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言说》 序言 这是《真爱有泪》的姐妹篇,也是对《真爱有泪》某些细节的补充。 从初中时代开始,海音一直都认为王晓并不比杨致谦逊色。 清秀说:“王晓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坏坏的,一股痞子气。” 海音说:“那是你不懂欣赏,王晓那是憨厚可爱。” 江清秀曾经说杨致谦是一座山。 海音说王晓是风,他总不愿意为任何人停留。 王晓一直从不隐瞒自己喜欢拳头论真理,喜欢喝酒,喜欢美女,风流成性。 他对很多事好像都漫不经心,对事情都很想得开,非常注重享受,在同学们中间像个活宝。 但是杨致谦对他的评价却是最重情重义之人。 王晓以前总不明白,自己明明从小就学散打,单打独斗一般比自己大四五岁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却偏偏输给杨致谦。后来慢慢长大了,他终于明白,自己输的不是在于拳术,自己输的是气势。杨致谦心思细腻,温暖的眼神可以把你看穿,他出手的狠劲,让自己从内心惊悚,所以每一次和他打架自己才会输得那么彻底。 他经常说他最敬佩的人不是父亲,也不是什么伟人,他最敬佩的人是杨致谦。 王晓家变1 海音的朋友也不多,只有江清秀、秋菊、冬梅三个,从初中开始,她们这四人帮就一直非常要好,高中的时候,冬梅读卫校,秋菊读中专师范学校,清秀和她一起在市一中读高中。 海音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注意王晓的。读初一的时候,王晓是校里以至校外也闻名的混世魔王,后来竟然和杨致谦形影不离,成绩出乎意料的直线上升,老师头痛,父母心痛的学生竟然也考上了市一中。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海音就关注王晓了吧。 她关注的不是王晓的成绩,也是关注的是他的另类吧,他的散漫,他的来去如风,他出人意料的冷笑话,也许还包括了他的羁傲不训。 大学的时候,她和王晓、致谦的学校都在一个城市。每一个月他们都会小聚,海音去的目的不在于聚会,而在于有杨致谦的地方,总有王晓的身影和恶作剧。 王晓和杨致谦的关系很好,形影不离,清秀曾经开玩笑说:“我找不到致谦的时候,就去找王晓,王晓总有办法知道他在哪里。” 下课了,想见王晓的时候,找杨致谦,有他的地方肯定有王晓的身影。 杨致谦上大学后,只要有假期肯定就会去找清秀的。 大二上个学期考完试后王晓本来想和致谦一起去东莞的。年底清秀的生意总是特别好,人手总不够,需要他们两个小子帮忙。 王晓打电话回家时,没有人接电话,晚上打也没有人在家。他打去酒店找母亲,母亲也不在。王晓觉得很奇怪,母亲不在家,也不在酒店,她去哪里了?除了这两个地方,通常她是不会去哪里的。他打父亲的电话,父亲也是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晓预感家里可能出事了,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平时宠得不得了,只要是周末就会在家等儿子打电话回来的。 王晓决定回家看一下情况。王晓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桌面满是灰尘,地上也有乱七八糟的脚印,摆明很多天没有人打扫了。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如果在家不会让家变得这么脏乱的。他直奔酒店,问遍所有人,个个都唯恐避他不及。母亲的办公室没有人,他直找父亲。 父亲吱唔了很久,才说:“你母亲住院了。”王晓强烈要父亲王大伟带他到医院找母亲。 路上,王晓问王大伟:“爸,你告诉我,妈是什么病,她住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是不是病得很重?为什么所有的人见到我都不敢和我说话?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王大伟说:“你妈妈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急火攻心了。”至于是什么病情,他也说不清,王晓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王晓在医院见到了母亲罗燕躺在床上,姨妈在给她喂饭。罗燕看到王晓话未说眼泪已经哗哗的掉。 王晓看到母亲消瘦了很多。看到母亲这么伤心,以为罗燕是有什么绝症。 他强忍着眼泪,安慰母亲说:“妈,没事的,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有什么病治不好的。中国治不好,我们可以出国治。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你治好。” 罗燕听他这样说哭得更是一句话也说出不来了。 王晓继续问她:“妈,你和爸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是你儿子,有什么事情你应该和我商量,你不应该瞒着我,我已经成年了。” 姨妈愤愤不平的说:“王晓,你妈这是叫狐狸精气的。你问问你父亲做了什么好事。” 王晓问一边的王大伟:“爸,姨妈说狐狸精是什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王大伟说:“不要听你姨妈胡说,哪里有什么狐狸精。是你妈自己没事找事自己想不开。” 王晓问罗燕:“妈,你告诉我,是不是有狐狸精这回事?” 罗燕欲言又止。姨妈说:“妹,你要把实情告诉王晓。那个女人都这样对你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她气出病来的。你老公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你还怕什么,丢人现眼的又不是你。” 罗燕还是不说。王晓两眼愤火的看着王大伟。“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妈的事?” 王大伟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了,他说:“我有事先走了。” 王晓想追出去问实情,又放心不下母亲,只好又折回来。 王晓只好问姨妈。姨妈看看罗燕,罗燕欲阻止她。 她咬咬牙:“妹,我一定要把实情告诉王晓。你也不要怪我了。” 王晓说:“你就实话实说吧。” 姨妈说:“你爸其实两年前就有外遇了,那个狐狸精叫何洁,外省人,有二十五六岁了,她来这里打工,原来是在你家吧台做服务员的,来了不到半年就和你父亲勾搭上了。听标叔说,你爸为她在乡下的父母建了房子,在县城里也买了房子车子。”标叔是王大伟最信任也是最得意的帮手。 “你母亲为了你一直忍着。只要不影响到家庭的稳定,其它的你母亲都不在乎。可是那个狐狸精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她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了你爸的孩子,说你爸和你妈没有感情了,叫你妈让位。” “你妈就和她说‘我尊重你称你一声小妹,要说离婚,也不是你来和我说,除非王大伟自己和我说离婚。不过就算离了我这辈子活是王家的人,死也是王家的鬼。你想登堂入室可能没有这么容易。” “那个狐狸精和你妈说‘你这是老封建,你的思想变态,怪不得王大伟受不了你。’” “你妈本来还想留几份面子给她的,一听她这样说也来气了。‘要说变态,我如何及你。明知人家有家庭有孩子,你还要来做第三者,做第三者偷偷摸摸就好了,竟然还敢找原配叫原配让位。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他们没有教你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你可以做我老公的情人也可以做别人的情人,说不定你肚子里怀的是别的男人的种呢。” “那个狐狸精说‘我跟王大伟还是处女呢。你怎么敢说我的孩子不是他的。你污蔑人。’你妈就说她‘处女就了不起了吗?哪个女人没有做过处女。外面的妓都做过处女。你和妓女有什么区别,妓女是明码标价明卖,你是暗买暗卖,说起来妓女比你还高尚。” “那个狐狸精见说不过你母亲满肚子气就走了。可是想不到更可恶的还在后头呢。” “那个何洁竟然明目张胆的每天在上班时间去你爸办公室,公然的出双入对,完全没有把你妈放在眼里。你妈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啊。后来我们几姐妹商量了一下,就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找她,教训她一下。你知道她对你妈做了什么吗?” 王晓已经听得义愤填膺了。他问:“她对我妈做了什么?” 姨妈说:“本来想骂她几句让她知道厉害的。才开了个口,她们一家三口竟然用扫把边赶边骂我们。这是什么人啊。” “谁知道过了没有几天,她和你妈在酒店你爸办公室两个人吵起来了,她后来不知去哪里找到一桶屎尿,当着众人的面把屎和尿淋在你母亲身上,还说不会放过你妈。你妈就这样气进了医院了。” 王晓狠狠的说:“我爸呢?那个何洁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死去哪里了?” 姨妈说:“你爸偏帮何洁,说你妈自己先挑起事端的。他还说叫你妈不要闹。他也不会离婚,但是也不会离开何洁。说是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王晓说:“王八蛋。这是人说的话吗?他要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负责,那谁对我负责!” 王晓对罗燕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什么也不要想,养好身体,就等着看我如何让那个女人一无所有的离开这个县城,就等着他们两个来给你下跪道歉。 王大伟回去的路上想,王晓刚才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太可怕了。 王晓母亲姐妹多,她排行第二。出了医院大门后他就联系小姨和三姨带自己去找何洁。 王晓家变2 何洁住在县城里环境最好临河的小区,而且还是顶层,从阳台上可以把整个体育广场和公园还有流经县城的那条河流尽收眼底。 王晓用脚踹门。一个年老的男声音说:“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门开了,王晓见到一张猥琐的老脸,王晓和小姨、三姨不理他,直接推门进去。 他问王晓:“你是谁?” 王晓反问他说:“你是谁?谁让你住在这里的?” 男人说:“我是何洁的父亲,这是我女儿的房子。” 王晓不理他,直接说:“这是王大伟的房子吧?我是他的儿子。” 有一个看起来身材不错腿很修长,很有风情的年轻女子从房里走出来说:“你是王大伟的儿子又怎样?这是我的房子。用我的名字买的房子。” 王晓好像记得早些年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他家的酒店做过事。 王晓说:“私自动用夫妻共用财产,没有经过另一方的同意就是违法的。” 何洁说:“哟,和我说起法来了?我书读得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只知道这是我男人给我买的。你母亲出院没有啊?怎么自己不来,让你这做儿子的来了?我告诉你,只要你母亲一天不和王大伟离婚,这日子就不会有一天消停。” 她不提母亲还好,她这一提王晓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晓抓起桌面上的烟灰缸见到东西就砸,小姨和三姨砸电器。 何洁的父亲拿起一个拖把叫住手,从厨房里也冲出一个手上拿着刀和何洁有些相像的老年妇女。他们责问王晓:“你们凭什么砸东西?这是我女儿的家。” 王晓尊重他们是老人家,停下来问他们:“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何洁的母亲说:“我女儿我自己来教,用不着你这小子来告诉我女儿哪里不好。” 王晓说:“你女儿偷人丈夫,还把我妈气得住院。你们做父母是不是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女儿。” 何洁的母亲说:“你凭什么说我女儿偷人。她和王大伟是两厢情愿的事。你爸和你妈都没有感情了。你爸为了你才不和你妈离婚的。如果你想自己的父母幸福,就劝他们离婚。” 何洁的父亲接着说:“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你母亲自己看不开有什么办法。只能怪你的母亲。” 王晓说:“我尊重你们是老人才和你们说这么多话。想不到你们不但不以自己的女儿所作所为为耻,还公然这样说话。怪不得有其母必有其女。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 王晓见到东西就砸。何洁的父母冲过来阻止他,一个拿刀砍向王晓,一个拿拖把扫过来。 王晓小时候学过散打,后来从初中开始又和致谦一起去找专业人士学过擒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才一眨眼功夫,他们手上的东西就夺过来了,顺势把他们推倒在地。他们爬起来和何洁一起冲向王晓,王晓也不含糊,又把他们三个推倒。 王晓砸得兴起。几乎把客厅里能砸的都砸碎了。何洁知道自己力量悬殊,她抽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和父母三个人制住离他们最近的小姨。 何洁把刀架在小姨的脖子上。她说:“你他x的给我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给她放血了。” 王晓停下来默默的注视着她。思量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夺下水果刀并且制服她。 何洁说:“你不用打主意了。我未满十六岁就出来混了。操你x,你动手试试看。” 王晓不说话。 何洁又把刀紧紧压住小姨脖子上的动脉。“操你x,你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如果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家,我就放了她,不然,你就等着看她死吧。” 王晓强作镇定的说:“我小姨死了,你也活不了。” 何洁说:“操你x,我敢惹你母亲,早就做好准备了。大不了我们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我烂命一条,我怕什么。只怕你们的命比我的金贵多了。” 王晓说:“你既然这么爱我爸,像我爸这种男人,给你好了。但是我爸必须净身出户,你先放了我小姨。” 何洁说:“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说笑话吗?你妈净身出户还差不多。你妈有什么本事,这些财产还不是你爸用命挣回来的。不过,看在你的份上,可以考虑留一部分给你。” 王晓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要钱不要命那种人,她是有目的有计划的。 王晓说:“我出到房间门口,你必须把我小姨放了。你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王晓退了出去。 何洁也放了小姨。 面对王晓,何洁也是害怕的。她本来是希望罗燕知道王大伟和自己的事情后离婚的,哪知道罗燕知道后竟然毫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她唯有按原计划把罗燕激怒,让他们夫妇日吵夜吵,然后王大伟受不了她会离婚的。哪知道罗燕住院了,王大伟也不提离婚的事。至于王晓,她曾经见过他,在她的印象里只是一个会吃喝玩乐的主,她以为对付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如果王大伟是一只老了的老虎,那他的儿子绝对是头小老虎。 王晓对小姨和三姨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妈,我怕刺激到她不好。” 王晓call了致谦,他给致谦留言:王晓家中有事,速回。 致谦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他没有回家就直奔王晓家。 王晓说:“你回来了,和我想像中一样的时间赶回来了。” 致谦说:“需要我做点什么?” 王晓说:“你也不问问是不是违法的事?” 致谦说:“你知道清秀母子对我有多重要,你不到紧急关头是不会找我。你能找我,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而且我相信你做事有一定的分寸。” 王晓说:“清秀和孩子呢?” 致谦说:“你放心,都很好。” 王晓说:“好。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致谦放下行李二话不说就跟着王晓走。 路上,王晓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 致谦说:“是杀人放火吗?还是为非作歹?” 王晓说:“不是。是让你去见识不知廉耻的一家人。” 王晓把事情的始末对致谦说了一遍。 致谦说:“你昨天太冲动了。不管怎样的环境,应该先考虑周全再出手。万一你小姨出事了,你是懊悔不及的。而且凡事也要先礼后兵,这样说出去自己也占理。” 王晓说:“我现在头都是晕的,什么事情都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才找你回来。” 致谦说:“好,我们就让他们瞧瞧,是不是谁都可以在这县城胡意非为的。” 王晓和致谦两个直奔何洁住处。 王晓躲在一边,致谦有节奏的敲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午睡,敲了很久,才有脚步声传来,有个人在猫眼看了看,确定外面站的是一个书生味很浓的并且单身一个人的少年才开门。经过昨天王晓这一闹,何洁一家也谨慎多了。 门才拉开一条缝,致谦已一只手用力把门推开,王晓也立时显身进去。 开门的是何洁的父亲。他一看到王晓就马上用家乡话叫人出来。何洁和她母亲也从房里出来了。 何洁故作镇定的问他。“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王晓诚恳的说:“昨天我太冲动了,今天是特意上来登门道歉的。我为我昨天的行为请求你们的谅解。” 何洁看王晓一脸的诚意,心里想,也许昨天王大伟回去把他教训了,今天是特意来登门道歉的。她说:“原来是请罪来的,那就请坐下吧。” 王晓家变3 王晓和致谦靠门边坐下。这沙发真舒服啊,绝对是意大利进口真皮的。 王晓说:“何洁阿姨,也许我叫你何洁姐姐比较合适吧。” 何洁想,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还想和我斗? 她妩媚的笑了笑说:“叫亚姨比较合适吧。” 王晓说:“那我就叫你亚姨了。” 何洁的父母还在站着。 王晓说:“两位老人家也请坐下吧。我今天是特意登门道歉来的。请放心,我不会再冲动的。” 何洁父母迷惑不解的看看王晓,也看看何洁。何洁招呼父母也一起坐下。 王晓说:“两位老人家,何洁阿姨。请原谅我昨天的一时冲动。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吧。” 何洁笑得更妩媚了。她说:“王晓,你也不要这么客气了。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阿姨也不会怪你的。” 王晓说:“阿姨,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何洁更开心了。她说:“其实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对大家都不好,毕竟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吧?” 王晓说:“昨天是我不懂事,其实只要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事情总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何洁说:“这孩子,真懂事。” 王晓说:“阿姨过奖了。只是有几句话我还是想对你们说的。” 何洁说:“有什么你就说吧,不要见外。” 王晓说:“阿姨,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我爸穷得只有一条裤子,只有两只碗,吃的稀饭可以照得出人影来。但是那样困苦的年低,我妈还是尽量让我爸吃多点米,自己喝粥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应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 何洁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人不是只活在过去,要学会面对现在。” 王晓说:“但是如果没有过去的基础,也不会有今天的日子。关于你和我爸的感情,我不懂,也不想遣责。但是我认为一段真挚的感情应该建立在道德上才可以长久。” 何洁没有说话。她终于明白,这个年青人,武的不行,现在来文的了。 王晓说:“我们人活着不仅仅只有感情,也不能只顾虑到自己的感受。道德是千百年来的行为规范,对人的思想起到约束作用。如果人人没有道德观念,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何洁说:“在感情里,那个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 王晓说:“亚姨。在你们的关系里,最可恶的那个人是我父亲。你和我母亲都是女人,你们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你还很年轻,也很漂亮,可以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可是我母亲老了,这么多年来,她的世界只有我和我父亲。她的年纪也不容许她再找一个了。我恳求你,你离开我父亲吧。你的损失我会补偿的,不管你提任何条件,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我们可以答应你。” 何洁说:“你爸爸都不爱你母亲了,你怎么没有想过叫你母亲离婚,给你爸自由,让他追求他应该有的幸福呢?” 王晓说:“我爸和我妈共同生活这么多年,激情早就在柴米油盐中磨灭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用爱一个字是不可以全面概括的。” 何洁说:“其实你应该找你父亲,你可以叫他离开我,不是来找我。我不是离不开你的父亲,是他离不开我。” 王晓说:“我父亲现在是迷路了,总有一天他会清醒的。如果你和我父亲目前还不能分开,那么也请你不要去骚扰我母亲,不要去伤害她。可以吗?” 何洁说:“你父亲爱的人是我,你觉得你母亲再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吗?不如大家好聚好散。” 王晓说:“阿姨,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如果我父亲对我母亲真的没有感情的话,他早就提出离婚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提?” 何洁说:“你爸爸说是为了你,不想你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 王晓说:“那不是更可笑吗?我都成年了,已经形成自己的思想和人格了,他对我影响根本就不大。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为了我,他更不应该让我生活在那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正因为他心中对我母亲也有不舍,所以无法决定。” 何洁母亲用普通话说:“我们家何洁有了你父亲的孩子,我女儿一向洁身自好,你爸爸必须为我女儿负责。” 王晓说:“伯母,我妈这一辈子也是洁身自好,她的一生最好的岁月和光阴都给了我父亲,那么请问谁为我母亲和我负责?” 何洁爸爸大声说:“你都这么大了,都会说自己成年了。还要父亲负责吗?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你爸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 王晓说:“我也是我爸的孩子。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同是孩子,凭什么只为你女儿的孩子负责?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未出生,甚至也许未成人形,以后还是个未知数,而我已经好好的坐在这里了。” 何洁爸爸说:“我们虽然是外省人,可我们不是好欺负。你们想这样欺负我女儿我第一个不赞成。” 王晓还是耐着心说:“我们绝没有看不起外省人或是欺负你们的意思。但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更何况,你女儿明知我爸有妻有子还要和我爸一起,她是个成年人了,她当时就应该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和严重性。而且,我妈一直忍让,佯装不知。是你女儿自己找上门去挑衅的。” 何洁母亲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女儿有意挑起事端喽。” 王晓说:“我妈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对亚姨和我爸的事早就一清二楚,她没有找你们吵找你们闹。如果不是阿姨三番四次挑战她的极限,我想我妈也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何洁说:“婚姻法都鼓励恋爱自由。我和你爸是自由恋爱,我们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王晓说:“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但是要知道,幸福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我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们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 何洁母亲说:“那是你妈自找的。既然男人不爱自己了就应该主动放手。” 王晓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叫男人不爱自己了,就要主动放手。一起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爸都没有和我妈提出离婚,你们凭什么去找我母亲,三番四次羞辱她,要她和我爸离婚。” 何洁说:“你父亲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既然他开不了口和你妈说离婚,那我就做丑人了。” 王晓说:“其实婚姻是我爸和我妈两个人的事,就算我是儿子,也不能对他们的婚姻指手画脚。他们一起二十多年了,阿姨你其实和他们的生活任何关系也没,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后来的介入。但是就算是你介入他们的感情,介入他们的关系,也不能对他们的婚姻说三道四。“ 何洁父亲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女儿被你父亲糟蹋了。你还说没有什么关系。” 王晓说:“什么叫糟蹋?当时说不定是谁主动的呢?指不定是谁糟蹋谁呢?” 何洁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主动勾引你父亲了?” 王晓说:“你误会了,我没有这样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错只错在我父亲。作为一个丈夫,一个老公,他面对诱惑没有能力把持住自己。” 何洁说:“你如果想劝我离开你爸,那你就请回吧。相反,我给个建议你好好劝你母亲。这样你好我也好。” 王晓说:“如果真的要走到离婚的那一步,那么,所有的财产必须平分,而且作为过错方,他必须要对我母亲作出合理的赔偿。” 何洁说:“你妈凭什么分你爸一半财产?凭什么要你爸做出赔偿?” 王晓说:“你和我爸不是真爱吗?真爱又何必在乎他的钱财给谁。想当年我妈喝粥水也跟着我爸,既然你这么爱我爸,喝水也可以喝得饱啊。而且我爸又不是一无所有,只是少了大部分财产而已,你更不必在乎了。” 何洁说:“我既然敢去找你妈,就没有想过退路两个字。婚是要离定的了,至于财产,你妈是不可能分一半的,你爸肯对她补偿就不错了。” 王晓说:“你作为一个第三者,对离婚的事说得这么肯定。那么我请问你,你也有父母,你的父母如果因为外遇离婚了,你怎样想?” 何洁的父亲说:“我们怎么可以和你父亲的事相提并论?” 王晓说:“怎么不可以?你们也是为人父母,我父母也是为人父母。只是穷与富的区别而已。” 何洁的父亲说:“我们虽然没有你家里有钱,但是也不至于穷成你想像中的样子。” 王晓说:“我对你们穷富没有兴趣,我只是举例,希望你们一家可以站在我和我母亲的立场考虑。” 何洁的父亲说:“我女儿也是人,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你爸糟蹋了。你们就想这样算了吗?” 王晓说:“我爸现在不是在金钱和物质上对你们做出补偿了吗?”、 何洁的父亲说:“我们又不是卖女儿,你以为这样做出补偿就可以了。” 王晓说:“你女儿明知我爸是有妇之夫还要和我爸一起,她是成年人,她应该想到后果和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何洁的父亲说:“我女儿有了你爸的孩子,你爸一定要娶我女儿。” 王晓说:“那么我想问问你,我妈也是有父母生的,我妈嫁给我爸时也是黄花大闺女,我妈为我爸生了我这个儿子,请问我父亲要不要为我妈负责。” 何洁的父亲说:“那是你们的家事,我不管,反正你爸必须娶我女儿。” 王晓说:“如果你觉得我爸一定要娶你女儿,那么可以,我爸的财产分一半给我母亲,而且今后他的财产我来继承。” 何洁的母亲说:“我女儿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王大伟把钱给你了,谁来照顾我女儿,而且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吃什么?你的口气好大。” 王晓说:“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什么叫口气好大?你们既然是真爱,又何必在乎我爸的钱财?” 王晓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的话就到这里吧。不管如何,我请阿姨你不要再去骚扰我母亲,也不要再去酒店故意刺激我母亲,让她静心休养。” 王晓起身和致谦离去。 王晓家变4 王晓问致谦:“你看到了吗?” 致谦说:“看到了。唉,想不到现在的人为了金钱,为了地位,什么也不顾了。” 王晓说:“怎么办?软的他们根本不吃。” 致谦说:“硬来也不行啊。我看他们一家是有预谋吃定你父亲了。” 王晓说:“我拿这种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致谦说:“那只能看后续她们如何做了。反正话也传递到了。如果她们再敢胡来,我们也不必再给好脸色他们。” 因为王晓回来了,王大伟也收敛了很多,晚上也定时回家和到医院陪罗燕。她的心也放宽了些,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 她出院后第二天就回酒店上班,王晓放心不下,他跟随着回去。 中午饭的时候,王晓去父亲的办公室找他一起吃午饭。吃过午饭,王大伟说要休息一下。他的办公室后面还有一间房间,是原来他们夫妻午睡用的。 王晓看着母亲和父亲进了房间,他就去隔壁母亲的办公室沙发上睡觉。 他被外面的吵架声吵醒。他本来还在睡梦中的,刚想责怪谁,突然听到母亲的声音。他马上醒过来了。 父亲的办公室门口聚满了看热闹的员工,看到王晓,马上闪开。他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何洁和母亲已经扭打在一起,标叔拉着母亲,父亲拉着何洁。何洁还在大声叫:“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我要你死给我看。” 罗燕说:“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女人。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却得寸进尺。” 王晓抓起一张椅子就想砸何洁,母亲喝止了他。 王晓叫何洁滚出去。 何洁还想嘴硬,王大伟暗示叫她走,她嘴里叽叽哼哼的走了。 王晓怒斥王大伟:“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想怎样!” 王大伟说:“我和你妈的事情不用你理。” 王晓说:“你的事情我不想理,但是你却让那一个女人三番四次找上门来羞辱我妈,你还是不是男人?” 王大伟不说话。 王晓说:“你是要离还是不离,你今天说清楚。我告诉你,如果离婚,财产上和我妈必须平分,而且必须作出补偿。我已经成年了,我两个都不跟。酒店的法定代表人,必须把王大伟改为我王晓。你名下所有的物业也必须归到我的名下,你以后爱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 王大伟气呼呼说:“我还没有死你就想夺我的公司?” 王晓说:“我是你的儿子,自古以来就是子承父业,你不给我给谁啊。看中你公司的人不是我,是你的那个情人。” 王大伟说:“我和她是有感情的,我对她的感情就像对你妈一样。” 王晓说:“她除了年轻,身材好,有什么比得过我妈?我妈嫁给你的时候你穷得只有一条裤子,家里来个客人,你连招呼客人的碗都没有。你把你名下所有的东西过户到我名下,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你生老病死我一样会负责。你怕什么?” 王大伟不说话,王晓说:“你是怕她不要你吧?如果你一无所有,她会不会看你一眼?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年纪一大把了,外面那么多比你年轻的帅哥,何洁喜欢你哪点?喜欢你老啊?喜欢你够稳重啊?她只是喜欢你的钱喜欢你的地位。你没有钱没有地位,帅过刘德华,她也不会看你一眼。” 王大伟不说话。罗燕说:“王晓,你出去吧,我有话和你爸说。” 王晓和标叔一起出去,他问:“标叔,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标叔说:“唉,其实大嫂也可怜。你爸也是的,竟然三番四次容忍那个女人。换了我,一脚把那个女人踢去太平洋了。” 王晓说:“你只会在这里说废话,你怎么不找人替我妈教训那个女人?” 标叔说:“你爸容忍那个女人撒野,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哪里敢动手?” 王晓说:“标叔,那个女人今天是怎么回事?把她的事情告诉我。” 标叔说:“我们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和你爸一起是看中他的钱。你刚才说叫你爸把公司改到你名下,你想也不要想。那个女人啊,她不是要小钱,要大钱,她对你爸是志在必得的。你爸是鬼迷心窍了。只是幸好他不敢和大嫂提离婚,毕竟你爸还是有情有义的。” 王晓说:“我和那女人交谈过。她也是摆明要我爸和我妈离婚,她竟然还说我妈不能平分我爸的财产,只能做出赔偿。” 标叔说:“那个女人全家人我都见过,我跟你爸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你妈一直都很尊重我,什么时候受过气?倒是受那个女人她父母的气,她父母真的把自己当太上皇了。她们全家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不好惹啊。” 王晓说:“我就不信邪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标叔说:“今天你爸和你妈在午睡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和兄弟聊天。哪知道那个女人直接推门进去。我知道你妈在,我怕出事,就跟随着她进去。她进去后见到办公室没有人也不说话,直接进入房间,看到你爸妈两个躺在床上也不说话,然后就自己躺在床上。其实你妈和你爸已经是被我们的脚步声吵醒的了。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把你妈气得够呛的。你妈就一脚踢过去,两个人就从房里扭打到外面办公室来了。费了好大劲才拉开,这个时候你就进来了。” 王晓说:“该说的我也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半点羞愧之心,相反还态度恶劣,本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看来现在不是我不饶他们,是他们不饶我们啊。” 王晓让标叔送自己去致谦家,两个人躲在房里商量了半天。 第二天王晓又陪母亲去酒店,午饭的时候,王大伟不见人了。王晓陪母亲吃完饭就打电话给致谦。 两个人直奔何洁的住处。 才敲一会儿门,何洁的父亲很快就来开门了。 王晓和致谦一进到屋,王晓就说:“麻烦你叫何洁出来。” 何洁很快就出来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王晓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母亲?” 何洁说:“回去告诉你母亲,只要她一天不离婚,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王晓说:“我对你够忍让了,如果不是为了我母亲,我才不会低三下四的来求你。想不到你到现在还这样说话?我母亲惹你什么了?你要这样羞辱她?” 何洁说:“我是为了我的孩子为我自己争取公道。” 王晓说:“你要的公道不是我母亲给你,是我父亲给你的。而且公道在我母亲这边,不在你那边。” 何洁说:“结婚了,合不来,可以离婚,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王晓说:“你不要再逼我,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何洁说:“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来我这里撒野,我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晓说:“好像一直撒野那个人是你吧?我告诉你,你惹火我了,我要你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何洁说:“今天语气好大哦。” 她转身对房间叫:“大伟啊,你快出来啊,你儿子来了。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他叫我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王大伟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他本不想出来的,只是何洁这一叫,自己逼不得己要现身了。 他看到王晓坐在沙发上,致谦守在门口。 他挂不下脸,责怪王晓:“兔崽仔,你来这里做什么?给我滚回家里去。” 王晓笑着说:“爸,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王大伟说:“我要去哪里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王晓说:“我要去哪里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王大伟说:“你什么语气?你想做什么?” 王晓说:“你什么语气?你在这里做什么啊?看你穿着睡衣,原来是睡觉。我妈还在撑着身体帮你管理酒店呢。你睡得着吗?” 王大伟扬起手想扇王晓。王晓抬起手格住他。 “我以前让你打,是因为你值得我尊重,你是我爸。但是你今天敢动手,我就让你躺着回去。” 王大伟瞪着眼看着他说:“你敢?” 王晓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你现在马上从这里离开,以后你还是我爸。如果你敢动手,医生说伤筋动骨要休息一百天的,那么,你就好好在床上休息几个月吧。你的生意我妈会照顾的了。” 王大伟不说话,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他思量了很久,他知道自己老了。王晓今年十九岁了,自己请人教过他散打,后来他和杨致谦一起学过专业的擒拿,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杨致谦还在一边站着。刚才他在房里一直有听到王晓和他们的对话,在老婆和情人间,他也知道,老婆是和自己共患难过来的,并且老婆和自己一起不是为了钱,但是如果自己没有钱,情人也许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暗然转身回房换了衣服就走了。 王晓家变5 何洁和他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那种悲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他不知道王晓要如何对付何洁,他也不敢过问了。 何洁看着王大伟走了,主心骨也没有了。他以为王大伟会站在自己的一边教训王晓的。哪知道王晓的气势让王大伟也服软了。 何洁领教过王晓的厉害,但是站在门口的书生模样的人,却不知实力如何?她琢磨着前些日子王晓把客厅里能砸的都砸了,王大伟和自己去新买的电器,不会又被砸了吧。 王晓不说话,径直就往房间里闯。何洁的父母追过去问他想做什么。他说:“这是我爸的房子,我想做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啊。” 何洁说:“王晓,你敢闯我就报警。” 致谦进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用平和的语气说了第一句话。“我把警察局长的电话给你,你报上我父母的名字,速度会快一些。” 何洁说:“你是什么人?” 致谦说:“我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父母有些权力,正好这些权力可以约束王大伟,也正好可以帮助到王晓。” 何洁知道王大伟是这里最大的酒店的老板,也知道他的黑道背景非同寻常。这个书生的父母肯定是官道上的人,而且权力不小,听他的语气警察局长也要看他父母的脸色做事。 王晓这次不砸东西,他只是把房里所有的衣服和床单、被单、只要是砸不到人的东西都从窗口往外面扔出去。 何洁的父母根本阻挡不住王晓,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坐在地上嚎叫。有人来敲门,致谦彬彬有礼的说:“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老人家想不开。” 来人一看斯文有礼的致谦,都安慰他说:“哦,原来这样,你们要照顾好老人了。”转身就走了。 王晓把房里能扔的都扔了。他坐在沙发上问何洁:“你说现在怎么办?” 何洁说:“你今天怎么对我,他日我定必双倍奉还。” 王晓说:“先不要说他日,先说今天,你打算怎么办?” 何洁反问王晓:“你要我怎么办?” 王晓说:“你说呢?” 何洁说:“我怀上你爸的孩子了,他怎么说和你都是同父异母。” 王晓说:“如果真的是我父亲的孩子,我们一定做出补偿。但是我母亲呢?你对她的伤害,你打算如何弥补?” 何洁说:“我和你父亲是两情相悦。只要你母亲愿意,我可以放下成见,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王晓说:“你放下成见和我妈和平共处是什么意思?” 何洁说:“现在这个社会,有点身份地位的,有哪个不是家外有家的?你父亲可以同时有我们两个老婆。” 王晓说:“可惜啊,现在不是我妈妈的问题了,是我的问题了。就算我母亲同意和你和平共处,我也不愿意有两个妈啊。” 何洁说:“你什么意思?” 王晓说:“我的意思刚才我来的时候说得很明白了,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可以补偿给你。” 何洁母亲说:“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爸都不敢赶我们走。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开这里。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之分?” 王晓说:“你觉得你们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尊卑吗?” 何洁说:“如果我不走呢?” 王晓说:“你真的不走?” 何洁说:“我凭什么要走?这房子车子写的都是我的名字。以后孩子出生了也可以继续你父亲的财产,我是和你父亲过日子,又不是和你们母子过日子。” 王晓说:“你试试不走看看?” 何洁满不在乎的说:“你就来闹吧,天天来闹吧。反正这里买的东西都是用你爸的钱,又不是我的钱,我不在乎。天天有新的东西用,多爽啊。” 王晓说:“我再问一句,当真不走?” 何洁说:“不走,我干嘛要走。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王晓按来时商议好的计划拿起电话就打:“是医院吗?这里有三个精神病人,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扔到楼下。你们快过来啊,再不过来就出人命了。” 放下电话。王晓就动手把他们三个绑起来。他先绑何洁的父亲,何洁和母亲想过来阻拦,致谦马上把他们两个拉住。何洁想不到这个书生也这么有力,丝毫不亚于王晓。她们母女俩个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绑起来。 两个老人用家乡话破口大骂,王晓和致谦听不懂,任由他们骂。绑完父亲,王晓就绑母亲,绑完母亲再绑何洁。 何洁说:“你想做什么,你这个疯子。” 王晓说:“你不是不走吗?我把你们一家三口送到精神病院去。” 何洁说:“你王八蛋。你没有人性。” 王晓说:“如果你们有一点点的礼义廉耻,我也不会这样做,是你们逼得我无路可走。” 医生到的时候,王晓和致谦两个恭恭敬敬的迎接他们。王晓说:“医生,就是这三个神经病,他们把东西往楼下扔。” 医生板着脸说:“我看到了楼下乱七八糟都是衣服,床单,被单。但是是不是神经病不是你说了算的。” 致谦说:“医生,麻烦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医生说:“我的时间是有限的,不是用来等你打电话的。” 致谦说:“等我打完这个电话你再生气也不及。” 医生说:“我看有神经病的人是你吧?我们的时间是这样让你们玩弄的吗?” 致谦不卑不亢的说:“我这个电话你听了就不会后悔,不听,也许就要后悔了。” 医生说:“你胡闹什么!” 致谦气定神闲的说:“你也是年轻人,不要太冲动。” 医生也被致谦的气势镇住了。他示意致谦可以打电话。 致谦拔通了母亲办公室的电话,致谦的母亲正好主管医疗和卫生。 致谦按了免提:“妈。工作忙不忙啊?” 致谦母亲听到是致谦的声音,笑呵呵说:“儿子啊,你现在哪里啊?” 致谦说:“妈,我今晚想吃你弄的红烧肉,你亲自下厨,好不好?” 致谦还是很久以前这样和她撒过娇,他没有这样和母亲说过话很久了。致谦的母亲特别高兴。“好。儿子的指示我敢不遵?” 致谦说:“妈,王晓家的亲戚出了点事。” 致谦母亲问:“原来是有求于我啊,怪不得今天这么乖。出什么事了?” 致谦说:“妈,王晓家的亲戚有点神经错乱。那个xx医院的院长叫什么名字啊?电话多少啊?” 致谦母亲说:“那个老陈,他叫陈志刚。我给他电话好了。到时候你们直接找他就行了,有问题他会帮你们解决的。” 致谦说:“好的,谢谢妈。今晚早点回来弄红烧肉给我吃哦。我好久没有吃到你亲手做的红烧肉了,有时候想想都流口水了。” 致谦母亲说:“这孩子,这么馋。妈今晚早点回来。你帮王晓的亲戚办完事也早点回家。” 致谦挂了电话。医生这时候的脸色马上很亲和了。他说:“年轻人,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致谦说:“我妈妈叫黄海丽。” 医生马上肃然起敬,那可是他们院长的顶头上司啊。 何洁绝望了。她实在想不到只会吃喝玩乐的王晓这么难对付,更想不到他年纪小小做事也够狠够有心计。她更没有估量到,王晓会认识一个这么有官场背景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低估了王晓。但是她还不认输,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房子,车子,王大伟之前为了让她安心养胎,还给了一大笔钱她,这笔钱虽然够她和儿子过完下半生了,但是她更在乎的是王大伟的产业。她还要赌一把,孩子出生后等王大伟老了死了,可以分他的家产。 她们一路上在叫:“我不是神经病,我是被害的。” 护士说:“每一个精神病患者都说自己不是神经病,都说有人要害自己。” 致谦说:“医生,麻烦你们了。你们一定要详细检查清楚病人。唉,最近这些日子,他们把所有亲戚朋友都烦够了。春节这样的好日子,真的不希望他们闹出什么事来。” 医生说:“我一定会检查清楚的,你就放心吧。这些检查项目做下来也要元宵节以后的事了。” 致谦说:“是吗?谢谢你了。” 出了精神病院大门口,王晓大笑。“太过瘾了。” 致谦说:“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主,你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只是精神病院这个地方,也够他们受的了。” 王晓说:“等他们熬到元宵节过完出来再说吧。只怕他们熬不住。” 王晓和致谦径直去医院看望母亲,父亲不在。 王晓把自己对付何洁的事对母亲和姨妈们说了一遍。姨妈们个个都说解恨。 罗燕说:“王晓,会不会太过份了?” 王晓说:“妈,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用这种手段。” 罗燕说:“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违法啊?” 王晓说:“妈,你这理解不正确,这是钻空子。” 罗燕说:“这孩子,主意是你出的吧?” 王晓说:“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和致谦共同商量过后的结果。” 罗燕说:“虽然她的父母也可恶,可是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受不了精神病院的折腾。你们还是叫人放两个老人家出来吧。” 致谦也安慰说:“伯母,你就不用担心了。经过这一次,我想那个女人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呆不下去的。首先我和王晓就容不下她了。那两个老人,关他两三天治他们一下。” 王大伟万万没有想到王晓会把何洁一家三口弄去精神病院的。他回到家里想和王晓说些什么,可是王晓看也不看他。 王大伟拦住他:“你到底想怎样?” 王晓说:“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我妈躺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她想怎样?” 王大伟说:“王晓,看来我这父亲的低估你了。” 王晓说:“人的能量是只有去到绝境的时候才逼得出来的。如果她不是逼人太甚,我也不会送她去那里的。” 王大伟说:“那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王晓说:“我当然知道那里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只是她是正常人吗?既然你不为我妈着想,那我这个儿子就只能帮她讨个公道了。” 王晓不再和父亲说话,只有在罗燕面前,王晓才勉强的叫了声爸。 王晓家变6 何洁的父母第三天就放出来了。两个老人才关了三天就像老了十岁一样憔悴。 何洁的父母对王大伟说:“医院的人把我们母女三人和精神病人关在一起。好惨啊。你快把何洁救出来吧,我怕到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保不住啊。” 王大伟找了各种关系,医院还是不敢放人。他知道,只要王晓和杨致谦不说话,医院也不敢随便放人。 何洁在精神病院住了一个星期,医生有时间就给她做各种检测。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医生把她和那些精神病人关在一起。虽然那些精神病人没有攻击性,肉体上没有受到伤害,可精神上却备受折磨,她实在受不了了。 王大伟找了关系去看她,她说:“求求你了,大伟,快把我救出去吧。我现在天天晚上睡不着,那些病人一天到晚的叫,太恐怖,有时候我都以为自己也是精神病人了。” 王大伟无可奈何的说:“不是我不想弄你出去啊。可是王晓他们和医生说过元宵节过后才放你出去。” 何洁说:“凭你的关系你也不能把我救出去吗?” 王大伟叹了口气说:“不能啊。” 何洁说:“那个和你儿子一起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王大伟说:“那个人的父母来头可大了。他父亲在市里是实权人物,在省里也有人。” 何洁说:“原来是这样,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但是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王大伟说:“你就忍耐一下吧,王晓说元宵节后会把你放出去的。” 何洁说:“我只怕等不到元宵节我都要疯了。” 王大伟有时间就去看何洁,每一次去何洁都向他诉苦要他赶快把自己弄出去。其实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找情人就是寻开心找快乐。现在不仅快乐没有了,还成了诉苦对象了。 王大伟说:“这事情都怪你太折腾了。如果你不是这样闹,我了解罗燕,只要你给她面子,她也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怪你当初太任性了。” 何洁说:“我是太爱你了,哪里有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而且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父亲,总不能不让孩子出生啊。你还好意思怪我。” 王大伟说:“王晓这孩子从小做事就不太按常理出牌。你这样对罗燕,他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后来他就很少来了。何洁也感觉到了自己在王大伟心中的份量越来越轻了。 王大伟再过来看他时,何洁已经关了二十多天了。但是离元宵节还有二十多天。她哭着说:“你儿子是个魔鬼,你把你儿子找来,我要和他谈谈。再呆下去我会变神经病了。” 王大伟回去把何洁的话向王晓说了一遍。 致谦自从把何洁一家人送进医院后又下了东莞了。 王晓自己一个人过来。 何洁一进探望室的门,人还没有坐下,刚见到王晓。她就哭着说:“小祖宗,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王晓看看何洁,原来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现在却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看来精神病院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王晓玩世不恭的语气说:“唉,你怎么这么不禁事啊?我本来还想等你出来再玩玩的。我还没有玩够呢。” 何洁说:“我求你了,我叫你爷了,你放过我吧。再住下去我不用等过完元宵节就成精神病了。” 王晓说:“呵呵,放过你?当初是谁不肯放过我母亲不肯放过我的?” 何洁哭着说:“我有眼无珠,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我吧。你的条件我全应承你。” 王晓说:“父母要离婚,父亲要再娶,就像天要下雨一样的道理,我管不着。” 何洁说:“我把孩子打掉,我离开这里,你父亲给我的房子车子我全还给你。” 王晓说:“我妈告诉我,我们家有一笔巨款不见了。我们在银行查了一下,好像是打到你的帐上了。” 何洁说:“小祖宗,你拿走吧。只求你放了我。” 王晓说:“你不是只有烂命一条吗?你怕什么啊?” 何洁说:“你现在不是要我的命啊,你是要慢慢折磨我,你比要我的命更让人难受啊。” 王晓说:“等我爸把你说的这些事办妥了,我才考虑放你出去。” 王大伟很快把房子和车子的名字转到王晓的名下,钱也按王晓的要求汇入了罗燕的帐上。王晓把王大伟和罗燕一起带上去精神病院看何洁。 何洁说:“快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了。” 王晓说:“放过你可以,但是你曾经加在我母亲身上的污辱,你要还给她。” 何洁说:“你要怎样还?” 王晓说:“你起码要对我母亲下跪道个歉。” 何洁马上跪了下去。王晓对王大伟说:“你也要跪下。” 王大伟和罗燕面面相觑。 罗燕说:“王晓,不要逼你爸,男人膝下有黄金。我受不起。” 王晓指着罗燕和何洁说:“你看看这两个女人,一个和你共患难二十多年,在苦尽甘来的日子却受尽凌辱;一个因为你的金钱和地位,仗着你的宠爱,肆无忌惮,任意妄为,现在自食其果。外遇本来就是错,纵容她的骄横野蛮更是错上加错,你应该给我母亲也给她道歉。” 王大伟非常内疚,王晓真的长大了。 他对罗燕说:“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又对何洁说:“对不起。” 罗燕泪流满面。何洁也流下悔恨的泪水。 王晓说:“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给别人,日后也好相见。如果不是我妈替你求情,你父母我是不会这么快放出去。” 何洁马上接过来说:“谢谢大姐。你大人有大量。” 王晓说:“至于孩子,那也是一个无辜的生命,你要去要留自己做主吧。” 罗燕接过话说:“妹子,毕竟那是一条生命,你还是生下来吧。你也可以自己抚养,我们按月汇钱给你,如果你不想要,我来抚养。但是以后你要离开这里,不能再踏足这里一步。” 何洁说:“我以后不要说来这里了,这个地方我提也不想提。孩子我不能生下来,我以后还想好好找个踏实的男人过日子。” 善良的罗燕给了一笔钱何洁,她说:“拿着这笔钱做个小生意还是可以的。有些东西,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强求到了也不会幸福的。“ 何洁放出来当天就带着父母离开了这里。 何洁虽然走了,但是只要母亲不在,王晓还是不和父亲说话。他和致谦说:“何洁最可恶的地方不是她做了我父亲的情人,是她做了我父亲的情人后气焰太嚣张,没有道德廉耻,竟然敢反反复复羞辱我妈。在外遇这件事上,最可恨的是我父亲。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我母亲嫁给他的时候,他只有一套破衣服,碗只有两只。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日子,他不是忆苦思甜,倒学人家玩女人了。婚姻是责任,不是儿戏。有了婚姻就不应该再贪玩。” 致谦取笑他说:“你这番话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王晓说:“那是因为遇不到对的人。那些陪我玩的女孩子,有几个是真心的?“ 致谦说:“海音对你就是真心的。” 王晓说:“我有玩弄海音吗?我还不是对她避而远之。“ 致谦说:“为什么你不敢接受她的感情,是害怕负责任?” 王晓说:“她是一个好女子,只是不是我要的那支定海神针。” 致谦说:“给时间你父亲吧,人无完人,错了能改就好。” 试探1 春节开学后,系里有个来自江西赣州的男同学追求海音,他叫徐周。他温和有礼,他的锲而不舍让海音有些招架不住。 周末的时候,她和王晓、致谦一起去东莞。清秀和致谦的孩子已经可以自己尝试走路了。 厨房里,两个人在洗菜做饭。海音问清秀:“大家还在求学,你未满十九岁就做妈妈了,后悔吗?” 清秀看着逗孩子玩的致谦,她一脸甜蜜。“虽然学业很重要,但是女人归根结底不就是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和拥有听话健康的孩子。” 海音望望王晓,王晓正拿着一个玩具在孩子的面前晃来晃去。海音心想王晓以后也会是一个好父亲吧。 清秀看看海音,再看看王晓。“海音,你们还是这样不明不白着吗?” 海音说:“是啊,不然怎样。” 清秀说:“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海音说:“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这些事总不能女孩子先表白吧?” 清秀说:“说句实话,我觉得王晓不适合你。认识他那么久了,没有见过他好好和一个女孩子相处,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快。” 海音说:“我想过放下,可是放不下。现在有个江西的男孩,人也不错,很忠厚老实的。” 清秀说:“你是不是有些心动了?” 海音说:“说不心动是假的,王晓也不知换了几个女朋友了。我看他对我除了同学的友情之外也没有多一点感情了。” 清秀说:“这个王晓也不知哪个女孩子才可以让他安定下来。” 海音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怀疑杨致谦和王晓两个人有问题。” 清秀笑了。她说:“我的孩子就可以证明,致谦绝对不是同性恋。至于王晓,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我想也可以证明他也不是同性恋。” 海音说:“清秀,我真的羡慕你,致谦对你那么好。可是这么多年了,王晓还是不知道我的心意,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清秀说:“海音,如果你想和江西那个男孩开始,但是又觉得放不下王晓,不如把自己的心意直接向王晓表明,至于结果如何,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总好过你现在这样猜来猜去的。” 海音问清秀:“致谦和王晓这么要好,他肯定知道王晓心里的想法。他有没有和你说过王晓是怎么想的?” 清秀说:“致谦说认识王晓这么多年了,至于他的心里有没有你,致谦也不清楚。这种事,他也不好问得太明显了。” 海音回到学校,舍友说徐周找过自己。徐周的追求并不令人讨厌,并不是纠缠不休,相反温和有礼,懂分寸,识进退。 4月1日是愚人节,海音决定选择那天向王晓表白。如果王晓不接受,那么自己可以解释说是愚人节和他玩玩而已。 愚人节那天早上,海音一起床就跑去电话亭打电话去王晓宿舍。同学说王晓还没有起床,让海音等一下。海音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拿话筒的手也有些颤抖。 通过话筒,海音可以听到王晓穿拖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王晓迷迷糊糊的说:“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海音听到王晓的声音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本来想了好长一段话要和他表白的,可是现在却全忘记了。良久她鼓足勇气说:“王晓,今晚我请你在xx电影院看电影,我们约会吧。” 王晓哈哈大笑了。他说:“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了,你是海音。今天是愚人节,你想玩我还不够格呢。” 海音乘着台阶下,尴尬的说:“唉,这都被你猜到了,本想一大早就骗骗你的,哪知一下子就被拆穿了,看来今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王晓说:“呵呵,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通常只有我玩别人的份的,什么时候你见我上过当了?” 放下电话,海音心冷了。王晓是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听他的语气,他摆明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想捉弄他。 王晓是一股风,自己是没有能力去把握和追逐的。 王晓放下电话,松了口气。 海音慢慢的接受了徐周的约会。徐周每一个周末都带海音去爬山,看电影,两个人一起上课、下课、上图书馆。但是海音总觉得少了什么,王晓的影子总是会冒出来。 大四的时候,大家都毕业了。徐周决定回到他的家乡。海音没有过多的挽留,分别时,徐周看起来很难过,海音的心只是有一点点的酸而已,毕竟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了,而且徐周对自己那么好,感情还是有点的。 致谦劝王晓考研。王晓说:“不了,我和你的理想不同,我支持你继续读研深造。我想回去接手我爸的事业。国家结束福利分房,未来房地产市场将大有作为。而且经济越来越好,旅游业也会越来越发达,我希望以后把酒店做得更大更强。” 回到县城后,海音的父亲在县里一个事业单位帮她谋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每天上班下班,海音竟然没有对徐周有太多的想念。徐周的信件每一个星期都准时到达,海音偶尔才会回一封信。她想,徐周不是在爱与不爱之间,自己只是不讨厌而已。 周末漫步在熟悉的街道,海音对王晓的思念如春天的草疯长起来。她知道王晓回父亲的酒店帮忙,并且力导父亲从事房地产开发的工作。周末有时候她故意上他家的酒店晃,但是从没有遇到过他。问前台工作人员,她们也不清楚王晓有没有回酒店,神龙不见首尾。想打王晓电话,却找不到托词。 春节的时候,原初三6班的同学聚会,海音终于见到了王晓。王晓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并没有她想像中的西装领带。 王晓一来到就径直坐在女同学中间和李晓华高谈阔论。致谦到了的时候,王晓才离座回到男同学的中间和他们一起喝酒。 海音和冬梅、秋菊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王晓。 秋菊说:“海音,不要再望了,你的眼睛都长出花来了。” 冬梅说:“王晓这个人,他一天到晚都标榜自己只喜欢漂亮的女人,好酒,金钱。不适合用来做丈夫的。你还是趁早收心吧。” 海音叹了口气,悠悠地说:“你们不懂他。其实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 冬梅说:“就算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你也不要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他的救世主。情场浪子就是浪子,除非你不在乎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你的丈夫,或是你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胡作非为。但是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心还没有这么强大。” 秋菊说:“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付出就一定会有结果,比如感情。你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苦呢?” 徐周打电话过来说:“海音,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我恨不得现在就马上过来看你。” 海音说:“你还是在家里陪你父母吧。你过来我家里不方便。徐周,我们算了吧,两地分隔,其实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 徐周说:“只要有爱,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徐周是一个善良真诚的人,海音不想伤害他,不敢直接和他说自己不爱他。而徐周一直以为海音就是这样一个冷淡的人,即使爱也不会说出口。 徐周真的过来了。他先坐火车,然后再转汽车,他到那天是年初六。海音看着风尘仆仆的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王晓可以对自己视而不见?如果王晓对自己有徐周的一半,自己也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徐周没有感觉到海音的异样,因为在他的眼里,海音就是一个冰美人。他已经习惯了海音的冷若冰霜。 海音不敢带他回家,因为从心里海音就没有计划过自己与他的未来。海音带着他游玩县城附近的景点。 年初七的下午,海音和徐周在体育广场竟然看到王晓和致谦、张扬他们几个老同学在踢球。她刚想避开,致谦眼尖已经见到他们了。致谦叫了:“海音,别走,我们踢完球一起去吃晚饭。” 徐周虽然说和海音一起有三年了,但是海音从没有介绍朋友给他认识,只是偶尔她兴致高的时候,才会听到有关朋友的事和他们的名字。趁这个机会,他也想认识一下海音的朋友。海音呢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也想让王晓认识一下徐周。她心里甚至渴望王晓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醋意。 致谦邀徐周一起踢球,徐周望望海音,还是摇摇头拒绝了,他们两个人坐在球场边看他们踢球。 这么冷的天,王晓他们只穿着薄薄的单衣,还满头大汗。 海音还记得王晓刚上初一时候个头和自己相差不大。但是现在球场上的他比自己高多了。海音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王晓奔跑的路线。 徐周说:“哪个是杨致谦?”海音这时候才注意到徐周一直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她曾经和徐周提过清秀放弃学业和致谦未婚生子的事 海音说:“穿蓝色上衣那个。” 徐周说:“看不出来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们能够有勇气未婚生子,一定很相爱吧。” 海音说:“是啊,他们这一对是我们圈子里的楷模。” 海音从没有对徐周提过王晓。因为王晓让她感觉到对徐周的愧疚。只要想到王晓,也会让她忘记徐周的好。 王晓他们踢完球换完衣服出来一行十个人去吃饭。 饭桌上,海音逐一介绍大家给徐周认识。当介绍到王晓的时候,海音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王晓故意没有注意到海音的不自然。他开玩笑说:“你这个同学特意从江西赣州过来看你,肯定不简单吧?” 海音脸红了。 王晓说:“以我男人的心态来说,可以为朋友两胁插刀,但是大过年冷得要命,却要我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再转四个小时的汽车去看一个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是一个美女朋友,并且这个美女朋友有可能和我共渡良宵。” 海音没有说话。同学们都笑得很暧昧。 王晓转身逗徐周。“徐周同学,你就老实交待吧,你和海音同学是什么关系?让我对你严刑逼供就不好了。要知道政府有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同学们哄堂大笑。王晓继续说:“要老实交待清楚历史问题。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最重要的是对得起海音同学。” 海音看看王晓,他没有做作,他真的不在意徐周是自己的男朋友。徐周也被王晓逗得大笑起来。他转头看海音,海音没有说话。 王晓继续逼他说:“快说你们两个其实是什么关系,再不说就满清十大酷刑侍候。” 徐周说:“我是海音的男朋友。” 王晓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既然瞒我们瞒了这么久?你们都成了搞地下情的了?如果是在解放战争时期,肯定是最优秀的地下党员。” 徐周说:“我追海音追了很久了。” 王晓说:“要从long long ago说起,不能有一丝隐瞒。” 徐周不知如何应付王晓。 海音接过话说:“在天时、地利、人和,适当的时候勾搭上的。王晓你是不是吃醋了,要问得这么清楚?” 王晓说:“我这个人全身缺点,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自信。通常只有女人吃我的醋。我打探得那么细致,只是想满足大家的八卦心理而已。同时我也声明,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男人可以从千里之外,遥远的异乡来到这里。” 海音大声说:“徐周他就是爱我,他就是宠我,他把我当老佛爷的哄着敬着让着。怎样?满足了你的好奇心理没有。” 桌面上充满了火药味。致谦知道再聊下去,海音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会让场面不可收拾了。他说:“饿死我了,服务员,快上菜。” 然后又转过头对海音说:“海音,清秀昨天打电话说起你了。她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了,很想和你们几个聚聚。明天我去东莞陪老婆孩子,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下去玩玩吧。她带孩子回来不是很方便。” 海音也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赶忙把话题转到孩子们和清秀的身上。 其实说王晓不在意是假的,任何一个人,虽然不爱对方,但是知道对方爱自己那么久了,突然间爱上了别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落在里面。但是王晓知道,这不是爱,这只是人的欲望在作怪。他装作一点也不在意徐周,兴高采烈的和大家伙聊天。 吃过饭,海音和徐周回他住的宾馆。徐周搂着她,轻轻的吻着她,海音的脑海里却只有今天晚上这餐饭王晓的表现。她一直在研究,王晓的每一句话,有什么样的含意。可是她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有在这些话里找到一丝丝的醋意。 海音年初八就迫不及待的把徐周送走了。徐周在车上挥着手,海音目睹着汽车的离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徐周是爱自己的,只是这份爱自己感应到了,却无以回报。 过完春节,徐周的信准时到达,满纸都是思念和浓烈的爱,海音欲罢不能。 试探2 工作上,海音和同事已经很熟悉了,闲暇无聊,大家也会聊聊城里的花边新闻。她想不到王晓已经名声在外,连这些上班族也知道他的风流史。 同事红说:“我昨天听谁谁说,那个大酒店的大少爷王晓把他酒店里的女职工都全睡过了。” 海音说:“红,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王晓不是这种人,他是绝对不吃窝边草的。他玩女人也有原则的,不是见到女人就上的。良家女孩不玩,有夫之妇不玩。” 同事红说:“玩女人还有原则啊?有夫之妇不玩,寡妇玩吗?” 海音说:“你们就不要这么无聊了。王晓和你们的生活有何关系嘛,在这里说长道短的,你们有见过他本人吗?” 同事红说:“哟,生气了。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风流史倒是听过一大串。” 同事静问:“海音,什么时候叫王晓来我们这里走走,看看他本人是不是真的很帅?” 海音说:“无聊。” 同事静又问海音:“海音,你和王晓是同学,你说王晓这么多女人中最爱的是谁?” 同事红说:“这种人哪里有真心啊?有过几个女朋友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海音心揪着痛,她不知道王晓爱着谁,但是知道自己最爱的就是他。不认识他的人与他的生活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也把他的风流韵事当饭后话题来谈论。可是这风流韵事除了男方是老同学外偏偏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是这些故事里的某一个人,即使不是主角,只是一个过客,也不在意。 致谦读研第二年以交换生的名义出国深造。王晓去机场送他。 致谦说:“我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是清秀和孩子,而且清秀身体不好。王晓,你有时间一定要多点去看她们母子两人。” 王晓拍拍他的背:“老大,你尽量放宽心。虽然离得远,但是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探望清秀母子的。不管她们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助她们的。” 致谦出国第九个月的时候,清秀生了第三个儿子。王晓接到冬梅报信,马上就到乡下抓农家鸡,整整塞满了车子的后备箱。 海音刚好有时间,她说要一同下去。王晓知道,海音是清秀的好朋友,如果拒绝同行,自己实在说不过去。 路上,王晓专注开车。 车上就只有海音和王晓两个人。 海音没话找话说:“你什么时候考的驾驶证?我怎么不知道的?” 王晓说:“我们男人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大二的时候和致谦在学校附近的驾校一起考的。” 海音说:“你这新手上路我是不是要提着个胆啊?” 王晓说:“你太小看我了吧?我和致谦没有拿到驾驶证前就经常开着车在院落里转圈了,拿到驾驶证后就经常弄车来开了。” 海音说:“你考驾驶证是为了方便泡妞吗?” 王晓说:“好女孩子不管你有车没有车都不容易泡。不好的女孩子你不想泡也会自己送上门来。” 海音想了想,还是问了。“你觉得我是好女孩子吗?” 王晓看看后视镜,淡淡的说:“你啊?智慧与美貌并存。” 海音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到心口了,她说:“我有这么好吗?” 王晓说:“当然了。你一直都是公认的才女兼美女哦,极品啊。” 海音说:“那我怎么感觉追求我的男人那么少啊?” 王晓说:“你这是高处不胜寒啊。男人都是这样的心理的,这么漂亮的才女,肯定早就名花有主了。呵呵,谁还敢追你啊。” 海音咬了咬牙说:“王晓,你这么多女朋友。她们有比我漂亮的吗?” 王晓说:“她们和你是没有可比性的。” 海音说:“是吗?有我这么好的女孩子在,你怎么不先考虑追我呢?” 王晓装作毫不意的大笑说:“我这是好兔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是你这支花。我只有护花的份,没有采花的胆啊。” 海音大着胆子说:“谁要你护花了,我倒是宁愿你是采花贼。” 王晓说:“我这个人胆小,越是艳的花越是毒性强。我这小命只适合采采路边的野花,你啊,还是留给吃了豹子胆的人吧。” 海音说:“我借个胆给你吧。王晓。” 海音说得很明了,再说下去也许会直接把心意说出来了。 王晓不想出现这样的一幕。他转换话题说:“老大这小子就是好命啊,都第三次做父亲了。而且每一次做父亲都不在清秀身边,清秀也从没有埋怨过他。” 海音没有说话。她思量着,刚才说得很明白了,王晓这小子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王晓注视着前方,继续开车。其实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害怕海音再说下去。他知道海音对自己的感情,海音很好,非常好,可是自己就是不爱。 海音闭上眼睛,一路上佯装睡觉。 王晓看海音睡着了,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半。他现在越来越害怕与海音单独相处了。 到了东莞后,放下后备车箱的鸡,王晓和海音就直奔医院。 王晓一进门就问清秀:“怎样?累吗?辛苦吗?” 海音看到王晓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切,就像一个做丈夫的在问深爱的妻子,倒是不在乎孩子,只在乎大人。 海音问:“孩子多重啊?” 清秀说:“才六斤五两,比老大重了一点,比老二轻。” 王晓说:“什么才六斤五两啊?那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你平时要打理生意,还要照顾两个儿子,够辛苦的了。” 海音抱过孩子,孩子沉睡不醒。海音说:“这孩子长得像致谦。” 清秀说:“这么小,看不出来的,等长大了才知道。” 王晓接过来说:“不用长大就是现在我就知道像致谦了,那鼻子多直多挺啊。” 王晓问:“清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清秀说:“基本上没有了。我还可以应付得来。” 王晓说:“经济上有没有困难?如果有困难,你不怕直说。” 清秀说:“生意基本上很稳定,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困难了。致谦不在国内,如果真的有困难,我一定会第一个找你的。” 王晓把眼睛笑成一条缝说:“这就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海音说:“王晓特意跑去乡下抓了很多农家鸡下来给你补身子。虽然放在后备箱,可是一路上臭死了,我现在的衣服头发还闻到鸡屎味哦。” 清秀说:“谢谢你了,王晓,用了不少钱吧?我给回你。” 王晓说:“你别客气,那是我的心意,如果真的给回我,我倒是生气了。” 海音说:“你和他客气什么?他请一次女孩子吃饭也够你吃好久的鸡了。” 王晓说:“你不能这样比喻。我请女孩子吃饭是一回事,送鸡给清秀是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我和致谦是兄弟,他不在,我照顾她是应该的。等致谦回来我要向他交差的。” 清秀和海音看王晓这么紧张,都笑了。 海音心想,幸好有致谦,幸好致谦是王晓胜似兄弟的朋友,如果不是这样,他对清秀的态度倒是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 海音和冬梅一起去街上走走,王晓借故说要陪老大和老二玩,不去了。 清秀看她们走远了,她问:“王晓,你觉得海音怎样?” 王晓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削苹果。 清秀说:“你别顾着削苹果啊。先回答我。” 王晓说:“回答你什么?” 清秀说:“海音怎样吗?” 王晓顾左右而言其它。“海音啊,她平时上班啊,我很少见得到她了,不过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好了。” 清秀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问你海音这个人怎样?你可以考虑一下嘛。” 王晓说:“那我就老实说吧。论身材,不错;论外貌,漂亮;论内在,善良真诚。可惜,太完美了,我配不起。” 清秀说:“王晓,要怎样的女子你才会心动啊?” 王晓说:“我的心一直在动啊,从没有停止过。而且见到美女动得还比较快呢。” 清秀说:“你这个人啊没有一点正经的。” 王晓说:“我正经的时候,怕你们担心我不正常。正常状态下,你们又认为我不正经。做人难,难做人啊。” 清秀说:“你就在这里贫吧。” 王晓不说话,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清秀。 清秀说:“在做月子期间医生说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你自己吃吧。” 王晓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 清秀问王晓:“海音和我是姐妹,我相信致谦也和你说过有关海音的事,你看我和致谦孩子都有三个了。你怎么还不能稳定下来呢?” 王晓沉默了。他直接问清秀:“清秀,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和海音一起?是不是如果我和海音一起,你和致谦会比较快乐?” 清秀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我只是给意见你而已,最主要的是两个人相处的感觉。” 王晓不说话。他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清秀看着他推门出去。 王晓在医院的草地里看着人来人往。曾经有一份感情,刚萌芽,就已经结束。以为会很快死去,却在心里长成参天大树,霸占了心的每一个角落。时也,命也。那双黑瞳,挥之不去。而自己只能把她放在心里的最深处,独处时,才敢在心里呼唤她的名字,看着她快乐幸福比什么都好。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死了我还活着,而是你在我身边,我不能说我爱你,连关切也要学会隐藏。 回程的路上。王晓一路上不说话,只是听歌。海音说:“王晓,你是不是怕我会吃了你?” 试探3 王晓咧开嘴笑了。他说:“你这是笑话。我怕过谁了。以前读书的时候,不要说老师了,校长大人见到我也怕。” 海音说:“那也是,小学的时候,我们是同校,你在邻班,那时候每个周一全校师生开会,你的名字就如雷贯耳了,不是记大过就是小过。” 王晓笑了。“那时我是校长办公室的常客。” 海音说:“读初中的时候和你同班,你初一时也老是通报批评的,好像私底下有人帮你们取了个外号叫什么天王的,怎么后来那么努力读书了?” 王晓说:“那得谢谢致谦。以前在学校背后的那座桥,我和致谦打了三次架。那家伙,他把我打醒了。” 海音笑了。她说:“是吗?致谦那么厉害,可以把你打醒。你爸以前也没有少打你吧?怎么不见他把你打醒啊。” 王晓说:“那不同,我爸越打我,我就越混球。致谦是我的克星。我一直都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海音说:“那你就敲呗。” 王晓说:“呵呵,等我打赢他再说。” 海音说:“你说来看看,当时打架是怎样的情形?” 只要海音不把话题转移到感情上,王晓倒是乐意和她说话的。海音是一个做事很得体很有教养的人,和她聊天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王晓笑了:“这个不能说。是我们男人的秘密。” 海音说:“你不说我就问清秀。” 王晓说:“我敢保证清秀不一定知道。” 海音说:“清秀有什么理由不知道。” 王晓说:“因为清秀不是男人,这是男人的事,致谦是不会和清秀说的。” 海音说:“我记得你初一的时候很过份的,经常打架斗殴,而且经常欺负清秀的。” 王晓说:“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海音说:“那时候你欺负人家是乡村来的,我还记得有一次印象很深刻的,是课间休息时间,你说‘清秀,你的名字为什么叫江清秀啊?江是跟随你爸姓,那清秀的意思是不是山清水秀啊?’。清秀说‘好像是这个意思吧?’。你说‘如果山清水秀是你这个样子,那可就惨了。你要身材没有身材,要样貌没有样貌,而且全身上下那么土气,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看头啊。’清秀气得鼻孔冒火了,可是又拿你无可奈何。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恶?”海音想到以前的事忍不住笑了。 王晓也笑说:“我有没有这么恶劣吗?” 海音说:“还说没有?更过分的还有呢,只是我不太记得了,反正那时候清秀在背后没有少哭。” 王晓笑得天真无邪,阳光灿烂。 海音看瞎眼了。她怎么在王晓的笑容里看不到清秀说的笑起来坏坏的呢。 王晓笑着说:“听你这样说其实那时候我真的好可恶的。” 海音说:“说实话,我一直认为你不比致谦差。如果你像致谦一样用功学习,说不定比他更好呢。” 王晓笑逐颜开说:“如果我成绩比他好,他还怎么做老大啊?” 海音问:“听说你们以后还一起打过架?” 王晓说:“学校的球场周末经常不够用,我们就去体育广场打球或是踢球。有时候会遇到别校或者是别班的人争场地,我们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赢的就继续打球,输了就要走人。” 海音说:“经常赢吗?” 王晓说:“赢多,但是也有输,毕竟有时候遇到高中部的,他们个头大,我们当然输了。班里的同学不是个个像我和致谦一样能打的。但是赢了我们的人也不会赢得很轻松。等我们初三的时候,连高中部的人也不敢和我们抢场地了。” 海音取笑他说:“那时候你们够高大了,谁敢和你们抢啊,初一初二的看到你们来也让着你们了。” 王晓说:“海音同学,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大侠之类的,但是我们懂先后之分,只要别人是比我们早来的,我们一律不争不抢,另觅场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有如自焚。” 海音说:“嗯,这个我也听说过,你们在外面打架,有一次把人打伤了。校长把你们男生叫去了。” 王晓说:“是啊。我还记得那次是把人打得比较重了。那是电大的,你知道电大的都是成绩不好,家里有点钱去里面混文凭的。他们以前就经常抢我们的场地,明明我们先到的,他们凭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欺负我们,好几次我们打输了。后来有一次他们再来抢我们的场地,那次致谦说擒贼先擒王。我和致谦两个联手,把他们的老大打得骨折了。” 海音说:“不是吧?这么夸张,把他打成骨折?你们有没有这么好打哦,我记得那时候是初二的事啊。” 王晓说:“骗你是小狗,我还没有上小学还不会数数就学散打了,老大早就学擒拿了。后来我们两个经常交流切磋,老大周末还带着我一起去学专业的擒拿。我们两个联手,他不骨折才稀奇。” 海音说:“你们把人家打骨折了。听说对方父母是报了案的。对吧?” 王晓说:“是报案了。这事我爸出面也搞定了。而且是他们不对在先。” 海音说:“你们也不对啊,把人家都打骨折了。” 王晓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非大丈夫所为。” 海音说:“清秀为致谦也生了三个孩子了。不知以后会对清秀怎样?” 王晓说:“以我对老大的了解,他一定会给名份清秀的,也一定会负起责任的。” 海音说:“只怕致谦父母这一关难过啊。” 王晓说:“致谦这些年来为了清秀和孩子,也已经尽力了。父母那一关我相信也不会是问题,只是需要时日。” 海音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如果有个男生像致谦爱清秀一样的爱我,我也此生无憾了。” 王晓也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可以像清秀一样对待感情呢?” 海音说:“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王晓害怕海音再说到他们两个的身上,马上转移话题说:“我想做孩子们的义父,老大那小子竟然小气的要命。说什么义父也不行,孩子们的父亲只有他杨致谦一个。” 海音说:“呵呵,清秀也不答应我们做孩子的干妈。” 王晓乐呵呵的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两口子够小气的。好像义父干妈们会把他们的孩子抢走一样。” 海音知道,在王晓面前可以任意说话,但是不能牵扯到感情世界。 一路上她不敢再提。她不喜欢去时的一路沉默,她还是喜欢笑嘻嘻的王晓。虽然话题与感情无关。 毕业第三年的冬天,徐周说:“海音,我这里下很大的雪,我母亲过世了,我父亲脑溢血住院了,医生说以后治好了也会半身不遂,需要有人照顾。我父亲说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结婚生子。如果你愿意嫁给我,今年来我家过春节,好吗?我会照顾你爱你感激你一辈子的。” 海音把信收起来,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也催了。徐周一直关爱着自己,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王晓,那是心中的痛,那是多年的不舍与执着。 春节前,秋菊的婚礼,例行的在王晓家酒店同学聚会,海音到得比较早,清秀自从致谦研究生毕业后就搬回县城居住,他们带着三个小子也到了。 海音看着漂亮的新娘子。秋菊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人,致谦虽然还没有和清秀结婚,可是他们儿子都有三个了,致谦眼里还全是对清秀的柔情蜜意,看样子,他们两个也是风吹雨打也散不了的了。王晓还是在花众中穿插而过。 吃完饭,清秀带着三个小子回去了,大家去唱k。 王晓坐在女同学中间,他一直很受班上女同学的欢迎。 女人都很奇怪,背后偷偷的议论谴责花心的男人,可是却又喜欢和他一起玩乐。 女同学起哄要王晓介绍他的风流史。王晓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在同学们的嬉笑声中,王晓春风满面,一脸得意,那一双眼睛更是只剩下一条线了。 海音和同学们拼酒,没有多久,就醉了。冬梅扶她去厕所呕吐。 冬梅看看致谦,想叫他送海音回去,海音不依。她说:“我不回去。我还要喝。” 王晓为了方便带女孩子回去过夜,在自己家的酒店要了间房长住。致谦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处置海音。他说:“王晓,反正你家酒店大把房,你来安置她吧。” 王晓说:“现在是年底,哪里有房啊。” 冬梅说:“她又不肯跟我们走,有什么办法。你想想办法吧,偌大一间酒店会没有地方住?” 王晓说:“好吧,你们安心的走吧。就我落难啊。我来安置她吧。” 大家散了。致谦回到家里孩子们都入睡了,清秀还在看书等着他。 致谦和清秀刚躺下没有多久。王晓来敲门。 致谦说:“王晓,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王晓说:“今晚酒店真的客满了。我想送海音回去,她又不肯回。我只有把我平时住开的那个房间让给她了。我想回家去,又怕我父母唠叨我又喝酒。所以我只能奔你这里来了。” 致谦取笑他说:“反正你的床上从来没有缺少过女人,今晚也不稀奇,你就将就一夜吧。” 王晓很正经的说:“这次的女人不同。她是海音。” 致谦说:“你怕什么?怕她强奸你啊?” 王晓说:“就是怕她强奸我。” 致谦说:“王晓,海音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她都跑去你房里睡到你的床上。你就从了吧。” 王晓说:“不行,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别的女人我可以随便。但是正因为她是海音,我不想伤害她。与其大家今后痛苦,不如让她去追求本应属于她的幸福。” 海音其实没有完全醉,她只是借醉的名义让王晓照顾自己。只是没有想到,王晓把她扶上床后就离开了。海音泪如雨下。 海音远嫁 海音以最快的速度定了去江西赣州的火车票。 如果不能与最爱的人相守,那么就嫁给最爱自己的那个吧。远离这个地方,让自己的心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发牙开花。 海音临走前找到清秀。她说:“清秀,我要去江西嫁人了。” 清秀很惊讶。“海音,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啊。你不是放不下王晓吗?” 海音说:“可是王晓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清秀说:“那你可以保证你和别人结婚后,心里就会放下王晓了吗?” 海音说:“徐周是一个好人,他对我很好。我相信只要离开这里,我和徐周也会平淡的过完下半辈子的。” 清秀说:“唉,我觉得这样不好。对徐周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海音说:“这个世界上的婚姻没有几个是可以像你和致谦一样如意的。有几个可以嫁给相爱的人的?我会做好妻子的本份,也会努力把王晓忘掉。” 清秀把海音的原话告诉致谦。 致谦没有吭声。清秀说:“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致谦说:“我又不是王晓,可以说什么啊。” 清秀说:“你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变成榆木疙瘩了。你去和王晓说啊。” 致谦对王晓说:“清秀说海音要走了,她在这里等不到爱情开花的声音,她希望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晓叹了一下气。“走吧。祝愿她幸福。” 致谦说:“你不难过不想留她吗?” 王晓说:“没有心动何来难过又如何把她留下?” 致谦说:“一个这么好的女子恋了你这么多年,可惜啊。” 王晓说:“如果有一个女子也爱了你这么多年,用她换清秀,你愿意吗?” 致谦说:“不愿意。” 王晓说:“为什么?” 致谦说:“因为不爱。” 王晓说:“这就对了。同情不代表是爱情,可怜也不代表要给她幸福。既然我给不了幸福她,那就让别人给她幸福吧。” 王晓缓缓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如窗外的雨,落寞在心中彷徨不休。那个瘦弱的女子,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动人的双瞳,在他心里拂之不去。 无情正是因为太多情,放纵只是因为想忘却却无法忘却。 王晓醉了。致谦扶他回房,他搂着致谦不放手,致谦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 海音到达赣州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时。徐周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手套,脸冻得红红的在站台上等她。徐周接过海音的行李,掩饰不住的兴奋。 回到家里,徐周的大哥大嫂也在家,整间屋子都是中药味。徐周放下行李后就拉着海音去他父亲的卧室。老人家躺在床上,但是看得出来头脑还算清晰,而且交谈也没有困难。只是右半身不能动弹。 因为徐周母亲去年才去世,今年父亲又刚出院,徐周和海音的婚礼也只能一切从简。海音只是请了自己的父母,连清秀、冬梅和秋菊都没有请。 新婚之夜,徐周说:“海音,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肯来到我身边,谢谢你肯下嫁于我。” 海音说:“我嫁给你是因为你是个好人,希望你会对我好。” 徐周说:“相信我,海音,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对你好,我吃稠的不会让你喝稀的,有我的一碗饭也有你的一碗饭。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第二天早上起床,徐周在床单上找东西,海音脸刹那间就红了。她知道徐周找什么。海音在梳头,徐周的声音很失落:“海音,怎么没有落红?” 海音说:“昨晚绝对是我的第一次,书上都有说很多女人第一次也不一定会落红的。你怀疑我吗?” 徐周搂着海音说:“我当然可以感觉到你是第一次了。怎么会怀疑你呢?不要多心了。而且有没有落红也不是这么重要,最重的是以后的日子我们相亲相爱。” 海音说:“既然我可以放下一切过来找你,就是要一生一世和你一起的。我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为你生儿育女,照顾你父亲。” 新婚第二天,徐周的大嫂就不再过来照顾公公了。以后照顾公公的重任就落在海音的身上。 公公躺在床上基本不能动,海音每天要喂他吃饭,定时帮他翻身,有太阳的日子,还要把他背到楼下院落里晒太阳。晚上如果徐周没有回来,还要背他到冲凉房洗澡。最难受的就是用便盘为他接屎接尿,有时候尿在身上还要为他擦身。经常早上海音去买菜,公公等不及她回来,直接把屎和尿拉在床上,海音只能忍着恶臭,整理干净。 第一次背公公的时候,海音都感觉自己的骨头要断了。幸好老人不胖,人比较清瘦。 第一次帮公公擦身子,是因为公公把屎拉在身上了。面对自己公公的下体,海音非常的尴尬,甚至恶心。但是她还是忍下来了,既然自己可以嫁给他儿子,照顾老人是自己应尽的本份。 海音还记得第一次帮他洗澡。那次徐周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她把老人的衣服脱光后,看着老人干巴巴的身子,她不知如何是好。公公对她说:“闺女,你就把我当病人吧。” 海音虽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可是也算是小康之家,何曾做过粗活重活,受这样的委屈。但是她还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公公。 徐周有时候会和海音说:“海音,你照顾我父亲比我大嫂照顾得还要仔细还要好。能娶到你是我们徐家的福气。” 公公有时候也忍不住对海音说:“闺女啊,委屈你了。要照顾我这样一个老头子。” 海音说:“爸,不委屈,这是我应该做的。” 婚后三个月,海音就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了个女儿。她把女儿放到公公的面前,公公说:“孩子长得像你啊,是个美人胎子啊,闺女。” 徐周说:“谢谢你,海音,为我添了个千金。这个家因为有了你,才有了人气。也因为有了你,我的工作才没有后顾之忧。” 清秀之死 清秀出事的时候,王晓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看她。(关于清秀的事在《真爱有泪》交待清楚了。)清秀死的时候,他陪着致谦去认尸,虽然去的时候,大家都想到是清秀。但是当面对穿着新娘服化着精致妆容的已经冰冷的清秀时,致谦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 那双动人的黑瞳,永远的闭上了。 致谦没有哭,王晓也没有哭。 回到家里,王晓把自己关在房里,他不是哭泣,他像狼一样的嚎叫。 人生是一出戏,又有几人可以尽情的演绎自己,没有戴着面具将自己的本来眉目掩去? 王大伟夫妇在半夜惊醒。第一次,他们看到王晓的失态。虽然这孩子从不让人省心,但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担心。 第二天,王晓去找致谦,商量如何处理后事。 致谦已经穿戴整齐。 车上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个人直接去市里。在市政府大楼,碰到了致谦父亲,他说:“致谦,所有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你不用担心,安心的回去帮你妻子处理后事吧。” 致谦父亲突然称呼清秀是致谦的妻子,让致谦凛然一怔。 致谦父亲说:“是我这个父亲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和孩子,如果我们早些给她名份,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了。” 致谦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王晓随后跟上。 回到县里,孩子们上学后从同学口中听到母亲过世的事情。个个不肯吃晚饭。 致谦摸摸孩子们的头。“来,跟爸爸去露台。”王晓也跟随着他们一起出去。 致谦遥望天上的星星。“你们有没有看到天上是不是很多星星,妈妈以前是不是和你们说过,好人死了后是上天的,然后就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老大和老二停下哭泣。致谦接着说:“妈妈现在就在天上,变成了最亮的那颗星星,她每天晚上都在看着我们。如果你们乖,她在天上就会很开心,如果你们不乖,就会把妈妈气哭。” 老大问:“我们和妈妈说话,她会听得见吗?” 致谦说:“你们和妈妈说的每一句话,妈妈在天上都会听得见的。” 孩子们都抬眼望着天上的星星。老四本来还没有断奶,哭得最厉害的,现在也睁大眼睛望着星空。 王晓的眼睛湿了。 第三天,致谦的父亲就为清秀平冤了,李坚一众人被抓。 清秀火化的时候,致谦揭开白布,深情的注视着清秀,然后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清秀的脸,帮她整理长发,好像清秀没有死,还活着,只是睡着了一样。他喃喃的说:“不管多重要的场合,清秀以前从不肯化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这一辈子只想化一次妆,就是她做新娘的那一次。” 王晓打断了他,“老大,让清秀进去吧,入土为安。” 致谦说:“其实她很想很想披一次嫁衣,很想很想做我的新娘,但是她从不吵也不闹。我们甚至连婚纱照还没有来得及拍,我有时间的时候,她总是说自己很忙。其实她是找借口,因为一个没有做过新娘的女人,怎么会有婚纱照?” 王晓说:“老大,哭吧,哭出来好受一点。” 致谦说:“清秀不喜欢见到我哭,我记得我以前最后一次哭是我们高中吵架吵得最厉害那一次。她后来和我说,她喜欢我笑,她不喜欢我哭。她还说我哭起来像猪头。” 王晓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致谦,也看着安静的清秀。 致谦没有悲伤过度,也没有像别男人一样抱着亡妻的相片痛哭。他打起精神先为清秀洗清冤屈,至少清秀当初是没有跟错人。 王晓去刻墓碑的时候,他问致谦,墓碑上面刻什么。 致谦哭了,那是无言的泪。他说:“刻爱妻江清秀之墓,夫杨致谦和孩子们立。” 王晓拍拍老大的肩,哭出来就好,致谦也撑得够辛苦的了。 致谦擦干净泪水。“她是我的妻,生是,死也是。” 王晓越来越离不开烟和酒了,可是只要抽烟和喝酒就咳嗽,咳个不停。 罗燕押他去看医生,医生说:“肺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纹理增生比较粗。要注意饮食,最好戒烟戒酒。” 王晓对致谦说:“烟可以戒,酒戒不了。” 致谦说:“我不叫你戒酒。” 王晓说:“我想戒酒,可是越戒越上瘾;我想戒女人,可是总是无法入眠。女人是最好的安眠药。” 寂寞的时候,有美女;伤心的时候,有酒;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可以由得人选择。酒尽人散,人越来越孤单,心怎么越来越寂寞了,悲伤越来越深刻。 致谦说:“我的女人在天上看着我,我怕她会不开心,所以我更是要严格的要求自己。” 致谦目前还暂时住在父亲的福利房里,他托人去外面找房子,决定把孩子们都带到市里,但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住处。 致谦的父亲知道后,吃过晚饭,父亲把他叫入书房。 父亲说:“致谦,你也是父亲了,今晚,不是父亲和儿子的谈话,是两个男人也可以说是两个父亲的谈话。” 致谦第一次听到威严的父亲这样的话语。他没有吭声,望着父亲。 父亲给他泡了碧螺春,然后递了根烟给他。 烟雾弥漫中,父亲的脸有些模糊。“致谦,听说你要搬去外面住?” 致谦说:“我打算把孩子们都接下来,让他们在这里上学,也方便我照顾他们。” 父亲说:“你要照顾他们我可以理解,不过也不用搬出去吧,这里大家挤挤还是够地方的。” 致谦没有说话。父亲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和你妈妈都有成见。在清秀的问题上,我们一直反对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也理解我们做父母的。” 致谦心想,不管怎样,母亲也不能这样对清秀,毕竟她是孩子们的母亲。 父亲点燃一支烟,说:“我和你妈也是高中同学。我可以从政,和你的外公外婆有很大的关系。娶了你母亲,我可以说少奋斗了十多二十年。或许你以为我娶你母亲是为了前途着想。其实我当时娶你母亲是因为我们真心相爱,我对你母亲的爱不亚于你对清秀的爱。只是你的外公外婆当时没有反对而已。” 致谦还是不说话。 父亲说:“我从政后一直都在努力为民做事,希望可以做一个好官。你父亲我虽然不是两袖清风,但是你应该也听到老百姓对我的评价是不错的。老百姓都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你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为他们做事,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们也会感觉到你是不是一个好人。慢慢的官做得越大了,感觉想做的事越来越多了,权力也就感觉越来越不够了。” 致谦还是在抽烟。 父亲说:“我承认人到中年后我和你母亲都迷失了,这种迷失是对权利不够用的迷失。你是我们的儿子,我当然希望你少奋斗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所以我们希望你的妻子也是一个有背景的家庭出身的人。” “我和你母亲在你身上寄予很大的期望,从小你比致和有思想,你从不用我们操心。在你遇到清秀的时候,我们没有想过你会早恋,但是你的成绩没有下降,以为你只是对异性的好奇而已。后来你们在东莞生子,我和你母亲是知道的。人到中年,我们都失去了对真爱的认知,我们以为这是清秀的一种手段。” “后来你把清秀和孩子带回了县城,我有去清秀的超市看过,她做得非常好。只是我们想到的不是你们在用心经营生活,经营你们的幸福,我们想到的是如果没有杨家,清秀还是打工女一名。” 致谦静静的听着。 父亲说:“后来你跑去结扎,我们都认为你鬼迷心窍,我和你母亲的心情非常失落。以后就算帮你物色到妻子的人选,人家肯定也不会同意嫁给你。后来清秀出事,她的死对我的震撼非常大。这是一个多刚烈的女子啊。” 父亲说到清秀的死,让致谦泪流满面。 父亲继续说:“我的双眼被权利蒙蔽了,以至于看不到你们之间的真感情。其实我应该想到的,一个女子在你读书期间未婚生子,需要多大的勇气;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需要多大的毅力。她在此期间还用你的名义买了三套房子,需要多大的智慧。这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不是你改变了她的世界,是她用自己改变、成全了你的人生,甚至用她的行动敲醒了我们,以至于我们不会迷失得太远。” 父亲的眼睛也湿了。“如果当初我们让她入门,后来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今晚和你说这些不是求你的原谅。作为男人我羡慕你可以遇到值得你用一生去珍惜同样她也是用生命爱你的女人。作为父亲,我为我儿子有这样的一段感情觉得欣慰。” 父亲继续说:“你放心好了,李坚被抓了。纪委也在查李威的问题了,很快就可以给你们一个公道。如果你要搬走,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老了,说实话,我想和孙子们同住。” 致谦没有办法去面对母亲。他流着泪说:“爸爸,我搬走后也非常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和孩子们下下棋。” 父亲说:“好吧,其实你不用找房子了。我和你母亲在xx花园购了一套联体别墅,你搬进去住吧。” 致谦说:“不用了,我自己再找吧。” 父亲说:“如果你怕我和你母亲也搬进去住,那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和邀请,我们是绝对不会去的。” 致谦还是坚持不接受。 父亲说:“你和清秀登记结婚的时候,作为父母,我们什么也没有给你们,这套别墅,你就当作是我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虽然清秀已经死了,这礼物送得太迟了。但我相信清秀在天之灵听到这番话,你不收下她也不会同意吧。” 致谦考虑良久后说:“谢谢爸爸。那我就把这结婚礼物收下吧。” 致谦回县城收拾孩子们的衣物和玩具,王晓他们过来帮忙。收拾完东西后两个男人坐在露台上喝酒。 王晓说:“你房里的东西没有收拾。其实按风俗,清秀的衣服应该烧了,留一两套下来就可以了。” 致谦说:“清秀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都放在原处吧。如果真的有灵魂,那么我希望她经常回来看看。” 王晓说:“这房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致谦说:“房子留着吧,我和清秀房里所有的东西不能动。以后有时间我会回来住的。至于超市,我希望你帮我找个信得过有能力的人帮忙打理。” 王晓说:“这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办好。” 致谦说:“清秀曾经和我商讨过,超市回本后每年纯利润的百分之六十捐出来,我们初中和高中的母校各占百分之三十,主要用于帮助那些成绩优秀家庭贫困的学生。以后就按她说的办吧。” 王晓说:“你还要照顾四个儿子,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致谦说:“别人我不敢麻烦,但是有什么困难一定会少不了你的。” 致谦和孩子们搬进了别墅,他把保姆也接下来。他请人用电脑把他和相片和清秀的相片合成一副巨大的婚纱相,烧制在陶瓷上。清秀笑颜如花,依偎在致谦的怀里,致谦直接用它做客厅的背景墙。 王晓经常去看他们,致谦除了工作就是孩子,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孩子们慢慢的走出了母亲逝世的阴影。 李威在半年后因为贪污受贿被抓。 海音婚变 秋菊告诉海音说:“清秀死了,割脉自杀。”海音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秋菊说:“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清秀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海音说:“柔弱的清秀怎么这么刚烈啊?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秋菊说:“虽然清秀一直柔弱,可是一直以来,面对感情她都是无比坚强。对于她来说,清白和感情比什么都重要。“ 海音问:“王晓呢?还好吗?” 秋菊说:“王晓现在比较专注事业了,房地产让他做得风生水起。” 海音问:“有固定的女朋友没有?” 秋菊说:“还没有,你就安心和徐周过日子吧。把王晓忘记了。” 海音叹了口气,“爱过怎么能忘记?不过,我有分寸的,我是别人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我会牢记的。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了。他与我的生活再也没有关联。“ 自从女儿出生后,这一年里,因为要照顾女儿和瘫痪在床的公公,海音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团团转。等全家人都休息了,她也累得瘫倒在床,即使徐周有需要想亲热,她也根本没有精力和他温存片刻。王晓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了,海音好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那天晚上海音早早入睡了。 在一片花的海洋里,王晓轻轻的拥抱着她,她把眼睛闭上,他缓缓的吻了上来。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柔,衣服一件一件的被他轻轻剥下,被他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强烈的渴望他的进入,当他强而有力的进入她的身体时,她不禁发出呻吟声,达到快乐的巅峰时,她忍不住叫:“王晓,我爱你。” 海音的脸刺痛得她从睡梦中马上惊醒过来。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她和徐周都赤着身体。徐周一脸怒气。“你这个贱女人,在和我做爱时竟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话音未落,拳头又落在身上。海音申辩说:“我没有。” 徐周一脚踢到她的腹部,把她踢到床下。“你还敢说没有?刚才我明明听到你在叫他的名字,怪不得刚才那么狂野,原来是把我当成奸夫了,你这个淫妇。你老实交待,你们有没有一起过?” 海音说:“没有,我和他什么关系也不是。” 徐周说:“你和我结婚前是不是和他有过一腿。我们的新婚之夜你竟然没有落红,我就怀疑你了,今天终于让我抓到证据,你这个贱货。”徐周一巴掌又落下来。 海音说:“绝对没有。我和他绝对没有开始过。一直以来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你真的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每一个女人的第一次都会落红的。结婚后我和他根本没有见过面,而且我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 徐周说:“你还敢申辩,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这贱货。” 徐周对海音拳打脚踢,海音忍着痛,她不敢叫出声来,怕惊醒女儿。徐周打得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海音从地上爬起身,看到才满一周岁的女儿已经坐在床头。女儿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静静的看着海音。海音知道女儿受了惊吓,把她吓呆了,她抱起女儿,孩子才哇的哭出来。 女儿哭了,海音也哭了。 第二天,海音要带着女儿走。徐周跪下来求海音原谅。他说:“海音,你原谅我吧,我是一时失控,我是对你因爱生恨才会打你的。我不是人,你打我吧,只求你不要走。你和女儿都是我的命根。你们娘俩走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海音说:“我们结婚才一年多,你就这样对我了,你下手时多狠啊。我怎么有信心和你继续生活下去。” 徐周说:“海音,我是一时糊涂啊。你原谅我吧。看在女儿的份上,你原谅我吧。” 公公在房里也哭着叫:“闺女,不要走啊,你走了,这个家就散了。” 海音于心不忍,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只好放下行李。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每一次同房的时候,徐周就像个畜生一样,过程中还要海音叫他的名字,完事后还要问海音心里想着谁。海音的回答稍有迟疑,或是那天徐周心情不好,肯定又换来一顿拳打脚踢。这样的生活,海音只有痛苦两个字可以形容。她只有尽量逃避和他同房。但是她越逃避徐周性趣越高。以至于每天孩子睡觉了,徐周一进入房间关上房门,海音就无来由的恐惧。 唯一的欣慰是孩子越来越可爱,春节的时候海音的弟弟结婚,海音想带孩子回娘家,徐周说:“我们走了,爸爸怎么办?” 海音说:“就让大嫂照顾几天吧。我很久没有回去了,我也想父母了。而且我只有一个弟弟,他结婚我不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徐周说:“你是想你的那个梦中情人吧,你是想回去见他吧,你是发骚吧,你这个贱货。”那天又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海音特别后悔,为什么要告诉徐周有关王晓的事,为什么在梦中也叫着王晓的名字。两个人相处,如果是君子,理应坦诚相待。但是如果是小人,恶果就只能自己尝了。偏偏徐周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海音从此不敢再提回家的事。她和徐周相处,更是小心翼翼。很多年后再提起,海音说:“那场婚姻是一场恶梦。幸好醒来了。” 结婚第四年,徐周升职了,应酬也多了起来,经常不在家吃饭。但是每次喝完酒回来,总是要和海音亲热,亲热完后又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层折磨,那段时间海音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都是瘀痕。 后来,徐周越来越忙了,经常出差。海音最喜欢徐周出差的日子,只要他不在,自己和女儿的心情就会很舒畅,心里感到无限的轻松。 结婚第六年,公公在睡梦中离世。那时候,海音一个月也难得几天见到徐周了。每个月的月初徐周会丢下一千元的伙食费,然后再也找不到踪影。有好事者告诉海音,徐周在外面有女人了。 海音竟然感觉不到心痛。她想,这样子过下去也好,只要他不回来缠着她亲热,只要他不回来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只要他心里还有女儿,还有这个家,还对这个家负责,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女儿六周岁的生日,前一天就缠着要爸爸陪她过生日。海音没有办法,早上打徐周电话。“今天是女儿的生日,你再忙也要一家人吃餐饭吧。” 徐周下班时准时回来了,还给女儿带了个大蛋糕、一个芭比娃娃、一套裙子,女儿很高兴,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餐晚饭。切蛋糕时,女儿天真的说:“爸爸,等一下再吹蜡烛,我要许愿。”然后装模装样的闭上眼睛。 她打开眼睛,海音问她许了什么愿。 女儿说:“爸爸,妈妈,我们一起把蜡烛吹灭吧。” 吃完蛋糕,徐周问女儿:“小宝贝,告诉爸爸,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女儿说:“我希望爸爸天天回家,以后每一个周末都可以和爸爸一起去公园玩。” 徐周捏了她的小鼻子说:“爸爸要上班啊,要赚钱养家啊。哪里有这么多时候陪你啊。” 女儿说:“我不嘛,老师说周末全世界都放假。你上班可以不陪我,周末你一定要回来陪我。你那么久才回来,我都快记不得爸爸的样子了。” 徐周很内疚。他说:“好,以后爸爸周末就陪我的小公主。” 海音洗完碗筷,催促女儿去洗澡。她进房里找女儿的睡衣时,徐周在房里细声细语的讲电话,海音不用猜也知道徐周在和谁聊天。但是她装作听不到,也装作不知情,拿了衣服就出去。 徐周脸色很不自然,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那天晚上,女儿不让爸爸走,要搂着爸爸睡觉。 海音怕徐周会和自己亲热,但是徐周那天晚上很快就和女儿一起入睡了。 早上起床,徐周送女儿上学。看着徐周和女儿手拉手的走出家门,海音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的。对于小三,她不仅不怨恨,相反她甚至有些感激她帮自己脱离苦海。徐周有多久没有和自己亲热了,三个月,不止吧,有半年了吧。这半年里自己过得也不错嘛,肉体和精神上也没有再受到徐周的折磨了。 只是海音低估了小三。 自从女儿生日那天开始,徐周一个星期也有三四天在家了,特别是周末,他雷打不动的在家陪女儿。 小三在一个月后的周末找上门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她开门见山的说:“我是徐周的女朋友。我来找徐周。” 那时候女儿刚好在客厅跳舞给徐周看。海音平静的说:“有什么事你们去外面谈吧,不要影响到我女儿。” 徐周很不自然的走了出去,海音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也很平静。 晚上徐周回来的时候,他说:“海音,你也知道了。我们离婚吧。” 海音说:“好。你准备怎么个离法?” 徐周说:“我们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存款,这房子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当然得归我。” 海音说:“真的没有存款吗?我们去年还有二十多万的。” 徐周说:“我做生意亏了。” 海音说:“你做什么生意亏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做生意啊?你一个公务员做什么生意?” 徐周说:“反正钱是没有了。至于女儿,我也不能给你。” 海音终于没有办法忍下去。她可以不要钱,但是不能不要女儿。 她当作女儿的面把家里东西全摔坏了。女儿吓得哇哇大哭。海音歇斯底里叫着:“徐周,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 徐周说:“这些年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有忘记你的那个王晓。甚至在梦里也呼唤着他的名字。” 海音说:“即使我没有把他忘记,但是我为你为这个家尽到了为人妻为人媳的责任,你没有看到吗?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我嫁你七年了,从没有回过一次娘家。” 徐周不说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海音继续说:“徐周,你父亲中风瘫痪在床,我义无反顾的嫁给你,我照顾了他七年,女儿出生后都是我一个人带她的。我嫁给你七年,这七年我就像你家的保姆一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徐周说:“这七年你没有工作,我也养了你七年。你现在身上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买的?” 海音说:“当时是谁叫我不要工作的?是谁要我回家照顾你父亲和你女儿的?是你!现在你父亲死了,你就要离婚了。你有没有良心?” 徐周说:“我们现在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从一开始你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不是我,我现在也爱上了别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海音说:“你现在才用这个烂借口和我说离婚。谁在求婚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后来者,来不及参与我的过去只希望拥有我的未来的?是谁口口声声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徐周没有说话。 海音说:“离婚可以,钱财我也不稀罕,当时嫁给你就不是为了钱,但是孩子必须给我。” 徐周说:“你是家庭主妇,没有职业,就算打起官司来女儿也不会判给你。” 海音说:“徐周,我想不到你这么狠毒。你不仅把财产转移得干干净净,你连女儿也不给我?我要告你。” 徐周说:“你有证据就去告吧。随便你。婚是离定的了。” 徐周走了。 两个月后,海音和徐周办了离婚手续。海音和秋菊说:“毕竟曾经相爱过,共同生活过,而且共同有一个女儿,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重逢 海音一无所有的回了县城。 海音没有工作,暂时也不想出去找,在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弟媳妇就有意见了,吃饭时总是冷嘲热讽。 那天晚上吃饭,弟媳妇又在找借口训弟弟海涛,海涛和她吵起来。海音实在没有心情再吃饭放下碗就回房里了。 妈妈洗完碗进来说:“海音,毕竟是一家人,我们也不能对她说些什么,希望你体谅一下。” 海音说:“妈,我知道了,是女儿不好,让你们操心了,如果不是我,海涛和他老婆也不会吵架。我可以理解的。等我找到工作就马上搬出去。” 妈妈说:“唉,当时不让你去江西,你偏要去。现在工作也没有,婚也离了。我命苦的女儿啊。你当时怎么就不听话呢。”说到后来她自己哭起来了。 海音说:“妈,不要哭了。我会找老同学帮忙的。” 海音问秋菊要到致谦的电话和市里的住址。 电话接通了,海音却不知说什么好。 清秀虽然走了,但是也留下了四个孩子。海音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孩子。 周末,海音去市里找致谦。致谦正在和四个儿子一起在小区踢球,四个小子看到海音都很礼貌。海音想想,自己也有七年多没有见到致谦了。自从结婚后,她从没有回过一次娘家。致谦比七年前稍胖了,老大今年十三岁了,已经很高大了,上中学了,最小的老四也七岁读小学了。海音看着老大,仿佛又看到了年少时的致谦。那时候的致谦和现在的老大一样的阳光帅气。 在客厅里。 海音和致谦说:“老大和你初中时长得一个样,刚开始见到他,我还以为时光倒流了。” 致谦笑了笑。致谦说:“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老同学大家有时间就聚聚嘛。” 海音说:“我回来一个多月了。” 致谦说:“你女儿和你老公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海音苦笑着说:“我离婚了。孩子和财产归他。” 致谦不知她离婚了,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 致谦示意老大和弟弟们出去玩。 海音说:“他有外遇了,所以离了。” 致谦说:“那你以后有没有什么计划?” 海音说:“我这次来就是找你帮忙的。能不能帮我找一份工作?虽然嫁人七年了,我的专业还没有丢下的。” 致谦说:“你当时学的是商贸英语。对吧?” 海音说:“是的。” 致谦说:“我帮你留意一下事业单位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海音问:“清秀也走了五六年了。” 致谦长叹了一声说:“是啊。” 海音说:“以后呢?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致谦说:“曾经沧海。” 海音说:“看到四个小子长得这么健康阳光的,我知道你这父亲很称职了。清秀在天之灵也应该觉得欣慰了。” 致谦说:“是我对不起她。” 海音说:“你母亲呢?还好吧?” 致谦说:“还好了。” 海音说:“有时间带孩子们回去看看她吧。毕竟她是你的母亲。” 致谦说:“我有分寸了。”海音不知道,清秀的死和致谦的母亲有脱不开的关系。除了王晓,没有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清秀的死,对于致谦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只是为了儿子,他才没有倒下。她走了这么久,致谦每天都活在悔恨当中,没有一天把她忘记。 母亲上调到市里后,县府把房子收了回去,他把县府家属楼那间房里的东西原样不动的搬回市里,每天躺在那张床上,有时候半夜醒来,月色碎碎点点的洒在床头,恍惚中,很多次他都以为清秀就站在窗帘前。床单和枕头都很残旧了,可是致谦还是不舍得更换。 海音去找致谦一个月后,事情就有回音了。致谦打电话给海音。 致谦说:“海音,工作单位在我们县城,是我们系统的一个事业单位,效益不错的,不过要先以招聘的形式进去,工作满一年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转正,你有没有问题?” 海音说:“致谦,谢谢你,我没有想到你帮我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工作。” 致谦说:“不用客气。到了新工作单位报道后有空常联系。” 清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对于致谦来说,她生前的三个好友也相当于她的娘家人了。工作七年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不大不小有点实力的官了。况且以海音的专业能力,她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所以他帮她找工作的事轻而易举。 海音月初去报道,一切水到渠成。单位有单身宿舍,再也不用在娘家看弟媳的脸色了。 她上班后两个月,致谦回县城。他联系海音。 致谦说:“海音,今晚是同学们小聚,你也出来聚聚吧,在王晓家的ktv。还是以前那间最大的房。” 海音本想不去,她回来后有想过但是却不知如何面对王晓。一个失婚女人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不管是如何漂亮自信的女子,任何时候都想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自己心仪人的面前的。 致谦说:“出来吧。我来接你,你也要放松一下,而且很多同学你也有七年多没有见到他们了。现在个个都变化很大了。” 海音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最满意的衣服,把长发放下来,还化了淡妆,虽然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但是这一打扮,也依稀找得到当年的模样。 海音和致谦到的时候,房里已经坐着很多人了。曾伟,张扬,秋菊都到了。张扬已经有些发福,小肚腩也出来了,听说现在也混得不错。 王晓不在。海音最想知道王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三十岁的男人了,开始发福没有?听秋菊说他还没有结婚,换女伴依然比换衣服还要快。 海音刚坐下,王晓就进来了。王晓还是没有怎么变,只是看上去更成熟更帅气了,他裂开嘴时笑起来眼睛还是眯成一条线。 他一进来就说:“各位同学们,今晚尽情喝,所有的酒水五折,免房费。” 他拍拍张扬的小肚腩。“哟,发福了,混得不错嘛。” 张扬说:“哪里有你王总风光啊。房地产搞得风生水起,现在是钻石王老五,比韦小宝还要风光啊。” 致谦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现在每一次出来聚会,致谦都很少发言,只是喝酒,但从不喝醉,喝完就回家。他不说大家都知道,他心里想清秀。只有王晓,还是活宝一样,把气氛搞得特别活跃。 王晓和大家寒喧很久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海音。“哟,海音,欢迎你啊。好久没有见你了,七年了吧。呵呵,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对,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海音说:“呵呵,王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嘛。不对,是比以前看上去更风流了。” 王晓笑嘻嘻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说话啊。” 致谦在之前和王晓说过海音离婚的事,他不想王晓在聚会时问起她老公和孩子。而且清秀生前和致谦提过,海音对王晓是一往情深的。 海音说:“你的嘴巴越来越甜了,哄女人很有一套吧。” 王晓说:“以我的身份地位,通常是女人来哄我了。” 王晓走到致谦身边坐下。“老大,来,我们喝酒。” 一杯酒到肚子后,王晓忍不住咳嗽起来了。 海音借酒消愁,把自己灌醉。 秋菊让王晓送海音回去。 王晓对致谦说:“老大,你送她回去吧。” 致谦说:“王晓,你送吧。” 王晓说:“老大,你知道她和我的事,所以我不能送她回去。” 致谦把海音送回去。 致谦走了后,海音关上房门坐在地上痛哭。即使当时和徐周离婚,也没有现在痛苦。她的心依然在为王晓跳动。徐周说得没有错,自己没有一刻忘记过王晓。虽然这场苦恋是单方面的,虽然这过程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美。她一直以为王晓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放不开。刚才她把致谦和王晓在门口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王晓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他一直都佯装不知,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从而也说明,他根本不爱自己。海音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重逢 致谦回到清秀买的小楼,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露台继续自饮。他对着星空说:“你不是担心酒后会乱性吗?我从没有在外面喝醉过,也从没有做过让你难受的事。你看到了吗?只有在家里,我才敢喝醉,醉了就可以见到你了,醉了你就回来了。” 阴阳两隔,独自叹息,人间无处寄相思。 王晓回到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小学时候美术老师就说他绘画有天份。初中的时候,他也学过一段时间画画。修长的手指拈着画笔,聚精会神的画了起来,半个时辰后,一个飘逸的长发女子跃然纸上,神情纯洁而坚定。 画完一张,他马上撕掉,然后重新再画一张,周而复始,他想也没有多想,画了十多年了,即使闭上眼睛,他也可以把她画得出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梳着两条长辫子,土得掉渣的衣服,却清新自然得让人刮目相看。自己带头把她惹哭,她站在教室门口,那双黑瞳欲哭还休。 元旦的时候,海音在家里吃饭时,弟媳说话冷嘲热讽,她心情非常郁闷,吃完饭后不想回单位宿舍,一个人跑去王晓家的酒吧喝酒。 王晓回县城一家人吃团圆饭,吃过饭他就回酒店。 标叔告诉王晓,他的一个同学在吧台喝得烂醉。 海音和致谦他们来过这里喝酒,所以标叔认得她。 他走过去,看到是海音。 王晓在旁边坐下,示意标叔可以离开。 海音见到来人是王晓,她气愤的说:“王晓,你这个王八蛋,其实你知道我的心意的,一直都知道。对吧?” 王晓说:“海音,如果骂出来你心里会舒服点,你就骂吧。” 海音说:“为什么你可以和任何女人逢场作戏?骗骗我也不行?” 王晓说:“你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好女孩,你的爱太沉太重,我承受不起,负担不起。” 海音哭着说:“王晓,七年前的那个晚上,你把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走了,因为你的冷漠,所以我才会赌气和徐周一起,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去江西赣州的。我想,人一生,如果不能嫁给自己最爱的人,那么就嫁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吧。在徐周最困难的时候我嫁给他,我以为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我。这些年来他不仅在语言上羞辱我,还动手打我骂我,为了女儿,这些我也忍了。在他瘫痪在床的爸爸去世、事业有成的时候,他还把我一脚踹了,因为相隔太远了,我现在连孩子也不能见到面。” 王晓非常内疚。说:“海音,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你的。” 海音说:“对不起有用吗?不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其实也不能怪你,只能怪我自己,怪自己痴心妄想的恋着你。” 王晓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王晓咽下最后一口酒后说:“海音,嫁给我,我们结婚吧。” 海音抬起泪眼,迷惑不解的看着王晓。 王晓说:“我会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我会善待你,不会亏待你的。” 海音说:“王晓,你是在说笑话吗?你向我求婚?” 王晓看着海音,“海音,看着我,我的眼睛有没有一丝丝玩世不恭的味道?我现在正式的向你求婚,嫁给我吧。海音。” 王晓的眼睛乌黑漆亮,可以看得出来他很真诚。 海音继续喝酒说:“可是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你娶我的理由,你给我一个结婚的理由。” 王晓说:“男人三十而立,今年我三十二了。什么样的女人我没有经历过,我玩够了,玩累了,想安静下来了,想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海音说:“你爱我吗?” 王晓说:“有时候和我们结婚的不一定是我们最爱的那个人,也许在适合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海音说:“王晓,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你可以和任何女人谈情说爱,为什么骗骗我也不行?如果你说爱我,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王晓说:“如果我现在说爱你,你可以嫁给我了吗?” 海音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一直相信在你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腻的心,在你心里一定有一个你很爱很爱的人。只是这个人也许伤害了你,也许因为某些原因你没有办法去拥有。” 王晓端起酒杯说:“有时候,两个人相处不必要知道的太多,平平淡淡才是真,快乐就好了。” 海音说:“王晓,可以告诉我,你心里一直深爱的那个人是谁?” 王晓说:“在我心里,我最爱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王晓一饮而尽,忍不住咳嗽起来。 海音说:“那个人我认识吗?” 王晓说:“没有那个人。你多想了,海音。” 海音坚持说:“有,我看到了你的心里,但是我走不进去。” 王晓说:“是吗?那你看到我的心里有什么?” 海音说:“你的风流你的不羁只是表演给大家看的。你爱得那么的落寞,你的爱是那么的孤单,得不到任何的共鸣,你的心伤痕累累。你把自己隐藏起来,你以为别人看不见,但是我看得见。” 王晓说:“海音,你喝多了。”王晓继续咳嗽。 海音平静地说:“王晓,我们是同类人,只是我一直爱着你,你却不爱我而已。你爱的那个女人,一定很温柔很漂亮吧?” 王晓说:“海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时嫁给我。我们可以生儿育女,可以一起白头到老,我也不会再留恋外面的风花雪月。” 海音她大声说:“我虽然爱你,但是我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善待我,可是这将会是两个人或许是三个人的痛苦。就像我和徐周的婚姻,到最后只有疮痍满目。” 海音醉了,趴在吧台上睡觉。 王晓一杯接一杯的自个儿喝起酒来。 海音醒时,酒巴已打烊了。标叔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两个。 海音看看王晓,他真的醉了,海音叫标叔送王晓回家,然后自己就离去了,路上她发信息给王晓。 我们都是在对的时候爱错了人,明知错还是一错再错。徐周是我的另一个错,而你,我不想你和我一样错。 王晓轻轻的叹了口气,把短信删了。 那个他深爱的女子,一生就像悬崖上的草,只要给它一点泥土,一滴雨露,一丝阳光,就可以开出幽幽的花香来。在他情窦初开十三岁那年,他常常故意把她逗哭,后来他打了一架,不仅把架打输了,而且把她也输了,输给他最敬佩的人,他输得心服口服。从此他的爱只能藏在心里,只能夜深人静时对着自己的影子诉说。可惜她的一生是那么短暂,如昙花一现,如风中之絮,已经长眠地下。面对她的悄然逝去,他甚至连伤痛在旁人面前也要掩饰。 多情自古空余恨,往事如烟不堪提。一颗泪,晶莹剔透,从他的眼角轻轻的滑落。 今天是情人节,有伴的都快乐成风,成双成对。没有伴的,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忧郁成雨。海音不敢约秋菊,这个日子是属于她和她老公的。 海音想不到哪里可以去,下班后就简直往王晓家的酒吧里走。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自己,在王晓的场喝醉了也没有关系。 海音让待者给自己倒酒。侍者认识海音,她是王晓的同学。而且隐约听说还是追求者。这个追求者和以前王晓的女伴们都不同,看起来有教养多了。虽然她喜欢喝酒,可是大家都不讨厌她,相反还同情她。大家都不明白,这个漂亮又多情又有才气的女子,王晓为何就不懂珍惜呢? 夜已深,海音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也准备埋单走人了。王晓应该是在某个女子的温柔乡里吧,在这特别的日子。 王晓意外的从外面进来了。王晓见到海音也有些意外,他想避开,可是这时候海音已经主动招呼他过去了。 待者很识趣马上给王晓倒了一杯酒。 海音说:“在这特别的日子里,你不陪你那些花花草草吗?” 王晓说:“在这特别的日子里,我只喜欢一个人呆着。” 海音轻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听到本世纪最大的一个笑话啊?” 王晓说:“如果你听到我王晓情人节陪某位女人渡过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海音说:“你现在算不算是陪我呢?” 王晓说:“不算,你是到我家的吧台喝酒。你是一个不错的客人,我刚好有时间坐下来和你一起喝两杯而已。” 海音说:“两个孤单的人,两颗寂寞的心,一起渡过这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王晓不说话,只是喝酒。 海音问王晓:“我漂亮吗?” 王晓说:“漂亮。” 海音说:“我有气质吗?” 王晓说:“任何人都看得出你是个才女。” 海音轻叹了口气,悠悠说:“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呢?” 王晓独自饮了一杯酒,忍不住咳嗽起来。 海音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王晓说:“她不好。” 海音说:“那个女人有我漂亮吗?有我有才吗?” 王晓不说话,他嫌待者添酒添得慢,让他把整瓶拿过来,自己自倒自喝。 海音说:“为什么你偏要爱她呢?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呢?” 王晓又饮了一杯酒,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海音叹了口气。那个女人,自己也许见都没有见过,就这样败在她的手里。她不需要出招,只是把王晓的心霸占住,任海音在外面用尽全力,也攻不动丝毫。 音乐声响起,身边人来人往,海音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海音问遍所有的人,都得不到任何有一点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 海音问致谦:“告诉我,王晓心里那个女子是谁?” 致谦不说话,沉默,长久的沉默。然后是一支一支的抽烟,大杯大杯的喝酒。 任海音再问,从他嘴里也得不到半个字。 其它的同学朋友,更是不相信王晓心中会有那么一个女子根深蒂固。 王晓身边女伴更换频率依旧。 海音说:“王晓,你不怕得艾滋病?” 王晓说:“我做好防护措施了。” 海音说:“王晓,你混蛋,你王八蛋。” 王晓说:“我也觉得自己是混蛋,是王八蛋。” 海音说:“王晓,你留在这个世界不死也没有用。” 王晓说:“那么多人死了,不该死的那个也死了。我也奇怪为什么我却偏偏活着。” 海音摔门而去。 兄弟情 王晓找致谦。致谦早就已经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了。 寒喧后。 致谦直奔主题说:“王总,你贵人多忙事啊。多久没有找过我了?上班时间亲自出马来找我,你这小子肯定有急事。有事你就说吧。” 王晓样子很为难的说:“我现在手上有三个工地同时开工,一个是旅游区渡假酒店的分店,你知道我计划也是四星级的,另一个是商业住宅区,还有一个你也知道我年前在市中心标到的那块地,它建成后是未来的商业和金融中心,实话说吧,我现在手上的资金链有点问题。年底了,工人工资要发,工钱要付,物料钱要付,头都大了。” 致谦说:“那你就向银行申请贷款啊。” 王晓说:“可是银行的贷款今年我也未还啊。今年我只还了利息,想再贷款,难啊。所以我现在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帮我一把。” 致谦说:“你需要多少?” 王晓说:“目前来说最起码要贷到三个亿。” 致谦说:“银行方面我认识的人如果你只是要贷几千万我还可以帮到你,三个亿对于我的能力来说有些问题。” 王晓着急了。“能不能让你父亲帮我一把?” 致谦的父亲现在是市里的一把手了,因为这些年一心为民,政绩好,据说很快就要上调到省里。 致谦点燃了一支烟。 虽然母亲也早就调到市里,自己因为工作上的某些场合遇到也没有和她打过招呼。爷爷、奶奶,弟弟和父亲偶尔一个月会抽出一两天时间来看一下孙子们。自己也听保姆说过母亲有时候会偷偷的在小区门口张望孩子们。 自己有多久没有和父亲一起吃过饭了?有多久没有回过那个家了?甚至有多久没有叫过母亲了。清秀的死,还是没有办法释怀,还是不能去面对母亲。 王晓看致谦在沉思,他一直知道,清秀死后,致谦已经和父母疏离了很多。 王晓说:“如果你认为不适合找你父亲,就不要为我为难了。” 致谦说:“我了解你的为人,你也了解我的为人,如果你不是逼得没有办法,无路可走,你也不会来找我要动用我父亲的关系。这事你交给我,放心吧。” 王晓走了后,致谦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直接去父亲的办公室找他。他去到的时候秘书告诉他有客人在。他只好在门外等。 致谦父亲送走客人后,秘书通报时,他很意外这个时候致谦会来找他。 致谦父亲见到他就说:“你是一个做事公私分明的人,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致谦说:“王晓资金上遇到困难,你能不能帮帮他申请贷款?” 致谦父亲说:“这件事我不能越权。银行方面能不能贷款给他,他们自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致谦说:“他就是在银行方面遇到了困难,能不能麻烦你和银行的人打一声招呼,让他们重新审查。” 致谦父亲考虑了一下说:“如果我出面,这个不太合适吧。” 致谦说:“爸。我从没有因为我自己的事麻烦过你,找过你。这些年来,我的成绩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虽然王晓是我的兄弟,但是我也从没有想过滥用职权为他某取任何的利益。政府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扶持中小企业,作为一个有知名度的房地产公司、本市现在酒店行业的翘楚、市的龙头企业,在困难时期,作为政府是不是更要扶他一把?如果王晓的公司一旦宣布破产,影响将会是深远的,牵扯到的相关人员和部门也是庞大的,而且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不良的社会影响。” 致谦父亲说:“一个良好的企业,他的资金链应该是良好的,他对市场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他的计划应该考虑到各种各样的风险。” 致谦说:“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错,但是人无完人,更何况一个正在成长和发展的企业?市场是变化莫测的,风险是可以预估,但是同样也是不可以避免的。自从建国以后,在社会发展的道路上我们也走了不少弯路。我觉得在面对企业的弯路时,作为政府应该是指路灯,引路人。而不是让一个前景不可限量的企业走到绝路上去。” 致谦的父亲沉思一下,他说:“你说得没有错,作为市的龙头企业,在困难时期,政府更是要帮他一把。好吧,你让王晓和我联系。” 致谦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父亲问他:“致谦,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致谦说:“爸,有话你就说吧。” 致谦父亲叹了口气说:“有时间和孩子们回家坐坐,好吗?清秀死了这么多年,你也有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 致谦说:“爸,非常对不起,我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说要抹杀就可以抹杀的。” 致谦父亲沉重的说:“你妈妈是我的女人,清秀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因为我女人的某句话死了,作为男人我理解你的恨。但是作为父亲,我希望你可以谅解你母亲。这些年来,她没有少关心过你,她经常偷偷地去看孩子们。” 致谦说:“爸爸,那是一条年轻的生命,那是一个陪伴了你儿子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儿的女人,不管清秀做错了什么,明知有人想陷害清秀,哪怕是我们家的一只看门的狗,她也不能说清秀和我们杨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感谢她的养育之恩,可是爸爸,请你原谅我,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忘记她对清秀做的一切。” 致谦父亲说:“现在孩子们也一天一天长大了,你也孤单了这么多年,也对得起清秀了。以后你打算怎样?有没有想过再续弦?” 致谦说:“爸,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致谦父亲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 王晓资金上的问题在政府的帮助下很快解决了,生意又上了轨道,业绩蒸蒸日上。 清秀创建的超市每年年底就会结帐和管理人员开会,致谦回了县城。超市的生意在王晓的安排打理下,已经做到了市里,甚至市里的每一个县上都有了分店。致谦踏足老店,这里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恍惚中,他好像看到清秀当年忙碌的身影。 致谦对王晓和总经理说:“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努力。” 总经理说:“不要客气,应该是我感谢你们给我机会。” 按例,致谦把每年的营业额百分之六十捐了出去,其余的存了起来了。 开完会后的第二天,致谦在王晓办公室喝酒。 致谦对王晓说:“你对工程比较熟悉,我想把这些年赚的钱捐出来修一条蜡青路,一端从镇上通到清秀的村里,加一端连接最近的国道。你帮我找一个可靠的工程队。” 王晓说:“好。没有问题。钱够吗?” 致谦说:“这些年来超市的百分之四十的利润我投到了股市和买国债,现在套现有六千万左右。政府出一部分,沿途村民集资一部分,我想也够了。” 王晓说:“不够那部分,其余的我来出。” 致谦说:“清秀娘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这些年来都是出钱叫他堂叔逢年过节的祭祀她的先人。上次他堂叔来找过我,他参军的小儿子今年已经复员无事可做,他说只要我帮他在相关部门安排一份工作,他可以把小儿子过继给清秀的父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清秀父母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王晓说:“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致谦说:“他们一家都是忠厚老实之人,我也觉得可以考虑。我加了一个条件,因为这些年来她堂叔的生活一直也不好,还住着砖瓦木结构的房子。完成过继仪式后,我想在清秀家原来的地址上建一栋两层半的小楼给堂叔一家居住。” 王晓说:“好。这个也可以交给我。什么时候举行过继仪式?” 致谦说:“下个星期一。” 王晓说:“不要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免他们一家只是利用你,过河拆桥,这个过继仪式有多大就搞多大,最好请齐全村人来证明。” 致谦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王晓说:“那到时就在村里大宴宾客,我们这些老同学也去热闹热闹。” 致谦说:“好。这方面你负责联系他们。” 王晓说:“清秀在天之灵看到你今天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也心安了。” 致谦不再说话,他端起桌上的酒就喝。死去的人怎么可以和活着的人想比。他宁愿清秀还在世,和别的夫妻一样天天为生活琐事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总好过,阴阳相隔。 王晓打破沉默说:“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谢谢你,致谦。” 致谦说:“你小子做的是正经的生意,我怎么可能不支持你。你就不要提谢字。如果你小子做违法的事,我第一个报警抓你。” 王晓说:“如果要你徇情枉法为我办事,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致谦说:“好兄弟。” 王晓问致谦:“这个世上有没有一种感情可以恒久不变的?” 致谦说:“有,就像我和你,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王晓说:“如果有一天你发觉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致谦说:“是违法乱纪的事吗?” 王晓说:“不是。” 致谦说:“那就没有你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