哪包选择了一件很能体现她身材和气质的旗袍。虽然是旧衣，但面料好，做工也不错。比起样式普通的新衣来说，这件穿过的旗袍显然更能令罗洁满意。 罗洁打了个头，接下来的女孩都是在小明那包旧衣里，找到了还算满意的衣服。 终于到方雅了，选择的已经不多了，但也不是没得选择。方雅过去直接拿了那套烟粉色的下来。 第四十四章 重要表演（一） 吃完午饭，方雅忍不住问晓茹道：“为什么让我选烟粉色那套啊？样式好普通。”这个问题她已经憋了好长时间了。 方雅不认同但仍相信她，晓茹很欣喜，看来方雅是真把她当姐妹朋友看待了。这会儿只有她们两人，晓茹也乐意告诉方雅为什么。 “如果你是交际花，你原意身边放一个有野心的竞争对手？还是放一个乖巧朴实的小丫头？”晓茹挽着方雅的胳膊反问道。 方雅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哟，她怎么没想到。要是她，她肯定不愿意放一个妖艳贱货，在自己身边戳眼睛。 “但我们也不能打扮的太差劲，若练习了这么久，还像从乡下来的。只能说明这人太过蠢笨不可调教，交际花美人们肯定也不乐意要，那样会降低她们的品质的。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在不能抢了交际花们风头的前提下，比其他人表现的要得体。”晓茹对方雅分析道。 方雅听的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看着晓茹的眼睛都冒着敬佩的星星。 在这种思路的指导下，衣服怎么好张扬耀眼呢。走低调而不低下的路线才是王道吗。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收拾起自己来。 这会儿正是太阳作威作福的时候。两人将汗津津的衣服脱上，冲了个冷水澡，才换上新衣服。她们俩的裙子都属于曲线不甚明显，但显人小的样式。盘发就显得成熟了些，俩人商量着又给对方，帮忙编了辫子。 整理停当，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两人忙来到了训练厅。 晓茹俩来得算早的，这倒也不奇怪。相对而言，她们俩的打扮走的本就是低调简单风，自然花的时间较短。其他人到也没让人等太久，陆陆续续，三三两两地也进来了。毕竟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没有人想作死。 女孩们第一次穿戴一新，个个收拾得不一般。姹紫嫣红，一片赏心悦目。只可惜青春漂亮的女孩们，彼此之间警惕、戒备，互相打量着，算计着。气氛实在不算好，晓茹拉着方雅往旁边挪了挪。 不多会儿，晓茹看到一伙美女，打着伞在吕姐的带领下，摇曳生姿地走进了训练厅。训练厅刹那间，蓬荜生辉了起来。 连露丝在内，来了八位美女。晓茹都有印象，这不都是那天在晚会上表演过的人吗。幸好，没看见高美丽，晓茹暗自舒了口气。还好高美丽还没混到这个地步，否则场面就难堪了。 待安排美女们坐下后，吕姐站起来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女孩们，说道：“闲话就不多说了，时间有限，你们自个选择自己要表演的节目。顺序就按选衣服的顺序来，李晓茹是第一个。”说完，吕姐径直坐下了来，与露丝等人都注视着李晓茹，等着看她的表演。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蓦然间，晓茹的心跳加速了起来。晓茹只好不断地告诉自己，别紧张，别紧张。可还是不能让心跳的速度缓和下来，晓茹放在胸前的双手紧紧地拉在一起。 “等等，咦，还没开始。吕姐，我这不算迟到吧。”一个恣意随便的声音传来。 谁啊？这么嚣张！女孩们纷纷看向门口。 晓茹刚鼓起的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缩了下来。这还不够，当晓茹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时，晓茹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晓茹抬眼望去时，就看到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来人身材火辣，气质妖娆，五官明艳。原来是熟人高美丽，怪不得。晓茹想起一个多月前，和东家吃饭时，高美丽离开时的眼神。晓茹暗自苦笑了一声，今天原来不是她的幸运日啊。 风水轮流转，今年轮到她。没想到，李晓茹竟然出现在这里。真是意外惊喜啊！李晓茹不是跟那个所谓的高先生，有一腿吗？怎么也来做交际花了，被抛弃了还是她误会了？ 高美丽一边和露丝吕姐打着招呼，一边观察着李晓茹。见李晓茹脸色越来越苍白，高美丽笑的更开心了。 吕姐怎么能想到，高美丽和李晓茹竟然还有一段渊源。虽然也注意到晓茹的神色不对，却只当晓茹太过紧张的缘故。便道：“好了，人到齐了。李晓茹，开始吧。” 高美丽是个变故，这下是按计划来呢，还是重新调整？晓茹从高美丽一进门，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原来打算求稳，现在想来太过平淡。那么换还是不换？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晓茹思考了。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没有伴奏，少女特有的清澈声音响了起来。渐渐的，原本骚动不安的场面也随着声音安静了下来。 晓茹的声音不是那么甜美，却也能柔和歌词里的那种韵味，唱出自己的特色来。或许算不上特别好，但短短时间内，能唱成这样也很不错了。 有点意思，露丝美唇勾了勾。李晓茹是吧，红姐看上的，吕姐又特意提点过的。这不是这女孩的全部实力吧！ 看李晓茹今天的穿着打扮，想来是用了心思的，不突出也不张扬，像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样子。不会让人觉得有威胁，却也没有那么单调，有点小聪明。 别人没看出高美丽和李晓茹之间的眼风，露丝善于观察，这可瞒不住她。最近高美丽的风头太过了，也是该压一压了。否则，蹬鼻子上脸的，大家都不好看。 吕姐从看到李晓茹选的衣服，就知道了李晓茹的打算。对李晓茹不功不过的表演，心里也算有底。再说，大明小明现在还不配享受，她精心调教的女孩。就算要给大明小明，那也是在榨干这些女孩的价值之后。现在吗，大明小明的主要作用就是震慑。 吕姐示意李晓茹下去，让第二个选衣服的田英准备上场表演。 高美丽看完李晓茹的表演，玩味地笑了笑。还不错，想来也能博得一些人的好感。不过，谁叫李晓茹运气不好，今天撞到她手里了呢！ “等等，吕姐。这就要下去了吗？这要求也太简单了点吧！想当初，可没人敢这么给我们放水。”高美丽盯着自己的手，意味不明地说道。 听到高美丽嘴里的挑衅，吕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吕姐那可是跟过安娜见识过，波谲云诡大场面的人。这小小的交际花，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呵呵，吕姐笑了。 转头温和地问道：“美丽，那你说怎么好？” 第四十五章 重要表演（二） 露丝看着高美丽作死，摇摇头。真是太年轻了，以为自己有点红，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吕姐不是黄丽霜，得罪了吕姐，她滋味可是，啧啧... 露丝不期然地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作为。幸好，有人提醒了她，道歉道得早，赔罪赔得快。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成为继安娜之后的第一人。 露丝当然不会提醒高美丽，在这行好人是做不得的。提醒她的黄丽霜，现在魂魄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又一次证明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人生至理。 晓茹唱完就打算退回去，把空间让给田英。听到高美丽说的话，晓茹发现自己竟然也不意外。以高美丽的性格，不做点啥好像也对不起高美丽的张扬。 只不过吕姐的反应，倒让晓茹惊讶了一下。吕姐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但做为这里的最低层，晓茹能做的事，只有听话。在听话的前提下，保护好自己。 晓茹稳了稳心神。听到高美丽说道：“我要她和我比试，赢过我，她才有机会被其他人挑选。输了，我们这里最底层的出路是哪里，她就去哪里。” 交际花们包括吕姐都愕然了，这高美丽也太狠了吧。最底层，那不是最下贱的烟花地吗。李晓茹要是去了那地方，这辈子也就完了。 李晓茹是吕姐一心想调教出来的棋子。这还没发挥作用呢，怎么可能送到那地方去。吕姐愤怒了，这高美丽凭什么动她的人。这就要示意大明小明，把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扔出去。 露丝在旁边拉了拉吕姐的胳膊，俯身在吕姐耳边轻声说道：“稍安勿躁，这高美丽最近傍上了雷哥，雷哥正在兴头上，能不动暂时还是不要动的好。” “那怎么办？这李晓茹是上面要的人，我可不敢让她折在我手里。”吕姐急了，连不该说的话都无意识地透露了出去。这雷哥是安娜都是要给三分面子的，有雷哥撑腰，难怪高美丽这么有底气嚣张。 露丝听罢眼神闪了闪，安抚地拍了拍吕姐的手。示好道：“你也不要急，你看李晓茹的样子多平静，说不定她有什么法子。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吗！” 吕姐顺着露丝的示意看去，李晓茹安之若泰地站在那儿，脸色也没有太多起伏变化，还真是比她淡定。吕姐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李晓茹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武器。再加上露丝的保证，吕姐的心定了定。 这高美丽太嚣张了，一个出道没有久的新人就敢下她的脸，不给点颜色看看，那她还怎么在这行混。 “高美丽，你很聪明吗！你赢了，李晓茹要去最底层。你输了，什么损失都没有。你是不是把这里当雷哥的地盘了。”吕姐嘲讽道。 高美丽脸色红了红，她只是想教训教训李晓茹。却没想到得罪了吕姐。被吕姐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过了，但那又如何？一个小小的新人教练，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里毕竟还是人家的地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说要怎么样？” “你赢了，李晓茹交给你处置。你输了，你留在这里一个月。这是比试的赌注。 还有，高美丽你已经出道许久，而李晓茹才刚入门。这场比试已经注定了不公平。 所以要不要比试，还得看李晓茹愿不愿意。”吕姐冷笑道，高美丽好样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不敬。 高美丽眉毛一跳，这条件都开出来了，还要问当事人同不同意，这是什么意思？ 方雅不断地给晓茹使眼色，叫晓茹不要答应。从刚才起，她就发现这女孩对晓茹一脸的不怀好意。 晓茹苦笑，朝方雅摇摇头。这是她能决定的事吗？吕姐这样说，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的节奏。幸好... “我可以接受比试。”晓茹顿了顿，把大家同情的目光当成鼓励，接着说道：“但是，比试方式得由我来决定。我可以保证，这方式对双方完全公平。” 女孩们一直把自己当成看客，这时听到晓茹这样说，对李晓茹的不自量力，也诧异了起来。 露丝闻言不由得又仔细地打量了晓茹一番，这姑娘有一套，想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便说道：“你们决定好了，我来做裁判，大家没异议吧。” 说完露丝一手撑着脸，一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可惜了，这里条件简陋，没有茶水点心。 吕姐不是不想上茶水点心，今天本来打算速战速决的。请这些人聚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家时间有限，这里地方又小，在最短的时间表现最合适的自己，就是对这些女孩们的考验。 这些女孩平时怎么样，她心里是有考量的。所以她和这些交际花晚上的讨价还价，才会最终决定这些女孩何去何从。 本来一切正常，谁能想到会出现高美丽这个意外。吕姐一直以为高美丽是来砸场子，压制新人来的。吕姐没想错，高美丽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吕姐更没想到这俩人有旧怨。这时见到李晓茹的反应，正好与她的说法呼应，对李晓茹更满意了。既然露丝开口了，就表明了露丝的态度。 吕姐想，不管比试结果如何，她都要把李晓茹保下来。大不了，找个地方把李晓茹藏起来，等雷哥对高美丽的兴致淡了，再出道。 高美丽对李晓茹的淡然应约，还有点不习惯。她今天本来只是想给新人一点下马威的，可谁料到竟然碰到李晓茹。上次在宝利来西餐厅的屈辱，一下子涌上心田。 人都送上门了，不收拾一下李晓茹，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高美丽想不通李晓茹说这话的意思，在她看来，李晓茹刚摆脱土气，穿着打扮普通，唱歌一般，舞蹈更是她的拿手好戏。李晓茹拿什么跟她比，都输定了。 对露丝的话，高美丽更是不以为然，露丝已经过时了。她就等着李晓茹跪地求饶吧。这是她刚想出来的，赢了李晓茹的处置方法之一。 “可以，唱歌跳舞，还是穿衣打扮都随你。”高美丽施舍了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大度地说道。 晓茹等了好久，才等来高美丽的回答，不仅舒了一口气。 第四十六章 重要表演（三） “我不和你比这些。”明知道会输，还要去比，我有那么傻吗，晓茹心道。 不等高美丽驳斥，晓茹接着说道：“你学的时间比我长，又比我有经验。这些，我肯定比不过你。所以，我们来比学习吧。” 学习怎么比，不止高美丽一个人有这种疑问。 “你说详细些？”吕姐也被李晓茹给弄糊涂了。 “就是你做一个表演，看我能不能立马学会。若我能学会，便是我赢，若学不会便是你赢。你我轮番出题，谁做不到谁输。但是...” 晓茹还没说完，便听到露丝扶手笑道：“这个好，既公平，又有意思。好，好，好，这个评委我做定了。” 竟被李晓茹想出这样的法子，一下子由被动变主动。看样子李晓茹是应该也想出法子胜了，这女孩不可小觑啊。 “好，我也同意这个提议，不过得有时间限制。你们已经耽搁大家很长时间了，不能让你们这么没完没了下去。这样好了，每次表演不超过一分钟，一分钟学习，一分钟表演。一次刚好三分钟，每个最多三次。若超过三次，还没能分出胜负。则为平局。露丝，你说这样可好？”吕姐对晓茹的这个提议也是大感兴趣，短短时间能想到这一点，真不愧是她调教的人。 高美丽看到这几人坑壑一气，气的都快要发疯了。这李晓茹还真是好运，到哪儿都有人帮她。可比试是她先提出来的，也不能说不比。李晓茹以为这样，就可以胜过她吗，做梦！且不说从小李晓茹就比不上她，再加上她做交际花这么久可没少学，她还就不信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也不好拒绝，这法子是李晓茹提出来的，我要先来。你们没异议吧。”她有这么笨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高美丽傲慢地站起来，扫了大家一眼说道。就让这些人见识见识，雷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本事吧！ 高美丽来到李晓茹面前，视线微抬，看着李晓茹的头顶说道：“看好了，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说完直接开始扭起身子，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曲线。随后舞动了起来。十几个动作后，以一个劈叉结束。整套动作流畅，性感而不媚俗，极具诱惑力。怪不得骄傲，高美丽于跳舞一道确有天份。 女孩们都被高美丽的这一手，惊呆了。跳的太好了！时间太短，根本不够看嘛。 露丝俯着的身子挺直了些，这高美丽还真有一手。且不说这舞蹈有多难学，但就其中的几个动作，若没有一定的功底是做不出来的。看来高美丽在跳舞这方面是下过苦功的。莫非雷哥就是被她的舞蹈迷惑。 吕姐也有些瞠目，这高美丽实力这么强，李晓茹能不能应付得来。虽然她对李晓茹有一定的信心，但仍不免担心起来。 在大家都唏嘘一片的时候，晓茹的大脑在高速地运转，回想刚才高美丽跳舞的动作。脑海内不断地演练着舞蹈动作，这个曲线没问题，嗯，右手应该抬高一点，嗯，脚是这样动的才对...... 对，李晓茹在快速记忆。这需要短时间内精神力极大集中。若在这时候被人打断，那么李晓茹的记忆就会断裂。不输也输了。 幸好，大家以为李晓茹的一动不动，是被吓呆了。看来李晓茹这次必输无疑了。女孩们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情李晓茹。因着她的不自量力来，浪费大家的时间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增加了心里阴影。只有方雅担心地看着晓茹，不枉同屋一场。 “开始吧，李晓茹。”吕姐虽然也想多给李晓茹一点时间，但规则已经摆好，大家都得遵守。算了，若是输了，她再想办法吧。 一声令下，晓茹同样将身子扭曲了起来，一个动作，二个动作...直到晓茹将所有动作复原完。大家还回不过神来。 “不可能，这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舞蹈动作。你不可能会跳。”高美丽大吼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到一分钟，晓茹的精、气、神像被掏了一半似的，脸色白了一分，身体也软了一下。还好一直关注李晓茹的方雅，上前扶了一把，要不然跌倒可就贻笑大方了。这是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后遗症。还好，只要休息一会儿就会缓解。 晓茹用手擦了擦汗，缓了缓说道：“我没说我会啊，这不刚才才跟你学的啊。学的可好？” “这一局，李晓茹胜。”露丝履行她裁判的身份说道。这李晓茹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这次李晓茹表演，高美丽学。高美丽，准备好了了没。李晓茹，开始吧。”吕姐笑的十分开怀，李晓茹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栽培，有这一手，上面怕是对她更满意了。 高美丽哼了一声，知道这些人等着看她失败。但她高美丽有那么脆弱吗？教她的人可是说了，她舞蹈上的天份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及的。李晓茹这次也不过是侥幸罢了，下一次给她来个更难的，看李晓茹还能不能接得了。 “高美丽，我开始了。你看好哦。”李晓茹对着高美丽眨了眨眼睛说道。 高美丽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紧紧地盯着李晓茹，就怕错过了什么。 晓茹轻手推开方雅。双手柔动，在场内慢舞了起来。一边舞，一边朗诵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女孩们不明所以，这李晓茹表演的是什么呀？这动作也太简单了吧，她嘴里念的什么？怎么都听不懂。 露丝笑得都要飞起来了，这李晓茹，这李晓茹，还真够绝的。 吕姐也是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欣赏地看着场内的李晓茹。 高美丽紧紧地握着拳，恨恨地看着李晓茹。 不到一分钟，李晓茹表演完毕，笑眯眯地看着高美丽。 半响，高美丽颓然地对露丝说道：“我输了。” 女孩们不解极了，高美丽怎么会认输，太奇怪了，为什么呀？ 高美丽也是郁闷，什么舞蹈她都不怕，可李晓茹来这一出，正中她的靶心，她有什么办法。 第四十六章 天井还是院子 这几个舞蹈动作算什么，对有天赋的高美丽来说，简单的不得了。可是李晓茹嘴里念的是什么？好像是诗吧！她只记得什么什么淑女...高美丽想到这点，就咬牙切齿。 一个连字都不认得的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分钟。记下一段她连听都没听过的古诗，高美丽又没有李晓茹一般的记忆力。她不认输还能怎么样？这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晓茹从在晚会上见到高美丽，就想着了。她知道同在一个圈子，总有一天会遇到的。凭高美丽的小心眼，东家曾给她那么没脸，不记恨他们才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还是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晓茹知道对她来说，什么韬光养晦之类的已经不适用她了。本来想在交际花底下做个小丫鬟，怕是也没戏了。 索性竭尽全力赢了高美丽再说，最起码凭她显露出来的本事，吕姐应是舍不得再让她跟大明小明走了。其他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太热了。下面的节目我就不参与了。好累，我先去休息了。”高美丽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装腔作势地说道。 说完，高美丽像一阵风一样走了。呵呵，她就没想过她会输，自然也没想过要履行约定。有事，等见了雷哥再说呗。 吕姐见高美丽甩手走了，眼睛都没抬一下，直接对女孩们说道：“大家先出去，休息半小时，半小时后继续。”有些事是可以放在底下说的，比如高美丽打脸之事。 半小时后，大家再进来的时候。美人们的面前，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吕姐吸取了教训，半小时的时间，足以安排好。美人们下半段，悠闲喝茶，品点心，赏歌舞。 “废话就不多说了，从田英开始，一个个来吧。”今天耽搁的已经够久了，吕姐一点都不想啰嗦。 田英表演的也是唱歌，说实话，唱比李晓茹好。田英的美带着飒爽的英姿，别具一格。在女孩们当中，很是突出。晓茹看见好些美人在看完田英的表演纷纷点头。 晓茹看着田英，突然怀疑起自己来，她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美人匀要的未必是她想的。 她自己不说了，要是连累到方雅怎么办？方雅本身资质比较普通，这次还被她忽悠，装扮也没往突出方向走。要是入不了这些美人的眼怎么办？ 晓茹的心提了起来，却只能不露声色。毕竟，还没到结果，方雅也还没表演。 就这样，晓茹煎熬着，看了一路女孩们的表演。晓茹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久，才轮到罗洁。罗洁到了，方雅也就不远了。 女孩们的表演虽然有些青涩，但也可圈可点。露丝觉得这一批的整体素质还行，吕姐不愧是跟过安娜的，调教人的本事很有一套。但最有趣的已经过去，这些人也就将就吧。 看着罗洁的表演，晓茹觉得罗洁天生就是干交际花的料，精美的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躯，曼妙的舞蹈诱惑十足。与高美丽的不同，高美丽的舞蹈也性感，但还是能看出一丝女性的矜持。而罗洁表现出来的就是赤裸裸的吸引了。晓茹觉得自己如果是男的，肯定抗拒不了这样的引诱。 吕姐对罗洁的表现，也有点惊讶。若不是吕姐知道，罗洁还是真正的姑娘。肯定以为罗洁是从那烟花之地出来的。 露丝简直要对这个叫罗洁的刮目相看了，这样的女孩若不入烟花之地可惜了。但露丝会选择罗洁吗？当然不，引狼入室的蠢事，她可不会干。没看到这女孩满脸的野望遮都遮不住吗。 终于到方雅了，晓茹撇弃他念，一心一意地为方雅打气。方雅也是跳舞，方雅好动，舞跳的青春活泼。没有罗洁给人的惊心动魄，反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赏。晓茹见此也松了一点气，但也只是一点，不到结局谁都不敢妄言。 晓茹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乱说了。这种背负他人命运的感觉，实在太压抑了。晓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女孩们终于表演完毕，吕姐挥挥手，让大家去休息。到底是最后一晚，好心地给大家放松的时间。然后，无视女孩们眼巴巴的渴求，跟着美人们义无反顾地离去。 女孩们心有不甘，但她们能让吕姐按照她们的意愿行动吗？当然不可能，也只好三三两两地散了。 晓茹拉着方雅来到院子里的那颗枣树下，此时枣树已经开花，想是过不了两月，就能收获枣子了。可惜她们是没有品尝的机会了。 “方雅，若是没被选上，你会怪我吗？”晓茹有些忐忑地问道。 方雅看着晓茹郑重其事的样子，以为晓茹碰上什么大事。却没想到晓茹是问这个，也收起轻松的面部表情，沉重地说了两个字：“当然”。待发现等晓茹的脸色都变了，随机转了一个调接道：“不会。今天我觉得我简直是超常发挥，我肯定不会落选的。你没看那些人都对我和蔼地点头吗。你都那么厉害了，作为你的室友也不能太差吧。”说完看着晓茹有点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晓茹看着方雅好似要发光的甜美面孔，或许真是她想多了。她看低了方雅的美，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边抱着方雅的胳膊说道：“咱们转转吧，都要走了，还没好好看看这里呢。 “好啊”方雅欣然应和。 不转不知道，转起来吓一跳。晓茹发现，这个院落竟然没有院墙。反而像是由四面房屋围起来的一个天井。只不过这个天井面积特别大，让人觉得它就是一个院子。 难怪，难怪她们住的地方那么小，而训练厅那么大，却偏偏在同一个方位。一般同一个方位的房子，宽度不一样，深度肯定是一样的。而训练厅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比同方位的房子大了一倍不止。这根本不合常理，莫非这里是一个大宅子的一部分？晓茹惊愕。那么她们到底在哪里？ 晓茹将波涛汹涌埋在心底，假装若无其事地与方雅嬉笑交谈。毕竟，这一去，也不知道俩人还能不能聚到一起。 第四十七章 再见红姐 晓茹被吕姐带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零↑九△小↓說△網】对晓茹来说，这个人还可以称之谓熟人。 “是你？”晓茹对着熟人说道，嘴里面还含着一丝咬牙切齿。 晓茹以为刚来这个地方，就能见到人，却偏偏在她快忘记的时候出现。 “是我。最近过的好吗？”红姐对晓茹云淡风清地笑了笑，并不意外晓茹对她的那一丝恨意。 “好”个屁，要不是这个女人，她现在不是和白姐一起幸福快乐，就是和东家在一起快乐幸福。何苦在这儿担惊受怕。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门口带枪的护卫，晓茹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那就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适合做这行。我果然没看错。是吧，海棠。”红姐不以为然，转头对着吕海棠说道。 “当然，红姐的眼光一向很好。”吕海棠的神情带着一丝艳羡。吕海棠不愿意做交际花，那么红姐就是吕海棠的未来。 “连露丝都对晓茹称赞有加，一个劲地从我这儿要人呢？”吕海棠举例说明。 原来露丝想要她，可为什么她没有去露丝哪儿，而跑到这儿来。【零↑九△小↓說△網】晓茹有些郁闷，她宁愿跟着露丝，也比在这儿面对红姐，面对未知好。这里总让她觉得，会碰到一些她不愿意的事情。可晓茹没有选择的自由。 “哦，她想要。呵呵，露丝，听说她最近还挺风光的？” “呵，还行吧。不过怎么样也不上安娜当初。” 两人就这么闲谈了两句。红姐看晓茹还在，想起来问道：“你识字？” “识的不多。”晓茹低着头，状似乖巧地回道。 “在这儿好好学吧。除了识字外，再找个人好好教她茶艺，那个人喜欢喝茶。对了，唇语的课程再给她加上几节。先这些，你们下去安排吧。”红姐随意地吩咐了起来。 那人？那人是谁？晓茹的神情一凛。她们到底要她做什么？ 晓茹压下心中的百般思绪，望向吕姐。吕姐点点头。 一个叫阿花的丫鬟，过来带着晓茹下去了。 “你给我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遗漏。”红姐见晓茹下去，直接吩咐道。 吕海棠一一道来，红姐的神情由漫不经心越来越慎重。 “李晓茹能快速记忆，而且学习能力很强？”红姐似有不信，又强调地问了一句。 “是的，一分钟，就用了一分钟。她就复制的几乎一模一样。”吕姐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激动，这天赋百里挑一，在她们这里有用的不得了。 “这份天赋是很难得。但有一个致使的缺点，那就是记的快，也忘的快。你现在让李晓茹重复一遍，她肯定做不到。”见吕海棠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失望，这孩子还有这么喜怒形于色。 红姐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李晓茹能做到这点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而且，只要她有时间重复记忆，这份记忆就会延长很长时间。对咱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红姐，你知道的真多。”吕海棠眉开眼笑地拍着马屁道。 “不过活的久了些罢了。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什么时候过来帮我吧。”红姐像是漫不经心地提了起来。吕海棠的心思昭然若揭，索性成全了。又不费什么心思，再说，什么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好的，红姐”吕海棠得偿所愿，甚是高兴。 “对了，李晓茹的家庭情况摸清楚了没？”李晓茹是个人才，她们也需要，但人才能不能为你所用，一个契约是远远不够的。 “呃，我这就派人去调查。”吕海棠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大意了，连忙填补道。 “还不赶紧去，要用人，就得拿捏住她在意的东西。否则，你敢用？”红姐眉峰一皱，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 “谢谢红姐指点，那我这就去了。”说罢，吕海棠急匆匆地走了。 吕海棠知道这是个大事，不仅李晓茹的情况要查清楚，其他人的也要查清楚。这批人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很能出几个有用的人的。 晓茹随着阿花来到新住处，屋内陈设简单雅致。床、梳妆台及衣柜的标配，面积不甚大，但比起和方雅住的那间，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起方雅，晓茹的眉毛扬了扬。虽然不知道大家都去了哪里，但早上没看见大明小明，想是没有人要陪他们了。不知是大家这次表现都不错，还是原本就没大明小明什么事。 晓茹不想蹙眉，可是事情一件件地发生，又总有疑惑藏于心底。她始终不能完全习惯这个地方，她总觉得她们对她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兴趣。这让晓茹十分担忧。 担忧归担忧，但日子总是要过的。晓茹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涯。只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了那一群叽叽喳喳的伙伴，晓茹觉得这里的生活过于空寂。也没有了同屋方雅，晓茹睡觉都要把头蒙在被子里，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在整个院子内，她们也不阻止晓茹的脚步，只要不出门就行。于是，晓茹在学习的空隙，总是要去院子里走几步。 晓茹发现，这个院子虽然也不小，但同样四处围的都是房子，像天井。同样的，房子的大小不一，深度不合理。 晓茹怀疑，这里和前面训练的地方是属于同一片的，或者根本就是一套宅子。但这个想法又过于不可思议，晓茹不敢确定。来这边的时候，感觉是走了很长的路才到的。 晓茹识字有基础，记忆力又好。这些功课应付起来并不是很难，于是红姐又交待着给她加了些课程。 除了学习，其他琐碎的事情都由阿花去做，一开始阿花服侍她的时候，晓茹着实不习惯。她一伺候人的，现在被人伺候。这个角色的转变，委实让晓茹不安了好一阵。 晓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养着的猪。好吃好喝招待着，就为了有一天卖个好价钱。她们投入的越多，要求的回报就会越多。晓茹惶惶不安，实在不知道哪天就要被拉出卖了。 第四十八章 东家的烦恼 在晓茹训练学习的这一个月当中，东家高伟华过的甚是烦恼。 一是忙碌，这个时候是插秧的时节，虽然稻田里的事，都是按往年的惯例来办，不需要高伟华亲自动手。且按现在高伟华的产业来说，这里的产业价值并不是最高。但田地和粮食是他们高家的基业，他需要在村里压阵。在他心中，田地的事，一向是重中之中，容不得一点疏忽。 二是对安娜几人的跟踪，几乎没什么进展。安娜好像真的洗尽铅华，安心在市长府生活了；露丝在安娜回归家庭后，成了安城交际花一姐，过的风生水起，却不见有什么异常；高美丽则和雷哥打得火热，平时行为也是寻常。 就连当天，他尝试着跟踪晓茹一帮人，也都以失败告终。这些年来，在安城还没有人，能让他这么挫败过。高伟华很是不爽。 三是他想晓茹了，从未有过的想。在这之前，高伟华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竟然也会有‘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的时候。他想晓茹，却连晓茹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使得他更加地想。 因为事情缓慢的进展，高伟华与吴国韬交换过几次情报。结果吴国韬哪儿，比他还不如，老是在外围打转转。就算他把从晓茹那儿得来的信息分享，也一样没取得什么大的进展。 这组织的行为，实在让人忌惮。但对方不行动，他们也是无奈。高伟华和吴国韬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蛰伏，等着憋什么大阴谋呢。他们却无从下手，吴国韬甚至把希望放在晓茹身上。 “东家，有人打听李姑娘家的事。”高承一听到消息就连忙向东家报告。 “详细说来。”高伟华放下手里的帐本，侧耳倾听。 “这几天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打听李姑娘的事情。刚好问到了阿菊家，阿菊看这几个人，尖嘴猴腮，长的不像好人。便随便胡扯应付了几句。事后阿菊一起，怕晓茹出了什么事，知道晓茹的父亲和弟弟，都在咱们家。便直接告诉了我。我已经派人盯着那几个家伙了。”高承将原委一一道来。 末了又加了一句：“阿菊说这些人好像是冲着，晓茹的家人来的。” 高伟华分析着高承带来的消息，良久，对高承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最近让他们父子俩别出门。你再找几个人，暗中保护好他俩。” 高承看东家慎重的神色，不由得问道：“东家，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几人的作风，明显是有组织的活动。想必是那个所谓的交际花组织，派下来拿捏晓茹的弱点的。”不好，高伟华顿时想到，这些人怕要用晓茹，但又不敢付出信任。拿李家父子来胁迫是最常用，也最有用的伎俩。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还能怎么用？高伟华越想越愤怒，拳头忍不住捶向桌子。 “东家？”高承吓了一跳，却也不敢打断东家。只好轻声询问。 “李晓斌，你给我站住。” 正在想法子的高伟华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这声音很是熟悉，高伟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窗外。 一个穿着粉嫩小裙子，清秀可爱的十岁左右小姑娘，手里拿着根柳条，恶狠狠地指着前面的小伙子。 被她叫住的小伙子李晓斌，转身无奈地看着小姑娘。真烦，女孩子就是麻烦。 “李晓斌，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叫你，你怎么不停下。”小姑娘跑得有点气喘，但这不妨碍她大发脾气。 这院子里就她一个小孩子，二姨娘又不准她和村里的姑娘玩，她很无聊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不怕她，还挺有意思。小姑娘就总想找他去玩，可是李晓斌一见她不是跑就是逃，气死人了。 “大小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这儿还忙着呢！”李晓斌耷拉着脸，好生好气地说道。简直像灾星，他都这么躲了，还躲不过。 小姑娘抿了抿嘴，大声说道：“我要你陪我去南河捞鱼。”小姑娘听过他们吹牛，说是南河有什么什么好玩，早就心痒痒想去了。 “大小姐，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哪敢带你去南河玩。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呢。”李晓斌真不想去，去南河玩带着个小姑娘，算什么回事。可他又不敢得罪小姑娘，小姑娘的父亲，毕竟是他们父子俩的东家。 “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告诉父亲，你欺负我。让他把你们赶出去。”小姑娘见李晓斌不答应，蛮不讲理地威胁道。 “宝珠” 小姑娘高宝珠，还没等到李晓斌因着她的威胁答应，就听到了一个叫她的熟悉声音。 高宝珠抬头，窗子里站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爹” “东家” 高宝珠和李晓斌同时向男人打着招呼。男人点点头。 高宝珠示威性地瞪了李晓斌一眼，对男人撒娇道：“爹，你让他陪我去南河好不好？” “胡闹。女孩子去什么南河？你二姨娘怎么照顾你的。高承，送小姐回去。”男人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对孩子的教育他实在不懂，只好找负责人二姨太问责。 这个女儿，他是宠的，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是有她的时候，他太年轻，还不懂得怎么做好一个父亲。再加上他一直很忙，女儿的教育就一直是她的母亲在做。后来，她母亲去世，女儿改由二姨太陪着，这也是她母亲的意愿。他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女儿提供最好的物质生活。 “爹，我不回去。我就要他陪我玩，我就要，我就要。”高宝珠指着李晓斌，蛮横地扭着身子，示范着‘不听，不听，我就不听’的绝活。 转眼间，女儿已经这般大了。由一个只会哭的小面团子，长成刁蛮任性的小姑娘。但还是很可爱的，在一个父亲的眼里。 高伟华由房内走了出来。对李晓斌说道：“晓斌，你先回去。对了，你和你爹最近不要出门，有什么事和高承说。他会安排的。” 第四十九章 做局 吕姐调查清楚了李晓茹家的情况，但却没能抓住李晓茹的父亲。据说，李家父子就在江村高宅，也就是李晓茹所说的东家家。但他们连进去都进去不了，这连面都见不着，更别说抓人了。看来这东家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拿捏不了晓茹，吕姐着实着急忙慌了好一阵子。时间不多了，她们得赶紧把李晓茹用起来。后来，还是红姐想出了个法子。 这天，晓茹继续一天的繁忙学业。阿花领了一个人进来，晓茹一看，高兴坏了。 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欢快地问道：“方雅，你怎么来了。”晓茹实在太孤单了，看到方雅，简直不要太开心。 “李姑娘，我在这里的工作本来就是暂时的。方雅是来接替我工作的。”阿花看着兴奋的两人，插了一句嘴。 “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可不能不要我。”方雅觉得能和晓茹一起干活，很是高兴。 本来她是跟着一位交际花的，那位交际花名声不显，脾气到不小。方雅与其说是实习，不如说打杂更形象。 那交际花对这事本就不乐意，说是新人，不过是来抢资源的。上面有令，表面不得不从，内里又怎么能给方雅好脸色呢。幸好，这位交际花，没有胆量明目张胆地伤害方雅，但冷暴力已经足够让方雅吃不消了。方雅本来就是个活泼的姑娘，又新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日子实在不好过。 这不一听，让她来陪晓茹，那怕是做丫鬟的事，她也乐滋滋地过来了。 “好啊，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晓茹很开心，有伴儿的感觉就是好。 阿花打断了两人想要叙旧的欲望，直接拉着方雅交接去了。 安稳的日子没过两天，吕姐找上了晓茹。让晓茹好好准备，跟着露丝去吃饭。 这又要干什么？晓茹来不及疑惑，就被方雅推着换了衣服。衣服是吕姐带过来的，一件优质的白底带花旗袍。 方雅见晓茹换好衣服，就拉着晓茹坐到梳妆台前，替晓茹装扮起来。 方雅适应得特别快，她很喜欢这样打扮晓茹。这里的工作让她觉得轻松又自在，比起在那个交际花那儿，好了不止多少倍，方雅很满足。 晓茹知道她们不会放着她不管，毕竟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尽管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它到来的时候，还是会紧张，还是会胡思乱想。 打扮停当的晓茹，让吕姐看了十分满意。一到门口，就有轿子来接晓茹。这待遇直逼现任花魁露丝了，就是不能带方雅，平白让晓茹多了份紧张忧虑。 轿子只在露丝住的门口停了一会儿，随后便跟着露丝的轿子，向前走去。 晓茹既然对这个地方有了怀疑，便很想看看这轿子是怎么走动的。可是这个轿子和她认为的有点不一样，四边围合，只有一个装饰性的门帘。没有办法，晓茹只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凭着感觉感受轿夫的行走方向。 大约十分钟后，轿子停了下来。晓茹一下轿，便看见露丝虚倚在一辆轿车旁，巧笑倩兮。 露丝对晓茹使了个上车的眼色，晓茹妙懂。敏捷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见两位美女都已坐好，司机启动了车子。 “露丝姐，你知不知道，我们去哪儿啊？”晓茹不知道要去哪里，露丝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宝利来西餐厅。晓茹，今天打扮的不错。”露丝一边用前视镜照着自己的盛世美颜，一边回答晓茹的问题，顺便夸了晓茹一句。 “宝利来西餐厅”晓茹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重复了一遍，有没有这么巧。 “大惊小怪，以后来的多了，就习惯了。”露丝在前视镜里瞅了晓茹一眼，以为晓茹被这个名头吓住了。 “露丝姐，请你吃饭的人是谁啊？”晓茹小心翼翼地试探。 “去了就知道了呗，怕什么！跟着姐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露丝回答的很随意。她总觉得今天的口红不够红，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拿出口红，撅起屁股，对着前视镜又抹了抹，这才满意地坐了回来。 可怜的司机，身边坐着两个大美女，却只能把自己当隐形人，一丝不苟地开车。额头的汗都快滴答下来了，也顾不上擦。 幸亏，宝利来西餐厅不远。一到地方，还不等司机有什么动作。餐厅的门卫已经快速地拉开车门，扶着美女们下车了。司机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黯然地发动了车子。还好，一会儿他还能过来接人。车里面真香，司机深吸了一口，快乐地开车走了。 再次进宝利来，晓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局促。晓茹在露丝的示意下，上前挽住了露丝。两人随着侍者的脚步，来到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有一个屏风。绕过屏风，才看清里面的陈设。晓茹不懂得什么风格，只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晓茹知道在这种地方，不好东张西望，也不好直愣愣地看。便微低着头，给人一种羞涩的感觉。 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有男有女，其中一位很是眼熟。 “安娜姐。”露丝拉了拉晓茹，两人一起恭敬地叫道。 “露丝，这位是新姐妹？这小脸长的，啧啧，可不输给你哦！”安娜见了露丝两人，一把拉住晓茹的手。好像‘他乡遇故知般’似的，笑得花枝乱颤，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这脸变得，让晓茹十分崇拜。别以为晓茹低着头没看见，刚才安娜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会儿就是‘亲人’了。 “安娜姐，瞧你说的。这里谁有你漂亮啊！我们在你面前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露丝拍了个漂亮的马屁。 安娜对这样的奉承，早已见怪不怪。扫了扫在座的各位男士，见大家的兴趣果然停留在新人面上。在心里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果真是不朽良言啊 “露丝，别说废话了。没看见都等着你介绍新妹妹吗。可别让大家等急了。”安娜今天做这个局，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韩某来迟，让大家久等了”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晓茹背后响起。 第五十章 韩座 听到声音，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 见到大家一副好像来了大人物的样子，晓茹也不由好奇地转身看去。 来人正是男人四十一枝花的年纪，个子不是很高，身形也偏瘦，相貌并不特别突出。奇怪的是，在众人当中，这个人偏偏拥有最吸引人眼球的特质。这怕就是气质的作用了。 “韩座没有来迟，是我们来早了。”安娜敛起风情，良家妇女般地笑道。 安娜能请到韩座，是因为安娜刚出道时，曾与韩座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际。韩座念旧，安娜组局，便也给了她这个面子。不过一顿饭而已，在哪儿吃不是吃。 韩座是部队中人，在乱世，他的势力实际上，比市长的位置有用的多。是市长都要巴结的人物，更何况其他人了。 因韩座的到来太过注目，美人们也抛到一边，一个个积极地与韩座打着招呼。就怕韩座不认识自己似的。 韩座态度温和，嘴角含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架式，招呼大家坐下说。 对比而言，露丝晓茹两人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就这样被一男人抢了风头。这种现象只能说明，权势比美色更具吸引力。 韩座坐下后，在一众热情当中扫视着，不让任何一个人感觉被忽略。这对韩座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种习惯让他的追随着越来越多，直到有了现在的一切。 韩座看到安娜还叫了露丝来陪客。露丝，他认识，安城有名的交际花，在一些场合见到过。不过，露丝旁边，怎么有张陌生的面孔，这面孔好像在哪儿见过。韩座忍不住又看了眼，越看心越惊。 晓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活动，在外面吃饭也只是第二次。而且那次都是熟人，不像现在，她最熟的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的露丝。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晓茹能控制得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紧张。但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从吕姐的种种安排，晓茹明白，今天这场饭局，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场鸿门宴。 “露丝，旁边这位姑娘是？”韩座慢条斯理地问道，压下心底的一丝紧张。这种紧张对韩座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露丝旁边的姑娘？不就是她吗。晓茹甚至能感觉这男人看她时的小心翼翼。晓茹没有奇怪于这男人怎么会关注到她。这不就是安排这饭局的目的吗。 面对，往往只需要一刹那。原来这许多的训练和学习，就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难怪这男人一进来，大家就像狗见了骨头似的。想到这儿，晓茹竟然有了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晓茹听到露丝回答“这是我妹妹，李晓茹”时，还能大方地站起来，对大家说道：“大家好，我是李晓茹，第一次出门见客，如有不妥当的地方，还望大家见谅。” 晓茹坐下后。一众人隐晦地交换着眼神。好似在说，这女孩不错啊。大方得体，很有大家闺秀的仪态。可惜了，怎么就出来做交际花了呢，想来又是一个悲惨的故事。这世道，这种事不要太常见，可怜哦。这女孩出道后，多多捧场也就是了。 “韩座，人齐了，可以上菜了吗？”安娜的声音打断了韩座的注视。 韩座有些不快，意思意思地点了点头。这女孩长的好像，不过年纪着实小了点。 安娜随即出了包间门，安排上菜事宜。安娜眼睛眯起，嘴角上扬，这韩座明显对李晓茹有了兴趣，她这步棋走的果然有水平。 上菜后，晓茹忍不住瞪大了眼。这不是西餐厅吗？为什么上的是华夏菜系。 见其他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晓茹也只好学着故作淡定。不过看起来，好好吃哦。晓茹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很饿了。在没有人动筷的情况下，晓茹只好在桌子底下摸了摸肚子，以示安慰。 一直关注晓茹的韩座，不但看到了晓茹惊讶的样子，还看到了晓茹咽口水的动作。还是个孩子，若是她有孩子的话，差不多也就是样子吧。 韩座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大手一挥，说道：“我饿了，大家开吃吧。” 不是应该先喝酒吗？站起来正准备给大家倒酒的露丝，身子一僵。视尴尬为无物地继续给大家满上。迟早会喝的吗，省得一会儿再站起来。 晓茹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观察她。好的一点是，这个男人的目光没有那么让人不舒服，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晓茹不介意这个男人对着她回忆别人，如果这个男人看不上她更好。她不愿意跟别的男人扯上关系，对现在的她，这好像不太现实。她想她的东家了，想这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想她的东家，什么时候能来接她。 这个想法太悲伤，晓茹在心里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掉。一门心思地盯着前面的美食。 饿了就要吃，是人的本能。韩座一说开吃，然后，大家诡异地看到，整张桌子，只有韩座和李晓茹，埋头吃的不亦乐乎。 熟悉吃饭套路的其他人，只好收起蠢蠢欲动的心思，配合韩座了无生息地吃了一顿，单纯的晚饭。 看着这一群默默吃饭的人，安娜真的是百味杂陈。晚饭难道不应该是，交流感情为主，可吃可不吃的饭为辅吗。再说，这可是宝利来西餐厅，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街道小馆子，就这样吃、吃、吃，合适吗？ 要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要和其他人一样垂头丧气了。 饭饱神虚，李晓茹这会儿，就处于这种状态。她好想打个哈欠啊！可晓茹不敢，她今天这样吃，已经脱离了吕姐的教导。要是再打个哈欠，她有点不敢想，吕姐会怎么对付她。 韩座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有一种心满意足涌入心田，太舒服了！多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原来好好地吃一顿饭就可以。 韩座眯着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女孩。叫李晓茹是吧！他已经确定，她们不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这个女孩有兴趣了。 第五十一章 高伟华的身份 “李晓茹” 谁叫她？这里是宝利来西餐厅，可不是她们村里。不会是听错了吧。晓茹不做他想，依旧和露丝一起向外走去。 “李晓茹” 又来了，晓茹还没来得及反应，挽着晓茹胳膊的露丝，拉了拉晓茹。两人好奇地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高承”怎么是高承？晓茹的心跳陡然加起速来，他不会来了吧。晓茹不由自主得朝高承身后看去，果然见到心心念念的身影。晓茹怕看错了，又眨了眨眼睛，才确定真的是东家。 “东家”晓茹喃喃地叫道，掐了一下自己。疼痛使她没注意到另外一个声音：“伟华，好巧”。 众人哗然，韩座叫这人如此亲切，实属罕见。这人是谁？疑问与好奇流入众人心头。 “韩座”高伟华上前与韩座打着招呼，表情淡然。 安娜和众人一样，在心里吸了一口气。这人，这人竟然用这种态度与韩座打招呼！实在，实在是太不把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了！ 安娜刚才好像隐约听李晓茹，叫了一声东家。李晓茹家的东家，她听海棠提起过。在她举办晚会的当天，与李晓茹见过的一个男人。听海棠的意思，那位东家好像不简单，且对晓茹好像还有点意思，现在看来这男人果然不一般。 不仅相貌和气质不是一般的好，身上更有一种来自世家传承的底蕴。这样的人，很容易得到女人的好感的！安娜只是可惜，没能早点认识。有钱有势还有貌的男人，没有女人能抗拒的。 “你和晓茹认识？”韩座有点意味深长地问道。吃饭前还不认识，现在却称呼晓茹，韩座有心为之。他刚才也听到了晓茹的那声‘东家’。 “李晓茹父亲在我家干活，关于她父亲的事，我有几句话要问李晓茹，不知可否？”高伟华与韩座认识，交情并不深。高伟华知道韩座在部队的能量，他并不惧。他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主要是见晓茹，并无意给晓茹惹过多麻烦。 高伟华此时并不知道，韩座对晓茹已经有了兴趣。否则他是不介意把晓茹的麻烦，转移给自己的。 “当然可以，伟华可好久没来找我们了。什么时候，出来喝喝茶？”韩座当然知道高伟华说的并不是假话，也没必要。这件事越来越有趣，没想到高伟华与他的口味还挺相似。 “没问题。还请各位稍等片刻。高承”高伟华应声答应。并示意高承带着这帮人，给他们腾地方。 高承领着这些人，新开了店里最好的一个包间，又点了店里最好的咖啡，便随伺一旁。 本来饭就没吃好，这会儿又被人不认识的人，胁迫着喝咖啡。一众人等，都不甚情愿。只不过看韩座，都给这人面子，他们这些人还能怎样？不由得在心里猜测起这人的身份来。 “晓茹，跟我来”见众人走远，高伟华低声对晓茹说道。 “东家，你怎么来了？”晓茹小跑着跟上东家，来到一个隐藏在深处的包间。 “你叫我什么？”高伟华眉毛一扬，拉长声音问道。 “华哥哥，你怎么来了？刚才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你就来了。不过，华哥哥，你怎么瘦了。”晓茹听东家的声音不对，赶忙改了口。 “我一直派人跟踪安娜，跟踪的人说好像在这里见到你。我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还好来得及。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你的踪迹，你最近好吗？”高伟华见晓茹不但及时改了口，还敏锐地发现他瘦了，心情不由得大好。 晓茹也知道时间紧迫，便把这一个来月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东家。最后，陈词道：“我怀疑她们要我应付的对象，就是韩座。” 听完晓茹的陈词，高伟华一把抱住晓茹。他能感受到晓茹这字里行间里的恐惧，不由得为她担心，也为她骄傲。 好一会儿，高伟华放下晓茹，问道：“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 见晓茹茫然，高伟华解释道：“如果你不想继续待下去，我出面把你赎出来。如果你想继续完成任务，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晓茹，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要怎么做？” 安娜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这咖啡哪怕再好喝，也顶不住啊。本来，接下来的活动是要给这些人安排好，他们熟悉的交际花，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 谁承想，他们却在这儿孤独地喝咖啡。安娜悄悄地看了眼韩座，却见韩座照旧老神在在地品着咖啡，好像这咖啡是琼浆玉液似的。 “韩座，你可知那小子是干什么的，这么不给咱们面子。”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韩座闻言，扫视了一遍在坐的几人。都是跟着市长混的官场老油条，属于面子上好看，实际上没多少权力的政治人。 这会儿无聊，既然有人问了出来。且大家都伸长脖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便大方地回答道：“他呀，叫高伟华，城郊大地主。” 原来是种地的，有人撇嘴了。种地有什么好牛的，这做派，让人还以为是哪家少公子呢。 不过也有人不信，安娜就包括在其中。若真是一简单种地的，韩座会对他另眼相看？再说，那男人那气派，在座除了韩座，还没有人能比得过。 果然，韩座欣赏完各人的嘴脸后，又加了一句：“他还有一个身份，高氏商行的东家。” 什么？大家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竟然是高氏商行的东家。他竟然是高氏商行的东家！一个在安城上流社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传奇人士。 不怪大家这惊奇的模样，高氏商行，那可不是一般的商行。而是掌握着安城三分之一粮食输出的商行啊，是能在安城呼风唤雨的大拿啊。 乱世生存，什么最重要。一个是武器，另一个就是粮食。难怪韩座要对此人如此客气，没有粮食部队拿什么打仗。 安娜比其他人更惊，她已经做好准备，这人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能如此，非同一般。她真的要好好考虑李晓茹的作用了？ 第五十二章 大手笔 露丝觉得今天这出戏，自己就是个路人甲，可有可无。露丝倒也没那么介意，毕竟安娜今天的戏份也不多吗。 露丝怡然地在包间，喝了两杯咖啡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汹涌而来的冲动控制了。 露丝淡定地站起身，矜持地与安娜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卫生间而去。解决好生理问题后，露丝觉得终于舒坦了。 宝利来西餐厅的卫生间，在安城是独树一帜的干净清爽，不仅没有异味，甚至因放了鲜花，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丝花香。 露丝洗好手后，看到面前的镜子，不由得心痒痒，打算再看看自己的妆容。露丝最大的爱好，就是无时不刻地欣赏自己的美。 露丝乐滋滋地拿出口红，打算补个妆。谁知抬起头，便看见镜子里面显现出，一个抽着烟的绝色美女，斜靠在门上，正是安娜。露丝补口红的手僵了僵，有点歪了，索性一把擦掉。 “一会儿，你出去试探一下。”安娜吐出一个烟圈，瞟了露丝一眼，将还剩大半根的香烟，摁在水池里。 “好呀，用什么引头？”露丝不以为然地回道。手里依旧不停，一丝不苟地将口红补好。顺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还是年轻貌美的吗！ “你觉得的呢？”安娜挺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衣服。若连这个也想不到，安娜就要怀疑推露丝上位，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露丝看着安娜走远的背影，转过头盯着镜子里的人。好一个美人！烈焰红唇，完美到无瑕疵的五官。露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红颜易老，也不知何处是归处？ “唉...”露丝叹了口气，又一个，又一个女孩就这样落入安娜的手中了。在这世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片刻后，露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算了，这又关她什么事呢？人各有命，但愿李晓茹运气比她好！ 露丝回到包间没多久，那个高氏商行的东家，便带着李晓茹过来了。 “承蒙各位久等，高某在此赔罪了！”高伟华对众人拱了拱手。又对着高承吩咐了一句：“高承，将赔礼奉上。” 一行人，刚得知此人是高氏商行的大东家，正准备巴结来着。却不想此人如此上道，不愧是干大事的人。也不知道赔礼是什么？ 高承递给每个人一个信封，包括韩座。有人好奇一摸，很薄，像是纸张。又摸了摸，的确很薄。这人便好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他很有打开来看看的冲动。 “嘶...”吸气声传来，有人比他更快绷不住。什么东西让大家这么大反应？管不了了，此人猴急地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打开一看。“嘶...”的一声，从自己嘴里传出。 不是纸币，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银票。而是一张写着可去高氏商行，领取百斤上好大米的凭条。这人见此，赶紧叠好收了起来，放到衣服最里面的那个包包里。这可比什么纸币，什么银票大手笔多了。 安城地理位置居中偏北，因水源不足，流行的种植物是麦子、玉米和高粱。虽然翻个秦岭，便是盛产水稻的天府之地。但这个时候，整个华夏都深陷战乱，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是常态，更何况是上好的大米。 晓茹不知东家送出的是什么，但看大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知东家这次出手不凡，她并不懂，东家为什么这么做。只隐隐约约觉得，东家此举怕是与她有关。 安娜见其他人如此反应，便也好奇地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东西，也不由得惊叹起来。这人好生大方！ 这样的手笔让安娜，也不由得沉思了起来。李晓茹她本来是要放到韩座身边的。 上头获悉近期安城将要有一个大的行动，而韩座是参与这次行动的其中一人。上头命令她，必须拿到这次行动的计划。 安娜思前想后，想起曾与韩座交际时。在韩座的书房里，见到过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照片放得很是隐晦，安娜也是机缘巧合才看到的。照片看着很旧，像是有人时时拿出来凝视抚摸的样子。 安娜当时便知道，这人对韩座十分重要。在上次晚会见到李晓茹时，她还吓了一大跳。打眼一看，几乎要以为韩座照片里的人跑出来了。虽然近看后，也不过六、七分像而已。但收拾收拾，打扮打扮，也可以假乱真了。 多难得的一颗好棋子啊！当下，她便吩咐海棠，对李晓茹要着重看顾，她要有大用。 如她所愿，韩座对李晓茹是有兴趣了。可是，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个，高氏商行的东家，也对李晓茹有兴趣。安娜不想得罪高氏高行的东家，但她亦不敢开罪韩座。一时之间，安娜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韩座对高伟华此举不可置否，示意副官收好赔礼。以他对高伟华的了解，这礼肯定不会少。看到其他人的反应，他更有信心了。但他毕竟不比其他人，做不来现场拆信封的举动。只好将好奇压在心底。 韩座对高伟华的用意，亦很明白。不过是让大家对他的实力有个新认识。以免，有人在和他竞争时，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比得过他。有趣！高伟华以前对这些可是毫不介意的。 “韩座，高先生。我们下星期有个聚会，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哦，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我们有几个新姐妹要出道了吗，好让大家见见。两位意下如何？”露丝接到安娜的指令，自然要好好完成啦！ 露丝当然也看到了高先生的赔礼，亦看到了安娜那一闪而过的为难。韩座有权，高先生有财。看来安娜是一个也不想放过了。 露丝看李晓茹一副懵懂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好笑。也不知，几年后，还能不能保持这份纯真。 晓茹听到露丝的话，有点懵。没听说，要给她们举办什么聚会啊。难道，这种聚会不需要她们做什么吗？还是说本来没这个聚会，现在突然有了。 “安娜” “露丝小姐” 韩座与高伟华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五十三章 吕姐讲故事 “安娜，你知道的，李晓茹我看上了。”送安娜回去的韩座，侧过身对安娜笑着说道。 从韩座叫她那一声起，安娜就知道，韩座会和她有一番类似的谈话。便也笑着回道：“那恭喜韩座了！” “安娜，露丝说的那个聚会，我不希望李晓茹出现。”韩座撇了安娜一眼，似笑非笑。 “韩座，你这可就有点为难人家了。人走茶凉，我一离开的老人儿，怕是有心无力啊。”安娜敛起心神，娇笑道。 “是吗？这么说，你是希望我找别人了。”韩座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韩座与安娜打过交道，早就知道这女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韩座不是高伟华，他知道真正起作用的人是谁？况且，这件事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种方法。 听到韩座带着威胁的这么一说，安娜本来是想推脱一下的。不过在面对韩座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时，安娜退缩了。 对着这个老狐狸，左右逢源怕是得不了好，还是完成任务更重要。安娜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讨好道： “哎呀，韩座，为难那都是对别人说的。您当然不用，既然您都开了口，我也豁出去这张面子。你看，什么时候把人送到你府上？” 次日，露丝坐在了艾丽咖啡馆。艾丽咖啡馆位于安城中心南大街上，为一出国留学归来的学子所开。平常喜欢来这儿的，以知识分子居多，是颇具小资情调的一个去处。 露丝心烦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喝喝咖啡，听听音乐，便能释怀很多时光。不过今天的露丝可不是来放松的，而是在这里约了人。 露丝看了看咖啡馆墙上挂的时钟，还差五分钟。那就是还有点时间，露丝翻开手提包拿出小圆镜，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美貌。刚放好镜子，便感觉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冲自己而来。抬眼一看，约的人到了。 “露丝小姐，打扰了。”来人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对面，不苟言笑。 露丝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挺了挺身，对来人微笑道：“高先生” “这地方不错，露丝小姐好品味。”这个地方，高伟华听说过，但没来过，没想到环境还不错。以后可以带晓茹过来坐坐。 “高先生客气了，露丝浅鄙，高先生有事就直说吧。”露丝大概能想到，高伟华所谓何事。既然高伟华对她没兴趣，那最好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高伟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道：“露丝小姐所说的聚会，高某可能没有时间捧场了。” “那到是可惜了”露丝不以为然，堂堂高氏商行的东家，在交际场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名声，她便知道这位高先生不好这一口。若不是为了李晓茹，她想这位仁兄怕是不待见，和她待在一起。 “高某还有一事相求？”高伟华不等露丝回答，便直截了当道，“高某希望聚会当日，李晓茹能陪高某用餐。” “高先生，露丝人轻言微，怕是做不了主。”露丝苦笑，她也想帮帮这两人，但她真的是无能为力。 “高某只是想请，露丝小姐能帮忙带个话。高某必有所补偿。”高伟华并不意外，从他们跟踪的情况来看，露丝更符合单纯的倾城红颜设定。 “高先生客气了，话一定带到。至于结果，露丝不敢保证。”露丝郑重回道。 鸿门宴后，晓茹就知道有些东西要变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换地方了。 方雅得到消息很高兴，新地方据说，比现在的环境好得多。地位决定环境，那就意味着，晓茹出道的起点不会低，而她也将水涨船高。 看着方雅欢快地收拾东西，晓茹想起吕姐之前与她的谈话。 晓茹见到吕姐时是忐忑的，她觉得自己在鸿门宴中的表现并不好。当时，她是有点肆意了。到也不后悔，只是吕姐虽然不打人，不骂人，但晓茹心里对吕姐反而更忌惮。 “晓茹，昨天的饭吃得怎么样啊”吕姐的语气如沐春风。 “吕姐，昨天的饭还挺好吃的。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在西餐厅里吃中餐啊，有些怪异。”晓茹歪头想了想，把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呵呵，吕姐告诉你，这就是权势金钱的好处了。你现在经的少，不懂，以后见的多，自然就明白了。”吕姐被晓茹逗笑了。 “啊”晓茹懵懂，你高兴就好。 “晓茹，听说吃完饭后，你又遇见你们那个东家了。”吕姐当然清楚整个事情的过程，甚至后续都已经决定好了。吕姐现在做的是思想工作。 “是啊，我也没想到，怎么那么巧就碰到东家了。”晓茹说完，脸不知怎的红了起来。 “晓茹啊，作为过来人。吕姐要跟你说句知心话。你知道对女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吗？”果然，高氏商行的东家，年轻有为，是个女人都会动心。李晓茹当然也不会意外，但是谁叫天意弄人，李晓茹落到她们手里了呢。 见李晓茹摇了摇头，吕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吕姐先给你讲个故事。 有这么一对姐妹，容貌才情，不分仲伯。少年风光，自不必说。二八年华，待嫁之时，媒婆几乎要踏断门槛。姐姐重情，一心要嫁给心仪之人。妹妹重利，所嫁之人必要家世不凡。 姐姐的心仪之人，乃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要好，不但长得好，读书更好。可惜家境中落后，日子过得颇为艰难。疼女儿的父母当然不会同意，姐姐嫁给这么一个人。可是姐姐这时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谁的劝慰都不听。闹死闹活地要嫁给她的竹马。最后，还是父母妥了协，姐姐如愿嫁得如意郎君。 妹妹的嫁娶简单多了，以妹妹的容貌才情，想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不要太容易。最后，在父母的建议下，妹妹挑了个年纪比她大，有过女人但没孩子的鳏夫嫁了。 姐姐还笑话妹妹来着，怎么找了个这样的男人，明显配不上妹妹。妹妹也笑了，对姐姐说道，待过几年再看。”吕姐讲到这儿，停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 搬了新地方 吕姐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口渴得紧。还好茶一直是备着的，随手就能喝上。 晓茹眨巴着眼睛，等着吕姐讲后来呢。却见吕姐不慌不忙地喝起茶来，急得几乎要挠头了。 听故事最讨厌的就是，到紧要处来个，且听下回分解。晓茹趁吕姐喝茶的空隙，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后来呢？” “你猜？”吕姐呡了一口茶，对着晓茹问道。 晓茹一愣，这要怎么猜。比听下回分解更讨厌的就是你猜，好想打人。晓茹玩不了这种套路，只好嘿嘿笑道：“吕姐，我猜不出来，您赶紧给我讲讲吧。“ “三年后，姐姐的竹马得了机缘，步步高升。姐姐庆幸自己没嫁错人时，也迎来了姐夫的二姨太。姐姐与二婕太大打三百回合后，姐夫带来了三姨太。至此，姐姐姐夫的夫妻恩爱已成妄想，姐姐日渐憔悴，生生比实际年龄看着大了几岁。 妹妹虽嫁得是鳏夫，但年龄大的人明显更会疼人。妹妹金钱无忧，夫君疼爱，日子过得着实不错，看上去依然像个小姑娘。姐妹两人站在一起，不小心能看成两辈人。”吕姐放下茶杯，眯着眼睛，缓缓讲道。 “这就是结局？”晓茹沉思，莫非吕姐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重利的人比重情的人聪明，日子也能过得更好？ 吕姐停了一会儿，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五年后，与姐夫渐行渐远的姐姐心若死灰，看着夫君与姨太太们的打情骂俏，已学会不再动怒，更尝试着让自己不再伤心。放弃情爱只想平静度日的姐姐，并没有被命运眷顾。这一次，她被她的好夫君送人了，只因那人能给他带来一次升迁的机会。 妹妹比姐姐稍好一点，过了五年的幸福生活。然而这一切在妹夫被枪杀时，嘎然而止。妹妹哭得撕心裂肺，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的夫君就这么去了。但这是乱世啊，这种事又怎么会少。妹夫死后，妹妹的万贯家财被妹夫的家人一抢而空。人也没放过，被卖入了烟花之地。这其中的缘由却是，妹妹没有听话地享受他人的凌辱，那么就给她更大的屈辱。” “这对姐妹怎么都这么惨？”晓茹惊的张大了嘴巴，问吕姐又好像问自己。 “还有更惨的呢，这很正常。你去问问外面的姐妹，哪个不是满身血泪史。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人，尤其是女人，在乱世是不能把自己当人看的，什么我想要之类的都是在作死。在乱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感情、名利、权势...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享受。懂了吗？”吕姐狠狠地盯着晓茹，像是要把这几句话塞到晓茹脑子里。 “懂...懂了。”晓茹被吕姐的眼神吓的脸色煞白。看着这样的吕姐，晓茹猜测，这真的只是个故事吗？这故事或许还有后来，但晓茹已不敢再问。 “回去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也记住我讲的故事。”吕姐挥了挥，放了晓茹出去。 新搬去的地方，和吴姐带晓茹她们参观的第一间千金房差不多。心里藏着事的晓茹不可置否，一起住进来的方雅却有着梦想成真的兴奋。没想到，她方雅也有住进来的一天。 搬进来的第二天，就有人来窜门。请进来一看，是多日未见的高美丽。 却不是高美丽一人前来，后面跟着的也是个熟人--罗洁。晓茹一看这俩人进来，本来就不甚美好的心情，更郁闷了。不过也好奇，这俩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当时考核的时候，高美丽不是先撤了么，自然也没有看到罗洁后面的表演。罗洁的表演不是不好，但就是没人要。吕姐也能明白这些交际花们的想法，自然不好强加。 罗洁虽然放浪了些，但这样的人往往能得男人喜欢。吕姐想着若是给大明小明也着实可惜了，再加上吕姐对高美丽不喜，便通过上面，把罗洁直接放到了高美丽的身边。 凭两人的恩怨，高美丽对李晓茹，是释放不出好脸色的。晓茹有点不懂，高美丽既然不是来示好的，莫非是来示威的？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高美丽学聪明了，打算先探探李晓茹的底气，才好想办法对付李晓茹。不然，上回的亏不就白吃了吗。 这不，一听说李晓茹搬了新地方，忙带着罗洁过来看看。至于说，为什么带罗洁，这不听说罗洁也不喜欢李晓茹吗。敌人的敌人暂时还是可以当同谋的。 在李晓茹无语的眼神下，高美丽带着罗洁四处打量了一番。高美丽自己住的地方也不差，对着还没出道就有如此待遇的李晓茹，嫉妒当然是少不了的，但还不至于忘形。她可没忘了她的目的。 而她后面的罗洁，则是看的眼睛都红了。这李晓茹凭什么住这么好的地方，而她罗洁则要跟着坏脾气的高美丽拾人牙慧。她又不比李晓茹差什么？ “李晓茹，你这里不错啊。快跟我们说说，你用了什么法子？让咱们姐妹也好好学习学习。”罗洁咬牙切齿的脸，都快维持不住她往常的容颜了。 这罗洁没毛病吧！这口气都快赶上酸腌菜啦。再说，难道罗洁忘了两人不对付吗？晓茹瞥了眼罗洁，没说话。 “不会是勾搭上哪个男人了吧！李晓茹，你可真厉害！什么男人这么厉害，也给咱们姐妹见识见识呗。”见李晓茹不理她，罗洁的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来，顿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蠢货”高美丽在心里骂道，却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李晓茹怎么应付。 “方雅，送客。”李晓茹不想跟这个神经病说话，更不想看到高美丽幸灾乐祸的眼神。 方雅早都想把这两个不安好心的人赶出去了，一听晓茹吩咐，便直接上手把罗洁往外推。 “方雅，你个狗腿子。你敢这么对我！李晓茹，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比我强，就能一辈子骑在我头上。你就等着看吧，我有一天一定把你们踩在脚下。”罗洁已经被气的口无遮拦了。 第五十五章 大红袍 ‘送走’高美丽罗洁两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一下。晓茹便接到吕姐的通知，韩座要与晓茹在外面见面。 晓茹和方雅快速地收拾好自己，便被吕姐派来的车，送到了位于北大街口的一家茶室。 茶室内部古朴典雅，在袅袅的茶香中，晓茹见到了坐着泡茶的韩座。韩座这一次穿着青色长袍，与前天见到的韩座很有一些不同。晓茹说不出哪儿不一样，好像要显得文雅一些，像个教书的先生。 泡茶，晓茹临时抱佛脚学过一点，以她半调子的水平。只看得出韩座泡茶的水平比她强了不止一点，相当专业。 对于韩座，晓茹是有些好奇的。晓茹知道吕姐她们想让她，接近的人就是韩座。上次吃饭时，晓茹也能感觉到韩座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这种兴趣并不像男人对女人的直接欲望，反而更像是韩座在透过她寻找什么人似的。 后来与东家见面，东家也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韩座的情况。说韩座在部队位高权重，年近四十，却无妻无妾，无儿无女。 早些年，也有人给他介绍，韩座直接拒绝了。说部队就是他的家，士兵就是他的儿女。这一番说辞，让部队上下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再加上，韩座不仅能打仗，还会打仗，没多久便一升再升。直至现在，在陈将军的部队里，成为几个之下，万人之上的韩座。其实，韩座算起来并不是陈将军的嫡系。 韩座越厉害，吕姐她们的所图就越大。晓茹不知道，吕姐她们要让她从韩座这里拿到什么？也不知道，吕姐她们打算让她如何去拿？但是，很明显一张卖身契是指挥不动晓茹的。东家跟她说过，吕姐她们找过她的父亲，想来就是为了拿捏她。 这些东家都给她分析过，也告诉她这条路会越走越危险。东家问她，留下还是跟他走？晓茹想来想去，选择了留下来。 晓茹选择留下来，原因其实很简单。韩座很厉害，吕姐所在的组织也很厉害，还有吴团长...。若是晓茹跟东家就这么走了，这些问题就得东家来面对。她不情愿，她不情愿东家为了她与这些人对上，东家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来了，坐下吧，先喝喝我泡的茶。”韩座笑着对晓茹两人说道。韩座应是常笑，笑容很有感染力。这一笑，一下子打碎了两人的紧张。 方雅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腿都有些抖。韩座这一笑，像敲打在她心上的鼓，咚，咚，咚，狂跳了起来。 晓茹也被韩座的这一笑，闪了一下。不过她要比方雅的抵抗力强一点，拉着方雅在韩座对面坐了下来。 韩座抬起手往茶杯里注满茶汤，置放到她们面前。这种工夫茶的茶杯很小，喝着也就是一两口。肯定不是为了解渴，而是让人在细品慢酌中谈笑风生，加深感情。 晓茹看杯内汤色橙黄明亮，心中一动，上前一闻香气扑鼻。晓茹眯着眼，两指捏杯，缓缓吸入茶汤，慢慢体味，徐徐咽下，果然有传说中的甘爽滑顺之感。 “好茶，不愧是大红袍。”晓茹忍不住赞道。 “晓茹懂茶？”韩座眼睛一亮，端起公道杯将茶汤注入，晓茹刚放下的茶杯。 “不懂，不过吕姐找人教过我一点。这茶的色，香，味很像老师讲过的大红袍。我一时激动，脱口而出。让韩先生见笑了。”晓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坦白道。 “晓茹到是坦诚，那不若给我讲讲晓茹的故事？”韩座笑得像老狐狸，顺杆爬道。 晓茹一听愣了，这话可真没办法接。对晓茹来说，韩座不仅是陌生人，还是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就算知道她是一定得和韩座交际的，但她可没打算与此人谈心啊。 “晓茹不愿就算了，那晓茹可愿听听我的故事。”韩座端茶入口，盯着晓茹说道，又是那种透过晓茹想别人的眼神。 “呃”晓茹真不想听，刚听过吕姐的故事，有了后遗症，晓茹实在不想再听故事了。 “我现年三十八岁，无妻无妾，无儿无女。晓茹可知道为什么吗？” 交浅言深什么的最尴尬了，晓茹只好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大红袍啊！这种普通人听都没听过的贡茶。晓茹打算趁此机会多喝两杯，压压她受惊的情绪。 还好韩座也不是非要晓茹回答。韩座深深地看了晓茹一眼后，便继续说道：“其实我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只不过在我外出打仗时，她失踪了。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找她，却毫无音迅。直到，我见到了晓茹你。你和她长得太像了，我忍不住会想你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韩座，这人有相似也很正常啊。我只是个乡下姑娘，我爹娘也都是乡下人。我想，我和你的未婚妻不可能有什么关系。”晓茹忙辩解道，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来，韩座对她的兴趣，不过是因为她与他的未婚妻长的像而已。误会解除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用面对韩座了呢？她没了用处，是不是吕姐她们就能放过她了呢？晓茹禁不住天真地想着。 “晓茹这么肯定？不过据我听说，晓茹的娘很早就不在了。而且晓茹的娘好像也不是本地人。你说，晓茹的娘会不会就是我的未婚妻。”韩座饶有兴致地看着晓茹变脸，太可爱了！就算没有关系，有这么个小女孩在身边，怕是日子也会有趣很多。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娘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妻。我娘是我爹的。”晓茹一下子站了起来，气愤对韩座嚷嚷道。 一直做背景的方雅，没想到晓茹突然发起火来。连忙位住晓茹的胳膊捏了捏。方雅再无知，也知道面前这人是不可得罪这人。 被方雅一捏，晓茹冷静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瞪了韩座一眼。爹娘是晓茹的软肋，谁也不能污蔑她娘。哪怕是面前这个得罪不起的人。晓茹伸手拿起公道杯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恶狠狠地喝下去，才稍微缓解了一下她的情绪。 第五十六章 醉茶 “你确定？小丫头，话不要说太满哦！说不定你还是我的女儿呢？”韩座觉得生气的晓茹，像炸毛的小猫咪一样可爱，忍不住火上烧油逗弄了一句。 “不可能，你当我是傻子啊！你刚才说你都找了你未婚妻二十年了，我今天才十六岁，怎么可能是你女儿。”晓茹斜眼撇了韩座一眼，反应极快地驳斥道。当她不识数啊，明显不可能的事嘛，她才不会上当呢。 “小丫头反应蛮快的吗！”韩座笑了笑，对晓茹的挑衅不以为意。晓茹的娘是不是他未婚妻，他自然会查清楚的。这么看来李晓茹对接近他的事，还是比较懵懂的。否则，也不会这般真性情。 韩座知道安娜介绍晓茹与他认识是有所图的，再加上他也看出来高伟华对李晓茹的不同。综合考虑，他拒绝了安娜送李晓茹直接入府的建议。 以韩座现在的地位来说，别有用心就很正常的事。但他希望别有所图的只是安娜，而不是李晓茹。李晓茹长得像她未婚妻，若是他能有孩子的话，怕也就李晓茹这般模样。 试探完李晓茹，韩座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递给晓茹。 “小丫头，这是我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韩座的笑容很和善，语气很和煦。 晓茹抖了一下，这人怎么这样。刚还与她针锋相对，对她说话哪儿痛戳哪儿，转眼就给她送东西。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晓茹一时之间有点适应不了，看着如此温柔的韩座，晓茹不敢不听话。 晓茹鼓着嘴，憋着气，万般不情愿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精致的翡翠耳环，绿的晶莹剔透，十分别致。就算晓茹不懂，也知道这一对耳环价值不菲。 “呀，好漂亮！”方雅惊呼道。女孩子对漂亮的东西，总是难以抗拒。 “韩座，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晓茹沉默了片刻，盖上盒子，轻轻地放到桌面并向前推移了两步。 “不喜欢？”韩座眉毛一挑，有点不信这东西竟然吸引不了小姑娘。 “不是的，韩座。我父亲教育我，不能平白要别人的东西。”晓茹认真地回道。不是不喜欢，而是和她不配。在晓茹的心里，她还是那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韩座被晓茹的这句话噎住了，这小姑娘真的是安娜培养的？他深深地怀疑起来，交际花们讨好男人，就不是为了这点好东西吗？这姑娘也太不专业了吧。 “那你要怎样才收？”韩座好奇了。十六岁的小姑娘，现在还做着交际花，却拒绝了他价值不菲的礼物，他真的没见过。 “韩座，无功不收禄。这我真的不能收。”晓茹顶住压力说道，晓茹有种直觉，若收了这对耳环，怕是会让东家很不高兴。 “那好吧。”韩座叹了口气，黯然说道：“这对耳环，我本来是打得送给我未婚妻的，可是她失踪了。见到你和她长的那么像，我就忍不住想送给你。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对耳环，带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晓茹，要不你就收下吧。你要是再不收，可就是不给韩座面子了。回去后，在吕姐哪儿怕是也不好交待。”方雅看着韩座沮丧的样子，很是同情，忍不住替他说情道。 晓茹从茶室回去后，就有些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一回去就躺下了。吕姐给晓茹叫了医生，知道晓茹原来是喝茶喝醉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送走医生后，吕姐叫了方雅谈话，让方雅把晓茹与韩座见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听完，吕姐让方雅好好照顾晓茹，并叮嘱方雅，关于晓茹的事情要随时向她汇报。 晓茹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她醉茶醉的难受极了，狠狠地睡了一觉后，才有所缓解。方雅笑话她，喝茶都能喝醉了，也是奇葩。晓茹与方雅打闹起来，方雅闹不过晓茹，连连讨饶，两人的欢声笑语传的老远。 天气越来越热，吕姐叮嘱晓茹好好学习，没事不要乱跑。幸好方雅比晓茹的活动范围大一些，还能不时地带来一些消息，才不至于令晓茹与外界脱节。 方雅告诉晓茹，下星期要为田英罗洁她们的出道，办个聚会。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积极地准备。比如穿什么衣服，表演什么节目。女孩们争的不亦乐乎，热闹至极。 不过不知怎的，这次的聚会，没有晓茹的份。跟着晓茹的方雅也就只能凑凑热闹，打听打听消息了。 以前大家都一样，晓茹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晓茹觉得自己像个被圈养的金丝雀，没有一点自由。要不是有方雅陪着她，这日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没过几日，吕姐通知晓茹出门见客。日子恰好是聚会的那一天。方雅觉得奇怪的是，晓茹对这一次出门的装扮，异常地用心。脱了穿，穿了脱的，结果最后穿的，还是最初选的那一件。 两人走到门口，依旧是吕姐派车送晓茹到目地的。 这次的地方比较远，已经快到城墙边上，车才停了下来。 还没下车，晓茹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方雅，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镜子？”晓茹拉开自己的手提包，没找到镜子，有点急了。 “你找镜子干吗？我记得你一向不爱照镜子啊！”方雅很好奇，晓茹是那种对自己的长相不太在意的人，这会儿是怎么了？ 晓茹在包里又掏弄一会儿，还是没找到，放弃了。转身对方雅说道：“方雅，你帮我看看，我今天这衣服合不合适？打扮的好不好看？”说完，直盯着方雅的眼睛看，好像方雅的眼睛里有镜子似的。 “好看，好看，我们晓茹最美了。”方雅无奈地夸奖道。心里纳闷，今天的晓茹怎么了？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好不容易下车后，方雅看到晓茹就着车窗，又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转身向酒楼走去。方雅翻了个白眼，她不认识今天的李晓茹。 酒楼有两层，门卫带晓茹直接上了二楼。方雅跟着晓茹要上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白姐，我好想你 方雅急了，朝晓茹示意。却没想到晓茹对方雅点点头，便跟着伺者上了楼，方雅知道晓茹这次是要抛弃她了。 来到目的地，伺者在晓茹前面推开门。晓茹被挡着，再加上离东家越近，晓茹越紧张，一时之间，反而没有看到房里坐着的几个人。 “晓茹”一个略带焦急，听着很熟悉的声音在晓茹耳边想起。 晓茹不敢置信，一把绕开伺者，往前跑了两步。看着面前的人，晓茹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还不自知。 “白姐，是你？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晓茹动情地对白烟云表白道，一下了抱住白烟云的胳膊，并在上面磨了磨。 白烟云既是晓茹的启蒙老师，又是晓茹可以信赖的姐姐。在坐的三人当中，晓茹对白姐的感情最深，依赖感也最强。 “我也很想你，晓茹。”白烟云拉开晓茹，上下左右看了看，才接着说道：“气色还不错。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些，看来，你适应得很好。” “白姐，我好想你。真的，要不是你教我的哪些东西，我在里面不会那么轻松的。白姐，我还在里面学了好多东西，我讲给你听啊。”晓茹在白姐面前，终于放下了一直紧绷的心思，变得像个真正的十六岁姑娘起来。 “好啊，快跟白姐说说，你最过都学了些什么？”白烟云一听，对晓茹所学的东西也起了好奇。她也挺想知道交际花们，都要学习哪些必备知识。 “好了，你们俩别拉家常了，现在还不到闲聊的时候。时间紧，晓茹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呢”看着高伟华越来越黑的脸色，吴国韬不得不打断两人的感情交流。 “吴哥”晓茹这才想起屋里的其他人来，不好意思地与吴国韬打了个招呼。 转到高伟华这边，晓茹看东家的脸色不太好，也知道忽视东家是她的不对，忙讨好地对东家叫道：“华哥哥” 与晓茹打完招呼的吴团长，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见空便说道：“难得见面，晓茹。你先说说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吧。” 有些事，虽然从伟华的嘴里听到过，但毕竟不如正主说来的详实。再说高伟华转述的东西，往往都是精练过的，带着伟华的主观意识。所以，他更想听听当事人的解说。 晓茹想起她还有个卧底的身份，忙端坐起来。从一杯茶开始，到最近与韩座的见面，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晓茹讲的细致，再加上吴团长不断的询问。翻来覆去的，大半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白烟云终于看不下去了，捏了一下吴团长的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真磨唧！没看到晓茹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那晓茹，你先喝口水，咱们再接着讲。”吴国韬觉得晓茹的叙述的确更详实，他不由得想问的更多。不过，他好像是啰嗦了点。 晓茹的确有些口干，还不等她起来倒水。东家高伟华的手已经端了一杯蜜茶，递了过来，只差没有喂到她嘴里了。什么时候，东家坐到她旁边来了，离得好近！晓茹的心陡然又加速了起来。 “晓茹，做的不错！你看你还能不能...”吴国韬十分汗颜，这一个多月，若不是晓茹带来的信息，他们几乎毫无进展。 所以说卧底实在是各类战争、种种争斗的必然装备。吴国韬很想让晓茹发挥更大的能量，做的再多一些。 “不能” “不能” 吴国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不能’打断。吴团长的内心好想咆哮，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他不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吗？ 不过看到两双愤怒，一双懵懂的眼神，吴国韬也知道他的要求过分了。 “晓茹，你无需做多余的事情。你只要保护好自己，等着我来接你就行。”高伟华瞪了吴国韬一眼，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这俩人见面的请求。 一个情意绵绵，一个得寸近尺。不知道，他也好几天没见到晓茹了吗。他把时间让出来，不是为了让晓茹涉险。高伟华想要赶人了。 “晓茹，听伟华的。虽然现在，你不好离开。但你不是专业的卧底，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白烟云很赞同高伟华的意见，晓茹能做到这些，已经很好了。怎么能因吴国韬手下的无能，就把重任转移到晓茹身上。 白烟云在桌子底下，踢了吴国韬一脚，说道：“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先跟我们说说，韩座这个人怎么样？” 听晓茹的叙述，组织并不想让晓茹做一般的交际花。而是打算拿晓茹当突破口，来对付韩座。所以，韩座反而决定了晓茹在里面的地位。晓茹的安危，也与韩座息息相关。白烟云想帮晓茹分析分析韩座这个人，看看怎么样对付他比较好。 “表面上的信息，大家都知道。我与韩座打交道也不多，不过据我所知，韩座这个人能力很强。虽然私生活有些乱，但瑕不掩瑜，在部队还是有很高威望的。”吴国韬无奈地说道。两个对付他一个，他认输不丢脸。再说他也希望晓茹好好的。 不小心瞄到高伟华发黑的脸庞，心里一震，连忙补救道：“晓茹年纪这么小，韩座应该不会那么没品，老牛吃嫩草的。” 说完，吴国韬发现高伟华的脸色更黑了。这才想起，伟华好像也大晓茹好多岁，也属于老牛吃嫩草行列。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高承，高承，带他们俩人去吃饭。”高伟华实在忍不住赶人了。 “伟华，伟华，我话还说完呢...” 吴国韬刚开口，晓茹就见白姐和高承俩人，一左一右把吴国韬架出去了。晓茹觉得他们这样子，好好笑。一下子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高伟华见晓茹一笑，想想也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晓茹的小脑袋。紧跟着也笑了一下，反正这会儿屋里没别人。 看着高伟华的笑容，晓茹瞪大了眼睛，捂着嘴的手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突然，晓茹觉得手足无措了起来。原来男色也可以如此撩人。 第五十八章 晃动的柱子 晓茹觉得很浪费，桌子上全都是她爱吃的菜。晓茹阻止了的，可她没拧过高伟华。因为，高伟华说这家店是他的，不用替他节省。 为此，晓茹拿出她比平时多一成的饭量，吃了个肠肥肚圆。晓茹想站起来，消消食。哎呦，不行，太撑了。只好坐下来缓缓再说。 肚子撑得太难受了，晓茹觉得自己得揉揉，好加速消化。这时，一只大手覆上晓茹的小手，引导着晓茹的手在肚子上打着圈圈，动作轻柔至极。 傻眼的晓茹愣愣地抬头：高伟华不知何时，从椅子的后面拥了上来，几乎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晓茹拥在怀里。 “傻丫头，你是有多久没吃饭了？竟然能吃到撑。”高伟华宠溺地说道。这丫头，也太可爱了吧，竟然吃多到动不了。 “还不是都怪你，人家都说不要点那么多了，你还偏要点那么多。人家这不是不想浪费你的心意嘛”晓茹被揉的舒服极了，听到高伟华的念叨，忍不住撒娇道。 晓茹说完，自己都愕然了！原来她还有这样小女人的一面。 高伟华受用的很，嘴角微扬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对，那就罚我给晓茹揉肚子吧。晓茹不说停，我就不能停，好不好？” 晓茹舍不得这样的温柔，但更舍不得华哥哥受累。反手握住高伟华的手，体贴道：“华哥哥，不要揉了，你手都累了。” 这样弯着是不太舒服。高伟华想了想，站起身，绕过椅子。拉着晓茹坐到他腿上，抚着晓茹的肚子继续画着圈圈。心想，这样的姿势才对嘛。 高伟华抱着晓茹，不由满意地说道：“这样就不累了” 好吧，你说不累就不累吧，反正享受的是我。晓茹本来张大的嘴巴，又闭上了。只不过，耳朵上的红晕怎么也消不下去。 本来饭饱就容易神虚，再加上高伟华的动作轻柔，又带着节奏。晓茹靠着高伟华，开始点头了。 “东家，接李姑娘的车子到了，李姑娘的丫鬟着急找李姑娘呢。” 高伟华瞪了门口的高承一眼，这没眼色的东西。真不会挑时候，等会一定要记得扣工钱，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高承看着东家的眼神，再看看里面的情景。脖子一冷，知道他坏东家的好事了。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跟它说了声‘再见’。 晓茹被声音惊醒，摸了一把嘴角，还好没流口水。这才发现，她还坐在高伟华的腿上。猛的跳了下来，不好意思说道：“麻了吧，我帮你捏捏。” 本来答‘不麻’的高伟华，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嗯，好麻！晓茹，你先帮我揉揉，我怕捏的力道太大。” 听到东家好不要脸的回答，高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反应迷糊的晓茹，看到高承，这才清醒起来。忙问道：“方雅找我？哎呀，我把方雅忘了，她肯定急死了。” 晓茹说完就要往门外走，被高伟华一把拉住：“急什么？我还有事要说呢。” 转身对高承吩咐道：“她应该吃过了。这样吧，你再带她包些点心，陪她聊聊。还有，她们的司机过来了，你给他个红包，让他再等半个小时。” 东家，高承只有一个人，做不到同时陪两个人啊！高承心里叫着苦。看着东家‘赶快走’的眼神，高承默默地退了下去，并闭好了门。 “晓茹，这个你藏好。谁都不要告诉，包括你哪个丫鬟。”高伟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东西，递给晓茹。 晓茹接过来一看，好像哪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这是什么？” “枪”高伟华严肃地回道。 晓茹惊的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掉，瞪着眼睛说道：“枪！这是枪？你给我枪干什么？” “晓茹，我希望，在我力有不逮的时候，你也能保护好自己。”高伟华盯着晓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高伟华比晓茹更加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乱，且他又不可能时时盯着晓茹。所以，他为晓茹准备了这把枪，他不希望晓茹有一天用到这把枪。但世事难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枪，能让他放心一点。 “可是，我不会啊。”晓茹颤声回道。什么时候会用到枪？晓茹突然觉得，原来危险离她那么近。 “乖，别怕。我教你，这很容易的。你有枪，就比别人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这样，我也能放心些。”高伟华拉起晓茹的手，安抚道。晓茹还不懂，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很简单。这里一拉，然后食指按这里，用劲。子弹就射出去了。”高伟华包着晓茹的手，示范着开枪的动作。 “砰”的一声，子弹射入房里的柱子上。晓茹感觉柱子好像晃了晃。 始作俑者还被晓茹握在手里，晓茹的手依然被高伟华包裹着。且晓茹的整个身子，都靠在高伟华的身上。这让晓茹十分有安全感。这个男人，让她十分欢喜。 “愣什么神啊，学会了没。”高伟华低下头，贴在晓茹的耳边说道。 晓茹的耳朵一痒，全身都跟着颤了一下。这种感觉晓茹从来没有过，觉得十分刺激。声音也带着巍巍颤的结巴：“学...学会了。” 原来是这样啊！高伟华神秘莫测地笑了。 高伟华看了看时间，该死，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点吧。 不得已，高伟华拉着晓茹的手，朝门口走去。突然，高伟华停了下来，转身对晓茹说道：“除了我，以后不准和别的男人太亲近。” 晓茹“哦”了一声。猛然想起来，她现在还身不由已呢。便乖巧地问道：“华哥哥，你放心。除了你，我不喜欢和别人走太近。不过，她们让我陪韩座，怎么办？” 高伟华的笑刚扬起来，就被‘韩座’两个字拉了下来。该死的交际花！高伟华想了想说道：“她们让你去，你就去吧。只要他不做过分的事，你就当可怜老人家吧。” “嗯，我知道了。”晓茹答的很爽快。那个韩座和她爹差不多年纪，却无儿无女，十分可怜。如果韩座不提晓茹母亲的话，晓茹决定分给他一点同情。 第五十九章 方雅的惊恐 晓茹见方雅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知道方雅是生气，她扔下她，一个人见东家的缘故。 这个晓茹还真没办法。她和东家的事，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这个人当然也包括方雅。 但晓茹也不想，就这么任方雅气下去。晓茹很珍惜这份友情，在这个地方，她也就只有方雅这一个伴了。 “方雅，小雅，对不起嘛。我也不想扔下你那么长时间的，可是东家不让你跟着，我也没办法啊！”晓茹拉着方雅的胳膊摇着，讨好道。 “好方雅，你就原谅我，跟我说句话呗。你不说话，这屋子里都好像少了什么似的。”见方雅仍旧沉默，晓茹锲而不舍，继续摇着方雅的胳膊。 方雅能不生气嘛。自从跟了晓茹后，她们俩一直是同进同出的。这一次晓茹不仅将她抛下，还抛下那么长时间。 方雅禁不住怀疑起她们俩的友情来！更何况这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晓茹在做什么，怎么对吕姐交待啊？方雅的难过，除了生气，还有晓茹不再信任她的担忧，以及对吕姐认为她没办好事的畏惧。 再多情绪，方雅待在这里这么久，也学会了隐藏。她知道晓茹是主，她是仆。她不可能一直跟晓茹这么怄气下去。 “晓茹，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伤心。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说撇下就撇下。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得不到你的消息，有多担心吗？”方雅甩开晓茹的手，用手被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委屈地说道。 “方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担心我。真的，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的，东家是不会伤害我的。”晓茹没想到方雅的反应这么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让我不担心，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和东家是怎么回事吧。我听说，你们东家是高氏商行的东家，是不是啊？”方雅抽抽搭搭地说道，势要弄清楚这俩人之间的猫腻。 晓茹想，她和东家的事，还真瞒不过方雅。但她也不可能全部告知，怎么说合适呢？ “嗯，他是高氏商行的东家。而且，他的脾气不太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喜欢有旁人在。就连他的随从高承，都被赶出去了。方雅，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对着东家，我也不敢多说话。”晓茹想了想，还是让东家来背锅吧，再说她也没说错。 “晓茹，你跟我说说，你们在一起都做什么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那啥之类的...”这情绪也去的太快了吧！方雅的眼睛亮晶晶，一副好想听八卦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们就吃饭来着。”晓茹脸红了，恼羞成怒地回道。 “这下我终于知道，你们东家为什么要把我赶走了。原来是怕不方便啊！”看晓茹的脸这么红，方雅觉得自己懂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想太多的方雅自行脑补了李晓茹与高氏商行东家的二三事。 女孩子的吵闹来得快，也去的快。说开了，二人也和好如初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晓茹除了和韩座聊聊天，和东家谈谈情外，基本都窝在屋里。这也是吕姐的安排。 天一天热过一天，晓茹恨不得一天都泡在水里，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实在热的受不了，晓茹哒哒的去冲了个澡。 洗完澡后，晓茹发现方雅瘫在椅子上，嘴巴微张，双目无神。方雅不是嫌屋内闷，出去窜门了吗？这是怎么了，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似的。 晓茹走过去，手在方雅的眼前晃了晃，见方雅没反应，便直接问道：“方雅，出什么事了？” 听道声音，方雅才像惊醒了般，苦涩地说道：“晓茹，姚叶死了。” “什么？”晓茹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也觉得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不由得反问道。 “就是那个和我们一起进来的姚叶，她死了。”方雅重复了一遍，她也不想相信，可这是真的。 “姚叶死了？你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晓茹难以置信。不久前，还一起聊天的花季少女，就这么死了。 “她真的死了，还是被人虐待致死的。”方雅害怕地拉住晓茹的手，紧紧地握着。 看着方雅如此害怕，晓茹反而镇定了下来。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晓茹冷静的语气让方雅平静了下来。 “我也是听卢月说的，她说姚叶随着，带她的交际花，去见客户。没想到那客户看上了姚叶，要姚叶陪她。姚叶不敢反抗，陪客户吃了几次饭后。发现那客户是个变态，姚叶打死都不去了。交际花为了给客户一个交待，趁姚叶不备，骗了姚叶去见客户。第二天，姚叶就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下身全都是血。”方雅把从卢月哪儿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她到现在还有些心惊呢。 “然后呢？我记得姚叶是有爹娘的。”晓茹知道应该不止如此，肯定还有事，便问道。 “卢月通知了姚叶的爹娘，她爹娘和哥哥，到是大闹了一场。不过在那客户给了一笔钱后，就带着姚叶的尸体走了，屁都没放一个。姚叶就这么白白死了，那客户连句交待都没有。就连那交际花也是一脸无事样，像没有见过姚叶这个人似的。”方雅继续说道。 “晓茹我怕，卢月跟我说的时候，她的眼神好可怕。我不但被姚叶的死吓着了，也被卢月吓着了。我觉得卢月的神情特别不对劲。”方雅想起卢月的神情，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方雅，你快去。算了，我和你一块去吧。咱们快走。”晓茹听到方雅这么说，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晓茹，吕姐不让你出去的。”方雅觉得自己去就可以了，便对晓茹提醒道。 “这会儿还想这些？她和姚叶的感情那么好，我怕卢月做什么傻事。咱们赶紧去阻止，说不定还得及。”晓茹越想越不对劲，拉着方雅的手就往前跑。 第六十章 卢月的报复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当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卢月住处时，卢月已经不在屋里了。 两人急得四处寻找，没找到卢月，却看到了吕姐。 吕姐不是一个人，她后面还跟着带着枪的大明小明。 吕姐看起来很烦躁，大明小明的脸色也很不好。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看见李晓茹和方雅出现在这里，吕姐冷声说道。 “姚叶的事我们知道了。卢月和姚叶关系好，我们怕出事，就过来看看。”晓茹对吕姐解释道，也希望吕姐能帮忙一起找找卢月。 吕姐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传的这么快。李晓茹都知道卢月和姚叶关系好，容易出事。看来卢月的事，还是她疏忽了。 姚叶卢月的事，是个警钟。吕姐不想再出现姚叶之类的事情，便趁机对两人说道：“姚叶的事，你们既然已经都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告诉你们，姚叶纯粹是自己做死的，都进来做交际花了，还假清高什么。交际花的工作就是陪男人，由不得自己挑挑捡捡。” “那个男人我知道，他就是脾气坏了点，爱动手了点。咱们有多少交际花陪他都没事。不过受点伤，而且事后那男人总是有好东西补偿，不吃亏。 姚叶当时要是乖乖听话，不惹那男人生气。最多也就是受点伤，养养就好了。姚叶的死，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认不清自己的后果。”吕姐对于姚叶的事，其实并不意外。什么样的事经的多了，都会习惯的。卢月的问题，才是真正令人心烦的事。 “李晓茹，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在乱世是不能把自己当人看的，什么我想要之类的都是在作死。在乱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吕姐对李晓茹又提醒了一遍，她不希望李晓茹因这事想不开，闹情绪。 “好了，你们俩赶紧回去，别再这儿多事了。”吕姐说完她要说的话，直接赶两人回去。 今天的事已经够多了，这两人还给她出来捣乱，吕姐心烦至极。 方雅见吕姐的脸色越来越黑，赶忙拉了晓茹回去。 两人一无所获地回到住处，面面相觑。姚叶死了，卢月又不知所综，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兔死狐悲，她们这一批人，几乎一块进来，又一起训练，做的又是同样的事情。谁能确保发生在姚叶身上的事，有一天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两个女孩害怕极了。 “晓茹，你说卢月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天气很热，方雅却觉得很冷，她忍不住搓了搓手问道，声音都是抖的。 “方雅，别害怕。我相信卢月一定不会有事的。”晓茹上前握住方雅的手安慰道，这话假的自己都不相信。 出了这样的事，晓茹也很担心。可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怕是没有用的。 晓茹想起东家送她的枪，终于知道东家为什么送她这东西了。晓茹想哪怕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觉得安全些，也一定要随身携带。 “晓茹，你说姚叶就这样死了，吕姐她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方雅想不通，姚叶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在吕姐嘴里却成了活该。 “可能她们看的太多了吧。或者这里，本就不是一个把人命当回事的地方。”晓茹不知道是回答方雅，还是回答自己。 “晓茹，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死啊。”方雅越想越害怕，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晓茹见方雅的反应不对，像是魇住了。不由得急了，摸到方雅的虎口处，使劲地掐了起来。 “晓茹，我好怕啊！”被疼的清醒过来的方雅，一把抱住晓茹哭了起来。 晓茹也害怕，不过她经过王天佑的去世，听过黄姐的死亡，这一次就比方雅多了些镇定。 晓茹知道哭出来比憋着好，便任由方雅将她的衣服弄湿掉。 哭累了的方雅慢慢睡了，担心卢月的晓茹却一夜无眠。 次日，吃过早饭后。晓茹就叫方雅出去，打探卢月的消息了。 晓茹想到卢月可能要做些什么？对于卢月的事，她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建设。可是听到消息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大跳。 卢月是孤儿，从小看人眼色，吃尽了苦头。敏感自闭的她，在这世上的唯一温暖，就是姚叶带给她的。 两人同时进来，住同一间屋，又一起训练，天天形影不离。卢月从来没有伴，姚叶却一直像姐姐一般地照顾她。卢月记得，姚叶对她说，她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可现在姚叶死了，她们便做不了一辈子的好姐妹了。卢月便觉得这一辈子实在太长了。 卢月捡到了一颗半尺长的钉子。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卢月是故意对方雅说出姚叶的事的，她怕如果她也不在了，就没有人知道，姚叶是怎么死的了。 方雅走后，卢月便拿着钉子，来到了姚叶生前住的地方。也就是那交际花的住处。 卢月对那交际花说，姚叶以前找她借了东西，一直没有还。那东西对她十分重要，现在姚叶不在了，她希望能找到它。 那交际花是知道卢月和姚叶，在一起训练过的。见卢月来要东西，也没多想，便放了卢月进去。 卢月看那交际花在说起姚叶时，没有一丝内疚，一脸的不耐烦。便掏出钉子，对着那交际花的心脏戳了下去。 卢月是孤儿，以前饭都吃不饱，瘦瘦小小的。便没人知道，卢月的力气天生比别人大。 这一钉子，在卢月的天生神力下，竟然直接钉了进去。交际花当场便死了。 交际花的丫鬟吓的大喊一声，直接跑了。卢月没动丫鬟，冤有头，债有主。她又不是杀人狂。 杀人后，卢月没跑。因为她知道跑也跑不出去，她只是可惜没能杀了那男人。 出了这样的事，吕姐已经处理不了了，只好交由上面。 在她的管理下，连续出了这样的事，吕姐真的很不爽。这也是吕姐见到李晓茹两人，很不高兴的缘故。 方雅探听的消息不全，她只知道卢月为替姚叶报仇，杀了那交际花后，卢月就不见了。 第六十一章 李父要过会 “东家，那组织背后之人，你真的认为，是咱们安城市长吗？”高承摸着后脑勺，想不通东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他和东家的信息来源一致，为什么东家得出这个结论，而他高承还是两眼一抹黑呢？ 高伟华鄙夷地撇了高承一眼，说道：“这交际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盛行的？现在这些交际花的负责人是谁？这些交际花笼络的又都是些什么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她们待的地方是属于谁的？...”这么明显的推理，都想不通，笨死高承算了。 “哦，那东家，我们下来该怎么办？”这么复杂的问题，高承决定还是让东家这种聪明人来想，他做个好的执行者就是了。 根据现有的信息，得出这个惊人的推论后。高伟华觉得一直绕在头上的那层雾霾，总算有些消散了。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没有证据。而且，还有一个点，他没有连上。高伟华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点是关键。 高伟华没有回答高承，而是点起一根烟，缓步走到窗户边，一边抽烟一边沉思。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看样子有下雨的迹象。 高承知道东家一摆出这个样子，就知道东家这是在想，很重要的事情。根据以往的经验，高承把自己收缩起来，想象自己是一个屋内的摆设，避免一不小心打扰到东家。 “咚.咚.咚” 人算不如天算，高承抬头看向东家，心里为来人捏了一把汗。 高伟华莫名地被抽离思考的氛围，有些烦躁。高伟华看了看表，到吃饭的时间了。便知道这敲门声所为何来了。 他今天上午想吃油泼扯面，便让高承之前去厨房说了声。这应该是好了，可是他没让人送啊？高伟华抿了抿嘴。 听到“进来”两字，来人停顿了两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东家，这是你要的面。”来人恭敬地说道，并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宽宽的面条，白白的蒜粒，黄黄的姜末，绿绿的葱段，红红的辣椒，一勺油泼上去，看着就香得很。 高伟华一看是李父，有些奇怪怎么是李父端进来的。对李父，高伟华在心里是当岳父看的。便将抿起的嘴角线条拉平了，柔声说道：“李叔，你怎么来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李父没有回答，高伟华也没有介意。想是有人偷懒，便指使了李父来吧。晓茹的爹就是人太好了，老被人指使，干不是他该干的活。看来，这些下人，需要让高承好好调教调教了。 高伟华忙了一上午，也确定有点饿了，看着这面条，胃口一下子上来了。高伟华拿起筷子搅拌了起来，高承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也饿了好不好。 高伟华夹起一根面条，准备大快朵颐，眼风一扫，见李父仍旧拘谨地站在一旁。不由得又放下筷子，对李父说道：“李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东家，后天就是我们村过会的日子了。我想带着晓斌回去一趟。”李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为什么东家不让他出门，但他相信东家是为她好。 李父想，这次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一是村里过会，要招待亲朋好友，在外面实在不像话。二是，她娘给他递信，说是想他和孙子了。李父是个孝子，不管他娘对他怎样。这差不多也有二个月没见他娘了，李父的心里很是有些过意不去。 高伟华没想到李父要说的是这事。高伟华想了想，这事他还真的不好拒绝。 安城乡下是有这样的风俗的，一年两会。二月份一次，六七月份一次。每个村过会的日子不同，像江村就是二月十五日一次，七月十三日一次。 这过会，就像是专门订了一个，村民待客的日子。这一天，村里有时会请唱戏的来热闹热闹。 若是没有，这一天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也要带些东西，一起来吃个饭，来维系感情。总不能客人都来了，主人却不在吧。 这是自祖辈传下来的，约定俗成的东西。高伟华还真不能强人所难。 高伟华有些为难了。高伟华不想李父离开这里，主要还是担心李父。 虽然现在猜测组织的背后之人是市长，但是市长或许只是表面的身份。更深层次的呢，工党？民党？甚至是倭人汉奸？ 不管怎么说只要晓茹在组织里有用，李父就很危险。可是，这事又不能对李父明说。 看东家一直在沉思，李父有些忐忑。会可以不过，但娘不能不见，李父鼓起勇气说道：“东家，若是为难的话，我就不回去了长待了。我好长时间没见我娘了，我见她一面就回来。东家，你看行不行？” 被一个长辈这么哀求，高伟华受不住了，便说道：“好吧。李叔，那你就回去好好过个会。不过，最近世道不安全，我让高承派两个人和你一块回，也给你打打下手。” “不用，不用，那能劳烦你们呢？”李父连忙摆手道。这样的待遇他可不敢要。 “李叔，留下来还是带人回去。你选一下吧”高伟华不打算给李父选择的机会了，要是不带人回去的话，那就都别回去了，省得他担心。 “我带人回去，我带人回去。”李父连忙回道，就怕晚了就不让走了。 李父走后，高伟华看着眼前的面，都不香了。外面轰隆隆一声响，属于夏季的暴雨倾盆而下。 听到雨声，高伟华心烦气躁。总觉得让李父回去，不是个好主意。 高伟华将面一推，对高承说道：“你找两个手段厉害点跟李叔回去，再找几个暗中跟着。务必要保证他们父子俩的安全。” “你放心吧。东家，不会让他们俩出事的。”高承应道。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谁的身手比较厉害了。 “对了，我叫你安排跟踪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被发现了。”作为上位着，朝夕令改是最要不得的事。高伟华弹了一下衣服，将那一丝直觉弹掉，继续对高承叮嘱道。 第六十二章 引蛇出洞 这里并不是市长真正的府邸，而是市长给安娜配制的别墅小楼。小楼的外观很普通，但里面的装饰却极其豪华舒适。 能有幸运放到里面的家具，基本都是从欧洲千里迢迢运过来的。难怪那水晶吊灯，那皮质沙发，那餐桌，...显得格外不一般。 当然啦，市长可是经常过来，不奢侈也配不上市长的身份。在市长的熟人眼里，这座小楼是隶属于市长大人的‘避暑山庄’。 吕姐并不是第一次来小楼。作为曾待在安娜身边的人，吕姐是得到了安娜的信任，并委以重任的下属。 吕姐并不知道安娜真正的身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安娜给了她机会活下来。所以不管安娜做什么，她都会竭尽全力地完成。 小楼的客厅里，吕姐习惯性地给安娜，倒了一杯加了冰的果汁。外面很热，屋子里却很凉爽。 安娜喝了两口，觉得味道不错。看着吕海棠殷勤的样子，问道：“李晓茹跟韩座的进展怎么样了？李晓茹有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女人往往都是感性的，安娜担心李晓茹为了高氏商行的东家，而薄待韩座，扰乱她的棋局。 另外，安娜最近发现，有人跟踪她。安娜心惊，在安城知道她是市长的人，还敢跟踪她的，来头肯定不小。安娜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市长告诉安娜，最近安城部队的调动，有些不正常。怕是部队有什么大的变故。让安娜跟交际花们说说，让大家都低调些，不要给他惹事。 偏偏这时，安娜接到上面的通知，促使她必须赶快，把李晓茹这颗棋子，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 “李晓茹到还比较乖，没给人惹什么麻烦。只不过，听方雅说，韩座对李晓茹好是好，但更像父亲宠女儿，不太像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吕姐想着方雅的报告，回道。 吕姐有些担心，在李晓茹这件事上，她们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但效果的确有些不尽如人意。 “不管是什么感情，只要韩座信任李晓茹，李晓茹迟早能登堂入室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能让李晓茹听话，为我们所用？”安娜捏了捏眉头，有些不满。 命令有变，安娜的计划也要有所调整。但大同小异，最主要的还是李晓茹的把柄，她们还没能完全捏到手。 没想到高氏商行的东家，竟然也成了李晓茹的裙下之臣。连带着李晓茹的父亲和弟弟，都被他安排保护在身边，让海棠她们实在难以下手。 “安娜，办法已经有了。但是我这边能办事的人不行，我得在你这儿，借几个人用。”吕姐说出今天的主要目的。 “什么办法？”安娜看吕姐心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 “引蛇出洞。我们打听到，李晓茹的大伯家与李晓茹家不对付，李晓茹的父亲是个孝子，而她大伯却不是个东西。这家人十分贪财，给了他点钱，李晓茹大伯便十分配合地，以他母亲的名义，引了李晓茹父亲出来。只要李父出来了，我们抓住他就没那么困难了。”吕姐将谋划一一道来。 红姐提醒后，吕姐便想着法子，把这些新交际花们的家人都控制了起来。 作为重要棋子的李晓茹，是吕姐工作的重中之重。无奈晚了一步，李晓茹的父亲和弟弟，被高家接了过去。 高氏商行的东家，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敢，也没有那个能力，把人从高家带出来。李晓茹的父弟不出门，他们便一筹莫展。 吕姐要抓到李家父子，只好另辟新径。幸好，李晓茹家有这些极品的亲戚。明知道害自己的亲弟弟，还表现的相当积极。 办法是想出来了，但她的人有些不够用。吕姐可不想错过，这个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机会。 安娜对这个法子很认可，也怕无功而返。以防万一，安娜把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好手，都给了吕海棠。这些人，可是连市长都不知道的存在。 噼里啪啦的雨声传来，天一下子阴暗了起来。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有些事的确不方便再做了。 晓茹放下习字的笔，伸了伸腰。对着正在缝衣服的方雅问道：“方雅，今天几号了？” “今天好像是六月二十五。”方雅放下手里的活计，想了想说道。 “都六月二十五了，后天就是我们村过会的日子了。”晓茹想了想，低声沉吟道。 晓茹心情有些低落。她想起每年过会，平时见不到的买卖人，便会讨巧地来村里卖东西。将村里的街道占得满满当当，比赶集还热闹。 这一日，大人们要招待亲朋好友，往往不得空。对家里的孩子便格外大方，给孩子们几个铜板，让他们自行呼朋唤友玩去。 有的吃，有的玩，还有零花钱。这一天，就成了孩子们念念不忘的好日子。 晓茹想起往年，她都陪着她爹，做一大桌好吃的，来招待客人。推杯换盏的，爹总是会高兴的多喝两杯。 可今年，晓茹叹息了一声。虽然在这里，吃的好，穿的好，但是晓茹越来越愁。这样没自由的日子，晓茹不知道自己还要过多久。 吕姐不让晓茹出门，除了见韩座和东家。当然，若不是还能时不时见见这两人，晓茹都以为自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了。 晓茹觉得自己成长了，世事磨人。若是在她没嫁人前，晓茹哪能耐得住，这样囚禁一般的生活。 东家说，她给的信息很有用，他现在已经查出一些头绪了。听东家的意思，晓茹觉得她应该、可能、快要出去了。 夏天的雨总是要比其他季节的雨，要受欢迎一些。这不，方雅就很高兴，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前两天，热的人睡都睡不好。 过会当然是热闹的，方雅她们哪儿也过会，但方雅一点都不怀念。过会要招待客人，就是要花钱。方雅家没钱，因此过会的那几日，家里总会为钱，吵吵闹闹。 大人心情不好，小孩子往往也不好过。一不小心，那脾气就会发在小孩子的身上，尤其是在孩子多的情况下。 更别说大一点后，过会的那一天，方雅不仅要帮着做饭、洗碗、打下手，还要做母亲的出气筒。 在这里多好啊，除了少了点自由外，方雅觉得一切都是棒棒的。方雅真的一点都不怀念在家里的日子。 第六十三章 茶杯里的东西 “晓茹，来，坐.坐.坐。”吕姐很是热情邀请晓茹坐下，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 今天是她们村过会的日子，晓茹本来打算做点好吃的，和方雅好好吃一顿，补偿一下她对这个日子的怀念。结果，就被吕姐请了过来。 晓茹乖巧坐下，心中莫名担心。吕姐的态度越好，说明要她做的事情越不简单。 “晓茹，怎么样？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不？”吕姐笑眯眯地问道。 “挺好的，吕姐。”晓茹谨慎回答。 “那就好，晓茹，你也来了这么久了。这些日子，吕姐对你可好？”吕姐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问道，语气不可谓不真诚。要人办事，一开始都是敬酒来着。 “吕姐对晓茹很好。”晓茹回的很真诚。表面上看，吕姐确实对她不错，没打过她，也没折磨过她。 “那吕姐现在有事，想请晓茹帮忙，不知晓茹可愿助吕姐一臂之力？”吕姐看似为难，实则笃定地问道。 话已出口，李晓茹愿不愿意并不重要。当然，如果李晓茹能主动知趣些，有些事也就不用麻烦了。 “吕姐客气了，有事直接吩咐晓茹就是？”这么长时间了，晓茹也不是没学会看眼色。这话问的和命令有什么区别。 “好，晓茹直爽，吕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事情也不难，晓茹帮吕姐从韩座哪，拿出一份文件即可。”吕姐说的洒脱，好像这事十分容易。 处在韩座那个地位，为人处事不可能不谨慎。若不得他信任，一般人是接近都接近不了的。想要从他手里拿东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这事，也就只能交给晓茹来办。谁叫晓茹长的像那个人呢。毕竟，她们付出那么多心血，难道只是养着晓茹玩儿。 “韩座？吕姐，你没开玩笑吧。韩座与我见面，都在外面。从来没见过他带什么文件啊。”晓茹惊的瞪大了眼睛，单纯地说道。 这一幕，是迟早的事，晓茹做过一些心理准备。晓茹疑惑的是，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 “这个就需要晓茹发动自己的聪明才智，想想办法了。”吕姐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么久她也算看明白了，李晓茹可比她表现出来的，要聪明的多。要拿捏聪明人，可是费了她们老力了。 “晓茹驽钝，恐怕要辜负吕姐了。”晓茹想了想，推辞了一下。 韩座还没信任她到那份上，这事现在办起来，并不容易。再说，晓茹想先和东家商量一下，再看怎么做好。 吕姐同情地看了晓茹一眼，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过来一个带盖子的杯子。递给晓茹说道：“晓茹先别着急，看看这个，不知可否让晓茹想出办法？” 晓茹不由自主接过来，心突然怦怦跳的很快。晓茹的手有些发抖，她有点不敢打开，总觉得将要有她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吕姐能明白晓茹此刻的莫名情绪，毕竟有血缘关系嘛。所以她好心地帮晓茹拿起盖子。 “啊...”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晓茹吓的大叫一声，杯子应声而碎。 一截好似手指头的东西滚了出来，上面还带着血迹，像是刚从人的手上，直接切下来的。 晓茹跪了下来，捧起手指头，看着那熟悉的伤痕。晓茹的眼泪唰唰流了下来。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爹跟你们无缘无仇。你们为什么要伤害他？”晓茹抬起赤红的眼，愤恨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啊”吕姐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抬眉回道。 不可思议李晓茹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李晓茹，她们知道李晓茹她爹是谁啊！ 听到这个回答，晓茹身子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她错了，明知道这里是狼窝，竟然还心存侥幸。 是她的自以为是害了父亲，是她的无知无畏害了父亲。晓茹心中悔恨不已！ 白姐劝好，她没听，东家要赎她，她也没听。当初的无可奈何，此刻想起来多么可笑。 为什么是父亲，为什么她的错要让父亲来承担。她宁愿那个指头是她的。 如果，如果她没用了，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有事了？晓茹摸了一块杯子的残片，直接顺着手腕割了下去。 “你干什么？”吕姐看到，又惊又怒。赶紧过去夺了那块残片，也不在乎自己的手因此被割伤。 “来人，来人”吕姐朝外面大喊道。 方雅闻声跑了起来，晓茹在里面谈话。做为晓茹的丫鬟，她不可能待的太远。 “吕姐，你们怎么了？”看着吕姐和晓茹满手是血，方雅脱口问道。 “赶紧去找大夫。”吕姐不耐烦地吩咐道。 方雅带着担心走后，吕姐握住晓茹骚动的手，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告诉你，你死了，你的父亲更活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幸好她反应的快，晓茹割的并不深。吕姐拿起手帕，随意地在晓茹的手腕裹了裹，先止住出血再说。 这里住的人多，人吃五谷杂粮，头疼脑热的事情常有。为了避免麻烦，这里是配有一个大夫的。 方雅的腿脚比较快，大夫住的也不远。没多久，方雅就拉着大夫进来了。 血流的不少，但问题实际上都不大。大夫上了药，包扎好后，叮嘱了一下，伤口不要沾水，就走了。 吕姐叫方雅去送大夫，并叮嘱道，没人叫她，不要进来。 “李晓茹，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吕姐面无表情的说道。 已经到这份上，也就没有了装腔作势的必要。她是真没想到，李晓茹的性子这么烈，差点坏了大事。 “这事，不是你想不想做，也不是你能不能做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去做。记得我给你说的话，这世道活下去才最重要的。你爹现在在我们手上，你成功了，你活，你爹活。你失败了，你死，你爹死。”见李晓茹没有反应，吕姐继续说道。 “你不要指望高氏商行的东家能帮你，你爹就是我们从他手里抢出来的。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以为我们还会让你见他吗？再说，他只是有钱而已，而我们，有人有枪。”吕姐将话说明，女人出事，总是会下意识地依靠男人。 吕姐要让晓茹明白，她现在除了听话，已无路可走。 吕姐说完要说的话，就走了。她相信李晓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第六十四章 疼痛难忍 晓茹的伤并不严重，但手腕传来的疼痛，不断地提醒着她，自己的愚蠢。 为了父亲的安危，晓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办法。 方雅从大夫哪儿，拿过来的白色药丸，晓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看着方雅欲言又止的样子，晓茹一句话都不想说。 白色药丸起了作用，晓茹很快就入睡了。所以晓茹没有看到，方雅已悄悄离开，去找吕姐了。 次日，吕姐通知晓茹与韩座见面。 晓茹看着手腕的包扎布，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伤口不深，已开始结痂。晓茹想起一句老话--好了伤疤忘了痛，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躲不过，就面对吧。晓茹摸了摸放在手提袋里的枪，给自己补充了点精神能量。 依旧是吕姐派车送晓茹和方雅去目的地。司机是老熟人，他感慨地看了晓茹一眼，毕竟也有过一段同行之谊。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活计，已经结束，不用再过来接人。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事对这女孩子来说，还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在这女孩平时还算礼貌的份上，司机好心地送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给了女孩的背影。 晓茹走进茶室的时候，心里不仅有些感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说实话，韩座对她不错。晓茹有时候都有一种错觉，她不会真的是韩座的女儿吧。 可是在亲生父亲的安危面前，一切都不再重要。她也只能对不起韩座了。 韩座坐在老地方，茶锅里的水在‘咕咕’作响。晓如走上前，示意她来。 韩座站起来给晓茹腾位置的时候，看见了晓茹手上的伤。位置有些特别，韩座的眸光闪了闪。 晓茹的茶泡的似模似样，再加上美人如玉，那流水的动作更像一种艺术，赏心悦目之极。 韩座想，若是能天天让晓茹给他泡茶，这日子想必也不错。 茶汤入杯，晓茹举起茶杯，致敬韩座。待茶汤入口，韩座长叹一声，这水平已得他的真传。 “晓茹”一声轻呼，韩座抬眼。晓茹手握茶杯，紧咬下唇，脸色苍白，几欲倾倒。 韩座跨步，一把抱起晓茹，朝门口奔去。方雅连忙紧跟其后。 “去医院，快”韩座着急对司机说道。 “不要，不要去医院。”晓茹拉着韩座的手喃喃道。 韩座看着晓茹苍白的小脸上，汗水不要钱地挤在她的额头，韩座知道这是疼的厉害了。 韩座见晓茹不愿意去医院，便对坐在副驾驶的副官说道：“你下去给常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赶快去公馆等着。” 韩座待副官下车后，直接对司机命令道：“回公馆，给我拿出你最好的水平，我要又快又稳。” 副官看着飞奔而去的车，不由愕然，他这是被抛弃了？这么些年了，还没见过韩座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不过这女孩也太小了点吧，韩座莫非真喜欢老牛吃嫩草。 副官摸了摸后脑勺，得，还是先打电话要紧。若常医生去的比韩座晚，吃苦头的就是他喽。 还好，韩座抱着晓茹进门的时候，常医生已在客厅等候。 “她怎么了？”韩座见常医生检查完毕，焦急地问道。 常医生收起出诊仪器，面露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好。 韩座见此，以为晓茹的病问题严重，不由得急了。抓起常医生的胳膊，不由分说问道：“老常，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呃，你先放手。她没事，肚子疼而已。吃点止疼药，睡一觉就好了。”常医生扒开韩座的手，无奈回道。他被副官急急叫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看，原来是这毛病，大材小用。 “老常，你没看错吧。你看她疼的，都快晕过去了。”韩座不信，肚子疼能让人疼成这份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又不是女人，怎么懂得这毛病对女人的折磨。”看韩座质疑，常医生没好气地说道。 常医生虽然不擅长妇科，但也知道有些女人来那个，会疼得死去活来。常医生是西医，对这问题没有更好的办法。这疼虽然来的又急又凶，但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韩座不是没见识的男人，他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既然医生没用了，他又不准备请老常吃饭，所以老常可以回去了。 刚才主要是太心急，难怪晓茹不让去医院。韩座思量着，晓茹这疼得也太厉害了吧，看来晓茹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当他是什么呀？常医生气极。可韩座势大，他还得靠着，只好把气憋在心里，默默地走了。 晓茹趁着阵痛的空隙，由方雅陪着，上个了厕所。 晓茹真的太疼了，她没想到只是泡了泡冷水，竟然疼的这么厉害。这算不算自作自受，晓茹在心里苦笑。 虽然不能根治，但能缓解暂时的疼痛，都是好的。方雅倒了开水，晓茹连忙拿起止疼药，不怕烫地就着开水吞服了下去。 这个止疼药的效果很好，不一会儿，晓茹沉沉睡去。 方雅见晓茹睡着了，便退了出来。打算给晓茹做点吃的，她们今天起来的早，到现在都没好好吃东西。 方雅觉得这次晓茹疼的厉害，应该跟今天没吃饭有点关系。 方雅对这里不熟，这里又不小，方雅只好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厨房。 因为韩座的地位摆在哪儿，韩公馆很大。但韩公馆的主人只有韩座一人，韩座不喜欢无关的人太多，所以仆人很少。典型的地广人稀。 方雅走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人。但不知为何，方雅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使方雅感到十分不适。 方雅打算回去了，却没想到，碰到了韩座的副官。 为了方便，副官是住在这里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副官对他年纪轻轻就住在，这个比和尚庙还和尚庙的地方，是怀着深深的怨念的。 没想到，和尚庙里竟然出现了个女人，副官很激动。走近一看，是韩座心上人的丫鬟，要去厨房做东西。副官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于是，副官相当热情地带着方雅去了厨房。 第六十五章 半夜行动 晓茹醒来已过半夜，整个韩公馆，寂静无声。机不可失，晓茹知道她该行动了。 方雅告诉晓茹左边第三间是书房，因为她发现韩座在那个屋子里，待的时间最长。 晓茹光着脚，悄没声息地来到书房。晓茹轻轻一推，发现书房门竟然没锁。 晓茹腹诽，这韩座也太不谨慎了吧，明知道屋里有外人。还不小心点，这不是擎等着文件被偷嘛。 晓茹心里念叨着，动作却没停。推开门，晓茹拿出小手电一照，满满当当的书。是书房，没错，晓茹在心里点点头。 看到书桌的位置，晓茹踮着脚轻轻走了过去。晓茹很有职业素养地，一一打开书桌的抽屉，细细翻找。 这里面或者有很重要的，可以翻云覆雨的机密，但晓茹不敢兴趣。她要的，只是能救父亲的，吕姐要的东西。 抽屉里没有她要的文件，在翻找中，晓茹发现其中一个抽屉里，放着一把钥匙。 钥匙！晓茹眼睛一亮。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笨！贵重东西肯定是会上锁的啊。 这钥匙是哪儿的锁呢？晓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查来看去，都没发现。 莫非这次要无功而返？晓茹有些丧气。可拿不到文件，她爹怎么办？再说，她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晓茹不甘心。 晓茹又开始拿着小手电，四处翻找起来。书桌底下，书柜背后....格拉拐角都没放过。依旧是没有，没有，没有！ 晓茹越来越失望，可她不能放弃。她爹还在等着她呢？晓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想，家里的东西一般都藏在哪儿？ 突然，晓茹听到一个响动，像是脚步声，往这边走来。晓茹吓的赶紧灭了小手电，屏住呼吸，贴在墙上一动不动。 黑暗中，晓茹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过了不知有多久，晓茹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了，才不再听到任何声响。 原来这就是做贼的感觉啊！晓茹突然绝望了。她爹要是知道她做这样的事，不知道还会不会认她这个女儿？ 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把她爹教她的东西，就这样丢弃了。她还是她吗？晓茹的心好慌。 算了，就这样吧！晓茹觉得自己已经尽人事了，若天不成全她。她爹要是因此而有什么的话，她也只好陪着了。 晓茹打开小手电，打算最后再看一遍就离开。一阵风吹来，吹的晓茹背后的挂画，飕飕作响。 晓茹下意识地拿起小手电，照了照。不是画，而是一副字。晓茹当然不认识这字是谁写的，却手贱一把拉起这副字。 果然，字后面有一个洞，洞里面有一个盒子，盒子上面挂着一把锁。 晓茹柳暗花明，她竟然找到了锁。晓茹抱出盒子，抖着手开了锁。不出所料，晓茹看到了她苦苦寻找的东西。 晓茹刚要伸手取出文件，“啪”的一声，整个房间亮了。 晓茹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反应迟钝地抬头望去。韩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韩座上前走了两步，晓茹忙拿出文件，抱在怀里，一副死也不给的模样。 韩座几乎要被逗笑了，不过他忍住了，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朝晓茹走来。 “你，你别过来，我不会给你的。”晓茹抿了抿嘴，梗着脖子说道。 “你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你知道这文件要泄露出去，华夏会有多大损失？会死多少无辜的人吗？”韩座在离晓茹两步距离处停下，严肃问道。 晓茹抱着文件摇摇头，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晓茹就是不让它落下。 怎么办？吕姐她们不是好人，这文件到她们手里，肯定不可能是做好事。 如果真像韩座所说那样，这文件牵扯那么大的事？她能理所当然地把这文件交给吕姐吗？ 晓茹拿出文件看了看，要交回给韩座吗？晓茹不由得想起那节断指，她爹怎么办？她爹也是无辜的百姓啊！ 韩座看着晓茹的挣扎，有些心疼。可是他得让晓茹明白，情和义，孰重孰轻？ 韩座以前不知道晓茹的身份，现在也知道了。既然如此，他希望晓茹不要，像那些普通女子一样随波逐流，一生得过且过。 韩座想了想，把事揉开说道：“这文件里装的是一个行动的计划。这个行动，如果成功的话，将改变整个华夏的格局。详细的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只跟你说后果。”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乱世就会提前好多年结束，和平就能很快到来。如果这个计划被倭人拿到的话，他们就会利用这个计划，加快侵略我华夏的步伐。 那么，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打到安城来。你，你父亲都将成为亡国奴。这个结果，你愿意吗？” 韩座要晓茹知道这文件的重要性，而不是无知者无畏。 突然，晓茹跪了下来，一边给韩座磕着头，一边哭求道：“韩座，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晓茹觉得自己大概听懂了韩座的意思。这文件，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拿走，交给吕姐了。 可她爹怎么办？总不得让她眼睁睁看着她爹出事吧！吕姐她们手段残忍，已经拿走她爹的一节手指。她没完成任务，晓茹不敢想象，她们会对她爹做什么？ 既然韩座这么厉害，晓茹想，如果韩座愿意，是不是可以救出她爹。 晓茹这一跪，太过迅速。韩座有点懵，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李晓茹也太会见缝插针了吧。 韩座承认李晓茹是个孝顺孩子。可她为了孝顺，来偷东西，偷的还是牵扯这么大的机密文件。这种行业，他非常不认可。 韩座不信晓茹完全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她还是为了亲情，孤注一掷。 李晓茹这事做的太冲动了，他得让晓茹受到教训才行，不然肯定还会有下一次。 晓茹跪他，韩座没有一点心理负担。韩座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李晓茹更听话。 晓茹见韩座没有回应，有些急了。文件拿不到，现在能救她爹的只有韩座了。 晓茹抬起头，想看看韩座到底怎么想的。却不小心看到门口，一个人拿着枪，对着韩座的后心。 第六十六章 晓茹受伤 晓茹难以置信地放大瞳孔，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看拿枪的人就要扣动扳机，晓茹来不及细想。大叫一声“方雅，不要”一把推开韩座，子弹从晓茹的肩膀穿入。 晓茹闷哼一声，疼晕过去。 被推开的韩座，见此变故，不由大怒。 韩座反应迅速地抄起书桌上的一个瓷瓶，朝方雅的方向砸了过去。 方雅暗恨晓茹坏她大事。可韩座反应太快，瓷瓶又迎面砸来。方雅只好狼狈躲开，第二枪已来不及射出。 瓷瓶倒地，发出剧烈声响。方雅知道韩座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她必须速战速决。 方雅朝书房里的韩座了开了一枪，可惜这时，韩座有已提防，方雅打空。 韩座看着替他挡了一枪，生死不明的晓茹。十分内疚，是他大意了。他的人反应这么迟钝，看来他的府中也不完全安全啊。 他真没想到，背后之人手段这么狡猾。偷文件是假，杀他是真。端使的一出计中计。 晓茹的行动是在韩座意料之中的。早在李父被抓之时，高伟华就与韩座通过气了。 李父被抓，肯定是为了让李晓茹听话做事。那么她们想让李晓茹做什么呢？不言而喻。 李晓茹不是坏人，只不过救父心切，因而做错一些事。大家能理解，改了就好。 对付李晓茹，韩座并没有想过用武力来解决。教育而已，再说这是他家里，韩座自然不用带着武器。 没想到却给了方雅空子。韩座实在没想到，背后之人的胆子那么大，要的竟然是他的命。 韩座手里没枪。再加上，韩座担心晓茹再被打中，只好抱着晓茹躲到桌子后面，再伺机行动。 这时，方雅的第三枪射了过来，打中的是桌子腿。幸好这书桌是上好的紫檀木，木质坚硬。不然桌子倒掉，他们就危险了。 晓茹肩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晓茹必须马上送医院。 “方雅，你知道你逃不了的。如果你现在放下枪，我饶你不死。”韩座对方雅喊道。 韩座妥协了。时间越耽搁，晓茹就越危险。如果方雅此时回头，他不介意留方雅一命。 听到韩座的喊话，方雅有片刻的挣扎。能活着，谁都不愿意死。 可惜方雅知道，她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她活着，他们就得死。她死了，他们才有可能活着。 这距离有些远，韩座又有了防备。方雅一时之间要不了韩座的命。不过韩座没有枪，危险性大大降低。 方雅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韩座没有动。方雅又向前走了两步，韩座还是没有动。方雅信心大增，又走了两步，这距离足够让韩座死的不能再死。 韩座的人到现在还没来，看来是有人帮她。方雅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只要她这时杀了韩座，她的计划就能完成了。 方雅对准目标，拿枪的手都有点颤抖，兴奋溢于言表。她马上就可以成功了。 这距离够了，韩座心想。再怎么说，他韩座也是纵横部队好多年的老人，被一个小姑娘逼到这份上，已经够没面子了。 韩座颠了颠手里的东西，手一动，一把小刀，冷静地飞了出去，直接扎中方雅拿枪的手腕。 方雅的手腕几乎被扎断，手里的枪瞬间掉了下来。不等方雅有所反应，韩座一个滚地翻，手枪到手。再一个迅速的扫腿，方雅倒地。不过两秒，韩座手里的枪已抵在方雅的太阳穴上。 一般情况下，都是事情一解决，后续部队就会立马到达。这简直是真理。韩座刚制服好方雅，副官就领着人匆匆来到现场。 韩座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姗姗来迟的副官。真不知道要他们有什么用？ 大热天，副官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真不能完全怪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大家睡的格外沉。现在看来，应该是事出有因的。 “给常大夫打电话，让他赶紧到安城医院，我要他做个手术。另外，这个人，你给我看好了，在我没回来之前，我不希望她死了。”晓茹还在受伤，他没时间跟这些人叽歪，直接下命令道。 说完，韩座直接抱着晓茹，朝安城医院驶去。 同样的夜晚，在安城的另一边。高伟华和吴国韬领着人，悄悄地包围了一座宅院。 高伟华的脸色并不好，要不是他的失误。李晓茹的父亲也不会被人掳了去。 高伟华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晓茹的大伯会那么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害。若不然，有他的人保护着，李父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带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没有考虑周全，导致的结果。想着晓茹要为此而付出的代价，高伟华的脸色越发的黑了。 这个地方，是他的人几乎搜遍全城，才找到的。据他的人说，里面没有多少人。李父是重要，但还没重要需要他们倾巢而出的份上。 但高伟华仍然把能带的人，都带了过来。他已经失误一次了，他绝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高伟华要保证里面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高伟华相信凭借自己的人，完全可以救出李父。可吴国韬听说他的行动后，非要死乞白赖地跟着来。高伟华想着，有时候部队的招牌，要好用一点，便默许了。 按照惯例，李晓茹的任务没完成前，李父在里面就不会有事，就是不知道受没受什么苦。 高伟华对高承点了一下头。高承秒懂，大手一挥。两个小伙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助跑两步，直接跃上了宅子的院墙。这一手，让吴国韬带来的人十分羡慕。 不一会儿，宅子的大门被打开。高伟华领着人进了门后，高伟华的人便三五成组，四散而去。 吴国韬见自己果然没用，便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跟在高伟华背后，捡便宜。他早就知道高伟华的本事，一点也没觉得脸红什么的。 一刻钟后，高伟华的人便抱着李父出来了。李父昏迷着，高伟华看着李父手上的伤口，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第六十七章 噩梦 将晚未晚的时候，场上一个人都没有。打好的稻粒，就那样散着，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稻草被扎起来，头小身大。每户进度不一样，有的把它堆起来，有的把它立起来。立起来的稻草，很像简易版的稻草人。 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为防被人偷，晚上都要安排人看着。 看着的人总不能就这样盯着一晚上吧，聪明的人便会在场边搭一个临时帐篷，用来歇息。 这帐篷以木头为支架，以玉米杆为墙，再覆上一层稻草。三角形的外观，一个大男人睡在里面刚好够用。看着简单粗糙，却很实用，是看场守粮的必备配置。 晓茹就站在一个这样的帐篷前面。这场景晓茹并不陌生，村里收割水稻后，脱粒就是在场上进行的。 晓茹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 四周很静，是静止的那种静，只是立起的稻草莫名地让人觉得诡异。 晓茹朝前走了两步，整个场地依然风不刮，树不摇，保持一副静态的画面。 晓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里太不正常了。晓茹急急穿过场地，来到村口。 不知为什么，晓茹回了一下头，却发现那场地突然变得虚无起来。扎起的稻草却像要冲破虚无，朝晓茹的方向移动。 晓茹心里害怕极了，开始顺着街道跑了起来。可是不管她使多大的力气，速度依然没有变化。 街道边的房屋一个个向后移去，这条路越来越熟悉。路上依旧没有行人，连炊烟都好似静止不动。 晓茹依稀想起这条路，她曾经走过。只不过她当时好像不是一个人。 晓茹很想停一停，她感觉这条路不是她想要走的路。却发现手脚已不听她的指挥，不由自主地带着她朝前移动。 晓茹大喊，想要有人拉她一把，她不要去哪个地方。但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而周边除了她，不见半个人影。 目的地越来越近，晓茹看见一个熟悉的门院。那好像是婆婆家。 不要啊！晓茹绝望，拼命抵制。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颗石子，打中她的肩膀。 好痛，晓茹想伸手去捂肩膀。突然一个人抓住她的手，叫道：“晓茹”。 晓茹缓缓睁开眼睛，四周都是白的。她这是在哪儿？村子去哪儿了？ “晓茹，你醒了，太好了”有人握着她的手，说道。 晓茹转过头，是东家。不过东家怎么这么憔悴，眼里满是红血丝啊。 疼痛传来，反应迟钝的晓茹，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晓茹使劲闭了一下眼睛，知道自己刚才是做梦了，不过这梦太可怕了！晓茹感觉到东家还握着她的手，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东家，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晓茹用嘶哑的声音问道。晓茹从来没来过医院，当然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医院。 “这里是医院，晓茹你刚醒，不要着急说话。你先别动，我这就叫医生来看看。”高伟华柔声说道，声音同样嘶哑。 高伟华救回李父，就听说晓茹为救韩座挨了一枪，生死不明。 那一刻，高伟华害怕极了，他以为他就要失去晓茹了。那一刻，高伟华才知道，晓茹已在他心里留下深深痕迹。 当高伟华赶到医院的时候，晓茹已在里面做着手术。手术室外的高伟华满眼阴郁。 高伟华不明白晓茹怎么会受伤，还是为救韩座受的伤。在高伟华和韩座的计划里，晓茹根本不可能受伤。 在听到那些人的最终目的，是想要韩座的命，而晓茹不过是一个可以亲近韩座的机会时，高伟华自责极了。 若不是他没有保护好李父，给了他们拿捏晓茹的机会；若不是他判断失误，导致他们看轻对手。晓茹也不会为救韩座躺在里面，不知生死。 晓茹手术后一直没有醒来。医生说，子弹取出来了，但晓茹身子弱，失血过多。若是一直醒不过来，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两天，高伟华一直在医院照顾晓茹。白天晚上不闭眼，时时查看晓茹的情况。和晓茹说话，给晓茹润唇，谁替都不许。 高伟华从来没有这般对待一个女人过，他只知道，他不允许晓茹离开他。他要余生都有晓茹陪伴。他相信晓茹一定会醒。 晓茹刚醒，高伟华怕自己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便起身去找医生。 “哎”晓茹伸了伸手，没有抓住着急走的东家。她还有话要问呢？ 医生来得很快，来得很快的还有韩座。 两天两夜了，晓茹终于醒了。韩座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些许。 晓茹可是为他受的伤，若不是晓茹，他现在已在太平间。韩座很后怕，若他真出了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医生问了晓茹几句话，又检查了一遍晓茹的身体。终于发话道：“醒来就好了，可以开始给她喂水进食了，好好养着吧。” 医生走后，听到可以喂水进食的高伟华，看着嘴唇都已经起皮的晓茹说道：“喝了吧。我去给你找根管子，好喝水。” 高伟华温柔地摸了摸晓茹的额头，就出去忙活了。 看着如此贤惠的东家，晓茹一时不能适应。把目光转向韩座，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韩座，我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晓茹，你爹没事，已经被伟华救回来了。怕你爹担心，我们没告诉他你受伤的事。”韩座忽略高伟华带给他的冲击，一本正经地回道。 高氏商行的东家，原来如此贤惠的一面。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我爹没事，那就好。”晓茹放下心来，这种事，晓茹相信韩座不会骗她。 “那，韩座。方雅怎么样了？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你。”晓茹想起和她朝夕相对的方雅。实在想不通，方雅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不是方雅？”韩座回道。 “啊？”晓茹以为自己幻听，方雅怎么可能不是方雅。 “她叫方素，是方雅的同胞姐姐，和方雅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第六十八章 方素 方素在小的时候走失，被有心人带进训练特工的组织。这个特工组织隶属民党，也就是当前华夏的执政党。 虽是执政党，但华夏势力分割十分严重。民党为肃清内外反对势力，对特工这种地下势力的培养一直很重视。 在那种环境中，不拼命就会死。几年后，方素成为一名合格的特工。方素的运气还不错，做任务以来一直比较顺利。 直到这次与相依为命的心上人出任务失败，一起被倭人俘虏。 机缘巧合，见过方雅的人见到方素。除了气质迥异外，两人长的实在太过相像。调查后发现，她们果真是同胞姐妹。 这点简直不要太好用。方素经过特工训练，有一定的身手且性格坚硬，比方雅可能干多了。 受过专业训练的方素，见识到这些人的手段，也不由得胆寒。在这里，你会觉得死真的是一种解脱。 况且这时，方雅和方素的家人已被吕姐控制，再加上方素的心上人也落在她们手里，方素不得不为她们卖命。 晓茹换地方后，吕姐就打算给晓茹安排了一个丫鬟。从那时起，方素就是方雅了。 在和韩座的每一次见面，方素都跟在晓茹身边。她他细地观察着这两个人，以便更好地安排行动计划。 刚开始方素接到的任务，并不是刺杀。而是配合李晓茹拿到那份机密文件。不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任务改为刺杀韩座。 晓茹并没有感受到方雅的别有用心。而她对方雅的信任，使方素对晓茹了如指掌，并能有效地利用且制造机会接近韩座。 方素本来的打算是，杀死韩座，嫁祸给李晓茹。所以她动手的枪都是从李晓茹哪儿顺过来的。 高伟华给李晓茹的枪，虽然被李晓茹藏的很好，但是怎么能躲得过身为特工的方素呢。 如若成功，方素就还有一线生机。可没想到那么好的机会，却被李晓茹破坏。那一枪，如果不是李晓茹，韩座必死无疑。 成王败寇，方素并不怨恨李晓茹。其实她动手前，就已经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不过，人嘛，心里总是会藏着那么一丝万一罢了。 晓茹听完韩座的叙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和方素朝夕相对那么长时间，却从没发现，方雅已经换人了。晓茹觉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 她这个卧底，比起方素这个特工，差的真是太远了。晓茹觉得，自己真不适合这种高难度的工作。 她还在适应当中，而对手却已经布好局，只等她往里钻了。若不是那无意识的一推，只怕对方已经成功了。 韩座死了，她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父亲更是会被她连累。那时，恐怕没人会想起她是为了卧底，才去做交际花的。 此刻，晓茹无比庆幸，自己挨了这一枪。 “这事，是吕姐指使的吗？”晓茹问道。 “吕海棠已经死了。”韩座嘴角抽了抽，有些沮丧地回道。 他们的行动已经很迅速了。方素一交代，韩座就派人去捉拿吕海棠。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韩座的人到时，吕海棠已经被吊在了房梁上，死的透透的。 韩座得此消息，十分郁闷。吕海棠死了，就意味着，就算他们知道吕海棠的背后之人有问题，也拿她无可奈何。 小楼里，吴国韬带着人与安娜对峙着。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安娜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喝问道。 这丫鬟是从市长府出来的，谁都不放在眼里，趾高气扬惯了。 “安娜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吴国韬对跟着他的人摆摆手，客气对安娜说道。 他不过是奉命，请安娜去军部，解释一些事情罢了。现在看来，这一趟有些难度。 安娜双唇紧闭，眉眼都没动一下。安娜知道行动失败了，所以她第一时间，派人解决了海棠。 依然是刚才那个丫鬟，很有气势地呵斥道：“放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见没人回应，丫鬟自问自答：“这里可是市长的别业！这位可是市长的八姨太！让八姨太跟你们走？你们是吃了狗胆吗？”语气特别的嚣张。 “安娜小姐，请”吴国韬没理狗仗人势的丫鬟，直接对安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人还挺执着，安娜施舍地看了吴国韬一眼，并不担心。她知道，市长是不会不管她的。 “请安娜小姐不要让我们难做。”吴国韬耐心用尽，打算直接动手。 他对这种交际花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更别说吕海棠死了，明显是杀人灭口。安娜是吕海棠的旧主子，实在太值得怀疑了。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赶过来喝道。 吴国韬很郁闷，这些人没看见他们都穿着军装吗？ “市长，您好。我是国民七军十七师二团团长吴国韬，奉命请安娜小姐去军部一坐。”吴国韬对来人行了一个礼，肃然回道。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要无功而返了。 市长一得到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把安娜带走，对他来说，这实在太危险了。他宁愿安娜死，也不能让安娜落到别人的手里。 刚才走得有点急，需要缓缓。市长静了静神，旁若无人地坐到沙发上，一下子就有了市长的气势。 市长给安娜一个示意，让安娜坐到他的旁边，拍了拍安娜的手，以示安慰。 这才端起丫鬟刚泡好的茶，傲慢道：“我当是谁呢？不过一个小小的团长，也敢来我的地盘撒野。要人可以，请你们军长亲自来。”今天要是让这个小团长，把人请了去，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对方是市长，一点侮辱，吴国韬还受得起。吴国韬整了整军装，对着市长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回道：“是，市长。”转身带着人走了。 吴国韬不得不走，市长铁了心要护着安娜。他一个小小的团长，还真没办法虎口夺食。 第六十九章 病房记事 高伟华给晓茹喂了水，就赶了韩座出去。 晓茹躺在病床上，看着东家一会儿摸摸她的额头，问她要不要喝水；一会儿拿出个苹果，削好皮切成小块，要给她喂水果；一会儿又握着她的手，问她累不累，要不要要吃什么？...... 看着笨拙地为她忙前忙后的东家，晓茹的心情不自禁地甜成了蜜。 可惜乐极生悲，总怕晓茹渴了的东家，一直不停给晓茹喂水。终于让躺着的晓茹，产生了一股按耐不住的冲动。 “华哥哥”晓茹隐忍着焦急，对高伟华叫了一声。 “怎么了，晓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高伟华忙凑上前，关心地问道。 “不是的，华哥哥，你能不能叫外面的婶子进来一下。”晓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东家离得太近了，晓茹觉得自己的脸突然热了起来。 那婶子是韩座专门留着照顾晓茹的。不但被高伟华抢了活计，更惨的是，还毫不留情地被高伟华赶出了病房。此时，正无聊地在外面转圈圈呢。 “叫她做什么？她能做的事，我都能做。难道你觉得我比不上她吗？”高伟华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虽然他不是专业的，但他已经尽力努力了，好吗？ “哎呀，华哥哥，你想哪儿去了。什么跟什么嘛！我真的有事，你赶紧叫她进来嘛，人家很急的。”晓茹的红脸已经烧到了脖子，虽说人有三急，可是在东家面前，叫她怎么好意思直说嘛。 看着害羞的晓茹，高伟华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你身子不方便，我去给你拿个夜壶。不然扯动了伤口，就麻烦了。”高伟华面不改色地说道。高伟华记得医生说过，晓茹现在还不能下床。 “啊”晓茹瞪大了眼睛，扯着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在被子里仔细想了想后，晓茹拉开被子，让头冒出来，一本正经地对高伟华说道：“不用了，华哥哥，我这会儿又不想了。” 晓茹觉得自己忍忍，应该还是能忍得住的。所以晓茹决定等东家出去，再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看着晓茹一连串的动作，高伟华知道小丫头这是害羞了。 高伟华憋着笑，揉了揉晓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傻丫头，这种事怎么能忍。忍出病来怎么办？”说完，长腿一迈，出了病房。 高伟华出去不到十妙钟，韩座找的婶子就进来了。 尽管十分不习惯，晓茹还是在婶子的帮助下，羞耻地用夜壶解放了生理需求。 那婶子帮晓茹擦了手，又抽空给晓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喂晓茹吃了药。同时，婶子还顺手把病房里整理了一遍。看着顿时焕然一新的病房，晓茹心里不由得感叹道，这才是专业的。 婶子的心里也很苦，但是婶子没办法说。李晓茹是韩座的救命恩人，来这里照顾李晓茹，她是被韩座寄了厚望的。 谁承想一来，她就这样被高伟华排挤在外了。若李晓茹没被照顾好，她可是要承担责任的。韩座可不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不怪她。 婶子经常出入高门大户，当然看得出来高伟华不是一般人。所以婶子也没办法向高伟华讨回公道，只好一有机会，就赶紧查漏补缺，尽量让李晓茹舒服些。 婶子的手脚很麻利，晓茹看着婶子，脑海里涌现的却是东家笨手笨脚的样子。这才多大一会儿，晓茹就开始想东家了。 高伟华捏了捏眉头，两天没睡，还是挺累的，便想抽根烟来提提神。刚拿出烟，想起来这里是病房。只好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病房前面的院子里。 高伟华把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太他妈提神了！从李父被抓，到晓茹受伤，这几日，高伟华的精神一直没有放松过。 这些事，本不应该发生的。高伟华觉得，这两年的安稳日子，让他们这些人不由自主地懈怠了。 而今，国难当头，妖魔横行。再这么不思进取下去，他们这些人只能被淘汰。 “高伟华，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是不是晓茹还没醒？”来看晓茹的白烟云，在病房外看见一脸阴郁的高伟华，以为晓茹还没醒，不由焦急地问道。 “白姐，你来了。你不要急，晓茹已经醒了，韩座给晓茹找的人在里面照顾呢。我出来抽根烟。”见是白烟云，高伟华解释了两句。 白烟云是兄弟吴国韬的妻子，人不错，对晓茹也是真心的好，高伟华对白烟云一直都比较尊重。 “晓茹醒了！太好了。那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先去看晓茹了。”白烟云高兴道。 知道晓茹受伤后，白烟云就来看过晓茹了。来了几次，晓茹都没醒。白烟云担心的要死，一个劲地埋怨吴国韬，不该让晓茹去做卧底。 “我和你一起进去。”高伟华摁灭没抽完的烟头，对白烟云说道。算算时间，晓茹也应该解决完了。 “晓茹” 身心放松，想着东家的晓茹，脑子十分昏昏沉沉，几乎要去见周公。结果一个声音，把晓茹又拉了回来。 “白姐，你怎么来了？”晓茹一见来人，惊喜叫道。 “你快躺好，不知道自己受着伤啊。”白烟云一看晓茹挣扎着要起来，连忙按住晓茹，给了晓茹一个责备的眼神。 “没事的，白姐，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晓茹拉着白烟云的手，很是高兴。 晓茹对白烟云有一种类似依赖的感情，亦师亦友还亦母。有些情绪，她不能对东家说，不能对家人说，却可以对白烟云知无不言。 此情此景，高伟华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点多余，这让高伟华十分不高兴。 “晓茹，你刚醒，医生让你多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好得快。”高伟华本着一颗为晓茹的拳拳之心，诚恳说道。 睡觉这种事，错过那个点，人就不那么想睡了。再说，和白姐好不容易见一次，晓茹舍不得。 “伟华说的对，晓茹你刚醒，是要多多休息。白姐过两天再来看你。”高伟华明目张胆地赶人，白烟云只好无奈地对晓茹说道。 第七十章 市长的‘古董\’茶 “安娜，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最近不要给我惹事。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去动韩座？”市长面色不愉，沉声问道。 安娜知道市长的潜台词是，你动手也就罢了，竟然失败了，还让人给我找上门来，这么大个烂摊子，我收拾不了。 安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美人，一笑一颦，尽是风情。唯一的瑕疵，就是眼角的几丝皱纹。 当然，与身后的男人相比，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当男人有权时，外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安娜低头，将一丝阴霾隐藏起来，转身说道：“你在我跟前发脾气没用。刺杀韩座是上头的命令，别跟我说，行动前你一点都不知道。” “你这一次差点要了韩座的命，军部肯定不会罢休的。吕海棠虽然死了，可这同样加深了你的嫌疑。他们再来人，我可没把握保住你。”市长冷然道。 安娜说的不错，他事先是知道，可是谁叫安娜失败了呢，他当然要当作不知情了。 对安娜，保当然还是要尽量保的，可若是实在保不住，连累上他，他也只能顾全大局了。看着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市长也很舍不得。 安娜与市长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断了，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想要丢卒保帅，那也得看她安娜答应不答应。 “你放心，他们不会有证据的。当然，若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能让人把你的八姨太带走，那就是你这个市长的无能了。”安娜看了眼市长，讥讽道。 “市长，有人找。”丫鬟在门外喊道。 市长深深地看了安娜一眼，这才下楼去见来客。 “稀客，稀客。韩座，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市长一看来人，忙上前热情握手道。 “安市长，你这地方不错啊！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韩座四处打量了下，寒暄道。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楼啊，好大的手笔，果然名不虚传。韩座与安市长打交道不多，现在看来这人不简单。当然能做市长的人，就没有简单的。 “不敢当，不敢当，陋室而已，比不得韩座的韩公馆大气。”安市长谦虚道，当他没听出来韩座的讽刺呢。 “听说韩座好茶，我这别的不多，几两好茶还是有的。不知韩座今日时间可够？”安市长知道韩座喜欢工夫茶，恰巧他这里有茶室，亦有好茶，便邀请道。 安市长之所以能成为市长，与他的信息网有着很大的关系。凡是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喜好，安市长基本上能如数家珍。 “当然。韩某早就听说安市长这儿有好东西，早就想见识了。”韩座一点推辞没有，直接应道。 安市长的茶室，让韩座大开眼界。想他好茶这么多年，有些东西他也只听过，没见过。 “韩座喝茶可有偏好？”待两个入座，安市长问道。 “都可。”韩座无可无不可。今天可不是专门来喝茶的，再说他与安市长一看就知道不是同类人。 “前些天刚得到一饼百年普洱，安某也不知道好与不好？韩座可有兴趣与安某一起品尝鉴赏一番？”安市长的语气带着炫耀。 这样的茶可是跟古董一样，可遇不可求，今儿就让韩座见识见识。 “百年普洱？”韩座果然惊异了，又是一样传说中只听过没见过的东西。 安市长满意地看了眼韩座不可置信的脸，将茶饼找了出来，递给韩座。 从外观上，韩座看不出什么。毕竟他也没见过，只觉得黑褐色的茶饼，散逸出一股特别的香气。这香气窜入肺腑，让人舒爽至极。 安市长文人出身，当然也懂得泡茶。水是专门从终南山取来的山泉水，与茶相得益彰。 韩座看着泡出来的茶汤，酒红发亮、晶莹剔透。闻之药香浓郁。忍不住品了一口，茶汤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好一杯古韵盈然的古董茶！韩座只觉得，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品。 “不愧是媲美‘古董’的百年普洱！若不是安市长相邀，这一口，韩某怕是喝不起的。”喝完一杯，韩座不仅感慨道。 “韩座客气了，以韩座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要不来！”安市长见缝插针道。 若是韩座能被收买，他能成多少事啊！安市长有点小兴奋。 “好东西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啊！”韩座撇了安市长一眼，突然感触道。 来了，安市长戒备的挺直了身子。 “韩座说的是。像你我这样一心为国的人，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也不知道哪天就享受不到喽。”安市长一副很有同感的样子。 “韩某没有安市长的觉悟高，只知道谁要我的命，我就要她的命。”韩座看着安市长似笑非笑。 “当然，当然。”安市长被韩座笑的有些毛骨耸然。 “安市长，我听说，这次是您想要我的命？”韩座拿起茶品了一口，若无其事道。 “胡说八道！可恶，太可恶了！韩座，你想想，这怎么可能吗？我们俩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安市长急的差点跳起来，赶紧辩解道。他可不能背这个黑锅。 “难道安娜不是你的八姨太？她要我的命，不是你指使，还能是谁？”韩座放下茶杯，疑惑道。 安市长既然想保安娜，那就把锅扣在他头上吧。他真想看看，安市长会如何选择？ “韩座，你听我说，安娜是我的八姨太。可那不是被她的美貌给诱惑了吗。安娜之前可是做交际花的，她是什么人？兄弟我还真不知道。”安市长一脸苦笑，把自己与安娜扯开来。 “这么说安市长是无辜的了。既然如此，就请安市长让安娜出来，我要与她当面对证。”韩座敲着桌子，想了想道。 “行，你先喝着。我这就去叫她过来。”安市长保证道。 普洱，韩座喝的不少。但像这般几尽绝品的，韩座还没喝过。机会难得，韩座当然要多喝几杯。 当韩座喝到第六杯的时候，安市长进来了。 “韩座，不好了。安娜跑了。”安市长抹了一把汗，急道。 第七十一章 病房变故（一） 住院真的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晓茹都只能躺在床上，连行动都不便，更别说干什么了，晓茹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 好的一方面是，晓茹的伤势，在婶子的专业护理下，在高伟华的精心爱护下，渐渐好转了起来 晓茹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能出院。问过东家，东家说要等完全好了才能出院。晓茹从来不是刁蛮的性子，尽管不太乐意，却还是听话地在医院住了下去。 病房里能做的事实在太少，晓茹免不了无聊起来。看看书，发发呆，或者和婶子拉拉家常，等着东家、白姐夫妇或韩座来看她。 婶子照顾病人很有一套，什么时候该干什么，特别有条理。这不不用看时间，婶子都知道该去给晓茹拿晚饭了。 婶子走后，晓茹拿出一本书打算来看看。这书是白姐拿给她的，还顺便给她拿了一本字典，说是既然晓茹已经识了那么字，可以尝试着看些书了。 这本书讲的是一些华夏远古的神话故事，特别吸引晓茹这种刚学会看书的人。晓茹打开嫦娥奔月的那一段，不一会儿，就入了迷。 隐约中，晓茹看到一个护士，打开门进了病房。晓茹放下书，与护士打了个招呼。 “王护士今天怎么没来？”晓茹见来的不是往常的王护士，随口问了一句。 “她请假了。”带着口罩的护士，瓮声瓮气地回答。 说完，护士拿出针管吸入药水，一副要打针的样子。 “等等，我今天好像不用打针吧。”晓茹看着护士的架势，有些疑惑。 住院这些天，晓茹基本已经弄懂了她的日常，刚开始的确是需要打针，可虽着她的伤势渐渐好转，最近两天只需要按时吃药就行了。 再说她病床前的标签，晓茹可是专门研究过的，并没有打针这一说法。 “是医生安排我过来打针的，我只负责打针，有什么事等打完针，你直接问医生吧。”仍旧是故作沙哑的声音回道。 这护士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晓茹听着别扭，不由得朝护士看了过去。 虽然口罩遮了大半个脸，但晓茹仍从这护士裸露在外的眼睛，看到了一丝熟悉感。 是谁呢？晓茹觉得自己几乎要想起来了，话到嘴边，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这让晓茹十分郁闷。 护士见晓茹迟迟不肯配合，还一副怀疑的样子，直接抓过晓茹的胳膊，就要把袖子撸上去。 晓茹没想到护士来强的，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强，急忙缩回胳膊，对护士警惕起来。 护士看晓茹反应这么快，更急切了。也不管是不是隔着衣服，拿起针管就朝晓茹扎了过去。 “安娜？”晓茹躲开针管，从病房的另一头直接滚下床，惊叫道。 晓茹终于想起来了，这双眼睛是属于前交际花魁安娜的。 晓茹虽然见安娜的面不多，但安娜毕竟是交际花界响当当的人物，那独一无二的风情，总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这护士是安娜，可安娜为什么要攻击她呢？晓茹实在想不通，但这并不妨碍她反应迅速地闪开。 没想到都伪装成这样了，李晓茹还能认出她来。这李晓茹的命真不好！安娜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李晓茹了。 安娜站起身，定定地看了晓茹两眼，把无用的东西放下，拿着针管直直地朝晓茹走去。 晓茹心知不妙，快速起身，一边大叫救命，一边向病房门口跑去。 安娜笑了笑，李晓茹难道不知，这病房是专门为韩座这样的人士准备的吗？关上门，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晓茹发现自己叫了好几声，外面丝毫反应也没。晓茹便知道叫喊无益，只好省下力气，应对面前危机。 晓茹扫视了一遍病房，看到东家带给她的水果篮，知道东家惯常会把水果刀放在里面。 晓茹想，一定要把水果刀拿到手。这是她能拿到的病房里唯一的兵器了。 本来想快速解决的安娜，看着无措的李晓茹，突然间不想那么快结束了。猫戏老鼠的游戏，听说还挺好玩的。 本来嘛，李晓茹作为一颗棋子，安娜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的。可就是这么一颗小小的棋子，竟然救了韩座，破坏了她的大局。 安娜原本以为，市长不干净，韩座他们又没有直接证据，市长怎么样也会保住她的。 然而当她看到韩局两句话，就让市长坐立不宁，出来找她。就知道再待在市长身边，已经不安全了。 可是她的任务失败了，组织是回不去的，组织从不要无用之人。除非她能杀掉韩座，将功补过。 安娜离开市长后，聚拢剩余不多的部下，打算再实施一次刺杀计划。而李晓茹依旧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相信韩座不会对他的救命恩人放任不管。 安娜不慌不忙地朝晓茹走去，手里的针头闪闪发亮。 晓茹见状，两步跑到放水果篮的地方，拿到了防身武器-水果刀，转身对向安娜。 两个女人的大战一触即发。 高伟华带着高承缓步走向医院。这几日，晓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高伟华也就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没日没夜地守在晓茹身边了。 他的事本来就很多，积累了好几天的工作，他得赶紧处理了。再加上韩座遇刺，晓茹受伤的后续事宜，高伟华觉得自己的时间相当不够用。 高伟华这两天很忙，但是再忙，高伟华都会抽空来医院看看晓茹。不然，感觉晚上都睡不好觉。 想到马上就要见过晓茹，高伟华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伟华，好巧。你也来看晓茹？”韩座从拐角转出来问道。 该死的转角，高伟华的脸色黑了下来。这么晚这人还来看晓茹，真是不要脸！ 虽然高伟华最近和韩座合作了一把，但这并不代表，高伟华就待见韩座这个人，尤其在晓茹救了韩座之后。 “嗯”高伟华郁闷，谁来还他和晓茹的甜蜜二人世界？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韩座好像没看到高伟华的黑脸，邀约道。 医院长长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这一片是高级病房区，人少很正常。但如此寂静，肯定是不正常的。 两人暗暗警惕起来，韩座对他的手下示意警戒，高伟华则带着高承加快了步伐。 第七十二章 病房变故（二） 离晓茹的病房越来越近，高伟华听着自己“蹬.蹬.蹬”的脚步声，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直到高伟华看见两个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手术车，向他们走来。 双方的距离越走越近，就在高伟华与手术车交错时，手术车上耷拉出来的一只手腕，不小心被高伟华瞄到。 看样子像是个女人的手。真可怜，也不知道是要被拉去手术室，还是要被拉去太平间？高伟华感叹了一下。就继续往晓茹的病房走去。 可走着走着，高伟华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忍不住回想，刚才看到的手腕。 不过一个女人的手腕，最多白嫩点，有什么好想的，又不是晓茹的。想到这儿，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高伟华停步，回头对那手术车旁的医护人员喊道：“等一下，这床上躺的是谁？”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其中的一个医护人员不知为何，摸出一把枪就向高伟华射去。 幸好高伟华不是普通的富几代，手上的功夫也一直没落下。一感受到危险，高伟华便反应极迅速地向后弯了一下腰，躲过了这一枪。见此情景，不用说都知道这手术车有问题了。 身旁的高承，见东家遇险，手段极利落地掏出手枪，向那个医护人员射去。 枪法一向不错的高承，射出的子弹直接打在了那医护人员的胸口。医护人员瞬间倒地，再也没有了开枪的机会。 此时，本来就不远的韩座听到枪响，带着他的手下快速上前，将赶到案发现场围了起来。 另一个医护人员眼见同伴被杀，众人围困，直接拿出枪对着手术车上的人。同时一把拉开被子，露出手术车上的人。 “晓茹”高伟华看见手术车的人，不由得叫起来。 晓茹为什么在这里？还一副昏迷的样子。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还挟持晓茹？高伟华心如火焚。 只见那活着的医护人员扯开自己的口罩，露出极具风情的一张面孔，说道：“韩座，高大东家，好久不见。” 幸好她动作够快，要不然下场怕是和那猪对友一样了。安娜没想道，高伟华和他的助手这么厉害。 “安娜，是你。”韩座淡定说道。心里却汹涌澎湃。没想到到处在寻找的安娜，竟然跑到医院来绑架晓茹。 安娜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被发现不思逃跑，还拿晓茹威胁他和高伟华。韩座觉得自己真是小看安娜了！ “安娜，你把晓茹怎么了？”高伟华红着眼睛问道。 看晓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高伟华恨不得将安娜削个千八百刀的，可他知道，这会儿不是冲动的时候。 “高大东家，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怜香惜玉！李晓茹现在没事，好像是晕了，不过一会儿就不知道有没有事了？”安娜抛了个媚眼，将枪挪了挪，抵在晓茹的心脏上。 “安娜，你放开晓茹，我可以保你安全离开。”高伟华压住火气说道。 “放我离开？高大东家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韩座答不答应呢？”安娜笑的云淡风清，内心却极其郁闷。 当初怎么会选这个人和自己一次行动。人家高伟华只是问问，他就近不及待地把自己给暴露了，害的安娜不得不直接面对。 “安娜，我说我答应，你也不会信吧。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李晓茹？”韩座黑眸的眼珠盯着安娜，沉沉说道。 韩座知道安娜的目标是他，晓茹不过是受他牵连罢了。更何况晓茹还救过他一命，这次一定不能让晓茹出事！ 安娜想要什么？当然是韩座的命啊。可是现在，安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次行动当然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其他人被安娜安排在外面，等着她的指令。安娜觉得自己伪装的这么好，推个手术车出医院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安娜知道控制李晓茹是最好的办法，控制了李晓茹就等于控制了这两个男人。 可是，现在李晓茹昏迷，她得用一只手拿枪对着李晓茹。而一只手实在没人法推动手术床，可如果就此放弃手术车、放了李晓茹，安娜又实在不甘心。幸好，她当时多准备了点东西。 “这才是谈判的态度嘛！韩座爽快，我也就不磨叽了，我要韩座你-送我离开。为了让大家看到我的诚意，我请大家看点东西。”安娜说完，动手将被子掀开。 看到被子下面的东西，高伟华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安娜竟然在晓茹的身上放了炸弹！安娜怎么敢这么做！高伟华发誓，他一定要将安娜碎尸万段。 “韩座”韩座的副官看着面前的疯女人安娜，不由叫道。这女人实在太危险了，他不能让韩座冒险。 见韩座没有反应，副官向前一步，站到了韩座的前面。打算如有意外，以身伺主。 韩座的其他人，也快速站到了副官的前面。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韩座身边的人已全部换成了死士。 这个炸弹，让韩座对安娜刮目相看起来，心狠手辣，有勇有谋。 这女人费心心思要杀他，再加上这女人的处事方式。韩座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安娜是倭国人！ 韩座的确不能冒险，不是他惜命，而是他的命太重要了！尤其在知道这是倭国人的阴谋时，他更不能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 可李晓茹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不管吗？韩座的行动迟疑了起来。 “看来是我高看韩座了！李晓茹也是真亏，救了这么个忘恩负义之人。”安娜见韩座突然被围得严严实实，脸不由得黑了。 转头对着高伟华道：“不知高大东家如何？” 高伟华不简单，既然这次不能杀了韩座，让高伟华与韩座结个怨也不错，安娜想着。 安娜对自己的安危到是没那么担心。只要李晓茹在，安娜相信自己就不会出事。安娜只是可惜，刺杀韩座只能等下次了。 “你该死！”高伟华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飞向安娜的太阳穴。 正中目标，高承收回枪，满意的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安娜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倒下，脸上还带着死前的嚣张。 在大家都张大嘴“啊”的当口，高伟华木然地转头看了高承一眼。突然惊醒般跑到手术床边，小心地拆掉炸弹，抱起晓茹飞回病房。 第七十三章 中毒 韩座让副官留下清理现场，便抬脚去了晓茹的病房。 病房里没人。韩座看着病房里凌乱的床铺，东倒西歪的家具，便知道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这地方当然不再适合让晓茹待着。韩座退出来，来到隔壁，果然看见将晓茹放置在病床上的高伟华。 而原本的病人则蹲在一角瑟瑟发抖，病人的上方是拿着枪指着病人的高承。 韩座嘴角抽了抽，无视病人哀求的目光。问道：“还没醒吗？” 高伟华没有回应，握着晓茹的手，一双眼珠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神思不属。 看着视他为不存在的高伟华，韩座的脸黑了黑，赶紧指使一个手下人去叫医生，没有再试图与高伟华搭话。 韩座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出声，病房里刹那一片寂静。直到气喘吁吁的医生被韩座的手下领来。 这一屋的值班医生运气比较背，做了安娜的炮灰-死翘了。韩座的手下不得已跑了老远，才抓来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 男医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韩座的手下推到晓茹的病床前。 好吧，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但看到里面又是枪，又是黑衣保镖什么的，男医生默默地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医生，你快看看，她为什么还不醒？”高伟华急切说道，无视医生抖动的腿，站起来给医生让了位置。 男医生长长吁了口气，假装没看见被枪指着的原病人，稳了稳心神，开始给晓茹号起脉来。 中医？韩座扬了扬眉，让人去叫常医生过来。常医生是他信任的医生，也是安城医术最好的医生。 不是韩座不相信中医，而是西医效果更快、更直观，他已习惯用西医。 自从“五四运动”之后，越来越多人信任西医，此消彼长，中医越来越衰落，可衰落并不代表没有可取之处。 是故，安城这个古老的城市在吸引新思想的同时，并没有抛弃它原有的传统。安城医院兼容并蓄，中西医皆有。 一听是李晓茹出事，常医生来的很快，看见男医生-杨大夫在号脉，便没有出声。只是奇怪他怎么在这？ “医生，她怎么样了？”高伟华看见医生号完脉，紧张问道。 一家中西医皆有的医院，当然不可能少了摩擦。杨大夫看见老对手常医生有点憋屈。这些人既然相信西医，又何必找中医呢！ 但大夫的专业素养促使杨大夫谨慎回道：“她中毒了。什么毒，我号不出来。可以用西医的仪器检查看看是什么毒？” 常医生奇怪地看了杨大夫一眼，这些人平时不是对西医的仪器嗤之以鼻吗？不过李晓茹中毒，非同凡响。常医生忽略心中的诧异，赶紧给李晓茹安排血液检查。 “老常，晓茹到底怎么了？”韩座问道。 “杨大夫说的没错，李晓茹中毒了。”常大夫检查完毕，慎重开口。 “晓茹中毒了！什么毒？有没有办法解毒？”韩座冷厉的眼神看向常医生。晓茹怎么会中毒？莫非是安娜出的手。难道她不仅要他的命，也没打算放过晓茹！ 高伟华趔趄了一下，有些木然地看了常医生一眼。晓茹中毒了？不会的，安娜说晓茹只是晕过去了。 高伟华相信晓茹一定没事的，他不可能来迟了。 “这种毒我没见过。只听一些同行说起过，这是倭人研究出来的一种毒素。如果是喝进去，时间又不长的话，洗胃可能还有点作用。但李晓茹的毒，是被直接打入体内的。”常医生摇了摇头道。这个小姑娘真可怜，接二连三的出事，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中了这种毒，晓茹会怎么样？”韩座停了会儿，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人醒来后，最多七天。会先从局部的没有知觉，渐渐衍生为全身瘫痪，直至人的整个神经死亡。而这个过程，人是清醒的。”常医生也忍不住叹息，这下毒的人也实在太恶毒了，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高伟华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的喉咙里涌上来一大口血，他怕一开口，血就会脱口而出。 “可有办法救治？”韩座握了握拳头，稳住心神问道。 “以我们现在的水平，没办法解毒。”常医生惭愧低头。 西医没有办法，那中医呢？韩座忍不住将头转向杨大夫。 比起西医，高伟华更相信中医。高伟华握着拳头，强行咽下那口心头血，希冀的目光亦转向杨大夫，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奇迹。 “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就没办法解毒。这个原理，中西医都一样。”杨大夫冷静出声道。 高伟华看着依旧未醒，脸色灰暗的晓茹，觉得喉咙又有冲动，忙找了个东西扶住。 不，不会的，晓茹才十六岁，她甚至还没过过好日子...老天爷怎么忍心..晓茹不会出事，我高伟华也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安城不行，去海城；海城不行，去国外。他就不信，地球这么大，就没有可以解晓茹毒的人。 韩座紧皱眉头，开始思考：安娜既然能下毒，那她哪里是不是就有解毒的。安娜虽然死了，但他不相信安城就没有其他倭人。 就是只有七天，这时间太短了！韩座捏着眉头，有些颓然。 “不过，我这儿有一颗解毒丸，虽不能完全解毒，但能暂时抑制身上毒性的发作。”在一片悲伤寂静的氛围下，杨大夫突然出声道。 这样的解毒丸，杨大夫也只有一颗。虽然不舍，但他总不能看着这么个年轻的姑娘，就这么出事吧。更何况这姑娘还有这么大的后台，他得罪不起。 常医生哭笑不得，杨大夫这大喘气喘的，没看见这几个大人物脸色都变了吗！ 被大家炽热眼神看着的杨大夫，从怀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个小瓷瓶子。还不等打开，就被人一把夺过。 “哎，病人昏迷着，这么大的药丸她咽不下去的。”杨大夫看着已经开始打算给病人喂药的强盗-高伟华，忙喊道。 虽然解毒丸只有指头大小，可病人昏迷着，昏迷着啊。不等杨大夫感慨完，杨大夫就目瞪口呆地看见： 高伟华将药一口吞下，又喝了一口水，在嘴巴里咀嚼了两下，便对着晓茹的嘴巴喂了下去。 第七十四章 醒来 高伟华抹掉嘴角的血痕，站在门口对着杨大夫说道：“这位大夫，可有办法？若是能解晓茹的毒，我愿意出二千块银元。” 二千块银元！杨大夫心里一颤。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更好地改善现有的中医环境，让安城医院的中医分院生存下去。 由于现在越来越多人相信西医，中医分院已经好几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再这下下去，谁还愿意学习中医，中医分院迟早消失在安城医院。 “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不知道毒药的成分？就没办法解毒。这个原理，中西医都一样。”想着不能到手的二千块，杨大夫的心在滴血。 西医不行，中医也不行。难道晓茹就这样没救了吗！高伟华赤红的眼睛布满伤痛。 他还等着晓茹甜甜地叫他“华哥哥”；他还等着让晓茹给他一个做他女人的答复；他还等着给晓茹一个安稳、温馨的家；他还等着...... 结果这些人告诉他，这些他想要的，都等不到了！晓茹只有七天的命了！ 高伟华这个从来都不后悔的人后悔了！他后悔他今天没能早一点来看晓茹；他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赎出晓茹；他后悔没能坚决阻止晓茹去做卧底；他后悔...... 高伟华摸了摸眼角，看到手上的湿痕，愣住了。 韩座紧皱眉头，开始思考：安娜既然能下毒，那她哪里是不是有可能有解药？安娜虽然死了，但他不相信安城就没有其他倭人。 安城不行，去海城；海城不行，去国外。他就不信，地球这么大，就没有可以解晓茹毒的人。 就是只有七天，这时间太短了！韩座捏着眉头，有些颓然。 “不过，我这儿有一颗解毒丸，虽不能完全解毒，但能暂时抑制身上毒性的发作。”在一片悲伤寂静的氛围中，杨大夫如天降佛间般突然出声道。 这样的解毒丸，杨大夫也只有一颗。虽然不舍，但他总不能看着这么个年轻的姑娘，就这么中毒身亡吧。更何况还有两千块。 常医生欲哭无泪，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杨大夫这大喘气喘的，他差点没被韩座和高伟华吓死。 被大家炽热眼神看着的杨大夫，从怀里掏了两把，拿出一个小瓷瓶子。还不等打开，就被人一把夺过。 “哎，病人昏迷着，这么大的药丸她也咽不下去啊。”杨大夫看着已经开始打算给病人喂药的强盗-高伟华，忙喊道。 虽然解毒丸只有指头大小，可病人昏迷着，昏迷着啊。不等杨大夫感慨完，杨大夫就目瞪口呆地看见： 高伟华将药一口吞下，又喝了一口水，咀嚼了两下，便对着晓茹的嘴唇喂了下去。 “华哥哥”晓茹睁开的眼睛在看到满屋子的人时，更是大了两分。对着她最熟悉的高伟华问道：“出什么事了？这里怎么多人？” 韩座一挥手，房里瞬间只剩下高伟华、韩座、杨大夫、常医生四人。两名“病人家属”，两名医生。 “晓茹，你可感觉哪儿不舒服？”高伟华担心问道。 高伟华觉得自己托大了，这药还没辨别真假，他就急着给晓茹喂了！高伟华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感觉头有点晕。 晓茹一听这话，便想坐起来，却发现她的腿动不了了。晓茹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恐，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结果依然如旧。 晓茹的眼光扫过高伟华、韩座、杨大夫，直接对着常医生颤道：“医生，我的腿怎么动不了了？” “呃...”常医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答案对这个姑娘来说太残忍了！ “晓茹，没事的。你只是中了一点小毒。只要找到解药就好了。”高伟华忍着头晕对晓茹柔声说道。说完不忘对晓茹挤了个笑脸。 “中毒？”晓茹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中毒？她一个小人物，又与人无冤无仇的，谁会给她下毒？ 然后，晓茹想起了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安娜伪装成护士来给我打针，被我发现了。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和她打了起来。我打不过她，被她制服后，我看到她将一管打针的针头打进了我的胳膊。然后，我就昏迷了。莫非她打的那一针，就是毒药？”晓茹愤愤说道。 晓茹不知道安娜为什么要对付她，但是当时安娜的狠劲还历历在目。晓茹不觉得安娜打进她体内的毒药会是小毒，不过既然东家这么说了，晓茹附和的很乖巧。 高伟华点点头，握着晓茹的手安慰道：“晓茹不怕，这毒咱们很快就能解了。” 高伟华不想让晓茹知道这些事，跟着一起烦恼。毒素既然已经压制住了，他相信他一定能让晓茹好起来。 韩座觉得应该告诉晓茹实情，他一直认为晓茹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刚要开口，就见高伟华瞪来一记。 韩座闭了嘴，不是因为怕了，而是现在并不是告诉晓茹的最好时机。 “婶子呢？”晓茹看照顾她的婶子一直没出现，接着问道。安娜那么狠，她有点担心婶子。 “她不见了，应该是被安娜解决了。”韩座冷静回道。 一味的遮掩，只会让晓茹越来越脆弱，而现在，晓茹需要坚强。 晓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一个她身边的人死了！还是一样，上一刻还相谈甚欢，下一妙却生死相隔。死亡变得如此简单！ 这样看来，她只是中毒，反而应该庆幸还活着。 “晓茹，别想那么多。你刚醒，要不要吃点东西？”看着晓茹发愣，高伟华忍住不适转移话题。 随即对其他几人使了个离开的眼神，高伟华怕这几人不小心说错话。要说什么，最好等大家口径一致了再说。 “华哥哥，我现在不饿。等会儿再吃好吗？”晓茹使劲对高伟华笑了笑。 然后转头对着韩座问道：“安娜为什么要害我？” 晓茹想来想去，都找不出安娜要制她于死地的理由，除了她救过韩座。 晓茹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或许安娜就是击杀韩座的幕后主使。 “安娜是倭国人。”韩座回道。韩座已然确定了安娜的身份，他很后悔没有早点想到这点，解决安娜。 原来安娜是倭国人，难怪！晓茹忽然想到，如果安娜就是哪个隐藏在交际花里的倭国人，那是不是她的卧底任务，到此就结束了？ 第七十五章 杨大夫的师父 待晓茹休息后，高伟华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一转头，腿一软就忍不住向前倒去。 一直等在门口的杨大夫，赶紧上前扶住高伟华，朝他嘴里喂了个药丸。 高伟华的动作太快，杨大夫根本来不及说解毒丸有后遗症的话。 解毒丸，中毒的人吃了当然没事；可没有中毒的人吃了，就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麻烦。 看着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高伟华，在众人面前撑了那么久，杨大夫给予了深深的佩服。 为了两千块，杨大夫在门口傻乎乎地徘徊在病房门口。就为了能及时解救，这枚人高马大的有钱小伙子。 杨大夫的药丸药效很快，片刻后，高伟华清醒过来。 高伟华抓着杨大夫，打算找一个方便的地方，问清楚解药的事。 杨大夫既然有可以抑制毒性的解毒丸，为晓茹赢得了时间，说不定能有办法完全解毒。 不巧的是，两人刚出门口，就看到了出力矗立在一旁的韩座、常医生等人。 原来四人一心，都知道随着晓茹的醒来，有些问题还没有讨论好，得到解决。 最后，几个大男人聚集到了常医生在安城医生的办公室。 常医生是安城医院首屈一指的人物，他的办公室当然不可能普通。 杨大夫嫉妒地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装饰，嘴角耷拉着坐到沙发上。四人和谈开始。 “杨大夫，用了解毒丸，晓茹的身体会有什么反应？还能坚持多长时间？”韩座首当其冲问道。 “大家也看到了，解毒丸将毒性压制在下身，病人暂时是站不起来了。解毒丸毕竟不是解药，时间只能延长一个月。”杨大夫如实相告。 “一个月时间，解药可能制作出来？”韩座转向常医生问道。 “这...恐怕做不到。”常医生诺诺回道。 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一年，常医生也没有信心做到。‘冰清玉洁’并不是普通的毒药。 “杨大夫”高伟华冲着杨大夫叫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递了过去。说道： “这是两千块的借据，杨大夫可以随时到高氏商行领取。” 正专注听韩座和常医生讲话的杨大夫，猛然间被高伟华点名，一时没反应过来。 高氏商行！杨大夫一愣，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已在手的借据，杨大夫慌乱说道： “啊...不用，不用。杨某无能，没能完全解毒，这东西我不能要。”说罢，便将借据递了回去。 杨大夫没想到，此人竟然是高氏商行的东家。来头这么大，怪不得两千块说出就出。 杨大夫觉得自己只是出了一颗解毒丸而已，拿这钱他觉得受之有愧。更何况，他也没信心能完全解毒。 “杨大夫客气了，要不是你的解毒丸，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寻找解药。请杨大夫一定收下。”高伟华诚恳说道，将借据又推了回去。 两千块真的不算什么。只要能治好晓茹，就是要了他的全部身家又如何！高伟华相信自己能挣回来。可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常医生的态度让高伟华对西医彻底失去了信心。杨大夫既然能拿出解毒丸，说不定就能完全解毒。现在看来，祖宗传下来的中医还是比外来的西医靠谱。 “呃...”高伟华不接，杨大夫只好把借据收了起来。 两千块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大数目，但对高氏商行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这样一想，杨大夫坦然起来。 “杨大夫，不知你哪解毒丸从何得来？”韩座提声问道。 看着高伟华的这一手，韩座也觉得，或者这一次中医会比西医更有效用。对着杨大夫的态度，也郑重了些。 气势非凡的韩座给了杨大夫很大的压力，想到那几个留在外面的黑衣保镖。杨大夫客气地回道： “这解毒丸是我师父留下来的，我也只有一颗。” “令师是？他现在在哪？”高伟华突然问道。 能给杨大夫解毒丸的人，想必不是凡人。高伟华心生希冀，这人或许能解晓茹身上的毒。 “我师父是林伯霖。他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了。”杨大夫知道高伟华的意思，可师父已失踪很久了。就算他师父有这个本事，可是找不到人也没办法。 林伯霖？常医生心中一凛。虽然他从事的是西医，可在安城医院上层还一直流传着林伯霖的传说。 林伯霖，有业无家，一身心血都倾注在中医事业中的医学狂人。是安城，不，是华夏数一数二的中医大家。 此人在时，来安城医院看病的人十之八九是冲着此人来的，甚至有很多是千里迢迢来安城看病的外地人。那时候安城医院的西医可没现在这么红火。 后来不知怎的，听说是病人闹事。林伯霖离开了安城医院，也离开了安城。至此，安城医院的中医也走向了没落。 “韩座，我听说林伯霖的医术很不错。说不定可以医好李晓茹。”常医生对着韩座说道。 “我师父对毒术的确颇有研究，但是自从我师父五年前离开安城后，就有没他的消息了。”一向视师父为偶像的杨大夫断然说道。 杨大夫相信他师父可以解毒，但关键的问题是没人知道他师父去了哪儿？而他师父自从走后，也再没与他联系。 高伟华与韩座对视一眼，他们两人，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找人会是难事吗？只要人没死，他们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人的。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耳巴子。 半个月过去，没人知道林伯霖去了哪里。尽管他们撒了大把的钞票，用了大把的人，林伯霖依旧杳无音讯。 但这半个月却让他们调查出林伯霖，果真是华夏界中医的扛把子。有他在，晓茹的毒一定能解决。 虽然与此同时，常医生也带领了一批人研究‘冰清玉洁’，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 所以，找到林伯霖，救出晓茹。成了高伟华和韩座最近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第七十六章 得寸 “华哥哥，我想我爹和晓斌了。你能让他们来一趟吗？”晓茹靠坐在病床上，摸了摸没有知觉的腿，对着高伟华说道。 这半个月，东家照顾的她很精心，大家来看她时也尽量保持欢颜。可装的毕竟是装的，晓茹又不是傻子，总还是能感觉出一些不对劲的。 晓茹想见李父和晓斌，是觉得如果再不见，怕以后都见不到他们了。 他们是晓茹最牵挂的人，晓茹不放心。很想亲自见见人，再交待两句。这样就算他去了，也能放心一些。 高伟华正在削苹果，听到晓茹这到一说，削水果的刀顿了顿。他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怎么突然提起他们了？不是说好不让他们担心的吗？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去看他们好不好？”高伟华柔声回道。 高伟华最近没安排晓茹与李父他们见面，主要是杨大夫说了，情绪的大波动容易诱发毒素的发作。 “华哥哥，我想见他们。我怕以后就见不到了。” 晓茹的声音比高伟华更温柔，可话里的内容却让高伟华的心里咯噔一下。 “晓茹...”高伟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伟华知道以晓茹的聪明是瞒不了多久的，可是也没想到晓茹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的，晓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安娜下的毒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毒，再加上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晓茹知道自己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 没有人知道，晓茹的大腿一到晚上，便如蚂蚁蚀骨般疼痒难忍，那时候，晓茹恨不得截了这双让她受罪的腿。 杨大夫只知道他的解毒丸可以抑制毒素，却不知道这并不那么配套的解毒丸与‘冰清玉洁’会起这般的化学反应。 那种疼痒让晓茹觉得活着真的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可是晓茹还是想活着。 晓茹知道东家和韩座一直在积极地给她找解药，可这解药哪是那么好找的。 东家的脸色一日差过一日，晓茹便知道解药的事有了难处。 晓茹不想死，可是这事由不得她。晓茹一难受，便想她爹和弟弟了。那毕竟是她的亲人，最亲的亲人。 晓茹不想死了还见不到亲人一面。要瞒，她也想等她见了他们再说。 “华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死了都见不到他们一面。”晓茹盯着高伟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看着这双如墨玉一般的眼睛，里面的信赖与坚定，让高伟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晓茹，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高伟华难过地抱住晓茹，在她耳边说道。眼睛里却闪过些许茫然。 已经半个多月了，林伯霖却还是杳无信息。本来以为很容易的事情，却迟迟没有进展。高伟华心力憔悴。 “华哥哥，我好怕，我不想死。”晓茹把头埋在高伟华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一时间，难过、害怕、恐惧、愤恨...所有负面情绪纷踏而至，晓茹哭得不能自已。 晓茹一直努力让自己坚强，不想东家和其他人为自己担心。可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怕疼，她不想死，她觉得委屈，她觉得不公... “不会的，晓茹一定不会死的。华哥哥一定不会让晓茹死的。”高伟华拍着晓茹的后背安慰道。 拍着拍着，晓茹的哭泣渐渐停止，身体却变得僵硬了起来。该死！就知道晓茹受不得大的情绪波动。 看晓茹晕了过去，高伟华将晓茹轻轻放回到床上，给晓茹掖好被角。高伟华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中毒不是受伤，针不能打，药不能吃。除了默默忍受，默默等待，别无它法。 安排好守护晓茹的人，高伟华离开了病房。 在病房外，高伟华点了一根烟，还没抽两口，就见高承领着韩座向他走来。 高伟华不耐烦地灭了烟头，迎了上去。他希望韩座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韩座，有消息没？” “伟华，晓茹今天怎么样？” 两人同时问道，却又彼此摇摇头。 高伟华后退一步，嫌弃地看了韩座一眼，提脚准备离开。没有消息，这人来什么来。 韩座苦笑一声，拦住了高伟华。 “伟华，别这样。我有事找你。” 常医生的办公室里，韩座与高伟华面面相觑。晓茹病着，高伟华没有吃饭的想法，韩座也没有喝茶的兴致。 “伟华，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韩座开门见山。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高伟华心中暗暗警惕，韩座从不会无的放矢。 “哦，承蒙韩座高看，不过高某只是一介小商人，恐怕没什么能帮得了韩座的。”高伟华不动声色。 “小商人？伟华谦虚了!伟华这几年对军部的帮助，军部一直谨记心中。”韩座直接戳破高伟华的谦虚。 “所以我是帮错了吗？”高伟华不客气地嘲讽道。 高伟华的确和陈将军有一点关系，这些年也彼此有一些互帮互助，但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韩座此时提起，想必韩座是陈将军信任之人。 “伟华，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座苦笑示弱。他是来求帮忙的，不是来得罪人的。 “韩座，有话直说吧。”高伟华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公事和私事还是分得清的。 “和以前一样，借钱借粮。”韩座直截了当开口。 陈将军和他说过与高伟华的渊源，更提醒他与高伟华打交道时，最好不要动心眼，容易适得其反。 “这事你找高承，按规矩办就行。”高伟华看了韩座一眼说道。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高承就可以办的好。 “伟华，这次我们需要你一半的家产。”韩座汗颜说道。 高伟华的爽快，加大了韩座的心理压力。可陈将军的难处、安城的危机迫使他不得不开这个口。 “什么？一半。你们怎么不去抢。反正自古以来兵匪一家。”高伟华怒极反笑。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叫。什么叫汗颜无耻？这就叫。 一半的家产，韩座好意思开这个口，真当他高伟华是软柿子了！ 第七十七章 陈将军的打算 “伟华，陈将军让我找你也是无奈之举。 现在的时局你是知道的，三分之一的华夏土地已被倭国占领。而上面不思抵抗倭国，却要陈将军将有限的兵力用来剿灭工党。 陈将军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不让他打倭人，就已经够憋屈的了。在这个时候，陈将军怎么愿意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上头对陈将军的阴奉阳违很是不满，已经三个月没有发粮饷了。 这三个月来，士兵的粮饷都是我们这些人凑起来的。 为了不让下面的士兵饿肚子，陈将军已经打算变卖家产了。 伟华，你也是华夏人。你觉得陈将军做错了吗？”韩座语重心长的说服道。 高伟华冷静地看着韩座，没有说话。 高伟华不知道韩座从何认为，他会这么大公无私的，肯借一半家产出去。 是，他与陈将军有点旧情。这些年他能做这么大，陈将军也给予了一定的支持。 而他高伟华也不是没良心的人，所以每次军部要借钱借粮，他没打过绊子。加起来，也不少了。 但一半家产，这胃口就有点太大了。说是借，其实就是送。他还有那么多人要养，他不能拿兄弟们的口粮还自己的恩情。 “伟华，你希望陈将军下台换人吗？军部并不是一潭清水，如果陈将军不能安抚好，吃不饱饭、拿不到军饷的士兵。那些人肯定会借此引起兵变的，到那时陈将军只能引咎下台。 伟华你也知道，不再是陈将军控制的安城，在如今这个乱世当中，安城也只能和其他城市一样，陷入一团混乱，不复安城现有的平静。这样的下场，你愿意看见吗？”韩座见伟华不说话，只好继续加大游说力度。 “韩座，原因恐怕不止如此吧，陈将军到底想要做什么？”高伟华皱眉问道。 最近因为晓茹的事，高伟华的确比较心力交悴。但外面的事有高承在，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安城最近那么大的动荡，不可能无缘无故。包括韩座遇刺，不早不晚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候。 稍加联想，高伟华认定，陈将军和韩座定有大的动作。 本来他们这些人要做什么，是与他这个小商人无关的。可是现在他们要他高伟华一半的家产，那么他就不能不搞懂他们的目的何在。 韩座一顿，他就知道高伟华不好忽悠。但这般机密的事，高伟华值得相信吗？说，有风险；不说，这钱和粮还借得到吗？ “伟华，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韩座因着为难，曲意说道。 “是啊，韩座说的是。有些东西不出比出好。”高伟华眉角一扬，轻笑着回了一句。 韩座被噎，无奈扶额。 以前与高伟华交道打的少，不知道他的为人。最近，从合作的这几件事看来，高伟华能力、人品都不错。再加上陈将军的推崇，高伟华还是有让人信服的资本的。 半响，韩座正色道：“伟华，我不知道你和陈将军是怎么回事，不过想来他是信任你的。 安省的延城是工党活跃之地，因着陈将军的不作为。我们预计总统近期会来安城视察工作。 所以陈将军打算与总统谈谈联合抗倭的事，势必要说服总统同意。” 势必！高伟华心念一转，便理解了韩座的未尽之意。 原来如此！高伟华惊的站起了身，转眼又颓然坐了下来。陈将军做的这事太大，高伟华都不敢深想。 果然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但现在他知道了这事，这身家怕是不出也得出了。然钱财是小，人命为大。高伟华只得将不敢深想的事情搓揉开来。 “这事有多大把握？”高伟华等剧跳的心安稳下来，才冷静问道。 “五成，不定因素太多。”韩座慎重回道。他们筹划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引上头入局，只因上头心心念念的都是将工党彻底灭绝。这是上头的心魔，也是他们的突破口。 一半！高伟华吐血。这跟没有把握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是，这样的事一成和九成能有多大区别，都只能看结果成王败寇。 高伟华与陈将军也打过好几年的交道，知道陈将军一旦下定决心，基本没有改变的可能。 况且，作为一个有血性的华夏人，高伟华当然是希望整个华夏一致对外的。 只是，总统若同意联合抗倭。陈将军打算怎么办？若用强的，高伟华认为总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肯定会同意。 “事成之后，你们如何打算？”高伟华问道。对高伟华来说，事后的安排才是最重要的，这已经不仅仅是那些家财的事了。 “与工党一起联合抗倭，直至将倭人赶出华夏。”韩座凛然回道。 三分之一的国土，就这样被倭人占领。实在是太屈辱了！倭人在华夏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个华夏儿女都应该奋起抗敌，把倭人打趴下。 而当朝总统却还在枪口对着自己人，说什么攘外毕先安内。要是平时，你安也就安了。然值此存亡之际，外敌都打到家里来了，你还一心想着收拾自家兄弟。像话吗！ “我是说陈将军，可否打算自立为王？”这是目的，不是安排。高伟华索性直接问道。 总统若是想联合抗倭早就抗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不是你一省将军说谈谈就可能的事。 陈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次谈谈恐怕也含有武力胁迫。意思就是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对一国总统使胁迫之法，这是造反。上头不仁，这反造也就造了。高伟华想知道的是，造反之后，陈将军给自己的退路呢？ “当然不，陈将军一心为国，怎么会有此心思。”韩座面上回的斩钉截铁，可心里却在苦笑。 陈将军一心为民，韩座佩服。可是这不适宜的天真，会害死很多人的。 “陈将军打算投靠工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高伟华还是多问了一句。 “总统与陈将军有知遇之恩，陈将军不会背叛总统。”韩座，韩座也曾问过同类问题，这是陈将军的原始答案。 呵呵，高伟华嘴角抽了抽，竟然无言以对。 第七十八章 渊源 “韩座，这事太大，你让我考虑一下。”半响，高伟华沉声说道。 陈将军的大义让高伟华敬佩，然陈将军的天真，也实在让人无奈。 陈将军毕竟不是政治家，他把后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没有一个上位者会允许自己的手下，把枪放到自己脑门上的，哪怕你是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 按照韩座的说法，高伟华觉得，就算政变成功了，陈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但凡有势力且重情重义的人，都容易沦落为政治家的棋子，在政治博弈中被牺牲。而陈将军显然就是这样的人物。 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的确不明智。但高伟华知道陈将军不是想不到，只是他无愧于心地做了这样大公无私的选择罢了。 高伟华不由得想起他与陈将军的初识： 那一年，高伟华十八岁，还在外地上学。父母给他相了一位姑娘，担心他不听话。便以母亲病重为由，将高伟华骗了回来。 没想到，高伟华一到安城，就碰到了牛镇骅围困安城。 当时，高伟华一听说母亲病重，就着急忙慌地往家赶。行李根本来不及怎么收拾，带上钱和几身换洗衣服就出门了。 高伟华的父亲不成器，偌大的家产被败了不少。但毕竟家里的底子在哪儿，高伟华从小到大在生活上没受过什么苦，算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一枚。 只是，高家在安城的铺面宅子已被高伟华的父亲败了个干净。安城自然已没有高伟华的落脚之地，这样一来，高伟华少爷只能住到客栈。 没人想到这场围困会经历那么长时间，也没人想到这场围城之战会那么惨烈。高伟华当时还年轻，没什么经历，天真的以为不过在安城困守几天就可以回家了，根本没有滞留安城的打算。 谁能想到这场著名的安城围困之役，持续了长达八个月，且饿死了好几万人。 安城被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一时间，物料奇缺，物价飞速上涨。很快，高伟华身上的那点钱就被花了个七七八八了。 于是，高伟华在安城要住的没住的、要吃的没吃的，想卖力气换口吃的机会都没有，不得已只能沦落为乞丐。 从少爷到乞丐，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转变的很艰难。没办法中，高伟华抛却了往常引以为傲的自尊，只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城外牛镇骅有十万人，而城里的兵力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余人，实力对比实在悬殊。若不是安城城墙厚实，易守难攻，为安城赢得了一线生机。安城危矣！ 而此时，乞讨业务不熟练的少年高伟华，在缺衣少食中病得奄奄一息。自顾不暇的群众默默地躲开，这个在墙角蜷缩的身影，在“又一个”的叹息声中离去。不是人们没有怜悯心，而是因为当时死亡实在太常见了。 绝望中的高伟华知道活不了了，可恨他堂堂一少爷成了乞丐不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悲哀之极！ 安城在等死，高伟华也在等死。 陈将军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像天神一般，拯救了安城，也拯救了高伟华。 当时，陈将军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小小的师长，在安城也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但当安城的其他部队都弃安城于不顾的时候，是他带着自己仅剩的几千余人，突破了一个防线，进入了安城。 陈将军一入安城，就看见了卷缩成一团的，生命垂危的高伟华。也不知道陈将军当时怎么想的，一挥手让他的手下顺手救治了高伟华。 活下来的高伟华就此跟了陈将军一段时间，亲眼看着陈将军怎么聚集城内官兵打退牛镇骅的一次次进攻；怎么运用手段让城内富户救济更多贫民；怎么让城内人民的无望情绪调转成活下去的生气.......从而最终众志成城地坚守了八个月，等来了援兵。 高伟华因陈将军得救了，安城也因陈将军得救了。 陈将军一战成神，至此慢慢成了安城实际的掌权者。 在跟随陈将军的几个月里，高伟华与陈将军有了忘年之交。高伟华更是在陈将军身边学习了很多，成长了很多。 安城围城结束后，高伟华因种种原因，辞别了陈将军留下参军的建议，选择了回家。这才有了，后面安城赫赫有名的高氏商行。 这一段经历对高伟华影响甚深。若没有这一段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经历，高伟华也不会成为后来的高伟华。 当然，在高伟华掌控高家，并将自己的势力发展起来后。对陈将军也投桃报李，在陈将军数次危难时，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当然这些都是在暗中往来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陈将军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在乱世当中，像他这样占据一方势力还把义字当先的人真的太少了。 高伟华钦佩陈将军，虽然他并不认可陈将军这次的选择。高伟华觉得陈将军在自寻死路。 这可能就是军人思维与商人思维的区别吧。商人认为付出是需要回报的，而像陈将军这样的军人刚只看值不值得。 罢了，陈将军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何况陈将军所做的事，也的确为国为民。 一半家产就一半家产吧，就像陈将军所说的没有国哪儿来的家。高伟华不那么年轻，并不代表他没有热血。 没有任何一个华夏子民不恨倭人的。且不说倭人在华夏犯下的累累恶行，旦是晓茹中毒，就是倭人做的。倭人的手段实在让人不得不咬牙切齿。 若是从此后，大家团结一心能将倭人赶回他的老家，高伟华付出些心血又何妨。想想这其中还有一份他的功劳，高伟华也不由得升起一份淡淡的自豪来。 再者，他高伟华相信自己的能力，这些损失假以时日，是完全可以找补回来的。 只是高伟华不想出头，还是像以往哪样吧，隐藏在背后。说不定，当陈将军出事时，他这里也算是陈将军的一条后路。 高伟华是一个果断的人，下定决心后，便与韩座通了气，将财产做了移交。 或许‘助人即助已，好人有好报’吧，很快高伟华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第七十九章 高伟华的安排 说起来这好消息还得多亏杨大夫。自从拿了高伟华的两千块，杨大夫就一直比较积极地寻找他师傅的消息。 最后才从一个一直与他师傅相爱相杀的朋友哪里，无意中看到了他师傅写来的一封信。 恰好这信上有地址，不出意外的话。凭着这个地址应该就能找到他师傅林伯霖了。 高伟华得到信息后，一半开心，一半忧愁。开心于终于有了林伯霖的消息，晓茹的毒有解了；忧愁于林伯霖所在地实在有些远，他没办法陪站晓茹一块去。 高伟华沉思良久，让高承去叫了李晓斌过来。 “东家，你找我？”李晓斌看着高伟华，恭敬说道。 高伟华看着眼前这个，与晓茹有着几份相似的半大小伙子，不由得多了几份感慨。坎坷真的很锻炼人。 刚见时，李晓斌还是个调皮爱玩的小男孩，这才没多久，李晓斌的眼神就已经变得坚定懂事起来。 “晓斌，你爹还好吗？”高伟华看着一桌之隔的李晓斌问道。 “东家，我爹已经没事了，小拇指的伤也已经好利索了了。我爹说，这次多亏了东家，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李晓斌有些拘谨地回道。 看东家脸色温和，李晓斌眼睛闪了闪，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东家，我爹的手没事，不影响做饭，东家能不能不要辞退他。” 李父失去一个小手指后，一直闷闷不乐。李父不知道他的无妄之灾是女儿带来的。 他有过猜测。只不过李父觉得自己一家都是普通人，应当没有机会惹那些得道土匪，最终还是没有深想。 但这件事对李父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打击，主要是因为他大哥竟然联合外人对付他，这让李父伤透了心。 以前兄弟之间是有些许摩擦，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而这次，那些人明显不怀好意，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李父从来没想到，他大哥竟然恨不得要他死。 既然与大哥闹到这份上，回南兆村便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在高家，看着自己缺个指头的左手，再加上一些闲言碎语，李父便不好继续留下来。 李父的难过被晓斌看在眼里，便想着要为父亲做点什么。所以，有机会与东家对话，便不动声色地提了出来。 “辞退？怎么会。晓斌你回去告诉李叔，没有的事。让他好好养伤，好了后，我还要吃他做的油泼面呢。”高伟华对李晓斌的小心思不以为然，宽慰道。 李晓斌安下心来，觉得东家真是个好人，更是他们家的贵人。心时暗暗想着，一定要好好做事报答东家。 李晓斌的话也证明了这是个爱护家人的好小伙，高伟华便直奔主题，开门见山道：“晓斌，你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很多像你这么大的都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你家里的事你也该承担起来了。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李晓斌有些茫然。不过东家说的没错：姐姐是女人，父亲年纪也大了，家里的事，的确是需要他来扛着。 不过东家的话，让李晓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李晓斌沉下心思，谨慎回道：“是的，东家。”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东家这么说了，肯定会给出理由的，他等着便是。果然。 “晓斌，你姐出事了。我想要你去港城陪你姐治病。你姐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我不放心。但我最近有事，陪不了你姐。当然，安全和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人保护你们的。”高伟华对李晓斌郑重委托道。 不是高伟华要把重担压在这个小伙子身上，这样的重担李晓斌也压不住。 只是想到晓茹一个人千里迢迢去港城治病，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高伟华便觉得于心不忍，才想到了李晓斌。 李晓斌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不说承担什么事，做个陪伴应该还是能胜任的吧。再说，高承也说过这小子机灵。让他陪在晓茹身边，晓茹怕是能开心一点。 至于李父，高伟华不是没想过。不过一想到李父是怎么出事的，高伟华便把李父排除在外了。在高伟华看来，李父这个人耳根子太软，又善良的没有重点。在外，还不如李晓斌。 李晓茹姐弟俩的安全问题，高伟华并不多么担心，多派些人就是了。这一路虽然远，但他自己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这些兄弟的家属都还跟着他呢。 “我姐出事了？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东家，我要去看她。”李晓斌急道。恨不得马上见到姐姐，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你姐暂时没事，她现在还在医院。稍后，我会安排你去看她。若你老是这个样子，我是不会放心把你姐交给你的。现在，你先听我说。”高伟华能理解李晓斌的焦急，但还是希望李晓斌能更沉稳一些。 看着霸气侧漏的高伟华，李晓斌将伸出的脚退了回来。 高伟华没再多说废话，将晓茹做厨娘的事情，进入交际花组织做卧底的事情，以及先是受伤后又中毒的事一一道来。 随着东家的讲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李晓斌没有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姐姐遭遇了这么多事，甚至现在还生死不知。 李晓斌握紧拳头，逼回要流出的眼泪。对高伟华说道：“东家，我想见我姐。” “不急，晓斌。你姐的毒刻不容缓，我明天就会安排你姐走。你若同意，明天就能见到你姐了。你爹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不过，我想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你说呢？”高伟华拍着李晓斌的肩膀说道。 李晓斌没想通为什么不让他爹知道，甚至也没反应过来，东家为什么对他姐这么好。不过东家这么说了，想必是有东家的用意的。李晓斌这个傻小子就这样被东家卖了。 更何况他爹现在情况也不太好，若是知道他姐出事了，还不得急死。既然这样，还是让他来扛起家庭这份重担吧。莫名地李晓斌竟然有了一丝跃跃欲试的自豪感来。 第八十章 好消息坏消息 送走李晓斌，高伟华便去了医院。晓茹还不知道她有救了呢，高伟华急切地想告诉晓茹这个消息。 天色不早，又是医院，高伟华特地放轻了脚步。到了门口，高伟华刚要敲门，便听道： “华哥哥，你来了。” 晓茹清丽的声音传来。高伟华的嘴角忍不住扬起，这样都能听出他的脚步，晓茹一定很把他放在心里。 高伟华顿足停了一会儿，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心情，才挪步走了进来。 努力让自己坐起来的晓茹，不想让东家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抬起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对着高伟华嘴角噙笑道：“华哥哥，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晓茹尽量让自己笑起来。晓茹觉得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所以特别珍惜和东家相处的每一分钟。 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东家看上了，她只知道在看到东家的时候，就算那种让人欲生欲死的疼痛，都能得到片刻的舒缓。 晓茹希望自己能带给东家同等的幸福，只可惜她的时间太短了，这个愿望怕是要其他女子来完成了。晓茹的心不仅微微的有些疼了。 “晓茹，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高伟华看晓茹面色还好，上前握着晓茹的手，突然想开个玩笑。 “我要先听坏消息。”晓茹歪着头想了会儿回道。 “为什么？”高伟华疑惑。 “听了坏消息之后，哪怕这个坏消息再坏，想到还有一个好消息，那么这个坏消息就不至于那么容易让人绝望了。”晓茹就着自己的心思认真回答道。 “呃...”高伟华突然有了一种‘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感觉。 “好吧，那我就先说坏消息了。坏消息就是我们可能很长时间没办法见面了。” 高伟华的语调刚落，便看见晓茹泪眼婆娑的样子，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拿着手帕，一边擦泪一边道语无伦次道：“晓茹，你怎么哭了？乖，不哭啊，哭的我都心疼了。跟华哥哥说，谁欺负你了，华哥哥帮你欺负回去。” “华哥哥”，我不要离开你。晓茹无视被高伟华擦得通红的脸哽咽道。 晓茹知道若没什么大事，东家是不会撇下她的。可是一想到她都没几天了，东家还要和她分开。她就难受的要死。 晓茹知道自己得坚强，可还没坚强到，明知道她到死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东家了，还能微笑以对。想到这儿，晓茹的泪忍不住流的更欢了。 听道‘华哥哥’三个字，高伟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把晓茹惹哭了。高伟华后悔死了，自己突发奇想开的这个玩笑。本来只想逗逗晓茹，没想到让晓茹这么伤心。 其实高伟华平时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还是因为知道晓茹的毒有眉目了，放松之下突然想先抑后扬地让晓茹更高兴。却忘了好消息坏消息这个能提升气氛的梗也得看时机。 晓茹抽泣着不说话，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 “晓茹，我们找到能解毒的人了。”无奈的高伟华只好抱住晓茹在耳边说道。 “什么？”晓茹喏喏，没有听清。 “晓茹，你有救了。我们已经找到林伯霖的地址，他是杨大夫的师傅，一定能救你的。只不过他现在在港城，我们得送你过去解毒。 本来我是想陪你一起去的，但是最近发生了些事，我没办法离开那么长时间。不过，你放心，这次的分别只是短暂的。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高伟华对晓茹解释道。 “真的吗？华哥哥，你不是在骗我？”晓茹在高伟华怀里蠕动两下，就着高伟华的衣服擦掉眼泪。愣愣地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 没有濒临死亡，就不会懂得活着的美好。只有知道要失去，才会更懂得珍惜。舍不得的人太多，突然有人告诉自己，可以不用舍弃，晓茹觉得这简直像在做梦。 “当然是真的！华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这个时候我陪不了你。所以我找了晓斌，让他陪你去港城。他虽然年纪小，但人机灵，最近更是成熟了不少。我想有个亲人在身边，你也能开心点。”高伟华摸着晓茹的背说道。 “真是太好了！我可以活下去了！我可以活下去了！”晓茹忍不住抓着高伟华的胳膊兴奋道。若不是腿不能动，晓茹此刻怕都能跳起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晓茹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死亡，但能活着的惊喜，让晓茹发现自己原来那么渴望活着。 “啪”的一声，晓茹在高伟华的脸上亲了一口。 高伟华傻傻地看着晓茹面若桃红地说道：“华哥哥，你真好。” 晓茹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她知道东家为她做了很多。她一直以为东家只是喜欢她的外表，害怕这喜欢会如昙花一样短暂，让人没有安全感。 尽管她也喜欢与东家在一起，但晓茹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只给了东家一个比其他人稍近的位置，以为这样便能更安心一点。 后来晓茹中毒，就更谈不上和东家有什么未来了。躺在病床上的晓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也明白自己终究错过了。晓茹不是没有后悔过。 所以当东家告诉晓茹有救了，惊喜过后，晓茹放开了自己的情感，主动亲了东家一口。 “晓茹，等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高伟华没懵多久，便反手捉住晓茹的手忐忑问道。 高伟华不是文人，他从没有把爱情看的很重。他有女人，更多是为了传宗接代。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女人的态度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就宠着，不喜欢就放到一旁养着。反正女人跟男人不就为了一日三餐吗！ 直到高伟华遇到了晓茹。如果晓茹当时答应了高伟华，可能真的和晓茹想的一样，在后宅慢慢枯萎。 然而晓茹不但拒绝了高伟华，还去做交际花当卧底。这出乎了高伟华的预料，原来还有女人是不一样的。尽管晓茹是个寡妇还去做了交际花，可高伟华还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晓茹。 所以此刻的高伟华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是真的想和晓茹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第八十一章 谈情 看着紧张等待的东家，晓茹羞涩地低下红扑扑的脸颊。一声低微的“好”从嘴里溢出。 接连的住院，让晓茹觉得生命实在太脆弱了，如果此次能转危为安，晓茹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晓茹，你是不是说了好。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大声说一遍？”高伟华惊喜异常，忍不住抓紧晓茹的手要求道。 “好”晓茹撇了高伟华一眼，有些恨恨的放大了声音。她就不信东家刚才没听清。 这一刻，晓茹略显消瘦的清丽脸庞，像抹了一层胭脂似的，散发出一种异样的美丽，高伟华不由得看呆了眼。 高伟华眸光闪动，捧起晓茹的脸，做了一个他想做很久的动作。 当略显干燥的唇主动碰上柔嫩的小嘴时，晓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湿润润的杏眼。东家的动作，让晓茹觉得好羞涩。 晓茹直觉觉得这样不好，便推了推东家。没有推动后，只好难为情的改推为抓。 这种事，晓茹曾看到白姐和吴团长做过，却没想到原来是这种感觉。晓茹的身体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来。 良久，高伟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青涩的晓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果然一如相像中的美味！好想再来一次。 不过看着晓茹有些肿的红唇，高伟华强忍着放下了心思，用了好几个‘来日方长’来安慰自己。 晓茹毕竟不是真的寡妇，年纪又小，原本就不懂得什么男女之事。高伟华怕太过激烈会吓着晓茹。 高伟华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多抽时间来教导晓茹，要让晓茹早日成为熟练工，达到两人之间的双赢。 呼吸不畅的晓茹忙着大喘气，一不小心瞄到东家如狼似虎般还想再来的眼神，不由得发怵起来，忙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这真的是太害臊了。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高伟华无奈又得意地笑了笑。扯开被子，看着紧闭双眼也挡不住眼珠活动的晓茹，俯身对着晓茹的耳朵呢喃：“这就害羞了，那可怎么办？晓茹这么美味，光嘴巴怎么够，我可是想着要把晓茹的每一处都品尝个够呢？” 说罢，还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晓茹的耳垂。晓茹觉得心都跟着颤了一下，痒痒的特别难受。 “不要脸”晓茹没办法，只好睁开眼睛，无力地瞪了高伟华一眼，撇嘴说道。 “哈哈哈”晓茹太可爱了，高伟华忍不住笑的开怀。多久没这么开心了，果然晓茹是那个合适的人。是他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高伟华志得意满。 东家欺负她不够，竟然还嘲笑她。晓茹鼓起脸，打算冷静一下，她的‘好’是不是说早了。 煽着鼻孔呼呼出气的晓茹，太像某种小动物了，害得高伟华好想戳一戳。 不得已，高伟华的眼神往旁边躲了躲，才憋着笑说道：“好啦，好啦，知道我们家晓茹脸皮薄。华哥哥给晓茹赔罪好不好？” 晓茹不理，人家还生气着呢。 “咳咳”高伟华咳了两声，整理了下情绪，才疑似端庄地对晓茹说道：“晓茹，你明天就要去港城了，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先看看，如果有什么缺的，想要的，明天还有点时间，应该来得及。” 看东家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晓茹也不好意思继续生气。便伸出手理直气壮道：“拿来。” 晓茹也知道东家跟她开玩笑呢，怎么可能真生气，不过是情趣罢了。 说起来，在这一点上，晓茹还是跟得上高伟华的节奏的。高伟华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只不过冷峻的表情太过容易让人误会罢了。 但可怜的高大东家却一直没有遇上能与他合拍的女人，包括已逝的高太太。高太太是一个总要让人迁就的女人，却往往不知道适可而止，年轻的高伟华便歇了情投意合的心思。 家里的几个姨太，也是高太太为了生儿子，替高伟华纳的。一方为了‘后嗣’，一方为了荣华富贵，天生地位不对等，又怎么可能有精神交际。 高伟华想起来都是满脸的心酸，在遇到晓茹之前，他可是暗戳戳地‘羡慕嫉妒恨’了吴国韬夫妻俩很久。 看着晓茹伸出来的白嫩小手，高伟华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讪讪道：“东西好像放在高承哪儿。他就在外面，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拿。” 说罢，风一般地跑了出去。高伟华有些不解，怎么和晓茹在一起的时候，性子变得这么毛糙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他。 高伟华一走，晓茹便把被子拉过头顶。想到高承一直就在门口看着他们俩亲热，晓茹好想打个洞钻进去。 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不要脸的不是我，不要脸是东家，不要脸是华哥哥...’。做好心理建设后，晓茹才若无其事地扯开被子，露出镇定自若的双眸。 毕竟就在门口，高伟华很快便拿着包回来了，无视高承戏谑的眼神。 晓茹的表情怎么有些怪怪的，高伟华忽视掉心里的忐忑，将包递给晓茹。 包袱并不大，晓茹很是利索打开，佯装的沉着冷静便一去不再复返。 包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三样：一把枪，一封信，一堆金条。现处乱世，高伟华怕其他货币形式不牢靠，以防万一便全换成了金条，金子在哪儿都能当成钱，新发行的纸币却不一定。 枪可以防身，出门在外，不带把枪的确让人没有安全感；信是杨大夫写给他师傅的，是看病的重要依据；金条就更不必说了，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就算有什么意外，晓茹藏着这些钱，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包东西是给晓茹贴身用的。他们一行人路上的费用，高伟华另有安排。 晓茹真的不想哭的，但她忍不住。除了家人，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晓茹抓着包袱泪流满面地笑开了花。这不是包袱，而是东家的一颗心。 晓茹定定地看着高伟华说道：“东家，我治好了病就回来，你等我。我一定用我余生陪你幸福。” 晓茹下定决心，将自己的余生给了面前这个男人。 第八十二章 送别 次日傍晚，天气还不错。安城火车站一带人声鼎沸。安城是重镇，上车的、下车的、中转的来来往往，自然比一般小城热闹的多，也噪杂的多。 晓茹要从这里出发去港城。吴国韬在白烟云的催促下，早早就来到火车站送晓茹。高伟华和他的人已经在场，就连李父都从江村赶来了。 李晓斌要随姐姐出一趟远门，总不可能一丝风声都不露，毕竟要那么长的时间，不可能完全瞒着李父。当然李晓斌告诉李父的，只是简化般的事实。 比如晓茹给吴团长帮忙时，救了韩座。遭倭人记恨，给晓茹下了毒。现在虽然找到可以解毒的人，但人在港城，路途遥远。所以东家出钱出人，让晓斌陪姐姐去看病。 现状虽然糟糕，但毕竟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李父难受归难受，幸亏不是最坏的结果。只要有希望治好，李父的情绪便没有崩溃的必要。 晓茹因腿脚不方便坐着轮椅，晓斌也早早到了，在晓茹身后帮忙推着轮椅。 李父一看见晓茹坐在轮椅上，便难过的不行。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竟然需要坐轮椅。再加上自己又断了一根手指，深深怀疑自家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晓茹，你好好治病。啥都不要多想。爹相信我儿一定会遇难成祥的。晓斌，你出去好好照顾你姐，不要贪玩。”李父忍住泪水叮嘱道。 “爹，你放心吧。” “爹，你放心吧。” 姐弟俩同时出口。 “乖”李父刚想像往常那样，伸手抚摸儿女的头时，想起自己的断指，便退了回来，有些瑟瑟。 晓茹知道父亲不想让她看见手上的伤，便配合着装作没看见。只是手把上的手握的更紧了。 不过一家三口，竟然伤残了两个。自己到还罢了，父亲纯属无妄之灾。晓茹恨死倭人了。 “晓茹、晓斌，爹还要回村，就先走了。现在的世道不好，你们俩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事办完了，就早点回来。” 李父有满肚子的话，在众人面前却无法说出口。更何况女儿是治病去的，李父不想让女儿带着负担出去，便隐下了要女儿发好报答东家之恩的话来。 东家对他们实在太好了，这一次再一次的救助之恩不说，但说这次为晓茹出门医治，怕是都要花东家不少钱吧。这么多的恩情，李父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算了，还是等晓茹他们回来再说吧。 李父见了晓茹的面，解了想女儿的心。心里也有些难受，他只愿这一路平平安安。李父要先走了，他不舍地看了一眼儿女，便跟着东家送他的人走了。时间过晚，他又不想住在城里，就只能尽快赶夜路回村。 “晓茹，这是我一个嫁在港城的姐妹的地址，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她。”白烟云上前一步递了一个信封给晓茹。 “谢谢白姐。”晓茹接过信封贴身藏好，给了白姐一个拥抱。 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一个朋友，往往就是救命的良机。白烟云对晓茹贡献了她的人情。晓茹当然铭记白姐的好。 韩座来的比较晚，不过还好赶上了。大事在即，韩座最近真的特别忙。在医院，晓茹也好几天没见韩座了。不过晓茹要出远门看病，韩座硬是挤出了一点时间来送晓茹。 钱，有高伟华在不用他操心。但路上的安全，的确是个难题。毕竟现在的世道不好，谁也不敢保证一路平安。安城到港城并不近，除了要坐长时间的坐车外，还要坐船。用的时间长不说，还要倒来倒去。更是增加了危险度。 所以，韩座除了给晓茹安排了两个人有功夫的人外，还给了晓茹姐弟俩一人一把用来防身的武器。 看着这个与故人长的十分相似的娇嫩少女，韩座的眸子愈加幽深。他已查出两人相似的缘由，晓茹的确与自己有几份渊源。但时机不对，暂时他还不打算让自己和晓茹的关系变得复杂。 如果晓茹回来时，他还活着再说吧。韩座如此想着。 高伟华要对晓茹说的话，昨晚都已经叮嘱过了。一路上的行程，高伟华也安排好了。 当着众人的面，高伟华便没多话，只一双眼睛缠着晓茹，像要把晓茹印在心上似的。 晓茹这时候出去也好，安城的暴风雨就要来了。高伟华并不希望这场暴风雨淋到晓茹。 高伟华给晓茹一行人包了一个车厢，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去拥挤，舒坦了很多。 与众人一一话别后，众目睽睽下，晓茹被高伟华抱上了火车。 李晓斌看着在眼前发生的事，很是不敢相信。被随行的人推了一下，李晓斌才愣愣地跟着上了车。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发生了，而他却被蒙在鼓里。 “好好照顾你姐。”安排好晓茹的高伟华下车前对李晓斌叮咛道。 李晓斌傻傻的点了点头，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呜一一...况且况且...”火车开动了。晓茹依依不舍地从车厢的窗户向外看去，东家几人的身影慢慢变得虚幻起来，晓茹一下子有些慌了。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声打断了晓茹的遐思。 第八十三章 在外 港城很大，也很热闹。若不是高伟华安排得当，李晓茹姐弟俩几乎寸步难行。头一条就是语言，港城人说的话，李晓茹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你叫什么啊？-你叫咩名啊？你吃饭了没？-你食左饭未啊？......晓茹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 晓茹实在不明白南方人说话，为什么就不能像北方人那么干脆利索呢？总要加点缠缠绵绵的尾音。这根本不是说话，是唱歌好吗！ 李晓茹姐弟的运气不错，来港城没多久，就找到了要找的人。林伯霖是个很厉害的大夫，有杨大夫的亲笔信及高伟华的高酬金，林伯霖没费多大劲就给李晓茹解了毒。 港城是一座与安城完全不一样的城市，比安城繁华多了。但李晓茹一行人并没打算在港城久待。他们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已完成，况且安城人的一大特质就是念家，一行人对于回家都显得比较迫不及待。 语言不通也就罢了，更主要是吃的很不惯。安城人吃饭以面食为主，讲究味重量大。一天要是没吃上面食，总感觉没吃饱似的。而港城的饮食则是典型的南方口味，这让几个安城人吃够了苦头。 解完毒后，李晓茹便让负责人张三安排回家事宜。来时的顺利让大家不由自主地放松了。 李晓茹记得那日，她和弟弟还有张三一行人，在港城码头准备坐船回程。难得出门一次，李晓茹姐弟很是兴奋地买了一大堆港城特产。 就在晓茹和晓斌正商量着如何分配这些东西时。没人觉察下，一帮人包围了港城码头，接着就一顿扫射。李晓茹经历过刺杀韩座事件还好些，李晓斌则完全懵了头，动都不知道动一下。跟着她们来的人，连忙一人护着一个找地方躲了起来。就这样将这对姐弟分散开来。 那些子弹不长眼睛，只要是人，都往身上钻。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晓茹吓的连尖叫都不会了。逃的、躲的一片混乱。码头本来人就多，这一乱便像地狱。 张三几人是有枪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了。几人也就顾不得许多。将晓茹姐弟俩藏好后，就与那批杀人的人拼起伙了。 情形实在太危险了，人在危机中，往往会迸发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晓茹想起东家为她准备，且一直没有离身的包袱。抖着手从中掏出一把枪来。 正是这把枪，刚刚射杀了一个正要对张三不利的人，救了张三一命。 安城来的几人有些身手，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打死对方几个人后，对方的火力就朝着这些有枪的人集中起来。对方来势汹汹，且不管好坏，只要是人就给一枪。激战半个小时后，码头上几乎留不下几个活口。 张三带着晓茹一边躲一边逃，在付出晓茹胳膊一枪，张三背部一枪的代价后，两人终于从那炼狱中逃了出来。 行李包袱什么的全都舍在码头。幸亏东家给的备用黄金，两人能够有钱得到及时救治。 港城就这点好，就算是不寻常的枪伤，只要有钱就能够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是因为钱不够。 晓茹牵挂晓斌，而张三也想知道自己兄弟的下落。两人做过手术取出子弹后，当天便出了院。 张三很佩服晓茹，他一个男人受这点疼也就罢了，没想到晓茹一个小小的小女子也能忍受这样的伤痛。 对晓茹来说，疼，她又不是没受过。比这更难受的，她也挺过来了。晓茹受不了的是心，一想到晓斌有可能出事，心便抽着疼，像水滴进油锅里似的刺啦刺啦一片。 两人着实花了些钱，才托人打听到当时码头事件的情况。她们一行人死了三个，还有两个包括李晓斌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同时，他们也打听出来这次无妄之灾的原因。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当时在港城码头准备逃离，而这个人对于某些人来说是非死不可的存在。于是，李晓茹一行人就这样受了池鱼之殃。 因不知道那人会乔装打扮成什么样，有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有可能是年轻人，也有可能是老年人...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当时码头上的人，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去码头。 不幸的是，在伤及了这么多无辜之后，那个很厉害的人依然没有被抓住。所以风声依旧很紧，尤其是曾买过船票的一干人等。 李晓茹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丢了自己的亲弟弟，而亲弟弟很有可能已不在人世。刹那间，李晓茹都怀疑起人生来，到底是自己命不好克了身边的人，还是这世道根本容不得人活。 张三劝晓茹回安城，他们已经找了一个月了，李晓斌还是杳无音讯。张三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便他不敢对晓茹直说，李晓茹的精神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对头。 张三不知道东家给了李晓茹多少钱，但像这样为了找人流水地花钱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张三觉得他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还不如理智点先回安城，再让东家派人过来找。 “三哥，今天还是没消息吗？”刚回到酒店，晓茹便焦急问道，疲惫的眼神中带着丝希冀。 “还没有。”张三隐晦地看了晓茹一眼，低头回道。 “哦...那三哥，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意料之中的事，晓茹的心还是抽了一下。 “晓茹，这都一个月了，要不咱们先回安城，再派人过来继续找。”张三硬起心肠劝道。他知道晓茹不乐意，但他不能再让李晓茹这样执著下去了，这里太危险了。 张三暗中跟过晓茹，好几次都遇上地痞流氓。若不是晓茹有股狠劲，且有一把手枪自保。张三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毕竟这是东家定了的女人。若是出了事，他没法对东家交待，更何况她还救过他一命。 “三哥，你不用劝我。找不到弟弟，我是不会回去的。活不见人，死我也要见尸。”晓茹奇怪地看了张三一眼，坚定说道。她以为张三和她一样，约定成俗地认为来了多少人，回去也要多少人，那怕是骨灰盒。死去那三个人的骨灰盒还在酒店里放着，和他们的行李一起。 “可是，李姑娘，你算过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吗？照这样下去，咱们还能维持几天？没钱咱们拿什么找人。”张三的话说的重，一下子戳破了晓茹的幻想。不这样提醒没办法，难道要等他们连船票钱都花完时，再考虑吗！没钱时连活着都艰难，更何况找人。 “三哥，我...我知道了。你等我考虑一下。”良久，晓茹缓声回道，肩膀陡然间垮了一截。 第八十四章 没钱咋办？ 张三走后，晓茹抱着东家给她的包袱泣不成声。模糊着眼打开，枪还在，信已送出，金条只余七根。晓茹记得自己当时数过，东家给的包袱里，金条应该不少于十六根。这短短时间，晓茹没想到就用去了这么多。 晓茹农家出身，当然知道金子值钱。可实事上，她并不知道一根金条到能底值多少钱？这些花出去的金条都是张三要一根，她拿出一根。不知不觉中，她们的保命财竟然花出去那么多！港城的消费实在太高了！ 这才一个多月啊！晓茹有些烦恼地蹙起眉。张三说的没错，剩下的这点钱，他们还能用多久？晓茹知道自己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了。 回安城？还是继续找弟弟？晓茹之前根本不敢想这个问题。晓茹知道自己懦弱，她不敢一个人回去。她带着晓斌出来，却一个人回去。她觉得自己没有那大的脸。 还有父亲，她已经害父亲失去一根手指了，难道还要再害父亲失去一个儿子吗？这种境况，她，她没办法面对。 想到父亲有可能的反应！晓茹恨不能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丢失的人不是她？ 晓茹告诉自己，晓斌一定还活着！晓斌只能还活着！对，他一定还活着！只不过晓斌还那么小，身上又没什么钱！而这个地方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晓斌一定还在某个地方吃着苦受着罪，等着她这个姐姐去救呢！ 想到这儿，晓茹的心痉挛了一下，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所以她不能放弃！要是她都放弃了，或者错过了！晓斌怎么办？父亲怎么办？他们这个家就散了！ 晓茹下定决定，如果她要回去，一定是带着晓斌一起回去的。不管需要多少时间，也不管需要花多少钱！ 晓茹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转而又坚定了起来。东家！你等我，我找到晓斌就马上回来。然后再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我发誓！ 就这样吧，让张三先回去报个信。而她留在这里，继续找晓斌。晓茹抓着头发有了打算。 “三哥，你等一下！我有点想和你商量一下。”晓茹叫住了正要继续出门找人的张三。 “行”张三听话地停下脚步，回答的相当利落。只在心里嘀咕着：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挺雷厉风行的，这也一个晚上就想通了，不愧是东家看上的。 “昨天你说的事，我想好了。”晓茹开门见山道。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晓茹也知道和这些人打交道，最好直截了当。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晓茹直接，张三也不含糊。 “三哥，我不打算这时候回去，除非找到晓斌。”晓茹摆明态度，不给张三误会的机会。 “晓茹，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找晓斌明显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现在咱们还有的选。等过段时间，我们连选的机会都没有。”张三郁闷了，这就是李晓茹想了一晚上的结果。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三哥，我知道。所以，我想好了。你先回去，我留在这儿继续找人。”晓茹将想好的答案抛出，语气里半丝犹豫都没有。 “怎么可能！你说笑的吧！我自己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可能还有条生路。我一个人回去，东家不扒了我的皮才怪！更何况，你留在这儿能做什么？我不是不让你找晓斌，而是找晓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要时间，更需要钱！而现在，咱们的钱明显只出不进。我问你，等山穷水尽的时候你怎么办？晓茹，咱们还是先回去，多带些人再来找，行不行，我的姑奶奶！”张三气笑了，嘴角略微讽刺地扯起。觉得自己命真苦，怎么碰上这么个不安牌例的‘祖宗’。 “三哥，你不用劝了！反正找不到晓斌我是不会回去的。三哥，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东家再为我操这么多心了。晓斌是我弄丢的，我就应该负责把他找回来。这是我的责任，不是东家的责任。而且这一路上，我也看到了，到处战火纷飞的，哪儿有安全的地方。再来？等能再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三哥，我真怕我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晓斌了。晓斌他是我唯一的亲弟弟啊！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可能丢他一个人在这边！” 晓茹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至于钱的事，我也想好了！送你回去之后，应该还能剩下一点。我想应该够我在这儿开个小面馆了。我有一点手艺，店也不需要多大，小面馆就卖咱样安城的各种手擀面。你看咋样？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一边挣钱，一边找晓斌了。” 张三摇摇头，有点不敢置信他刚才听到的话。找弟弟，他理解。可为了找弟弟要开什么‘面馆’，张三玄幻了！ 张三掐了自己一下，看着面前认真的女孩！痴呆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他是真的想不通，李晓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跟了东家的女人，不想着吃香的，喝辣的！而是要吃苦受累开个面馆！这样的事，不是应该由男人来解决吗？ “三哥，三哥。这根金条给你，不知道够不够你回去？”看着发呆的张三，晓茹叹了一口气。掏出一块金条，晃荡在张三眼前。 李晓茹竟然来真的，张三赶忙摆摆手。他又不想死，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李晓茹。 ”晓茹，你想好了？”张三苦着脸郑重问道。 “嗯，我决定了！”晓茹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挺固执的。 “那好，我陪你一块开面馆，找弟弟。”张三扭转不了李晓茹的心思，只能扭转自己的想法。 高伟华让张三来保护晓茹，除了张三的能力外，更看重的就是张三的心性。张三是孤儿，在小时几乎饿死时，被高伟华所救，后来就一直跟着高伟华。可以说张三的一切都是高伟华给的。 张三当然知道跟在李晓茹身边，他还有一线希望。若离开李晓茹，让李晓茹有个好歹，东家绝对不会饶过他！更何况李晓茹也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想通之后，张三便也没有那么纠结了。 第八十五章 张三面馆 说干就干，晓茹两人当即开始换金条找房子。既然决定留在这里，再住在酒店就不合适了。 以防万一，晓茹还是留下了一根金条。纪念也好，后路也罢，总不能一下子全投进去，一点结余都留。 几天的风尘扑扑，两人终于在港口附近更重要的找到一个店面。 说实话，这个地方真不咋地，并不适合做生意。位置偏，人流当然也少。可晓茹看中了这个店面的格局：两层楼一起租下的话，一楼开店，二楼就可以住人了。对于她们来说很是方便，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价格便宜。 噼里啪啦的一顿忙活，这家位于和平巷的“张三面馆”就此开业了。为了方便，李晓茹和张三对外以兄妹相称。至此，张三不仅仅是名义上的老板，还是晓茹名义上的大哥。而晓茹对外的名字也成了张小妹，是那种丝毫引不起人们兴趣的农家地道名字。 虽然做了几个月的“交际花”，享受了一把“小姐”似的生活。可晓茹骨子里还是哪个能吃苦耐劳的农女。揉成、擀面、下面、做臊子......没过两天，晓茹便适应了辛苦的小面馆老板娘生活。 生意一开始自然是不好的，地方太偏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港城人不习惯吃这种这种大西北似的农味大碗面。对本地港城人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两人都没做过生意，但在安城的经验让两人以为，只要我的面好吃量大，就不愁没人来。没想到不过两天，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们一个巴掌。 看着空荡荡的大堂，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晓茹的手艺绝对没问题，所以对于张三来说，这样的结果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好吃的面，竟然没人来，太没天理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愁的晓茹只好抓着头发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希望老天爷赐他们一个客户。 没想到心想事成，门口进来了三个人。晓茹隐藏着心中的雀跃，蹦的一下上前招呼着。 “客官，里面请。不知道三位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的面有油泼、臊子和干拌，味道保证正宗。”晓茹热情的介绍着，尽量忽略心里传来的那丝不舒服。 三人坐下后，却不点面。且为首的那人直接用他那猥亵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晓茹，故意在晓茹白嫩的脸蛋及高耸的胸脯上停留了特别长一段时间。不怀好意的姿态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三人在这一片属于连混混都混不上的无业游民，俗称流氓。听说有外地人新开了家面馆，便想过来找点事寻几个钱花花。 没成想，这里竟然窝藏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子，那皮肤、那身姿，“啧啧”就算是粗麻布衣都掩盖不了其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风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从来没见过的漂亮妹子，实在太迷人了，让人忍不住想下手。 晓茹气极，恨不得挖了这几人的眼珠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下来，转身叫了声“三哥”，就打算离开这几个龌蹉之人。毕竟是异地，还要找晓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晓茹理智的一面做了避让的决定。 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的。晓茹才转身还没开走，其中一个小混混已经堵住晓茹的身影，伸手一拦。 “小姑娘，着什么急嘛，先别忙着走，帮哥哥点个菜先。”为首之人随口调笑着就要拉晓茹的手。 晓茹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吓的手猛的缩了回来。晓茹安抚似的拍拍胸口，狠戾的神色一闪而过。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她和张三还谈不上‘地头蛇’。 为首之人没有拉上心心念念的白嫩小手，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立马就想使眼色让两个手下动手。 晓茹见势不妙，忍住恶心换了个笑脸道：“要不几位尝尝油泼面，我们安城特有的面食。又香又辣，可好吃了。” “是吗？小妹妹可不要说大话。不好吃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怎么追究。就怕一不小心吃出个好歹来，妹妹打算怎么赔偿？”为首之人吊儿郎当地说出威胁之语。他们可不是来吃饭的，钱财美女可比吃饭重要的多了。 “几位大哥放心，我们自己都是在这儿吃饭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听到带头大哥的话，晓茹以自己的理解解释道。随机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哦，我听说脾胃弱的人吃不得辣椒。我知道了，我不放辣椒就是。” “哈哈，辣椒当然要，我最喜欢小辣椒了。”说完却是不怀好意地瞄着晓茹淫笑道，并趁机迅速摸了一把晓茹的脸蛋。回味了一下手感，竟然比剥了壳的鸡蛋还滑嫩，袭脸之人禁不住心旷神怡起来，眼神中露出危险的信号。 被偷袭得逞的晓茹呆滞了一瞬，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竟然被个流氓欺辱了，只觉脸上比被打一巴掌还火辣疼痛。晓茹只恨此刻为什么没把枪带在身上。 手慢慢握紧，借着红脸逃了出去，幸好这时没有阻拦。只身后传来的满堂大笑和淫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晓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一口气跑到后厨，晓茹打开包袱，掏出手枪转身就往大堂去，却在后厨门口看到了她认为会更早出现的张三。 “你要拦我？”晓茹恨恨地看着张三道。这会儿出现算什么？刚才她被欺负的时候，他去哪儿了？若非东家，她怎么会如此信任张三，以为她会保护她。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她单纯了！ “你不找你弟弟了？” 张三的声音很淡然，有着晓茹从未听过的冷漠，却浇灭了晓茹所有激烈的情绪和冲动。 晓茹不可思议地看了张三一眼，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去看张三。张三是东家送给她来保护她的，所以有张三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后来她发现张三还很能干，所以她肆无忌惮地开了这家面馆。 第八十六章 潜质 “你是故意的！”晓茹的声音冷冷，并不是疑问的口气。 张三没有回答，然沉默即默认！ 晓茹腾出右手，上前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们东家就是让你这么保护我的？” 手心微微的刺疼提醒晓茹，她比她自己认为的还要傻！她忘了这是在异地，也忘了身边的人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 “对不起，李小姐。”张三并不多话，低头认错，态度不可谓不诚恳，然这并不能抵消他有意为之带来的伤害。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晓茹停顿了一下，浮起一个恶意的笑容，继续道：“还有，你最好死了回安城的心思。若找不到晓斌，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说罢也不看张三，转身便往大厅走去。张三看着这样决绝的李晓茹，不置可否地跟了上去。 开面馆说的容易，可她李晓茹连几个混混都对付不了，值当东家对她的爱护吗？人单纯不要紧，最重要的竟然还这么固执！怎么说都不听，非要找到李晓斌不可！ 这个事情让张三越来越烦躁！张三是真的不想再在港城待下去了，一想到他的兄弟都跟在东家身边干大事！而他却要陪着一个小姑娘在港城开面馆，说出去都会被人笑，好不好！ 更何况你一个外地人要在他乡生活，碰上混混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但张三也的确没想到，这几个小臭虫这么大胆，竟敢上手。那一刻，张三是有后悔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可他也没有想到，李晓茹气性这么大，他本来以为李晓茹好歹也做过几个月交际花，对付这样的情况很容易。没想到...... “那小娘子不会跑了吧。”迟迟未看到人来，厅内的一个混混忍不住嘀咕道。 为首的混混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并不认为这个貌美老板娘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不过他还是对一个手下命令道：“你去看看。” “不用了，老大，她...她已经过来了。”不知怎的，小混混的声音畏缩中带着丝惧怕。他总感觉这个小娘子转了一圈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来了好，来了好啊！哈哈哈，我就喜欢这种识相的小娘子，聪明有眼色！”为首的老大止不住心中的得意笑道。 这个面馆不错，面馆的老板娘更不错！等他接手了，这个面馆完全可以当他们的根据地，他们这个小团体也是时候发扬光大了！ 大厅的声音寂静，只有老大刺耳的哈哈大声贯穿其中，不难听出其中的志得意满来！可惜这一切却被一把顶在太阳穴上的枪摧毁了。 “你...你要干什么？”不入流的混混老大瞅了一眼拿枪的人，声音颤颤地问道。 他们这几个人平时主要的作案工具，也不过是他们不拘一格的流氓造型，最多再加上把刀而已。而这一来就是枪什么的，实在是超出他们的预期，他有种预感他们这次惹大麻烦了! 晓茹没有回答，只是把枪又往前顶了顶，不难感觉出持枪之人的愤怒！ 混混老大此时哪还有什么旖旎心思，哪还有什么志得意满！直接‘扑通’一声，跪爬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奶奶，我错了，要打要罚随你便，给小的留条小命就行。要不是为着我八十岁的老母、三岁的儿子，我也做不了这糊涂事...” 原谅晓茹见识少，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 其余两个小混混见事不妙，紧接着‘扑通’、‘扑通’挨个跪了下来，“大姐，奶奶，我们错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吧...”把一个欺软怕硬的戏份演绎的极其不要脸！别以为他们没看见跟在后面的一看就像社团老大的男人！ 晓茹懵了懵，看了不动声色的张三一眼。敛住心神，用极冷的声音说道：“停，停，先别嚎，听我说...” 或许晓茹的声音太小，又或许大家对这个拿枪女人说的话不以为然，嘈杂声依然不绝于耳。 直到一声“砰”在耳边响起，随即大家看到拿枪的女人手指一动抠动了扳机。 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晓茹满意于耳朵终于清净了，却不想鼻子却因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而遭起了罪。 晓茹看向罪魁祸首，混混老大呆滞着捂着胸口，身下一滩黄色的污渍，很明显混混老大还沉浸在自己已死的假想中。 “就这胆量也敢学人去做流氓！”晓茹嗤笑。 张三莫名的神色一闪而过。原来不逼一逼，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质有多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那声“砰”不是真的枪声，而是人为发出来的。而刚才那一枪也不过是为了吓人放出的空枪。 但就算是假的，也足够吓人了。更何况就算这一枪是假的，难保下一枪不是真的啊！常在河边走，他们也终于尝到湿脚的滋味了。 “是，是，我们给流氓丢脸了。”两个小混混忙低头认错。怕死是人之常情，小混混们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识实务为俊杰是他们一惯的作风。 李晓茹冷眼看了一眼这丑态百出的几人，收了枪便回了厨房。说实话，晓茹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几人？看着恶心，索性眼不见为净。 唉，心还是太软，张三在心里叹息道。算了，接下来的事还是让他来吧。李晓茹可以放过这几人，但他不能。敢动东家的人，就要承担动手的后果。 小混混几人看李晓茹走了，刚要放心起身逃离，便见一直跟在后面的大个子阴涔涔地走了过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果然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便三二下的被人狠揍了一顿。尤其是混混老大，张三一点没客气直接废了混混老大的右手。谁叫他这只手手欠，摸了不该摸的东西呢！ 晓茹听到外面的惨叫，撇了撇嘴。如果到这时候张三还什么都不做，她就要怀疑是不是值得留下张三了。尽管她还需要这个人。 第八十七章 遇故 水一次次激打着晓茹的脸，直到晓茹彻底地冷静下来。她为什么还是那么懦弱，一遇事就总想着依赖别人。可她忘记了，在这里她已经没有她可以依赖的人了。 这一段时间东家的照顾，让她忘记了警惕。晓茹知道今天的事并不是个例。只要她没有回到安城，只要她没在东家的保护范围内。这样的事想必不会停止发生，甚至更严重的都有可能碰上。 但晓茹就是一个这么固执的人！既然决定了便会义无反顾，哪怕前路布满荆棘。更何况晓斌还是她第二重要的人。 ‘咚咚咚’与门外敲门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个浑厚的大嗓门：“开门，开门，有人没？一个面馆大白天的关啥子门！” 晓茹一惊，莫非是那几个混混的同伙？那就麻烦大了。也不知道张三把那几个人处理好没有？ 晓茹侧耳听了一会儿，见除了刚开始敲门的庞大声响外，没有闹出别的动静来！舒了一口气，想必不是来闹事的！ 整理了一下衣着形象，晓茹打算出门迎客。刚走了两步，就见张三神色有些奇怪地朝着晓茹走来。 “找事的还是客人？”晓茹问道。 看着还算平静的晓茹，张三在心里点了点头。想着来的几人，张三蹙了蹙眉，回答道：“算是客人吧。要了两碗油泼面，还要多放点辣子。” “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吗？”晓茹敏锐地发现了张三的异常问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人必须同舟共济，才能应付接下来遇到的各种情况。 “嗯，有点问题，不过不严重。我看着呢？”张三想了会说道。 “那就好，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现在咱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希望你好自为之。”晓茹说完便转头往灶间走去。 “我知道了，不会有一次了。我当时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外面生活的艰难而已，没想到这些混混胆子这么大，等我想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事是这不对，我跟你道歉。”张三郑重地向晓茹解释了两句。 他明白晓茹的意思，也知道李晓茹说的对。更知道如果不把李晓茹好好的带回去，以东家对李晓茹的稀罕，他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看李晓茹不可置否的样子，知道女人的情绪往往比较任性。所以要想让两人再回到以前的样子，怕是需要一段时间磨了。 张三看晓茹要去灶间，突然想起一事。怕一会儿晓茹太过惊讶，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对了，如果在灶间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最好当做没看见。” 晓茹没头没脑地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只好放弃去灶间做面。 结果一到灶间，便看见那几个混混被捆成一坨扔在拐角。晓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晓茹跳过几人的身躯，洗干净手开始做饭。但几人的眼神太过灵动，让晓茹实在没办法不受影响。 忍无可忍的晓茹，只好取了个罩子扔在几人身上。土灰色的罩子够大，看着像包袱一样的一大坨，晓茹终于可以安心的做饭了。 晓茹的手脚勤快，不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出炉。晓茹关好门正打算端出去，张三已等在外面。 “这面我端过去就行，你就不要出去冒险了。”张三深深看了晓茹一眼说道。晓茹长的出挑，客人又是男的，张三实在怕了这种麻烦。 张三都这样说了，意思又这么明显，晓茹还能咋办。看着张三端面的背景，晓茹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上桌，两位客人来不及说话，便忙不迭地拿起筷子拌了起来。‘哧溜’一声入口，品味正宗，面条劲道。就是这个味，啥出不用说了。 感觉就像是一眨眼的工夫，两人面前的大号瓷碗就空了。 “这面不错，是地道的安城口味。”其中一人剔着牙赞道。 “就是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也能吃到地道的油泼面。好吃，够味。”另一人摸着肚皮附和道。 “哎，张三，这面真是李小姐做的？我咋有些不相信呢？这也太特色了。”摸肚皮的喝了口面汤，一脸的意犹未尽道。 “二狗子，你给我消停些。说吧，你咋寻到这儿的？你哪儿有没有其他人的消息？”张三见不得二狗子的这副馋样，拍着二狗的肩膀问道。 二狗子是和他们一块来安城的人，在码头被冲散。张三一直以为二狗子不在了，却没想到二狗子今天给他还了个惊喜。 “刘哥，这是我在安城的老大张三。三哥，这是我在港城新认识的朋友，刘国良。也是港城码头这一片的老大。”二狗子没直接回答，而是收起嬉皮笑脸对两人郑重介绍道。 张三刚才就觉得刘国良身上嗅到一丝同行的气息，不过看刘国良的打扮比较书生。不想惹事的前提下，就没有多想。 张三了起身拱手示好，刘国良亦认真回礼，都是江湖上的规矩。这么一来一回，两人便知道，这是同类，不仅有了惺惺相惜外带防备之意。 “这事说来话长。当时被枪声冲散后，我不小心受了伤。后来被刘老大的手下给救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你们，便跟着刘老大混了。这次是有人说这一块开了一家‘张三面馆’，卖的是安城特色面食。嘴馋了，就想来看看。没想到原来是你张三开的。”李二狗看两人正式见了面，就刚才的问题继续解说道。 二狗子说的轻描淡写，但做为二狗子的老大，张三不能不当一回事，便起身抱拳道：“刘大哥的搭救之恩，他日必当回报。” “不值一提，我母亲是安城人，所以见到安城人总会觉得特别亲切。”刘国良摆手，想必认为这是小事一件，顺手而为没必要当回事。 “三哥，你们咋想着在这儿开个面馆？不回安城了？”碰见张三，二狗高兴。但再在这样的情形下遇到故人，二狗实在不能不好奇。 第八十八章 张三眸光闪了闪道：“当日码头出事，李小姐弟弟和你们都失踪了。李小姐说故土难离，不管是人是灰，总要把你们带回去。” 二狗子一听感动极了，不愧是东家看中的女人！像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往往不是死，而是死了不能回去。 刘国良不由得对那个未见面的李小姐产生了好奇。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面，还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这位女子必定不一般。 “其他人还没音讯吗？”二狗子心里也是黯然，一同出来的兄弟却在异地不知生死。 张三摇头，一时间气氛不由得沉闷起来。 “但愿其他人也像我一样好运气，咱们就可以早点回去了。”二狗不由地感叹道。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接。几人随之沉默了起来。 “二狗，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晓茹的声音犹如春风，一下子就吹散了阴霾。 这么好听的声音必然出自某位绝世佳人，刘国良突然间觉得有些忐忑。 ‘这就是李小姐！’刘国良激动的心情徒然平复下来。 二狗子疑惑地望向门口，心里纳闷‘这是李小姐？’ 张三看着面前黑乎乎的瘦小姑娘，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李小姐！’ 话说面被张三端走之后，随着时间的移动，李晓茹坐不住了。按说张三早该送走客人，回来收拾小混混了。 要是往常晓茹也不会多想，可是晓茹刚和张三发生冲突，正是晓茹对张三的信任达到最薄弱的时候。 张三的这番异常，就让晓茹起了疑心。晓茹想到大厅去看看了。 可就这么过去，晓茹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上午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虽说晓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漂亮，可晓茹也明白自己的遭遇多多少少与这张脸有关。 为保险起见，晓茹看着镜子做了一个决定。 涂涂抹抹之后，就有了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几乎面目全非的李晓茹。 见到二狗子，李晓茹特别高兴。当日他们一行人被抢声吹散，同甘共苦的伙伴生死不明。李晓茹和张三想尽一切办法，却毫无音讯。 说真的，李晓茹都快绝望了。所以二狗子的出现，还是好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出现，让李晓茹惊喜欲狂。她的坚持没有浪费。 “李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张三你怎么照顾李小姐的？” 二狗子的质问让张三苦笑不得。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李晓茹的激动打断。 “我没事，二狗子，你快说说你是咋找到这儿的？” 李晓茹能不激动吗？二狗子都能找到了，比二狗子聪明机灵的李晓斌肯定也没问题。 李晓茹不知道有些事运气比实力重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小姐变了个样子，但二狗子的脑袋里李小姐不仅是他们此行最需要保护的人，更是他们最需要敬重的领头。 东家可是特意交待过，对李小姐要像对他一样忠诚，不不，是要比对他更忠诚。 更何况李晓茹一路上的表现，也颠覆了二狗子一贯对大佬女人轻浮漂亮的印象，让他很是佩服敬重。 见李小姐都发话了，二狗子只好把满腔的疑问和愤怒憋在心里。瞪了张三一眼，认真回答了晓茹的问题。 被二狗子误会，张三没有生气。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三可是心知肚明。李晓茹这番打扮虽然丑了些，可胜在安全，预防了麻烦的产生。 张三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李晓茹反应这么迅速，效果这么好罢了。 刘国良失望的表情虽然迅速，可还是被张三扑捉到。 二狗子是个嘴巴没把门的，他对李晓茹的推崇又那么明显。难保刘国良因此起了兴趣，见色起意，从而增加回安城的难度。 张三想的没错，刘国良确实对这个二狗子东家的女人起了兴趣。在二狗子的嘴里李晓茹兼美貌与智慧于一体，温柔与风情并存，和他们东家不要太配哦！ 李晓茹被二狗子这么一夸张，当然引起了刘国良的好奇。误会李晓茹是哪种倾国倾城的奇女子，尤其吃到哪碗色香味俱全的油泼面后。 刘国良的兴致达到了极点，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刘国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面前这个黑瘦朴实的农妇，是二狗子嘴里的他们东家的女人。 这样子！刘国良咂咂嘴，太失望了！比他的几个姨太不如多了，更别提他那年妖娆多姿的九姨太了。 这一刻，刘国良有些同情哪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东家了。 晓茹当然不会在乎刘国良的心里活动。这个多出来的人对李晓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直到知道这人是二狗子的救命恩人。 这是个相貌普通，气势卓然的男人，看穿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晓茹有些矛盾，一方面她想借这个人的势，好去找李晓斌；另一方面她又直觉觉得，和这个人走太近会是个麻烦。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救了二狗子。李晓茹自然要对此人客气客气再客气。 “刘先生，面好吃吗？够不够？要不我再去给咱再做点？”晓茹知道他们现在没钱没势的，说什么都是空话。见到干净的大海碗，灵机一动，弯唇灿烂笑道。 “啊，够了，够了，好吃，好吃......”刘国良晃了晃神，有点仓皇道。 见鬼了，这一刻，刘国良竟然从这个貌不惊人的农妇脸上看到了几份惊艳。 “李小姐，不用见外，都是兄弟。”被张三拐了一脚的二狗子懵道。 张三上前两步挡住刘国良的目光，豪爽笑道：”今儿个碰上国良兄，是咱们的福气。趁这机会，我俩一定要陪国良兄好好喝几杯。国良兄，你可不能客气哦！晓茹，你给咱去弄几个下酒菜。” 说话间，便赶走了李晓茹。 李晓茹不是笨人，张三一说，她便知道张三的意思。就算需要刘国良的帮助，张三也能搞定，并不需要她一个女人上前，她当时确实急切了。 李晓茹快手快脚地收拾了四个小菜出来，没多停留便回了后院。晓茹想，她应该给张三更多的信任，毕竟在这里除了张三她还能信谁！而且张三是男的，很多事张三出面才更方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