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
第一章那些幸福甜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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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那些幸福甜蜜的事
朱青云站在校门口,看着远处缓缓行驶着的迎亲车队,胡子拉杂的脸上现出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的神态。
车子慢慢行驶,越开越远,转过眼前的村庄后,就在朱青云的视线里消失了。
朱青云布满血丝的眼里露出无比愤怒的神情,许久,朱青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他妈的,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朱青云无限落寞地回到自己位于校园角落里的单身宿舍。
这个偏僻的村完小里,只有朱青云一个年轻的住校老师,其余的老师都是家在附近,平时除了教学,都在家里忙自己的庄稼,和庄稼汉没有什么区别。
朱青云的宿舍简单得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这张简易而又破旧的椅子床,只要一坐下去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唤声。
朱青云一屁股坐了下来,立刻传来一阵破败的叫唤声。
“他娘的,叫什么叫,你是给老子下鸡蛋啊!”朱青云没好气地说。
三天前,杜睿琪最后一次走进这个房间之后,朱青云就连续三天没有睡觉。
那天中午,杜睿琪来到朱青云房间的时候,朱青云正躺在床上看书。
“中午怎么来了,不是晚上才想我的吗?”看到杜睿琪进来,朱青云有些喜不自禁,心里却瞬间就想到了属于他们之间那些幸福甜蜜的事情。
杜睿琪把门锁上,没有接朱青云的话。
她默然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停地踢着脚下的一支粉笔头。
杜睿琪反常的神情让朱青云很是不解。
“发生什么事了?”朱青云搂着杜睿琪的肩膀问道。
“我要结婚了!”许久,杜睿琪轻声说道,只是依旧低着头。
“结婚?我们说好再过一年啊,干嘛要那么快!”朱青云不解地说。
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想亲热了几乎随时都可以,和小夫妻没有什么区别。原本说好一年后再考虑结婚的。
“我,要结婚了!”杜睿琪刻意把“我”加重了语气。
“什么?你要结婚,你不是要和我结婚的吗?”朱青云依旧不解地问道。
他似乎还没有听明白杜睿琪话里的意思。
杜睿琪终于抬起头,看着朱青云睁得大大的眼睛。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我要结婚了,三天以后就办酒席!”杜睿琪看着朱青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说什么?!”朱青云的眼睛几乎要暴跳出来了,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瞬间被震晕了!
“你要和谁结婚?那个男人是谁?!”朱青云几乎咆哮着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青云,虽然我和别人结婚了,但是我心里最爱的男人还是你,你相信我!”杜睿琪摸着朱青云的脸说。
“爱我?爱我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结婚!”朱青云站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突出来了。
“青云,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请你原谅我!但是,我的心是属于你的!”杜睿琪也站了起来,“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我再最后一次给你!云,我爱你!”杜睿琪抱着朱青云,脑袋紧紧地贴在朱青云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天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六年啊,我们六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嫁人就嫁人呢?朱青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木木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迎合杜睿琪的拥抱。
杜睿琪抬起头,看到朱青云愤怒的眼神有些害怕。
眼前的朱青云脸色发青,眼睛因为愤怒而圆睁着,就像要把她给吃了似的,神情十分可怕!
“青云,你别这样,我也是有苦衷的,但是,青云,我爱你!永远爱你!”杜睿琪说完,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朱青云的唇。
“滚,既然你选择嫁给别人,为什么还来我这里?!滚!”朱青云撇过头,愤怒而又用力地推开了杜睿琪。
第二章最后一次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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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最后一次缠绵
眼前的男人让她感觉太陌生太可怕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伤心和委屈,还有内心的痛苦和纠结,让杜睿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双手掩着脸,无声地啜泣起来,然后,她缓缓转过身就往门口走去。
杜睿琪的手触到了那把冰冷的铁锁头,内心再次涌起无限的痛楚!
她知道,今天走出这扇门,来日或许就是陌路了。曾经的爱和海誓山盟都将化为泡影,她和朱青云之间的一切都要消失了!
想到这里,杜睿琪更难掩心里的痛苦,不禁不住失声痛哭。
朱青云看着杜睿琪抖动着的肩膀,快步走到门口,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杜睿琪。
“琪,别走,别嫁人,我娶你,我明天就娶你,你说过你是我朱青云的女人!你不能再属于任何男人!”朱青云贴着杜睿琪的耳朵说。
杜睿琪转过身,紧紧地抱着朱青云,已经泣不成声了。
两张湿漉漉的嘴情不自禁地咬在了一起。
“云,我爱你!我舍不得你!”杜睿琪带着泪呢喃道。
“我也爱你,别离开我!”朱青云喘着粗气说。
往日的激情瞬间就在两人之间复活了,而且熊熊燃烧了起来。他们再也控制不住,彼此都把对方拨了个精光。
杜睿琪洁白美丽的身体展现在眼前。
这是朱青云熟悉的女人,三年的床第之欢,杜睿琪的每一寸肌肤,朱青云都已摸过无数遍了。可是今天当女人白皙的身体出现在眼前时,朱青云的心里却有着与往日绝然不同的感觉。
这个自己爱过无数次的女人,要带着与自己的那些激情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朱青云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但是杜睿琪的性格朱青云很清楚,一旦她决定了,事情就无法挽回。
朱青云的内心顷刻间就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一种被抛弃被打败的感觉从脚底直袭到朱青云的天门穴,让朱青云脑袋上的青筋暴突出来。
既然不能挽留,那就最后一次爱这个女人吧,最好能把她爱死!这样她就永远是我朱青云的了。
朱青云想着,嘴里的气息就喘得更粗了。他用自己那张大嘴疯狂地去咬杜睿琪的身体,尤其是她嘴唇。
“不,云,不,你弄疼我了!”杜睿琪喊道。
可是朱青云却丝毫不予理会,继续疯狂地咬着,在杜睿琪不停地哭喊声中,朱青云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红的齿印。
怒火攻心的朱青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动作也近乎开始疯狂起来,完全不是往日的温情脉脉,而是变成了无礼的粗暴,对杜睿琪的爱几乎成了一种虐.待——
杜睿琪被朱青云这样“虐待”还是头一回,她感觉到了朱青云对自己的报复性发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当朱青云完成了自己的疯狂报复后,杜睿琪心里的绝望袭遍了全身。
但是,这几天是她的排卵期,天啊,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杜睿琪躺在床上有些瑟瑟发抖。
最后,杜睿琪带着伤心和绝望,更带着满身的屈辱离开了朱青云的房间。
杜睿琪走了,朱青云就像一头疯了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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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甜蜜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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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甜蜜的初恋
朱青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睡,任凭满脸的胡子疯长起来。
和杜睿琪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在朱青云的眼前飘过——
六年前,朱青云经过一翻忘我的发奋努力,终于以高出重点高中20分的成绩被龙江师范录取,告别了自己摸了两年的斧子。
到了龙江师范,朱青云比同班的同学大了两岁,加上曾经的劳动历练,显得比较成熟稳重,很快被班主任选为班长并进入了校学生会,成为了一名学生会的干部。
成熟的朱青云还有一个令女生们着迷的风姿,那是就篮球场上的精彩投篮。
师范学校本来就女生多,男生少,再加上朱青云平时的沉默,外表的成熟,朱青云几乎要成为女生心中的偶像了。
但是朱青云却不为所动,总是独来独往,这让朱青云显得极为神秘。
其实,只有朱青云自己心里清楚,处在青春萌动期的自己十分渴望和女生恋爱,可是内心里的那种自卑和曾经做木匠的经历让他很难跨出这一步。
农家子弟,在这方面总是有先天的不足。一个学期下来,朱青云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女生,但是他却没有胆量向对方表白。这个人就是同样是学生会干部的杜睿琪。
杜睿琪和朱青云不同班,但都是同年级普师班的,朱青云是普师2班,杜睿琪是普师4班,和朱青云一样来自安河县。
杜睿琪总是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穿着运动服,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马尾辫在脑袋上一甩一甩的,朝气蓬勃的样子朱青云很喜欢。
杜睿琪是学校的宣传委员,朱青云是劳动委员,作为学生会干部,两人经常在一起开会,一起检查各班的卫生,做宣传画,也经常一起组织学生会的活动。
杜睿琪很活跃,对于学生会的各项活动都很热心很积极,和杜睿琪在一起工作,朱青云觉得很开心,也很受感染,只要有杜睿琪参与的工作,朱青云都会积极参加。
朱青云能感觉得到,杜睿琪对自己也很有好感。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生会组织了一次旅游,爬东弋的龟山。龟山上的树木遮天蔽日,第四纪冰川遗迹也很让人着迷。据说当年《西游记》剧组就到此处取景,片尾那个流着瀑布的大岩石就是龟山的其中一景,只是后来电脑制作加上了瀑布。
一群人爬上了好汉坡之后,就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进发了。
杜睿琪很喜欢挑战,那些有人走的路她不愿意重复,而是偏偏选择一些丛林小道,有的甚至是她自己开发的路。慢慢地杜睿琪就与其他人走散了,朱青云一直跟在杜睿琪的后面,亦步亦趋。
走过一条小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脚下就是一个近90度的陡坡,杜睿琪站在那儿发愣,不敢往下走。
朱青云看在眼里,快步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坡,待朱青云下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坡度竟有一人多高,难怪杜睿琪不敢往下跳呢!
朱青云站在下面,向杜睿琪招了招手,说:“下来吧,我接着你!”
杜睿琪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准备往下跳。朱青云双手伸开,准备抱着跳下来的杜睿琪。
杜睿琪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朱青云的怀里。
杜睿琪立马转身,脸颊绯红。朱青云的心也是一阵狂跳。
但是这一次“亲密的接触”却让朱青云的胆子大了很多,从这一刻起,朱青云就紧紧地抓住杜睿琪的手,两人在幽静的山林里正式开始了青涩而又甜蜜的初恋。
第四章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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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说变就变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两人在校园里就开始变得形影不离了。
除了上课不能在一起,睡觉不能在一起,其余的时间两人几乎都在一起。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散步,一起去开会,一起周末回家。
师范的三年,他们度过了非常美好的青涩岁月。
转眼就到了毕业分配的时间。按照当时的招生计划,学生基本是哪儿来回哪儿去,更何况杜睿琪家乡的小学根本没有外地的年轻教师愿意去,杜睿琪就只能分配到安河县画眉镇杜家庄小学任教。朱青云却不一样了,三年过去了,朱青云的舅舅王建才已经当上了黄麻镇的党委书记。
舅舅利用自己的关系,把朱青云分配到了黄麻镇中心小学,这是除县城之外最好的一所小学。
可是朱青云却不想去,他要求分配到杜家庄小学,和杜睿琪在一起。
舅舅王建才当时就被朱青云气得简直要发抖,王建才指着朱青云的鼻子说:“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你知道我为了把你弄到这个学校花费了多大精力吗?啊!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朱青云低着头,不敢看舅舅。
半天朱青云嗫嚅出一句话:“要我留在黄麻镇可以,你把杜睿琪也分配到这里来吧!”
“你——!你去吧,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王建才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朱青云跟着杜睿琪一起,来到了杜家庄小学当了一名数学老师。
因为他是唯一一位年轻的男教师,所以还兼带学校所有班级的体育课,不过学校总共也就五个班。杜睿琪教语文,兼教学校所有班级的音乐课。
两位年轻的教师给杜家庄小学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这个以前从来不上音乐课的学校,现在每天都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歌声;已经长满了杂草的操场上,朱青云经常和孩子们一起踢足球。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两位年轻活泼的教师。
乡村小学的教学任务很轻松,从来不补课,也没有加班,学生课后几乎没有作业,每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就放学了。
杜睿琪和朱青云有了大把的时间来经营两个人的爱情。
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第一次,朱青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杜睿琪那殷红的处子之花绽放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惊喜,那么的激动——
三年的纯粹之恋,他为她放弃了更好的去处,来到了这个小小的杜家庄小学;三年的肌肤之亲,让他认定了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辈子要相守的爱人,他非她不娶!
可是——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朱青云不禁仰天泪流!
他使劲儿地揪着自己的一把头发,似乎要把整个头皮都揪下来。
已经吃到嘴里的肉都跑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失败呢?!朱青云睁着血红的眼睛,环视着这个简陋而又窄小的房间,斑驳的墙壁上依稀还留着两人信手涂鸦的影子。
那个用黑色铅笔勾勒出的轮廓,是杜睿琪的杰作,画的是灯下的朱青云。
杜睿琪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朱青云的粗犷、豪放,长得很有英雄气概。于是在灯光的映衬下,她为朱青云临摹下了他的轮廓。
朱青云也在旁边画了杜睿琪上课的样子,简单的线条,生动的情景,是他们曾经幸福生活的缩影。
如果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了杜睿琪,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意义;如果杜睿琪真的从自己的身边消失,那么当初毅然决然放弃舅舅的安排来到这个狗不拉屎的杜家庄小学,就是最愚蠢的选择……
朱青云用力地捶打着墙壁,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过脸盘……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朱青云,心被活生生剜走了一块,变得鲜血淋漓……
第五章美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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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美丽的新娘
小小的杜家庄,今天格外的热闹。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那栋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平房前面。
车门打开,一位瘦高个儿的年轻男子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系着大红的领带,脸色略显苍白,手里还捧着一朵用红布扎成的大红花,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年轻的男子略显害羞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花,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六月的天气太热,小伙子的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他就是新郎官丁志平。
此时二十二岁的杜睿琪正穿着租来的婚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老式的木床,一张桌子和凳子,再找不出多余的家具来。
杜睿琪仅有的几件衣服,只能收纳在自己的箱子里。这个放在角落里的红皮箱,是杜睿琪考上师范的时候,姑妈送给杜睿琪的礼物。
这是杜睿琪唯一的财产,也是今天她能带走的唯一的嫁妆。
“睿琪啊,准备好了吧,小丁开车来啦!”妈妈易海花在门外催促道。
杜睿琪拿起桌子上的那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眼睛被涂得黑黑的一圈眼线,眉毛也画得很浓很粗,脸上的粉底铺得很厚,白白的,看上去就像墙面上的石灰粉,嘴巴也是红红的,这面小镜子无法把杜睿琪的整个脸照进去。
杜睿琪看不到自己整体的化妆后的具体样子,但是看到局部的这些样子,杜睿琪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家里唯一会用化妆品的人就是自己的姑妈,这个妆是按姑妈的标准来化的。
唉,就这样吧,反正好不好看也无所谓了。
“来,志平啊,先进来坐啊,还有司机,都进来坐,喝茶,喝茶,睿琪在里面打扮呢,一会儿就好!”妈妈易海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兴奋。
杜睿琪听到几个人走进厅堂的声音。
厅堂里摆放着一张四方八仙桌,桌子上用一块很花的塑料布蒙着。几只白色的碗里斟满了茶水,一个圆圆的红盘子里放着各种糖果。
四条长板凳放在八仙桌的四边,厅堂中央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长长的案几,上面摆放了两个大大的白萝卜,萝卜上插着的两支红蜡烛正在忘情地燃烧着。
乡村的规矩,家里有喜事,都要在案几上点燃红红的蜡烛,以示喜庆。
“睿琪,好了就出来吧,啊!”妈妈又在催了。
“妈,不着急,让睿琪慢慢准备吧!”这是新女婿丁志平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斯文。
“好,好,不着急,不着急!”易海花高兴地附和道,“你们喝茶啊!”
“妈,待会儿还有两辆公共汽车开过来,您让叔叔婶婶、姑姑舅舅他们家的人都过来,待会儿一起去县城的酒店里参加我和睿琪的婚礼!”丁志平说。
“好,好!上次亲家母跟我说要这样做酒席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志平啊,亲家母想得真周到,真不愧是当干部的!”易海花说话的频率和声调都很高,听起来一直处在极其亢奋的状态中。
在乡村嫁女儿,本来都是在娘家和婆家分开请客的,但是丁志平的妈妈却提出全部由男方一起来做这个酒席,而且是放在县城的大酒店里,由他们派车来把女方家的亲戚全部接到酒店里。这样大手笔的联姻酒席在这个小小的杜家村还是头一回,这可是让杜睿琪的父母赚足了面子。
杜睿琪把房门打开,穿着婚纱走了出来。
“哇,新娘子出来啦!”门前聚集的一群人开始欢呼起来。
“看,新娘子化了妆,还穿了婚纱,跟电视上的人一样哦……哇,真漂亮!”门口传来阵阵议论。
丁志平转过身,看到杜睿琪低着头,披着白色的婚纱,就像个仙女一样。
第六章风光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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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风光出嫁
“来,他舅,他舅呢?”易海花在人群中寻找着杜睿琪的舅舅,“他爹啊,快去把舅舅叫过来!”
“唉,来了来了!”正说着,一位抽着烟的男子走了进来,胡子拉杂,卷着裤腿,脚上还有点点的泥巴。看来舅舅是刚从地里回来的。
在安河乡村,外甥女结婚,舅舅是最重要的人。
中原一带都有这样的风俗,结婚当天,舅舅得背着外甥女上轿。现在虽说不坐大花轿了,但是这个规矩却没有省。
“睿琪啊,听妈说啊,从家里出门后就不能回头看了,只能往前看,这样将来你们两人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易海花拉着杜睿琪的手交代着,“再就是鞋子不能踩着地面,这里出去是舅舅背着你,到了酒店得踩着地毯呢!记住了吗?”
妈妈的啰嗦杜睿琪是领教了的,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朝妈妈发火了,杜睿琪在心里对自己说。
妈妈早就对她说了,出嫁那天走出家门就不能回头看娘家,这是家乡这一带的风俗,据说女儿要是回头看了,会带走娘家的好风水,将来让娘家破财。所以也有的娘家人,女儿出嫁那天,只要女儿前脚跨出家门,娘家立马把大门关上,不让女儿把娘家的好风水带走。
“我知道了,妈!”杜睿琪挤出一丝笑容说。
“好,知道就好!”易海花听了很高兴。
“睿华啊,睿华!”易海花又在寻找着杜睿琪的弟弟。
“唉!”门外的孩子堆里,杜睿华钻了出来。
杜睿华比杜睿琪小了八岁,今年才14岁,小小的个儿,刚上初中一年级。
今天是姐姐结婚的日子,杜睿华向老师请了假,母亲交代要去给姐姐送嫁呢!就为这个,杜睿华昨晚一夜都很兴奋。听说姐夫的家里可好了,里面什么都有,而且不能穿鞋进去,只能光着脚进去。
这样高级的房子,杜睿华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啊!
今天一大早,杜睿华就穿上了妈妈买来的最好的衣服,一套西服,还有一双皮鞋,这可是杜睿华穿过的最高档的衣服了。
杜睿华像只泥鳅一样钻到了母亲易海花的身边。
“来,儿啊,待会儿陪着姐姐坐小汽车去县城的家里。”易海花拉着杜睿华的手说。
弟弟跟着姐姐去婆家,这是“送嫁”,在安河一带,也是很重要的习俗。
“嗯!”杜睿华看着姐姐使劲点了点头,难掩内心的喜悦。
“睿琪,拿着,这是上路钱!”丁志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大红包放在杜睿琪的手里,“睿华,这是给你的!”丁志平给了睿华一个一样大的红包,只是没有给睿琪的那只那么鼓。
睿华接过红包,笑得很灿烂,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的红包。
“舅舅,这是您的!您辛苦了!”丁志平拿着红包对杜睿琪的舅舅说。
“嘿嘿,这个……”舅舅本想说不用了吧,但还是高兴地接了过来。
“好,发财发财!”易海花看在眼里,高兴地说道。
别人家嫁女儿这个上路钱都是新娘子争着要来的,丁志平却是主动给,而且看起来给得还挺多的,易海花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来女儿真是找了个好人家哦!易海花悄悄地把杜睿华拉到身后,收走了杜睿华手里的红包。
杜睿华刚刚还咧开的嘴一下子就噘起来了。易海花伏在杜睿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杜睿华噘着的嘴巴终于舒展开了。
“新娘子上轿了!”舅舅一声喊,便蹲下来背着杜睿琪往门外走去。
“噼里啪啦……嘭……”鞭炮声又开始响起。
“哦,新娘子出来啰!”门外又是一阵欢呼声。
杜睿华跟在后面双手托着姐姐的婚纱下摆。
上了车,杜睿琪和丁志平坐在后面,杜睿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杜睿华第一次坐小汽车,觉得特别新鲜和刺激,左看看右瞧瞧,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
司机把车子开得很慢,后面两辆装满了亲戚们的公共汽车也缓缓地行驶着。车子沿着村道慢慢行驶,一路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
“听说睿琪嫁了个大官的儿子哦,你看坐的都是黑色的小轿车!”一个妇女看着行驶的车子神秘地说着。
“可不是吗?这样的轿车只有县里的官才有坐的。你看我们这个乡里的书记都只能坐那辆烂吉普。”旁边的妇女附和道,难掩羡慕的神情。
“哎,睿琪不是和我们小学的朱老师那个吗,怎么说嫁人就嫁人了……”一位妇女说道。
“嘘,这个可别乱说啊……”另一位妇人撇着嘴说。对方立刻就闭上嘴巴了。
第七章被人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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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被人欺侮
车子慢慢地驶过了村庄,杜睿琪看到了自己任教的小学,一栋两层的楼房孤零零地伫立在田野的中央。
这个曾经工作了三年的地方,给杜睿琪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突然,学校门口的那个身影窜入了杜睿琪的眼里,是他!朱青云,今天的他一定很难受吧……想到这里,杜睿琪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那个熟悉的身影。
迎亲的车队开上了国道,车子开始快速行驶起来。
两边的白杨迅速地往后退去。
杜睿琪看着车窗外,长长的安河大堤似乎在跟随着车子行走。
就在这条大堤上,留下了多少她和朱青云美好的记忆啊!
当初朱青云放弃舅舅王建才对他的安排,毅然跟着自己来到这个寂寞的村庄小学,这是杜睿琪没有想到的。
对于朱青云的执着,杜睿琪心里是十分感动的。他们也曾山盟海誓,这辈子非对方而不娶不嫁。
可是今天,自己却背叛了当初的承诺,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儿,杜睿琪或许不会走上这样的决然之路——
那是半年前的一个周末,杜睿琪的家里发生了一件让她伤痛彻骨的事情——
那天,杜睿琪的爸爸杜雨生想把家里的猪圈翻修一下。在原先的基础上加固加牢并且扩大一点儿。猪圈建在自家的宅基地上,是不需要审批的。这在乡村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就在杜雨生卷起袖子和裤腿儿使劲儿抡着铁锹挖地基的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站在了杜雨生的跟前——
“你这是往哪儿挖啊?!”咄咄逼人的声音从杜雨生的头顶响起来。
杜雨生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杜叶生,按辈分杜雨生叫杜叶生为大哥。
“叶生大哥,我这猪圈太小了,想扩大点儿——”杜雨生说道。
“你往哪儿扩?嗯?”杜叶生叉着腰站在杜雨生上面盛气凌人地说道。
杜雨生嗫嚅着嘴,看了看杜叶生,“我这是在自家的宅基地上扩啊!”
“自家的??!”杜叶生摆开双腿叉腰站在那儿,一只脚踏上了杜雨生的铁锹,“这是我家的地!”
杜雨生一辈子老实巴交,谨慎为人,从来不和人争抢什么。可今天他是在自家的宅基地上挖地基,碍着杜叶生什么事儿了?!
“叶生哥,我这没有占到你的地儿啊?!”杜雨生弱弱地说道。
杜叶生微微弯着腰,靠近杜雨生,轻蔑地说道:“你现在挖的地方,就是我家的自留地,念在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你把土填回去,我就不追究了!”
杜雨生虽然老实,但他也是有骨气的人。杜叶生这明显是在欺负他,明明是他的自家地,杜叶生却说是他家的!
杜叶生就是仗着自己老婆的娘家人多势众,仗着他的大舅哥是镇政府的一个小头目,总是在村里耀武扬威。
“叶生哥,我挖的是自家的地,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杜雨生也毫不示弱地说道。
“哟呵!杜雨生,你这是长胆子了!敢跟我叫板?!”杜叶生马上发威道,“识相的,赶紧给我填回去,再也别挖了!这地儿老子还等着盖楼房呢!你家这猪圈,趁早扒拉掉!”
杜雨生气得直喘粗气。他倔强地反抗着,不仅没有停下来,而是用力地甩开杜叶生,抡起铁锹再次挖了起来!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杜叶生马上吼道,“来,给他拎起来!”
杜叶生说完,就和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儿子一起,架着杜雨生的胳膊一下子就给扯了上来,并且把杜雨生重重地甩了出去!
杜雨生被他们这么一甩,腰椎直接撞在地上,顿时就疼得起不来了!
“你们——”杜雨生痛苦地看着他们,腰椎上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我告诉你杜雨生,你这猪圈不仅不能扩大,就连原先这个都必须扒拉掉!这块地,我要定了!”杜叶生盛气凌人地说道。
“你们——”杜雨生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就只能反复吐出这两个字了。
看到这架势,很多村民都过来围观。
杜叶生父子三人对付老实的杜雨生一人,这让很多人心里大为不满。可是,谁也不敢吭声,谁也不敢出来劝阻一下。
因为杜叶生从来就是这样对付村里人的,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闻讯而来的易海花看到丈夫被甩在地上疼得无法说话,顿时就冲上去扯着杜叶生的衣服——
“你凭什么打人?啊?!”易海花一手扯起杜叶生的衣服。
没想到杜叶生丝毫不顾及易海花是个女人,毫不犹豫地就抡起大巴掌打了易海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操他娘的,敢扯老子的衣服,找死!”杜叶生边打边骂道。
第八章机遇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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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机遇降临
易海花只觉得自己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用手一摸,嘴角已经流血了!
而杜叶生打了易海花之后,带着他那两个大儿子,转身就耀武扬威地走了!
围观的村民都不由得发出一阵嘘嘘声!
这杜叶生太没人性了!连女人都打!
易海花看着自己的男人被打得坐在地上不能动弹,自己又被人给打得嘴角流血,屈辱的泪水不由得滑落下来!
……………………
当杜睿琪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父母已经在镇上的医院里了。
看到父母如此被人欺负,杜睿琪要去找杜叶生算账!
可是,妈妈却拉住了她,流着泪说道:“孩子啊,算了,我们斗不过人家!人家有权有势,人多势众,你去找他,只能是自取其辱啊!我们村里,哪个人敢和这家人斗啊?!”
“妈——我们不能这么无声的忍让,就得跟他理论,他们这样太过分,天理难容!”杜睿琪伤心而又愤怒地说道。
“孩子啊,胳膊拗不过大腿,何况他们家镇里县里都有人,我们怎么斗得过他们啊!”易海花流着泪说。
“算了吧,孩子,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杜雨生痛苦地说道,“我们是平民百姓,斗不过人家的——”
看着父母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却如此忍气吞声,年轻的杜睿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没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升腾起来:她必须走出杜家庄,成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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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琪,喝点水吧!”丁志平把一瓶矿泉水放在杜睿琪的手里。
杜睿琪接过水却并没有喝,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看着丁志平瘦削的脸,杜睿琪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了另一张脸,那是与丁志平决然不同的一张脸,胖胖的,和蔼可亲的,说话时总是眼睛微笑着看着对方。就是这张脸改变了自己的选择。
杜睿琪热爱自己的工作,每堂课都精心准备,上课时充满了激情。
工作两年以后,画眉镇辅导站要挑选新教师在全站上公开课,校长推荐了杜睿琪。杜睿琪精心准备了一堂二年级的语文课——《风娃娃》。
第一次面对全乡几十位语文老师上课,杜睿琪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但是很快杜睿琪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把孩子们带进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尤其是杜睿琪的语言活泼、普通话标准,加上用上了当时的电教设备——幻灯,而且做了许多形象的课件设计,整堂课上得活泼而又生动,效果非常好。
事后评课,辅导站长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杜睿琪的这堂课被评为一等奖,并被选送到县里参加优质课比赛。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杜睿琪把课件稍作修改,两个星期后信心满满地参加了县里的优质课大赛。
这次听课的是全县的优秀教师,杜睿琪的精彩授课同样获得了一致的好评。作为一位刚站上讲台的年轻教师,能在第一次参加优质课大赛中有如此精彩的表现,这让县教研室的领导们非常高兴,县教研室要把杜睿琪作为县里的优秀骨干教师进行培养,杜睿琪获得了参加县里的骨干教师培训班的机会。
就在杜睿琪参加全县的优质课比赛的时候,有一位特殊的听课人员——安河县机关幼儿园的园长方鹤翩。
当天,方鹤翩受老同学——安河县教研室主任李良田的邀请,参加了小学低年级段的听评课。杜睿琪活泼的授课风格,深刻地感染了方鹤翩。
作为多年幼教工作者和研究者,方鹤翩觉得杜睿琪如果放在自己的幼儿园里,一定会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幼教老师,而作为安河县唯一一家机关幼儿园,缺少的正是这样科班出身的出色人才。
听完杜睿琪的课后,方鹤翩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会后,李良田按方鹤翩的要求,把杜睿琪带到了方鹤翩的面前。
眼前的杜睿琪明眸皓齿,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看上去会说话似的,一束马尾随意地扎在脑后。
真是一个琪春靓丽的孩子。方鹤翩从心底里喜欢上了杜睿琪。
“方园长好!”杜睿琪大方地叫道。
“杜老师,课上得真不错!语言活泼风趣、表述得体,很适合低年级段的孩子,很好很好!继续努力!”方鹤翩笑着说。
“谢谢方园长夸奖,还请园长多多指教!”杜睿琪乖巧地说。
第九章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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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童话世界
能得到安河县第一幼儿园园长的夸奖,杜睿琪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整个安河县,对于这个方园长的大名和能力,几乎是无人不知。安河县机关幼儿园在方园长的带领下,短短几年内被评为省一级幼儿园,从硬件配套到软件设置,再到教师的培训教育,方园长都创造了安河县第一,整个龙江市只有两家幼儿园被评为省一级幼儿园,安河县就占了一家,这让当时分管教育的县领导觉得十分自豪,方园长因此被评为龙江市十佳教育工作者,并被评为当年的省教育战线的劳动模范。
看着方鹤翩脸上灿烂的笑意,杜睿琪觉得方园长虽然头顶那么多荣誉,却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难以接近,而是十分平易近人。
“杜老师,欢迎到我们幼儿园来参观!”方鹤翩临走前对杜睿琪发出了邀请。
“谢谢方园长,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向您学习的!”杜睿琪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一个月后,杜睿琪参加了安河县优秀青年骨干教师培训班,为期半个月。
杜睿琪每天跟着经验丰富的教师参加听课评课,进步非常快,这半个月的学习胜过自己在师范三年的积累。杜睿琪觉得自己就像是加满了油的汽车一样,随时准备向前奔去。最后上汇报课的时候,杜睿琪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一等奖!
上完汇报课,还有半天的时间自由活动。许多年轻的女教师都趁着这个时间上县城里去购物,杜睿琪本打算和她们一起去的,但是李良田主任上午有交代,说下午有人来找她,让她两点半在教研室门口等着。
杜睿琪站在教研室门口,远远看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待走近才发现,原来是方园长。方园长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杜睿琪。
“方园长,您好!”杜睿琪说道。
“杜老师,你好!”方鹤翩走到杜睿琪身边,“跟我走吧!今天我要正式邀请你,去参观我们的幼儿园!”
直到此刻,杜睿琪才明白李良田主任叫自己等的人就是方园长。
杜睿琪有些忐忑地跟在方园长身后,不知道方园长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一个村完小的教师,按理和幼儿园是搭不上边的,更何况这是安河县的机关幼儿园,多少人想挤破脑袋往里钻啊!能进去的都是有来头的主。
杜睿琪记得自己的同学吴巧玲就分到了这里,因为吴巧玲的爸爸是县财政局的副局长。
很快就到了安河县幼儿园的大门口。
大大的一扇铁艺大门,两边的白墙上画了许多儿童画,使得这个幼儿园与周围的建筑显得截然不同,充满了艺术感和童话气息。
走进里面,杜睿琪立刻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的彩色世界。
这幢三层的大楼里,中间是个很大的天井,是学生活动的操场,四周是建筑。正中间二楼走廊的墙面上挂着几个很大的红字:敬业爱岗、爱校爱生;左右两边挂着:孩子成长的乐园、职工幸福的家园。
园里面所有的墙壁都是彩色的,而且都画上了不同主题的儿童画,有白雪公主、唐老鸭和米老鼠,还有机器猫、蜡笔小新、阿童木等等,教室里的桌子凳子也是黄绿相间的,还有很多卡通的小玩具散布在院子里。
孩子们正在上课,有的正跟着老师做游戏呢!看着孩子们快乐的样子,杜睿琪心里很感慨,县城的孩子可真好!从小就能在这么美丽的环境里学习。不像她杜家庄的孩子们,上小学前只能在田地里撒野,玩泥巴,每天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有的孩子很小就开始跟着父母下地劳动,真是天壤之别啊!如果将来自己的孩子也能在这样的幼儿园上学,那该多好啊!
“这是教室、这是美术室、这是音乐室……”方园长的话打断了杜睿琪的思绪。
方园长带着杜睿琪参观园里的每个地方,边走边向杜睿琪介绍这里的一切设施和设备。
“这是午休的地方。”方园长指着一扇关着的纱门说。跟着方园长走进去,杜睿琪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小小的床、小小的被子、小小的桌子、小小的枕头……就像白雪公主看到七个小矮人的家似的,杜睿琪觉得太吃惊了!床是卡通汽车造型的,被子也是卡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爱!这里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参观完了整个幼儿园,方园长把杜睿琪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来,杜老师喝茶!”方园长热情地给杜睿琪端来一杯茶。
杜睿琪有点受宠若惊,接过茶杯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杜老师觉得我们幼儿园怎么样?”方鹤翩的脸上还是灿烂如花。
“太好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幼儿园,就像一个童话世界!”杜睿琪抿了一小口杯子里的水说。
“喜欢这里吗?”方鹤翩目光炯炯地看着杜睿琪,似乎要从她的脸上打捞起什么。
第十章第一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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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一次见到他
“喜欢,太喜欢了!”杜睿琪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想没想过来这里工作!”方鹤翩的眼睛是那么定定地看着杜睿琪,意味深长。
“……”杜睿琪睁大了眼睛看着方园长。
“没有想过,这里好像离我比较遥远——”杜睿琪不敢看方园长的眼睛,她是一个村完小的教师,和县城最好的幼儿园似乎根本打不上边儿。
“呵呵,只要你愿意,我来促成这个事情!”方鹤翩开门见山地说。
“这……我当然愿意,能来这里工作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杜睿琪感觉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负责你的调动!”方鹤翩拍了拍杜睿琪的肩膀说。
两人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高高瘦瘦的,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妈。”男子对着方鹤翩叫了一声。
“志平,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杜睿琪老师。这是我儿子丁志平。”方鹤翩站在杜睿琪和丁志平之间。
“你好!”丁志平走过来握住了杜睿琪的手。
“你好!”杜睿琪有些怯怯地说。
“你们聊着,我有点儿事。”方鹤翩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房间里只剩下杜睿琪和丁志平两个人,杜睿琪顿时有些窘迫起来,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端起茶杯喝水。
“听说杜老师的课上得很不错,真想去听一听。”丁志平打破了沉默。
“……是方园长夸奖,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杜睿琪有些不好意思。
“杜老师是在哪个小学教书?”
“画眉镇杜家庄小学。”杜睿琪始终不敢直视丁志平的眼睛。
丁志平却是一直盯着杜睿琪看着。
这个姑娘还真的像妈妈所讲,不是很标致,但是很耐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尤其是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朝气,让人感觉很舒服,和他之前交往的那些女孩很是不一样。
“杜老师下午有空吗?要不我陪杜老师去外面逛逛?”丁志平说。
“谢谢,我下午还要赶车回学校去,对不起。”杜睿琪不知方园长这样安排究竟是何用意。
难道是……想到这个有可能的后果,杜睿琪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杜睿琪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正好方园长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
“方园长,我想先回去了。谢谢你!”杜睿琪说道。
“好,那让志平送一下你吧。志平,你送杜老师回教师进修学校去。”方鹤翩对丁志平说。
丁志平跟着杜睿琪往外走。
杜睿琪觉得很别扭,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题,就这样走着很尴尬。
丁志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杜睿琪聊着,但是杜睿琪都提不起兴趣。眼看就快到教师进修学校的门口了,杜睿琪停下来,说:“我到了,谢谢你!”
“杜老师下次过来可以到我单位去喝茶,我在县广播电视局上班。”丁志平说。
“好的。”
杜睿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上了开往画眉镇的公共汽车。
一路上,杜睿琪都在琢磨着方鹤翩的话,为什么要给自己搞调动?为什么又要让丁志平出现在办公室?难道把自己调过去,是为了她的儿子丁志平?
可是按丁志平的条件,找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乡村老师应该是很容易的,为什么偏偏要看上我?杜睿琪闭上眼睛,眼前尽是丁志平和方鹤翩的样子。
本来这趟进修学习让杜睿琪觉得自己好像插上了翅膀的小鸟,感觉就要飞起来似的,可是想到这背后的事情,杜睿琪的心里却很难平静。
再加上前不久家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杜睿琪迫切想走出杜家庄,走进县城里的**更加强烈了!现实告诉她,留在杜家庄,她丝毫不能改变家里人的命运,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只有走出去!
可是,自己走了,朱青云怎么办?!
方园长能出面动用她的关系为自己搞调动,这里面一定不会很简单,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丁志平,她犯得着这么做吗?
可是这个丁志平在杜睿琪眼里,却丝毫没有吸引自己的一点魅力。
人长得不赖,可就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而且自己和朱青云已经感情很深了,难道能说断就断?想到这些,杜睿琪感觉心里很乱。
生活还在继续,杜睿琪每天照例上课,和朱青云也一如既往地好着。
只是心里总有个疙瘩似的,不捅它似乎不存在,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方鹤翩和丁志平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想走出杜家庄的愿望就会是那么的强烈!
第十一章放弃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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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放弃爱情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校长通知杜睿琪去安河县一小听课,说是县教研室点名叫去的。
杜睿琪来到安河县第一小学,发现原来是学校的开放日。
观摩活动结束后,教研室主任李良田把杜睿琪留了下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观摩课的话题,李良田突然问道,“上次见过方园长的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杜睿琪心里思忖了一下,笑着说。
“呵呵……”李良田听杜睿琪这么说,爽朗地笑了起来,“杜老师啊,不瞒你说,我这个老同学找媳妇的眼光可高着呢!这个县城里,多少女孩子愿意嫁给丁志平啊,可是方园长就是看不上。你啊,是她唯一看上而且十分喜欢的人,更关键是志平上次见了你之后,感觉非常好。杜老师,机不可失啊!你也知道,方园长就这么一个儿子,女儿已经出嫁了,嫁给了安河县一中校长姚天明的儿子,那也是家大业大的主啊!方园长的爱人是县广播电视局的副局长,这样的家庭条件可是难挑第二个啊。”
杜睿琪笑了笑,没有言语,这些她也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家庭条件,朱青云是无法和丁志平相比的。
“方鹤翩跟我说,过两年她也要退休了,现在幼儿园的副园长一职一直空着,她就是在等合适的时机提一个自己需要的人上来。这样她就可以顺利交接了。你要是嫁给丁志平,前途无量啊!”李良田意味深长地说。
原来方园长是想调自己过去接她的位置啊!杜睿琪心里更是无法淡定了!
这个幼儿园园长的职务不高,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跳板,踏上去,说不定就能借此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了!
“杜老师,我个人以长辈的口气对你说句话,丁志平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本分老实,家教很好。大学毕业后就到了县广播电视局,跟你杜老师是很般配的。下个周日是丁志平的生日,上午10点丁志平会在县幼儿园门口等你,希望你能一起去庆祝他的生日!”李良田说。
杜睿琪想了想,说:“李主任,谢谢您的好意!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去了,就表明自己愿意和丁志平发展,就要接受他们之间的这个结果,了断自己和朱青云之间的一切。不去,拒绝这个能往上跳的机会,继续和朱青云留在杜家庄,面对自己的父母被人无端欺侮却无能为力!
一边是和朱青云的感情,一边是可以一步达到自己十几年努力都达不到的地步……怎么办?怎么办?
杜睿琪在极度的纠结中煎熬了一个星期。周末朱青云本想带着杜睿琪一起回自己的家里,杜睿琪却借口推脱了。
周日上午,杜睿琪经过精心打扮,出现在安河县机关幼儿园门口,她看见丁志平果然站在那儿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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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已经进入县城,杜睿琪靠着车窗,出神地望着窗外。
一路上,杜睿琪都没怎么说话,显得很沉默,丁志平几次想调动杜睿琪的热情,但是都没有成功。丁志平感觉到了,杜睿琪有心事。
其实,对于杜睿琪过去的恋情,丁志平也是有所了解的。为了这个,丁志平也想过要放弃杜睿琪,但是妈妈很看好她,自己在交往中也觉得这个女孩很阳光。
关键是杜睿琪曾经表示过,只要选择了丁志平,她就会处理好其他的事情,不会再有任何纠葛。可是今天,丁志平能感觉到,对于过去的感情,杜睿琪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正想着,车子开进了安河县大酒店。这是县城里最好的酒店。
车子刚在大门口停下,挂在旁边的大鞭炮就响了起来。
丁志平快速下车,来到另一边牵着杜睿琪的手,杜睿琪从车里慢慢地出来。眼前的景象让杜睿琪有些吃惊,地上铺着红红的地毯,门口放了许多花篮,一块红色的大牌子上写着:丁府、杜府婚宴。
第十二章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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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新婚之夜
丁志平的父母和李良田都站在门口,还有其他一些杜睿琪不认识的人,都笑着看着他们。丁志平牵着杜睿琪的手走到父母身边,杜睿琪看着他们,内心挣扎了一下,笑着叫了声:爸、妈!乐得方鹤翩是眉开眼笑,旁边站着的丁志平的父亲丁光信马上从裤兜里掏出两个大大的红包,放在杜睿琪的手里。
方鹤翩则拿出了一个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金灿灿的黄金手镯,戴在杜睿琪的手上。杜睿琪很明理,乖巧地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进入酒店大堂,里面一派喜气洋洋!几十张圆桌上都已经坐满了来客,菜也开始上了。
杜睿琪挽着丁志平的手,来到了最前面的舞台上,方园长请来的主持人已经开始隆重介绍这一对新人了!
杜睿琪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却总是想起杜家庄小学门口那个孤独的身影。
杜睿琪强迫自己回到眼前,并且不断地告诫自己,从今天开始,不能再想过去的事了,丁志平才是自己的丈夫,今天的宴席一过,自己就要开始与往日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不正是你所渴望的吗?
杜睿琪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可是主持人说的什么,她却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跟着丁志平,他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
轮到双方家长讲话。方鹤翩第一个结果话筒,热情洋溢地讲了起来。
杜睿琪看着方鹤翩,却只看到她的两片唇在动,究竟她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楚!易海花也说了几句,无非是让杜睿琪以后要好好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之类的,毕竟是农村妇女,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几句话已经很不简单了。
婚礼结束,酒席正式开始。
杜睿琪和丁志平被方鹤翩和丁光信领着穿梭在各个酒桌上敬酒,几十桌转下来,杜睿琪只觉得一双脚被高跟鞋憋得生疼,难受极了,但是这种场合却无论如何要坚持,好不容易敬完了酒,坐下来休息,杜睿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丁志平往杜睿琪的碗里舀了刚端上来的鸡汤,体贴地说:“睿琪,趁热喝点!”杜睿琪看着丁志平,心里觉得暖暖的,低下头喝了几口汤,但是嘴里却没有一点儿味道。
丁志平又夹了几个饺子放在杜睿琪的碟子里,并嘱咐道:“睿琪,赶紧吃点,垫垫肚子!”杜睿琪本想说,实在吃不下了,可是看到丁志平那张饱含笑意的脸,还是不忍心说出口,勉强吃了一个,就再也没有动筷子了。
看着大家觥筹交错,杜睿琪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宴席未散自己是不能走开的。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要撤了,方鹤翩夫妇又拉着杜睿琪和丁志平到一楼去送客,杜睿琪只好忍着钻心的脚疼,强颜欢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终于送走了所有的来客,乘车回到家里,杜睿琪一头扎进了房间里,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一动也不动。杜睿琪知道,客厅里还有丁志平的几个同学正等着闹洞房呢,可是现在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丁志平伏在杜睿琪身边,小心体贴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头痛,脚也很痛,浑身都不舒服。”杜睿琪说,“志平,你跟那几个同学说说,今天就算了别闹了,我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好?”
“……好吧!”丁志平沉默了一下说道。
杜睿琪闭上眼睛,听着丁志平走进客厅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几个人大声说道:“太不够哥们了吧,就这样把我们给打发了,不行,得叫新娘子出来点根烟抽抽!”
也不知丁志平跟那些人怎么解释,最后终于是把他们给支走了,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个三层小楼是丁志平的家,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客房,方鹤翩夫妇住在二楼,三楼是丁志平的住所,现在布置成了新房。两房一厅的格局,倒是很大。门口的小院子里还种了许多花和果树。
杜睿琪躺在床上,本想沉沉睡去,可是脑子里却是很乱,总觉得一堆堆的黑暗无边地压过来。
朦胧中,杜睿琪感觉到丁志平在给自己脱鞋、洗脚,正当丁志平要给杜睿琪脱下外套换上睡衣的时候,杜睿琪猛地清醒了,突然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丁志平被杜睿琪吓了一跳,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没,我自己来吧!”杜睿琪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不对,低着头说。
丁志平却不肯就此放过,说:“我们都是夫妻了,我来帮你吧!”说着就要给杜睿琪脱衣服。
杜睿琪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算了吧,今天进了这个门,一切都得心肝情愿地接受,与其让彼此不愉快,还不如好好配合他。心里想着,也就随了丁志平。
丁志平有些激动,一层层剥落杜睿琪的衣服,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杜睿琪闭着眼睛说,把灯关了吧。丁志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啪”地把灯给关了。
第十三章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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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回娘家
杜睿琪平躺在床上,任凭丁志平激动地在自己的身上磨蹭,她内心却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就那么木然地躺着,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上亲吻摩挲着。
丁志平却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忙不迭地要让自己进入杜睿琪的身体,他那么激动,又那么笨拙。黑暗中杜睿琪就想着他能快点结束,本想帮他一把,让他能顺利些进入,可是没想到自己刚抬起手来,丁志平那儿也刚抽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怎么了?”她愕然地问道。
“太激动了,没,没……控制住。”他有些懊丧地说。
“……睡吧。”过了一会儿,她松了口气说。
黑暗中,两人都没再说话,没多久,杜睿琪沉沉地睡去了。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宿舍里,她看见朱青云正微笑着迎接自己。
丁志平却怎么也睡不着,刚才的失败让他很懊恼,难道自己还是不行?为什么这种事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就泄气了呢?丁志平想起自己曾经的恋爱经历,总是在即将成事的时候失败了。难道一场肾炎对这事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
可是当时自己明明是已经治好了啊……唉,还有杜睿琪对自己的反应很冷淡,完全没有新婚的激情,是太累,还是因为自己不行,难道她还想着以前的男人……丁志平的大脑里出现了很多联想,彻夜难眠……
第二天,杜睿琪和丁志平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阵的敲门声给惊醒了。门外婆婆方鹤翩在不停地催促道:“志平、睿琪,快起床啦!时间不早了,你们还要回娘家呢!”
杜睿琪一听“回娘家”几个字,马上就清醒了,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按照家乡的习俗,结婚的第二天是新姑爷回门的日子,而且要早早就到,不能太晚,否则大家又要议论个不停。
于是马上起床穿衣服,还不忘催促丁志平快一点。
此时的丁志平正在瞌睡的头上,昨晚胡思乱想了一夜,到天刚亮才朦朦胧胧睡着,刚进入梦境就被吵醒,心里正窝着火,但是丁志平没有发作,更没有表现出来,今天一定要高高兴兴地陪着杜睿琪回娘家。
丁志平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服来到卫生间,他要从头到脚好好冲一遍,这样看上去才会精神抖擞,他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结婚的第二天就神情恹恹的样子。
两人都准备好了,下到一楼,方鹤翩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
“快,吃点东西,马上上路,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太阳都上房顶了。”方鹤翩说,“回门的东西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放在车上,司机在门口等着呢,快点啊!”
杜睿琪看着方鹤翩,笑了笑,说:“谢谢妈妈,您想得真周到!”
方鹤翩就是喜欢杜睿琪这个乖巧的样子,听了杜睿琪的话,更是喜上眉梢了。
“应该的,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方鹤翩灿烂地笑着,“今天回去,一定要让父母和叔叔伯伯们高兴,他们每家都有礼物,待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分配的。”
杜睿琪边吃着早餐,心里不免对方鹤翩办事的干练佩服至极,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当好领导。杜睿琪心里想,以后自己一定要像婆婆一样这么干练能干。
吃过饭,两人带着杜睿华,坐着广播电视局的专车回到了杜家庄。杜睿华依旧是那么兴奋,似乎昨天的喜悦一直持续到现在,那裂开着的嘴怎么也合不拢。车子刚进村口就有许多人围上来看了。
“快来看,睿琪夫妇回来了!”一群妇女站在村口议论着。
杜睿琪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九点一刻,不早不晚,这个时间正好。
车子停在门口,杜睿琪的父母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又是一挂长长的鞭炮。许多小孩围了上来,丁志平拿出了一大袋糖果分给他们,小孩子拿到糖果都高兴地欢呼着,然后四散躲开去吃糖果。
叔叔伯伯们也都来了,杜睿琪和丁志平把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分发给了他们。看着这么多这么好的礼物,每个人都乐呵呵地笑着。给娘家的礼物是最好的,里面有吃的有用的,易海花看着这么大方的婆家,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大家围着这对新人坐着,边吃果子边聊天。
丁志平已经少了昨天的羞涩,大大方方地跟杜睿琪的叔伯们聊着。还不停地给他们敬烟、倒茶,显得文质彬彬,一家人更是喜欢丁志平了。
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厅堂里放了四张八仙桌,都坐满了。
杜睿琪的姑姑和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一盘盘大鱼大肉被端上了桌。
第十四章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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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悲从中来
看着这些菜,杜睿琪觉得这好像是昨天宴席上的菜品。杜睿琪来到厨房,看到妈妈正在锅里翻炒着琪菜,满头大汗的,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妈妈一边翻炒着,一边擦着不停地流下来的汗水。
“妈,这些菜是昨天酒席上的吗?”杜睿琪站在易海花的身后问道。
“是啊。那么多菜都没怎么吃,倒了太浪费了,我就让他们用塑料袋装着带了回来。”易海花头也没回地说道。
“可是,那是丁家人花钱请客啊,不是我们花的钱,你怎么能把这些菜都带回来呢?”杜睿琪有些生气,妈妈真是太抠了!
“你这孩子,什么丁家人?他是你的婆家,你的婆家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吗?还分得那么清楚!再说了,这些菜你婆婆都不要,如果她要我就不会要了嘛!”易海花转过脸看着杜睿琪,一脸的义正言辞。
“你……你今天怎么能让人家吃剩菜呢?”杜睿琪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今天可是丁志平第一次在杜家吃饭,母亲就让人家吃这些昨天的剩菜,真是太寒碜了!杜睿琪心里十分难受。
母亲这么小气,和方鹤翩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杜睿琪从心里感觉到了两个家庭的差距,她很怕母亲的这种举动让丁志平家更加瞧不起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这样的话,将来自己在丁家就不可能有什么地位了!杜睿琪是个好强的人,不愿意被人瞧不起,更不想过低人一头的生活。
站在门口,远处的小学依稀可见,杜睿琪心里又想起了朱青云,如果自己嫁给他,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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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琪走了,朱青云整个人就像被抽离了灵魂一样行尸走肉。
这个狭窄的小宿舍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欢笑和温存,再也看不到杜睿琪美丽的身影。朱青云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睡。
他知道今天是杜睿琪回门的日子,朱青云很想从床上挣扎起来,跑到杜睿琪的家里,质问这个狠心而又绝情的女人,为什么就这样抛下他而去?为什么不信守他们之间的承诺?为什么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地方?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他何苦放下舅舅为自己的安排而跑到这个偏僻的穷旮旯里来呢……
他要去找她!对,现在就去!
朱青云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过床头的衣服穿上,踉跄着出了门。
跨过校门前的那条小河,朱青云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了杜睿琪家的门口,许多人围着,过了一会儿,车子缓缓启动了,慢慢走远了。
走了,真的走了,他们回去了!
朱青云睁着猩红的眼睛,绝望地看着车子越开越远,消失了,消失了……
朱青云,走吧,何苦还留在这儿呢?既然没有让自己留下的人,就更没有让自己留下来的理由,对于这个地方,自己注定是个可怜的过客,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你啊,还能回头吗?走吧,也该走了……
朱青云此刻的心里只有逃离,逃离这个让自己伤心而又绝望的地方。
返回宿舍,朱青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几件衣服,少得连一只箱子都装不满,提起这个轻飘飘的箱子,朱青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自己在这里一无所获,来去都是这只空虚的箱子,为了一个女人,三年的光阴就这样荒废了。
朱青云越想越觉得窝囊,如今这样的一副模样,该去到哪里呢?工作不要了?
朱青云迷茫地看着远方,稻田里一片青翠,禾苗已经抽穗,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么生机勃勃的六月,为什么自己却是如此绝望呢?
朱青云不觉悲从中来,泪水不知不觉溢满了眼眶。
可是朱青云马上就把眼泪强忍了回去,为什么要流泪?难道就是为了那个绝情的女人?
不,绝不!提着箱子,朱青云径直从田间小道中穿过,来到公路上等车。
以前,朱青云总是从杜睿琪的家门口走过,也曾经多次去到杜睿琪的家里,只是易海花对他似乎总也热情不起来。在易海花的骨子里,自己的女儿应该找一个更有出息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小学教师。
于是在面对丁志平的家业和背景时,易海花无条件地支持了女儿的选择。
今天,朱青云没有勇气再走过那条熟悉的路了,那里有太多的口舌,他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更不想看到杜睿琪的父母,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吧,朱青云想着,不免对远处的学校看了看。
这时,一辆公共汽车在朱青云的身边停下,朱青云本能地走了上去,车子朝着朱青云家里的方向开去,从此,杜家庄小学再也没有了年轻的朱青云老师……
第十五章要回来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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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要回来种田?
朱青云迷迷瞪瞪回到了家里,家里空无一人,父母估计是出门干农活了,妹子朱小燕在学校内宿,朱青云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妈妈干活回来,发现朱青云放在大堂前的行李,知道他又在房间里睡觉,就独自去做饭了,也没有叫醒他。
晚饭时间到了,母亲在门外叫他吃饭。
可任凭母亲如何叫喊,朱青云却充耳不闻。母亲担心孩子出事,从厨房叫来朱青云的父亲,父亲刚从田地里回来,一听朱青云在这个该上班的时间回家了,还闷在屋子里不出来,气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个兔崽子,快出来?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吗?啊!”
朱青云听到父亲在门外吼道,心里不禁有些胆怯了。从小,朱青云就怕父亲,因为只要三句话不听,父亲的大巴掌就落下来了。可是今天朱青云真是不想出门,更不想吃饭,所以他依旧没有回应。
“你个王八羔子,再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父亲已经在踢门了,估计再大力一些,这个木门就要被踹开了。朱青云从床上站了起来,来到门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父母看到朱青云的样子,都被吓坏了!这个胡子拉碴、眼睛血红、瘦了一圈的人是自己的孩子吗?
“青云,儿子,你怎么了?”妈妈眼眶一红,伸手过来心疼地摸着朱青云的脸说。
“没什么,身体不舒服。”朱青云本想推开母亲的手,想想还是不忍心这么做。
“兔崽子,病了就去看医生啊,躲在房间里像个什么话气,像个女人似的!”父亲还是有些生气道,但是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不用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朱青云说。
“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你回来工作怎么办?请假了吗?”父亲看着朱青云说。父亲从来就把工作看得比一切都重。
“请了。”朱青云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好了,吃饭吧,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我看你这样啊好像几天没睡觉一样。”母亲拉着朱青云的手往厨房走去,朱家的饭堂就在厨房里,厨房在正屋的前面。
朱青云吃着母亲盛过来的米饭,顿时觉得肚子里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着就吃了起来。三天没吃饭了,确实是饿坏了。
母亲看着朱青云的吃相,很心疼的样子,不知这孩子究竟为什么饿成这样。
朱青云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三大碗饭,摸摸嘴巴,说:“我吃饱了,睡觉去了!”转身就走了。
“唉,青云这是怎么了?”母亲看着父亲像是自言自语道。
“别管他,这个小兔崽子,总是不让人省心!”父亲边抽烟边说。
朱青云吃饱了,躺在床上,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半上午。
朦胧中又是一阵敲门声,朱青云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的阳光很明媚。睡了一觉的感觉还真好,神清气爽的。
“青云,快起来,舅舅来啦!”母亲在门外叫道。
“舅舅?他怎么来了?”朱青云一时半会儿脑袋还转不过来,但是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
来到厅堂,朱青云看到舅舅王建才坐在八仙桌的上座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舅舅。”朱青云叫了一声。有些睡眼朦胧地在王建才的对面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打招呼就回家了?不想要工作了?!”王建才盯着朱青云的脸说。
朱青云嗫嚅着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没出息的家伙,为了个女人,把什么都给丢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外甥!”王建才越说越生气,鼻子里的气息就像火似的烘烤这他,此刻他真恨不得扇朱青云几个耳光。
朱青云的母亲站在旁边,听着弟弟王建才的这些话,不知道朱青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王建才要气成这样?为了女人?难道是那个睿琪?他们不是要结婚吗?唉,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母亲心里很难受,却又插不上嘴,只是站在一旁,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来搓去,一副焦急的神态。
“你倒是说话呀?啊?真不想要工作,要回来种田了?”王建才瞪着大眼睛问道。
“我,我不想回杜家庄了。”朱青云低着头,不敢看舅舅。
“好,那你就回朱家店来种地吧!”王建才生气地说,站起了身子准备走。
“别,财哩,不能丢下青云不管啊!”母亲拉着舅舅的手,不让他走。虽然她不知道朱青云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她看得出来,这孩子遇到大麻烦了,只有舅舅才能帮得了他。
财哩是王建才的小名,这个王家的老幺,没想到成了家族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如今凡是兄弟姐妹家里的大事,都得王建才拿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財哩走了。
朱青云的母亲死死地拽着王建才的手。
“唉!”王建才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如果不是为了姐姐一家的将来,他才懒得管这个逆子的烂事!
第十六章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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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度蜜月
今天一大早,王建才就接到了画眉镇辅导站站长熊涌进的电话,熊涌进说:“王书记啊,你这个外甥可真是有个性,三天没上课,昨天突然间从学校消失了,搞得这个小小的杜家庄小学连正常的教学工作都被打乱了,人家校长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王建才一听就火了,说:“这样的人你们开除他好了!”
可话虽这样说,人家却不会这样做,要不然也不会打电话给他这个王书记。
对于杜睿琪嫁给丁志平的事情,王建才也听说了,这个丁光信和方鹤翩的儿子在安河县还是挺有名的,交了很多女朋友,最后都没成,有人说是方荷兰的眼光太挑剔,有人说是丁志平的要求太高,还有人说是丁志平有问题,跟他接触过的女孩子后来都自己选择了放弃,究竟是怎么样,反正是众说纷纭。
杜睿琪选择嫁给丁志平,王建才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人家的家境摆在那儿,比朱青云是强多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朱青云被女人给甩了之后竟然是这副德性,连工作也不要了!这哪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呢!
对于朱青云,王建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当初叫他不要去杜家庄小学,到黄麻镇中心小学来,偏不听,非得跟着那个女人去那么个狗不拉屎的穷旮旯,现在可好,被人家一脚给蹬了,落了个什么都不是!
王建才抽了一支烟,许久才说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到舅舅的镇上去。”朱青云小声地说。
“现在想到我那儿去了?你以为黄麻镇真的是我王建才的,说来就来,不来就不来?”王建才没好气地说,其实他心里早就给朱青云想好了退路,现在正面临期末测试,各个学校的工作都安排得很紧张,学校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能临时加人,辅导站倒是可以插进去,就先让他打杂吧,反正他也不愿意教书,杜家庄是彻底没脸回去了,等下学期开学再安排他做个辅导站的干事,不过这事还得给教育局的朋友说一声,人家才是主管单位啊。
“财哩,帮帮青云吧,啊?今后他就不敢胡来了,你带在身边也好管教。”朱青云的母亲又在一旁说道。
“今天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我答应你,到黄麻镇来,不过没有具体的事做,先打杂吧!”王建才说。
“好。”朱青云面无表情地说。
“下周一到我办公室来找我,要早点啊,晚了我可不等你!”王建才看着朱青云说,起身往门外走去。
“财哩,留下来吃饭吧!”母亲跟着走了出去。
“我那边还一大堆事儿呢!走了!”王建才说完,钻进等在门外的吉普车里。车子很快就启动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门前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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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琪和丁志平有半个月的婚假,等到杜睿琪休完婚假回去,期末测试也结束了,所以杜睿琪就不用再回杜家庄小学去上课了。
对于他们的婚假,婆婆方鹤翩早就安排好了,让他们去旅游,选择的地方是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是许多小城市人向往的地方。
于是第三天,杜睿琪和丁志平坐上了龙江到上海的火车。杜睿琪很期待即将到来的旅行,对于上海她有许多美好的想象。上海外滩、东方明珠电视塔、城隍庙、大世界、野生动物园等,都是她想去的地方。
尤其是上海的时装,她很想在那儿为自己挑几件心仪的衣服。
坐了整整一天半的火车,两人才到了上海。方鹤翩给他们联系安河县驻上海办事处,让他们住在那儿,说是比较安全。来到上海办事处,两人都累了,接待员安排他们住下后离开了,并吩咐晚餐到楼顶厨房去吃。
两人都没有胃口,没打算上去吃饭,冲完澡倒头便睡。两人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丁志平觉得肚子咕咕叫,于是和杜睿琪两人出去吃东西。
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儿有好吃的,就沿路随意地走着。
彼时的上海还没有现今的繁华,街道两边的房子也都还比较古旧,沿街的店铺装修也比较普通。夏天上海的夜一贯的闷热,走在街上,看到许多出来纳凉的人,都穿着睡衣,汲着拖鞋,摇着蒲扇,讲着依依浓浓的上海话。
杜睿琪看着这些人的生活,觉得也不过如此,大城市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啊!
走着走着,看到一条街巷中有一家“龙江饭店”的招牌,两人不约而同拐了进去。简陋的小店,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显得有些冷清。
店主正在收拾东西,见到有人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两位要吃点什么?有各式小炒,还有龙江炒米粉,要不?”女店主操着一口龙江普通话说道。
杜睿琪一听就想笑。
“来两盘龙江炒米粉,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杜睿琪用家乡话说道。
“原来是老乡啊,难得难得!快请坐。”女店主听到乡音格外热情。
两人坐下来,看见里间一对小夫妻正在打情骂俏,那样子看上去真是幸福。
第十七章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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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还是不行
杜睿琪看在眼里,不免又想起了朱青云,曾经他们也是这样,那时的日子多幸福啊!按道理现在是自己的蜜月时期,应该是最甜蜜的时候,可是和丁志平之间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找不到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杜睿琪把目光移向了角落里的电视机,新闻里正在播的是古南省一个副省长因贪污被判死刑的事情,这是当时轰动全国的一个案子,杜睿琪专心地看了起来。
节目中正在讲述这位副省长从一位贫苦出生的农村娃到巨贪的堕落史。看着这些,杜睿琪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这时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几年后,自己也要陷进权利斗争的漩涡中,当然这是后话。
丁志平不关心电视,他正羡慕地看着房间里那对小夫妻打情骂俏。他心里很想杜睿琪也也能这样对待自己,这样才是夫妻啊!
可现在睿琪对自己好像还没有这样的热度,一定要趁这几天的时间,好好培养两人的感情。这样想着,丁志平不知不觉就抓住了杜睿琪的手,杜睿琪扭头看了一眼丁志平,本想挣脱出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就这样被他握在手里。
看到杜睿琪并没有表示抗拒,丁志平很开心,不停地抚摸着杜睿琪的手臂。
很快一盘炒米粉上桌了,好大的一盘啊!粗粗的龙江米粉被炒得粘稠粘稠的,里面放了青菜、肉丝和辣椒,金黄的酱油色泽也很诱人,也许是饿了,看着这样的米粉杜睿琪顿时觉得很有食欲!
这是当年在龙江师范的时候,杜睿琪吃得最多的食物,每次去市里,这是必吃的,每次都觉得特别好吃!丁志平给杜睿琪拿了一双筷子,示意她先吃,杜睿琪也不推让,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还真是当年的味道!
不一会儿,另一份炒米粉和西红柿鸡蛋汤也都上来了,丁志平早就饥肠辘辘了,看着杜睿琪吃的时候就差点流了口水,于是马上操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很简单的晚餐,两人却吃得很舒服很开心。吃完后,两人又沿着街面走了一会儿,丁志平说太晚了,要早点睡,明天准备去城隍庙逛,得早起。于是两人返回住处。
其实丁志平是想着完成自己在新婚夜没有完成的事情。
杜睿琪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看书,丁志平进来把杜睿琪手里的书拿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杜睿琪明白丁志平的意思,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丁志平伏在杜睿琪的旁边,开始试探着吻杜睿琪,杜睿琪闭上眼睛,勉强配合着丁志平的动作。
丁志平像是得到了许可,有些激动起来,开始大胆地在杜睿琪全身摸索起来。
杜睿琪心里却想着他能快点进入主题,快点结束。
因为她对丁志平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
摩挲了好一阵子之后,丁志平才算进入主题。
这回他终于让自己坚挺地进入了杜睿琪的身体,丁志平兴奋不已,动作开始增大幅度,杜睿琪依旧闭着眼睛,正有点感觉的时候,没想到丁志平突然又不动了。
“怎么了?”她睁开眼睛问道。
“对不起,我——我又没控制住——”他很是懊丧地说道。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丁志平,本想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想想还是忍了。
“没事,可能太累了,睡吧!”她推开他的身体说。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滚下她的身体,躺在床沿边。
“怎么每次都这样?难道真的有生理缺陷?”连续几次都是这样刚刚兴起就偃旗息鼓了,杜睿琪心里不由得产生了疑问,却不敢随意下结论,这可是男人致命的缺陷啊!但愿不会。
丁志平背着杜睿琪躺着,他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怎么还是这样?难道自己真的这方面不行?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是治好了的,为什么总是没开始就结束了呢?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再去那个医生那里看看?可这怎么说得出口?丁志平抱着脑袋,又是一夜挣扎难眠。
星期一一大早,朱青云就起床了。
吃过早饭,他坐最早一班车赶到了黄麻镇政府。
当车子停在政府院子门前时,朱青云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
下车后,朱青云有些茫然,这个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进来,不知道舅舅王建才的办公室在哪里。
院子两边种了很多法国梧桐,枝繁叶茂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树两边是两排房子,左边是平房,右边是一栋两层高的楼房,看起来都很陈旧。
朱青云想舅舅应该是在楼房里办公,于是就往右边走去。正寻找着舅舅的办公室,前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子,高高瘦瘦的,身材很好,样子也长得标致。
第十八章重新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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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重新上岗
朱青云上前问道:“请问王书记的办公室在哪儿?”
“你找王书记什么事?”女孩很警惕的样子。现在的刁民很多,经常有告状的过来,王书记交待了,不能随便让人进他的办公室。
“我是他外甥。”朱青云说。
“外甥?没听说过啊。”女子撇撇嘴说,看他也不像告状的,就朝楼上指了指,“二楼,右边第一间。”
“谢谢!”朱青云走上楼,发现办公室的门锁着,只好站在门口等。
此时王建才正在食堂里吃早饭,回来发现朱青云正提着个箱子正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上去很拘束。看着朱青云那一副老实的样子,王建才心想,还好,这小子还有得救!
“来啦!”王建才走过朱青云身边并没有停住,只是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嗯。”朱青云跟在王建才的后面进来了。
朱青云是第一次来王建才的办公室,原本以为一个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应该很气派,没想到却是这么破旧和简陋。
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套藤条的沙发,已经有些地方出现了断裂,扶手上也是斑驳不堪,看上去用了很多年头了。办公桌很小,上面放着一些书籍和文件,靠墙放了两张书柜,里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文件夹。
这么寒碜的办公室和杜家庄小学校长的办公室没什么不同,朱青云在心里想。
“站着干嘛,坐吧。”王建才说。
朱青云在藤条沙发上坐下,他只是把半个屁股放在上面,不是不敢坐,而是怕一屁股坐下去把椅子给坐塌了。
王建才抬手看了看手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钟站长啊,你好你好!我,王建才。你好你好!吃过早饭了吧,嗯,对对,他来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到了你的手下,可要给我好好锻炼锻炼他啊,今后他听不听话就看你的了!哈哈哈,好,一会儿我让小吴送他过去。唉,这边忙,上午八点半有个会,不然我就自己送他过去了!好,再见!”
王建才挂了电话,看着朱青云说:“你个臭小子,到了辅导站可得跟着钟站长好好干啊,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就等着被开除吧!一会儿让司机小吴送你过去。”
王建才往外走,说:“跟我来!”走在楼梯上,王建才拍了拍朱青云的肩膀,说,“小子,好好干,男人有能耐了,不愁没有女人!”
到了楼下,王建才朝办公室探了一下头,说:“小吴,你来一下!”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马上跑了出来,说:“王书记,要去哪儿?”
“你把他送到中心小学辅导站那边去,马上回来。”
“好的。”
朱青云看了王建才一眼,本想说“谢谢舅舅”之类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转身边跟着小吴上了吉普车。
黄麻镇辅导站设在镇中心小学里,离镇政府不远。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中心小学门口。朱青云下来车,说了声谢谢。站在大门口,几个妇女正坐在门口的小卖部那儿聊天。
朱青云不知道辅导站在哪个楼,更不知道钟站长在哪间办公室,一时竟有些茫然。
他便走向那几个聊天的妇女,鼓足勇气说了句:“请问钟站长在哪里办公?”
几个妇女马上停了下来,其中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抬起头,上下看了他几次:“问道,你找钟站长有什么事?”
“我是新来这里工作的。”朱青云说。
“哦。”胖妇女点了点头,“老钟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啊!这里上去,二楼右边第一间。”
朱青云道了声谢谢,顺着胖妇女指的楼房走了进去。此时的他哪里会知道,这个胖女人就是钟站长琪梅竹马的文盲妻子钟来凤。
朱青云来到二楼右边的第一间,外间空空的,并没有看到钟站长,朱青云呆站着,不敢往里面走,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笑容灿烂地望着他,说:“是朱青云吧!你舅舅说你一会儿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看来四个轮子就是跑得快啊!”说完又呵呵呵地笑起来。
“钟站长,你好!”朱青云说道。
“好,来,坐吧!刚刚过来,先熟悉一下环境,待会儿我让高干事带你去到处转转。现在临近期末,各个学校都在进行期末复习和总结工作,你熟悉之后呢,就先跟着高干事,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干事干事,就是要干干事情的了!”钟和平笑着说。
第十九章特别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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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特别想他
朱青云听钟和平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当干事?可舅舅不是说先打杂吗?转念一想,干事就干事吧,总比打杂强啊!
“好,我听站长的安排!”朱青云满心欢喜地说。
钟和平是个聪明人,对朱青云的安排其实上面已经说了,以后就留在黄麻镇辅导站当干事,这个月算是临时借调,手续还没有正式过来,可以先安排打打杂。
可是这个朱青云是王建才的亲外甥,这个王建才可是个厉害的主,当年他和钟和平一样,也是个民办教师,后来两人在前后一年的时间先后通过招考转为了公办教师。
当年两人在教育第一线的时候,都是个响当当的好老师,优质课比赛每次都是最好的。不同的是王建才教数学,钟和平教语文,王建才在平安镇,钟和平在高赛镇,两个人是南北两极,不然的话可能成为业务上的好搭档。
可是没几年的功夫,王建才就进入了平安镇当管文教的副镇长,而钟和平却只是到辅导站当个干事。如今人家成了镇里的一把手,钟和平只是当个辅导站的站长。
人家都说王建才是朝里有人好做官,这点确实也是事实,王建才的妻舅是省报的一位主任,这为王建才的上升搭起了一架较长的梯子,可是钟和平知道,王建才确实还是有能力的人,为人低调,务实,是个实干型的人,而且人缘好,看来将来上升的希望是很大的。
所以对于他的亲外甥,钟和平自然是不会怠慢的,与其让人家打杂,还不如先干点儿实际的,就先当干事干着吧。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位矮个儿的中年男子,一脸的胡子拉扎,裤脚卷得很高,穿一双解放鞋。
“老高啊,这是朱青云。”钟和平说,“小朱,这就是高干事。”
“高干事,你好!”朱青云站起来,高干事并没有和他握手,乡村教师都不兴这套。
“高海水,小朱年轻啊!年轻就是好!”高海水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老高,这几天你下去各个学校检查工作的时候,记得带上小朱,让他跟着你到处转转,熟悉熟悉情况。具体的一些工作可以让小朱试着做做。这样你也轻松一点。”钟和平说。
“那好啊,我老高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高海水高声笑了起来。
“小朱就跟我走吧,今天我们要去沙北小学,这就要走了!”高海水说。
朱青云就这样开始了在黄麻镇辅导站当干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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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琪和丁志平为期一周的蜜月旅行结束了,回到家的当天,两人都显得很疲惫。
尤其是杜睿琪,全然没有新婚妻子的感觉,这次旅行,让杜睿琪身心俱疲。
虽然两人按照计划去了上海外滩,也登了东方明珠电视塔,看到了四百多米高空中的黄浦江,去了大世界,看到了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表演,还去了野生动物园,见到了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逛了上海最有特点的城隍庙,丁志平还在里面买了一条很昂贵的白金镶钻石的项链给她,可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杜睿琪每次都强迫自己去配合丁志平,不要扫他的兴,比如丁志平给她买项链的时候,她表现得很高兴,很甜蜜,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那是装出来。
每个夜晚她都觉得那么漫长,丁志平因为每次的失败,后来显得越来越不行了,最后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兴趣了。
一对新婚夫妻,因为没有了美满的夫妻生活,夜晚注定是漫长而痛苦的。
杜睿琪因为有之前和朱青云的鱼水之欢,如今面对丁志平的“软弱无能”,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去追问丁志平,为什么不行?哪里有问题?每次话到嘴边,看到丁志平痛苦的样子,她都强行咽了回去。
话虽没说,可是身体深处的那种渴望却很强烈,特别是每次被丁志平把**勾起来之后,那种火一般的焦渴让杜睿琪难受至极,每当这时,她就想为什么自古把男女的**比作“**”,也许就是这样的煎熬吧!
第二十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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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怀孕了!
强烈的**无法得到满足,杜睿琪的梦里便经常出现朱青云的影子,而且经常是两人在床上交欢的场景,她的需要,朱青云每次都在梦中满足她。
方鹤翩看着儿子媳妇回家,高兴得不得了。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两人接风。
吃完饭后,方鹤翩高兴地坐下来和杜睿琪谈心。
“睿琪啊,暑假就要来了。你有什么打算吗?”方鹤翩看着杜睿琪说。
“我,没什么打算。”杜睿琪说道。
“睿琪啊——”方鹤翩握着杜睿琪的手说,“现在你嫁到丁家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已经跟教育局做了工作了,下学期你就可以调到县幼儿园来上班,这样离家里近。我快要退了,希望你能用一年左右的时间来熟悉幼教工作,到时候能挑起这个担子,这是后面的安排,也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杜睿琪看着方鹤翩,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想了想说:“我听妈妈的——”
“好,妈妈希望你们能尽早要个孩子,最好就是今年。生完孩子你就可以安心工作,我退下来后,也可以一心一意给你带孩子,这样以后你的事业就会很顺利。”方鹤翩看着杜睿琪说。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杜睿琪说,“但是这个得看机缘。”
“我知道,有天意。你放心,我请人算过了,我明年可以做奶奶。你们只要不故意采取措施就行了。”方鹤翩呵呵地笑着,好像胜券在握似的。
“我们没有。“杜睿琪有些不好意思,她心里很清楚,就是不采取措施,丁志平这个状态也是无法怀孕的。
“好,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方鹤翩说,“我是听说,现在的一些年轻人不想早生孩子,有的甚至不想生孩子,这样就不对了。俗话说,早插秧早割谷,早生孩子早享福。既然都要生,那就不如趁早生,再说志平也不小了,都二十六岁了,该生孩子了。”
杜睿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她这辈子和丁志平能不能生出孩子。可是这样的话她又不敢对方鹤翩说,那样太伤她的心了。
临走前,方鹤翩把一大堆书籍和资料给杜睿琪搬了出来,让她搬到自己的房间里,并嘱咐一定要好好看,并且要做心得笔记。看方鹤翩这样子,好像到时候是要检查作业似的。
杜睿琪把这些东西搬到房间里的时候,丁志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晚上,对于杜睿琪来说,可能又是一个多梦而又漫长的夜晚。
不用回去上班了,杜睿琪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真地啃方鹤翩交待的那些书籍和资料,并且做了大量的笔记。
丁志平照常上班下班,两人几乎很少有肌肤之亲了,时间久了也就好像习惯了,只是两人都变得比较沉默了。
吃饭的时候,方鹤翩偶尔会问到杜睿琪的学习情况,每次听杜睿琪说完,方鹤翩都会很高兴,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这孩子是个培养的好苗子。
早上,杜睿琪照例起床,洗漱完了下楼吃早饭。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顿时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袭来,刚喝下去的水不断地往上涌,杜睿琪赶紧跑到卫生间去,刚进去就开始狂吐起来,胃里的酸水都被吐出来了。
丁志平跟着杜睿琪的后面下来的,看到她这样,赶紧跟了进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杜睿琪摸着胸口,难受极了,有气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方鹤翩从院子里进来了,看到杜睿琪的脸色很不好,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刚想吃包子就吐了起来。”杜睿琪有气无力地说。
“想吐?”方鹤翩看着杜睿琪睁大了眼睛,“睿琪,你这个月来身上了没?”
杜睿琪不解地看着方鹤翩,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八成是有了。”方鹤翩说。
“有什么了?”丁志平不解地问。
“傻孩子,你要做爸爸了!”方鹤翩疼爱地摸了摸丁志平的头。
“什么?”丁志平睁大了眼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可能吗?我和睿琪会有孩子了?这样也能怀上孩子?丁志平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今天我就带睿琪去医院看看,不会错的。”方鹤翩十分肯定地说,“睿琪,你喝点粥,吃个鸡蛋,一会儿我带你去县人民医院查一下。”
杜睿琪呆坐着,没有半点胃口。
她也无法相信,自己和丁志平能怀上孩子?仅有的几次夫妻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样也能怀孕?
如果不能,这孩子难道是?杜睿琪猛然间记起了结婚前和朱青云的最后一次相会,朱青云硬是没有体外排精,而是在她的体内完成了排射的,而那时正好是她的排卵期。
天啊,难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真的来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可怎么办?这孩子还能要吗?杜睿琪有些发抖,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假象,不是真的!
方鹤翩兴奋地带着杜睿琪来到安河县人民医院坐检查,杜睿琪就像傀儡一样被方鹤翩拉着到处转。
折腾了好一通,最后结果出来了:阳性,杜睿琪真的怀孕了!
第二十一章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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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他不相信
她颓败地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那是一种绝望的感觉,就像一个人被判了死刑一样,眼前一片黑暗,她无法想象,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睿琪,我们回家吧。”方鹤翩高兴地拉着杜睿琪的手就要走。
“妈,我觉得很累,很难受,等一下吧。”杜睿琪有气无力地说。
“好,等一下。你是不是很怕生孩子,我告诉你,别怕,到时候自然就生下来了,再说现在的医术这么好,就是不顺产也可以剖腹产,没有一点问题的。”方鹤翩看杜睿琪痛苦害怕的样子,以为她是害怕生孩子。
最后,杜睿琪几乎是在方鹤翩的搀扶下,坐上了黄包车,才回到了家里。
丁光信下班回来,听说睿琪怀孕的事,也是高兴得很,嘴里都哼起了曲子。
丁志平回家后,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方鹤翩从厨房出来,笑呵呵地说:“儿子,你就要当爸爸了!”
丁志平连头也没抬一下,而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方鹤翩觉得很奇怪,要做爸爸了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反而很无奈很痛苦的样子?睿琪是因为身体不适而难受,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志平?”方鹤翩问道。
“唉,没什么,最近局里事情比较多,觉得很累。”丁志平说。
“傻儿子,工作上的事能累成这样?回家就别想工作了,现在你要做爸爸了,应该高兴才对啊!”方鹤翩说。
“哼。”丁志平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声音,算是回应了。从小他对妈妈的话就几乎是言听计从的,从来没有抵抗过。
可是今天丁志平实在不想坐在这儿,不想面对妈妈方鹤翩那张充满了喜悦的脸,于是起身回到房间。
本想在床上躺一下,没想到杜睿琪正躺在床上呢!
这个孩子来得有些蹊跷,丁志平真是不想面对杜睿琪,他片刻都没有停留,转身就走向了另外一间房里,在这个许久没有人睡的床上躺了下去。
房间里厚实的窗帘把夕阳的余晖都给挡在了外面,只剩下一片黑暗。
丁志平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地冒出一个问题:我能生孩子吗?早泄的男人有这样的功能吗?对,去问问医生吧?可是这怎么说得出口?
丁志平的心里急于去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可是却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他在心里筛选着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人知道这方面的知识?突然,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王丽华!这是丁志平的初中同学,现在在县计生办工作,她应该了解一点吧?
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没有来往,贸然去问她这方面的问题,怎么好意思开口?再说如果让人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点秘密,那在安河县还怎么有脸见人,怎么能呆得下去?
安河县本来就小,巴掌大的地方,谁家有点什么事,立刻传得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正胡思乱想着,楼下传来方鹤翩叫吃饭的声音。
丁志平本不想下去吃饭,但是他知道妈妈一定不会同意,为了不让妈妈到楼上来,所以只好强打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
开门出来,正好碰到杜睿琪也从房间里出来,丁志平愣了一下,走了过去,杜睿琪却像没事似的,过来挽着丁志平的手一起走下楼去。
方鹤翩看着两人手挽手地下来了,心里好生高兴。
今天的餐桌上格外丰盛,方鹤翩准备了很多杜睿琪爱吃的菜,一个劲儿地夹给她吃,边吃饭还边交代了很多让他们今后要注意的事情,比如生活上要注意啊,一切以孩子为主啊,千万别动了胎气之类的,两人都没有应答,只是默默地听着。
杜睿琪心里很清楚,婆婆是在暗示他们小夫妻之间要注意节制性.生活。
这让丁志平和杜睿琪心里都很是尴尬。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那个生活了,还何谈节制呢?!
饭后,杜睿琪照例要帮忙收拾碗筷,方鹤翩立刻阻止了,朝客厅里大声喊道:“老丁,过来帮忙!”然后转头对杜睿琪说,“睿琪,你今后就不要干这些了,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杜睿琪只好放下手中的碗筷,来到院子里透透气,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就成了婆婆眼里最宝贵的人了,当然真正宝贵的不是她,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本想叫丁志平陪着自己去散散步,没想到丁志平早不见了身影。杜睿琪只好一个人来到外面,沿着家附近的小河慢慢走着。
小河穿城而过,以前的水和安河里的水一样清澈,河两边的居民都在小河里淘米洗菜,洗衣服,于是小河两边就砌上了很多油光石,经年累月的,被打磨得光滑平整。
可是现在小河里的水却有些浑浊,居民的家里都用上了自来水后,就改装了卫生间,生活污水大部分都直接排放到了小河中,水也就越来越污浊了。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这里洗衣服了,更别说淘米洗菜了,两边的油光石下面也沉积了一些黑色的污垢。
杜睿琪本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没想到现在却闻到了河里的阵阵异味,不免又是一阵恶心。
杜睿琪赶紧改变方向,沿着大路走了出去。
丁志平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现在呆在家里面对杜睿琪,多一刻都是煎熬,他只想逃离!
丁志平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安河边上。
第二十二章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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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找到答案
安河里的水静静地流淌着,夏夜仅有的一点余晖洒在河面上,金光点点。河两岸种着许多樟树,如今都是绿叶婆娑,每天都有很多人来乘凉,吹着安河上的凉风,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这里是夏日里消暑的好去处。
丁志平没有心情乘凉,更没有心情欣赏安河的风景,他有些心烦气躁地趴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河水,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闪过想跳下去的念头。跳下去会怎么样?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苦恼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自己是妈妈的命根子,如果这样跳下去,一个家就会就此毁了,人还是不能这么自私吧,不能把自己的解脱建立在妈妈的痛苦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看到旁边报亭里有人在挑选报纸,丁志平也走了过去。他并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只是随意地翻着。最上面一本杂志引起了他的注意,封面上有一句导读:男人早泄还有生育能力吗?
看到这个标题,丁志平顿时心跳加快,这不就是自己要问的吗?于是拿起来迫不及待地翻着,正想翻到那一页看个究竟,没想到抬起头看见卖报的人正看着自己,丁志平立刻停了下来,把杂志卷在手里,说:“我要这本。”
“三块钱。”那人整理着报纸说。丁志平迅速地掏出钱给了他,然后大步向前走去,他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在翻看杂志之前,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没有人在关注他时,他才翻到那一页看了起来。
对于前面的问题,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想快点知道结果,于是眼睛直接扫到了回答的那部分:
您好,首先感谢您对我们的信任!男人早泄还有生育能力吗?
跟据您说的情况,早泄是有一定程度会影响到男人的生育能力的!因为较严重的早泄会阻碍精子的输送,不能使精子正确地输送到女性宫颈口,从而导致精子和卵子不能得以结合,造成男性不育症的发生。
但是如果您曾经有过进入并完成射精的话,您的妻子还是有可能怀孕的!不过,为了您的身心健康和夫妻生活的美满考虑,建议您到正规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以获得最好的治疗效果。
祝您健康幸福!
当丁志平看完这段话时,他感觉心头积压的郁闷和重担顷刻间没有了。
因为他确信他在和杜睿琪的夫妻生活中是有进入过的,只是时间很短,就喷射完了,那么这样说来,睿琪怀孕就是有可能的,是正常的,他们之间是可以生孩子的,而且从结婚到现在的时间来看,正好也符合啊!
太好了,这孩子是自己的,不用怀疑!
丁志平忽然间就觉得心里豁然开朗,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是那么美好了!他把杂志卷成圆轴握在手里,站起来准备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看到前面杜睿琪正朝这边走来,丁志平快步迎了上去,叫道:“睿琪,你怎么来了?”
杜睿琪看到丁志平向自己走来,也有些吃惊。
丁志平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很自然地用手搂住了她的腰。
杜睿琪抬起头,看到丁志平脸上是一脸的轻松和喜悦,她不知道丁志平是因为什么事而改变了心情。
丁志平搂着杜睿琪问道:“医生说怀孕有多久了?”
“四十多天吧。”杜睿琪看着他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了?
“什么时候预产期?”他又问。
“明年三月份。”她说。
“太好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的孩子要出生在一个大地回春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兴奋。
杜睿琪看着丁志平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疑问,她原本以为丁志平会不让她生下孩子,她甚至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丁志平知道这件事后会和她离婚,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还很郁闷的他,一下子却变了,变得很高兴很关心孩子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二十三章吃喝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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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吃喝应酬
朱青云到了黄麻镇当干事后,每天跟着高海水去村完小检查督促期末工作。
说是下去检查,其实就是下去转转,听听汇报吃吃饭,说说笑话扯扯淡。
别看那些村完小平时叫苦叫穷,但是辅导站的人下来检查工作了,那可是一级接待。
乡村没有饭店,但是学校都有食堂。
每当辅导站的人下来了,食堂便会采购当地最好的菜品。
朱青云他们吃得最多的是狗肉和猪仔肉,还有学校散养的土鸡,这些东西按现在来看,那可都是纯绿色无公害食品。
狗肉现杀现吃,用红辣椒炒,红红的,油辣辣的,看着就很有食欲。安河县人都爱吃辣椒,凡是荤菜都用辣椒炒。狗肠炖芋头,香滑可口,这两个菜,似乎是辅导站一行人每次必吃的。
边吃狗肉边喝酒,你好我好大家好,工作检查只是走过场而已。
朱青云跟着吃喝,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放不开,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本色表演了。
年轻的小伙子,身强体壮的,喝酒自然是没问题。
一起下去的副站长是个老头子,喜欢喝酒却没有酒量,三两杯下去就喝高了;高海水能喝,但也只是半斤的量,其他人也都能喝,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朱青云上。
每当这个时候,朱青云也当仁不让,举起杯子,一下一杯!
高海水笑着说,酒风就是工作作风,看小朱喝酒的这个架势,就是会工作的人!那些村完小的校长看朱青云喝酒的架势,也是一个劲儿地说,了不得了不得,这个小朱啊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啊!
朱青云开始的时候只喝酒,很少说话,慢慢酒劲上来了,原先豪爽的性格就展露出来了。也跟着大家说笑。
首先开讲的是完小的张校长,他说的是:新婚之夜过后,次日一大早,新娘痛苦地从洞房走出,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下身,大骂:骗子!真是个骗子!结婚前说有三十年的积蓄,我还以为是钱呢!众人愣了一下,大笑不止。
接着是村小的主任,他自己边讲边笑,说:“有一个村妇报案说:‘丢人那!俺昨晚被强了!’民警问她那人长啥样?妇人说那俺可没看清楚,不过肯定是个新手,因为他半天找不着地方,最后还是俺给他扶进去的。”大家稀稀拉拉笑了几声。
轮到高海水了,他不紧不慢,先哼哼了两声,然后说:“洞房花烛夜的早晨,新郎一觉醒来,发现新娘泪流满面。惊讶地问:‘心肝,为啥哭?’新娘哭道:‘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你那玩意儿用了一夜已经缩小到不成样子了!以后可咋办呢!’”大家捧腹大笑不止。
一桌子人只有老站长没有讲,最后轮到朱青云了,他本不想讲,可大家都在一旁怂恿,说讲不出来可得罚酒三杯,朱青云就讲了一个他听来的段子:
说是某男总为自己下面的东西不够大而苦恼,某日看到一则广告:不开刀、不住院、让你的生殖器轻轻松松变大变粗!顿时大喜不已,立即汇款过去。几天后,收到邮包,急切地打开一看!操!原来是一个放大镜!
高海水笑得几乎喷饭,说:“小朱啊,看不出来,你这是深藏不漏啊!”
压抑了很久的朱青云,在不停的喝酒和讲笑话中,让自己得到了释放。
熟悉了干事的工作后,朱青云觉得浑身轻松,比在杜家庄小学教书轻松多了,也滋润多了。
检查结束后就只要写写工作总结,这个对朱青云来说没有一点难度,他也曾经是个文学爱好者,写这样的工作总结总是能妙笔生花,站长看了也很高兴,直夸小朱好文笔,写出来的总结都与别人不一样。
暑假到了,朱青云却没有地方可以去,又不太愿意回家,因为呆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于是他就留在学校,反正这里有食堂,只要每天去报个名就有饭吃。
其他老师大部分都回家去了,朱青云每天无事可干,就在学校侧门边的服装店里坐着,看看电视,和其他人打打牌,无所事事悠闲度日。
偶尔,朱青云也去镇政府看看舅舅王建才。
不过,现在是王建才最忙的时候。
六七月是每年的汛期,黄麻镇的防汛形势最严峻,往年总是被洪水冲垮了大堤,整个黄麻镇有三分之一的乡村被淹,损失很惨重。
今年县里的要求是确保大堤不垮,让黄麻镇的百姓平安度汛,作为黄麻镇的党委书记,王建才的任务很重,几乎每天都守在大堤上。
于是,朱青云每天都泡在这个小服装店里,老板娘对他也是格外热情。
老板娘丈夫早逝,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儿,正跟着她学徒。
很多人来店里挑选布匹,让老板娘量身定做给衣服。
老板娘的手艺在黄麻镇是有些名气的,尤其是做女装,裁剪很恰到好处。
她女儿吴淑芳也遗传了妈妈的手艺,手巧,人也灵活,长得瘦高个儿,眼睛大大的,就是皮肤黑了点,青春蓓蕾,也算得上个美女。
朱青云每天都来,老板娘有意识地放自己的女儿陪他,时间久了,朱青云也就看出了一些端倪,老板娘是想把女儿许给他了。
可是杜睿琪的影子在朱青云心里还是那么清晰,朱青云并没有表现出对女孩过分的好感,只是和她淡淡地交往着。
第二十四章面壁不如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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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面壁不如碰壁
开学了,杜睿琪正式来到了安河县幼儿园上班。
因为刚怀孕,方鹤翩没有安排给她太重的任务,让她带着一个大班,只教识字课,每天就一节课,其余时间跟着方鹤翩,负责调配一些工作。
和杜睿琪搭班的正是她的同学吴巧玲。吴巧玲是大一班的班主任,负责算术和美术,任务比杜睿琪重多了。
对于杜睿琪的到来,吴巧玲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在师范的时候,吴巧玲和杜睿琪是同班同学,但是却少来往。
因为吴巧玲家在县城,家境很好,杜睿琪家在农村,家境贫寒,那时吴巧玲是瞧不起杜睿琪的。
虽然杜睿琪很能干,在学生会当干部,但是这些吴巧玲都没有放在眼里。
她知道,无论如何,杜睿琪都不可能和自己比的,杜睿琪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从农村来,回农村去,很难逃离农村的。
可是她却不同,有个当财政局副局长的爸爸,一切都会安排得很好。
毕业分配的时候,绝大部分人分到了乡村小学,而她却因为有个好爸爸而留在了县城,还进入了县幼儿园,这是令多少人羡慕的工作啊!
可是令吴巧玲没有想到的是,杜睿琪竟然在三年后和自己站在了同一间教室,而且是园长的媳妇,从各方面的安排来看,将来杜睿琪极有可能接替方园长。
对于将来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吴巧玲是十分不愿看到的。
她也在心中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方鹤翩对杜睿琪这样的安排,比起杜睿琪在杜家庄小学那时的工作是轻松多了,没有考试压力,没有课业压力,每天和这么多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都是在游戏中学习,杜睿琪觉得很愉快,渐渐地她就胖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丁志平每天下班了就会到幼儿园来,和杜睿琪一起回家。
自从怀孕以后,杜睿琪对那方面的需求也变淡了,晚上也不再那么难熬,和丁志平的关系倒是变得亲密起来,至少在杜睿琪看来,现在他们俩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因为他们之间有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杜睿琪也曾多次想过,万一孩子不是丁志平的,怎么办?
但是后来她也想通了,即使真的不是丁志平的,那就到发现了的那一天再做打算吧!
再说这样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说,他们又怎么去发现呢?
那些电视剧里渲染的,孩子得了疾病要输血时而被发现不是亲生的,这样的情节也就在电视里最多出现吧!现实中是很少的。
这样想着,杜睿琪心里也就坦然了。
新学期朱青云已经正式调到黄麻镇辅导站,成了一名真正的干事。
手续办好的那天,朱青云到王建才的办公室去了一趟。
进去的时候,看到王建才正和一位男子在商量工作,朱青云本能地退了出来。没想到王建才看到了他,叫道:“青云啊,进来吧!”
朱青云走了进去,叫了声舅舅。旁边那位男子说道:“哦,这就是你外甥啊!”
“是啊,青云,这是李乡长。”王建才说。
“李乡长你好!”朱青云朝李乡长笑了笑。
“好,那我先走了,具体有什么事,我们再商量。”李乡长说完就出去了。
“青云,有事啊?”王建才问道。
“没什么事。我是来告诉舅舅,我的工作关系昨天正式调过来了。”朱青云说。
“哦,好!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县教育局人事股的朋友告诉我了。今后有什么打算?”王建才问道。
“有什么打算?”朱青云一时又摸不着头脑,心里想,“我才刚刚调动工作,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说。
王建才见朱青云没有吭声,知道这小子肚子里又没有什么尿水了,笑了一下说:“我听说县委宣传部想进人,不过要会写的,而且一定要有作品发表在市报、省报等报纸上。你的笔头子不是还可以吗,没事就写写文章,写些新闻报道,看看将来能不能往宣传部去,比在下面辅导站那可是强多了。”
朱青云一听,觉得舅舅真是个有远见的人,总是未雨绸缪,难怪他能从教师队伍里走出来,还能当上镇里的一把手,这一点自己真得好好跟舅舅学学。
“好,我一定努力。”朱青云说。
“那好吧,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一定要把本职工作做好,记住,要和钟站长搞好关系。你呀,得学会为人处世,不能再那么鲁莽冲动。如今的社会,面壁就不如碰壁,拗气就不如争气!要想被人看得起,自己就要出人头地!”王建才最后说。
朱青云牢牢记住了王建才的话。
是啊,面壁就不如碰壁,碰壁碰多了,总会收获一些经验,说不定还真能碰出条路子来!
想当初,自己就是一意孤行,要去杜家庄那个鬼地方面壁,到头来白白丢了三年的光阴,收获了满身的屈辱!拗气就不如争气!男人,拗气永远都没有出息,只有自己争气,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不被人瞧不起!
第二十五章有了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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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有了肌肤之亲
朱青云是个聪明人,很快他就总结出了今后他工作的两个要点:一是和钟站长搞好关系,二是努力写稿,争取上市报和省报。
有了奋斗的目标和努力的方向,朱青云就显得斗志昂扬了,往日那个生龙活虎的朱青云又活过来了。
朱青云听说了杜睿琪被调到县幼儿园的事,也知道她怀孕了。
听到杜睿琪怀孕的消息时,朱青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爽的,他在心里骂道:“他妈的,煮熟的鸭子现在到了别人的锅里,还要下蛋!操!”
这样想的时候,朱青云的表情就恨恨的,目光也有些吓人。
当时他正在学校侧门边的服装店里,吴淑芳正坐在他前面,看到他的样子,觉得挺可怕的,怯怯地问道:“你怎么了?”
朱青云被吴淑芳给唤醒了,笑了笑说:“没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去?”朱青云说。
“好啊!”吴淑芳很高兴朱青云能邀请自己一起出去玩,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朱青云带着吴淑芳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上。
这里有一片小小的树林,周围是农民的田地,只是地势比较高,都种的是一些旱地作物,玉米已经挂满了杆子,花生差不多都收获了,地里还有一些红薯豆子之类的。
朱青云弯下腰,随手在地里捞起了两个大红薯,放在小沟里洗了洗,递给吴淑芳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就啃了起来。
只听得“喀喀喀”的响脆从朱青云嘴里传出来,看朱青云这个吃相,让人觉得这红薯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
吴淑芳也忍不住咬了一口,还真是挺好吃的,很甜、很脆。两人吃着红薯,你看我我看你的,彼此的嘴角都溢出了红薯白白的汁水,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了,吴淑芳蹲下去洗手。那纤细白嫩的腰肢就露了出来,在朱青云的眼前晃着,是那么耀眼,充满了诱惑力。
朱青云很久没有碰女人了,看到吴淑芳白嫩的身体,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小腹部的血液骤然涌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些想女人,想女人的身体了!
吴淑芳起身的时候,朱青云伸出手去拉了她一把,这一拉稍用力了一些,吴淑芳一个趔趄,身子碰到了朱青云的胸部。
就在那一瞬间,朱青云感受到了吴淑芳衣服下包裹着的那个小山,很柔软很有弹性。
他内心一股冲动,想立刻把吴淑芳给干了!
可是这个小树林经常有人,还是不行!朱青云找了个借口,说:“我有点口渴,要回去喝水,你去不?”
吴淑芳一切都随他,便应着:“好啊,我也口渴了!”
两人很快回到学校,正值周末,校园里静悄悄的。
朱青云心想:“真是个好时机啊!”
来到房间里,朱青云倒了一杯水给吴淑芳,自己拿着杯子便咕噜咕噜喝了个够。
吴淑芳浅浅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了看整个房间,她还是第一次来朱青云的房间,“挺简单的。”吴淑芳说。
朱青云不接吴淑芳的话,而是走到吴淑芳身边,两只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吴淑芳有些害怕,说:“你要干什么?”
“我要吃你!”朱青云说着,就开始吻她。
吴淑芳是第一次被男人吻,有些惊慌失措。
但是朱青云却牢牢地抱着她,喘着粗气开始疯狂地吻她。
吴淑芳开始有些抗拒,但是很快就顺从了。
朱青云是她心中的男人,从朱青云走进她家服装店的那一天起,她就喜欢上他了,她妈妈也很希望两人能交往,只是朱青云之前对她并不怎么热情。
现在朱青云这样激动炙热地吻着她,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同时又惊喜万分!
原来,这个男人也这么喜欢自己,只是不善于表现而已!
朱青云忘情地吻着,手开始在吴淑芳的身体上摩挲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体内聚集了太多的能量,如果不喷射出来,顷刻间就要爆炸!
他冲动地又有些粗鲁地剥蚀了吴淑芳的衣服,吴淑芳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精光地躺在他的床上了。
“不,不行!”吴淑芳本能地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行还不是不行了,朱青云只想来点儿硬的!
他无法自控地扑上了吴淑芳的身体,用大嘴堵住了她的嘴,他不能让她叫出来。
一番疯狂的啃噬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她的体内——
一通蚀骨的发泄后,朱大云觉得真是太舒服了!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他感觉到身边的吴淑芳却在瑟瑟发抖,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想到这一拍,吴淑芳在他怀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朱青云转过身抱住了她——
“怎么了?”朱青云问。
“我觉得下面很痛!”她哭着说。
朱青云低下头看了一下,发现席面上居然有血!我的天!原来她也还是个处.子之身。
“完了,自己又他妈的干了一件傻事!”朱青云在心里暗暗叫苦。
自从和朱青云有了肌肤之亲后,吴淑芳就认定了朱青云是自己的男人,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第二十六章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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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麻烦来了
朱青云却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后悔不迭,他心里并不喜欢吴淑芳,更没有想过这辈子要娶吴淑芳做老婆。
“真是该死!”朱青云每次想起自己的冲动,都会这样在心里骂道!
从此之后他便很少到服装店里去了,他是有意在避开吴淑芳。
可吴淑芳却不一样了,有了第一次之后,她便经常到学校里来找朱青云,而且很主动,总是呆在朱青云的房间里不走。
有几次朱青云要写材料,很烦她这样老是留在身边,就很生气地把她给赶走了。
可过后朱青云又觉得于心不忍,也为了排遣自己的寂寞,就到服装店里去找她。
吴淑芳并不计较朱青云把她赶走,反而很理解他,觉得他的工作重要,所以朱青云到店里来找她,她就异常开心。
朱青云很纠结,虽然心里不喜欢她的人,可是却很需要她的身体,又担心这样时间久了到时候自己无法脱身。
但是理智却没有战胜他身体上对女人的渴望,几次和吴淑芳单独呆在房间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和她**了起来。
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朱青云几乎就没有再想过要控制自己了,每当周末留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为了和吴淑芳解决自己的需要,而吴淑芳对于朱青云更是越来越离不开了,从开始的偶尔一次,到后来的周末相会,变成了现在每晚的功课了。
吴淑芳的妈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对于女儿的变化,她也密切关注起来,她想好了,只要女儿身子有了,就让他们立马结婚,到时候就不怕朱青云赖账了。
可是朱青云只沉醉在女人的身体带来的享受中,却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保护措施,每次他都会问吴淑芳的安全期,危险期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体外,他可不想奉子成婚,被迫为夫。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特别是有了女人的滋养,朱青云觉得日子过得非常快,一转眼就快到学期末了。
这个学期朱青云还是很有收获的,除了做好了本职工作,和钟站长搞好了关系,他还在市报上发表了两篇文章,这是他最大的收获。
那天王建才在看报的时候发现了朱青云写的文章,很高兴,心想,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的嘛!看来现在是真的知道争气了!
朱青云是过了好几天才知道的,他没有看到报纸,是高海水拿给他的。高海水看着报纸上“朱青云”三个字,以为是别处的同名同姓的人呢?还没当回事,后来钟站长对他说,看到小朱的文章了,高海水才相信那是他身边的朱青云写的,于是就把报纸拿给了他。
高海水说:“小朱啊,你真是能者多劳啊,还会写文章!”
朱青云嘿嘿地笑着,看着自己的文章登报了,心里也是一阵激动,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县委宣传部的大门,心里那个欢喜啊!
可是有一次他去舅舅那儿,王建才却对他说:“不光要在市报发,还要在省报发,不仅要写散文,最好要写一些新闻报道,这样才更全面,才有竞争力!现在想去宣传部的人多了,如果没有点真本事是没门的!”
朱青云当初的激动只保留了那么几天,就被王建才的话给击碎了,看来道路还很漫长啊!
散文什么的好写,可是新闻自己并没有写过啊,这可怎么写呢?朱青云为此而苦恼。
朱青云满脑子都是找新闻,写文章,全然没有预感到他将有一桩大麻烦事即将到来。
期末工作结束了,朱青云准备把辅导站的工作总结再改改就交给钟和平。
那天他正埋头在整理文章,全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已经走进了他的房间。朱青云喜欢把门打开,让小小房间里的空气流通,而他的桌子却正好是正对着窗口,背对着门口的,所以有人进来了他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是专心修改着文章。
吴淑芳的妈妈就在这时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双软布鞋,走起路来不出声响。
她看见正埋头工作的朱青云,并没有打算立刻去打扰他,而是环视了整个房间,然后在朱青云背后细细地观察着。
这小子,工作起来还很专心嘛!
看了几分钟,朱青云还是没有发现她,于是她靠近了朱青云,说:“朱干事,很忙吗?”
朱青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嘴里情不自禁地“啊”了一下,一脸的惊恐。
他的这个动作把站在他身后的吴淑芳的妈妈也吓了一大跳!两人都“啊”地叫了一声,身子吓得往后仰。
当朱青云发现是她的时候,立马站起身,叫了声:“老板娘,你,有事?”
第二十七章没打算让她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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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没打算让她怀孕
吴淑芳的妈妈拉过房间里仅有的那张旧藤椅,不请自坐了下来。
“有事!”她看着朱青云不容置疑地说。
“哦,什么事?”朱青云想都没想就说了,他对这个老板娘从来就没有虚情假意客气过。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女儿结婚?”她直直地盯着朱青云的眼睛问。
“……?”朱青云的脑袋瞬间又出现了短路,这个问题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
“没想过是吧?”她追问道,“那就现在想!”口气很坚决。
朱青云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朱干事,你不会只吃肉不付出吧?”她说。
朱青云把眼睛瞟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女人说话真是难听,难怪人家都说她厉害。
“我没想过,结婚不是儿戏。”朱青云说。
“我女儿的清白更不是儿戏!现在她已经怀孕了,你说怎么办?”吴淑芳的妈妈把底给抖露出来了。那声音不大,威力却是相当地大!
“什么?”朱青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不可能,他自己做的事是有分寸的,他没打算让她怀孕啊!
“不可能!”朱青云说。
“不可能?你说不可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你不承认自己干的事?”很明显她有些生气了,显得很激动。
“不是,我……”朱青云本想说,他采取了措施,可是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不是什么?你干的事就得负责。现在整个黄麻镇的人都知道淑芳和你好了,你们必须结婚!”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但那架势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暴跳起来。
朱青云脑子里有些“嗡嗡”作响,他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只想她赶紧离开。
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你让我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一点。不过我告诉你,这个婚一定要结,就在过年前!你也跟家人商量一下,我的女儿要风风光光出嫁!我知道你朱干事是有工作有单位的人,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人,不会自毁前程!”说完,她看朱青云一眼,昂起头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朱青云有些怒火中烧:“操!他妈的,想威胁我!我偏不和你女儿结婚!”
可是当他冷静下来后,他又感到了后怕,如果吴淑芳真的怀孕了,这个麻烦可就大了!
如果不和她结婚,她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女人可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厉害!到时她在辅导站天天闹,自己的工作还要不要了?好不容易在舅舅的帮助下有了这份称心的工作,我可不想挨处分啊!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影响多坏啊!就是不被开除也会受处罚吧!唉!朱青云抓着自己的头发,真是该死,怎么就和她搞上了呢?
看着桌上还没有完稿的工作总结,朱青云强迫自己坐下去把它写完,这个下午就要交了。
坐在桌前,看着那些字,脑子里却总是吴淑芳和她妈的影子,耳边总响着她妈说的那些话,真是无法写下去。
朱青云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索性走了出去。来到服装店门前,他看见吴淑芳正在裁剪衣服。
看见朱青云过来,吴淑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
两人来到后面的小树林里。
吴淑芳有些胆怯地跟在朱青云后面。
朱青云停了下来,看着吴淑芳,瞪着眼睛说:“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什么?”吴淑芳有些发愣,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怀孕的事。”朱青云面无表情地说。
“我也不知道。”吴淑芳说。
“你不知道?那你妈口口声声说你怀孕了,要我和你结婚!”朱青云吼了起来,他被吴淑芳的话给激怒了。
合着那个女人是要对自己实施婚姻诈骗?自己的女儿没怀孕愣说是怀孕了?
“我不知道怎么样就是怀孕了。”吴淑芳不敢看他,低着头说,“我这个月一直没有来身上,我妈发现了就问我,我都不知道这样就是怀孕了。”
这个也难怪,吴淑芳中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对于这些生理知识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朱青云每次问她安全期,她也没有概念,以为只要不是月经期就是安全期,就可以行房事。
朱青云也看出来了,吴淑芳一切都是听她妈的,她自己几乎没有主见。
于是朱青云改变了口气,尽量温柔地对吴淑芳说话,他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淑芳,你看啊,你还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要不过几天我带你去查一下。”朱青云搂着吴淑芳的肩说。
第二十八章不是个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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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不是个善主
“嗯,我听你的。”吴淑芳很高兴朱青云能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年龄还很小,其实女孩子不要太早生孩子,成熟一点生孩子会好一些。你看,像你这么小,生了孩子怎么办?你自己都不会带孩子,是吧!”朱青云说,他想尽量引导吴淑芳不要生下孩子。
“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了。你看我有的同学十八岁就结婚了,孩子都会跑了呢?”吴淑芳说。
朱青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觉得你现在的年龄不适合生孩子,最好再过几年。你看,我现在也没有钱,工作刚调过来,我想等我多存点钱,工作干好一点再结婚,这样今后我们的生活不是更好吗?”朱青云说。
“没钱没关系啊!我不要你的钱,再说你干工作我也不影响你,我家就在附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孩子我妈会帮我带,你放心好了。”吴淑芳看着朱青云很认真地说。
操!真是一根筋,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朱青云在心里骂道。
“我现在不能和你结婚!”朱青云不耐烦地松开搂着吴淑芳的手,说,“你要是生下孩子,我是不认的!”
吴淑芳睁大眼睛看着朱青云,她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看来妈妈说的没错,朱青云只是想和她玩玩,并不想和她结婚,所以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到时候他不敢不认!
吴淑芳虽然年轻,虽然没有读什么书,可是她不傻,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能拴住朱青云,现在她怀孕了,这就是筹码!
“可是,我喜欢你,我要和你结婚!如果你不认这个孩子,我就一个人养!”吴淑芳说完,捂着脸一扭头就走了。
“操,有个卵用,一个女人都搞不掂!”朱青云在心里骂自己。看来这个麻烦惹大了!
朱青云心烦意乱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强迫自己把那份工作总结写完,中午交给了钟和平。
完成这个任务后,他决定下午去找舅舅,不然自己这个大麻烦要怎么解决呢?
下午上班后,朱青云来到了黄麻镇政府。
一路上风很大,吹得朱青云脸上冰凉冰凉的,看这架势,可能是要下雪了。朱青云想,每年的冬天,安河这个地方都会下几场雪。
走到王建才的办公室门前,朱青云搓了搓手,哈了两口气,然后在脸上擦了擦,尽量让脸色显得红润一点儿,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
朱青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他慢慢地推门走了进去。看见只有王建才一个人,正在翻着文件。
“舅舅——”朱青云叫道。
“放假了?”王建才抬头看了一下,问道。
“嗯。”
“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还要过几天,有些事还没做完。”
“哦。过年周老师会回来一趟,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见见他,让他教你写写新闻,争取今后在省报多发些文章。”王建才说。
王建才说的周老师就是他的妻舅周锡煌,在省报当主任的那位。
王建才就是得益于他的提携才一步步到了现在的位置。
“好,我听舅舅的。”朱青云依旧站着说话,一副拘束的神情。
“坐啊!有什么事说吧。”王建才看着朱青云一脸的为难状,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又有事儿了。
“舅舅,我有件事不知怎么办。”朱青云使劲搓着双手,怯怯地说道。
“嗯?”王建才抬起头看着朱青云,等着他说下去。他在想,这个臭小子该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吧?
“那个……我和一个女孩子有……她,现在怀孕了!”朱青云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建才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看着朱青云,等着朱青云继续说下去。
“她妈要我和她结婚!”朱青云说完就闭着嘴,不敢看王建才了。
王建才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果真是出事了!居然把人家女孩的肚子都搞大了!还真是有种!
“那女孩是谁?”王建才问。
“学校旁边服装店老板的女儿。”
“你不打算和人家结婚?”王建才问道。这个老板娘王建才也听说过,可不是个善主。
“我……”朱青云本想说不想,却没有说出口。
“你不想结婚,就要把人家摆平,如果你摆不平,那就承担自己做的事。男人敢作敢当,不能因为这样的事而毁了自己的前程。”王建才说,“你自己想想,两条路,哪条走得通。”
“可是……舅舅……”朱青云看着王建才,现出为难的神情。
他是多么希望此时舅舅能义正言辞地说,“什么东西,别理她!”可是朱青云听到的却是下面的话——
第二十九章被套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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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被套牢了
“这个事情舅舅帮不了你,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如果你因为这个影响了自己的工作,那就是自毁前程!”王建才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了——”朱青云完全明白了舅舅的意思,他站起来告辞了。
其实,王建才是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才没有对朱青云破口大骂!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朱青云非得被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这个臭小子,工作的事情才搞利索,就想起来搞女人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可是他转念又一想,朱青云毕竟年轻嘛,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呢?
再说这男女之事,又如何说得清楚,又怎能分出个对错?
当年这小子为了个女人,甘愿去穷旮旯受苦,宁愿不要自己的前程,你又能奈他何?
今天这事,如果王建才愿意出面去化解,或许能摆脱纠缠,但是这样的事情你又怎好出面?
再说,如果每次这小子拉完屎你都去帮他擦屁股,那以后他就会肆无忌惮了!这种风气可不能长!
自己拉的屎,就是再臭,也要把它擦干净!让这小子自己去收拾吧!
退一万步讲,他能早点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对于朱青云和他的家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姐姐早就盼着抱孙子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朱青云觉得刺骨的寒冷从脚底直袭五脏,冻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昏暗的天空中零星的小雪已经飘了下来,洒在朱青云的头发上,显得有些斑驳不堪。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那种透心凉的冷。
朱青云想到自己即将要和吴淑芳这样的女人结婚,心里就充满了绝望!
这个女人,完全不是他理想中的人啊!难道真要和这个文盲般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吗?天啊!那真是人生的悲剧啊!
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女人控制呢?不是被甩就是被套,真他妈的太衰了!看别人玩女人一个又一个的,好像都没事似的,轻轻松松搞定,从来没有意外,怎么自己就这么背呢?第一次想玩玩就被套牢了……
本来这段从镇政府到学校的路并不长,可是今天朱青云走起来,却觉得像是一条绝路,那么漫长,那么孤寂!
他抬起头,看着满天飞舞着的雪花,就那么飘飘洒洒,似乎自由自在,可一落地就附着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再也无法离开,除非完全融化,直至深入泥土,流入大海……
在接近校门口的地方,朱青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服装店,吴淑芳的身影就在眼前。
她不是说不确定吗?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假象,她并没有怀孕呢!
于是他又在心里存着侥幸,也许吴淑芳真的没有怀孕呢,这一切担心不就都没有了吗?只要自己不再和她来往了,那么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朱青云又觉得一阵轻松,加快了脚步。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样飘飘洒洒地下起来了,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所有其他的颜色都被覆盖了,银装素裹,漂亮极了。
大雪覆盖下的世界看上去是那么洁净,好像从来没有过污浊,一切都冰清玉洁。
杜睿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她那沉睡了的心似乎又被唤醒了。
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雪景了?杜睿琪还记得那是上中学的时候,也下了一场这么大的雪。
大雪过后,校园里一片洁白。老师同学都来到操场上堆雪人,打雪仗!那情景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想到那时的情形,杜睿琪仍觉得就像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多想出去再打打雪仗啊!杜睿琪摸摸已经隆得很高的肚子,叹了口气,看来这只是个奢望了!
突然,杜睿琪眼前一亮,不打雪仗,可以堆雪人啊,对,就到院子里堆雪人去吧!
她走到对面的房间里,敲了敲门,喊道:“志平,起来吧!”
第三十章被迫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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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被迫为夫
自从确信自己能让杜睿琪怀孕之后,丁志平的心情完全变了,他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为了不给自己增加心里负担,丁志平干脆就睡到了对面的房间里,两人再也没有同床共枕过,杜睿琪觉得这样也很好,都有自己的空间,互不干扰。
但是丁志平对杜睿琪却是显得更加关心了,总是一起上楼一起下楼,平时嘘寒问暖,挺像一个称职的好丈夫。
听到杜睿琪的声音,丁志平很快就出来了。
“怎么了?”他问。
“你看下雪了!”杜睿琪说。
“嗯,我知道!”丁志平很平静地说。
“我想出去走走。”
“外面很冷的,还是在家呆着吧,别冻着了!”丁志平说。
“我就在家里的院子里走走,不出去。“杜睿琪噘着嘴说。
“好吧。”丁志平扶着杜睿琪下楼。
来到院子里,看到那么厚厚的积雪,杜睿琪立刻动起手来,她要在这儿堆个小雪人。
丁志平看她在滚雪球,就过来帮忙,不一会儿就滚了一个圆圆的大雪球。
杜睿琪又做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放在大雪球上面,再找来一截小树枝,掰下小小的两断给做了雪人的眼睛,还进屋里找了顶小帽子给雪人戴上,最后做出鼻子,配上红领巾,一个可爱的小雪人就完成了!
“哈哈,真可爱!”杜睿琪说着。
“不错,像你曾经的学生!”丁志平笑着说到。
这一切方鹤翩都看在眼里,多好的一对啊!她想,开年再添个孙子,这个家就很圆满了!
太阳出来了,雪在慢慢融化,屋檐下的冰棱子在慢慢缩小变短,一切污浊又重现了它们的面目。
化雪的时候是最冷的,朱青云准备等积雪化了就回家过年,正在房间里准备东西。没想到吴淑芳的妈妈又来了,朱青云看到她就有些讨厌,更有些害怕。
这个女人,虽然四十多岁却依然风韵犹存,穿着她自己裁剪的服装,把已经发福的身体勾勒得敲到好处,在这个小小的黄麻镇上,也算是一朵还在勉强开着的花儿。
“你想好了没有?”她走进来直接发问。
朱青云依旧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理她。
“我问你呢!我告诉你,我带淑芳去查过了,怀孕56天了,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去卫生院问。”她说。
朱青云停了下来,瞅了瞅正在说话的那张嘴,依旧没有开口。
“淑芳已经有反应了,这两天开始吐,吃不下东西。你们最好马上结婚,你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我把结婚的日子初步定在大年二十六,现在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不要你们朱家的彩礼,但是场面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该怎么请客就怎么请,一切按规矩来办!”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我父母还不知道这事,等我回去跟他们说一下。你定的时间是不是太快了,一个星期怎么忙得过来!”朱青云边收拾东西边说,他心里真是一万个不愿意。
“这个我不管,你今天回去,明天让父母到我家来一趟,就算是提亲了,然后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做!这两天先去把结婚证领了!”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我这里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
“老子连你的女儿都不稀罕,还稀罕你的东西?”朱青云在心里恨恨地说。
“好吧,明天我让父母过来一下。”朱青云答应道。
“那就这样,我在家等你们。”说完她就走了。
“妈的,看来生米真要做成熟饭了!唉,怎么这么背啊!”朱青云颓丧地坐在床沿上,他真是不想面对这个婚姻。
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想不想了!那就听天由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自己爱的女人已经嫁给了别人,那么娶谁做老婆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青云回家后把这些事情跟父母讲了。
父亲一听就举起扁担要打他:“你个兔崽子,居然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还不想结婚?我打断你的腿,你这是缺德,你败坏我们老朱家的门风,知道吗?不想结婚,兔崽子,想都别想!这个婚一定要结,就在大年二十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老朱家可丢不起这个人,明天我们就去她家上门提亲,你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这事就这么定了!”
朱青云预想就是这样的结果。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干过没什么出格的事,哪能容得下自己的儿子敢做不敢当呢!
就这样,朱青云的婚姻大事在大年二十六按照安河的礼俗隆重地举办了!
朱青云的父母愣是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备齐了所有的东西。送给女方家的几百斤猪肉、几十斤鱼、十几只鸡,还有一大堆的东西,统统都准备好了!
朱青云不知道为什么结婚要搞这么复杂,两个人住在一起不就完了吗?劳民伤财!可是父母却是实打实地按照习俗来办,丝毫不能丢了朱家的面子。
父母还在家里给朱青云布置了婚房,购置了一套新家具,新被褥,朱青云本不想在家里布置婚房,他觉得在家住的时间少,没有必要。
可是父母坚决要做,说这样才是娶媳妇,如果在单位布置婚房的话就没有这层意思了,再说你俩也得经常回家啊!朱青云也就只好任他们去折腾!
吴淑芳的妈妈说话算话,不仅没有要朱家的彩礼,给女儿的嫁妆却很丰厚,陪嫁了彩电,vcd,音响等很时尚的家用电器。当时一台彩电几千元,那是有家底的人家才舍得给啊!
吴淑芳带着这么丰厚的嫁妆过来,自然让朱青云的父母乐开了花!这臭小子,娶媳妇没花钱,人家还倒贴嫁妆!真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大年二十六那天,男女双方都在家里宴请了各自的亲朋好友,朱青云辅导站的那些同事也都来了,舅舅王建才自然也来了。
在朱青云给他敬酒的时候,王建才的眼神很复杂,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朱青云的肩膀,在朱青云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愿这小子比我幸运吧,王建才想。
在被杜睿琪抛弃了半年后,朱青云就这样结束了一个单身汉的日子,开始了他人生新的旅程。
第一章拜师学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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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拜师学艺1
朱青云在过年的时候跟着舅舅王建才去拜访了省报的周锡煌老师。当时周锡煌是赶回老家陪父母过年。
王建才在大年初二领着朱青云到了周锡煌的老家——黄麻镇石坝村。
朱青云第一次见周锡煌,心里还是有些胆怯,不知该怎么和他交流,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就有些怯怯的。
路上,王建才就跟他说过,周老师是个很随性的人,讲话直,为人豪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如果和他投缘,他会全心全意去帮你,而不图任何回报。
王建才当年就是因为和他投缘,他才竭力去帮王建才。
当初王建才从教师队伍调到乡政府,就是周锡煌跟当时的县委组织部长周平军说了句话,据说组织部长周平军是周锡煌的初中同学,两人交情甚好,老同学很快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果真把王建才从学校校长的位置上直接提拔起来当管文教的副乡长,这样才开始了王建才为官的上升之路。
后来王建才凭着他的工作能力,三年后升为了副书记,在提为书记的时候,周锡煌又出面给王建才打开了快速通道,找到了当时刚上任的县长黄忠华。
也不知周锡煌用了什么计策,使得黄忠华也很快答应了这件事,并在当年换届选举前,把王建才调到了安河县最大的镇——黄麻镇当镇长,之后顺利过渡到了镇党委书记。
可是朱青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和周锡煌投缘。
按照朱青云和王建才的关系,那算是血缘至亲的人,可是到了周锡煌和朱青云这里,朱青云就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了,到时他该如何称呼他?
舅舅的舅舅,按辈分应该叫舅公,对,那就叫舅公吧!
临进门前,王建才拽了拽朱青云,说:“千万别拘束,放开了随意一些,记得多谦虚一点,请周老师多多在新闻方面对你做一些具体的指导,一定要表现得很认真,这不是开玩笑的!”
朱青云听舅舅这么一说,愣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跟在王建才身后进了周锡煌家。
王建才一进门,就大声地叫道:“舅舅,新年好!建才给您拜年了!”然后伸长了双手过去,握着周锡煌的手。
周锡煌握着王建才的手,朝后面看了看,说:“我的父母官来了,这个小孩子是谁啊?”
“哦,来,青云,这是我的外甥朱青云,今天特意过来,说要向您学习写写新闻报道。”王建才侧过身,让朱青云和他站在一起。
“嗯,小伙子长得很精干哦,在哪儿做事啊!喜欢写作?这可是苦差事啊!”周锡煌笑着说,边打手势让他们坐。
两人便围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舅公好!”朱青云笑着叫道,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其实内心正怦怦直跳呢!
他眼前的周锡煌大概五十几岁,高高大大,并且很胖,皮肤黝黑,大眼睛,说话的声音很洪亮,朱青云觉得这个周老师怎么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像张飞?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很难把他和文人这个职业联系在一起。
“舅公?呵呵呵,是应该叫舅公!”周锡煌听朱青云这么叫自己,爽朗地笑了起来,看来他很高兴朱青云这样称呼他。
“我在镇里的辅导站做干事,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写写文章。听舅舅说舅公是新闻写作方面的专家,我想让舅公收我做学生。”朱青云鼓足了勇气说了这番话。
王建才一听,这小子,还不错嘛,说的几句话还挺到位的。
周锡煌听朱青云这么一说,笑着说:“以前写过什么文章?”
“经常自己写写散文什么的,练练笔头,去年在市报发了几篇。”朱青云搓动着双手,有些腼腆地说。
“嗯,好!能在市报发些散文说明笔头子还算不错的。怎么想到写新闻了?”周锡煌问道。
“是这样的,舅舅。”王建才接过了话头,“跟舅舅我就不说什么虚的,我看青云这孩子还是挺努力上进的,最近听说宣传部打算今后招一些能写的人进去,而且关键是要会写新闻。所以我就让青云朝这个方面发展,这不就来请您做老师了嘛?呵呵。”王建才看着周锡煌呵呵地笑着。
“嗯,”周锡煌又习惯性地点点头,说,“既然会写也愿意写,走这条路还是对的。青云这么年轻,能进宣传部,将来的发展就不可限量啊。好,这个学生我收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当我的学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努力、不认真,我可是会骂的,年终盘点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是要打板子的哦!”周锡煌笑着说。
第一章拜师学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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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拜师学艺2
“舅公放心,我一定努力,完不成自请舅公打板子!”朱青云很认真地说。
周锡煌和王建才听了这话,都爽朗地笑了起来。“今天小英怎么没来?”周锡煌突然问道。
周锡煌说的这个小英就是王建才的老婆,夏金英,周锡煌的亲外甥女。
“今天金英去娘家了,不是二哥从美国回来了吗,大家就都过去了,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去了。”王建才说,“她本打算过来的,但是二哥可能后天就得回去,所以今天约好了一起再聚一下,可能明天他们会一起过来看外公外婆。”
其实王建才没有明说,他是特意挑在今天带朱青云过来见周锡煌的,一来显得尊敬这个舅舅,因为安河的习俗,正月初二是必定回娘家的,娘家最大;二来是避开和夏金英他们一起过来,夏金英对王建才提携朱青云并不赞成,觉得王建才家的人就是事多,总是靠着她的娘家人往上爬。
夏金英觉得王建才有今天,靠的就是她娘家的势力,说到底靠的就是她的舅舅周锡煌,所以在家里,王建才是没有地位的,夏金英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是:“没有老娘,你有今天吗?!”
这是王建才顶顶不愿意听到的话,可是面对这个文盲夏金英,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减少回家的次数,尽量不要面对她。于是夏金英对王建才越来越不满了,总是对他说,王建才,你升了官可别忘了本!
“我知道老二回来,这些年老二在国外干得还不错,这也是夏家的荣耀啊!”周锡煌说,“不过,建才,舅舅跟你交个底,对于家庭,你还是要尽量去做好稳定工作,别让后院起火,对男人来说,这是得不偿失的,会影响你的工作和前途,特别是你现在的身份,就更受影响了。”
“舅舅,我知道!我一定按舅舅的教导去做,您放心,我会搞好家庭关系。”王建才说。
三人谈了很久,王建才提议到后面去看望两位老人。
周锡煌的父母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住在后院的老房子里,这个前院,是周锡煌的哥哥和嫂子住的,朱青云和王建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和周锡煌的老婆孩子都到后院去陪两位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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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开始了,杜睿琪的预产期也到了,所以就没有去上班,正式开始休产假了。
婆婆方鹤翩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着。
杜睿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把给孩子准备的那些小鞋子、小衣服拿出来看看,摆弄着这些可爱的小衣服,杜睿琪心里对孩子的到来就充满了期待。
她经常一个人摸着肚皮,对这个调皮的孩子说话。这个小淘气,在肚子里就不老实,总是踢来蹬去的,晚上经常把杜睿琪给踢醒了。
有时候杜睿琪会拍一拍肚皮上鼓起来的地方,想着这该是小家伙的小手吧,像打鼓似的,在不停地敲着呢!
她拍这边的时候,那边又鼓起来了,真是个小淘气啊!看这个淘气劲儿,应该是个儿子吧!上次去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说胎儿的心率是140次每分钟,杜睿琪看过一些育儿书籍,上面说每分钟心率在140次的是男孩的概率比较大。
所以杜睿琪已经认定这个小家伙是个儿子了,买的衣服也大多是男孩儿穿的颜色。杜睿琪也更喜欢儿子,儿子皮实好养,将来也可以好好培养干一番大事。
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杜睿琪的心里就充满了甜蜜,这是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感觉。今天再次看着这些可爱的小衣服,杜睿琪对孩子的到来就更加期待了。
是啊,生了孩子,自己的人生就开始了新的了。一个人的时候,杜睿琪也会想起朱青云。
第二章生下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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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生下他的孩子
中秋节回去的时候,杜睿琪站在家门口,朝学校的方向看了很久,她很期望在那个熟悉的大门口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却不想碰到了杜家庄小学的校长。
校长笑呵呵地说:“睿琪啊,回来啦!你和朱青云这一走,咱们这个小小的杜家庄可是同时损失了两员大将啊!那段时间又是期末,搞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自己赶鸭子上架,真是把我给害苦啰!”
到这时杜睿琪才知道,朱青云在她走后就也离开了学校。“哦,他去了哪儿?”杜睿琪淡淡地问道。
“你不知道啊?”校长有些惊讶地说,“他到黄麻镇辅导站当干事去了,还是有个好舅舅啊!”
“哦。校长进来坐坐吧。”杜睿琪说。
“不了,我还要去地里收豆子呢!要是耽误了功夫,那个母老虎准得发威!”校长说完,笑嘻嘻地走了。
对于朱青云的离开,杜睿琪并没有觉得惊讶,当初朱青云就是放弃了舅舅对他的安排,跟着她来到杜家庄的,如今她走了,他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只是她没有想到朱青云能走得这么快,几乎是和她同一时间离开的,而且还去了黄麻镇辅导站,看来自己把他的心是给伤透了!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但愿他过得比我好吧!
杜睿琪摸摸大大的肚子,在心里祈祷着,我们也许就这样成了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坐久了,杜睿琪觉得腰很酸,人也很困,就在床上躺下来,不想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丁志平上楼来喊她下去吃饭,她才懒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丁志平的搀扶下,杜睿琪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去。本来为了方便,杜睿琪想从三楼搬到一楼来住,可是丁志平却劝她还是住在楼上,这样爬爬楼梯也能加强锻炼,有利于生产,再说他们分居的事,他觉得还是不让妈妈知道好,这样对大家都好。杜睿琪也就不再坚持。
晚上杜睿琪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肚子开始阵痛,下面流出了一些红红的分泌物来,她估计自己是快要生了。
强忍着疼痛起床到门口,本想去敲丁志平的门,没想到对面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丁志平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怎么了,睿琪,是不是要生了!”丁志平走到杜睿琪身边。“是,我已经流血了,肚子很痛,快去叫妈妈!”
丁志平看了看杜睿琪,快步下楼,边走边喊:“妈,妈,睿琪要生了!”
楼下听到动静已经起床了,丁志平还没走到一楼,方鹤翩就上了楼梯。
“快把睿琪抱下来,快!”方鹤翩说。
丁志平返身跑回三楼,一把抱起杜睿琪就往楼下走。
杜睿琪第一次被丁志平整个人抱在怀里,感觉到丁志平身上的男人气息,甚至听到了他怦怦的心跳,觉得很亲切,又有些陌生。
丁志平抱着杜睿琪走在楼梯上,人已经开始喘气了,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大这么重的人,更何况是个孕妇,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啊!丁志平咬牙坚持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杜睿琪感觉疼痛感再次剧烈地袭来,忍不住叫了起来!
“快点!”方鹤翩在下面催促道,手里提着一大袋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丁光信已经出门叫车了,小县城里出租车不多,深更半夜的更是难找,丁光信在路上拦了一辆黄包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一家人好不容易把杜睿琪送到了医院,值班的医生睡眼朦胧的,叫杜睿琪躺在台床上,看了看,说:“还早呢,宫口只开了5公分,到那边床上躺着吧!家属去办住院手续。”然后就回值班室了。
“这医生怎么这样呢?”看着躺在床上痛得龇牙咧嘴的杜睿琪,丁志平嘟着嘴说,很不情愿地去办手续。
方鹤翩扶着杜睿琪到待产室的床上躺着,不断地给她摸着脊背,说:“哈气、哈气,孩子,别用力,现在还没到生的时候,留着力气到时候再用啊!”
杜睿琪却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种剧烈的撕心般的疼痛让她不能自已,她咬着牙,双手扳着床头的栏杆,不停地痛苦地叫着:“妈,妈!”
丁志平办完了住院手续,和丁光信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不知道睿琪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心里急得不行。
可是值班医生却是只顾着睡觉,并不理他们。走廊上另外一个男人也在那儿等着,看丁志平父子着急的样子,说:“别急,我家的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动静!”
第三章小小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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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小小男子汉
杜睿琪大概这样痛苦地折腾了一个小时,丁志平几乎是忍无可忍了,来到值班室,用力地敲着门。
那位女医生一脸的疲惫,走出来看到是丁志平,生气地说:“没那么快,吵什么呀!”
“人都痛得不行了,你也该去看看了!”丁志平吼道。
“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家属!手续办好了吗?”女医生板着脸说,向待产室走去。转身就出来了,说,“进去把产妇搬到推车上,现在进产房。”
丁志平立刻走了进去,和方鹤翩一起把杜睿琪抬到了推车上,杜睿琪有些害怕,抓着丁志平的手不放,丁志平跟着推车想一起进去,没想到医生却把他拦在了外面,说:“家属不能进去!”然后“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三个人焦急地在门外等着。一会儿好像听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方鹤翩激动地说。
却见另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说:“吴菊凤,生了个女儿,六斤八两。”
只见刚才一直等着的那位男人原本激动的神情顿时没有了,耷拉着头,叹了口气,说:“唉,怎么又是个女儿?唉!”
丁志平觉得这个男人怎么那么重男轻女,女儿有什么不好?我就想生个女儿!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口,因为他知道父母很希望能生个儿子,他们家三代单传,不能到了他这儿断了香火。
过了很久,天已经亮了,又听到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好响亮!方鹤翩又激动地说:“生了,这回准是我的孙子出生了!”
只见那位女医生从里面出来了,说:“杜睿琪,生了,男孩,七斤八两!”
“哇!我的大胖孙子哎!”方鹤翩和丁光信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
“医生,我能进去看看我孙子吗?”方鹤翩激动地说。
“不行,再观察一个小时才能出来!不过小孩可以先推出来给你们看看。”
“好,太好了!谢谢,谢谢啊!”方鹤翩有些迫不及待了。
丁志平却很平静,他没有一点激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他也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并不是特别高兴。
孩子推出来了,好可爱啊!小小的身子裹在襁褓中,只露出了个脑袋,头发黑黑的,脸蛋红彤彤的,鼻子很高很大,嘴也很大,眼睛是单眼皮,小家伙嘴巴一撇一撇的,好像在找东西吃。
“哇,我的宝贝儿!老丁,快看,长得多好啊!跟志平小时候一模一样!”方鹤翩低下头细细地看着,脸上满是疼爱之情。
“是,长得好,长得好!”丁光信也激动地说。
丁志平看着婴儿车里的这个小人,怎么看也不像自己啊,妈妈却说和我长得很像!
真不相信自己小时候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丁志平心里立刻又产生了那个令自己可怕的想法!
方鹤翩和丁光信都趴在那儿细细地看着,怎么也看不够,丁志平却是直愣愣地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
孩子被推回了产房,放在了杜睿琪身边。杜睿琪浑身无力地躺在产床上,汗水湿透了她的身体。
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烈疼痛刚刚过去,杜睿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当时医生告诉她生的是男孩,抱到她眼前给她看了一眼,可是她什么也没看见,眼前模糊一片。
生孩子竟然是如此的要命,为什么很多女人还生了一个又一个,她从心底里佩服那些人的勇气,此时的她心里想的是,就算政策允许再生,她也绝不会再生了,太痛苦了!
现在这个差点把她折腾死了的小家伙又回到了她眼前,她侧过脑袋看着婴儿床上那个肉嘟嘟的小人,那小小的脑袋正左右移动,嘴巴好像在探寻着什么,看来是在找吃的。
真是小馋嘴,下地就要吃的!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杜睿琪心里慢慢生出怜爱之情,这是她的儿子,将来的男子汉!
第四章孩子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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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孩子像他
看着看着,杜睿琪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孩子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朱青云!
那个硕大的鼻子,还有那张大嘴,活脱脱就是朱青云的翻版!她不知道丁家人看到这个孩子是什么反应,尤其是丁志平,他能相信这是他的孩子吗?
天啊,千万别生出一个大麻烦来啊!杜睿琪感觉自己有些发抖。
孩子的到来,给丁家小院带来了新的欢乐和生机。方鹤翩看着这个宝贝疙瘩,觉得怎么看都像她的儿子丁志平,真是越看越喜欢。
现在除了上班,方鹤翩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这个小宝贝的身上。
丁光信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抱抱他的孙子。只有丁志平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爱和热情,除非大家都很忙非要他去抱,他才会勉强抱一会儿,之后也是尽快找机会脱手。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去抱孩子的。
杜睿琪把丁志平的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所以只要丁志平抱着,她就会找机会把孩子抱过来,嘴里总是说着:“宝贝,爸爸累了,妈妈抱啊!”
杜睿琪和孩子出院的那天,丁家的女儿丁志娟一家子来了,丁志娟的儿子已经两岁了,长得很可爱,看着小弟弟也是爱不释手的,总想着去摸摸他。
吃过午饭,丁志娟问丁志平:“哥,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取名?”丁志平愣了一下,这个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还没取,你有什么好名字不?”丁志平说。
“看你说的,你儿子的名字当然是你取了,怎么反倒问我啊?”丁志娟笑着说。
“是啊,还没有给宝宝取名呢?”方鹤翩也说到,“老丁,你想过不?”
“这个嘛,想倒是想了,不知道睿琪和志平喜不喜欢。”丁光信说。
“爸,你说说看嘛。”睿琪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说。
“我翻了翻书,也查了字典,想到了几个,比如济苍,学舟,沛然。这几个都是有讲究的,济苍是取自直挂云帆济沧海,学舟呢取自学海无涯苦作舟……”丁光信正一个个解释名字的释义。
“什么济苍啊,多难听,听着就像机舱似的。”丁志娟没等她爸爸说完就抢着反对了,“学舟也不好,俗,沛然这个感觉很做作,不好!”
对于丁志娟的全盘否定,丁光信似乎并不生气,这个女儿从小就伶牙俐齿,快人快语,他已经习惯了。
“那你说说,有什么比较好的名字?”丁光信看着丁志娟说。
“我儿子叫姚丁男,小名叫南南,好写好记。名字嘛就是符号,要响亮上口,千万别有生僻字又拗口,到时候人家连你的名都认不来,那就容易出笑话。我班里有个学生,叫张彧,开始所有的同学都叫他张或,他很生气地说,我不叫张或,我是张彧!那些小朋友说,你以为你比或字多两撇就不是或啊!搞得那个小孩差点都哭了!”丁志娟讲得哈哈大笑起来。
停了一会儿,她接着说:“我看啊,就叫子安吧,小名叫安安,这个好写也好记,还文绉绉的。嫂子,你说好不好?”丁志娟当仁不让地做主了。
“子安,安安,挺好的。我喜欢。”杜睿琪说。
“我也喜欢,那就叫安安吧。”方鹤翩说,“我的宝贝有名字了,安安,平平安安长大,快快乐乐成长!”方鹤翩从杜睿琪手里抱过孩子,亲昵地说。
“哥,你觉得怎么样?”丁志娟看着丁志平说。“可以。”丁志平头也没抬地说。
“你这个丫头,自己都想好了还让老爸费脑筋。”丁光信说。
“爸,这可是您的权利和义务啊,法律赋予的,我要是擅自剥夺了,那岂不是太不尊重您了?”丁志娟搂着爸爸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丁志娟和丁志平是绝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丁志娟泼辣有个性,敢说敢干;丁志平却从小就是蔫蔫的,文静不爱说话,总是被小他两岁的妹妹欺负。丁光信有时候想,如果儿子能泼辣些就好了!这两个孩子,真是生反了!丁志娟和杜睿琪一样是龙江师范毕业的,比杜睿琪高两级,按理该是杜睿琪的师姐。
丁志娟毕业的时候分配到了县郊的一所小学教书,两年后调到了安河县一小工作,后来嫁给了安河县一中校长姚天明的儿子姚文健。
姚文健在安河县工商银行工作,都是响当当的好单位。听人说姚文健家建得像个皇宫似的,那栋小洋楼的院子里有巨大的鱼池,当时安河县人还没有在院子里建泳池的先例,如果有这个,估计姚文健家会是第一个。
杜睿琪却从来没有到过她家,只是听说。丁志娟平时回娘家的时间并不多,一般节假日或是有什么事才来,每次来了都是以她为主,她的男人基本只是随从。
今天也不例外,姚文健基本没有讲什么话,只是象征性地抱了抱杜睿琪的儿子,然后就坐在一边看书了。
第五章原汁原味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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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原汁原味最好吃
朱青云结婚了,辅导站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套间。
外面一个小客厅,里面一个小卧室。这里的房间布置都是吴淑芳家里弄的。当初吴淑芳的妈妈买了彩电、音箱、vcd等家电,也都是放在这个房间里。
另外还购置了一套组合家具,全新的床褥,一套皮沙发,小家庭收拾得挺喜气的,在这个辅导站里,朱青云这个家是最时尚的了。
有了一整套卡拉ok装备,周末经常有同事和朋友到这里来唱歌。
当年在这个小镇上最流行的就是唱卡拉ok了。吴淑芳最喜欢朱青云的同事到自己家里来唱歌,总是准备很多吃的东西招待他们,什么瓜子、花生、糖果,还有饮料呢,如果男同事多,吴淑芳还会准备一箱啤酒和一些下酒料。
吴淑芳这么热情好客,在这个院子里也日渐受人尊重和喜欢,连钟和平的那个胖老婆,吴淑芳都能和她相处得很好。
朱青云本来是很反感吴淑芳的,和她结婚就是迫不得已,如今她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可是看站里那么多人都喜欢她,朱青云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小女人,虽然读书不多,却还是蛮懂得人情世故。
钟和平的老婆钟来凤,黄麻镇辅导站的第一夫人。文盲一个,不仅不懂礼,而且不讲理,只有她讲话的份,没有别人说话的资格。
在这个小小的辅导站,那就是一只横着爬的动物,这个辅导站的女人,能得到她的认可,是很难的。就从这一点来看,吴淑芳确实比站里很多女人都要好。
她大方,有礼貌,从不和人斤斤计较。再说,从结婚以来,吴淑芳对朱青云的父母也是非常孝顺,每次回老家,都是吴淑芳提议要买些东西回去,到了家里也总是抢着干活,爹前妈后的,叫得很甜蜜,老两口直夸这个儿媳妇好!
父母、同事都说她好,朱青云就不好在外面表现得那么讨厌她了,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朱青云只要心里不爽,就会骂她,骂得最多的就是:操,他妈的,你给我死出去!
吴淑芳知道他的脾气,从来不和他顶,等到朱青云火气消了一些,她才会和他理论,而这个时候,朱青云往往是不理她,吴淑芳也是见好就收,否则惹火了这个爷,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吴淑芳从心里还是很怕朱青云的,所以这个家,基本是朱青云说了算,他想怎么样就要怎么样。吴淑芳从嫁给他那天起就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她爱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坏脾气。
自从那次拜访了周锡煌老师后,朱青云就有了新的任务。
周锡煌给他布置了作业,关注省报和市报的头版头条,尤其是省报关于各县的报道;跟着安河县委宣传部报道组的组长邓年荣写新闻。
邓年荣也是周锡煌的编外学生,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他在省报发的稿子是安河县最多的,他不仅写新闻,而且还写评论。
当时周锡煌说,我收你做学生,但是我不能直接指导你,所以我给你派了个老师,县委报道组长邓年荣,跟着他更直接些,也来得快些,这样你写了新闻可以直接给他看,他要是有好的题材也可以带着你一起写。
王建才也觉得这个思路好,所以周锡煌当即就给邓年荣打了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晚上王建才在黄麻镇安排了一桌饭,这里没有什么上档次的餐馆,但是土菜却是原汁原味最好吃的,周锡煌就喜欢这个。
饭桌上,朱青云行了拜师礼,给周锡煌和邓年荣分别敬了三杯酒,这个学生就算是正式收下了。
周锡煌分配给邓年荣的任务,邓年荣自然是不敢敷衍。
他在开学后就带着朱青云去采访了一次,是关于当年消灭了血吸虫病的平安镇兰田畈竹园村在村主任的带领下如何开展特色农业发家致富的事。
第六章轰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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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轰动一时
安河县位于古南省东北部,地势为南北高,逐渐向中部倾斜。以低丘岗地为主,南北有少量丘陵,中部为河谷平原。县域境内有两大河流龙江和安河,交汇后流注波阳湖,最后汇入长江。解放初期,长江中下游血吸虫病流行极为严重。据统计,当时,我国南方的12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约有血吸虫病患者1300余万。1955年11月,中央成立防治血吸虫病领导小组,并在上海召开了第一次全国防治血吸虫病工作会议,提出“一年准备、四年战斗、两年扫尾的”目标。
安河县原血吸虫病流行于安河中下游两岸平原地带,面积为114km~2。流行范围遍及3个乡、1个镇、2个农场,历史有螺面积960393m~2,累计查出病人数4750人。兰田畈竹园村是当年安河县的血吸虫病重灾区。据安河县志记载,民国初期至解放前夕,安河县全疫区2.9万多人死于大肚子病;42个村庄灭绝了人烟,变成了“无人村”;2万多亩田地无人耕种,变成“草长比人高,野兽到处窜”的荒野。
侥幸活着的人,男不长,女不育,骨瘦如柴,肚大如鼓;幸存的村庄,由胜变衰,凋零冷落。
兰田畈竹园村,民国38年18户有19个寡妇,78口人中有65个大肚子病人,变成“寡妇村”、“大肚村”。
人民拖病耕种的田地,有就收,无就丢,年景好能收一箩谷,年景不好只能收一斗谷,甚至颗粒无收。
所以当年在兰田畈流行着这样的歌:兰田畈的禾,一亩割一箩;好就两人扛,不好就一人驮。
蓝天女人真奇怪,肚皮大了不生崽。禾把刚放倒,就要出门讨。一件破棉袄,结婚穿到老。
有女莫嫁兰田郎,头年做新娘,二年守空房。从1953年起,安河县人民响应党和**主席发出的“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的号召,全党动员,全民动手,劈山改河,推行农业、水利“三结合”的综合治理措施,经过三年苦战,终于在1958年宣布消灭了祸害安河人民几百年的血吸虫病。
1958年6月30日《人民日报》以《第一面红旗》为题,报道了这一激动人心的喜讯。伟大领袖**“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写下了光辉的史诗《送瘟神二首》:
绿水琪山枉自多,
华陀无奈小虫何。
千村薜荔人遗矢,
万户萧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
巡天遥看一河。
牛郎欲问瘟神事,
一样悲欢逐逝波。
其二
春风杨柳万千条,
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
琪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
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欲何往,
纸船明烛照天烧。
**的诗词一发出,给了安河县人民极大的鼓舞,安河县的领导请人给诗词谱了曲,全县上下开始传唱这两首诗,并在县城里修建了送瘟神纪念馆。
馆前面立了一块巨大的照壁,上面刻着伟人的手写体《送瘟神二首》,气势磅礴。领导们也经常在报告中提到安河人民要发扬送瘟神精神。
曾经有位领导,是工农兵干部出身,在全县几百名科级干部大会上念着秘书写的稿子,还因为这首诗而造就了一个流传至今的笑话。
当年还没有电脑打字机,领导的讲话稿都是秘书手写的,那时候流行用钢笔。估计秘书在写稿子的时候可能因为钢笔里的墨水太多,掉了一滴墨水在稿纸上,正好就落在“万千条”的“万”字上。
领导在报告会上念道:春风杨柳六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坐在旁边的副书记一听,不对啊,怎么成六千条了呢?赶紧侧过脑袋,在他耳朵边说:“书记,不对,是万千条!”
书记一听,马上说道:“再加四千条!”
台下一片哄笑!
安河县在全国率先实现以县为单位消灭血吸虫病的伟大创举,树立了全国血防战线的“第一面红旗”。
安河县共有三面红旗,另外两面红旗是水利和征兵,当年为消灭血吸虫病而建立起来的水利工程为安河县筑起了水利设施的堡垒,在全国也是一面响当当的旗帜;自从消灭血吸虫病后,安河县人民整体身体素质不断提高,安河县每年把身体好、思想红的优秀年轻人送到部队,实现了几十年无一退兵的历史奇迹,继树立全国第一面血防红旗之后,又树立了全国征兵工作的一面红旗。
竹园村因为当年是血吸虫病的重灾区,在消灭了血吸虫病后却也因祸得福,获得了各级政府的关注和垂琪。当年县里为了突出送瘟神成绩,把竹园村建设成一个示范村,改水改厕,整个村庄的房屋按规划建成了整齐的一排排,猪栏、厕所也都规划得很整齐,在村庄的一旁,厕所和猪栏的蓄粪池都用盖子罩上,建立沼气池,实现了人畜分离,卫生净化,村民还用上了干净环保的沼气,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
第七章前去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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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前去采访
所以只要有领导来视察关于血防工作的巩固,竹园村是必看的一个点,如此这个村庄就得到了许多额外的补助,人民的生活水平也远高于其他村庄。
可是后来随着改革开放,周边的一些村庄走出了发展特色农业的路子,竹园村却依然停留在“等靠要”的阶段,慢慢就不如其他村庄了。
进入九十年代,县里也曾经探索过如何帮扶这个村,但是经常是挂点的干部无功而返,原因是没有一个得力的村支书。
后来村里有一位从外面经商回来的年轻人张海兵,看到了村里的地理优势,离县城很近,土地资源丰富,很适合搞蔬菜大棚种植,于是带头在村里办起了大棚种植,几年下来收获了很好的经济效益,村民们看到了收益,于是纷纷效仿,并且推举张海兵当了村支书,这样竹园村的发展才开始了新的篇章。
邓年荣获悉了这个消息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新闻,写得好不仅能上省报的头条,说不定还能上中央级报纸,并且很有可能获奖。
于是带着朱青云前去采访。
朱青云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去采访,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安河最有名的村庄。两人走进村口,张海兵早就在路口等着了。
朱青云看到这儿的房子建得很整齐,一排排的,清一色的白墙灰瓦,后面有几幢高楼,估计是先富起来的村民改建后的房子,远处的田野里,一大片白色的塑料大棚,光是这样看,就觉得这个村子与其他村有着决然的不同,很难想象这就是当年那个“万户萧疏鬼唱歌”的穷地方。
张海兵看上去三十来岁,黑黑胖胖的,圆圆的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就像个弥勒佛。张海兵本想把他们俩带到家里去坐,没想到邓年荣说,先到蔬菜大棚去看看。
三个人便向田野走去。
早春三月,安河的天气经常还是春寒料峭的,伴着濛濛细雨,田野里就湿漉漉的。走在田埂上,一不小心就会滑出去摔个嘴啃泥。
朱青云因为穿着皮鞋,脚底打了几次滑,人差点都摔倒了。他看看邓年荣,人家穿的就是有防滑底的运动鞋,到底是个资深的记者,行头都不一样,朱青云想。
来到田里,三个人钻进一人多高的蔬菜大棚里,里面暖烘烘的,跟外面简直是两重天。棚里的蔬菜绿油油的,长势很喜人。
辣椒已经挂果了,还有茄子,豆角,黄瓜等等,都是硕果累累。
“这些都是反季节蔬菜啊,长得这么好!”邓年荣说。
“是啊,大棚里种的基本是反季节蔬菜,这样破季的蔬菜才好卖,价钱也高。”张海兵说。
“你这一个大棚多少亩地?”邓年荣问道,边在本子上记了起来,朱青云看见他在记,也赶忙掏出本子记起来。
“一个大棚一亩地左右。”
“投资一个大棚要多少钱?一年能有多少收入?”邓年荣追问道。
“建一个大棚大概要三到五万块钱。蔬菜销路好的话,一个大棚一年能赚两万多块。但是如果蔬菜只是挤压在本地销售的话,收入就要减少一半。”
“哦。”邓年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来看的话,最多两年就能收回大棚的成本。那你所指的销路好是什么?”
“我们的蔬菜能拉到周边其他的城市,如果能运到一些大城市去的话,那就更好!”张海兵说,“去年我联系过上海的一些蔬菜经销商,试着把我们的蔬菜送出去一些,才发现那边的价格是我们这里的双倍啊。但是当时的问题是我们的一些菜品不太适合那里的市场,所以今年我又进行了一些种植方面的调整,专门种一些适合上海市场的蔬菜。”
“对,这个思路很不错啊!”邓年荣像个领导似的说道,“你现在有几个大棚?”
“张海兵说,这就是我自家的大棚。我目前有10个这样的大棚,是村里最多的。其他村民最多的建了三个,大部分只有一个,总共有五十多个大棚。主要是资金的问题。邓老师,你是县委的人,你看能不能帮我们反映反映,争取政府对我们进行一些扶持,如果能提供一些资金贷款的话,这个规模还能不断扩大。还有就是能在技术上给予一些具体的指导,派专业的农技人员到我们村挂点,普及种植的新技术和新方法,这样效果就更好了。”张海兵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的问题都讲完。
“张书记,你别急,这也是我这次下来采访的另一个目的。你在三年前决定从上海回家的初衷是什么?我们边走边谈,到其他村民的大棚里去看看。”邓年荣转身往外面走去。张海兵赶紧跟了出去。
第八章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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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想起我了?
朱青云全程插不上一句话,只能跟着做一些记录。
看着邓年荣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出来,引得张海兵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朱青云觉得他离这行还挺远的,跟着邓年荣,感觉就像是在看戏,这真应了那句话,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朱青云觉得自己要学习的地方真是太多了,要走的路也还很长啊。
采访结束后,邓年荣交待朱青云把内容先整理出来,按照一般的通讯来写,可以查找一些当年的资料,比如安河县志,进行一些对比,先写个初稿,下周末拿给他。
朱青云就带着这么艰巨的任务返回辅导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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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才从过年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黄麻镇是安河县最大的镇,经济发展在各乡镇中也是佼佼者。
这个镇素有“破烂镇”的称号,原因是镇里的主要经济就是靠收破烂,最大的一家企业是恒生再生资源有限公司。
老板是黄麻镇邹家店村的邹细河和邹细水两兄弟。他们在改革开放初就开始走村窜巷收破烂,靠着勤劳的双手先富了起来。
村民们看到了他们的收益,也跟着做起收破烂的生意,慢慢收的人多了,邹细河就想着自己办一个破烂收购站。于是就在镇上办了起来,后来收的破烂越来越多,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拉着弟弟邹细水一起做,两兄弟联合起来,加上邹细河经常到外面走走,见识了其他人的经营模式,觉得这样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就想着能把这个收购站扩大,再做点其他的,后来一次在去浙江的时候,他发现了生产塑料的商机,就买了一台机器回来加工。
那个时候塑料袋正在开始流行,市场潜力非常大。两兄弟投资了几万块钱,当年就收回了成本,有这么大的利润,于是他们扩大了生产,再多购进了三台机器,开足了马力生产,几年内就为两人创造了十万元户的奇迹!
这可是当地的神话,当年八十年代的十万元户那是相当了得啊!于是两兄弟一合计,就学着广东浙江人的样,开起了公司,叫做恒生再生资源有限公司,意思是永远都生不息发展下去。
别小看这家小公司,成了黄麻镇的纳税大户。
王建才来到黄麻镇的时候,两兄弟的公司已经发展得有些规模了,邹细水从公司里退了出来,到龙江市另外组建了一家恒生建筑开发公司,听说要做房地产了。
这个恒生资源再生公司就交给邹细河来打理。
兄弟俩是黄麻镇的骄傲,恒生资源再生公司是黄麻镇的龙头企业。王建才来黄麻镇后也密切接触了这个兄弟俩,总体感觉是这俩人豪爽,胆子大,主意多,会搞关系。当初邹细河要王建才给他批块地,据说是搞一个工厂,还是与资源再生相关的。
王建才问他们要多少,邹细河说,要100亩。真是狮子大张口啊!王建才心里暗自吃惊。
土地规划和使用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批的,别说圈100亩地,就是要10亩地都难。
“这么大片地,镇里没有办法。”王建才直接回绝了他。
没想到几天后,这个邹细河竟然去到了王建才家里,也不说什么事,直接给他们家搬上了一台电脑。
这个电脑当年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夏金英压根儿就没有见过。
邹细河向夏金英介绍说:“这个是电脑,给王书记办公用,小孩子读书也可以用。我家那个孩子就开始用电脑了,听说可以在上面写字,还可以打印出来,就像书上的字一样。”
夏金英很吃惊,也觉得很新鲜,就把东西收下了。
等邹细河走了之后才给王建才打电话说这个事,王建才一听就在心里叫苦,这可是个烫手的东西,一台电脑一万多块呢,顶上我两年多的工资了!这可是要出事的呀!
于是打电话叫邹细河搬回去,可人家就是要送给你,现在到了你家里,又怎么会搬回去呢?这事就这样搁着,一直没有动静。王建才的心里却像压了个大石头。
邹细河没有圈到地,但是他似乎也不着急,好像把这事给忘了似的。王建才本以为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过年后邹细河就出事了。
那是元宵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一大早,王建才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王建才拿起来一听,声音很熟悉,可是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对方开门见山,说:“我是公安局副局长熊长进。”
王建才心里一惊,这个阎王爷找自己准没什么好事。嘴里却笑呵呵地说道“熊局长,你这尊神仙怎么想起我来了?”
第九章黄牌挂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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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黄牌挂上头
“王书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了黄麻镇也没有请我老熊去喝酒。”熊长进说。
“熊局长,你这尊神啊,我可不敢随便请,也请不动啊!哪天路过黄麻,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赔罪。”王建才边说边在脑海里转动,这个阎王究竟想说什么?
“说个正事,前两天,抓获了几个盗窃铁轨的农民,经审查发现都是黄麻镇的人。而且他们是惯犯,交待了以前盗窃的事实,据交待,这些盗窃来的东西都卖给了黄麻镇恒生资源再生有限公司。考虑到这个公司在黄麻镇的影响,还是给你这个当家人打个招呼,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熊长进说。
盗窃铁轨?卖给恒生公司?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王建才有些难以相信,也不太理解,邹细河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哦,是这样,谢谢熊局长提醒。需要我们做什么,一定全力配合。”王建才说。
“现在准备到黄麻镇先把人带回来再说,看看恒生涉及多少这种盗窃销赃交易,等调查清楚了再移交检察机关。”熊长进说。
“好,我同意。”王建才说。放下电话,王建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俗话说无商不奸,可是这种铤而走险的事也不至于去做吧!他想到了邹细河曾经送给自己家里的那台电脑,如今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真是被夏金英这个文盲给害死了!正为这个邹细河的事而烦恼的时候,又一桩事情折腾得王建才头像箩样大。
省计生委下来检查各地计划生育工作,黄麻镇被挂了黄牌!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说了,如果今年不能把黄牌摘了,王建才这个书记就得就地免职!这个工作没做好,上升和调动都是一票否决!
唉,干过乡镇工作的人都知道,现在农村工作是真难做!有顺口溜说:村干部是打出来的,乡领导是喝出来的,县领导是跑出来的,市领导是吹出来的,省领导是跟出来的,中央领导是斗出来的!
其实啊,这乡干部才是打出来喝出来跑出来跟出来斗出来的!
当年乡镇工作中最难做的,就是两件事,一是收农业税,二是抓计划生育。
农业税虽然难收,但是只要不出事,不至于一票否决,最多也就是镇里没有钱发工资,被上级批评一下;可是这个计划生育工作真是太难做了!
在农村,如果一家没有生到男孩,他们就会举家外逃,直到生了儿子才回来。就像宋丹丹和黄宏演的那个小品《超生游击队》是一模一样的,不生儿子,决不罢休!
镇里的干部下去抓计划生育,明明知道哪家人是超生的,可就是找不到人,家里只有老人孩子,还有就是一间破房子,能拿他们怎么办?
别的乡镇有的搞了株连式,只要这家有超生的,所有的亲戚都要受牵连,扒房子、抬家具甚至抓猪圈里的猪,总之只要能拿得动的东西都被搞计划生育的干部拿走了。
如果有端着公家饭碗的亲戚,那就更惨了!不把超生的亲戚劝回来,就不能上班,停发工资,更别说什么提拔升迁了!这一招是最狠的了。
这样做有直接效果,很多人不愿意自己受牵连,更不愿意影响自己的前途,就会举报超生者,透露他们的行踪,于是镇干部便像超级警察一样,经常会到超生者打工的地方去抓人,这样的狠招绝招使得农村超生的现象得到了一定的遏制。
但是也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后遗症。
最明显的就是超生者被结扎后开始成了上访者,总是在纠缠他们的经济赔偿,曾经被镇干部收走的东西,还有家里被破坏了的房子,都要求赔偿,但是镇里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理赔。本来计划生育罚了那么多款,是可以拿出一部分来进行补偿和赔偿的,但是领导的思想很明确,不能开这个头,一旦开了,后面就会没完没了。
更何况这些钱是乡镇财政的救命钱,农业税收不上来,但是乡干部还得吃饭,所以钱收上来后,没多久就被瓜分完了,吃了、喝了、玩了、分了,现在如果要拿去做赔偿和补偿,根本就没有钱!
王建才在想,要不要效仿临镇的一些做法,也来个株连式,不怕你超生的不出来!没有一点手段是不能把这个黄牌摘掉的!王建才决定要这样干,不能让自己的前途毁在这件事上!于是拿起电话让办公室主任王草五通知几个副书记、镇长和副镇长来开党委班子会。
人很快就到齐了。
第十章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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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一根筋
“今天专门讨论如何抓好计划生育工作,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黄牌摘掉,否则今天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要受到处分!余书记和黄县长已经发话了,我们要是搞不好这个工作,就地免职!王建才说,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一定要想办法把它搬走!办公室王主任做好记录。大家分别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看看这个工作该如何开展才能取得效果。”直接进入主题,王建才说完,目光扫视在座的十个人,大家都沉默着,不开口。
看来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谁都不想先表态。过了一会儿,王建才说:“大家都好好想想,有没有好的策略能对付这个顽疾,其他乡镇也都有一些成功的经验,我们能不能借鉴他们的做法?都说说看。”然后他往椅子后面一靠,就等着大家发言了。
分管计生工作的副书记周文兵看了看王建才,把身子朝前挪了挪,并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笔,说:“计生工作现在摆到了非常突出的位置,应该说是我们要全局考虑的工作,这个工作做不好,一切努力都是白搭。作为分管领导,我先谈谈我的看法。”
说到这里,周文兵停了片刻,见王建才侧着脑袋倾听着,又接着往下说,“王书记说到其他镇的一些‘成功’经验,这些经验下手几乎是招招见血,狠、准、快,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使得超生者无处遁形。但是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很多,最直接的就是上访。计生工作取得了实效,却造就了一大批专业上访户,他们有的是在镇里闹,搞得一些镇连正常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有的直接就去了北京,上面又叫地方派人去把上访者带回来,这样既劳民又伤财,就是这个上访问题,搞得很让人头痛。我们这里目前还没有这么复杂的局面,但是如果效仿其他镇的这个‘成功’经验,我想很快也要步入他们的后尘。我看到有些乡镇在各村刷了很多标语:比如,只生一个好,女儿也是传代人!‘少生快富,致富之路!’这些个算是比较文明的。还有更难听的,说什么‘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其实,老百姓看到这样的标语首先就很反感,这么血淋淋的话,怎么能放大了刷在墙上呢!”
王建才听着周文兵的话,面色很难看。周文兵很明确地摆明了他的态度,不赞成借鉴他人的“成功”经验。可你倒是把工作做好啊!现在留下一屁股的屎,要大家一起来擦!王建才在心里骂道,又想做标子,还想树牌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周书记,那依你看,要怎么做这个工作呢?”王建才不客气地问道。
“我个人的想法嘛,说出来供王书记和各位参考。”周文兵有些怯怯地说,“我觉得还是以教育为主,多到各个村去走访,发放一些关于计生政策的宣传单,再就是对那些已经自觉进行计划生育的家庭要给予鼓励和关照,尤其是对只生一个孩子的家庭要有一些奖励措施,对只生一个女孩或二个女孩已经做过节育措施的夫妇,更要有政策性的倾斜,比如在农业税、义务工等方面给予减免,让村民们看到计划生育带来的实效,这样我们的工作就好做了……”
王建才很想在周文兵开口的时候就打断他的话,但是王建才还是忍住了。在周文兵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建才看到其他几个人都在偷笑,表情很丰富,估计大家都觉得周文兵这个书呆子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周书记,你是不是早就在朝着这个方向做工作呢?”王建才问。
“是的。我知道这个方法不能立竿见影,但是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好的效果。”周文兵说。
“我也觉得是这样,你这个理想的方法也许在十年甚至更远以后,越能见识它的作用。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必须在今年把挂在我们脑门上的黄牌摘了,按你这个做法,黄花菜都凉了,我们都等着处罚吧!还有你我在这里说话的机会?”王建才没好气地说,心里却在想,怎么挑了这么个书呆子去分管计生工作呢?原以为他是学医的出身,分管计生对口一些,没想到却落得这个结果!
王建才说这话的时候,周文兵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住了嘴,彻底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建议不讨好,可他内心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个书呆子看来真是一根筋!王建才心里想。
第十一章老婆来查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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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老婆来查岗
“我说两句啊,”镇长李德坤说道,“王书记刚刚明确了我们的目标,那就是今年要打计生工作的翻身仗,这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来说,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而且必须完成。我觉得现在就不是按理想化的程序来走了,而是要走捷径,否则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其它乡镇的做法固然有它不好的一面,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实效,我们现在要的就是这个实效。怎么做能有效果,我们就怎么做,至于那些个负面影响,我认为我们现在不能考虑太多,否则就无法开展工作。当然,我们也不希望有那么多的负面影响产生,所以在工作的时候,尽量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激化矛盾。”
王建才觉得这个李德坤真是个老狐狸,赞成搞株连,却不明说,到时候就是有责任,也赖不到他头上。
其他几个副手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大抵都是赞成要有更强硬的措施来推动计生工作,一定要把黄牌摘了。因为在座的每一位都还是希望往上升的,谁也不愿意自己的仕途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绊脚石而受影响。
王建才最后总结,他说:“刚刚各位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要有更有利更有效的措施来推动计生工作,力争把黄牌摘了。那么现在我们就统一思想,统一行动。第一步,周书记负责提供全镇计划生育的超生人员名单,把他们的社会关系搞清楚,全部用表格罗列出来,清理出有亲戚在党政事业机关的放在第一批解决;第二步,在座的每位分列指标,落实责任制,按名单逐个找相关人员做工作,软磨硬泡,争取让这些人代替我们去做超生人员的工作;第三步,对于找不到亲戚去做工作的超生人员,把情况一定要摸清楚,再视具体情况来采取必要措施。我们的理想是,能够用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尽量不搞损害群众利益的事情,尽量不伤害干群关系。但是如果这样做行不通,那么只能用最后一招,效仿他人的“成功”经验来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家分头去忙吧,周书记争取三天内把这些名单整理出来,到时候我们再具体落实到个人。散会。”
大家都离去了,王建才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大树下透透气,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一扫前几日的梅雨,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开始发包了,又一年春天到来了。
安河的春天是很美的,湿漉漉的田野里分布着两种鲜艳的色彩,一种是紫色,一种是黄色。
紫色的是大片大片的紫云英,开满了紫色的小花,远远望去,就像是泼洒了一地的紫水晶,就那么晕染着熠熠生辉。
黄色的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春雨中滋润开放。天气放晴,那花朵就显得格外精神,似乎每一朵都闪动着灵气。花儿的开放,也招来了彩蝶纷飞,蜜蜂群舞。田野里是一派生机盎然。爱美的姑娘们,这个时候往往后结伴而出,找上一个专门照相的人,到田野里去,留下自己美丽的琪春倩影。
王建才就那么站在楼下,望着远处那些美丽的花儿,刚才会议上的些许不快一扫而过。
这样的天气看着这样的乡村美景,真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
王建才想着刚才会议上的思路,觉得每个主要领导分片负责,落实责任制,这样应该能有效果。心情也就更为放松了一些。活动了几下手脚,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正想返身回办公室,没想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建才!”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王建才觉得很突然,这个院子里,还从来没有人直呼其名过!转身一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夏金英!
夏金英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大红的外套,头发也是打理过的,看起来应该是烫了一下,有点卷曲状,让王建才觉得意外的是,她居然化了妆,夏金英可是从来不会化妆的啊!
“你怎么来了?”王建才吃惊地问道。
“我在家也没事,就想着来这里看看你啊!怎么,你不高兴啊!”夏金英问道。
“没事在家呆着,来这里干什么?我每天都很忙,可没时间陪你啊!”王建才说。
“哎,我知道,你忙你的。没事我还可以帮你洗洗衣服,整理房间啊!”夏金英说。
王建才不想在下面让人看见夏金英,于是快步走回办公室,刚到门口,发现夏金英跟着上来了,又觉得不对,应该把她带到住宿那边去。王建才住的地方在财政所的楼上,那里有个小套间。王建才折身又往下走,夏金英一直紧紧地跟着。来到门口,王建才开了门,并不进去,而是对夏金英说:“你进去吧,我得回办公室去了!没事别到处走,就留在屋里看看电视。”说完王建才就走了。
第十二章夫妻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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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夫妻分居
对于王建才的态度,夏金英早就预料到了。
她为什么想着要来黄麻镇呢?本来夏金英在县城住得好好的,家里也收拾得很温馨,四个孩子,老大已经出去读大学了,老二、老三都在读中专,最小的在上中学,孩子们都不在家,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那么一幢大房子,上下三层,空荡荡的有些害怕。
而且黄麻镇离县城远,坐公共汽车得三个多小时,王建才不可能每天回家,也不愿意每天回去,双休日他都总是找借口,说工作忙,走不开,经常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夏金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个男人天天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他干些什么。
再说,现在乡镇里面年轻的女孩子多,夏金英听人说,很多人女孩子都对书记镇长投怀送抱的。
王建才虽然表面上对她好,可是夏金英也知道,王建才越来越不喜欢她了,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父母包办的,加上她又是个文盲,交流起来有困难,王建才回家都很少和她说话,总是夏金英找话和他说,王建才也是爱理不理的。
为这个,夏金英经常爆发她那火爆脾气,动不动就说:没有老娘,你有今天吗?当了官可别忘了本!
今年过年后这种情况好多了,王建才回家会主动献殷勤,对她也比以前要温和,可越是这样夏金英越是不放心,有人告诉她说,男人要是在外面有情况了,回家反而会对老婆更好一点,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全了!
想来想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就主动出击,到黄麻镇来实地探风了!
王建才回到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夏金英从来不到他工作的地方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建才在心里说,自从过年的时候,周锡煌提醒他注意要搞好家庭团结,不要让后院起火,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对夏金英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不仅不和她吵,反而对她倍加温和,尽量让夏金英满意。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黄麻镇呢?王建才越想越觉得不对,她不会没事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夏金英自从住进了县城后,觉得城里比乡下要好一千倍,很少回农村,王建才的老家她几乎是不去,对于他工作的地方,她更是看不上,今天居然主动来了,而且还要住下来,这一定是有目的的,是想来监视我?
王建才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小看啊,虽然个字不识,但却很能来事,经常是搅得他不得安宁,自己得倍加小心啊,千万别让她发现什么端倪,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工作的事情已经让他难以招架了,现在这个傻女人还要来瞎搅和,王建才觉得心里很累,摸着脑袋坐在沙发上。
朱青云为这个兰田畈的稿子忙活了很多天,总是找不到切入点,不知该如何去写。对于这个通讯,他还真是没有写过,何况是写明星村兰田畈的。
关于兰田畈的报道一直就没有断过,每个时期都会被拿出来写一写,只要这个村有点什么事,县里都要做一做文章。朱青云尽量去找以前的文章来看看,可是看完后还是觉得无法下笔,怎么样才能写出新意呢!冥思苦想了一个星期,朱青云终于把稿子写完了,在周末的时候到邓年荣家里交了作业。
邓年荣拿起来看了看,说:“先放这儿吧,等我忙完手上的活再来具体写这篇文章。”
朱青云本想让他当面指导一下,看看哪里需要改进,这样看来,这篇文章邓年荣是要重写了。朱青云很聪明,也很知趣,没有过多停留便走了,他想着等到文章发表后,再来具体对照,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自己和他差在哪里,这个得好好学着点啊!
杜睿琪的孩子已经满百日了,小家伙长得非常可爱,虎头虎脑,高鼻梁、大嘴巴,就是眼睛小了点,但是男孩子不怕,整个五官看上去很大气,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小伙子!方鹤翩对这个宝贝孙子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拍摔了,那个疼爱劲儿啊,简直让杜睿琪都受不了了。
孩子只要一哭,方鹤翩马上停下手里的一切活儿,去抱着哄着。杜睿琪有时候却是刻意要让小孩哭一哭,她觉得那是锻炼孩子的肺活量,如果不给孩子哭的机会,那对孩子的身体反而不利。但是只要方鹤翩在家,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宝贝疙瘩哭的。
第十三章隆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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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隆重介绍
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孩子,方鹤翩要求杜睿琪从楼上搬下来,在一楼的客房里住,方鹤翩晚上也住在这里,陪着杜睿琪带孩子。
对于这一点,杜睿琪倒是很赞同,也很感激婆婆,毕竟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方鹤翩却是育儿的专家,所以婆媳俩就共居一室了。
到了子安百日的时候,方鹤翩早就准备为小宝贝好好庆祝一下了,满月的时候没有庆祝,那是因为孩子太小,不适合搞太大的仪式,现在孩子满了百日,长得又是这么招人喜欢.
方鹤翩决定宴请所有的亲朋好友,为孙子丁子安办百日宴,地点还是选在安河最好的酒店安河大酒店,去年丁志平和杜睿琪结婚就是放在那儿,方鹤翩觉得只有这个地方才配他们丁家的身份,因为宴请的人也都是安河县的头面人物。
百日宴在安河大酒店热热闹闹地举办了。方鹤翩那个兴奋劲儿远胜于去年儿子结婚。宴请的还是那些人,但是杜睿琪发现,婆婆方鹤翩不知动用了什么法宝,把教育局长吴金泉给请来了。
这个活阎王可是不好请的,据说他一不吃喝,二不嫖赌,三不贪财,四不好铯,几乎被安河人称为出土文物级的领导了。
吴金泉是老三届的毕业生,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当时的上阳师专,在教师队伍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三十多岁才调到县教研室当副主任,然后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在教育方面也是个路路通。
这个人就是不同于其他的当官者,很古板,很马列,还是用老毛的那套思想武装头脑,对于教育也是如此,拒绝商业化,就是要做义务教育。
于是外面对他的评价就褒贬不一,有人觉得他很正派,有人却觉得他是假清高。但是对于方鹤翩,吴金泉是很佩服很器重的,这个女人是个实干家,干工作是一把好手,在安河口碑好。
去年方鹤翩就邀请了吴金泉来参加她儿子丁志平的婚礼,但是吴金泉正好出差,无法赴宴,这次方鹤翩又登门邀请,再不来可就有些高高在上了,于是吴金泉就答应了。
方鹤翩对于吴金泉的到来是格外高兴,其实她的目的很明确,把自己的儿媳杜睿琪介绍给吴金泉认识认识,为将来杜睿琪接班打下基础。
所以敬酒的时候,方鹤翩特意把杜睿琪带在身边,向吴金泉进行了隆重介绍。
“吴局长,非常感谢您拨冗大驾光临,我方鹤翩先干为敬!”方鹤翩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吴金泉见这架势,忙抬起手喝了杯中酒,说:“方园长,客气了,贵公子的婚礼我错过了,宝贝孙儿的百日宴怎么能再错过呢?恭喜恭喜啊!头年结婚二年抱孙,方园长真是好福气啊!”
“同喜同喜,吴局长,借吴局长的吉言,我这心里啊说不出的高兴!要说我这个宝贝孙子,还真得感谢我的媳妇睿琪,是她给我们方家带来了好福气啊!来,睿琪!”方鹤翩把杜睿琪从后面拉到了前面,“给吴局长敬杯酒。”
“吴局长,请您多批评、指导!您是教育方面的专家,有机会能向您学习是睿琪三生的荣幸。我先干了,您随意。”杜睿琪说完,干脆利索地喝完了杯中酒。
方鹤翩看在眼里,不觉心里叫好,好酒量!
“吴局长,我这个儿媳妇啊,在下面乡村小学锻炼了三年,是个干工作的好手,曾经是县里优质课比赛的一等奖呢!有机会,您再好好指导指导她,让她进步得更快些。”方鹤翩说。
“听说了,听说了,方园长挑的媳妇,肯定错不了!现在已经到安河县幼儿园来了,好好干,将来肯定超过你婆婆!”吴金泉看着杜睿琪笑着说。
“谢谢吴局长!我一定努力!”杜睿琪接着向吴金泉又敬了两杯酒,连饮三杯!
真是好酒量!方鹤翩在心里说道,睿琪的酒量还真没看出来啊!
方鹤翩又领着杜睿琪去敬了教育系统的其他一些人,目的是让更多的人认识杜睿琪,为睿琪将来顺利登场做准备。
丁志平却被冷落在了一旁,他和父亲丁光信坐在一旁抱着丁子安,看着闹哄哄的大厅里,大家都在觥筹交错,这个父子俩却显得很清闲,似乎没有他们什么事儿,偶尔有人过来看看孩子,向他们敬酒,父子俩却都是不会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丁志平抱着丁子安,看着这个长得大头大脑大鼻子大嘴巴的小子,怎么看都不像他,可为什么妈妈就觉得像他呢?
第十四章文章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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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文章见报
丁志平心里真是纳闷,明明自己是大眼睛,这小子的眼睛却是小小的,怎么看都不像吗?可妈妈方鹤翩却说:这是像睿琪,你看,睿琪的眼睛也不大,父母的结合体吗,当然会像两个人了!可是这张大嘴呢?难道我的嘴有这么大吗?可妈妈却说:你看,你爸的嘴大,这是隔代遗传,孙子像爷爷的也多了!
反正丁志平只要觉得哪儿不像,方鹤翩都能找出理由。在她眼里,这个孙子就是个宝,儿子现在却是根草了!每次听到妈妈这么讲,丁志平心里就很不爽,此刻抱着这个胖乎乎的小子,丁志平恨不得能立马脱身。
可是方鹤翩和杜睿琪却还在来回地应酬着,孩子只能停留在他的手中,丁志平本想把子安给爸爸丁光信抱,无奈丁光信也不太会抱孩子,丁志平就这样生硬地抱着,没多久丁子安就觉得不舒服,开始哇哇哭起来了。
杜睿琪的妈妈易海花见状,马上从丁志平手里接过子安,抱在怀里,嘴里呜呜地说些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说来也怪,子安到了外婆手里,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丁志平甩了这个包袱,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周一上班,朱青云在门口碰见了钟和平的老婆,她手里拿着一叠报纸和信件,估计是邮政局刚刚送过来的。
朱青云走到她身边,叫了声钟师娘,安河人叫领导的夫人都喜欢称为师娘,这可能是沿袭很久的叫法了,意思是很尊敬。钟来凤笑着说:“朱干事啊,你把这些带上去吧!”随手把报纸和信件交给了朱青云。
朱青云接过来就上楼了,来到辅导站办公室,只有高干事和吴会计在那儿。朱青云把报纸打开,突然眼睛一亮,省报的头版头条下面竟然有“朱青云”三个字!
朱青云不免一阵心跳加快,马上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枯木逢春
——兰田畈迎来发展的春天
通讯员邓年荣朱青云
“有女莫嫁兰田郎,头年做新娘,二年守空房。”听到这个歌谣,眼前就出现了安河县兰田畈解放前万户萧疏的凄凉景象。如今的兰田畈再也不是当年贫穷的寡妇村了……
朱青云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地阅读着文章里的每一个字。读完一遍他又接着读一遍,一连读了三遍。朱青云在心里不禁对邓年荣肃然起敬,这个折磨了他很久的稿子,到了邓年荣的笔下变得如此美丽,真真是妙笔生花啊,不愧是安河的名记者啊!朱青云看着自己的名字,有些喜不自禁,拿起桌上的电话就给邓年荣的办公室打了过去,正好是邓年荣接的。
“邓老师,您好!我是小朱啊!您好您好!我看到了省报的那篇头条,今天的,恩,你写得真是太好了!邓老师,谢谢你对小朱的提携,太谢谢你了!哦,好的好的,谢谢邓老师提醒,谢谢,我一定加强学习!好,好,下次您有事招呼我一声就行了,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朱青云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要甜。邓年荣交待他平时多看看书,下次有机会他一定还会带着朱青云去采写新闻的。看着这张报纸,朱青云犹如获得了莫大的奖赏,一定要把报纸收好,这个名字含金量很高啊,说不定真的能获奖呢!朱青云拿起报纸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正要转身的时候,高海水叫住了他。
“小朱,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哦,没什么!”朱青云说。
“没什么那么喜不自禁,中奖了?”高海水不怀好意地说,“还是找到了小姑娘?”
“哪里的事啊!高干事你可别取笑小朱啊,小朱也算是你的徒弟啊,应该多加爱护才对吗!”朱青云笑着说。
“来来来,手里拿的报纸给我看看,我还没看你就要拿走哇,是不是又有新作了!”高海水接过朱青云递过来的报纸。“哇,小朱啊,你可是真能瞒啊,发了头版头条了,请客,今天中午一定得请客!”高海水把报纸递给了吴会计。
吴会计带着老花镜,拿着报纸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从老花镜上面露出那有些浑浊的目光,说:“不得了不得了了,小朱真人不露相啊,得请客,是得请客!”
正好钟和平进来了,看着大家在说请客的事,说:“谁要请客啊!”
“小朱,小朱今天中午请客!”高海水说道。
朱青云嗫嚅着嘴,不知该怎么说。这个事情他不想太张扬,只是发了一条省报,再说这稿子也不是他写的,这样传出去多不好!可是现在却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了。
“什么喜事啊,小朱?”钟和平笑着问道。
第十五章不吃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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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吃窝边草
“没什么,今天中午大家有空就聚聚吧,我做东。”朱青云有些难为情地说。
“哎呀,小朱你就别谦虚了,都上了省报的头条还别请客吗?”高海水大声说。
“哦?省报头条?我看看!”钟和平从桌上拿过报纸,一下就看到了那篇文章,“不错不错,都上省报头条了!小朱真是不错啊!这样吧,中午县教育局教研室正好来几个人,咱们几个都要去陪陪,就当是为小朱一起祝贺吧,你就不用单独请客了。留着下次请!”钟和平说完拍了拍朱青云的肩膀,“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朱青云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钟和平给自己解了围,不然还不知该怎么圆场。看着钟和平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嘿嘿傻笑了几声,本想说感谢之类的话,觉得这么多人在场,说出来挺让人肉麻的,还是忍住了。
此时他心里在想,要不要跟舅舅王建才说说,转念一想,舅舅每天都那么关心国家大事,肯定看到了报纸,那就免了吧。
夏金英似乎喜欢上了黄麻镇,周末回去一趟县城招呼孩子们,周一上午准时就回来了,一连几个星期都是这样。起初王建才还以为这个娘们是来探探风的,没想到她真的要在这里常住,搅得王建才真是难受。
工作本来就够烦心的,晚上回到住处还要面对这张脸,王建才几次都想找借口下村蹲点,可是村里却不提供住宿,晚上还是得回镇政府来住,真是无处躲藏啊!不过夏金英来了,王建才享受到了一点好处,那就是不用自己洗衣服,房间里也收拾得挺干净的,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都说乡镇里面的年轻女孩子多,这个确实不假。
很多农校技校毕业的学生,直接就分到了乡镇府,都是十**岁的年纪,充满朝气活力。这些小姑娘少不更事,容易骗,社会上有些人说在乡镇政府工作的女孩子是书记睡完乡长睡,乡长睡过再让主任捡便宜,这样的口碑传出去,在乡镇府工作的年轻女子很多就出口转内销,嫁给乡镇里那些娶不上老婆的男子了,基本内部消化了。
王建才在乡镇也干了这么多年了,类似的现象他也见过,最早出来当文教副乡长的时候,他就亲历了书记和乡长为了争一个姑娘而斗得两败俱伤,一个调往县国土局当副局长,一个调往县安监局当副局长,两个都没落下什么好处,而那个女孩子也被搞得身败名裂,无法在镇里工作下去,最后自己去广东打工了。
王建才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戒律,虽然身边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有一些会主动投怀送抱,暗送秋波,但是王建才能把握住一点,不和她们有过多单独接触,切忌越雷池一步。
这样做不是王建才不食人间烟火不爱花姑娘,其实内心深处他也很羡慕那些外面红旗不倒家中彩旗飘飘的人,可是他做不到,他很怕陷入那种无限期的感情纠葛中,他更怕家里的那个母老虎,一旦发起威来,一定是十分可怕,王建才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
更何况现在正是自己的事业上升期,王建才不想因为这个而断送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他一直警示自己,在感情上保持克制。
但是上帝总是那么爱开玩笑,在王建才努力克制自己的时候,那个撩人的丘比特剑还是射向了他。
为了摘掉挂在脑门上的黄牌,王建才和各个班子成员明确分工,把周文兵整理出来的主要计生对象进行了划分,落实到人。
王建才主抓双水村,这是黄麻镇最大的一个行政村,一千多户,五千多人口,都姓万,是计生重点村。因为计生工作没做好,村委会书记都换了几任。
王建才来到双水村的时候,村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接待了他。主任年纪较大,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一看就是老好人一个,书记是个新上任的年轻妇女,大概三十岁出头,长得很标致,一身裁剪得体的服装,较好地勾勒出了女人的曲线美,很有美丽女人的风韵。
这个新书记王建才不熟悉。王建才和年长的村主任握了握手,女人赶紧主动上前,紧紧地握住了王建才的手,说:“王书记好,我是万玲秀,我的工作没做好,给王书记添麻烦了,请王书记批评!”王建才握着万玲秀的手,感觉这双手软绵绵的,不像农村妇女的手,倒像是小姑娘的手。
第十六章摄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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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摄人魂魄
王建才不免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万玲秀,没想到和万玲秀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碰了个正着,万玲秀的那双眼睛啊,简直能摄人魂魄!
王建才感受到了万玲秀那**辣的目光,赶紧把视线移开,同时松开了那只紧握着的手,说:“接下来的工作,我们一起来做吧,争取把这个堡垒攻克!”
“一切听王书记的指示。”万玲秀说。
“万书记,到了你们的地盘,我就要听你们的了。”王建才看着万玲秀说,“先介绍介绍具体情况吧!”
“是,那我就把这几户家庭的情况跟王书记汇报一下!”万玲秀说完,拿出一本本子开始汇报了。
万玲秀的声音很好听,属于那种很有质感的女中音。听惯了那些农村大叔大妈级别的啰啰嗦嗦的汇报,王建才没想到在双水村还能听到这么干脆利落而且娓娓动听的汇报,如果是换另一个人汇报这件事,王建才一定会觉得很不耐烦,可是听着万玲秀的汇报,他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而是渴望听下去,似乎那声音有一种魔力。
万玲秀大概汇报了半个多小时,王建才明白了,落实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格外重,这个村有10户计生户,都是属于超生游击队类型的,只有两户在家,其余都在外“潜逃”着。而这两户都穷得叮当响,其中一户叫万银财,他家除了一间破房子,三个女儿,之外一无所有。这对夫妻属于“铁人”一对,反正他们一无所有,还能咋样!所以在家光明正大地生。老大已经十一岁,却因为没钱而辍学在家,小小年纪就会喂猪、放牛、做饭,家务样样能干。另外一户叫万金堂,生了两个女儿,也正怀着第三个。王建才建议先到那个生了三个女儿的万银财家去看看。
王建才一行来到万银财家的时候,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坐在走廊上切猪食,一个大木盆放在女孩的面前,旁边是大大的一篮子猪草,女孩埋头切着猪草,全然没有注意到几个人来到了眼前。估计这就是那个辍学在家的老大吧,王建才看着小姑娘,心里想。
屋里一个大肚子女人,正坐着嗑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
万玲秀先走了进去,对妇女说:“柳琴姐,王书记来看望你来了!”
妇女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磕着瓜子,头也不偏一点,最后啜着嘴把瓜子壳吐出来的时候,故意大声地“呸”了一声,瓜子壳飞出了门槛,溅到了王建才的身上。
女人开口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们都给我滚!想要我去引产,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万玲秀差点要跳起来,但是她马上就平复了情绪,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这样,没必要生气,于是很平静地说,“柳琴姐,今天王书记是特意来看你的,你家老大不能辍学在家,这样会耽误孩子的!”
王建才踏进了这个简陋的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吃饭的桌子,真的是一无所有。女人依旧磕着瓜子,根本不看他们。王建才在一条窄窄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万玲秀和村主任也跟着在对面坐了下来。三个人就这样围着这个女人坐着。
“大姐,你家老板呢?”王建才问道,安河人把家里的男人都称作老板。
“死了!”女人从嘴里吐出瓜子壳说道。
“不能这样咒自己家的老板啊!”王建才笑道,“他可是你们家的顶梁柱。”
“这个该死的,钱又赚不到,还要生一窝孩子,吃了个死的都没有!”女人没好气地说。
看来女人自己也不愿意生那么多孩子,可是迫于夫家的压力,不生到男孩可能就无法在这个家待下去了。这个工作应该不难做,王建才想。
“大姐,你也别生气。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家老大不能再在家里喂猪了。难道你希望孩子将来长大了和你一样,过着这么贫穷的生活吗?现在不学习,将来没有知识,她怎么去谋生?成为一个文盲,也就只能被男人当成生孩子的机器了!”王建才边说边看着妇人。
女人已经不再嗑瓜子了,但是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大姐,你明天开始让老大去学校读书,学费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想办法的!耽误了孩子学习,就是耽误了孩子的一生,将来你后悔都来不及了!”王建才说,“你家老板回来了,你也告诉他,请他明天到村委会去一趟,我们要见见他,和他谈谈!”王建才说完,看了看万玲秀和村主任。
第十七章认作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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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认作干哥哥
万玲秀很聪明,马上接过话头,说:“柳琴姐,王书记刚刚说了,你家老大明天开始可以去上学了,这多好的事儿啊!老大这么懂事,听说以前学习成绩就很不错,将来说不定能考上好大学,到城里去工作,带着你去享福呢!你看我们村里洁兰姐的妈多享福,不就是因为洁兰姐读书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南京工作,把她妈也接到南京去了,啧啧,这个老人家真是有福气啊,过年回来的时候,穿得像个台湾佬似的,那神采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你看,这个好女儿,不比儿子强吗?我看啊,比养十个儿子都强!你说是吧,柳琴姐。”
女人依旧不说话,但是目光却柔和了许多。此时她正看着门外正在切猪草的女儿,小女孩听到里面在讲话,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这时正用袖子擦着眼泪呢!万玲秀起身走了出去,摸了摸女孩的头,问道:“孩子,想上学吗?”
“想!”小女孩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下来了。
“明天你就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了,和以前一样,好不好?”万玲秀摸着孩子的头说。
“好……”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乖孩子,不哭,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去城里过城市人的生活,住楼房,开汽车,再也不用喂猪了!”万玲秀摸了摸孩子粗糙的手。
“好。”小女孩抬起了头,那双被泪水浸湿的双眼里满是渴望。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万玲秀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姐,我们走了,明天记得让你家老板来村委会一趟啊。让孩子好好上学!”王建才边走边说,走到门口的时候,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女人终于站了起来,圆圆的肚子显得很突兀。万玲秀回头看到女人的眼里也有了泪水。
晚上,村委会宴请王建才,就在村委会的食堂里。
满桌子的菜,几乎聚齐了村里好吃的东西。
鸡、鸭、鱼都是家养的,味道很鲜美,蔬菜也是地里刚摘回来的,新鲜爽口。
王建才本不想喝酒,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万玲秀这个千杯不醉的女人。
一上桌,万玲秀就举杯了,说:“王书记,今天您亲自下来做计生工作,是我的工作没做好,给您添了麻烦,我先自罚一杯。”说完一杯酒就下肚了。
王建才刚想说话,万春就又斟满了第二杯,举着跟王建才的杯子碰了,说:“王书记,您是我最佩服的书记,今天您本是去做计生工作的,但是您的点却选的是解决人家孩子的读书问题,您这一招真的很高明!我敬您一杯!”说完仰头又干了。王建才没得办法,只好把杯中酒喝了。
接着村主任和其他几个人都轮番来敬王建才,真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王建才酒量有限,一般半斤酒下去就有些醉意了,今天这个架势他不喝又觉得不好,太拿架子,喝吧,又怕自己出洋相,正在为难之际,村委会会计又端着酒杯开始要敬了,这时万玲秀过来了,她说:“我看王书记今天也挺累的,这样吧,这杯酒我替王书记喝了!”
会计睁大了眼睛说:“这是个什么说法?你凭什么替王书记喝酒?”
万玲秀说:“没什么说法,我就是看着王书记不能再喝了,就替他喝一杯。”
“不行,这个说法我不能接受!”会计看着有些面红耳赤的,已经有点喝高了。
“你非得要这个说法呢,那我就说我替王大哥喝的,我今天认王书记为大哥了,我先替大哥喝了这杯酒,行吧!”万玲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那么火辣辣地看着王建才。
王建才微笑着,没有开口,心想:这个女人还真会来事!什么时候认我做大哥了呢!
“不行,不行,既然认作大哥,那更得喝酒,先喝酒!”会计说道,其他人也在一边应和着。
“好,那我就先行认大哥的礼,不过我喝酒,我大哥以茶代酒。”万玲秀给自己斟了一杯满满的,给王建才倒了一杯白开水。
“这怎么行呢!认大哥得都喝酒,不能一个酒一个水的,这样可是假心假意啊!”会计哈哈大笑说到。
“行,都喝酒!”王建才没想到万玲秀会来这一出,但又不想驳她的面子,为了不让他们这样闹下去,就把自己杯子里的水换成了酒。万玲秀看到王建才这么爽快,心里很激动,举着杯子说:“王书记,不,王大哥,今天开始,我就叫您王大哥了,您能同意认我这个妹子,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在家里是老大,一直想着有个哥哥,今天终于遂了我的心愿,多谢大哥成全。”说完干了杯中酒。
第十八章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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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王建才看着这么满满的一杯酒,有些难以下咽,正左右为难,万玲秀很善解人意地说:“大哥,我知道你的酒量,这样吧,你喝一半,剩下的我来喝!”王建才抿了一口,万玲秀接过王建才手中的杯子,干净利落地喝了个底朝天。
真是好酒量!王建才看着脸色有些潮红的万玲秀,心中有些摇曳了,喝了酒的女人更有姿色,那泛红的双颊,微醉的迷离眼神,尤其是万玲秀看王建才时的那个情态,简直是风情万种!王建才不敢多看万玲秀,他怕自己失态,赶紧坐下来吃菜。
万玲秀又喝了会计敬王建才的酒,越发显得有些醉态了。王建才看时间不早了,看了看其他人,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也该回去了。”大家都说好,万玲秀却有些意犹未尽。大家簇拥着送王建才出门,万玲秀紧跟着王建才的身后,就在王建才转身要上车的时候,万玲秀握着王建才的手,用食指勾了勾王建才的掌心,挠得王建才心里痒痒的。但是他却装作若无其事,很淡定地坐到了车上。就在车子将要开动的时候,王建才看了万玲秀一眼,他发现万玲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如果此时没有其他的人在场,也许能和她来个露水情缘吧,王建才在心里叹道。此地不宜久留,王建才一踩油门,车子便加速向前。
回到住处,王建才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都是万玲秀这个女人的影子。
晚上,夏金英很主动地要和王建才做功课,王建才却没有一点心情和**,转身背对着夏金英,说:“我累了,明天还要下乡,睡吧。”
夏金英看着王建才的后背,气得呼呼作响,想发作却强忍了下去,钻进被窝里也背对着王建才。
第二天,王建才照例召集了一下班子成员,大家都反馈了各自下乡的情况,王建才说:“此事不宜过激,要采取有效而又有益的做法,尽量把计生工作做得温和一些,就是最后我们要采取强硬措施,那也是先礼后兵,给足了他们时间和面子,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这样也就不会引起其他村民的不满,不至于把矛盾激化。”
正准备散会时,办公室主任王草五拎着一个大提包进来了,有些神秘莫测的样子。他说:“王书记,那天我跟你说的好东西买回来了,就是这个。”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个黑色的长方形小东西。“这是什么?”王建才问。
“寻呼机啊!据说有了这个东西,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联系上。”王草五有些神秘地说。
“寻呼机?好像听说过。不过这个怎么用呢?”王建才说。
“每个寻呼机都有一个号码,只要在座机上拨打这个号码,寻呼机上就会显示这个座机号码,这样就可以回复了!听说还有中文的,可以留言,不过那个太贵了,所以我们还是用这个数字的吧,几位领导每人一个!”王草五说完,给每个领导的手中都送了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都有编号。
大家拿着这个新奇的东西都觉得很高兴,左看右看的,有几个直接就打开拿出来用了。
“盒子里有号码,我这里也都有登记各位领导的号码。这个是号码表,每个领导一份。”王草五边说边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
王建才手中拿着这个小玩意儿,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万玲秀!如果她知道这个号码,不就可以直接联系我了?如果她也有一个,那我们就可以单线联系了!王建才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了几下。
大家带着这个新鲜的玩意儿各自散了,他们都要回到自己的责任田里深挖计划生育的钉子户,这个骨头难啃啊!王建才开车往双水村赶,昨天说了要找万银财来做工作的,今天一定要好好和这个顽固不化的男人谈谈。
来到村委会的楼前,王建才把车停好了,还不见一个人出来。一般听到汽车声,村主任都会出来迎接的。今天怎么有点奇怪。
王建才独自走了进去,发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这种情况王建才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时竟不知要做些什么,于是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翻了翻桌上的《半月谈》和《求是》。像这样的党建杂志,真不知道基层的人看还是不看。不过王建才知道,在镇政府的办公室是没有多少人静心去看这些个杂志的,所以总是新的来,新的去,把那些收废纸的老太太是高兴坏了。
王建才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万玲秀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第十九章风情万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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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风情万种的女人
“大哥,你这么早就来了?他们都还在家里忙着呢?”王玲秀笑着说。
“是吗?那你不用在家里忙着啊?”王建才抬起头看着万玲秀。今天的万玲秀似乎又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一套紫色的春装,看上去很有古典美。
“今天大哥要来,我怎么能在家里忙呢?”万玲秀说,“再说了,我也没有种地,没什么好忙的!”
“哦,你家老板做生意的?”王建才随口问道。
“我家没老板,我就是老板!”万玲秀说道。
“哈哈,你这个妹子啊!厉害!”王建才调侃道。
“大哥,不怕你笑话,今天也没有别人,我和我男人前年离婚了!”万玲秀说道。
离婚?王建才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万玲秀,这个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好像与离婚两个字挂不上钩。
看着王建才的眼神,万玲秀笑了,说:“哥,是真的。说起来我自己都不信,我和前夫琪梅竹马,初中毕业就私定了终身,可是谁能想到呢,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就是有钱了,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我不能容忍,所以就分了!”万玲秀说得很轻描淡写。
但是王建才知道,在安河这个地方,离婚对女人来说打击是很大的。万玲秀一定经历了很痛苦的挣扎。
“妹子,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样的挫折。”王建才说,“那你现在的经济主要靠什么来源?”
“哈哈,哥你别担心,虽说我这份工作没有工资,但是我会过得很好。我和弟弟在县城开了一家酒楼,哥,你肯定知道。”万玲秀说完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王建才。
“什么酒楼?”
“好再来!”
“哦,知道知道,就是那个汽车站附近的那家,三层楼的!”王建才说。
“对,那就是我的,不过现在主要是我弟弟在经营,我只是偶尔去看看,情况挺不错的。哥,你有空一定要去尝尝,我请的那个厨师手艺绝对是安河最好的!”万玲秀说。
“好,改天有机会我一定去。”王建才笑着说。
“哥,你腰间挂的这个东西是呼机吧?”万玲秀站起来走到王建才身边,用手摸了摸这个东西。
万玲秀的身子离王建才就那么几厘米,几乎贴近了他的身子。
万玲秀挺拔的山峰就那么对着王建才的眼睛,王建才觉得血脉有些喷张。万玲秀身上的香味就那么在王建才周围晕染开来,是那种诱人的茉莉花的香味,王建才感觉自己的心又狂跳了几下。
“是啊,刚买的,为了工作。”王建才说。
“哥,把号码给我吧,这样我的工作就好随时向你汇报了!”万玲秀说,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建才。
“号码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有张纸,你看看是多少?”王建才把那张纸递给了万玲秀。
这时,村主任和会计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夏天不知不觉来了,窗外的那棵大槐树上,知了又开始了歌唱。朱青云看着浓荫蔽日的大树,扭动着手里的笔,想写点什么,却又无从写起,干脆把笔扔了,看起电视来。翻来覆去选台,也没发现一个好看的节目,真是无聊。吴淑芳听到卧室的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朱青云抬起头看了看吴淑芳,突然觉得她的肚子大得有些离奇,会不会是双胞胎呢?朱青云想。
“你去做了产检吗?”朱青云问道。
“有啊,昨天还去找甘医生看过呢。”吴淑芳说。
“医生怎么说?”
“正常,一切正常。不过说孩子偏大。”
“是双胞胎吧?”朱青云问。
“你想啊!怀双胞胎是那么容易的?”吴淑芳笑着说。
“不是啊?怎么这么大的肚子?几个月了?”朱青云问道。
“你从来就不关心我,今天怎么关心起来了!连我几个月都不知道!”吴淑芳翘着嘴说。
“我一个大男人,哪能关心那么多,每天工作的事就够多了,还要关心这些,那还要不要活了!”朱青云没好气地说。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吴淑芳大声说道。
一个多月?现在是六月,那不是八月就要生了!真快啊!朱青云在心里想,我也要做爸爸了?有些不可思议。听说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不知我有没有这个命,如果生个女儿可就完了!保佑淑芳也生个儿子吧,可别让我没有后啊!
吴淑芳看着朱青云定定发神的样子,说:“你又在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在想稿子该怎么写啊!”朱青云仰面倒在床上,用双手捂着脑袋。
此时的朱青云,脑海里又开始出现杜睿琪的影子。
第二十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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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沐浴
离开杜家庄一年了,朱青云尽量不去想杜睿琪,可是那个影子却经常会自己跳进朱青云的脑海里来。
比如现在,闭着眼睛的朱青云满脑子都是杜睿琪的样子。那个在师范校园里行走的杜睿琪,头发一甩一甩的;在安河边散步的杜睿琪,神态娇羞可爱;在杜家庄小学校园里的杜睿琪,捧着教科书往教室走去的背影是那么美;在宿舍里,风情万种的杜睿琪……
想到这里,朱青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多久没有过那样的激情了?和吴淑芳本来就没有爱情,再加上是奉子成婚,两人的夫妻生活很少让朱青云尽兴。朱青云很渴望曾经的那种感觉,可是在吴淑芳身上却从来都找不到!
他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对吴淑芳说:“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把门关上!”
吴淑芳看了看朱青云,本想说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因为每次她说了朱青云不爱听的话,都会招来朱青云的吼骂,干脆就不说了吧。吴淑芳把门关上,下楼往妈妈的店里走去。
杜睿琪的儿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小家伙营养好,已经能坐了,都说七坐八爬半岁长牙,可是杜睿琪的儿子不到五个月就能一个人靠着沙发坐着了,长得真是惹人喜爱啊!方鹤翩每天都要抱着丁子安出去散步,每个人看到了,都会对子安赞不绝口,夸方鹤翩有福气,这么可爱机灵的小孙子,真是人见人爱啊!听着他人的夸奖,方鹤翩心里真是太骄傲太高兴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方鹤翩开心的事情!
现在实行的是独生子女政策,能生个儿子就是中了大奖了!更何况孩子看着这么可爱这么聪明这么健康而且长得这么帅!方鹤翩心里那个美啊,充分地显露在了脸上,那一脸的幸福和满足胜过她以往的任何时期。
子安晚上基本上不用再起床喂奶了,小家伙晚上九点前喝了奶之后,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方鹤翩便对杜睿琪说:“你搬回三楼去睡吧,子安晚上跟着我睡,天亮了你早点下来喂奶就行了。”
杜睿琪明白方鹤翩的意思,毕竟从生完孩子到现在,丁志平都是一个人睡在三楼,方鹤翩让杜睿琪回三楼去睡,就是让他们夫妻同房。杜睿琪不敢不从,更不敢让方鹤翩发现他们夫妻之间早就分居的事实,只好点头答应了。
晚上丁志平照例是吃完晚饭就出去散步了,方鹤翩和丁光信也抱着子安出去了。杜睿琪收拾完了碗筷,回到了三楼。
房间里很久没有人睡,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杜睿琪把被褥都换下来,重新铺上了一套干净的床套,再把房间好好打扫了一下,感觉很清爽。收拾完了,杜睿琪拿着睡衣到卫生间洗澡,刚才的那一阵劳动,让她出了满身的大汗,她要让自己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杜睿琪褪去了全身的衣服,打开喷头,哗哗的热水淋到身上,好舒服啊!杜睿琪闭着眼睛,很久没有这么尽情地洗澡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白皙的身体,杜睿琪突然间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觉得自己太久太久没有爱的感觉了,这种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是灵与肉的交融!多久没有体会到那种快感了?好像有一万年了。
杜睿琪抚摸着自己依旧光滑细腻的肌肤,心底的渴望像烈火一般燃烧起来,她忍不住抚摸自己的身体,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令她激动和神往的镜头,那是和朱青云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宿舍那么简陋,可是他们的快乐却是那么实在、那么让人心醉!
是啊,朱青云,这个男人,你在哪里呢?你为什么现在不出现,为什么不在我需要的时候来给我呢?杜睿琪的心在呐喊着,她多么希望就在此刻,那个能令她欲醉欲死的男人立刻出现在身边啊!她多么渴望朱青云那种强暴式的爱能再次在自己身上上演啊!此刻,她需要那种粗鲁、那种暴虐式的爱!青云,云,杜睿琪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可是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满浴室朦胧的雾气,镜子中的影子也是那么模糊,这一切都只能是梦了!难道这一辈子,自己就要在这样的压抑中度过吗?杜睿琪不禁悲从中来,没有了爱情滋润的女人是多么可怜,没有了男人滋养的女人是多么可悲!
第二十一章你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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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你这个废物!
难道真的要这样过到老吗?杜睿琪的泪滑过脸颊,流进了嘴里,是那么苦涩!这或许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那么这枚苦果注定就要这样无言地咽进肚子里……
杜睿琪把水开到最大,从头淋到脚,她想让这流水把心中的苦涩冲走,让自己能清醒一些。不知淋了多久,杜睿琪关了水阀,取下浴巾,开始擦拭身子,准备穿衣出来。
就在杜睿琪拿着睡衣准备往身上穿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间被打开了,丁志平出现在门口!
两个人都惊呆了!
杜睿琪本能地用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挡了起来,丁志平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杜睿琪会在三楼的浴室里洗澡。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在三楼,这个浴室,除了他不会出现任何其他人。
可是今天,他从外面散步回来,习惯性地推开门上厕所,杜睿琪却赤果着站在里面!有那么几秒钟,丁志平的大脑出现了空白,他反应不过来,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片刻之后,丁志平迅速地收回了那只迈进去的脚,把门关上了。正当丁志平关上门要离开的时候,杜睿琪却喊住了他。
“志平!”杜睿琪叫道。“嗯?”丁志平背对着浴室。“我洗好了,你接着洗吧!”
“哦。”丁志平放开握着门把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杜睿琪穿好衣服出来了,她来到丁志平的房间门口。
“志平,你的床单很久没有换了,该洗洗了。”杜睿琪说。“好。”丁志平机械地应道。
“我那边换了干净的,今晚你过来睡吧。”杜睿琪说完,眼睛看着丁志平一直低着的头。
什么?丁志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头,看到了杜睿琪那双眼睛里特有的温柔。
杜睿琪的头发还是湿的,浑身散发着刚出浴后的清香,丁志平的渴望一瞬间被点燃了,他本能地点了点头。
杜睿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反思,刚刚丁志平出现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惊愕,竟然用衣服把身体挡了起来!那个人是谁?是自己的丈夫啊!这个本应是最亲最近最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他们却感觉这么陌生?难道这样还算夫妻吗?
杜睿琪想,一定要改变这样的局面,这么久了,说不定志平那方面已经有改善了呢!虽然没有爱情,但是两个人相处久了,至少还应该有亲情吧!那就让我们两人变成有亲情的亲人一样吧!生活中多少夫妻不是这样凑合着过的呢?
丁志平似乎洗了很久,杜睿琪把头发吹干了,坐在床上等了很久,才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丁志平轻轻地走了进来,他有些犹豫,不知该坐在哪里。
杜睿琪微笑着,向丁志平伸出了手。丁志平停了那么片刻,握着杜睿琪的手走到了床边。
杜睿琪很主动地帮丁志平脱去了衣服,然后自己也脱了。她想用激情来点燃丁志平,让他找到做男人的感觉,让他满足她自己的需要。
杜睿琪开始主动地吻丁志平,她的手在他身上摩挲着……
丁志平第一次感觉到杜睿琪的爱抚,不免有些激动起来,身体也很快就有了反应。
“志平,你可以的!”杜睿琪在丁志平的耳边呢喃道。
丁志平似乎得到了鼓励,迅速跃起,让自己进入到了杜睿琪的身体里。
杜睿琪刚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儿快意,期望他能再接再厉!可是,趴在她身上的丁志平突然间又不动了!
“怎么了?”杜睿琪睁开眼睛问道。
“对不起,我,我又……”丁志平颓丧地说。
“你……”杜睿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刚刚被点燃的**,刚刚找到的那点感觉,刚刚飘到云端的美妙,顷刻间消失了!她犹如从风光无限的山顶瞬间掉进了万丈深渊的峡谷里!那种绝望袭遍了全身!
她很想发作,很想大骂一通,很想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你这个废物!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让这段婚姻结束,她不想离开这个家,她不想让子安失去妈妈,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大好前途……
她不想……
第二十二章生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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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生理障碍
她强压了心中的不快和不满,拍了拍依旧趴在自己身上的丁志平,说:“没关系,可能是太激动了!你歇一会儿,说不定等一下能行的!”
丁志平滑下杜睿琪的身体,他不敢相信这是杜睿琪说的话,这个女人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过了很久,杜睿琪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丁志平说:“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让安河人都知道我丁志平不行吗?”丁志平没好气地说道。
“志平,你放心,我们不在安河看,我们可以去省城,去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看,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我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这种情况是可以治疗的,一些人通过正确的治疗,后来也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杜睿琪说。
“哎……”丁志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侧过身趴在床上。
他何尝不想去看呢?多少次,他都鼓起勇气想走进医院去向医生咨询,可是只要走到医院门口,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身后似乎有几双手在拉着他,他始终无法迈进那个门槛。睿琪说去大城市看,这个可能更好吧,有机会就去看看吧。丁志平心里想,可是嘴上并没有答应杜睿琪。
杜睿琪看着丁志平趴着的身子,难以想象年纪轻轻看上去身体健康的他,居然会有这样的生理障碍!可是公公婆婆并不知道他的这种情况。男人有了这样的障碍,心里都是很自卑的,有的甚至会走上绝路,幸好丁志平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还算正常,并没有表现出这种很低沉很自卑的情绪来。
可是这样的障碍影响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啊,他影响的是一个家庭,所以一定要说服他去治疗,而且不能让婆婆知道。
杜睿琪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异常清醒活跃,她在想,该如何让丁志平去掉心里的障碍,坦然地去面对治疗。
两人就这样各怀着各自的心事慢慢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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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就要结束了,朱青云懒懒地躺在床上,这几天正是吴淑芳的预产期,朱青云哪里都不敢去,天天呆在家里,等着孩子出生。
可是看吴淑芳那个样子,好像没有生产的迹象啊,每天还挺着个大肚子往她妈妈的服装店里跑,经常在那边一呆就是半天。
朱青云很想出远门去散散心,可是又担心吴淑芳突然要生了。辅导站里的那些女人都说吴淑芳怀的是个儿子,那个肚子尖尖的,从后面看腰身像个大姑娘,这样的孕相一定是儿子!
朱青云听了很高兴,他就渴望着生个儿子,否则的话老朱家他这条血脉就断了!于是他在最后的这个月里,对吴淑芳格外温柔照顾,洗衣服做饭,他全包了!对于朱青云的表现,吴淑芳很满意,就连她妈妈都很高兴,这个女婿终于转变了,对她女儿也疼爱有加了!只是她们不知道朱青云心里的那个小九九!
早上吃过饭,吴淑芳照例要去妈妈的服装店帮忙。正要起身,朱青云说:“今天就别去了,在家呆着,这么大个肚子整天在店里晃来晃去的,多不好!这两天就要生了,还是在家呆着吧。”
吴淑芳坐着不敢动了,朱青云说了不要去那就不能去了,否则这个男人不高兴了可就麻烦了!
吴淑芳半躺着靠在椅子上,说:“好吧,可是这样很无聊啊,你找点事来做吧!”
“做什么?”朱青云说,“要不我们来听歌、打牌吧!”
“好!”吴淑芳很高兴朱青云有这个雅兴陪自己。
两人边听音乐边在床上打牌,吴淑芳输了,朱青云就刮她的鼻子,朱青云输了吴淑芳就要他绕着房间爬一圈。
朱青云这回很守规矩,每次输了都老老实实在房间里爬。
看着朱青云撅着屁股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的样子,吴淑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朱青云这么听话,让他爬就爬,这个男人啊,也有这么温柔这么听话的一面!
吴淑芳笑得肚子都有点痛了,她摸着肚子摇着手说:“不行了,不行了,我笑得肚子都痛了,不玩了!”
“肚子痛?”朱青云睁大眼睛问道,“你是说你肚子痛?”“是啊,肚子有点痛!”
“好,快,快躺下!我去叫医生!”朱青云扶着吴淑芳躺下,然后风一般跑了出去。辅导站离镇卫生院很近,朱青云一口气跑到了,直接去找妇产室的甘医生,这是黄麻镇最有名的妇产医生。
“甘医生,我老婆肚子痛,可能要生了!”朱青云喘着粗气说。
“刚刚开始痛的?”甘医生平静地问道。
第二十三章折腾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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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折腾得够呛
“是啊!刚才开始的。”
“没那么快,你先让淑芳洗个澡,最好把头也洗干净,吃饱东西,换上睡衣再到我这儿来。不急啊,还早着呢!”
“这个,行吗?”朱青云为难地说。
“相信我,做好这些事情再来都还早着呢?”甘医生笑着说。
“好吧。”朱青云赶紧往回走。路过服装店门口的时候,特意拐进去了一下,看见吴淑芳的妈妈正埋头裁衣服。朱青云走近她身边,叫了一声:“妈!淑芳肚子痛,可能快要生了!”
“哦,要生了!好,是到时间了,我说今天怎么没过来呢?”吴淑芳的妈妈抬起头看着朱青云说道。
“甘医生说要洗澡洗头,还要吃东西,才能去医院。”朱青云说。
“对啊,这些都要做好的!来,这包东西拿上,我和你一起过去。”吴淑芳的妈妈从里面拿出一大包东西,说,“这是给孩子准备的衣服,还有淑芳要用的一些东西。我就知道你没有准备,拿着吧。”
朱青云接过这个大包,摸了摸,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是软软的,绵绵的,很舒服。
两个人来到朱青云家,吴淑芳躺在床上,并没有哼哼着叫唤。
“不痛了?”朱青云问。
“刚才还痛呢,现在又不痛了。”吴淑芳说。
“没事,是这样的,一阵一阵的。现在抓紧时间去洗头洗澡,我去给你做吃的。”吴淑芳的妈妈说。
朱青云陪着吴淑芳去卫生间洗头洗澡。
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吴淑芳,朱青云不知该怎么帮忙,只能吴淑芳说什么他就干什么。朱青云给吴淑芳打水,拿毛巾,吴淑芳洗着洗着,肚子突然间又痛了起来,靠在朱青云的身上哼哼着,几分钟之后又好了,这架势看得朱青云莫名其妙的,女人生孩子怎么是这么个痛法?搞不懂,朱青云心里纳闷着。
吴淑芳加快了动作,很快就洗好了头和澡。回到卧室,吴淑芳的妈妈已经煮了一大海碗鸡蛋面,看着那么大一碗面,吴淑芳皱着眉头说:“这么多,都要撑死了!”
“屁股嘴,说什么话呢?吃下这一大碗,等下生孩子才有力气!你是不知道,这生孩子可是力气活!快点吃。”吴淑芳的妈妈不由分说道。
朱青云看着那么一大海碗的面,也觉得挺好笑的,淑芳的肚子本来就很大,再装进去这么大一碗面,也不知道要大成什么样?朱青云心里直想笑。
吴淑芳皱着眉头吃面。还没吃半碗,肚子又痛起来了,这回好像痛得更厉害,龇牙咧嘴的,直叫唤。这阵痛劲儿过去了,吴淑芳再也不想吃了,妈妈却站在旁边说:“吃,一定要吃完!”
“妈,你就饶了我吧,我都要撑死了!”吴淑芳求饶似的说。
“听话,再吃点,再吃点。”妈妈说,端起碗就要喂吴淑芳吃。
实在是没得办法,吴淑芳只好接过碗又吃了两口,看着她吃,她妈妈就高兴,好歹再吃了两口,她妈妈也就不再勉强。这么一折腾,时间就过去了几个小时,朱青云搀着吴淑芳往医院走去,吴淑芳的妈妈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
甘医生把她安排在一个小单间里。乡镇医院条件简陋,说是小单间,也就是一张床,旁边有个小桌子,另外有两张凳子,在大医院看到的设施,这里一概没有。
“先躺着,可能还要过几个小时呢!”甘医生说。“还要那么久啊!”朱青云有些着急道。
“别急,到时间了孩子自然就出来啦!”甘医生笑着说,“你们在旁边守着,我那边还有一个要生的,她那儿生完了,你就差不多了。”说完甘医生就走了。
“青云,我想上厕所!”吴淑芳说道。
厕所离病房还挺远呢,朱青云在走道里看了看,走进来扶着吴淑芳往厕所走去。吴淑芳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说:“拉不出来!”于是两人又回到病房,吴淑芳躺下,可是没多久,她又觉得要上厕所!
“我又想上厕所了!”吴淑芳说。“怎么会这样,这样来回走,多麻烦啊!”朱青云说。
“这样吧,拿个盆在这儿,让淑芳在房间里解决了。”吴淑芳的妈妈说,“这个时候想拉但是不一定能拉出来,放个盆方便一点。”
“好,我去外面买一个。”朱青云说,转身就出去了。吴淑芳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了。
朱青云很快就买了盆回来,一个红红的塑料盆。吴淑芳就这样反复想上厕所,反复地蹲在盆上,但是却一点都没拉出来,真是折腾得够呛。
第二十四章成为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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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成为一个父亲
快到晚上的时候,吴淑芳的肚子越来越疼,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甘医生回家吃完饭回来,才让吴淑芳进了产房。
朱青云和吴淑芳的妈妈在门外等着。
半夜的时候,孩子生出来了,那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了寂寞而又黑暗的夜空。
甘医生抱着孩子走了出来,说:“恭喜你啊,生了个儿子,八斤三两!”
“哇!”朱青云差点要跳了起来,“真的是个儿子,八斤多,操,太牛了!我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啊!”
朱青云兴奋地抱过孩子,小家伙眼睛睁得大大的,乌黑的头发,大鼻子大嘴巴,活脱脱就是我的翻版啊!朱青云那个心里啊,太高兴太爽了!这是他和吴淑芳结婚以来,不,应该说是杜睿琪离开他的这一年以来,最快乐最兴奋的一天!
儿子出生在黎明来临前的黑夜,就叫朱天亮吧,朱青云心里想着,就这么定了,朱天亮,响亮又好听!
二十五岁的朱青云,在这个夜里,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升级,成为了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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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杜睿琪休完了产假,正式上班。
方鹤翩在开学前一天晚上对杜睿琪说,从这学期开始,她就正式把杜睿琪安排到副园长的位置上,说是副园长,其实行驶的就是园长的权利。
为什么这么说呢,方鹤翩说,第一,是为了锻炼你,在我的身边可以大胆干;第二呢,子安这么大,很需要一个专人照顾,你专心干工作,我来带子安,明年我准备正式申请退下来,让你接位。其实,幼儿园的事要抓好也很容易,你只要抓好日常的教学管理,还有德育教育,再多开展一些活动,注意与家长之间的沟通与联系,整个园的工作也就良性运转起来了。要突出我园的特色,就要下点功夫。现在园里有舞蹈、美术、合唱这些小组,多组织他们去参加一些外面的活动,让老师和小朋友有动力、有兴趣去做这些事,最后在学期结束的时候搞一个面向家长的汇报演出,让每个小朋友都上台表演,家长看到孩子的表现,都很有成就感,工作就能得到家长的肯定!不过,在日常的管理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事项,这是最要确保的,现在家庭都是一个孩子,任何一点小的闪失家长都难以接受,纠缠起来,是最让人头痛的事情,所以日常的管理,要着重强调安全第一,要经常排除院内存在的安全隐患,确保万无一失。最后,方鹤翩还说了一句,你现在做了妈妈,知道怎么去疼爱自己的孩子,在园里,你要把每一个孩子都看成是子安,用心去疼他们、爱他们,这样你的工作才能真正做好。
杜睿琪牢牢记住方鹤翩的话,开始了她作为安河县机关幼儿园副园长的工作。
可是这个教学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千头万绪,因为每天面对的是几百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情况随时都可能会变化,所以杜睿琪格外谨慎,对待工作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杜睿琪每天七点准时到幼儿园,站在门口迎接孩子们的到来。
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把孩子送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杜睿琪都会走过去迎接,牵着孩子的手和他们的家长说再见。
一段时间后,家长们都认识了这位新上任的副园长,她的做法也得到了家长的肯定,经常有家长借这个机会和她聊聊孩子的进步和在家的表现,杜睿琪对每位家长的反馈都很在意,分别和相应的班级老师交流,及时解决家长反映的问题,对于孩子们的进步也及时肯定和鼓励。
后来,杜睿琪根据自己站早岗的经验,重新制定了值日制度,每天两位班主任在园门口迎接小朋友,利用这个时间和家长交流,获取孩子在家的表现,让每位班主任每周都能在校门口站早岗一次,这样加强了老师和家长的交流,促进了家校的沟通,这一做法得到了老师和家长的一致好评。
另外,杜睿琪还安排了园内的保健医生值早班。保健医生必须穿白大褂坐在校门口,对到园的孩子进行早体检。
每天例行的是查指甲和衣服是否干净,穿着干净的、剪了指甲的小朋友,可以获得一块小红牌牌,老师拿到这个小红牌牌就给小朋友奖励一颗小星星。
第二十五章上级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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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上级考察
推行这一制度后,小朋友们的卫生明显比以前好了,尤其是以前不爱剪指甲的小朋友,为了得到小星星,每周都会主动要求把指甲剪干净,衣服也穿得干干净净的。
对于大班的小朋友,还有一年就要入小学了,许多家长要求园里增加写字和算术课,对此杜睿琪不赞成。
五六岁的孩子,手指的关节还很稚嫩,灵活度也不够好,强行要求写字会适得其反,严重的会影响孩子手指的正常发育。根据她对幼儿生理和心理特点的研究,杜睿琪决定在大班推行每天一句话、每周一首诗、每周一篇故事的三个一来增加幼儿的识字量。
幼儿的识字比写字更重要,识字数量多了,阅读自然也就会了,故事讲多了,口头表达能力也就好了,唐诗有积累了,内涵也就提上来了。
而且这个目标分解到每周完成,任务轻,见效也快,一学期总结下来,数量却是很可观的。为了让小朋友和老师们更有动力去做好这些,她还决定在园内每月开展讲故事比赛、古诗背诵比赛,评出园内的讲故事明星和背唐诗明星,颁发奖状和奖品,这样学期末再做一个总结性的比赛,效果一定会很不错的。
杜睿琪把自己的想法和婆婆方鹤翩商量,方鹤翩表示很赞赏,对杜睿琪也更加刮目相看,到底是年轻人,干工作有热情,而且方法新、点子多,真是很不错。方鹤翩很高兴看到杜睿琪的成长。
说干就干,杜睿琪制定出工作计划,精心挑选出唐诗和小故事,编印成小小的一本,只要求班主任有,并不发给小朋友。老师按工作计划,每天把唐诗抄写在黑板上,教小朋友读、背。
每天一句话,让小朋友自己说,每个人每天要说一句完整的话,然后写下来。讲故事则由老师讲给小朋友听,然后让小朋友复述。
刚开始,一些老师觉得有难度,有的小朋友完不成任务,达不到要求。杜睿琪对她们说,不着急,慢慢来,一周不行就两周,总会行的。坚持一个月后,效果就出来了,表现最好的班级是吴巧玲带的大二班,超额完成了一个月的任务,多背了几首唐诗。
对于这样的班级,杜睿琪给予了特别奖励。但是私底下她和吴巧玲交流,还是按计划完成任务就行了,这样一个不会对别班造成太大的压力,第二呢也让小朋友有更多自由发展的空间,吴巧玲看着她,并没有表态,只是笑了笑。
杜睿琪知道,吴巧玲对于她能当副园长一职是心里不服的,虽然嘴上不说,总体工作也很积极主动,但是杜睿琪能看出吴巧玲心中憋着的那股劲,那股不愿输给她的劲儿。虽然吴巧玲现在也是幼儿园的大班年级主任,但是对比杜睿琪的快速上升,吴巧玲还是很受打击的。
吴巧玲比杜睿琪先来幼儿园三年的时间,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业务上年年都是优秀,再加上她的家庭背景,有个当财政局副局长的爸爸撑腰,满以为自己能接替园长一职的吴巧玲,对于杜睿琪的到来明显充满了妒忌和敌意。
可是杜睿琪对于吴巧玲一直都是十分友好和尊重的,毕竟两人是师范的同班同学,如今能在一个单位共事,怎么说也是一种缘分。杜睿琪希望能和吴巧玲愉快共事,说不定今后还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依吴巧玲的能力和素质,应该是能胜任的。就在杜睿琪作着这个打算的时候,一批“不速之客”来到了幼儿园。
那天是周四,上午杜睿琪正在各个班级巡视各项工作的进展和落实情况,组织部副部长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幼儿园。方鹤翩在办公室接待了他们。杜睿琪并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想过他们到来的目的,当方鹤翩派人把杜睿琪叫到房间里的时候,杜睿琪才算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
“徐部长,这是我园的副园长杜睿琪,现在日常的工作都是她在做,对于吴巧玲老师的情况她更熟悉一些,就让她来给你介绍吧。”方鹤翩说。
杜睿琪一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不解地看着方鹤翩。
“睿琪啊,这是组织部的徐部长,这位是妇联的罗主任,他们今天过来是对吴巧玲老师进行考察。你把吴巧玲老师日常工作中的表现向几位领导汇报一下。”方鹤翩说。
第二十六章她要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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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她要调走
组织部?妇联?杜睿琪迅速在脑海里联想着,一般组织部来调查一个人,八成是要提拔她,难道要提拔吴巧玲?应该不是。妇联的人来干什么呢?难道是把吴巧玲调到妇联去?杜睿琪正思索着该怎么对这两位领导汇报时,徐部长说话了。
“杜园长,今天打扰了你的工作,请你详细介绍一下吴巧玲同志的情况,组织上准备对吴巧玲同志的工作进行一个调整安排,这关系到吴巧玲的个人前途,请你做出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
徐部长的话验证了杜睿琪的猜想。看这个考察的人员安排,吴巧玲应该是要调到县妇联去。
调整好自己的思路,杜睿琪开始不紧不慢地介绍起吴巧玲的情况来。
“徐部长,罗主任,你们好!非常高兴能迎接两位领导对我园吴巧玲老师的考察。吴巧玲是我的同学,现在又是同事,她的为人和工作我都很了解。对待工作,吴巧玲老师十分积极主动,工作能力也很强,她带的班级和学生综合素质在园里是第一位的,家长的评价也很高,是一位很认真很负责任的好老师,现在是园里大班年级的年级主任;她的为人也很好,热情、大方,与同事们的关系相处得很好,总之一句话,吴巧玲老师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说句实在话,作为一个副园长,我很不希望这么好的老师被调走,可是作为老同学,我又很高兴看到吴巧玲能有更好更大的发展。我相信方园长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杜睿琪说完,看了看婆婆方鹤翩,她看到方鹤翩正朝她微笑着点头。
两位领导边听边记,尤其是那位徐部长,不停地点头微笑,杜睿琪说完后,徐部长和罗主任还分别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杜睿琪都对吴巧玲做了很高的评价。对于杜睿琪的回答,他们似乎很满意。
两人认真记完后,徐部长说道:“杜园长真是年轻有为,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好园长!”并站起来握着杜睿琪的手,“非常感谢杜园长,接下来还请你请两位教师代表过来,我要向他们再做一些了解。”
杜睿琪明白了,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于是马上起身,去教师办公室叫了两位老师,一位是吴巧玲的搭班老师艾海燕,一位是和吴巧玲关系很要好的音乐老师涂雨华,她在找这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定要确保老师对吴巧玲的评价也和她一样,于是特意挑选了这两个人。
没多久,杜睿琪就看到方鹤翩陪着两位领导从办公室走出来了,看来考察结束了。杜睿琪走到了他们身边,徐部长再次握住了杜睿琪的手,说:“杜园长,打扰你们了,今天的考察很顺利!谢谢你们,谢谢!”
“徐部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杜睿琪说道。
方鹤翩坚持要把两位送出园门口,杜睿琪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看到两位领导上了车,方鹤翩才转身把大门关上。
“妈,我没说错吧?”杜睿琪靠近方鹤翩耳语道。
“没有,你说得很好,孩子!”方鹤翩拍着杜睿琪的肩膀说,“你选的两个人也很对。”
“那就好!”杜睿琪笑着说,“我去巡堂了。”说完就先上楼去了。
看着杜睿琪离开的背影,方鹤翩心里很感慨,今天睿琪的表现真的太让她吃惊了!
她没有想到,睿琪对吴巧玲会有这么高的评价。吴巧玲对杜睿琪的不友好方鹤翩是看在眼里的,按照一般人的做法,对于这样一个和自己暗中较劲的人,在关键的时候使绊子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今天睿琪却没有说半句吴巧玲的不是,而且找了两个很关键的老师来评价吴巧玲,睿琪在这方面的大度和成熟让方鹤翩刮目相看!也许睿琪很明白吴巧玲后面的靠山吧,就算使绊子也不能阻挡吴巧玲的离开,与其这样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当年自己快四十岁才到园长这一职位,就是这个年纪似乎也没有今天的杜睿琪来得老道和成熟,看来自己的眼光真是没错啊,这个媳妇一定是前程无量的。方鹤翩为杜睿琪感到高兴,更为自己能挑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而骄傲。
半个月后,吴巧玲的调动手续办完,正式到妇联去上班了。
吴巧玲临走前,杜睿琪组织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邀请了全园的老师参加。吴巧玲显得很激动,跟每一位老师都握手拥抱,最后在抱着杜睿琪的时候,吴巧玲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让杜睿琪很感动的话。
第二十七章悄然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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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悄然去看病
吴巧玲说:“睿琪,我很佩服你!谢谢你在徐部长和罗主任面前对我作那么高的评价。我知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的为人处世和工作热情,是我们班同学中最优秀的,谢谢你!睿琪,原谅我以前对你的态度,我希望从今以后,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好吗?”
“好的!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同学加同事,还有比这层关系更好的吗?巧玲,你很优秀,真的,我是客观的评价你。好好干,将来你一定会更好的!”杜睿琪拍着吴巧玲的背说。
吴巧玲彻底消除了对杜睿琪的敌意,在她心中,杜睿琪已经成了一个十分值得信赖的朋友。吴巧玲想,从此之后,她和杜睿琪成了两条平行的直线,工作上不再有交集,不再有竞争,这样她们或许能走得更近,成为真正的好友闺蜜。
只是,吴巧玲没有想到,今后她们虽然没有工作上的交集,可是日后却因为一个共同的男人而又交集在了一起。
当然,这是后话。
吴巧玲调走了,大二班的班主任暂时缺位,幼儿园的教师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没有多余闲置的替补队员。处于学期中间,又没有新的教师分配下来,如果临时调动其他老师来顶替,势必增加她们的工作量,幼儿园老师的工作本来也比较忙。
杜睿琪不想做大的调整,决定自己暂时顶替一下这个工作。
她把这个想法和婆婆方鹤翩商量,方鹤翩笑着说:“你能自己顶上去,当然很好,但是日常的全局工作又是你在做,这样你会很忙很辛苦的。”
“没关系的,妈。我想我能行的,就是子安这里,我可能就更少有时间去带他,这个就只能辛苦妈妈了!”杜睿琪说。
“哎,睿琪啊,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子安我会把他带好的。倒是你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方鹤翩有些心疼地说。
“妈妈,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我想彻底给子安端奶了。”从杜睿琪上班后,子安白天就喝牛奶,但是晚上还是要喝了母乳才能睡觉,早上起来也要吃一次。
“好,子安都九个多月了,可以断奶了。反正晚上子安也是跟着我睡,这样断奶比较容易,你放心,这个过渡期很快就会过去的。”方鹤翩说。
“谢谢妈妈,子安让你费心了!”杜睿琪依偎着方鹤翩说。
方鹤翩摸着杜睿琪的手,心里很感动,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个媳妇比女儿还要亲。睿琪懂事,而且善解人意,对待家人、对待工作都是那么热情,和方鹤翩很投缘,方鹤翩在心里也拿杜睿琪当女儿看待的。
杜睿琪接替大二班的班主任兼教识字课,每天有半天的时间要呆在教室里,这样一来杜睿琪的时间就显得格外紧张,对于全园的工作安排和各项检查,她都坚持下来,没有任何一项工作有遗漏。
杜睿琪这样的行事风格让园里所有的老师都很钦佩,他们没有想到年轻的副园长有这么强的工作能力,全园在她的带领下,焕发出了全新的活力和生机。杜睿琪现在虽然忙碌,但是她觉得很充实,很有干劲,她感觉到了那种人生蒸蒸日上的势头,心里充满了力量,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丁志平的那方面还是不行,杜睿琪鼓励他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丁志平开始很不情愿,总是拖,后来借助一次去省城学习的机会,杜睿琪督促他去,他才鼓起勇气去看了男科。
排了一天的队,才排到一个专家号。丁志平没有想到,走出来才发现像他这种情况的男人很多。
替丁志平接诊的是一位中年男性医生,看起来很面善。医生让他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丁志平在b超室、ct室、化验室之间来回跑动,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拿到结果。
第三天再去医生那儿,医生看了看各项检查结果,然后详细询问了他关于性生活的一些细节和历史,丁志平开始很不好意思回答,但是医生很善于做心理工作,后来丁志平彻底放松了,把过往的一些经历详细和医生做了交流。最后医生说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调整好心态,加强体育锻炼,配合一些药物治疗,很快就会好的。
丁志平半信半疑,拎着一大袋药回了家。
为了不让妈妈发现他吃药,丁志平把那些药全部锁进箱子里,每天晚上用纸包好第二天要吃的药放在口袋里,也不敢在家里吃,都是偷偷地等到上班后才吃。
这样吃了大概一个月,他心想着应该有点效果吧!
第二十八章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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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还是不行
那天正好是周末,丁志平鼓起勇气,想一试身手,主动要和杜睿琪亲热。
杜睿琪很配合,两人正准备进入状态,可是他却再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一上去就耷拉在杜睿琪的身上!
这让丁志平内心的打击更大!不是说可以看吗,为什么治疗了之后还是这样!!!难道我这病真的就没法治了?!丁志平为此痛苦不堪。
带着强烈的负疚感和挫败感,他又回到了那间属于他自己的房间,把那一大堆还没有吃完的药全部撕碎、踩烂,狠狠地跺了又跺,看着那些被自己的脚跺得粘在地板上的药粉,丁志平颓丧地倒在了床上,这一刻,他又想到了死!
还有什么比这个性无能更让男人伤心而又伤自尊的事吗?啊,没有!没有!丁志平感觉到了一股绝望直袭头顶,那种折磨着自己的揪心的疼,让他难以自持,他伤心地哭了起来!在这个黑暗的夜里,或许没有谁比此刻的丁志平更痛苦了!!
朦胧中,丁志平觉得有人在叫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妈妈的声音,妈妈好像正在往楼上走。不行,得赶紧起来,不能让妈妈发现自己睡在另一个房间里!丁志平“嗖”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看着地板上的被踩碎的那些药,不知如何是好,没办法了,他迅速地关上门,刚走到楼梯口,方鹤翩就上来了。
“怎么到现在才起床啊,儿子?你不上班吗?”方鹤翩说。
“哦,睡过头了!”丁志平摸着脑袋说。
“睿琪没叫你吗?”方鹤翩说。
“可能叫了,我没听到吧。”丁志平揉揉眼睛说。
“志平,你的眼睛怎么了?看起来肿得很哪!”方鹤翩担心地说,“昨晚没有睡好吗?”
“没有,可能昨晚睡得太晚了!”丁志平支吾道。
“好了,快下去吃饭,赶紧上班去,不能迟到啊!现在都快八点了!”方鹤翩催促道,转身往楼下走。看志平的眼睛肿肿的,方鹤翩心里就有些担心。
看着妈妈下楼的背影,丁志平感觉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袭击而来。
自己是独子,从小妈妈就对自己严格要求,各方面管教都很严,但是妈妈是爱自己的,这一点丁志平从来就不怀疑。只是妈妈对自己的要求很高。高考没有实现妈妈的愿望,只考了个普通大学,可是分配工作时妈妈愣是把他安排进了广播电视局,这让其他人很羡慕啊,要知道,他的很多同学都去乡镇当基层干部了,有的还进了工厂,直接进入县局机关的人除了他,这个县城里找不到第二个。
可是自己却总是让妈妈失望,女朋友谈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成功,直到妈妈选中了杜睿琪。工作上也是平平而过,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虽然有爸爸的关照,可是工作都五年了,还是原地踏步。妈妈啊,你要再知道儿子不是个真正的男人,那该如何失望伤心啊!丁志平不觉眼睛又湿润起来,泪水开始不争气地要往下掉了。
昨晚那个可怕的念头又出现了,可是为了妈妈,无论如何我不能啊!丁志平几乎有些唏嘘了。
“怎么了,志平?”方鹤翩看他呆着不动,又转过头说。
“没事,没睡好有点不舒服。”
“要不要请个假?”
“不用了,小事,一下子就好了,妈妈你别担心。”丁志平边说边走了下来。
在一楼的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丁志平匆匆吃完早餐就上班了。
看着儿子骑车离开的背影,方鹤翩才抱着子安,提着一袋牛奶、尿布什么的来到隔壁张阿姨家里,把子安交给张阿姨,自己才去上班。
自从杜睿琪休完产假去上班后,方鹤翩就是这样安排子安的:白天上班前,把子安送到张阿姨家,让张阿姨帮忙带着、喂奶,正好张阿姨家也有个三岁的小孙子,可以陪着一起玩。这样一个月给张阿姨两百块钱托管费,张阿姨很乐意,把子安照顾得很好。下班了她就从张阿姨家把子安抱回来,晚上就完全是方鹤翩一个人带了。
睿琪上班已经很辛苦了,方鹤翩尽量减轻她的负担,孩子的事基本不让睿琪操心。
杜睿琪一大早就到幼儿园来了,对于丁志平晚上的事她是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的杜睿琪就像开足了马力的汽车,正是高速行驶的时候。对于丁志平的表现,她并没有太在意,也许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了夫妻之实,但是这个时候的杜睿琪并没有把这个太当回事,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事业上。
第二十九章见到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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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见到镇长
快接近期末了,杜睿琪安排各班准备汇报演出,还有讲故事和背唐诗比赛活动,老师们都异常地忙碌起来了。
方鹤翩上午接到隔壁张阿姨的电话,说子安发烧了,立刻就赶了回去。睿琪听说子安发烧,也想着要回去,可是现在的工作实在无法脱身。
方鹤翩就对她说:“你不用回去了,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放心吧。”
杜睿琪心里急啊,子安从来没有发过烧,今天怎么就发烧了呢?从方鹤翩回家后,杜睿琪就不停地往家里打电话,直到听说子安的烧退了一些,这才放心了。
下午,杜睿琪安排完各项工作,坐在办公室正想歇一会儿时,门卫传话上来,楼下来了几位领导。
杜睿琪赶紧下楼去迎接,心想,怎么没有招呼就直接过来了呢?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走到一楼,看到两辆小汽车停在门口。从里面下来了五个人,有两个是县教育局的,杜睿琪认识,一个是徐副局长,一个是人事股的余股长,其他就不知是何路神仙了。
“徐局长,您好!”杜睿琪握着他的手说。
“杜园长,你好啊!今天我不请自来,突然袭击,没想到里面和上次来检查没什么两样啊,做得很好!”徐局长笑眯眯地说。然后向杜睿琪一一介绍身后的那一拨人。
“这个是文化局的晏局长,这个是余家埠镇的当家人,你的父母官啊,胡国成。这个美女是文化局的刘老师。”
徐局长说的胡国成是余家埠镇的党委书记,这个人杜睿琪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这么年轻,大概三十几岁吧,年纪轻轻就能当党委书记,看来能量还是不小的。
杜睿琪一一和他们握手。
胡国成在握杜睿琪的手时,格外地揉捏了一下她的手,笑着说:“杜园长,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第一次相见,果然不一般不一般啊!我家的小朋友明年也要入园了,先跟你预约一下,到时候可别跟我说没有位置啊!“
“胡书记真幽默!贵公子能到幼儿园来,那是我们园的荣幸!各位领导楼上请啊!”杜睿琪把他们带到自己在二楼的办公室。
坐下来,杜睿琪给每个人泡了一杯绿茶。胡国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杜睿琪的身上,只是忙碌着的杜睿琪没有发现。等她坐下来时,不小心又接触到了胡国成的目光,紧张得杜睿琪赶紧移开视线,说:“各位领导请喝茶。”
“杜园长,你别紧张啊。”徐副局长看杜睿琪正襟危坐的样子,笑着说道:“今天我呢是带路者,不是来查工作的,杜园长别误会。不过我也相信,就是我们随时查,杜园长的工作都是十分令人满意的。不过今天的目的不是查工作,是请杜园长帮忙。这个具体请晏局长和胡书记来说吧,啊!”徐副局长把目光转向他们两位。
“胡书记,你是地主,你先说吧!”晏局长说道。
“好,我这个地主就先说了。”胡国成看着杜睿琪说,“今天我们一行带着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来找杜园长帮忙,这个忙只有杜园长能帮我们,也只有杜园长帮得好!你们说对吧!”
“对,对对。”其他人笑着附和道。
听着胡国成这样卖关子,杜睿琪心里越发没有底了,不知这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呢,杜园长,你放心,不是坏事,一定是好事!”胡春华说道,“你这儿呢是人才济济啊,孩子们一个个都是小精灵,老师们又都能歌善舞,所以我们商量着就找你来啰!”说到这儿,胡春华又停了下来,看着杜睿琪不说话,而且似乎是一脸的坏笑。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个镇里的书记啊,怎么这么没个正经?杜睿琪在心里嘀咕道,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行了吗,干嘛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就要放学了!
“哎呀,胡书记别再逗我们杜园长了。我来说吧!”晏局长笑着说,“是这样的,明年是香港回归祖国,省里市里都非常重视。市文化局要求我们县文化局组织一台上档次的欢庆回归的文艺汇演,我们挑了几个单位来准备,杜园长这儿是最重要的一个,你们要负责出五个节目,具体的安排待会儿小刘老师和你的负责人来对接详谈,主要是一些儿童合唱、独唱、舞蹈之类的节目,全部由你们来组织准备。你放心这个工作我们的小刘老师也会参与进来,帮助你们一起来做的。”
听完晏局长的话,杜睿琪的心里好歹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就为这事儿啊,这年还没到呢,时间不是还早着吗?杜睿琪心里想。
第三十章你请客,我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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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你请客,我买单
“晏局长,这个工作时间很长啊,明年七月的事儿,要这么早开始吗?”杜睿琪问道。
“杜园长有所不知,这个时间看起来长,其实很短,我们在明年五月份开始要把各个准备单位联合起来,集中训练彩排,六月下旬就要演出,所以你们必须在明年四月份拿出成型的节目。如果表现好的话,就被选到市里面去参加演出,更优秀的话还可能送到省里和中央去表演,所以杜园长要好好抓这个工作,这是你们幼儿园的又一个好机会啊!我们都相信杜园长有这个能力。对吧!”晏局长笑笑地说。
这番话听得杜睿琪心里是又惊又喜!准备五个节目参加迎接香港回归的文艺表演,这可是园里从来没有过的事!如果能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这个小小的安河县的幼儿园就能成为全市、全省甚至全国的明星单位了!可是这个任务太重了,她又很担心到时候不能顺利完成。而且领导们坐在这里,把好话都先说了,她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这个伟大而又光荣的任务啊!这个烫手的山芋就这样被直接扔到了杜睿琪的手上。
“各位领导这么看重我们幼儿园,睿琪是既高兴又担心。”杜睿琪看着他们说,“这么重要的任务,这么艰巨的任务,面对各位领导,睿琪只能表一个态,那就是尽我们园最大的能力来做好,同时请各位领导随时、经常过来指导。”
“呵呵,杜园长真真是会说话。”胡国成笑着说,依旧是咪咪着眼看着她,“在这个方面呢,杜园长那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只要杜园长表态了,这个事情一定能干好的。你们说是不是?”胡国成看了看徐局长和晏局长他们。
“没错,这个是肯定的。”晏局长说,“那现在就这样吧,让我们的刘老师和你们园具体来负责排练的老师先接触一下,把具体的节目商量一下,再对排练的时间进行协调,让刘老师和你们的时间能够合拍,这样后面的工作做起来就更顺利一些。”
“好的。”杜睿琪站起来说,“刘老师,我们去找涂雨华吧。各位领导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涂雨华是专业音乐出身,但是她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兼学了舞蹈,舞蹈基础非常好。据说在毕业的时候,涂雨华在学校专门办了个人的音乐舞蹈演出,作为毕业的献礼,当时在学校就引起了轰动。但是因为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就让她回到了安河县。选择到幼儿园工作,是涂雨华自己的决定,她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觉得这份工作单纯而又快乐。园里的合唱队、舞蹈队都是她在负责。非常认真的一个好老师。
杜睿琪领着刘老师来到教师办公室,涂雨华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下楼去送孩子们放学。
“雨华,你稍等一下。”杜睿琪叫住了她。
“园长,有什么事?”涂雨华走了过来。
“好事来了,妹子。”杜睿琪拍了拍她的肩说,“该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涂雨华一副愣愣的表情,听不懂杜睿琪在说什么。
“你呀将要带着我们的孩子们走出安河,走向全国。杜睿琪笑着说,这个我们园被挑选到去参加香港回归的庆典节目,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真的?”涂雨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文化局的刘老师,具体的节目她和商量,今后你们两个共同负责这些节目的排练。”杜睿琪把刘老师拉到了前面。
“刘老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涂雨华伸出手,很友好地和刘老师握手。
“那好,具体几个节目,怎么安排,你们好好商量。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尽管开口,我一定无条件支持和配合。”杜睿琪说,“雨华,这个任务很艰巨,时间短,任务重,可能我们要牺牲寒假休息的时间来进行排练,以后你们可就要很辛苦了。”
“不怕,园长,你放心!能带着孩子们去那么大的舞台进行表演,苦点累点怕什么?”涂雨华呵呵地笑着说。
“真是个好妹子。”杜睿琪又拍了拍涂雨华的肩膀。
“你们聊着,我先回办公室,晚上一起去吃饭哦。”杜睿琪说完就回到了办公室。
里面的三个男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呢。
“领导们难得来一次,今晚睿琪做东,各位领导一起吃个饭。”杜睿琪给他们都续了点水说。
“杜园长的饭,我们肯定要吃的。”胡国成笑着说,“不过呢,今天你请客,我买单,我是地主嘛。”
第三十一章你是我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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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你是我身边的女人
“领导们来到幼儿园,当然是睿琪做东了。”杜睿琪看着胡国成说。
“哎呀,杜园长,这个你别跟他争,他这个地主,肥得很,应该的。”徐局长笑着说,“今天你请客,他买单,就这么定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胡国成说着,抬起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不好意思,各位领导还要稍等一下。”杜睿琪说,“现在正在放学,家长们都来接孩子,下门口比较拥挤,我们可能还得再坐一会儿。”
“哦,对了,放学了。好,那就再等一会儿。千事万事,孩子的事是大事。”胡国成说完,端起茶杯喝水,可他的眼睛却总是在往杜睿琪的脸上瞟。
“杜园长,今天怎么没看到方园长?”徐局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哦,不好意思,今天我家小孩发烧,婆婆就先回去了。”杜睿琪说。
“这样啊,现在没事了吧?”
“中午的时候已经退烧了,没事了。谢谢徐局长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一个孩子,都是宝贝疙瘩,哎,只要一点头疼脑热,全家都紧张得不行。没事就好。”徐局长点着头说。
“下午我还没有打过电话回家,我得告诉婆婆我不回家吃饭了,否则她一定得等着我的。”杜睿琪说,“我先打个电话。”
“真是个好媳妇。方园长啊,有福气。”徐局长说。
杜睿琪往家里打了电话,得知子安烧已经完全退了,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了。
孩子们陆续走完了,大家才下楼去酒家吃饭。
胡国成开车在前面带路,杜睿琪和晏局长坐在胡国成的车上。涂雨华和刘老师坐在徐局长的车上。
杜睿琪本以为胡国成要把大家带到安河大酒店去吃饭,没想到来到了兄弟土菜馆。这个土菜馆门脸不大,楼下两间店铺,一共三层,但是装修得还算雅致。店里忙碌的一对夫妻看到胡国成下车,忙出来迎接。
“哥,你来啦。”女的笑盈盈地说道。
“老二,今天把最好的酒菜都上来,要土的,土鸡、土鳖、土狗肉,好好做,这些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哥儿们。”胡国成说。
“好嘞,哥放心。二楼凤凰厅坐吧。”男的点着头说。女的则把大家往楼上领。
杜睿琪看到那个走出来的男的,和胡国成长得很像。胡国成又叫他老二,那就一定是他的弟弟。
胡国成利用自己在余家埠的势力,给他弟弟经营起了这个酒家,余家埠镇政府的接待基本就在这里了。难怪今天胡国成说他买单呢!杜睿琪想。
大家来到凤凰厅。包间很大,还带着卡拉ok设备,装修也不错。各自落座,女主人拿来了几包零食,花生、瓜子什么的。徐局长、晏局长都很不客气,拿过包装袋就给撕开了,就着开水吃起了盐水花生。倒是杜睿琪显得有些拘谨,只浅浅地喝着茶水。涂雨华也有点拘束,紧挨着杜睿琪坐下。
“这个,我来安排一下哈。美女、帅男各三个,咱们别性别相同的坐在一起,这样多没意思啊。”胡国成说,“男女搭配,吃饭开胃!来,这个刘老师坐到晏局长旁边,涂老师坐到徐局长身边。”
胡国成说完,自己拿着水杯就走到了杜睿琪的身边,涂雨华被他拉着走到了徐局长旁边的位置。刘老师很自觉,自己坐到晏局长身边去了。
“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胡国成说着,在杜睿琪的身边坐了下来,“杜园长,你没意见吧。”
杜睿琪笑了笑,没有言语。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都是热腾腾的。红烧狗肉、清炖土鳖、土鸡炖蘑菇,香味四溢。刚才还不觉得饿,看到这些菜上桌,杜睿琪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来,趁热吃。”胡国成招呼道,并站起身为晏局长、徐局长各舀了一碗土鳖汤。然后分别为三位女士舀汤,先是刘老师,然后是涂老师,最后才是杜睿琪。
“杜园长,你是我身边的女人,我就先人后己了哈,你不介意吧。”胡国成端着那碗汤给杜睿琪的时候笑眯眯地说。
“胡书记哪里的话,睿琪是受宠若惊啊。我自己来吧。”杜睿琪接过胡国成手里的汤,站起身,拿起胡国成桌前的碗,为胡国成打汤。
“哎呀,哎呀,今天选杜园长做我身边的女人真是没错啊,你看,服务多周到!”胡国成再次调侃道。
第三十二章美女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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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美女不给面子
杜睿琪笑着,坐下来喝汤,不敢再接胡国成的话了。
“老二,上咱安河的茅台!”胡国成朝门口喊道。
“好嘞!”不一会儿,老二拿了两瓶30年潭花老窖进来。这个酒在安河被称为安河茅台,龙江市潭花酒厂的,价廉物美。安河人、龙江人都喝这个酒。
胡国成自己开瓶、倒酒。立刻就满屋子酒香四溢。
“真是好酒啊!”胡国成笑道。
每人一杯,喝啤酒的杯子装的。胡国成把就酒分到了每人的桌前。
“今天我这个地主先敬大家,各位领导、美女,我们共同来干一杯,工作愉快,生活甜蜜!”胡国成站起来跟每个人都碰了一杯。
杜睿琪轻轻抿了一小口,她看到其他两个美女也只是浅尝则止。徐局长、晏局长倒是很干脆,把杯中酒都喝光了。
“哎,停停。”胡国成叫道,“三位美女这么不给面子么?”
刘老师、涂老师被他这样一说,都很不好意思,可是又很难为情,实在是喝不下去,端着杯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涂雨华拿眼观看着杜睿琪,一副求救的表情。
“胡书记,这样吧,我们女士们就改喝饮料,这个酒实在是不会喝。”杜睿琪想替她们解围。
“杜园长,这可不行啊!我胡某敬第一杯酒,你们就拒绝,那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么?”胡国成不怀好意地笑道,“这杯酒该不该喝,你们自己看着办了!”
胡国成这么一说,杜睿琪就更下不了台了!这个人还真会来事啊!杜睿琪不敢放开喝,一来是第一次接触,二来是家里子安还发烧呢,晚上回去她还要照顾孩子。可是这个架势真是不喝不行了,可是如果这第一杯酒喝下去了,那么后面的就必须喝了。
“不行,得换个杯子。”杜睿琪想,可是该怎么说得出口呢?
“胡书记,您的酒我们肯定得喝。但是我们得找个喝得下去的法子。你看,这么大杯,恐怕这一杯下去,姑娘们就趴下了,那后面的戏可就不好看了,对吧。我建议,咱换个喝白酒的杯子,这个可是喝啤酒的。”杜睿琪笑着说道,“就看在今天我是你身边的女人这个份上,咱就做一回主,行不?徐局长、晏局长,两位领导说好不好?”
“我看可以,换个杯子。”徐局长笑道。他知道胡国成的作风,酒桌上从来就是喜欢拿女人来取乐。
“胡书记怜香惜玉,可以可以的。”晏局长也说道。
“好好,领导发话了,我身边的女人又做主了,我胡某不同意都不行啊!”胡国成依旧打趣道,“行,换个小点儿的。老二,拿白酒杯子三个。”
换了个小杯子,胡国成无论如何都要她们三个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对你们可是全心全意,你们对我可不能半心半意啊!”胡国成看着她们把酒喝完才坐了下去。
这第一轮喝下来,涂老师的脸上已经是飞了红霞,刘老师倒还是很淡定,杜睿琪也有点脸红。
接着胡国成又开始了第二轮,每人敬一杯。男人喝酒倒是爽快,轮到女人就很为难了。刘老师、杜老师被逼无奈,只得闭着眼睛喝了第二杯。
眼看就要轮到杜睿琪了,看到胡国成站起来,杜睿琪马上端起杯子,说:“胡书记,这杯酒我本想先敬你的,可是呢,你是我身边的男人,我要先人后己哦,你莫见怪啊!”说完就向徐局长敬起了酒。
“徐局长,你是我的老领导,多谢一贯的支持和关照啊!谢谢!”说完就仰头喝了杯中酒。
胡国成端着杯子站着,看着杜睿琪演戏似的,也不恼,照就笑眯眯的样子。
杜睿琪又和晏局长喝了,还和两位美女碰了碰杯子,就是不转回胡国成这儿。
胡国成一直看着杜睿琪,他要看杜睿琪今天怎么敬他的酒。
没想到杜睿琪喝完一圈儿,坐下来吃菜喝汤,似乎把他给忘了。
此时杜睿琪边吃菜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胡国成,把他的表情收进眼底。她并不想激怒他,毕竟是父母官,只是想故意吊吊他,省得他这么张扬着欺负女人。
看到胡国成的耐心差不多了,杜睿琪拿起酒瓶,往胡国成的杯子里满上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上。她举起杯子,说:“胡书记,这杯酒我敬你!今后请胡书记多关照!”说完就要仰脖子喝酒。
“慢慢慢。”胡国成用手挡在杜睿琪的手上,说,“这杯酒似乎不是这么个喝法,嗯?”
第三十三章你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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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你很美
看着胡国成侧着的脑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杜睿琪不知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杜园长,不,应该叫睿琪,你说我们两个都是各自身边的男人和女人,这杯酒该怎么喝?你们说,该怎么喝?”胡国成说完看着其他人意味深长地坏笑道。
“呵呵,”徐局长看着不怀好意的胡国成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后面一定有好戏看了。
“哈哈,交着喝,交着喝!”晏严局长笑道。
“诶,对了!晏局长发话了,交着喝!”胡国成笑眯眯地说,“睿琪,我身边的女人,咱俩交着喝吧!”
他们说交着喝就是要喝交杯酒。
这个铯狼!杜睿琪在心里骂道。
脸上却不敢表露,因为这样的玩笑在酒桌上其实不算什么。
胡国成已经把手伸了过来,同时拉着杜睿琪的手和他的手缠在一起。
胡国成把脸凑过来的时候,杜睿琪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浓浓的酒味、烟味,还有一种什么说不出的味儿。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杜睿琪的心里下意识地震动了一下!男人的味道让她不自觉地有点儿心旌摇曳,或许她太久没有接触男人的味道吧!
交杯酒就这样喝下去了!
胡国成很开心,喝完了酒,给杜睿琪夹了一块狗肉,说:“我身边的女人好酒量啊!名不虚传,果然名不虚传。”
杜睿琪从来没有在外面和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这样喝过酒,被胡国成这样一闹,脸上就更红得滚烫了。
不能再喝了!杜睿琪对自己说,得早点回去!子安也不知怎么样了?
“我吃点饭。”杜睿琪说。
“好!来,上一盘米饭!”胡国成朝门口喊道。
热腾腾的饭很快就上来了,满满的一大汤碗。胡国成又主动为杜睿琪盛了饭。
杜睿琪只顾着埋头吃饭,然后想急着赶回家去。
其他人也都各自盛了饭吃。
不一会儿杜睿琪就吃完了。
“不好意思,徐局长、晏局长、胡书记,今天我得先回家去,孩子发烧了,我一天都没见到,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先走了,对不起,失陪了,下次睿琪再向各位赔罪。”杜睿琪边说边站了起来,准备要走了。
“哦,这样,那好,你先回去吧。”徐局长说道。晏局长也点了点头。
胡国成站起来说:“那我开车送你吧,你住哪里?”
“我在四青乡附近。”
“那还挺远的。我送你,我送你!”胡国成不由分说,“两位领导和美女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儿到了城北,杜睿琪家在城南,确实挺远的。走回去是不太可能了,小县城这么晚已经没有公交车,现在只有脚踏三轮车了。
可三轮车太慢了,从城北到城南,估计三轮车至少得踩半个多小时。杜睿琪着急回家,并没有拒绝胡国成的好意。
从热烘烘的室内来到外面,一阵寒风吹来,杜睿琪不禁打了个冷颤。
“冷吧,快上车!”胡国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杜睿琪赶紧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了。
“谢谢你,胡书记。”杜睿琪由衷地说。
“见外了哦,别忘了,你可是我身边的女人,送你是应该的。”胡国成继续笑着说。
杜睿琪喝得满脸绯红。胡国成不时撇过头看看她,说:“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冷!”
胡国成立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杜睿琪的肩上。
又是那股浓浓的男人的味道!杜睿琪闭着眼睛,说:“谢谢!”
她的心里又有些颤动的激荡。不能想不能想,杜睿琪强迫自己。
这时,杜睿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杜睿琪睁开眼睛,看到胡国成正紧紧地盯着她看,右手把她的左手紧紧攥在手里。
不!杜睿琪想把手挣脱出来,却发现被握得很紧。
“睿琪,今晚你真的很美!”胡国成说,脸上一改之前的笑眯眯,而是有点深情款款。
“胡书记,前面停车吧,我到了!”杜睿琪强行挣脱了他的手说。
“唉,睿琪你别紧张。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再下。”胡国成加快了车速。
很快就到了杜睿琪家的那条路口。杜睿琪把衣服拿下来,递给胡国成,说:“谢谢胡书记。”
“别总胡书记胡书记的叫,叫我国成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就当我是你的大哥吧。”胡国成说。
“谢谢胡书记,我到了。”杜睿琪下车,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巷子里走去。
她不敢回头,不敢看胡国成。她知道此刻胡国成还没有走,依旧在看着她。她加快了步伐,很快拐过了路口,进了家门。
“妈!我回来了!“杜睿琪一走进家门就叫道,”子安怎么样了?“
“刚睡着,烧已经退了。”方荷兰从屋里走了出来。
“妈,不好意思,今天徐局长他们过来,喝了点酒,所以这么晚才回来。我还是先回来的,他们还在吃。“杜睿琪看着方鹤翩有些歉意地说。
第三十四章心里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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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心里起了涟漪
“没事的,应酬是难免的。一个人回来,路上要小心一些。如果太晚了,就让志平去接你。”方荷兰说。
“好的,谢谢妈妈!我去看看子安。“杜睿琪来到卧室,看到子安睡在小床上,小脸红彤彤的。
杜睿琪想用手摸他的脸蛋,刚伸过去,却马上缩了回来。
她的手太凉了,这样会把子安弄醒的。于是她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脑袋试了试子安的体温,还是有点热,不过已经没什么烧了。
子安睡得很安稳。小小的鼻翼轻微地翕合着,眼睛、眉毛、嘴巴、鼻子都是那么好看,这就是我的儿子。
杜睿琪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心里充溢着一个母亲的骄傲和幸福。自己因为工作,每天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这也是一种遗憾啊!
杜睿琪坐在子安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孩子。
那么安详的表情,那么稚嫩的皮肤,就像个瓷娃娃似的。杜睿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很久,在方鹤翩的提醒下,杜睿琪才上楼去洗澡睡觉。
在杜睿琪下车往家里走进时,胡国成看着杜睿琪的背影,心中抑制不住有种冲动。
今天从看到杜睿琪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说不上为什么,好像是她身上的那股特殊的气质吸引了他。
年轻、沉稳、大方,胡国成在脑海中搜出这么几个词来形容杜睿琪,但是觉得这些又远远不能描述他心中的感觉。
尤其是她喝酒时的那种状态,很有女人味,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应该很会喝酒,是个场面上的人物。胡国成心里想,这么有潜力的一个女人,将来定是前途无量啊!他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杜睿琪上楼后,发现丁志平已经关着房门,不知睡了没睡。
现在他们两人每天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了,杜睿琪早出晚归,丁志平比杜睿琪晚上班早回家,如果杜睿琪晚上有应酬,不能回家吃饭,他们这一天基本上就见不着面了。
冷冷清清的屋子,杜睿琪也已经习惯了。
冲了澡,躺在床上,杜睿琪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尽是胡国成的影子。
胡国成今天对她的暗示,她很明白,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面对这样一个权力比自己大,地位比自己高,又主动向自己示好的男人,杜睿琪的心里起了涟漪。
平日里工作的忙碌,分散了她所有的精力,加上子安,她的生活被填得满满的,根本没有闲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是今天胡国成的出现,打破了她心中的宁静,那个心灵深处的渴望随之跳了出来。
她承认,她太渴望男人的爱了!可是她告诫自己,不能成为怨妇,更不能成为荡妇,守好妇德和妇道,是她的底线。
因为她不想失去子安,不想失去这个家。满脑子的杂乱无章,杜睿琪很晚才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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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云的儿子满百日的时候,朱青云的父母在村庄里宴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舅舅王建才也抽空来了。
朱青云很久没有看到王建才了,本想和舅舅好好聊聊天,可是舅舅的呼机总是在嘀嘀嘀地响着。王建才看看那个号码,知道是万玲秀呼的。
万玲秀在县城等他,约他晚上去好再来吃饭。王建才本想拒绝,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隐隐有种渴望,渴望和这个女人单独相处。
前一段时间因为抓计生钉子户,王建才和万玲秀几乎天天见面,可都是工作场合,两人虽然有那么点心思,却也不能做得太露骨。尤其是万玲秀,几次在吃饭的时候叫他大哥,王建才觉得太露骨,后来有一次悄悄告诉她,这个称谓就留着咱俩单独的时候叫吧。万玲秀娇羞地点了点头。
万玲秀这个女人干工作还真是一把好手,万银财的老婆在她的说服下,真的去做了引产,生下来的依旧是个女儿。万银财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看到又是个丫头,也就没有太多抗拒。万银财在拿到镇政府拨给他女儿的助学金后,终于点头答应让他老婆柳琴去做结扎手术,从此不再生了。这个钉子户,就算是成功解除。王建才把这个功劳记在万玲秀的头上。
那天,两个人单独在双水村委会办公室的时候,万玲秀说:“哥,既然你说我立了功,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呢?”那双大眼睛里秋波粼粼,一副暧昧的表情。
“呵呵,镇里有政策,该怎么奖励就怎么奖励呗!”王建才故意看着别处说。
“那是政策规定的奖励,我要的是你个人给的奖励。”万玲秀撒娇似的说。
“那,我请你吃饭?”王建才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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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水灵灵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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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水灵灵的大眼睛
“吃饭?好啊!那就在我的好再来吧!哥,我保准你说好吃!”万玲秀高兴地说,“最近我又添加了新的设备,高档音响,大电视,dvd,哥,那个音响效果特别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来唱歌!”
“这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哦?”王建才支支吾吾地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能来事。说到吃饭,立马就到好再来了,还唱歌!
“哥,你太没有诚意吧?不就是吃个饭么?再说,你难道周末也不回家吗?”万玲秀凤眼圆睁,故作生气的样子。
“这个周末我真不能回去。”王建才说,“要不,你让我想想,下下个周末吧!”
“下下个周末?”万玲秀翻着桌上的台历说,“那好吧,我可记住了哦。我们约好下午五点半赶到,到时候你得准时过来啊!”
唉,到时候再看吧!王建才刚想说这句话,看到万玲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谁知道那天又会有什么事呢!王建才想,说不定我要出门呢!到时候再来应付她吧。
王建才没想到,这天正是朱青云的儿子满百日。作为舅公,又是这个家最有地位和威望的人,他一定要去。更何况当年大姐对他那么好。所以王建才推掉了其他的应酬,中午赶到了朱青云家。
吃完中饭刚刚才过二点,万玲秀这个女人就开始呼他了。
一开始,王建才并没有理会,照例和朱青云聊天。
朱青云告诉他,这段时间,他又上了很多条市报的头条,可是省报却没有再上。邓年荣上次找他一起去采访的稿子,只上了市报的头条,省报好像没有发。
王建才说:“青云啊,别着急,慢慢来。你才刚开始写,就能上省报的头条和市报的头条,已经很不错了。邓年荣那儿你要多和他接触,争取让他能多带你出去采访,这样你就有更多的机会。周老师那儿,你放心,他一定会关照你的。你的稿子只要能上的,我相信他一定会上。好好努力,看看明年能不能跳到县委宣传部去。”
“嗯,舅舅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现在我有了儿子,这个干劲儿啊跟以前不一样了。只要想到我儿子,我就觉得我要好好奋斗,将来给儿子打下一个好的基础。”朱青云信心满满地说。
“你小子,做了爸爸还真是不一样了。这回是真的长大了。”王建才笑嘻嘻地说。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万玲秀呼了王建才不下四五次。真是个执着的女人啊!看来今天我不回她的电话是别想安生了。王建才心里想。
“青云,哪里有电话?”王建才问道。
“村口的店里吧。我看还是得在家里装个电话。”朱青云说。
“那好,就这样吧,我先回去。”王建才说,然后朝里屋走去,“姐,我先回去了,我有点事儿,这呼机都响了好多次了。”
“好好,你忙去。”朱青云的父母都从屋里走了出来。朱青云的妈妈抱着小孙子,一脸的幸福。
王建才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朱青云,说:“长得真像啊!那我先走了啊!”转身就跨出门槛。
“好好,宝贝,亮亮啊,跟舅公说再见啊!”朱青云的妈妈抱着孩子送到门口,看着王建才的车子离去。
王建才开车直接往县城驶去。进了县城的一号大道,他到加油站加了点油,顺便在这儿给万玲秀回了个电话。
“哥,你在哪儿呢?”万玲秀在电话里焦急地说。
“你在哪儿呢?”王建才漫不经心地问。
“我在好再来啊!我一天都在这儿等你!”
听万玲秀的声音,王建才感觉她似乎有点要哭的样子。
这个女人啊!
“好,我马上过来。”王建才说完挂断了电话。
“哇,太好了!”万玲秀几乎要欢呼出来了。
王建才很快就来到了好再来楼下。他把车开到好再来的后面,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放好。在这个县城里,认识他的人太多了,还是小心为好。尤其是不要让家里的那个母老虎看到自己的车子,否则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王建才走进好再来,却没看到万玲秀在门口迎接。倒是来了一个小妹。
“王书记,您好!万书记在三楼包间等你。”女孩说着领着王建才来到三楼。刚要敲门,被王建才给制止了。
“我自己来!”王建才说。
女孩点点头,转身就下楼去了。
王建才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门往里走。
他看到万玲秀正蹲着身子、弯着腰在弄音响。后背露出白白的肌肤,连红色的内裤雷丝边儿都露出来了。
第三十六章连成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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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连成了一体
万玲秀并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仍旧弯腰在拨弄音响。
“哼哼……”王建才故意咳嗽了两声。
万玲秀转过身,立刻惊喜地跳了起来,像只小鸟一样飞跃地来到王建才跟前,毫不犹豫地搂住了王建才的脖子。
“哥,你终于来啦!我都等你一天了!”万玲秀双手搂着王建才的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王建才说。
这双火辣辣的大眼睛啊!让王建才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短路,心也狂跳了那么几下。
我这不是来了吗?王建才推开万玲秀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哥,你喝水。”万玲秀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了王建才面前。然后紧紧挨着王建才坐了下来。
“哥,你知道吗?我今天自己去市场买菜,专门吩咐厨房为你特作几道别样的菜哦,等一下你可要好好尝尝。”万玲秀依旧那么火辣辣地看着王建才。
“好,我一定好好尝尝。”王建才说。
“哥,我们跳个舞吧。”万玲秀说。
“我不会跳舞。”王建才笑着说。
“我教你,来!”万玲秀拉着王建才的手站了起来。
“这个我真不会。”王建才坐着不动。
“没事的,我教你不就会了吗?”万玲秀硬拉着王建才的手往包间的中央走。然后快速地去开了音响,并且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邓丽君的歌声唱了起来。
那么甜蜜,那么撩人。
万玲秀走到王建才跟前,很自然地左手搭在王建才的肩上,右手放进了王建才的左手心里。
“哥,搂着我的腰啊。”万玲秀说着,拉过王建才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哥,抬起头看着我。”万玲秀对低着头看脚下的王建才说。
王建才依旧低着头看脚上,手只是轻轻地接触到了万玲秀柔软的杨柳腰肢。
他心里正怦怦直跳呢!连呼吸都有些改变了节奏。
“哥,搂紧点,来,这样。”万玲秀又拉着王建才的手箍着自己的腰,“抬起头,看着我。”
王建才终于抬起头来了。刚接触到万玲秀那双电光闪射的眼睛,他就差点被电晕。他刚想把头移开,却被万玲秀的手给扳回来了。
万玲秀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睛那么辣辣地看着他。
“哥,你为什么总要躲着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万玲秀幽幽地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自己完了,我陷进去了。哥,你知道吗?我每晚梦到的都是你。”
说着万玲秀把脸贴到了王建才的脸上。
此时的王建才内心已经没有了抗拒的力量。
他只觉得自己整个的身心都被万玲秀撩拨得那么激动!男人那种强烈的渴望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你不喜欢我么?哥!”万玲秀把炙热的唇贴到了王建才的嘴边,“哥,我要你,我要你爱我!”
万玲秀温润的唇已经完全抵在了王建才的嘴上。
她先轻轻地用舌舔着王建才的唇,然后衔着王建才的下唇在嘴里吮吸着。
王建才不会接吻,从来没有吻过。
和自己家的女人夏金英在一起,就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每次在漆黑的夜里,几乎连前戏都没有就直入主题。今天这样的场面他是第一次经历。
他感觉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搂着万玲秀的腰,迎合着她的唇。任凭万玲秀的舌在自己的嘴里游曳。
“哥,哥……”万玲秀嘴里呢喃着,“我爱你!我要你!”
王建才再也憋不住了!他搂着万玲秀,在房间里寻找支撑地儿,沙发!这个包间只有墙角的皮沙发可以承载他们的身体。
王建才几乎是一步就把万玲秀抱到了沙发上。他急促地压在万玲秀的身上。
一对**,顷刻间就扑哧哧地燃烧起来了。
“哥,我受不了了!”万玲秀喘息着说,紧紧地抱着王建才的身体。
没有犹豫,一瞬间,王建才让自己和万玲秀连成了一体——
第三十七章使劲儿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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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使劲儿啜了一口
万玲秀的身边也不是没有男人,只是没有遇到让她心动的人。
王建才的出现就像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今天她真正的拥有他了,她又看到了她理想中的天国!她的身心再次接受了男人的滋润和洗礼,久违的幸福感弥漫着她的身心。
让她这朵几乎要枯萎的女人花,终于迎来了甘霖,终于等到了希望。
她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抓住身上的这个男人,他可以是那个带给自己真正幸福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女人和女人,真是大大的不同啊!王建才看着自己身下迷离激荡着的女人,闭着的双眼似乎比睁开时更让他着迷,让他无法自控和迷失了自己!
这番持久的疯狂的战斗,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为止。
“哥,你太厉害了!我爱死你了!”万玲秀贴着王建才的胸口说。
“再来一次?”王建才挑逗着说。
“别,哥,留着慢慢享用吧!你难道真想一次性把我累死不成?”万玲秀娇嗔道。
王建才紧紧地搂着万玲秀!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啊,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男女之事原来有如此美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逃不脱这个女人的身体了,他彻底被她的身体征服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
王建才有些惊恐地看着万玲秀。
“没事,是我弟。”万玲秀站起来说。
“姐,可以上菜了吗?”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好,可以上了。”万玲秀朝门口说道。
王建才快速收拾自己,一会儿就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样子。幸好全程都有邓丽君的歌声掩饰,不然门外一定听得到声音。
万玲秀把自己擦拭干净,穿好衣服后,打扫好战场,神采奕奕地打开了房门。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端着菜就上来了。
“春辉,这是王书记。”万玲秀对弟弟说。
万春辉长得一表人才,那双眼睛和万玲秀一样,机灵灵的,一看就是个狡猾的小伙子。
“王书记好!”万春辉看着王建才恭敬地叫道。
“你们姐弟俩长得挺像的。”王建才说。
“要不怎么叫姐弟呢?对吧。”万玲秀笑道,“来,哥,吃菜。春辉,剩下的菜稍等一下再上,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好的,我去跟厨房说。”万春辉说完就下去了,顺手把门关上了。
看来姐姐今天终于修成了正果,万春辉走出房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可是,这个当官的男人会比以前的男人更可靠吗?万春辉觉得不太可能,男人有钱就变坏,而有权的男人本来都很坏啊!但愿姐姐不要再次玩火**才好。
万玲秀给王建才舀了一碗热腾腾的砂钵汤,里面充满了中药的味道。
“这是什么?”王建才看着碗里有些黑黑的汤水说。
“牛鞭汤,哥,当归桂圆炖牛鞭。”万玲秀伏在王建才的耳边笑眯眯地说,“大补啊!哥,把你刚才放出去的统统都补回来。”
王建才心里似乎又被撩..拨了一下,他尝了一口,说:“嗯,味道不错!你也喝。”
“这个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万玲秀一脸妖媚地说。
“原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啊!”王建才笑着说,“连滋补汤都为我煲好了。”
“哥,你知道吗?我为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从见到你的第一次开始,我就在期盼着,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盼到了东方出太阳啊!哥,你就是我的太阳!”万玲秀又伏在王建才的耳边娇媚道。
“来,你也补补!”王建才往万玲秀的碗里舀了一些汤,夹了一些菜。
他已经不敢再看万玲秀的眼睛了,因为面对她,他已经没有了免疫力。
虽然刚才已经完全释放了自己挤压多年的潜能,但是此刻,女人的这番话,差点又让他再次雄起,他感觉自己的腿根部再次灼热发紧。
“哥,你多吃点。”万玲秀一个劲儿地给王建才夹菜、盛汤。恨不得男人一口气把她点的这些菜全部吃尽,真的把刚才滋养她的那些地肥立马积蓄回去似的。
“哥,我也买了个呼机。”万玲秀拿出一个寻呼机,说,“哥,我这个是中文的,你要是想我了,就呼我,给我留言,我保准会立刻飞到你身边的。”
万玲秀把写着号码的小纸条塞到王建才的口袋里,然后抱着王建才的脸,使劲儿啜了一口。
王建才边吃边回味着万玲秀给自己带来的此生最快乐的一次性.事体验,这样偷吃的快感让他感觉到了人生从未有过的享受。
只是王建才没有想到,今天这个让他找到人生最美境界的女人,日后会给他的家庭带来那么大的冲击。
第三十八章看着美女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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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看着美女就开心
越接近期末,杜睿琪就越忙。要准备各项汇报演出,再加上上次胡国成他们派给的任务,为明年的香港回归庆典准备节目,这些任务叠在一起,就更忙了。
这次的节目总共有五个,独唱,童歌大联唱,歌伴舞,诗朗诵《归来吧》,为歌曲《东方之珠》伴舞。演唱《东方之珠》的是龙江市最有名的女歌手薛彤云,杜睿琪幼儿园的孩子们只是为歌曲伴舞。
薛彤云已经是龙江市的大腕级人物,不可能来安河和他们一起训练,所以孩子们只能按事先设计好的台步,配着音乐,把文化局的刘老师当成是薛彤云来一起训练。
年终的汇报演出获得家长的一致好评。尤其是诗歌朗诵比赛和讲故事比赛,每个小朋友表现都很踊跃,先是班级的初赛,然后是年级的复赛,最后进入全园的决赛。
当然这个主要还是以大班的小朋友为主,在班级被淘汰的选手,也发给诗歌小能手、讲故事小明星的奖状,到了全园决赛的时候,就发给冠军、亚军、季军和优秀能手的奖状,并且有精美的奖品。
在这样的氛围熏陶下,每个孩子都热情地参与讲故事和朗诵诗歌,一个学期下来,每个小朋友都变得会讲故事,会背诗歌了,家长的参与热情也很高,很多家庭都是全家齐上阵,每天孩子在家的时候,就一起表演讲故事、朗诵诗歌,这样的效果是杜睿琪之前没有想到的,所以园里的这个举动在整个安河都是出了名的,很多私人的小幼儿园也都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安河县城,似乎掀起了一股小孩子学讲故事、学背古诗的热潮,连新华书店里的有关讲故事和古诗方面的书籍都卖得前所未有的好。
孩子们带着欢快和收获结束了一学期的学习,杜睿琪在收获了骄人的业绩的同时,也收获了满身的疲惫。
这个寒假她决定在家好好陪着子安,好好休息。可是一想到还有关于香港回归的节目,她又无法静下心来休息,毕竟这也是大事。所以在每周两次排练的时间里,杜睿琪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去园里看看,顺带慰问一下两位辛苦工作的美女老师。
杜睿琪带着子安,来到园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舞蹈室里音乐响起,涂老师带着孩子们正在排练《东方之珠》的伴舞。刘老师作为歌手薛彤云,站在台中央,孩子们一会儿围绕着她,一会儿又四散开去,音乐声中,孩子们表演着很陶醉,两位老师也全然没有发觉杜睿琪的到来。子安看着这么多小朋友,高兴得手舞足蹈,挣扎着要从杜睿琪的怀里挣脱出去,想到里面和她们一起玩耍。子安的叫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一曲完结后,大家都围上来逗子安。
小家伙很活泼,也是个人来疯,长得又是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杜睿琪把子安放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小家伙很快就和小朋友们打成了一片,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已经能到处爬了,几个小朋友和子安玩游戏,子安乐得到处爬,笑得咯咯响,口水都流出来了。杜睿琪看着,觉得这个小家伙真是淘气,这么小就能和五六岁的小朋友一起玩,看着美女就开心,长大了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儿呢!
大家正高兴地聊天时,杜睿琪看到一楼的大门给打开了,一辆车子开了进来。杜睿琪认识那辆车,那是胡国成的车。今天他怎么来了?杜睿琪正纳闷,看到胡国成朝楼上走来了。
“胡书记,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杜睿琪笑着向胡国成走去。
“杜园长也来了!”胡国成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的。”
第三十九章不许对我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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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不许对我这么客气
“我也是刚来一会儿,刚好路过这儿,就顺便上来看看。这个节目前两天市局的领导还过问呢。”胡国成说,“两位老师辛苦了。
涂老师和刘老师笑了笑。
“这放假的时间让你们不能休息,真是心里过意不去。”胡国成说,“好好练,到时候一定有奖励你们。”
“真的?”杜睿琪说,“两位老师真是辛苦,不能亏待了她们。”
“那是一定。你放心。”胡国成说,“来,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涂老师和刘老师马上召集孩子们来排练。因为有书记在场,大家表现得特别认真,也有点紧张,不过总体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那个独唱的小女孩,唱得非常好,有澳门那个容韵琳小姑娘的原唱风格。
胡国成看完表演,上去摸了摸唱歌的小女孩的头,说:“宝贝,唱得真好!叔叔为你鼓掌,你长大了可以当大明星!”
小姑娘一听这样的表扬,高兴得跳了起来!
胡国成看到杜睿琪的儿子,接过来抱了抱,说:“小家伙长得真不错,是个好苗子。”
“中午一起吃饭吧!”胡国成对杜睿琪说。
“不好意思,我带着子安不方便,一会儿他就要睡午觉了。”杜睿琪说。
“那好,我们改天再聚。”胡国成说,“我送你回去吧!”
刚才杜睿琪是坐公共汽车来的,胡国成这样的好意她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
“雨华,你和刘老师也别太晚,早点回家吃饭啊。我坐胡书记的车先走了。”杜睿琪对两位老师说。
上了车,胡国成慢悠悠地开着,似乎要把这段路故意拉长似的。今天他到园里来,就是想见杜睿琪,他知道她们是周二和周四排练,一般杜睿琪都会到场的。他本想单独约她吃饭,两人再好好聊聊,没想到杜睿琪带了孩子来,他的希望落空了。现在开车送她回去,他就故意拉长时间,本想和她聊聊天,可是杜睿琪一心只顾着孩子,似乎没有心情和他聊天。
“睿琪啊,这个节目确实是让你费心了。刚刚我看了几个节目的雏形,整体还是可以,不过觉得还要更精一些,一些动作要更加扣到位,毕竟是去大的场合表演,要上一定的档次,要求自然就要更高了。”胡国成说。
“胡书记对这些也是行家啊。”杜睿琪笑着说,“节目还只是个雏形,排了也没多久。胡书记刚刚说的,我会去要求两位老师尽量做到。时间还有几个月,应该没问题的,我相信我的涂老师。”
“呵呵,我也相信。强将手下无弱兵嘛!这也是当初我挑选你们来出节目的原因,你带出来的老师,个个都是精英。”胡国成说。
“胡书记这样夸我,害我挺不好意思的。”杜睿琪说,“是两个老师本身的素质好,我对这些反倒是门外汉。”
“睿琪啊,你真是继承了你婆婆的作风,谦虚谨慎又能干。当年你婆婆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安河县机关幼儿园就是你婆婆一手带起来的。这是安河人们的福气啊!”胡国成说。
“我婆婆确实是很能干。我要和她比的话,那还差一大截呢,要走的路还很长啊。”杜睿琪说。
“你别谦虚了。你将来一定会比你婆婆更有出息的。因为你很年轻,你婆婆上来的时间太晚,否则也一定上去了。”胡国成说。
“呵呵,能把这个幼儿园管好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别的我不想。”杜睿琪说。
“到时候啊,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不上还不行的问题了。”胡国成意味深长地说。
杜睿琪看了看他,不再言语。抱着子安,看着前面。
“前面路口就到了。”杜睿琪说。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杜睿琪抱着子安慢慢下去。
“谢谢你,胡书记。”
“你总是那么客气。以后不许对我这么客气了。”胡国成说。
“好。跟叔叔再见!”杜睿琪抱着子安向胡国成招手。
小家伙居然冲着胡国成笑呵呵的,小手还挥舞着。逗得胡国成很开心。
第四十章滚滚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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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滚滚财源
快过年了,朱青云也变得忙碌起来。辅导站的工作早就结束了,他忙着的事情是去赚过年的花销。
现在有了儿子,朱青云觉得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光是喝牛奶每个月就要花去他一半的工资。朱青云现在的月工资才四百多元,剩下的那两百元,一家子的吃喝,加上有点应酬,日子过得真是捉襟见肘。
吴淑芳的妈妈本是要拿些钱给他们两口子用的,可是朱青云却坚决不要。吴淑芳那次拿着妈妈给的两百元,给朱青云用,朱青云很生气地吼道:“拿回去!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能养活你们母子吗?要你妈的钱来养家,我算什么人?上门女婿?以后不能从你妈那儿再拿一分钱!”
吴淑芳一片好心,却平白无故受了这份鸟气,可不敢吭声。只能憋在肚子里说:牛什么?有本事去多赚点钱回来啊!
朱青云似乎看出来吴淑芳眼里的怨气,在年终憋足了劲儿要赚点钱回来过年,否则,这个年都不知该怎么过了。
想来想去,朱青云找到了站长钟和平。
年终各个学校都会发点福利,大都是发点香菇、木耳等干货之类的。农村的老师,对这些东西倒也是十分喜欢。毕竟这些都是大家过年必须要买的,学校发了,也就等于是节省了一些钱。
朱青云想把各个学校要发的这些东西垄断起来,由他去统一进货,然后再卖到各个完小去,从中间赚点差价。当然这个一定要借助钟和平的力量,所以他决定和钟和平合作,事情由他一人去做,但是利润对半平分。
朱青云委婉地向钟和平说明了这份意思。钟和平很久没有开口,朱青云心里很忐忑,不知钟和平是怎么想的。难道觉得利润太少,要四六开?可是这样的话,我的利润就太低了。朱青云在心里盘算着。
钟和平他没有想到这个朱青云有狗挖了似的脑袋,能想到要去赚这个钱。他也缺钱,整个家里,就是他一个人的工资,老婆是农村的,没有工作,现在在辅导站收发报纸,每个月才60块钱。儿子不争气,没有考上学校,现在也是无业,找了个女朋友很快就要结婚,同样是个无业游民。唯一有点出息的就是女儿,在信用社工作,女婿在政府部门,这个倒是不用他操心。可是儿子却每个月要从他这儿拿钱去花,他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四口人,确实感觉压力挺大的。钟和平也想赚钱,可他又怕在辅导站范围里赚钱,会给自己带来不利的影响。
现在朱青云提出的这个点子倒是挺好的,事情他去做,利润对半分。钟和平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也好,为各个学校的老师谋点福利,也省得那些校长们操心。好,年终开会的时候,我会把这个事情捎带说一下的。”
就这样,朱青云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生意之旅。整个辅导站有二十多个完小,加上中心小学,老师总共有近四百人。每人两斤香菇、两斤木耳,两只板鸭,总共要购进八百斤香菇、八百斤木耳,八百只板鸭。这可是一大批货物啊。朱青云专门去龙江市的干货批发中心购进香菇和木耳,去板鸭生产店购进板鸭,拿得都是批发价。每斤香菇和木耳赚4块钱,每只板鸭赚5块钱,这一次朱青云整整赚了一万多块钱,而且他和钟和平还每人分了五斤香菇、五斤木耳,八只板鸭,按照五五分账,朱青云给了钟和平五千两百元,自己也赚了五千多元。
这可是一大笔钱啊!相当于朱青云一年的工资收入!朱青云拿着这一大笔钱的时候,心里在狂跳,他第一次尝到了权利寻租的好处!看来明年还要做,争取在多给老师们发点福利,最好连肉和鱼一起都发给他们,让老师们过年什么都不用买,直接在这里购齐了!想到这些能为自己带来滚滚财源,朱青云就期待着下一个年末早点到来。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和这些干货、板鸭,朱青云的这个年过得真是扬眉吐气极了!
他把这些东西分成三份,父母家给两斤香菇、两斤木耳,三只板鸭;吴淑芳的妈妈家也同样给一份;然后剩下的两只板鸭和一斤香菇一斤木耳,朱青云拿给了大哥朱凌云,当年学徒的时候哥哥虽然对他不好,但是哥哥的心是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哥哥的“虐待”,朱青云说不定就一辈子在干木匠了,不可能脱离农村了。所以他决定分给大哥一份。
第四十一章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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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心花怒放
赚来的这些钱,朱青云拿给吴淑芳的妈妈五百,拿给自己的父母一千,剩下的就留给自己。他给儿子买了两套高级的童装,给吴淑芳买了一件上好的呢子大衣。
吴淑芳穿着朱青云给自己买的这件大衣,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真是一脸的惊喜啊!要知道,这可是朱青云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给她买东西啊,而且出手这么阔绰,这件大衣二百多块呢!这是吴淑芳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吴淑芳感受到了朱青云对自己的爱,她觉得这个男人不像妈妈说的那样,不懂得疼爱自己。你看,这不就是好的例证吗?如果他不疼爱自己,能给我买这么好的衣服?吴淑芳相信朱青云是爱自己的,只是他的表达方式不太一样,还有就是这个男人很霸道。只能由他说了算。霸道就霸道吧,男人吗,只要能赚钱,对自己好,霸道一点又何妨呢?吴淑芳想,心里甜滋滋的。
朱青云自己也从头到脚都换了新装,还带着儿子和吴淑芳去龙江市公园玩了一趟,当了一回城里人。另外他还打算给自己的老师邓年荣送点礼物,还有舅舅王建才,这些礼都是要送的,而且不能太寒酸。
朱青云准备了两瓶酒,两条烟,送给邓年荣。这个价值五六百块钱的礼物,他觉得还是能够拿得出手。毕竟这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邓年荣虽然说是安河的名记者,可是居住的条件却也是很简陋。朱青云来到邓年荣在县委大院里的家,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逼仄。
邓年荣的房子是县委分的,小小的两居室。客厅最多也就十几平米,厨房和厕所连在一起,只能容一个人转身。两个房间,一间大一点,大概有十几平方,一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而且房子是朝北的,没有阳光,大冬天的坐在里面,只觉得寒嗖嗖的。
邓年荣给朱青云泡了一杯茶,两个人在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邓老师,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朱青云笑着说,“在新闻方面我纯粹是个门外汉,邓老师是我的领路人,跟着邓老师,我慢慢才找到一点感觉。还需要邓老师多多照顾,多提携老弟一把。”
“青云你谦虚了!你的文字功底好,悟性也高,现在已经能单独采写新闻了,是很不错的。”邓年荣说。
“唉,这都是邓老师指导得好。”朱青云说。
“青云啊,你也别老邓老师的叫,你叫我年荣就好了,老师老师的叫着挺见外的。”邓年荣说。
“好,你比我大,以后我叫你大哥吧。”朱青云说。邓年荣不置可否。
“大哥,这个县委的房子条件也不是太好啊。我看你这个房子挺小的。”朱青云说。
“有这个房子住就不错了。”邓年荣笑着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从下面上来的。今年是第三年。县委当初是照顾我,才给了我这套小房子,按我的资格是不够条件分房子的。”
原来是这样。朱青云心里说道。
“没有结婚,结婚了没有生孩子的,县里都是不给分房子的。”邓年荣说,“我结婚了,但是我妻子还在乡下,没有调上来,也没有生孩子。但是当初宣传部长很重视员工的生活,特意向县委申请了几套房子。我很幸运,分到了这套小的。”
两人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邓年荣邀请朱青云一起去外面吃饭。正好他也是一个人,朱青云就和他去了县委门口的那家小店,据说这里做的狗肉特别好吃。
两人叫了两大盘狗肉,要了两瓶酒,邓年荣也是个能喝一口的人。现在和朱青云的关系走得近了,也就不再藏着,两人痛痛快快喝了起来。
“青云,我要提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邓年荣喝了几口后,有点兴奋地说,“写兰田畈的那条稿子,我明年准备拿去省里评奖,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至少可以评一个省好新闻三等奖。”
“真的?那太好了!”朱青云兴奋地说。
如果这个能评奖,那就说明他也是获奖作者了!省里的好新闻奖,这可是新闻类的大奖啊!想到能拿这个奖,朱青云就有些激动。如果真能获奖,那进宣传部的砝码就又增加了一个啊!想到能早日走进宣传部,朱青云就信心倍增。
“来,大哥,我敬你一杯!”朱青云举起满满的一杯酒,和邓年荣碰了碰杯子,一仰而尽!
这顿饭吃得朱青云简直是心花怒放!
第四十二章和她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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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和她幽会
满心欢喜的朱青云又去了舅舅王建才家。王建才正好在家休息,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回来了,家里显得特别热闹。
朱青云给舅舅买了两条金圣王的烟,他知道舅舅最爱抽这个烟。这个烟的价钱不菲,两条就去了朱青云快两个月的工资。
王建才看到朱青云拿着的两条烟,说:“你发财啦!”
“大财没有,小财发了一点。”朱青云笑着说。
“你小子,也学会玩权力寻租了!”王建才说,“你在全辅导站卖香菇木耳板鸭的事,黄麻乡人民都知道了!”
“舅舅,我这不犯错误吧!”朱青云假装瑟瑟地说。
“看来这个钟和平也是真缺钱!能让你打着他的招牌去干这个!”王建才说,“错误吗,说你有就有,说你没有也就没有,不过呢,不要做得太过了。你知道,人家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我?”朱青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小子,说你卖得太贵了!每斤香菇木耳赚了4块钱,板鸭赚5块钱一只。说比市场上的还贵呢!”王建才说。
“舅舅,这个绝对是谣言!我赚肯定是赚了一点,但是绝对没有比市场价高啊!这个我都是调查过再定价的。”朱青云说,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不说这个了。”王建才说,“卖点这个小东西,算不上什么大事。现在别说你们,很多领导干部的家属都在做这个呢!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做这样的事,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正事上!”
“是,这个是肯定的。舅舅,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个孩子,一家人吃饭的问题总得解决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忘了自己的正事的。”朱青云说,“我今天去了邓年荣老师那儿,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那条写兰田畈的稿子明年有可能获省好新闻奖。”
“这倒是好事啊!你要是能有个获奖的新闻稿,看明年能不能有机会早点到宣传部去。”王建才说,“不过,你最好有单独写的稿子上省报,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好,下次我和邓老师说说,看能不能让我单独写上省报的。”
“我再跟周锡煌老师说说,让他给你特殊照顾一下,尽量争取在上半年弄个一两条上去吧。县委下半年可能会有机会。”王建才说。
“好,谢谢舅舅。我一定努力。”
“过年周老师会回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
“好。我一定去。”
临走的时候,王建才拿了一箱潭花大曲给朱青云。这一箱足足有六瓶呢!
“带去吧,不是给你的,给你爸爸喝的。”王建才说,“还有啊,以后来我这儿别买什么东西了,你有多少银子,我还不知道吗?有钱得攒一点,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朱青云也就不客气,扛着酒就下楼了。他知道,舅舅家多的是这些烟和酒。只是他发现舅妈夏金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王建才心情好,才不管夏金英的脸色呢!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偏心,家里的多少东西都被她分给了她的娘家和兄弟姐妹家,我送一点给外甥就不行了?懒得理她,王建才鼻子呼出了一股气,回到了二楼的书房。
黄麻镇计划生育的黄牌终于被摘掉了,这除掉了王建才的一块心病。明年如果能挪个位置就好了,王建才心想。在黄麻镇也呆了快四年了,最好能换个地方。今天晚上得去县委书记黄忠华家一趟,探探他的口风。
王建才打开抽屉,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信封,再从抽屉里拿出几叠“纸砖头”,把个大大的信封塞得鼓鼓的。王建才把信封放进公文包里。
呼机这个时候又“嘀嘀嘀”地响了起来。王建才一看,又是“好再来”的电话。看来万玲秀又到县城来了。正好利用晚上去黄书记家的机会,和她幽会一下吧!想到这个女人,王建才的心里就像揣了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但是不管内心怎么激动,王建才都要压着,表面都要表现得波澜不惊。不能让夏金英这个女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这个日子就没好过的了。
第四十三章各睡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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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各睡一间房
按照安河的习俗,过年前女儿都要到娘家去送年的。给娘家带去很多吃的,有条件的女儿还要给娘家一点钱,作为孝顺母亲的一点心意。
杜睿琪准备在大年二十六那天回杜家庄一趟。她想带着子安在娘家住几天,到二十九再回家过年。杜睿琪和婆婆方鹤翩商量了一下,方鹤翩很支持,说:“应该回去的,你妈也一定想你了。让子安去和外公外婆住几天,让小舅舅陪着玩几天,子安一定也很高兴的。去吧,叫志平和你一起去。”
“志平!”方鹤翩朝楼上喊道,“你下来一下。”
“好!”丁志平从三楼走了下来。
“睿琪,你和志平说吧。”方鹤翩说。
“志平,我明天想去我妈家送年,顺便带着子安在那儿住两天,你也一起去吧!”杜睿琪说。
“那我明天请个假陪你回去。但是我不能在那儿住,我还要上班呢!”丁志平说。
“没关系,你下午就回来吧,我和子安在那儿住。”杜睿琪说。
“好。”丁志平说。
“这样吧,明天叫你爸爸派车送你们。”方鹤翩说。
“不用了,妈,我想我们坐公共汽车去就行了,不用麻烦爸爸了。”杜睿琪说,“现在公共汽车也很方便的,直接到我们家门口。”
“我是怕子安不习惯啊。可别委屈了我的宝贝孙子。”方鹤翩抱着子安疼爱地说。
“不会的,妈。你放心吧,坐公共汽车也是一样的。”杜睿琪不想总是让公公派车送她回去,因为她知道,公公只是个副局长,并没有专车,要车子也得经过局长的批准。
“那好吧。你们可要小心一点,要选好一点的车子,别坐那种破破烂烂的车。”方鹤翩说。
“好的。妈妈放心吧。”杜睿琪说。
“去娘家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方鹤翩问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睿琪啊,记得多给点钱给你妈妈,你妈妈挺不容易的,家里还有个弟弟要上学。”方鹤翩说。
“谢谢妈妈,我记着呢!”杜睿琪听着心里挺感动的。方鹤翩总是这样,每次回娘家都叮嘱她多给妈妈一点钱,人家的婆婆是害怕媳妇多给娘家钱,她却总是嘱咐自己多给点,这样的婆婆真是难得啊!
“今晚就让子安继续跟着我睡吧。我就要有两三天见不到我的宝贝了。”方鹤翩说。
杜睿琪看着婆婆对子安的那个疼爱劲儿,心里真是有点不安,担心婆婆把子安给溺爱坏了。
她给子安洗了脸和脚,并且给子安洗干净了小屁屁,换上睡衣,就抱到了方鹤翩的房间里。子安已经九个月了,在呀呀学语,挺好玩的。杜睿琪陪孩子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可能累了,很快就酣然入梦了。看着子安睡熟了,杜睿琪才回到三楼去休息。
如今她和丁志平倒是形成了默契,各睡一间房,谁也不打扰谁,彼此都习惯了。
第二天,丁志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杜睿琪抱着子安,两人回到了杜家庄。
杜睿琪的妈妈易海花看到女儿女婿外甥都来了,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从睿琪手里抱过子安,易海花一个劲儿地夸着:“哎呦,看看我这宝贝外孙,长得越来越像爸爸了!你看这鼻子、嘴巴,啧啧,太像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丁志平听着心里觉得真是别扭!这孩子哪哪儿都不像我,怎么大家就老是要说像我呢?
杜睿琪似乎看到了丁志平的不悦,从妈妈手里抱过子安,说:“妈,我来吧!睿华呢?不在家吗?”
“这个傻小子,可能又跑出去玩了吧!我叫他回来!”易海花说着,就朝远处叫了起来,“睿华,睿华,回来哟,姐姐来了!”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丁志平听着觉得很好笑的。杜睿琪却是习惯了,妈妈总是这样唤他们姐弟俩的。
小时候,杜睿琪经常放学后就在外面和伙伴们一起跳皮筋,经常是忘了回家吃饭。天黑了,妈妈发现她还没有回家,就会站在自家的走廊上,扯着嗓子喊:“睿琪,睿琪,回家吃饭啰!”几乎整个村子都听得见。不一会儿,杜睿琪就会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妈妈面前。这个时候难免要遭妈妈一顿训。
今天杜睿华也一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就钻出来了。他居然突然间就出现在杜睿琪的跟前,满头大汗的,脸上也是黑黑的。
“姐,哥!”杜睿华欢喜地叫着。安河人把姐夫也称作哥哥,显示关系更亲密,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
第四十四章尿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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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尿在他身上
“你去哪儿了?”杜睿琪问道。眼前的弟弟又长高了很多。
“没去哪儿,就在后面玩。”杜睿华答道,伸出手要抱子安。
“快去洗手洗脸,你看看你,满身都是泥巴,最好把衣服也换了。”杜睿琪打着他的手说。
“啊……”杜睿华极不情愿地朝厨房走去。从里面拿出毛巾,在压水井旁边洗脸洗手。洗完了,又到房间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折回来,要抱子安。
杜睿琪把子安放到他怀里,生怕他会把子安摔了,很不放心。
“姐,我会抱的,你放心吧。”杜睿华说。
杜睿华抱着子安坐到门口的小凳子上,逗着子安,子安看到这个小男孩,觉得挺新鲜的,居然不哭不闹,还乐呵呵的。两个人看起来很投缘。
妈妈忙前忙后,从屋里端出了一大盘果子,招呼丁志平和睿琪到桌上去喝茶吃果子。
“妈,你别忙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吃这些的。”杜睿琪说。
“你这孩子,你不吃,志平还要吃呢!来,志平,喝茶!”易海花说。
“好。妈你别忙了,我喝茶就好。”丁志平坐下来说。
“妈,我来帮你吧,要洗些什么东西,我来洗。”杜睿琪说。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大扫除,妈妈总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
“家里那些东西我都洗好了。不用了,你带着子安吧,我去做饭。”易海花说。
杜睿琪跟着妈妈来到厨房。
易海花麻利地择菜,洗菜。杜睿琪在旁边帮忙。
“妈,我要在家里住到二十九才回去。”杜睿琪说。
“好啊!床铺我今天都晒了,很干净很暖和的。”易海花高兴地说。女儿出嫁后,就很少在家里住了。上次在家里住还是去年的中秋节。易海花是巴不得啊。
“志平也留下来吧?”易海花问道。
“他要上班,下午就得回去。”杜睿琪说。
“哦。好,那你就一个人在这儿住,和妈说说话。”易海花说。
“爸爸呢?怎么不在家?”杜睿琪问道。
“你爸在隔壁吴家庄那里帮人家建房子,要晚上才能回来。”易海花说。
杜睿琪的爸爸是个石匠,专门帮邻里乡亲建房子。这几年农村外出打工的人多了,赚了点钱回来,都忙着建房子,杜睿琪的爸爸除了农忙在家,其余时间天天都在外面给人家建房子,就是这门技术活,养活了这一家子四口人,还要同时供养她们姐弟俩读书。
“姐,姐!”外面睿华大声地喊道。
杜睿琪以为是子安摔下来了,迅速地冲了出来。却看见子安稳稳地坐在杜睿华的怀里。只是杜睿华一脸的痛苦状。
“怎么了?”杜睿琪问道。
“他撒尿了!我整个裤子都湿了!”杜睿华差点要哭了。
“哈哈,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撒点尿么?换条裤子就行了。”杜睿琪抱过子安,发现子安也是整条裤子都湿了。
“刚才忘了给子安把尿。”杜睿琪说,“他平时不会撒尿的。没关系,换条裤子就好了。”
“可是,我是刚换的衣服啊!”杜睿华一脸的哭相,朝房间走去。
“志平,帮我拿一下子安的衣服。”杜睿琪叫道。
丁志平从里面把一袋子衣服拿出来,他才不知道子安该穿哪件衣服呢,所以只有让杜睿琪自己选了。
吃过中饭,丁志平就坐车回去了。杜睿琪陪着子安午睡了一下。起床后,发现睿华正在写作业,就顺便问了问睿华的成绩。
“睿华,期末考得怎么样?”杜睿琪问道,她知道睿华已经上初二了。
“还行吧!平均九十分左右。”睿华说道。
“那还不错嘛?在班里排名怎么样?”
“呵呵呵,班里我排名第二,年级我排第十。”睿华喜滋滋地说。
“行啊,睿华,成绩上来了哈。”杜睿琪摸了摸睿华的头。没想到睿华的成绩现在能变得这么好。以前他的成绩只能算是中上,并不拔尖的。
“姐,我就是语文考得不太好,才得了80分,不然的话,我可以拿班级第一的。”睿华有些遗憾地说。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别太纠结于名次。”杜睿琪说,“照你这个成绩,初三考上安河县一中是没问题的。好好努力!”
“嗯,姐,你放心!现在我觉得学习挺有趣的,一点儿也不难。我有信心,下次一定要考班级第一。”睿华说。
“好!睿华真是不错!姐姐为你骄傲!”杜睿琪说,从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
“这是姐对你的奖励,拿着!”
“哇,谢谢姐!”杜睿华拿着那两张大红的伟人头,一脸的喜悦。
“好好写作业,姐带子安出去走走。”杜睿琪说。
第四十五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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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物是人非
走出院子,杜睿琪看到妈妈正在地里种菜,走了过去。这一畦畦的菜地被易海花拾掇得很整齐,种上了白菜、萝卜、大蒜、菠菜,长得都水灵灵的。
“妈,我带子安去学校那边玩玩。”杜睿琪说。
“好,去吧。别太晚了,带着孩子记得早点回来。”易海花叮嘱道。
“嗯,我一会儿就回来。”
走进学校,里面安静得出奇,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操场上也长起了小草,看得出,孩子们很久没有在这里玩耍了。
来到曾经的教室里,杜睿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物是人非啊!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可是自己的人生却走上了另外的道路,与这杜家庄小学再也没有联系了!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杜睿琪的心里沉重起来。
朱青云的一颦一笑,一招一式又在她脑海里出现,那么清晰生动!那个在上课的朱青云,操场上带着孩子们踢足球的朱青云,还有见到她就傻笑的朱青云……一年半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唉,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大了,这么久,就在这个小小的安河县,她居然从来也没有再碰到他!在杜睿琪的内心处,似乎在盼望着,在某个时间,在某个地方,她能和他不期而遇,让她看看他……可是,见到了又怎样?难道要向他倾诉自己婚姻的不幸?告诉他丈夫的无能……还是不见好,有首歌唱到:相见不如怀念。怀念,是的,怀念着多好,就让彼此存留一点怀念吧!
子安突然依依呀呀地叫了起来。
该给孩子把尿了!杜睿琪回过神来,抱着子安到外面草地上去尿尿。
太阳快要下山了,温度也降低了一些,杜睿琪觉得有点寒意,赶紧抱着子安往回走。
过完年,寒假很快就结束了。正月十六是开学的日子,杜睿琪早早就来到了幼儿园。经过一个寒假的休息和调整,杜睿琪的精神又恢复到了充盈的状态,人也长胖了一些。
新学期开始,她就要开足了马力的汽车往前飞奔。如果说婆婆方鹤翩在上学期交权给她是试用,那么现在杜睿琪就已经顺利地度过了试用期,正式开始了掌管全园的工作。
方鹤翩对杜睿琪说,这个学期最后过渡一下,到下学期她自己就要正式退休了,完全交给杜睿琪,让杜睿琪担任园长,这个工作她去运作,一定没有问题的。那么就要推荐一个人起来当副园长,让杜睿琪好好考虑,在这个学期做点准备,培养一下。杜睿琪心里自然有了打算。如果涂雨华老师的节目能在汇报演出时获得好评和奖励,她想涂雨华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但是这个不能事先说出来,还有待观察。
胡国成照例会偶尔过来看看节目排练的情况,每次都是下午接近放学的时候过来,偶尔杜睿琪也陪他吃饭聊聊天。
接触多了,杜睿琪发现胡国成的上升也挺不容易的,从乡里的一个普通办事员做起,一步一步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对他也就不再那么抗拒,反倒多了几分体恤。但是,看得出胡国成是个很聪明很灵活的人,很适合在官场上混。所以在不到十年的时间,从一个普通的乡镇工作人员完成了三级跳,当上了一个镇的党委书记,前年从马后镇调到了余家埠镇,这也是很不简单的,实现了很多乡镇干部都没有实现的梦想:进城。
如今在乡镇工作的人员,只要条件稍好一点的,都会在县城买房子,每天早上从县城出发,晚上从乡镇返回,就像候鸟一样。乡镇的书记镇长也一样,家属都安排在县城,孩子都放在县城读书,所以每到节假日、双休日,乡镇办公大楼里面基本就是空城一个,值班人员也是形同虚设,能不去就不去。
能到余家埠镇当党委书记,一定要和县委书记好,没有县委书记的许可,谁也别想做这个梦。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胡国成在为官方面是挺有手段的。那么胡国成一定和现任县委书记黄忠华关系很好。只是他是怎么和黄忠华攀上关系的,又到了何种地步,杜睿琪不得而知。
一个多月后,杜睿琪接到县文化局的通知,四月中旬安河县准备的几个节目要进行第一次联排,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再进行修改和调整。
杜睿琪专门召集了刘老师和涂雨华,就这个事情做了详细交代,要求他们利用剩下的一周时间,把节目再好好排练,动作要领要到位,尤其是孩子们的表情,要微笑,要有生气,让人看着喜气洋洋的。两位老师都说没问题,现在孩子们基本能做到,再多训练几次就更好了。
第四十六章心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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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心狂跳起来
很快就到联排的时间。文化局安排在周日上午,在安河县电影院进行联排。杜睿琪和涂雨华早早就来到园里,为孩子们化妆,穿衣,然后再坐车来到电影院。孩子们都很兴奋,家长们也都来了,听说是为香港回归准备的节目,大家心里都很骄傲。加上今天文化局、教育、余家埠镇的一些领导要来观看,孩子们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这可不同于在幼儿园自己的舞台上的表演,也不同于其他时间到外面的表演,这个有政治意义,显得特别隆重。
表演开始了,杜睿琪和家长们坐在一起,前面都是县局的领导。第一个节目就是独唱,小女孩稚嫩甜美的嗓音,唱得很有韵味。坐在杜睿琪身边的就是女孩的妈妈,看着自己的孩子表演,禁不住热泪盈眶,她一定觉得很骄傲吧,杜睿琪想。如果子安站在台上,自己的心里也一定是这样的。于是杜睿琪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没想到这位妈妈把脸凑了过来,激动地压着嗓子说:“园长,谢谢你!我太高兴了!”说完眼泪流得更汹涌了。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杜睿琪的眼睛里也不免有些瑟瑟的。
第一次联排完毕,安河县幼儿园的五个节目都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在五月份去龙江市参加全部节目的联排,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最后的排练,把节目做得更精,各个环节更到位一些。其他单位的节目也基本合格,但是没有杜睿琪她们拿出的节目出彩,所以在最后的总结中,文化局局长大力表扬了安河县幼儿园,这对杜睿琪和两位老师是莫大的鼓舞,几个月的辛苦加班终究没有白费!
中午,文化局和教育局在安河大酒店宴请排练的老师们。
胡国成也到了,他还是坐在杜睿琪的身边,让睿琪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因为正副局长都来了,规格就比较高了,大家都得喝点白的。照样是龙江的茅台——潭花大曲。杜睿琪今天也不想矜持,决定给几个领导好好敬一杯,拉近一点距离。
先是教育局吴局长过来敬大家的酒。吴金泉对杜睿琪很熟悉了,他看着杜睿琪,说:“小杜园长,你真是琪出于蓝而胜于蓝,今天的节目就看出来你的领导能力,干得好!我代表教育局敬你一杯,感谢你的辛勤付出。当然更要感谢两位负责排练的老师,你们很辛苦,来,一起喝了这杯!”吴金泉喝完,把杯子底儿朝上转了一圈,说:“我本不会喝酒,但是为了以示感谢,今天破例了!”大家自然是不敢怠慢,都纷纷把杯里的酒喝了。
接着文化局的局长也来了,大家照样得喝。
领导们都到各个桌上敬了一圈,接下来该轮到虾兵蟹将们去向领导表忠诚了。
其他单位的领导基本是男的,动作都很快,领导刚敬完酒回到桌上,还没坐下,他们就端着酒杯,拿着酒瓶过去了。
杜睿琪静静地喝汤吃菜,眼睛却在瞟着领导桌上的动静。等到她吃得差不多把肚子垫满了,那桌的酒也敬得差不多了,领导们正逮着空在吃点东西。
杜睿琪又等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端着酒杯,拿着酒瓶,朝领导桌走去。今天杜睿琪自然是放开了,要和各位领导喝一场的。
来到吴金泉面前,杜睿琪为吴局长先满上酒,然后举起杯,说:“吴局长,非常感谢局长的信任和栽培,睿琪干了这杯!”爽快、痛快!旁边的人都为她叫好。这一杯喝下去,后面就挡不住了,杜睿琪把所有在场的领导都敬了,人也开始有些晕乎乎的,脸也热了起来。
回到桌位上,杜睿琪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烫。胡国成去各个桌子敬酒,回来看到杜睿琪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是喝多了。
“要不再喝点热汤?”胡国成问道。
“不用了,谢谢!”杜睿琪说。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开始陆陆续续散去。杜睿琪站起来,准备去和领导们打声招呼,然后离开,走动的时候却发现头晕得厉害,她赶紧扶住桌子,勉强站住了,向陆续离开的人招了招手。
胡国成站在旁边,用手扶着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好!”杜睿琪用手撑着头说。
坐在车上,杜睿琪依旧头晕得厉害,有些天旋地转。今天的量没有超出自己的限量啊,怎么会这么晕?杜睿琪觉得很奇怪,平日里喝这么多酒一点事儿都没有,也许是有些感冒吧!杜睿琪闭着眼睛。
“直接回家?”胡国成问道。
喝得这样晕乎乎的回家,丁志平看到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不高兴的,婆婆大概也是这样,还是先去醒醒酒吧。杜睿琪想,然后依旧闭着眼睛说:“我想找个地方先坐坐,晕得厉害!”
胡国成看了看杜睿琪,立刻调转车头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子开出了县城,往国道上行驶。杜睿琪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车子慢慢开进了郊外的一处小院,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条大黄狗卧在大门口。看到车子进来,大狗不吠也不跳,而是摇着尾巴上来,一副亲热的模样。
胡国成停下车,来到副驾这边,想扶着杜睿琪下车,却发现杜睿琪真的睡着了,脸颊还是那么红红的,胡国成的心里顿时狂跳了起来——
第一章深深地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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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深深地吻住他
他想叫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她看起来睡得那么安稳,似乎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境。
于是他先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然后折返回来,索性直接抱着她下车。杜睿琪本就娇小,胡国成高大,抱在怀里并不吃力。
胡国成把杜睿琪轻轻地放在床上,正想伸手出去,抚摸一下她的洁白细腻的肌肤,没想到杜睿琪却突然拉住他的手抱在怀里。
胡国成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他强按住即将跳出来的心脏,俯下身去,用手轻抚了杜睿琪的脸颊。
她的脸颊依旧是热热的,女人细腻的肌肤闪着红润的光泽。胡国成的手停留在她的脸上,细细地抚触着,这时,杜睿琪又用手握住了胡国成的手,并且睁开了眼睛。
“睿琪——”胡国成轻唤了一声。
“抱抱我!”杜睿琪看着胡国成说。
胡国成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似乎很快就会从胸腔里蹦跶出来。
他无比激动地把杜睿琪紧紧地搂在怀里。
杜睿琪闻着他身上的男人的味道,一股温暖的感觉顷刻间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不禁泪眼婆娑。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抛弃朱青云走进丁志平的家,快两年的时间,她没有这么紧紧地和男人相拥过,没有体会过男人带来的温情和甜蜜,没有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的快乐——
每一天,她虽然带着微笑工作,内心的苦楚却只有自己清楚。
她活在一个躯壳里,一个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躯壳里——
想着想着,她心中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竟无法控制地哽咽起来。
杜睿琪这一梨花带雨,让胡国成怜惜不已,他不知道怀里的杜睿琪为什么而哭泣?!
胡国成把睿琪搂在怀里,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和幸福,似乎她的内心有很多难言的隐情。
他感觉到了她的渴望,缓缓地把脸移过去,用自己的唇试探着去吻她脸上的泪。可这温润的泪滴却越来越多,胡国成抬起头,双手捧着她的脸,怀里的女人已是泣不成声。
他疼爱地拭去她的泪滴,慢慢地吻向了她的唇。轻轻地,碰触到那个小巧的嘴,感受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
他正在犹豫,突然,他感到了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她的双手牢牢地抓紧了他的后背,呼吸变得更加急促,那个小巧的嘴巴已经迫不及待地迎合上了他的唇,深深地吻住了他!
他本就狂热的感情瞬间被点燃。狂热的吻和上了她的节拍。那张湿漉漉的小嘴,被他完全吞并在口里,甜甜地吮吸起来。
她内心的渴望瞬间被激活,激动中已经主动为他褪去衣衫。
他也不在犹豫,迅速把她拨了个精.光。
原来她对自己是这么渴望!他激动得有些颤抖,用身体把她娇小的玉体完全覆盖住了……
青云,青云,她在心里喊道,我就要死去了……
许久,她睁开眼,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静静地睡去。
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觉了。
一觉醒来,她只觉得通体舒泰,似乎每一根神经都得到了释放,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最好的呼吸。
不知是谁说过,睡眠是女人的生命。
睡不好的女人,一定是形容憔悴,睡得好的女人,才能水灵灵容光焕发。
此时的杜睿琪,就是水灵灵的容光焕发了。
“我该回去了。”她坐起来说。
胡国成似乎是从梦里惊醒,腾地坐了起来,迅速地穿好衣服。
两人来到院子里,依旧是那只大黄狗摇着尾巴走了过来。只是太阳早已偏西,余晖洒满了小院,显得很温馨。
“这是哪儿?”杜睿琪问道。
“我家老二的房子——”胡国成说,“现在老二在县城开店,平时没有人住,老二会偶尔回来一下。我父亲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早上经常会过来看看。”
“哦,真是个好地方。很清静。”杜睿琪看着满院子金黄的阳光说。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胡国成搂着杜睿琪的肩膀说。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杜睿琪向门口的车子走去。
一路上,杜睿琪都在看窗外的风景,胡国成本想没话找话说,可是看杜睿琪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也就不再开口,默默地开着车。
他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冷淡了?和下午的狂热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到了杜睿琪家的路口了。
胡国成缓缓地把车停了下来。杜睿琪打开车门,就在把脚踏下去的那一刻,她转过头来,朝胡国成微微笑了笑,说:“我下了。”
“嗯。”胡国成点了点头,他的右手不自觉地离开了换挡杆,在即将接触到她的手时收住了,跟她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再见!”她在进入巷口的时候回过头跟他说道。
“再见!”他的声音却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杜睿琪推开院子里的那扇门,看见子安正在蹒跚着走路。方鹤翩小碎步一步不离地在后后面跟着,丁光信则坐在一角看着子安呵呵笑。没有看见丁志平。
“妈,爸,我回来了!”杜睿琪说道。
然后蹲下来朝着子安拍手:“宝贝,妈妈回来了,来,到妈妈这里来!”
子安看见妈妈,马上颠着小碎步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了,在即将走到杜睿琪跟前时,一下子扑倒在她的怀里。
“哇,我的宝贝会走路了!”杜睿琪抱着子安激动地说,在孩子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睿琪啊,节目排得怎么样?”方鹤翩走过来问道。
“挺好的,领导们都很满意。只是一些小动作要做修改和加强。”杜睿琪说。
“我想也是这样,肯定是不错的。”方荷兰高兴地说,“那一定可以去市里参加表演了吧。”
“是的。最后一个月再好好努力一下,争取做得更精一些。”杜睿琪说。
“好,这又是一个表现我们幼儿园实力的大好机会啊。睿琪,最后这段时间,一定要严格要求去做,再辛苦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去省里甚至是中央电视台表演呢,那我们幼儿园可就真的要出名了。”方鹤翩兴奋地说。
“我会的,妈你放心。只是这忙起来,子安就更得辛苦你一个人了。”杜睿琪说道。
“傻孩子,我带自己的孙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辛苦怕什么!”方鹤翩说,“你尽管去工作,子安不用你操心。”
“谢谢妈妈。志平呢?”杜睿琪问道。
“刚才还在这儿陪子安玩呢!现在去哪儿了?可能出去了吧?”方鹤翩看了看周围说。
“出去了,他说出去走走。”丁光信坐在一个角落突然说道。
“哎,老丁啊,该做饭了。”方鹤翩似乎这会儿才看见丁光信似的。
“嗯,是该做饭了,都五点半了。”丁光信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往厨房里走去。
丁志平到吃饭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
看到杜睿琪依旧是没有什么话语。吃完晚饭就顾着自己上楼去睡觉了。
杜睿琪给子安洗好澡后,陪着子安玩了一会儿,等子安睡了,她才上三楼去睡。
平时白天都很忙,基本没有时间陪子安,所以晚上的时间,杜睿琪一定会和子安一起玩一会儿,培养母子感情,也趁这个时间渗透她对子安的教育。
上到三楼,丁志平已经把他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了,从门下面的缝隙里,可以看到灯依旧亮着,他并没有睡。这样关着门,就是不想和她说话。
这段时间,杜睿琪觉得丁志平似乎话越来越少了。
杜睿琪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把自己关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下午的情景。
她本以为,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后,回家后会变得很心虚,可是令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她没有,不仅没有,而且是很坦然地面对了丁家的人。
这是为什么?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里面的那个人。
婚后的第一次出轨,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切似乎是那么随意、那么自然,那么没有悬念地发生了。可是,这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并不想离开丁家,不想结束这段婚姻!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万一被丁家人发现了怎么办?想到这里,杜睿琪不禁有些后怕起来,刚才的那种坦然变成了内心的担忧。
她放开水龙头,任凭热水从头到脚把自己洗涤干净。
可是这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能否像关水龙头那样,再把它重新关上呢?
第二章狂热地想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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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狂热地想得到她
杜睿琪闭着眼睛,把脸伸到了花洒下面,任凭那哗哗的流水冲刷自己的身体……
胡国成的这个夜晚却是心情大好。
杜睿琪这个女人,自己终于如愿得到了她。
但是胡国成的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潜意识里,觉得杜睿琪很高傲,很难得手,可是今天她却那么情愿地送入了自己的怀抱,似乎很迫切,这很让他意外。
胡国成曾经是那么狂热地在内心里想得到她。
她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但很有女人味儿。
胡国成对她的感觉也很是很奇怪,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胡国成心里就有了占有她的**。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可以属于他。今天终于遂了心愿!
胡国成被人称作踩花大盗,年纪轻轻就做了党委书记,镇政府里面的小姑娘任他选,只要他看中的,基本逃不脱他的手掌。
他要的就是这种掌控女人的感觉。他花心,他承认。
现如今,有几个乡镇的一把手不玩女人?对于这些,胡国成心里清楚极了。
他曾经也是个干净清白的人,守着自己的那份爱情,守着自家的那亩责任田,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但是到了这个位置,却由不得你再清白干净下去。
你不搞别人的女人,别人同样会搞你的女人,既然这样,何必让自己吃亏?胡国成心里是这样寻找平衡的。杜睿琪只不过是他的平衡对象之一。
工作还在继续,尤其是节目排练的事情,杜睿琪每天都在抓紧。
这个学期来了新的老师,杜睿琪不用再带班,只要负责全园的日常管理工作。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她抽出了大量的时间来和两位老师一起排练节目,等着参加迎接香港回归的大型晚会的神圣时刻。
朱青云这段时间很兴奋,因为他又有一件令他激动的好事即将来临。
每年的四月份是省里的好新闻评选的时间。
去年朱青云和邓年荣合写的《枯木逢春—兰田畈迎来发展的春天》,邓年荣报上去参加今年的省好新闻评选。朱青云正一心期盼着奖状快点来临。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也提前告诉了舅舅王建才。
王建才知道这篇文章如果能获奖,朱青云进入县委宣传部的筹码就增加了一大块,所以他抽了个时间到省里去拜访他的妻舅周锡煌。
周锡煌每年都是省好新闻奖评委会的成员,如果他能照顾一下,这篇文章获奖的几率就很大了。
王建才在周末特意抽空,自己驾车带上朱青云一起来到了省城周锡煌的家里。
看到王建才对朱青云这么用心,周锡煌笑呵呵地说:“这个稿子总体还是写得很不错,要不然也上不了省报的头条,估计奖一定是有一个的,不过能获个什么档次,我就不晓得了,这要看评委们的态度。”
“能获奖就好。当然如果能获个一等奖,那就更好了!”王建才说,“舅舅,这篇稿子的获奖对青云来说十分关键。如果一定能够获奖,那么今年青云就有可能先借调到县委宣传部去,这就加快了他成长的步伐啊!舅舅,这个忙您可一定要帮!”
“呵呵,青云还年轻,多努力,多出作品,最好是自己单写的文章来获奖,这样才更有说服力啊。”周锡煌看着朱青云说。
“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舅公的期望!”朱青云很是一本正经地说。
临走前,王建才让朱青云把车上那几箱东西搬到周锡煌家里。周锡煌有个怪脾气,最讨厌人家拎着东西上门,对王建才也是这样。但是如果他们谈话很愉快,最后走的时候把东西送上来,周锡煌总是很高兴笑纳。
王建才掌握了周锡煌的这个脾气,总是在临走前把东西搬上去。这次他带了两大袋无公害稻米,每袋100斤;还有两大箱土鸡蛋,总共四百个。
这些稻米是安河县水稻良种场专门生产的绿色水稻,不施化肥,不喷农药,用的都是农家的有机肥,而且周围没有机动车行驶,完全是有机绿色食品;还有这些鸡蛋也不是普通的鸡蛋,而是桐乡县一家专门进行无公害养殖的养殖场出产的土鸡蛋。
这些母鸡全部放养在山上,吃的是虫子,补充的食物是菜叶、稻谷,没有添加任何经过化学加工的鸡饲料。更为特别的是,这个鸡的品种是独一无二的,母鸡都是小小的一只,产下的鸡蛋却特别大,而且蛋壳是绿色的,特别坚硬,鸡蛋黄特别大。
这种鸡蛋吃起来特别香甜。周锡煌很喜欢吃这种大米和鸡蛋,而且他要求女儿每天必须吃两个以上的鸡蛋。于是,每次王建才都会算准了他家吃米和吃蛋的周期,定期送过来。
朱青云吭哧吭哧地把这些东西搬上周锡煌在三楼的家里,已经是浑身冒汗了。
周锡煌看到这些东西,笑呵呵地说:“这些东西我就无条件没收了!一会儿省文联还有个活动,中午就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要不你们在家里吃,让舅妈陪你们,她一会儿就回来。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气。”
“舅舅,我是巴不得留在家里吃舅妈炒的菜,”王建才说,“但是今天确实不行,我得赶回去,您也知道,下面的工作现在不太好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个什么事,我得时刻待命啊!下次吧,下次我和小英一起来家里吃。”
“那也好!小英很久没来过了,下次把她带来玩玩。”周锡煌也不做挽留,他知道王建才这个父母官确实也是不好当,现在乡镇的干群矛盾十分突出,经常有一些棘手的事情发生,没有两把刷子,还真是很难搞定。
王建才带着朱青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急匆匆地赶回安河了。一路上,他的呼机就没有停过,王建才看了,有四个是万玲秀的,两个是黄麻镇办公室的,看来还真是有事,家里也呼了他几次。只能先回镇里,再找时间去会万玲秀了。这个女人,对他的需求是越来越强烈了。
听了周锡煌的那些话,朱青云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只等着这个奖状能早点拿到手,然后一步跳进县委宣传部去,开始他人生的伟大征程。
半个月后,好新闻评奖的消息出来了。
《枯木逢春—兰田畈迎来发展的春天》获得省好新闻二等奖!
接到这个消息,朱青云简直是欣喜若狂!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舅舅王建才,王建才心里也很激动,看来这小子这两年时来运转了,要什么就有什么哈!看来暑假就能把这个小子运作到县委宣传部去了!这样一来,老朱家可就扬眉吐气了!曾经在家里做木匠的小儿子,不仅能考上师范跳出农门,如今还能进到县委机关去做干部,这在那个小小的朱家村也能轰动一时了!王建才想着,心里也不免为姐姐高兴。
姐姐当年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因为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做繁重的家务,小小年纪就承担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她一年学都没上过。王建才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可以说是在姐姐背上长大的。王建才还记得,当年他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得了伤寒,差点就死了。家里人都认为没救了,父母也想放弃了,准备把奄奄一息的王建才扔到外面去,以免传染更多的人。可是大姐却死活不肯放弃,硬是抱着他,一刻不离地守着他,为他去寻各种各样的草药、中药,细心地煎熬给他喝,也许是姐姐的诚心感动了上天,王建才真的就奇迹般地活过来了!所有说没有姐姐,就没有王建才的今天,王建才的命是姐姐捡回来的。因此,对于姐姐的感情,王建才比对父母还亲。朱青云的事,可以说就是他自己的事,甚至比他自己的事更重要。
如果这小子能争气,将来弄个一官半职,那也没枉费自己一片苦心,也算是了却了姐姐最大的心愿。王建才心里也想好了,如何为这个外甥打开路子。
很快就到了迎接香港回归大型晚会表演的时间,杜睿琪心中也难免有些激动,毕竟这是安河县幼儿园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型和重要的节目。
杜睿琪带着两位老师还有孩子们,蹬上了县文化局安排的大巴。其他单位的人员都挤在这一辆车上,很拥挤,杜睿琪让两位老师和孩子们先坐,自己则站在过道里,涂老师急忙向她让座,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去。
这时,文化局的工作人员来清点人数,发现杜睿琪站着,急忙把她叫下车,说其他的车子还可以坐。杜睿琪跟着他下车,看到胡国成正笑嘻嘻地站在他自己的车跟前。胡国成朝杜睿琪招了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杜睿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笑着说:“父母官今天也要亲自督阵啊!”
胡国成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她,说:“是啊,这么大好的时机我怎么能错过呢!”
杜睿琪一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拿眼睛假装怒视着他不再言语。
“我车上正好有位置,上车吧!”胡国成说。
杜睿琪没有迟疑,坐上了后座。
第三章干柴碰到了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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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干柴碰到了烈火
胡国成看了看杜睿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发动车子出发。
自从那天下午两人突破了楚河汉界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再见。这期间,谁也没有再联系谁,似乎两人都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
今天看来,胡国成又是蓄谋已久了,杜睿琪想。可是她内心,似乎也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演出是下午三点开始,所有的演员11点吃完中饭就开始集中在剧院的后台化妆。杜睿琪对这个不是很在行,只好在旁边给两位老师帮忙。好在刘老师和涂老师都很熟练,把孩子们一个个打扮得很漂亮。
演出开始了,杜睿琪被胡国成拉着去外面看演出,留两位老师守在后台指挥小朋友上下场和补妆。
胡国成挑了一个靠后点的位置,避开了其他的领导。
两人单独坐在一起,杜睿琪心里有些忐忑,这样太张扬了,万一传来传去传到安河,影响多不好啊!心里不免有些忌讳起来,身体也不自主地离胡国成远一点。
胡国成却一点都不在乎。这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呢!他伸出手去,黑暗中握住了杜睿琪的小手,并紧紧地攥在他的手心里。杜睿琪几次想挣脱,却无奈被他攥得太紧,又苦于旁边有人,不好动作太大,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任由他这样攥着,身体却往另一边侧着,不向他靠拢。
胡国成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今晚他已经预谋好了开篇,现在就等着节目散场,把时间交给他们两人去演绎爱的交响曲。
演出非常成功,安河县幼儿园的表演赢得了阵阵热烈的掌声,独唱的小女孩丁玉玉几乎成了全场的明星。谢幕的时候,市里的领导特意把小姑娘留了下来,好好地和她谈了谈,并建议推荐她到省里去表演,为安河县争得了很大的荣耀!
晚会散场后,演员们全部聚餐,庆祝演出成功!
饭后,小演员们照例坐着大巴返回县城家里,涂老师和刘老师在车上带领她们。杜睿琪本想和她们一起坐大巴,无奈确实是没有位置,只好又坐上了胡国成的车。
胡国成似乎一点都不急,一路上落后前面的车子很多,照例慢悠悠地开着。黑夜里,杜睿琪也不知道他开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他在中途的一个岔口拐向了右边,朝一条小路驶去。
车子到了门口,杜睿琪才发现,这就是那天下午来过的小院。那条大黄狗躺在门口,看到车子进来,依旧摇着尾巴上来,不吠也不跳。
一切都没有悬念,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刚进房间,胡国成就把杜睿琪抱在了怀里。
两人像久别重逢的恋人,忘情地吻在一起。
杜睿琪觉得很奇怪,自从和丁志平结婚以来,她没有一次完整的夫妻生活,生完子安后,因为工作很忙,再加上子安小,分散了她的精力,她似乎对男女的性事没有了多少的渴望,内心也比较平静。
可是自从和胡国成有了那一次之后,这方面的需求却越来越强烈了,好像是被点燃了的干柴一样,内心的**燃烧得厉害。
今天两人又是干柴碰到了烈火,一场焦灼的战争在这个寂寞的小院里激情上演了。
杜睿琪似乎要把男人的能量吸收殆尽,拼命索取,一次不够,两次,三次……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杜睿琪的这团烈火,似乎要把胡国成燃烧成灰烬!
胡国成再次体会到了眼前这个娇小楚楚的女人的厉害!
两人回到县城,已经是深夜了。杜睿琪打开家里的大门,原以为大家都睡着了,没想到婆婆方荷兰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吵醒你了?”杜睿琪有些歉意地说。
“我一直都没睡。回来了就好!”方鹤翩说。
“演出后聚餐,然后大家又出去唱了一会儿歌,我提前回来的。”杜睿琪说道。
“唉,应酬也不能太晚了,这样家里人会担心的。”方鹤翩说,“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上午县委宣传部会到单位来考察你。”
“哦?”杜睿琪睁大眼睛看着方鹤翩,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关于你任园长的一个考察吧。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也就是走个过场。应该没有悬念。好好睡觉去吧!”方鹤翩打着哈欠说。
“好的。谢谢妈妈,您也早点睡吧。子安今天怎么样?”
“很好,没事的,你放心。他早就睡着了。”方鹤翩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自从要带着子安睡,方鹤翩就和丁光信分房睡,丁光信睡二楼,她却依旧睡在一楼。
杜睿琪冲完凉,回到房间里,却久久睡不着。
刚才自己又对婆婆撒了谎,而且是那么镇定自若,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出轨后竟然能这样坦然地面对牵挂着自己的婆婆。
而对丁志平,杜睿琪心里几乎没有丝毫的愧疚,原本他们之间就是有名无实,难道要自己一辈子活守寡么?
可是面对婆婆,她心里却是很不落忍,因为婆婆是真正的关心自己,一直在帮扶自己,她总是把自己当做好儿媳妇看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不是,这样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人,自己却背着她做对不起丁家的事儿……
想到这些,杜睿琪就觉得对不起方鹤翩,对不起丁家。
但是她却无法让自己收住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对于男人的渴望,她内心就像抽了鸦片一样上瘾,究竟自己要走向哪里,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丁家。
纠结中,杜睿琪强迫自己睡去,明天还要面对前来考察的领导们呢,睡吧,睡吧!
一夜没睡好,加上昨晚的纵欲透支,杜睿琪有些形容憔悴。
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不免心里发憷,这样的精神状态去面对考察的领导,一定不能留下好印象。于是,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为自己描点装束。
这套唯一的化妆设备,还是一个学生家长送的。
第一次涂脂抹粉,她显得那么笨拙。为了不让别人笑话,她只化了淡淡的妆容。抹了一点粉底,尽量均匀一些,包括脖子都抹上。
因为平时看有些人化妆,脖子上没有抹上粉底,和脸上的颜色就形成了决然不同的两块,真是很难看。杜睿琪虽然不化妆,但是平时却善于观察。
抹完了粉底,再描了一下眉,轻扑了一点腮红,然后在嘴上涂了口红,镜子里的人立刻显得精神了!
看来,女人还真是不能少了一支口红!
装扮好自己,杜睿琪下楼来,丁志平正吃着早餐。他抬头看了一下睿琪,眼神里现出吃惊的神情,足足盯着她看了半分钟。平日里素颜朝天的女人,今天怎么也涂脂抹粉起来了?
他一脸的疑问,但是却并没有开口问她。很快他就吃完了,只是说了一句,我上班去了!然后就走出了家门。
杜睿琪怕把刚化好的妆给弄花了,也不敢大吃,只是简单吃个包子,喝了半杯牛奶。他走进一楼的睡房,发现子安还在睡着,不敢弄醒他,跟方鹤翩打了个招呼就匆匆上班去了。
因为要正式迎接考察的领导,杜睿琪心里竟然有些忐忑。幸好婆婆很快就来了,接待的任务就由婆婆方鹤翩负责。
杜睿琪不太明白的是,分管她们幼儿园的应该是教育局,为什么县委宣传部的领导来考察呢?
那时候的安河县,确实是很奇怪。
所有学校、幼儿园的一把手任命权,不在教育局,而在宣传部。宣传部负责校长的考核和任命,教育局只是主管业务,而没有人事权,所以安河县委宣传部的权力就很大了,全县几百所学校的校长,都归他们考核管理任命提拔!
难怪王建才会花那么大气力要把朱青云弄到县委宣传部去,而不是县教育局。
杜睿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领导最后找她谈话。
这个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快到中午的时候,方鹤翩终于通知她到办公室去。
杜睿琪来到办公室,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立刻兴奋地走了过去,握着他的手说:“大哥,是你考察我啊!”
杜睿琪叫的这个大哥,是她师范同学冯锐斌的哥哥冯永斌,现在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进步得这么快啊!年纪轻轻就要当领导了!”冯永斌笑着说。
“不敢当,我这是在方园长手把手的教导下工作,也得益于各级领导们的关心和提携,睿琪才能成长得这么快!”杜睿琪大方地说道。
看来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说起话来大方得体,冯永斌看着她想。
当年在师范的时候,因为都是同学,杜睿琪曾经跟着朱青云一起,到冯锐斌家里玩过,所以也就跟着冯锐斌一样,叫冯永斌大哥。
冯永斌知道,当年杜睿琪和朱青云那是亲密无间啊。谁能知道,这个小妮子能有这么大的野心,居然说甩就把人家朱青云给甩了呢?
第四章千杯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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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千杯不醉
杜睿琪跟其他两位握了握手,看着冯永斌,说:“大哥,这两位领导是?”
“呵呵,这位是我们宣传部的办公室主任张敏,这位是教育局的党委副书记方胜忠。”冯永斌看着她,回过神来说。
“张主任好,请领导多批评指导!方书记,您好,第一次见面,请方书记多多指教!”杜睿琪谦虚地说。两位领导笑着点了点头。
很明显,今天的考察是以宣传部冯副部长为组长。安河人叫领导,一般是不带副子喊的,所以,这个冯副部长,也就被大家称作冯部长。叫的人顺口,听的人高兴。
听到杜睿琪叫冯永斌大哥,所有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包括方鹤翩。
“睿琪啊,原来你早就认识冯部长啊?”方鹤翩笑着问道。
“嗯,我和冯部长的弟弟是同班同学。以前就见过大哥。”杜睿琪说。
“哦,那真是太好了!睿琪啊,你坐!”方鹤翩高兴地说道。
杜睿琪在沙发上坐下,腰杆挺得直直的,一副微笑的模样。
“是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让我没想到啊,今天竟然考察的是睿琪。”冯永斌说,“刚才几位老师谈了对杜园长的评价,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杜园长虽然年轻,但是在单位却有这么高的威信!每位老师都很佩服你,对你的工作很认可!杜园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冯副部长说。
“谢谢领导夸奖,谢谢老师们对我的肯定。”杜睿琪说,“其实工作上我还要不断学习和努力!”
“杜园长别谦虚了,整个安河县都知道你的能干,现在看来,就已经胜过了你的婆婆了!呵呵呵!”张敏笑着说。
“张主任夸奖我,我的能力怎么能和我婆婆比呢?”杜睿琪看了看方鹤翩说,“我婆婆是安河幼儿园的开山之人,我的一切成绩都是建立在她的基础之上的。如果说我能取得一点成绩,那也是因为这儿的地基好!”
方鹤翩看着杜睿琪笑得几乎是合不拢嘴,这是她最喜欢听的话了。培养这个媳妇起来接班,真是没错啊!现在的人,多得是过河拆桥,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哪有自己的人这么贴心呢?
大家很愉快地聊着,似乎也没有刻意地谈到什么工作,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考核是胜利通过了。
中午,幼儿园请几位领导吃饭。方鹤翩交待杜睿琪,要好好招待他们,而她自己则要回家去看子安,不能作陪了。
方鹤翩和冯永斌握手,连连致歉:“真对不起冯部长,今天中午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们,家里的小孙子寄托在邻居家,让邻居的奶奶帮忙照看,每天中午我都要回去,不然子安就会哭闹,下次啊我一定要登门向冯部长表示感谢!”
冯永斌说:“不用不用,方园长客气了!做奶奶的人,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小孙子了。理解理解,你快回去吧!”
和三位领导都握过手后,方鹤翩连连拱手,表示歉意,然后快速地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杜睿琪在胡国成弟弟的馆子里先定了个房间,叫上了涂老师,然后和领导们坐着宣传部的桑塔纳就过来了。
涂老师已经被提拔起来做园长助理了,如果表现好的话,下一步就是副园长。所以涂老师浑身都是干劲儿。
而自从和胡国成有了这层关系后,只要请客,杜睿琪下意识里就会想到这家老二饭店土菜馆。也为胡国成的馆子带来了不少生意。
胡老二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车子过来,马上来到车门前替大家开门,十分热情。胡老二弓着腰把大家引到二楼包间里。
杜睿琪也不用点菜,全部交给几位领导。点好后,菜很快就上来了,依旧是老二餐馆的招牌菜:红烧狗肉、清炖土鸡、糯米肉丸子、干煸泥鳅、沙煲甲鱼汤,还有一大盘萝卜蒸芋头,琪菜是炒茼蒿。
热腾腾的菜上来了,杜睿琪先为各位领导舀汤。每人先喝一碗清炖甲鱼汤,都觉得味道很不错。暖了暖胃后,杜睿琪开始敬酒了,今天是她表现自己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的。
杜睿琪为冯部长和自己都倒满酒,端起杯子,说:“大哥,我先敬你一杯,谢谢大哥对睿琪的关照!”说完咕咚一口就把杯中酒喝完了。
冯永斌不会喝酒,也从来没喝过酒,他端着杯子说:“小妹子好酒量,哥哥的酒量你知道的,只要沾一点酒就过敏,实在不能喝。这样,我以茶代酒,接受妹子的心意!”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杜睿琪知道他的酒量,也就不勉强,可是这样的话,后面的领导就该效仿了。
于是她悄悄地伏在冯永斌的耳边说:“大哥,我知道你不喝酒,只是其他领导要是也不喝,睿琪该怎么办?”
“呵呵,不会的,他们可不像我,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今天能不能陪他们喝得开心,就看你的本事了,对吧,方书记,张主任?”冯永斌看着身边的两位领导笑着说。
“冯部长,你是真人不露相吧?”方胜忠说道。
“看来你不了解我们冯部长,他真的是不喝酒。”张敏说。
听了张敏这话,方胜忠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杜睿琪继续她的攻势。接着敬了方胜忠。
“方书记,谢谢您关照啊!睿琪先干了!”杜睿琪抬起头正准备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等等,等等,杜园长,别急嘛!我看杜园长是个女中豪杰,一定也是个酒中豪杰。对待豪杰吗,这个酒啊,就不能这样按一般水平来喝,你说是不是?”方胜忠不怀好意地笑道。
“今天睿琪就是舍命也要陪领导喝!您说,怎么个喝法?”杜睿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没怀好意,于是准备将计就计,看看他究竟要怎么喝!
“这样吧,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咱们的杜园长,我有个建议,既然杜园长说,舍命也要陪我们喝,那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咱们换个大杯子,怎么样?”方胜忠捏着手里小小的白酒杯说,“这个杯子太小了,似乎不能尽兴。”
“好,那就换个大点儿的!”杜睿琪爽快地说。
小杯换上了喝啤酒的杯子,大概一杯能装下三两。
杜睿琪为方书记和自己各满上了一大杯,然后举起杯子说:“来,方书记,这回咱们一口吞了吧?”
“别,我说了杜园长是酒中豪杰,又是女中豪杰,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得先喝三杯,我才喝下这满满一杯!”方胜忠看着杜睿琪说。
冯永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居然这样刁难一个女人!但是他却不能出来阻止,在安河人的酒桌上,往往就是这样来考验一个人的能耐。他有些担心杜睿琪招架不住,因为后面还有一个张敏在等着,他也是个真人不露相的人。令他没想到的是杜睿琪惊人的表现。
杜睿琪有些吃惊地看着方胜忠,她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来为难她。
“方书记,你这样不是欺负我睿琪吗?怎么能让我喝三杯你才喝一杯呢?好领导可不能欺负下属的。”杜睿琪突然换了一副娇媚的腔调说。
“这可是考验你的时候,对吧?别忘了,今天我们可是考察你啊,这个也算是一道关口。”方胜忠笑着说。
“既然领导这样说,睿琪就豁出去了!但是方书记可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啊,怎么样咱们也要平分秋色不是?”杜睿琪看着其他人说。
“这样吧,我看3比2,睿琪喝三杯,方书记喝两杯,这样就体现出诚意了!”冯永斌笑着说,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好,冯部长发话了,咱就这么喝!”杜睿琪立马应和道。
“来,我先喝两杯,方书记喝一杯。”说完杜睿琪仰着头就咕咚咕咚把酒喝了精光。两杯下肚,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个小女人真厉害!冯永斌心里想。
这下轮到方胜忠有些为难了,大家都看着他。
他闭着眼睛喝下了第一杯,然后连连叫道:“哇,不行不行,这酒太厉害了!”拿起筷子赶紧吃菜、喝汤。
“方书记,咱们的第三杯酒该一干而尽吧!”杜睿琪把斟满了酒的杯子端到方胜忠面前,然后和他碰了碰,“我先干了!”又是一仰脖子咕咚就见底了。
方胜忠似乎想耍赖不喝,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杜睿琪本以为他这样使坏,他自己能有两下子,没想到,戏才刚刚开始,这里就要偃旗息鼓了!不免心里觉得好笑。
“方书记,您真人就露一下吧,来,喝!”杜睿琪在旁边说道。
“是啊,喝了喝了!”冯永斌和张敏都在旁边附和道。
方胜忠实在是抵不过,很艰难地喝下了这杯酒。
“哇,不行了,不行了!”方胜忠坐下来说。
“方书记,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啊!”冯永斌笑着说。
“真的不行了,不行了!”方胜忠依旧说着,手还摸了摸脑袋。
杜睿琪接着去敬张敏,她向涂雨华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继续和两位领导喝。
涂雨华看上去甜甜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喝起酒来也是个能人啊!
第五章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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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现场直播
她又是一杯接着一杯向方胜忠敬酒,方胜忠招架不住,终于还是喝了一大杯,这回真是头脑有些昏沉了。
张敏看着杜睿琪笑了笑,和她碰了碰杯子,说:“杜园长,前途无量!我不胜酒力,你的诚意我心领了,点到为止就行了!”说完喝了一小口。
杜睿琪却不含糊,结结实实喝下去一大杯!
“好酒量!”张敏叫好道。
杜睿琪吃了一点菜,再次举杯向方胜忠走去,却发现他靠在椅背上,神情难受的样子。
“方书记,今天睿琪一定要让方书记喝得高兴,来,睿琪两杯,您一杯,怎么样?”
“哈哈,好啊,来,来!”方胜忠有些摇晃着说。看起来真是喝醉了!
两个人又干了几杯。
杜睿琪回到位置上,正举起筷子吃菜,没想到方胜忠那儿却趴在桌子上,地上已经一滩酒气了!
终于把这个人放倒了!杜睿琪心里笑道。
“杜园长,你看看,咱们的方书记都现场直播了!”冯永斌笑道。
方胜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会喝酒却喜欢瞎起哄的人,经常在酒桌上出洋相。难怪这么一把年纪,在这个副书记的位置上呆了半辈子都上不去。唉,人啊,德行很重要!冯永斌心里叹道。
“咱们吃点饭吧,垫下肚子。”杜睿琪说,叫胡老二上了一大碗米饭。
回到幼儿园,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这时候,杜睿琪觉得头有些晕晕的,关着门在办公室躺了一个下午,喝酒真的是伤身啊,再年轻的身体也扛不住,杜睿琪心里想,可是自己走的这条路,却必须要这么做!
有人说,女人混迹官场,必须具备两有一无:有姿色、有酒量、无羞耻。就是说你得长得对得起观众,才能让领导看着你有想法,只要领导对你有了想法,你才能有机会;你必须能喝,这样才能在酒桌上搭上领导;最后你得放弃羞耻,什么都能豁出去,包括你的身体,你的尊严,这样才能换来仕途上的大跃进!
杜睿琪还没有混迹官场,但是这样的体验却已经到了心理,女人要在男人堆里混,是真不容易。
放暑假了,杜睿琪想带着子安出去玩玩。可是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才好。安河的夏天真是热死人,经常是达到高温四十度,太阳底下就像是火烤般,屋子里也闷热得很。那时候,装空调的家庭很少,就像方鹤翩这样的家庭,也没有装空调。小孩子怕热,子安的脖子上都长出痱子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和中午最热的时候,子安总是叫着“痒、痒”,还用手去抓,一不注意,就抓得脖子上一道道血痕。
杜睿琪看着很心疼,买了一些药膏来帮子安擦,却没有什么效果。
那天晚上一家人在看电视,里面一条新闻引起了杜睿琪的兴趣。
新闻中说,南昌市很多老人因为受不了酷暑的煎熬,到庐山去度假。
夏天的庐山也只有二十几度,非常舒服。这些老人结伴而去,租个农家小屋,自己做饭,每天就在庐山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看到这个,杜睿琪心里很有触动,何不带着子安到庐山去度暑假呢?这样子安就不会被痱子折磨得难受了,再说自己也没有去过庐山,也该好好去玩一下。
可是她心中立刻又开始打退堂鼓,谁陪自己一起去?丁志平是一定不会去的,他肯定会说要上班。人家都是夫妻双双带着孩子去度假,难不成自己要一个人带孩子去么?再说婆婆方鹤翩也不一定会同意啊!怎么办呢?她心中正懊恼计划要泡汤时,眼中却忽然一亮:何不邀婆婆一起去?这样两人带着子安不是更好么?婆婆能整天和子安在一起也就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里,杜睿琪不免心中有些窃喜,她要想办法说服婆婆和自己一起去。
第二天晚饭后,一家人又在一起看电视,方鹤翩抱着子安边看边逗子安玩。
“妈,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杜睿琪坐在方鹤翩的身边说。
“什么事?你说。”方鹤翩看着杜睿琪说。
“这个假期妈妈有没有打算出去玩玩?”
“大热的天,去哪儿好玩哪?出去人都要晒脱皮了。”方鹤翩说。
“妈,我想到了一个地方,一定很舒适惬意的,保准不让你晒脱皮,还让你养得白白嫩嫩的。”杜睿琪笑着说。
“哪里?”方鹤翩好奇地问。
“庐山啊!妈,昨天新闻里说南昌很多老人都上山避暑了,那里现在的温度才二十几度,山上大树遮天蔽日的,该多舒服啊!”杜睿琪很神往地说。
“庐山?这倒是个好地方。”方鹤翩说。
“妈,你看子安这么怕热,痱子都长满了脖子,太难受了。我想我们暑假也正好休息时间长一点,何不带着子安去庐山避暑呢?租个农家小屋,住上一个月的,太舒服了!”
“嗯,子安去倒是挺好的。如果住一个月不知要花费多少钱?”方鹤翩毕竟是当家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费用的问题。
“妈,我们不用住那种很好的宾馆,租个农家小院应该是不贵的。大概也就不超过500块钱的月租吧,一间小房间吗,对吧?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来负责安排!”杜睿琪说。
“我倒是想去,可是我们两个带着子安出去了,家里就留下他们父子,那连饭都没人做了。”方鹤翩说。
“你这个人啊,你走了我就不会做饭了?”丁光信突然说道,“什么时候不是我做饭比你多?你尽管去吧!我是没时间,老是要上班,否则我也要去了!”
“好,你这样说,那我就去了!”方鹤翩笑着爽快地说。
“志平,要不你也请几天假,陪我们一起去玩几天,然后你先回来,怎么样?”杜睿琪看着丁志平说。
“我没空,也不想去!”丁志平依旧看着电视说。
其实杜睿琪知道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她的这句话本是说给婆婆方鹤翩听的。她是要告诉婆婆,我可是处处想着自己的男人的。至于去不去,那是丁志平的事了,自己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也就可以了。
“好,他们不去算了,我们去!”方鹤翩最后说,“睿琪啊,你最好能想办法先联系一下,提前预定一个房子,这样我们才能确保过去了有地方住。这个时候可是庐山的旅游旺季,每年上山度假的人多着呢!”
“嗯,好的。”杜睿琪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打鼓,这个该怎么能联系到呢?看来出门也不算件容易的事。
那时候的旅行社在安河基本找不到,旅游对于这个小县城的人来说还是个很奢侈的事情,所以杜睿琪只能靠自己去寻找联系的方法。
想来想去,她给胡国成打了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他帮个忙。
杜睿琪打的是胡国成办公室的电话,刚拨通那边就接了。
“喂,你好!我是胡国成,你哪位?”电话里的声音和他平时的声音很不一样,如果不是听到自报家门,杜睿琪还差点以为是打错了。
“你好!胡书记,我是杜睿琪!”杜睿琪一本正经地说。
第一次接到杜睿琪的电话,胡国成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激动。这个女人没事是不会找自己的。
“睿琪啊,有事吗?”他本想说,想我了吗?奈何办公室有其他人在场,这样的**都没机会了。
“胡书记,是这样的,我想去庐山过暑假,想先联系一下那边,不知你能不能帮忙。”
“哈,这么好的事,带上我一起去啊!”胡国成调侃道,“如果我也去的话,我一定帮你安排好!”
这个臭男人,时时处处都不忘揩油!杜睿琪在心里骂道。可是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他,也不好发作。
“那感情好,胡书记要是一起去,那我可就不用操这个心了。可惜您总是那么忙,公务缠身,日理万机的。”杜睿琪笑着说。
“开个玩笑,前不久我们刚去了一趟。你找我还真是找对了,我这儿正好有一个庐山龙江办事处的电话,你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跟他们说是我的朋友就行了。”胡国成说着,翻出了那个电话号码报给了杜睿琪。
杜睿琪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胡国成还真有这个渠道!
杜睿琪按胡国成给的电话打过去,对方一听说是胡书记的朋友,很热情,给她推荐了几个地方。
杜睿琪对庐山基本没有概念,最后请他们帮忙安排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因为住的时间要长一点,所以考虑生活方面要比较方便一些,比如离市场近一些,三天之后入住。对方很爽快就答应了。
落实好了这件事,杜睿琪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期待着马上能去庐山。
出行前需要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杜睿琪和婆婆方鹤翩一起去市场采购东西,吃的,用的,穿的,还有很多子安的小东西,都得一一备齐了。
最后方鹤翩去了药店,买了很多常用药,感冒片、驱风油、跌打油、防蚊油、退烧药等等一大堆。
方鹤翩说:“带着孩子出门,什么都得想到,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就不用慌张。”
第六章爱是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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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爱是各取所需
杜睿琪觉得方鹤翩真不愧是一个好奶奶,这些本该都是她这个当妈妈的人想到的,可是都让奶奶代劳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婆婆学习。
三天转眼就到了,杜睿琪和方鹤翩带着子安,先坐火车到九江,然后坐旅游巴士直接上庐山,一路上,子安除了睡觉外,都显得很兴奋,因为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觉得无比新鲜。看着子安高兴的样子,杜睿琪觉得应该多带孩子出来走走,让孩子从小见多识广。
一路上杜睿琪只觉得弯了很多道弯,感觉车子一直在上坡转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道弯。据说,**当年上庐山时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庐山有多少弯道?工作人员回答道:有四百道弯。
**就让身边的工作人员每拐一道弯扔一根火柴。那时每盒火柴里装100根,到山顶时整整消耗了四盒火柴。那应该是400道弯了。
但是警卫说**在上山的路上抽了四支烟,这样算来,庐山的盘山公路应该是有三百九十六道弯了。
山间清凉惬意,快到山顶的时候,好像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司机告诉他们,这不是下雨,这就是庐山的雾。
因为这里已经接近山顶,所以雾气很大,而现在又正好是傍晚,雾气正在往下降。庐山的早晚基本都是云雾弥漫的。所以才会这么凉爽啊!司机很开心地说道。
转得头晕晕的,三个人终于来到了庐山龙江办事处,找到事先联系好的办事处的人员,他们很热情,把杜睿琪三人带到了已经预定好的一个很便利却很幽静的农家小院。
小院子不是很大,里面却很干净。房东夫妇也住在里面,很慈祥的两位老人,都已经退休了。女的姓陆,男的姓刘。
女老太太很健谈,很热情,男的则显得比较沉默一些,脸上总挂着善意的微笑。
方鹤翩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有缘,和他们聊得很开心。房东夫妇告诉她们,他们的一对儿女都到澳洲去了,他们两人也是经常两边住。
澳洲的冬天正好是中国的夏天,所以他们夏天就会经常回来,因为庐山的夏天最舒服,但是冬天却不能住在这儿,寒气太重,容易得关节炎,所以冬天他们都会回澳洲去,而那时澳洲正好是夏天。
“我这儿离美庐不远,你们要是乐意,我可以当你们的向导,免费的!”陆老太太说。
“那真是太谢谢老姐姐了!”方鹤翩高兴地答应了。有了这么好的房东,还能给免费当向导,这个庐山之旅一定会非常愉快。
杜睿琪也很高兴,能这么顺利地住进农家小院,还真得感谢胡国成。
她带着子安在小院子里走来走去。子安很喜欢这里,可能感觉和家里差不多吧,家里的小院子也是这么大。不同的是老人在小院子里种满了花儿,很多花儿杜睿琪都不认识。子安不管看到什么花儿,都很开心,嘴里不停地叫着:“花花,花花!”逗得房东老太太都笑个不停。
陆老太太给她们两人只安排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很大,铺了两张床,干净的床单被子,看起来很整洁。
“我看你们母女两个住一间就行了,这样也更好照顾孩子。”老太太带着她们参观房间的时候说。
杜睿琪本想说她们不是母女,但是转念一想,何必解释,母女不是更好?和婆婆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却从来没有在一间房里睡过,看来这段时间,自己和婆婆的相处将会更进一步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方鹤翩也呵呵地笑道:“一间够了,这样很好!我们住的时间大概有一个月,到时候我们可能要自己做饭,厨房也要向姐姐租用一下。”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一起用。本来我们也是两个人吃饭,按理呢你们要是愿意搭着我们一起吃就行了,但是后来我一想,还是不妥,我啊不会做饭,做出来的菜不好吃,还是让你们按自己的口味来做比较好。”陆老太太说。
“姐姐处处为我们着想,太谢谢了!我们租住在你这儿就够麻烦你的了,怎么能让你来做饭呢?”方鹤翩说。
聊了很久,方鹤翩觉得有些饿了,于是邀请两位老人一起出去吃饭。老人谢绝了她们的好意,杜睿琪和方鹤翩在老太太的指引下,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来吃。
临走的时候,陆老太太告诉她们,你们看菜单的时候一定要多个心眼,这里的店家都精得很,对于那些过路的旅客给的是一个价,给本地人或者常住的旅客又是一个价,而前面的价格往往是后面价格的两倍还多。所以你们在点餐的时候,要把自己当成老熟客,告诉他们我前两天还来这儿吃都不是这个价,让他们拿另外一本菜单过来。
两人听了老太太的介绍真是吃惊不小,原来庐山还有这么多的“猫腻”啊,若不是本地人告知,外面来的人如何才能知道这些秘密?还不就乖乖上当!
来到餐馆,杜睿琪果真按照老太太说的来做,没想到店家还真的拿出了另外一本菜单。菜式完全都是一样的,可是价格确是天壤之别!一盘炒石鸡,前面一本菜谱上面标的是56元,这一本标的是25元,真是两倍还多啊。
按照这本菜谱的价格,两人点了两菜一汤,炒石鸡、石笋炒肉,丝瓜鸡蛋汤,不到50元。还挺划算,价格适中。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开始,杜睿琪和方鹤翩开始在庐山上漫步了,因为时间久,也就不急于去看各个景点,而是悠闲自在地观光。
因为离美庐很近,所以第一站去了美庐。陆老太太果真为她们当导游。
来到这个当年蒋介石送给宋美人的超级礼物前面,杜睿琪新潮起伏。
院子很大,里面古木参天,浓荫蔽日。看这个布局,当年这个别墅在庐山算是最大的一栋吧。石阶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有些斑驳。里面的陈设据说没有变,基本是按照当年美庐里的布局摆设,只是后来**和江琪也在里面住过一段,所以里面又有这两位的遗迹。岁月真是个无情的推手啊,谁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事。几百年的房子依然屹立,可人却早已化作了琪烟飘散而去。杜睿琪心里感慨道。
正好有一拨旅游团进来,导游拿着扩音器在介绍美庐。
从进门处立着的一块石碑开始,上面刻着“美庐”两个字。
导游介绍道,据说当初**要来美庐的时候,有人想把“美庐”的“美”给铲掉,怕**看了不高兴。话说那天工作人员正在用凿子凿的时候,没想到**提前到来了,看到他们在凿这个字,急忙说,你们看,蒋委员长早就给自己定了名了!大家不得其解。**说,你们看这个“美”字,从下面念怎么读?其中有一个人反应很快,马上读出了“大王八”三个字。**哈哈大笑道,蒋委员长早就知道自己是大王八呢!
杜睿琪听着听着,心思却飘飞了起来。在她眼里,达官贵人的爱就是这样来表现的。
宋美龄说喜欢庐山,蒋介石就能在这儿送她一栋别墅,让她能安于庐山的怀里享受人生的美好时光。只可惜,如今房子依旧,主子却是换了几茬,什么是爱?什么是永恒?无论你是贫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和时间比起来,人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她曾经为自己抛弃朱青云而愧疚而伤感,可是今天面对这栋依然屹立着的几百年的别墅,她心里已经不再有这样的感觉。爱,不是单纯的,也不仅仅是愉悦对方,爱,其实承载了很多东西。
就拿这栋别墅的主人来说,蒋介石爱宋美龄什么?她的美貌?她的才华?还是她的家世?和宋美龄同样貌美有才的女子很多,但是她的家世却是无人能比的,这或许才是蒋介石抛弃原配要娶宋美龄的真正原因了,因为娶了她才能稳固他的事业,奠定他的江山。所谓政治联姻,目的其实昭然若揭。
宋美龄爱蒋介石什么?英俊、潇洒、有才?还是他拥有的政治和财富资本?可以说,当年比蒋介石年轻英俊潇洒有才的男子也是大有人在,可是像他这样能拥有如此雄厚的政治资本和财富的人却是不多。
爱,其实也是各取所需。只是以爱的名义,一切都显得那么冠冕堂皇。
那么,自己抛弃朱青云又算得了什么呢?朱青云除了能给自己感情外,其余的一无所有。其实这样的爱,也是脆弱的。
和丁志平虽然没有爱,甚至没有性,但是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至少目前是这样,所以她不后悔,而是很坦然。
离开美庐,她们又去了芦林一号,**当年在庐山的行宫。
如果说美庐是个雅静的欧式小别墅,那么这个芦林一号就是典型的中国式四合院,占地面积大,依照中国传统的四合院格局来建。
这个建于中国最艰苦岁月——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的别墅,却显得那么豪华而又大气,不愧是主席的行宫。
看了这栋别墅,杜睿琪心里又是好生感慨!
第七章深夜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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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深夜上门
无论世事如何艰辛,受苦的都只有老百姓!当权者和一切能沾到权力的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从来不会被主流社会所抛弃,受摧残的只有最底层的民众。这些被领导者称作基石的人,更多的时候,只是牺牲品。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那么热衷做官,那么热衷往上爬,从来不知道满足,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只有脱离了底层,只有爬得更高,自己的命运才不会那么悲惨!
这也是杜睿琪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杜家庄,走进县城,进入丁家的主要原因!因为家境的贫寒,她没有其他的渠道,婚姻就成了唯一的跳板!而一旦踏上了这块跳板,一切就身不由己了!所以她要一步一步实现她的梦想,改变她那个贫寒小家的命运,改变弟弟的命运,因为她是这个家里唯一有希望的人!而前面该如何走,她只有小心翼翼,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逛了半天,在外面吃完中饭,老太太提出回去睡午觉。方鹤翩也觉得有些困,加上子安都已经睡着了,所以大家一致决定今天先看这两个地方,反正后面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看。于是搭乘公交车回去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就这样半天半天地玩着,既轻松又愉快,景点也基本看完了。锦绣谷、含鄱口、三叠泉、植物园、庐琴湖等等,凡是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这一个多月的日子真是过得惬意极了!子安也很喜欢这个地方,每天都玩得很开心。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方鹤翩决定早点回去,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杜睿琪正园长的任命一事。六月份考察的,按道理八月份该研究人事,这个时候应该是有眉目了,开学初就该有任命的文件下来了,所以还是要早点回去,打探一下消息。
明天就要回去了,方鹤翩拿钱给房东老姐姐付房租。老姐姐却不肯收她们的钱,说:“我信佛,觉得这一切都是缘分,这个假期能和你们呆在一起度过,我感觉十分愉快。说实话,每年我和老头子回来过暑假,都觉得家里很冷清,所以今年才对外租个房间,往年我们都没有这样做的。可是这租客我得挑选,那次听办事处的人员说你是个退休的幼儿园园长,我觉得很满意,你一定是个幽默风趣又有爱心的人,后来一见,果真如此。我不缺钱,家里就是缺人气。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钱,反而要谢谢你们能来陪我们这么久。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小孙子,太招人喜爱了!我的孙子要是能天天跟在我身边,那我就不会寂寞了。”
老姐姐的话让方鹤翩听了很感动!茫茫人海,相遇相识就是一种缘分。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们这近一个月的缘分,应该是上辈子几十年的修炼才得来的吧?可是这不给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方鹤翩说:“老姐姐,我也相信缘分,是缘让我们姐妹聚在一起。你对我们的照顾,我们无以为报,如果再不给房租,让我心里如何能安心?所以姐姐无论如何得收下这房租,来年要是有机会,我还来这儿看老姐姐,老姐姐要是有时间,请抽空去我们那儿走走,离得并不远。”
老人很高兴,答应有机会一定来安河看看。看看著名的送瘟神纪念馆,看看有名的龙江河和龙虎山。最后为了让方鹤翩心安,老人只收下了一百元房租,表示一个意思而已。两个人都留下了对方联系电话,方鹤翩请陆老太太一定要去安河玩玩。
回到房间,子安早就睡了,杜睿琪正在收拾东西。
方鹤翩想着这个正园长任命的事情,也想跟杜睿琪谈谈。
“睿琪啊,你坐下来,妈妈和你说说话。”方鹤翩说。
杜睿琪停下手里的活,坐到方鹤翩对面,不知婆婆要对自己说什么。
“睿琪啊,我估计你的园长任命开学前该下来了。”方鹤翩看着杜睿琪说,“你这一上任,我就想正式退下来,在家安心带子安。工作上你应该没有什么障碍,这一年也基本是你在做,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经历了,也都处理得很好,妈妈很放心。”
“妈,那是有你在后面掌舵啊,我才能没有顾虑,放开手脚去做。”杜睿琪说。
“孩子,你是干工作的好手,我早就看出来了。现在幼儿园由你一个人全盘操控,我完全放心。”方鹤翩说,“不要有什么顾虑,需要我的时候,跟妈说一声,妈自然无条件支持你,帮助你。”
“谢谢妈妈!”
“孩子,你很年轻。妈妈当年四十多岁才当上这个园长,而你比我早了整整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意味着什么吗?”方鹤翩看着杜睿琪。
杜睿琪睁着眼睛看着婆婆,她在等着婆婆下面的话。
“如果我能在你这个年纪当上园长,我不知道我现在会在什么位置上,但是我可以肯定,绝对不会只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你现在才二十五岁,这个二十年里,是你人生腾飞的大好时光。女人当官很难,总是和是非口水缠在一起。但是女人能为官的,也很容易,只要你走对了路,一路上升步步高升,这样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是女人最要学会把握分寸,任何事情都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做人不可太张扬,有些人就毁在自己的坟墓里,不懂得低调为人高调做事。你的性格向来很谨慎,这是妈妈看好你的原因,但是你也要记住,任何时候,家都是女人最后的归宿,只有家庭的稳定,才能让你在事业上走得顺干得稳。”方鹤翩拉着杜睿琪的手,放在手心里抚摸着说,“在我心里,其实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爱的。孩子,别辜负妈妈对你的期望。”
杜睿琪咬着嘴唇,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婆婆的话太让她感动了!总是处处为自己着想,把自己当女儿一样疼爱,如果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何能遇到这么贴心的婆婆?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更会好好爱我们这个家。”杜睿琪哽咽着说。
“睿琪,要是你和志平之间有什么矛盾,一定要对妈妈讲,我会帮助你化解的。从小志平就听我的话。”方鹤翩抚摸着杜睿琪的头发疼爱地说。
杜睿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看出了我和志平之间有什么不正常吗?这个千万不能让妈妈发现,更不能告诉她的,否则她的心里一定会承受不了!
“妈,你放心,我和志平挺好的。志平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就是比较内向,平时我们都很忙,交流得不够多吧,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多和他交流的。”杜睿琪伏在方鹤翩的怀里说。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很懂事。妈妈对你,是很放心的。”方鹤翩说,“我们整理一下东西,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坐车下山了。”
为了朱青云能现借调到县委宣传部去工作,王建才可谓是用尽心机。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为他铺路。
王建才很清楚,借调的事情只要单位主管的领导同意,并且确实是工作有需要,就基本算是搞定了。
王建才在黄麻镇当书记已经快五年了,跟县委宣传部部长吴源生还是比较熟悉,平时也经常会碰面。王建才早就想把朱青云往他那儿送,自然和他就更亲近一些。
平时去龙江,王建才总是会带一些土特产到他家里去。今年过年的时候,王建才还专门去吴部长家里坐,但是没有提任何的要求,只是作为朋友联络感情,这是王建才做人的聪明之处。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平时多烧香,到时候有需要时,说不定哪路神仙就显灵了。
王建才经常跟朱青云讲,这就是花小钱办大事的诀窍。如果你等到需要人家的时候才去登门,那么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一手交钱一手办事,完了两不相欠,没有任何交情和感情可言。可是你要是能做到在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多去走动走动,那么到时候只要花人家一半甚至更少的钱,就能办成别人办不成的事。而且私交和感情会进一步加深,人脉关系自然就更加稳固。这是他这么多年经营过来的一点心得。
八月初,王建才趁吴源生回龙江家里的时候,抽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带上朱青云一起去见了吴源生。
王建才准备了四瓶人头马,用一个黑色的布袋子装着,每瓶两斤装的,提在手里沉甸甸的。那时候安河人送礼,基本都是送洋酒,而洋酒以人头马xo为主。每瓶接近一千元,四瓶也就是四千元。以朱青云的工资来算,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
王建才来过许多次吴源生家,所以也就轻车熟路。
上楼的时候,王建才特别交代朱青云,不能乱说话,能不说尽量不说,如果他问起为什么想到宣传部来,就说是一直都在写报道,而且省报的周锡煌是你的老师,这一年也写了不少稿子,上了省报的头条,今年和邓年荣合作的还获得了省好新闻二等奖。
“就说这么多?”朱青云木木地问道。
“就说这么多,够了!”王建才说。
王建才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女人来开门。她是吴源生的妻子,见过王建才好多次。一见到王建才就眉开眼笑道:“王书记,你好你好!请进!”
“嫂子好,吴部长在家吧?”王建才笑嘻嘻地问道。
第八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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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怕什么?
“老吴在书房呢!”女人说,“老吴,王书记来了!”女人朝里面喊道。
“呵呵呵,王书记来了,请坐请坐。”吴源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朱青云跟着王建才的屁股亦步亦趋的,满脸陪着笑,叫道:“吴部长好!”
吴源生大概五十几岁,脑门光溜溜的,头发油光可鉴。
“王书记,这位是?”吴源生看着朱青云问道。
“我大姐家的老二,很喜欢搞新闻报道。如今是黄麻镇辅导站的一名干事。从小就热爱文字,这小子,我说他是天生和文字打交道的,所以今天带过来引荐给我们吴部长,看看能不能在吴部长手下当个小兵,接受吴部长的指导和教育。”王建才说。
“哦,喜欢写是好事。”吴源生摸着滑溜溜的头发说,“我当年啊也是喜欢写写文章,后来从工厂调到讲师团专门写材料,这一写就是几十年啊!现在县委黄书记很重视宣传工作,我们压力也大啊,人手也不多,小伙子们都拼命在干啊!所以上次黄书记也给了我们政策,说要是发现下面有好的人才,先收罗到宣传部来用,一定要把全县的报道工作抓上去。”
“呵呵,是啊,所以借着这个政策,我把青云带来给吴部长,希望他能在吴部长的教育下,尽快成长起来,也为全县的报道工作尽一份力!”王建才说,转过头对着朱青云,“青云啊,你可得向吴部长好好学习。吴部长的勤奋是出了名的,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啊!吴部长现在是县委常委,工作起来日理万机的,可是他还是忙里偷闲坚持写自己的文章,今年还出了一本书呢!我最敬佩的就是像吴部长这样的人,不管自己的官做得多大,都不会忘了自己的老本行,有坚持,有毅力,更有成绩。”
“是啊,经常听舅舅提起吴部长,请吴部长多多批评指导青云。”朱青云在一边插嘴道。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一点小随笔杂文什么的,有的发表了,有的啊也就是写了自娱自乐,我都没打算出版。我妻子很有心,给我整理了出来,说是要拿去出版。为了不辜负她的好意,也就顺着她吧。”吴源生看着妻子说,脸上却是一脸的满足。
“吴部长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位贤内助,看来这个军功章有嫂夫人的一半还不止哦!”王建才笑呵呵地说。
“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闲来没事,帮老吴整理了一些日常发表在报纸上的一些文章,还有他的一些随笔,我觉得都挺好的,弄个集子一起收进去,将来老了翻一翻看一看,也可以留个念想不是?”吴源生的妻子过来给大家边添茶边说。
这个夫唱妇随还真是让人羡慕啊!王建才在心里感叹道。为什么自己就娶了个那么不讲理又没文化的娘儿们呢?唉!
王建才的呼机这个时候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王建才拿出来看了看,随手放回了裤腰上。刚刚的号码是龙江市的,看来万玲秀这个女人已经到了龙江市。
“总司令就在召唤你啊?”吴源生笑着说,“看来跟踪得挺紧密!”
“女人嘛,又喜欢男人做官,又巴不得男人天天厮守在家里,哎!”王建才说道,但是他立刻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妥,急忙补充道:“所以我羡慕你啊吴部长,你看你们夫妻多和谐,琴瑟和鸣,这安河官场怕是很难再找到像你们这样恩爱又有共同语言的夫妻了。”
“我家老吴就这点好,不喜欢出门,没事就猫在家里写写自己的文章,所以这个官也做不大。”吴师娘笑着说。
这个女人可真会说话。朱青云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也有很多自己的看法。不知这对表面上看起来的夫妻,是不是真的在人后也这么恩爱呢?
“吴部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谢谢吴部长关心,谢谢!”王建才站起来,紧紧地握着吴源生的手,一再表示感谢。
朱青云觉得很奇怪,吴部长并没有答应把我借调过来啊,舅舅为什么就一个劲儿地感谢人家呢?
来到外面,朱青云终于还是憋不住,问道:“舅舅,吴部长没有答应啊!”
“你这个傻小子,这还用说吗,你没听他刚刚说话的口气,还有我们拿去的东西他也都收下了,这个事情就差不多了,你就等着去宣传部上班吧!”
“真的?这么简单就搞定了?”朱青云有些吃惊地说。
“简单?你觉得简单吗?”王建才看着朱青云说,“你不知道我之前做过多少工作!如果仅仅是今天第一次上门,你就想让人家直接答应给你办事,那你可能要多花几倍的代价都不止啊!想花小钱办大事,平时就要多进庙门,多烧香!傻小子,要多学着点。”
王建才的那个眼光让朱青云觉得有些害怕,他立刻避开望向别处。
“今晚我们就留在龙江不回去了,太晚了,我不想再开夜车。”王建才突然说,“我们找个酒店随便住下来吧!”
朱青云想不通,为什么不回去呢?路也不是很远啊,开车最多不过一个小时,为什么要留在外面过夜,还要乱花钱。但是他不敢说,舅舅说要留那就留吧,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王建才只顾着开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家酒店前面。把车停好,两个人来到大厅里,正中间的墙壁上写着“云和大酒店”。
“来两间,一间单人间,一间大床房。”王建才说。
这就更让朱青云不可理解了,两个男人为什么要住两间房呢?住一间不就可以了吗?朱青云看着王建才,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拿着,这是你的那一间206。”王建才把房卡递给朱青云,“明天九点在大厅等我。”
“好。”朱青云本想问问,舅舅你住哪一间,想想还是忍住了,独自上了二楼。
王建才拿着房卡,看了看,405。马上拿出呼机在前台回了一个电话。
“哥,你在哪儿?”电话里万玲秀的声音还是那么娇滴滴的。
“我已经到了酒店。你在哪儿?”
“我在中心广场逛着呢!你快点来接我吧!”万玲秀为了等王建才的电话,一直守在广场的电话亭边。
“好,你在广场东出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到。”王建才挂了电话,马上就去开车。
今晚,他不仅搞定了朱青云的事情,更找到了和万玲秀幽会的好时机。
这个女人,现在让王建才是欲罢不能了。就像是吸毒的人,一旦染上毒瘾想戒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谓一朝吸毒,终身想毒,王建才觉得对于万玲秀,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而万玲秀就是那诱人的毒品。因为每次都是偷偷摸摸见面,所以两人总是极尽所能地要吃饱喝足,把对方吃干抹净,让彼此筋疲力尽才肯善罢甘休。这样饱一顿饥一阵的日子,王建才觉得充满了惊险和刺激,竟然总是在期待着某一刻的来临,总是在想尽办法为彼此见面创造机会,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偷情的刺激?
第二天,万玲秀还躺在王建才的怀里做梦就被叫醒了。
“几点了?”万玲秀闭着眼睛问道,“让我多睡一会儿不行吗?累死我了!”
“不行啊,你回去再睡吧,我那儿还一大堆的事儿呢?现在都八点半了,我九点半之前必须赶到镇里。你先一个人去外面找点吃的,然后往胜利路上走,我一会儿过去把你捡上车,带着你一起回去。”王建才摸着万玲秀的脸说。
“为什么啊?搞得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然后一起坐车回去吗?”万玲秀嘟着嘴有些不高兴。昨晚她也是这样独自来到龙江,打个出租车都花了几十块钱呢?明明自己有车为什么总是不能让我光明正大坐一次?怕什么?
“听话,按我说的做,没错。”王建才说。
“好,我听你的。”万玲秀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起床穿衣先走了。这个男人,是她离婚后抓住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让她满意的一个男人。所以她不想逼得太紧,慢慢来吧,你已经是我的菜了,早晚你都会是我的。
王建才在万玲秀走后十分钟左右也下来了。他看到朱青云一个人正在大厅里闲逛着,看来这小子很早就起来了。
“青云,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直接回黄麻镇。”王建才说完直接去取车。
在路边摊随便吃了点米粉,很快王建才就把车开到了胜利路上。他开得很慢,前面有个女人突然向车子招手,王建才把车缓缓停了下来,大声说道:“真巧啊,万书记,你怎么也在龙江?”
“是啊,昨天和几个朋友过来玩得太晚,现在要回去,没想到在这儿遇见王书记了!正好可以搭你的顺风车一起回去了!”女人似乎很开心地说道。
“青云,你下去帮万书记开下门。”王建才对坐在副驾驶的朱青云说。
第九章外出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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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外出取经
朱青云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感觉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刚才在酒店的大厅里见到的就是她吧,朱青云刚下楼,碰到她也下楼要出去。只是两个人都不认识对方,并没有打招呼。
万玲秀看到朱青云的那一刻,显然有些吃惊。看来王建才就是为了要避开这个臭小子,才把我支开的。这难道就是他说的那个傻小子外甥?
“王书记,这位是你的部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万玲秀故意问道。
“这是我外甥,朱青云。青云,这就双水村的书记万玲秀。”王建才介绍到。
朱青云给万玲秀开了车门,主动坐到后面去了,万玲秀毫不客气在副驾驶上坐了下来。
看着风情万种的万玲秀,朱青云终于明白了,舅舅为什么要在龙江市留宿一晚。
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舅舅。朱青云在心里说,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过了大概半个月,朱青云还在家里休暑假,带着儿子朱天亮满屋子爬来爬去,玩得正热火朝天的。高海水突然来到了他的小家。
高海水总是那么笑眯眯的,一边抽着烟一边咪咪笑。
他逗了逗朱天亮,说:“你这儿子和你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你小子,有福气。”
朱青云不知道他云里雾里要说什么。
高海水接着说:“你小子,提前做了功课,也不告诉一声,哦?”
“什么功课?”朱青云有些糊涂,不知他提的是哪壶。
“还在装,接着装,跟我这儿还装。教育局都来电话了,县委宣传部也来电话了,你被借调到宣传部去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朱青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难道好事真的要让自己占全了?
“今天上午刚接到的电话。通知你后天正式去宣传部上班。只是工作关系还在辅导站,工资也在这边领。”高海水说。
“谢谢高干事啦!今天我请客,我请客!”朱青云把儿子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小家伙也被逗得咯咯大笑。
“你小子,将来出息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哥们。”高海水拍了拍朱青云的肩膀说,“年轻就是好啊,有个好舅舅就是不一样啊!青云,好好干,前途无量!”
朱青云想着要第一个把这个消息告诉舅舅,于是把朱天亮交给还在卫生间洗衣服的吴淑芳手里,一撒腿就往镇政府跑去了。
一路上,他想象着舅舅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也会很高兴。
其实朱青云没有想到,舅舅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前天刚上班,吴源生就打电话给王建才,告诉他朱青云的事情基本可以定了。只是借调,手续简单一点,只要宣传部通知一下教育局,再让县委宣传部办公室直接通知朱青云来上班就可以了。
王建才没想到吴源生办事这么干脆,说干就干了。眼看着暑假结束了,这个时候去宣传部上班那是最好的。这小子暑假也休息了,工作也换了,看来今年朱青云的运气还真不错。王建才接到这个电话本想先告诉朱青云,后来想想还是让宣传部直接电话通知辅导站,再让辅导站通知他,毕竟这是个大事,也是个好事,按程序走,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
从庐山回来之后,杜睿琪就开始忙着开学前的准备工作了。
园内的卫生打扫、各项教学设备的整理更新和添加,各班的新宣传画等等都要具体落实到位去做好。幼儿园是个小单位,但是却是最考验一个人能力和耐性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两点,在这儿呆着一定也是很受罪的事情。
好在杜睿琪对这些工作都是轻车熟路,而且在教育方面有自己的体验和独特的方法,驾驭起来得心应手。涂雨华的能力也很强,成了杜睿琪最得力的助手。各项具体的工作杜睿琪就交给涂老师去具体负责督促和落实。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老师们都要提前上班备课。
这天所有的老师都到位了,杜睿琪召集老师们开了一个会议,主要是把本学年全园的一个工作计划发到各个老师手里,老师们再根据这个计划来制定各班的具体计划,然后全部上交园部,年底来考核检查,以便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做到有的放矢。这是杜睿琪工作的严谨之处。
刚刚开完会,宣传部副部长冯永斌和办公室主任张敏就来了。
冯永斌笑呵呵地和杜睿琪握手,说:“恭喜你啊,小妹子!”
杜睿琪一听,就知道好事来了,连忙说道:“谢谢大哥关照!”
“这样吧,你把老师们都集中起来,我们把这个任命通知当着全园老师的面宣布一下,然后我们还有下一站要走,今天干的全是报喜的事,很多人都等着呢!”冯永斌说。
杜睿琪马上召集所有的老师再次集中,听冯永斌宣读对自己的任命书,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园长,但是杜睿琪的心里却是起伏得厉害,三年,她从一个普通的乡村老师到了安河县幼儿园园长,这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个职位小得几乎没有品,如果一定要给她定个品的话,那就是十品——正股级,中国最小的官职。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小小的幼儿园园长,杜睿琪得来得很容易。
只是有谁知道这个农家女子,却用了自己最年轻最珍贵的岁月才能换来,这里面交易的还有她的爱情和婚姻,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没有后台就走台后,没有背景就找靠山,世上的任何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杜睿琪用自己的方式,走出自己的路。
冯永斌宣读完任命书,把那份任命通知交给了杜园长,两个人就要走了。
方鹤翩告诉杜睿琪,一定要有所表示,不能留下来吃饭,那就送烟吧,临时到校门口的烟酒铺里拿了四条金圣王的烟,每人两条。分两个黑色的塑料袋子装着。
推辞了一下,张敏就把黑色袋子给收下了。彼此都很明白,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杜睿琪的任命书下来了,方鹤翩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她也要正式着手自己的退休报告。向教育局递交提前退休的报告后,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正式退休了。因为幼儿园的接班人已经完全到位而且很成熟能干,这个退休申请很快就可以通过。方鹤翩就算完成了她自己的使命,把自己的儿媳妇扶持到了自己的位置,总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方鹤翩想想这三年,觉得自己的规划很圆满,实施得很顺利。
帮儿子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其实是让她自己称心,抱上小孙子,扶持儿媳妇当上园长,这三点,她都做到了。她觉得自己很成功,心里很满意。安河县最好的幼儿园是她打造出来的,只有交到可靠而又有能力的人手上她才放心、甘心,这个人如今能是自己的儿媳妇,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圆满的事情了!
想到这几年的成绩,方鹤翩心里有时真是比吃了蜜还甜,真的是做梦都会笑出了声儿。带着这样的满足和骄傲,方鹤翩准备告老还乡,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如今,丁子安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都要为他而让步。
没有了婆婆方鹤翩在身边的拘束,杜睿琪可以更加放开手脚来实施自己的教育理念。
她决定用三年的时间,让安河县最好的幼儿园成为龙江市最好的幼儿园。所以她决定走出去,多去外面看看,学习学习人家的办学先进理念,好好打造一下幼儿园。让这里成为她的经典之作,也借这个平台,施展她的能力和才华。如果说她的人生将来必定要起飞,也应该是从这里开始。
杜睿琪带着园里的一帮骨干教师,第一个去看的就是龙江市最好的幼儿园——小天使幼儿园。这个幼儿园是由公办幼儿园转包给了私人老板来经营的。
由于引进了外来资金,把原先快要倒闭的幼儿园给救活了。据说老板是一位在广东闯荡了多年后的本地商人,他把沿海先进的办学理念带了回来。
这个幼儿园最大的特点是园区面积大,里面环境非常漂亮。除了传统幼儿园应该有的所有设施设备,这儿还有小花园,植物园,还有小动物园,手工实践教室,多功能放映厅,等等。手工实践教室里面摆满了孩子们做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有剪贴画,有橡皮泥捏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还有孩子们自己的发明创造。
而且园内的硬件设施非常好。做到了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九十年代末,电脑还很少进入家庭的时候,这个幼儿园就配备了电脑教室,每周让孩子们接触一次电脑。孩子们可以在电脑上画画,然后把作品通过打字机打出来。这个让孩子们和家长都觉得很神奇。
小天使幼儿园还开设了英语课。这在整个龙江市也是第一个。还请来了一个外教,定期上口语课,真是开了龙江的先河。
这些与众不同的亮点,让小天使幼儿园成了龙江市权贵们的孩子必读的幼儿园。每年要挤破脑袋进来的人太多了,据说赞助费都交到了五位数。
第十章我要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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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要吃肉!
看了这个幼儿园回来后,杜睿琪陷入了沉思。以前感觉自己的幼儿园挺好的,走出去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自己的差距有多远。真应了那句话,不看不知道,看了让人叫!杜睿琪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号称安河最好的幼儿园与别人的差距。这两年随着县城孩子的增多,幼儿园的活动场地显得越来小,教室到后面肯定也不太够用。看来扩园势在必行。
但杜睿琪并不盲从,而是仔细来分析自己所处这个园的优劣势,然后来对症下药。
安河县幼儿园是公办机关幼儿园,一切经费都是由上面拨款,不可能像小天使那样来经营。但是小天使的一些做法却很值得借鉴,比如拓展园内的面积,增设植物园和小动物园,让孩子们能在园里接触到植物和动物,培养孩子们的爱心和观察能力。因为孩童天生就是热爱大自然和小动物的,每天被关在园内,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游戏和活动,远远不能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天性。可是仅仅是拓展活动场地的话,以后可能要面临二次扩园,甚至是三次增扩,这样就很被动,而且不连贯的扩园势必影响整个园内的布局。如果要做得圆满些,省却后面的麻烦,就得一次性把园扩大到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后的需求布局。
可是这个项目要实施起来,需要做大量的工作,首先是扩园需要用大面积的地,幼儿园后面倒还是有一大片空地,是余家埠四琪乡的蔬菜基地,大概有几十亩。可这地如要用还真不容易,光是审批起来就要很久。再就是资金,扩园这是个大工程,得花一大笔钱,幼儿园自身并不能盈利,只能申请政府拨款。可如今财政并不宽裕,能否申请得来还是个未知数。这两点要是落实不了,这个计划就只能是一句空话。想起来容易,一旦真的实施起来却是非常难的。
但是杜睿琪又想到了自身的一个优势,园内很多孩子都是政府机关人员的子弟,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在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开阔更能开发智力更有益于身心的幼儿园里就读,难道不是每个家长的愿望?更何况这些人在安河都有一定的权力,如果能争取到这些人的帮助,那么这个项目实施起来不就容易多了吗?想到这里,杜睿琪立即又觉得充满了希望。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胡国成。这个学期胡国成把他四岁的宝贝儿子胡一翰送到了小班。胡国成是余家埠的父母官,这个申请扩园要地的事按理应该找归属地领导吧?那就找他试试看。杜睿琪想。
一想到胡国成,杜睿琪心里的那点念想又被勾起来了。很久没有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对他又有一些渴望。可是这个男人最近却从未出现过,虽然他儿子在这儿就读,但是他似乎很少接送,总是爷爷奶奶来接送。也从未打个电话给她,难道他已经不需要她了,还是就厌倦了?杜睿琪心里拿捏不好。但是上次去庐山的事情还是多亏他帮忙,否则自己肯定订不到那么好的农家小院。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他的。
杜睿琪找到了给胡国成打电话的理由,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很久没有人听,估计是不在办公室。打呼机吧,胡国成给的这个呼机号还从来没有打过,试一试,看看他会不会记得这个办公室的号码。
杜睿琪试着拨了,没想到是中文留言的,听到“请留言”后,她想了想,说:请尽快回复!
挂了电话,杜睿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你好!”杜睿琪抓起电话很客气地说道,“安河县幼儿园。”
“杜园长好啊!我是胡一翰的家长,请问园长呼我何事?”胡国成几乎是捏着嗓子强忍着笑在说。
杜睿琪一听这么官方的回话,本想立刻就把电话挂了。想想自己呼的人家,还是把话说完吧。
“没什么,我是想谢谢胡书记帮忙。上次我和婆婆带着孩子去庐山度假多亏你提供的帮助,他们安排得很好,我们玩得很愉快,我婆婆说要向你表示感谢。”杜睿琪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
“表示感谢?那好啊,请问杜园长要如何向我表示呢?”胡国成又不怀好意地偷笑道。
这个流氓!杜睿琪在心里骂道。
“请你吃饭。可以吧!”杜睿琪说道。
“吃饭?吃得太多了,不想吃。”
“那你说吧!”
“要我说啊,我要吃肉,人肉!”后面半句话,胡国成的声音似乎突然降低了八度,但是却感觉是很用力在说话的那种口气。
听着胡国成这种说话的声音,杜睿琪差点就大笑出了声音。
“好,我等着你来吃!”杜睿琪说完就挂了电话。
胡国成感觉到嘟嘟嘟的盲音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着我去吃!那好,今晚我就要去吃你的人肉宴!
胡国成又把电话拨了过去:“晚上八点在一号大道加油站附近等我,洗干净备好宴,我准时去吃!”
杜睿琪听完后,心里不免有些喜滋滋的,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晚上杜睿琪陪着子安玩了一会儿,告诉婆婆方鹤翩她要出去买点东西,借机出来了。
慢悠悠地走到一号大道,杜睿琪并不敢在加油站附近等,怕被熟人撞见。而是在一个有点暗的地方站着,看到胡国成的车子过来,她才加快脚步往路口走去,然后立即就上了车。车子照例开到了胡老二在郊外的空房子里。
走进房间,杜睿琪立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被点着了的干柴,顷刻间被浇上了酒精,而胡国成就是那醇烈的酒精,让她体内所有的有机物质都在燃烧,直至变成灰烬。
这个男人,成了她释放体能的最好助燃剂。
待身体里的有机能量彻底被烧成灰烬后,杜睿琪趴在胡国成的身上,感觉着男人有力的心跳。
“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杜睿琪说。
“什么事?”胡国成闭着眼睛问道。
“为了你家胡一翰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你得帮我们幼儿园一把。”
“嗯?你说什么?”胡国成睁开了眼睛问道。
他没想到杜睿琪会说到胡一翰。
“我想把幼儿园扩大,里面建个小花园,再加一个小植物园小动物园什么的,最好再盖一栋教学楼,现在孩子越来越多,教室都不太够用了。总之,就是要让园内的环境更美丽一些,多给孩子们一些活动的空间和自然的气息。”
“什么?”胡国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扩园??难不成你想要一辈子呆在那儿?”
“嗯,我想打造一个百年老园。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在这里成长。”杜睿琪用手撑着头,看着胡国成说。
“啊,你的胳膊肘弄痛我了!”胡国成大叫了一下。
杜睿琪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把他的胸部当木板了。赶忙放下手,继续保持趴着的姿势。
“你觉得怎么样?”杜睿琪追问道。
“不怎么样!”胡国成摸了摸刚才被隔得有些痛的地方,说,“这个园又不是你杜家私有的,打造什么百年老园?你这个小园长也是一纸文的官,今天给你任命,你就是园长,哪天给你撤了,或者把你给调走了,你还是园长吗?”
杜睿琪没想到胡国成会这样看她!小园长!一纸文的小官!顿时她的内心就有些不舒服。
“看不起我们幼儿园?”杜睿琪揪着胡国成的耳朵说道。
“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我自己的儿子还在你那儿呢,怎么能看不起你?我的大园长!”胡国成立刻换了一种口气说,“我说的是实话,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个园不是我杜家私有的,可这样就不发展幼儿园了吗?我觉得正是因为每个人任期的不确定性,所以才要加快我的计划实施步骤,真正为安河幼儿园干点实事。这个你得帮我。”杜睿琪说。
“你是个好园长,我代表余家埠人民感谢你。可是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了。”
“你是余家埠的当家人啊,我幼儿园要点地,你给批一下就可以了呗,怎么帮不了!”
“我的祖宗,你想错了。我虽然是余家埠的父母官,可是这用地审批我真没有权力。”胡国成说,“你不知道,现在用地卡得很紧,我们又是县委县政府所在地,这用地审批就难了,权力都在县里,你可以向主管部门申报,但是他们也得往县里申报,审批权在县里呢!”
胡国成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有这个权力批地给幼儿园。而且最近一年县里对余家埠的用地抓得更紧,所有的用地审批全部划归县里统一部署。因为县委县政府准备搬迁重建,这个规划要用一大片地,而且牵涉到整个县城的重新规划,所以现在用地审批是很难的。
“那照你这样说,我们园想扩建是不可能了?”杜睿琪问道。
第十一章要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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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要做大
“也不是说不可能,这得看上面领导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如果我现在是县长,我肯定同意,因为我儿子在那儿啊,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我儿子着想不是?!再说,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按你这个意思,可能就不是扩大了,而是重建了!真能把幼儿园像你说的这样重建一下,对我们余家埠的孩子们的成长很有好处,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胡国成笑着说。
“别打官腔啊!”杜睿琪咬了一口他的脸,“你刚说是重建?我只想在这个基础上扩大啊?没想过要重建。重建这个动作太大了!”
“我是根据你的设想来说的。你说要建教学楼,还有建植物园、动物园什么的。你想想现在的园内是个什么样的布局?如果按你说的扩建,怎么个扩法?那样能形成统一的格局吗?既然在想,就要长远一点,争取把园内设施做得超前一点。你说对不对?”
杜睿琪看着胡国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与其大动干戈扩建,还不如在附近重新规划,这样整个园就能做得很有现代气息,更符合孩子们成长的需要。可是,这个能获得批准吗?
“你说得有道理。”杜睿琪说,“但是这么大的动作,县里能批吗?”
“这个嘛,”胡国成看着她,本想说是比较难,可是怕让让她失望,于是改口道,“如果你规划得好,领导满意,那说不定就批了呢?一切皆有可能嘛!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对吧?”
“嗯,那就试试看吧!这么利国利民的好事,请父母官也给我们使点劲儿呗,好不好?”
“这个嘛!”胡国成翻过身,把杜睿琪压在身下,“我想我现在还是在我能使上劲儿的地方多使点劲儿吧!”
说完,胡国成用手探入了她的隧道深处,两个人又疯狂地干了起来。
因为心里有了宏图大计,杜睿琪就总觉得现在的幼儿园小,孩子们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制约了他们的个性发展。她巴不得立刻就能实施自己的伟大计划,让幼儿园的面貌焕然一新。
可是现实却让她很无奈,胡国成的话就是告诉她,这个事情实施起来很难。杜睿琪本想把这个想法告诉婆婆,也让婆婆帮自己参考参考。但她又担心,婆婆才刚刚退位,自己就要对幼儿园搞这么大的动作,那等于是否定了婆婆之前辛苦创下来的成绩,这样怕惹得婆婆不高兴。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先跟婆婆商量商量。
晚上两人在陪着子安一起玩的时候,杜睿琪找准了一个话题,和婆婆聊了起来。
“妈,我发现今年入园的孩子比去年多了几十个,现在小班都增加到每班四十人了。我们中班和大班都是三十个人一个班。”杜睿琪说,手里拿着小汽车逗子安。
“是啊,慢慢这个入园的孩子还得增加。这几年啊,正是生育高峰。”方鹤翩呼应到。
“那这样下去,我们的教室肯定就不够用了,园里也会显得很拥挤。”
“这是趋势,我们一个小小的幼儿园肯定是满足不了将来整个安河县城的入园需求。我想以后私人的幼儿园就会越来越多了。”
“妈,我有个想法,说来您听听啊。”杜睿琪看着婆婆说。
“什么想法?”方鹤翩也看着杜睿琪,不知她要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幼儿园扩大,甚至是重建,这样就可以扩大园内面积,更好地改善园内条件。妈觉得怎么样?”
方鹤翩睁大了眼睛看杜睿琪。这个孩子的心也太大了吧?扩园?重建?这样的大动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可是她看着杜睿琪的那双眼睛,又觉得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眼光!按现在的城市人口增加的速度,安河县幼儿园可能两三年内就得爆满,再也无法满足机关工作人员的孩子们入园了!这样看来,扩园或者重建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有把握吗?这可是大事啊!”方鹤翩说。
“我也觉得挺难的。真的重建的话,就不仅仅是我们幼儿园的事了,那就是整个安河县的大事。因为这得用到很多钱,得征很多地。我心里也没有把握!”杜睿琪说,“所以我想听听妈妈的意见。”
“这个事儿呢,是个大事,更是个好事!”方鹤翩说,“我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今天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们幼儿园真的是得重建,这也是为了满足整个县城入园孩子们的需要。如果这样的话,就只有重建,而不是扩园。”
“可是这重建我们该怎规划呢?现在的幼儿园不要了吗?”杜睿琪说。
“我们的园后面有一大片地,侧面是一条刚开发的路,交通也挺方便的,紧靠大路。如果要建,就建在这个地方。至于现在这个园,到时候就由政府去处理。你要做的,就是想想要把这个幼儿园建成什么样的,确定一个定位,设计一个方案,写出详细的申请报告。如果县里重视这个事情的话,也许就能批准。”方鹤翩说。
“好,那我好好想想。前段时间我也去外面看了看,可以借鉴人家的一些经验。我先设计一个初稿,到时候再拿给妈妈看。好吧。”
“行。能批就最好,不批我们也算是为余家埠的孩子们尽了一份心了。试试看吧。”方鹤翩说。
得到了婆婆的支持,杜睿琪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
接下里的时间,她就要开始着手幼儿园重建的规划报告了。
朱青云在暑假结束前来到了县委宣传部报到,正式开始了他作为县委宣传部报道组一个小报道员的工作生涯。因为在县城没有住的地方,他暂时住在舅舅王建才家里。
宣传部和县委在一幢楼里。这是八十年代初建的那种典型的筒子楼。一幢长方形的建筑,中间是走廊,两边的办公室,楼梯在楼房的正中间,只有这一个大楼梯,所有人上上下下都从这里走,包括县委书记。厕所在两头,所有办公室没有单设厕所。只有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例外,设了一个专门的卫生间。这就是县委书记办公室和普通办公室的最大不同。
宣传部在县委大楼的二楼。
第一天上班,朱青云就强烈地感觉到,宣传部和辅导站的工作有很大的不同。
辅导站的工作很轻松,没压力。朱青云只要写写工作计划,平时和其他人一起去各个村完小检查一下工作,经常是闲着没事的,领导也不怎么管,随你干什么,只要在出门检查工作时能找到人就行了。
可是到了宣传部这儿却不同了。朱青云每天都要准时上班,因为他发现这里每个人都很自觉,八点半准时就到了办公室。
第一天朱青云督促自己早点去,八点就出发。从舅舅家走到县委大院里,大概要十五分钟的时间。朱青云还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一个呢,没想到来到报道组办公室一看,人全部都到齐了,他倒是成了最后的一个。而且大家都在忙着干活,扫地的,打水的,擦桌子的,整理文件的,没有一个人在闲着喝茶聊天。
朱青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这个地方他认识的只有邓年荣一个人,于是他走到邓年荣身边,叫了声:“邓老师!”
邓年荣正在忙着整理桌上的报纸和文件,转过头看到朱青云,大吃一惊:“来啦?”
“嗯!”朱青云有些手足无措。
“你到办公室那儿报到没有?”邓年荣问道。
“办公室在哪儿?”朱青云茫然地看着他说。
“来,我带你过去。”邓年荣放下手里的东西,边走边说,“你呀先去办公室报到,然后由办公室主任带着你到我们报道组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样大家就算是正式认识你了,以后就是同事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要这样做啊!朱青云在心里说道。
后来朱青云想,其实是自己很不开窍,在这些事情上,没有人会具体到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你的。这世上的事,本就是学不完教不完的,很多时候,只能自己用心去学,去看,去观察,你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完全靠个人的悟性。他感觉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是很欠缺。
跟着邓年荣来到办公室,其实也就是走了几步路,中间隔着两个办公室的门。
朱青云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大概是刚刚收拾好卫生,里面显得很整洁。男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桌子也大些,阳光正好照了进来,女的坐在进门不远的地方,桌子是普通的办公桌。两人正在喝茶看报。看来这里是一个领导一个兵啊。
朱青云在心里判断。
“张主任,这是朱青云。”邓年荣向坐在窗边的张敏说。
“张主任好!”朱青云向前走了一步,很尊敬地叫道。
“哦,你就是朱青云啊!昨天吴部长说你今天来报到,我说怎么这么晚还没来呢?”张敏站起来握了握朱青云的手,“欢迎小朱加入我们的队伍!”
“谢谢!请张主任多批评指导!”朱青云一本正经地说。
第十二章灯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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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灯全关了
“小朱,别那么拘束,在一起大家都是兄弟!这样,我带你先到分管报道组的冯部长那儿报个到,然后再到报道组去和大家认识一下吧!”张敏说着就往外走。
邓年荣跟在张敏后面,朱青云跟在邓年荣后面。冯部长的办公室就在对面。
冯部长正在看书,看到张敏几个人进来,站了起来。
“冯部长,这是新来的朱青云,以前黄麻镇辅导站的干事。”张敏介绍说。
“哦,朱青云啊!昨天吴部长跟我说了,你舅舅王建才经常跟我讲你事。好,来了就好。以后就是我们报道组的一个兵了,青云,好努力哦!”冯永斌走了过来,和朱青云握了握手,说,“去见过吴部长了吗?”
“没有。”朱青云搓着双手说。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冯永斌就是他同学冯锐斌的哥哥,曾经在冯锐斌家里见过一面。可是自己反应太慢了,唉!
“张主任,你带着他去见见吴部长,然后再到报道组上班。”冯永斌吩咐张敏。
“好,那我们先去吴部长办公室。”张敏带着朱青云往外走。
“年荣啊,你等一下。”冯永斌叫住了邓年荣,“小朱刚过来,你要好好带带他,争取让他早点上路。”
“冯部长放心,我会的。”邓年荣说。
“县委黄书记对我们的报道工作很重视,尤其是上省报和中央级报纸的任务很重,上半年我们的成绩不太理想,所以下半年要加强,多写一些有特色的好稿子,我们再去省报公关一下,争取下半年多上省报头版,尤其是要上头版头条。黄书记满意了,我们的工作才有成绩。”冯永斌拍了拍邓年荣的肩膀。
“好,我一定努力!”邓年荣点头说。
“我会和你们一起努力的。这也是我的工作。”冯永斌说,“我还是省报的老通讯员呢,也要争取多发稿子。”
“谢谢冯部长!”
“别总是这么客气,咱们哥俩用不着。”冯永斌笑着说道,“好了,没别的事,你去忙吧。”
邓年荣从冯永斌的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朱青云跟着张敏的后面,进了报道组的办公室,他快步走了进去。
张敏把朱青云介绍了一下,朱青云认识了报道组的其他成员。
夏文桦、熊连冠、许利发,加上朱青云和报道组的头儿邓年荣,这个报道组就五个人。
能调进报道组的,个个都是笔杆子不错的主。朱青云后来才知道,这些个人里面,每年都有获省好新文奖。五个人里,就数他的资历最浅,成绩最少了。
这一刻起,朱青云就算是正式开始在县委报道组的工作了。邓年荣依旧是他的老师。
邓年荣让他看看报纸,把省报和市报的头条好好读一读,研究研究人家是怎么写的。
这一天,朱青云傻乎乎地坐在那儿看报纸,看来看去也觉得没什么,和自己在辅导站看的那些不都是一样吗?
第二天,朱青云比昨天又提早了十分钟上班,而且加快了走路的步伐,赶到办公室时,总算是第一个。他主动扫地、打水、擦桌子,争取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等到大家都到了后,发现往日他们该干的活都已经干完了,不免对朱青云笑了笑,表示对他的友好吧。
夏文桦笑着说:“青云啊,没想到你还听勤快的啊,你来了,我就解脱了,和这帮老爷们在一起,扫地大水成了我的专职工作。这下好了,终于来了个会干活儿的男人!”
夏文桦是这儿唯一的女同志。
能得到表扬,朱青云很开心,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成就感。
以前在辅导站,他哪会干这些事情呢?可以说是手不粘四两的人,看到酱油瓶子倒了,他都懒得扶一下,宁愿从那儿跨过去。连他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变化,为什么换另一个单位,就能做到这么自觉主动呢?看来环境真的很重要,人不能改变环境,却总是被环境改变着。
邓年荣要下去采访,于是带上朱青云一起出发。朱青云赶紧拿着包,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
现在他要抓住每一次出门采访的机会,向他们学习采访的技巧,争取早一点独立写稿,早一点正式调进宣传部。
今天他们去阳西镇采访一个养猪专业户。据说这个养猪专业户是安河最大的一家,每年能出栏生猪三千多头,近一个亿的产值。为县里增加很多财政收入呢!
邓年荣想把这个老板作为典型来写一写,写得好的话,可能能上省报的一条,而这个养猪的老板,也会因此得到额外的好处。比如能得到更大的资金扶持,甚至能作为致富能手,评上省里的劳动模范呢!
邓年荣和老板聊了很长时间,还实地参观了那个很大的养猪场,老板很热情,硬是留着他们吃晚饭,还带着他们一起去歌厅唱歌。所以,朱青云到很晚才回安河来。
到了舅舅家,灯全关了,门也锁了。
朱青云没有钥匙,只能敲门,可是敲了很久都没有动静。朱青云想,可能都已经睡着了,本想去别的地方借宿一晚,可是除了这里他又没别处可去。
犹豫了一下,他使劲拍了几下门。
没想到里面传来了很大的骂声:“哪个死鬼,深更半夜的,拍什么拍!”
朱青云听出来那是舅妈夏金英的声音。
夏金英知道外面是朱青云,故意骂给他听的。本来朱青云要住到她家里来,她就不同意。对王建才家的人夏金英天生就反感,现在这一个外甥还要住到她家里来,她怎么接受得了?可是王建才偏要让他住进来。
王建才说:“我外甥在安河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暂时住在我们家有什么不可以?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地方?再说,他也不会一辈子住你这儿吧,过不了一段时间,他找到地方就会搬出去的!”
想到住的时间没有多久,夏金英想想,也就忍忍算了。可没想到朱青云还没来几天,晚上就搞到这么晚才回来,还那么使劲来拍门,吵得大家都无法睡觉,听了就让人生气!
夏金英嘴里骂骂咧咧地开了门,看到朱青云时,假装说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死人在吓我,深更半夜的!”
“我敲了很久的门估计你没有听到,所以才用力拍的。”朱青云说。
“这么晚这么用力拍门,隔壁听到了会怎么想?还以为我们家遭劫了呢!”夏金英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出去采访搞得比较晚。”朱青云边说边进了楼下的客房。
夏金英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朱青云进房间后就把门关上了。她很不高兴地回到二楼去睡觉。
估计今晚舅舅又没有回来,朱青云想,我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到外面去租个小房子住也比在这里强。
为了早一点离开舅舅家,朱青云把租房子的事告诉了邓年荣。请邓年荣帮自己找找房子。
没想到邓年荣很快帮他在县委附近找到了一个房子,很小的一个单间。
朱青云去看了,觉得挺好的,反正一个人,能住就行了,房租也便宜,一个月60块钱,自己承受得起。于是买了点生活用品,就搬出了舅舅家,住到了外面。
安置好了自己的住处,朱青云才给王建才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
王建才半天没说话,最后说了句“好,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朱青云没有跟王建才说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搬出去,但是王建才心里太清楚家里那个母老虎的德性了。以夏金英的那个脾气,自己本不该让朱青云住到家里去的。可是王建才就是要这样做,他就是要试试夏金英这个女人,看她到底有多过分!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夏金英这个女人,对王家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态度!总以为他王建才今天所有的成绩都是拜她所赐,没有她,王建才就没有今天,就还在家里种地,就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农民!而王建才就要像供皇太后一样的供着她,处处顺着她,她才满意!太过分了!好,夏金英,算你狠!王建才心里恨恨的,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如果说我王建才没有你就没有今天,那好,老子倒要试试,真的没有你,我王建才是不是还会活得更好些,仕途走得更顺些!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出现在了王建才的脑海中……
万玲秀虽然从来没有对王建才提过什么要求,从来没有和他谈到过她们的未来,但是王建才心里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安心一辈子只守在他的背后,过一种无名无分的生活。她的柔情,她的善解人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味,还有她对他的体贴,都让王建才越陷越深。
王建才承认,一开始是被万玲秀的美貌和风姿所吸引,是被她强大的攻势所俘获,男人嘛,哪有牛系在草堆里还不吃草的?何况这还是绿油油的二茬草,那么诱人,闪着耀眼的光芒,除非这个男人生理有问题,否则绝对不能抗拒。
第十三章如狼似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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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如狼似虎的时候
但是,随着和万玲秀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诱人,实质里更是充满了吸引力。每次相聚都像是给了王建才一次新生的洗礼,那种酣畅淋漓的爱,是他之前四十几年没有体验过的,就像他自己心里说的,这个女人就是鸦片,是毒品,是他这辈子都戒不掉的瘾。
外面没有彩旗的时候,王建才对家里的红旗还勉强能够接受,现在彩旗招展起来后,家里那面早就褪色的红旗再也入不了他的法眼。对于夏金英,王建才现在是能躲就躲,尽量不要在家里过夜。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总是要回家面对的,除非他现在立马想分裂。可是内心的惧怕还是让王建才不敢轻易做出这个决定,他不得不接受夏金英的“洗礼”。
因为经常不在家,所以只要在家的时候,夏金英便不会放过他。一定要他对自己尽丈夫的责任。面对夏金英他早就乏味甚至是想吐,但是既然是夫妻,就一定还要尽夫妻之义。每当这个时候,王建才就显得很敷衍,潦草行事,草草结束。夏金英往往还没有进入状态,他这里就偃旗息鼓了。
刚开始,王建才还借口说是工作太忙,精力不行,次数多了,夏金英不但不信,而且心理极为不爽。
那天晚上,王建才又是如此结束他们之间的功课,夏金英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王建才,你别一上老娘的床就装蔫儿,在别的女人那里你就雄起!什么工作忙精力不好,全他妈骗鬼的话!你吃老娘的饭,肥却洒在别人的地里,你的良心都喂狗去了吗?啊!”
“夏金英,你嘴巴说话干净点!没影儿的事别乱说!”王建才吼道。
“没影儿的事?一定要我捉奸在床才算有影儿是不是?啊?”
“你胡说什么啊!你可以去黄麻镇问问,我王建才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
“大家知道什么?知道个屁!大家知道你道貌岸然,不知道你男盗女娼!大家知道你一本正经,不知道你背地里腐..败透顶!大家知道……”这个文盲女人,没想到骂起人来却是文绉绉的。
“啪”!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夏金英的脸上落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这一巴掌扇得夏金英简直是眼冒金星。这个一贯强势的女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那一瞬间,夏金英就像疯了的狮子一样怒吼着跳了起来,她张大了她的十个手指,冲向王建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挠向了王建才的脸。王建才虽然躲闪得快,但是左脸还是被夏金英那锋利的爪子刻下了几道鲜红的血印子!王建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怒火顷刻间冲上他的头顶,他呼地一把把夏金英从床上提了起来,右手高举着正要给她第二个响亮的教训,但是刹那间,王建才松开了抓着夏金英的手,抓起衣服转身走出了房间。
跟这样的女人动武,只会惹来无尽的麻烦。王建才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懊悔不迭。
夏金英重重地摔倒在床上,赤身果体的,头发凌乱,如果她此刻能看到自己的样子,一定会羞愧不已,这个样子,十足的一个荡妇加泼妇。
夏金英听到书房的门被反锁上的声音,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该死的东西,现在当了官就开始变心了啊!忘记自己当年在乡下讨饭的穷酸样儿了?没有老娘,你有今天吗?啊?王建才,你个没心没肺的死东西,你不得好死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敢这样对待老娘,明天我就让你下岗!让你去要饭!!!你不得好死啊,你……”
夏金英把所有难听的、恶毒的话语全部叠加在一起骂了起来,开始声音很大,慢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王建才听不见了。估计夏金英是自己骂累了,没有声儿了,体力不支了,所以没有冲到书房里来和他闹个不停。
王建才在夏金英的声音消失之后,悄悄地离开了家门,一个人开车回到了黄麻镇。
因为脸上的那几道血印子,王建才几天都拒绝了万玲秀的召唤,也不敢下乡,留在办公室,等着血印子消失才敢出去见人。
可是工作还是要做的,他不出去,每天都有人到他的办公室来汇报请示,看到他的人都很奇怪,王书记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有人想问却不敢开口。
估计大家都在猜测吧?唉,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自己摊上这样的女人,活该有倒霉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炸弹啊,随时都会爆炸的。王建才想想夏金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什么背地里**透顶,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自己经常在家里接待一些人,估计夏金英都留下了一些把柄和证据。这可是要命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和她分裂,她拿着这些东西来威胁自己,甚至去告自己,那可是很棘手的事情,看来这个不能不有所防备了。王建才在心里给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本以为这样的世界大战之后,夏金英一定会胡闹不休,王建才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应付。当年还在乡下当民办教师的时候,王建才曾经和夏金英吵过一次,王建才也是扇了夏金英一个巴掌,结果夏金英到娘家把她的三兄四弟全搬来了!最后慑于夏家的威力,王建才真的服软给夏金英道歉了。想想都他妈的丢人啊!可这次没想到,从王建才离开家之后,夏金英没有再来找他,她的娘家人也没有来找他,也没有任何人给他打电话。这样出奇的平静让王建才觉得很不正常,两个星期后,他终于忍不住,还是回家看看。
回到家,门锁着,王建才开门进去,里面和他每次回来没有任何两样。
他进到书房,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想象着待会儿夏金英咆哮而来的态度。
没多久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妈,妈!我回来了!”是老四,正在读初二的小女儿。
没有听到回答声,老四来到楼上,王建才从书房走出来,正好和她迎面碰上。
“爸爸,你在家啊!”老四笑嘻嘻地说,“我妈呢?”
“不知道,我回来她就不在家,估计去买菜了!”王建才说,“你三姐呢?”
“不知道,这个周末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啦。”老四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老三在龙江师范读书,周末有时回来有时不回来。
老二已经参加工作,更是没有定时回家,在县计生委工作,自己有间小宿舍,偶尔回来蹭蹭饭。
老大在西安上大学,一年回来一次,有时甚至还不回来。
家里孩子多,大了也都是一个个飞走了。王建才看着老四,心里想,这个老幺都这么大了,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不该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再怎么说,夏金英也跟着自己吃苦这么多年,生养了四个孩子,一个个拉扯大,确实也是挺不容易的。看着女儿,想到这儿,王建才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开始慢慢弥漫变软,曾经的那点想法,刚长出的一点嫩芽被他自己活生生给掐断了。
夏金英果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菜,脸上的表情很欢快。
王建才走下楼,夏金英看到他,说:“回来啦!”
咦?这个女人,今天居然会主动跟他打招呼?我没有听错吧?王建才觉得太吃惊了,这还是夏金英吗?按往日的那个劲儿,不把他骂出去轰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今天怎么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嗯。回来了。”王建才应道。
然后跟着夏金英走进了厨房。
“我来帮你吧!”王建才说。
夏金英转过脸,看着王建才足足有十几秒钟!
帮忙?这个男人居然会说给自己帮忙?看来真的是反省了?
“那你把那些琪菜洗洗吧!”夏金英边系围裙边说。
两个人在厨房里各自忙碌起来。
老四下楼看到爸爸妈妈在一起为她做饭,好开心!她趴在妈妈的肩膀上:“老妈,今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等着吧,都是你爱吃的!”夏金英转过脸说。
“哇,太好了!”老四欢叫道,跑到外面客厅里看电视去了。
看到这一幕,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是个幸福的家庭。只是正在一起忙碌着的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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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琪总是想着她那个伟大的重建计划,每次和胡国成见面,就不忘提起一下。
胡国成总是笑她,说:“别搞得像个国务委员似的,每次见面时间不长,干正事都来不及,还老是惦记你那点事。”
“这个才是正事呢!这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好事!”杜睿琪说。
“好,知道,你这个功在千秋的大好事,我记在心里,有机会见到领导我会为你争取的。”胡国成边含着杜睿琪的玉山边说,“现在咱们还是先干自己的事吧!”
说完两个人又生生死死地爱了起来!
其实,胡国成还真是把杜睿琪这个事放在心上。
11月初,县委书记黄忠华到余家埠镇调研工作,胡国成全程陪同。县委宣传部由冯永斌亲自带着邓年荣一起跟着采访,县电视台也派出了记者全程拍摄。
当兵出身的黄忠华是个很爽朗也很霸道的人,喜欢骂人,也喜欢开玩笑。他在安河从一个乡武装部部长做起,做到乡党委书记、县委常务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县委书记,民众都说他是安河县的活土匪。因为这个人敢说而且敢干,很有魄力,在他手下当过差的人都知道,不怕黄忠华骂,只要他骂了你,过不了多久,他一定提拔你,就怕黄忠华把你打入另册,一旦被黄忠华打入另册,这个人一定死定了,恐怕这辈子在安河都别想翻身。
传说东通镇的党委书记童有才当年就是领教了他这一招,而且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那时候黄忠华还是安河县的县长。
童有才当年是东通镇副镇长。
过年的时候,童有才到黄忠华家里送礼。拿了两条烟两瓶酒到黄忠华家里。当时黄忠华就跟童有才说:“你把这些都拿回去,像什么话气送烟送酒的!”童有才不听,走的时候坚决把东西给留下了。
第二天,黄忠华在全县几百名科级干部的大会上,把童有才的烟和酒拿了出来,说:“这是昨天一个乡干部送给我的,我让他拿回去,他偏要留下来,今天我拿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中午县委食堂招待大家,就喝这个酒,抽这个烟。同志们啊,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党员干部廉洁自律,我们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要一心一意为人们谋福利,千万别把自己陷进这些钱财物的泥潭里。多少官员,就是因为没有做好廉洁自律,最后后悔莫及啊!”
台下一片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不是这位乡干部送错了,而是他送少了。
童有才坐在那儿,眼睛紧盯着坐在主席台上讲话的黄忠华,脸不改色心不跳的,只是嘴角轻轻扬起在内心里笑了笑。
第十四章特殊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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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特殊材料
一般人被县主要领导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骂了,可能这辈子都不敢再到他家里去了。
可是当天晚上,童有才却再次提着东西上了黄忠华的家门。据说这次童有才只带了一箱苹果去他家。
黄忠华看到白天被骂的这个小子晚上居然还敢来,心想:哼,有种!于是让他进门。
进门后,童有才跟黄忠华一个劲儿地做检讨,说自己忘了党的纪律,给领导送烟送酒,实在不应该,今天大会上,黄书记批评得对,他心里是一百个接受!所以晚上特意来做检讨,希望黄书记能原谅他。
黄忠华最喜欢的就是有胆识的人,这小子敢在被骂的当天晚上还上门来,说明不是普通人,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好,一箱苹果收下了!
临走的时候,童有才说:“黄书记,这箱苹果是我特意为您挑选的,山东的特大红富士,您可一定要自己吃啊!”
黄忠华等童有才离开之后,打开苹果箱子一看,惊呆了:好个乖乖,居然是一箱子的钱!
这之后,童有才很快被提拔为东通镇镇长,然后是镇委书记,而且看现在这个架势,还要继续往上升!
黄忠华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好铯。
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他一定要搞到手,否则绝不善罢甘休。只要黄忠华睡过的女人,他也一定给她好处。
据说有个农村的小妹,长得非常标致,在安河县招待所做临时工,被黄忠华看中了,收归了帐下,不仅解决了全民指标,还给弄到一个乡镇去当国家干部了。
安河坊间传说,很多女干部都是陪黄忠华睡觉后就被提拔起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安河老百姓的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五十来岁的黄忠华长得高高大大的,身材甚是魁梧,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胡国成一直跟在黄忠华的身后,猫着腰,亦步亦趋地陪着,生怕哪儿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阎王爷。
冯永斌和邓年荣一个负责文字记录,一个负责照相。邓年荣拿着照相机,总是要跑到黄忠华的前面,又要避开摄像机,累得是屁颠屁颠的。
今天参观的企业是余家埠镇的龙头企业——明光葛业。
安河县属于丘陵地带,农户在不能种植粮食作物的沙丘上、山包上都给种上极易生长的葛根。葛根是豆科植物,极易生长,且不用打理,藤蔓缠缠绕绕地攀爬,只要在一个地方种上一两颗,就可以长得漫山遍野都是。而且无论你怎么挖都挖不完,来年遍地生长。葛根的茎、叶、花、果、根均可入药。葛根被挖出来后,可以提取大量的淀粉,制作成葛根粉条,葛根饮料,葛根淀粉等等很多产品。安河县因为盛产葛根,县里以此为特色,专门申请了“中国葛之乡”的名号,这个明光葛业,就是中国葛之乡的葛业发展基地。
不仅是安河县,就是龙江市都把这个企业看得很重,各种扶持政策都大大地往这个企业里倾斜。所以短短几年的时间,明光葛业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了安河县的龙头企业,去年在开发区圈了三百多亩地扩建了新厂房。明光葛业每年为镇里创收三百多万元,算是纳税大户了。
明光葛业的老板姓桂,叫桂振林,是做豆腐起家的。
做豆腐虽然是小营生,但是当年二十多岁的桂振林在做豆腐赚到第一桶金后,就审时度势,移步县城百货大楼开始卖日用百货了。
那时候改革开放初期,正是民众物资需求最旺盛的时候,桂振林的百货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几年内成了小村庄里的十万元户,那就是大款了,相当了得。
桂振林脑子活,赚钱多。当大家都扎堆来卖百货的时候,他立刻转向做起了家电专卖,彩电冰箱洗衣机,当时是娘家嫁女的必备三大件,是男方家娶媳妇的必须家产,生意又是好得出奇。在做这些生意的同时,桂振林还在老家里办了葛粉加工,一个小小的加工厂,别人都不看好,他却一直在坚持经营,后来安河县发展特色农业,获得了中国葛之乡的称号,他这小小的作坊便迎来了发展的春天,加上桂振林口袋子里有点钱做起步资金,小作坊便从一个小麻雀变成了一只要起飞的雄鹰了。
厂房扩建后,黄忠华还是第一次到明光葛业来视察。所以桂振林也显得很紧张,几天前就开始准备,把厂里上上下下都整理了一下,还买了很多盆栽的植物绿化了一下办公室,走进去感觉很清新。
黄忠华被要求穿着制服视察生产车间,穿上白大褂,带上白色的帽子和口罩,黄忠华被全副武装了起来,第一次在安河的企业这样视察,他感觉很新鲜。安河这个小地方,工厂几乎都是开放式的,根本不注重这些。穿好工作服走进一尘不染的车间里,看到工人们都穿着洁白的工作服、带着口罩全副武装地工作,黄忠华很高兴,不停地点头称好,说:“现代化的企业管理就是不一样,引进了先进的管理经验,我们安河的企业也可以和沿海发达地区的企业一样,做得很大很强!也可以从安河走出去,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胡国成听了很高兴,桂振林就更是大受鼓舞,有了黄书记这句话,明光葛业的发展支持就有了保障。
在车间里走了一圈,回到办公室听桂振林汇报企业发展情况。
桂振林借着黄忠华的话,大谈企业如何引进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如何扩大生产和销售,现在明光葛业的产品已经铺到了全国各地,正在拓展海外市场,准备在中央电视台投放广告,要在安河县打造一个全国驰名品牌,像广东的雅士利一样,成为一个工业城,成为一个地方的标致!今年扩大生产规模后,争取为政府多创收,税收估计可以翻一番。
黄忠华听了不停地点头,连连说“好好好!”最后听完了桂振林的汇报,黄忠华总结道:“刚才听了桂总的话,我这个做书记的心里很受鼓舞啊!我们安河是个农业大县,全县70%的财政收入来自农村和农民,对农业的依赖很大,可是这个特色农业又没有发展起来,所以这就导致我们的发展慢,跑不起来!我们安河就是缺少像阳光葛业这样的现代化企业,如果明光葛业能成为安河县第一个全国驰名商标,不仅县里、市里,我想省里都会有很多相关的扶持政策来支持企业的发展!这个是双赢的,企业为国家创造了税收,国家会反哺我们的企业,会给予更多的资金、政策上的扶持,到时候企业就能插上翅膀腾飞起来!我衷心希望,也十分相信,桂总能做这样一个带领企业腾飞的领头人!今天,余家埠的当家人也在这里,我可以对你们说,今后企业要是有什么需要和需求,尽管找政府,只要政策允许,一定会全力支持!”
中午,桂振林本来安排在安河大酒店请黄忠华吃饭,可是黄忠华为了显示自己的亲民,一定要留在工厂和职工一起就餐,说是要体验大家的生活。
好在桂振林做了两手准备,特意叮嘱公司的厨房也做好了准备,才不至于乱了阵脚。
可黄忠华非要在职工大食堂和职工一起就餐,这是桂振林万万没有想到的。
职工食堂历来就是公司最头痛的事情。员工多,众口难调,公司刚刚起步,各项配套也不是很完善。再加上这个食堂被桂振林的妻舅承包了,为了利润,他就千方百计克扣工人的伙食,员工食堂的这个饭菜确实难吃,工人的意见很大。可是桂振林奈何不了他的女人啊,每次交涉都是以失败告终。
现在活土匪要去看,桂振林怎敢违抗?今天在这里站着的人谁也不敢叫黄忠华不要去那里。
桂振林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黄忠华去了职工餐厅。这时很多职工们在排队就餐,黄忠华也拿着餐盘排着队跟着员工们一起去窗口打饭、打菜。职工们看到县委书记来了餐厅,觉得很好奇,有几个好事的员工大声嚷道:“书记,我们的菜没有肉,就像猪吃的一样,你一个县委书记怎么吃得下去呀?”
“没有肉?我黄忠华不吃肉没关系,可是我们的职工不吃肉那是不行的!你们是最辛苦的人,一定要吃好,这样才能为企业效力啊,对吧?”黄忠华说,“我想桂总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桂振林的脸上早就有些挂不住了,可是当着黄忠华的面又不好发作。
只得陪着笑说:“是,一定要搞好!我叮嘱厨房,以后一定把员工的伙食标准提上去。”
黄忠华打了一份饭菜,果真里面看不见什么肉,琪菜炒得黄黄的,真个像猪食似的。黄忠华假装坐下来,陪着员工们吃了几口,实在是难以下咽,和职工们聊了几句,起身在食堂里转了转,就走出去了。
桂振林立马吩咐人员把黄忠华的那份饭菜端走。跟着胡国成的后面一起陪着黄忠华往外走。
桂振林把黄忠华一行引领到公司的贵宾厅里,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
黄忠华一脸的黑暗,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第十五章这么年轻的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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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这么年轻的园长?
胡国成对黄忠华太了解了,其实工厂的伙食好不好,黄忠华肯定是不在乎的,只是今天这个食堂之行没有满足他作为领导人的某种需要。什么需要呢?其实就是被尊重的感觉。
人只要做了官,到了哪儿他都希望是前呼后拥的,受人尊敬的。
可是今天在食堂里,员工们对黄忠华的热情似乎不高,没有出现黄忠华所期望的那种场面,反而是遭到了员工的嬉笑,这才是让黄忠华最生气的。
桂振林这时战战兢兢地站到黄忠华面前,小心翼翼地检讨道:“黄书记,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这个员工食堂的伙食我也是再三叮嘱,一定要让工人满意。可是这厨房总是做不好,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亲自督促,力争做到要让工人们吃好!”
黄忠华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却并不看桂振林,意味深长地说:“企业要发展,工人是根本,而人心是核心。好的企业应该是让工人有归属感,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一样,能做到这样,这个企业的发展一定是无量的。不要以为工人就是雇来的,想怎么对待都行!如果是这样你就想错了,如果人心不齐,员工不把公司当家,光是给你无形中浪费的东西都是惊人的。所以,对待员工要有善心,生活上要尽量满足他们,技术上要指导他们,情感上要关爱他们,这样你才能留住工人,企业才有核心竞争力。如果你有很远大的理想,公司有很宏伟的蓝图,没有一批优秀的工人来替你完成,一切都是空话。你这个企业是县里的重点企业,也是龙江市的重点企业,要把它做大做强,还要多多用心啊。桂总,发展成百年老字号的企业,都是仁德兼具的,残酷的资本家是不能得民心的。”
“是,黄书记所讲句句都让振林铭记在心,我一定遵照黄书记的指示,把员工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来对待,善待每一个工人,把企业各方面都完善加强,不辜负黄书记的期望。”桂振林低着头,哈着腰,一副孙子似的模样。
“好了,桂总,企业刚发展,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你能及时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好,企业要有现代化的管理,更要有人性化的关爱。别忘了,这些工人都是我们附近的老百姓,善待这些父老乡亲,也是你这个先富裕起来的人应尽的一份社会责任,更何况他们给你创造了那么多的利润。”黄忠华看着桂振林说。
“桂总,该上菜了吧,我们可都饿扁了啊!”胡国成说道。
“好好好,这就上菜!”胡国成转身走出去通知厨房上菜。桂振林心里很感激胡国成解了他的围。
真不知今天是撞了哪门子的邪气,他妈的,竟然搞得活土匪不高兴!唉!桂振林在心里一声叹息道,之前的努力算是白费啰。
一个小妹子很快端了一个大砂锅上来。小妹子大概十七八岁,农村的孩子显得很稚嫩。
“砂锅土鳖汤。”小妹子报了菜名,揭开了锅盖。顿时一股香气飘散开来。
“等等等等,”胡国成站起来看了看砂锅里说,“你说这是什么汤?”
“砂锅土鳖汤。”小妹子停住脚步看着胡国成说。
“这哪是土鳖呢?你过来看看?”胡国成说。
小妹不知胡国成要说什么,转身走近了餐桌,看着胡国成一脸的纳闷。
“你看看,这好像连头都没有哦。”胡国成指着砂锅里的土鳖说。
“有啊,那头不是缩进去了吗?”小妹子指着土鳖说道。
“哇!妹子,你太厉害啦,连缩进去的头你都看见了啊!不得了不得了。”胡国成故意睁大了眼睛望着小妹,一副奸.笑的样子。
小妹听得胡国成这话,方知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羞愧得满脸通红,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哈哈哈!”一群人都要笑翻了。
黄忠华本就喜欢开玩笑,看着小妹那副娇羞的表情,也不禁笑了起来。
“你这个平崽哩啊,谁你都开玩笑啊,那小妹子可是没有开垦的chu女地啊,你也乱插花!”黄忠华笑道。平崽哩是胡国成的小名,黄忠华只有在最放松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黄书记,你这么一看就知道人家是没有开垦的地啊,真厉害!”胡国成伏在黄忠华的耳朵边诡秘地说。
“你小子……”黄忠华哈哈哈大笑道。
这一笑,刚才尴尬的气氛就一扫而光了。大家看到黄忠华笑了,才敢各自坐下来。
桂振林也像得到了特赦似的,赶紧过来给黄忠华舀汤。美味的砂锅土鳖汤,是黄忠华最喜欢喝的。桂振林舀了几块上好的鳖肉放在碗内,却并不急着把汤递给黄忠华,而是把碗放在自己旁边,依旧站着,拿着一双公筷在土鳖上挑拣着。大家看桂振林那么仔细像绣花似的在弄土鳖上的一条筋,不一会儿,那条白白的土鳖筋被桂振林完整地挑了出来。只见他把土鳖筋放进汤碗里,端到黄忠华的跟前,陪笑着说:“黄书记,您尝尝!”
黄忠华“咳咳咳”了两嗓子,看了看桂振林,似乎不太领情。估计是嫌桂振林这马屁拍得太过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长时间来挑拣那一条土鳖筋,让人看着多不爽!看黄忠华那表情,好像又要说什么,但是他只瞟了桂振林一眼,还是拿起调羹喝了一小口汤,然后对大家说:“来来来,都饿了,开吃开吃。跟着我老黄,可不要挨饿。这锅里的土鳖汤和鳖肉全部分了,每人一小碗,都得喝。我看在座的都是带把的,很辛苦啊,白天忙工作,晚上忙耕地,国税地税都要交,任务很重啊,得补补啊,是吧!”
大家被黄忠华这么一说,又都大笑了起来。确实,在座的清一色都是带把的。
桂振林吩咐拿了几瓶酱香茅台上来,黄忠华只喝这一种白酒。给在座的每位都斟上了一小杯。
黄忠华首先举起杯,说:“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桂总,你是我们企业的领跑人,更加辛苦,我代表县委敬各位一杯。今天中午的酒就只喝这一杯,下午还有工作,晚上咱们多喝点,中午就点到为止了!各位就别费劲脑袋来敬酒,一会儿我们就吃饭,然后休息。下午接着看看其他单位,胡书记,下午我们要去哪儿?”黄忠华转过头问胡国成。
“下午安排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制药厂,另一个是安河县幼儿园。”胡国成说。
“幼儿园?这好像不属于胡书记主管吧?”黄钟鸣笑着说。
“属地管理,属地管理。我是觉得幼儿园办得很不错,就借花献佛,想带黄书记去看看。”胡国成笑嘻嘻地说,没有丝毫的尴尬。
按理这去幼儿园参观的事,应该是由教育局来安排的。因为教育局才是幼儿园的主管单位。
这个胡国成,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哦!黄忠华想,却并不想驳胡国成的面子。于是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吃饭。桂总,上饭来!”
酒桌上不喝酒,其实很快就可以结束。大家各自盛了饭,埋头吃饭。
气氛一时有点冷场。
黄忠华端着胡国成给自己盛的一碗饭,夹了一点琪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我们男人吃点青菜不会不习惯哈!有些女人天天吃肉,一吃青菜就受不了了。我就听过一个笑话,说的是有一个美女尿急,就在路边草地上小解,解完后发现口袋没有纸,便用树叶擦私处,没想到叶上有小刺,美女觉得下面很痛,生气地说:‘娘的b,整天吃肉,今天吃回青菜就受不了!”
众人一听,笑得差点喷饭!
黄忠华就是好这一口。没有他讲不出的笑话。
胡国成也边吃边说:“黄书记,我这里有个更牛的b!有个女人进性用品商店,要买一支振动棒,老板说:‘都在上面,自己选。’女人认真选后说:‘我就要那个红色的!’老板看了一眼,说:‘小姐,那是灭火器!’”
“你这个胡书记啊,果真是牛b得要死!操,这女人的洞口怕是比箩筐还要大啰!”黄忠华哈哈大笑道说。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只吃饭不喝酒,饭局也就很快结束了。
饭后,大家回到县委大院休息,二点半之后先去余家埠制药厂。
余家埠制药厂是个老厂,经营效益一直都不错,但是没有什么大的突破性发展。
厂长吴江伟是胡国成的同学,他希望胡国成能拉黄书记来看看,争取更多的政策和资金扶持,开发新的药品上市。
黄忠华来过几次制药厂,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似乎不太喜欢药厂的气味。今天又是这样,对于吴江伟提的那些规划,黄忠华似乎也不太感兴趣。
临走的时候,胡国成对吴江伟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可奈何。
听说黄书记要来自己的幼儿园里视察,杜睿琪可是既紧张又兴奋。几天前就把幼儿园里布置一新,还特意组织孩子们演练了一下欢迎仪式。
黄忠华离开制药厂的时候,胡国成给杜睿琪打了电话,告诉她黄书记的车子正在往幼儿园开过来,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
杜睿琪立即组织孩子们在楼下排好队,教师们也都下来了,大家穿着整齐的园服,看上去精神抖擞的。女教师们还特意在脖子上围了一条彩色的围巾,看起来琪春又有朝气。杜睿琪再挨个儿检查了一遍,又让孩子们把口号喊了几遍,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在门口一字排开等待着黄忠华的到来。
车子缓缓地在园门口停了下来。秘书给黄忠华打开车门,高高大大的黄忠华器宇轩昂地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杜睿琪站在最前面,马上上前一步,握着黄忠华的手,激动地说:“黄书记好!非常欢迎黄书记到我们幼儿园视察指导工作!我们全园所有的师生都在等着这一天啊!”
“你就是园长?”黄忠华握着杜睿琪的手,不太相信地问道:“这么年轻的园长?”
第十六章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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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我姓杜,叫杜睿琪。今年刚刚起来担任园长。请黄书记多批评指导!”杜睿琪一脸谦虚地说。
“哦,杜睿琪,好,好,年轻有为啊!”黄忠华说着往园里面走。
“热烈欢迎,热烈欢迎!”孩子们挥舞着手里的红花,热情地喊着。
“好,好!孩子们好!”黄忠华看到这么多孩子列队欢迎他,顿时高兴无比!一个劲儿地向孩子们问好。走到最后面的小女孩身边,黄忠华还弯下腰摸了摸孩子的头,显得十分亲切和蔼。
黄忠华这些亲民的动作都被邓年荣拍进了镜头里,被广播电视局的小伙子录进了摄像机里。
直到黄忠华上了楼,孩子们的欢迎声才结束。老师们让孩子们列队整齐地带回到各自的班里去上课。
黄忠华把手背在身后,昂首在走廊里走着。杜睿琪赶紧跟在黄忠华的身后,带领着书记去各个班级参观。
黄忠华很少到学校去视察,这个幼儿园更是第一次来。看到这么丰富多彩的墙壁,生动的儿童画,一尘不染的教室,孩子们做的小手工,都觉得很好很新鲜。
把幼儿园所有的教室、宿舍、食堂、多功能教室都参观了一遍,黄忠华被杜睿琪带到了会议室。笑意写在了黄忠华的脸上,看得出,他对幼儿园的工作很满意。
黄忠华在会议桌旁随意坐了下来,并没有坐在主席台的位置。这让杜睿琪有些为难,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坐。
“杜园长,你坐这儿。”黄忠华指着自己正对面的位置说:“坐我对面,给我介绍介绍你的工作经验和长远规划。”
杜睿琪心中顿时一阵大喜。赶紧在黄忠华的对面坐了下来。
办公桌是椭圆形的。黄忠华正好坐在桌子腰部的正中间,这样对面的距离就离得很近。
杜睿琪坐下来后,其他人员就各自落座了。胡国成坐在黄忠华的左边,宣传部的冯永斌坐在黄忠华的右边。邓年荣和广播电视局录像的小伙子则上窜下跳的,找各个不同的角度来拍照,一定要把黄忠华最好的一面拍下来。
杜睿琪把幼儿园的日常管理模式向黄忠华做了一个简单而又生动的汇报,听得黄忠华哈哈大笑,不停地点头叫好。接着杜睿琪把她走出去看到的一些先进的管理模式也一一阐述,最后讲到现在安河县城的孩子们越来越多,现有的园内条件已经满足不了家长们的需求了。于是提出了幼儿园的发展规划——重建计划。讲完了,杜睿琪看着黄忠华,又看了看胡国成,胡国成向她递了个眼神,杜睿琪立即心领神会,走过去亲自为黄忠华的杯子里添了茶水。
黄忠华喝了一口新续的茶水,正了正身子,十指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在上下不停地转动,眼睛一直看着杜睿琪。清了清嗓子,他开始说话了:
“刚刚听了杜园长声情并茂的讲解,我心里都有一股冲动。什么冲动呢?说来在座的可能不信,我想如果我现在能变成一个孩子,在杜园长的带领下学习,那一定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大家都窃笑起来。没想到这个黄忠华还真能幽默。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好笑。可我真是这么想的。我心里在感叹啊,现在的孩子真是生活在蜜罐里,有这么好的幼儿园可以上,还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带领着,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在座的又是一阵大笑。
“不像我们那时候,天天光着一双脚,有时候甚至是光着屁股,在泥巴地里打滚,每天弄得像个泥人一样。小小年纪只能去放牛,去打猪草,去河里捉鱼,去树上掏鸟蛋……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你看看现在的孩子,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老师,每天唱着歌跳着舞,要啥有啥的,多么幸福!”大家又是边听边笑。
黄忠华环视了一圈,一本正经地说:“当然,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的国家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的生活在提高,孩子们的今天很幸福,明天会更幸福。”
黄忠华顿了顿,接着说:“我们杜园长刚刚说到的这个重建计划非常好,我很赞成。虽说现在园里的条件很不错,但是比起市里、省里人家更好的幼儿园,我们确实还有差距。随着县城人口的不断增加,入园儿童的不断增多,这个地方确实很快就无法满足县城儿童入园的需要。邓小平同志提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杜园长提出的重建很有前瞻性,就是要让我们安河县幼儿园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我们安河虽然是小地方,但是我们安河县幼儿园却是省一级幼儿园,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小地方同样重视教育,舍得为孩子们投入。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社会的发展就像是接力跑,一棒接一棒,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将来都要交付给我们的孩子。孩子们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只有让一批优秀的接班人来接过我们手上的接力棒,我们今天的努力才有价值,社会的发展才有希望。所以,我们要一切为了孩子,要为了孩子的一切,舍得投资金,下资本!把我们的下一代真正培养成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现代杰出人才!我相信,对于这样的投入,安河县的老百姓一定会同意的,我们的政府也一定是舍得的!”
杜睿琪听了简直要举双手赞成!黄忠华的话太让她感动了,已经说到了她心里去了。她带头热烈地鼓起掌来,大家也都热情鼓掌,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胡国成发现,黄忠华的眼光始终停留在杜睿琪的脸上!而且带着那么不可捉摸的一丝微笑。
晚餐胡国成安排在安河大酒店牡丹厅,雍容华贵而又大气。这个厅是黄忠华最喜欢的一个厅。据说隔壁的包间就是黄忠华的定点房间。
因为黄忠华充分肯定了杜睿琪的重建计划,所以杜睿琪心情大好。
晚餐的这台戏,自然就少不了她这个女主角。
刚刚落座,胡国成就向杜睿琪使眼色,意思是让她抓住第一个时机,好好给黄忠华敬几杯,争取把重建的事情一锤定音了。
杜睿琪于是抢在第一个敬了黄忠华的酒。
“黄书记,您今天的话让睿琪大受鼓舞,您真是一个懂教育、为教育的好书记,我代表安河幼儿园四十五位教职员工和三百多名孩子以及孩子们的家长,对黄书记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杜睿琪说完举起杯子要和黄忠华碰杯。
“等等,小杜啊,你说你代表哪些人?”黄忠华坐着笑呵呵地说。
“我代表安河县幼儿园的教职员工、孩子们和家长对您表示感谢!”杜睿琪重复道。
“好!我接受。但是这个酒我得分开来喝,这样你每代表一个人,就敬一杯,好吧!”黄忠华坏笑道。
谁都知道,黄忠华是个酒桶,千杯不醉的爷。
杜睿琪一时有点为难。不过她马上爽快地说道:“好!既然书记发话了,那我就豁出去了!不过,小杜喝一杯,书记您也得喝一杯哦?”
“好,小杜这么豪爽的性格我喜欢。只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代表了近七百个人哦,这个酒你该怎么喝呢?今晚,是不是得把你的肚子搞大啊!”黄忠华低着头那么色色地看着杜睿琪。
“黄书记,您千杯不醉,睿琪我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这样吧,我喝三杯,代表教职员工我喝一杯,代表孩子们我喝第二杯,代表家长们我再喝第三杯,您看怎么样?”杜睿琪嘴角向上一扬,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黄忠华说。
“呵呵呵,好,好,小杜果然反应灵敏!不过就是区区的三杯酒,是不能把你的肚子搞大的!”黄忠华挑衅似的说。
杜睿琪看着黄忠华,不敢再往下接他的话。
按杜睿琪今天的兴致,她本想说:好啊,您要是有那个能耐,咱就试试!可是这话是万万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的。
于是她举起杯子连喝了三杯。
黄忠华看着她喝完,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点了点头,说:“好酒量!”
接着大家开始轮番敬黄忠华的酒了。
黄忠华是个军人作风,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再好的酒量也会有反应的。
一圈下来,黄忠华大概有八分醉的样子了。于是又开始发挥他的特长说笑话。
黄忠华说:“有个男人去住店,半夜打电话给吧台问:最便宜的小姐多少钱?答:一百,但是丑哦,漂亮的五百。男人想了想,说要丑的。小姐来后,男人看了实在没有**,就让她裸坐在沙发上,自己独自去床上酣睡到天亮。小姐于是不解地问:你叫我来干吗?男人说:房内蚊子太多!”
大家听了,轰然大笑。
黄忠华说:“这个故事说明,只要转变观念,任何资源均可为我所用。”
“黄书记就是善于利用资源!”胡国成打趣道。
“你小子,这个资源你利用得比我好啊!”黄忠华意味深长地说。
胡国成一听,立马不吭气了。黄忠华说的这个资源利用,只有他俩清楚。
第十七章成为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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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成为他的女人
胡国成的老婆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比较风/骚性/感,在小小的安河县是小有名气的。胡国成是乡镇的一个小办事员时,他老婆是乡计生办负责发放准生证的办事员。虽说不是官,但是管着实在的事儿,所以也是个肥缺,收益比胡国成好多了。
胡国成要提副科级的时候,是拿着她老婆的私房钱去买官的。为此,他对老婆是感恩戴德。
当上了乡里的副书记后,胡国成想提书记,可是没有那么多的钱。那时候黄忠华是县长,可因为他是活土匪,霸道专横,把县委书记的权力都夺去了很多。乡镇干部都知道,想提拔,没有黄忠华点头,那是绝对没门的。
胡国成知道黄忠华好/铯,于是有一天晚上带着自己的风骚老婆去登门拜访。
提去的东西黄忠华没看上,带去的女人却看上了。
胡国成当即就豁了出去,自己借机离开了,留下老婆一个人在黄忠华的房间里。两个小时侯再到楼上去接老婆回家。
果然没过多久,胡国成就被提拔为乡里的书记。
这个故事也曾经是安河官场的一个经典猛料。胡国成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主,居然主动带绿帽子,把老婆送上人家的床。
事后,胡国成的老婆也被提拔为乡计生办主任,也算是捞到一点实惠。
可是从此之后,胡国成就开始寻找心理平衡了,乡里只要他看中的女人,他也一个都不放过。
胡国成喝醉酒时还曾经对人说,不是他送老婆上黄忠华的门,而是他家女人主动要去的。对于这个真假故事也许就只有天知道了。
黄忠华喝得有些微醉,大家也都尽兴而归。最后留下胡国成和黄忠华的秘书,还有杜睿琪。
胡国成对黄忠华的秘书秦军红说:“黄书记今晚就睡在宾馆,我看他这样不方便再回家去了。”
秦军红心领神会,说:“好,那我们扶黄书记回房间。”
“杜园长,来,我们扶黄书记先回隔壁房间休息一下。”胡国成招呼杜睿琪。
杜睿琪和胡国成一人扶着黄忠华的一只胳膊,往隔壁房间走去。
“我没醉,不用你们。”黄忠华甩了胡国成的手,却依旧让杜睿琪缠着自己的胳膊。
胡国成看在眼里,心里不免嬉笑起来。真他妈是个好/铯的老头子!
胡国成让秦军红先回去了。
杜睿琪搀着黄忠华来到房间,胡国成跟在后面,进门后先用开水壶烧水,并把杯子都清洗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对黄忠华说:“黄书记,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黄忠华点了点头。
胡国成转身对杜睿琪说:“杜园长,你待会儿倒杯水给黄书记喝。”
杜睿琪点点头,或许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胡国成出门时,故意悄悄地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胡国成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昂起头走出了安河大酒店。
今晚将发生什么,胡国成心里一清二楚。
这或许也是杜睿琪所期望的吧!胡国成想,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只属于我胡国成一个人。
她那么能喝酒,又热衷于官场,将来说不定是个好苗子呢!把她送给黄忠华,正是投其所好!活土匪喜欢,杜睿琪就更不吃亏。安河凡是能粘上活土匪的女人,哪个不是尽收好处?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再不济的,也能为家里人谋点利益。总之,安河多少女人希望得到活土匪的甘露啊,多么渴望活土匪能够多看她们一眼啊,但是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的,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恐怕不足几万分之一吧。我这样做,是在帮她,有那么一天,杜睿琪一定要感谢我的,就算嘴里不说,心里也一定会这样想的!
当他想到杜睿琪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缠绵的情景,胡国成心里也有那么片刻的不爽,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自己那么风骚的专属产品都贡献出去了,一个过路的杜睿琪又算什么呢?更何况,今天这个功,将来又要记在自己的头上,利人又利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房间里,黄忠华似醉非醉,笑呵呵地看着杜睿琪。
茶壶里的水已经煮开了。杜睿琪起身去倒水,用开水把胡国成刚刚洗过的杯子烫了一遍,然后才拿起桌上的红茶包放进杯子里,重新倒上开水,水只漫到杯子的一半。做这些的时候,杜睿琪显得很仔细。
杜睿琪把茶水端放在黄忠华跟前的小圆茶几上。
小声说:“黄书记,您喝茶!”
黄忠华的眼睛始终围绕着杜睿琪。杜睿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茶水放在跟前,黄忠华直起身子,准备端起茶杯喝茶。
也许感觉有点热,他把手伸出来,准备脱去外面的夹克外套。可是那外套却被他自己坐在了屁股下面,所以扯了几下,还没有脱下来。
杜睿琪连忙起身,过去帮他把衣服脱下来。
黄忠华顺势拉着杜睿琪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拖,杜睿琪整个人便跌落在黄忠华的怀里。
“黄书记,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杜睿琪别过脸说。
因为她闻到了黄忠华身上浓重的酒味,还有那一股说不出的男人的体味。
“好,你扶我去休息,不过我得先洗个澡,你先去帮我调好水。”黄忠华捏着杜睿琪的小手意味深长地说。
杜睿琪立马起身来到卫生间,为黄忠华放水。
看着哗啦啦的自来水冲击着浴缸的边缘溅起的水花,杜睿琪的心在砰砰直跳。刚才黄忠华的挑逗和暗示,她心里很清楚,留在这里,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胡国成这个王八蛋!杜睿琪在心里骂道,这个龟儿子,居然能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来!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往狼口里送吗?
“小杜啊,水放好了吧?”杜睿琪听到黄忠华在喊她。
“哦,好了!可以洗了。”杜睿琪边答应着边往外走。
“小杜,你扶我进去。”黄忠华坐在椅子上说。
杜睿琪走到黄忠华身边,黄忠华拉过杜睿琪的手,站了起来,搂着杜睿琪的腰往卫生间走去。
刚进卫生间,黄忠华就把门从里面给锁上了。
杜睿琪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顷刻间闭上了眼睛。
她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不过她很清楚,如果此刻她从这里逃离,她将面临着怎样悲惨的仕途结局……她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如果你希望掌握永恒,那么你就必须控制现在。
“小杜,你怎么了?”黄忠华看到杜睿琪闭着眼睛,故意问道。
“哦,没什么。”杜睿琪低着头说道,心里是极度的纠结。
“来——今天你帮我洗,好吗?”黄忠华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伏在她的耳边说道。
他那带着浓重酒味儿的男人气息,让杜睿琪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她呆愣在那儿,没有半点儿反应。
黄忠华的手却已经开始在她的腰身之间抚摸着了,然后慢慢滑上了她的玉峰,他的气息开始微喘,舌尖在慢慢舔舐她的耳朵——
她的心开始战栗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还是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别怕,小杜,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他含住了她的小耳垂,开始吮吸起来。
不——别——她心里喊道,可却是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黄忠华边吻她,边伸出手去,开始为杜睿琪宽衣解带……
当杜睿琪赤身果体地出现在黄忠华面前时,黄忠华没有片刻的犹豫,一把抱起娇小的女人,放进了浴缸里,随后,他自己也跨了进去……
半夜,杜睿琪一个激灵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宾馆,一时慌了手脚,立马穿上衣服,准备离去。
朦胧中,黄忠华感觉到她要离开,拉住了她的手。
“我要回家了,我不能在外面过夜!”杜睿琪轻声对他说。
“……不能走,我还要……”黄忠华似乎在说梦话。
“别,我得走了。”杜睿琪说完,挣脱他的手,转身离去。
轻轻打开门,看了看过道上,确定没有人时,她才快步走向楼梯。
这个深秋的深夜里,整个小小的安河都已经沉睡了。酒店里也只有前台的小妹在打瞌睡。
小县城的出租车很少,这个时候几乎就找不到了。杜睿琪走出酒店大门,感到了一股夜的凉意,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四下里寻找出租车。
可是令她很失望的是,酒店的大院里居然没有一辆出租车。安河大酒店离她家里挺远的,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走在路上,多么不安全啊!杜睿琪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出了酒店的大院。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家,绝对不能在外面过夜的。
昏暗的路灯下,杜睿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显得那么孤寂无助。
沿着酒店大院的墙根,杜睿琪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前后左右地看了看,深怕从哪儿突然窜出一个打劫的,那可就一切都完蛋了……
杜睿琪越想越害怕,身子不禁有些发抖起来……
突然,一辆车子从后面开到了杜睿琪的身边,按响了喇叭:
“滴滴滴滴……”
听到这突然而来的汽笛声,杜睿琪吓得浑身都颤抖了,不禁后退了几步,转过脸一看,车子的窗户慢慢降了下去,露出了那张让杜睿琪吃惊而又恶心的脸——
第十八章翻滚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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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翻滚的巨浪
胡国成!胡国成居然笑眯眯地出现在杜睿琪的眼前!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胡国成说。
杜睿琪很想啐一口唾沫到那张脸上去!她别过脸去,不予理会他,独自走自己的路。
“上来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胡国成说。
杜睿琪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她真想不通,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把她送给黄忠华,还要在这里等着她出来?难道他知道,她一定会在半夜离开?
杜睿琪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胡国成慢悠悠地开着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许久,杜睿琪问到,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怎么做?送你?还是接你?”胡国成坏笑道。
流氓!杜睿琪在心里骂道。
“睿琪,你我都很清楚,今晚你是逃不掉的。否则,我离开后,你为什么不离开呢?你也可以走啊,可是你没有。为什么没有?因为你很清楚,留下来会是什么结局,走又会是什么结局。你选择了留下,我觉得是明智的。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我们置身何处,而是我们将前往何处。有些事,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一世。在安河官场,除非你不想混,否则你搞不定活土匪,那就是白搭,干什么都没用,而你一旦搞定了活土匪,什么都不干,也会平步琪云。睿琪,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心里的强大;真正的成长,是心智的成长。从一开始,我就看好你,你是个当官的好料子。从今天开始,你的前途无量。”胡国成说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我也可以离开,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就这样心甘情愿地选择了留下呢?杜睿琪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黄忠华那张笑眯眯的脸。就因为他是县委书记?安河县的权力专有者?其实,还是自己内心那份对权力的崇拜和渴望驱使自己去这样做吧!既然心甘情愿选择了留下,又如何能怪得了胡国成呢?胡国成所做的,只是打开了这扇门,走不走进去,其实还是决定于自己。对于这一夜,杜睿琪的内心变得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当自己面对权力的时候,内心是这么的屈从和软弱,没有丝毫的抵抗。
如果说和胡国成的第一次出轨,是基于对男人的渴望,是建立在彼此熟悉的情况下发生的,是一种情感和生理的需要,那么今晚,杜睿琪的选择,就是赤果的一种交易,这个交易将给她带来怎样的收获,杜睿琪还不得而知。
只是她内心的期望,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她不知道,这个在安河一手遮天的男人,在把她收归在怀里之后,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人生变化。
回到家,大家都已经睡下。杜睿琪轻轻打开房门,上了三楼。
这一夜,对她来说,又是孤枕难眠,黄忠华身上男人的味道,在她反复冲洗之后,依然滞留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
三天后,朱青云在市报的安河专版上,看到了冯永斌和邓年荣合写的关于黄忠华下基层调研的长篇报道。里面有几幅很大的配图,其中一幅引起了朱青云的注意。
那是黄忠华在安河县幼儿园和教师们座谈的一张照片。黄忠华的对面坐着的是安河县幼儿园园长杜睿琪。照片上,杜睿琪正眉飞色舞地在介绍着什么,表情是那么生动,黄忠华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看着这张图,朱青云的心里激起了翻滚的巨浪。
三年多了,看来杜睿琪自从嫁给丁志平后,生活得非常顺风顺水,不仅生了儿子,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安河县最好的幼儿园的园长。虽然官职不大,可是这个位置却很重要,在安河同级别的职位,算是最好的一个了,多少人羡慕啊!如今连县委书记都去她那儿视察了,足见这个女人的厉害!
可是再看看自己,三年多,虽然在舅舅的极力支持下,借调到了县委宣传部,可是比起杜睿琪,那就差远了。她已经是宣传部任命的干部,而自己却连一个正式的干部编制都没有,能不能顺利调进宣传部,还是个未知数。
看来,女人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如果跟着他,他们说不定得一辈子在杜家庄安营扎寨,永远做一个乡村教师。
拿着这份报纸,朱青云是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气,本想把报纸一把给揉碎了扔进垃圾桶,可是旁边坐着其他的同事,他觉得不妥,为了不给别人留下粗鲁的印象,他想了想,拿起笔,在那张图上开始胡乱地画了起来……
“青云,我们出去采访!”邓年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朱青云激灵一下停住了笔,仔细一看,杜睿琪的那张脸,已经被他涂成了黑色。
他妈的,我一定要奋斗!奋斗!操!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绝对不能让她看不起!
朱青云恨恨地把报纸折好放进抽屉里,抓起包带着满身复仇般的干劲跟着邓年荣下乡采访去了。
许利发坐在朱青云的对面,看着朱青云刚才的举动,心里不免好笑。他早就听过朱青云的故事,知道他和杜睿琪光荣灿烂的历史。
这个朱青云啊,看来被女人伤得不轻哦!
自从和黄忠华有了那一夜激/情后,杜睿琪的心里似乎总在期盼着什么。可究竟期盼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按现在的级别,她还只是正股级,要让活土匪一下子把她拔高到什么重要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总是在等待着,心里似乎莫名地等待着他的再次召唤。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那一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就连胡国成,现在也不再联系她了,她的生活,似乎又归于平静。
她曾经答应过婆婆,要和丁志平相处好,要多沟通,要好好爱这个家。
所以,只要晚上在家,她都会带着子安在客厅玩,有时还特意拉上丁志平和儿子一起做游戏。子安已经能说会跑了,很招人喜欢。每次甜甜地叫着“爸爸,爸爸”时,看得出,丁志平也很开心,会抱着子安一起讲故事,一起在院子里做游戏。
因为有了子安这根纽带,丁志平似乎和杜睿琪感觉走得近一点了。两人在陪着子安做游戏玩耍的时候,在方鹤翩眼里,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偶尔,杜睿琪也会和丁志平一起牵着子安的手去散步,走在安河边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的时光。
那次他们又一起出门,去童乐园陪着子安坐摇摇车,玩滑滑梯,荡秋千。子安玩累了,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坐在草地上吃东西,丁志平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杜睿琪挨着他坐了下来。
“志平,爸爸就要退了,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上个台阶。”杜睿琪说。
丁志平看了看杜睿琪,说:“怎么上?让老爷子去给我要吗?”
“爸爸工作了一辈子,没有为他自己捞半点私利,安河人都知道爸爸的为人,本分、实在,干工作踏踏实实的,现在退下来,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又在本系统工作,退二线前提一点要求,领导会考虑的。”杜睿琪说,“再说,你也干了这么多年,上个台阶也是应该的。”
“我爸爸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会主动跟领导提要求的。”丁志平说,“我也不想这么做。与其让爸爸拿老脸子去换职位,还不如不要。”
“志平,你不应该这么想。其实,父母为了子女,什么都愿意干的。你看,妈妈为了我,就提前退了,本来她还能再干一年的,爸爸在退二线前,为你争取一点利益,也无可厚非啊,现在为官的,都是这么干的。”杜睿琪说。
“我看算了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丁志平说。我才不像你那么热衷当官!他心里想。
唉,看来还得找妈妈来说这个事。杜睿琪想,志平要是能上个台阶,无论对于他个人,还是对于这个家庭,都是个大好事。
晚上,杜睿琪在子安睡觉后,坐到婆婆身边,说:“妈妈,我有个事和您商量一下,是关于志平的。”
“哦?什么事,你说。”方鹤翩笑笑地看着杜睿琪,因为这个儿媳妇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来和自己商量过什么。
“妈,爸爸很快就要退二线了吧?”杜睿琪问道。
“是啊,还有半年的时间。”方鹤翩不解地看着杜睿琪,不知她要说什么。
“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杜睿琪说完,看着方鹤翩。
“你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说来听听。”方鹤翩说。
“我是这样想的。”杜睿琪说道,“志平在广播电视局也干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动静。其实,按志平的工作能力,他应该得到提拔的,妈妈你说对吧?”
“嗯。志平和他爸一样,干事很踏实。单位里也是公认的。”方鹤翩点点头说。
“我想趁着爸爸退二线的这个时候,让爸爸去跟领导说说,让志平上个台阶,对于爸爸这么实干本分的人所提的这点要求,领导一定不会拒绝的,您说是不是?”杜睿琪侧着头看着方鹤翩。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方鹤翩从心里感叹道。这个事情本该是作为父母的人应该想到的,没想到她倒想在了前面!
“睿琪啊,你这个想法和建议很好。我看可以让你爸去尝试一下。志平都快三十岁了,也该上个台阶了。”方鹤翩说,“不过你爸爸这个人就是不愿意求人,让他去说啊,可能有些难。不过,我会做他的工作。”
“妈妈,你想得真周到!志平也是觉得爸爸不会求人,相信有妈妈做工作就不是问题啦!”杜睿琪高兴地说。
第十九章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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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胜券在握
杜睿琪的话提醒了方鹤翩,必须借着这退二线的最后几个月,让老丁去给儿子要个位置。
听说广播电视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一直空着,就借这个空缺吧,正好有这个职位,应该没问题。再不行,就亲自去局长家里坐坐,一定要给儿子把这个事情搞定。方鹤翩想到这里信心满满的。
而且更让她欣慰的是,睿琪竟然主动关心起志平的事了,这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看来,在庐山对睿琪说的话,这个孩子记在心里去了。
得到了方鹤翩的应允,杜睿琪很欢心地上楼去睡觉了。
来到楼上,杜睿琪本想和丁志平说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丁志平早就关了门,而且连灯也关了,看来已经是睡下了。
杜睿琪也就不想去打扰他,独自睡去了。
第二天来到幼儿园,杜睿琪和涂雨华在商量接下来的期末工作。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
“喂,你好,安河县幼儿园。”杜睿琪接起电话很客套地说。
“你好,杜园长,我这儿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你出现哦!”电话里胡国成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杜睿琪似乎看见那张笑眯眯有些阴阳怪气的脸。
“对不起,我这儿忙着呢!”杜睿琪不客气地说。
涂雨华看到她接起电话,向她招了招手就出去了。
“姑奶奶,是真有事,你在园门口等我,我开车去接你。”胡国成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睿琪很生气地把电话给挂了,不知道这个龟孙子又有什么坏主意。
过了一会儿,杜睿琪来到园门口,果然看见胡国成的车子开了过来。
车子稳稳地在杜睿琪身边停了下来。
“上来吧!”胡国成说。
“去哪儿?”杜睿琪坐上后座说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胡国成边开车边说。
车子直接开向了安河大酒店。
胡国成把车开上了酒店大门口的前廊上。
“到了,518房间,老板在等你。”胡国成头也没转地说。
518房间?顿时,杜睿琪的新就狂跳了几下,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这就是上次黄忠华临/幸她的地方。
杜睿琪坐着不动。
“去吧,老板等久了会不高兴的。”胡国成转过头说。
杜睿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目露凶光和不屑。
“现在你这样看我,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胡国成咧起嘴角笑了笑,那笑中似乎也带着一丝苦涩。
杜睿琪打开车门,向酒店大堂走去。
听着杜睿琪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地板的声音,胡国成从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偏过头去,看着杜睿琪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妈的活土匪一个电话,我就要屁颠屁颠地为他找马子。
上班时间,这个畜生却兽性大发,想到了搞女人,他娘的!当年要我的女人也是这样,一个电话,我就得把自己的老婆送过去,然后还要在他楼下等着接回去。他妈的,现在又是这样。
杜睿琪虽说不是自己的老婆,但与自己也有那么长的露水情缘,就这样双手恭送给他,还得为他打掩护,真他妈的窝囊!想到自己曾经开垦过的土地现在就被活土匪压在身下,正做着翻天覆地的耕耘,胡国成的心里就被愤懑填得满满的,却又无处发泄。
他把车开到院子的一个角落,窝在驾驶室里抽烟。
看着白色的烟雾在眼前飘散,胡国成心里就想,哪天这个活土匪能像这琪烟一样化为虚无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受这个阎王的鸟气和控制了。
他妈的,咋就不会早死呢?胡国成心里恨恨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诅咒他了。
杜睿琪来到518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本想敲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里面,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在外面一看,没有人啊!来到卧室,也没有人。
嗯?难道出去了?杜睿琪转过身,正好看到黄忠华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黄书记……”杜睿琪看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杜来啦,正好,给我按按背,这两天有点累了。”黄忠华在床上趴了下来。
杜睿琪在床沿上坐下,给他按背,因为是侧着身子,所以使不上劲。
“小杜啊,你得坐到我的背上,这样按才有力度。”黄忠华说。
杜睿琪犹豫了片刻,跨开脚骑上了他的背。
“把浴巾扯下来。”黄忠华说。
杜睿琪又犹豫了。
“快啊。”黄忠华催促道。
杜睿琪把裹在他身上的浴巾拿开,可是浴巾被黄忠华的腹部压着,拿不动。
黄忠华于是转过身子,滚到一边,正面朝上了。
一个赤果的男人呈现在杜睿琪眼前。
“去冲个澡,快点出来。”黄忠华对她说。
这是黄忠华的洁癖,干事之前,必须清洗干净。
杜睿琪乖乖地来到卫生间,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冲洗了一遍。
裹着浴巾出了浴室,杜睿琪看到黄忠华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黄忠华坐了起来,拉着杜睿琪的手,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番蚀/骨般的云/雨之后,他并没有睡去,而是精神大好地坐了起来。
“你幼儿园重建的计划,可以写个书面申请递交到教育局,他们呈上来后,常委会再做商议。”黄忠华突然说道。
杜睿琪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中文呼机给你,下次我直接呼你。”黄忠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呼机,放在杜睿琪的手里。
她依旧沉默着。
“三点市里还有个会,我得立刻赶过去。你先走吧,外面有人接你。”黄忠华说。
杜睿琪穿好衣服,看了看黄忠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翕动了一下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去吧,下次我呼你,你自己打车过来。”黄忠华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我先走了。”杜睿琪说道。
“好,记得每天把呼机带在身上。”黄忠华看着她说。
“嗯。”杜睿琪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
走到酒店的院子里,胡国成的车果然还停在那儿。看到杜睿琪出来,车子很快就开了过来。
上了车,谁也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幼儿园门口。
开门,下车。杜睿琪转身离去。
车子没有片刻的停留,一瞬间就开走了。
回到办公室,想想这一中午的事情,杜睿琪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不知不觉就滑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这样的身份该怎么去定位?情人?他们之间有感情可言么?小三?他说过要抱养她么?没有。似乎什么都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纯粹是他的泄欲工具?而且是想什么时候要就得什么时候要,随叫随到,片刻不能怠慢?这和社会上所谓的“鸡”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些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耻辱,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就那么汹涌地从心底里涌了起来。她索性关上门,任自己痛哭一场。此时,只有眼泪才能让她内心的痛苦得到片刻的缓解。
几天后,杜睿琪把那一份关于重建的规划申请表,亲自送到了县教育局。
吴金泉当着杜睿琪的面看了那份规划申请。
取下老花镜,吴金泉坐到沙发上,和杜睿琪面对面地喝茶。
上次黄忠华到幼儿园去视察的事,吴金泉在报纸和电视上都看到了。按理这事应该由他这个教育局长陪着,可是当时他却不在场,甚至是完全不知情,这让他这个教育局长多少有点失颜面。如果是一般的领导,可能就要在心里记上杜睿琪一笔,关键时候给她使绊子。
可是吴金泉是个老革命,年纪也到了,明年就要退二线了。所以他对这些事情看得比较淡,没有往心里去。再加上杜睿琪是方鹤翩的媳妇,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一直是他比较欣赏的年轻人,所以他对杜睿琪并没有产生任何成见。
“杜园长,真没想到,你虽然年纪轻轻,眼光却是高瞻远瞩啊!比你婆婆当年还要敢想敢干。我还是那句话,方园长没有选错人!”吴金泉说,“这个重建的规划很好,对于我们安河将来幼教事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和提升。如果你这个规划上面能批准的话,安河县幼儿园将会成为省里的明星幼儿园,可以和省城的大型幼儿园相比,这对安河这个小地方来说,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上次黄书记去幼儿园的讲话我看了,看来会有希望的。睿琪啊,你为安河县的孩子们带来了福音啊!”
“谢谢吴局长夸奖。我希望自己能为幼儿园做点事儿。”杜睿琪说。
“是啊,只有年轻人才敢想敢干!我们这些老革命都过时喽,”吴金泉说,“只是现在县里对用地卡得很紧,财政也不宽裕,不知这个规划能不能很快得到批复。”
“吴局长,这个时局我也知道。也曾经想过打消这个念头,所以迟迟没有向局里递交申请。可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应该把这个想法呈交给领导,也让领导们知道,我们安河的幼儿教育可以这样来发展。有没有希望,有多大的希望,我不去想,但是至少要让领导们知道安河县幼儿园的发展规划。吴局长您说是吧?”杜睿琪说道。
“是这个理。我找个机会再跟领导们汇报汇报吧,但愿能很快有答复。”吴金泉笑道。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吴局长!谢谢您一直以来对睿琪的提携和指导!”杜睿琪站起来,握着吴金泉的手说。
“小杜啊,你是个干工作的好手!好好干,前途无量啊!”吴金泉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好!睿琪一定不负局长的期望!再见!”
杜睿琪带着满心的欢喜走出了吴金泉的办公室。
这个重建的计划,只要吴金泉呈上去,就一定能获得批准。
杜睿琪对此似乎胜券在握。
第二十章一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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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一样的儿子
转眼又是年关。朱青云结束了宣传部最后一天的工作,赶到了父母家里过年。
乡村过年很热闹,杀猪宰鸡捞鱼,搞得很是隆重。家家户户都挂满了腊肉腊鸡腊鸭,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油香味。
吴淑芳带着朱天亮也回到了朱家村。
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儿子了,朱青云发现小家伙长得真是太快啦,能跑会跳,还会不停地学人家说话。
朱天亮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地说,朱青云有时候听不懂,但更多的时候是被儿子逗得笑翻了。
朱青云问朱天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朱天亮说:“宝宝——朱天——亮啊!”
这样两个字一顿一顿地说,朱青云听得愣愣的,明白之后就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儿子要吃花生,可是他自己又拨不开,于是就拿着花生放到朱青云手里,说:“爸爸——拨,宝宝——吃。”
朱青云这句听得很清楚,高兴坏了,连忙给儿子拨花生吃。
儿子把花生放在嘴里使劲嚼着,边吃边说:“好吃——的——豆豆。”
朱天亮说“花生”很拗口,就把所有圆圆的能吃的都叫“豆豆”。吃花生的时候,朱天亮还要坐到爷爷的大摇椅上去,边爬上去边说:“宝宝——坐——摇摇——椅啊!”
看着这么可爱的儿子,朱青云就觉得自己应该对吴淑芳好一点,再怎么说,这个女人除了文化不高,其他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对他的父母,非常孝顺。
朱青云借调到县委宣传部后,吴淑芳还一直住在黄麻镇辅导站的宿舍里。除了那儿的房子,他们一无所有。吴淑芳不愿意回到朱家村,她说如果辅导站要把房子收回去,她就留在娘家和她妈妈一起住。
朱青云不希望吴淑芳整天和她妈在一起,怕她受她妈妈的影响太多,变得很势力很庸俗。辅导站虽然没有说要把房子收回去,但是你人走了,还占着人家的房源,这样毕竟是不太好。而且辅导站本来房子就不宽裕,这样时间久了,别的职工会有想法。
所以朱青云决定年后把吴淑芳和儿子一起接到县城,重新租个房子,一家人在一起,也能经常享受宝贝儿子带来的快乐。
过完初五,朱青云就要上班了。
他在县委附近重新租了一套二居室的小房子,房子外面有个小小的院子,可以晒到阳光,很适合儿子玩耍。就是因为这个小院子,朱青云才租下了这个看上去比较老旧的房子。
布置好了,朱青云把吴淑芳母子接到了县城,吴淑芳这个乡村女人便正式开始了作为安河县城一员的生活。
朱青云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吴淑芳在县城也没有同学朋友,显得很孤独。于是每天就带着朱天亮到童乐园去玩,那儿是孩子们的天堂。朱天亮最喜欢去童乐园荡秋千和坐摇摇车。
上午,阳光很好,吴淑芳又带着朱天亮到童乐园去玩。
朱天亮看到秋千架就一个劲儿地往那儿跑。他快要跑到秋千旁边的时候,没想到一个比他大点儿的小孩抢先了一步,先坐上了秋千架,然后大声喊道:“奶奶,奶奶,快来帮我推啊!”
在不远处的老妇人赶紧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子安跑得真快啊,奶奶都跟不上了!好,坐稳了,奶奶开始推了啊!”
秋千随着老妇人的推动开始高高地荡了起来,坐在上面的小孩咯咯地笑个不停!
朱天亮看着别人玩得那么开心,也想要上去。
他拉着吴淑芳的手说:“妈妈,宝宝坐!宝宝坐!”
“好,宝宝坐,宝宝等一会儿再坐,等小哥哥下来我们再坐,好吧?”吴淑芳蹲下来,抱着朱天亮说。朱天亮一副羡慕的神情,眼睛随着秋千的摆动转悠着。
玩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恋恋不舍地下来了。看到后面有人要坐,他又重新坐了上去,似乎不想给朱天亮玩。
“子安乖,让弟弟玩一会儿,我们去坐摇摇车,好吧?”妇人说道。
小男孩有些不情愿地下来了。
吴淑芳抱着朱天亮走了过去。
当两个人正面相对的时候,吴淑芳惊呆了!
那个老妇人手里抱着的小男孩长得和朱天亮十分相似!简直就是双胞胎似的!那个大嘴巴、大鼻子、大脑门,简直是一模一样!
天啊,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孩子,居然长得这么像!
老妇人看着吴淑芳手里的朱天亮,再看看自己抱着的宝贝孙子,也睁大了眼睛!真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孩子?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认为是奶奶和妈妈带着一对双胞胎在玩呢?
老妇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吴淑芳手里的朱天亮,似乎想停下来说些什么。可是怀里的孩子一个劲儿地要去坐摇摇车。老妇人只好赶紧往摇摇车那边走去了。
吴淑芳的眼睛追随了他们的背影,心中也是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像呢?
“妈妈,摇啊摇……”朱天亮奶声奶气地说道。
“哦,好,坐好了啊,妈妈开始摇了……”吴淑芳轻轻地推动秋千架,眼睛却还在刚才那个孩子身上跟随着,但是一转眼的功夫,又不知他们跑到哪个角落里去玩了。
晚上,朱青云回家吃饭。
吴淑芳在给朱天亮喂饭吃,总想着白天那神奇的一幕。
她忍不住对朱青云说:“青云啊,今天我碰到一件事,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朱青云嘴里含着一口饭,混沌不清地说。
“今天我在童乐园,碰到一个小男孩,长得和我们家天亮简直一模一样!你说奇怪吧?”
“谁?”朱青云停止了嘴里的动作,盯着吴淑芳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就是一个小男孩,比天亮大半岁左右,长得和天亮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得一样?”朱青云边吃菜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那么多人长得像明星,模仿起来也几乎是一模一样啊!没什么奇怪的,再说,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朱青云轻描淡写地说。
明星模仿秀,吴淑芳也看过,有的人确实是长得很像。比如有个人长得很像刘德华,模仿刘德华的一举一动,模仿刘德华的发型和穿着,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人,连刘德华自己都说像。嗯,确实也是没什么奇怪的。
吴淑芳本来就是个想法简单的人,再想想朱青云说得有道理,觉得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确实很多,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吃完饭陪儿子玩了一会儿,朱青云便坐在书桌前写稿子,可是耳朵边却总是回响着吴淑芳的话:有个小男孩和天亮长得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朱青云的笔在稿纸上胡乱地画着,一圈又一圈的,那一个个黑色的漩涡似乎在不断地扩大扩大,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朱青云似乎又回到了他和杜睿琪的最后一次缠绵。
他清楚地记得,那次她几乎是哭喊着叫他“体外,体外”,可是他却报复性地扯着他,把种子全部种在了她的地里……难道,她真的是带着自己的种子嫁给了别人,然后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朱青云似乎突然间又清醒了,眼前的黑色的漩涡消失了,看着自己的笔下,清晰地出现了几个字“杜睿琪,杜睿琪”,原来下意识里,他的笔在不停地写着这三个字……
操!他气得呼啦一下就把那页稿纸撕得稀巴烂!真他妈没出息,都三年多了,还想她干嘛!就算是她带着你的种子嫁给了别人,你又能怎样?朱青云啊朱青云,你被她伤害得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去想她……
他把稿纸撕碎,然后狠狠地揉捏成一团,用力地扔向了角落里的纸篓里!让他妈的见鬼去吧!
朱青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完成今天的采访任务,明天就要交稿了。可是,脑子里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于是,他索性趴到床上去,早早闭上眼睛,希望睡过一觉就能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彻底从心中抹去……
可是无论他如何强迫自己,那个女人的影子却总是在眼前飘荡,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凌晨想到要交稿子,匆匆忙忙爬了起来,伏案开始奋笔疾书……
王建才年后就开始为自己的新位置而处心积虑地四处联络着。最近听说黄书记要动几个人,听说安平镇要换人,听说画眉镇也要换人……好像活土匪这次的动作会比较大。王建才希望借此机会能为自己换个好一点的镇,最好是回县城。可是余家埠镇的位置,很多人盯着,这个肥缺不是那么容易能到手的。如果这个不行,那就争取去哪个局里面当个局长,总之是能回县城才好。
这么多年在乡镇干,真是越干越难干啊,现在的干群矛盾,几乎是一触即发。
王建才最怕的就是抓计划生育,这是头号头痛的事情,每年为这个工作都要白很多头发,搞得不好被挂黄牌,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而且那些超生专业户经常会闹到办公室去,真是让你焦头烂额!唉!还有每年收农业税也是让人头大的事。
农民一年忙到头,辛辛苦苦在土里刨食,到头来交完农业税,有些家庭甚至连买油的钱都没有了,很多孩子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真是看着就让人心寒!
第二十一章嫌我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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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嫌我老了么?
可是收不上农业税,乡镇工作人员的工资就没有了,甚至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教师们没有工资就罢课,教师一罢课,学生就放羊,学生放羊了,老百姓就开始对着乡镇干部骂娘!
说这些人他妈的就会吃,整天个吃吃喝喝就有钱,收了老百姓那么多钱,就没钱给老师们发工资,害得孩子们连正常的学都上不了……
矛盾太多了!每天上班就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今天哪个上访户又来闹了,不知道那些个上访专业户哪天又背着包裹跑到北京去了……
王建才很庆幸的是,自己在黄麻镇这么多年,总体的干群关系还处理得比较好,没有太大的矛盾,不至于被当地的老百姓追着骂。
黄麻镇隔壁的乌有镇,党委书记万喜民去年才上任的,因为性格太硬太急,把干群矛盾搞得异常紧张。
听说万喜民后来每天上班都要先打电话,问一问办公室的人员,今天有没有上访户堵门,没有人堵门,他才敢去上班。一个堂堂的镇党委书记,居然落得像只老鼠似的,见不得天日,想想真是可悲。
年后,万喜民实在是没法再去乌有镇工作了,县委免了他的职,让他先休息。据说万喜民走的那天是偷偷的趁着天还没有亮就走了。
可是还是被老百姓发现了,结果弄出了个千古奇观——沿路所有的百姓点起稻草扎的火把送他!据说稻草火把旁边还配了两样东西:木盆盛水、一把扫把!
这样的相送,是安河人送死人的习俗!凡是死了人出殡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在大门前点着火把,放上一盆水、一把扫把,意思是驱赶死者的灵魂,不让死人的魂魄进门!
万喜民活生生落得个活死人的下场!这在安河县又成了一时的大笑话!
王建才此时正呆在好再来餐馆的三楼,这间他和万玲秀的闺房里。
两人纵情享受了二人世界后,王建才把头枕在万玲秀修长的大腿上。
万玲秀摸着王建才的头发,说:“哥,我怎么看着你的白头发越来越多啊?”
“怎么,嫌我老了么?”王建才闭着眼睛问道。
“哥,我心疼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多白头发。我才不嫌你老呢,你越老我越爱!”万玲秀把王建才的头枕在枕头上,自己也趴下来,伏在王建才的耳边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啰!”万玲秀说。
“那好,我问你,如果我不当这个书记,变成了一个老百姓,你还爱我吗?”
“真的吗?哥,你要是不当书记的话,我更爱你了!”万玲秀坐了起来,大眼睛柔情似水地看着王建才。
“怎么说?我一个平民百姓,你爱我什么?”
“哥,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才不在乎你当不当官呢!你不当官正好,你当我好再来的男主人、大掌柜,怎么样?”万玲秀火辣辣地看着王建才。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当个大掌柜的,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王建才哈哈大笑着说。
“哥,说真的,你要是当好再来的大掌柜,我保准你每天看着钞票哗啦啦地进账,还过得悠闲自在。”万玲秀认真地说。
“你还真想我到好再来倒插门啊?”王建才笑着说。
“我是真想啊,但是我知道你是假想。你怎么舍得丢掉你的官位呢?”万玲秀抚着王建才的脸说,“男人嘛,爱官爱财爱色,那爱官还是在第一位的。有了官和财,色自然就有了。”
“呵呵,跟你说实话哈,我真不想在乡镇干了,太累。我今年想办法换个地方,最好能到县城来。”王建才说。
“哥,你要是能到县城来那是最好的了,你要是来了,我也就不去双水村了。”万玲秀说。
“为什么?你还可以当你的村书记啊!当得好好地,为什么不要呢?”
“当个村书记没工资没福利,麻烦事一大堆,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到县城来了,我就回来好好经营‘好再来’,天天在这里等着你。”
“双水村怎么能离开你呢?你现在可是那儿的掌舵人啊?”王建才笑着说。
“哥,你笑我?这个世界离了谁不是一样转啊?我这个好再来才是我的,其他的,与我无关哦!”万玲秀咯咯地笑着说。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去当这个村支书呢?”
“不当这个村支书,我怎么能认识你呢,哥?”万玲秀挑动着眉毛,大眼睛就那么忽闪忽闪地看着王建才。
“你就知道能遇上我啊?”
“对啊,我能掐会算!”万玲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能掐会算?那我问你,万半仙,给我算算下半年我会去哪里呢?嗯?”王建才捏了捏万玲秀的鼻子说。
“好,待我万半仙给哥好好算算哈!”万玲秀坐直了身子,盘起腿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认真的样子,好像真是个半仙了。
只见万玲秀闭上了眼睛,右手的大拇指在各个手指上点来点去,口中念念有词,还真像个高人。过了好一会儿,万玲秀突然睁开眼睛,神秘地说:
“哥,你又要高升了!”
“何以见得?”王建才笑着说,他心里还真佩服万玲秀,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哥,你相信我,你年前一定会换个好位置,而且这个位置呢一定在东南方位。”
“东南方位?”王建才似乎真的相信了万玲秀的话,“安河的东南方位就是县城啊,难道我一定能进城?”
“哥,我这可是祖传的啊,准没错的!”万玲秀说道,“不过有仙人指路,还得自己去走啊!哥,你说对不对?”
“怎么走?”
“这个哥可比我懂啦!”万玲秀笑嘻嘻地说道。
王建才看着万玲秀,心想,这个女人啊,真是不简单!
好吧,既然仙人都指路了,那就朝着这条路走吧!争取让仙人指的路显灵吧!
回到家里,王建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脑子里总是想着万玲秀这个女人的话,说不定努力努力,今年真的能换个好位置呢!如果真能进城,万玲秀也天天在县城的话,那么以后见面就更方便,机会就更多了。
想到这个,王建才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激情,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幸福,自己一定要朝这个方向去努力!实在不行,就再去省城,找舅舅周锡煌,让他再帮忙说说话,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个舅舅有用。
周一早上,王建才冒着瓢泼大雨开车回到黄麻镇。这雨真他妈的下得邪气,暴雨如注,连下了三天三夜。安河的水看着就要涨起来了,今年的防汛工作立刻就得部署。王建才心里想。
他拿起电话,正准备吩咐办公室主任王草五召集镇党委们开班子会,部署防汛工作。
没想到王草五急匆匆地出现在王建才的办公室门口。
“王书记,刚接到县防汛办的电话,让党政一把手立刻赶到县防洪指挥部去开防汛紧急会议!”王草五说。
“现在就去?”王建才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说一个小时候后必须赶到。”王草五说。
看来今年的防汛形势很严峻!每年的6月,都是安河县防汛形势最严峻的时候。今年的雨下得这么集中,看来形势要比往年更严峻啊!王建才想。
“好,你让小吴在楼下等,通知了李德坤镇长吗?”王建才问。
“还没有,我这就去李镇长那儿!”王草五说完一路小跑地出去了。
王建才翻出了去年防汛工作的工作备案,放进了公文包里。锁上门,下楼去了。
来到一楼,司机小吴已经启动了车子,镇长李德坤站在车门口等他。看到王建才走过来,小吴主动拉开了车后门,用手挡在车门的上梁那儿,等王建才坐进去了,关上门,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请镇长李德坤也坐了上去。
王建才喜欢坐后面,而李德坤正喜欢坐副驾,所以每次两人一起出门,都是这样一前一后的格局。
一路上依然是暴雨如注,小吴的车开得很快,终于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了设在县水利局大楼的县防汛总指挥部。
各个镇里的书记镇长都来了,大家正襟危坐,看着主席台上的领导们。
黄忠华似乎早就落座了,一直在看着会场里的动静。王建才所在的黄麻镇是离县城比较远的,但还有更远的画眉镇和方庄镇,这两个镇的书记估计正在以赶死马的速度往县城开来吧。
主席台上,办公室杨主任走到黄忠华身后,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黄忠华开始讲话了:“同志们,今天这么急着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必一些同志已经猜到了。今天这个会议不同寻常,今年这个防汛工作非常严峻!安河已经连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今天凌晨我们接到省市关于今年防汛工作的重要部署和要求。根据目前的形势来看,今年整个长江流域的汛情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严峻。漫漫长江沿线,整个六月、七月都处在强对流天气的突发期,特大暴雨、暴雨将持续较长一段时间,这给我们的防汛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安河这五天的降雨量达到了523.4毫米,最高峰时一小时降雨量达40毫米,为历史记录最大。龙江、安河的水位都在暴涨,山塘水库蓄水也爆满。我们处在龙江的下游,上游的洪峰还未真正到来,一旦洪峰过境,我们所有沿河的乡镇,将面临着十分艰巨的抗洪任务!今天开始,乡镇一把手必须住到大堤上,集中全镇的民兵预备役,党员干部,日夜巡堤护堤,确保人民群众安全度汛。防汛重点乡镇的领导人,将由县电信局统一配备对讲机,和县委保持24小时畅通,出现情况,随时汇报。平安镇、乌有镇、黄麻镇、锦和镇、画眉镇、春河镇、方庄镇,这几个镇的防汛形势最为严峻,其中黄麻镇是重中之重。黄麻镇的大堤是三年两垮,去年汛期老天爷开眼,没有给我们添麻烦,再加上黄麻镇的领导班子护堤得力,所以没有出现垮堤的情况。但是今年的形势不容乐观,黄麻镇的领导们要有思想准备,要把工作做在前面,备足沙袋,备足物资,同时要做好两手准备,万一大堤守不住该如何应对?请同志们一定要做好应急预案,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防患于未然。”
第二十二章出现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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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出现了漏洞
黄忠华停下来,喝了口水,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发现很多同志都在做记录。有些人则在认真的看着刚刚发下去的防汛工作通知。
“同志们,我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已经奔赴各地视察防汛部署工作,领导们非常挂念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人身安全,对防汛工作非常重视。省委吴书记一天之中,两次电话询问我们安河的灾情,苏省长也多次来电询问灾情,省长助理李成鑫受省委、省政府的委派,已经抵达龙江市,将和龙江市委书记刘玉三一起,亲自坐镇我们安河县指挥抗灾。那么,我们处在基层第一线的同志,就必须扎扎实实承担起这个工作和责任。只有我们把工作做好,做实,我们的老百姓才能真正安全度汛,他们的生命财产和人身安全才有保障。我们都说自己是老百姓的父母官,这个父母官就体现在这关键的时候,我们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百姓怎么说的?他们说养官千日用官一时,我们有没有真正为人民服务,就看这关键的时刻我们怎么做了。”黄忠华说,“最后,我要强调一点,如果这次汛期出现不到岗且垮堤的现象,党政一把手一律就地免职。丑化说在先,请同志们务必认真对待。待会儿散会后,刚刚提到的几个防汛重点镇的党镇一把手先留下来。其余的同志可以先走一步。”
王建才和李德坤互相看了看,大概都觉得肩上的压力比山还重吧,一脸的严峻。
几个重点镇的一把手都留了下来,黄忠华又专门强调了一遍。
大家领了对讲机,准备散去。黄忠华在走到大门口处,突然拍了拍王建才的肩膀,说:“王书记啊,你的担子最重啊,你那儿安全了,我才能睡好觉哦!”
“请黄书记放心,建才誓死都要保护大堤!”王建才义正言辞地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黄忠华再次拍了拍王建才的肩膀。
王建才和李德坤回到黄麻镇,立刻召开全镇所有党员干部大会,贯彻落实县委关于防大汛抗大灾的精神要求。
调集所有民兵预备役成员,准备沙袋,发动所有党员干部,号召全镇人民,做好防大汛抗大灾的准备。
黄麻镇的百姓对汛期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大木盆,有的人家甚至有小木船,垮堤被淹的时候,作为交通工具和逃生工具。大部分人家都盖了楼房,汛期一楼的东西全部清空,搬到三楼。地里能收的东西也都早早就收回家。只是地里的稻子遭殃,这个时候还没有到收割期。
有条件的家庭能躲就躲出去,没办法的只好在家里存足了干粮。
王建才开完会后就开始在大堤上巡逻,每天几乎吃住都在那儿,一刻都没有离开。
黄忠华从开完会后第三天也开始在大堤上巡逻,他从县城出发,用脚丈量着安河大堤的每一寸土地。
炎炎夏日,黄忠华穿着高高的高筒套鞋。这种鞋是橡胶材质的,不透气,但是很防水。夏天穿这样的鞋,脚被憋出臭汗,十分难受。但黄忠华似乎没有感觉,一路走一路看。发现薄弱的地方,还要下水去,和老百姓一起堵漏洞。
黄忠华的秘书秦军红背着一个大大的军用水壶,拿着黄忠华的大哥大,还有公文包跟在后面。累得满头大汗的。
县委办公室杨主任也跟随着,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冯永斌带着邓年荣和朱青云一起跟着采访,于是朱青云有幸第一次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的抗洪场面。
安河县广播电视局的小伙子全程录像。这些到时都要作为防汛宣传片的资料,整理出来,到时候向市委、省委、全国抗洪总办汇报,来不得半点马虎。
黄忠华不愧是当兵出身的,一路走下去,居然没有停歇,每到一个镇,当地的党政一把手都守护在大堤上。很多地方还拉起了红布,上面写着“琪年突击队誓死保护大堤”、“党员干部与大堤同在”等等标语。全民抗洪的力量被调动了起来。
黄忠华看到下面把工作做得还算扎实,心里很欣慰。
握着同志们的手,黄忠华一再向他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为老百姓吃的苦,受的累!
这一天,黄忠华走了八十多里路,巡查了安河大堤的一半。
黄忠华第二天巡查大堤的时候,龙江上游的洪峰已经全部过境,到达安河。黄忠华接到电话,省长助理李成鑫和市委书记刘玉三一起,正赶往安河大堤。省武警三支队派了两百多名官兵过来……看来,安河的灾情是历史最严重的一年,更是全省的防汛重点啊!黄忠华陡然间觉得身上的责任更重了。他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平时看起来不宽的安河这时显得淼淼无岸,水已经漫到了大堤的腰部,而且还在不断地上涨。这两天安河县并没有下雨,可安河里的水却汹涌而来。两岸堤外是良田,田里的水稻颗粒饱满,沉甸甸的,就差弯腰转黄,等待收割了。
王建才已经三天三夜守候在大堤山,几乎没有合过眼,嘴角都长出了好几个水泡。满脸的胡子疯长了起来,头发也很凌乱,这跟他以前干净清爽的形象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建才看着河里的水涨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就看今天能不能熬过去了!今天熬过去了,这一关就算是闯过去了,熬不过去,那就注定是毁灭!因为黄忠华说了,大堤要是垮了,就地免职!
王建才站在前年刚修的那段堤面上,这是整个黄麻镇大堤最薄弱的地方,他密切注意着大堤两边的动静。
突然,堤外守护的民兵快步跑过来报告:“王书记,这里出现了漏洞,在不断地涌水!”
王建才奔跑着来到大堤脚下,发现这儿正在潺潺地流出浑浊的黄水!大堤里面的沙子不断地被冲击出来,眼看着漏洞在不断扩大!
王建才拿出对讲机,向黄忠华汇到道:“报告黄书记,我是王建才,黄麻镇大堤出现了漏洞!”
此时的黄忠华正在乌有镇和黄麻镇交界的地方,离王建才还有几里路的位置。他已经陆续接到平安镇、方庄镇的险情报告。看来情况很严峻啊!
接到王建才的汇报,黄忠华立刻指示道:“一定要不惜一切力量,把漏洞堵住!你马上通知乡亲们转移!我马上就到!”
王建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内心的那种煎熬,让他焦灼不堪。
水是从底部漏出去的,说明漏洞出现在最下面。可是现在这个水位,无法探到漏洞的具体位置,难道就这样看着漏洞越来越大,大堤最终被冲垮吗?
此时,所有的人都围在王建才周围,等着他做决定!
“绳子,快,找几根又粗又长的绳子来!”王建才说,“李镇长,马上通知各个村委会,通知附近的乡亲们马上转移,远处的往高处撤!快!”王建才边说边往大堤对面走去。
“好,我马上通知!”李德坤说完立刻召集各个村委会的支书和村委会主任。由他们再通知各个村长,村长们敲着锣一路往回跑,边跑边喊:“乡亲们,快,立即转移!”镇里的一些干部也被李德坤带去指挥乡亲们转移。
“王书记,绳子找来了!”王草五把民兵找来的绳子交到王建才手上。
王建才把绳子往腰间一系,打了个死结,拨开人群,往堤下的水里走去。
“王书记,不能下去,这样太危险了!”王草五叫喊道。
“王书记,你不能下去!不能下去啊!”万玲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万玲秀本该随着李德坤他们一同去指挥民众转移,但是她实在是不放心王建才,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村委会主任万岷山,自己则以要留在大堤守护为名,留了下来。
“你们把绳子抓牢了!”王建才看了看万玲秀,那眼神在告诉她,这是工作!然后对他们说,“放心,我会游泳!你们记住,如果我在拽绳子,你们就要立刻把我往上拉!”
王建才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潜到水里去他还是不怕的。
万玲秀的心却紧紧地纠在一起。如果不是忌讳这么多人在场,她一定会死死地抱着王建才,不让他下去,这可是玩命的事儿啊!
几个年轻人看到王建才这样做,也纷纷效仿,把绳子系在腰间,下水跟着王建才走。
王建才慢慢走到了水深处,感觉脚底的大堤像豆腐似的,软软的,好像没有根基。
他妈的,这个豆腐渣!李德坤这个昧良心的东西!王建才在心里骂道,看来这大堤要保住是不可能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潜下水去堵这个漏洞!就算是死,也要做到底!
这段大堤前年是由李德坤主抓的,他让他自己的小舅子来负责。去年汛期水不大,没有构成威胁,李德坤还曾沾沾自喜地夸道,他主抓的这个工程是真材实料的,确保做成百年工程!
眼看着水已经没过了胸口,只见王建才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上面拉绳的人感到了绳子被拽了一下,立刻把绳子用力往上拉。
“漏洞在这儿!”王建才浮出水面说,“拿木桩来!”
木桩很快传递到了王建才的手上。
他猛吸一口气,又钻进了水里。用力把木桩插进了泥土里。
那几个年轻人也学着王建才的样儿,钻进水里插木桩。
插了五六根木桩,王建才浮出水面,说:“填沙袋、棉絮!快!”
一袋袋沙袋传了过来,还有很多床棉絮也被塞了进去。
“水小了!王书记,漏洞处的水基本没流了!”在另一边守护的民兵跑过来报告道。
“好,基本堵住了!”王建才兴奋地说。他们几个又接着往漏洞口填了不少沙袋和棉絮,才往上面游过来。
安河的水还在不断地上涨,眼看着就要漫过大堤。
黄忠华一路上不断接到险情报告。这个水,看来还得继续涨下去。如此一来,大堤绝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水,再这样下去,大堤一定会垮!刚刚接到市委书记刘玉三的指示,如果大水漫过大堤,全县都得受浸,这样的损失就更惨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让全县受浸,不如炸开一个地方分洪,为全县防汛做出分担和牺牲。黄忠华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是要等着大水漫过大堤,还是果断地炸开一个口子?
王建才刚刚从水里走上来,另一处又传来报告:“王书记,不好了,附近又出现了漏洞!”
第二十三章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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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灭顶之灾
王建才连忙解开身上的绳子,往旁边一处漏洞走去。
他发现这个漏洞还比较小,才刚刚出现。及时去堵,应该能堵住。
于是他又系上绳子,和刚才两位小伙一起,往另一处漏洞相对应的水里游过去。
潜水,打木桩,填沙袋,填棉絮。漏洞口很快就不流水了,被堵住了!
“堵住了,堵住了!”群众们又是一阵欢呼!
王建才游了上来,正想喘口气。
不料下面又传来声音:“王书记,不好了,不好了,刚才那个漏洞又开始漏了,而且越来越大!”
王建才跑到下面一看,发现楼洞口的水已经是汹涌而出了!
王建才系上绳子,又要往水下去堵漏洞。没想到刚走到大堤半腰上,下面的漏洞就扩大到无法再堵住了!
可王建才却想尽最后的力量去试试看,毕竟那是十几万人民的家园啊,一旦决堤那就是灭顶之灾啊!
他照例潜入水底,想把棉絮和沙袋堵住洞口,没想到扔进去的东西立刻就被卷走了!
“快,加快速度!”王建才朝上面喊道。
沙袋传递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袋又一袋沙袋被扔进了水里,可顷刻间就被漩涡卷走了,依旧没有什么作用。
“王书记,不好了,下面的漏洞越来越大了,你快上来,快!”上面有人朝王建才喊道。
王建才也明显感觉到了脚底的土在被吞噬。
“不行!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继续填沙袋,快!”王建才说道。
“太危险了,王书记,快上来啊!”万玲秀几乎是哭着朝下面喊道。上面很多人都在往远处退。
王建才依旧在接过沙袋往下扔。
黄忠华在不远处听到喊声,几乎是小跑着往这边赶。他发现水里漂着几个人,身上系着长长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握在大堤上的人手里。水里的漩涡越来越大了,这样太危险了!一旦决堤,这几个人都将面临着被大水冲走的危险!
“快,快上来!”黄忠华朝依旧在往水下扔沙袋的王建才喊道。
就在黄忠华看着王建才扔沙袋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漏洞在大堤的根部出现了!漩涡在不停地旋转,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水在疯狂地狂地奔涌而出!大堤马上就要被冲垮!
而站在水里的王建才明显感觉到了脚底巨大的吸力正在把他往下拽!他想挪动脚往上走,可是脚底的土似乎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他只觉得脚底一抖,整个人就沉了下去,在水里打着旋儿地转来转去!如果不是有这根绳子拴着,估计早就被冲走了!
“快,拉绳子,赶紧拉绳子!”黄忠华命令道,伸出手拽过绳子,拼命往上拉。
所有的人都在聚集过来,一起往上拉这几根绳子。可是水的威力太大了,只见水中的几个人在不停地打着旋儿,再不往上拉,就要被水冲走!
“快,用力拉!”黄忠华大声叫道。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黄忠华用力地喊着节奏,把大家的力量凝聚到了一起。
三个人在被巨大的漩涡冲击了无次数后,终于被拽出了水面。
在把王建才拉上岸的时候,黄忠华看到水里的漩涡越来越大,立即命令所有人往两边撤!
“快!快跑!”黄忠华推着刚被拽上岸的王建才往前拼命跑去。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黄忠华身后的大堤顷刻间被冲垮了!
“快跑,快!”黄忠华边跑边喊叫道。
所有人都像离弦的箭一样往前飞跑着!头也不敢回,因为身后的大堤在不断地垮塌,不断地轰响!
大家跑出很远,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来,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堤足足被冲垮两百多米,他们如果不是跑得快,全部都将被洪水冲走!汹涌而出的河水,就像疯了似的往堤外倾泻,无情地向黄麻镇的各个角落肆虐蔓延。田里的水稻瞬间就被淹没了。最近处的村庄转眼间也被淹没了,大堤上的人清楚地看到,最前面的那栋平方,被大水活生生地给冲垮了!
看着滚滚而下的洪水,看着被淹没的村庄和田地,王建才顿时觉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大堤上,痛哭流涕道:“父老乡亲们,我对不住你们啊!”
站在他身边的黄忠华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很悲情,眼里含着泪水,黄忠华把他扶了起来。
王建才流着泪说:“黄书记,建才没有守住大堤!请处分我吧!”
“我们都看到了,你已经尽力尽职了!今年的洪水是百年一遇,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啊!”黄忠华说。
也许,这里决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黄忠华心里想,此处不垮,别处一定会垮!安河大堤是无法挡住这场百年一遇的大洪水的!
这一切都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而冯永斌邓年荣也都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王建才这种不顾个人安危,誓死保卫大堤的行动和精神,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是最好的宣传材料,今年的抗洪抢险,从上到下,都需要这样的榜样人物。
朱青云第一次看到舅舅在抗洪现场,这么危险的时刻,舅舅居然能如此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只是刚才那一刻,太危险了!朱青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此时,朱青云不免在心里对舅舅又多了几份敬佩。
“王书记,王书记!”许多人围了上来。万玲秀在王建才身边,哭得最伤心。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差点在自己眼前被大水冲走啊,让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人员都转移了吗?”黄忠华问道。
“报告黄书记,大堤刚出现漏洞的时候我就已经下了通知。村主任们早就敲着锣往回赶了,老百姓听到敲锣声就会立刻往高处转移的。”王建才流着泪水说。
“好,通知了就好!要确保不死一个人!”黄忠华说。
“请黄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做到!”王建才带着哭腔说。
“接下来就是如何做好救灾工作,尽量把灾民们的生活安置好,把洪水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啊!”黄忠华看着从决口处泄出去的滚滚洪水,心情沉重地说。
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决堤对黄麻镇的老百姓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啊!
黄麻镇的面积很大,地势很低,此处大堤一垮,整个黄麻镇就成了安河最好的分洪点,安河其他的地方就不会有危险了!
果然,这里的决口一泄洪,安河的水位就在慢慢下降。
而上游的平安镇、乌有镇,下游的春河镇、画眉镇、方庄镇,一听说黄麻镇垮堤了,都松了一口气。那些“一把手”几乎都在心中欢呼:“好啊!垮得好!黄麻镇的大堤不垮,说不定就是我们这儿的垮,黄麻镇大堤先垮,就是我们的福气啊!”
他们在大堤上奋战多日,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可以安稳睡觉了。
水利局的冲锋舟在此时开了过来。上面坐着省长助理李成鑫和市委书记刘玉三。
黄忠华立刻迎了上去,双手握着领导的手,激动得也流下了眼泪。
“李省长、刘书记,我的工作没做好,黄麻镇的大堤刚刚垮塌了!我请求领导批评、处分我!”黄忠华双眼噙满泪水,伤心地说。
“你们尽力了!百年一遇的洪水,天造孽,不可违啊!”刘玉三似乎也流下了眼泪。
“现在我们去看看被淹群众的转移和安置工作做得怎么样!”刘玉三说。
王建才来不及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就跟着黄忠华,随着两位领导坐上冲锋舟,往下游开去。
领导们转了一圈,发现王建才的灾民疏散和安置工作做得很到位,这次大洪水中,黄麻镇没有因此而淹死一个人。
天快黑了,领导们要返回县城,他们一一和王建才深情握手,对他所做的工作表示感谢。
王建才坐上李德坤调过来的一艘木船,继续在被淹的村庄之间巡查。
水位还在不断上涨,一些群众站在楼房顶上,有的趴在大树上,都被他们一一解救下来,还有武警官兵也开着冲锋舟在解救被困群众。
慢慢的,水面上就飘满了从农民家里冲出来的各种东西,瓢瓢罐罐,还有许多木头,一些动物的尸体也开始浮在水面上,猪啊,牛啊,鸡狗猫什么的,真是惨不忍睹。
看到这些,王建才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忍不住流下泪水。
他专挑那些平房去看,楼房里的人基本都能自给,最需要救助的,就是这些住着低矮平房的困难户。
接连发现几个孤寡老人被困在自家的阁楼上,大水依旧在涨,似乎要漫过平房的屋顶。
王建才把这些老人背到船上,拿出饼干和水,再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最后,船上只剩下一瓶水和一包饼干了。
“王书记,你自己喝口水,吃块饼干吧!”王草五说。
王建才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水,嘴巴都快干得张不开了,嘴唇上下长满了水泡。真是又渴又饿又困。但是他还得坚持下去。于是他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抽出一块饼干塞进了嘴里。
站在船头,王建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栋平房,被水淹得只剩下个房顶了。
第二十四章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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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因祸得福
“那儿看了吗?”王建才问道。
“看过了,王书记,没有发现人。”镇武装部长吴印添很肯定地说。
“快,划过去看看!”王建才看着远处说,虽然他们说看过了,但是王建才似乎仍然不放心。
水位已经快接近阁楼的窗户了,船刚刚靠近窗口处,王建才第一个弯腰钻了进去。
“叔叔,叔叔!”里面马上传来小孩的叫唤声。
踏上阁楼,王建才发现,水已经快淹到楼板上了。
阁楼里很暗,王建才什么也看不见。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过了好一会儿,王建才发现一双很明亮的眼睛,正在迫切地盯着他。
他猫着腰走了过去,发现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满脸黑黑的,旁边坐着一位老人,牙齿全部脱落,扁着嘴,正在无声地流着泪。
“孩子啊,叔叔来接你们出去啊!”看到这一幕,王建才的声音几乎哽咽了,他知道这肯定是个留守儿童,与奶奶相依为命。
洪水淹没了房屋,他们连一个搭救的人都没有!
“叔叔,我渴,我饿!”小男孩哭着说。
王建才立刻把手里仅有的这瓶矿泉水交给到孩子手上,然后拿出口袋里那袋刚吃了一块的饼干,放到了孩子手上。
“孩子,吃吧!”王建才看着孩子疼爱地说道。
小孩急切地把饼干袋子全撕开了,却并没有马上给自己吃饼干,而是拿出了一块饼干放在奶奶手上:“奶奶,你吃!”并把矿泉水交到奶奶手上,“奶奶,你喝水!”
然后他自己再抽出一块饼干,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多懂事的孩子啊!王建才强忍住将要流出的泪水。
把孩子和老人接到船上后,王建才立刻意识到,这么大的水,估计短期内是无法退去的,黄麻镇原本储备的的那些水和食物看来是远远不够的,那么将有越来越多的人面临着缺粮缺水。得立刻向县委报告,要求向黄麻镇调拨更多的饼干和水,争取每天定时为灾民提干净的供水和食物。
于是王建才立刻用对讲机向黄忠华汇报:“黄书记,我是王建才!我请求县委,即刻向黄麻镇调拨饼干和水,我们原先准备的这个储备看来远远不够。如果没有那么多饼干,我向县委建议,发动一些商户,蒸一些馒头,明天运到黄麻镇来。”
“好,县委一定全力调拨和动员。”黄忠华十分干脆地说。
黄麻镇的灾情黄忠华也是很清楚的,这个时候,要尽最大的能力保证灾区人民不饿肚子,保证不死一个人。
黄麻镇垮堤的第二天,安河县人民全力抗洪抢险的宣传片由冯永斌亲自负责整理,电视镜头的剪辑,文字脚本的配音,以及人物通讯特写,等等相关的报道,由冯永斌策划,邓年荣和朱青云连夜赶写,争取在第一时间送到省里、市里相关媒体报道。
事后,因为冯永斌的宣传片做得好,各种关于安河县人民全力抗洪的报道很到位,从中央到地方,各种援助物资源源不断地向安河运来。还有数额相当可观的救灾款,也被下拨到了安河县,黄麻镇是重点灾区,根据上报的损失,县里下拨了好几百万元的补助款到黄麻镇。受灾的老百姓分到了很多物资,比如棉被、衣服、粮食啊什么的,也得到了一定的资金补助。
在抗洪抢险的宣传片中,王建才下水堵漏洞的镜头被抓出来特写。而王建才亲自下水堵漏洞的镜头,也反复在龙江市电视台播出。文字报道中,他个人的事迹被作为重点来写,由邓年荣主笔关于他的长篇通讯第三天就发表在市报的头版头条。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今年的洪水会如此之大,整个长江流域都是洪水肆虐。
当安河的洪水全部退去,老百姓已经开始灾后重建的时候,他们在电视上看到了比他们这儿垮堤更惊险的场面:1998年8月7日13时左右,长江九江段4号闸与5号闸之间决堤30米左右。洪水滔滔,局面一时无法控制。洪水正向九江市区蔓延。市区内满街都是人。靠近决堤口的市民被迫向楼房转移。经军民三昼夜的奋战,10日堵口围堰合龙。
这是当年轰动全国的九江大堤决口。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都先后来到了九江大堤,亲临现场指挥抗洪救灾。
洪水退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站在大堤上,望着满目疮痍的场景,王建才还是忍不住心痛如割。即将成熟的水稻颗粒无收,田地里都是一片淤泥。往日绿油油的庄稼,现在看到的全部是乌黑一片。损失惨重啊,国家的补助,各方面的救灾物资,对于这些遭受没顶之灾的百姓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灾后的生活,全得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拾掇。田地里刨食的百姓,伤不起啊!
腰间的呼机又在不停地响着。王建才拿出来一看,又是好再来的电话。万玲秀又在召唤他了。
晚上回城,去见她一面吧,那天在水里,万玲秀大概是怕他被水冲走了,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个女人啊,看来是玩真的了!王建才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万玲秀忙完了店里的活儿,坐在门口等着她心中的男人出现。
“姐,你先上去吧,我在这儿等。”万春辉走过来说。
“好,待会儿你让他直接上楼。”万玲秀说完转身上了楼梯。
“知道了。”万春辉坐在收银台望着门口。
他知道,姐姐对这个王书记真是动了真情了。但愿她不要再受到伤害,能如自己所愿吧!唉,可是这当官的男人,有几个靠得住?
万春辉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王建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万春辉立马起身到门口迎接。
“王书记,您三楼请!”万春辉说道。
王建才环视了一下一楼,径直往楼上走去。
万玲秀听着王建才上楼的脚步声,躲在门后。
王建才推门进来,还未来得及转身,万玲秀就从后面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王建才转过身,万玲秀那湿热的双唇就填满了他想要张开的嘴。
面对这个女人,王建才总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女人满满的柔情把王建才整个人都融化了,这个温柔乡,他真的是有点儿陶醉不想归了。
几番缠绵缱倦,万玲秀把男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深怕一不小心他就会被漩涡冲走。
王建才抚摸着女人的秀发,心里的柔情晕染开来。
“哥,你知道那天我有多担心你吗?”她流着泪说。
“知道,我知道。”他把下巴紧紧地贴在她的额头上。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没想过,那是工作,我必须那么做。”他说。
“哥,你在水里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嗯?”
“我当时边哭边想,如果你真被水冲走了,我就立刻跳进水里,随你一起走!”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王建才的心被震撼了!他把女人往怀中搂了又搂,说:“你真傻!你这么年轻,还有多少好日子等着你啊!”
“哥,有你才是好日子,没有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她贴着他的胸膛,泪染湿了他的肌肤。
“别对哥这么好,哥不值得你这么做。”他说。
“哥,不管你怎么样,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反正我就是爱你,这辈子都不会变。你信吗?”她看着他说。
“你真愿意这么无名无分跟着我一辈子吗?”
“只要能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她捏着他的耳朵,柔情地说。
“唉!你总是让我觉得欠你的。我要怎么样才能还得起呢?”他叹了口气说。
“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爱我,这辈子不够,下辈接着爱!”她微笑着说,眼里依然带着泪滴。
“好!这辈子爱不够,就下辈子接着爱吧!”他搂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说。
“哥,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吗?”她突然问道。
“什么事儿?”
“你下半年有好事啊!东南方位!”她笑道。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万半仙又有新的指路明灯了?”他笑道。
“诶,还真有!哥,你这回大难不死,后面啊肯定有大好事等着你呢!”她神秘秘的样子逗得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好,要是真有,我一定好好感谢我的万半仙。怎么样?”
“说话可得算话哦,我这儿可记着呢!”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心脏部位。他的手就那么正好覆盖在她的乳尖上。
“好!我记着。我永远都记着你的心,你的山,你的河,你的一切……”他说着又开始深深地吻她。
王建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怀里这个万半仙的话还真的很灵。安河的这次大洪水,虽然冲垮了大堤,淹没了整个黄麻镇,但却在无意中带给他荣耀和机遇。在八月份龙江市抗洪抢险表彰大会上,王建才被评为龙江市抗洪抢险先进个人。
第二十五章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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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拱手相让
自从黄忠华给了杜睿琪那个呼机后,杜睿琪就天天放在包里。偶尔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摆弄一下,可是这个她连号码都不知道的呼机,躺在她的包里一个月了,没有响过一次,似乎那个给她的人也忘了它的存在。而黄忠华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抗洪抢险的工作,当然无暇顾及到呼她。
杜睿琪不知他是不是忘了这个东西,但是她却不敢关机,总是开着,生怕错过了他的召唤。
更让杜睿琪觉得奇怪的是,自从把她送给了活土匪后,胡国成就再也没有和她单独联系过,再也没有带着她到郊外的那座楼房里享受他们之间的鱼水之欢。
难道,这个男人就真的这样把她拱手相让了?而且不敢再与她有丝毫的瓜葛?
胡国成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杜睿琪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胡国成的这种行为,更无法揣测胡国成这样做安的是什么样的心?
夏天的安河是最美的,尤其是经过了大雨的洗礼,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新。道路两边的行道树长出了绿绿的叶子,从安河上吹来的凉爽的风,带着清香的樟树叶的气味儿,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杜睿琪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了。
在这样最能美丽自己的季节里,杜睿琪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几乎每天都是花枝招展。安河县幼儿园里都是女老师,个个都年轻漂亮,平时不规定要穿园服,所以大家都是极尽所能地打扮自己。
这个小小的安河县幼儿园,就像是一个赛美的舞台,老师们一个比一个靓丽。杜睿琪当然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忙了一天,杜睿琪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把包挎上肩膀,杜睿琪关上门,和老师们边打招呼边下楼。
突然,她好像隐隐听到什么响声,却不知是哪儿传来的。再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包里发出来的。
她站到楼梯的一角,打开包,发现那个黑色的小呼机正在“滴滴滴滴”的响着。
从来没有听过它响起来的声音,原来是这么个叫法。
杜睿琪并没有把呼机拿出包,而是一手托着包,一手在包里看着呼机,上面显示道:
老地方,十分钟后准时赶到。
没有落款,没有任何温情的语言,这就是命令。
那一刻,杜睿琪真想把这个该死的呼机往地上砸个粉碎!可是胸中的怒火只持续了那么零点零一秒,她拉上包,镇定地回到办公室,往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婆婆说临时有个应酬,不能回家吃饭。然后在园门口打了一辆车赶往安河大酒店。
这个吃饭的时间里,酒店里一定很多人,万一碰上熟人可怎么办?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又兽性大发呢?
一路上,杜睿琪都忐忑不安。
来到酒店门口,看到一拨拨人往里面走,杜睿琪迟疑了片刻,快速绕过电梯和大堂里的大楼梯,从侧边的楼梯上去。这是消防应急通道,平时没有什么人从这里走。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杜睿琪来到了518房间。
房间门依旧没有锁,杜睿琪推开门走了进去。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
男人只穿了个裤衩坐在床上,正看着电视。
“来,宝贝,想死我了!”黄忠华拉过杜睿琪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吻着。
“我先去洗洗吧!”杜睿琪有些微微喘气着说。
“好,快一点!”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等杜睿琪从浴室里裹着浴巾出来时,她看到男人已经赤果地等着她了。
她也主动把浴巾褪去,很自然地躺进了男人的怀里。
有了前两次的交欢,她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了羞涩和矜持。
男人从后面抱着她,让她面对着电视。
看到电视画面的那一刻,杜睿琪简直惊呆了!
那里面放的不是电视剧,而是a片!
画面上一对男女正在地板上做着大尺度的动作,光是男女的喘息声,就让人全身的**顷刻间被点燃!
“来吧,宝贝,今天,我们就像他们一样……”黄忠华托起杜睿琪的身体,把她移到床的边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释放着自己的激情……
杜睿琪从来没有这样被摆弄过,从来没有这样大胆地释放过自己的渴望,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感觉,进入不了状态。
只是机械地随着他的摆弄,尽量地伸展自己的身体。
她被他牵引着,从床上战斗到了地毯上。他似乎许久没有释放男人的能量,显得激情澎湃。
慢慢地,她感觉到了内心那种最狂热的欲望被调动起来了,她又开始主动迎合着男人的任何需要,学着电视里女人的样子,眼神迷离,呼吸热辣,变得千娇百媚,勾人魂魄……
她用嘴含着男人的枪,跟着电视中女人的样子,吞吐自如,让男人四仰八叉地享受着她的爱抚……
在男人即将要泄洪的时候,她适时地控制,骑上了男人的身体,犹如一位奋战的巾帼豪杰,在策马扬鞭……
那些出格的体位和动作,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能做出来……
到了最后,不是男人的主动需要,而是她的掌控索取了,她在尽自己的努力调动男人的激情,在拼命摄取他体内最后的能量,直到把两人一次次地送入天国……
男人在倾泻完毕后,整个人都疲软下来,看来是真的累了。
闭着眼睛,男人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杜睿琪也迷迷糊糊地似乎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醒来了。
他披上睡袍,坐到沙发上抽烟。
杜睿琪侧着身子,托着腮,依旧躺在床上,这样柔美的姿势犹如一条出水的美人鱼。
男人贪婪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体上,而她也就那么赤果地让他看着。
“教育局把你的重建计划送上来了,常委会已经研究过了,很快就能回到你手上。”男人吐着烟雾说。
杜睿琪不明白常委会是怎么回事,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行还是不行?
“通过了?”她试探着问。
“通过了。”他说。
“太好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惊喜。
“不过这个征地还得有一段时间,要把这些工作做通,做好,起码得在年后项目才能上马。”男人说,“现在县里财政很紧张,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杜睿琪失望的表情男人全部看在眼里。
“这个重建工程可是个长远的计划,也不能操之过急。”男人看着她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批了,我们就是集全县的财力也要把这个新园建起来。初步意见是这样,把现有的这个幼儿园盘给建筑公司,让他们负责工程的主体承建资金,这样县里的负担就不会那么重。到时候只要配套里面的相关设施,财政完全可以支付得起。”
杜睿琪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妙啊,轻松就搞定了大批的筹建资金。
“不过,我还有个想法,幼儿园无论怎么发展,毕竟很小,你愿意一辈子呆在那儿不出来?”
杜睿琪不知他要说什么,想接几句话,没想到他根本没给她插话的时间。
“你还年轻,趁着年轻早点出来,这样以后的机会就多了。”男人说,“现在县里最缺女干部,你趁早从幼儿园出来,年龄上的优势今后能让你多得到很多机遇。共琪团县委有个副书记的职位一直空着,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共琪团县委?”杜睿琪在心里琢磨着,没有干过这个工作,但是她自己上中学的时候入过团,好像就是和学生们打交道吧。这个工作看来还是比较对口,自己一直都是和孩子们在一起的。
“你要是觉得我合适的话,那我就试试看吧!”杜睿琪说。
“试试看?这个可不是试试看的事儿哦。”黄忠华笑着说,“虽说团的工作也主要是和孩子们打交道,可是这和你现在的幼儿园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可是负责全县琪少年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大机构,不是试试看的,而是一定要好好来干,干得有声有色,把团的工作做好做活!”
“这么复杂啊,那我可能干不了。”杜睿琪噘着嘴说。
“你啊,一会儿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一会儿呢,又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团的工作和你现在的工作还是比较对口,依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可以做好,这个位置很适合你。这样吧,下半年人事调整的时候,我准备给你换个位置。”黄忠华说完,起身开始更衣。
杜睿琪看了看床头的时钟,七点半。难道这个时候他还有活动?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叫人给你送上来?”黄忠华换好了衣服说。
送上来?亏他想得出来,让人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吧。”杜睿琪也开始穿上衣服准备走。
“出去随便吃?那哪儿行呢?你坐着,我来安排!”黄忠华走到外面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杜睿琪听到他在说:
“一份炖土鸡、烧排骨,一盘狗肉,炒一盘鄱阳湖的草,对,再加一瓶酱香茅台,518,快点送上来!”
黄忠华说完,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还是走吧,我不能在这儿吃饭。”杜睿琪说着拿起包准备走。
“怕什么?放心,你在里面,我去门口把车子推进来。我黄忠华的女人,怎么能随便吃?再说,刚才我们干的可都是体力活,得好好补回来!”黄忠华搂着杜睿琪一脸色/色地说。
第二十六章飞来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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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飞来车祸
这一刻,杜睿琪似乎体会到了这个男人作为活土匪霸气下的另一种柔情。
从最开始被迫的肉体交易,到今天杜睿琪内心对他产生的那么一丝情愫,杜睿琪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反正这不是爱情,不是友情,更不是亲情,是什么?她不知道,如果真要界定它的话,那就是由**的交融而产生的一种依赖,有人把它叫做性臣服。
女人,一旦和一个男人发生了较为持久的性关系,那么就会对这个男人从**到心里产生一种依赖。
性臣服一词是由性学奠基人之一克拉夫特?埃宾创用的,他的原意是:chu女一旦与某男子发生性关系,无论这种性关系是怎样的性质,她此后对他便产生高度的依赖与顺从心理。性臣服是男权社会制度化了的产物。
当女子觉得自己的命运本当如此,这―切不合理不平等近乎“天经地义”时,也只好面向流氓、强激an犯称臣,甚至心甘情愿侍候他们一辈子了。
或许,杜睿琪从这一刻起,从内心里真的承认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他的女人。
不能见光的女人,只有肉体关系的女人,可以用自己的肉体与情感置换权力的女人。
在这个房间里,她,变成了对黄忠华“性臣服”的女人。
很快,门铃响了,菜送上来了。
黄忠华推着车子进来。一股菜香味飘进杜睿琪的鼻子里,顿时,她觉得饥肠辘辘的。
她走过去,要接过他手上的推车,
“你坐着,我来!”他命令道。
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着。
他拿起酒瓶,往两个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两人一人一杯。
“来,今天我们喝个交杯酒。”黄忠华伸出手,等着杜睿琪把手绕过他的手臂。
杜睿琪捏着小小的酒杯,心中出现了片刻的犹豫。但是她很快妩媚地笑着,伸出自己的手臂缠上了他的手臂。
“感情深,一口蒙!”他看着她说,“喝完这杯交杯酒,你正式成为我黄忠华的女人!”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她,仰起脖子一口喝了个精光。
她依旧浅笑吟,也一饮而尽。
“好!”他放下酒杯,笑眯眯很满足的样子。
他拿起碗,盛了一碗鸡汤,并且拿起小勺子试着喝了一口,大概是觉得味道还不错,把碗端到她的面前。
“来,喝吧,不烫,挺好喝的,是正宗的土鸡。”他说。
她端过碗,喝了一口,是挺不错的,加上觉得有些饿了,就低头喝了起来。
等她喝完碗里的汤抬起头,发现他居然还站在她跟前,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她睁大眼睛,不好意思了,问道:“你怎么不喝?”
“你来之前我吃过一顿了。”他说。
“再喝点吧!我给你盛!”她站起身,拿过另外一个碗,给她盛汤。
“别换碗,就用你喝的这个碗。”他说。
她抿嘴一笑,用自己喝过的这个碗,给他盛了一碗汤。
他就在留有她唇印的碗边上,喝完了一碗汤。
放下碗,他抱着她,说:“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黄忠华一个人!你,是我的!”
看着他的眼睛,她心里很忐忑,难道他知道自己之前和胡国成的事?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不管我之前和谁有什么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是我自己的事!这个男人,真的是人家说的活土匪,这么霸道!
她有些不服,心中也有些不屑。我一个已婚女人,要专属于你一个人?
“我黄忠华的女人,自然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以后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我们一个星期见一次,都是在这里。”黄忠华说,“我会呼你。”
“我要回家了。”杜睿琪从他怀里钻出来。
“再吃点东西吧。”他说。
“不了。”她拿起包,挎上肩,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走出安河大酒店的院子,杜睿琪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到粮食局路口停车。
男人的话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
“你只能是我黄忠华一个人的……每个星期我们见一次……”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担心如此频繁的见面会被别人发现。
安河就这么点点大,一点小小的事情,几个小时就能传遍整个县城,人尽皆知。如果她和黄忠华的事情被人撞见,那一定会成为安河最大的猛料。而一旦这件事让丁家人知道,婆婆还能一如既往对她好吗?她还能在丁家呆下去吗?
志平虽然和她没有夫妻之实,但却是她堂堂正正的丈夫,是丁子安的爸爸,是方鹤翩唯一的儿子和希望,在这件事上,他一定是不会妥协的。
因为这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容忍的,更何况丁志平有生理的缺陷,心里承受就更弱了。
可是这只已经迈出去的脚,还能收回来吗?
杜睿琪闭着眼睛,脑子里纷繁杂乱。
“到了!”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她家的巷口。
杜睿琪睁开眼睛,付了钱,有些摇晃着往家门口走去。
路灯昏暗,杜睿琪本就有些晕晕的,在拐角处也依旧是低着头走着。
突然,一声巨响——“碰”,杜睿琪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杜睿琪只觉得脑袋很疼,依旧是晕晕沉沉的。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手脚都绑着绷带,浑身疼得难受,整个人动弹不得。
病床前站着妈妈、婆婆,还有志平、志娟,公公和爸爸站得远一点,再外面是幼儿园的老师……
“我这是怎么了……”她吃力地问道。
“睿琪啊,你醒了……”妈妈流着眼泪摸着她的脸说,“孩子,你可把妈给吓死了!”
“妈,我怎么了?”
“没事,孩子,醒了就好了!”婆婆方鹤翩拉着她的手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孩子,好好养伤,过几天就都好了,啊!”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记起自己是在拐角处要进家门啊,怎么躺在医院里呢?
“孩子,幸好是在家门口发生的事情,如果在大马路上,这黑灯瞎火的,可就危险了。睿琪,你是吉人天相,虽有难,但是都有老天爷保佑呢!没事,啊,孩子!”婆婆方鹤翩也流着泪说。
杜睿琪这才隐约记得,在拐角处自己是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
可能家里人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出来了,很快把她送到了医院,才没有耽误时间酿成大事。
“子安呢?妈,妈,子安呢?”杜睿琪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孩子。
“子安放在隔壁张奶奶家里,放心,没事的。”丁志平走过来对她说。
很多老师都过来了,看到杜睿琪这样,几个年轻的老师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次,杜睿琪伤得真不轻。
摩托车在拐角处超速,根本没发现前边有人,而杜睿琪当时也是低着头的,两边就这么活生生地撞上了。杜睿琪这娇小的身体,怎抵得住那个钢铁家伙撞击呢,据说当时就撞出去很远,再从对面墙上给弹回来,当时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婆婆方鹤翩在客厅里听到那巨大的响声,被吓了一大跳。立即从家里跑了出来,然后就看到杜睿琪躺在地上,而摩托车却已经逃之夭夭。
方鹤翩大声喊叫“志平、志平,老头子、老头子”,声音凄厉,把他们都吓坏了。
父子俩跑出大门一看,杜睿琪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大家顿时都被吓呆了!
还是丁志平镇定,立刻拨打了“120”和“110”,并第一时间对杜睿琪实施了人工呼吸。
杜睿琪手脚骨折,脑震荡,昏迷了一整夜。
丁家的老老少少全到了,杜家的父母也都来了。而杜睿华在第一天也来到了医院,后来流着眼泪回学校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参加中考。
幼儿园派了老师代表过来。涂雨华几乎哭成了个泪人。
所有的人都在祈祷,杜睿琪能平安醒来。
这个杜家的好女儿,丁家的好儿媳,幼儿园的好园长……千万要挺过来啊!
上帝保佑,她终于活过来了。
医生很快来到了病房。把所有人都劝了出去,给杜睿琪测量了心跳、血压,然后轻轻地告诉她:“别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医生出去后,丁志平进来了。
杜睿琪侧着头,吃力地眯着眼睛,不然她就要睡过去了。她看得出,他一脸的疲惫,肯定也是一夜没合眼。
“喝点水吧?”他问道。
她微微点了点头。
丁志平起身拿起热水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白开水。拿起一根小小的汤勺,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又吹,然后小心地喂给她喝。
干涩的嘴里流进了温润的开水,顺着喉咙缓缓流进她空虚的胃里。
她感觉自己就像干涸的田地,迎来了温润的小雨,整个人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甚至暂时缓解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疼痛。
他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然后再慢慢地喂她……
看着他这么细心轻柔的动作,她的眼角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
她觉得对不起他。
第二十七章细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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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细心照料
虽然自己是他的妻子,可是却从来没有给过他妻子的温柔和体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冷暖,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烦恼和不快……可是,现在,当自己遭遇苦难的时候,他却守候在自己的病床前,如此细心地照料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胡思乱想,不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老天爷该不会这样惩罚自己吧……
她的泪越流越多,几乎哽咽了。
他伸过手来,轻轻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滴。
“别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轻轻地说,“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杜睿琪点点头,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黑色的漩涡拽了进去,那漩涡不停地打着旋儿,把她卷入到了黑暗的无底的深渊里,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
“啊……”她惊叫着醒来,一身的虚汗。发现自己的手牢牢地抓住了那双瘦弱而宽大的手。
睁开眼睛,丁志平坐在床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把她小小的手掌紧紧地攥在他的手心里。
“做恶梦了吧?别怕,都过去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他一定是以为她还在做那个被车子撞的噩梦吧。
“水,水……”她梦呓般说道。
他又起身给她倒水,依旧一小勺一小勺地吹着,然后慢慢喂给她喝……
易海花和方鹤翩在门外,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流下眼泪,一个感叹女儿好命,遇上了这么好的男人做老公;一个感叹,儿子媳妇感情好,危难时刻能相互照应……
杜睿琪醒来的第二天,安河县教育局的局长吴金泉亲自过来看望她。
吴金泉握着杜睿琪的手,说:“小杜啊,好好养伤,好好休息。那个撞伤你的小伙子自己去投案了,他自己交待那天晚上喝多了酒,是怎么撞伤你的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哎,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没谱!你放心,你的医药费,除了肇事者的赔偿,其余的由教育局负责来办,安河的每位教师都有工伤医保,不要有后顾之忧,好好养伤,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今天我过来,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幼儿园的重建计划县里已经批了。批文昨天刚到我手上,估计暑假就可以开始征地的工作了!睿琪,祝贺你啊!”吴金泉笑着说,“养好了身体,你就要开始准备大干一场了!”
“谢谢吴局长!”杜睿琪高兴地说,其实她在黄忠华那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她依然很真诚地对吴金泉表示感谢。
吴金泉寒暄了一会儿就走了。
丁志平送吴金泉下楼,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胡国成。
两人虽然很少见面,也没有工作接触,但胡国成是余家埠镇的名人,丁志平自然是认得。而丁志平是方鹤翩和丁光信的儿子,胡国成在其他场合也和他接触过几次。
胡国成提着一个大大的果篮,手里还拿着一大束鲜花。看到丁志平,连忙快步走过来:
“志平!你好!”胡国成主动和丁志平握手,“我代表安河幼儿园的家长来看看杜园长。”
“谢谢胡书记!”丁志平客气地说道,心里却觉得他说的这个理由很牵强,幼儿园的家长已经有很多人在第一天就来过了。可是堂堂一个余家埠的当家人,凭什么来看一个小小的园长呢?何况,平时他们的工作并没有交集啊?
但是人家这么热情来看望,总不至于赶人家回去吧。
丁志平把胡国成带到病房里。
“杜园长,我代表我家胡一翰小朋友来看望您!”胡国成笑呵呵地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杜睿琪看到胡国成的那一刻,整个人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反应过来了,伸出手来和胡国成握手:“谢谢胡书记关心!”
“杜园长可要快点好起来啊,胡一翰同志说,一天看不到杜园长,他就一天不上学!”胡国成说,“你看,你这个健康可不仅仅是你自己个人的事了,那是全园师生们的大事。”
杜睿琪勉强笑了笑。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任何场合都有他可以开的玩笑。
“志平,洗几个水果吧!”杜睿琪对站在跟前的丁志平说。
“好的。”丁志平拿着几个苹果往外面的卫生间走去。
“好点了吗?”胡国成听着丁志平走出去的脚步声,立刻换了一种口气轻轻问道,“我今天不仅代表胡一翰,也代表我自己,还有这个让我代表他来看看你,他是昨天才听人说的。”胡国成摇动着大拇指说。
杜睿琪立刻明白了胡国成竖起的大拇指的是黄忠华。可正是因为这个人,她才出事的啊!
杜睿琪抿紧嘴唇没有说话,目光悠远地看着别处。
“老大说了,让你好好养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前途无量!”胡国成说。
丁志平端着洗好的苹果回来了。
胡国成站起身,说:“杜园长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胡国成帮忙的,尽管吩咐。”
“谢谢胡书记关心,吃个苹果再走吧!”丁志平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胡国成。
“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好好休息啊,早日康复!你的伤好了,我家胡一翰才同意上学啊!就算是为了解脱我的烦恼,你都得早点好起来!”胡国成笑嘻嘻地边往外走边说。
本来杜睿琪的心情经过几天的休息变得稍微平静了一些,可这个胡国成的出现又让她心里堵得慌。
心中有气,她却不好发作,又不能对丁志平说,只能躺下去,假装累了,闭着眼睛假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前途无量……去他妈的鬼吧,命都差点没了,还能有前途吗?杜睿琪心里骂道。
伤经动骨一百天,杜睿琪虽然年轻,但是也在医院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而丁志平从头至尾,始终留在医院照顾和陪伴着杜睿琪,而且做得非常仔细,非常体贴。连同病房的阿姨,都总是夸丁志平好,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杜睿琪也很感动,是从心底里感动。
虽然和丁志平结婚三年了,可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却非常少,除了蜜月旅行那几天是形影不离,后来基本就是平行并行的两条线,没有什么交集。
这次的车祸,似乎是上天特意安排,让丁志平留在她的身边,让她来体会他对她的好,让她明白,她嫁的男人,是多么温情,多么体贴,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如果他没有那方面的缺陷,他们应该也是很美满的一对夫妻。可是,上天总是那么不随人愿,不会把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全了,这或许也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杜睿琪出院回家的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
丁志娟带着老公孩子过来了,杜睿琪的父母和弟弟也都来了,还有方鹤翩家其他的一些亲戚,杜睿琪都不太认识。
方鹤翩一一给她介绍,这个是舅舅家的孩子,那个是姑姑家的孩子,总之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对于这些人,杜睿琪都表现得非常礼貌,弟弟哥哥嫂子的,叫得很甜蜜。大家都围着她嘘寒问暖的。
其实杜睿琪就想清静一点,好好休息,再就是和儿子好好玩玩,一个多月没有陪儿子玩了,杜睿琪发现小家伙学会了很多东西。在医院里的时候,方鹤翩带着丁子安去过几次,但是医院里的味道很难闻,杜睿琪都让子安早早就回家了,在那儿呆的时间并不长。
现在出院了,子安一直绕在杜睿琪的身边,拿着一本故事书,要讲故事给妈妈听。
杜睿琪太高兴了!儿子居然会讲故事了!
“好啊,宝宝给妈妈讲一个什么故事呢?”杜睿琪抱着子安高兴地说。
“妈妈,宝宝给妈妈讲一个小白兔吃萝卜的故事。”子安奶声奶气地说,“小白兔啊,最喜欢吃胡萝卜了。为什么呢?因为胡萝卜长得红红得,很漂亮,还穿着花裙子,跳起舞来很美丽!”子安的语速很慢,就那么一字一句地讲着,小嘴嘟得扁扁的,口水也快要流下来了,真是太可爱了!
杜睿琪没想到刚满两周岁的儿子能表述得这么清楚,一句话说得这么完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婆婆在子安身上真是没少下工夫。她曾经担心婆婆把子安给溺爱惯坏了,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宝宝讲得真好!妈妈还想听,再讲一个好不好?”睿琪亲了亲子安粉嘟嘟的笑脸说。
子安得到鼓励,更想表现自己了,于是指着故事书上的图画,又讲了起来。
杜睿琪听得很陶醉,儿子带给她的是满满的做母亲的幸福。
杜睿华看到子安在讲故事,也在姐姐身边坐了下来。
杜睿琪微笑着看睿华,拉着睿华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
听着子安讲完了故事,杜睿琪奖励了子安一个大大的红苹果。子安抱着苹果大口大口地肯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嫁给他,就是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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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嫁给他,就是守活寡
杜睿琪看着弟弟,感觉弟弟又长高了很多,往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如今变成了一个小男子汉了。
“睿华,分数出来了吧?”杜睿琪问道。她记得弟弟是今年中考的。
“出来了,我正要告诉姐姐呢!”杜睿华说,“我考上了安河一中。”
“哇,行啊,睿华,真不错!”杜睿琪抱着弟弟激动地说。
安河一中是安河县最好的高中,也被称为重点高中,每年高考的升学率在整个龙江市都是最好的,北大、清华每年都能考上十几个。
“分数靠前不?”杜睿琪问道。
“姐,我是画眉镇的最高分!581分,全县好像前十名吧!”睿华说。
“哇,你太棒了!睿华!姐姐真为你高兴!好好努力,将来上个北大、清华什么的,那可是咱杜家庄的第一个啊!”杜睿琪紧紧地握着弟弟的手,感觉自己这个弟弟真是太争气了!居然在最后这几年把成绩提高得这么快!小学的时候,好像也不怎么样,没想到中考能考得这么好!看来,弟弟今后会有很大的发展,绝不会像自己这样,只能呆在安河这个小小的地方。
其他人陆续都回去了,留下了丁志娟一家和杜睿琪的父母在家里吃饭。
方鹤翩准备了很丰盛的午餐招待她的亲家。
吃饭的时候,杜睿琪把弟弟睿华以581分的高分考上安河县一中的消息告诉了大家。方鹤翩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这个看上去弱弱的小男孩,这么会读书啊,杜家的孩子真是有出息!
“睿华真是了不起!来,我们为睿华的好成绩干一杯!”方鹤翩举起杯子说。
易海花看到方鹤翩这么高兴,连忙举起杯,说:“谢谢亲家母,睿华啊是受姐姐睿琪的影响,睿琪以前的成绩就是我们镇里最好的,有姐姐这个好榜样,睿华懂事了,就知道像姐姐学习,一定要好好学习!”
“亲家,你们养的这两个孩子啊,真争气,懂事又聪明,杜家真是有福气!”方鹤翩说,“当然,我丁家也有福气,能找到睿琪这么好的媳妇,睿琪又给我们丁家生了子安这么聪明的宝宝,来,为了我们丁家和杜家的好福气,干杯!”
所有的人听着这话都觉得很开心。
方鹤翩放下杯子,为杜睿琪的父母夹菜,然后坐下来,说:
“亲家,睿华上了安河一中,就要在校住宿。据我了解,学校的条件不是太好,我有一个想法哈,我们家离学校近,睿华要是愿意的话,就住到家里来吧,条件怎么样也比学校好,还可以在家吃饭,伙食也比学校好,对吧。不知你们的意思?”方鹤翩看着杜睿华说。
“哎呀,亲家,这样当然好!可是这太麻烦你们了!”易海花真是没想到方鹤翩有这么大度、这么善解人意,居然主动邀请睿华住到她家里,要知道,这一住不是几天而是三年啊。
“不麻烦,亲家。我们家有现成的房间好住,吃饭也就是多加双筷子。就看睿华愿不愿意了!”方鹤翩笑着说。
“我,我当然愿意!”睿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我怕麻烦了伯母。”
“这样吧,妈!”杜睿琪看着婆婆,接过话头说,“睿华住到家里来,但是在学校吃饭,这样睿华就晚上回来住,白天在学校。你看怎么样?”
“好,这样也行。睿华要是想回来吃饭,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好不好,睿华?”方鹤翩看着睿华说。
“嗯,好的。谢谢伯母!”睿华腼腆地说。
易海花朝杜睿琪看了看,似乎不理解杜睿琪的意思,你婆婆明明说了让睿华在家里一块搭着吃,这样多好!你这孩子,为什么要说不在家吃呢?
杜睿琪知道妈妈在看她,却装着没看见,忙着给子安喂菜吃。
其实,杜睿琪明白妈妈的意思,妈妈从来就节俭,喜欢占便宜,她肯定是认为搭在这里一起吃可以省钱,弟弟又能吃得好。但是杜睿琪却有自己的想法,毕竟这是丁家,婆婆有这个心意,杜家人就该感激不尽了,但是我们却不能这样做。住到丁家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搭伙进来一起吃饭,那就会产生很多问题。别的不说,就单是丁家的应酬来讲,每月都会有很多,这些场合肯定不能带着睿华一起去,那这样一来的话,方鹤翩就还要单独为睿华做饭,这得增加不少的麻烦,一两天没事,三年下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只在这儿借住不搭伙吃饭是最好的选择,既不给婆婆添麻烦,也给睿华留有自己的空间,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其实方鹤翩也很赞赏杜睿琪的意思,这个孩子,关键的时候,反应就是比别人快。
方鹤翩是真心诚意邀请杜睿华住到家里来。因为杜家离安河一中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走过这条小巷子就到了。而且睿华这个孩子看着很懂事,又这么会读书,给这个孩子好一点的学习条件,也是做了一件好事。更何况杜睿琪就这么一个弟弟,她肯定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自己不提,将来睿琪也会向自己提出来,与其这样,不如自己主动邀请,这样一来杜家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很有面子,很感谢丁家。但是如果睿华吃住都搭进来,自己还真的会多有一些麻烦事,并不是舍不得那点伙食钱。这样只在家里住对大家都好。如果丁家有什么喜事在家里招待客人,可以提前通知睿华过来吃饭。
丁志娟看着妈妈这么热情地对待杜家人,心里有些想不通。
妈妈为什么要对杜家这么好啊?杜睿琪嫁到丁家来,那可是高攀了啊,我们没有瞧不起杜家就不错了,犯得着这么上杆子巴结人家么?真不知妈妈是怎么想的。丁志娟虽没说一句话,可是那表情却有些不太自然。
丁光信和丁志平自然是没有什么想法,对于方鹤翩的决定,他们一贯是支持的。而丁志娟的老公姚文建就更没有任何意见了。每次来丁家,他都是发言最少的一个。
一大家人这顿饭吃得是喜气洋洋。
饭后杜睿琪回房间休息,大伤初愈,身体还是比较虚弱。
丁志平扶着杜睿琪上楼,走进房间,杜睿琪发现床上的凉席和毛巾被都很干净,并不像一个多月没人住,而是刚清洗过。
“妈妈上来过吗?”杜睿琪问道。
“没有,是我前两天回家洗澡时,把我们两个人的房间都打扫了一下。”丁志平说。
看来,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睡在两个房间里。杜睿琪想。
丁志平把杜睿琪扶到床上躺下,自己却转身要走。
“志平,在这边休息吧!”杜睿琪拉着丁志平的手说。
这一个多月真是把丁志平给累坏了,杜睿琪从心里感谢他。
“你好好休息,我去那边房间看看。”丁志平说。
杜睿琪看着他走出去,心里顿时一股莫名的惆怅,难道他真的永远都不想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吗?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此时的杜睿琪多想靠在他的胸前,好好睡一觉啊!但是他却似乎不想留下来。
杜睿琪希望他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是他们的房间。可是丁志平过去了之后,就没再返回来了。虽然两个房间只隔着一个客厅,但就是这么几步路和两堵墙,隔断了他和她的夫妻之实。
在杜睿琪挽留他的时候,丁志平内心也有片刻的犹豫,想留下来和她睡在一起。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他可以照顾她,可以为她做所有的事情,可是给不了她男人的能量。他知道她要什么,可偏偏这个就是他无法给予的,所以他只有选择逃避,避开和她同床共枕,不给她任何的幻想。
他心里也很清楚,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嫁给他,就是守活寡。他也想过和她离婚,让她解脱,可是妈妈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因为她是那么让妈妈满意的媳妇,妈妈是那么喜欢她,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而且如果一旦离婚,自己的秘密就会被很多人知道,这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也不敢面对的一幕。所以,他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那两个字。
让他感动的是,杜睿琪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无能而嫌弃他,也没有因此而提出离婚,她在这个家跟所有的人都相处得很好,自己的妈妈爱她甚至超过爱自己。所以他愿意为她做所有的事,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三点左右,杜睿琪醒来。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丁志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扶着她一起下楼。
杜睿琪的父母都要先回家去,快要收割了,家里的农活很多。睿华自然要跟着一起回家,帮着父母干农活。
往年杜睿琪也经常会在农忙的时候回杜家庄,在家呆上一两天,帮父母收割稻子。干农活,杜睿琪曾经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从小在田地里玩大的,农家的活基本什么都会干,除了犁地,其他如割稻子、插秧、收花生、锄草等等,都干得很像模像样。
现在睿琪刚出院,自然是不能回去帮忙了。
第二十九章上了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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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上了头条
朱青云却在农忙的时候回到了朱家村,帮父母双抢。
往年朱青云也会在暑假回家帮忙一两天,但都是极不情愿的!大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烤得大地都要着火似的。人却要憋在田里,拼命干活,那汗水是像豆大的雨点般,从头上一直往下流,直到把整个衣服都湿透。城市里的人,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电扇,享受着空调,还要拿降温费。农民顶着烈日抢收,没有任何的补助,收来的粮食却还要给国家交公购粮,就是便宜卖给国家粮站。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当然,那时候的朱青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国家也有为农民减负的一天,能取消农业税,种粮还给补助。当然,这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
这样苦逼的日子,朱青云把它叫做“劳改”,可他每年都要回家接受劳改。
朱青云觉得家乡的农民是这个世界上最勤劳却最可怜的人,田地里刨食,任你再勤劳能干,也仅够活口,永远别想过上多好的日子!所以,当年朱青云就是为了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才返回学校,发奋学习的。
所以有了工作后,他是顶顶不愿意再回家干农活的。记得有一年他为了逃避劳改,给了父亲两百块钱,让父母不要自己去收割,花钱请别人收割,不要那么辛苦。
没想到父亲把他拿出来的两百块钱丢出好远,然后对着他破口大骂:
“你个臭小子,拿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了,以为自己永远离开了农村,离开了土地,就不用劳动了?就可以花钱雇别人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问你,你一个月拿多少钱?有几个二百块?啊?还没赚几块钱,就觉得自己要上天了!难怪当年**要把知识分子下放到农村,像你这样的,就该一辈子接受劳动改造!还没怎么出息呢,就要忘本了!乖乖地跟着我去田里收割,今天收割不完三亩地的稻子,别想收工!”
朱青云真是懊恼啊!怎么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父亲呢?明明是一个好心想减轻他们的负担,没想到好没捞着,反落了个满身的不是!捡起地上的钱,朱青云灰溜溜地跟着父亲去地里割稻子。
今年朱青云却是主动向单位请了一天的假,回家帮忙插秧的。也许是做了父亲,多了一份责任,也许是年龄看涨,知道体贴父母,总之,今年回家,这种心情是不一样的,是心甘情愿地要为父母分担一点重活。
让朱青云想不到的是,这趟回家却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
朱家的田地不多,总共也就五亩多地,离得也很近,就在村庄的周围。
今年的稻子获得大丰收,父母都很高兴。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完了,就等着插秧。
天还没亮,一大家人就起床吃饭,趁着早上凉快赶紧去插秧。
小妹朱晓燕去年在复读了一年高三后,终于考上了赣南师范学院,暑假回来也在家帮忙。因为朱青云只有一天的时间在家,父亲就安排今天插村庄竹林后面的那块3亩地。妹子和母亲负责拔秧,朱青云和父亲负责插秧,一上午,两人就插完了一大半。朱青云累得腰酸背痛的。
中午返回家吃饭的路上,朱青云和妹子朱晓燕边走边聊。
两个人来到竹林边,看到前面有几个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朱青云走上前一看,一个是村里的种粮大户朱月忠大叔,另外几个人不认识。
只听那几个人围着朱月忠,说:“朱大哥,你就把粮食卖给我们吧?我们的价钱可比粮站高多了,每百斤高出五块钱呢?”
“不卖!”朱月忠摇头说。
“月忠大哥,你咋那么死心眼儿呢?有钱不赚啊?你家那近十万斤粮食,卖给我们可多了五六千块钱啊!”另一个人说。
“不卖,你说什么我也不卖,我家的粮食每年都是卖给国家粮站的,其他人我一概不卖!”朱月忠很干脆地说,似乎一点都不为那五六千块钱心动。要知道,五六千块钱那时可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一年多的工资啊!
还有这么高觉悟的人啊!朱青云顿时就产生了兴趣。因为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角度来看,他立刻就发现这是个绝好的新闻故事。今年全国很多地方遭遇洪灾,粮食增收是个大问题。安河也有很多地方被淹,黄麻镇决堤了,那一片农田几乎是颗粒无收。在这样的一个大灾之年,月忠大叔的这种行为就显得非常高尚非常可贵。
于是他走到月忠大叔身边,向他了解了起来。
月忠大叔告诉他,这位姓陈的粮贩子,去年就来找过我,我没有卖余粮给他们,今年还来,我照样不卖给他们,别以为有钱就能收走我的粮食,钱再多我也不卖,我要卖给国家。
月忠大叔说完,就赶那几位粮贩子走,自己则头也不回地返家吃饭。
粮贩子们都垂头丧气的,在竹林里坐了下来。
朱青云很好奇,又跟他们攀谈了起来,边听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小本子记录,记着记着,一篇精彩的新闻小故事就在朱青云的笔下形成了。
下午插完了地里的秧苗,朱青云几乎是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赶回了县城,因为他急着要把这篇新闻整理出来发到省报去。直觉告诉他,这篇稿子很有可能获省新闻奖,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效性。
当晚,朱青云连夜在家里把稿子整理了出来:
粮贩子碰壁记
八月,夏粮登场。一伙粮贩子开着拖拉机来到安河县安平镇朱家村。忙乎了一天,这伙粮贩子却在村头的竹林里,互相埋怨起来:“我说了别来,去年我就碰过这个朱月忠。是个死心眼的倔老头!”
事情是这样的。粮贩子听说种粮大户朱月忠一季就完成了全年的定购任务,家里还堆着不少的稻谷,便想用高价套购朱月忠的余粮。来之前,其中一位就讲起了自己在去年碰壁的经过。
去年10月,秋粮刚上场,他就来到了朱月忠家。朱月忠不在家,他就主动找朱月忠的老婆,算了一番经济账,月忠的老婆动了心,收下了他的麻袋。朱月忠一回来,看到一叠麻袋,顿感奇怪,便问妻子怎么回事?妻子告诉他是粮贩子送来的麻袋。朱月忠对妻子说:“这稻谷我一两也不会卖给粮贩子!”
第二天粮贩子来拉粮,朱月忠还给了他们80只麻袋。但其中一位粮贩子还是不死心,递过一支带嘴的香烟,讨好地说:“月忠大哥,再加点价总行吧?”朱月忠坚决地说:“不行,钱再多也不卖,我要卖给国家!”
这些粮贩子当初就是不听劝告而白走了一趟。他们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加点价,难道朱月忠不会动心?可金钱动摇不了朱月忠的心。
你说这粮贩子能不怨自己的同伙吗?
很短的一篇文章,朱青云用三百格的稿纸工整地誊抄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宣传部办公室,用传真机直接传到了省报总编办。
第二天,省报在头版显著位置刊登了这篇新闻故事。
令朱青云没有想到的是,这篇不到五百字的新闻故事,会带来那么大的轰动效应,也给他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三天后,安河县委接到了一封省委的来信。
当县委办公室杨主任打开这封信,看到落款是省委书记的名字时,顿时就惊呆了!
他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大概知道了一下内容,就匆匆拿着这封信来到了县委书记黄忠华的办公室。
黄忠华看到省委书记的亲笔信,也是吃惊不已。他双手捧着这封信,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然后找到报纸上的这篇文章,看到署名是:朱青云。
于是立刻吩咐杨主任:“马上通知所有常委到县委办公室召开常委会,另外通知这篇文章的作者朱青云同志来列席会议。”
很快,在家的9位常委都赶到了县委会议室。大家面面相觑,这么急召开常委会,不知黄忠华这又要唱哪出?难道哪里又出大事了?
朱青云接到通知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县委会议室。直到走进了会议室那一刻,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来列席县委常委会,心里是激动得怦怦直跳啊。他挑了靠近后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黄忠华最后走进办公室,一脸的喜悦。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看看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说:
“同志们,非常高兴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刚我们接到了省委吴书记的亲笔来信!”
“啊?”大家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省委吴书记亲笔来信?这怎么可能呢?
“哈哈,大家的表情告诉我,你们不相信!”黄忠华笑着说,“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大喜事,我手上拿的就是吴书记的这封亲笔信,信笺的抬头是省委的。不信大家都看看!”
黄忠华双手把这封信举了起来,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下面,请蒋县长为大家宣读这封吴书记的亲笔信!”黄忠华说完,非常郑重地把这封信交给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蒋县长。
第三十章受到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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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受到嘉奖
蒋能来县长双手接过这封信,站了起来,激动地念道:
朱月忠同志:
看了今天《古南日报》刊登了“粮贩子碰壁记”的报道,记述您的爱国行动,您不把粮食卖给粮贩子,并说:“不行,钱再多也不卖,我要卖给国家!”
月忠同志,我为您高尚的爱国行动所感动,也从您的言行中看到了千百万农民的觉悟和奉献精神。您的行动,也深深地教育了我们各级干部,要顾全大局,为国分忧,多做贡献,要廉洁奉公,不谋私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要依靠全省人民,艰苦奋斗,勤劳守法致富,不断改善农民的生活。
敬礼!
祝全家幸福!谢谢!
吴德山1998年8月5日
蒋县长宣读完后,把信交还到了黄忠华的手里。
黄忠华看到大家在窃窃私语。
朱青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写的那篇不足五百字的新闻故事,引起了省委书记的关注。今天就是为这个而来列席常委会的啊!
“同志们,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安河最出名是什么?是因为血吸虫病,**写下了光辉的诗篇《七律?送瘟神二首》。从那以后,全国人民都记住了,安河是盛产血吸虫的地方。”黄忠华说完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大家都在窃笑。这个活土匪,还真能自嘲。
“可是,今天,省委吴书记的信,让我们看到了安河县老百姓崇高而又可贵的精神,这是安河县第一次收到省委书记的亲笔来信,同志们谈一谈,我们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接收吴书记的这封信。”黄忠华说完,眼睛扫视了全场。
宣传部长吴源生看了看大家,第一个发言。
他说:“我觉得这封信对安河是个契机,在这样的大灾之年,朱月忠同志能时刻想着国家,不为金钱所动,精神非常可贵。我们应该借着省委吴书记写给朱月忠同志的这封信,好好做好以下几点:一,把朱月忠评为县里的劳动模范,好好表彰朱月忠同志。并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像朱月忠同志学习。二,把朱月忠同志的事迹作为典型来宣传,由朱青云继续采写关于朱月忠同志的先进思想和个人事迹,写成长篇通讯,在安河县广播站,连续广播,推到市报、省报甚至中央级报纸发表,争取把朱月忠同志推到市里、省里甚至是全国去评劳动模范。三,这篇文章是朱青云同志发掘和采写,我恳请县委,为朱青云记上一功!”
黄忠华看了看吴源生,笑了笑。他身子向后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在不停地上下转动,把眼睛转向了县长蒋能来。
蒋能来看了看吴源生,接着说:“我赞成吴部长的思路。安河不能给人家的印象就只是个孽生和消灭血吸虫病的地方。这块曾经千村霹雳人遗失,万户萧疏鬼唱歌的地方,也能丰产粮食,而且有这么高觉悟的农民。朱月忠就是安河三十万农民的代表,是安河新时代精神的体现,一定要好好宣传!”
县委副书记吴南成喝了口水,接过话头说:“省委吴书记的来信是安河县的大喜事,不说百年难得,至少近几十年是没有,所以也可以说成前无今有,后有来者会不会,我们不知道。但是,作为安河的一件大喜事,我们肯定是要大办特办的,把吴书记赞扬朱月忠的‘要顾全大局,为国分忧,多做贡献,要廉洁奉公,不谋私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好好在整个安河进行宣传,让全县掀起学习朱月忠的热潮,让这样崇高无私的新时代精神在安河代代相传!”吴南成是少壮派,记忆力超好,蒋能来读完了这封信,他也基本能把信的内容记下来了。
其他人也都一一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都是赞成大力宣传朱月忠,好好表彰朱月忠,并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向朱月忠学习。
黄忠华看大家基本都说完了,开始总结。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放在桌面那封信上,动情地说:“同志们的意见很统一,这是安河的大事、喜事,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百年一遇的洪水,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今天,我们又发现了朱月忠这么伟大的农民兄弟!这是我们安河的福气,一定要好好宣传,把朱月忠同志这种无私奉献,爱国爱党的高尚精神宣传到安河的每个角落,让安河人民为有朱月忠这样崇高的人而自豪!好好表彰朱月忠同志,授予他安河县劳动模范称号,按规定给予重要奖励!明天我和蒋县长亲自去平安镇朱家村,登门向朱月忠同志表示祝贺。同时,我们也要感谢采写这篇好文章的朱青云同志,具体怎么宣传怎么感谢,由吴源生部长全权负责!今天下午把宣传方案上报县委,明天下午,召开全县科级干部大会,好好在安河宣传这个大事、喜事,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向朱月忠同志学习,在全县掀起学习朱月忠同志的热潮!”
散会后,吴源生和朱青云一起走回办公室。
吴源生拍着朱青云的肩膀说:“青云啊,你的好运来了!刚刚黄书记也说要好好感谢你采写这么好的文章,你看,该怎么感谢你呢?”
“呵呵,这个青云听部长的!”朱青云傻笑着说。
“好!我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正式调进宣传部,解决这问题比什么都重要。借着这个机会,我去向你提出申请,我想县委是会同意的!”吴源生胸有成竹地说。
“谢谢部长!”听到吴源生说要解决自己的编制问题,朱青云真是难掩心中的喜悦啊!这可是自己日夜奋斗所为的目标啊,只有解决这一步,自己才有可能在宣传部一步一步地成长起来。
吴源生回到办公室,立即召集三位副部长召开会议,最后由冯永斌负责把宣传方案制定出来。
下午三点半,宣传方案就摆在了黄忠华的案头。
黄忠华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就按宣传部这个方案,明天上午,我和蒋县长就到朱月忠家里登门拜访!”
第二天上午九点,县委一号车由警车开道,直接向平安镇朱家村驶去。后面跟着安河县电视台的采访车,朱青云也坐在这辆车上。
听说书记县长要到平安镇朱家村来,平安镇的书记彭仁生,镇长万洪彪,朱家店的村党支部书记朱月明、村委会主任朱建生早早就在朱家村的村道上等着。
彭仁生站在最前面,看到警车出现在前面拐弯的地方,立刻大声说道:“来了,来了!”
大家闻听,都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前看,真的来了!警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车,中间那辆三菱越野就是黄忠华的车。
于是大家赶紧整整衣冠,按秩序排成一排站好。
彭仁生在最前面,接着是万洪彪,朱月明,矮矮个子的朱建生站在最后。
车子就停在路边。村道比较狭窄,车子无法开进去。
黄忠华和蒋能来先后下车,和他们一一握手。县电视台的小伙子扛着摄像机跑在最前面。
朱青云则背着包跟在最后面。
由村委会主任朱建生带路,黄忠华一行浩浩荡荡地往朱月忠家走去。
村民们看到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来了,镇里的书记和镇长也都来了,都站在家门口看热闹,大家还不知道他们小小的朱家村将要出个轰动安河的大人物。
许多人跟在后面,一路来到朱月忠家。
朱月忠家在村庄东边的最前面,一栋最简单的平房,一个小小的院子。
朱月忠夫妇穿了一身很新很干净的衣服,激动地站在家门口迎接。看到书记县长他们过来,夫妇两人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敢伸出手去和他们握手。那双贴满了胶布的手,甚是引人注目。
昨天晚上村长朱建生到家里告诉他们说,接到镇里的通知,县委书记县长今天上午要到家里来看望他们,朱月忠夫妇激动得是一夜都没合眼。
黄忠华热情地迎了过去,紧紧地握着朱月忠的手,说:“谢谢你啊,月忠同志,我代表安河县30万人民感谢你!”
黄忠华那双宽大厚实而绵软的手,握着朱月忠干柴般枯硬贴满了胶布的双手,心中顷刻间充满了感慨!就是这双手打下了近十万斤粮食,就是这双手为国家多交了几万斤余量,就是这双勤劳质朴伤痕累累的手啊!多可爱的农民兄弟,多伟大的人民群众啊!
“谢谢书记!谢谢县长!”朱月忠激动得话都说并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感谢。
黄忠华拉着朱月忠的手,往屋里走去。
里面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大堂里也只是放着一张老式的八仙桌。
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茶水和果子,看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月忠同志,你为我们安河县争了光啊,你顾全大局,为国分忧,不为金钱所动,一心想着把余粮卖给国家,你这样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安河所有的党员干部学习!省委吴书记看到关于你的报道后,亲自写了一封信表扬你!他说我们的党员干部都要向你学习,要多做贡献,廉洁奉公,不谋私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黄忠华高兴地说着,依旧握着朱月忠的手。
“这是省委吴书记的亲笔信,县委复印了一份给你留做纪念,原件留在安河县档案馆保存!”蒋能来把那封复印件交到朱月忠手上,握着朱月忠的手说,“我代表县政府感谢你!谢谢你为安河人民争光!”
“根据县委县政府的决定,授予朱月忠同志安河县劳动模范称号!奖励奖金5000元,化肥2000斤!”黄忠华把一张大大的奖状双手颁发给朱月忠,还有一个鼓鼓的信封,里面装着5000元奖金和一张化肥购买券。
“谢谢县委县政府,谢谢省委吴书记!”朱月忠接过奖状激动地说,“月忠是个老党员,这些都是月忠应该做的!没想到政府这样关心我们,非常感谢!请黄书记转告省委吴书记,月忠一定继续好好种地,明年争取把更多的余粮卖给国家!”
“好!”黄忠华带头鼓起掌来,他没想到,朱月忠这个朴实的农民能讲出这么好的话来,“你的话我一定带给省委吴书记!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没有,月忠感谢政府、感谢党,没有任何要求,月忠只有一个目标,把地种好,争取给国家交更多的粮食!”朱月忠朴实的话语感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三十一章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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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一鸣惊人
“好,我为安河有你这么崇高的农民兄弟而骄傲自豪!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在县里召开全县科级干部会议,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向你学习!你的事迹,将由朱青云同志继续采写,我们争取在省市媒体宣传你无私奉献,爱党爱国的伟大精神!”黄忠华握着朱月忠的手,热情洋溢地说着。
直到送走了县委书记一行,朱月忠一家都还像在做梦似的。不知为啥一下子掉下了这么天大的好事来。得了荣誉,拿了奖金,还收到了2000斤化肥!
等到他们把那封复印过来的信好好看了几遍后,他才明白了,他们这样天大的好事,是得益于朱火明家的小儿子朱青云啊!
于是一家人都来到朱青云家,对朱青云的父母表示感谢。夸赞他们养了好儿子啊,写得一手好文章,连省委书记看了都说好呢!
而朱青云的父亲,第一次感受到了朱青云带给自己的荣耀,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第一次爽朗地为自己的儿子笑出了声来!
这小子,看来真是长大了啊!有出息了!朱火明在心中对自己说。
从这以后,朱青云在村里的名声大振,大家都说朱火明家的小儿子有出息,为朱家店争了光。朱家真是喜气洋洋啊!
朱青云随后采写的关于朱月忠的长篇人物通讯,被市报、省报的一版刊发,安河县真正掀起了一股学习朱月忠的热潮!
朱月忠被龙江市评为劳动模范后,又被评为省里的劳模,荣誉和实惠是接踵而至啊!因为从这一年开始,朱月忠家里的化肥,每年春耕之前,全部由县里派专车拉来,免费提供!
而朱青云,也因为这篇文章,奠定了他在安河县委宣传部的地位,当月就被破格调进了宣传部,成了安河县委机关的一员,实现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职业转行飞跃。
报道组的其他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啊,连邓年荣都大为吃惊。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呢!
许利发看到这篇文章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除了邓年荣,报道组就是他的资格最老了。如果邓年荣能调出去或者是高升,这个报道组组长的位置就是他的。可如今朱青云这么一个大动作,连省委书记都表扬了他,这让许利发多年来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显得有些脆弱了。
这机关里的人啊,最怕的就是比自己资历浅的人跑到自己前面去了。那留在这儿可就没有脸面了。许利发为此要重新勾画自己的上升轨迹。直线不行,那就曲线吧。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他妈的什么狗屎运!
王建才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十分吃惊,他没有想到,朱青云在走进宣传部一年后,能通过他自己的能力,把自己调进去。这也是很不简单的一件事啊!王建才为朱青云的进步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个外甥,将来或许要超越他,成为家族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他觉得自己曾经为青云付出的一切都值得,所做的任何铺垫都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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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丁光信光荣地从安河县广播电视局副局长的岗位上退到二线,退二线的官员一般可不上班,因此丁光信从此可以回家和方鹤翩一起,每天带着小孙子丁子安,过上了含饴弄孙的快乐生活。
在丁光信退二线之前,方鹤翩跟他说,让他去找找局长,给自己的儿子某个职位,上个台阶。
丁光信一辈子没有求过人,从来没有想过为儿子的事去求领导。可是方鹤翩的话,几乎就是命令。
方鹤翩说:“老丁啊,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为他为谁?现在你要退了,趁这个机会跟领导说说,让咱儿子上个位。你那儿办公室副主任一职不是空着吗?看在你为革命工作一辈子的份上,我想领导会卖你这个人情的。再说,志平在你们单位干工作也是一把好手啊,踏踏实实的,从来就没有讲过条件。这样的人不提,还提谁?就像我当初要退下来,推荐睿琪一样,吴局长还不是一口就答应了吗?老丁啊,别抹不开面子,为了自己的儿子,一不偷二不抢的,又不丢人,对吧?”
丁光信从来不蹬领导的门,从来没有求过领导,这个事,他还真是不想干。所以他一直默不作声。
“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去你们局长家,我就不信,他还真就那么铁面无私!”方鹤翩看丁光信那个蔫蔫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说。
“好,姑奶奶,我去!我去还不成吗?为了儿子,我就晚节不保吧!”丁光信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真是拿这个老婆没有办法啊!不过一辈子了,她都是这么强势地压着他,也习惯了。
丁光信硬着头皮去找领导,没想到他一开口,领导还真的爽快地就答应了!
领导说:“丁局啊,这个事儿呢,你不提,我也早就想到了。志平这个孩子忠实可靠,是个干工作的好手,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啊,你放心,这个事儿我们局党组会议马上研究,志平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啊!放心吧!”
一席话,听得丁光信心里是感动不已!领导就是领导啊,能说会道,收买人心,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不会做这样的表面功夫,所以干了一辈子的副局长!但愿志平能比我好些吧!丁光信心里想。
丁志平的事很快就得到了落实。
其实这样一个副股级的职位,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丁志平个人来说,却是上了一个大台阶,走上了这一步,才有可能踏上更高的职位,万丈高楼平地起嘛,没有第一步,哪来的后面步步高升呢!
丁志平被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的那一天,丁家上下是喜气洋洋啊!方鹤翩比谁都显得高兴,儿子的进步比自己的升官发财更让她开心!倒是丁志平自己,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
杜睿琪也很高兴,她曾经的建议实现了!志平能上个台阶,对整个丁家,对志平自己,都是一个质的提升!尤其是对丁志平,更有远大的意义。因为杜睿琪总觉得丁志平可能因为自己那方面的问题,显得有些自卑,不自信,能够走上这个职位,应该能给他的人生带来积极的意义。
丁志娟也回家来向哥哥表示祝贺了。
丁志娟说话总是那么快人快语。
她一进家门就坐到丁志平身边,搭着哥哥的肩膀说:“哥,以后升官了,可要记得提携妹妹啊,现在这个家里啊,就是我没有官品了,还是普通教师一个!你们一个个都升官了!我就等着哥哥你来提携我啊,让我也当个校长什么的干干!好不好?”
“你啊,”丁志平摸了摸丁志娟的头,说,“就你的官瘾大!好好当个老师挺好的,你以为当校长就那么容易啊?”
“哥,瞧不起我是吧!你不提携我就算了,哪天你妹子我啊靠自己的本事飞黄腾达了,我就不理你们了!”丁志娟哼着鼻子说。
“你这个丫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谱!”方鹤翩笑着批评她。
“妈,你也是,那么偏心!就不会想着帮帮你女儿!”丁志娟又把炮口对准了自己的妈妈。
“好了好了,吃饭了!”方鹤翩说道,“快来帮忙,厨房里端菜盛汤!”
丁志娟不情愿地扭着身子往厨房走去。
她就看不惯妈妈总是对杜睿琪那么好,不是因为妈妈这样极力推荐,杜睿琪能当上这个园长吗?她心里对杜睿琪不服气,她甚至觉得,如果当初妈妈培养她自己,她一定干得比杜睿琪还要好,只是妈妈不把她弄到安河县幼儿园去,没给她这个机会。
丁志娟走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碰到杜睿琪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丁志娟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过去了。
杜睿琪笑了笑,她很了解丁志娟的个性,泼辣,快人快语,但是心肠不坏,所以不会跟她计较。
只是丁志娟想不到,这个她不太瞧得上眼的嫂子,几年以后,成了给她帮助最大的人,处处提携着她。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饭。杜睿琪的弟弟杜睿华也坐在餐桌上,享受着这个家庭的快乐。
杜睿华开学后就住到丁家来了,方鹤翩把一楼的客房腾出来,收拾成了杜睿华的房间。而方鹤翩则带着子安住回到了二楼。今天早上杜睿华出门上学时,方鹤翩特意交代他晚上回家来吃饭。
凡是家里有什么喜事,方鹤翩都会提前给睿华打招呼,让他到家里吃饭。方鹤翩是把睿华当成了这个家的一员,实心实意地对睿华好,睿华也真正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家庭的温暖和真情。
杜睿琪因为工作忙,早出晚归的,很少有时间去关照弟弟。早上睿华上课去了,睿琪才刚起床,晚上睿华上完自习回来,杜睿琪大多时间都睡了,有时几天也见不到面。
不过弟弟住进来,还是让杜睿琪很心安,也很欣慰,因为弟弟住在这里,条件确实比学校好多了,加上方鹤翩真诚的关心,让杜睿琪对这个家更充满了感恩。
幼儿园的重建计划批下来了,征地和拆迁工作由规划局和建设局负责。县里下定的时间是在11月前完成征地拆迁,12月工程准备上马。
第三十二章亲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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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亲吻着她
为了给幼儿园重建筹集更多的资金,安河县委办和政府办联合向全县干部职工下发了一个文件:关于做好民心工程——安河县幼儿园重建工作捐款集资的通知。
通知说,孩子是祖国的花朵,社会的希望,家庭的未来,为了孩子我们要积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号召安河县所有在职干部职工为民心工程积极捐款。
通知特别规定,普通干部职工捐款50元以上,副科级干部100元以上,科级干部150元以上,副处级干部200元以上,处级干部400元以上!
这份通知发下去,在安河县上上下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了一个幼儿园重建,县委县政府如此兴师动众,专门发文号召,这在安河还是第一次。
大部分干部职工得到这个通知的第一反应是:他妈的,捐款就捐款,还要规定底线!这不是摊派吗?每月就领那么三四百元工资,这个底线也太高了!
虽说重建幼儿园是好事,可是安河县城以外的人还是不太情愿的,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又不能到那里去读书,这捐款有点冤!心里少不了骂娘!
可是骂归骂,款照捐,因为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反正所有人的捐款统一从工资里扣除,根本不需要你从腰包里掏出钱来!等到领工资的时候才知道,他妈的,钱早就被扣了!
于是安河人就开始议论了,不知道现任的安河县幼儿园园长究竟有什么特异功能,能让县委为了这个幼儿园下这么大决心,搞这么大动作!这个女人啊,真是不一般哪!
其实,杜睿琪压根儿没想到黄忠华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资金问题。
因为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整个安河县的财政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如果不是把中央和省里的救灾款截留了一些,县里可能连基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所以,根本不可能拿出余钱来重建幼儿园。可是这个项目黄忠华已经批了,而且答应了杜睿琪,年内上马,没有办法,只有走捐款集资的这条路。黄忠华也知道,这个时候搞这样的摊派捐款,会被干部职工骂娘,但是他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即使被骂,也得做下去。更何况这是民心工程,是安河县的大事,关系到孩子们的将来,他相信,最终老百姓是会理解的。
这次面向全县干部职工的摊派捐款,加上一些企业的捐赠,安河县委总共集资到了近三百万元资金。这在当年的安河可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啊,要知道,当时整个安河县一年的财政收入都不到两千万。这两千万只够吃饭,所以安河县的财政也被称作吃饭财政,根本谈不上什么发展。如今有了这笔钱,再按照黄忠华当初的设想,把旧的幼儿园盘给建筑公司,让建筑公司负责主体承建工作,这样一来安河县幼儿园重建的资金就绰绰有余了。
自从杜睿琪发生车祸后,黄忠华又忙于抗洪救灾的工作,他们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面了。那个黑色的小呼机,杜睿琪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忘记了开,直到某一天突然发现它躺在包的角落里,显得那么孤寂默然,杜睿琪才又把它拿了出来,而呼机早就没有电了。杜睿琪重新换了一个新电池,呼机才开始了它的新生。
中午,杜睿琪在园里食堂吃过饭,照例去孩子们的寝室巡查午睡情况。等到孩子们基本都安静下来后,她才回到办公室休息。
在门口,杜睿琪就听到滴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却没有意识到是什么声音。就在进门的一瞬间,她看到自己那个蓝色的包,顷刻间明白了。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的小玩意儿,它还一直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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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命令!
杜睿琪深吸一口气,真想把这个该死的小东西扔出去!可是她没有,她收拾了一下,关上门,出去打车,很快就到了安河大酒店518房间。
男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放下包,轻轻地坐在床沿上,就那么看着他。
三个多月没见,他似乎老了一些,她想。
“宝贝,你来啦!”他睁开眼睛,拉着她的手说。
她看着他,没吭声。
“伤好了吗?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他摸着她的手臂问。
“好了,没有。”她简单地回答。
“那就好!那天听说你被车撞伤了,我想立刻去医院看你,后来一想,还是让胡国成代我去比较合适。你没事就好,以后出门千万得小心。”他始终抚摸着她的手。
“我知道。”她说,依旧很简短。
“想我了吗?”他把她拉到怀里。
点头?还是摇头?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开心地笑了,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去洗洗,快点出来。”他说。
她转身去浴室,冲洗,然后一丝不挂地走了出来。
那么自然缱卷地钻入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她承认,她真的想他了。
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被拥入怀中的感觉,她闭上眼睛,接受了来自男人狂热的吻。
“宝贝,我想死你了!做梦都在想啊!”男人呢喃着,亲吻着她的身体。
她依旧闭着眼睛,双手抚着他的脸,感受着男人粗重的呼吸,湿漉漉的吻。
小别胜新婚,他们本就带着刺激感的见面,在相隔了三个多月后,两人所有的激情和能量得到了井喷!
至死的缠绵过后,男人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有魔力吗?”男人突然问道。
“嗯?”她睁大眼睛,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我总是会想你?实话告诉你,我有很多女人,可我为什么偏偏总是想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魔力?”男人看着他说。
她娇媚地笑了。这就是我的魔力啊。她在心里说。
“你说我有魔力?那我就是小魔女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你就小魔女。那个钩我魂魄的小魔女!”他吻了吻她的脸颊。
“好,那我就做一个钩魂摄魄的小魔女吧!”她也吻了一下他的脸。
“好,小魔女,以后你就是我的小魔女了!”黄忠华疼爱地搂着她,“小魔女,上次我对你说的事,你怎么想的啊?”
“什么事?”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就要换届了,县里有一大批干部要动,我想把你的位置也挪一挪。”
她想起来了,他上次说去团县委的事。
“我听党指挥,党叫我干啥就干啥!”杜睿琪调皮地说。
“哈哈哈,那好啊!党现在累了,给党捏捏肩捶捶背!”
“好啊!我是一块砖,任党搬!党把我搬起来,我就给党捶背捏肩。”杜睿琪咯咯咯地笑着。
“党要搬动这块砖啦!”黄忠华把杜睿琪抱起来,在床上旋转了起来。
“啊,啊!”杜睿琪被晃得很晕,开心地大叫起来。
转了几圈,黄忠华觉得累了,跌坐在床上。
两个人又是笑成一堆。
“累了吧,那让我来为党服务一下?”杜睿琪说。
黄忠华趴到床上,让杜睿琪骑在自己的背上,好好享受她指尖恰到好处的力量。
杜睿琪曾有一次去洗头,享受过这样的按摩。那次她就记住了按摩师按摩的指法和路径。现在她就学着按摩师的样子为男人按摩。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力度不太大,没有按摩师那样的效果。
不过男人已经觉得很舒服了。
等她基本按摩了一遍后,男人转过身,问道:“你学了按摩?”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她有些得意地说。
“不错,很舒服。”男人搂着她,“是不是专门为我学的?”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个专门为你而学。”
“我的小魔女,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男人抱着她,又压上了她的身体。
再次的深度缠绵,把杜睿琪几个月蓄养的精气差不多掏空了。
男人也筋疲力尽,呼呼睡去。
可是她不能睡,虽然满身的疲惫,她依然要打起精神去上班。
两点半,她回到了幼儿园。
坐在椅子上,她感到浑身乏力,极度需要休息。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小睡一会儿。可是满脑子都是黄忠华的影子,是他们在一起缠绵的快乐情景。
第一次和他在一起有这样的感觉,真正快乐的感觉。杜睿琪不知道这种情愫来自哪里?为何自己对他的感觉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从最开始的被迫,到后来的顺从,到今天的渴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只有**交易的两个人,最后也能产生感情?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会对黄忠华彻底地接受了呢?杜睿琪无法理清这里的头绪,只觉得身体疲惫,大脑却兴奋,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正朦朦胧胧地靠在椅子上,突然门外面有人敲门。
杜睿琪起身去开门,发现涂雨华带着建设局和规划局的人站在门口。
“你好,吴科长、何科长。”杜睿琪和他们接触过一两次,彼此都还算熟悉。
“杜园长你好!”规划局的吴科长握着杜睿琪的手说,“打扰你了!今天我们是来和杜园长商量幼儿园的整体设计和规划工作的。你是个非常有眼光的园长,这方面你又是行家,所以建筑设计和整体规划我们将以你的意见为主。”
“幼儿园的前期征地工作已经基本结束,马上就要进入主体工程的承建阶段。所以现在我们要尽快把设计图确定,后面的工作就由建筑公司来负责了。”建设局的何科长说。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杜睿琪边为他们冲茶边说,“没想到征地工作进展得这么顺利这么快。”
“是啊,我们也没有想到。附近的老百姓听说是建幼儿园,都很支持,没有提任何附加条件。还有一个老伯说,他愿意把他家里的地无条件地交给我们建幼儿园,真是太让我们感动了。”何科长说。
“乡亲们这么支持,这个幼儿园我们就更得好好设计好好规划,一定要不负乡亲们的期望。”杜睿琪说。
“杜园长,你看这样吧,在你的规划报告中也有关于幼儿园整体设计和规划方面的陈述,你就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以完善,看看能不能有个平面的图纸先拿给我们。”何科长说。
“那好吧。不过这个平面图我也没有画过,是很业余的哦,到时候你们可别见笑。”杜睿琪笑着说。
“杜园长只要把您的基本构想画出来就行了,我们设计室会根据您的意思加以整合设计一个初稿,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最后报主管部门审核就行了。”何科长说。他在建设局管的就是设计室。
“那我就放心了。”杜睿琪说。
送走两位科长,杜睿琪坐下来重新考虑关于新建幼儿园的整体布局工作。
这个事情想起来容易,真正自己做起来还真不容易啊。一下午,杜睿琪坐在那儿冥思苦想,画来画去总觉得不满意。
当初就是嫌现在这地方活动场地太小了,没有植物园动物园什么的,可是这放大到30亩的面积里去,又不知怎么样才能更合理满意一些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初稿还是没有出来。
晚上回到家里,杜睿琪和婆婆说起这个事儿。
方鹤翩看杜睿琪那个着急的样子,安慰她说:“别急,大事慢慢想,小事细细做,建幼儿园这么大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一定要构思周全一些。你之前说的植物园、动物园什么的,现在有这么大的场地,应该是绰绰有余来做这些,但是我想你还要把一些其他东西设计进去。”
“什么?”杜睿琪问道。
“游泳池。”
“游泳池?”杜睿琪不解地问,整个安河县只有体校有游泳池,别的地方再也没有了。
“是啊。我也是最近才想到这个的。你看我们子安多喜欢玩水啊,夏天巴不得天天去游泳,可是安河哪里有泳池?目前只有体校有个四道50米的泳池,夏天开放时,人员爆满,根本不叫游泳,就是去泡泡水。依我看,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啊,家长和孩子们对这方面的要求会越来越高,所以增加游泳池也是个大亮点。”方鹤翩说。
“是啊!我还没有想到,这个一定得加上去。”杜睿琪兴奋地说。
“还有,我觉得应把一些经典的国学文化加进去,在幼儿园设计一个文化园或文化走廊。让孩子们每天徜徉在国学经典的氛围中,营造良好的文化气息。”
“对,这个也不错,得加进去。这样一来幼儿园就显得更加与众不同了。”杜睿琪高兴极了。
第二天,杜睿琪重新构思幼儿园的整体布局,把婆婆说的这些元素都加进去,再好好整合自己之前在外面参观学习看到的,尽量把别人的有利之处都借为己用。就这样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平面图的初稿交给了建设局。
后来他们又一起经过几次反复修改,最后拿出了一个令大家都比较满意的设计方案,呈交给教育局审批。现在就等着教育局批复,工程就可以上马了。想到那个即将开建的新园,杜睿琪心中就充满了期待。一旦建起来了,那该是多么美丽多么现代化的幼儿园啊!
第一章干劲儿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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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干劲儿更足
朱青云正式调进县委宣传部后,干劲儿就更足了。
每天都忙着采访写稿,周末也很少在家里休息。
吴淑芳越来越觉得朱青云了不起了,觉得自己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多少人想从教师队伍里跳出来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朱青云愣是凭自己的本事,写出了那么好的文章,连省委书记都夸他呢!这事在小小的安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吴淑芳的妈妈都知道了。
她心里是真得意啊,不是自己当年逼着这小子结婚,哪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婿呢?总之她是为自己的这一决定很得意。
虽然这小子很少到她家里来,但是只要他对自己的女儿好就行了。
从现在来看,应该是不错的,女儿也跟着去了县城,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她觉得很开心。
吴淑芳到城里来也半年多了,眼看着一年又要过去了。虽说来到县城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是比乡下好。可吴淑芳却有个很大的烦心事儿。
那就是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了。以前在辅导站的时候,母亲家在旁边,经常还能去蹭蹭饭,也不用租房子,不用交水电费,朱青云那点钱还勉强够用。
可是在这里什么都得买,连水都要钱,房子也要租,每个月光是这个固定的支出都得两百多块,加上朱天亮要喝牛奶吃点零食,光靠朱青云每月四百多点的工资,真是捉襟见肘。
为了省钱,平时朱青云不在家里吃饭,吴淑芳很少吃肉,就是买也是买一点儿给儿子吃。衣服就更舍不得买了,本来吴淑芳是做衣服的,对自己的穿衣很讲究,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敢去外面逛街,一件衣服少都得几十块钱,贵一点儿的就上百块,她哪儿买得起啊?穿的都是在娘家时置办的一些衣服。
母亲几次过来都偷偷塞给她钱,可是她却不敢要,因为一旦被朱青云知道,她又得挨骂。妈妈这样做没有半点功劳,反倒要招来朱青云的斥责,以前就是这样,她拿了妈妈给的几百块钱,被朱青云骂了,还得把钱还回去。
所以后来她再也不敢要妈妈的钱了,苦就苦点,反正日子勉强还是能过得去。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以后孩子要上学了,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再说,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租人家的房子吧?如果要在县城买套房子,那得多少钱啊?想到这些,吴淑芳就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工作,赚点钱,帮朱青云分担一点家庭的重担。
想了很多次,吴淑芳才鼓起勇气和朱青云商量这个事。
朱青云一听就瞪着眼睛问她:“你会干什么?出去扫马路?”
吴淑芳知道朱青云瞧不起她,嫌她没文化,可她不生气。
她说:“我可以去做衣服啊,开个服装店什么的,这个可是我的老本行。”
“做衣服?县城里都是服装店,有几个人会去做衣服?那都是农村人的事儿。”朱青云不屑地说。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吴淑芳能出去工作赚钱。
“你说的这个可不对。”吴淑芳说,“沿河街就有个专门做女装的店,生意好得很啊。只是我的手艺不如我妈,要不我还真去开个订做衣服的服装店。”
“你把天亮带好就行了,我没指望你赚钱。”朱青云说。
“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可是天亮明年就可以去上幼儿园了,我再闲在家里一点事儿都没有,出去工作多少也能赚点补贴家用啊。”吴淑芳说。
朱青云懒得理她。
“我跟你说的是真的。我有个想法,想开个服装店。”吴淑芳说。
“你哪来的钱?盘个店至少要几千块吧?我们可拿不出这钱。你别跟我说你要朝你妈借啊!”朱青云没好气地说。
“开店的钱我有。”吴淑芳说,“当初我结婚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一些钱,正好拿出来做本钱!”
“你真要开店啊!”朱青云看着吴淑芳,第一次发现自家的女人这么有主见了。
“真的。我都想好了,趁年前布置好开张!过年的生意肯定好!”吴淑芳兴奋地说,“我看好那个店,就在五交化公司对面,位置很好,就是租金贵点,一个月一千二!”
“你开店天亮怎么办?谁来带天亮?”朱青云说,“我每天很忙,没办法帮你啊!”
“我自己带!我去进货的时候,就选在周末,你留在家里带天亮,平时我边开店边带孩子,没问题的。”吴淑芳说。
朱青云第一次发现,吴淑芳柔弱的外表下,其实遗传了她妈妈一样的性格:精明好强!
只是一直被他压着,没表现出来。
“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能干这个,我也不拦着。不过我先提醒你,做生意不是只赚不亏的,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一旦把店开起来,会很辛苦的。而我的工作刚刚开始走上正轨,没办法抽时间来帮你。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你想过吗?”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如果生意真的很好,我就雇个人看店,这样我就不会太累的。”吴淑芳说,“如果一般般的话,我就自己带着孩子看店,反正跟在家呆着一样呗。再说明年下半年天亮上幼儿园后,我就能一心一意看店了,对吧?”
朱青云看吴淑芳心意已定,也不好强迫她不干,说不定干得好,还真是一条出路呢。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钱还真是寸步难行啊。眼看着又到了过年,这年关要花的钱可真多啊!
朱青云没有反对,就表示同意了!吴淑芳仿佛得到了特赦似的,好开心。她决定好好去经营一间女装店。她相信,以她的眼光和手艺,一定能把这个服装店开好。
说干就干,吴淑芳第二天就去店里和店老板谈起了盘店的事情。
一切都很顺利,半个月后,吴淑芳就把店盘过来了,并且重新改装了一下。利用一个周末,趁朱青云在家里,她去南昌市服装批发市场进了一批新货,她的“真女人”服装店在年前的一个月隆重开张了!
“真女人”开张的那一天,朱青云也到店里去看了。
看着店里铺排的衣服和整个店面的设计,朱青云不免对吴淑芳另眼先看了!这个女人,愣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凭着一个人的能力,把店开了起来。而且看起来整个设计和品位都不错。看来,今后自己得重新定位吴淑芳的能力了。朱青云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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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设计方案很快就通过了,教育局只做了小小的修改,基本按照杜睿琪的构想。
安河县一建公司被县委责定于负责安河县幼儿园的重建工作。条件就是以老幼儿园的地皮和建筑同一建公司置换,由一建公司全权负责新园的主体工程的承建,县里不付给一建公司一分钱。新园建好了,内部配套由政府出资,完善之后,幼儿园搬过去,老园才交给一建公司,由一建公司在这块地皮上进行商住楼的开发。
当年的一建公司还属于国有建筑公司,对于这样的交换,是没有价钱可以讲的,只能听县委县政府的,有时候就是赔钱,也得去做。但是这次的置换,一建公司应该是只赚不亏的。因为安河县幼儿园所处的这条路是繁华地带,这些店铺开发出来,一建公司都能赚一笔大钱。何况还可以盖成商品房进行销售。只是这前期的资金有些困难,但是县委给银行打了招呼,一建公司可以用现在的老园到银行做抵押进行贷款,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资金问题了。
挑了一个良辰吉日,举行幼儿园的奠基仪式。这是一项重要的民心工程,是安河县的一件大事。
上午九点,县委书记黄忠华、县长蒋能来、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县政协主席、分管的副县长、宣传部长、教育局长等,县委五套班子成员和主管部门的领导全部到了,安河县电视台全程跟踪拍摄,还请来了龙江市电视台。
被推平的土地上,竖立着一快绑着红布的奠基石,旁边堆放着新鲜的沙土,八把崭新的铁锹上帮着红绸带,摆放在旁边。
黄忠华和蒋能来站在中间,其余人等按秩序围绕着他们排好,杜睿琪因为是园长,也在培土的行列里。
所有人都站好了,电视台的摄像机也摆好了位置,黄忠华第一个接过铁锹,开始铲土,大家陆续接过铁锹,铲了几铲子沙土,填到奠基石的下面。
每人就那么几铲子填下去,奠基石的根部被埋住了,奠基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然后是县长蒋能来发表讲话。
他说:“安河县幼儿园的重建工作,是一项伟大的民心工程,得到了全县各级干部职工的大力支持。为了筹集到安河县幼儿园的重建资金,县委县政府向全县各级干部职工下发了捐款的通知书。在这次的捐款活动中,安河县各级干部职工积极踊跃地捐款,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这让我们看到了安河绝大部分干部职工的高觉悟、高思想,为了我们的下一代,每一位同志都献出了自己的爱心,尽到了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才有今天幼儿园的奠基仪式。我们相信,重建后的安河县幼儿园将会是龙江市最好的幼儿园,甚至是古南省数一数二的幼儿园,我们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安河县委县政府和安河县全体人民,用行动来实践这句话,让我们的下一代在这样优越的环境里学习,就是最好的诠释!”
晚上,安河人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蒋能来的这段讲话,大家又是对着电视机一阵大骂!
操,有能耐就建,没能耐就别建,抠我们的辛苦钱去撑你们的面子工程,真他妈不要脸!
骂归骂,钱已经被扣了,工程很快就上马了。预计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主体承建,半年进行室内装修配套,后年的九月份,新园就可以投入使用。
过完年,杜睿琪还沉浸在对新园的憧憬中,没想到一纸调令把她调进了团县委当副书记。
年前组织部派人来考察她,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幼儿园了。她曾经想把涂雨华培养起来,没想到涂雨华还没到副园长的位置上,她就要走了。
第二章意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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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意外重逢
新任园长是从锦河镇幼儿园调过来的,叫杨美媛。
杨美媛在锦河镇幼儿园当园长五年了,终于实现了进城的目标。
锦河镇是安河县第二大镇,只是离县城较远。锦河镇其实是老县城,这个老县城历史悠久,有千年历史,古老的街巷,还有那分外醒目的洋教堂等,让人感觉到历史的沧桑,文化底蕴的深厚。除了这些,与如今县城的属在地余家埠还是差距还大。
其实,锦河镇幼儿园也办得很不错,是市一级幼儿园。杜睿琪认识她,同一个系统的,经常会一起开会,交流学习什么的。看得出来,杨美媛也是个泼辣能干的女人。比杜睿琪大几岁吧,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苗条,看起来很有气质的一个女人。
进行工作交接的那天,杨美媛握着杜睿琪的手,羡慕地说:“妹子,你比我小,不介意我叫你妹子吧?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完成安河县幼儿园的重建规划,真是了不起!我在这行干了十多年了,也不敢想这个事儿!你呀,与众不同,将来肯定大有作为!”
杜睿琪笑着说:“重建安河幼儿园是安河县的大事,县委和教育局高瞻远瞩,很为安河的教育长远规划考虑,睿琪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妹子,你被谦虚了,现在你年纪轻轻就要去团县委当副书记,真是蒸蒸日上啊!”杨美媛难掩羡慕的神情。
“杨园长,雨华是个很能干很踏实的好老师、好助理,今后请杨园长多多关照她。”杜睿琪说。
“杜书记放心,我一定好好栽培这个小妹子。杜书记今后请常来园里看看,指导指导工作哈!”杨美媛说。
“好。幼儿园就像是我的家一样。我真舍不得离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的。”杜睿琪说。
杜睿琪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告诉了小朋友,开始是几个孩子跑出来拉着她的手,后来一个班的小朋友出来了,再后来一层楼的孩子都出来了,最后全园的孩子都出来了,大家站在操场上,很多小朋友哭着喊道:“园长不要走,不要走!”
杜睿琪看着这么多可爱的孩子,强忍着将要流出的泪水,笑着对孩子们说:
“孩子们,园长爱你们!园长每天都希望和你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唱歌、跳舞、做游戏,我们一起讲故事,一起捉迷藏,一起做手工……园长记得每一个小朋友的笑容,你看,胡一翰的小鼻涕又流出来啦……”杜睿琪走到胡一翰身边,掏出纸巾帮他把鼻涕擦干净。继续说到:“还有晓梅小朋友跳的舞蹈,智轩小朋友做的手工,园长都记在心里呢,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我要告诉小朋友啊,园长不会离开你们的,园长只是受上面的指派,是做另一项工作,但是园长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和你们一起做游戏,一起唱歌,好不好?”
“好,我们要园长和我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做游戏!”胡一翰带头叫了起来。
“好,园长答应你们。”
“我们拉钩,骗人是小狗!”胡一翰伸出小拇指,要和杜睿琪拉钩。
杜睿琪伸出小指头勾住胡一翰的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耶!园长和我拉钩钩了!”胡一翰高兴地跳了起来。
杜睿琪示意老师们把孩子们领回教室去。孩子们看着杜睿琪,依依不舍地和她挥手。
杜睿琪忍着眼里的泪水,走出了幼儿园的大门。
前来陪同杜睿琪去团县委报道的组织部副部长宋明和看到这个场面,也深受感动。
“杜园长啊,现在应该叫杜书记了,看得出,孩子们对你的感情很深啊!”宋明和说。
“是啊,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真是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杜睿琪感慨地说。
“这人的成长啊,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哪怕他再珍贵再可爱。走出幼儿园,你的天地就更宽了。年轻人,发展空间很大啊!”宋明和说道。
是啊,有舍才有得啊!有得也要舍啊,人这一辈子,总是在得舍之间轮回。杜睿琪在心里感慨道,想当初,为了走进县城,她舍弃了自己六年的爱情,今天离开幼儿园,她舍弃了可爱的孩子们,只是这背后更多的舍弃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实,任何的成功都伴随着艰辛的过去和很多辛酸的故事,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新年新一拨的干部调动基本完成了。
令杜睿琪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新提拔的女干部中,有她的老同学吴巧玲。吴巧玲当初从幼儿园调到县妇联,这次被提拔为县妇联副主任。
王建才因为去年的抗洪抢险的突出表现被评为龙江市抗洪抢险先进个人,被调到了余家埠镇当党委书记,实现了他进城的愿望。
而胡国成则被调到县委办公室当主任,进入县委常委。原来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杨云浩被调到龙江市下林开发区管委会任副主任。
还有很多乡镇的书记、镇长也进行了调整。
这一次换届,是黄忠华任县委书记后的第一次换届,人员调整比较大。走上重要岗位的,基本都是黄忠华的人。
胡国成实现了一次大跨越,从科级干部进入了县委班子,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大家都想不通,黄忠华怎么这么信任胡国成,直接把他弄进了县委班子。
而胡国成对这次的提拔却是早就胸有成竹的。外界只看到他的提拔,不知道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和努力。
宣布任命的那一天,胡国成觉得自己的英明之举,就是把杜睿琪送给了黄忠华。事实证明,如今他们两人都得到了很大的收获。
他自己顺利进入了县委常委,属于安河县的领导班子人物,虽说比不上其他常委,但这对他的仕途是极大的提升。而杜睿琪,从教师队伍跳了出来,进入县团委任副书记,虽说职位一般,但是这个地方,谁都知道,是上升的好地方。在团县委干个一两年,就会放到基层去锻炼,这一下去,一般都能当个乡镇长,好的就直接弄个一把手干。有了基层工作经验,顺利的话回到大本营进入常委或重要部门任职,是经常的事情。这样想来,杜睿琪的将来,必定是辉煌灿烂的。
当然,这一切有个基本条件,那就是黄忠华能在安河呆得时间久一些。按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活土匪短时间内是不想离开,也不会离开的。
团县委的办公地点在县委大院二号楼,和县妇联在一栋楼。县委办公室和宣传部在一号楼。
到了团县委上班后,杜睿琪依旧是每天走路上班。虽然这儿比幼儿园离家里远,但是步行也才二十分钟左右,杜睿琪坚持走路上班。
团县委的书记于少锋也是个少壮派,人称于疯子,干事雷厉风行。三十出头就坐上了这个位置。
对杜睿琪的到来,于少锋显得十分高兴。
这个女人来历不简单啊,坊间都说她现在已经是大老板的人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上升的速度就会是惊人的。如果将来她要在团委内部升职,那么自己就能借此谋个好位置。所以和她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少锋决定让杜睿琪分管希望工程、学少、琪工和琪农。
从杜睿琪第一天上班开始,于少锋就热情地带着杜睿琪去各部门打招呼,熟悉情况。
于少锋对杜睿琪说:“团委的工作啊,其实就是要做到‘党有号召,团有行动’,对全县团员和琪少年做好理想、信念、道德、纪律、革命传统等教育工作,引导团员琪年提高思想政治觉悟,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现代化四有新人。每年团县委都要组织各种各样的主题活动,通过这些活动把我们的教育渗透进去,这样做才能达到比较好的效果。”
另一位副书记李祥光说:“现在杜书记来了,我们的力量就更大了。听说杜书记的组织能力特别强,又是从教师队伍里出来的,能说会道,将来我们这儿的活动啊,肯定会做得更加有声有色。”
杜睿琪听他们这么一说,觉得团的工作其实不像黄忠华说的那样简单啊,要把这些活动做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涉及到全县团员、琪少年的思想道德建设,这个任务很艰巨啊!她拿着于少锋给她的一叠资料,好好研究起来。毕竟新的领域,新的开始,要把工作做好,还得加强学习。
下午下班,杜睿琪照例背着包,走路回家。
县委大院里有几棵很大的樟树,这个季节正在脱落一些老叶子,地上散落着一些微微泛黄的叶片,踩上去沙沙作响。
一片很金黄的叶子引起了杜睿琪的兴趣,她捡起这片落叶,准备拿回家给子安玩玩。
叶片小巧玲珑,杜睿琪捏着叶柄在手里转动着。
走到大院门口,杜睿琪往左边转,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不想刚走出大门,与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嗯?”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抬起头一看,双方都惊呆了!
是他!
是她!
世界真是太小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在分开了近四年后,却在这个拐角处不经意间相撞在一起!
杜睿琪手里的叶片无声地掉落在地上,她睁大了眼睛,面前的朱青云背着个采访包,行色匆匆的,似乎刚刚从外面回来。看他的样子,变得比以前瘦削却更俊朗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了坚毅的神情!
朱青云在抬起头的那瞬间,看到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惊愕不已!
第三章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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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前途一片光明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两人见面的情景,可是他到宣传部两年多了,从未在安河这个小地方见到她。听说她调到团委当副书记了,同在一个大院里,他也想过迟早会和她见面,但是没想到两人就这么不经意地碰上了!
“青云,你,刚采访回来?”她终于还是喊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祝贺你高升!”似乎隔了很久,他才说出这句话。
“谢谢!”她说。
“再见!”他说完就匆匆而去。
她却还站在原地,木木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本想问,你还好吗?
可为什么没有问出口呢?
她不敢,她怕看到他因为愤怒而发红的双眼。他好吗?应该很好吧!有个好舅舅,自己也写得一手好文章,现在调进了宣传部,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啊!
他幸福吗?和现在的妻子过得好吗?听说他也生了个儿子,应该很不错吧!
想到这些,不知为什么,她的眼里竟然不知不觉地噙满了泪水。为什么要伤感?分开四年后见到的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啊,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要伤感?可是心中那份思念又不可遏制地侵袭而来,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一幕幕又出现在脑海……
杜睿琪强迫自己,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自己的家,有儿子、有丈夫、有公公婆婆在等着,那儿才是你的归宿啊……
在走进家门的那一瞬间,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滴,带着微笑走了进去。
“妈妈,妈妈回来啦……”子安张开双臂向她飞奔而来。
本是下班时间,朱青云因为在外采访结束回到办公室拿一份资料,晚上回家赶写稿子。
走回办公室,大家基本都回家了。
朱青云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刚刚那一幕是真的吗?真是遇见她了吗?他几乎不敢相信。
可是女人刚才的样子却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她成熟了,变得更加漂亮了。穿着也完全是个城里人的样子。看起来,她过得很幸福。嫁了个有钱有势的家庭,如今又当上了团委副书记,年纪轻轻,就实现了进入仕途的梦想。她一定很得意吧!她一定很庆幸她当初的选择吧……
想到这里,朱青云就觉得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从后背袭击而来。
他似乎看到女人嘲笑他的面孔:怎么样?你就是不如我吧……
操!我一定要奋斗!我一定要比她强!我要超过她,超过她!
他在心里喊道。
“啪!”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资料,锁上门往家里走去。
“爸爸,爸爸回来啦!”刚进家门,朱天亮就朝他跑了过来。
“乖儿子!”朱青云抱起朱天亮,在儿子的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没有什么比看到儿子更高兴的事了。
“回来啦!”吴淑芳正在厨房做饭。
“饭好了,来吃饭啦!”吴淑芳叫道。
朱青云抱着儿子去卫生间洗手,然后爷俩一起坐上了凳子。
“吃完饭你带着天亮,我还要到店里去一下。”吴淑芳说。
“你不是请了一个小妹子看店吗?晚上你带天亮,我要写稿子。”朱青云边吃饭边说。
“这几天店里上新货,我得去看看晚上的行情怎么样。”吴淑芳说,“宝宝乖啊,跟着爸爸在家里,宝宝自己看书画画,好不好?”
“好!”朱天亮高兴地答应道。
“天亮很乖的,会自己画画,不打扰爸爸写文章的,对不对?”吴淑芳对着天亮说。
“对!天亮会画小白兔!爸爸,我画只小白兔给你,好不好啊?”朱天亮拿着小勺子,在菜盘子之间窜来窜去的。
“好!宝宝乖,爸爸最喜欢天亮的小白兔了!”朱青云夹了一块肉放进儿子的碗里,高兴地说。
吴淑芳吃完饭就直接回店里去了。
朱青云没有想到,吴淑芳的这个小店,竟然在这个春节期间赚了一万多块钱!这抵得上朱青云两年的工资了。
吴淑芳发挥自己做过服装的特长,把那些进来的衣服进行了一些小的加工。有的衣服绣上一点珠片,有的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就显得与众不同而又上档次。再加上吴淑芳为人真诚,回头客也多,所以店里生意很好。吴淑芳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请了一个小妹帮忙看店,每月三百块钱。这样她自己也能腾出一点时间来照顾天亮和家里。
但是吴淑芳是个好强的女人,为了把店里的生意经营好,她每天绝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店里。对于宝贝儿子天亮,她还是带得很好。就为这一点,朱青云才没有说她,如果为了生意而忽视了儿子,那是朱青云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现在店里的生意好,家庭的收入大增,朱青云确实也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至少不用操心用钱的问题了。
吴淑芳的心有多大,朱青云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女人可能在家憋得难受,出去有点事儿干能让自己心情好点。
可是吴淑芳这一干,还真尝到了甜头,她觉得按她现在这样的赚钱速度,很快就可以为这个家在县城置办一套房子了,到时候他们就有自己真正的家,而不用租房子住了。这是吴淑芳现在奋斗的目标。
丁志平自从当上广播电视局的办公室副主任后,偶尔也会出去应酬。
这对于生性好静的丁志平来说,其实是件很为难的事。不去吧,领导会有想法,说你小子不听指挥;去吧,自己又不善于讲场面上的话,更不会喝酒,有时候其实很尴尬。
可无论如何,上面来了人,你就得作陪。一般的人员来往,就由办公室主任薛建春带着丁志平去接待。
周五下午,市广播电视局来了几个同仁,到安河广播电视局指导工作。晚上,领导交代,由办公室负责好好接待他们。
薛建春下班前给丁志平打了招呼,告诉他晚上要一起去作陪。
丁志平虽不情愿,但也一定要去。他只好打电话回家向妈妈请假。
方鹤翩放下电话,对丁光信说:“老丁啊,晚上就我们和子安三个人吃饭,少做点饭菜啊!刚刚睿琪打电话来,说晚上有个应酬,没想到志平也要在外面吃了。”
“三个人就三个人嘛,孩子们如今都高升了,为了工作,也是不得已的事。没事,子安,爷爷做好吃的给你吃啊,告诉爷爷,你想吃什么?”丁光信抱着子安说。
“子安要吃红红的鸡蛋!”子安捏着丁光信的鼻子说。
“好,爷爷这就做红红的鸡蛋给子安吃!”丁光信把子安举过头顶,高兴地说。
子安说的红红的鸡蛋,就是西红柿鸡蛋羹。这是子安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也是只有丁光信能够做出来的一道菜。所以,凡是爷爷做饭,子安都可以吃到他最喜欢的菜。
丁志平按薛建春的指示,在好再来定了房间。
六点,一行人来到好再来。
万玲秀在门口热情地迎接着他们。看得出,万玲秀和薛建春很熟。
如今万玲秀已经是专职的好再来老板娘了。自从王建才调进余家埠任党委书记后,万玲秀果真辞去了双水村支部书记的职务,回到好再来,安心经营她的这个小饭店。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203房间。这是个连体房间,中间用一道厚帘子隔开,就分成了两个单间,如果客人要的是两桌,就可以把中间的帘子拉开,这样就成了一个房间摆两桌了。
丁志平这边是五个人,大家落座后开始点菜。
听得出帘子那边也坐满了人,挺热闹的。
薛建春点菜,并让市局的几个人每人点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要了两瓶三十年的潭花大曲。
很快,菜就上桌了。大家开始喝酒。丁志平不会喝酒,只是象征性地给几个人敬了一下,这唱主角的就是薛建春了。薛建春是个老油条,边喝边讲,酒桌上的气氛很活跃。
丁志平负责给大家倒酒添茶。
隔壁人很多,声音很大,几乎盖过了他们这边的声音。
丁志平本想过去提醒他们一下,又觉得贸然打扰不太好,就坐着不动。
好在薛建春好像并不在意,照例喝他的酒。
中国人很有意思,从政不从政,茶余饭后都喜欢议论政治。只听得隔壁一阵喧闹后,开始议论起安河这次的换届了。
只听一个声音说:“这次啊,活土匪他妈的都把的娘儿们搞起来啦,我们这些人恨不得自己是个女的。两脚一伸,官位就来了!操!”
“没几个女的啊,提起来的不都是男的多吗?”另一个说。
“要全都是女的,活土匪也受得了!哈哈哈!”另一个哈哈大笑道。
“你不知道啊,这次新上来的两个副科级,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那都是活土匪怀抱里揣着的!”一个男的神秘兮兮的声音。
“是吗?你说的是团委和妇联那个?”
“对啊?你看,这两个女的今年都是二十六岁,一个是以前安河幼儿园的园长杜睿琪,另一个是前两年从安河幼儿园调到妇联的吴巧玲,都是今年提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套用赵本山的话说,就是地球人都知道啊!听说啊,安河大酒店的某个房间就是活土匪和这两个女人的定点幽会之处啊。”
“嗯?说来听听?”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等着那个人往下说。
丁志平听到这里,脑袋“轰”的一下巨响!整个人都朦了!只见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第四章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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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隔墙有耳
薛建春他们一直在喝酒,讲笑话,似乎对隔帘那边的声音没有太多留意。
但是刚才他们讲到安河幼儿园杜睿琪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却是听得很真切。
薛建春停了一下,看着丁志平脸上的变化,由红到紫,然后变得苍白。
丁志平拿起酒杯把自己的杯子倒得满满的。
然后举起杯,对着大家说:“喝!我敬你们!”然后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其余几个人并不知道实情,看到小丁主任突然间这么能喝了,都说道:“好,喝!小丁主任好酒量啊!”
丁志平又往自己杯子里倒满,接着举起杯子,看都没看大家,就一口喝了下去。
帘子那边还在讲着关于活土匪和杜睿琪的黄段子。
“听说啊,活土匪经常是大中午的就想起了那个园长,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洗鸳鸯浴。哈哈,这个活土匪啊,真他妈的厉害啊。据说往往是中午召见了这个,晚上接着就临幸另外一个,你说厉害吧!”
“操!真他妈的是牛卵子!”
那边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丁志平的脸却开始变得苍白了!他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杜睿琪赤身果体和活土匪在一起交缠的情景,只觉得眼前模糊,头脑眩晕!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酒,只觉得整个世界旋转了起来,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薛建春把丁志平送到家门口,下车扶他进去。
丁志平一挥手,说:“别,不用!我能行!”喷着满嘴的酒气摇晃着去开门。
薛建春看着丁志平开了门进去,才开车离开。
丁志平把院子的铁门“嘭”的一声关上,然后走进客厅,跌倒在沙发上。他再也没有力气爬上三楼了。
方鹤翩在二楼刚哄子安睡着,听到大门巨响,披着衣服走了下来。
她看到丁志平醉醺醺的,横靠在沙发上,满身的酒气。
“傻孩子,不会喝酒就别喝,把自己折磨得难受吧!”方鹤翩摸着丁志平的脑袋说,“妈去给你冲杯葛粉醒醒酒。”
方鹤翩起身准备往厨房走去,没想到丁志平拉住了她的手。
“妈,妈妈。”丁志平突然间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么伤心。
“怎么了,志平?出什么事了,孩子?”方鹤翩一下子被志平的样子吓坏了,“告诉妈妈。”
“妈,儿子没用!妈!”丁志平哭得更伤心了。
方鹤翩不知哪儿来的火把,这孩子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啊?
“志平,告诉妈妈,你碰到什么事儿了?啊?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会帮你的。”方鹤翩心疼儿子,不觉也流下了泪水。
“妈,我没用,我没用啊!”丁志平哭得趴在方鹤翩的怀里。
“究竟怎么了?你怎么没用啊!你是妈妈心中最有出息的孩子!”方鹤翩摸着丁志平的头说。
“妈,我不是个男人,不是个男人啊!”丁志平嚎啕大哭。
“儿子,你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方鹤翩心疼地说道。她实在不明白志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妈妈,我不是个男人,我没用啊!”丁志平从方鹤翩的怀里抬起头,满脸满眼都是泪,“妈,我不是男人,不是男人啊!”
“你说什么?”方鹤翩双手捧着儿子的脸,心疼地看着他。
“妈,子安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不是男人啊!”丁志平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悲怆地哭诉着。
“什么!?”方鹤翩的大脑像就雷电击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寒战。
“妈,子安不是我的儿子,不是啊!”丁志平哭着重复道。
“啪”!一声刺耳清脆的响声,丁志平的脸上落下了方鹤翩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丁志平摸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妈妈。
“你闭嘴!子安他就是你的儿子,是我们丁家的孙子!永远都是!”方鹤翩浑身颤抖着说。
“妈,我没骗你!你儿子我不是个男人啊!妈,她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啊!”丁志平哭着伤心地说道。
“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子安他永远都是你的儿子,我的孙子!”方鹤翩扶着丁志平的肩膀,感觉儿子也在瑟瑟发抖。
“妈,我心里难受啊!我难受啊,妈!”丁志平哭道,“我和她从结婚到现在,都没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我们一直分居啊!妈妈!”
“什么!”方鹤翩的全身更抖得厉害了,儿子难道真的不行!
“志平,这是真的吗?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妈妈呢,孩子啊?”方鹤翩抱着丁志平痛哭道,“不怕,孩子,我们去治,现在什么病都能治好,这个很容易就治好的,妈妈陪你去。”
“妈,我去过了,没用的,妈!”丁志平几乎是绝望地摇头呐喊道。
丁光信大概听到楼下的声音,悄悄地下来了,看到他们母子抱成一团痛哭,听着他们的话,不敢下楼,只站在楼梯拐角处无声地落泪。
儿子居然有这样的难言之隐,我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失职啊!
丁光信站在黑暗的拐角处,老泪纵横。
“不会的,孩子,妈妈带你去治,明天就去!”方鹤翩紧紧地抱着丁志平。
“妈妈!”
丁志平依旧在痛哭,方鹤翩抱着他,浑身颤抖。
她如何能相信,让她如何能相信啊!这个家,这个这么幸福的家,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和危机!儿子居然瞒着这么大的痛苦,媳妇居然在外面偷人!孙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她的脑海顷刻间闪过曾经在童乐园看到一个和子安长得十分相像的小孩,难道……
不,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儿子的病,孙子的事儿,这个是家丑,子安更是丁家的根啊!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丁志平痛哭了许久许久,或者是累了,或者是发泄完了,趴在方鹤翩怀里,似乎是睡过去了。
突然,丁志平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妈,我要和她离婚!明天就离!”
“孩子,你听妈说,”方鹤翩抱着丁志平,流着泪说,“这个家不能散,你不能离婚,不能啊,子安是妈的心头肉,妈不能没有子安哪!”方鹤翩的哭声很小,却那么有穿透力,让丁志平觉得浑身寒冷。
“妈,你让我怎么活啊!”丁志平抱着头痛哭。
他无法想象,事到如今,他还要和她生活在一起,那是生不如死啊。
“妈,你让我解脱吧,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妈,你让我去死吧!”丁志平痛哭着吼道。
“不,志平,你不能这么想啊!你是妈的命啊,孩子啊,你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啊!你还有子安,还有你的父母,你不能想不开啊,孩子啊!”方鹤翩紧紧地抱住丁志平,生怕他顷刻间就会消失似的。
丁光信再也忍不住了,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抱着他们母子,老泪长流。
“爸!”丁志平拉着爸爸的手,哭得更伤心了。
“孩子,爸爸知道你心里有多苦,爸爸知道!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及时发现你的痛苦,没有给你任何的帮助啊,是爸爸不好!”丁光信流着泪说,“别怕,孩子,我们去治疗,我们去北京最好的医院治疗,没有治不好的,相信爸爸,啊!”
“志平,听爸爸妈妈的话,啊,孩子,这个家你是顶梁柱啊,爸爸妈妈都老了,将来一切都要依靠你啊,子安还小,我们这个家不能散啊!”方鹤翩摸着丁志平的头,伤心地哭着。
“为了这个家,为了爸爸妈妈,不能离婚,咱要好好活着,知道吗?”方鹤翩把丁志平的脸托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妈!”丁志平哭得更凶了。
“妈妈知道你心里的苦,知道。可是,孩子,你想过没有,一旦离婚了,咱们家什么都没有了,子安也将不属于我们了,那可是要了我和你爸的命啊,儿子!你听妈妈说,子安出生的日期倒退十个月,正好是你和睿琪结婚的日子,不会错的,孩子,子安是你的儿子!”方鹤翩看着丁志平泪流不止的眼睛,哭着说。
“妈,可是第一个晚上我就不成功啊,刚开始就结束了!”丁志平哭道,还忍住不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儿子,儿子,”方鹤翩拉着丁志平的手,不让他扇自己,“只要有过就会怀孕!你放心,妈妈相信,子安是我们丁家的种,一定是!”
“可是,妈妈……”丁志平哭着摇头,痛苦不堪。
“没有可是!你记住,子安永远是我们丁家的人,是你的儿子,我的孙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方鹤翩坚定地说。
“……呜呜……”丁志平再也说不出话了,趴在方鹤翩怀里绝望地哭着。
过了许久,丁志平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满脸的泪痕。
方鹤翩强忍着悲伤,从卫生间打来热水,为丁志平擦脸擦手。然后倒了一杯热水,给丁志平喝。
“孩子,上去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方鹤翩和丁光信扶着丁志平往楼上走去。
到二楼楼梯口,丁志平停了下来。
“爸,妈,你们去睡吧,我一个人上去。”丁志平对他们说。
方鹤翩和丁光信对望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儿子,好好睡一觉啊!”
“嗯。”丁志平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楼上走去。
这一夜,他又如何能睡得着呢?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满脑海都是杜睿琪和别人在一起的情景……天啊,为什么会这样,让我去死吧!难道我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吗?妈妈,为什么啊?老天,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
丁志平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翻滚着,全身犹如有万根银针在扎着他,锥心般难受啊!
他曾经在心里是那么感激杜睿琪,面对他这么个废男人还能不离不弃,对这个家这么好!没想到她是早就在外面解决了自己的需要啊!这样的绿帽子是结结实实地带在自己的头上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妈妈却不让自己离婚,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啊!
第五章我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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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不是男人
丁志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脑海里似乎又出现了杜睿琪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难道我上辈子真的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样惨无人道地来惩罚我吗?离婚,一定要离婚!丁志平心中的念头又强烈地闪现了!明天就去!
可是妈妈满脸泪流向他哭诉的样子又出现眼前:为了丁家,为了子安,为了这个家的未来,不能离婚啊!不能啊!子安是唯一的根脉,丁家不能失去子安哪!
是啊,子安!这个可爱的孩子!丁志平的泪再次汹涌而出。如果离婚,子安又真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丁家就将面临着绝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不孝的事情,自己如何能做得出来!没有子安,妈妈的命也就没有了!
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斥着丁志平的大脑,锥刺着他的心!
人啊,有时就是这么绝望无奈,痛彻心扉,却又无处诉说!这枚人世间最苦的苦果,丁志平也只能和着泪吞下去了。
方鹤翩和丁光信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睡得甜甜的子安,不知不觉又流出泪来。
上天不驻欢喜人啊!难道老天真要这样来折磨我们丁家,真要这样残忍地来折磨我吗?为什么让我的儿子得这种病?为什么啊?这么可爱的小孙子,不是我们丁家的?不,绝不会是真的!子安一定是我的孙子,一定是的!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谁也别想把我的子安带走!方鹤翩咬着牙,任凭泪水划过脸颊,流进嘴里。
楼下的门开了,好像有人进来了。
应该是睿琪吧。方鹤翩想,无论如何,不能让睿琪和志平离婚!
大厅里,杜睿华下了晚自习回来了。其实,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刚刚屋里的哭声他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也听见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姐姐姐夫看起来那么好的一对夫妻,居然早就分居了!他的泪也一直流个不停。这件事,不能让姐姐知道,绝对不能跟姐姐讲,他心里想,默默地关上房门,躺在了床上。
很久,大门又响了,杜睿琪从外面回来了。
刚刚和活土匪**了几次的她,全然不知道家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轻轻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酣然睡去。
早上,杜睿琪醒来已经八点多了。她洗漱后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摆放着和平时一样的早餐,白粥、包子、鸡蛋和琪菜。
可看起来好像他们都没吃一样,盘子里的东西都是满满的,几乎没动过。
杜睿琪看了看厨房和客厅,没有人。
怎么一大早大家都出去了?子安也出去了?怎么去得这么齐呢?一下子都出去了?杜睿琪心中有些疑问,但她并没有多想。难得周末大家一起出门,一定是带着子安去玩了吧。
她拿起碗盛粥,坐下来,一个人吃着。
丁志平和方鹤翩夫妇,一大早带着子安去安河边散步了。
昨晚,他们都是一夜未睡。他们要好好考虑,这个家该怎么走下去,该怎么维持这个幸福的状态。
十一点多,大门开了,杜睿琪以为是丁志平回来了。
没想到走进来的是杜睿华。
“睿华,下课了?”杜睿琪迎到门口说。
“嗯。”睿华应了一声,往房间里走去。
他收拾了一下书包和衣服,往门外走去。
“睿华,你要回家?”杜睿琪问道。
“嗯。”杜睿华背着包,低着头不敢看睿琪。
“你怎么了?睿华?有什么事瞒着姐姐吗?”
“没有。”睿华抬起头,眼里却有了泪珠。
“怎么了睿华?怎么哭了?告诉姐姐,遇到什么事了?”杜睿琪担心地问道。
“没有。姐,我想爸妈了,我要回家去。”睿华说。
“傻孩子,想爸妈了回家就是吗,哭什么?”杜睿琪说,“吃完中饭再回去吧?”
“不了。我赶回家去吃。”睿华说,“姐,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点!”
“嗯!”睿华强忍着泪水往外走去。
大门口,丁志平一家已经回来了。
“睿华,吃了饭再走吧!”方鹤翩叫道。
“不了,伯母,我先走了。”睿华快步走出了巷口。
中午,一家人寂寞地吃过饭后,杜睿琪帮方鹤翩收拾桌子。
丁志平吃完就回到三楼,丁光信带着子安上楼休息去了。
洗完碗筷,杜睿琪也准备往楼上去休息。
“睿琪,你坐一下,妈妈有话和你说。”方鹤翩叫住了她。
杜睿琪坐在沙发上,看着方鹤翩的表情,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
方鹤翩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在杜睿琪身边坐了下来。
“孩子,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还习惯吗?”方鹤翩拉着杜睿琪的手问道。
“还好,团委的工作也不是很忙。”杜睿琪说,感觉方鹤翩的表情有些异样。
“睿琪啊,辛苦你了!”方鹤翩握着她的手,眼里却有了泪花。
“妈,我不辛苦,子安给您带,您才是真辛苦。妈妈,谢谢你!”睿琪也摸着方鹤翩的手说道,她是真心实意感谢婆婆。子安从小到大都是方鹤翩在带,自己很少操心。
“子安是我的孙子,奶奶带孙子是应该的。”方鹤翩看着杜睿琪说。
方鹤翩心里纠结啊,要怎么跟睿琪开口呢?
咽了口唾沫,方鹤翩抬起头,看着杜睿琪的眼睛,许久许久,杜睿琪被她看得心里都发毛了,婆婆这是怎么了?
“孩子,你和志平分居的事,妈都知道了!委屈你了!”方鹤翩说完眼泪簌簌而下。
什么?杜睿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志平不是说不要告诉妈妈吗?她怎么会知道呢?
“妈,我……”杜睿琪愣愣地看着婆婆,不知如何是好。
“孩子,委屈你了!妈妈知道你心里的苦,是妈妈不好,没有早发现这个事情,早带志平去看医生。孩子,都是妈妈失职啊!”方鹤翩泪水婆娑地说。
“妈,是我不好,我没有告诉妈妈。”杜睿琪流着泪。
“孩子啊,我心里难受啊,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志平会有这方面的缺陷啊……”方鹤翩哽咽得泣不成声。
“妈,妈……”杜睿琪抱着婆婆,泪眼朦胧。她知道,婆婆这么好强的人,怎么忍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呢?为什么要让婆婆知道啊!
“睿琪,自从你嫁进丁家,我就是拿你当我的女儿看待的,”方鹤翩接过杜睿琪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说,“我希望我们这个家还和从前一样,和和美美开开心心地过下去。”
“妈,你放心,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杜睿琪明白了,婆婆是怕自己和志平离婚,是怕这个家散了啊!
“孩子啊,我记得妈妈跟你说过,你年轻,又有能力,将来肯定会大有作为的。”方鹤翩看着杜睿琪说,“可是,女人当官,总是和是非口水纠缠在一起,你的每一次升迁,每一次被提拔,都会有人在后面议论。”
杜睿琪看着婆婆,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难道婆婆听说了什么?还是志平听说了什么?
“这个社会啊,对女人是不公平的。哪怕女人有能力,是靠自己的实力上升的,但是人们还是会说她就是靠和领导睡觉被提拔的。”方鹤翩看着杜睿琪。
杜睿琪低着头,不敢看方鹤翩的眼睛。
“妈,请你相信我,睿琪不会背叛丁家的。”杜睿琪说。她不敢说她不会背叛志平,因为她的行为已经是背叛。但是她可以肯定,她不会背叛丁家,不会离开这个家。
“睿琪啊,妈妈相信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们是上辈子的母女,这辈子老天要派你来当我的儿媳妇。如今啊,女人要干点事儿不容易,尤其是在官场。不过妈妈提醒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拿捏恰当,不可过分,高调做事低调为人,什么时候都要处处谨慎。还有啊,这个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女人,只有家庭稳定了,才能做好自己的事业。子安,是我们丁家唯一的骨肉,我们都要好好为子安着想。”方鹤翩看着杜睿琪意味深长地说。
“谢谢妈妈,我知道。我爱这个家,更爱子安,我会为家为子安着想的。”杜睿琪说。
“好,妈妈知道,睿琪总是和妈妈一条心的。”方鹤翩拍着杜睿琪的手说,“志平的病,我和他爸打算带他去北京看看,我想应该可以看好的。”
“嗯。我也劝过志平去看,他那年去省城学习的时候有去看过,北京的医疗条件更好,我想应该是可以看好的。”杜睿琪说。
“老天爷会善待我们丁家的,我相信可以的。”方鹤翩的眼里又有了泪水,“睿琪啊,委屈你了,孩子。记住妈妈的话,我们这个家一定要和和美美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好!妈妈放心吧!”
“好!去休息吧。”方鹤翩看着杜睿琪慈爱地说。
“妈妈你也休息去吧。”
杜睿琪起身上楼,方鹤翩依旧漠然地坐在沙发上。
杜睿琪回到三楼,看到志平的房门又是紧闭着的。
她走进房间,躺在床上。
婆婆一定是听说了什么,不然就是志平知道了什么,否则不可能突然间跟自己说这些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向来是很谨慎的啊。杜睿琪想。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河就这么大,说不定自己的事真的是早就被人知道了呢!唉,果真是这样,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嫁给丁志平,是自己的选择;踏上为官这条路,也是自己的选择;从了那个活土匪,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既然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不管是个什么结果,你又怎能不去面对呢!
一个人的涵养,不在心平气和时,而是心浮气燥时;一个人的理性,不在风平浪静时,而是众声喧哗时;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镇静,千万不能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乱了阵脚慌了神。不能活在别人的嘴里,更不能活在别人的眼里,而是要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况且,婆婆的话很明显,她希望保全这个家,希望她为子安着想。那么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多为这个家着想,家里是不会有风波的,志平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会听她妈妈的劝告。保全这个家,才是自己混迹官场最有利的支撑。今后对于志平,自己要有更多的关心才是啊!
第六章不想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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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不想见到她
杜睿华回到家,父母还在地里干活。他随便吃了点剩饭剩菜,一个人到房间里去看书。
对着物理课本,可是满脑子却是姐姐家的事。他很担心姐姐的家庭会因此而解体,那么自己也就会跟着受影响了,父母更会觉得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姐姐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如今又当上了团委的副书记,年纪轻轻就是个小官儿了,这在小小的杜家庄还是头一个呢!父母为此不知有多高兴多自豪啊!
要不要把姐姐的事告诉妈妈呢?睿华心里纠结着,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勇气跟父母说,只能把这个秘密深深地埋在心里,祈祷着姐姐不要离婚。
“睿华,睿华!”门外突然传来喊声。
睿华走出房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小伙伴杜华明,从小就在一块儿玩。杜华明比睿华小两岁,还在画眉镇中学读初二。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华明说。
“我也是刚回家。”睿华坐在门槛上说。
华明挨着睿华在门槛上坐下来。
“睿华,你知道吗,二狗子不上学了。”华明说。
“二狗子怎么不上学了呢?不是和你一个班吗?”睿华奇怪地问。
二狗子也是他们的伙伴,叫杜强胜。学习成绩一直也是很好。
“他病了,恐怕再也上不了学了!”华明有些伤感地说。
“什么病啊?去治好了就可以上学呗。”睿华说。
“白血病。听说要十几万治疗费。他们家没钱,估计是治不好了!”华明眼里泛着泪光。
白血病!睿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得这个病呢?
“他现在哪儿治病啊?”睿华问道。
“好像去了省里。我们学校的同学都给他捐了钱,可还是不够。本来要去北京治的,就是因为没有钱,才没去。”
睿华快步走进房间,从抽屉里翻出钱包,里面是姐姐给他的钱,除了买一些学习用品,他都没舍得花,攒下好几百块钱呢!
“华明,这是我攒下的一点儿钱,麻烦你转交给强胜,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睿华把钱塞到华明手里。
“这个,你自己拿到他家里去吧,他爷爷在家。”华明说。
睿华和华明一起到强胜家里,把钱交给了强胜的爷爷。老人颤抖着双手收下,不停地掉眼泪。
晚上,睿华向父母问起关于强胜的事,父母说村里大部分家里都捐了钱,他们也捐了几百块给强胜。
“唉,真是命苦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得了这么个难治的病。”易海花叹息道。
周日下午,睿华回到了县城。
来到姐姐家,睿华特意留意了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睿华心里松了口气。
放下东西正要去学校,杜睿琪带着子安从外面回来了。
“睿华,你回来啦!”杜睿琪说道。
“舅舅,舅舅!”子安缠着睿华要抱。
睿华抱起子安逗了逗,子安高兴地在睿华怀里乱钻。
想了想,睿华对睿琪说:“姐,我们村的二狗子生了白血病。”
“二狗子?”睿琪没有听明白睿华说的是谁。
“强胜,就是那个学习成绩也很好的,在读初二。”
杜睿琪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年她在杜家庄小学教书的时候,还教过杜强胜,很聪明的一个孩子。
“确诊了吗?”睿琪问道。
“嗯。听说在省城的医院看病。好像要花很多钱,学校和村里的人都捐了钱给他家,可钱还是不够,可能没法治下去了。”睿华一脸的痛苦。
“好,姐知道了。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他。”
听到姐姐说也要帮帮强胜,杜睿华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姐,我去学校了。”睿华放下子安,沿着小河往学校走去。
“子安,跟舅舅再见!”杜睿琪抱着子安说。
“舅舅,再见!”子安朝着睿华招手。
杜睿华转过身,笑着招了招手,一路小跑往学校走去。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杜睿琪的脑海里出现了杜强胜的样子,一个鲜活可爱的小男孩。
真得想个办法帮帮这个孩子,杜睿琪心里想。
方鹤翩和丁光信安排丁志平周一就出发,去北京看病。
丁志平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妈妈的话却不能不听。家里一致商定,由丁光信陪着丁志平去北京治疗,找最好的男科医院去治,总之是要把这个病治好。方鹤翩打听过了,听说北京武警第二医院男科好,就去那儿看吧。本来方鹤翩也是要去的,可是实在放心不下子安,睿琪一个人带孩子还要上班,这个肯定不行。所以才决定由丁光信陪着儿子去的。
丁志平按照方鹤翩说的理由跟单位请假,说是丁光信身体不太好,要到北京去检查一下,顺便陪老爷子去北京玩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有问题啊,这个生病的借口就只能由老丁去承担了。
志平临走前,杜睿琪特意去超市挑选了很多食品和水果,让志平带到车上去吃。
看着杜睿琪提过来的大大的袋子,丁志平似乎不太情愿接手。他心中憋屈啊,明明不想面对这个女人,明明不想去治病,可就是无法按自己的意愿去做。
方鹤翩在旁边,接过杜睿琪手里的东西,塞到儿子手中。
“儿子啊,好好配合治疗,睿琪在家等你呢!我和子安也在等你呢?啊?”方鹤翩摸儿子的头,一脸的疼爱。在她眼里,儿子永远还是幼儿园的模样,和子安一样大,一样需要疼爱。
周一晚上,丁光信和丁志平爷俩就坐上了龙江开往北京的火车。
周二上班,杜睿琪在向画眉镇中学了解了杜强胜的具体病情后,决定把杜强胜的事跟自己的顶头上司于少锋谈一谈,说不定能通过团委发起捐款给他们家一点帮助。
于少峰听杜睿琪这么一说,也觉得应该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想了想,说:“杜强胜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我们可以请县委报道组派人先去采访宣传一下,然后通过媒体向社会发出呼吁,应该可以给杜强胜同学一些帮助。”
杜睿琪听了很高兴,但是她的目的却远远不在此,她希望团委能发起倡议,在全县掀起救助好同学强胜的热潮,给强胜更大的帮助,真正帮他度过这个人生的劫难。
杜睿琪想了想,说:“于书记的想法真是太好了,我都没有想到请县委报道组去采访宣传,借助媒体的力量来号召大家帮助这个孩子。我想这样一宣传的话,我们安河甚至是整个龙江市的人们都会了解到杜强胜的病情,肯定会有很多关心他的人踊跃为强胜同学捐款。这样一来,强胜的治疗就更有希望了。不过,我有个想法,于书记,不知妥当不妥当?”
“说出来听听,没什么忌讳的,尽管说。”于少峰笑呵呵地说道。
“我是想在媒体宣传的同时,我们团委发个倡议书到各个学校去,号召同学们来帮助强胜同学,这样爱心的力量就更大了。强胜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下,一定能度过难关的。”杜睿琪说。
“当然,这个想法非常好!不过在全县的中小学发这样的倡议书我们还要和教育局商量一下,最好我们两个单位联合来操作,这样比较妥当。”于少锋说。
“于书记想得真周到。这样大的一个活动,我们确实要和主管部门协商。”杜睿琪说,“我想这个活动最好能尽快开展起来,孩子的病耽搁不起。如果我们能尽早募捐到一些款项,就可以尽早让孩子到北京去接受治疗。现在对于杜强胜来说,时间和金钱就是生命。”
“好,我们今天就分头行动吧。你把倡议书先拟好,我和教育局、县委报道组那边联系一下,争取明天开始。”于少锋说。
说干就干,杜睿琪返回办公室后,提笔开始写倡议书。
一个小时候,一封饱含着深情的倡议书就写好了。写完了,杜睿琪立即把倡议书拿给于少锋看。
“真是雷厉风行啊!”于少锋笑着说,“人家都说我是于疯子,说干就要干,没想到你比我更疯!”刚刚挂了电话的于少锋拿起倡议书认真看了起来。
“写得真不错!到时候就由你来亲自向同学们宣读!”于少锋说。
“于书记,您来发这个倡议吧!”杜睿琪为难地说,她可不想让人觉得她处处抢风头。
“就这么定了,我想你一定会演讲得很好!”于少锋说。
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冯永斌接到于少锋的电话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新闻题材,可以好好写一写,利用媒体来帮帮这个苦难的孩子。
冯永斌把邓年荣叫到办公室。
“有个很好的新闻题材,你带着朱青云去写吧。”冯永斌把于少锋的介绍对邓年荣说了一遍。
“好,我马上安排。”邓年荣也觉得这是个好新闻。
“青云,明天我们去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采访。”邓年荣回到办公室对朱青云说。
“哪里?”朱青云不解地看着邓年荣,不知他说的是哪个地方,黄麻镇?
“杜家庄。”邓年荣笑嘻嘻地说。
“杜家庄?”听到这三个字,朱青云浑身就像神经质似的紧张了一下。这个让他伤心绝望的地方,这个让他充满了屈辱的地方,他发誓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的。
“去哪儿采访什么?”朱青云强制自己镇定。
“杜家庄有个杜强胜得了白血病,听说这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我们去挖掘一下,争取好好帮帮这个孩子。”
“杜强胜?”朱青云脑海里依稀出现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的样子,自己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
“明天八点,我们先跟团委那边去安河一中,采写一个现场短新闻,关于为杜强胜同学捐款的一个倡议活动。然后去杜家庄采访他的家人,再去画眉镇中学采访他的老师和同学。”邓年荣说。
团委?这个活动是团委组织的?那一定是那个女人安排的!不,我不想见到她,更不想去什么该死的杜家庄!朱青云在心里纠结道。
第七章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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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爱的力量
沉默了一会儿,朱青云说:“大哥,我这手头上的稿子还没完成,你看是不是安排别人去采访这个事情。”
“你不去?”邓年荣睁大了眼睛看着朱青云,不可思议!这么好的新闻题材,白白放弃不去写?这好像不是邓年荣认识的那个朱青云啊!往日只要说到采访,他是一准儿往前冲的。难道传说中的故事真的那么伤了这小子的心?可这为了工作,何必还跟自己较劲呢?
“是的。我想把手上的稿子先写完。”朱青云靠在椅背上,摊开双手说。
“好。你可别后悔啊。”邓年荣说道。
“小夏,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邓年荣对夏文娟说。
“好。我们一起去。”夏文娟高兴地说。
看着夏文娟那个高兴劲儿,朱青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他妈的,干嘛还要记着那些鸟事!为什么还要记着她?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忘了吧!难道你要让她的影子左右你一辈子吗?没出息的东西!
去,明天就去杜家庄!不就是和她见面吗?不就是回到那个被抛弃的地方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怕什么?况且,没有了她,我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嘛?嗯?
朱青云又有一股冲动,想对邓年荣说,明天还是一起去。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能不见还是不要见吧,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能不去还是不要去吧……
朱青云就这样,难以战胜心中的曾经的屈辱经历,眼睁睁看着邓年荣带着夏文娟去杜家庄采访。
第二天上班,于少锋和杜睿琪一起,直接往安河一中出发。
学校里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学生在操场集中。
两千多个孩子,站满了一个硕大的操场。两千多双眼睛,齐刷刷望着主题台上。
校长做了简短的开场白后,把时间和主席台交给了杜睿琪。
杜睿琪站在立国旗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心中一阵激动和感慨。
这么多可爱的孩子,这么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年纪,这么充满希望的美好年华……她想到了自己的中学时代,想到了自己心中曾经的理想……可是,杜强胜,这个本该和台下的孩子一样留在校园里为自己的理想和奋斗的孩子,现在却躺在病房里,和病魔抗争着……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杜强胜病弱的神情,不觉眼前有点模糊……
“亲爱的同学们,看到大家,我心中就充满了希望。因为你们的脸上写满了朝气蓬勃,你们的身上散发着激情和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家庭的希望,是祖国的未来,是二十一世界的优秀接班人。可是,看着你们,我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和你们一样大,和你们一样优秀,和你们一样心中充满了理想,可是他现在却离开校园,离开了教室,离开了他最热爱的书本,躺在了病房里。他就是画眉镇中学初二(3班的杜强胜同学。一个月前,他被诊断出患了急性白血病……”杜睿琪的声音几乎哽咽了,泪已经滑下了她的脸颊。
杜睿华站在人群中,看着姐姐演讲,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他的旁边,几个同学也在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滴。
杜睿琪的演讲,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同学们,虽然你们和杜强胜素不相识,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因为我们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么优秀,这么可爱的同龄人掉队,不愿意看到这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疾病吞噬……那么,今天,我倡议,我们每个人尽自己的一份力,献出自己的一份爱心,伸出我们的援手,帮助强胜同学度过这个难关,帮助这个本来充满希望的家庭重拾希望……我相信,再小的爱心,只要凝聚了我们爱的力量,它一定会变得强大无比,一定会给强胜同学带去力量,带去福音……”
杜睿琪的倡议演讲完毕,校长第一个走向捐款箱,捐了两百元。接下来是学校的老师,杜睿琪和于少锋也加入了这个捐款队伍,还有邓年荣和万文晶,他们也站到了捐款箱前面。
同学们排着队,一个个经过捐款箱,为杜强胜捐献了自己的一份爱心。
杜睿华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零花钱,二十块,投进了捐款箱。
杜睿琪没有想到,安河一中的捐款能达到四万多块!
看到这些钱,杜睿琪心中充满了希望,她似乎看到了杜强胜已经战胜病魔回到校园里,灿烂的笑容又挂在他黝黑的脸上。
“真没想到,孩子们这么踊跃!”杜睿琪说。
“是你的演讲感染了孩子们!”于少锋说,“你讲得太感人,讲得太好了!”
“是孩子们都有一颗博大的爱心,爱心的力量一定会让助强胜战胜病魔的!”
邓年荣是第二次看到杜睿琪。第一次是跟着黄忠华视察安河县幼儿园,那时杜睿琪任园长。那一次他就见证了杜睿琪的口才,在向黄忠华汇报工作的时候,听得黄忠华是十分高兴。
这次,邓年荣再次见识了杜睿琪的能力。刚才那个演讲,太感人肺腑了。倡议书写得好,演讲的语速语调感情都拿捏得十分到位,极具感染力,是个人才啊!
邓年荣想要那份倡议书,于是走了过去。他先和于少锋握了握手,都是老熟人了。然后过去和杜睿琪打招呼。
“杜书记,你好!我是县委报道组的邓年荣。”邓年荣伸出手来。
“邓记者你好!”杜睿琪握着邓年荣的手说,“见过见过,我们安河县的第一支笔啊!”
“杜书记过奖了。刚才的倡议书写得非常好,您的演讲也非常到位。我深受感动。”邓年荣说。
“邓记者的文章才是个顶个的好啊!我是有感而发,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就不太一样吧!”杜睿琪说。
“我们冯部长派我和小万来采访杜强胜的事,还少不了麻烦杜书记啊。您刚才那份倡议书,我想保存一份。”邓年荣说。
“非常感谢你们!我代表强胜同学和他的家人谢谢你们。”杜睿琪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杜睿琪把一份复印好的倡议书交给邓年荣。
“我们想下午去杜家庄,然后再去画眉镇中学。不知杜书记有没有空陪我们去?”邓年荣说。
“好的,没问题。本来我们也是要去的,这样的话我们就把行程改一下。”杜睿琪说。
然后转身跟于少锋商量。
本来他们第二站是要去锦河镇中学,那里是安河县的第二大中学。
现在为了配合县委报道组的采访,那就先去画眉镇吧。
于少锋点头表示同意。而且他也决定到杜强胜的家和学校去看一看。
吃过午饭,杜睿琪带着于少峰和邓年荣他们来到了杜家庄。
杜睿琪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杜强胜家里。
邓年荣来之前想到了这个孩子家的贫困,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贫困的一个家庭。
一栋很破旧的平房,似乎有些摇摇欲坠。走廊上堆着许多农具,西边的角落里还堆着很多稻草,估计这是他们家的柴火。
屋子里有些黑,凹凸不平的泥巴地面,连凳子放在上面都不能平稳,摇摇晃晃的。
大堂里也有些杂乱,不见一个人影。
“爷爷。”杜睿琪喊道。
叫唤了几声,才听到从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里面有人。
大家循声往一个房门口走去,没想到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沟壑纵横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有些呆滞,衣服已经分不出颜色,那双枯柴般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爷爷,我是睿琪啊!”杜睿琪走过去拉着老人的手。
“哦,睿琪回来啦,坐吧,坐吧,我去烧水。”老人说道。
“不用了,爷爷,团委的于书记专门来看你了。这是于书记。”杜睿琪把老人扶到于少峰身边。
于少峰握着老人的手:“大爷,你好!”
“好,好!”老人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
“还有县委报道组的记者听说了强胜的情况,要到家里来看看,然后为强胜写篇文章发到报纸上,呼吁更多的人来帮助强胜。这是邓记者和万记者。他们想了解一下家里的一些情况。”杜睿琪说。
“谢谢啊,谢谢你们啊!可怜我那孙子哟……”老人说起强胜就开始吧嗒吧嗒掉泪。
“老人家,我们都知道了强胜的情况,你也不要太伤心,我们团县委也正在各个学校发起倡议,号召全安河县的同学们为强胜捐款,争取让强胜早点到北京去接受更好的治疗,早点好起来!”于少峰握着老人的手说。
“好,好,太多谢你们了,你们都是好人哪!”老人仍是流泪不止。
“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午我们在安河一中进行了募捐,同学们都积极为强胜奉献自己的爱心,我们一共收到四万多块捐款!”杜睿琪说。
“什么?这么多钱啊?孩子,这让我们怎么还得起啊……”
“爷爷,只要强胜尽快好起来,这些钱是大家拿来帮助强胜的,不用你们还。”
“这怎么可以呢,啊,我不能白要你们的钱哪……”老人抹着眼泪泣不成声了。
在场所有的人看到老人的样子都唏嘘不已。
这个世界最淳朴的人,莫过于这些乡村最善良的老人们。无论自己多么艰难,却从来没有想过国家和他人能给予自己什么,总是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来维系生存的希望。
等老人情绪平复了一些,邓年荣才开始和老人交流,了解这个家庭的一些具体情况。
采访完了,他们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往画眉镇中学赶去了。
杜睿琪的妈妈听别人说睿琪回来了,急急忙忙从田地里赶回来,刚到村口,就看到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第八章他提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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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他提出离婚
“哎,这孩子,回家来也不跟妈说一声,这么快就走了?”易海花看着远去的车子摇着头叹息道。
在画眉镇中学采访结束,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第二天,杜睿琪和于少峰继续去几个大学校做专门的倡议演讲,争取发动更多的孩子和家长,为杜强胜捐款,帮这个孩子度过难关。
安河县教育局为此向全县各中小学发出倡议书:帮帮我们的孩子杜强胜。
杜睿琪没有去的学校,都自行发动捐款活动,师生踊跃捐款。
第三天,邓年荣和夏文娟采写的长篇通讯《用爱心凝聚力量用真情挽救生命》在龙江日报头版发表。看到报纸很多人都主动到各个学校为杜强胜同学捐款。
四天后,全县的中小学把捐款所得全部送到了安河县教育局,还有贵河市、月港区、龙虎区也都送来了大家的爱心捐款。
杜睿琪和于少峰负责款项的清点和整理。教育局派出了专门的人力来进行协助。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捐款清算完毕,安河县所有中小学师生以及龙江市另外两区和一县的人们为杜强胜同学捐款共计128536.25元!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笔钱在当时可谓是一笔巨款,足够杜强胜同学到北京接受治疗!
杜睿琪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小小的想法,能带给强胜一家这么大的帮助。
爱心的力量真的是无比巨大!
她决定尽快把这笔钱送到杜强胜的父母手中。
教育局吴局长和于少峰杜睿琪一起商量,决定由团委派出杜睿琪、教育局派出徐副局长,再加上画眉镇中学派出杜强胜的班主任,县委报道组由邓年荣跟着采访,四人一起明天赶往省城,把钱交给杜强胜的父母,让孩子尽快到北京去治疗。
下午下班,杜睿琪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婆婆方鹤翩。
方鹤翩感慨地说:“睿琪啊,去吧,这可是行善积德的事。我也为孩子尽点心意,这是两百块钱,你一起带上,祝愿孩子能早日康复。”
“妈,我知道家里现在需要钱,我已经代表我们家捐了,你看这就算了吧……”杜睿琪想到志平去北京治疗也需要很多钱,拿着钱准备还给婆婆。
“孩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放心,我们家还过得去。拿着吧,给孩子买点东西吃也好啊。”方鹤翩说。
“妈,我知道了。”杜睿琪眼含着泪花。
婆婆也不容易啊!志平的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呢?
周日上午,杜睿琪一行就踏上了安河开往省城的火车。
来到省人民医院,杜睿琪见到了杜强胜一家三口。
杜强胜的父母形容憔悴,孩子的病给这个家庭的打击在他们的脸上一览无余。不到四十岁的两夫妻,满脸的沧桑和绝望。
杜强胜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很苍白。带着口罩坐在病床上。
看到杜睿琪他们来了,杜强胜的父母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叔、婶子,这是教育局的徐局长,这是县委报道组的邓记者,他们特意过来看强胜。”杜睿琪拉着强胜妈妈的手说。
“谢谢!谢谢大家关心啊!”强胜的父亲不停地对他们说着谢谢。
“强胜,感觉怎么样?”杜睿琪问道。
“还好,我觉得我可以回去上学了。”强胜说,“我现在都不流鼻血,也不会很头晕了。”
正好医生过来查房。医生询问了一下杜强胜的情况就出去了。
杜睿琪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仔细询问了杜强胜的病情。
医生说:“这个孩子很坚强,化疗不哭不叫,很配合。但现在只是做保守的化疗,不能彻底阻止癌细胞的扩散。这个急性白血病扩撒很快,建议你们尽快筹钱,到北京去给孩子做骨髓移植,越早越好!”
“医生,我们现在已基本筹集到了孩子的手术费,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去北京?”杜睿琪问道。
“准备好了钱,明天就去吧。我和北京那边的医院联系一下。尽快为孩子找到相配的骨髓!”医生说。
“谢谢您,医生!”
杜睿琪回到病房,把医生的安排告诉了杜强胜的父母,同时把带着整个龙江市几十万人爱心的十几万元捐款交到了杜强胜父亲的手上。
拿着这么大一笔钱,杜强胜的父母感动得差点跪在他们面前。
这可真的是救命钱啊!有了这笔钱,强胜的命就有救了,这个家就还有希望!
“谢谢,谢谢你们!”杜强胜的父母拉着他们三人的手,流着泪不停地说着这几个字。把钱交给了强胜的父亲,几个人决定马上赶回安河。
“强胜,明天去北京,好好配合治疗,我们等着你早日康复回来。”杜睿琪抹着强胜的头说。
“好的,老师,我很快就会回去上学的。”杜强胜说道。
杜强胜的父母一直把杜睿琪他们送到了医院大门外。
当天晚上,杜睿琪就赶回了家中。
让她没想到的是,丁志平和丁光信也在当晚回到了家里。
丁志平看上去很累,一副蔫蔫的神情。
方鹤翩看到他们父子进门,高兴地过去迎接。
“志平,回来啦!回来了就好,累了吧,来,先喝杯水吧?”方鹤翩为父子俩倒了水端放在桌上。
丁光信把一大包东西放在桌子上。
子安看到了,觉得很新鲜,伸手就要去打开看。
“宝宝看一下,看一下!”子安边动手边说。
“宝贝别动啊,爷爷给你买的吃的在这儿呢!”丁光信从另一个包里拿出一些糖果给子安。
子安拿着糖果,高兴地坐到沙发上去吃糖。
“这是从北京拿回来的药,有很多中成药,每天一剂,早晚煎服一次。”丁光信交待方鹤翩说,“要记得按时熬给志平喝啊!”
“好,都给我,我把它收好,别让子安给弄洒了。”方鹤翩把那些中药一包一包地重新包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然后收到厨房的柜子里去了。
“这些是西药,志平要记得按时吃啊。”丁光信说。
“都给我,我来督促志平按时吃。”方鹤翩说。
“不用,妈,我自己知道。”丁志平面无表情地说。
“好,那你自己要收好啊。”方鹤翩看着丁志平,似乎有些不放心。
“我累了,我先去睡了。”丁志平喝了点水往楼上走去。
方鹤翩本想问问这趟去怎么样?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问,丁志平就走人了。
等丁志平的脚步声消失在三楼后,方鹤翩小声地问丁光信:“老丁,医生怎么说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唉!”丁光信长叹了一声,“医生说有多方面的原因,第一是要调理好身体,第二呢是要调整好心态,不要有心里阴影;第三呢是要夫妻间配合。剩下的就是吃药了。”
丁光信说完,看了看杜睿琪。
杜睿琪正抱着子安,她知道公公想对自己说什么,赶紧低下头去帮子安擦嘴巴。
“睿琪,这件事你要配合志平,让他快点好起来。”方鹤翩说。
杜睿琪抬起头,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本来医生说在医院多待一段时间,可是志平一定要今天赶回家。这个孩子啊,真倔!”丁光信摇摇头说。
“回来就回来吧,在家里好好吃药,好好调理,比医院还好些。”方鹤翩说。
杜睿琪抱着子安去洗澡,待子安睡着了来到三楼,意外地看到丁志平的房间门打开着,里面亮着灯。
杜睿琪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丁志平正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
杜睿琪拿起被子帮他盖上。
春夏之交的安河,夜晚的气温并不高,这样躺着很容易着凉。
丁志平看了看他,坐了起来。
“志平,医生说需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一定配合。”杜睿琪说。
“你配合?你还需要我吗?”丁志平冷冷地说。
“志平,你是我的丈夫,永远都是。以前是我不好,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按医生说的做,好好配合你治疗。”
“丈夫?我是个丈夫吗?啊?有我这样的丈夫吗?”丁志平大声吼道,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志平,别这样,你在我心中真的是一个好丈夫。我怀子安,你天天去单位接我,我出车祸,你寸步不离在身边照顾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志平,你搬回我们的房间去吧,让我好好照顾你!”杜睿琪拉着丁志平的手说。
“少给我来这套!别以为你的事我不知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过没有意思吗?啊?你为什么不提出来和我离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拖住你,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离婚!”丁志平甩开杜睿琪的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愤怒。
“志平,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不会和你离婚,更不会离开丁家!”杜睿琪说。
“你不离婚?好,那我要和你离婚!明天就离!”
“不,我不同意,妈也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份心吧!”杜睿琪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别拿我妈来做挡箭牌!我的事我自己决定!”丁志平吼道。
杜睿琪来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坐在床上,她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就那么不争气地打湿了双眼。
离婚?志平居然会说出这两个字?他是那么柔弱甚至有些懦弱的人。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而受了刺激……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从来没有想过失去这个家里的任何人……志平只是发泄,不会当真,也不可能当真的,婆婆一定不会同意,她希望这个家能一如既往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不会的……杜睿琪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听到这两个字,泪水还是不可抑制地汹涌而出……
第九章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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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憋坏了
她理解志平心里的苦,她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他一定是难受极了,憋坏了,才会这样生气这样发火说出这样的话。凭心而论,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生理缺陷……看来此次北京之行并不顺利。志平对自己还是没有信心。或许医生说要妻子好好配合就是要帮他找回信心吧!可是,自己这要怎么做呢?鼓励?安抚?主动亲近?似乎这些还远远不够……
杜睿琪就这样和衣躺在床上,脑袋里反复就是这些问题,折腾得几乎一夜未眠。
早上,杜睿琪下楼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
婆婆正端着药罐子把药汁滤出来。半碗多熬好的中药汁,黑黑的,像酱油一样。
丁志平坐在餐桌旁,一脸的憔悴。看得出来,昨晚他也没睡好。
“来,儿子,把药喝了。”方鹤翩把中药端到丁志平的跟前。
丁志平咽了口唾沫,神情极不情愿。
“我刚吃了西药,这中药不能和西药一起吃的。”丁志平没好气地说。
“儿子,没事的,趁热喝,快啊!”方鹤翩在一旁看着丁志平,就等着他把药喝完。
丁志平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现出痛苦的神情。
“苦是吧,良药苦口,喝下去就不苦了。”方鹤翩说,“要不妈给你拿颗糖?”
方鹤翩起身去客厅拿了一颗糖放在丁志平手边。
“妈!”丁志平叫道,“我不是子安!”
“好,妈知道,快喝了吧,啊!”方鹤翩笑着说。
丁志平闭着眼睛把药喝完了,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往门外走去。
“志平,等一下,等一下!”方鹤翩拿着茶杯跟了出去,“漱口,快,漱口,要不嘴里会有中药味儿的。”
丁志平接过妈妈手里的杯子,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噜了几个,然后吐在院子里的树根下,径直走了出去。
杜睿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难免一阵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婆婆真不容易啊,为了这个家,为了志平,她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做,就盼着家里能和和美美的。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配合她,帮助志平,争取让志平的病早点治好。
“妈!”杜睿琪叫道。
“睿琪啊,快吃早餐,该上班了吧!”方鹤翩边清理餐桌边说,“子安还在二楼睡觉,一会儿我上去抱他下来。”
“妈,辛苦你了!”杜睿琪扶着婆婆的肩膀,“你放心,我会配合志平,尽量多帮帮他,让他早点好起来。”
“孩子,你能这样做妈妈很高兴,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方鹤翩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杜睿琪说,“志平这段时间脾气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啊!”
“我知道,我理解志平的心情。”杜睿琪说。
她看到婆婆的眼里泪花闪烁,不知不觉自己的眼里也溢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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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年荣带着万文晶采写的长篇通讯《用爱心凝聚力量用真情挽救生命》及后续报道在龙江日报发表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邓年荣接到报社的电话,这几天还陆续有热心的市民到报社为强盛同学捐款,过几天将会把这些捐款汇集送到安河来,由邓年荣转交给强盛的家长。
邓年荣觉得这个事情还是由团委的杜书记来转交比较好,于是又打电话给杜睿琪,告诉她报社有关后续捐款的事情。
杜睿琪听了很高兴,刚才接到一些学校的电话,也是关于后续捐款的,看来强盛同学的治疗费可以完全放心了。
朱青云看到邓年荣和万文晶采写的文章,写得确实很有感染力。他承认,他为了自己的面子,错失了一次好机会。这个新闻很有可能获得龙江市好新闻奖,这对于他来说,是很需要的荣誉。可是他不后悔,他觉得男人就该有坚守,不能做不屑于做的事,就不要去做,无论他将带来怎样的荣耀和诱惑!只要和那个女人和杜家庄相沾边的事儿,就是再好,他也不去做,这辈子,他就是要绕开她走,再也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
况且,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一条稿子而失去什么。因为上次写《粮贩子碰壁记》而受到省委书记的表扬,朱青云在宣传部的地位是大不一样了,连吴部长也对他刮目相看了。
过端午节的时候,周锡煌到老家看望父母。朱青云又跟着王建才去拜见了自己的师傅。
周锡煌一见到朱青云就笑呵呵地说:“青云啊,进步越来越大啊!看来我就是想打你的板子都不可能了!最近见报的稿子都写得不错。去年你因为粮贩子的事,出了点小名气,我希望你今后能出大名气!一个真正过硬的新闻人,应该是消息、通讯、评论等等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你现在写消息、通讯写得很不错,但是评论你没有写过,这是你的盲区,要练练笔,争取往这个方向发展。你知道你们宣传部的冯永斌副部长是靠什么提起来的吧?”
“冯部长是靠自己的能力啊,会写,尤其会写评论。”朱青云说。
“对,就是因为他不仅会写新闻,还会写评论,龙江日报很多社论都是他写的。他可是全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啊!不容易,他也是我的学生,我是看着他成长的。”周锡煌说,“我希望你也能像他一样。”
“呵呵,舅公,我一定努力,能不能像冯部长那样优秀,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像他一样努力。”朱青云说。
“好,有这个吃苦的精神就好。人得学会吃苦,吃苦是一生的本事;也要学会尝试,尝试让人明智,尝试才有机会。我们都是农家子弟,没有真才实学,难以出人头地。但是光会干工作也是不够的。我们的领导都说了,光说不干是假功夫,光干不说是空功夫,又说又干才是真功夫。所以我们还得学会沟通,取得领导信任,消除障碍,获得机会。年轻人啊,机会多,也得会把握。青云,好好干,舅公看好你!”周锡煌意味深长地说。
“好,我一定谨记舅公的话,不让舅公失望!”朱青云信心满满地说。
王建才坐在旁边,觉得周锡煌今天格外高兴,居然一口气透露这么多秘笈。青云这小子,还是挺幸运的,看得出周老师挺喜欢他。
“建才,进城了,工作是不是更得心应手了?”周锡煌问道。
“比在下面的工作好做一些,不过要出成绩,压力还是挺大的。”王建才说。
“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开拓创新也要,但是都是稳中求发展。你现在啊,工作的步子要稳,家庭的根基更要稳啊!”周锡煌看着王建才说。
王建才知道周锡煌的话里有话,但是却不好与之理论,也只有洗耳恭听教导了。
“我们国家有四项基本原则,那是立国之纲。这人的一生也得有四项基本原则:要懂得选择,学会放弃,更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周锡煌一字一顿地说道。
“建才记住了。我会处理好这些关系的,舅舅放心。”王建才说。
王建才知道,夏金英这个文盲,别的本事没有,告状却是她的拿手好戏。她一定是趁上次去省城购物,去舅舅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了王建才的状。
“好了,今天过节,咱们爷仨三好好喝一杯!”周锡煌爽朗地说道,“今天有狗仔肉,有狗肠顿芋头,我亲自指导他们做的,味道很正宗,一定要多吃点啊!”
周锡煌喜欢喝酒,但是他有三高,不能喝多。
王建才和朱青云跟着周锡煌往厨房走去,端那几盆狗肉和狗肠顿芋头。周锡煌的风格,做菜不用盘子盛,而是用大盆来装。
周锡煌最喜欢吃这两样菜,边吃还经常边说:狗肠蒸芋,撑得滚地!
今晚,王建才和朱青云就准备撑得滚地吧!
晚上,王建才回到家里,没想到夏金英坐在客厅里等他。
看夏金英那架势,王建才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
他放下包,在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才来到客厅,在夏金英的对面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说吧!”王建才边剃胡须边说。
“小辉今天来电话了,说他的签证已经下来了。”夏金英说。
“这么快?”王建才关了剃须刀,愣了一下,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
小辉是他们家的老大,在西安读大学,今年大四最后一个学期。
小辉过年回来的时候说过,正在申请去美国留学,当时王建才还没当回事,觉得这好像不太靠谱,没想到这么快就批下来了。看来夏金英的二哥给了这小子很大的帮助啊!
王建才压根儿没想过,一个儿子还送到国外去,这不等于没有儿子了吗?可这小子大了很有主意,做事基本是想好了,或者已经做了,才通知你一声。估计这个事儿也是这样,这小子早就在打算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呢?也怪自己,总是想着工作,很少管这些孩子,平时交流得少,总觉得不是很贴心。
“二哥说了,他在那边帮小辉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小辉只要直接过去就行了。”夏金英说。
“好,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活法,他既然决定了,去就去吧!”王建才叹了口气说。
“不过这也得一大笔钱。”夏金英说。
“得多少?”
“小辉说,这次去他得带点钱过去,银行里也得存点钱。他说尽量不用舅舅的钱。我们得准备十六万左右吧!”夏金英说。
“这么多?这一下哪儿来这么多钱?”王建才说。
“我这里有十万,剩下的你去筹集吧。”夏金英说。
十万?这个女人竟然存下了十万块钱?王建才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夏金英。日常零零散散给她的钱也不多啊,这么多孩子要读书要生活,她居然能攒下十万块钱。而且这十万是拿出来的,说不定她那儿还有备用资金呢!这个女人不会是背着自己收了别人的钱吧?
想到这里,王建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第十章尝到了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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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尝到了诱惑
“你这十万块钱怎么攒下来的?”王建才好奇地问道。
“怎么攒的?省吃俭用!”夏金英没好气地说,“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卖,你说我怎么攒?!这个家不就是靠我这样操持,才有今天的吗?!”
“我没说你什么啊?干嘛这么大火气?”王建才说,“你是勤俭持家的好女人,不过你能攒下这么多钱我还是没有想到。”
“你放心,我没做过害你的事。剩下的六万块钱你尽快筹集过来吧,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夏金英说。
“这么多钱,你让我去哪儿筹啊?”王建才说。
“你堂堂一个镇的书记,筹这点钱还没有办法么?”夏金英说。
“镇里的书记怎么了?就能去抢钱啊!没你想得那么容易!这年头,借什么都别借钱,特别是我在这个位置上。你朝人家借钱,那不明摆着向人家索要吗?”
“不管怎样,你都要想办法,我们以后再还人家不就行了吗!”夏金英用命令似的口气说道。
这个女人,没办法和她说得清楚!王建才索性闭口不谈了。
唉,这要怎么办呢?自己身边还有三万块钱,差的这三万找谁去筹?
王建才在心里帅选着可以借钱的对象。
想来想去,只有万玲秀那儿可以开口了。她不是自己的属下,不会拿钱要挟自己,而且她的财力应该也可以,拿这三万块钱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好了借钱的去处,王建才看了看还坐在自己面前的夏金英,说:“你放心,我去想办法。你去睡吧!”
得到了王建才的这句话,夏金英起身往楼上走去。在楼梯的拐角处,夏金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王建才说:“你还不睡吗?”
“我还没洗澡,你先睡吧!”王建才说。
“你快点啊!”夏金英说完上楼去了。
王建才慢慢吞吞,故意拖延时间。他想等到夏金英睡了才去,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个女人,更不愿意和她做功课。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会有问题。可是这人一旦离心离德了,肚皮隔着脊背了,就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何况他还有那么一朵充满了诱惑力的野花在吸引着他,叫他如何回得了头呢?周老师说的四项基本原则:要懂得选择,学会放弃,更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这对男人来说,尤其是对于他这个已经尝到了诱惑的男人来说,要做到,谈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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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淑芳的服装店生意好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春装上市,她又迎来了一个销售的旺季,不比过年的行情差。现在夏装的行情也是看涨,这间小小的服装店在她的手里似乎变成了一个具有魔力的地方,回头客越来越多。
不到半年的时间,吴淑芳赚了将近三万块钱!这是朱青云干五六年的工资啊!有了这笔钱,吴淑芳就想着先去买块地建房子。
安河这个县城里,安河穿城而过,在安河的东边,有一块河滩洲地,安河人把它叫东洲。早年因为没有建桥,东洲长满杂草,荒芜一片。后来安河最先富起来的张国平看中了这块地,想把它拿下来。于是他向县政府提议,他要在安河上修一座桥,不要政府出一分钱。但有一个条件,桥修好后,安河那边的东洲就归于他来开发。
县政府当时穷得一塌糊涂,有人出钱修桥当然是求之不得。对于那块东洲的地,县政府并没有看出它的价值在哪里,不就是一块荒地么?归你就归你吧!很快就答应了。
张国平修好了这座桥,县里把桥命名为国平大桥。大桥通了,张国平把东洲进行规划,路修好,水电铺设好,各项功能都齐备后,他把这块地规划成一排一排的片区,按每栋大约200平方的面积,开始卖地。
最先的反应平平,安河人觉得那个河滩,迟早都会下沉,这个地方不好,不适合建房居住。
于是张国平开始自己开发其中的一部分,建成了连排的别墅式小洋房。家家户户门前能行车,门口有小院,还种了些花草。安河人陆陆续续来看了,发现这儿比老城区好多了,空气好,更安静,而且这些房子看起来还真不错。
张国平建的房子就陆续卖出去了。那时候卖3、4万块钱一栋,三层,单门独院,很多有点钱的人都住到东洲来了,以政府干部居多。
东洲的人气越来越旺,开始有人要买地自己建。每平米50~110元,根据地段不同来确定价格。以一百平米为单位起卖,也可以买200平米甚至更多。就这样,东洲这块河滩谷地,慢慢变成了安河的别墅区,富人区,官人区。
吴淑芳看中的,就是东洲这儿的地,她希望能在那儿买块150平米左右的地,自己来建个三层的小房子,一家人居住,宽敞又舒适。
晚上睡觉前,吴淑芳把这个想法和朱青云说了一下。
“疯了吧你,”朱青云不相信地说,“现在买块地都要好几万块钱,还要建起来,差不多得十来万了。你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不用你说的那么贵,我都问过了,买块一百五十平左右的地,不是最中心的,偏一点,现在要一万块钱左右,然后我们再来建三层,按目前的成本,大概三到四万块钱,装修一万块钱,这样总共也就六万块钱,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吴淑芳胸有成竹地说。
“好,按你说的这个价格,那也是天价啊!我们什么时候能有那么多钱?”朱青云说。
“你放心,明年我们就有。”吴淑芳笑着说。
“明年?明年的事谁说得清楚!”朱青云说。
“我店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我觉得没有问题。现在我们就是要先去买地,房子可以慢慢建。”吴淑芳说。
朱青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吴淑芳说的话。这个在他眼里是半个文盲的女人,能有这么长远的规划?能在两年内就把家安置到安河的富人区去?
“你这么确定?”朱青云歪着脑袋说。
“对。我想一定可以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我们总是租在别人的房子里,终究不是个办法,肯定要有自己的房子才能在这里立足啊,你说对吧?我看很多人都到东洲那边去建房,那儿确实很不错,很适合居住。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早点下手啊,这样也可以早点住上自己的房子。”吴淑芳憧憬地说。
“你现在有多少钱?”
“大概三万块左右吧。”
朱青云更不敢相信了!这才半年的时间,这个女人就赚了三万块钱?太不可思议了!难怪她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好!我先去打听一下。”朱青云说。
第二天采访回来路过余家埠镇政府,朱青云来到了舅舅王建才的办公室。
城里的镇政府还真是不一样,这是朱青云走进去的第一感觉。
楼房虽然不是很新,但是布置得比较雅致,和当年黄麻镇那个破破烂烂的大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建才的办公室也变成了一个套间,外面办公,里面休息。
沙发是皮质的,办公桌是老板式的大班台,看起来很气派。
吃过午饭,王建才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朱青云进来,招呼他到身边来坐。
“最近怎么样?”王建才问道。
“挺好的。”朱青云说。
“你写的那几篇文章我看了,还不错。言论吗,写得不够好,我知道,发出来的肯定是周老师修改过的。还得多努力啊!”王建才说。
“我知道,言论我写了很多篇,都没通过,这条可能看着好一些,周老师就帮着修改了一下,终于用了一篇。现在每天都是在琢磨这些事儿呢,就想着能多发点稿子。”朱青云说。
“慢慢来吧,一口吃不出个胖子,什么事都有个过程。”王建才说,“有什么事,说吧?”
“呵呵,没事我就不能来看你啦?”朱青云笑着说。
“上班时间,没事你往我这里跑?说吧!”王建才说。
“我想在东洲那儿买点儿地?”朱青云说。
“你要盖房子啊?”王建才笑着问,“发财啦,有多少钱?”
“淑芳的服装店赚了一点钱,她想建个房子。”朱青云说。
“哦?看不出来啊,淑芳还挺能干的。赚了多少钱?”
“她说现在有三万块钱左右吧,就想先买个地,然后再慢慢建。服装店的生意还不错,估计明年就有钱来建。”朱青云说。
“嗯,有这么多钱是可以先买块地。”王建才说。
“青云,你知道吧,小辉要出国了。”王建才停顿了一下说道。
“去美国吗?过年的时候听他说起,这么快就搞定了呀,小辉真不错。”朱青云说,没想到这个弟弟这么有出息。
“是啊,这个孩子,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真的就要出去了。哎,这出国得要很多钱,一下子就要十多万,你说我现在去哪儿弄这么多钱?”王建才看着朱青云笑着说。
“这么多啊?”朱青云想了想,说,“舅舅,要不我这三万块钱你先拿去用,买地的事儿我以后再说。”
“那哪儿行啊,淑芳也不会同意啊。”王建才笑着说。
“她都听我的,你放心。小辉出国,我做哥哥的,能帮忙肯定要帮,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把钱给你送过来。”朱青云说。
“呵呵呵,那好。等你买地的时候我再还给你。”王建才高兴地说。
“好,我这就去叫淑芳把钱取出来。”朱青云说。
看着朱青云离去的背影,王建才心里很高兴。
其实刚才他是刻意向朱青云提起小辉出国的事,告诉青云自己这时要急用钱,看看青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立刻就提出来把钱给他,真是没帮错人!虽然王建才帮朱青云并不是为了他回报自己,但是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忙,王建才觉得很欣慰。朱青云要买地建房子,这对于王建才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在余家埠镇政府工作的人,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可以优先在县城里分到一块宅基地。东洲那儿的也一样。
王建才一到余家埠,给他的那块地就已经划出来了,在东洲最好的位置。王建才早就在县城建了房子,这块地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他早就想好了,要把这块地留给自己的外甥朱青云。
今天朱青云的这一决定,让王建才觉得,自己帮他再多都是值得的,因为这小子懂得感恩,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这是王建才没有想到的!
本想着要去向万玲秀开口借钱,这样一来,倒又省了一桩麻烦事。
第十一章那双粗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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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那双粗糙的手
丁志平每天吃着那些从北京带回来的中药和西药,人越发显得清瘦了些,精神也不是太好。虽然没有再对杜睿琪发火,说什么离婚的话,但是整个人却越来越不爱说话,神情恹恹的。
杜睿琪曾试着再劝他搬回自己的房间来,丁志平却一句话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动静,照旧独来独往,住自己那间。
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药,方鹤翩偷偷地问杜睿琪:“志平有没有回到你那边睡?”
杜睿琪不忍看到婆婆失望的表情,但是又不想骗她,只能实话实说。
方鹤翩听后,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可能没有这个勇气。睿琪,你主动一点,啊,要不你到志平这边来睡,好不好?”
“我试试吧。”杜睿琪说,“妈,我劝过志平到我这边来的,他不肯过来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不想逼他。志平的性格,你也知道。”
“是,我知道。不过,你听妈的话,主动一点,医生说要妻子主动一点,帮他找回信心。”方鹤翩说,眼神里满是祈求和希望。
“好,我听妈妈的。”杜睿琪说。她实在不想让婆婆失望。
晚上,杜睿琪洗漱好了,主动来到丁志平的房间,等着志平上楼。
丁志平走进房间,看到杜睿琪坐在自己的床上,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儿?啊?”丁志平问道,口气很不友好。
“你不搬到我那边睡,我就搬到你这边来。从今天开始,我住这边了。”杜睿琪说。
“我告诉你,你立刻回到你那边去。我这儿不需要你!”丁志平吼道。
“志平,你听我说,我就是想搬过来好好照顾你。我们毕竟是夫妻,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杜睿琪说。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走吧。”丁志平说。
杜睿琪依旧坐着不动。
“走!”丁志平大声吼道,拉起杜睿琪就往门外推去。
“志平……”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杜睿琪回到房间,潸然泪下。看来这一个多月的药是白吃了,志平的病根本没有起色。相反,他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坏,身体似乎也不如以前好,现在根本不能提及这方面的事儿,否则一触即发……
无力改变的事那就忍耐吧,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这次的尝试失败后,杜睿琪心里很难受。
借着周末,她准备带子安到娘家去住两天,给自己透透气
六月底,杜睿华也放假了。
晚上,杜睿华收拾自己的衣物和书籍,装满了两个大书包,沉甸甸的。准备明天上午一放假就回杜家庄去。
杜睿琪特意从楼上下来,对睿华说:“明天姐姐和你一起回去。”
“真的?那太好了!”杜睿华高兴地说,“妈说上次你回家都没有告诉她,等她从地里回来的时候,你们的车子就走了。”
“上次赶得太急,来不及回家看看。这次回去我在家里住上两天,陪陪爸妈。”杜睿琪说,“爸爸还在外面帮人家建房子吗?”
“在,现在好像还挺忙的,我周末回家,看到他都是很早就出去了,到晚上才回来。”睿华说。
“这样太辛苦了,我劝劝他,别把身体累坏了。”杜睿琪说,“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一起走啊。”
“好。”睿华高兴地说,“姐,子安去吗?”
“去,明天我带他一起去!”
“哈,我太高兴了,可以和子安好好玩玩。”杜睿华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真是个孩子!杜睿琪看着睿华那个高兴劲儿,心里也高兴起来。
第二天上午,学校提前下课,杜睿华早早就回来了。
杜睿琪早上跟婆婆说过要带子安一起去看外公外婆,也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在家里等着。
杜睿华回来拿好东西,三个人就往车站赶去。
到了杜家庄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易海花正在厨房做饭,看到女儿带着外甥回来了,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子安就使劲亲了几口。
“我就说今天有喜事吧,一大早喜鹊就在房顶上叫。原来是我的宝贝外孙要来了。”易海花说道。
“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把外婆都想死了!”易海花看着子安说,“宝贝长得真不错,越来越像爸爸了。”
杜睿琪听着心里觉得挺好笑的,怎么大家都喜欢这么说,明明就不像嘛!
“睿琪啊,你抱着子安,妈去炒菜,炒几个好吃的菜给我的宝贝吃啰!今早我听到喜鹊叫,卖肉的过来,我特意买了肉和排骨,正好啊!”易海花说完,把子安交给睿琪,喜颠颠地往厨房走去。
杜睿琪让子安自己下来玩,叫睿华带着他。她自己跟着妈妈的身后走进了厨房。
家里还是用最原始的土灶来做饭,烧的是稻草、豆杆之类的柴火。做一顿饭挺麻烦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农村的家庭也用上了煤气。杜睿琪也建议过妈妈烧煤气,经常是一个人吃饭,用煤气灶来炒菜做饭都方便一些,不用搞得烟熏火燎的,熏得难受。
可是易海花总是说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做饭,不麻烦,不用浪费那个钱。
今天看妈妈还是这样生火做饭,杜睿琪决定下次回家,从县城带回一套煤气罐和煤气炉,一定要让妈妈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杜睿琪在灶坑边蹲下来,帮忙添柴火。
易海花见了,连忙赶她起来:“你别弄,待会儿弄得一身都是灰,出去带子安,我一人可以的。快去快去!”
“妈,没事的。下次我给你带煤气灶和罐子过来,省得做顿饭这么麻烦。”杜睿琪说。
“别浪费那个钱!田里有这么多的稻草不烧,要去拿钱买煤气,太浪费了。你别买啊!”易海花说。
“妈,我看村里很多人家里都用上了煤气,花不了几个钱,我给你出,包你烧煤气的钱,行吧!”杜睿琪说。
“你这孩子,你的钱就不是钱啊?那也是辛苦钱!再说,你弟弟将来还要上大学,得花多少钱啊!我们这样又不是不能过,几十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何必浪费那个钱呢!你可别买啊!”易海花很坚决地说。
杜睿琪说不过她,干脆不说了。但是她心里却想好了,下次过来一定要带煤气罐和灶具过来,买来了妈妈总不至于不用吧!
“爸爸中午不回来吃饭吗?”杜睿琪问道。
“这段时间很忙,有几户等着建完房子再收割,每天都在赶着做。”易海花说。
“总是这么做,太辛苦了,得注意身体。”杜睿琪说。
“是啊,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说腰疼。我也这么劝你爸,累了就歇一天吧!现在咱就供一个孩子读书,不用那么拼命!可你爸不听啊,每天还是照样早早就出门,晚上接着叫唤!唉,劳碌命,闲不住!”易海花说。
易海花忙活了好一阵,才做好了中饭。
一家人吃完中饭,杜睿琪伺候子安睡午觉,易海花只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又出门去干活了。
在杜睿琪的记忆中,好像父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这样,除了大年初一不出去干农活,其余时间都在地里刨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就那么热爱土地,把家里的那几亩责任田拾掇得一根杂草都没有,地里的庄稼是这一片长得最好的,就连种的那些菜,看起来都比人家的水灵。
小时候跟着父母出去干活,杜睿琪有时候也会偷懒,故意装肚子痛啦,脚崴了啦,手酸痛,以此来逃避劳动。
妈妈很精明,总是能发现她的伪装。有时候就会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劳的鸡仔嘴头光。天上不会掉粮食,更不会掉金钱。懒得了一时,懒不了一世啊!好好读书,才能不种地,不受累!”
现在想想,妈妈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说的话是很有哲理的。可能是过早尝试了生活的艰辛吧,杜睿琪才知道刻苦读书,一心要跳出农门,逃离农村。
天快黑的时候,杜睿琪的爸爸杜河金终于回来了。
杜河金骑着一辆飞鱼牌老式自行车,离家远远的就开始打铃。一听到这铃声,家里人就知道他回来了。
杜睿琪抱着子安站在院门口迎接爸爸。
杜河金骑到门口,一只脚垫在地上,两只手把刹车卡住,车子稳稳地停在杜睿琪身边。
看着父亲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杜睿琪心里就一阵心酸,几个月不见,父亲好像老了很多。建房子的活儿,每天都是风吹日晒,又站在高处,长时间弯着腰,难怪会腰痛。
“爸,回来啦!”杜睿琪叫道,“子安,叫外公!”
“外公!”子安甜甜地叫道。很少见到外公,子安对外公基本没什么印象。
“崽乖,崽乖!”杜河金高兴地说。
推着车子进了家门。停好车子,杜河金在压水井边洗了把手和脸,扯下旁边绳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伸出双手向杜睿琪走过来。
“外公抱一下乖乖崽!”杜河金说。
杜睿琪把子安交到父亲怀里。
杜河金一手抱着子安,一只手抬起来去抚摸着子安的脸。
杜睿琪看着父亲那只举起来的手,一股无名的伤感顿濡湿了她的心,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五个手指头上全部缠满了胶布,原本白色的胶布也被磨成了黑色,而且接口处都已经翻起来,显得肮脏不堪!再看那五根手指,几乎每根手指都有裂口,或深或浅,就像一条条沟壑,布满了手指!
子安也许是受不了外公粗糙的手,转过脸去,哼哼直叫:“不要,不要!”
“哦,外公弄痛崽崽了!好好,不摸不摸!”杜河金把手放下来,笑呵呵地说,“我的崽细皮嫩肉的,外公的手太脏太硬了。”
杜睿琪忍不住拉过父亲的手。
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父亲的手,当整个巴掌摊开的那一瞬间,杜睿琪看到了更为吃惊的一幕:父亲的巴掌心里也是裂缝斑驳,一条条都是黑色的,纵横交错,就像地图上的交通线一样!那么触目惊心!再看看另外一只手,和这只一模一样!
“爸,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杜睿琪的泪再也忍不住,滴落在杜河金的掌心里。
第十二章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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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老地方见
“傻孩子,整日搬石头,不就成这样了?”杜河金轻描淡写地说。
“爸,以后别再干这个了,太辛苦了!”杜睿琪含着泪说。
“你爸这辈子就只会干这个,别的也不会啊!”杜河金笑着说。
“爸,你别干这个,就在家和妈一起种点地,弟弟读大学的钱我来负担,你别再这么辛苦了,好吗?”杜睿琪眼泪汪汪地看着父亲说。
“傻丫头,你让爸爸在家,就守着这几亩地,那哪儿成呢?你放心,爸爸心里有数,哪天真干不了了,我自然就不干了。再说,弟弟读书的钱哪能要你负担呢,爸爸有准备的,你放心,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把自己的工作干好,把子安带好,把生活过好,爸爸就高兴了!”杜河金说着,抬起手,本想替女儿擦去眼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下了,大概怕自己的手弄痛了女儿吧!
“吃饭啦,吃饭啦!”易海花从厨房端菜出来,边走边喊。
看到这父女俩站在走廊上,易海花对睿琪说:“快,端菜吃饭!”
杜睿琪擦了擦眼泪,走进厨房把另外两盘菜端了出来。
母亲做了红烧排骨和红烧鲫鱼,顿了猪心莲子汤,炒了豆腐和琪菜。
杜睿琪知道,今天这么丰盛的晚餐,妈妈是特意为她和子安准备的,平常家里肯定是只有琪菜豆腐。父母节俭了一辈子,从来就只会苛刻自己。
满满的一碗猪心汤放在杜睿琪跟前。
“趁热吃,来,喂点汤给子安喝!”易海花说。
杜睿琪把碗端到父亲面前,说:“爸,你吃,这些我经常有吃过的。你们吃吧!妈,睿华,你们多吃点!”
“你这孩子,这是妈特意为你做的,快点吃!”易海花把碗挪回睿琪跟前,一定要她吃掉。
“妈,我吃这些东西挺多的,你们吃吧,我知道你们平时就舍不得吃,今天,你们一定要吃!”杜睿琪有些生气地说。把碗又挪回到爸爸跟前。
“唉,妈知道你婆家生活好些,可也不会天天吃这个吧!妈的心意,快点吃,还有我的宝贝崽,子安也要多吃点!”易海花说着又把碗给挪了回来。
这样移来移去,汤都洒出来了,杜睿琪实在拗不过妈妈,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然后喂了子安吃。看着还剩半碗,杜睿琪把碗挪到爸爸跟前,说:“爸,我吃不下了,你吃了吧?”
杜河金看了看碗里,说:“你这孩子,这么点汤还不喝完。锅里还有呢!好,我喝!”端起碗,杜河金咕噜咕噜就把半碗汤喝了下去。
“好了,吃饭吧!”杜河金说,“我给你盛饭。”他拿起睿琪跟前的碗就要去盛饭。
“不,爸,我来,我来替你盛饭。”杜睿琪赶紧站起来,拿起爸爸的碗去旁边盛饭。
在一旁盛饭的时候,杜睿琪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强忍着,把眼泪给逼回了眼眶里。把盛好的饭端到桌上,放在父亲跟前。
母亲又是不停地给她夹菜,鱼肉尽往她的碗里赛。
“妈,我自己来!你们自己吃吧!”说完,她往父母和弟弟的碗里夹了些鱼和排骨。
一家人总算安静下来吃饭。
吃完饭,杜睿琪帮着收拾碗筷到厨房,和妈妈一起洗完。
易海花突然问道:“睿琪,志平怎么没来?”
“哦,他单位有事,今天加班。”杜睿琪说。
“睿琪,你跟妈说,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易海花看着杜睿琪说。
杜睿琪愣了一下,为了不让妈妈看到自己的表情,她低着头继续洗碗。边洗边说:“没有,志平脾气那么好,我们怎么会吵架呢?”
“没有就好。以前每次志平都会和你一起回来,虽然不在家里住,但我还是能见着他呀?好久没见这个孩子了。怎么星期六还要上班啊?”易海花不解地问。
“最近忙吧?不是升了副主任吗,事情可能就多一些。”杜睿琪说。
“志平这个孩子真不错,踏实本分,现在也当了个小官,睿琪啊,妈可真为你们高兴!女儿女婿都当官儿,虽说不是大官,毕竟你们都很年轻,后面的路啊很长呢!”易海花高兴地说。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女儿女婿荣登高位的情景,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听着妈妈的话,杜睿琪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很早就听人说,婚姻是鞋子,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一个人的婚姻幸不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杜家庄所有的人都觉自己是幸福的,找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家,丁志平看上去那么斯文,对自己也很好,只是有谁知道她内心的苦呢?和丁志平结婚四年了,她除了工作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跨越外,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惨不忍睹。有时想想,人这辈子其实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挽留,它们却渐行渐远。
第二天,村里很多人看到睿琪回来,都陆陆续续到她家里来坐,嘘寒问暖的,很亲切。还有一些人明显就是有些巴结,提了自家的鸡下的蛋过来,说说给睿琪的儿子吃。
杜睿琪不知他们这是为什么。怎么这次回来好像变得格外不一样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等到他们都走了后,易海花悄悄对杜睿琪说:“你帮二狗子家筹集到那么多钱,村里人都不敢相信呢!二狗子的爷爷亲口对他们说,是你帮忙的,大家这才相信了!现在村里人都觉得你特别有能耐,这个官儿当得特别厉害呢!”
这都是什么呀!杜睿琪心里想,这是团委和学校的力量,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做了一点分内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把这些告诉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知道,母亲是以此为荣的,她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女儿,让父母在村里赚足了面子,说话也更有分量了。
乡村社会就是如此,一旦哪家出了个当官的,有点权力和势力,如果你还能为村里的人带来好处,那大家简直就是拿这家人当圣人来尊敬了!
杜睿琪本想在杜家庄住两天,透透气,可村里人的格外热情和父母那么辛苦心酸的生活方式,让她心里很难受,总感觉有一种悲情笼罩自己,每每想起父亲的手,她总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于是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杜睿琪就提前回到了县城。
她提前回来,婆婆方鹤翩最高兴了。一天没有见到子安,她心里就难受,想得茶饭不思的。
周一中午,杜睿琪正要上班的时候,包里的呼机响了起来。
杜睿琪拿出来看了看,又是“老地方见!”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活土匪在忙什么,居然又很久没有召唤她。
杜睿琪出门后,直接打车,往安河大酒店赶去。
走进房间,男人似乎刚刚睡醒,照例是洗好了等着她。
杜睿琪抱着男人亲了一口,转身进了浴室,冲洗完了,和男人快速决战了起来。
作为一个年轻而又正常的女人,她也需要男人适时的滋润。她承认,如果可以,如果她能占主动权,她对他的需求会更多。
暴风骤雨过后,她躺在男人的怀里,竟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怎么了?到团委不适应吗?于疯子对你不好?”男人感觉到她的泪打湿了自己的胸膛。
“没什么,工作挺好的,于书记对我很关照。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有种想哭的感觉,难以自控。”她说。
“放松些,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工作尽力就好。也许是那个生白血病的孩子影响了你的情绪。你做的那个捐款倡议,我知道了,做得很好啊,孩子家里有这笔钱,估计可以度过这次危机了!”他说,“别多想了。要不,你去学习一段时间吧,也好好调整一下心态。”
“学习,去哪儿学习?”她不解地问道。
“你的副科级刚提起来,按理该去市委党校学习半个月。下个周就开始吧!”男人说。
这倒是个好机会,趁着这个时间,离开家,好好去放松一下心情。杜睿琪想。
“好啊,有学习的机会当然好啦!”杜睿琪说。
“那好,我让组织部安排,你们科级干部从本月开始,分几批去市委党校学习半个月!这样你就住到党校去,我有空就去龙江,到时候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男人笑着说。
“好啊,原来是为你自己行方便的!”杜睿琪娇嗔道。
“利人利己,何乐不为?”男人吻着她说。
她很自然就含着男人的唇,贪婪地吮吸着。
杜睿琪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活土匪不仅是她**上的依赖,更成了她精神上的依靠。似乎只要他出现,就可以把她的烦恼和问题化为虚无,一切问题在他的面前都会遁于无形。
下午上班,杜睿琪心情好了很多,一扫前几日的阴霾,脸上又挂满了笑容。
画眉镇中学来电话,告诉杜睿琪一个好消息,杜强胜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上课了!
杜睿琪听到这个消息确实很开心!杜强胜这个孩子能这么快就好起来,真是太好了!团委这里还有各个学校和龙江日报送来的后续捐款,共计有六千多块,这个就等他们回来后再送到他们家里去吧,相信这笔钱也能为这个家庭带去很大的帮助。
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又想着下周能去党校学习,杜睿琪这一周的心情都很好,回到家也能微笑着面对丁志平了。
周四上午,于少锋通知杜睿琪,下周一去龙江市委党校学习,为其半个月。
杜睿琪高兴地接过通知书,心里满是期待。自从离开学校参加工作,她没有再回到过学校生活,她希望快点到周一,更希望能在那儿每天见到活土匪。
第十三章把她放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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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把她放到了床上
晚上吃过晚饭,洗碗的时候,方鹤翩又悄悄地问她:“有没有到志平那边去?”
“妈,我去了,可是……”杜睿琪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方鹤翩焦急地问道。难道是儿子还不行?
“志平把我赶出来了……”杜睿琪心酸地说。
“唉,这孩子……”方鹤翩叹了口气说,“睿琪啊,你别放在心上。再给志平一点时间,相信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杜睿琪抹着眼泪说。
碗筷洗好了,杜睿琪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去党校学习的事告诉了婆婆。
方鹤翩听了,很高兴,说:“好,这是好事,你放心去吧,子安我带着呢!”
“谢谢妈妈。我不在家半个月,子安让你费心了,还有志平……”杜睿琪说。
“妈妈知道,我会和志平好好谈谈的,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方鹤翩说。
方鹤翩心里真是又担心又难受啊!儿子每天还在吃药,可是却不见起色。如果这药有效果的话,也应该有改变啊,为什么还会这样呢?可是她又不能在杜睿琪的面前表现出来,还要尽量去安慰睿琪,让媳妇对儿子有信心。真是痛苦啊!
周一,杜睿琪一大早就搭车赶往龙江市委党校,参加那儿的培训。
到了党校宾馆,先是在一楼签到,领书,登记房间,入住。下午正式上课。
杜睿琪来的比较早,签到本上还没有几个人的名字。她签好后,转身去前台登记房间。
没想到这一转身,她见到了她的老同事加老同学——
吴巧玲!她披着长发,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碎花连衣裙,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脚下的高跟凉鞋很精致典雅,整个人显得袅袅婷婷。看起来,比在幼儿园当老师的时候更漂亮,更有气质了。
她也是这期培训班的学员。
吴巧玲正拉着包站在她身后。两个人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分开快三年了,第一次碰面,两个人却要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仿佛又回到了读师范的时侯。
杜睿琪笑着说:“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一期!”
“是啊!不过我想到了!”吴巧玲神秘秘地说。
“我先去登记房间,然后我们好好聊聊。”杜睿琪说。
“好。”吴巧玲也转身去签名并领书。
杜睿琪登记好了房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吴巧玲。
吴巧玲登记好了房间,向杜睿琪走来。
“正好,我们是同一个房间。”吴巧玲过来说,“他们问我和你是不是一起的,我说是。然后就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了。”
“哈哈,那太好了!这个我们真的可以好好聊聊了。”杜睿琪说。
虽然和吴巧玲是同学,但是她们却从未同居一室,更没有很好的谈过心。看来这次的培训,是她们这么多年来最亲密相处的一段时间了。
两人来到房间里,放好东西,就开始坐下来聊天了。
杜睿琪烧好水,为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你还是那么细心。”吴巧玲笑着说,“越来越漂亮了!”
“呵呵,这是我看到你的第一感觉!说说你去妇联之后的事吧?”杜睿琪说。
“唉,工作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那么回事。”吴巧玲说,“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家的小宝贝。”
“你生孩子啦?”杜睿琪说,“你看我都不知道。你到妇联去才结婚的吧?”
“是啊。调到妇联后不久我就结婚了。”吴巧玲说,“那时候是因为想着调动工作,所以才晚了一点,其实早都准备好了。”
杜睿琪知道,吴巧玲的老公是安河县一中的老师,叫何运达,教高中的英语。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才华横溢。是安河一中的骨干教师,现在据说已经是英语组组长。家境也很好,父母都是机关干部。
吴巧玲告诉杜睿琪,她家的小公主刚满一岁,长得特别可爱,特别漂亮。现在啊,每天看到女儿,就是最大的幸福。吴巧玲还翻出自己放在皮夹子里的女儿的照片给杜睿琪看。
杜睿琪拿着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个小可人,像个洋娃娃。
“是啊,生个女儿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特招人喜欢。而且啊,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贴心!”杜睿琪笑着说。
“我是觉得女儿挺好的。不过老人还是想生儿子。”吴巧玲说,“还好,我家何老师挺开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要不然我就惨了。”
“现在一个孩子,生男生女都一样。照我说,女儿就比儿子贴心。”杜睿琪说。
“就是因为只能生一个,所以生个儿子才珍贵呢!”吴巧玲说,“你是生了儿子,所以才这么说。”
“我真无所谓,不过老人确实还是会有一些这样的思想,几千年的遗毒,难以改变。”杜睿琪说。
“没关系,我有一个宝贝女儿就知足了。”吴巧玲笑呵呵地说,“你家儿子下半年该上幼儿园了吧?”
“是啊,三周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杜睿琪有些感慨地说。
“你的升迁更快啊!一年一个台阶,真厉害!”吴巧玲说。
“我厉害什么?我们不是一个级别吗?”杜睿琪笑着说,“你是一步到位!你才厉害!”
“哈哈哈……”吴巧玲那么肆意地笑了起来。
从她的笑声中,杜睿琪看出了她的得意。
杜睿琪知道,从自己踏进安河县幼儿园的那一刻起,吴巧玲就和她较上了劲。当初吴巧玲就是不甘心屈留在她手下,始终被杜睿琪盖着,所以才想尽办法调出幼儿园。如今杜睿琪提副科级,她也提副科级,总算是没有落在杜睿琪后面。就凭这个,吴巧玲心里才能有满足感,才能在杜睿琪面前笑得那么豪放。
如今,她们又站在了同一个上。似乎,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两人慢慢又聊到了师范时候的事,聊到了那些同学。
吴巧玲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找找当年分在龙江的几个同学,看看能不能聚聚?”
杜睿琪说:“好啊!从毕业都没有见过他们,都七年了,我想肯定有很大的变化。”
于是吴巧玲开始翻电话簿。
当年大家都只有留地址和家里的固定电话,而且有固定电话的并不多。毕业后大家又很少联系,单位的电话都不知道。所以查来查去,也没有联系到一个人。
两人于是又家庭孩子的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就到了吃午饭时间,于是一起到餐厅去吃饭。
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要照常上课了。
下午来到教室,杜睿琪发现,她和吴巧玲可能算是最年轻的两个了,三十多岁的居多,还有一些看起来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也来参加这个培训。
这么大年纪了,才是个科级,这辈子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吧。杜睿琪心里想。
毕业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坐下来上课,感觉还真有点不习惯。注意力很难集中,老走神。看看其他人,居然第一节课就有睡觉的。吴巧玲也是无精打采的,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而老师根本就不管,对下面的情形视若无睹。
杜睿琪当过老师,而且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师,看到这样上课,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听课,听不进去就自己看书。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节课的时候,教室里就少了几个人。估计是请假开溜了。
晚上吃过饭,吴巧玲问杜睿琪:“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杜睿琪不知吴巧玲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自己今晚会不会有事,但是她期待包里的那个专用呼机能想起来,活土匪能突然出现。
“没什么安排我们去散散步,顺便去购物啊!来了一趟市里,肯定要挑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了!”吴巧玲说。
“这样啊,那好吧!”杜睿琪拿起包,和吴巧玲一起去逛街了。
那个期待中的声音,一个晚上都没有想起。杜睿琪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男人说过,他有很多女人,怎么会总想着她一个呢?说不定此时还不知道抱着哪个女人狂热着呢!
这样想着,杜睿琪就和吴巧玲一起,开始疯狂购物,挑选自己心仪的衣服。
返回宾馆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满载而归。
女人永远少一件衣服,永远少一双鞋子。看着自己买的这些衣服,杜睿琪想起了这句话。可是,她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那么辛苦,那么节省,就为了多攒点钱……这一堆衣服突然间就变得那么刺眼,灼痛了杜睿琪的神经。
第二天照例上课。晚上吃完饭,吴巧玲没有再约她一起出去,而是单独回了房间,好像有什么事情。
杜睿琪刚要走进房间的时候,包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滴滴滴声。
杜睿琪拿出来一看:“华侨宾馆616房间,速到!”
她走进房间,看到吴巧玲正在看电视,似乎也没什么事。
“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杜睿琪说。
吴巧玲抬起头看了看她,问道:“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要不要给你留门?”
“这个我不知道,你先睡吧,门别反锁就行了!”杜睿琪说完就往外走。
吴巧玲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当然,这是杜睿琪没有看见的。
杜睿琪没有去过华侨宾馆,下楼打了辆车,直接载着她往宾馆开去。
很快就到了华侨宾馆。
杜睿琪来到616房间。门是锁着的。
她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条缝。杜睿琪推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不想男人从后面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了里间卧室里,然后把她放到了床上。
第十四章固定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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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固定专线
杜睿琪看到,男人似乎也是刚到,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换,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
男人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她。他看到的女人,今天似乎特别漂亮。
杜睿琪今天穿了昨晚刚买的新衣服,一件仿古的旗袍式连衣裙,领子上是盘花的口子,下摆开了小衩,衣服是淡紫色的,浅浅的花纹,很有古典美。为了配这身衣服,杜睿琪特意把长发盘在头顶,看上去很高贵,很有女人味。
“你怎么了?”杜睿琪问道。
“你很美!今天是不一样的美。”男人说。
杜睿琪抿嘴娇羞地笑了起来。她站起身,伏在男人胸口,说:“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特意穿给你看的!”
“哈哈,真的吗?有这么强的心灵感应啊!”男人笑呵呵地说。
“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星期,我每天都为你打扮。”她伏在他耳边说。
男人双手捧着她的脸,开始深情地吻她。
两人都难以自持的时候,男人突然抽身而出,说:“我们一起去洗洗吧!今天让我为你洗。”说完抱着她就进了浴室。
男人果然为她宽衣解带,仔细地洗遍她的每一寸肌肤。把她全身都勾撩得火烧火燎的,几乎难以自持。
最后,男人抱着她,放到了床上。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翻身骑在了男人的身上。
今晚,她要主控他,她要主动耕耘他,开垦他,彻底释放她的激情。
至死的交缠结束后,她酣然睡去,一直睡到大天亮。
和男人在一起,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心,这么踏实,一夜无梦。
朦胧中,男人在叫她。
“宝贝,我要去开会了,你也要起来上课了!”男人在她耳边呼唤。
她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打领带。
怎么一觉睡到这么晚呢?她嘟哝着。
“没事,现在去还来得及。还有半个小时。”男人边打领带边说。
她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是去洗漱,而是站到了男人跟前,帮男人打领带。
男人伸直了脖子,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细细地打着领带。
“你还会这个?”男人笑道。
“为你学的。”她边打边说,“好了!”她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男人握着她的手,说:“你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我也是!”她抱着他,感受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悠悠地说,“今晚你还在这儿吗?”
“今晚我要回安河。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再过来。”男人犹豫了一下说。
她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
可是她知道,她是他的,但是他却不是她的。只有他召唤她,她别无选择。
“好吧,我等着你。”她依依不舍地说。
“好,赶紧洗脸刷牙吧,晚了就要迟到了。我先走了。”男人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拿上包,走出了房间。
杜睿琪快速洗漱穿衣出门,终于赶到了上课的时间。
走进教室,她看到吴巧玲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扬起嘴角,找了个位置坐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巧玲问道:“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睡啊?”
“我去了一个亲戚家,太晚了就没有回来。”杜睿琪淡然地说道。
吴巧玲一脸的狐疑,从来没有听说她在龙江有什么亲戚,一定是骗人的!不会是和哪个男人出去偷情吧?吴巧玲习惯性地撇了撇嘴,低头继续吃饭。
下午下课后,杜睿琪挽着吴巧玲的手,两人一起向餐厅走去。
“晚上还去散步吗?”杜睿琪问。
“不了,我可能有事。”吴巧玲说。
果然,吃完饭刚走出餐厅,吴巧玲包里的呼机就响了起来。
吴巧玲拿出来一看,得意地笑了笑,把呼机放了回去。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晚上别反锁门啊,我可能要晚点才回来。”吴巧玲说。
“好,你去吧!”杜睿琪说。
晚上,杜睿琪留在房间里,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宝贝儿子子安说了说话。
子安说:“妈妈,宝宝也要去妈妈那里读书!”
“呵呵,好啊,宝宝很快就可以上学读书了。”杜睿琪说,“宝宝今天吃了什么?告诉妈妈好不好?”
“宝宝吃了红红的鸡蛋,爷爷喝了黄色的啤酒。”子安说。
“太好吃了,妈妈也想吃啊!”杜睿琪说。
“妈妈快点回来吧,子安留了给妈妈吃的。”子安甜甜地说道。
听着儿子的声音,杜睿琪觉得很开心。放下电话,她看电视,看看书,很快就觉得困了,早早就睡下了。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开门!杜睿琪警觉地坐了起来。
发现吴巧玲开门进来了,一脸的神采飞扬。
“打扰你睡觉了。”吴巧玲轻声说。
“这么晚啊?几点了?”杜睿琪睡眼朦胧地说。
“不晚,不到十点呢!你那么早就睡啦?”吴巧玲说。
才十点啊?杜睿琪眯着眼睛又躺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吴巧玲拿了睡衣到卫生间,关上门,边唱歌边洗澡。
想着刚才和他幽会的刺激,吴巧玲心中溢满了幸福!如果他能留在龙江过夜就好了,那自己就可以完整地拥着他一个晚上了,只可惜他要连夜赶回安河去。
但是对于这个男人,她不敢奢求过多,她理解他,每天公务缠身,难得有空,能抽出时间来看她,她已经很兴奋了!
这个夜晚,吴巧玲兴奋得彻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和他激情缠绵的情景!
昨晚,杜睿琪却又是一夜无梦,睡得特别香甜。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离开了家,离开了儿子,居然还能如此满身轻松,心情大好!或许,这就是她心中对男人的渴望和男人带给她的滋润的效果吧,抛开了原先的束缚,她感觉原来和男人的激情,也可以这么淋漓尽致。
没过几天,男人果然又回到了龙江,而且接着几天都留在龙江过夜,每次杜睿琪都尽情地享受着男人的激情,一度干涸的土地和心灵又变得充盈滋润起来,整个人也容光焕发。
对于杜睿琪经常夜不归宿,吴巧玲觉得很不对劲,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却不好多问。就算是她问起,杜睿琪也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亲戚家玩了,太晚没回!
而杜睿琪在宾馆过夜的时间,却发现吴巧玲只有那一个晚上是晚归,其余时间都是整晚留在房间里,至于杜睿琪不在的晚上,她是不是出去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龙江的最后一天,男人又召唤她来到了华侨宾馆。
临走前,男人给了她一个新奇的玩意儿:手机!
拿着这个银色的翻盖手机,杜睿琪觉得很新奇,抓在手里沉甸甸的。她都无法理解,这么个小东西,就能让人随时随地通话?很神奇的东西。
如今的安河,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用上手机了。这部分人基本是老板和官员,这个几千甚至上万的东西,老百姓是望尘莫及的。更何况每月还要交昂贵的话费,杜睿琪看到别人用,她记得于少锋就有一个,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买一个。
“这个手机给你,里面的卡已经装好了,号码写在纸上。”男人说。
“这又是我们的专线啊?”杜睿琪笑着说。因为男人给她的那个呼机,就是男人的专用呼机,那个号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我找你的专线,更是你工作的好助手啊!”男人说,“以后这个东西肯定得人手一部,你先拥有,先占时机。”
“呵呵,据说话费很贵,我怕我的工资被它全吃进去了。”杜睿琪笑呵呵地说。
“你放心,你这个和我这个一样,都是电信局专供的,不用自己出话费。放心用吧。”男人说。
“这个不太好吧?你是安河的最高领导,配这个是工作需要,我就不用了吧,有呼机就行了!”杜睿琪说着,把手机装回袋子里。
“配给你,也是服务我啊!休息好才能工作好,你就是我休息好的保证,所以你一定要有。”男人笑着说。
杜睿琪笑了笑,不再言语。她知道,男人说让她用,她就得用。这是男人带给她的福利,也是行政命令。执行吧!
重新拿起手机,杜睿琪翻动盖子,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我的号码,你拨一下。”男人说,把一张名片拿给她。
杜睿琪照这个号码拨过去,果然听到男人袋子里的手机在嘟嘟嘟地响着。
有了这个手机,我以后也就可以主动找到他了?不再只是被动等待了?杜睿琪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激动起来。
“那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杜睿琪问道。
“可以。不过要分时间段,工作时间不能打,晚上不能打,双休日不能打。”男人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打?”
“下午下班时,如果我有空,我就接,没接就是没空,不用重复打,忙完我会给你打过去。”男人说。
“好!”杜睿琪高兴极了,虽然说有这么多的限制,但是毕竟她现在也有主动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也比被动等待强吧!
带着这么个新奇的玩意儿,还有给一家人买的东西,杜睿琪结束了在市委党校为期半个月的学习,回到了家里。
半个月没见到妈妈,子安一直要妈妈抱着,不肯下来。
杜睿琪觉得儿子这半个月又长高了。小孩子的变化真快,几天不见,各方面的发展都有很大的提高。
子安已经会唱歌了,跟着电视里的歌声能哼唱一首完整的歌,那奶声奶气的歌声,杜睿琪听来特别有味道。
丁志平看到杜睿琪回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没有搭理她的**。
杜睿琪却笑着叫了他:“志平,我给你买了衬衫,你看看好不好穿?”
丁志平本要上楼,听她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站在楼梯口,转过身看着她。
“来,试试?”杜睿琪拿出衬衫对他说。
“过来试试吧,儿子。”方鹤翩说。
丁志平勉强走了过来。杜睿琪把衬衫拆出来,给丁志平穿上。不大不小,刚刚好。颜色花纹也很适合他。
“真不错!穿上去精神多了!”方鹤翩笑着说。
“妈、爸,我给你们也买了衣服,不知合不合适。”杜睿琪说,从包里拿出来给公公婆婆买的衣服。
方鹤翩拿着杜秀琴给自己买的上衣,笑呵呵地说:“这个花纹好,现在老年人都穿这么花的,我喜欢!”
丁光信的是一件t恤衫,考虑到公公现在不用上班,所以杜睿琪给他买了t恤,而不是衬衫。
丁光信也很喜欢。
给子安的礼物就更多了,有衣服,还有玩具汽车。
小家伙拿起那个汽车就在院子里开去了,玩得真是不亦乐乎。
丁志平看到杜睿琪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衣服,情不自禁多看了她几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杜睿琪看到,丁志平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柔情。
对于那个手机,杜睿琪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就先当专线用着吧!
第十五章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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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戳了一下
又是一个新的学年开始了。
杜睿琪的儿子丁子安该上幼儿园读小班了。
开学第一天,杜睿琪给子安穿上了崭新的衣服,牵着子安的小手,来到了安河县幼儿园。
杨美媛很热情地站在园门口迎接。远远看到杜睿琪牵着孩子的手走过来,赶紧笑着上前迎接。
“杜书记,你好!”杨美媛远远就叫道。
“子安,快叫园长好!”杜睿琪抱起子安,“杨园长,辛苦你了!”
“园长好!”子安乖巧地叫道。
“好!真乖!”杨美媛摸了摸子安的小脑袋说,“告诉园长,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啦?”
“我叫丁子安,今年3岁。”丁子安说着还伸出了三个小指头。
“子安真棒!”杨美媛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杜书记,子安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吧!”杨美媛说,“到园里去坐坐吧,看看孩子们。”
“下次吧,我还得赶着去上班。”杜睿琪笑着说,拒绝了杨美媛的好意。
“新园已经打好了地基,很快就可以起架子了。”杨美媛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搬进新园去上课了,孩子们真得好好谢谢杜书记。”
“这是县委县政府的决策,我只是个建议者。要谢啊,得谢政府呢!”杜睿琪笑着说。
“那是那是,不过没有你杜书记的建议,怎么可能有这么快呢?”杨美媛说。
“子安乖啊,下午放学妈妈来接你。”杜睿琪摸了摸子安的头说。
子安看起来有点依依不舍的,她示意杨美媛赶紧把孩子抱进去。在门口留久了,待会儿就不会进园去了。这是很多第一次入园的小朋友的正常表现,哭着要跟家长回去。杜睿琪在幼儿园的时候,每年开学的第一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孩子第一次进入集体生活,安全感缺失的直接表现。
如果小孩在门口没有哭闹,入园就算比较顺利。因为只要到了园里,有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分散了注意力,孩子就不会再想着父母了。
杜睿琪站在门口,看到几个小孩不愿意进去,死死拽着父母的手不让父母走。最后都是老师狠心地抱进去了,孩子哇哇大哭着,感觉很悲戚。
杜睿琪转过身,往单位走去。
抬起头看前面,她愣住了!
朱青云牵着儿子的手正往这边走来。两人的目光就那么不经意地对视起来。
杜睿琪微笑着走过去,说:“你儿子也要上幼儿园啦?”
“嗯。”朱青云随意应答了一下。
杜睿琪蹲下来,看着朱青云的儿子。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眼前这个小人和她的宝贝儿子长得很像。尤其是那鼻子和嘴巴!
杜睿琪心里不免又打了寒战。
她勉强堆起笑容问道:“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我爸爸说我叫朱天亮,我三岁。”朱天亮抬起头看了看朱青云,然后再低下头看杜睿琪。
三岁?和子安同岁。那就是我结婚后他也就立刻结婚了?看来他也选择了尽快进入婚姻来遗忘他们之间的感情。
杜睿琪感觉自己的眼里又有了泪花。她强烈地抑制住不让泪花溢出,站了起来,说:“你儿子真不错,很聪明。”
“天亮,我们进去了,跟阿姨说再见!”朱青云拉着朱天亮的手说。
“阿姨再见!”朱天亮朝杜睿琪挥了挥小手,跟着朱青云往幼儿园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杜睿琪。
“爸爸,我看到阿姨哭了。她为什么要哭啊?”朱天亮抬起头问爸爸。
朱青云愣了一下。儿子的话那么扎实地落进了他的心里,他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不经意地戳了一下,有那么一丝疼痛和酸楚。难道她的心里……不,不会的!
“阿姨说你很聪明。”朱青云说道。拉着儿子快步向门口走去。
杜睿琪往前走,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看得出来,四年多过去了,朱青云对自己的恨却一点没有减少。
刚才他压根儿就不想理自己,也根本没有接自己的话。杜睿琪感觉心底隐隐作痛,伤害了一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其实更痛的是自己。
她知道,朱青云是刻意在回避她,不想见到她,更不想和她搭话。上次那不经意的相撞,他就匆匆逃离。今天他又是这样。
从这一刻起,杜睿琪也在心里期望,尽量不要遇见他,这样她才不会被带回过去,才不会想起曾经的事情而心痛难忍。
为了避免和他在幼儿园门口相见,今后还是让婆婆来接送子安好了!
朱青云把朱天亮交给老师,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走去。为了避开和她同路,他特意穿过马路,走在另一边的人行道上,脚步飞快,把杜睿琪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他边走心里也边想,他妈的,怎么在这儿也遇见她了!今后还是让淑芳来接送天亮吧,这样自己就不会再在这儿碰见这个女人了!
走在路上,杜睿琪突然想到如果子安和朱天亮分在同一个班,那今后他们见面的机会不是更多了吗?子安和天亮天天在一起,这样的一个对比,迟早将招来麻烦!她不由得掏出手机,给涂雨华打了个电话。
“园长,你来啦?”涂雨华兴奋地说道,她以为杜睿琪在园里叫她过去见面呢?
“雨华,我没进去,刚开学,你们事情多,不打扰你们了。”杜睿琪说,“我问你个事儿,你带的小二班有叫个叫朱天亮的小朋友吗?”
杜睿琪把儿子直接放到了涂雨华的班里,让她带着杜睿琪觉得自己可以彻底放心。雨华是个心细的好姑娘,她在幼儿园的时候,两个人配合得非常好,生活中也是好姐妹。
“朱天亮?没有。”涂雨华说。
“哦。”杜睿琪从内心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涂雨华问道。
“没有,随便问问。就这样,你忙吧,我去上班了!”杜睿琪放心地挂了电话。
杜睿琪的这个电话让涂雨华对这个叫朱天亮的孩子产生了兴趣。
她不知道杜睿琪为什么要问关于小二班有没有朱天亮小朋友这个问题?难道是怕朱天亮也在这个班?还是希望朱天亮在这个班?朱天亮究竟是谁?是她的亲戚、朋友的孩子吗?
涂雨华决定下课的时候去别班问问,看看这个朱天亮究竟是谁。
下课后,涂雨华走出教室,迎面碰到小四班的邓老师。
“邓老师,你们班有个叫朱天亮的吗?”涂雨华问道。
“朱天亮?对啊,在我们班,你朋友的孩子?”邓老师问。
“没有。随便问问。你带我去看看。”涂雨华说。
邓老师把涂雨华带到教室里,指着那个穿着蓝色衣服正在后面跑来跑去的小孩说:“就是那个小淘气。”
“好,谢谢。我看看他。”涂雨华说。
然后朝朱天亮走了过去。
朱天亮正在那儿和一个小朋友比赛跑,看谁跑得快。全然不知道有个老师在一旁看着他。
当朱天亮停下来,涂雨华看到他的正面的时候,她愣住了:这孩子和丁子安长得还真像!难道是亲戚?
再仔细瞧瞧,眼前这个小人与丁子安也有很多不同之处。那额头、眉眼,脸型,还是有区别的。乍一看,挺像,仔细看,有区别。
看来这孩子可能是杜园长的什么亲戚吧!涂雨华想。
于是她像邓老师了解了一下朱天亮的家庭。
听邓老师一讲,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关系。朱天亮的爸爸是在宣传部,平安镇人,妈妈在卖服装,就是那个安河比较有名气的真女人的老板。似乎又没什么联系。
猜来猜去,涂雨华似乎猜不出什么,也就算了。不过,对这个朱天亮,她倒是在心里记下了,觉得应该多关照一下,说不定,他真是杜园长的亲戚呢!
王建才的儿子王小辉已经顺利到了美国留学。朱青云给他的三万块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王建才已经拿到了他在东洲的那块宅基地的使用证,准备在这两天交给朱青云。
趁着现在有空,王建才拨通了朱青云的手机。
这小子说他买了手机,第一个就告诉了他这个舅舅。王建才很高兴,现在能拥有手机,说明这小子在安河这个小地方也属于先富起来的一族。不过,他还没有打过,拿起电话,他试着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舅舅。”朱青云在电话里喊道。
“有空吗?”王建才问道。
“下午要出去采访,现在有空。”朱青云说。
“那好,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王建才说。
“有什么事吗?”朱青云问道。
“你过来就知道了。”王建才挂了电话。
舅舅第一次打电话给自己,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朱青云拿起包,赶紧往余家埠镇政府赶去。
安河县城不大,但是余家埠镇政府和县委正好在相反的南北两头,朱青云出门坐上了开往北边的公交车。
走进舅舅的办公室,朱青云看到舅舅正在看文件。
“舅舅,什么事?”朱青云走进去直接问道。
“好事!”王建才说,“你想在东洲那边买块宅基地,我给你办好了!”
王建才把宅基地的使用证拿给朱青云。
“你拿着,好好看看。”王建才说。
朱青云接过舅舅递过来的土地使用证书,眼睛狐疑地看着舅舅。他的表情告诉王建才,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真的!而且是东洲那边比较好的一块地。”王建才笑着说。
朱青云拿起土地使用证书细细看了起来,面积有198平方,很大啊!
朱青云看着王建才,说:“舅舅,你这花了多少钱啊?”
“这是政府分给我的那块地,钱很少,只花了点手续费。”王建才说。
“这是分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朱青云说着把土地使用证书放回了王建才的办公桌上。
“这是舅舅给你要的地。我的房子早就建好了,要这地干吗?你正好有需要,所有我就按照政策要了这块地。”王建才说。
“那这……好,我按照市价算钱给你,也算是我买的。”朱青云说。
“你这小子,跟舅舅见外起来啦!我这没花钱的地拿来卖给你,我成什么人了?”王建才笑着说,“你比小辉大不了几岁,我就当多养了你这么个儿子吧!拿去,有钱的话,尽快建起来,安居才能乐业嘛!”
“好,谢谢舅舅!”朱青云听王建才这么多,心里很感动。原来舅舅是把自己当儿子看待的。
“房子建起来了,把父母也接到城里来,让他们享享福。可怜你父母劳苦了一辈子,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大哥也是个妻管严,他自己也不富裕,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王建才说。
第十六章能量还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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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能量还真不小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房子建起来了,把父母接过来和我一起住,也让他们过过城里人的生活。”朱青云说。
“好,有这份孝心就好。”王建才突然叹了口气,“别学我,家里什么都管不了,想把父母接来,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王建才曾经也想过把父母到他家里来住,可是他老婆夏金英是坚决不同意,为此还大闹过一场。最后王建才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可是他连平时拿点钱给两个老人,都要偷着给。想想自己虽然做了个小官,却连孝敬父母的能力都没有,王建才觉得自己很悲催。都是那个可恶的夏金英闹的。想到这个女人的这些种种作为,王建才就恨不得立刻休了她。可是回到现实中,他又顾虑重重,下不了这个决心。
“哦,对了,对外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的地,千万别说是我给的。对淑芳也别说,万一让你舅妈知道了,又要找不必要的麻烦。”王建才说。
“好,我知道了!”朱青云说。
王建才选择在办公室把这个土地使用证交给朱青云,就是为了不让家里那个母老虎知道。她的兄弟姐妹多,想在安河县城弄块地的人好几个呢,要是知道王建才拿到了地给了自己的外甥,而不给她的兄弟姐妹们,那还了得!非得世界大战不可!王建才现在对这个母老虎是惹不起,躲得起。
“你那三万块钱,等舅舅攒够了就还给你,争取给你建房子用!”王建才说。
“不用,舅舅,我不着急用那些钱。”朱青云说,“淑芳的店里生意挺好的,我看我们明年就有钱建房子了。”
“那就好!看不出来,淑芳还很会做生意!”王建才说,“那我就慢点还你。”
看着朱青云现在的样子,王建才觉得其实这小子生活得挺好的。虽说淑芳文化不高,可人家通情达理,还会经营做生意,关键是对朱青云俯首帖耳的,对父母也非常孝顺。这小子,可要懂得珍惜啊!
“舅舅,那我先回去了!”朱青云站起来说。
“好!”王建才起身走过来送他。
王建才拍着朱青云的肩膀说:“青云啊,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淑芳是个不错的女人,好好对她。人的幸福,是用来感觉的,而不是用来比较的。生活中,我们都是远视眼,往往模糊了离我们最近的幸福。你们两个,你负责一手抓精神文明,淑芳负责抓物质文明,你们可以实现精神和物质双丰收!和淑芳好好过日子,舅舅相信,你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好,我记住了!”朱青云面向舅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关于他和吴淑芳的婚姻,舅舅是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地和他说起。
走在路上,朱青云反复琢磨着舅舅的话。
他觉得舅舅说得很有哲理,也很现实。结婚四年来,凭心而论,各个方面来看,淑芳都是个不错的女人。善良、孝顺、大度、顾家……虽说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所有的爱情最后不都会转变成亲情么?那么,自己和淑芳,是不是也一样可以相爱相伴,白头偕老呢?
从这一刻开始,朱青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改变对吴淑芳的态度,培养对她的感情,珍惜自己的家庭,珍惜现有的幸福。他好好写稿,争取事业更上一层楼;淑芳,好好经营服装店,把家里的日子过得更红火起来!真像舅舅说的那样,实现物质和精神的双丰收!也让那个女人看看,离开了她,我朱青云过得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
看着朱青云离去的背影,王建才心里很有感触。他曾经以为,青云会像他一样,因为娶了这么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而生活得很悲惨。可是没想到,吴淑芳这个女人,虽然读书少,却很懂得经营家庭和婚姻,会一心一意为家为男人着想。所以,他觉得朱青云是幸运的,莽打莽撞遇上了一个好女人。不像他,这辈子就被夏金英这个文盲加泼妇给套牢了。他心中无数次想解套,可衡量一下那个代价,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那个熟悉的声音就传来了:“哥,晚上过来吧,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虽然隔着空间,万玲秀的声音依然那么具有吸引力,让他无法抗拒。
“好吧,晚上正好有一桌,你先给我留个大包间。”王建才说。
“好,哥,我等着你!”万玲秀甜蜜地说。
自从调进了余家埠镇,王建才把镇政府的接待点定在了好再来,这为万玲秀带来了滚滚财源。这样一来,王建才到好再来的机会就更多了,他们幽会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王建才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家里的老虎婆发现,可是他却再也控制不足自己的脚步,锁不住自己的心了。
来吧,如果真的要爆发,那就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
王建才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烈士,随时准备迎接夏金英的子弹,英勇就义!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可能被动挨打比主动进攻来得更妥当一些。
王建才挂了电话,在桌子上转悠的时候,镇长何平走了进来。
何平长得文质彬彬,脸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儿。
王建才抬起头看着他,他知道,何平找他一定有事,没事他是不会轻易到他办公室的。当初王建才调进余家埠镇,最大的竞争者就是何平,他在这儿已经干过一届镇长了,垂涎这个书记的位置很久了。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竞争过王建才。
王建才听说,何平是县长蒋能来的人,据说,蒋能来在何平失利了之后,曾经想过把他调到外面的某个局任局长。据说,何平坚决不愿意离开,宁愿在这儿当镇长,也不去他看不上的局里。
王建才来到余家埠后,对于一些工作,何平在暗地里使绊子,王建才早就知道。
何平在王建才的对面坐了下来,咽了口唾沫,说:“王书记,有件棘手的事情。”
“什么事?”王建才问道。从何平的脸上,王建才似乎看不出有什么麻烦事,他好像总是那么淡定,那么文质彬彬。
“四琪蔬菜队的老百姓闹起来了,围在四琪居委会。”何平依旧不紧不慢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闹?”王建才故意问道。
“刚刚接到电话。”何平说,“据说是征地补偿的问题。”
王建才一猜就是这事。
余家埠镇是县城的中心区,财政比其他镇里宽裕,不用收农业税,但是却有新的更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征地、拆迁和补偿。
何平说的这个四琪蔬菜队的征地,还是王建才来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的项目。
四琪蔬菜队是余家埠镇主要的蔬菜来源,那一大片几百亩肥沃的土地,是这些洗脚上田的农民们曾经的生活依赖。这些四琪蔬菜队的老农们,习惯了每日挑粪种菜的日子,他们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硬是在土地里刨出了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盖上了小洋房,过上了好日子。
从新县城要重新规划后,村民们的地陆续被征了。当初县里答应农户可以带田进入企业,也就是每家被征多少地,就可以按照条件解决几个人进入企业工作,并且解决农转非,田地也按地段不同,每亩1~2万元不等支付征地补偿。
农民世代以土地为生,开始没有几个人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后来政府派出多个小组分头做工作,找当时能在农户中起一定带头作用的人,私底下达成一些交易,让他们带个头,先把合同签了,然后再设法动员其他农户,就这样逐步瓦解了老百姓心里的防线。最后大家陆陆续续都签了。很多农民被安置到了安河最大的手工加工企业——安河县雕刻厂,还有一部分人被安置到了塑料厂。这些人劳作的场地从田间转到了工厂,开始了作为一个小市民的生活。
按理这样来解决农民的出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农民虽然失去了田地,但是依然有工作,可以解决生存的问题。可是农民们进入工厂工作后,虽然坐在车间里,可他们发现收入远远比不上曾经在地里种菜,而政府答应过给他们的征地款,只发了区区每亩3000元,有的还只有2000元,其余的却迟迟没有兑现。
农户们一致认为,他们的征地补偿款被街道办的人私分或者挥霍了!多次和街道办交涉无果,就这样,这些人选择了到居委会去闹事,要回属于他们的征地补偿款。
四琪居委会的主任沈贵看到人越来越多,他无法招架,就打电话向何平求救。
何平知道这是个难啃的骨头,索性抛给了王建才。看看他怎么去招架。
王建才看着何平,问道:“县里拨了多少款项到四琪街道?”
“我了解了一下,当时是一次性征了300亩地,其中100亩是用作县委和政府以及相关单位的楼群建筑,还有200亩是做商业开发。征地工作完成后,负责商业开发的恒生公司已经通过银行贷款,把一部分钱支付给了四琪街道,总共是250万,好像还欠200万左右。”何平说。
恒生公司?王建才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他的大脑里立刻搜索出了黄麻镇的恒生再生资源有限公司,这个就是邹细水撤出恒生资源,在龙江市另外注册的那个建筑开发公司。
当年邹细河虽然因为公司涉嫌销赃被抓,但是没过多久,就被邹细水活动出来了。这个邹细水,能量还真不小,如今都能拿下县委新址的重建工程!世事轮回,没想到转来转去,又转到一起来了?
第十七章像在浪尖上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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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像在浪尖上奔涌
“四琪居委会补偿了多少给农户?”王建才问。
“每亩补偿了2000~3000元不等。”何平说。
克扣了这么多,难怪老百姓要闹事!王建才想。他虽然不知道其余的钱具体去了哪儿,但是他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何镇长,这个事的来龙去脉你比较清楚,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现在该怎么办?”王建才问道。他倒要看看这个何平如何把这球接回去。
“补偿款不到位,农户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这是矛盾的爆发点。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化解矛盾,让农户们散去,我估计四琪街道肯定是一下拿不出那么多补偿款项了。”何平说。
“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王建才说。
两人出门坐上车,往四琪街道办赶去。
车子开到离四琪街道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看见门口围了很多人,还有一大批人站在路上,围得道路都水泄不通,过往的人也都停下来观看,人就越聚越多。
车子没法往前开了,司机小吴找了一个地方,把车挺好。
王建才和何平下车,向门口走去。
慢慢走近,王建才似乎闻到了一股很臭的大粪味儿,不由得皱着眉头,用手捂住鼻子。
他看了看和他走在一起的何平,也捂住了鼻子。
两人走近人群。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突然有人说:“看,书记镇长来啦!”
大家齐刷刷把脑袋转过来,看到他们,马上叫嚷开了:“还我土地款,还我土地款!我要吃饭!我要吃饭!王书记要为我们做主!”其中几个人,把写着这些语句的横幅拉了起来,举得高高的,白底黑子,显得分外刺眼!
王建才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向人群招了招手。
大家主动让出了一条道,王建才走上了门前的台阶。他看到门口放着几桶大粪,难怪这么臭!这一定是农户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气而使出的狠招。
胖墩墩的沈贵听说书记镇长来了,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讨好地叫着他们。
王建才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看了看跟前的人群,大概有两三百人吧。主要以中老年人为主。看来这些失去田地的村民,得到了工作安置的,并没有来几个,来的都是无事可干的这些人。
“乡亲们,乡亲们!”王建才大声地说道,“请乡亲们听我说几句。”
刚才还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点知识模样的老农说:“好,你说,我们的地被征了两年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们土地款?”
“乡亲们,你们对待土地的感情我理解,我深有感触!不瞒大家说,我也是农民的儿子,我在农村种了八年田,工作之后依旧在种田。到现在,我八十多岁的父母还在老家,他们依然在侍弄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我深深地知道,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在田地里劳作,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这是土地对我们的恩赐,是上天对我们农民的眷恋。”王建才深情地说,“但是,乡亲们也看到,现在我们的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城市变得日新月异,我们的城市在扩大,市民在增多,农民在减少。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我们很大一部分农民兄弟要从土地上走出来,从农民变成市民,要脱离土地,过上城里的人生活。应该说,这对很多农民兄弟来讲是好事,是喜事,更是大事。这个角色要转变,需要过程,需要学习,更需要及时的调整我们的心态和生活方式。”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说什么时候给我们钱吧,我们没钱就没饭吃。你说得对,土地就是我们的命,我们的命没了,我们还怎么生活?”一位年轻些的农户说。
“这位大哥说得对,”王建才看着他说,“农民离开了土地,该怎么生活?这是今天在场的每一位要考虑的问题,更是我们政府要考虑的问题。所以我们解决了一部分农民的工作,让他们有了谋生的出路。那么,除了依靠政府解决外,我们更要自己积极想办法,找门路,为自己广开财源,这样才能变被动为主动。据我了解,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他们有的还在耕种剩下了一点土地,有的在做小生意,还有的人选择了出门打工。安河现在也在积极引进外资,增加就业岗位,为乡亲们提供更多的机会。”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到哪个工厂有人要啊!”一位老伯说。
“大叔,到了你这个年纪该是儿孙绕膝享受清福的时候了!您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应该都是有工作的吧?”王建才笑着说道。
老伯看着王建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刚刚大家说到的补偿款,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交个底,政府不会让乡亲们吃亏,一定会尽快调查事情的真相,尽快把补偿款发放到大家手中!”王建才说。
“好,你说尽快,那我们限你一个星期给我们答复!”还是那位老伯说。
“好!一个星期,我希望下次你们能派几个代表过来,这样既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也让我们之间的对话能更顺畅。”王建才笑着说。
“那好,如果一个星期后没有给我们兑现,那我们就不仅要挑大粪过来,我们还要拉土过来,就在这儿种菜!”老伯指着街道办的办公楼说。
“我们还要到县委县政府去上访!不行就去市委市政府,去北京!”人群中很多人又群情激昂起来。
“好,我说的话一定做到。不过现在我有个要求,请你们把这些东西挑走,洒在你们还剩的那些菜地里,那才是物有所值啊!”王建才笑着说。
几位年轻一点的农户犹豫了一下,走上台阶把那几桶大粪给挑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陆续散去。
王建才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沈贵,真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看到他那一脸的媚笑,王建才就觉得恶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的时候就知道装龟孙子!基层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无能又无得的人,工作才给搅得一塌糊涂!
王建才径直往办公室走去,何平也跟着往里走,沈贵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
王建才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王书记,何镇长,你们喝茶!”沈贵颤抖着手端来了茶水。
“沈主任,今天这事,你把这个详细的经过写下来。”王建才说。
“这个……”沈贵有些为难地看着王建才,又看了看旁边的何平。
写出来?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沈贵抓耳挠腮,一副窘样。
“王书记,您看我向您口头汇报,行吗?”沈贵讨好地说道。
“我让你写出来!事情的起因、经过,一定要实事求是,越详细越好!”王建才重复了一遍。
“这个……我……”沈贵还没把话说完。
何平看着他说道:“王书记说让你写你就写!哪那么多废话!”
“好,我写,我现在就写!”沈贵点头哈腰道。
王建才最讨厌这种人,工作没能力,就会拍马屁。把工作做得一塌糊涂,最后收拾残局、擦屁股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他不愿意听沈贵汇报,半天放不出个屁,还尽是没用的,东拉西扯,纯粹是浪费时间。
“今天下午下班前,写好了送到我办公室。”王建才说完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下午还要迎接一个检查,他得立刻赶回去。
下班前,沈贵还真的把那份汇报材料写出来了,送到了王建才的办公室。
王建才接过那几页纸,瞟了一样,放在了桌上。看那纸上的那些字,他就想得到沈贵憋得满脸通红在那儿冥思苦想的囧样!
“沈主任,今天这些农户的架势你都看到了,一个星期之内不能给答复的话,你们居委会的门口就要堆满泥土和大粪了,他们还要到县委、市委、北京去上访,到时候不仅是我,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你的场了。”王建才说,“你先回去想想,你们那儿还剩多少钱,还能拿出多少钱,明天我要具体的数字。”
“这个……”沈贵又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有问题吗?”王建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没,没有。”沈贵支吾着,不敢抬头看王建才。
“好,那就这样。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王建才下了逐客令。
沈贵站起身,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王建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一定很复杂,不是一个沈贵能说得清楚的事情。征地补偿,那么一大笔款项,还有200万没有到位,这一个星期要把这些问题解决,谈何容易啊!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不做也得做,不行也得行了!王建才想好了,明天沈贵把财务账拉个明细过来后,他就准备去请示黄忠华,这个该怎么办了!
电话又响起来了。
王建才看都没看就接听了。
“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万玲秀柔柔地说,那声音隔着电波都似乎能滴出水来。
“一会儿就到。”王建才说。
晚上他要宴请财政局的几个主要领导,看能不能为余家埠镇多争取一点资金扶持。
来到好再来,万玲秀站在大门口迎接。穿得那么袅袅婷婷,丝质的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她优美的曲线,看上去是那么婀娜多姿。真真是一朵艳丽的花儿啊!王建才笑眯眯地看着她。
“王书记,楼上请!”万玲秀握着王建才的手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很客气地说。只是在握着王建才的手时,她的食指还是在他的掌心里挠了一下。就这一挠,把王建才的魂魄十分勾走了八分!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王建才陪着他们尽情地喝酒,直到每个人都高兴而归!临走的时候,王建才让万玲秀给每人装了两条金圣王的烟,吃饱喝足,满载而归。
终于送走了所有的人,王建才借口上厕所,转回了店里,来到位于三楼的他们的闺房。万玲秀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王建才有些微醉,全身像被火烧一样,对万玲秀的渴望瞬间达到了极点。
他一个箭步上去,把她搂在了怀里,开始疯狂地啃她。然后对这块属于他的私有土地进行深度开垦。热浪一浪高过一浪,两人就像在浪尖上奔涌,酣畅淋漓!
第十八章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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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我喂你——
当他感受到自己进入了最深的花丛中时,身下的她又习惯性地叫了起来:
“哥,我要死了,死了……啊,啊……”
他全身颤抖,仿佛自己也要死去,就那么奔涌而出,一泻千里……
两人同时飞到了云端……
“哥,累不?”许久,她摸着他满头的汗水问道。
“不累,累死都值得!”他趴在她身上含糊地说道。
“哥,你真傻!”她心疼地说,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没多久,就听到他的鼾声响了起来。
她就那么搂着他,闻着他的发香,闻着他的汗味儿,甜甜睡去。
半夜,两人被一阵又一阵的手机声吵醒。
王建才睡眼朦胧地起床,掏出裤袋里的手机,看都没看就直接给关了机。然后倒头继续大睡。
万玲秀知道,那一定是家里的女人在找他,留在这里过夜,还是第一次。她不禁心中窃喜,看来,男人的心已经彻底飞到她这儿来了。她相信,她的幸福生活指日可待。
早上,王建才醒来,发现万玲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很晚吗?”王建才一咕噜坐起来。
“没有,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她笑道,把一杯温水端到了他面前。
“来,先漱口,再喝水,最后吃东西!”她说。
“这是什么待遇?”王建才看着万玲秀这样伺候他,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总统待遇的干活!”万玲秀调皮地说道。
王建才憋着一泡尿,含了一口水,立刻爬起来往卫生间冲去。
万玲秀在后面偷着乐,看来没享受过这么高级的待遇,一时半会儿还不太习惯!
王建才放完水,顺便漱口洗脸,然后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哥,这是猪肾汤,赶紧喝了!”万玲秀端着一碗浓浓的猪肾汤走到王建才身边,“来,我喂你!”
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
吃着吃着,王建才突然特别想笑。
“你把哥当废人哪?吃东西还要喂?”王建才坏笑道。
“什么吗?我把你当我的神,我心里上身体上的双重大神,今天就让我好好伺候大神一下吗,就当是对你昨晚留宿的奖励!”万玲秀眨巴这大眼睛说。
留宿?完了,昨晚自己居然一夜未归?王建才似乎才意识到,顿时一阵紧张,那家里的母老虎怎么没有打电话呢?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发现居然关机了!谁关的?他的眼睛狐疑地盯着万玲秀。
“哥,昨晚你被手机吵醒了,自己起来看都没看就把手机关了!”万玲秀看着他说。
嗯?会有这种事儿?王建才只能相信昨晚自己是真的喝多了!
好吧,留就留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那老虎婆今晚要怎么发飙吧!
王建才端过万玲秀手里的汤,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擦了擦嘴巴,拿起包就往外走。
“哥,哥!”万玲秀从后面抱住了他,“我爱你!”
“我也爱你!乖,我现在要上班!”王建才转过身,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嗯,哥,你去吧!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她的眼神又放射出勾人魂魄的光芒。
王建才强迫自己咽了口唾沫,转身离去。
他怕再多呆一分钟,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来到办公室,王建才拿起昨天沈贵交来的那份材料看了起来。
看着这份拙劣的错字连篇的汇报材料,王建才几次差点笑出了声。
沈贵写这份材料,不仅是憋得脸通红的问题,估计尿都憋出来了。基层干部难得动笔,动口动手倒是很经常,所以这写错别字倒不是什么稀奇事,让王建才没有想到的是,沈贵那看似不通的语言倒也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农户们不是第一次去居委会,而是多次去交涉无果后采取的这次行动。沈贵在材料中写出了三个具体的时间,一个是去年底,过春节前,农户们到街道办要钱过年,沈贵差点和他们打起来,最后街道办拿出了一点钱,每户分了一千块钱了事,村民们暂时没有再闹,安心过年。第二个时间点是三月份,孩子们要开学了,一部分人又去街道办要求分钱,结果是一分钱没给,这次去的人不多,估计没有闹出什么动静;第三次是八月份,也就是前不久,农户们又以孩子开学要钱,去过一次,结果没有任何交涉,沈贵在几次被缠之后选择了逃避,躲着不见人。
有了前几次的铺垫,才有昨天那次规模较大的一个集体围堵。
而对于那些钱哪儿去了,沈贵在这份材料里只字未提。这个人也是个老滑头,狡猾狡猾的。
王建才交待他第二次再写一份关于已经到账的补偿款的去向,估计今天会有个明细过来。
果然,没多久,沈贵出现在门口。
他弯着腰走了进来。双手把材料呈给王建才。
“王书记,这是补偿款的具体开支,请您过目!”沈贵颤抖着声音说。王建才发现,他的那双手抖得更厉害。
王建才盯着沈贵看了看,发现他的眼眶乌黑,估计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看来这事把他折腾得不轻啊!王建才心里想,不过,要是这些款项都是光明正当的支出,这孙子又何必这么煎熬难耐呢?
王建才接过沈贵手上的纸,拿到眼皮子地下看了看。他不免抬起头又看了看沈贵,这孙子,昨晚是花了心思的,各项开支做得还很细致,乍一看,还真是挺正当挺光明的。
王建才坐直了身子,拿出手边的计算器,对着沈贵提供的那些数据大概算了一下。
补偿农户的款项前后两次共计:125.6万;办公支出:52.58万;汽油费:18.39万;招待费31.8万;结余21.63万。
就沈贵提供的这几项支出,似乎都无懈可击。办公用费是必须要花的,汽油费是一定要烧的,招待费是一定要吃的,那么这些钱花了,烧了,吃了,谁都没有责任。看起来,这最后一滴血就是21.63万了!
“你们居委会多少人?”王建才问道。
“一共六个人。沈贵答道。
“六个人一年的办公支出52.58万,平均每人将近8.8万,平均每天241元,联合国的经费也不过如此吧?”王建才看着沈贵说。
“这个,这个去年居委会新增了一些办公设备,我里面有注明的。”沈贵解释道。
“新购进了电脑、空调,办公桌椅计28万,我问你,这么大的采购,你申报了吗?得到批准了吗?”王建才问道。
“这个……”沈贵几乎是如坐针毡,额头上溢出了汗珠。
“汽油费,你们居委会有几部车?”
“一辆面包车。”
“一辆面包车你一年就要烧掉18.39万,你那是什么车?嗯?居委会有如此大的业务需求要跑遍全世界吗?”
“这个……”
“我再问你,招待费31.8万,按你360天出外招待,平均每天883元,沈主任,你们居委会这么频繁而又大手笔地每天都要接待上级来人吗?啊?”
沈贵已经汗流浃背了!他没有想到王建才会如此细致地来计算每一笔钱的花销。这可怎么办哪?这些钱,他妈的我个人又得了多少?多少人从这儿捞了好处,到时候让我一个人背黑锅,那不是太冤枉了?!
“王书记,你听我说……”沈贵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搐着,看得出他内心相当的焦急和煎熬。
“沈主任,不是我王建才和你过不去,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你要是不能把这些钱的去向说清楚,这个后果会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王建才不等他说完就插话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有一本更加明晰的账目,你把它再详细地列出来,明天拿到我这儿!记住,这个事情只能你一个人去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好,我知道,我知道!”沈贵点着头,像鸡啄米似的。
“去吧!来,先擦把汗。”王建才递给沈贵几张纸巾。
“谢谢,谢谢王书记。”沈贵接过王建才递过来的纸巾,忙不迭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他转身走出去的时候,王建才发现,沈贵的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但愿你不是那个唯一的羔羊!王建才想。
沈贵走出王建才的办公室,觉得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不禁全身打了个冷战!抬起头,他看到何平正迎面走来。沈贵本想绕道避开,这个时候他妈的真不想碰到这个人哪?可是何平已经看到他了,想避也来不及了!
“何镇长……”沈贵强挤出一丝笑容。
“沈主任,事情说得怎么样?”何平笑着问道。
“差不多了……”沈贵支吾着。
“你这是怎么啦?”何平看着沈贵的脸色不太对劲。
“没什么,热,胖子容易出汗……”沈贵边走边说。
办公室里,王建才看着沈贵上交的这两份手写材料,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了笑容。
他拿起电话,直接打到了县委书记黄忠华的办公室。
“黄书记,我是王建才,我有个情况要及时向您汇报。”王建才说。
“好,你过来,我有15分钟时间给你。”黄忠华在电话里说。
王建才拿起那两份材料放进包里,立刻出门驱车前往县委大院。
不到十分钟,王建才坐在了黄忠华的办公室。
他把昨天发生在四琪居委会的事情向黄忠华汇报了一下,接着把沈贵手写的这两份材料交给了黄忠华看。
黄忠华拿着这两份手写的材料,有些狐疑地看着王建才。
除了警察办案,他这儿好像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手写汇报材料。黄忠华在心里偷笑,这个王建才啊,真是狗挖了的脑袋!
看着看着,黄忠华抬起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第十九章迎接子弹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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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迎接子弹扫射
“下午沈贵会把各项支出的明细表送过来,看看其他钱究竟是怎么花了。另外,我想这个恒生公司应该尽快把剩下的款项付清,要不然这些农户再闹起来,就是直接到县委来了。”王建才说。
“没想到小小的居委会竟然这么能挥霍!好,一定要查清楚!恒生公司的款项,你负责去追讨一下。”黄忠华说。
王建才料想就是这么个结局,黄忠华一定知道他在黄麻镇的时候就和这个邹细水打过交道,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又落到了他的头上。不管怎样,这个事情一定要尽快处理好,否则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王建才决定明天就联系这个邹细水,看看这个神通广大的爷几年不见究竟变成了何方妖孽!
下午,沈贵很早就来到了王建才的办公室,王建才还在午休,沈贵不敢贸然敲门,就站在门口等着。王建才打开门,发现这个胖墩墩的肉球蛋那么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既好笑又有些于心不忍。
“沈主任,进来吧!”王建才说。倒了一杯水放在沈贵的面前。
沈贵有些受宠若惊。
“王书记,我,我想了一个中午,然后把这本本子带来了!”沈贵说着,从皮包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递给王建才。
王建才接过来一看,顿时惊呆了!这上面详细地记录着各项开支的报销时间和具体人员。
王建才粗略地扫视了一下,不禁后背发凉,涉及到这么多人啊!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来这块硬骨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难啃了!如果硬要啃下去,估计王建才也要损失几颗牙齿!
王建才倒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问沈贵:“你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一个记录?”
“这个……”沈贵搓着双手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这么多钱不明不白地花出去,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当时就多留了个心眼,把这些都记下来了,以免到时候有口说不清。”沈贵说。
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笨得要死的胖子,原来这么精明,这么有心眼儿!
“好,这个就先留我这儿吧!”王建才说着,把这本本子也放进了皮包里。
“王书记,我,我有个请求不知您能不能答应?”沈贵纠结着满脸的肉,一脸痛苦的表情。
“什么事?”王建才问道。
“这些我都交待了,能不能不抓我?”沈贵近乎是哭着的口气说道。
“沈主任,别多想了!这两天,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王建才说。
“哦,好,好的!”沈贵看着王建才的脸,不知他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一心的忐忑不安哪!
沈贵离开后,王建才觉得这个本子一定要交给黄书记看,否则这件事他不知如何处理。
于是,下午,王建才再次来到了黄忠华的办公室。
黄忠华正在开书记碰头会,王建才坐在办公室外间等他。
没多久,黄忠华走了进来。
王建才随黄忠华走进了里间办公室。
“黄书记,我觉得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所以第一时间拿过来给您看。”王建才拿出那本本子交到黄忠华的手上。
黄忠华边翻边看,眉头渐渐锁成了一个八字。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似乎要把每一个字都记清楚。
许久,他习惯性地往后靠,双手交叉在腹部,两个大拇指不停地上下翻动。眼睛看着王建才,一言不发。
王建才也不吭声,因为他不知道黄忠华接下来会怎么说,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黄忠华终于开口了。他说:“你听过一个故事吗?讲的是一个和尚和一个屠夫。和尚跟屠夫是好朋友。和尚早上要起来念经,而屠夫要早起杀猪。为了不耽误各自的工作,他们便约定早上互相叫对方起床。多年后,和尚与屠夫都去世了。屠夫去了天堂,和尚却下了地狱。”
王建才不解地看着黄忠华。
“因为屠夫天天做善事,叫和尚起来念经;相反,和尚天天叫屠夫起来杀生。”黄忠华说。
王建才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黄忠华那两片一张一合的嘴皮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黄忠华的回答。
“有些时候啊,我们看似对的事情,,却不一定是对的。”黄忠华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建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黄书记,那对农户的补偿款该怎么办?”
“这个居委会主任太不会办事,让他休息去吧!收到恒生的钱后,你们立即着手分下去。分到这些钱后,农户们应该不会再去闹了。如果他们还要补偿款,你可以跟他们说,现在财政紧张,一部分资金要留在新县城的建设上,将来财政充裕了,再考虑补发给他们。”黄忠华说。
这不是欺骗吗?王建才在心里说。老百姓可不是那么好唬的!可是他在黄忠华面前却不能提一个字的反对意见。
“好,我知道了!”王建才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把那本本子重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黄忠华看着王建才离开,心里也不免一声叹息。很多时候,人都得学会妥协,尤其是在官场,明明知道,这个人犯了错误,只要揪出来,一定可以把他整垮,可是整垮一个人容易,建立一个新的平衡却很难啊!况且,更多的时候,触一发而动全身!安河本来就小,如果这么大动作折腾,未必是好事。所以,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慎重啊!
那本子上所有的人他都铭记在心里。所涉及的科级干部就有十多个,还有县委班子成员!而且都是要害部门的人,难道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安河就这么大,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敲打这些人,就会涉及到更多的人,这么扯蛋的事情能干吗?
损人不利己,何乐而为之?为了区区几十万元,把整个安河官场闹得鸡犬不宁,值得吗?上级让你坐镇安河,是让你来建设安河的,不是让你来搞垮安河的!稳定压倒一切,反腐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何况,经过去年的换届选举,他的牌也洗得差不多了,如今这些重要岗位的一把手,基本都是他的人,难道要砸自己的摊子?
王建才驾车直接回到了家里。走进家门的时候,他在心里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那个泼妇加文盲的子弹扫射!
走进大厅,没人;看看厨房,还是没人。诶?去哪儿了?王建才返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原来女人在楼上。躲在房间里哭泣?
王建才盯着楼梯口,看到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奇怪,不像暴风雨要来临的样子,女人的脸上很平静。
“还没吃吧?”夏金英问道。
“没啊,刚下班。”王建才说。
“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夏金英问道,声音很低沉。
“昨晚来了几个人,陪打麻将,通宵,又喝了点酒,大家就都在宾馆过夜了。”王建才说。
“现在说谎不用起草稿了啊!”夏金英看着他说。
“信不信由你!”王建才没好气地说,拿起手边的报纸看了起来。他实在不愿意看到那张耷拉着的脸,索性把报纸举起来,这样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信不信你自己心里清楚!”夏金英说,“我告诉你,王建才,别玩得太过火,小心伤人又伤己!”
王建才眼睛盯着报纸,一声不吭。
夏金英起身去了厨房。
危机就这么过去了?王建才简直不敢相信,夏金英面对他第一次彻夜不归,表现得如此冷静,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或许,这平静的背后酝酿着更大的风暴?王建才无法猜测,不过此刻他心里的不安却在增加,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一旦真的发起疯来,会是如何的可怕!
操,不管了,真有那么一天,死就死吧!王建才心一横,对自己说。
早上上班,王建才拨通了邹细水的电话。
“王书记,你好啊!昨晚我梦见王书记,今天你就给我打电话,你说神奇不神奇?”邹细水在电话里说。
他妈的真会扯淡!王建才恨不得啐一口唾沫过去。
“邹老板啊,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这几年不见,我们又转到一起来哈!不过,你这回可把我害苦了呀!”王建才说道。
“哎呀哎呀,这话从何说起?我日思夜想的王书记真会开玩笑,哈哈!”邹细水油嘴滑调地说。
“你那给四琪蔬菜队的征地款迟迟不到位,现在这些农户要围堵我们政府了,你说你是不是害我?”王建才说。
“呵呵,这我可是按照合同办事的啊?”邹细水说,“当初我们签订的合同是先付一半的征地款,等到主体工程完工后,我的资金回笼了,再付剩下的一半啊?”
“邹老板,救场如救火啊,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吧?”王建才说。
“呵呵呵,这个我们只要按合同办事就好啦!”邹细水说。
“这样吧,下午我们见面谈,你我办公室来吧?”王建才说。
“下午不行啊,我公司还有事情。”邹细水似乎有些为难道,“要不晚上我请王书记吃饭吧?在安河大酒店锦绣厅。”
“好,一言为定!”王建才说。
他妈的,这个老狐狸!王建才在心里骂道,无商不奸,这些个商人啊一个个比他妈的猴儿还精!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剩下的款项先让他打过来,不然这后面的麻烦事就更多了!
下班时,邹细水打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安河大酒店锦绣厅。
王建才立马驱车前往。
一进门,王建才就被那架势给惊呆了!
一屋子的男人女人!搂着的、抱着的,什么样的都有。
第二十章一条战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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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一条战线的人
见到王建才进来,邹细水立刻走了过来,紧紧地拉着王建才的手,说:“王书记啊,我早就想见你了!今天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邹细水转过身对大家说:“这就是我们余家埠的当家人王书记,当年我在黄麻镇的时候,他就是我的父母官,热烈欢迎!”
一群人热烈鼓掌。
“含烟,你过来,今晚好好伺候我们的当家人,伺候好了,重重有赏!”邹细水对着一位娇小玲珑的小姑娘说。
这位姑娘听邹总这么一说,立马扭着杨柳水腰向王建才走来。
“王书记,今晚我就是你的,你可别手软哦?”含烟那艳丽的红唇和性感的腰身闪射出诱人的光芒。
含烟双手挽着王建才的手,胸前那高挺的山峰挤压在王建才是胸前。那么一瞬间,王建才却是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情不自禁有了反应。
好再王建才本身是个有控制力的人,他笑了笑,并没有接含烟的话,大步走到餐桌旁,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好好好,大家都入座!”邹细水说。
一群人立马围着桌子做了下来,一男一女,搭配得非常到位。含烟依然挨着王建才坐着,身子紧紧得贴着他。
王建才假装没有看见,一动不动。
“王书记,小邹敬我曾经的父母官、现在的当家人一杯!”邹细水举起杯子对着王建才。
看这架势,今天这局不好过啊!王建才心里想。不过,他倒要看看,这个邹细水究竟想耍什么花样!要是想赖账,那是不可能的!
王建才也举起杯子,和邹细水碰了碰,邹细水一饮而尽,王建才只象征性喝了一点。他知道,这个头开了,下面的攻势一定是越来越猛烈!
“王书记,这感情深,一口蒙!您和弟弟我的感情可不是一日两日啊,这酒你无论如何得喝了吧!”邹细水不甘心地说。
“邹老弟,就是因为你我感情不一般,我才敢这样喝啊!我的酒量老弟你是知道的,三两不到就趴了,如果你一定要这杯子见底,那好,”王建才转头贴着含烟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对着邹细水说道,“那就让含烟妹子帮我喝吧!”
“好,这杯酒我帮王书记喝!“含烟毫不犹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诶,这个……这酒你不能喝!”邹细水怒目看着含烟。
“怎么着,这就开始心疼啦!”王建才揶揄道,“进门的时候你不是说好了含烟姑娘今天是我的人了吗?对吧?”
“这,咱们兄弟的酒,还是咱们自己喝!对不对!”邹细水依旧不屈不挠。
“我的女人替我喝酒,这还是等于我自己喝啊!你们说对不对?”王建才朝大家说道。
“哈哈哈……”大家都搂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偷着乐呢。
邹细水见不能逼王建才喝酒,心有不甘哪。不过他也不着急,心想,好戏在后头呢,我就不怕你不上套。
接着大家开始互相敬酒,王建才不管是谁,都只是象征性地喝一点,然后剩下的由含烟代喝。
看含烟喝酒那架势,王建才就在心里啧啧赞叹,真不愧是江湖中人,千杯不醉!幸好今晚有这么个女人挡驾,不然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有八分醉的样子,邹细水叫服务员把餐台撤去,大家移步侧边包间,唱歌,这边空出的位置正好是个大舞池。
看来这是一条龙服务到底了,等下是不是就该直接进房间了?王建才心里偷笑。
男男女女,哼哼唧唧,闪烁的灯光中,你摸我,我摸你,兴之所至,你情我愿。王建才却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含烟紧紧地靠在王建才的身上,不时用手去摸他,为了对她表示一点友好和感谢,他伸出手摸了摸含烟的手。
含烟贴着他的耳朵说:“大哥,我们去跳个舞吧?”
“我就是个农民,没跳过舞,不会跳。”王建才说。
“没关系,我教你,一下子就会了。”含烟撒娇似的说。
“我真不会,别让人笑话。”王建才说。
“那我赔你唱首哥吧?”含烟说。
“农民,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真不好意思。”王建才说得是大实话,他那嗓子,估计一开口,全部人都得趴在地上。
“那我们总得找个项目吧?”含烟暧昧地看着他。
“要不你跟我走吧?”王建才看着她说。
“好啊!你说去哪儿?”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王建才站起身,走到邹细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外走。里面太吵,无法说话。
王建才往外走,邹细水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含烟始终缠着王建才的胳膊不放,就那么紧紧地贴着他。
“邹老板,谢谢你的酒,我先走一步了!”王建才说,“今天我是受大老板的指派来给你谈那件事的。十万火急,如果五天之内钱不能到账,我想大老板那儿你是交不了差的!”
邹细水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
什么他妈的大老板,老子现在没有钱!邹细水心里叫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五天之内到账,这是老大的意思。他让我跟你交个底,否则吃不了,大家都得兜着走。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后面的事都好说。”王建才说。
“我们走吧!”王建才对含烟说。
邹细水愣愣地傻站在那儿,不知所措。难道这钱他妈的我必须得给?这让爷去哪儿弄那么多钱那?征来的地长满了杂草,新县委因为没有钱迟迟动不了工,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看着王建才搂着含烟的背影,邹细水恨得牙痒痒的!
上了车,王建才问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大哥,你不会这么耍我吧?”含烟睁大了眼睛看着王建才。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说吧,住哪儿,我送你!”
“我是从龙江市过来的!你怎么送我?”含烟说道。
“那好,我给你叫出租车,送你回去。”王建才拿出两百块钱放到含烟手上,“今天谢谢你!”
然后开车来到公路上,看到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为含烟给了直接送她回龙江的钱。
“大哥,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一样。如果你哪天想起了我,或者需要我,就打我的电话吧!”含烟从车里探出脑袋,交给了王建才一张名片。
王建才接过名片,说道:“谢谢!”
看着车子远去,王建才本想把手里的这张名片给扔了,想了想还是装进了包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还真用得上这个女人呢!先留着吧!
驾车路过好再来,万玲秀的影子又出现眼前,那么撩人!王建才的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控制了自己的私欲,没有下车,直接开回了家。前天晚上已经消失了一夜,今晚要是再玩消失,估计这世界大战得立马开始了!还是悠着点吧,毕竟还没有想好退路。王建才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回到家,母老虎果然在客厅里等他。见他进门,居然拿出拖鞋给他换上,还接过他的包,主动对他说:“先洗澡吧,早点睡。”
王建才有点不敢相信了,这是他家的女人吗?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这河东狮吼发飙惯了,一下子要是变得这么温顺,还真让你不习惯哦!
不过他立刻告诫自己:警惕警惕,越是温柔的背后,越有阴谋啊!看来,女人改变了线路和方法,采取了全新的温柔战术,这不得不引起王建才的大胆猜想,女人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这个人会是谁呢?王建才在心里琢磨着。
一定是他们!王建才立刻想到了,不是舅舅周锡煌就是舅妈吴敏真,夏金英只会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告诉这个舅舅和舅妈!一定是他们在教导夏金英这么做!
确实,夏金英是得到了舅妈周敏真的批评和教导才有了今晚的洗心革面,温柔备至。
前天晚上,王建才彻夜不归,打电话还关机,夏金英几乎就像头疯了的狮子,她恨不得把整个安河县城翻过来,把王建才和那个该死的骚狐狸精一起拉出来,狠狠抽那个骚婆娘的脸,抽得她稀巴烂,无脸见人!叫她还敢不敢偷别人的老公!
可是,这样的镜头只是她的幻觉!她独自面对黑暗,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王建才还是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他在哪儿,更不知道他搂着哪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睡觉,她从失望到绝望,最后一个人趴在床上痛哭一场!
哭完了,已经快中午了,她胡乱找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舅舅家。
电话刚接通,夏金英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锡煌接的电话,一听到夏金英的哭声,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皱了皱眉头,把电话交给了妻子吴敏真,让她来劝劝夏金英。
等到夏金英终于停止了哭声,说出了王建才的种种罪行后,周敏真开始说话了。
她说:“小英啊,建才这么做确实不对,我们到时候肯定要批评他,不能位子换了,思想换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放心,这个舅妈给你做主,一定好好批评教育他!”
夏金英听舅妈这么一说,心里舒坦多了,舅妈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
第二十一章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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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替罪羔羊
周敏真停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小英啊,舅妈也要批评你。你知道男人最需要什么吗?男人最需要一个能与他交融的知音伴侣。当男人在外面沉迷于别的女人怀里时,正是做妻子的把他推向诱惑的最前沿,而别的女人也就正好乘虚而入。妻子只有抓住老公的心才能那个抓住老公的人。你想想,这么多年,你对建才的态度怎么样?你真正关心过他吗?你为他考虑过吗?平时你那个说话的风格啊,不是我说你啊小英,有时候舅妈都觉得你太过了。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你不给他面子,你总是那么压着他,觉得他的今天是你的成就,你是这个家最大的功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想想,王建才不是以前在乡村种地的穷教师啊,他现在好歹也是个领导,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努力走出来的。当然,你舅舅在关键的时候帮过他,可是那也得他有真本事啊!可是你把他自己的努力全忽视了,他在你心中没有位置,得不到尊重,他心里失衡,当然就会出去寻找平衡和慰藉了!小英啊,不是舅妈说你,是你自己活生生把一个好男人推出了家门,推到了别的女人怀里啊!”
听着舅妈的话,夏金英开始还觉得很委屈,可是慢慢她从舅妈的话中看了到自己的问题,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是我把他推出家门、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的吗?
“小英哪,你要是现在能明白过来,对建才温柔一些,处处尊重他,我想他应该能够回心转意的,我相信建才是个好人,他跟别的为官者不一样。”周敏真说,“听舅妈的话,以后对建才好一些,多给他面子,孝敬他的父母,这也是你作为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家和万事兴啊!”
“可是,舅妈,我到底该怎么做呢?”夏金英哭着说道。
“唉,”周敏真叹了口气,看来得把自己多年的心得全部传授给她了,但愿她能领悟,但愿不会太晚。
于是就有了这个改头换面的夏金英,把王建才吓了一跳的那些举动!
当然,王建才只领教了她的初级改变,不知道她后面还会有怎么样的非常规举动!
洗完澡,王建才来到卧室,他突然有种幻觉,好像走错了地方。可是看看外边,紧挨着的书房,这是自己的家啊?可这房间怎么完全变了!
床上的用品全换了,原先乱糟糟的床,现在铺上了清新雅致的床单,床头还摆放了鲜花,房间里弥漫着香味。夏金英穿着性感的丝质睡衣,已经发福的身体若隐若现。为了配合这身打扮,看得出,她还化了淡妆。
“老公,洗好啦!”夏金英走了过来,拉起王建才的手。
王建才的身体不自觉地打了寒战!这变化太大了!
夏金英抱着王建才,伏在他的耳边说道:“老公,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吵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老公,原谅我吧!”
王建才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夏金英这样的举动,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柔情,却让他感动阵阵的寒意!
他的双手就那么僵直着,觉得喉咙里被什么给堵住了,强咽了几口唾沫,可依旧十分难受,忍不住咳出声来。
“老公,你怎么了?”夏金英抬起头问道。
“没什么,嗓子有点不舒服。”王建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给你倒杯水,你等着啊。”夏金英说完,就到楼下去倒水。
王建才松了口气,这个房间有点让他窒息。他逃也似的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夏金英倒了水上来,发现房间里没人,立马就转到书房来了。双手把杯子递给王建才。
“谢谢!”王建才接过杯子说道。
“老公,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每天我都这样伺候你!”夏金英说道。
王建才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别,你别这样,你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王建才把一口水强咽下去说道。
“慢慢你就习惯了!”夏金英双手搭在王建才的肩上,不停地为他按摩着。
“老公,我们早点休息吧!”夏金英说。
“好,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事。”王建才说。
“我等你,你可要快点啊!”夏金英说道。
王建才点了点头。
看到夏金英走出房间,王建才松了口气!哎呀妈呀,这女人一旦变化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王建才靠在摇椅上,闭上眼睛,就那么沉沉睡去。
夏金英在卧室里久等不见人过来,忍不住又过来催他。却发现王建才躺在摇椅上已经打起了呼噜!
那一刹那,夏金英的心里“腾”地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真想对着这个男人大骂一通,宁愿在摇椅上睡,也不到房间里和她同床共枕!他安的什么心哪!
可是舅妈的话又在耳边想起:不能急,收男人的心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千万要忍,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啊!
夏金英深吸一口气,从房间里拿出一床毛巾被,给王建才盖上。
早上王建才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洗漱好了来到楼下,夏金英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往日的她,是很少做早餐的,王建才都是去外面随便吃点什么打发一下。
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王建才不免看了夏金英一眼。
“老公,快吃吧。牛奶鸡蛋一定要吃完啊,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夏金英拿起筷子放到王建才的手里。
王建才低头开始吃东西,居然有些不敢看他自己的女人了。
吃完后,王建才开车上班。夏金英站在门口目送他很远,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拐角处。
夏金英迷途知返,是否来得及呢?人啊,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王建才不知道,婚姻这个堡垒,他还能坚守多久?夏金英的变化,能否拉回他已经飞出去的心?收回他已经被勾走的魂儿?
面对这样的夏金英,王建才开始陷入了迷惘。
王建才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片文章,上面的几句话他记得很清楚:婚姻不幸福的根源不外乎两种:一是婚姻没有爱情的基础,二是婚后不懂得经营。爱情婚姻不是独角戏,男人女人如果只是纯粹个人层面上的优秀并不能成就婚姻的必然,无论是才子佳人式的夫妻,还是互相欣赏式的夫妻,其本质是一样的,那就是互解风情,懂得生活。
王建才想想他和夏金英的婚姻,首先是没有爱情的基础,再就是两人都不懂得经营婚姻。才导致心越走越远。此时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外甥朱青云,他们虽然也没有爱情,可是有一个人懂得经营婚姻,经营家庭。或许,他们不会重复他的老路。
一路开车,王建才的脑海不停地交织着这些问题。
到了办公室,他喝了口水,稳了稳神,不能让私事扰乱了自己的工作。
昨天晚上和邹细水的过招,他得立刻向黄忠华汇报。
他直接拨通了黄忠华的电话。
“老板,昨晚我已经找过恒生的邹老板了,把您的意思明确地告诉了他,但他的态度不明朗,五天之内估计这钱很难到账。”王建才直截了当地说。
“我知道了。”
这句话结束后,电话就挂了。
王建才在猜活土匪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估计是没有表情,或者是像他一样,冥思苦想一下对策?好像不需要,只要他一个电话,邹细水还不得立马屁颠屁颠地执行啊!
事实上,接到王建才这个电话,黄忠华心里有那么片刻的不高兴!
这个王建才,都说他有能力会办事,怎么这点事都踢回来呢?还有这个邹细水,公司不大,脾气不小,难到要我亲自打电话才行吗?这些老板,都是吸血鬼,巴不得把能吸走的血都一口气吸干,然后摸沾满血的嘴巴,拍屁股走人!
哼,没那么容易的事情!黄忠华心里极为不爽,这个大项目一大启动起来,恒生他妈的得赚多少钱哪?就这点前期款还从银行贷了资,到现在还装哭着没钱,鬼才信!这孙子,今晚让他必须把钱汇到账户!
黄忠华把秘书秦军红叫了进来。
“你现在给恒生的邹细水打电话,接通了给我。”黄忠华说。
秦军红立刻掏出手机翻到邹细水的电话拨了过去。
“邹老板,黄书记找你。”秦军红说道,把电话交到了黄忠华手上。
“小邹啊,安河县委县政府重建的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你准备好了吗?”黄忠华问道。
“准备好了,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天呢!”邹细水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
“那我告诉你,如果补偿款不到位,这个项目就无法按期启动,你明白吗?”黄忠华说道。
“哦,好,我明白,我明白。”
“那好,我希望这件事今晚就有结果。”黄忠华啪的把电话挂了,秦军红立马把电话接了过来。
“活土匪,真他妈的活见鬼,今晚就要?”邹细水这边气得牙齿吱吱响。
他立刻起身到财务室,对那个漂亮的财务总监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我要两百万,划到余家埠镇政府的账号上。”
“这个……”美女面露难色。
“我说过,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你把自己给卖了,都要给我凑齐这个钱!”邹细水没好气地说。
“神经病!”美女用大眼睛瞪着他,“我不是把什么都卖给你了吗?我还能找谁卖去!”
当然,这个是美女在心里骂的话,邹细水只看到难看的脸色,没有听到这难听的话。
第二天,王建才一上班,财政所的吴所长就跑到他的办公室来了。
“王书记,恒生公司的200万昨晚到账了。工行刚才打电话通知的。”吴所长讨好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去把这笔钱提出来,全部都提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四琪居委会给农户们发放征地款。”王建才说。
“好,我这就去!”
王建才没想到钱能这么快到账,看来活土匪有亲自过问啦!
头儿一句话,顶得我们跑死马啊!更多的时候是,下面的人跑死马,都顶不上头儿的一句话!这就是现实。
不管怎样,钱能到账顺利发下去,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就行了!王建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半个小时候,王建才带着何平和财政所了一杆人,到了四琪居委会。
农户们听说可以发钱了,都奔走相告,很快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王建才组织他们按门牌顺序来,整个现场井然有序。
沈贵也在现场,忙得满头大汗的。
王建才打算等钱发完了,这件事搞利索了,再让他去休息。
真没想到,他真就成了那只唯一的替罪羔羊!王建才在心里叹息道。
第二十二章高规接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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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高规接待她
听说杜强胜康复回来了,已经返回校园上课。杜睿琪决定去画眉镇中学一趟,看看这个孩子,并且把后续的捐款交给他的家人,让孩子能得到更好的后续治疗。同时也给孩子一些鼓励和信心,让他能安心回到校园好好学习。
杜睿琪和于少锋说起这件事,于少锋非常赞同,决定明天就出发。
杜睿琪联系好了画眉镇中学的校长,告诉他们明天他们团委要过去看望杜强胜同学。
校长接到这个电话简直是高兴坏了!那是受宠若惊啊!要知道杜睿琪也是从这个学校毕业出去的,当年校长还教过她呢!如今当了团县委的副书记,为学校挣得了荣誉啊,现在对杜强胜同学又有这么大的帮助,学校得高规格来接待她啊!
于是,放下电话,校长就去布置明天的接待安排了。
杜睿琪觉得应该通知县委报道组的人一起去,说不定他们又能妙笔生花,写出一篇很好的后续报道来。
于是她向于少锋建议还是直接找邓年荣一起去,她心里很清楚,朱青云上次肯定是主动放弃采访机会的,目的就是不想见到她。
于少锋把电话直接打给了邓年荣,通知他明天上午八点半在团委集中,一起出发去画眉镇中学。
第二天,当杜睿琪一行到了画眉镇中学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壮观!
大门口挂上了两条大大的条幅,左边的写着“热烈欢迎团县委的领导莅临指导!”右边的写着:“热烈欢迎学友杜睿琪常回家看看!”
校门口两边还站着两排整齐的学生,手里挥动的大红花,见到他们下车,立刻就大声喊道:“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校长、主任还有很多教师,全部站在大门口迎接,大家穿着统一的服装,那架势,真是毕恭毕敬啊!
这场面太让杜睿琪吃惊了!她立刻想起了那年她当幼儿园园长的时候,黄忠华去她幼儿园视察,她也安排了一个热烈的欢迎仪式,但她只是让孩子们下楼列队欢迎,并没有拉出横幅标语啊!不知此刻于少锋看到了,心里会怎么想!再说,这个要是传到县里,真不知道那些人又会怎么想!
杜睿琪不免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提前打那个电话,直接过来就行了!看来自己一个好心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不曾想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担,就为这个排场,估计校长和老师们昨天忙活了整整一天吧!
既来之则安之!杜睿琪跟着于少锋的后面,下了车。
校长第一个走上前来,似乎是要朝杜睿琪走来。杜睿琪刻意跟在于少锋的后面,突出于少锋的领导位置。
校长热情地和于少锋握手问好,然后握着杜睿琪的手,一个劲儿地说:“杜书记,你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
杜睿琪笑着说:“校长是我中学时代的好老师,画眉镇是我成长的摇篮,谢谢校长,谢谢老师们!”
在同学们的热烈欢迎中,他们来到了学校会议室。
杜强胜同学被安排在会议室里等待。
杜睿琪看到杜强胜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孩子的脸色依旧比较苍白,治疗后的虚弱明显地写在了脸上,头发也很稀疏,人显得很憔悴。
于少锋先上去握着强胜的手,嘘寒问暖了几句。然后摸了摸强胜的头,告诉孩子要好好休息,现在休息好,养好身体才是最关键的。身体好了,今后才有奋斗的资本。估计于少锋也觉得这孩子身体还没有恢复,才会说这样的话。
杜睿琪来到杜强胜跟前,拉着强胜的手,看着孩子的样子,几乎有点欲语泪先流的感觉。
“老师。”强胜叫了她一声。
“强胜。”杜睿琪笑着说,“告诉老师,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时还会觉得头晕,体力不太好。”杜强胜说。
杜睿琪点点头。
“是医生说你可以回校学习的吗?”杜睿琪问道。
“嗯。医生说我可以回校学校,但是最好不要在校住宿,每天回家住。我每隔一个月还要返回省人民医院做检查,本来是要去北京去检查的,医生考虑到我们来回的费用,就答应我们在省里查了,让省里的医院把情况汇报给他们。”杜强胜说。
杜家庄到画眉镇还有近十来里路啊,每天这样往返,孩子的身体受得了吗?杜睿琪内心不禁又一阵心酸。
“那你每天上下学怎么办?”杜睿琪问道。
“我爸爸早上送我来,下午来接我。”杜强胜看着杜睿琪说。
“那早上得很早吧?这样你每天睡觉的时间不是就很少了吗?”
“老师说了,我不用早读,第一节课要是赶不到,也没关系。不过我都赶在第一节课之前来了。”杜强胜说。
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要碰上刮风下雨怎么办?还来上学吗?”
“刮风下雨就不来了。医生说我现在不能禁受风寒。”杜强胜说。
“强胜,你听老师说啊!”杜睿琪握着杜强胜的手说,“孩子,学习我们以后可以赶上来,不差这一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你听老师的话,有了好的身体才能有其他的一切,才能去实现你的理想。老师要你从今天开始,回家休息,不要天天来上课。你要是觉得精神好,就在家里自习,老师有空的话,可以定期去你家里家访,帮你解决疑难问题。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每天来回的颠簸,要是遇到哪天回家的路上下雨了,你淋湿了,受了风寒,你的身体禁不起这样的折腾。知道吗?”
“老师,可是我想在学校,在家里太闷了。”杜强胜低着头说。
“老师知道。但这只是暂时的,孩子,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相信老师,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从初二重新开始读,那时你会变得比现在更优秀。”杜睿琪说。
她要竭力劝阻这个孩子,不要为了这一时的学习,耽误了身体,伤害了身体。一个孩子,对整个家庭甚至整个家族来说,就是一切,没有什么比孩子的身体更重要。
父母总是说期盼孩子成龙成凤,其实,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孩子成人最重要,成为一个健康的人、一个拥有正确价值观和人生观的人,远远比成材更重要。
杜强胜现在就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而他的父母,更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孩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杜睿琪觉得,她应该当面和杜强胜的父母谈谈,然后把钱交给他们,让他们坚持每月去北京复查,而不是去省城。
杜强胜的父母也很快赶到了学校,昨天校长专门通知了他们过来。
这对老实巴交的父母,见到杜睿琪简直就是见到了恩人!
夫妻两个和于少锋握手后,就一直拉着杜睿琪的手不放。
杜睿琪把强胜的父母拉到了一边,和他们谈了自己的看法。
两夫妻对于这个恩人的话,那是百分之百的信服。他们当即答应,待会儿就带着强胜一起回家,让孩子在家里静养,直到身体完全康复,才返回校园上课。
杜睿琪那颗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带着强胜的父母再次来到于少锋面前,把后续的捐款交给于少锋,让于少锋亲自交给了他们夫妇俩。
夫妇俩接着这些捐款,激动得泪流满面。
“于书记,睿琪啊,你们就是我儿的再生父母,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儿的今天,我,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强胜的爸爸流着泪说。
“大哥,把孩子的身体照顾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于少锋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些钱是安河县和龙江市许许多多热心的关心强胜同学的人献出的爱心,他们希望看到强胜同学健康成长的好消息!”
“好,我们会的,强胜有这么多好心人的帮助,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强胜的妈妈也抹着眼泪说。
“叔、婶子,”杜睿琪对他们说,“强胜是你们家庭的希望,也是我们国家的希望,培养好孩子,照顾好孩子,你们不仅是为自己,给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好好照顾强胜,多给孩子增加营养,度过这一关,你们的家庭今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好,睿琪啊,回杜家庄了一定告诉婶子啊,婶子要去看你呢!”强胜的妈妈拉着杜睿琪的手说。
“好,我一定去你家里看强胜。”杜睿琪笑着说。
看着强胜的父母用自行车载着强胜返回家去,杜睿琪很欣慰,她觉得她今天来得很及时,及时地阻止了强胜这种不爱惜身体的危险行为。
孩子,希望你尽快好起来。杜睿琪在心里祈祷。
接着,校长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校园和教室。
孩子们都在上课,不时有琅琅的书声从教室里传出。
山村中学,设备都比较简陋,操场上仅有两个简易的篮球架,还是破陋的。教学楼虽说是楼房,但是有些窗户上玻璃破了都没有换上新的。现在天气没有转凉不会对孩子们的学习造成什么影响,可一旦到了冬天,坐在窗边的孩子就得冻得打哆嗦了。
杜睿琪读中学的时候,学校的这栋教学楼还没有建起来,那时还在平房里上课,每到冬天下雪的时候,窗户漏风,房顶漏雪,所有的人都冻得瑟瑟发抖,有些同学的手脚都冻烂了。那种滋味,现在想起来都刻骨铭心。
校长告诉他们,如今乡村中学最大的一个现象就是,受南下打工潮的影响,退学的孩子很多。
不是因为家里读不起,而是很多父母觉得读书没有未来,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赚钱。于是早早就把孩子带到外面,跟着自己一起去打工。所以,很多孩子往往只读了一年初中就退学了。老师去家访,想劝他们返校继续学习,却找不到人,孩子和家长都出去了。
校长叹息地说:“这样的孩子,将来就是半个文盲,没有文化没有技术,能做什么?只能做苦力,可是他们这一代人又吃不了苦,将来啊会成为社会的隐患啊!”
校长的话立刻引起了于少锋和杜睿琪的关注。
“这可是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啊!”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二十三秘密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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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秘密幽会
“是啊,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现在国家说是九年义务教育,可是每个孩子每年还要交好几百块钱的学费,有的家长觉得孩子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还不如趁早出去打工,不仅能省钱,出去还能赚钱,两头一合算,每年节约的和赚下来的钱就不少了!”校长摇着头说。
“就我们学校来看,辍学率达到了多少?”杜睿琪表情凝重地问道。
“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每年的辍学率有三成左右。现在初一级是五个班,到了初二就只有四个班了,到初三的时候估计就剩三个班了。每个班的人数不超过40人,基本是按这样的速度递减。”校长说道。
这个数字就太惊人了!杜睿琪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如果画眉镇中学的这种退学现象是农村中学的普遍现象的话,按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将来会有一大批半文盲充斥到社会上,农民整体素质就下降,,从而阻止农村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也会带来不稳定的因素。
这个问题是杜睿琪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小家里的生活就不富裕,父母都是个勤俭节约的老实人,过惯了苦日子。可是她家里就是再穷,父母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让孩子读书的话。父母总是说,只要你们姐弟俩会读书,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读书!因为父母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孩子能通过读书这条路,考上大学,走出农村,过上好日子!杜睿琪的许多同学家也是这样的,再苦再穷也要让孩子上学。
随着农村劳力南下打工,许多农村家庭的生活条件慢慢好了,也出去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懂得了知识改变命运的重要性。按理说更应该支持孩子读书才对啊,怎么会出现这么让人不可思议的现象呢?
带着沉重的心情,也带着对这个问题的深刻思考,杜睿琪回到了县城。
下午下班的时候,杜睿琪拿出了那个专用手机,拨通了手机中唯一的那个电话。
响了很久,没有接听。那一定是很忙吧!
杜睿琪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关上门,往家里走去。
今天在画眉镇中学看到和听到的情况都让她心里很沉重,所以一路上她走得很慢,脑子里总想着那些问题。
走出县委大院的时候,她感觉包里有震动和响声。拿出来一看,手机正唱着歌儿呢!
她走到一个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我的小魔女,想我了吗?”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都是那么洪亮,好像毫不避讳似的。
“嗯!”她点着头说。似乎一瞬间,脸都红了。
“我太高兴了!好,我们同时出发,看谁先到518。”他说道。
“好。”她挂了电话,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上车后,她才想起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婆婆今晚有事,不用等她吃饭。
方鹤翩接到杜睿琪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要早点回来啊,女人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走不安全,要志平去接你吗?”
“不用了,妈,我会早点回去的。”杜睿琪说道。
“好,注意安全。”方鹤翩说。
丁志平站在门口,听到妈妈的说话声,他猜一定是杜睿琪又不回来吃晚饭了,肯定又是和那个男人幽会去了!想到这里,丁志平的呼吸就有些粗重,似乎那天晚上那些人的谈笑又在耳边响起。
他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目露凶光。
方鹤翩急着去做饭,根本没有发现丁志平的变化。
杜睿琪掏出男人给她的备用钥匙,走进518房间的时候,男人果然还没有过来。
第一次她早到,她竟然有些不习惯,房间里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却是那么空荡荡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想了想,还是先洗个澡吧,放松一下,也好迎接男人的到来。
杜睿琪锁上门,在浴缸里放上水,把身子完全泡在水里,真舒服啊!
她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男人的样子,高大,健壮,充满了力量……
想着男人,身体便有了反应,她感觉她的身体在膨胀,似乎有一股无声的力量在扩张,然后充斥着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她的面颊开始发红,身体有些微烫……
睁开眼睛,她看到男人微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幻觉吗?她闭上眼睛又眨了几次,男人的笑容依然那么真切!是真的!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男人……
“你来啦,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她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脖颈处细细地吻着。
她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就那么热烈地和他吻在一起。
她感觉男人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下面的东西坚硬地抵着她的身体。
她伸出手来,把男人的衣服迅速褪去。
男人拿过花洒,把自己的下面清洗了一下。然后把她推到了门边,让她背对着他。
她扭过头,有些娇嗔地看着他。
“宝贝,来吧!”男人对她说。
双手揽着她的腰,让她把臀部撅起,双脚分开,就那么配合着他的动作。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让男人进入,身体有些僵直,就在男人和她连成一体的时候,她顷刻间就柔软起来了,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快感……
她尽量让身体舒展得恰到好处,给男人带来最大的满足……
这样的前后交锋高朝过去后,男人抵着她,把她推到了床上,两人继续战斗……
她一次又一次进入仙境,一次又一次呻吟不止,在男人的巨浪狂澜中,她的魂魄飞升到了那个梦幻中的天国……
蓄积的能量又一次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她躺在男人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内心的安宁和幸福。
男人似乎睡了,有了轻微的鼾声。
她伸出手去,轻抚男人的脸。这张充满了个性的脸上,已经有明显的皱纹,尤其是男人疲劳之后,更觉得明显。
这个被安河人称作活土匪的男人,就这么温柔温顺地把她抱在怀里,酣然入梦。
想想,有时觉得真是一场梦。似乎他们的每一次约会,每一次相聚,都是梦,那么虚无缥缈,那么不真实,那么不可置信……
可是,她却经常做这样的梦,现在巴不得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她。
“宝贝,没睡吗?饿了,想吃东西?”他问道,宽大的掌心把她半边脑袋都包揽起来了。
“没有,我不饿。”她说,“我今天去画眉镇中学了,有个问题困扰着我。”
“什么问题?”他问道。
“校长告诉我,现在农村的孩子到了中学辍学率很高,几乎每年达到了三分之一。”她叹了口气说。
“你困扰什么?”他睁着眼睛问道。
“我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将来会成为一个社会问题。”她说。
“是啊,是问题,社会问题。你想解决它?”他挑着眉毛问道。
“我想深入调查一下,看看这种现象在安河究竟有多少,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她说。
“小傻瓜,你呀真是忧国忧民的好官哪!我为国家有你这样的干部而庆幸。他笑着说,“可是你调查了,要怎么解决?”
“我没想过,我想先把问题弄明白再说吧!”她说。
“你要是觉得这个值得做呢,你就去做,不过,我劝你,别太认真。现在这些事情,是改革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的问题和矛盾,我们想解决,可是没有办法解决。”他说,“还有更多更大的一些问题,中央也知道啊,但是照样无法解决。你可能会觉得我坐在这个位置,说这样的话有些让人不可置信,可是这都是无奈的结果,对于你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似乎只有放着,让时间来解决它。”
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男人说出来的话。
“不是所有的花,都适合在肥沃的土壤里生存,沙漠就是仙人掌的乐园。人生的许多成败,也不完全在于环境的优劣,而在于你是否选对自己的位置。我们不要把现在一些孩子的辍学看成是洪水猛兽,觉得这一定是危害社会的大事。其实,换个角度想,或许这些孩子在他人生的路途上,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比如放羊的人,我觉得他很快活,因为他可以与野花攀谈与林鸟对话,随白云飘荡同草原起舞。”男人说,“比如,作为一个人,对面有个人打着领带朝你走过来,你不会感到奇怪;但是,作为一只猴子,你看见好好一个人,脖子上绑一根绳子,神情肃穆地朝你走来,你肯定会觉得人类真好笑。你会想,人类为了装正经,连脖子上绑一根绳子这种事情都想得出来,还染成各种颜色,印上各种花纹,真有两把刷子。这就是位置不同,角度不同,导致产生的观点决然不同。所以,对于一些问题,不要太过于纠结,放松一点,随意一些,或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觉得,你有时候想得太多,这样会让自己活得很累。”
男人看着他,意味深长。
第二十四章他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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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他发飙了
“你在团委干工作是最卖力的一个,这个我知道,有人跟我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团委做了很多事,大部分都是你提议你主抓的。这个很好,证明了你的个人能力。”男人捧着她的脸说,“不过,有时候,做事要悠着点。一口吃不出个大胖子。而且你吃的太快了,往往会抢了别人碗里的食,知道吗?”
她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难道有人说我的坏话吗?”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他笑着说,“别在乎这些,要知道,你有我,干与不干,怎么干,都是最好的。何况,你真的是很优秀。”
“可是,我……”她心里觉得很委屈。她处处小心,事事认真,难道单位里还有人在后面造谣中伤?她时刻记得自己只是个副手,一切都要以一把手为主,处处尊敬他,难道……
“别可是,你记住,要在仕途上混,一定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能承受得起任何狂风暴雨,能经得起任何惊涛骇浪,而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更要有一笑而过的风度。否则,你将被这些无情的漩涡纠缠,吞噬,最后迷失自我,成为迷途羔羊,成为权力的弃儿,那才是为官之人最大的悲剧。”男人说,“官途险恶,你才刚刚进入,涉水未深,尚未体验,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变得比我还要强大。”
“依我对你的观察和了解,我觉得你似乎只能当一把手,不能屈才于二把手。”男人笑着说,“你有你独特的主张和视角,你还有你强大的工作能力和过人的工作热情。看来,把你放在团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太屈才了!”
“我没觉得……”她说。
“我觉得。”他说,“我觉得像你这样的有为琪年,应该大胆启用,为我们党的事业做更多更大的贡献!”
“你啊,又在唱高调调!”她笑着说。她当男人在开玩笑呢!
“我说真的,年后我准备吧于疯子下放到农村去锻炼!”他伸出右手,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脑袋。
“这……合适吗?”她试探着问道。
“怎么不合适?我是重用他提拔他!他也很年轻,不去基层锻炼,将来就没有升迁的资本,早下去早上升。他下去了,你就可以全盘接管团县委,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啊!”他说。
“我可没有这样想啊……”她急着解释道。
“是我这样想的。”他看着她说,“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她支吾着,如果说不愿意,那是假的,踏上这条路,不就是想着一步步往上吗?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你要是真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男人突然一本正经道。
男人觉得很奇怪,别的女人上他的床,似乎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而且经常会主动要官。怎么这个女人从来不跟他提要求,现在他要给她官位,她还有些勉强?
“没有,我当然愿意了……”她说道。
“愿意?”男人哈哈大笑道,“好像不太情愿哦!要是我把这个官位给了别人,还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巨大的反应呢!怎么看你这儿,显得那么不情不愿呢?”
她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在男人的脸上狂吻了几下。
“这下就热烈了吧?情愿了吧?”她在他耳边咬道。
“哈哈哈,我希望再热烈一些,波涛再汹涌一些……”
男人还没有说完,她已经翻身骑在了男人的身上,开始掀起巨浪,让波涛汹涌了……
男人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疯狂起来,竟然是那么要命啊……
他算是领教了……
大海的波澜平息后,两人都太饿了,男人打电话叫了一些东西进来吃。
两人就那么依偎着缠绵着吃,如果这个房间是家的话,那一定是最幸福最恩爱的两口子……
九点半,杜睿琪打车赶回家里去。
带着满心幸福和兴奋的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家里一场风暴正等着她……
到家里的时候,大概十点左右。
杜睿琪进门时,小院子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弟弟还没有下自习回来,一般这盏灯,都是婆婆专门为睿华留着的,他回家后,才把灯关了。
子安已经睡了,杜睿琪径直上了三楼。
打开三楼客厅的门,她意外地发现,丁志平的房门是开着的,而且亮着灯。
她随手把客厅的门给关上了,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刚到客厅中央时,丁志平出现在她面前,脸上阴云密布,尤其是那双眼睛,射出让人害怕的寒光。
“志平,你还没睡啊?”杜睿琪看着他说。
“专门等你!”丁志平冷冷地说,“告诉我,去哪儿了?”
“团里来了几个人,出去吃了顿饭。”杜睿琪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了哈!吃饭?到宾馆的床上陪男人吃饭?”丁志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杜睿琪的脸不放,似乎想从她脸上挖出什么证据。
“志平,你怎么变得这样?”杜睿琪看着他的脸,生气地说道。
“我变得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变得那么不要脸了呢?啊?两腿一伸,官位就来了,对吧?”丁志平咬着牙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杜睿琪瞪着眼睛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丁志平压着嗓门冷冷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安河县,多少人在津津乐道说着你的桃色新闻,你已经成为了安河人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了!你还以为你很得意,很了不起,很有能耐了吗?啊?”
“你,你别污蔑人!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是!”杜睿琪吼叫道,眼泪却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丁志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直直地戳进了她的心脏!她的内心有一种莫大的耻辱侵袭而来,就像在大街上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女人,觉得自己周身的一切就那么赤果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万夫所指,遭千人唾弃!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被揭穿了,害怕了?既然做了,你还怕什么?啊?你不是很享受,很幸福吗?啊?活土匪不仅可以带给你快乐,还能给你封官鬻爵,你那个两腿一伸,换来的可是一举多得啊,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丁志平看着杜睿琪,突然间就那么仰头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穿过墙壁,划破黑夜,撕裂着杜睿琪已经颤抖的心……
“志平!”突然一声厉喝传来!杜睿琪转过头,发现婆婆方鹤翩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志平!你干什么?啊!”方鹤翩走了过来,双手扶住丁志平的肩,看着这个依旧在仰头大笑的儿子,眉头纠结在一起。
丁志平终于停止了笑声,低下头,看着面前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妈妈。
杜睿琪发现,丁志平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满脸的痛苦和泪水纠结在一起,整张脸似乎扭曲变形了……
“志平,怎么了,孩子?”方鹤翩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摸着儿子的脸,自己的眼泪也溢满了眼眶。
“妈,妈……”丁志平突然抱着方鹤翩大声痛哭了起来,声音是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孩子,孩子,没事的,有妈妈在,啊……”方鹤翩抚摸着丁志平的背,这个一米七多的儿子,就那么无助悲催地趴在她的肩上,颤抖着身子,嚎啕大哭……
杜睿琪再也忍不住了,她靠着墙,捂着脸,颤抖着身子无声恸哭……
丁光信站在门外,仰天泪流……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让我的孩子受这样的罪……
丁志平哭得那么凄惨,哭了那么久,把方鹤翩的心都哭碎了……她就那么直挺地站着,承受着儿子高大却略显单薄的身躯。她的手就那么一直抚摸着儿子的头,任凭自己的泪流进嘴里,掉在地上……
丁志平终于停止了哭声,还是那么趴在母亲的肩上。
方鹤翩双手捧起儿子的脸,心疼地为他拭去满脸的泪。
“儿子,我们进去睡,睡一觉就好了,听妈的话,啊?”方鹤翩的声音哽咽着,她就那么抱着儿子,推着儿子,往房间里走去。
然后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丁志平就那么僵直地躺着,眼里的泪还在不停地流着。
方鹤翩边为他擦去泪水,边小声地说:“儿子,妈妈知道你心里的苦,知道你心里的痛。生活总喜欢我们开着玩笑,你期待什么,什么就会离你越远;你执着谁,就会被谁伤害得最深。你是个好孩子,做事认真,用情专一。妈妈知道,你的心里有她,你爱她。今天,妈妈要告诉你,凡事要看淡、看开、看透一些,其实,生活中,许多东西都在慢慢失去,有些东西我们上一秒已经失去了,其实到最后我们什么都留不住,唯有当下的快乐与幸福是属于我们的。儿子,不要认为,现在你是世界上最痛苦最悲惨的人,很多人很多事,都比我们看到的要更惨烈更要悲催,这个世界上比你痛苦比你不幸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们应该看到自己的幸福。儿子,你有健康的父母,你有可爱的儿子,你有顾家的妻子……”方鹤翩说到这里,发现丁志平的眼神又露出可怕的光芒,呼吸有粗重起来。
“儿子,”方鹤翩抚摸着丁志平的胸口,极尽温和地说,“睿琪,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以这个家为主,她爱这个家,爱子安,爱家里的每一个人。你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吗?一个女人,要在官场和男人一样打拼,是多么不容易!你知道吗,妈妈当年只是当那么个小小的幼儿园园长,都有人在后面说三道四的。女人从政啊,总是和是非口水纠缠在一起,哪怕她有能力,哪怕她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攀爬上去的,世人还是一样要说她。睿琪她毕竟年轻,她也有她的生活和需要!有她的理想和追求!儿子,放下心里的那些负担,我相信,睿琪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如果你真的听到了什么甚至是知道了什么,妈妈也希望,你能放下,你能理解,你能宽容,你能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你的身体,不仅是你个人的,更是父母的,是这个家庭每一个人的。你的健康,是父母健康幸福的保证!是我们这个家幸福的前提!儿子,你记住妈妈的话,我们这个家,一定要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定要为子安着想,让子安在和谐快乐的家庭中健康成长!孩子,子安是上帝赐给我们丁家的礼物,是我们丁家唯一的希望,我们一定要珍惜啊!”
第二十五章女人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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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女人的敏感
方鹤翩说完,看着依旧流着泪的儿子,心痛如割,她不知道儿子心里究竟听进去她的这些话没有?能不能解开心中的结?能不能释放自己的心?能不能回到快乐的生活里?
她担心,她更害怕!她担心唯一的儿子无法承受这些,哪天会做傻事……儿子的病似乎没有丝毫起色,再也没有听说他们夫妻睡在一起。问起睿琪的时候,她也总是默而不答,难道儿子的病真的没有治愈的希望吗?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来虐待她唯一的儿子呢?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儿子的健康和幸福!
“儿子,早点睡,妈妈也要去睡了,啊?”方鹤翩再次为丁志平抹去眼角的泪滴。
丁志平突然伸出手抓住妈妈的手:“妈,你放心去睡吧!”话未完,泪又再次长流不止。
“好,好,你想通了妈妈就放心了,妈妈就高兴了!”方鹤翩流着泪说,她把自己的脸贴着儿子的脸,感受着儿子的呼吸和心跳。
“嗯……”丁志平抱着妈妈,再次痛哭起来。
方鹤翩拍了拍儿子的背,然后为他盖上了被子,转身关上门,走了出来。
她发现杜睿琪的房门开着,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她没有听到他们争吵的开始,只听到丁志平凄厉的笑声。但是她能猜到,儿子一定是因为杜睿琪的晚归而妒火中烧,忍无可忍才爆发的。
或许,今晚杜睿琪真的是出去应酬了;亦或许她真的是去幽会了传闻中的那个男人。在方鹤翩心里,杜睿琪的这两种行为,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
应酬是官场的常态工作,没有应酬的官那一定是孤寂的,也是无希望的。当年她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都经常有一些应酬,所以杜睿琪出去应酬,她理解。毕竟,她只能把睿琪拉到园长的位置,再要往上走,就只能靠她自己的力量了。丁家没有更多的势力可以利用,睿琪也是农家的贫民子女,没有任何背景。如今,在官场,一个女人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来打拼,谈何容易啊!睿琪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从幼儿园跳到团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也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她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至于是谁,他们是何种交易或者是何种关系,她不得而知。但是作为女人的敏感,她知道,睿琪这个媳妇,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心里极其能藏得住事。
那么,如果说她是去幽会男人,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讲,将心比心,她也理解睿琪。她儿子有缺陷,可人家是健康的正常的年轻女人啊,她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有正常的情感需要,难道真要人家一辈子活守寡么?摊上她儿子这样的丈夫,对于睿琪来说,本身就是人生的一大悲剧,依然固守着这个家庭,对睿琪来说,本是不公平的。可直到今天,睿琪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嫌弃过志平,更没有提出过离婚。她依旧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家。光这一点,方鹤翩就觉得,她欠睿琪的,是她看中了这个儿媳妇,主动促成了这桩婚事。
杜睿琪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也在默默流泪。
方鹤翩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方鹤翩把杜睿琪抱在怀里,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着说:“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妈,是我不好!”杜睿琪趴在方鹤翩的怀里,无声地哭着,“我以后尽量不出去应酬了。”
“孩子,妈妈理解你,女人为官,本就十分艰难。官场应酬本来就多,一些应酬是推不掉的。今天志平可能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因为爱你,在乎你,再加上他自身的身体原因,他才会这么心痛这么难受的。过几天就好了,别和志平计较,好吗?”方鹤翩拍着杜睿琪的后背,心疼地说。
“妈妈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知道志平对我好,我理解他的脾气。我想,如果是我,说不定比他脾气更暴躁。”杜睿琪抬起头说。从床头拿了一件衣服帮婆婆披上。
深秋的安河,天气已经转凉了,夜晚就更显得有些寒冷。
杜睿琪握着婆婆的手,感觉那么冰凉。
“孩子,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妈妈真高兴,有福气和你成为这一辈子的婆媳。孩子,这是缘分,我们上辈子结下的缘,这辈子做不了母女,就做婆媳。”方鹤翩举起手,为杜睿琪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刘海。
“早点睡吧,孩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又是新的。”方鹤翩慈爱地说道。
“好,妈妈你也早点睡。你放心,我会和志平沟通的,我要学着多关心他,多照顾他。”杜睿琪说。
“好,晚安!”方鹤翩起身,回头又看了看杜睿琪,才转身离开。
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杜睿琪突然莫名地又感到一阵忧伤。她为自己的婆婆伤心,她知道婆婆是在丁志平那边安抚了儿子,然后又到她这边来安抚她这个媳妇。这个家,婆婆是最不容易的一个人。她苦心经营着这个家庭,操心家里的每一个人,而志平却又偏偏得了这么个难治而又要命的病……同时她又感到庆幸,幸亏还有个这么理解她心疼她为她着想的婆婆,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亦或是还能撑多久?丁志平的病看来是没有治愈的希望了,他的心态似乎又变了很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这种无名的怒火。
她还记得,上次她因为答应婆婆要搬到他的房间里去照顾他,而惹怒了他,那是他第一次发火。对于丁志平那次的态度,杜睿琪内心是十分能体谅的,他自尊自爱,他还有强烈的自卑感,他无法接受来自别人的怜悯,尤其是杜睿琪的,所以他把她轰出去。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不明白,他难道又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流言碎语吗?为什么突然间说出那么难听又可恶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样伤害了她的心,他就平衡满足了吗?看得出,他更痛苦!或许真像婆婆说的,他是因为爱她在乎她而对她这样的吗?爱,难道就要这样赤果地伤害吗?要剥蚀得她体无完肤,心碎滴血吗?
想到这里,杜睿琪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是个好强的人,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伤害过她,没有人这么骂过她,她感觉到了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屈辱,尊严被糟蹋,被沦丧的屈辱……
难道这就是自己偷情、出轨的代价?难道这就是享受刺激带来的副产品?而这一切,难道又只有这样和着血泪咽下去?自己还答应了婆婆,要理解志平,不会和他计较,今后要好好与他沟通,更要多关心他,能做到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泪眼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子安,这个可爱的小宝贝……婆婆的话又在耳际:为了子安,咱们这个家一定要幸福地走下去!是啊,为了孩子,这个家一定要幸福地走下去;更何况,为了自己的仕途,这个家也是最好的装饰啊!一个家庭幸福的人,才能得到上级的信任和重用。仕途上的女人,更是如此。
虽然活土匪说离不开她,但是她很清楚,她和他只能是**的合作关系。她寻租他的权力,当然,同时也满足自己的需要;他寻租她的身体,满足他的需要。如此简单,如此明了,彼此不用涉及到这以外的任何话题。他再爱她,需要她,那也只是针对她的身体,而她再想他,再怎么说爱他,那也是满足一时的需要和仕途的升迁。他们的情缘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在黑暗的一隅。他们都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塑身,甚至是金身,那就是一个幸福完整的家,有了这个美丽的躯壳,他们才能在仕途上更好地开创自己的事业,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放下吧,宽容吧,这个世界只有回不去的,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不管现实有多惨不忍睹,你都要固执的相信,这只是黎明前短暂的黑暗而已……她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心胸小了,小事儿就大了;心胸大了,大事都小了;能够看淡世间沧桑的人,内心才能安然无恙。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就当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吧,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吗?那么,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想着,杜睿琪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豁然开朗,对丁志平已经没有半点的怨恨了,而是变得真正能理解他,体谅他了……
她终于平静地睡去了。
而另外一边的房间里,丁志平在泪流干了,心痛碎了之后,带着妈妈的谆谆教导,沉沉睡去,虽然梦中依然带着泪……
早上,方鹤翩做好了早餐,子安也醒来了,吃过早餐,准备去上学了。可是楼上的两个人还是没有下来吃饭,这都快到上班时间了,怎么还不起来呢?
方鹤翩把子安交给丁光信。
“老丁,你送子安去上学,我去楼上叫他们起床!”方鹤翩说。
“爸爸妈妈是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没起床!”子安学着奶奶的样子说道。
“还是我的宝贝乖,早睡早起身体好!”丁光信抱起子安,“咱爷俩上学去了,跟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子安挥着小手对奶奶说。
“子安再见,下午放学奶奶去接你!”方鹤翩笑着朝子安挥手说。
看着丁光信抱着子安出了门,方鹤翩来到了三楼。
果然两边的门还是关着的。
她先去敲了杜睿琪这边的门:“睿琪啊,起床了,要迟到了!”
“哦,好,起来了,起来了!”杜睿琪睁开眼睛,立马穿衣起床,没想到竟然差点睡过了头。
方鹤翩又去敲丁志平的门,好久,听到里面有动静,方鹤翩推门走了进去,发现丁志平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上。
第二十六章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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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活不下去了
“儿子,不舒服吗?要不请个假?”方鹤翩摸着丁志平的脑袋问。
“不用,我一会儿就下来。你先下去吧,子安上学了吗?”丁志平问道。
“你爸爸送他去了,子安很乖,早上起来自己洗脸刷牙吃早饭,现在差不多快到学校了!他说爸爸妈妈是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没起床!”方鹤翩笑着说。
她看到丁志平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你快点下来哈,待会儿包子都凉了。“方鹤翩说。
“好,我洗漱一下就下来。”丁志平说着就穿起衣服。
方鹤翩走出房间,看到杜睿琪正从卫生间出来。
“妈,你吃过了吗?子安呢?”杜睿琪问道。
“我吃好了,子安爷爷领着去上学了。”方鹤翩说。
“好,我马上下来。”杜睿琪说。
方鹤翩来到一楼,又把稀饭和包子加热了一下,从锅里捞出两个水煮鸡蛋放在盘子里。
杜睿琪拿着包,把房门关上,正要往楼下去。转身看到了丁志平穿好了衣服准备去洗漱。
丁志平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说:“昨晚我太冲动了,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啊!”
什么?杜睿琪看着丁志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在跟自己道歉吗?怎么可能?可她明明听到他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志平,起来啦。我昨天睡得挺好的,你呢?”杜睿琪笑着问道。
“还行。”他低着头说。
杜睿琪走过来,双手缠着他的胳膊,看着他说:“志平,为了子安,为了妈妈,为了这个家,我们好好生活,好吗?”
“嗯!”丁志平点着头,眼里似乎噙满了泪水。
“你去洗漱,我等你一起下去吧?”杜睿琪说。
“不用了,你先下去吃吧,我还有一会儿。”丁志平说道。
“那好,我先下去了,你也快点下来。”杜睿琪说完就往楼下走去。
看到婆婆准备好的早餐,杜睿琪心里觉得很温暖。
婆婆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妈,刚刚志平对我说‘对不起’了。”杜睿琪笑着对婆婆说。
“真的?那太好了,你看,志平心里是爱你的,”方鹤翩拉着杜睿琪的手说,“孩子,别跟他计较啊,你们好好过日子,咱们这个家就比谁都好都幸福!”
“我会的,妈你放心吧!”杜睿琪说道。
“好,快点吃鸡蛋,还是热的。我给你盛粥。”方鹤翩说着,就去拿碗。
“不用了,妈,我自己来。”杜睿琪立刻从婆婆手里把碗拿了过来,“你每天一大早就要起床为我们做早餐,已经很辛苦了。以后周末我在家就让我来做早餐吧,你也睡个懒觉!”
“呵呵呵,为家人做早餐那不是应该的。你们年轻人忙工作忙事业,我现在退下来了,不能为国家服务,那就好好为家里服务吧,只要你们好,妈妈做什么都愿意。”方鹤翩笑着说。杜睿琪的这几句让她感觉很贴心,这个媳妇真是好!
杜睿琪差不多要吃好了,丁志平才从楼上下来了。
他的双眼有些浮肿。
“儿子,你怎么了?”方鹤翩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没睡好吧!”丁志平说。
“中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来,先喝点水。”方鹤翩把一杯温水递给他。
丁志平只喝了一小口。然后坐下来,喝粥吃馒头拨鸡蛋。
杜睿琪吃完了,先去上班。
丁志平慢慢吃着,似乎吃了很久才吃完。然后起身去上班。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说:“妈,再见!”
“哦,好!中午回来好好休息啊!”方鹤翩走过来说。
关上门,方鹤翩觉得丁志平今天怎么不太一样,往日出门,很少跟妈妈说再见的。早上还跟睿琪说对不起,而且关心起子安上学来了,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又变了似的。
方鹤翩走进客厅,拿上小提包,心事凝重地往菜市场走去。
杜睿琪来到办公室,又开始卯足了劲儿干工作。
她仍旧在思考那个关于初中生辍学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去调查,她似乎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解脱。
所以,她开始查找相关的一些资料,准备向于少锋汇报,专门做个这方面的调查研究。
丁志平似乎是晕晕乎乎地来到了单位,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就那么发愣,脑袋里总在嗡嗡作响。好在这种机关单位的工作很轻松,平日里除了一些接待工作,就是写写材料。有时一个星期也不用干上一件具体的事。
这一个上午,也没有人来找丁志平做什么。
中午,丁志平没有回家,也没有吃东西,一个人来到了安河边。
深秋的中午,阳光很灿烂,照在身上暖暖的。安河已经开始进入枯水期,河里的水减少了一半,滩涂都裸露着。只剩下中间那条银色的白缎似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远处的田野里一片金黄,又到了一年的丰收时节。
是啊,秋高气爽,瓜果飘香!多么美丽的季节,多么美好的岁月!
可是,此刻的丁志平,看着这些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生活的美好,相反,他却觉得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痛苦……
生活的许多真像,如果能够一辈子都被掩盖,都不被发现,那该多好啊!为什么总要那么直接地暴露出来呢?为什么偏偏还要让他知道呢?妈妈说,睿琪是个好女人,是的,她确实是个好女人,面对自己这样的废物男人,居然还能坚守这段婚姻,保全丁家的完整!妈妈说她不容易,是的,她确实不容易,一个女人在官场上打拼,没有过人的胆识和能耐,是无法混得轻松混得潇洒的……可是,难道我就容易吗?我明明知道她在外面偷人,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却要看得比亲生的还要亲……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窝囊?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屈辱?我为什么就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曾经也是站在这里,他有想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念头,今天,这个念头又强烈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着浅浅的安河水,他想,这水或许已经不足以把他淹死,而且,这样的死法太不体面,说出去太难听,太伤妈妈的面子……
他甩了甩脸上的泪和眼里的泪,突然间觉得很好笑。中午的安河边几乎没有人,这个时候他要是跳下去,一定可以一了百了,他居然还在考虑妈妈的面子,考虑死得不体面……多么可笑啊!
他快步走下台阶,向河中心走去。
滩涂上的淤泥黏黏的,沾满了他的鞋底。他的脚变得越来越沉重……
就在他即将走入水中时,他突然停了下来,难道真要让妈妈连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到吗?那不是太残忍了!他今天从这里消失,明天整个安河人都知道方鹤翩的儿子跳河自尽了……妈妈那么好强那么体面的人,能活得下去吗……
他不禁仰天长叹,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许久许久,他收回了自己的脚步,走到一处台阶边,仔细地清洗了鞋上的淤泥。
拭去脸上的泪痕,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返回单位上班。
路过一家药店时,他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晚上,方鹤翩做好了饭菜,等着杜睿琪和丁志平回来吃饭。
子安闹着肚子饿了,丁光信盛了饭让子安先吃。
不一会儿,杜睿琪回来了。她看到子安在自己吃饭,高兴极了。
“宝宝自己吃饭啊,吃得真香,给妈妈吃一口好吧?”杜睿琪贴着子安的脸,亲昵地说道。
“好,子安喂妈妈吃饭!”子安边说边把一勺子饭送到杜睿琪的嘴里。
杜睿琪张大了嘴巴,一口含住了子安送过来的勺子。
“真好吃!”杜睿琪说道,“宝宝自己吃,多吃饭,多吃蔬菜,长得又高又帅!”
“我们老师也是这样说的。”子安看着杜睿琪说道。
“嗯,宝宝吃完饭给妈妈讲故事,好不好?”杜睿琪摸着儿子的头说。
“好!”子安高兴地说。
杜秀看着公公婆婆,问道:“爸、妈,志平说不回来吃吗?”
“没有打电话,不知道回不回来,这孩子。”方鹤翩说道,“我们先吃吧,要不饭菜都凉了。”
“还是等等吧,等志平回来。他没有打电话回来就应该会回家吃的。我们再等一下。”杜睿琪说。
于是大家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丁志平回来。
“吃吧,饭菜凉了吃了对胃不好!”方鹤翩说,“一会儿志平回来,我再给他煮点面条吃。”
杜睿琪这才拿起碗盛饭吃,感觉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直到一家人吃完饭收完碗筷,还没见丁志平回来。
方鹤翩有些坐不住了。她来到门口,翘首望着外面,希望儿子立刻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终于,橘黄色的路灯下,拖着长长影子的丁志平走了过来。身子有些摇晃。
第二十七章凄惨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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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凄惨的一幕
方鹤翩小跑着来到丁志平跟前,扶着他,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问道:“儿子,你怎么又喝酒了?”
“妈,我只喝了一点点,没事的。”丁志平说道,看起来确实很清醒,不像喝醉的样子。
“单位又应酬啦?”方鹤翩问道。
“嗯,临时出去的,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丁志平说。
说这话的时候,丁志平心里有些难受,他很少骗妈妈,今天算是第一次吧。
“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方鹤翩说,“你昨晚没睡好,眼睛又有些浮肿,要注意啊,儿子!”
方鹤翩最怕看到丁志平的眼睛浮肿,他十六岁的时候就是有一天一大早起来眼睛浮肿,以为没事,没想到是急性肾炎!
就是那次落下了这个男人致命的毛病吧?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丁志平说。
进到屋里,子安看到爸爸要奶奶扶着,笑着说:“爸爸,你也要妈妈牵着走吗?子安都是一个人跑的。”
丁志平停了下来,摸了摸子安的头,说:“爸爸也是小孩啊,和子安一样大!”
“妈妈,爸爸说他和我一样大啊!是不是啊,妈妈?”子安问道。
“子安觉得是那就是。”杜睿琪笑着说。
“哈哈,原来爸爸也是小孩啊,那我可不可以做爸爸?”子安又问道。
“可以啊,等子安长大了就可以了……”杜睿琪笑着说。
“可是爸爸说他和我一样大,他都可以做爸爸,我为什么就不行啊……”子安噘着嘴说。
“等你变成了和爸爸一样高的时候,就可以做爸爸了……现在啊,子安就先做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小宝宝吧,好不好?快点给妈妈讲故事吧,妈妈都等不及了哟……”杜睿琪说道。
子安立马就被转移了话题,拿起书讲起了故事。
方鹤翩依旧看着丁志平,说:“儿子,妈妈煮点面给你吃,好吧?”
“不用,我吃饱了!”丁志平说,“我想先上去休息。”
“好,那晚上你要是饿了,妈妈再给你煮,好吧?”方鹤翩说。
“好。我要是想吃,可以自己煮的,你放心吧。”丁志平说,“我先上去了!”
“好,早点休息。”方鹤翩说,看着丁志平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丁志平来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
他倒了一点矿泉水在杯子里,然后从裤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药瓶。把所有的药都倒了出来。
那些白色的小药丸,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惨白惨白的。
丁志平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告诉自己:吃吧,吃下去就睡着了,不会有痛苦,不会有伤痕,会很体面的……吃吧,快点吃吧,吃了就解脱了,再也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了……
他把这一大把药丸全部倒进巴掌心里,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不知不觉泪水又汹涌而出。
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他在心里骂道,难道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他闭上眼睛,脑海闪过无数个画面,所有的画面里都有妈妈!小时候,妈妈牵着他的手,给他讲故事,就像现在带子安一样;妈妈把他送到学校,笑着看他走进校门;妈妈给他做煎鸡蛋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吃,妈妈都会做,妈妈煎的鸡蛋油黄金亮的,看着就有食欲;生病时,妈妈守在他的床前,流着泪握着他的手……全是妈妈,妈妈的高兴,妈妈的担心,妈妈的生气,妈妈的愤怒……哦,爸爸,还有爸爸,爸爸似乎永远都藏在幕后,他的高兴他的担心都藏在幕后,但是他知道,爸爸爱他,只是从来不善于表达……还有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流着相同血脉的人,从小就欺负他,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但他似乎很享受妹妹的霸道,从来不曾反抗过……
他的泪滴落在掌心里,已经把药丸给打湿了。
朦胧中,他再次告诫自己,吃吧,别犹豫了,自己现在就是个废物,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为什么还要留恋呢,为什么还要牵挂呢,走吧……
他再也忍不住了,仰起头举起手,把那把药丸倒进了嘴里……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方鹤翩站在门口……
她看到桌上的药瓶,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似的,疯了一般跑了过来,把丁志平的手从嘴上掰开!
天啊,那满嘴的白色的药丸!
“我的孩子啊,你这是要妈的命吗?”方鹤翩嚎啕大哭起来。
“快吐出来,儿子,快吐出来!”方鹤翩从他嘴里抠出了一大把药丸,把看得见的最后一粒都抠出来后,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依旧张开着的嘴,“儿子啊,快吐出来!你可别吓妈妈啊!”
丁志平本是无声落泪,看到妈妈这么焦急这么心痛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儿子,告诉妈妈,你吃下去了吗?啊?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方鹤翩几乎全身都在发抖,她无法想象,要是没有了儿子,她该怎么办?
丁志平边哭边摇头,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
方鹤翩不知道他究竟是吃了还是没吃,她只有立刻把儿子送到医院!
丁光信和杜睿琪听到楼上的哭声,都跑了上来,连子安也跟着上来了。
子安一看到奶奶和爸爸在哭,立马就吓得大哭不止。
杜睿琪看到这一幕,也什么都明白了,幸亏妈妈上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的泪也无声地滑落了下来。她抱起子安,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自己也忍不住伤心落泪。
一家人都在哭泣。
“老丁,快去叫车,我们把志平送到医院去,快!”方鹤翩对丁光信说。
“妈,不用,我没吃,我没吃啊,我舍不得你们,我舍不得啊……”丁志平抱着妈妈,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子安原本小了点哭声,看到爸爸大哭起来,又被吓得哇哇大哭。
杜睿琪实在不愿儿子看到家里这么凄惨的一幕,抱着孩子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并轻轻把门关上了。
“不行,老丁,快去卫生间拿个盆子来,快!”方鹤翩命令到。
丁光信很快就把塑料盆拿来了。
方鹤翩边流着泪边对儿子说:“儿子啊,张开嘴,让妈妈看看嘴里还有没有。”
丁志平听话地张大了嘴,方鹤翩伸出食指,直接抠向他的喉部,而且手指使劲在里面挖了一下。丁志平顷刻间就狂吐了出来,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全部倒出来了。
一股浓重的酒味。
“啊,啊,啊……”丁志平边吐边难受地叫着。
方鹤翩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说:“儿子,全部都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丁志平几乎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光了,脸色显得很苍白。
“来,漱口,儿子。”方鹤翩把桌上的矿泉水送到了丁志平的嘴边。
丁志平含了几口水,把嘴里的污秽彻底漱干净了。
丁光信走过去,搂着他们母子。
“儿子,你怎么这么傻?你想要我和你妈的老命吗?”丁光信抬起头,任凭泪水流过斑驳的面颊,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啊,这个孩子真的是太累了,心累啊!
“儿子,你真的没吃吗?你别骗妈妈啊?”方鹤翩流着泪说。
“真的没有,我舍不得你们,我舍不得啊……”丁志平哭着说道。
“好儿子,你这样想就对了。你知道吗,你要是真的抛下妈妈走了,你觉得妈妈还能活吗?啊,你爸爸还能活吗?我们这个家就没了呀,儿子!”方鹤翩流着泪,心疼地抚摸着丁志平的脸。
没有什么比看到这一幕更让母亲伤心的了!也没有什么比从死神手里抢回了儿子更让母亲庆幸的了!就这么短短的一分钟,方鹤翩经历了人生的生死两重天,她的心终于从嘴里落回了心里。
她紧紧地抱着依旧在大哭不止的儿子,仿佛不抱紧他就会顷刻间消失似的。她就那么跪在儿子的面前,仅仅地拥着儿子,让儿子的泪全部打湿在自己的身上……
也许是母子连心吧,这一整天,方鹤翩的心都吊吊的难受,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丁志平晚上晚回来,她就已经吓得魂魄都快丢了,后来看到儿子回来了,她终于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儿子走上楼的身影,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于是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走了上来。
上天啊,一定是你的感应在召唤我,让我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了儿子,上天不要我们丁家亡啊,它要我们丁家圆满幸福地生活下去,谢谢老天保佑啊!方鹤翩在心里喊道。
丁光信慢慢扶起方鹤翩,示意她坐到床上去。老年人这样蹲久了,容易晕眩。
方鹤翩挨着丁志平坐着,依旧那么疼爱那么心痛地抱着儿子。
“儿子啊,听妈妈说,这人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有过不去的心情。很多事情我们之所以过不去,那是因为我们心里放不下。比如被欺骗了报复放不下,被讽刺了怨恨放不下,被批评了面子放不下。大部分人都只在乎事情本身,并沉迷于事情带来的不愉快的心情。其实只要把心情变一下,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你学会笑对生活,你会发现笑一笑,生活中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方鹤翩说。
“妈,我知道,我已经做过一次傻事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丁志平满脸泪流地说道。
“好,妈妈相信你!儿子,你要知道,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碰到什么问题,都要告诉我们,父母会帮助你度过难关的,知道吗?”
“我记住了。我舍不得丢下你们,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丁志平紧紧地抱着妈妈和爸爸,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那么傻了,年迈的双亲含辛茹苦养育自己,难道自己能那么不负责任,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不,绝对不能!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第二十八章就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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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就像是一场梦
“儿子,妈妈去给你煮面条,吃碗鸡蛋面,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照样升起!”方鹤翩说。
她麻利地收拾刚才的残局,把那些药丸连同那个药罐子都一起收拾走了,全部扔进垃圾桶里,立刻就要丢出去!决不能让这些东西留在家里过夜!
她端着盆正要走出房门,杜睿琪从对面房间里过来了。
“妈,我来吧!”杜睿琪从婆婆手上端过盆子,倒进了卫生间的下水道里,用水反复冲洗,直到把那些东西和那些味道全部冲走。
“子安睡了吗?”方鹤翩问道。
“刚睡着。”杜睿琪说。
子安终于睡着了。孩子受了点惊吓,是带着泪睡着的。
看着孩子脸上的泪痕,杜睿琪就感觉自己的心很痛。但愿这件事不要给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
“我去煮碗面条给志平吃。”方鹤翩说,然后向杜睿琪示意了一下,就下去了。
杜睿琪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睿琪进去看看志平。
杜睿琪擦干净手后,来到了丁志平的房间里。
丁光信搂着志平的肩,父子俩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沿上。
看到睿琪进来,丁光信站了起来,悄悄地走了出去。
杜睿琪在丁志平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仰着头,就那么看着他。
丁志平的脸依旧很苍白,显得那么憔悴。
“志平,我倒杯热水给你喝吧。”杜睿琪看着他说。
丁志平点了点头。
杜睿琪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倒了点水壶里的温水端了过来。
丁志平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多了。
“志平,是我不好,我以后尽量减少去外面的应酬,我们带着子安,和父母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杜睿琪说着,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嗯。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丁志平伸出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你守着我这样的男人,守着这个家,我应该感激你……”丁志平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志平,别这么说,我们是夫妻,嫁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守着你,守着这个家,是我做妻子的职责。我们好好生活,再也不要互相伤害了,好吗?”
“好,为了这个家,为了子安,为了父母,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好好生活。”丁志平说。
“即使生活有一千个理由让你哭,你也要找到一个理由让自己笑,因为这就是人生。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志平,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杜睿琪握着丁志平的手,此刻,她真正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心连在了一起。
或许,经历了生死的劫难,人才会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和活着的价值。
丁光信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上来了,方鹤翩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双筷子一个汤匙。
“来,儿子,赶紧趁热吃!”方鹤翩说。
满满一碗鸡蛋面,是丁志平最爱吃的做法。
鸡蛋是煎的荷包蛋,油光金亮的,面条里面放了蔬菜和虾米,色香味俱全!从小他就爱吃妈妈做的独特的鸡蛋面。
看着眼前的面条,丁志平的泪又涌了出来。
他本没有食欲,可是他知道,只有看着他吃完这碗面,妈妈才能安心。
他拿起筷子和汤匙,先喝了口汤,说:“真好喝!”然后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碗里就见底了,丁志平把汤和面吃得几乎一点都不剩。
“好,吃了东西胃里就舒服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方鹤翩说。
“嗯!我这就洗澡!”丁志平站起身,杜睿琪已经从柜子里把他的衣服拿好了,放到了他的手上。
“谢谢!”他对着她说。
“等一会儿再去洗吧,吃完了东西不能立马洗澡!”她说道。
他感激地看看她,拿着衣服坐了下来。
吃了点热东西,感觉胃里真的舒服多了。丁志平看着父母,说:“吃完了胃里确实舒服多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洗澡睡觉。”
丁光信和方鹤翩对视一下,点了点头,说:“一定要早点睡啊!”
他们来到杜睿琪的房间里,看到子安睡得很香甜,只是眼角挂着泪。
宝贝,让你受惊了!方鹤翩忍着泪水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人。
丁光信伸出手想去抱子安。
“老丁,别抱,让子安跟着妈妈睡一晚上吧,别把孩子弄醒了!”方鹤翩说。
丁光信收回刚伸出去的手,点了点头。
杜睿琪站在门外,听到婆婆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温暖和感动。
这个家,婆婆是最不容易的一个人!以前婆婆在她心里的形象是女强人,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觉得婆婆不仅是个女强人,更是个女伟人!婆婆为这个家,为子女,承受太多,付出太多了!面对志平这样的消沉和厌世,婆婆没有半点的低沉和怨言,而是始终在为儿子打气,为这个家挺起脊梁,婆婆就是这个家最重要的那根支撑,是顶梁柱,是这个家的精神和意志!似乎没有什么危机婆婆不能化解,就连今晚这么惊险的场面,婆婆都能如此春风化雨地化解过去,太伟大太了不起了!
杜睿琪在心里对婆婆更多了一份敬佩和感激!
“爸、妈,你们去睡吧,明天我会早点起床,把子安带下去吃早餐,不会让他迟到的。”杜睿琪说。
她知道婆婆向来纪律和时间观念很强,绝不允许犯迟到早退这样低级的错误。
“那好,我们先下去了!”方鹤翩说。然后又看了看丁志平的房间,那神情还是有些担心。
杜睿琪走过去,扶住婆婆的肩膀,说:“妈,你去吧,我在这儿呢!”
方鹤翩终于还是下去了,尽管有一百个不放心。但是她知道,她的儿子应该不会再做傻事了。
丁志平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杜睿琪看着床上睡着的子安,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子安三岁多了,可他们一家三口,似乎从未在一张床上睡过。
今晚是不是个很好的契机呢?她决定试一试。
听到丁志平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声音,她走到门口,试探着说道:“志平,来看看子安吧,子安睡觉的样子太可爱了!”
丁志平愣了一下,走了进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子安,那么安静甜蜜地睡着。
是啊,多可爱的孩子!妈妈说,子安是上天赐给丁家最好的礼物,又何尝不是呢?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稚嫩的脸蛋。心里不免升腾起一股做父亲的自豪和幸福。
“志平,今晚就在这边睡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好不好?”杜睿琪摸着丁志平依旧有些湿润的头发说。
“我去吹吹头发吧!”丁志平说完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似乎又在逃避?杜睿琪有些失望。
听着那边房间里吹风机的噪音很大。
声音停了,她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正朝这边走来。
他过来了!
她兴奋地起身来到门口,张开双臂,拥抱着自己的丈夫……
第二天一大早,丁志平和杜睿琪牵着子安的小手,破天荒同时出现在方鹤翩的面前……
朱青云自从拿到了王建才给他的那块宅基地的土地使用证后,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他一个人悄悄地去了几次东洲,把那块地用脚步丈量了一遍又一遍,想象这里,在不久后将建起一栋属于他的三层小楼,还有自家的小院,朱青云心里就美滋滋的。每一次站在这块土地上,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做梦,他都要使劲儿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在那里狂跳几下,脚底下踩着实实在在的土地后,他才相信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可他又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美!
当初他带着满身的激情来到县委宣传部,走进这个令他向往的县城。满以为离开了农村,脱离了教师队伍,他的生活将开始崭新的历程,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没想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宣传部写稿上稿的要求高,而且僧多粥少,竞争很激烈。虽然去年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歪打正着写了一篇《粮贩子碰壁记》引起了省委吴书记的关注,让他成功地把自己从一个借调人员变成了宣传部的在编人员。这一步,是历史性的跨越,他终于可以和其他人平起平坐,并且有了一点点竞争的资本。可他是最后一个进入报道组的,论资历他最浅,论文笔也比不上其他人,在报道组充其量还只是小兵一个。论资排辈的话,都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出人头地。
把老婆孩子接来后,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很焦虑,为写稿焦虑,更为赚钱焦虑,一个家庭的开支,就靠他那么三四百块钱的工资,每月都捉襟见肘。偏偏他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宁愿挨饿受穷,也不要淑芳妈妈的钱,就是饿死,也要争这口气!
都说男人没钱就英雄气短,那段时间朱青云算是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英雄气短了,连儿子喝的牛奶,他都要掂量着买,尽量挑便宜的。想想,心里都觉得惭愧。那时候,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能在这个县城置地建房安家啊,如果说出来,人家一定会说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曾经最看不上的老婆吴淑芳,却成为了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她的服装店成了安河县城的一枝花,经营业绩相当可观,一年下来顶上他好几年了!真是让他把后脑勺搬到前面来想,他也不会想到吴淑芳有如此的能力啊!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是朱青云家里却不是这样,吴淑芳虽然赚了钱,可这一家之主还是他朱青云,吴淑芳还是处处听他的,以他为主。朱青云在家里的这个上层建筑的位置那还是相当稳固的。
舅舅王建才说儿子出国差三万块钱,朱青云根本不需跟吴淑芳商量就可以直接做主。虽然这些钱都不是他赚的,但他回家对吴淑芳吱一声,吴淑芳没有任何多余的一句话,反而说他做得好,舅舅这么帮助他,关键的时候,就应该为舅舅出一把力。吴淑芳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把钱给取出来了,交到了朱青云手上。
第二十九章咱就闷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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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咱就闷着干!
这也是令朱青云吃惊的举动啊!这个女人,原来这么大方!三万块钱,连眼都没眨一下就拿出来了,真是女中豪杰!朱青云从心里佩服吴淑芳的爽直和大方。
也就是从这件事,朱青云彻底改变了对吴淑芳的态度,舅舅的话也让他彻底反省自己以前对吴淑芳的种种不满甚至是故意刁难的行为,显得多么幼稚可笑!比起这个初中还没有毕业的吴淑芳,他觉得自己十分卑微渺小,心胸狭隘啊!
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瞧不起人家吴淑芳了,再也不可以在她面前那么不可一世地对她吆来喝去的了!他要真正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来看待,当成自己孩子的妈来看待,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来看待,还要把她当成一个女老板来看待!
朱青云怀揣着这么一本让自己心跳的土地使用证,自己偷偷乐了好一阵,还是憋不住要对吴淑芳说,毕竟这是家庭的大事,更是家庭的喜事,理应和她一起分享。
可是舅舅交代过,不能告诉她实话的,那这话要怎么讲呢?
买的?自己哪来那么多钱呢?不靠谱。
单位分的?没听说过有这福利啊,不能乱说。
思来想去的,朱青云还是觉得应该对吴淑芳实话实说。他觉得没必要瞒他,舅舅对他这么好,这是他们的福气,也应该让吴淑芳心知肚明啊。只要吴淑芳不到处宣扬就好了。
于是,晚上,等儿子睡着了之后,朱青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温情,和吴淑芳好好**了一阵,然后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分享他的快乐。
“淑芳,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朱青云说道。
“什么好消息?你又上了省报的头条了?”吴淑芳问道。
“比这个消息更好,更刺激!”朱青云卖着关子说道。
“那是什么?我猜不到。”吴淑芳睡眼朦胧地说。
“你最想要什么?”朱青云问道。
“我想建一栋自己的房子。”吴淑芳打着哈欠说。
“我要给你的就是这个,东洲的一块宅基地!”朱青云说道。
这句话就像强心剂似的打进了吴淑芳的身体里。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睁着大眼睛看着朱青云,那么不可思议的样子。
“不相信啊!我拿给你看看!”朱青云爬起来,裸着身子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土地使用证书,放到了吴淑芳的手上。
吴淑芳双手捧着这张证书。虽然她读书不多,可这土地使用证几个字还是认得的!上面朱青云三个字她还是认得的!
“真的?这是你买的吗?”吴淑芳不敢相信。
“你猜?”朱青云侧着脑袋看着她说。
“肯定偷不来吧?”吴淑芳笑着说,“你哪来那么多钱?舅舅还的吗?”
“如果我告诉你,这地就是舅舅给我们的,你信不信?”朱青云说道。
“什么?”吴淑芳就更加不敢相信了,“这怎么可能?这块地都值三万块了!”
“是真的。舅舅他们镇政府的人可以优先分到一块地,只要交少许的手续费,舅舅说他用不着,就直接改写到我的名下了。”朱青云说。
“哇,舅舅太好了!他不会是拿你当自己的儿子吧?”吴淑芳问道。
“诶,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我以前居然没有发现?”朱青云笑着说。
“还真是啊?舅舅对你真是太好了!”吴淑芳激动地说。
“是的,舅舅说他就当多养了一个儿子。”朱青云得意地说。
“好,那你也要当多养他这个爹!”吴淑芳说道,“从小我妈就对我说,一礼一报,他对你好,你就应该对他更好,你说是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舅舅他好像什么都不缺,我也好像给不了他什么呀?”朱青云说。
“哎呀,还说你是读书的人,怎么这点都不知道啊?”吴淑芳看着他说,“舅舅要的不是钱,他现在儿子不在身边,你就把自己当他的儿子多去看看他,陪陪他,比什么都强!”
别说,这女人说的这几句话还真对路!朱青云在心里笑道。
“嗯,没想到你还真是很聪明!”朱青云笑着说道,“居然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事。好吧,我一定按你说的做,多去看看他,陪陪他。”
“还有那三万块钱,我们也不能要回来,就是舅舅给,我们也不要。”吴淑芳说,“你看,舅舅给了我们这么大一块地,以前他为了你的工作调动,做了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得花不少钱吧,这钱我们怎么能要回来呢?对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舅舅他一定会还的呀?到时候你能说不要嘛?”朱青云说。
“反正我觉得不能要,舅舅要是真的要还,那就另外给舅舅存起来,到时候他要是有急用的话,我们就可以帮他。”吴淑芳说。
“诶,你这个主意好啊!”朱青云说,“我怎么发现,你今晚特别聪明啊?”
“你到现在才发现啊?不过也不算晚。”吴淑芳笑着说,“我给你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小样儿,还牛气了不是?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啊……”朱青云扑了过去,一口就咬着了吴淑芳的小白兔。
“啊……”吴淑芳叫了一声,旁边的儿子似乎动了一下,吓得她赶紧闭嘴。
“别把孩子弄醒了!”吴淑芳压着嗓子说。
“好,那咱就闷着干!”朱青云用被子把两人都蒙了起来,就像在跳狮子舞一样狂欢着。
从结婚到现在,吴淑芳是第一次这样淋漓尽致地享受朱青云带来的幸福。
满满的幸福漫过全身之后,吴淑芳却难以入睡。
她在想,有了地,就可以建房子了!
吴淑芳打算,等到年后,服装店的又一个旺季结束后,积累更多一点的资金,就开始动工,为自己打造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有了这么美好而又伟大的计划并且准备付诸实施,吴淑芳就更加充满了激情,每天都是信心满满的,笑脸迎人。服装店的生意也格外好,真是喜上加喜啊!两口子就等着春节后为自己的房子破土动工了!
王建才在体验了夏金英的温柔突变之后,开始变得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在万玲秀的好再来过夜了。
夏金英改变了自己对王建才的战略和路线,也开始了全面的监察和调查。
都说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夏金英虽然是个文盲,但是她不是个傻子,老公的变化,她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并且开始了自己的秘密工作。
她要反攻,变被动为主动,化温柔为力量,从感情上软化他,从手段上擒获他,从证据上打败他!她就不信,她揪不出那个藏在后面的狐狸精!一旦被她发现,看她不撕烂那个不要脸的臭b,让她偷我的男人!叫她破坏我的家庭!想着这些的时候,夏金英又完全恢复了她泼妇加文盲的本性,连目光都变得那么狰狞可怕。当然,这些王建才是看不到的,他看到的,是那个已经走了温柔路线的夏金英。
每天回家,她都会来到门口,为王建才送上拖鞋,接过手包,然后倒上一杯水,端到王建才的手上。
那句“老公”也叫得格外甜蜜。
王建才经常在外应酬,也能偶尔接到夏金英的电话,不是查岗,不是劝归,而是叫老公要少喝酒,注意保护自己的胃。
偶尔王建才喝醉了回家,往日夏金英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喋喋不休甚至破口大骂:“你喝啊,喝死你算了!”
现在不仅不骂,反而是温柔伺候,又是端茶又是泡葛粉给他醒酒,真是无微不至啊!
可是,夏金英做这些做得越好,表现得越温柔,王建才心里就越害怕,越觉得陌生。
这还是那个夏金英吗?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完全换了个人哪?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每次都是这样的想法。
曾经有一次,王建才晚归,夏金英又是这样温柔地站在门口,那么细心体贴地伺候着。
王建才坐下来之后,看了她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试探着问道:“你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吧,那样我比较好接受。这样太让我陌生了,不习惯。”
夏金英的脸似乎顷刻间有了愠色。她在心里骂道:真他妈不是东西,给你脸还不要了是吧?合着劈柴吃多了吃点豆腐你就受不了了,看来真是个贱骨头!就要欠骂欠抽!
可就是过了那么几秒钟,夏金英又恢复了原来温柔的样子,微笑着说:“老公,我现在就是这样了,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变回原来的我了,我知道,男人都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听着夏金英这话,王建才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心里想,我看我这辈子都习惯不了你这巨大的变化!
万玲秀的勾魂术太厉害了,王建才现在对她几乎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有应酬,王建才都要尽量创造条件,到好再来去应酬,一是可以为好再来带去滚滚财源,二来是可以借机和万玲秀见面。
万玲秀当然是求之不得,王建才不仅是她精神上的支柱,更是她店里的大财神!
这天晚上,王建才又召集了几个朋友到好再来去聚餐。
王建才照例把车子停在好再来的侧边巷子里,尽量不停放在大马路上,那样太招人眼球。
八点多,大家吃好喝好相继回去,王建才照例来到了三楼他和万玲秀的闺房里。
就在王建才和万玲秀上演激情二人转时,夏金英走出了家门。
夏金英不是个爱逛街的女人,不识字,品味也不高,在这个县城里也没有几个朋友。仅有的几个麻友,和她一样,也大部分是文盲,大家天天都在牌桌上谈自己家男人,几乎个个都是血泪控诉。男人夜不归宿,男人在外养小三,有的甚至还生了孩子。
这些女人都是寄生虫,没有工作,一切都依附在男人身上。她们大都拿自己的男人没办法,就是那个明知道老公在外养了小还生了崽的女人,也不敢和丈夫离婚,因为一旦离婚了,她将一无所有。而现在这样默认男人家外有家,至少她还有一张长期的稳定饭票,能保证衣食无忧。
夏金英觉得她们很悲哀,她虽然也要靠王建才养家养自己,可她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忍气吞声,还要默认男人家外的家,她外的她。她绝对做不到。她要完全拥有这个男人,因为王建才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没有她就没有王建才的今天,她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在她的瓜果成熟期,来坐享其成,收获她的果实!
第三十章摄人魂魄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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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摄人魂魄的大眼睛
当年她和王建才在乡下艰难度日的时候,王建才怎么不牛呢?怎么不出去玩女人养小三呢?现在翅膀硬了,屁股下有个官位了,就牛逼起来了,就可以不要她这个糟糠之妻了?想都别想!再说,他们之间还有四个孩子呢?这四个孩子就是夏金英最大的财富和资本,她相信,就算是王建才想甩了她,孩子们也不会同意的!王建才,如果我的温柔不能把你收回,那么我一定要用我的手段把你打垮,看你还敢不敢出去偷人!
夏金英带着这样复仇般的仇恨,一个人出门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就那么随意地闲逛着。
看看服装,逛逛超市也好啊,反正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走着走着,夏金英不知不觉来到了“真女人”服装店附近。
这个店她以前来过,吴淑芳对她很热情,舅妈舅妈的叫得特别亲热,而且还很会搭配服装,每次都能给她打扮得很新潮。
夏金英走了进去。店里挺热闹的,好几个顾客在挑衣服。
看到夏金英进来,吴淑芳热情地迎了上来:“舅妈,你来啦!”
吴淑芳拉着夏金英的手,让她在收银台前坐下:“舅妈,你先坐一会儿,等我一下,我帮这几个顾客挑一下衣服。”
夏金英笑着点点头,看着吴淑芳忙得那么开心的样子。
真想不到,这个外甥媳妇还这么会做生意!夏金英心里想,要是自己能识字,也可以出来干点什么,不至于这样天天守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男人回来,过得这么孤苦寂寞。
吴淑芳又做成了几笔生意,那些女孩都选购了吴淑芳帮她们挑选的服装,满意而归了。
吴淑芳倒了一杯水给夏金英,在夏金英对面坐了下来。
“舅妈,你喝水。”吴淑芳说道。
“好。生意不错啊。”夏金英说。
“还可以,换季生意都会好一些,过季的衣服我都比较便宜打折处理给老顾客,质量好很实惠,所以很多回头客过来。”吴淑芳说。
“你年纪轻轻,这些生意经却很懂啊!”夏金英笑着说。
“我从小就跟我妈在服装店里做事,看得多了吧。我妈在黄麻镇的服装店,生意也是最好的,大部分都是回头客。我妈做生意也是很诚信,尽量让顾客满意。”吴淑芳说。
“还是自己出来干点事好,这样既能养活自己,又不会觉得很无聊。”夏金英感慨地说。
“嗯,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生意一旦做起来,就比较辛苦了。”吴淑芳笑着说。
“是啊,干什么都不容易,不过你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累一点也高兴啊!”夏金英说。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吴淑芳笑着说,“舅妈,你过来看看,我拿了几件新款的冬装,你试试看。”吴淑芳拉着夏金英的手来到橱窗边。
“你看这件怎么样?”吴淑芳指着穿在模特身上的那件紫色的长款风衣。
“不错,挺好看的!”夏金英看着衣服说。
“来,舅妈你试试看,我这儿有你穿的号。”
吴淑芳麻利地从柜子下面拿出这件衣服的大一号,拆开了,给夏金英穿上。
夏金英穿着这件风衣,大小正合适,而且这个颜色和款式也特别适合她,很好看。
“很漂亮啊,舅妈,就这件了!”吴淑芳说。
“那好,我要了!”夏金英说,“多少钱?”
“舅妈拿去穿,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吴淑芳说,“别说钱的事了,我孝敬舅妈的!再挑一件裤子,这个也是今年的新款,舅妈你试试吧!”
“那怎么行,你这些服装也是花钱进来的啊,每次都这样,舅妈就不敢来你这儿拿衣服了!”夏金英边把衣服脱下来边说。
“舅妈,你就别见外了,我这服装店给你提供几件衣服那是应该的。你和舅舅帮助我和青云那么多,我们应该孝敬你们的。来,再挑件裤子。”吴淑芳把夏金英能穿的那件裤子拿了出来。
夏金英到试衣间去试穿了一下,不大不小,正好!裤型也很漂亮,夏金英心里很喜欢。
刚刚吴淑芳讲的那几句话,也让她心里很受用。
还是这个外甥媳妇会讲话,每句话都说到你心里去了,听了很舒心。不像那个朱青云,愣头巴脑的,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夏金英从试衣间出来,吴淑芳一看,高兴地说道:“舅妈穿得真好看,这就像是为你专门做的一样。别脱下来了,这两件都穿上吧!”
吴淑芳把那件大衣也给夏金英穿上。
别说,穿上这一身衣服,夏金英的身材显得好多了,一点也不显胖,反而看上去很有点富态的美丽。
“好,我就这样穿上了。你把这上面的商标给我摘了。”夏金英说。
“好,我拿剪刀给你剪下来。”吴淑芳麻利地拿过剪刀把两件衣服的商标都剪了。然后把夏金英原先的两件衣服装好放在一起。
夏金英拿上衣服,对吴淑芳说:“那我就这么穿着走了,有空到舅妈家来坐啊!”
“好,舅妈你慢走。”吴淑芳一直把夏金英送到门外,看着她离去。
夏金英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
安河人不太喜欢夜生活,尤其是这样快入冬的时候,外面冷得很,寒风刺骨的,大家都猫在家里看电视。到了九点多以后,这街上的人就陆陆续续少了很多,只有一些小年轻还在外面浪漫地压马路。
夏金英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街面上很多店铺也开始陆续关门了。走过一条巷子口的时候,夏金英不自觉地倒回了几步,那儿停着的一辆车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车牌,没错,这是王建才的车!再到前面看了一下店铺的招牌,三个字,夏金英有一个字不太认识,第一个好,最后一个来,中间那一个是什么?她调动她仅有的那点知识储备,就是想不起来,不过,没关系,这家店是餐馆的。看来,王建才今晚在这儿应酬。
她在小巷口站了一会儿,本想等着王建才一起回去,但是想了想,王建才最不喜欢在他公干的时候看见她,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回家去。这儿离家里也不远。
回到家,等了很久,还是没有见王建才回来。难道吃饭要吃这么久?夏金英忍不住拨了王建才的手机,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这个死男人,故意不接电话!
现在都十点多了,还留在那个店里,干什么?突然,一个可怕的联想出现在夏金英的脑海里,难道他在那儿玩女人?
天哪!她居然当时没有想到!为什么不冲上去看看呢?夏金英想,要不现在回去抓个现行?不,不行,没弄清楚情况贸然下手,一定会打草惊蛇!稳住,一定要稳住!
夏金英几乎是数着秒数,等着王建才回来。
十一点十五分三十六秒,王建才的车子在家门前停了下来。
一脸疲惫的王建才走了进来。
“老公,回来啦?怎么吃到这么晚啊?”夏金英照例递过拖鞋接过王建才手上的包。
“是啊,把我都快累死了。”王建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今晚在哪儿应酬啊?很多人吗?”夏金英问道。
“嗯,在安河大酒店。”王建才说道。
哼,地点不对,一定有鬼!夏金英心里想。
“来,喝点葛根饮解解酒。”夏金英拿来一瓶葛根饮给王建才喝,“洗个澡,早点睡吧!”
王建才到卫生间冲完澡,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这一个晚上太累了,万玲秀似乎是不知疲倦地战斗,看来这女人真是三十如狼啊!王建才躺下去,觉得周身困乏,可脑海里还是万玲秀白嫩嫩的身体,那双摄人魂魄的大眼睛,直勾勾的,那么撩人哟……
夏金英看着打着呼噜的王建才,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的脑海里尽是王建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影子……
想到这些夏金英的全身就像点燃了柴火一样,火烧火燎的难受,她真恨不得立刻把王建才这个男人托起来,好好扇他几巴掌,那样才够解气……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她还必须得忍,一定要忍下去,一定要把情况搞清楚,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吴淑芳关了店门回到家的时候,朱青云依旧在伏案写稿。
朱天亮已经在床上睡下了。
“还没睡啊?”吴淑芳说道。
“明天要交的一个稿子,今晚一定要写完。”朱青云头也没抬地说,“你先睡吧。”
“今晚舅妈到我店里来了。”吴淑芳说,“我送了她一套衣服。她还要付钱给我,我没收。舅舅对我们那么好,孝敬他们是应该的,你说对吧?”
“嗯?你说什么?”朱青云转过身问道。他似乎没有听明白吴淑芳在说什么。“舅妈到你那儿?”
“是啊。”吴淑芳边拿衣服边说。
“你跟她说什么了?”朱青云警惕地问道。
“没说什么啊?我就说孝敬他们是应该的。”
“你没说那个地的事吧?”
“没有。”吴淑芳说,“为什么不能说?舅妈不知道吗?”
“明知故问!”朱青云瞪着眼睛说道,“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妈妈,都不能说。千万不能让舅妈知道,否则她又要和舅舅吵架了。”
“哦……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吴淑芳说。
还好这女人不傻,要不然就要被她给害死了!朱青云在心里想。
第三十一章新鲜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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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新鲜谈资
春节过后,安河县官场又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具体来说,就是团县委和宣传部发生了比较大的人事变动。
于少锋果真被派到农村去锻炼了,到乌有镇当镇党委书记,原来的书记年纪到了退居二线。于少锋下去直接担任镇党委书记,确实是黄忠华对他的重用和提拔。
看得出,虽然被派到一个相对较为落后的乡镇,但是于少锋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毕竟这对很多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何况于少锋年轻啊,说不定干个一两年,很快就能杀个回马枪,回到县里任个好职位。当然,这一切都看黄忠华的意思。目前来看,于少锋的势头相当不错。
于少锋的下派重用,为杜睿琪腾出了位置,她顺利地接管了团县委的全面工作,成为了安河县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团县委书记,而且是位女同志,这又成了安河县政坛的一个佳话,同时也成了安河人茶余饭后的新鲜谈资。
上任的第一天,杜睿琪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胡国成的。
好久没有联系胡国成,偶尔在县委大院碰到,也都是打个照面匆匆而过。
杜睿琪知道,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还是保持这种陌生的状态比较好。
所以听到那个曾经熟悉的声音,杜睿琪心里有那么些许的意外和一丝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恭喜你!”胡国成在电话里说,语气似乎很平淡。
“谢谢!”杜睿琪客气地说道。
“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隔了有那么几秒钟,胡国成突然问道。
什么话?杜睿琪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他曾经说过,有一天,她会感谢他当年的那个决定。
“胡主任,近来怎么样?好久不见,胡一翰长高了很多吧?”杜睿琪问道。
“呵呵呵,老样子,胡一翰经常念叨杜园长,小朋友很想你啊!”胡国成说。
“谢谢,你告诉他,园长也想他。”
“好!胡一翰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胡国成似乎是嬉笑着说这句话的。
挂了电话,杜睿琪心里居然有股莫名的忧伤,说不出为什么。
或许,女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吧,总是对生命中出现过的男人难以释怀?杜睿琪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回忆过去的事情。可是,和胡国成在郊外的那些个夜晚,却不自觉地进入了她的脑海,就那么飘荡着,无着无落的……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她的同学吴巧玲打过来的。
吴巧玲在电话里热情地祝贺她高升,并且说要找时间请她吃饭,和她好好叙叙同学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巧玲和她有了较深厚的同学情。
师范的三年同窗,她们没有;幼儿园的一年同事,她们也没有。现在,杜睿琪又迈上了新的台阶,官位比她更高一些,势头比她更好一些,她们的同学情就深厚起来了?人生啊,真是充满了喜剧。
接着她又接到了很多其他人的电话,有安河县幼儿园的涂雨华,杨美媛,还有很多以前没有联系的老同学,都知道了她的电话,向她表示祝贺,甚至她还接到了画眉镇杜家庄小学校长的电话。这个最会讲笑话的校长,还是那么幽默,说让杜书记衣锦还乡的时候,别忘了到杜家庄小学去视察一下,指导指导工作,帮忙把杜家庄小学建设得更好一些。
杜睿琪第一次感觉到权力带来的热效应。她这个农家子弟,从来没有享受过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今天,当她坐在一个团县委书记的位置,只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的职位上时,就已经有了深深的感触:人啊,不是你有能力人家就瞧得起你,人家瞧得起的是你手中的权力,屁股下的官位!抛弃这两样,谁也不比谁强!
宣传部也出现了人事变动。
朱青云的老师邓年荣,调到龙江日报去了。
邓年荣走之前约朱青云出去喝酒。
朱青云以为又有什么新闻要获奖了呢?很高兴地跟着去了。
三杯酒下肚,邓年荣才开始说话。
他说:“老弟,你一直跟我,我也就不瞒你了。哥要调走了。”
朱青云睁着眼睛看着邓年荣,觉得那么不可思议,这太突然了。
“大哥,你要调去哪里啊?”朱青云弱弱地问。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邓年荣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宣传部就那么几个位置,僧多粥少,要想在内部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我在这儿呆了五六年了,还是个股级干部,三十多岁的人,在这么等下去,你说我还有什么希望?”
朱青云听着邓年荣的话,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悲戚,邓年荣这样资历老的人都觉得在这里前途无望,那么我呢?我现在也快三十了,还什么都不是呢?
“老弟啊,这条路难走啊!当初我们都是会耍笔杆子才从农村走进了县委机关,多少人羡慕啊!以为进了县委就是当官,可进来后才知道,一切还得从头越啊!在这儿,混得好的人,几年就呼啦啦上去了,可像我们这样的农家子弟,一没有靠山,二没有钞票,几年几年过去了,还是在原地踏步!就像现在,我就是想调到别的单位,领导也会考虑对口对接的问题,你是搞新闻出身的,似乎总得给你按个与此相配的位置。可是我们自己知道,报道组里面有几个是真正愿意写稿的人?大家不都是希望借着写稿的梯子,实现自己不再写稿的梦吗?可是,这谈何容易啊!”邓年荣摇着头说。
“大哥,那你这次要调去哪里?”朱青云再次问道。
“我昨天刚听说,我的调令已经到了县委组织部。所以我才敢跟你说。我要到市报去,还是干新闻采访,你说哥是不是很悲催?似乎这辈子就跟他妈的新闻干上了!”邓年荣苦笑道。
“在哪个部门的职位?”朱青云问道。
“新闻采访部的副主任,副科级,总算升了一点。”邓年荣无奈地说。
“大哥,那是好事啊,我恭喜大哥高升!”朱青云端起酒杯敬邓年荣。
“老弟,我这不叫什么高升,去了照样是个干活的。我就想着这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或许会有新的机会吧。再说,去了市里,毕竟比这儿机会多一些。”邓年荣和朱青云碰了碰杯子,一仰而尽。
“是啊,大哥,你这也算是好的一条出路吧。”朱青云说,“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恭喜你。只是你这一走,小弟我在这儿就更孤单了,往日还有大哥你的关照,现在你一走……”
朱青云伤感得几乎要掉眼泪了。他内心真是这么觉得的,在宣传部三年了,报道组里他也就和邓年荣的关系最铁,合作最多。邓年荣和他,因为都是周锡煌的学生,似乎就更贴心,更亲近一些。
“老弟,你放心,你在这儿好好干,相信下一个报道组长就是你的了。”邓年荣说,“这次我走了,应该是许利发接组长的位置,他的资历比你长,获奖作品也比你多,而且他现在是副组长,接替上来,也顺理成章。你因为有《粮贩子碰壁记》这篇文章垫底,可能担任副组长吧,我猜的,先别在外面说。”
朱青云猜也是这样吧。
许利发资格比他老,作品比他多,而且人也特别会来事,跟领导关系特别好,还是副组长。这些都是朱青云不能比的。
如果这次自己能担任副组长,也算是吴部长给了个安慰奖。
“老弟,在宣传部这样的单位,你要是不会写,那就没得混,你要是光会写,也没得混,那就一辈子写到老,光为别人做嫁衣。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何况,你还有个舅舅帮你,不像我,只能依靠自己。”邓年荣说。
邓年荣这是有感而发,他的话让朱青云想起来周锡煌去年给他讲过的话:光说不干是假功夫,光干不说是空功夫,又说又干才是真功夫。还得学会沟通,取得领导信任,消除障碍,获得机会。当时他也记在心上,却没有真正领悟其中的奥秘,现在想想,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是属于不开窍的人。
看来,今后真得审时度势,学会做人。官场,就是这样一个生态场,谁能占尽先机,谁就能脱颖而出,否则,你有再大的本事,也照样默默无闻,永远就是人家的那块垫脚石。
邓年荣在和朱青云喝酒后的一个星期,正式到市报去上班了,果真如他所言,许利发接替了报道组长的位置,朱青云当了副组长。
冯永斌副部长宣布朱青云担任副组长的时候,朱青云看到,熊连冠和夏文娟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很有些不服气,尤其是熊连冠,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只是没有当面发作。
朱青云心里也理解,毕竟这两位都是比他早进入报道组的,论资历,论文笔,都比他强些,而他的王牌,就是那篇《粮贩子碰壁记》。
无论别人怎么想吧,能先占到个位置,总是好事。朱青云心里想。
就在朱青云被任命为报道组副组长时,朱青云也听到了杜睿琪当上了团县委书记的消息。
看来,这个女人永远都比自己跑得快啊!朱青云在心里苦笑道,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这么追着她的屁股跑吗?朱青云,你要奋起迎头赶上,奋力超越啊!朱青云在心里对自己说。
周五下午,杜睿琪本想在下班前给黄忠华打个电话,正拿出手机要拨电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杜睿琪一接听,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私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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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私密空间
“杜书记,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不知赏不赏脸哦?”
是吴巧玲,这个曾经的老同学老同事。
“好吧。你挑的地方。”杜睿琪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答应了。
一来是,她没有把握黄忠华一定有今天晚上的空挡;二来,吴巧玲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她,今天第一次邀约,如果她爽约的话,有些驳人面子;况且,就在她刚刚高升的时候,难免让人产生其他联想。
于是她想了想了,还是答应了。
“是吗?那太好了!”吴巧玲高兴地说,“看来老同学还是很给面子哦!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就我们两人,好好聊聊。你看‘加州’怎么样?”
“好,我们一会儿见。”杜睿琪说。
杜睿琪挂了电话,接着打给家里,告诉婆婆今晚同学请吃饭,不要等她了。她特意说明,自己会早点回去的。
自从上次丁志平出现了那么大的一次事情后,杜睿琪心中一直心有余悸,不敢在外面吃饭,就是应酬,也尽量早点回去。
偶尔和黄忠华相约,也尽量挑在中午。
保全这个家,是她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必须尽到的责任和义务。
丁志平似乎从那次事件之后,整个人豁达了很多,再也没有追问过她的事情,对子安似乎也更关心一些。
他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子安未出生时,和平共处,互不干扰。相互关心,相敬如宾。
来到“加州”,杜睿琪看到吴巧玲站在门口等她。
真是明眸皓齿,笑颜如花。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吴巧玲见到杜睿琪,居然是张开双臂拥抱了她。
对于她的这种过度热情,杜睿琪倒也不觉突然,似乎一切就是这样的。这才符合吴巧玲的个性。
“加州”很小,就是一个小小的西餐店。装修比较古朴典雅,是安河这个小地方唯一能有点情调吃西餐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有中餐,但是不同于其他餐馆的是,这里只有套餐,而不是那种大圆桌闹哄哄的,显得安静一些。
年轻的安河人喜欢赶时髦,往往会来这里潇洒一把,浪漫一下。
杜睿琪是第一次来这儿。吴巧玲倒是像个常客,对这儿一切都很熟悉。
吴巧玲为两人选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小包间,只有四个位。
两人走进去,把门关上,就成了她们的私密空间了。
服务生送来了水,吴巧玲笑着问:“想吃什么?”
“随便吧,你点就行了。”杜睿琪说。
“好,那来两份法式牛排,七成熟,黑椒汁,再加一小瓶红酒。”吴巧玲说。
“老同学,先以水代酒,恭喜你高升!”吴巧玲举起茶杯说。
“谢谢!”杜睿琪也举起透明的玻璃杯,和她碰了一下。
杯子交撞的声音很悦耳,就那么“叮”的划过耳际。
“老同学,我真是太佩服你的能力了,短短四年的时间,你就成了安河县最有希望的后备干部,真不简单。”吴巧玲的脸上挂满了羡慕,当然,杜睿琪还觉察到也有那么一丝的嫉妒。
“呵呵,你过奖了。我只是小小的科级干部,和你一样啊!”杜睿琪笑着说,“哪来你说的最有希望的后备干部啊!”
“和我一样?”吴巧玲苦笑了一下,“我怎么能和你比呢?谁都知道,副科到正科,在我们这样的小县城里,那就是一个坎,有些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啊!你一年就跃过去了,这不是希望是什么?再说,团委那是什么地方,那都是后备干部的基地啊!”
“哈哈,你还真懂得多,这些我怎么不知道?”杜睿琪笑着说。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吴巧玲撇撇嘴,接着说,“老同学,你现在可是我们班级别最高的干部啊,前途最好最有希望的人!往后也要让老同学沾沾你的光了。”
“我算是捡了个便宜吧,于书记是县委重用的后备干部,他去基层锻炼,正好空了这个位置,比较幸运。”杜睿琪笑着说。
“你啊真是越来越低调了。捡了个便宜,怎么不让我捡便宜,不让他捡便宜,就让你捡了便宜呢?呵呵,谁都知道,你不仅个人能力强,后面还有人哦!”吴巧玲看着杜睿琪说。
听着这话,杜睿琪心中一惊,脸不免就有些红热起来。
好在灯光本就昏暗,或许吴巧玲并没有发觉。
“我一个农家子弟,哪来你说的这些。”杜睿琪说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呵呵,现在想当官,没有后台和背景,就是干得再好,那也是白搭。”吴巧玲说,“像你我这样的女干部,那就更难了。”
杜睿琪看着她,笑了笑。
“老同学,说实话啊,你这样步步高升,你家志平他没有什么想法?”吴巧玲那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没有,他很支持我。”杜睿琪淡定地说。
“那你真是找了个好老公。”吴巧玲叹了口气说,“不像我,嫁个那么强势的男人,家里外面都难做啊!”
吴巧玲的老公是安河一中英语组组长何运达,才华横溢的公子哥。
“何老师不支持你吗?”杜睿琪问道。
“唉,女人要做点事总是要付出比男人多几倍的努力,就拿这从政来说,只要你被提拔被重用,你升迁的故事一定伴随着各色花边新闻,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些?”吴巧玲看着她说。
“嘴长在别人的脑袋上,说什么的都有,要在乎这些就别活了。”杜睿琪说。
“是啊,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是男人能不在乎吗?他们肯定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像你们家志平那么好的男人现在有几个?”吴巧玲悠悠地说。
“两位,你们的牛排。”服务生敲门走了进来。
杜睿琪示意服务生先放到吴巧玲那边。
盖子被打开,黑胡椒汁浇了上去,“哧”的一声,立刻升腾起一股烟雾,把她们之间原有的清爽给掩盖了。
吴巧玲熟练地把那块餐布挡在胸前,等烟雾散去后,她优雅地拿起刀叉,看了看面前的杜睿琪,然后放了下来,似乎是要等着下一份来了一起吃。
“你先吃吧,不然就凉了。”杜睿琪说。
“没事,你那份很快就来了。”
果然,服务生又走了进来。
杜睿琪在服务生把黑胡椒汁浇下去前,也学着吴巧玲的样子,用餐布挡在胸前。
第一次吃西餐,杜睿琪把吴巧玲的一举一动都现学现用。
吴巧玲拿起刀叉,熟练地切着牛排,边切她还不忘拿眼睛瞟一瞟杜睿琪。
或许是想看她的笨拙丑态吧。
杜睿琪从来没有吃过这个洋玩意儿,学着吴巧玲的样子,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可是却切得很笨拙,一时半会儿就是切不动。
“哈哈,这洋人的刀叉还真不习惯。”杜睿琪自嘲道。
“多切几次你就习惯了。”吴巧玲说,“用叉子按住牛肉,右手用力切下去,一小块一小块来,很快就学会了。”
杜睿琪照吴巧玲说的去做,果然容易多了。
她看着吴巧玲笑了笑,说:“难怪中国人喜欢用筷子,这样吃东西,太复杂了。”
“呵呵,什么东西都是习惯就好。外国人看我们用筷子还觉得不可思议呢,就那么两根小小的木头条子,也能把东西送进嘴里?”吴巧玲笑着说。
“是啊,习惯是很奇怪的东西,一旦养成,很难改变。”杜睿琪说。
“老同学,来,我们今天好好喝一杯,为你庆祝!”吴巧玲举起斟上了红酒的杯子。
杜睿琪捏着高脚玻璃杯的细腰处,和吴巧玲轻轻碰了碰。
两个人都抿了一小口。
酸涩的味道,不习惯。杜睿琪心里觉得这味道怪怪的,皱了皱眉头。
“喝不习惯?”吴巧玲看她的样子说,“喝红酒对女人很有好处,据说美容养颜。”
“是吗?实话告诉你,我是第一次喝这种酒。”杜睿琪说,“感觉味道怪怪的,还不如白酒来得爽快。”
“就像吃牛排一样?今天你感觉怪,以后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吴巧玲说,“就像当官一样,开始也很不习惯,慢慢就习惯了。一旦当得久了,不当反而不习惯了。这就是很多老干部整天发牢骚的原因。就像我爸一样,以前当官的时候,感觉很好,人也很精神,现在退二线了,牢骚很多,不习惯。我虽然没当过官,但是我知道当官的好处。老同学,你很快就会习惯的。”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吴巧玲脸上似乎挂着神秘秘的笑容。
也许吧,杜睿琪心里想。
“说实话啊,我真羡慕你。”吴巧玲突然说。
杜睿琪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真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向来比较高傲,从来没真正看得上谁,同学里面,我最佩服的是你,最羡慕的也是你。”吴巧玲放下刀叉,双手交叉在一起,很认真地说,“知道为什么吗?”
杜睿琪扬起嘴角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你是一个目标性很强的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的很多人,都很盲目,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去要。你不仅知道自己要什么,更知道如何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你选了一条非常好的路来实现你的理想。说实在的,当年你和那个谁在一起,我觉得不可理解。”吴巧玲故意省略了那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人的名字,看了看杜睿琪,接着说,“后来,你突然嫁给了方园长的儿子,我觉得你真是太聪明了。丁志平人好,家好,关键是方园长特别好,直到现在,她还是我最佩服的一个领导。你的选择很正确。”
杜睿琪的心里有些难受,她不愿意提到那个人,更不愿意人家拿她的婚姻来说事。于是她低下头切牛排,故意不看吴巧玲。
第三十三善变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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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善变的动物
“后来你接替了方园长,更加证明了你的选择是对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能实现这样完美而又有力的三级跳……”吴巧玲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就那么看着杜睿琪。
杜睿琪嘴里嚼着牛排,抬起头,也那么看着吴巧玲,她知道她话里有话,她更知道她想从她这儿得到点什么……
杜睿琪就那么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牛肉,然后笑了笑,说:“牛肉的味道不错!你赶紧吃啊,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吴巧玲望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杜睿琪举起杯,说:“谢谢你,老同学!除了上次在党校,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在一起吃饭。你我都是女人,深感女人在仕途上生存的艰难,所以,只要有可能,有机会,我们都要互相帮助,互相提携,这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福气。一个人的成功要靠高人指点,贵人相助,旁人找茬,个人奋斗。在官场,似乎个人奋斗更显单薄,高人和贵人显得尤为重要。你说我实现了完美的三级跳,我却觉得你的前几跳也是非常完美。你从幼儿园调到了县妇联,接着又提拔了副主任,这样的转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想,你接下来的一跳或许会更加让人吃惊,对不对?”
吴巧玲和杜睿琪碰了杯,抿了一小口,说:“老同学,我不瞒你,曾经我是信心满满,想在仕途好好发展,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多久,又能走多远……按我的个性,是不轻易服输的人,但是,生活中很多事情,不是个人能决定的……”
杜睿琪看到吴巧玲的眼里似乎有了点点泪光,她还有这么柔软脆弱的一面?这好像又不是吴巧玲的风格啊!
“所以我说我羡慕你啊,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有一个支持你的老公,有一个理解你的婆婆,这样的家庭多难找啊……”吴巧玲说。
是啊,外人看来我杜睿琪是挺幸福的,家庭美满,事业小有成就,年纪轻轻,似乎得到了很多别人都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又有谁知道自己的家庭曾经经历过的风浪,又有几人能了解自己内心的苦呢?
看吴巧玲这样,似乎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她和老公或者家庭之间出现了什么事情,似乎还比较难以调解,她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可是,在杜睿琪眼里,吴巧玲也是那么的幸福啊!她原本就有一个很好的家境,又嫁了一个同样好的老公,在他们同学当中,吴巧玲一直都是佼佼者,这不是也很完美么?
可是她的眼里,她的脸上,显示出来的是烦恼,而不是幸福。
好像这个世界上,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的眼里。
“是啊,我很庆幸,有个好老公,有个好婆婆,给了我这么温暖的一个家,”杜睿琪说,“所以我很满足,也很感恩,我觉得上天对我很好,我很珍惜我现在的家庭,我不敢再奢求什么。对于官途,我觉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呵呵,说得好,你相信命吗?”吴巧玲问道。
“我相信。”杜睿琪肯定地说。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算算,据说西乡县有个瞎子,算得特别准!”吴巧玲神秘地说。
“好啊,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我相信,我们的命都挺好的!”杜睿琪笑着说。
“好!为我们的好命干杯!”
两个女人举起杯子兴奋地喝了起来!
适可而止,杜睿琪遵守自己的诺言,早早就回到了家。
走进家门,她看见丁志平正在沙发上陪着子安做游戏,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走到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子安低着头做游戏,并没发觉,一抬头看见了妈妈,高兴地说:“妈妈,和子安一起搭城堡吧,子安要搭一个大大的城堡,里面要住妈妈、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宝宝。”
“好,我们一起搭。”杜睿琪拿起一块积木,和子安一起搭城堡。
“嫂子,你回来啦!”丁志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从来没有过的热情。
“志娟来啦。”杜睿琪抬起头,“你一个人啊,老公孩子呢?”
“他们在家呢,我过来看看你们。好久没看到子安了,想我的小侄子了。”丁志娟说,手里端着一大盆水果。
“来,吃葡萄啦,还有樱桃哦!”丁志娟说道,“子安,来,姑姑给你洗洗手,咱们吃又甜又红的樱桃,好不好?”
“好,我要吃樱桃!”子安抬起头说。
“宝宝先洗手,洗完手再吃。”杜睿琪把子安抱下沙发。
丁志娟走过来,牵着子安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杜睿琪也跟着进去洗洗手。
“嫂子,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来祝贺你高升的!”丁志娟边给子安洗手边说。
“呵呵,谢谢啦。”杜睿琪笑着说。
“嫂子,你这升迁的速度真是创纪录啊,一年一个台阶。照你这个速度,要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当县委书记了。”丁志娟笑着说。
“尽会说笑话,这县委书记是那么容易当的。”杜睿琪笑着说。
“这有什么啊,女人就不能当县委书记吗?你看吴仪还是国务委员,副总理呢!”丁志娟说道。
杜睿琪笑了笑,这丁志娟就是这样,没有她说不出的话。
来到外面,婆婆方鹤翩和公公丁光信都从厨房出来了,大家开始吃水果。子安最喜欢吃樱桃,拿了个小碟子,把樱桃一粒一粒地排放在里面。
“妈妈,它们在排队。”子安拍着手高兴地说道。
子安把许多个樱桃排成了整齐的两排。
“排得真好!它们排队干什么呀?”杜睿琪问道。
“做早操。伸伸手弯弯腰,天天做操身体好!”子安说。
“哈哈哈哈,”一家人都被子安逗得笑了起来。
“志平,来吃点水果。”杜睿琪对丁志平说。
“你们吃,我先去洗下手。”丁志平起身去卫生间。
“志娟,你们学校的总辅导员是谁啊?”杜睿琪突然问道。
“总辅导员?”丁志娟看着杜睿琪,不明白她问什么突然间问这个。
想了半天,说:“没听说谁是总辅导员啊,就是由政教处来管这个事。比如少先队的活动啊,校园广播站啊什么的。”
“没有总辅导员?”杜睿琪有些吃惊地问道,“以前不是有一个总辅导员吗?我记得好像是姓潘的。”
“哦,对,潘建新,去年他提到了政教主任,这个位置就空了,暂时还没有人顶上去。”丁志娟说。
“原来是这样。”杜睿琪若有所思地说。
这时,丁志平走了过来,杜睿琪拿了几粒樱桃和葡萄放到他的手里。
丁志平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方鹤翩看着,心里很欣慰。
她似乎又看到了儿子媳妇刚结婚时候的样子,这个家历经风雨,总算是安全度过。看着儿女们都在一起,她心里觉得自己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杜睿琪又问了丁志娟学校的其他情况,心中便有了她的打算。
时间不早了,丁志娟要赶回家去。
走的时候,特意和杜睿琪打了招呼,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人啊,真是个善变的动物。杜睿琪心里想。
往日的丁志娟,在她面前似乎总是那么不可一世,瞧不起她这个乡下来的嫂子,方鹤翩那么看重杜睿琪,她心里还有些不服气。这些杜睿琪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人,总归是有些脾气和个性的,这就是丁志娟的个性和脾气。
但是,今天丁志娟这么明显的变化,杜睿琪却觉得有些好笑,真是变化快!
看来,一个人地位的改变,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这一个晚上,吴巧玲的热情款待,丁志娟的突然转变,都让杜睿琪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一点,她还是那个她,不同的是她的社会地位变了,似乎一切都变了!
呵呵,变吧,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会变的。杜睿琪心里想。
虽然坐上了团县委书记的位置,杜睿琪却还是要坚持她之前就在做的那项关于农村失学儿童的调查工作。
她把去年刚分配到团县委的梁晓素找了过来,交代她来协助自己做这项调查。具体的文案整理,全部交由她来做。这件事以前是杜睿琪自己单独做的,现在掌管全局,工作太多,她怕分担了太多的时间,所以专门指定小梁来具体做一些事情。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文静很漂亮,做事也很认真仔细。
杜睿琪把自己之前收集的一些材料拿给她,让她先去认真地看一看,对整件事情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接下来她们可能还要去一些地方进行实地的调查,收集更多的数据,然后进行一个比较全面和深刻的分析。
“杜书记,您放心,小梁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梁晓素甜甜地说。
“好,那就辛苦你了。”杜睿琪笑道。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梁晓素走后,杜睿琪想起了昨天丁志娟说的话。
安河县第一小学居然还空缺着这个总辅导员的职位,这是不是正好给了某个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杜睿琪心里笑了一下,看来,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过段时间到安河县一小去看看少校队的工作吧,听说那儿的特色活动办得很不错。
第三十四章经得起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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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经得起诱惑?
朱青云当上了报道组的副组长,按级别也就是个副股级,根本算不上个官儿。
可是这个消息却让吴淑芳兴奋了很久。她觉得自己的男人真是太有出息了,会写文章,现在还当了个小领导,真是无比的自豪!要知道,她的很多同学,都是嫁给了农村种地的,现在很多人都跟着老公出去打工了呢!
像她这样嫁给了一个知识分子,还能到县城来生活,可能就是唯一的一个吧!
都说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吴淑芳虽然不是知识女性,但是她也是深有体会的,比如现在她回黄麻镇,那周围的邻居,还有她的亲戚朋友,对她都是满满的羡慕啊!
吴淑芳的妈妈也是这样觉得,自己的女儿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个女婿就是足足的一个儿子了,虽然朱青云不这么认为,也很少回来,但是没有关系,这丝毫不影响她在黄麻镇的威望和幸福。
吴淑芳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家是幸福美好的,老公的事业步步高升,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好,儿子又是那么可爱聪明,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呢!
所以过年后,她就开始着手为这个家打造一个幸福的小窝了。
那块东洲的宅基地正式破土动工了!
为此吴淑芳还专门请了设计师,为自己的家设计了一个最好的建筑方案,她要打造一个安河县最漂亮最有特色的家。设计图经朱青云审核后,才正式交付实施。
吴淑芳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在服装店,就是在工地上,还要接送宝贝儿子朱天亮,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来用。不过,再苦再累,她都不觉得,因为她的心中有希望,生活有幸福!
朱青云全然不操心家里的事,他的心思全部用在工作上。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虽说只是个副组长,但是朱青云却把这个看得很重,平生第一次担任职务,一定要干出点样子来。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只能在写稿上做文章。
许利发的功底和关系都比他好,他感觉自己处处受他的压制。所以他要想办法,唯一能突破的,就是争取周锡煌老师的帮助,争取多上几个省报的头条,在这个方面盖过许利发。
于是,朱青云又找到舅舅王建才,请舅舅帮忙,带着他一起去省城找周锡煌要点特殊的政策。
朱青云能当上报道组的副组长,王建才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万丈高楼平地起,虽说不是个什么官,但这是第一步,有了这第一步,才能有后面的一步又一步啊!所以,朱青云提出这个要求,他立马就答应了,周末他自己开车,去省城。
照样是带上一车子的土特产,两人来到了周锡煌在省城的家里。
王建才走在前面,朱青云扛着东西跟在后面。
周锡煌的老婆周敏真热情地替他们开了门,把他们请进了屋里。周锡煌正坐在书房看报纸。看到他们进来,从书房来到了客厅里。
朱青云把肩上的东西放下,甜甜地叫了声“舅公!”
周锡煌摘下老花镜,看着朱青云,笑着说:“听说你最近进步了吗?哈哈!”
“呵呵,我这个谈不上什么进步。”朱青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诶,可别瞧不上你现在的位置,中央的一些领导还是从村干部干起的呢!你这很高了啊!”周锡煌笑着说。
“舅公说的有道理,万丈高楼平地起,任何人都是从基层干起的吗,对吧!”王建才坐下来说。
周敏真为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茶,端了过来。然后挨着周锡煌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交谈。
“舅公,我现在感觉肩上的压力更大了。”朱青云说,“许利发他写稿多,获奖也多,我在这方面比他差太多了。”
“许利发可是个老通讯员啊,”周锡煌说,“他每年都能上省报的一两个头条,以前除了邓年荣,就属他最多,每年省里的通讯员评奖他都有。你才干了三年啊,有现在的成绩也是很不错的。”
“舅公,我就是想,要怎样写这个稿子才能上省报头条,还请舅公给个具体的指导。”朱青云说。看上去目光很恳切。
“呵呵,小伙子知道着急上火了,有进步。”周锡煌还是那么笑呵呵地说。
“要说上省报的头条,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省报是省委机关报,主要是服务省委省政府。而全省有八十多个县,省委机关报却只有一张,一年就365个头条,每年报道中央和省里的重要新闻就占去了大部分的头条,各个县能上头条的并不多,而这要上和想上的却有很多。安河县的头条算是上得多的。想上头条,这个稿子一定要有地方的特色,要符合目前国家的大政方针。省委机关报的政治性很强,一切都是以国家政策为风向标,所以一定要抓准这个,这是政治方向;再就是要有地方特色,要写出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地方优势。能做到这个,估计上头条就比较有希望了。”周锡煌说。
朱青云认真地听着,感觉还是一头雾水。
这个大政方针和地方特色,他懂,可是要具体落实到写稿上,还是比较难的。
“比如说吧,安河是农业大县,关于你们县里的特色农业方面的文章好像不多,仅有的几篇我看过,写得不全面,也没有体现出安河的特色。其实,我觉得,安河的特色农业这两年还是发展得不错的,比如被评为中国葛之乡,发展葛根产业,形成了一个企业加农户的种植模式;再比如,安河生产的夏天无中药,这个在全国也是独一无二的;还有一些乡镇有橘子,有花生,有甘蔗,有梨树,等等,这些都是特色农业。往日的报道都是分散性的,没有写出安河县的整体农业布局。你可以在这个方面下点功夫,到各个乡镇去调查一下,争取写出个一乡一品的特色来,这个文章要是写好了,不仅可以上省报头条,人民日报、农民日报等中央级媒体都可能上,这给安河创造的影响力和带来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到时候黄忠华都要好好表扬你啊!”周锡煌说。
朱青云经周锡煌这么一点拨,立刻有点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愧是个老报人,能从全局的角度来看问题,也能从全局的角度来发现问题。是啊,这个题材回去好好调查,写出一篇反应安河县整体特色农业的稿子,说不定又会有很大的收获啊!
“谢谢舅公点醒,您说的这个角度真的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估计别的人也还没有想到这些,我回去一定好好下去调查,然后尽快写出一个初稿给舅公看看,到时候请舅公再帮我指导指导。”朱青云说。
“好。新闻中有句‘七分采访三分写’的说法,所以深入采访,挖掘出有新闻价值的题材来。不过我告诉你,上头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样的稿件是由农村处的编辑编,然后处长签发后,再由总编辑审核签字了,才算大功告成。往年安河要上头条,都是书记钦点人员,特批资金,专门在省城蹲点打攻坚战的。哈哈,这个冯永斌比较有经验。”周锡煌说。
“谢谢舅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认真去采访,争取把这稿子写好。”朱青云说。
“建才,最近小英还好吧?”周敏真突然问道。
“挺好的。”王建才说。
舅妈周敏真好像很少这样单独坐下来和他聊天,今天还特意提到夏金英,王建才觉得这背后一定有蹊跷,不会是夏金英又告了什么黑状吧?
“那就好。上次小英给我打电话,我都批评她了。她呀,有时候太强势,说话也很泼辣,没有经过大脑,你是有文化的人,别跟她计较。我跟她说,男人最喜欢温柔贤淑的女人,最讨厌母夜叉式的泼妇,你要留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改变自己。”周敏真说。
哦?原来师傅真的在这儿啊?王建才在心里想,自己猜的没错,这个改头换面的夏金英就是听了舅妈的教导,才横空出世的。
“她……小英确实比以前温柔了,”王建才说,“不过,我还是比较习惯她以前的样子,毕竟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她的处事方式,这冷不丁的一变吧,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建才啊,不是舅妈说你啊,你也得给她改过的机会吗?对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她是个没有读过书的人,很多为人处世之道她根本就不懂,还是乡下最原始的妇女那一套,她能有改变,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她是很在乎你,很在乎这个家的,她希望能和你好好生活,保全这个家,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周敏真看着王建才说。
“舅妈说得对,我正在慢慢习惯,不过这也有个过程。”王建才说。
“慢慢就习惯了,只要你愿意去习惯,没有习惯不了的事情。建才啊,小英她纵然有千般不是,她也和你一起养育了四个孩子,为这个家付出了女人该付出的一切,对吧,善待她吧,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到头来啊,还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女人最贴心。”周敏真说。
“我会的,舅妈放心吧。我们现在挺好的,没有什么矛盾。她在改变,我在试着适应。”王建才说。
“好,下次带着小英一起过来玩玩吧。她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多出来走走,心情会好些。”周敏真说。
“好,下次我们一起来。”王建才说。
“建才啊,舅舅上次跟你说的人生的四项基本原则,你可不要忘了啊!”周锡煌看着王建才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患难之交不可绝,这是做人的根本哪!”
“舅舅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王建才说。
上次周锡煌跟王建才说:人的一生也得有四项基本原则:要懂得选择,学会放弃,更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
字字如珠,敲击王建才的心。
他何尝不想守住自己的心,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可男人的心一旦离开了自己的躯体,还能受控于自己吗?
第三十五章打攻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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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打攻坚战
他不知道周锡煌有没有犯过这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更不知道周锡煌是不是经历过他这样的心灵煎熬,但是他可以肯定,如果周锡煌也在他今天的位置,也碰到了万玲秀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想,周老师一定是可以理解他的。
他是这样确定的,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不知道,如果他和夏金英的婚姻解体,他还能不能叫周锡煌一声舅舅;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的仕途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他更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那个家……不过,他已经没有办法选择了,他似乎等待着命运来选择他……因为,他已经无法戒掉万玲秀带给他的毒瘾……
所以,听着周锡煌夫妇的话,他的内心是相当挣扎的,他知道他在撒谎,他知道周锡煌夫妇对他的话也会有怀疑,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向他们交代……
省城之行,朱青云带着满满的希望和斗志离开了周锡煌家里。
王建才带着满心的愧疚和无奈离开了周锡煌家里。
回到安河,朱青云就投入了一乡一品的特色农业采访中,二十多天的时间跑了县里的十来个乡镇,把安河县开展特色农业的具体情况和材料摸了个清楚明细。接着他用了三天的时间,整理出了一篇全面反映安河县特色农业的稿子,经过自己反复修改和推敲,他把这份稿子送到了冯永斌副部长的案头。
冯永斌仔细看了朱青云写的这篇一千多字的消息稿。他不敢相信这是朱青云一个人着手调查并且写出来的。
“你把这些乡镇都跑了一遍?”冯永斌问道。
“是,我全部都去了。”朱青云说。
“这些资料你还保存了没有?”
“都这我那儿。”
“你拿过来我具体看看。”冯永斌说。
朱青云立马到办公室去取资料过来。
看着朱青云拿出一大叠厚厚的各个乡镇的资料,冯永斌才真正相信这是朱青云自己调查的。
“我不仅去了各个乡镇,我还到这些特色农业的基地去看了,是有成绩有规模的。”朱青云说。
“好!你这篇文章非常有价值,我们一定要去省报上头条。”冯永斌说,“你把文章先放我这儿,我抽空再具体斟酌一下,再修改修改。过两天我向县委黄书记汇报一下,让黄书记特批资金,我们一起到省城去打攻坚战。”
“真要坐在那儿守着啊?”朱青云不太相信地问道。
“呵呵,这省报的头条不是说你的稿子写得好就一定能上的,有时候总编辑都签发了,已经排上版面了,半夜来个新华社通稿,你这个就必须得撤下来。所以,很多时候啊,也要沾点运气。”冯永斌说。
原来上个省报的头条这么难啊?难道安河县上的每个省报的头条都是这样攻坚下来的么?朱青云心里不免一阵感慨,那三年前邓年荣带着自己写的那篇稿子上了头条,不是等于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吗?
回到办公室,许利发端着茶杯向他走了过来。
“最近在忙什么呢?”许利发问道。
“没什么,瞎忙。”朱青云看着他笑道。
“瞎忙?呵呵呵,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许利发揶揄道。
“许哥,下次有什么好的题材,记得带上我啊,也让我沾沾你的光。”朱青云说。
“哈,你的光可比我多啊,老弟!”许利发笑着说。
“许哥可是我们报道组的老功勋啊,省里的模范通讯员,这个青云可都是望尘莫及的呀。”朱青云说。
“那都是过去式,不是有句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哎,比起你,我都是老人了啊,老弟!”许利发说道。
“许哥真会开玩笑,改天我们哥俩喝一杯?”朱青云说。
“好啊!”许利发笑道。
和这样的老油条打交道,还真得多留个心眼啊!朱青云对自己说。
第二天上班,冯永斌把朱青云叫到办公室,向他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
朱青云按照冯永斌的意思,把文章重新休整了一下,更加突出了消息的现场感,读起来更真实,更有冲击力。
冯永斌看了修改后的文章,点了点头,说:“你的悟性很好,好好锻炼,可以超过邓年荣。”
“呵呵,谢谢冯部长指导。”朱青云说。
“跟我就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个乡的,你和我弟弟又是同学。再说,我也从农村出来,知道一个人在官场攀爬的艰难,你还有个好舅舅。不过,舅舅把你牵出来了,后面的发展还是得靠你自己啊!”冯永斌说,“我争取今天跟黄书记汇报一下,把你这篇文章拿给他看看,估计他会很爽快地特批资金让我们去打这个攻坚战的。”
“那太好了,我们就可以尽快到省城去,把稿子早点发出来了。”朱青云高兴极了。
“中央还在召开两会,两会结束后我们再去,现在去了也是白等着,没有版面给我们的。”冯永斌说。
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每年的两会,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清一色关于两会的报道,这个时候是没有机会的。
“还是冯部长想得周到,我一切听冯部长安排。”朱青云笑着说。
“好,定下了时间我会具体通知你的。”冯永斌说。
“谢谢冯部长。我,我有个建议,”朱青云说,“我想把您的名字署在我的前面。”
“呵呵,不用了,这篇文章是你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调查再写出来的,我怎么能抢你的功呢!”冯永斌说。
“不是,冯部长,您对我这篇文章提出那么好的修改意见,本就该署您的名字啊!”朱青云说。
“真不用,你放心,我还是一样会和你一起去省城打攻坚战的。上省报的头条,市委宣传部对我们部下了任务,每年不能少于一条,上两条就可评先进单位,所以,上了,是我们大家的荣誉。”冯永斌说,他猜朱青云可能是怕不属他的名,他就不会用心去做这件事。
“冯部长,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朱青云说。
“别多想,你是我的部下,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好好干,我相信你会很出色的。”冯永斌说。
听了冯永斌的话,朱青云心里暖暖的,还好,有个这么真心帮助自己的领导。否则,在宣传部,还真是不好混哪!看来,今后自己要加强和冯部长的联系,争取冯部长更多的支持和关照。
杜睿琪掌管团县委的全局工作后,布置的第一个活动是在全县各中小学积极开展学雷锋活动,发现身边的雷锋,树立身边的榜样,把学雷锋活动真正落到实处。
坊间都说,雷锋同志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
每年的学雷锋,总是集中在三月,而且就是三月上旬,一阵风过去之后,这个活动也就烟消云散了,有没有实效,有什么样的实效,没有人去理会。
杜睿琪决定改变以往的形式主义,什么到敬老院去帮孤寡老人搞一天卫生,到马路上去捡拾一下垃圾,都是一阵风的事。如果能长期坚持为孤寡老人服务,那就真的是做到了学雷锋。雷锋同志的精神,是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难的是坚持。
所以她决定来发掘身边的雷锋,把真正具有这种优良品质的好孩子挖掘出来,好好表扬,好好宣传,让大家感受到身边的活雷锋,真正来体会和传递雷锋精神,这才是学雷锋的实质和精髓所在。
文件下发后,各个学校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学雷锋和发掘身边的活雷锋活动。
杜睿琪没有想到,她倡导和发起的这个活动,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个大收获。
安河县一小作为县里的重点小学,杜睿琪决定先去那儿看看,顺便看看自己的小姑子丁志娟。
安河一小的校长易耿林听说团县委书记杜睿琪要来,很早就站在校门口等着。
这个女人现在可是安河官场炙手可热的人物啊!安河人都说她是隐形的第一夫人,跟她搞好关系,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易耿林心里想。
车子刚到校门口,易耿林就上前,亲自为杜睿琪打开车门,殷勤而又周到地服务着。
“杜书记,非常欢迎杜书记莅临我校指导工作!”易耿林握着杜睿琪的手,身子前倾四十五度,微笑着说。
扫视了一下出来迎接的人群,杜睿琪意外地发现,丁志娟也在里面。她看着杜睿琪,笑得那么灿烂,幸福似乎写在脸上。
这个易校长,很会做工作,难怪能当上安河县最好的小学的校长。
“易校长,您好!您可是我当年教学上的启蒙老师啊!您忘啦,参加县里的骨干教师培训的时候,您专门给我们年轻教师上了示范课!睿琪受益匪浅啊!”杜睿琪笑着说。
“呵呵,承蒙杜书记还记得,不甚荣幸!”易耿林笑着说。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个看上去平凡无奇的小女子,短短几年的时间能一跃成为安河县的红人,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已经是他的领导了!
不是不明白,真是世界变化太快啊!易耿林不得不重新好好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的杜书记了。
第三十六章挤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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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挤破了
来到校园里,照例是去参观学校的活动室。
里面摆满了孩子们做的各色各样的手工,还有可爱的画片,少先队获得的一些荣誉,组织开展过的一些活动照片。
看着这一切,杜睿琪觉得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当年她还在杜家庄小学,来县城参观的第一所学校,就是这所安河县最好的学校。她当年就感叹城乡差距,杜家庄小学的孩子和这里的孩子相比,所拥有的教学条件和设备简直是天壤之别。
今天,再次站在这个看起来繁华依旧的活动室,她的心态却完全变了。
她已经不是杜家庄小学的那个杜老师,不是来学习的;她是团县委的杜书记,是来指导和视察工作的。
易耿林走在杜睿琪的身旁,侧着身子向她介绍学校开展的各种特色活动。
杜睿琪微笑着边听边点头。
看这些活动的布展,就知道他们的少先队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
来到会议室,听易校长和主管政教的副校长的具体工作汇报。
看得出,他们对今天的汇报工作做了精心的准备,每项工作介绍得很生动,很有特色。
杜睿琪始终微笑着倾听,适时对他们所作的工作表示肯定。
工作汇报完了,大家坐下来放松一下,喝茶聊天。
“现在学校的德育工作还是潘主任主抓?”杜睿琪看着潘主任说。
“是啊,目前还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总辅导员的工作。”潘主任笑着说,“暂时顶一下。”
“易校长,我给你推荐个人才。”杜睿琪说。
“好啊,杜书记推荐的,那肯定是不一般。”易耿林说。
“丁志娟老师是我师姐,也是我的小姑,我就举贤不避亲了。她当年在龙江师范的时候,是学校文艺队的骨干队员,舞跳得好,歌唱得好,组织了学校的很多大型活动,组织能力特别强。”杜睿琪笑着说。
“呵呵,丁老师那可是深藏不露啊!”易校长笑道,“这么好的人才,我没有发现,也是我这个校长失职!”
“潘主任,待会儿我们去聚餐,把丁老师一起叫上!”易耿林吩咐旁边的潘主任说。
“好,我这就去通知。”潘主任立马起身往外走去。
“杜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么好的人才用好!”易耿林向杜睿琪打保票。
杜睿琪看着黑黑胖胖的易耿林,笑了笑。
不一会儿,丁志娟来到了办公室。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声:嫂子!
“志娟,来,喝茶!”易耿林招呼丁志娟坐到杜睿琪身边。
丁志娟高兴地挨着杜睿琪坐了下来。
她第一次感觉到,和自己的嫂子坐在一起,是那么的荣幸!
就在杜睿琪到一些重点学校去检查活动效果和听取活动反馈的时候,方庄镇桂家村小学的校长给她打来了电话,请她专门到他们那个小学去看看。
这是一个偏远的农村完小,学校很小,学生不多。这两年随着外出打工人员的增多,有的父母把孩子带出去读书,有的干脆辍学跟着一起去打工了,所以在村里读书的孩子就更少了。
这样的小学,往往是被遗忘的角落,一般是排不上检查日程表的。
姓桂的校长说:“杜书记,活雷锋在我们学校出现了,希望杜书记亲自来检阅我们的工作。”
杜睿琪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小山村会有大新闻?
周一上午,杜睿琪带着团委副书记李祥光和梁晓素一起来到了方庄镇桂家村小学。
山路都修好了,虽然弯弯曲曲,但平平坦坦,所以一路开去,十分顺利。
小学建在山腰上,孤独的一座教学楼,几乎被大山的翠绿所掩盖。唯有学校操场上的那面国旗,迎风招展,在这翠绿色的海洋中,远远的望去甚是引人注目。
桂和民校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小学原先有一百多个孩子读书,去年九月就剩下八十六个孩子了,过年后又少了两个,现在只有在校学生八十四人。”桂和民说。
下课铃声响了,孩子蜂拥而出奔向操场。
唯一的体育设施就是两个篮球架,男孩子们拿着唯一的一个篮球,在操场上奔跑、抢球;女孩子则拿出自己制作的绳子,毽子,在操场上玩了起来。
乡村的孩子,虽然生活艰苦,但是笑容却很干净。
就这么简单的课间十分钟,孩子们却玩得十分高兴,个个跳得满头大汗的。
真好!杜睿琪站在操场的一角看着孩子们,如果能多点体育器材和体育设施,孩子们就能玩得更开心了。
上课铃响了,孩子们又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教室,操场上的被卷起的尘土还在飘扬着。
“杜书记,我们这儿就这样的条件,有时真觉得亏欠了孩子们啊。连足球篮球都买不起,跳绳和毽子也是孩子们自己做的,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这儿的校园环境能得到一点改善。”桂校长说道。
“慢慢会好起来的。”杜睿琪说。
“您说的那个孩子是谁?”杜睿琪问道。
“杜书记我们里面坐,容我慢慢向您汇报。”桂校长笑着说。
看着眼前桂校长的笑脸,杜睿琪似乎看到了杜家庄小学的杜校长,怎么这些乡村小学的校长,都长得差不多?
在会议室坐定,桂校长开始了他的长篇汇报。
似乎听了很久,杜睿琪从桂校长颠三倒四不断重复的话语中听明白了:
桂家村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桂智明,长期照顾村里的一位孤寡老奶奶。
老奶奶生病,桂智明就请假送老奶奶去医院,还拿出自己的零花钱给老奶奶看病。桂智明的父母都外出打工,几年没有回家,家里爷爷奶奶均已去世,只有这个孩子一个人留守,后来桂智明干脆就住到老奶奶家里,和这个孤寡老人一起生活。
杜睿琪提议看看这个孩子。
校长叫一位老师去五年级把桂智明叫了过来。
当桂智明站在自己跟前时,杜睿琪的心忍不住难受起来。
孩子瘦瘦小小的,面色偏黄,明显是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明显偏小,裤脚吊得老高老高的,露出一对白白的脚踝。脚上的回力鞋也被大拇指给挤破了,两个大脚趾头探出了洞口。衣服虽然破旧,却很干净。
桂智明很腼腆,站得笔直笔直的,眼睛却不敢看面前这位城里来的“大官”。
“智明,你家离这儿远吗?”杜睿琪微笑着问道。
“我家就在山脚下,不远。”桂智明眼睛看了一下杜睿琪,立刻又闪开了。
“中午回家吃饭吗?”
“回去,我奶奶在家等我。”
“那好,中午我们一起去你家里看看,好不好?”杜睿琪始终关注这桂智明脸上的变化。
桂智明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目光疑惑地看着跟前这位看上去很亲切的老师,“去我家?为什么要去我家啊?”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杜睿琪,他不太愿意。
“我们就想去你家里看看你奶奶,好不好?”杜睿琪再次问道。
“那……好吧。”桂智明勉强答应了。
桂和民校长听杜书记这么一说,要中午去桂智明家里,立刻慌了神!他原本是准备杜书记中午在学校吃饭的,这样一来可怎么办?
好在校长的脑袋转得快,立马吩咐几个老师提前做饭,让杜书记一行吃了饭再去桂智明家。
于是不到十一点二十,杜睿琪一行就被校长安排去吃饭。
这有点让杜睿琪感到意外。
山村小学资金短缺,老师们的生活都很艰苦。她本不想在这里吃饭的,给学校增加额外的负担。可是人家已经好心安排了,硬是拒绝太不给人家面子。
杜睿琪跟着校长来到吃饭的地方。桌子放在空余的意见教室里,里面放了很多饭盒。杜睿琪随后打开了一个饭盒,发现里面是蒸好了的白米饭。
“这些是路远一些的孩子带过来的饭,学校负责帮他们蒸熟。”桂校长说。
“那他们吃的菜呢?”杜睿琪问道。
“孩子们自己带点咸菜什么的,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就能吃个鸡蛋。”桂校长说。
“来,杜书记,请坐。我们山村小学没有什么东西,粗茶淡饭,聊以果腹,请杜书记随意。”桂校长说。
杜睿琪看了看桌上,摆满了盘子,大概数了数,也有十来个菜吧,且都是大盘大盘的。好像有很多肉类,杜睿琪不知道哪些是什么肉,应该不是猪肉。
“杜书记,我们山上有些野味,这是兔子肉,这是野猪肉,这个是野鸡,都是村民们自己打猎抓的,是新鲜的,您尝尝。”桂校长说道。
一听这些肉,杜睿琪心里就有些反胃。她不是吃斋念佛的人,但是对于狩猎来的动物,她却有着天生的敏感和惧怕。
小时候妈妈杀鸡,让她在旁边帮忙,她都是闭着眼睛。每次杀鸡的时候,妈妈就让杜睿琪抓着鸡脚,防止鸡挣扎。鸡在被宰杀的瞬间,双脚会用力地挣扎着,传递到她手上的那种力量,每次都让她害怕!最后一次,她因为受不了鸡的颤抖挣扎,扔下鸡就往外面跑,害得妈妈在那儿被溅了一身的鸡血!
从那以后,她那也不敢在妈妈杀鸡的时候帮忙抓鸡脚了!就是做好了的鸡肉,她都难以下箸。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鸡垂死挣扎的样子还在眼前。
现在听到桂校长说这些都是打猎来的动物,她又有点不敢下筷子了。
桂和民还拿出了一瓶酒,说要好好敬杜书记一行一杯。
“桂校长,中午只吃饭,不喝酒,吃完学生就该下课了,我们也要立马跟着桂智明下山。”杜睿琪说。
“这个……这样就太怠慢你们领导了。”桂和民有些过意不去。
“桂校长,我没想到你们做了这么多的菜,是我们打扰你们了。待会儿这些菜吃不完,我提个建议,能不能分给孩子吃?”杜睿琪看着桂和民说。
“好,没问题!只是……”
“那就这样,我们吃饭。”杜睿琪说道。然后从桌上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饭就坐下来吃。李祥光和梁晓素还有司机看到杜睿琪在吃饭,也马上盛饭开吃。
倒是桂和民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
第三十七章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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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无法抑制
“桂校长,你也吃啊,待会儿我们要一起去的。”杜睿琪对愣在那儿的桂和民说。
“好,我也吃!”桂和民拿起碗也去盛饭。
杜睿琪简单吃了点琪菜,很快就吃好了。
这时,下课铃声也响了。
孩子们立刻就朝这边跑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一位男孩子,在脚步已经冲进来时,来了个紧急停驻,身子就那么前倾着,看到里面的人,立刻收回了脚步,转身就要离开。
“来,孩子,进来拿饭,到桌上来吃。”杜睿琪招呼他走进来。
孩子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壮了壮胆子,才慢慢走了进来。
看到杜睿琪吃完了,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放下了筷子,表示自己已经吃好了。
桂校长依旧在吃着,他让孩子坐在他身边,夹了一些肉放在孩子的碗里。小家伙看到这满桌的菜,似乎有些兴奋,忙不迭地埋头大口吃饭。
更多的孩子跟了进来,看到前面的同学可以坐到桌上和校长一起吃饭,都觉得很吃惊,个别胆子大的就自己坐上了凳子,自顾自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桌子周围就围满了学生,后来的人就站着插空到桌上去夹菜。
“哇,这么多菜啊!”孩子们感叹道,然后就热火朝天地开吃了!
桂和民从来没有见过这架势,全校中午留餐的同学都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三十多个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把桂和民围得不能出来。有些孩子直接从他头上伸着筷子去夹菜,油水滴滴答答地从他头上洒过,淋得他头上身上都是油,真是糟糕透了!他不得不赶紧放下筷子,钻出了人群。
杜睿琪看到他被油水淋湿的头发,也觉得十分好笑。这可能是桂家村小学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顿饭吧?
桂智明已经站在了杜睿琪的跟前。这孩子很守时,说好下课来这里果真就过来了。
“智明,我们一起去你家吧,你上我们的车,咱们一起走!”杜睿琪拉着桂智明坐上了车。
校长和班主任也跟了上来,这辆小面包车就坐得满满的了!
一路往山下去,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下了车,杜睿琪和桂智明走在一起。
“智明,你每天这样来回要走多久啊?”杜睿琪问道。
“一个小时吧。”桂智明说。
“为什么不在学校吃中饭呢?我看很多同学都自己带饭到学校去吃。”
“我,我怕奶奶一个人不吃饭。”桂智明低着头说。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杜睿琪疼爱地摸了摸桂智明的头,心里不免又有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鼻子不由得酸了起来。
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一座小房子前面。
这是一座有些残破的平房,房前有两棵大樟树,几只鸡仔在树下啄食。
大门打开着。桂智明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喊了起来:“奶奶,我回来了!”
“明明回来啦,吃饭来,快来吃饭,饿坏了吧?”里面传来老人的声音。
“奶奶……”桂智明跑进了屋里。
屋子里有点暗,杜睿琪跟着走了进去,一时间没有适应光线的变化,居然什么都看不见。
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杜睿琪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桂智明从厅堂的后屋扶着以为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的眼睛半眯着,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奶奶,老师来家里看你了!”桂智明说。
“啊,老师来了,老师坐,坐!”老人的手伸出来好像要摸索着什么。
杜睿琪走了上去,握着老人的手,这双枯柴般的双手有些颤抖,紧紧地抓着杜睿琪的手不放。
“老师,你坐,你坐!”老奶奶凭着感觉,把杜睿琪拉到放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一张八仙桌,四条长板凳,就是这个厅堂里的一切陈设。
“奶奶,我是团县委的,今天特意和智明学校的老师一起来看看你。”杜睿琪依旧拉着老人的手说。
“谢谢老师,谢谢你们!”老奶奶说着,那半眯着的眼睛里流下了泪水。
“老师啊,智明是个好孩子啊,要不是智明,我这个孤老婆子早就死了……”老奶奶说,“我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没有人理我这个孤老婆子,智明却把我当亲奶奶一样照顾,还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他说怕我一个人摔了……”
老人边说边流泪,桂智明就那么挨着老人站着,也不停地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智明是个好孩子,我们今天来就是专门来看望智明和您的。”杜睿琪说,“我们听说智明照顾您的事迹后,都被感动了,智明这样优秀的孩子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老师啊,去年十月我生病,是智明一个人背我去医院,为我治病,花光了他父母给他的所有钱,我心里不忍啊,你说我一个老婆子,死就死了,这样还拖累了智明这个孩子……”老奶奶有些泣不成声了。
“奶奶……”桂智明扶着奶奶的肩,示意奶奶不要再说了。
“哎,智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父母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了,只是每年托村里回来的人捎一些钱回来。你说这一个孩子,留在家里,多可怜多孤独啊……”老奶奶拍了拍桂智明放在她肩上的手。
“自从我病好以后,智明就留在我这边住了。我们祖孙俩算是相依为命吧!我瞎了,什么也干不了,都是智明在照顾我,每天放学回来,智明还没进门就叫奶奶,听到孩子的声音,我心里就高兴,比什么都高兴啊……”
“奶奶……”桂智明流着泪叫道。
“孩子,奶奶知道你是心疼奶奶,奶奶知道。奶奶为了你,也要多活几年……”
听着老奶奶的话,现场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
杜睿琪看到,梁晓素这个小姑娘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你们还没吃饭,赶紧先吃饭吧!”杜睿琪说道。
“老师,你们也没吃吧……”老奶奶问道。
“奶奶,我们吃过了,你们快去吃吧!”杜睿琪说。
“吃过了……好,我们吃。智明,我们去吃饭……”老奶奶站起身,拉着智明的手往后屋走去。
杜睿琪跟了进去。
里面更加昏暗。
灶台旁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的两边放了两个小板凳。
桂智明拿起两个碗,打开大锅的盖子,从锅里盛了两碗饭,一碗给了奶奶,一碗放在自己身边。桌上放着一个小碗。
递给奶奶筷子,桂智明拿着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吃了几口饭后,桂智明把筷子伸向桌子中间的那个小碗里,似乎是想夹着什么,筷子夹起来的东西突然“碰”的一声掉在桌上,还滚向了桌边,桂智明愣了一下,筷子仍举在半空中。
杜睿琪走近桌子一看,只见那小碗里盛着几个小鹅卵石,鹅卵石和水差不多小半碗。
杜睿琪用手沾了一下碗里的水,放在舌头上一舔,带点碱味,顿时她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位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团县委书记,顿时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生活在农村,她切身地感觉到农村人的生活艰苦,可还没有看到过如此苦难的画面。
一位孤寡老人,一位留守儿童,就着一碗盐水煮石头来下饭!
面对他们,杜睿琪的心在颤抖,她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只是无法制止不断涌出的泪水……
模糊的泪眼中,杜睿琪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不平凡的孩子,甘愿跟这个瞎奶奶过如此苦难般的生活。她摸着桂智明的头,说:“孩子,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杜睿琪把身上仅有的200多元,全掏了出来,放进了桂智明衣服的口袋里。
其他人也纷纷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到桂智明和老奶奶的手中。
“谢谢,谢谢老师……”老奶奶颤抖着双手,不停地说着感谢。
桂智明则低着头,泣不成声。
走出房门,杜睿琪的心情很沉重,依旧难以抑制自己的泪水。
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是真的。
香港回归了,澳门也回归了,国家正在带领人民大步流星跨进新时代,奔向小康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却还有孩子每天就着盐水煮石头来吃白米饭,这岂止是用贫穷两个字能形容的生活?
想到自己和活土匪偶尔在一起吃东西浪费的那个场景,杜睿琪就觉得那是一种罪过。
富人官人随手丢弃的任何一点东西,都足以让这对弱小生活得很好。可是,当这些人在肆意消费和挥霍的时候,有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同一片蓝天下,还有如此孤苦艰辛的人民等待着救赎呢?没有……
杜睿琪想到了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村庄时,喊声打住了杜睿琪的脚步。
“老师,老师——我要读书!”
杜睿琪的心被这喊声震撼着。
她扭过头,桂智明站在村前那棵古老的大樟树下,望着他们。
第三十八章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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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在滴血
杜睿琪向桂智明狂奔而去,一口气跑在桂智明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孩子,你说什么?”
桂智明哭着说:“老师,我要读书,我不要离开奶奶……”
“孩子,你慢慢说。”
“听村里回来的人说,下个月我爹就要回来,他带我出去打工……”
听着桂智明的话,杜睿琪明白了。她对桂和民校长说:“一定要让桂智明读书。如果他爹回来了,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杜睿琪蹲下身子,帮桂智明抹去脸上的眼泪:“孩子,你放心,老师一定会让你爹把你留下来读书,并照顾好奶奶。”
“老师,我不能离开奶奶,不能……”桂智明哭道。
“老师知道,孩子,你放心……”杜睿琪流着泪,把桂智明抱在怀里。
这个如此弱小的孩子,本该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却要承担如此巨大和艰辛的责任,这需要怎样的一颗心啊!杜睿琪的心,真真切切地被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感动和震撼了,在孩子面前,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
回到县城,杜睿琪交代梁晓素把桂智明的事迹材料整理一下,准备在全县各中小学来宣传桂智明的学雷锋行动,宣传桂智明的优秀品质,让全县的中小学生向桂智明同学学习。
杜睿琪意识到桂智明这个典型事例,一定很有新闻价值,于是她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宣传部副部长冯永斌。
“冯部长,好久不见,我这儿有个绝好的学雷锋人物和事迹,冯部长一定会感兴趣的!”杜睿琪开门见山地说。
“说说看。”冯永斌说。
杜睿琪把自己在方庄镇看到的桂智明的事迹重复了一遍给冯永斌听,当然,这里面加入了她作为一个女性的视角和感动,冯永斌听得几乎都要落泪了。
“是个绝好的新闻题材,你给我那个学校的电话,我马上安排人员去深入采访。”冯永斌说。
杜睿琪把桂和民校长的电话给了冯永斌。她心里期待着冯永斌能带着她心里的那人去,她觉得这个新闻能有收获。
冯永斌果然把朱青云叫到了办公室,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桂智明是事迹。冯永斌说:“这个新闻写得好,一定能获奖,很契合现在的政治气候和宣传需要。你明天就去方庄镇。”
“冯部长,我……”朱青云一听说是团委推介的学生事迹,心里立马有了一种抵触,不想沾染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更不想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她有任何瓜葛!
“你不想去?”冯永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现在的任务主要是完成那个头条,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写别的稿子。”朱青云说。
冯永斌知道,这小子又在犯浑。朱青云和杜睿琪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不就是被那个女人甩了吗,难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想好了?你要是不写,立马就有人争着去写!”冯永斌说。
“我真的没时间。冯部长,我们不是过几天就要去省城打攻坚战,上头条吗?我不想因为别的事耽误了手上的这个稿子。”朱青云说。
“好,你决定了我也不强求。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冯永斌说。
后悔?上次采访那个杜强胜的事情,我没有去,不就是获个市里的好新闻吗,我才不后悔。再说,学雷锋的稿子年年写,估计也就是老调调,写不出什么新意,更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朱青云心里想,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条新闻具有的冲击力,更想不到自己真会为不写这条新闻而悔琪了肠子。
冯永斌看朱青云的想法很坚决,也就不再勉强,立即通知许利发去采访。
他真想不通,朱青云对于过去的事情那么耿耿于怀,念念难忘,这样的情怀,真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
冯永斌看着朱青云离去的背影,不免摇了摇头。年轻人,终究还是喜欢意气用事。
梁晓素很快就把桂智明的事迹材料整理了出来,送到了杜睿琪的案头。
杜睿琪细细地读着,她想不到梁晓素的文笔这么流利,虽是一份事迹材料,却写得非常感人,杜睿琪亲历现场被感动过,看她的文章却再次被感动。她相信,桂智明的事迹,一定能感动更多的人。
“写得不错,我再看看,今天是周五,下周一我们印发到全县的中小学,在全县开展向桂智明同学学习的活动。”杜睿琪说。
下午杜睿琪下班回到家里,丁志娟站在大门口迎接她,脸上挂着那么灿烂的笑容。
“嫂子,你回来啦!”老远的丁志娟就叫道。
“志娟来啦,孩子老公呢?”杜睿琪问道。
“我下班直接过来的,不管他们。”丁志娟缠着杜睿琪的胳膊说,“嫂子,我是来向你报喜的!”
“什么喜事啊?”杜睿琪明知故问道。
“嫂子,我已经被任命为学校的总辅导员了。”丁志娟喜滋滋地说。
“是吗?那要恭喜你了!”杜睿琪笑着说。
其实,这个事情杜睿琪已经知道了。易耿林校长在任命丁志娟的前天,就打电话向她汇报了!而且安河一小总辅导员的职位还得在团县委和教育局备案。
“谢谢嫂子!”丁志娟说。
“谢我啥啊,是你自己的能力!易校长说,你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啊,要好好发挥你这个人才的价值和作用。”杜睿琪笑着说。
“嫂子,我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提起我的事,他们哪能发现得了我?三四年了,都没发现我是个人才,到现在突然间就发现了,说要好好发挥我的价值?呵呵,嫂子,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哪!”丁志娟笑着说。
两人走到了屋里,方鹤翩正好端菜出来。笑着问道:“志娟,那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啊?”
“妈,我升官了!”丁志娟得意地说。
“哦?你也升官了?看来我们家是喜事连连啊!”方鹤翩高兴的说。
“真的,我被任命为学校总辅导员,这个得谢谢嫂子。”丁志娟说。
“这是你自己的能力。”杜睿琪笑着说。
方鹤翩看着丁志娟,又看看杜睿琪,她对丁志娟的话是百分百的相信。这个女儿从来就快人快语,心里藏不住事儿。一定是睿琪帮志娟说了话。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嫂子。”方鹤翩笑着说,心里为睿琪的顾全大局高兴。
“那是,我特意过来谢谢嫂子的,今晚我要敬嫂子三杯酒,连敬三杯!”丁志娟说。
“别别别,我这几天不能喝酒。我说了,这是你自己有能力,校长才会重用你!”杜睿琪笑着说。
“嫂子,你真低调,是个做大官的料子。”丁志娟说,“你说,要是你真的当了大官,我不就也麻雀变凤凰,飞上高枝了么?哈哈。”
丁志娟笑得那么灿烂,似乎这一切近在眼前。
杜睿琪看着她,觉得真是有些夸张。不就是个总辅导员吗,这么高兴?
丁志平也回家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饭。
在方鹤翩的眼里,似乎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这么和谐美好过,现在女儿的事业也上了新台阶,儿子和媳妇的关系也好了,这个家就没有什么危机了。
只是丁志平的那个病,还是方鹤翩的一块心结,或许,这就是家里唯一的不完满吧!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更没有十全十美的家。但愿这个家能这么平安幸福地走下去,这是方鹤翩心里唯一的愿望。
周日下午,杜睿琪陪着子安在院子里玩耍,杜睿华从家里赶了回来。
杜睿华推开门,看到杜睿琪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杜睿琪被他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问道:“睿华,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姐……”杜睿华还未开口,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啦?”杜睿琪走过去,扶着弟弟的肩膀,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睿华,告诉姐姐,家里出什么事了?啊?”杜睿琪焦急地问道。
“没有,不是……是……”杜睿华已经泣不成声了,“是强盛……”
“强盛?强盛怎么啦?”杜睿琪问道。
“姐,强盛,他,他死了……呜……”杜睿华大声哭了起来。
“啊?”杜睿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一阵眩晕。
许久,她流着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星期,还在医院里就没了……”杜睿华流着泪说。
“怎么会呢?过年的时候我回去看他,还好好的呢,怎么会呢?”杜睿琪嘴里念叨着,泪水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有些瘦弱,脸色有些苍白的杜强胜。
“老师,我要上学,我不想在家里呆着,一个人太闷了……”杜强胜的话犹在耳边。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那么聪明,那么乖巧,那么优秀……一个家庭的希望,就这么没了,孩子没有了,这个家就什么都没了……想到强盛年迈的爷爷,朴实憨厚的父母,杜睿琪的心里犹如在滴血,让这个家如何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啊……为什么要给这个家庭这么大的劫难呢,为什么不让这个孩子健康地活下来呢,天啊,你有时候是不是太残忍了……
杜睿琪抱着自己的弟弟,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小院的中央,伤心落泪……
第三十九章彻底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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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彻底放松
“妈妈,妈妈……”子安过来拉着杜睿琪的手,“妈妈,你怎么哭了?”
“宝贝……”杜睿琪抱起子安,紧紧地抱着,生怕孩子也会突然间从自己身边消失似的。
定了定神,杜睿琪擦干眼泪,对依旧在流泪的睿华说:“睿华,别难过了,我相信强盛一定到了天堂,他一定愿意看到他身边的每个人健康快乐地活着……他是个好孩子,也许上帝也很喜欢他,让他提前去了天堂……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比身体重要。你现在学习很紧张,如果觉得累了,那就放下书本,让自己好好休息,彻底放松自己,别太跟自己较劲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睿华抹着眼泪说。
“那好吧,我们都在心里为强盛祈祷吧!保护身体,好好生活,是对强盛最好的想念。洗洗脸,去学校吧,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姐,姐会帮助你的。”睿琪替弟弟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好,我知道。”睿华说完走进了房间。
杜睿华出来的时候,杜睿琪看到弟弟的脸上虽然还有哀伤,但是已经没有了泪痕。
或许,杜强胜的离去,对依旧年幼的杜睿华来说,是心灵的一个创伤。
而杜睿琪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杜强胜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他,杜睿琪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听说这个孩子得了白血病后,她竭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他,就是希望能给他和他的家庭带来希望……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骨髓移植成功了之后,杜强胜似乎就要康复了的时候,却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惊天的逆转,孩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脱病魔的掌控……杜睿琪难以想象,这个家庭在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后,面对着如此人才两空的凄惨局面,将如何走下去……
果然,在杜睿琪担心的同时,强胜家里又传来了更大的不幸:强胜的爷爷因为承受不了失去孙子的打击,很快就撒手西去;强胜的妈妈因为失子之痛,精神失常……
一个本就贫困的家庭,彻底垮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杜睿琪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就那么趴在办公桌上痛哭不止……
这些可怜的人啊,有谁能来拯救你们呢!在天灾、疾病面前,他们的生命就像一朵飘零的秋叶,任凭秋风吹打,秋雨淋落,最后归于尘土,消失殆尽……
好长一段时间,杜睿琪的心情都被这种悲伤笼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悲戚之感,时时袭击她的心头,让她总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周一上班,杜睿琪吩咐梁晓素按照她的提示,把关于桂智明的那份材料好好修改一下,然后印发给全县的中小学校。
这个在杜睿琪心中具有伟大精神的孩子,杜睿琪决定好好宣传他,但愿能够改变他的生活和命运。
关于向桂智明同学学习的号召下发到全县中小学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各个学校都在开展向桂智明同学学习的活动,掀起了一股不小的热潮。
更让杜睿琪没有想到的是,县委报道组组长许利发采写的关于桂智明同学的报道,在省报发表后,被新华社全文转发,中央级报纸也纷纷转载。短短的时间内,桂智明不仅成了安河县的名人,也成了全国的五讲四美好少年的典型人物。
中央电视台和古南省电视台专门奔赴安河县来采访桂智明同学的感人事迹,桂智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央电视台的到来,也让安河这个小小的县城上上下下紧张了一通。
中央电视台的到来,对于安河这个小地方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好事加喜事。黄忠华希望借这个机会,好好宣传一下安河,让安河这个曾经千村霹雳人遗失,万户萧疏鬼唱歌的地方以崭新的形象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
为了迎接中央电视台的到来,县委书记黄忠华亲自作出指示:要在全县上下掀起一股学习桂智明同学的高朝,不仅要有行动,更要有思想,要组织形式多样的学习活动,体现活动效果!
县委布置所有单位包干负责,把县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包干到位,卫生工作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整治;县城的各主干道上,都被清扫布置一新。从安河县城通往方庄镇的路来不及重修,但是沿路的村民们都被告知,路边堆放的有碍观瞻的东西一律清除,比如稻草啊,粪堆啊,泥土沙堆啊什么的,各个乡镇干部负责分点落实,在中央电视台一行到来前,彻底清理完毕!
因为桂智明是团县委发掘的,所以杜睿琪被县委指定为这次接待的负责人,全权负责中央电视台一行到方庄镇采访桂智明的事迹。另外被黄忠华指定来做接待工作的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胡国成和方庄镇镇委书记蔡明初。
县委宣传部和县电视台均派出记者全程采访记录。县委报道组依旧是派出许利发来负责采访。
一切工作都在中央电视台到来之前做好了准备。
古南省电视台的采访专用车载着中央电视台一行如期抵达安河县。
县委派出了黄忠华的一号车作为接待用车。
警车开道,县委一号车在中间,省电视台的车紧跟着,安河县电视台的采访车押后,一行浩浩荡荡开往方庄镇。
中央电视台和省电视台的主持人被安排上了县委一号车。杜睿琪陪着她们一起,坐在一号车上。
一路上,两位美女主持人愉快地和杜睿琪交流,了解一些关于桂智明的事迹。
跟记者说话,一定要谨慎。这是黄忠华事先交代的。所以杜睿琪尽量字斟句酌地表达,生怕有丝毫的闪失。
杜睿琪偶尔看向窗外,发现公路两边出现了可喜的变化。
往日占道的一切什物都被清理干净。原本窄小的县道也显得比较通畅。
正值早春三月,公路两边的景色非常美丽:大片大片的紫云英铺满了田野,紫色的晕染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美丽;紫色的田野中又间或一些黄色的油菜花,鲜亮的黄色,配上一些小块的绿色蔬菜地,还有一些被农民们翻犁过的水田,就像一幅写意的中国画,非常唯美。
两位美女主持人兴奋至极,叫司机靠边停车,拉着摄像下车狂拍了一阵外景,边拍还边说:“哇,真是太漂亮了!”
一路行进到方庄镇,山区的路有些泥泞,但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兴致。山里湿漉漉的空气和刚挂绿的山林,在久居都市的人眼里都是那么的美丽和新鲜。两位女主持人又是一阵感叹和狂拍,杜睿琪看她们那兴奋的表情,似乎忘记了即将要采访的孩子。
但是杜睿琪想错了,进入到桂智明和老奶奶的家里后,两位女主持一改刚才路上的欢快,立刻变得伤感起来。
来到桂家村的时候,快到中午,桂智明要赶回家里和瞎子孤老奶奶一起吃中饭。
导演告诉杜睿琪,不要惊扰桂智明,他们要拍一段桂智明和孤老奶奶吃饭的原生态镜头,来反映桂智明真实的日常生活。
桂智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家里。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些人,他愣了一下,朝杜睿琪走了过来。
“老师,你来啦。”桂智明腼腆地说。
“智明,电视台的记者过来采访你,就拍你日常的生活,下午放学后,再单独和你聊聊天,好不好?”杜睿琪走过去,扶着桂智明的肩说。
“老师,我……”桂智明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不太愿意。
“别担心,老师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想法,你跟老师说。”
“我,我不想他们来采访我。”桂智明低着头说。
“智明,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他们过来都是好心,是来反映你的生活,是来帮助你的。这个采访结束后,你的父亲一定不会把你带出去打工,一定会让你留在家里继续读书了。”
桂智明抬起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杜睿琪,他的表情似乎在问:“真的吗?”
“相信老师,是这样的。”杜睿琪肯定地说。
“我爸爸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桂智明说。
“那最好了,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爸爸的。”杜睿琪说,“你现在进屋去和奶奶一起吃饭,和平时一样。”
桂智明听了杜睿琪的话,像平时一样向屋里走去,刚到门口就大声喊道:“奶奶,我回来啦!”
老奶奶边答应着边从屋里摸索着走了出来,桂智明扶着奶奶的手一起走进了后面的灶房里。
两台摄像机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桂智明熟练地从锅里端出两个小白碗,然后盛了两碗饭,一碗给了奶奶,一碗放在自己身边。然后两人开始吃饭。
昏暗的屋子被补光灯照得很亮,摄像机对准了小桌子上的两个碗:一小碗白菜,黄黄的,似乎是昨天的剩菜;另外一碗,还是上次杜睿琪看到的水煮石头……
看到这一幕,两位美女主持人立马就捂着嘴,泪水溢满双眼,这是她们从来也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画面,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和这个孤老瞎眼奶奶的贫穷生活,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有戚戚焉……
吃完饭,桂智明洗好碗和锅,还给老奶奶拿来湿毛巾擦脸擦手,给老奶奶到了杯水放在桌上,然后背上书包,又是一路小跑回到学校去上课。
两台摄像机就那么对着上山的那条路,直到桂智明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
摄像机又折回屋里,对老奶奶做了一个采访。
老人听不懂普通话,更不会说,于是全程都是杜睿琪在旁边翻译。
胡国成看着杜睿琪的为人和处事,感觉曾经在他怀里温柔着的那个杜园长,这两年成长得都快让他不敢认了,他的心里越来越坚信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第四十章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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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受不了
下午,摄制组来到了学校,采访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还拍了很多桂智明课堂和课间的镜头。
下午放学了,摄制组又是一路跟着拍摄桂智明的原生态生活,从山上一直走到家里。桂智明依旧是小跑着回家的,这可累坏了两位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更累坏了两位美女主持人。
胡国成提议,开着车来跟拍,这样不至于那么辛苦地走山路,可是大家都不忍心坐在车里看着一个孩子在山路上跑,更何况,桂智明是长期这样奔跑在山路上,一天四趟,他们只是这样跑一回就受不了,是不是有些太矫情了?
一路跟着走到山脚下的家里,几个大人都累得满身是汗,桂智明却丝毫不觉得累。放下书包就去打水做饭。
他告诉大家,每天早上上学前,他都把米和菜准备好,放进锅里,然后让奶奶摸索着来生火做饭,中午回来就可以直接吃饭。而晚上就只能等他从学校回来,才开始做饭。除了寒暑假,天天都是如此。
双休日的时候,他要到菜地里去种菜,不然的话就没有菜可以吃了。
听着桂智明的话,大家又是一阵唏嘘不已。尤其是两位电视台的美女主持,更是难以想象桂智明说的这种苦难的生活。
十几岁的孩子,在城市里,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可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还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许多大人都不愿意扛起的责任,独自照顾这位孤老瞎奶奶,这样的孩子,这样的事迹,又怎能不感动每一个人呢?
摄制组一直在桂家村拍到桂智明关灯睡觉,才从那儿离开。
回到安河县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把摄制组一行在安河大酒店安排好后,胡国成负责送杜睿琪回家。
很久没有这样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
杜睿琪坐在胡国成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多么熟悉啊,曾经的夜晚,似乎就在眼前。但是一切都变了,杜睿琪不再是当年的小园长,胡国成也不再是当年的胡国成,已经是安河县的领导级人物。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胡国成突然说。
杜睿琪嘴角扬了扬,看了看胡国成。她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上升有这么快!”胡国成又说,“活土匪对你不错!”
杜睿琪脸上的表情有些凝结了。虽然她在他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可是这道羞涩的拉链一旦被拉开,她心里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任何人在她面前赤露o地谈她和活土匪的关系。
胡国成意识到了她的不悦,自嘲地笑了笑,说:“呵呵,我还没有发现,活土匪身边的女人有像你这样的升迁速度!目前来看,你是最受宠的一个!”
难道他还把其他女人送给了活土匪?杜睿琪心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怒火袭来:“你送了多少女人给活土匪?”
这句话说出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哈哈哈,你不会这个也吃醋吧!”胡国成看着她说,“送了多少?我不记得了!”
胡国成的脸上又是那一种狡獬的笑容。
真是个流氓!杜睿琪在心里骂道。
转念一想,是啊,多少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希望成为他的唯一吗?哈哈,这个想法太可笑了!安河人都知道,活土匪的女人多得可能连他自己都数不来了,何必去计较这个?自己与他的这种关系,就是赤露o的交易,目前来看,这样的交易,似乎在胡国成的眼里,得到了最大的产出比值,自己似乎是所有和活土匪有潜伏关系的女人中最得利的一个,那么,如果说这也是一种竞争,是不是可以说,她是最大的赢家?
到了杜睿琪家里的巷口,胡国成把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明天早上我们一起陪摄制组吃早餐,接着去各小学采访,我八点来接你。”胡国成说。
“好。我在巷口等。”杜睿琪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很快消失在巷口。
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哪!胡国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注定就是她的一块跳板,成功托起她上位的那个垫脚石。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当这个女人真的发达了,会怎么对待他这块曾经的垫脚石。
似乎在历史上,像他这号人物,最终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样想着,胡国成心里不免打了个冷战,这倒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真有这样一日,他该何去何从?
第二天,杜睿琪和胡国成继续陪着摄制组到各个学校采访,主要是了解安河其他小学发起向桂智明学习的活动开展得怎么样。
杜睿琪挑的第一站是安河一小。
校长带领学校行政领导早早就来到大门外迎接。意外的是,丁志娟站在了校长身边。
走进校园,立刻被学习桂智明的氛围所感染。
向优秀少年桂智明同学学习!桂智明,你是我们的好榜样!等等这样的标语挂满了校园。
摄制组要学校安排负责活动推广的领导来介绍活动的具体细节和效果,杜睿琪没有想到,易校长推荐的是丁志娟。
丁志娟的口才一向了得,在向摄制组介绍的时候,说得那么绘声绘色,而且还留下了活动开展过程的一些录像,还有一些学生写的心得体会,看起来都很感人,效果很好。这给摄制组提供了非常好的素材。
接着杜睿琪又带着摄制组去了安河县第二小学和县郊的公民小学,看得出来,活动开展得最好的,就是安河一小。
丁志娟这回是英雄找到了用武之地了,这次活动看来她能拿个安河县的一等奖。杜睿琪心里想。
摄制组在安河呆了三天。
第三天是安排他们去看龙江市最有名的景点龙虎山。
省电视台和中央电视台此次的安河之行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对杜睿琪和胡国成的接待工作也非常满意。黄忠华在县委班子会上特意对他们的工作提出了表扬,这是胡国成事后告诉杜睿琪的。
中央电视台很快就把有关桂智明的这期节目做好了,播放出来后,在全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信件和捐款,最后都归拢到了团县委,放在了杜睿琪的案头。杜睿琪没有想到,桂智明的事迹能感动这么多人,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甚至有热心的观众专门从遥远的黑龙江来到安河,要求看望桂智明,亲自问候这个孩子,并送上他的捐款。为了尊重和感激这些热心观众的这份爱心和热情,杜睿琪几乎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专门处理这项工作。
杜睿琪把这些捐款归集到一个账户,专门设立了桂智明学习基金。
后来,杜睿琪把来信和捐款这项工作专门交给梁晓素来处理,交代她每天拆阅信件,尽量回复每一封信,如果有特别的信件就抽出来给她看看。梁晓素做事很仔细也很用心,每天汇报工作时,把每项工作都分列得井井有条,让杜睿琪很是满意和放心。
正当桂智明成为了安河县甚至是全国琪少年学习的榜样后,桂智明的父母从广东打工回来了,他们是回来带孩子到打工的城市里去的,对于自己的儿子成为名人和榜样一事,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杜睿琪就赶到了桂家村。
见到桂智明的父母的那一瞬间,杜睿琪几乎都不太敢相信,眼前这对看上去瘦弱苍老的夫妻是桂智明的父母。
看得出,打工的生活非常艰辛,夫妇两人的双手比常年在农田里劳作的农民的手还要粗糙,脸上布满了皱纹,写满了疲惫。
看到杜睿琪的时候,夫妇俩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
“智明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你们有这么好的儿子,真是好福气。智明现在是全国少年儿童学习的榜样,智明被授予安河县优秀好少年的光荣称号。”杜睿琪说。
“这个我们也是刚刚知道,感谢杜书记对我们家孩子的关心,谢谢!”桂智明的爸爸说。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独自留守在家,能把自己照顾好已经很不容易,他还主动担负起照顾孤老奶奶的担子,这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动不已。许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个人十几岁的孩子却做得很好。我们感动的同时,也感到心酸,孩子太不容易了。”杜睿琪说。
“是啊,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呢……“桂智明的妈妈哭着说。
“杜书记,不瞒你说,我们在外面打工过得实在不是人的生活啊,租住在窄小的平房里,又潮湿又阴暗,生活条件比我们家里还差。孩子去了读书也难,去打工子弟学校条件比我们村里的学校还差,进城里人的学校我们又进不去,真难啊!而且就算孩子跟着我们,也是一样没有人管,我们的工作早出晚归,往往是早上五六点就出门了,晚上十点还没下班。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敢说要把孩子带到身边去,我们心里何尝不想孩子呢?”桂智明的爸爸说,眼里也溢满了泪水。
“你们在广东做什么工作?”杜睿琪问道。
“我们一没有文化,二没有技术,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对村里人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们在一家陶瓷厂打工,我负责捣陶瓷泥浆,他妈妈做下水,就是给陶瓷胚过水,把一些杂质去掉把表面抹得光滑。”桂智明的爸爸说。
难怪他们的一双手都那么粗糙,原来是常年和泥水打交道。杜睿琪心里不免又一股心酸袭来,这些农民工出去挣碗饭吃真难啊!
第四十一章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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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声名鹊起
“做了这么多年,我们现在是厂里的老员工,老板看我们做事踏实,今年给我们在厂里安排了一间宿舍,条件比外面好些,工资也涨了一些,所以我们决定把孩子带出去,先让他在学校读几年书,过几年不会读的话就出来打工。”桂智明的爸爸说。
这好像与桂智明说的有些出入。桂智明说父母带他出去打工。
“你们的想法我理解,我也是一个母亲,我知道和孩子分别的痛苦。但是,智明说他不愿意跟你们出去,他要留在家里读书,要照顾奶奶。”杜睿琪说,“我希望你们尊重孩子的意愿。”
“可是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桂智明的妈妈说。
“现在有很多人关心和帮助智明,你放心,他在家里会过得很好。许多热心的人士为智明捐款,我们已经专门为智明设立了捐款基金,全部用来帮助智明的学习和生活。”杜睿琪说,“这些钱足够孩子读完大学。”
桂智明的父母几乎不敢相信,有这么多人捐款给他们的孩子,钱已经足够孩子上大学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人是要捐给孤老奶奶的,这些钱同时要帮助孤老奶奶安度晚年。不过,你放心,对智明的捐款还在陆续增多,孩子从现在到读大学的钱,没有任何问题。”杜睿琪说。
“可是……”桂智明的妈妈似乎还要表示她对孩子留守在家的不放心。
“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们的意思如何,说出来供你们参考。”杜睿琪说,“现在孩子上学的钱已经不愁了,我建议你们夫妇留下来,不要再出去打工,留在家里和智明一起生活,一起照顾老奶奶,这样智明就能安心学习。你们可以在家里种地,同时发展一些经济作物,日子也能过得去,这样你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孩子正是成长的关键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父母的关怀和关爱,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人格才是健全的,心灵才是完整的。”
“这个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让我们想想……”桂智明的爸爸说。
“好,你们不用急着回答我。”杜睿琪说,“我相信你们也明白,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孩子的成长和发展重要,钱可以再赚,孩子的教育错过了就永远补不回来。”
“我们会好好考虑的。”桂智明的爸爸说。
杜睿琪回到县城的第二天,桂智明的爸爸打来电话,说他们决定留下来照顾孩子,不过他还得返回广东,因为两夫妻都没有办辞职手续,厂里还压着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他得返回去把工资拿到手,不然半年的活儿就白干了,所以暂时就由桂智明的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他把厂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返回老家,不再出去打工了。
听了桂智明爸爸的话,杜睿琪觉得特别欣慰,有了妈妈在身边,桂智明的学习和生活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样了,孤老奶奶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没过多久,更大的喜讯传到了安河县。
桂智明被共琪团中央、教育部、全国少工委评为全国优秀好少年!六一儿童节前夕,将到北京去接受表彰!这是安河县历史上的第一次,给安河县的少年儿童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桂智明的事迹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获得这么高的荣誉,是杜睿琪万万没有想到的。
同时因桂智明同学的事迹而受益匪浅的,还有一个人。
县委报道组的许利发,因为写桂智明的这篇报道,一时间也是声名鹊起,成为了安河乃至龙江市的名记者。
古南日报社为了挖走许利发,直接把他从县委报道组组长,调到了古南日报驻龙江市记者站,担任副站长一职,主持记者站日常工作,全权负责古南日报在龙江市的全部采访和发行工作。原先的站长因工作需要调回古南日报总部。
许利发对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今年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邓年荣调往龙江日报的时候,他心里就是满满的羡慕,不知道自己在这县委报道组还要熬多少年才能出头,没想到好运这么快就来了!邓年荣到龙江日报担任新闻采访部的副主任,也只是是副科级,而许利发到古南日报驻龙江记者站担任的虽然只是副站长,级别却是正科级,可谓是连升两级,而且行使的是站长的权力,实际相当于副处级,这可比邓年荣要强多了!
再说古南日报驻龙江市记者站的职权和影响力都是大大超过龙江日报的。
在这个小小的县委报道组,许利发可谓是一朝飞上了枝头的金凤凰,是因为写稿而改变命运的典型人物,一个因写稿而受益的非常成功的案例!
朱青云听说许利发所写的关于桂智明的稿子获得了这么大收获时,他和冯永斌还在省城蹲守那个头条。
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新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因为不愿意和杜睿琪见面,更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的工作联系,他主动放弃了这次本该属于他的机会。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几乎肠子都悔琪了!
“他妈的,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我就不至于放弃这次机会,那么许利发今天得到的职位,就是我朱青云的!操!我他妈真是前世欠她的!”朱青云心里恨恨的,表情非常可怕。他在心里又一次把这个曾经抛弃他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自己总是逃不脱她的伤害?为什么明明是要避开她,最后却又往往伤得是自己?他实在想不通,这辈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魔咒,要让这个女人的影子这么笼罩着他,压制着他?难道自己现在想避开她,也犯了错吗?上帝为什么那么不公平,造孽者没有受到惩罚,他这个受孽者却屡屡受到伤害,这是为什么?
朱青云的心里无法释怀,他绞尽脑汁要上省报,费尽心机想在上省报的头条上胜过许利发,没想到人家一条南山捷径,就轻轻松松地把他甩得远远的,让他脱了鞋子都追不上了!
和冯永斌在省城呆了将近一个星期,终于把那个头条上了。可是朱青云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是一脸的落寞。
回安河的路上,冯永斌知道朱青云的心思,本想跟他说几句,但看朱青云这时的心情,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到了安河县城,冯永斌说:“为了表示对我们三个人一个星期辛苦蹲点的感谢,我做主,今晚犒劳犒劳我们自己!”于是他们俩人和司机一起到了好再来,要了一个小包间。
万玲秀看起来和冯永斌也很熟,亲自端着第一个菜上来了,同时还拿了一瓶潭花大曲。朱青云是第二次见到万玲秀。第一次是和舅舅王建才去龙江市吴部长家送礼的那次。那天晚上舅舅王建才特意和他分开各要了一个房间,第二天早上会安河的时候,在龙江市的胜利路上,王建才顺便把万玲秀带回了安河。
虽说是第二次见面,万玲秀却对朱青云很熟悉似的。
万玲秀给每一位倒满了酒,先敬了冯永斌一杯,接着就来和朱青云碰杯了。
“青云,你好!大姐敬你一杯,听说你的文章写得好,我从小就佩服写文章的人,冯部长知道,我就是这样认识冯部长的,对吧?”万玲秀的大眼睛微笑着在冯永斌的脸上扫过,然后又看着朱青云说,“早就听说你到了宣传部,真是年轻有为,来,干杯,姐姐祝你步步高升!”
朱青云本就心情不太好,万玲秀这么一说,他举起杯子仰头就喝。
接着他又倒满了杯子,举起酒杯堆着冯永斌:“冯部长,老弟我谢谢大哥的关照,我敬大哥一杯!”又是一杯下肚。
“万书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双水村的万书记,青云敬您一杯,谢谢万书记看得起小弟!“朱青云举杯对着万玲秀说。
“好!好酒量!”万玲秀看着朱青云说,“老弟,好好跟着冯部长,你也是前程无量啊!”
“哈哈哈……”朱青云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声音有些瘆人。
万玲秀不知所以然,笑着说:“冯部长,你们慢慢喝,我去别的包间看看,今晚人比较多,先失陪了,有什么需要,你们直接找我!”
冯永斌也是这里的常客。对万玲秀这个女人,他不得不佩服。场面上的人,特别会说话,特别能来事,特别会做生意。这是冯永斌对万玲秀能力的三“特别”肯定。
朱青云又拿起杯子,和司机对着喝。
冯永斌知道,朱青云是在借酒浇愁,发泄心中的苦闷。
他并不阻止他,让他喝,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醉一回的。
朱青云几乎把一瓶酒快喝光了,似乎也没有醉意,他还要再叫服务员拿酒来,冯永斌制止了他。
“青云,你该吃饭了,不能再喝了!”冯永斌说道。
“大哥,你让我再喝一瓶,今天我高兴,我们上了省报头条,我高兴啊!”朱青云说。
“不能喝了,吃饭!”冯永斌说,“小夏,你吃饱了先去下面等我,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冯永斌把司机给支开了,他要和朱青云好好谈谈。
“青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不想听听老大哥的几句话?”冯永斌说。
朱青云看着冯永斌,他没想到冯永斌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更没想到冯永斌能知道他心里的苦闷。
第四十二章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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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好生伺候
“青云,你以前和杜睿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当初你们谈恋爱的时候,还和我弟弟一起到过我家里。在我眼里,你现在的表现,是和自己过不去,和杜睿琪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分开已经这么多年,时间会淡化一切,时间会过滤一切,时间会消磨一切。可是在你身上,我看到的不是淡化,不是消磨,而是沉淀,是你对杜睿琪怨恨的沉积。随着时间的过滤,你心中对她的怨恨似乎越来越深,越沉越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男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耿耿于怀一辈子!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一辈子!她当年的选择,至少从目前来看,是正确的,如果你是真的爱她,你应该感到高兴,为你爱的人而高兴,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幸福,你就应该释怀,而不是总活在被抛弃的阴影里!你可以不成功,但你不能不成长,也许有人会阻碍你成功,但没人会阻挡你成长。一个男人,如果拒绝成长,他注定一辈子和成功无缘!”
“当初我建议你去采写桂智明的稿子,你主动放弃。从我的判断来看,我知道这是一条极好的稿子,所以我当时对你说,你可别后悔。我也力劝你去做,你却态度坚决。就因为你和她有过曾经?就因为你被她抛弃?你就无法接受她现在比你强,你就想处处避开她?现在许利发因为这条稿子而获益,你果然后悔了!后悔能有什么用?只能增加你心里的愤怒和对她的怨恨,只能让你的心变得越来越堵,越来越小。老弟,打败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是你无法放开无法释怀的心!你想过吗,杜睿琪为什么比你成功?因为她知道放弃,她知道选择,她更知道把握!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怨恨、牢骚和苦闷上,这个世界没有人对不起你;你没有强大的靠山,你必须奋斗,你背负着家庭、生活的重担!你背负着父母和家族的期望,你只有内心强大坦然面对才能壮大自己。”
冯永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实在是看不惯朱青云现在这样颓废的丧气的样子,同时也十分体恤朱青云,因为他自己也是农村走出来的,知道一个农民的孩子独自在县委打拼的艰难,他不希望朱青云浪费自己的时间,更不希望朱青云下次还重复现在的错误,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遇。
朱青云一直默不作声,就那么看着冯永斌。冯永斌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打动他的心,让他汗颜,让他感动。
冯永斌分析得对,自己是过不去这个心情,过不去这口气,过不去那个女人的坎!他也恨自己,恨自己的小心眼,恨自己的小格局。可是,他就是说服不了自己,他就是无法面对这个女人,他就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纠葛关联……
朱青云揪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许久才说话:“大哥,你说得对,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错,不能怪别人,可是……”朱青云哽咽了。
冯永斌看到,从朱青云的脸上落下了泪滴,打湿在他自己的大腿上。
“可是我实在是无法面对她,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朱青云哭着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这个结在朱青云心里已经打死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解开。
冯永斌看着朱青云落泪,摇了摇头,拍了拍朱青云的肩膀,说:“老弟,总有一天你会放得开的,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个药力还没有到。如果到了,自然就放开了。”
“大哥,我让你失望了。”朱青云抬起头,眼里依旧是泪水。
“老弟,我是觉得你我在这儿攀爬都不容易,你年轻,可以抓住更多的机会,我希望看到你越来越好!”
“谢谢大哥,我记住了,我会努力改变自己的!”
“好!只要你想改变,早晚会改变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冯永斌说。
朱青云稳了稳情绪,两人来到一楼,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
朱青云走到外面,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金英!
夏金英正站在好再来大门的侧边,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
朱青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走了过去,叫了声:“舅妈!”
夏金英依旧看着巷口那个地方,没有反应。
“舅妈!”朱青云走到她身边,又叫了一声。
“哦,青云啊!”夏金英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朱青云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恐惧。
“舅妈,你怎么在这儿?”朱青云问道。
“我路过,路过这儿。”夏金英支吾着说。
朱青云顺着夏金英看的方向望去,发现停在巷子里的车子正是舅舅王建才的。
难道舅舅也在这儿吃饭?那舅妈为什么不进去呢?
突然,朱青云的脑袋里似乎是电光火石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舅妈不会是要来捉奸吧?难道她已经发现了舅舅和万玲秀的关系?可她为什么不上去,而是站在这里呢?
“舅妈,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要不坐我们部里的车一起回去!”朱青云说。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你去吧……”夏金英说。
“好,那你早点回去啊……”朱青云说。
“哎,青云,你……你没和你舅舅在一起啊?”夏金英试探着问道。
“哦,没有,舅舅他在请领导吃饭,很多人一起。”朱青云说。
“哦……好,我先回去,你也回去吧!”夏金英的脸色似乎又缓过来了。
朱青云坐上车,看到夏金英也慢慢往家里走去。
看来舅妈对舅舅有疑心了,朱青云想。
夏金英慢慢地往家里走去。刚才她真想冲到楼上去,看看王建才究竟在那儿干什么?为什么经常看见他的车子停在那儿?为什么上次他在好再来吃饭却要对自己撒谎说是在安河大酒店?如果是正常的宴请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夏金英决定自己去一探究竟。
第二天中午,夏金英和几个麻友搓了一上午的麻将,大家散伙准备回家吃饭。
夏金英说:“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好再来搓一顿,怎么样?”
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夏金英,说:“你今天输钱了你还请客啊,往日赢钱都没请,别骗我们了!”
“你看看,有吃不想吃是不是?输了就不能请客啊,我今天输得高兴,就想请客,不去可别后悔啊!”夏金英说。
“那好啊,千年等一回,不吃白不吃,对不对?难得铁母鸡拔毛,今天我们狂吃一顿!”大家乐呵呵地往好再来赶去。
好再来中午的生意一般都比较冷清,大家都习惯晚上请客。所以,夏金英带着这几个异常妖娆的女人走进店里的时候,万春辉就觉得有点意外,没见过这类人物在店里出现过。
“请问你们几位?”万春辉笑着问道。
“你数数,看看几位!”夏金英撇着眼睛说道。感情这儿的老板是个男的?打死她都不信!
“四位楼上请!”万春辉把她们领到了二楼一间小包间里。
刚走进去,夏金英就叫道:“你们这儿就这么小的房间啊,给我换个大的!”
母老虎来了?四个人还要大间?万春辉心里想,不免拿眼神多看了这个胖女人一眼。
准是个文盲寄生虫!万春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立刻得出这么结论,不过这号人物可不能得罪,说不定是某位领导的大夫人呢?虽说领导不常回家,可这身份毕竟还在啊,在家里不能一手遮天,在外面就会变本加厉了!来者不善啊,还是好生伺候着吧!
“好,你们要大的就换个大的。”万春辉把她们带到了隔壁的大间。
“这间还差不多!”夏金英说,“挑你们这儿的特色菜,都给我上上来!”
“好,您等着!”万春辉说,“不过,我们这儿的特色菜很多,不知道你们是都要,还是挑选几个?”
“都要了!全部上上来!”夏金英说,“你们这儿都有什么特色菜?”
“我们有很多炖汤,比如当归炖牛鞭,花椒红枣炖猪脑,沙参玉竹炖乌鸡,清炖甲鱼……这个还有爆炒狗肉,清蒸狗肠,红烧狮子头也是我们这儿的一绝……”万春辉如数家珍地报道。
“这个,我们来什么汤?”夏金英问其他几位。
“什么牛鞭、猪脑,甲鱼,这些专门是给男人喝的,我看我们女人还是喝乌鸡汤吧。”另外一位说。
“好,乌鸡汤来一份!”夏金英说,“其他的荤素搭配,你们看着上!挑好吃的,都给端上来!”
“好,你们稍等,先喝点茶水。”万春辉给没人倒了一杯菊花茶。
“金英姐,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真是没见过啊!”
“我说你今天输那么多钱,不会是你请客,我们几个买单吧?”
其他几个女人边嗑瓜子边说。
“这么瞧不起我夏金英是不是?待会儿让你们看看,我夏金英请客,好意思让你们付钱?你们把心放肚子里,敞开肚皮吃,今天我们来个大吃特吃,谁吃得多,谁厉害,好吧?”夏金英笑着说。
“你又要害我们!你不知道我们都要减肥吗?还大吃特吃,男人见到我们都想吐了。”另外一个说。
“那就让他们吐,吐死才好呢!为什么我们就要苗条给他们看?他们一个个肚皮比牛肚子还大,还那么招小姑娘喜欢?你说为什么?不就是他们有钱有权吗?今天我们也有钱有权一回,姐妹们放开吃,难得这么吃一回对吧,千万别错过机会啊?”夏金英说。
“好!今天敞开了往死里吃,把这肚子撑得跟男人的牛肚子一样大,好吧!”
“哈哈哈……”几个老女人就那么狂笑着,整栋楼都听得见。
“那几个什么人啊?”万玲秀从三楼走下来问道。
第四十三章太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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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太过瘾了
“不知道,四个中年妇女,从来没来过的,说要吃我们这里所有的特色菜。”万春辉说。
“四个人?别给她们上太多,按四个人的量来安排。”万玲秀说。
“好,我吩咐厨房正在做,菜式多一些,量都很少。”
“好!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万玲秀说。
“姐,你还没吃饭呢!”万春辉喊道。
“我马上回来,你等我一起吃。”万玲秀边走边说。
万春辉让服务员把那四个女人要的特色菜都端了上去,摆满了一张桌子。
看着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菜,四个人立马都有了食欲,马上提起筷子开吃。
“等等,我们喝点酒,这么多菜不喝酒就浪费了。”夏金英说,“拿一瓶红酒上来。”
“对不起,我们这儿只有白酒。”服务员说。
“那就拿白酒!”夏金英说,“要茅台!”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茅台。”服务员说道。
“什么店啊,这样没有那样没有的,有什么就拿上来!”
“我们有五粮液和郎酒。”服务员说,她真没想到这几个女人还要喝那么好的酒。
“要五粮液!”夏金英说。
服务员来到楼下,对万春辉说她们要喝五粮液。
万春辉不太相信地看着服务员,说:“你确信你没有听错?”
“她们本来说要喝茅台的,我说我们这儿没有,只有五粮液和郎酒,她们就说要五粮液。”服务员说。
万春辉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交给服务员。
这些女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不会来吃霸王餐吧?万春辉心里有些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就四个女人嘛,也敢吃霸王餐,估计不会。
楼上正打开五粮液,每人斟满了一杯。
“来,我们大家不仅要吃好,还要喝好!喝!”夏金英举起杯子说。
几个女人都被她挑起了兴致,大声说:“好!喝!”
大家一杯酒喝下去,连连说“太辣了,太辣了,真不知道这些男人每天都喝这个马尿,怎么就那么喜欢?”
酒实在是不太好喝,喝不惯,于是大家就吃菜,喝茶。
四个女人从来没有这么放松放肆地吃过饭,真是吃得太开心,太过瘾了。
眼看着杯盘狼藉了,其他三个人都看着夏金英,意思是:该付钱结账了!
“小妹,结账!”夏金英喊道。
服务员拿着餐单走了进来,说:“您哪位买单,一共是六百八十二块,老板说收六百八十块就好!”
听到这个数字,几个女人都惊呆了!好个乖乖,一餐饭吃了这么多钱哪!感情在家里吃一个月都花不了这么多钱,这也太贵了吧!这可是普通工作人员尽两个月的工资啊!她们立刻担心夏金英不付账,那可就要赖着她们几个一起出了。大家不免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的吃惊相。
“好!拿笔来!”夏金英说。
“对不起,我们这儿要付现金,不欠账的!”服务员说。
“谁说我要欠账了?啊?拿笔来!”夏金英瞪了服务员一眼。
服务员撇了撇嘴,往楼下走去。
其他三个女人就更看不懂了,这夏金英大字不识几个,她要笔干什么?要写欠条啊?
服务员来到楼下,万玲秀和万春辉正在吃饭。
听说楼上的女人要拿笔,不知道要干什么。
万玲秀叫小妹把餐单给她,她拿着笔往楼上走去了。
万玲秀推开门一看,呵,清一色的大妈级人物,一个赛一个的肥啊!
“大姐,您这是要怎么个付款啊?”万玲秀笑着说。
“哟,上来个这么漂亮的娘们啊!”四个人看到万玲秀的那一刻都惊呆了。
看人家那杨柳细腰,高挑个头,粉嫩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扔到这四个肥婆堆里,立马是鹤立鸡群啊!要多打眼有多打眼!
“我是小店的老板娘,请问四位大姐吃得还满意吧?”万玲秀说。
听了这句话,夏金英的眼睛立马盯着万玲秀那张看上去桃花灿烂的脸,还有那双具有勾魂术的大眼睛。难怪老王的车天天停在外面,原来这儿有这么一个勾人的狐狸精啊!
“你就是老板娘?”夏金英盯着万玲秀问道。
“对,准确地说,我就是老板。”万玲秀说。
老板?难怪老王的点在这儿!夏金英就那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妖气的女人。
“大姐,我们这儿不欠账,也不签单,都是付现金的。“万玲秀说。
“你放心,我签的单,肯定有人付,没人付,你再找我。”夏金英接过餐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一通,其实什么也没看懂。
她拿过笔,在下面空白的地方,慢慢地、认真地写上了几个字。然后把餐单交还给了万玲秀。
万玲秀看着餐单上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差点就笑出了声。
“您叫夏全英?”万玲秀看着眼前签字的胖女人问道。
“嗯。”夏金英点了点头,立刻又抬起头看着万玲秀,“你说什么?”
“我说你叫夏全英,对吧?”万玲秀重复道。
“对对对,是我的名字!”夏金英立刻应和道,心里却在想,我明明写的是夏金英啊,她怎么说是夏全英呢?难道是我写错了?还是这个女人也不识字?可是看人家那样也不像文盲啊?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文盲身份,她只有将错就错了。
“对不起,您签的这个名,我们不认,请付现金。”万玲秀强忍住笑说。
“没关系,我这个名有人认的。”夏金英说。
“对不起,您得告诉我,谁能帮您结这个单。”万玲秀说。
“余家埠镇的王建才!认识吧?”夏金英扬起下巴说。
王建才?听到眼前这个女人说出这三个字,万玲秀的脑袋里突然闪了一下,难道这就是王建才家里的老虎婆?
“对不起,王书记没有说过您的名字可以在这里签单。”万玲秀说道。
“没说过?那是因为我没有来吃过!从今天起,我吃过了,以后他就会说也会认的。”夏金英看着万玲秀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王建才是我的男人,我买什么,他都要付钱!我做什么,他都要负责!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万玲秀果然没猜错,这就是王建才家传说中的母老虎!难怪王建才不愿意回家,感情家里养着这么个又肥又丑又凶悍又无知的老女人!哈哈哈,看来我的对手很没有优势嘛!万玲秀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那好,我相信王书记会结这个单。你们请慢用!”万玲秀说完转身就下楼了。
三个女人看着夏金英刚才的表现,都睁大了眼睛。她们实在闹不明白,这夏金英来这里吃饭,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就为了表现一下自己是余家埠镇委书记的太太?
四个人吃饱喝足,扭着肥胖的身子走出了好再来的大门。
看着夏金英的背影,万玲秀的嘴角再次浮起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晚上,王建才照例如期来到了好再来。
招待结束后,王建才飘到了三楼的闺房里。
万玲秀正坐在床头等他。
看着精神大好的王建才,万玲秀笑意盈盈。
一番缠绵缱倦,王建才把万玲秀搂在怀里,享受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哥,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万玲秀笑着说。
“谁啊?你这里每天都高朋满座,见到个人有什么奇怪?除非是外星人。”王建才把头埋在万玲秀的脖颈里,含糊地说道。
“你说对了,这个人啊比外星人更有威力哦!”万玲秀捏着王建才的耳朵说。
“哈,那你告诉我,是谁?”王建才啃着万玲秀的肌肤说道。
“夏全英。”
“夏全英?谁啊?”王建才抬起头说。
“你不认识?”万玲秀吃惊地问道。难道是个骗子?真来吃霸王餐啊!
“不认识啊?谁是夏全英啊?”王建才看着万玲秀说道。
“她说你是她男人!她买什么你都要付钱,她做什么,你都要负责,你的一切都是她的!”万玲秀说。
“什么?我是她男人?哈哈哈……”王建才大笑起来,“随便什么人跑到你这儿吃饭,都说我是她男人,你都信啊?”
“我拿个东西给你看。”万玲秀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张餐单。
王建才接过来,看到餐单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名字,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夏金英这个文盲来这儿瞎搅和了!还签下这全天下最丑的名字,真是丢死人了!还他妈写错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么?
“我明白了,我相信是她。”王建才苦笑了一下说,“她不叫夏全英,而是叫夏金英,这个金字她总是把里面那两点给写漏了,教了一辈子也没教会,好笑吧!”
“哈哈哈……”万玲秀实在是忍不住,笑得几乎趴在了床上!
原来真是个文盲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
笑了好一阵,终于停下来了。万玲秀看到王建才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她知道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没想到这女人献丑献到她这儿来了。
万玲秀突然间从心里同情王建才了,更确切地说,是更心疼他了。往日他很少对她提起家里的女人,她也很少过问,只是偶尔听他说,女人很厉害,他有些惧怕她。今日一见,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他心里的苦,每天回家就要面对这么个文盲加泼妇,没有共同语言不说,还要忍受无情的打压和虐待,白天在人前又得装着一副很强干的样子。男人啊,一定承受了许多难言的痛苦!
第四十四章女人的胸怀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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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女人的胸怀好温暖
“哥,你别多想,她没说什么,只是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吃饭,然后说你会给她签单。我估计她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因为她还不认识我。”万玲秀把王建才搂在怀里心疼地说。
“她今天过来,就表示她已经知道我在你这儿了,就算不知道,也开始怀疑了。”王建才说,“你害怕吗?”
“我怕什么?我才不怕呢!”万玲秀说,“你放心,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从现在开始,你还是多留个心眼,这个女人没有文化,又彪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王建才说。
“你别担心我,我倒是觉得你今晚回去会受到批斗。”万玲秀笑着说。
“我已经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王建才也笑道。
“哥,她会怎么对你啊?”万玲秀担心地说。
“怎么对我?我不知道,她之前的手段我都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新招,我就不知道了。呵呵呵,听天由命吧。不过,你放心,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毕竟我还是她老公,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没有我,她活不成的。”王建才笑着说。
“哥,不是我不说好话啊,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容易走极端,极端冲动那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可要小心啊!”万玲秀说,她为王建才的安全担心啊!夏金英离了王建才活不活得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是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好,你放心,我没事的。”王建才摸着万玲秀的脸说。
“对了,哥,我有东西要给你!”万玲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起身去开抽屉。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似乎装满了厚厚的一叠钞票。
“哥,这是给你的!”万玲秀把信封交到王建才手里。
“什么?”王建才问道。
“这是你应得的那份,打开看看。”
王建才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放着三叠人民币。看来是三万块钱。
“为什么给我钱?”王建才看着万玲秀,有些不可思议。
“哥,你忘了吗?我说过你进城了,我要让你做好再来的大掌柜啊!这是大掌柜应得的那份!”万玲秀的那双眼睛,秋波漾漾的扫过王建才的脸。
“这个我不能要,我又没答应做你的大掌柜,对吧?再说,这都是你姐弟俩辛苦赚来的,不容易,好好自己收着,置办点家业,把日子过好点,比什么都好!”王建才说。
“哥,你收下吧,这份真是你应得的。从你到了余家埠镇后,把我这儿作为镇政府的定点接待处,我们好再来的生意真是红红火火起来了,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感谢财神爷,总应该吧?”万玲秀捧着王建才的脸,撒娇道。
“你要真的心里有哥,你就把这钱留着,哪天哥真没饭吃了,到你门口讨口饭吃的时候,你记得给哥一碗热饭,就行了!”王建才有些伤感地说。
“哥,你说什么呢?不要说你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就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怎么忍心不管你呢?你放心,哥,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好再来就你的好再来!我永远都爱你,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你记住,你还有我!哥,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男人,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不管你怎么样,不管有没有名分,我都愿意这样爱你,无怨无悔!”万玲秀动情地说。
“妹子,你真傻,哥不值得你这么做啊!”王建才抱着万玲秀,把头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女人的胸怀好温暖,软软的,绵绵的,让他无限缱倦!
时间不早了,王建才不得不告别这里的温柔乡,开车回家。
路上,他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任凭夏金英严刑拷打,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和好再来有任何关系。
他掏出钥匙开门,没想到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开了。
夏金英站在门口。
“老公,你回来啦!”还是那张灿烂的笑脸,看不出有雷雨来袭啊!
拖鞋递上,包被接了过去,服侍得还是那么周到。
“要喝葛根饮吗?”夏金英问道。
“不用,我没喝酒。”王建才说,他始终在观察夏金英的脸色,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没喝酒就好,少喝酒,自己的身体要紧!”夏金英说。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王建才说,他在等着夏金英跟他说今天去好再来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就是绝口不提,似乎根本没有这回事。
“好,知道注意身体就好,省得我老是操心。”夏金英说,“洗澡早点睡吧!”
嘿!奇怪了!这女人现在越来越能沉住气了!居然真的不说!王建才心里有些不爽。他直接开口问道:“你今天带了哪些人去好再来吃饭啊?一顿饭吃了那么多钱!”
夏金英转过身看着他,说:“我带我的麻友去吃了一顿。怎么,我吃一顿你就嫌贵啊,你天天在那儿吃都不嫌贵!”
“那能比吗?我那是工作,你这是私事!”王建才说。
“你就天天要工作要应酬,天天要在好再来吃饭?”夏金英盯着王建才的脸说。
“对啊,不是工作谁天天愿意出去应酬啊!你以为像你们女人想得那么简单,就是吃饭?那都是工作,而且是很重要的工作。”王建才说,“你以后没事别到那儿去吃了,还签单让我付款,让别人知道,怎么看我?影响多坏啊!”
装,你就装!夏金英看着王建才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心里就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还不想发作,稳了稳情绪,她说:“好,我没事不会去那儿了,你放心!”
“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还签字,说出去让人笑话!”王建才说。
“笑话什么?给你丢人是吧?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夏金英说。
你当然不怕,你一个文盲加泼妇怕什么?你他妈丢的是我的人!王建才心里骂道。
“好了,我要洗澡!”王建才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傻女人纠缠下去。只要她没有发现自己和万玲秀的事,就一切太平,阿弥陀佛!
王建才拿起衣服,往卫生间走去。
夏金英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王建才,你就装吧,总有一天,我会老账新账一起算,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许利发正式调到古南日报驻龙江记者站当副站长了,全面主持工作,开始了他全新的工作历程。
许利发一走,安河县委报道组组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论资排辈,这回都该排到朱青云了,更何况朱青云有那一篇《粮贩子碰壁记》垫底,所以,朱青云正式被任命为报道组组长,开始领导报道组的工作了。夏文桦被任命副组长。
一连走了两员大将,安河县报道组现在就只剩下夏文桦和朱青云两个人,人丁非常稀少,工作也难以有成效。为此,吴源生部长报请常委会,建议在各个乡镇和其他单位暂时借调几个能写的人道县委报道组来,充实报道组的实力,不能让报道组的工作琪黄不接。
黄忠华向来注重宣传报道,吴源生的提议得到了他的肯定,他同意有宣传部全权负责,自己把关,从其他单位或者是乡镇选拔和挖掘一些能写会写的人才到宣传部来,试用几个月,成绩合格一律准予调动,成绩突出的还可以提拔重用。
当年还没有实行公务员公考制度,事业单位甚至是企业的工作人员,只要有能力或者有背景,可以直接调到行政部门去,也就是现在说的公务员队伍。
这个消息一发出去,吴源生的家门几乎就要被踏破了门槛。
会写的不会写的,都上门来,都想到县委机关来混,将来等个出头的机会。这些人其实不知,这宣传部报道组与其他行政部门不同,来这儿的人一定得有点尿水,否则混在这里,滋味还真不好受。
当然,没进来的人,确实不知道。
吴源生过两年也面临着到站,退居二线。所以,这次人员选调,无疑给了他一个极好施展身手的机会。
在甄选这些人员的时候,冯永斌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因为报道组是他分管的部门,所以凡是要进来的人,吴源生还是要和冯永斌一起商量。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摸底,确定了四个人选。
分别是公民小学的吴成明、平安镇中学的贺雷芳、安河农校的田德武、方庄镇政府的杨树凯,这四个人都是热爱写作而且发表过作品的人,有一定的实力,更为关键的是他们都早就做了工作,拜了吴源生的码头,也到冯永斌的门上磕过头,这样的事情基本就已经定了,在宣传部的班子会上,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
最后一个人的加入,引起了班子会的一些震动。
这个人也是冯永斌提出来的,是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叫周家庆,目前待业在家,没有任何工作记录。
这个人员讨论一抛出,马上引起了另外两位副部长的不满。
这么个无任何工作记录,无任何成绩的人,怎么能说安排就安排呢?其他四个人说是工作需要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人从中捞点人情和好处,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么个人都能安排进来,那我们这儿可也有好多个呢?凭什么你们可以吃肉,我就连汤都不能喝一点?
另一位副部长于海天睁着眼睛说:“这个周家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适合招到报道组,没有这样的先例,我们要招进来的,都是要能写会写的人,他会干什么?扫地、擦桌子?”
何军雄副部长也慢悠悠地说:“我赞成于部长的意见,一次性进四个人,也足够了,没必要再加这一个!”
吴源生看了看冯永斌,示意他把话接下去,来缓和这个局面。
第四十五章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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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猫腻
冯永斌明白吴源生的意思,事先吴源生找冯永斌谈过,这个周家庆,是临时空降下来的,事先根本没有考虑,他就知道这事摆上桌面就会受阻。
冯永斌看了看在座的几位,想了想,说:“论资历和能力,这个周家庆似乎都不符合这次选拔录用的条件。一个毕业待业在家的小伙子,似乎我们现在的单位都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全社会都不给这些年轻人机会,他们毕业就失业,那么我们的下一代怎么去找工作,怎么去谋生?所以,我觉得他没有经验没有作品没关系,试问,我们哪个人不是从一张白纸干起?我看过这个小伙子的资料,他在学校也担任过学生会干部,参加过一些社会实践,人比较精干,现在虽然没有工作,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呆在家里,而是继续在搞社会实践,很有工作热情的一个年轻人。我想一个大学生,文字功底应该是可以的,缺的就是一些经验,但是这个恰恰是只有在工作中才能得到的,不给他工作的机会,何谈经验呢?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给这个小伙子一个机会,让他来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就不正式录用他。”
冯永斌说完,看了看吴源生。
吴源生看了看大家,说:“我赞成冯部长的意见,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现在我们的社会貌似对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产生了一些歧视,导致很多大学生一毕业就失业,这其实是对人才的浪费,是对知识的浪费。这些年轻人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岗位,积极投入工作,能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多创造多少财富啊。我也看了这个小伙子的材料,是个可用之人,我们把他先招进来试用,能用则用,不用再弃,对我们报道组来说,没有丝毫损失,况且这样一个新鲜血液也能让我们报道组更有活力。”
其余两位副部长还是不吭气,态度似乎很明确,不赞成。
吴源生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于是他提议:举手表决,赞成的举手!
他问冯永斌:“冯部长,你的意思呢?”
“我赞成,咱们举手表决!”冯永斌说。
吴源生第一个举手,冯永斌看了看其他人,也举起了手。
其余两个依旧坐着,默不作声,一脸的淡然。
两票赞成,两票否决,一半对一半。这样的局面吴源生也想到了,他最后问冯永斌:“冯部长,你还有要说的吗?”
冯永斌看了看吴源生,知道又需要他出马了。
当官莫当副,当副作水库!冯永斌心里想,鞍前马后,似乎我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可这个人恰恰不是我这边的啊!
委屈归委屈,活儿还得干哪,谁让你是副手呢?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我想说的是组织原则: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
“好!冯部长说得好,周家庆的事就这么定了!”吴源生像获得了大赦似的,立马拍板了。
于海天和何军雄还没反应过来,吴源生就宣布散会了。
从会场走了出来,于海天紧跟着冯永斌的后面,问道:“冯部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力挺老吴把那个周家庆弄进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你告诉我!”
冯永斌停住脚步,和于海天并肩走着,笑了笑,说:“于部长,以后你就明白了!这个不是你我同不同意的事。”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同意,他也要进来?”于海天问道。
“呵呵呵,以后你就明白了。”冯永斌笑着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
周家庆啊周家庆,也不知道你今后要在安河的官场掀起一场什么样的风浪。
冯永斌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吴成明、贺雷芳、田德武、杨树凯和周家庆,同时被安排进了宣传部报道组。
朱青云负责报道组的全面工作,同时带三个徒弟:田德武、杨树凯和周家庆,这三个人归朱青云直接指导,吴成明和贺雷芳由夏文娟负责带领指导。
冯永斌专门找朱青云谈话。
冯永斌说:“老弟,现在报道组就全看你的了,能不能带领着五个新兵蛋子出成绩,就看你的能耐了。我们报道组从来都是受县委表彰的部门,我相信老弟你能继续发扬这个光荣的传统。现在人我们已经安排到位了,如何去使用,就得费费脑筋了。他们几个文字功底都还可以,新闻写作的套路生疏一些,所以你要在技巧上指导他们,让他们能尽快上路。另外这个周家庆,以前没有写过稿子,底子相对薄弱一些,你在他身上要多花些精力,手把手地交他来写,就像当年邓年荣教你一样。想当年,你就是因为和邓年荣合写那篇兰田畈的稿子获奖了才踏进了报道组。现在周家庆是一张白纸,能描绘什么样的图案,就看你这个老师的功力了。”
朱青云听着,有些不明就里,怎么重点就是这个周家庆,其他几个人似乎都不重要呢?难道周家庆的来历特殊?要不怎么什么成绩都没有就直接进来了呢?
朱青云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心想慢慢也就知道他的情况吧。
既然冯部长格外发话要照顾周家庆,朱青云心里也就有数了,不管去到那里,他几乎都是带着周家庆的,而周家庆这个小伙子也特别勤快,喜欢跑来跑去,把朱青云当做老师前辈一样尊敬,这也让朱青云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周家庆很聪明,很快就找到了写新闻报道的门路,和朱青云合写了不少稿子,自己也试着写了一些,都有很大的进步。
朱青云把这些都反馈给了冯永斌,冯永斌很高兴,说是他这个老师当得好。
这时候的朱青云,又找到了续足了电量的感觉,那种被认可被尊重的感觉真好,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五月底,桂智明被邀请到北京去参加由共琪团中央、教育部、全国少工委组织的全国优秀少年颁奖仪式,大会放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中央电视台要进行现场直播,到时候,中央电视台又要安排桂智明的专访。
接到这个消息后,杜睿琪给黄忠华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了他。
黄忠华真没想到,杜睿琪这个女人能把团委的工作干得这么有声有色,安河这个小地方,从来没有一个孩子被评为全国的优秀少年,更没有因一个小孩中央电视台来采访过。
别小看桂智明获奖的这个事情啊,这对于小小的安河县来说,可是最好的无形的广告啊,若按中央电视台的那个论秒来算的标价,这得值多少钱啊!这笔无形的资产,是杜睿琪为安河争取来的,是她的发现,让桂智明这个孩子闻名全国,同时也让安河这个小地方跟着声名远播。
所以,接到杜睿琪的电话黄忠华格外高兴,他爽朗地笑道:“我的小魔女,你立了这么大功,我该如何奖励你啊?”
“你说呢?”杜睿琪笑着问道。
“这个……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黄忠华说,“事先声明,这是公事不是私事哦,你是为安河县做出了贡献,我代表安河全县三十万人民对你表示感谢!”
“又在讲套话!”杜睿琪娇嗔道,“我是想跟你商量,桂智明去北京该怎么安排?”
“这个你自己看,团委的事你说了算,你比我权力大啊!”黄忠华笑着说。
“我是想孩子的妈妈跟着去,可是光是她一个农村妇女恐怕什么都不懂,我想团委也派个人去,你说谁比较好?”
“你自己去吧,你比较有经验,顺便去北京玩玩,见识见识首都的壮丽景象。”黄忠华说。
自己去?杜睿琪倒是从来没有想过。黄忠华这么一说,提醒了她,对啊,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怕别人说闲话。
“我自己去,会不会不太妥当啊?”杜睿琪说,“人家要是说起来就说我是假公济私。”
“怕什么?什么话都有人说。桂智明本身就是你挖掘的典型,理应你自己去,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有我在这儿,你什么不用怕,别人说什么,你也不用去理会,你的工作干得很好了,别人还能说什么?”黄忠华说。
好,那就自己去吧!不过还得带上一个人,梁晓素,有这个小姑娘在身边,自己能省了很多事情,也可以让她去沾沾光了。杜睿琪想。
“那好,我就带着梁晓素一起陪着桂智明去北京了,可能得好几天吧。”杜睿琪说。
“好,今晚你先到518房间,我可能要晚一点,大概八点左右吧。你等我。”黄忠华说。
杜睿琪本想拒绝,可是活土匪的话是不能轻易否决的,她心里还是很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阎王爷,尽量的去迎合他,满足他,况且,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杜睿琪承认,自己内心也很渴望和他见面。
于是,她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到了安河大酒店518房间。
杜睿琪刚从浴室里出来,活土匪就来到了房间。
刚喝完酒的男人满身都是热乎乎的,浑身的血液就像被点燃了一样。
看到裹着浴袍的女人,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那么娇媚的身体,那么洁白的肌肤,虽然已经看了很多次,摸了很多遍,他却似乎是第一次接触一样,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似乎有特殊的吸引力,总是让他欲罢不能。
毫无悬念,和风细雨夹杂着狂风骤雨,飘洒的雪片夹杂着坚硬的冰雹,就那么朝着杜睿琪柔软而的身体侵袭而来,让她飘上云端,坠入仙境……
事后,男人搂着她,并没有呼呼入睡。
他就那么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第四十六章官场绯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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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官场绯闻女人
“怎么啦?”杜睿琪问道。
“我说你是小魔女,有摄魂术,现在要再加一个,霸王女!”男人说。
她不解地看着他。
“你总是把工作做得这么好,这不是霸王我么?”
“我只是顺势而为,是桂智明这个孩子做得好,不是我。”她笑着说。
“是啊,你只是顺势而为就能把工作做得这么好,你让别人怎么办?逆势而为了?被动而为了?”男人笑着调侃道。
“我真没刻意做什么,真的。我就是做了一点自己该做的事情。没你说的那么能干,我怎么敢霸王你啊,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杜睿琪摸着男人的脸说。
“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安河可是风云人物,搅得这个安河政坛的水啊,哗哗作响,一些人压力山大啊!”男人说。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没想过要出名,也没想过要变成风云人物,所谓时势造英雄吧,对吧?”杜睿琪笑着说。
“好一个时势造英雄!你现在真的是咱安河县的大英雄了!等你从北京回来,我要特别嘉奖你,当然还有桂智明小同学,也要进行隆重表彰!”男人说。
“表彰桂智明,我赞成!嘉奖我就算了吧?”杜睿琪说,“我可不想成为大家眼红的对象。”
“怕什么,这都是你应得的荣誉,欣然接受吧!”
“诺,臣妾遵旨!”杜睿琪捏着嗓子说道。
“好好好,免礼免礼!”男人哈哈哈大笑道。
“这是说正经的,我让教育局去安排,准备在桂智明从北京回来的那天为你们接风,同时为你们授奖,怎么样?”
“这么短的时间来得及吗?”杜睿琪问道。
“来得及,你不知道我们**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吴金泉干什么吃的?”男人笑着说。
“好,那我到时候把具体的行程告诉你,争取在早上到达安河,这样活动就能顺利开展。”杜睿琪说。
“好!等着为我的小魔女接风了!”男人又趴到了她的身上,兴奋地说,“今晚,我要再隆重地剪一次彩!”
杜睿琪抱着男人哈哈哈大笑,真是个骁勇的战将啊!
迎合着男人的激情,她再次投入忘情的战斗中去了!
看来,这**人还真是能征善战啊!
周日,杜睿琪和梁晓素带着桂智明和他妈妈,一起赶到了北京。
桂智明在领奖之后,再次接受了中央电视台的专访,杜睿琪全程跟在身边。这个山沟沟里走出来的淳朴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开始还有些怯场,经过杜睿琪的不断鼓励,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自己的荣誉,坦然地面对镜头接受采访。
领完了奖,杜睿琪陪着桂智明和他妈妈在北京玩了两天,参观了**、故宫,到颐和园玩了一趟,杜睿琪特意带着桂智明来到了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让孩子看看中国最高的学府什么样,以此来激励桂智明心中的梦想,向着这两所大学奋斗!
在带着桂智明参观这两所大学的时候,杜睿琪心里就想,等自己的儿子子安有这么大的时候,一定也带着他来看看,相信来到了这里,对孩子的心灵是一次洗礼,心中的梦想能变得更加清晰。有梦想的人,是充实的,更是幸福的。
北京之行对桂智明的冲击是很大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山外面的世界有这么大,北京有这么美,清华北大有那么令人向往。杜睿琪能感觉到,这一次的北京之行,一定在桂智明的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而这粒种子,不久的将来一定能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孩子,你的一切或许会因此而改变。杜睿琪心里想。
为了配合黄忠华为桂智明特别设立的颁奖仪式,杜睿琪一行在周五早上到达了龙江市。县委的车已经在龙江市火车站等候,桂智明被直接接到了安河县体育中心。颁奖仪式在这里举行。
刚一下车,杜睿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体育中西的大门上挂着一条大红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全国优秀少年桂智明同学载誉归来!”
门口,安河一小的仪仗队身着鲜艳的队服,整齐地排列在体育中心的大门前,奏响了欢迎曲。
安河县委县政府领导、教育局领导、宣传部领导,都来了。长长的红地毯从院子门口延伸到了体育中心里面。
看到桂智明和杜睿琪下车来,黄忠华从台阶上下来了,沿着红地毯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所有的领导都跟着走了过来。
黄忠华微笑着向杜睿琪走来,眼神里写满了只有杜睿琪能看懂的语言:赞美、钦慕、爱意,就那么荡漾在他深邃的眸子里,随着他脸上的笑意,一起蔓延开来。
杜睿琪让桂智明站在自己的前面。
黄忠华走到桂智明身边,伸出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桂智明那双瘦弱的小手,动情地说:“智明同学,我代表安河县委和安河县全体人民,对你表示感谢,感谢你用实际行动为安河的琪少年树立了这么好的榜样,感谢你为安河带来的巨大荣誉,好好努力,相信今后你一定能成为一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现代化接班人!”
虽然在人民大会堂已经受到了嘉奖,而且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但是此时的桂智明还是那么腼腆,不知说些什么。
桂智明抬起头,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谢谢!”
杜睿琪往前走了一步,黄忠华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杜书记一路辛苦了,我代表安河县委谢谢杜书记为桂智明同学所做的一切工作!”
“谢谢黄书记,这些都是睿琪应该做的!”杜睿琪微笑着说。
第一次在这么正规的场合和男人握手,杜睿琪心里有些好笑,更有很多感慨。
是啊,这样的关系,才是他们之间最正常的关系,这样的握手,才是他们之间应有的肌肤之亲……
桂智明的妈妈也在被接见的行列,看到这么多领导,这个山村妇女再次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往日所有的艰辛和付出,化成了脸上喜悦的泪水。
安河一小专门为这次颁奖仪式准备了丰富的演出,节目全部由丁志娟负责排练。
杜睿琪没有想到,丁志娟有这么强的工作能力,虽说是台颁奖典礼,但是丁志娟在短时间内组织的这台节目却是丰富多彩,形式多样,充分发挥了丁志娟的舞蹈特长。
以前没有用丁志娟,真是对人才的浪费,杜睿琪看着那些孩子们的表演,心里感叹道。这个小姑子,看来也是个干工作的好料子,能力不在自己之下啊。
桂智明上台接受颁奖,由黄忠华亲自为桂智明颁发奖状和奖品,还给桂智明配带上了一条大红的绶带,上面写着“全国优秀少年”。桂智明站在领奖台上,就像一位熠熠闪光的明星。
杜睿琪没有想到,黄忠华说要给她颁奖,还真的也给她追加了一个奖“安河县优秀公仆”,也是由黄忠华亲自为杜睿琪颁奖。
走上领奖台,看着黄忠华手里的奖杯和奖状,杜睿琪没有感动,却是感觉那么好笑,从心里想笑出声来!去年的优秀公仆已经在三月份评奖完了,今年的优秀公仆按理要在明年三月份才能评选出来,可是黄忠华为了表彰杜睿琪,特意让县委办公室把杜睿琪的评奖抱上常委会,专门进行追加,搞得胡国成为这个事专门去组织材料,在常委会上进行提议。因为杜睿琪确实是干出了成绩,有了胡国成的提议,其他人并没有表示反对,黄忠华就把这件事给拍板了,临时追加了杜睿琪的“优秀公仆”称号,并放在今天和桂智明同学一起授奖。
黄忠华真是说到就能做到啊,怪不得人家都叫他活土匪!在安河,似乎只要他想干的事儿,就没有干不成的。
这个男人的霸气,在杜睿琪这个件事上,再次充分地显露了出来。
杜睿琪的这次获奖,在安河又被当做了最新鲜的谈资,活跃在许多人的茶余饭后的唾沫星子里。
丁志平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有人说,这个桂智明就是黄忠华指定杜睿琪去发掘的,目的就是让这个女人有更多的政治资本,为上升打好基础;还有人说,哪里啊,这就是黄忠华一手策划的,就是要让杜睿琪得这个荣誉才做的这件事,桂智明那些都是编出来的;甚至有人说,这个桂智明就是黄忠华的私生子,放在乡下那个山旮旯里养大了,现在要找个机会让孩子出来,所以就搞了这么一出,杜睿琪是活土匪身下最得宠的女人,也是最信得过的女人,所以就让她来做这件事,这是一石二鸟!
听着这些桃色新闻,丁志平虽然心里有不爽,但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他的心确实宽了很多。
他无法考证这些传言的真实性,但是他相信,无风不起浪,没有空穴来风,凡事总是有关联的。
不过,妈妈的话,也让他明白了,女人从政的代价,就是没有是非,人家都要说你的是非。更何况,他自己是这么个“废人”,杜睿琪毕竟年轻,难道真让她这样为自己守活寡,一辈子不接触男人?如果换做是自己,老婆是个废人,能不能坚守得了这块阵地?他无法回答。
所以,他也想明白了,如果睿琪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是和活土匪有一腿,从他现在的内心来说,也是能够原谅的,甚至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他没有理由要求睿琪守着他这个废人而苦熬一辈子,更没有理由怀疑睿琪对这个家庭的忠诚。能守住这段婚姻,能保持这个家的完整,对于他来说,就应该感谢睿琪,感谢她的包容和忍耐,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这个孩子,退一万来说,即便不是他亲生的,那又怎样?孩子姓丁,叫他爸爸,是丁家名正言顺的孩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他相信无论到什么时候,睿琪也不会说孩子不是丁家的。既然这样,子安就是妈妈说的那样,是上天赐给丁家的礼物,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不去好好爱这个孩子呢?
这样想着,丁志平就算听到了再多的谣言,也不会急火攻心而自暴自弃了。他现在经常自嘲:睿琪的传闻,那都是因为她太能干,上升太快了,所以遭人嫉妒,一些人无中生有,恶意中伤!
谣言再也打不倒丁志平了,他成了这个安河官场绯闻女人最坚强的丈夫,坚定地站在了杜睿琪的身后。
第四十七章被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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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被勾出来
又一个暑假到来了。
子安放假在家里,杜睿琪就想着能带孩子出去玩玩,以弥补日常忙于工作而少和孩子相处。正当她在规划自己的行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家里。
那是周末,中午午休后,杜睿琪带着子安在客厅里做游戏,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
方鹤翩坐在沙发上,顺手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方鹤翩。”方鹤翩说道。
“啊,老姐姐,你好啊!啊,我太想你啦,我还想今年暑假又带着小孙子去看你呢!”她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哦,你儿子媳妇都回来啦,好好好,你到我们这里来?好!那太好了!我让我媳妇去安排,好好陪老姐姐一家去玩玩,好,好,你们坐火车直接到龙江市,我们去车站接你!好,就这么多定了!好,我把我媳妇的手机号码告诉你,到时候方便联系,好,你记一下!”
放下电话,方鹤翩激动的神情写在脸上。
“妈,谁啊?”杜睿琪问道。
“睿琪啊,你还记得我们去庐山时的那个房东陆老太太吧?是她!”方鹤翩吃惊地说。
哦?杜睿琪有些不敢相信,“三年了,老太太还记得咱们那?”
“当然啦,我也打过几个电话去问候老姐姐,没想到她这回真的要过来玩了,太好了!”方鹤翩笑着说,“睿琪啊,老姐姐的儿子媳妇都从澳洲回来了,说要到龙虎山来看看,他们说星期三上午九点的火车到龙江市,你到时候安排一下,我们一家人去陪老姐姐好好玩玩。”
“好!妈妈放心,我一定安排好。”杜睿琪说。
想起当年在庐山住的那一个月,和陆老太太相处得非常好,还有刘叔叔,都是非常慈祥的老人。大千世界,素不相识的人能走在一起,真是一种缘分。想想自己和这陆老太太一家,还真是有缘之人。当年在庐山,老太太差不多是免费让她们母子三人住了一个月,还经常为她们做向导,带着她们出去玩。就凭这份情谊,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去招待人家。杜睿琪心里想。
杜睿琪当年在龙江师范读书的时候,倒是去过龙虎山几次,只是现在要专门招待陆老太太一家,她还真没什么经验,不知要做些什么工作。
想到这个搞接待工作,胡国成应该是最有经验的,杜睿琪决定向他取点经。
周一上午,杜睿琪抽空给胡国成打了个电话。
看到杜睿琪的来电,胡国成有些吃惊,这个女人似乎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有啥重要事件么?
“杜书记,你好!大忙人怎么想起我来啦?”胡国成调侃道。
“胡主任,你好,知道你每天都很忙,不敢轻易打扰你啊。”杜睿琪说。
“说吧,有什么事?”
“胡主任搞接待工作是最有经验的,我有个朋友从外地过来,一家子想去龙虎山,我这没接待过,不知怎么安排。”
“哪里的朋友?”胡国成问道。
“不是特别熟,但却是贵客,普通朋友也不用费脑筋了。”杜睿琪说,“上次我们去庐山住的那个房东老太太,特别好,当年我们约他们一家到龙江来看龙虎山,现在老太太的儿子一家从澳洲回来了,决定过来看看,你说我要怎么安排?”
“还真是贵客啊,国外来的。”胡国成笑道,“你放心,我给你好好安排一下,保准接待得他们满意。”
“你安排?你怎么安排?”杜睿琪不解地问道。她只是想让胡国成给自己支个招,怎么去做,没想到他会这么热情啊!
“你不是说我有接待经验吗?难道不相信我?”胡国成笑着说,“我会让龙虎山区的接待处专门来接待你们,给你们安排好吃、住、玩一条龙服务,你看怎么样?”
“哈哈,那敢情好啊,可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杜睿琪说。
“麻烦我?不麻烦,我也就打个电话的事,再说了,为杜书记效劳,我心甘情愿,心情大好啊!”胡国成说。
还是改不了那个油嘴滑舌啊!杜睿琪在心里笑道。
“那就太谢谢胡主任啦!”杜睿琪说道。
“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只要你用得上我胡国成的地方,你尽管说。”胡国成说,“我把龙虎山区接待处处长的电话给你,到时候你直接联系他就行了。”
“好,非常感谢胡主任。”杜睿琪记完电话说。
“不用谢我,只要你多记着我胡国成的好,我比什么都高兴。”胡国成说。
“胡主任的好都刻在睿琪心里,牢牢记着呢!”杜睿琪说。
胡国成听了这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知这个女人说得这是正话还是反话呢?
他现在之所以还愿意处处去帮助她,一是因为曾经的肌肤之亲,心里还有她的地盘;二来是觉得她势头很不错,说不定哪天就跑到自己前边去了,真到那时,希望这个女人能多念他的好,让他能有个好下场,不要让历史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现,这是他担心的。
这陆老太太一家说来就来了,胡国成特意从县委安排了一辆大的面包车,可以坐十来个人,这样一辆车就够了。
这个车子的事情当时杜睿琪都没想到,看来胡国成做事还真是挺细心的。
杜睿琪一家老小全部出发,丁志平也破天荒第一次请了假跟着杜睿琪一起出去玩,方鹤翩看着儿子的心情好起来,也很开心。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生活更好的了。
过了三年多了,杜睿琪怕自己不认识老太太了,就特意做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接庐山陆阿姨一家”。来到火车站,她就举着牌子站在出站口。
没想到陆阿姨一出来就看见她了,高兴地走了过来,紧紧地抱着杜睿琪,激动地说:“孩子,你越来越漂亮了!”
杜睿琪看着陆阿姨,说:“阿姨,您一点都没变,精神特别好!还有刘叔叔,您也一样!”
老人听了,高兴地说:“哎呀,老了老了!”
后面跟着他们的儿子媳妇和小孙子,杜睿琪和他们一一见过面,虽然第一次和他们的儿子见面,但是却感觉很亲切,觉得就像是自己家的亲戚一样。
方鹤翩紧紧地抱着陆老太太,激动地说:“老姐姐,我可真想你啊!看到你来了,我比什么都高兴!”然后拉过子安,说:“叫奶奶!”
子安很乖巧,甜甜地叫“奶奶!”
两家人一一见过面,大家坐上车,直接开往龙虎山区。
从龙江市到龙虎山区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一路山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
杜睿琪按照胡国成给的号码,打给龙虎山区接待处的李处长,没想到李处长就在门口等他们。
大家跟着李处长先到接待处喝茶,由李处长安排专门的导游带着大家去游玩。
李处长对杜睿琪说:“杜书记,你看我们这样安排好不好?先开车直接到上清镇天师府,看过天师府和上清古镇,中午留在上清镇吃饭,专门吃上清的豆腐和板栗宴,这是特色菜肴,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定会喜欢的;中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从上游坐竹排顺流而下,来观赏芦溪河两岸的风光,也就是我们说的龙山和虎山。上岸后再去看悬棺表演,下午四点正好有一场悬棺表演,晚上就住到景区的宾馆,第二天我们去附属景点,叫幽谷逸林,也是非常好看休闲的山景。您看怎么样?”
杜睿琪笑着说:“太谢谢李处长了,就按您安排的行程来走,太麻烦您了!”
“不用谢,我和胡主任是多年的好朋友,就像亲兄弟一样,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今天我专门安排了我们景区最好的导游小吴带着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李处长说。
杜睿琪嘴上连连说着谢谢,心里不免对胡国成又刮目相看了。胡国成的这个接待工作做得太周到了。
上午参观了天师府和上清古镇,陆老太太的儿子媳妇都觉得这个地方太有特色了,很有文化价值。
龙虎山天师府作为道教发祥地,整个府第由府门、大堂、后堂、私第、殿宇、书屋、花园等部分构成。规模宏大,雄伟壮观,建筑华丽,工艺精致,是一处王府式样的建筑,也是我国现存封建社会“大府第”之一。院内豫樟成林,古木参天,浓荫散绿,环境清幽,所以自古就有“仙都”、“南国第一家”之称。
陆老太太的儿子媳妇虽出国多年,可是对中国的古文化却是十分喜欢,以前总是听说龙虎山天师府,这回身临其境来参观,心里感慨颇多。
他们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而且观看得都非常仔细。
子安和陆老太太的小孙子很快就熟悉起来了,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走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有些累。
本来没有什么食欲,但是上清的豆腐和板栗上来后,大家的食欲马上被勾出来了。菜式清淡却十分爽口,尤其是上清的豆腐,似乎比任何地方的豆腐都要滑嫩、香甜,陆老太太的儿子媳妇吃着这些正宗的特色菜十分感慨,他说:“在国外十几年了,每每想到国家,想到家乡,就是这种最简单的食物,一碗豆腐,一杯清茶,有时甚至是妈妈做的一碗面条,都能勾起你满满的思乡之情。”
一番话说得陆老太太眼泪都流出来了。
第四十八章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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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回味无穷
“是啊,都说国外好国外好,我看那还是国内好,还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好。”陆老太太感慨地说,“大妹子,你看你们这一家子多幸福啊,每天都能在一起,儿子媳妇还有小孙子,天天都见面,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了!”
“老姐姐,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我这个家很幸福。不过,你看你儿子媳妇多有出息啊,现在我们国家多少人羡慕出国啊,多少人想着出国啊。这真能出去的,都是了不起的人哦!老姐姐,有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媳妇,你也很幸福啊!”方鹤翩笑着说。
“是啊,别人看我挺幸福的,我也觉得挺幸福,就是这在国外的时候,很孤独,很寂寞,很想家。人啊,总是难以十全十美,对吧?”陆老太太说。
“妈,今天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说这些。”陆老太太的儿子打断了她的话,“我敬叔叔阿姨一杯,感谢你们全家热情的招待。”他说完以茶代酒,敬了方鹤翩和丁光信一杯。
然后又举起茶杯,说:“我继续以茶代酒,借花献佛,敬年轻的弟弟和弟妹一杯。”
杜睿琪拉着丁志平,立刻站了起来,说:“陆大哥,你叫我睿琪就好了,他是志平,非常欢迎陆大哥和大嫂还有叔叔阿姨到龙江来,希望你们能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好,谢谢睿琪和志平,我们今天玩得十分开心。你们叫我文敏,叫我大哥也行。”陆文敏说,“如果你们有出国的需要,想到澳洲去,尽管来找我,我可以为你们代劳,实话告诉你们,我在澳洲主要做的就是这个出国代理。”
“好,我记住了,如果我家里有人要出国,我第一个就想起陆大哥了!”杜睿琪笑着说。
杜睿琪没想到这当时的一句玩笑话,日后还真派上了用场。当然,这也是后话。
下午,一行人坐竹排,从上清镇一直顺流而下,欣赏芦溪河沿岸的风光。
都说龙虎山是小桂林,其实,这龙虎山的山水啊,比桂林还要好呢!
虽是炎炎夏日,大家却丝毫没觉着太阳的**。江里清澈见底的水,看得见鱼儿在里面徜徉;两岸的琪山郁郁葱葱,倒映在水中,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龙虎山中的泸溪河发源于崇山峻岭之中,似一条逶迤的玉带,把龙虎山的奇峰、怪石、茂林、修竹串联在其两岸。河水碧绿似染,楚楚动人。时千流击崖,水缓时款款而行,水浅处游鱼可数,水深处碧不见底。与山岩相伴,便构成了“一条涧水琉璃合,万叠云山紫翠堆”的奇丽景象。
大家坐着竹排,听着导游小姐滔滔不绝地介绍,吹着江面凉爽的风,觉得真是惬意无比。
竹排慢慢向下游滑行,每到一处山边,导游小姐都要问,你们看前面这座山像什么?大家就可劲儿猜,猜来猜去就引出不少笑话。特别是子安和陆文敏的儿子陆小文,两个小可爱争着抢着要回答!
子安看到丹勺山的时候,大声说,这个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勺子勺子,我吃饭的勺子!
小文说,不对不对!这是铲子,我玩沙子的小铲子就是这样的!
大家听着都哈哈大笑!有这两个小淘气,笑声飘到江的两岸了!
导游介绍到:这龙虎山的山啊,有的像雄狮回头,有的似文豪沉思,有的如巨象汲水……还有被当地人俗称为“十不得”的景致,更可让人想象到其景之妙。比如“云锦披不得”、“蘑菇采不得”、“玉梳梳不得”、丹勺盛不得”、“仙女献花配不得”、“尼姑背和尚走不得”等……而这些又逼真又“不得”的景观中,都隐含着各自奇妙的传说,导游小姐介绍后,大家听来活灵活现、回味无穷。
竹排行至文豪峰附近,大家看到那个侧影,真真是鲁迅先生的头像,尤其是那竖着的头发和一子胡须,颇为传神。
文豪峰凝视着对面的岸上的一个村落正好是许家村。
于是导游开始杜撰起来鲁迅先生与许广平女士的爱情故事,说鲁迅先生在这里凝望了几千年,才终于等来了许广平女士的相知相守。
听着导游的介绍,杜睿琪觉得十分好笑。鲁迅先生是浙江人,而许广平女士是广东番禺人,真不知他们是哪世的相约,缔守在这芦溪河的两畔。
边行边看,陆阿姨一家是不停地赞叹,没想到咱们古南省除了庐山、三清山、井冈山那几大名山,还有这么美丽的龙虎山。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坐着竹筏漂流到下游,来到了悬棺表演的地方。这个时间正好在进行悬棺表演。
大家抬头往山顶看去,只见山顶上几个工人正在拉动一根钢索,钢索上挂着一只棺木,随着钢索的滑动,棺木缓缓从山顶滑落下来。到半山腰的时候,留在山间崖缝中的工人,用一根木棍抵住棺木,慢慢把棺木移动到了崖缝中,搁置在悬崖峭壁的空隙中。
导游小吴介绍说,这样的悬棺表演,似乎不能解释当年这山壁上悬棺的来由,因为古人没有这样的钢索,根本做不到这么顺利地把棺木崖葬在峭壁上。所以,龙虎山一直都在悬赏几十万,向民间征集揭开悬棺的千古之谜。
看完了悬棺表演,大家顺着台阶往上走,来到一处非常独特的崖壁前。
导游先让大家猜猜,这个像什么?几个男人看了都大笑起来。
真是鬼斧神工,巨大的崖壁下面,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一个洞穴,活脱脱一个女人的花丛密地啊!
杜睿琪来过这儿,知道这个是非常有名的“母亲岩”。
山崖的根部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穴,里面黑暗幽深,似有潺潺的山泉水流出,以致那正中间的岩石已经被自然冲刷成了一个小溪流,凹陷下去,又因为有水的滋润,上面那块地方正好长出了一些稀稀疏疏的小草。而山崖的两边有些突出的崖体,酷似女人竖着的大腿……
母亲岩的正前方还摆着一个香炉,上面插满了燃着的香柱,许多虔诚的男女,跪拜在母亲岩前面,正默默祈祷着什么。导游说,据说在这里祈祷后,新婚的夫妻容易喜得贵子……
导游的话勾起了杜睿琪的回忆。
她记得那次学校组织来龙虎山时,她和朱青云一起走到这儿的时候,朱青云听说拜了可以生儿子,不由分说拉着杜睿琪的手就跪了下去,说:“我们先拜一下,老祖宗会保佑我们的,到时候我们肯定生个儿子。”
杜睿琪羞得脸都红了,立马逃也似的跑开了。
等到朱青云追上来的时候,杜睿琪就不理他了。
“别生气,你知道吗,我一定要生个儿子,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生个儿子的!”朱青云拉着她的手说。
“谁和你生儿子啊?”杜睿琪假装怒斥道。
“当然是你啊,除了你还能有谁?”朱青云舔着脸说。
“别瞎说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杜睿琪打着朱青云的手说。
“有啊,我马上就把两撇都写出来,只要你愿意!”朱青云笑着说。
“别胡说了,让大家看见多不好……”杜睿琪假装生气地走开了。
虽说嘴上不承认,可是当时杜睿琪心里也确实是把朱青云当成了自己未来的丈夫,或许,今天的一拜,真能保佑我们以后能生个儿子呢?杜睿琪心里想。
“妈妈,我要吃冰激凌!”子安拉着杜睿琪的手说。
子安的叫唤,让杜睿琪立刻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中。看着自己身边可爱的子安,这难道真是上帝送给自己的礼物?杜睿琪不免又多看了母亲岩几眼。
“好,妈妈买冰激凌啊,给哥哥也买一个,好不好?”杜睿琪拉着子安的手,一起往旁边的小店里走去。
晚上安排住在龙虎山别墅宾馆,住宿条件非常好。别墅都建在山上,空气清新,环境优雅,特别奇特的是,这里夏天居然没有一只蚊子。导游小吴说,这是因为这整座山上全部都是樟树林的缘故,因为樟树有特殊的气味儿,驱虫。
真是个好地方啊!这么幽静美丽的地方,似乎都应该和风花雪月联系在一起吧?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杜睿琪心里想到的第一个男人,居然是活土匪!她不自觉地从心底里笑了出来,是否任何男女只要是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
第二天,大家又去了龙虎山的附属景区——幽谷逸林,好好体会了一下小山栈道攀爬的野趣。
两天的行程,安排非常好,陆阿姨一家玩得特别高兴。
把他们送到龙江市火车站,临上车前,陆文敏拿出自己在澳洲的名片和另一张庐山旅行社的名片交到杜睿琪手里,说:“弟妹,以后真有需要出国,联系我,哥一定全力帮忙。非常感谢你们一家人的热情招待,谢谢!这两天是我这趟回国玩得最开心的两天。另外我要告诉你们,这次回去我把父母带过去,以后就很少回来了,他们年纪也大了,不适合长途飞行,把他们留在国内,我也不放心,所以以后回国的机会就不多了。我家庐山上的那套房子,我暂时交给一家旅行社来管理,你们要是再去庐山,直接联系这家旅行社就行了,就说是我陆文敏的亲戚,他们会免费为你们提供住宿。”
拿着这两张名片,杜睿琪心里非常感动,她没想到陆文敏真的把她们一家人当成了在国内的亲人。这份缘分,这份情谊,杜睿琪会好好珍藏在心里。
“陆大哥,嫂子,叔叔阿姨,你们一路顺风,到澳洲了,想家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也会想你的!”杜睿琪说。
陆老太太紧紧抱着方鹤翩舍不得放手:“妹子,有空老姐姐打电话和你聊天啊,我给你打,我那儿打电话便宜。”陆老太太含着泪说。
“好,老姐姐,你注意身体,要是回国了,我去看你,你来看我,好不好?”方鹤翩说。
“好!回国了,我一定来看你们!”
陆老太太一家依依不舍地上了火车。
直到火车消失在尽头,杜睿琪一家才离开站台。
杜睿琪没有想到,胡国成把这次行程安排得这么好,完全是最高规格的接待。
她心里又欠下了胡国成的一个人情。
第四十九章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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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非常大
放暑假前,杜睿琪在安河县城的几所小学下发了一个通知,号召同学们来参加暑假去乡村体验生活的活动,和乡村的孩子手拉手结对子,让城里的孩子把自己的一些学习用品和书籍带到乡下去,送给乡村的孩子们。这个通知发下去,得到了一部分学生和家长的积极响应,各个学校很快就登记了有意愿参加活动的孩子姓名,让他们先准备一些自己富余的书籍和学习用品,到时候一起带到活动现场,捐给山村的孩子们。
组织这个活动,杜睿琪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城里的家长也一起参加,最好能在现场进行一些结对帮扶活动,让山村那些穷苦的孩子得到资助,能继续学业,以减少山村孩子辍学的现象。
因为一直以来,农村孩子辍学的这个问题总盘结在她心中,让她无形中有一种隐忧,可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这种现状。
梁晓素按照她的要求和指导,对乡村孩子辍学的情况一直在进行调查和统计。截止这个假期,梁晓素统计上来的数字是让杜睿琪吃惊的,整个安河县,目前调查了的乡镇有十二个,共发现辍学儿童近千人,这里大部分是中学辍学出去打工的。估计那些没有调查到的乡镇情况也差不多。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将来真正走上社会,必然会带来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这些孩子一没有文化,二没有技术,如果再加上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他们将来在外打工的生活一定不好过,而这些孩子一旦走上歧途,危害是非常大的。
想到这些的时候,杜睿琪就想起活土匪对她说的话,一切都由时间去解决!其实,这就是托辞,是把矛盾交给未来,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可是,她内心倒是想负起这个责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以,她希望借助这样的一些活动,能够给山里乡里的孩子们带去一些希望,让他们感受到知识带来的力量,感受到社会的关心和关爱,能够尽量在学校里多学一些知识,多掌握一点技能,将来走向社会不至于那么盲目和茫然。这是她心里最朴实的一点想法。
暑假往往还有一些志愿者来参加社会实践活动,这次手拉手活动,就由学生、家长和志愿者一起组成,向方庄镇桂家村小学出发。
去桂家村也是杜睿琪特意挑选的,一来是那里真的很贫困;二来是可以去看看桂智明。
自从上次到北京领奖回来,杜睿琪还没有再见过桂智明。
孩子们和志愿者给桂家村小学带来很多体育用品和学习用品,还有一些书籍。
虽然一些孩子路途很远,但是听说有这个活动孩子们还是都赶来了。小小的桂家村小学的操场上异常热闹起来,志愿者和城里的孩子陪着这些山里的娃娃们一起做游戏,玩得十分开心。
桂智明已经小学毕业了。安河县因为经济不发达,没有搞九年义务教育,小学到初中一共就是八年,小学都是五年制,而不是六年制。这是中原很多欠发达地区的共同做法。
听说杜睿琪会来,也特意赶到了学校。
桂智明还是那么腼腆,见到杜睿琪很高兴,但是却不愿意多说话。
杜睿琪把桂智明叫到校长办公室,准备和他谈谈心。
桂智明告诉他,现在妈妈在家里了,他觉得很幸福,奶奶也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由妈妈照顾;现在家里的生活也过得去了,每月团县委给的基金足够他们一家生活,他觉得现在特别快乐,是最开心的时候。
听着桂智明的话,杜睿琪心里觉得特别欣慰,看到孩子幸福的笑脸,她感觉自己的工作特别有意义。
桂智明是全国优秀少年,按政策县里对他有特殊的照顾。
他小学毕业后,可以直接到县城最好的安河一中初中部就读,学费全免,生活费由团县委的专项基金来支付,桂智明的家庭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杜睿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桂智明,没想到桂智明却不太愿意。
桂智明说:“老师,我不想到县城去上学,我想留在方庄镇中学,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回家看奶奶,奶奶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杜睿琪心里很感动,但是她要劝阻这个孩子,一定要到县城去上中学,这样他的未来才会更有发展和希望。
“智明啊,你的心情老师理解。你不想离开奶奶,你想照顾他,这更加说明你是个好孩子,是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杜睿琪说,“可是,你想想看啊,现在你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走出大山,去城里学习,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城市里的教学条件,师资质量都比山村中学好多了。奶奶有妈妈照顾,你完全可以放心;你也可以经常回家来看奶奶,周末、节假日,你都可以回来的。再说了,奶奶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机会去县城学习,她一定会支持你的,你说对吧?”
“可是……”桂智明还有些犹豫。
“智明,听老师的话,别可是了,你应该去城里上学,因为这样你将来的发展会更好,如果你能成为一个很有出息的人,将来或许就能改变桂家村的面貌,为这里的百姓带来福音,给这里的孩子带来希望。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这样的人!”杜睿琪说。
桂智明抬起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杜睿琪。
“孩子,相信老师,你一定行的!只要你愿意走出去。你看,我们去清华北大看了,你是那么向往那里,那么只要你一步一步去努力,你的梦想就会越来越近,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实现你心里的梦!”杜睿琪握着桂智明的手说,她要传递给这个孩子一些力量和自信。
“老师,我相信你,我听你的。”桂智明说。
“好!你能这样决定,老师很高兴。到县城里后,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需要,就给老师打电话,好吗?我们都会帮助你的。”杜睿琪看着桂智明说。
“好,我记住了!”桂智明拿着杜睿琪的电话号码说。
“8月31号上午九点半,你在安河一中的校门口等我,老师带你去报名!”杜睿琪说。
“嗯,谢谢老师。”桂智明感激地说。
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杜书记,桂智明一直都叫她老师,他没有想到,她能让自己的生活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甚至让桂家村小学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很多人都说她是县里的官,桂智明还不太懂得这些,他在心里只把她当老师看。
她讲话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慈爱,她给他的鼓励和帮助是那么多……桂智明觉得,这就是他心中最有本事,最有出息的人。他之所以愿意相信她,愿意听她的,因为在他心中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他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像她一样,做一位对人民有用的人,能够帮助像自己这样需要帮助的人……
杜睿琪带着桂智明来到操场上,志愿者和孩子们正在做游戏,玩得那么高兴!
桂校长告诉她,现场已经有几个家长达成了一对一的帮扶意愿,桂家村又少了几个将要辍学的儿童了!
杜睿琪让桂校长再挑出一个贫困学生,她也要资助一个孩子,直到孩子大学毕业。
桂校长听了,立马从名单里挑选了一个叫桂新东的男孩子,家里很贫困,也即将面临着辍学。
杜睿琪二话没说,立即面见了孩子。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男孩,杜睿琪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心里不免又一阵心酸。她要了孩子家的具体地址,把自己的联系地址和电话给了桂新东,并告诉他,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给她写信,或者打电话告诉她,老师一定会帮助他的。
桂新东感动极了,双眼噙满了眼泪。
山村的孩子都是这么纯朴,只是可惜受生活条件的限制,他们很少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有一天,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关照这些孩子们,让他们的生活充满希望,让他们能走出大山,改变自己的生活,从而改变山村的面貌。
杜睿琪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和孩子们告别的。
周五下午下班前,杜睿琪很期待活土匪的电话能打过来,有好几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杜睿琪承认,自己的心里确实有些想他。
她本想主动打电话给他,可是很多时候,他都在开会或者是在去开会的路上。所以她就不再轻易打电话给他了,而是被动等待,等待男人的召唤。
她把手机摆在桌上,慢慢整理着桌子,她希望电话能适时的响起来,男人的声音能立马传过来。
她就那么看着手机,心里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电话果真响了起来!
她兴奋地拿起手机,却看见上面显示的是:吴巧玲!
这个时候她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呢?杜睿琪心里有些狐疑,想不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睿琪!”吴巧玲在电话里喊道。
“巧玲啊,你好!有事吗?”
“老同学,找你都要有事才行啊?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吴巧玲说,“不过,我今天找你还真是有事。”
“什么事?你说吧。”杜睿琪说,她希望吴巧玲快点结束,万一这个时候活土匪打电话给自己而打不通,那就太遗憾了。
“你记得上次我跟你说,咱们去西乡县算命的事吧?”吴巧玲神秘地说。
“算命?”杜睿琪一时没有心想起来,“哦,是的,我想起来了!”
杜睿琪记得上次吴巧玲请自己吃西餐的时候说过这个话,当时也就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第五十章又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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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又有安排
“怎么样?我们明天去好吧,正好周六,我都约了人家了!”吴巧玲说。
“这个,你自己去吧,我还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呢?”杜睿琪说,她心里对这个事情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机会难得啊!你不知道,现在那个瞎子那儿可都得提前预约呢,要不然去了都是白去!”
“这个半仙有那么神么?”杜睿琪狐疑地问道。
“听说真的很灵,算得很准的。怎么样,明天我们就去一趟吧,反正周六也没什么事!”吴巧玲极力邀杜睿琪一起去。
杜睿琪记得小时候妈妈给自己算过命,好像说自己这个命挺好的。难道这个真能算得出来?要不去看看,还从来没有见过瞎子算命呢!
“好吧,如果明天没什么事,我就和你一起去!”杜睿琪说。
“我借了辆车,还专门找了个认识路的司机,你明天上午八点半在家里等我,我去接你!”
“好吧。”杜睿琪勉强答应了。
吴巧玲挂了电话,杜睿琪还愣愣的,等着活土匪的电话打进来。
可是电话一直就安静着,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今天活土匪又有安排了,自己根本不在他的日程表里。
杜睿琪收拾好包包,锁上门,往家里走去。
刚下楼,她看到前面的一个背影,愣了一下!
朱青云背着包,脚步匆匆地往大门口走去。
难道他又要去采访?现在都下班了,应该是回家吧!
虽然两人在同一个大院里办公,但是真正碰面的机会却不多,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次和他在门口撞了个满怀,那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后来就很少碰到了,有几次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杜睿琪不知道朱青云是不是也这样看到过自己的背影,只是她每次看到他的背影,都不免把自己带回过去。她同样不知道,朱青云如果看到她,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心里。只是那一段情,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有忘记,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清晰,沉淀在记忆的最深处,每当夜深人静,总会不自觉地叩响她的心门。
此时的朱青云,正脚步匆匆地走出县委大院,丝毫不知道有个人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他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要负责报道组的全局工作,要带着三个新手去采写新闻,全力辅导他们上路。这是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忙得不亦乐乎了。偏偏家里的事情又有一大堆。
年后吴淑芳就开始了东洲那块地的建设,她要着力打造一个温暖的小家庭。现在工程已经推进到了一半儿,房子盖了一层,朱青云和吴淑芳要轮流去工地督工,每天看工程进度,同时把握工程质量。
建房子对于朱青云这个小家庭来说,也是个大事,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来不得半点马虎。为了能全身投入工作和房子的建设,朱青云把朱天亮送回了老家过暑假,特意交代父母把地里的稻子交给别人收割,钱全部由他来出。他今年因为工作太忙,实在是无法回去帮忙双抢,而父母年纪已大,再干那么高强度的活儿,要是把身体累垮了,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两个老人还是不同意这么做的,可是有个小孙子在家里,他们也不敢把孩子一人扔家里不管,又不能大热天的把孙子带到地里去晒太阳,要是中暑了,他们可是担待不起,所以权衡利弊,老两口终于同意了朱青云的建议,把地里的稻子全部交给别人来收割和耕种,这在老朱家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朱青云匆匆忙忙赶到公共汽车站,坐上了开往东洲的公共汽车,今天轮他值日去工地,他白天太忙根本顾不过来,还没有去看过,只好赶着下班的时候过去看一下。
想着将来自己一家能住上比舅舅家还要好的大房子,朱青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而替他实现这一愿望的,却是他以前并不看好的老婆吴淑芳。
吴淑芳的真女人服装店在安河已经成了一个响亮的招牌了,生意是越做越好。这个家,还真是多亏了吴淑芳,不是她的生意做得好,光靠朱青云的这点工资,恐怕这辈子都别想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了。
所以,朱青云对吴淑芳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了。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再也不是个文盲,而是个贤惠的妻子,小有成就的商人。
朱青云来到工地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吴淑芳也来了!
他笑着走了过去,拉着吴淑芳的手,站在这栋在建的小洋楼前面,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杜睿琪吃完早饭,带着子安在院子里玩耍。丁志平坐在走廊上看报纸。
突然小院的铁门嘭嘭嘭响了起来。
杜睿琪走过去,从门缝里看了看,没发现人。
打开半边门,吴巧玲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睿琪,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吴巧玲说。
“你真的来啦?”杜睿琪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啦,快点走吧,车子在外面等呢!”吴巧玲着急地说。
“这个……那好吧,你等等我哈,进来吧!”杜睿琪把吴巧玲请进屋里来坐。
“我不进去,你快点收拾一下吧,我怕车子在外面等急了。”吴巧玲说,站在门口并不往里面走。
杜睿琪也就随她,赶紧到里面去换衣服。
走出来后,她对丁志平说:“志平,我和巧玲要出去一下,你带着子安,待会儿跟妈妈说一下,我中午可能不能赶回家吃饭了,你们别等我。”
“你要去哪儿呀?”丁志平抬起头来问道。
“巧玲要去西乡县,让我陪着去一下。我们尽量早点回来。”
“好,你去吧,我待会儿跟妈妈说。”丁志平说道。
“妈妈,子安也要去。”子安拉着杜睿琪的衣服嘟着小嘴说。
“宝宝乖,妈妈出去有事,宝宝不能去。下次妈妈专门带宝宝出去玩,好不好?”杜睿琪摸着子安的头说。
“不嘛,我要去,我要去。”子安摇着脑袋说。
这时丁志平走了过来,抱起子安,说:“爸爸陪子安一起来玩骑马的游戏,好不好?”
“好,我要骑马,我要骑马,爸爸是老马!”子安高兴地说。
丁志平抱着子安往客厅里走去,杜睿琪赶紧走了出来,和吴巧玲一起坐上了停在小巷口的车子。
上了车,司机转过头朝杜睿琪笑了笑。
看到司机的那一瞬间,杜睿琪的脑袋突然间“轰”的一下:这个人居然是黄忠华的司机小舒!
杜睿琪在一些场合见过他。
吴巧玲怎么会叫到黄忠华的司机呢?杜睿琪心里想不明白。
难道这个司机是吴巧玲的亲戚?还是他爸爸的朋友?按理,小舒是最牛气的,在安河县,他就是司机里的大哥大,一般人是指挥不动他的,除了他的家人和活土匪。
而一路上,吴巧玲似乎有心事似的,有些沉默不语。
杜睿琪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事,怎么突然间想到了要去算命呢?难道她心里有什么心结或者心事,要去测算一下?
安河人自古就有个习惯,总是在不如意的时候,去占卜问卦,寻求心灵的安慰。尤其是乡村,生活着很多真真假假的瞎半仙和明半仙。
这些人里很多是走街串巷,上门给人算命,或者在集市上赶圩的日子,坐在街头摆个地摊,守株待兔,等着迷惘的农民自己上去询问,这些瞎子大多是没有什么特殊能耐和名气的,只能靠这些小小伎俩来混口饭吃;而极少数的已经成名的瞎半仙,则只要在家里坐镇,就有人预约上门,享受的是贵宾级的待遇,收入相当可观。
可吴巧玲预约的却不是本县的瞎半仙,而是安河的邻县西乡县最有名气的瞎半仙易老九。
都说近处无风景,身边无仙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有时候,距离就是真理。本县本土半仙,就是再灵验,本地人也不会去算的,宁愿舍近求远。尤其是那些个官人,更是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算命。
有的人说,是因为怕被熟人撞见,传出去影响很坏,严重的甚至会因此而丢了官帽。因为**人是无神论,是信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还有的人说,这些官人是怕自己的秘密被身边的人知道了,宁愿到远处去求神拜佛,也觉不在本地算命求卦。
而这些**人,恰恰是最相信这些神鬼论的,这个远在西乡县的瞎子易老九,据说就是安河官场许多官员的座上军师。每年的年头和年尾,也就是过春节和开两会之前,据说是易老九的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很多官人都会来算卦,问问自己今年要去拜的山头庙门,位子的升迁与否。
这个易老九在家里排行第九,小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而双目失明。从此成了家里人的累赘。
家里本来孩子就多,父母根本也不在意这个瞎眼儿子,只是给他吃,其余一概不管。偏偏这个瞎子从小就心高气傲,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一个人摸索着离家出走了。
父母家人都不知道老九去了哪里,在附近找了几次,没有找到,也就算了,反正九个孩子,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更何况是个瞎子。
可谁也没想到,十多年后,这个瞎儿子居然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四肢健全,眼睛明亮的女人回来,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瞎眼老九的这一举动立刻就轰动了全村甚至是全镇。后来就听说,瞎眼老九是学会了算命,在外面赚了很多钱,现在衣锦还乡了。
慢慢周围的村民就真的来请瞎子算命,每一个算过的,都说瞎老九算得准,说得绝,不管是身前身后事,统统都在瞎老九的掌控中。瞎老九的名声不胫而走,渐渐成了方圆一带甚至是整个古南省最有名气的算命大师。再后来,很多邻县的官员贵人慕名前来,上门算命或者求签。
给这些人算命,瞎子的收费是贵得吓人的,而且每天限定绝对不超过三个人,都得提前预约,否则来了也不给算。
据说达官贵人们来算了之后,在安河甚至是龙江市的官场就流行起一句话:要想升官发财,就找易老九。
第五十一章裸体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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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算命
当然这都是坊间的传说,杜睿琪是没有真正见识过瞎老九的功力,对此还是心存疑惑的。
车子大概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拐进了一个村庄,停在了一栋大楼前。
下车来,杜睿琪看着眼前金碧辉煌雕龙画栋的三层大楼,与周边这些低矮的房屋极不相称,鹤立鸡群的霸气,充分显示出主人的富有。紧锁的朱红色的大铁门,门口圈养着两只很大的狼狗,看到车子来了,开始不停地吼叫。
吴巧玲走到大门的侧边,按响了门口的门铃。
还真是挺先进的,城里人才有的门铃,在乡下也开始用上了。
“这是哪儿呀?”杜睿琪问道。
“这就是那个仙人的家里!”吴巧玲低声说。
哇,真是不同凡响啊!一个瞎半仙能盖这么好的楼,看来真是不一般的人物。杜睿琪从心里惊叹道。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一个大概三十多岁,长得十分漂亮的妇人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好!我是安河县来的,我姓吴,前几天和易先生约好了。”吴巧玲说。
“进来吧!”妇人说道。
“谢谢!”吴巧玲拉着杜睿琪的手,一起走了进去。司机小舒也跟着走了进来。
里面的院子好大,墙角种了一些花草,还搭了一个葡萄架子。两个小孩子坐在葡萄架下面玩耍。
“里面坐吧!”妇人把她们领到了正堂大厅里。
古色古香的装修,红木的沙发,发出幽幽的光泽。看起来真是大富人家才有的家底啊!这个瞎半仙,看来真的是富甲一方了。
让人觉得十分可笑的是,正堂的中间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像,慈祥地看着往来算命的人。
“你们稍等,先生正在休息。过十分钟轮到你们。不过,你们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你们商量一下,谁先进吧!”妇人说完,走进了里间。
还有这样的规矩啊!杜睿琪心里感叹道。
去乡下算命的瞎子,都是坐在房前屋后就开始算,全村人都可以一起来听。这个瞎子算命,怎么这么多讲究啊!
“你先进去吧!”杜睿琪说。
“好,我算完你再算。我等你。”吴巧玲淡定地说。
看来今天她是有备而来的。
两人喝了点茶水,看到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她们说:“你们可以进去一个了,另一个在外面等!”
吴巧玲站起来,走了进去。
杜睿琪看着吴巧玲走进那扇门,然后门就被妇人紧紧地关上了,外面居然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大厅里就剩杜睿琪和司机小舒坐在那儿了。
杜睿琪看到小舒正看着自己,就朝他笑了笑。
“杜书记,你也相信命吗?”小舒突然问道。
“呵呵呵,不能说信,也不能说不信。”杜睿琪说。
“哈哈哈!”小舒笑了起来,同时也摇了摇头。
杜睿琪不知道他笑什么,又为什么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这里啊,是整个古南神算命最贵的地方,不过听说也是最灵的地方,还听说是算命的方式最特别的地方。”小舒笑着说。
“是吗?怎么特别?”杜睿琪突然很有兴趣知道这个特别的算法。
“这个具体我就不知道,只是听说,因为我没有进去算过。不过很多算过的人都说很准,据说这个算法吗……”小舒迟疑了一下,说,“等一下你自己进去就知道了!”
呵呵,还卖关子。杜睿琪心里想。
“你来过好多次吗?”杜睿琪问道。
“是,来过好几次吧,都是带别人来的。”
“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啊?易半仙的女儿吗?”杜睿琪问。
“哈哈,那是他老婆!”小舒笑着说。
天!一个瞎子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杜睿琪简直不敢相信。那院子里的那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儿女了?
杜睿琪不禁在心里对这个瞎子更感兴趣了。
“他这个老婆就是易半仙算来的!”小舒笑着说。
“怎么算来的?”杜睿琪十分好奇,这个漂亮看上去还很有气质的女人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乡下的算命瞎子。
“我听说啊,瞎子的老婆是外地人,据说当时瞎子就在这个女人的家乡那一带算命。而这个女孩子在高考前,心里很迷惘,就听人介绍来找瞎子算命,想寻求一个心里安慰,看看自己能不能考得上。没想到,瞎子给她算了之后,对她说,你不用去高考了,你考也考不上,这辈子注定,你就是我的老婆,这辈子非嫁给我不可!这女孩子还真就信了,放弃了高考,几乎是背弃了自己的父母,跟着瞎子,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这几年瞎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成了这方圆一带最富裕的人。据说瞎子很疼爱他的老婆。”司机说。
还有这么愚蠢的女人吗?为了一个瞎子而放弃高考?杜睿琪心里为这个女人有些不值。
“可是这个女孩子怎么就会信呢?”杜睿琪自言自语道。
“所以说这个瞎半仙厉害啊!”司机笑着说。
能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算成自己的媳妇,这么厉害的瞎子,或许史上没有吧?杜睿琪心里笑道。
于是对这个瞎子算命的方式更感兴趣了。
她究竟是怎么算的呢?杜睿琪在心里揣摩着。
按生辰八字?一般瞎子都是这样算的,如果他也是这样就不叫特别了。
摸手相?好像有些瞎子就这样摸顾客的手相或者面相,摸完了就大概知道这个人的命运了。这个好像有些神奇。不过这也是很多瞎子算命都用的手段啊,也不算特殊吧?
那究竟是怎么算的呢?
杜睿琪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瞎子究竟是怎么样的神奇算法。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吴巧玲从里面走了出来。
杜睿琪看到,吴巧玲的脸色绯红,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似乎也是刚刚穿好的。
“怎么样?巧玲?”杜睿琪起身问道。
吴巧玲抿着嘴,有些尴尬有些痛苦地笑了笑,却没有说一句话。
杜睿琪看着吴巧玲那样子,心里更纳闷了。
怎么算了之后是这么个表情?按理算得准应该是解疑释惑,一身轻松啊,怎么感觉越发沉重了?
正当她在纳闷的时候,年轻漂亮的妇人出来了,说:“下一个可以进来了!”
杜睿琪看了看吴巧玲,有些忐忑地走进了房间。
女人照例在她走进门后,就把这道门给锁紧了。
里面有些昏暗,杜睿琪只看到进来的地方是个空荡荡的房间,似乎什么都没有,而走过几步之后,面前又是一道门,照样紧锁着。
难怪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原来是室中室啊!
女人打开那扇门,里面灯光昏黄,照例很昏暗,但是能看清楚东西。
只见瞎半仙盘坐在一张红木的大炕床上,肥头大耳的,如果那双眼睛睁开着,应该跟个佛祖差不多了。只见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圆圆的软垫子,似乎是给来算命的顾客坐的。
炕床的侧边放在一套音响,墙角装了一台空调,里面还放着一台山水滚动的雕塑,上面的瀑布假山栩栩如生。袅袅的白色水汽缓缓上升,一股清香弥漫在室内。
杜睿琪就那么愣愣地站着,看着妇人,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按我们的规矩是先付钱,再算命。”女人说。
“好!”杜睿琪从钱包里拿出钱来,“多少?”她问道。
女人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眼里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说:“五百!”
天哪!这么贵!杜睿琪在心里叫道。这可是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啊!难怪这个瞎子这么有钱!刚刚小舒跟她说很贵,可没想到这么贵啊!
既然进来了,不给是不可能的了!杜睿琪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钱,正好五百多一点。她给了女人五百块钱。
女人接过钱,说:“请把包放在这边椅子上。”
杜睿琪照做了,把包放在墙边的椅子上。
“现在请脱掉衣服!”女人说。
“什么?”杜睿琪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把所有的衣服都脱掉!”女人的口气不容置疑。
脱掉所有的衣服?**算命?难道这就他们说的特别的算法?这是个什么鬼算法?
杜睿琪心里立刻觉得眼前这个瞎子是骗人的,说不定就是借机来猥亵甚至强了妇女的一个老狼!
她立刻拿过放在墙边的包,说:“对不起,我不算了!”
说完,她打开门,飞一般地走了出来。
“你……”女人生气地在后面说道。
“让她去,总有一天,她还会再来的!”瞎子笑着说,一脸的胸有成竹。
杜睿琪这么快就出来了,把吴巧玲吓了一跳。
“你这么快就算好啦!”吴巧玲吃惊地问道。
“我没算!”杜睿琪说,“走,我们赶紧回去!”
杜睿琪边说已经边往外走了。吴巧玲和司机小舒也赶紧跟着走了出来。
门口的大狗看到他们又开始狂吠了。
坐进车里后,杜睿琪又看了看吴巧玲,难怪她刚才出来的时候表情那么尴尬,脸色那么绯红,原来是在里面被那个瞎子非礼了一顿啊!可是他老婆还在旁边啊?这个瞎子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还说那个女人是瞎子算来的,依她看,就是被他糟蹋了不得已嫁给了这个瞎子吧!
杜睿琪开始在心里无限同情吴巧玲了。
她想不通,当时吴巧玲为什么不走呢?明明知道是这样非同寻常的鬼算法还要去算,就让那个老瞎子当着他老婆的面,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那不是太傻了吗?白白被那个又老又瞎的男人胡乱摸了一通甚至是强了一次?
第五十二章被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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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被揉捏
车子开始往回开,杜睿琪不时转过头看看吴巧玲。发现吴巧玲的脸色似乎更凝重了,一言不发的。
过了许久,杜睿琪实在忍不住,她试探着问了一下:“你真让瞎半仙这样算了吗?”杜睿琪的手在吴巧玲身上那么摸了几下。
“你真没算啊?”吴巧玲转过头吃惊地问道,“难怪你那么快就出来了。”
“他这么非同寻常的算法,你能接受啊?”杜睿琪问道。
“都是这样算的,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的算法。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啊!”
“那瞎半仙给你算了怎么样?”杜睿琪问道。
吴巧玲沉默了很久,说:“很准,太神了!”
“他说什么了?”杜睿琪问道。
吴巧玲勉强笑了笑,并不没有说话。
看来天际不可泄露啊!杜睿琪心里想。也是,就这个天杀的算法,就够让人难以接受的了,这算的结果就更无法预测了。
杜睿琪还是在心里无限地同情着吴巧玲,她觉得这就像遭受了强激an一样让人羞愧难当痛心不已而又难以启齿。
无论如何,她是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瞎子,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算命了。
吴巧玲目光定定地看着车外,刚才在瞎半仙内室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给钱,脱光衣服,然后坐在瞎半仙的对面。
当瞎半仙的那双手抚触到她的肌肤时,女人天生的敏感和羞涩还是让她感觉到一阵颤栗和寒冷,虽然是大暑天,吴巧玲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瞎子的触觉是最灵敏的。感觉到她的紧张和颤栗,马上把手移开,笑着说:“放松,别紧张,我什么都看不见,摸捏每一位顾客都是这样的,不要有心里负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感觉到你的身体,才能测算你的命运。”
瞎子的声音沉稳而又厚重,语速不紧不慢,说完后,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他的回音。
“你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想象自己是在漂流的瀑布下面,听着潺潺的流水,呼吸新鲜的空气,周围是绿树红花……”女人看着她说,“这样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只有这样,先生才能真正抚触到你的肌理,感受到你的内心,和你融为一体,去追溯你的前世和今生。”
室内响起了轻柔的音乐,是潺潺的流水和鸟鸣,还有阵阵的凉风吹来。
吴巧玲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在优美的音乐声中想象着女人为自己勾画出的情境,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瞎子的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抚摸,从头到脚,从发丝到脚板,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吴巧玲感觉到瞎子的双手宽大而又厚实,软绵而又有力。揉捏在肌肤上,很用力,但却并不感觉疼,有时会有点麻麻的。
她觉得瞎子似乎是在探寻她身体中的每一块骨头。
“呵呵呵,女士别多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在老夫手上都是一样的,只有感触你的全身,才能感触你的全心,才能追溯你的前世今生啊!”瞎子笑着说。
“放松心情,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什么。”瞎子的老婆说。
瞎子的双手又重新开始抚触到她的身上……
就这样全身的抚摸结束后,瞎子从旁边抽取了一点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喝了一口水,端坐着,双手平摊在膝盖上,手指似乎在捻揉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吴巧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从他红润的脸上读出点什么端倪。可是瞎子的表情似乎从头至尾,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瞎子开始说话了。
“你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你的父母给了你十分良好的条件,让你比同龄人得到了更多的机会。你的爸爸曾经是一个官员,虽不是大官,但在县里也算得上是一个肥缺。你还有一个弟弟,这是你母亲偷生下来的,至今不敢在人前承认这个孩子……”
吴巧玲吃惊地看着瞎子,那闭着的眼睛里,难道真有神灵?这些事情怎么说得完全一样?这个弟弟,从小寄养在叔叔家,直到要读书了才接回家里来,可是一直叫父母都是叫大伯和大妈的。目前除了自己的家人知道,外面谁也不知道啊?瞎子居然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能算得出来。吴巧玲从心中彻底对眼前的瞎眼男人臣服了。
“你的生命中有几个男人,你的心和身体都已经出轨……”
吴巧玲听得汗毛再次竖了起来,他不会连这个男人是谁都能算得出来吧?
“你的老公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你的婚姻面临着劫难……”
吴巧玲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了下来……她就是为这个而来的,她无法掌控她的老公,又无法掌控自己的身心……她的灵魂在煎熬中游离,飘荡,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瞎子把她从小到大经历的大事都一一列举,每件都说中了。
最后,瞎子说完了,再次拿起旁边的杯子喝水。
这时,女人开始说话了:“对于后来的事,你可以问,但只能问三件,事不过三,并且要加钱,一个问题一百块,你可以问,也可以不问。”
陷阱!他妈的,这不是绑架么?吴巧玲不由得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腾而起,但是想了想,既然来算了,不问又不甘心,难道这一通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抚摸,就这么白费了?于是她咬了咬牙,说:“我问两件,一是家庭,二是事业。”
然后女人把她的包递了过来,吴巧玲快速抽出两张伟人头,交到了女人手里。
“你的家庭要解体,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怎么去挽救,都无济于事。你和现在的老公到不了头,命中注定!”瞎子说,“你将来的男人,不会比这个差,你放心。”
“你的事业,在你的家庭解体后,会有相当长的消沉期,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过,你命中有贵人,最后还是会有好发展。”瞎子说。
“贵人?我的贵人是谁?”吴巧玲突然问道。
“呵呵,女士,天机不可泄露,今天,我对你已经泄露了太多的天机。那是看在你诚心诚体的份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女士,你要好好抓住她,至于是不是你的贵人,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看法。”
瞎子的老婆已经把她的衣服全部拿到了炕床上,并示意她马上穿上衣服。
吴巧玲快速穿好衣服,还想问几句,没想到女人发话了:“今天的仙算已经结束,仙人正在休眠,请您快速离开!”
说完,就推着她出了门。
“巧玲,我请你们吃饭吧!”杜睿琪说。
现在已经是中午二点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
吴巧玲愣了一下,总算是从刚才的恍惚回忆中回过了神。
“我请你们,今天是我做东的,我请你。”吴巧玲说,“小舒,你在这附近找个好点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离这儿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前面有一家吃特色野味的店,挺不错的。”小舒说。
“我们就去那儿吧!”吴巧玲说道。
瞎半仙说让她好好抓住身边的这个女人,那就从现在开始吧,说不定将来有一天,还真要仰仗杜睿琪来提携自己呢!吴巧玲心里想。
暑假里是别人的快乐日子,却是王建才最难受的时期。
因为两个孩子都放假了,每天呆在家里。孩子们在家,王建才就不敢每天混在外面不回来了,除了必要的应酬外,尽量每天在家里吃晚饭,让孩子们感受到良好的家庭氛围。
对于王建才这段时间的表现,夏金英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男人,家里人多了,也有了生气,这个家才像个家的样子。
这可想死了万玲秀这个女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王建才,她现在是实实在在地陷进去了。一天没见到她,就挠心挠肺似的难受,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尤其是晚上,以前每晚王建才都是和她**了之后才返回家里,现在好几天都不出现,她在心里生理上都想这个男人想到了极致。
可以说,没有王建才的日子,万玲秀就像一朵将要凋谢的花朵,焉儿不搭机的,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什么都懒得干,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万春辉看着姐姐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他早就知道,这些官场的男人都是逢场作戏,让姐姐不要陷得那么深,别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可是她却不听,非得把这个男人当做唯一的寄托,把自己后半辈子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现在可好,人家说不来就不来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男人一旦绝情起来,那就是六亲不认,拔卵无情的。
这天晚上,万玲秀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拿出了手机,拨通王建才的电话。
第五十三章电话被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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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电话被偷听
电话响了很久,万玲秀耐心地等待着,她不相信王建才连她的电话都不接。
好不容易接通了!
“哥!”万玲秀娇滴滴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递到了王建才的手机上。
“……”那边没有声音。
“哥,我想死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万玲秀继续撒娇地说。
“你个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哥?啊,谁是你哥!你个狐狸精,让我找到你,看我撕不烂你的臭b!”电话里传来了女人破口的大骂。
万玲秀顿时就僵住了!王建才没有接电话!这一定是王建才家里的那个文盲加泼妇!
“你才是不要脸的烂货!没人要的老b!”万玲秀毫不客气地反击了一句,然后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老女人,竟然敢偷接王建才的电话!万玲秀在心里气得呼呼作响,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真恨不得立刻冲到这个老女人面前去抽打她一顿!
而此时的王建才家里,老二从单位回来了,三个女儿窝在三楼的卧室里看电视,夏金英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电视,王建才正在卫生间洗澡。
王建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夏金英一脸的恨意,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可怕起来。
怎么了?王建才不得其解,刚才还好好的呢?
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拿在了夏金英的手上!
“你接听我的电话?”王建才生气地问道。
“怕我接你的电话是不是?”夏金英拉着脸,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这样?随便接听别人的电话?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啊?”王建才大声吼道,转念一想,别惊动了三楼的孩子们,于是后半句就压着嗓门说。
“你是别人吗?你是我老公!我怎么不能接你的电话?你要是心中没鬼,没在外面养女人,你怕什么?啊?”夏金英的嗓音也压低了,但是那股恨意和怒意却是越来越强烈。
“你?……”王建才气得简直要发抖。
他一把从夏金英的手里夺过手机。翻动了一下通话记录,难怪夏金英的脸变得跟个鬼似的,原来是接听了万玲秀的电话!
王建才把手机塞到袋子里,转身就要走出卧室。
多看一眼这个女人,他都想狂吐一番!
“王建才,你给我站住!你是谁的哥?啊?谁每天都说想死你了?啊?你说呀!你今天不说,就别想走!”夏金英几乎是发疯似的吼叫了起来。
王建才把房间的门顺手给关上了,他不想这个疯女人在这个时候把女儿们都招下来,否则他就成了斗地主的对象了。
“你发什么疯啊?人家打错了电话,你瞎嚷嚷干什么?”王建才走近夏金英,压低嗓门说。
“打错了?哈哈哈,你以为我是文盲就那么傻吗?王建才,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好再来的那个**?”夏金英吼叫道。
“你胡说什么?没影的事儿别乱说!”王建才怒斥道。
“王建才,你这个昧良心的东西,你是不是想不要我,和那个骚狐狸精在一起?啊?你说啊!”夏金英几乎是歇斯底里起来了。
“你又开始发神经了!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我告诉你!你别老是这么神神叨叨的,这对你没有好处!”
“我还想有什么好处?电话都追到家里来了!就差把人领到我面前了,是不是,王建才!”
王建才拿眼睛瞪着眼前这个让人生厌的老女人,真恨不得立刻休了她!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做好了打算,要离开这个家,要抛弃我?”夏金英哭着说道,“你现在当官了,有钱有势了,你就忘了以前在农村讨饭的日子了?忘记了我夏金英对你的好了?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得好死啊!”
“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我没这么想过!”王建才厉声呵斥道,“这是我王建才的家,我没想过要离开它,也没想过要离开你,你放心了吧!”
王建才希望这个傻女人能立刻停止这样的胡闹,让他好好安静一下,千万别招来楼上的三个孩子。
“你对天发誓,你不会这么做,你说啊!”夏金英还来劲了。
“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上天可鉴,我没必要发誓!”王建才说,“信不信由你!”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啊?你告诉我?”夏金英走近王建才,双眼噙满泪水,一脸悲戚地看着他。
看着夏金英这么伤心无助的表情,王建才突然间心里一软,眼前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可怜。她没有文化,没有工作,她的世界只有这个家和他这个男人,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现在,她人到中年,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身上的赘肉越来越多,连女人仅有的一点资本都消耗殆尽,而她的男人却进入了人生中最辉煌的岁月,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她所以的疑虑都是源于她内心的不安全感。
说到底,真的是自己伤害了她。多久没有和她有爱的行为了?多久在心里没有一点点她的位置了?又有多久从来都不会想起她了……王建才在心里问自己,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可怜,而他就是那个狠心的刽子手,难道真要亲手葬送她的幸福和一切?难道真能割舍下这四个孩子,还有自己的大好前程?
他不由得上前一步,抱着夏金英,说:“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离开这个家,不会离开孩子们,也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吧!”
“真的吗?”夏金英紧紧地抱着王建才,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痛哭起来。
唉!王建才仰天长叹一声,眼角滑下晶莹的泪滴。
我该何去何从,上天啊,你为什么不能给一个暗示呢?!
第二天晚上,王建才把饭局放在好再来。
终于看到男人现身了,万玲秀整个晚上都异常兴奋,昨晚的不快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招待结束后,王建才来到三楼万玲秀的闺房里,好好弥补了一下这些天的饥渴,把万玲秀这个女人滋润得通体都水润起来了。
事后,王建才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哥,你今晚就留下吧?”万玲秀拉着王建才的手说。
“对不起,我不能留下,你能理解哥的,对吧?”王建才拍了拍万玲秀的脸颊说。
“哥,你好久都没有陪我过夜了,你就留一个晚上吧?”
“这段时间不行,过段时间吧,我该走了。”王建才说着,拿起自己的包准备出门。
犹豫了一下,他转过身,俯下身子,在万玲秀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好好睡,宝贝!没什么事,别给我打电话,尤其是晚上,这样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对你我都好!”
“哥……”万玲秀的眼里水汪汪的。
王建才心一横,立马离开了房间,他实在没有把握,再多停留一刻,说不定他的双脚就迈不动了。
这个女人,似乎总有一股魔力,紧紧地拽着他,让他无处逃遁。
周一上班,杜睿琪照例在台历上写下这一天要处理的事情。
翻到台历上的日期,8月30日,很快啊,一个暑假就要结束了。
以前当老师的时候,就总是盼着一年中这个最长的假期,可以好好休息,可以出去看看,还可以每天尽情地陪子安玩耍。暑假,就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自从到团县委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休假周期了。每天都一样,每月都一样,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准时休息。
人有时候就是机械的奴隶,被各种各样的工作和生活缠绕着,不得停歇。
杜睿琪总是会想,感觉自己就像是转盘上的一只蚂蚁,转盘在不停地转动,蚂蚁在不停地奔走,辛苦忙碌着,可是回过头来一看,其实没走几步,似乎总在原地打转。
团县委的工作虚实交叉,做多少都不算多,不做似乎也不碍大事。杜睿琪总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坐得有些不踏实,似乎论政绩论成绩,她都无法与别的部门负责人相比,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是倾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做工作的。
因为桂智明的事情,团县委在安河县城又被大家津津乐道了,一个桂智明,产生了非常大的辐射作用,对全县的琪少年,都是很好的榜样和激励。杜睿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是做老师出身,非常清楚榜样对孩子们的影响力。
现在社会上流行哈韩哈日,很大一部分琪少年深受这些潮流歪风的侵害,变得没有自我,完全去模仿这些所谓的琪春偶像,扮酷、扮帅、扮靓,认为抽烟喝酒拉帮结派是酷,扮作半颓废的样子是帅,很多孩子就因为这样和学习渐行渐远,最后辍学流浪在社会上,而家长因为忙于赚钱忙于生计,根本无暇顾及孩子的成长和变化,最终落下的是家庭和社会的双重伤痛。
一个桂智明或许还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但是她坚信,身边的榜样远比偶像剧里的人物来得鲜活和真实。只要善于去发现,这样的孩子应该还有,而这些身边的榜样,恰恰是孩子们最需要的,也是现在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中最缺失的。如果在团县委能再多呆几年,杜睿琪希望能挖掘更多身边的榜样,真正在安河县琪少年中树立自己的道德榜样。
想到桂智明,杜睿琪想起了自己对桂智明说的8月31日到安河县一中报到的事情,明天九点半,她要去安河一中门口等桂智明,带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开始他的新生活。
杜睿琪把这件事也记载台历上,以提醒自己。
正把桂智明三个字写上去,桌上的电话响了。
“你好,团县委!”杜睿琪程序式地说道。
“杜书记,你好!”电话里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
第五十四章后浪推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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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后浪推前浪
胡国成!无事不致电办公室,看来有公事要办。杜睿琪想。
“胡主任,你好!你亲自来电,有何吩咐啊?”杜睿琪调侃道。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调侃的,所以对于她的电话,她也学会了“以牙还牙”。
“杜书记,几日不见,心情不错嘛?”胡国成说,“是不是又有好消息啊?”
“胡主任给我带来好消息啰!”杜睿琪笑着说。
“诶,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好消息带给你。”胡国成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洗耳恭听胡主任的指示!”
“呵呵,安河县幼儿园建成完工了,心愿已经全部装修布置一新,明天县委主要领导都要去给心愿的落成典礼剪彩,你也是其中的一员!”胡国成说。
“呵呵呵,胡主任,剪彩都是县委领导去的,我就算了吧。”杜睿琪说。
她知道,参加这样的重点工程的落成典礼,书记县长还有分管的领导,以及政协人大等几套班子都要一起去,她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去了算怎么回事?根本不够格啊!
对于这个新园落成,杜睿琪作为它的规划者,心里是充满期待的。它就像是杜睿琪一心希望抚养长大的孩子,看着它成长成才,这种幸福是实实在在的。可是她半道上把这个已经开始会走路的孩子交给了别人去培养,这后来的功劳似乎就与自己无关了。
好几次,路过安河县幼儿园,她都特意拐到后面的工地上去,看看工程的进展,看看工地上忙碌着的工人,眼前想象着幼儿园真正建成并投入使用的那一刻,那该是多美幸福的事情啊!可是回过神来一想,似乎这些都不该她去期待,也不该她去操心。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无论你在一个单位干得多好,离开了,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今天听到胡国成说出落成剪彩这件事,她的心还是有些许的激动的,说实话,她很期待能在第一天走进这个自己规划并参与设计的幼儿园里去走走,去看看,去脚踏实地地感受一下孩子的幸福滋味。
可是,她很清楚,她不够资格。
“杜书记,这可是县委书记点名要你去的。你是这个项目的规划者,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安河县的新幼儿园。所以,这落成典礼,你无论如何都得去。”胡国成说。
“这……合适吗?”杜睿琪有些为难地说。
活土匪点名要自己去?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又将成为安河县最新鲜的谈资,她自己都能想象,如果明天她真的和这些县委领导站在一起,对于安河官场来说,又将是一个生鲜猛料。
“没什么不合适的。黄书记说了,你是规划和设计者,你是这个项目的大功臣,你不去,这个剪彩就没有意义。”胡国成说,“你就是站在那儿,看看新园的新景象,别想多了,你不是主要领导,不用致辞,不用发言,权当是去新园参观吧!”
“好吧,我服从县委的安排。”杜睿琪说。
“好,明天八点半之前赶到新幼儿园,县委会派车去你家里接,九点正式开始。”胡国成说。
“好,谢谢胡主任。”杜睿琪笑着说。
挂了电话,杜睿琪还沉浸在都新园的想象中。
当她看到自己笔下的“桂智明”三个字时,她愣了一下,自己答明天带着桂智明去报到的,看来这回得食言了。
这个孩子对县城的一切都还是那么陌生,没有人带着去,恐怕连门都找不到。
杜睿琪想了想,把梁晓素叫了过来。
她得安排梁晓素去帮她做这件事。晓素做事仔细踏实,杜睿琪比较放心。
安排好了桂智明的事,杜睿琪心里就期待着明天的新园落成典礼了。
下午下班回家,杜睿琪跟婆婆说起新园落成剪彩的事,方鹤翩很高兴地告诉说,她也被作为嘉宾邀请到现场去参加落成典礼了!
杜睿琪一听,太激动了!婆婆作为安河幼儿园的创建者,理应受到邀请。于是,杜睿琪对方鹤翩说:“妈,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县委办公室可能会派车子过来接我,我们带上子安,一起去见证新园的落成。”
方鹤翩高兴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杜睿琪特意穿了一套很得体的职业装,下楼时,她看到婆婆也特意换上了一套很靓丽的职业装。
婆媳俩相视一笑,再看看子安,也穿得像个小公子似的,一套白色的小衬衣还配了领结,黑色的小西裤,看起来真是帅气极了!
一家三口,两任幼儿园长,一任是创建者,一任是发展者,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三个人高高兴兴出了门。
杜睿琪和方鹤翩牵着子安的手,刚走出巷口,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那儿。
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她看见胡国成正坐在车上对着她笑。
怎么是他亲自来接呢?杜睿琪心里有些不解,按理可以派个司机啊!
“胡主任,怎么能劳您大驾啊?”杜睿琪说道。
“哈哈,顺路的事情。再说,其他司机都去接领导了,我就亲自来接杜大书记和我们的老园长了!”胡国成又调侃道。
杜睿琪笑了笑,让方鹤翩和子安坐进了车子的后排,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子安听说要去看新的幼儿园,一路上都很兴奋。
从杜睿琪家里到幼儿园很近,车子很快就到了新园的大门口。
好热闹啊!
欧式的大门口挂满了彩旗,还拉起了一个巨大的充气拱门,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安河县幼儿园新园落成典礼!热烈欢迎县委领导莅临指导!
安河县一小的仪仗队又派上了用场。孩子穿着整齐的队服,正在热情地演奏着欢迎曲。
杨美媛穿着端庄的园服,带领着涂雨华、艾海燕几个美女老师们,站在大门口迎接。
胡国成和杜睿琪一行一次下车,向她们走去。
杨美媛热情地迎了上来,高兴地说:“非常欢迎胡主任、杜书记、方园长莅临我园指导工作,三位老领导里面请!”
杜睿琪看着胡国成和杨美媛握了握手,然后婆婆方鹤翩也和杨美媛握手寒暄了几句。杨美媛还拉着子安,说:“宝贝,好好看看我们的新幼儿园,里面好漂亮,好大啊,你一定会喜欢的!”
子安高兴得直拍手。拉着妈妈和奶奶的手说:“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杜睿琪最后一个握杨美媛的手,她笑着说:“杨园长,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啊,带着这么多可爱的孩子,每天生活在这么美丽的幼儿园中,太好了!”
“杜书记,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都是托您的福,我们的孩子才有今天这么优越的新环境!我代表全园老师和小朋友谢谢我们的杜园长!”杨美媛双手握着杜睿琪的手,激动地说。
“孩子们能有这么好的条件上学,这是安河人民的福气,我们都要感谢这届的县委县政府,是领导的英明决策,给孩子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杜睿琪说。
“是的,是的!”杨美媛笑着说,“不过,还是最应该感谢杜书记!”
“妈妈,我要进去看!”子安又吵着往里面走。
杜睿琪估计县委的领导们还没有到,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去园里参观一下。
于是她对杨美媛笑了笑,和婆婆方鹤翩一起,带着子安往里面走去。
走进大门,杜睿琪的心就开始激动不已。
她看到了她曾经梦想中的幼儿园,那个自己画在纸上的蓝图,现在就真实地展现在眼前!
好大一个操场,中间是个小型的足球场,种植下去的进口草皮已经成活,长出了绿色的新生的叶子。外围是个两百米的环形跑道,铺上了红色的塑胶,踩在上面软软的,真舒服!
操场的一角还专门辟出了一个儿童乐园,里面有滑梯、小吊桥、蜗牛洞、蹦蹦床等等许多儿童游乐设施。
子安看见了,一个人朝儿童乐园飞奔而去。方鹤翩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
杜睿琪一个人沿着环形跑道慢慢走着,慢慢看着,就像是欣赏一件久违的艺术品一样!
园里已经来了许多孩子和家长,他们也在赞叹着欣赏新园里的一草一木。跑道上种下了一排法国梧桐,现在还是小小的一棵苗木,过不了几年,这里就是绿树成荫了。
杜睿琪能想象到,当这些树木长大后,孩子们在浓荫下嬉戏的快乐情景。
再看看正中间是一栋三层的行政楼,楼下是中空的,设计成了一个开放式的室内活动场地,也可以用来做小型的会场,雨天孩子们还可以在这儿上室外活动课,真是一举多得。
此时这里已经搭好了主席台,铺上了红地毯。
两边是两栋四层的教学楼。
教学楼的走廊设计成了弧形,外围另外飘出了一排种绿植的小花围,种上去的绿萝和紫藤之类的绿植已经成活,从楼上垂下来,看上去那么养眼,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杜睿琪记得当年规划的时候专门把这两栋的一层做了独特的设计,左边的一楼安排的是室内游泳场,右边的一楼打造了一条文化走廊。
杜睿琪往右边的文化长廊走了过去。看到那儿许多家长正在伫立观赏。
一尊小型的孔子雕像屹立在走廊的最前端,儒雅地望着往来的孩子和家长。
两边的墙壁上雕刻了儒家的一些经典语录,黑色的大理石映衬着这些飘逸的隶书,看上去充满了古典文化的气息。
靠墙的地上,特意立着一些小石凳,这是专门给孩子们设计的。在这儿,孩子们可以在游戏中接受到古典文化的熏陶,每天耳濡目染,对孩子们的文化素养的形成,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杜睿琪边走边看,这里的一切和她当年规划设想的基本一致。
迎面走来一家三口,夫妻俩牵着孩子的手,这小子看起来比较调皮,蹦蹦跳跳的,边走还边要父母把他提起来,笑得咯吱咯吱的。
等走近了,杜睿琪才发现,是朱青云!
那旁边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了!
第五十五章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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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蝴蝶效应
杜睿琪第一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一起,看起来挺幸福的!再仔细看看朱青云身边的妻子,长得挺好的,健康的古铜色的肌肤,高高的个头,五官也挺标致的,一头大波浪的卷发,配上身上时尚的服装,看起来很有气质。配朱青云这个土气的疙瘩蛋,是绰绰有余的!
杜睿琪也听说过朱青云的妻子这就是真女人服装店的老板,在安河是挺有名气的。能娶上这么贤惠的女人,朱青云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杜睿琪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一股酸涩感,眼里不自觉地就有了一股雾水。
朱青云正好抬起头,看到身边的杜睿琪,他有片刻的吃惊,不过似乎很快就过去了,大概是躲闪不及,他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儿子就那么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杜睿琪再次看到这个可爱的孩子,长高了很多,长得和子安确实有几分相似。
朱青云的妻子也朝她看了看,看到朱青云对她点了点头,走过去几步后,杜睿琪听到女人的声音:“你认识她?”
“嗯,见过几次。”朱青云简单的回答道。
见过几次?呵呵呵,她们的关系在他那儿已经变成了仅仅是见过几次的人了!杜睿琪内心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过去的终究要永远的过去,为什么还要想起过往的一切呢?就让彼此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吧!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它能稀释一切浓浓淡淡的感情。
杜睿琪继续朝前走着,来到了行政楼后面,这儿还有一栋三层的大楼,是食堂和孩子们的宿舍。
四栋楼分别在二楼处用空中走廊相连,可以互相贯通,这样下雨天就不用走雨路了,来往都非常的方便。这样连接起来,整个校园就成了一个凹字型的布局。前面开阔,三面环抱。
食堂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植物园。
这个才是当年杜睿琪要改建老园最后发展到要重建幼儿园的出发点。
她当年只是想着要为孩子们提供一个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场地,和花草悄悄对话的空间,没想到就因为这个而引发了这么大的一个工程。
是啊,这就是蝴蝶效应吧!谁能想到远在大西洋彼岸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能导致对岸的一场飓风形成呢?
杜睿琪看着植物园里刚栽下的这些花花草草,觉得无比亲切。
多好啊!有这么多美丽的花儿,这么多可爱的植物来点缀孩子们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她觉得自己当年的努力非常有价值,非常有意义!
正当她陶醉在这些花草中时,园里的广播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同时传来了广播员的声音:“请各位家长和孩子们到操场集中,请领导们在主席台就坐,落成典礼马上开始!”
杜睿琪快步走出植物园,来到已经搭好的主席台边,
她看到黄忠华正坐在主席台的正中,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其他县委领导也已经在主席台就坐了。
杜睿琪看到主席台最侧边摆着她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她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杨美媛开始主持庆典仪式。
杜睿琪看到台下,婆婆带着子安坐在第一排,正微笑着看着台上的自己。
杜睿琪也朝她们笑了笑,子安似乎很兴奋,小手在指指画画的,小嘴巴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礼仪小姐捧着红花和装好剪刀的盘子走上了主席台,在坐的包括杜睿琪在内的九位领导被领到礼仪小姐身边,大家看着黄忠华的手,跟着他的动作在礼炮声中落下了自己的剪子。
杜睿琪看到这里面除了自己,全部都是县委班子的领导们,有县长蒋能来,还有政协、人大的领导,县委宣传部的部长吴源生等等,心里又不免一阵惭愧。
自己是团县委的负责人,好像与这样的场合并不相衬,这样的镜头播放出去,明天自己一定又是安河的热点人物。
站在台下的方鹤翩却是无比的欣慰和骄傲。
今天她看着自己的媳妇睿琪站在主席台上,和县委的领导们一起参加剪彩仪式,心情是十分激动的。这比她自己站在上面还要让她骄傲。
她看着睿琪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成熟,一步一步站在更高的上,她更加坚信自己当初对她的判断,这个孩子,是个干事业的好料子。
虽说她的升迁伴随着绯闻,但是方鹤翩是能够理解的。
哪个女人从政没有代价?当年自己只是个幼儿园的园长,坊间都有人传她的桃色事件。真真假假,都由世人去说。但是她相信睿琪,对于家庭,对于志平,睿琪是没有二心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她真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和活土匪真的有暧..昧关系,她现在也是真心能够体谅了。
一来是她太清楚官场的险恶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想不想干,而是你不愿意不想干也一定要去干,除非你不想在这个群体里面待下去。活土匪是个很霸道的人,爱好女色,善于玩弄权术。方鹤翩知道,即便是真的搭上了活土匪,那一定是缘于这个男人对睿琪的垂琪,睿琪开始一定是被动服从,至于睿琪的内心现在将这份外来侵略的情感放在什么位置,又是如何看待,方鹤翩不得而知。但是她想,只要睿琪能平衡自己的内心,做到心如止水,不受外界绯闻的影响,淡定地走自己的路,明确自己的方向,睿琪的前途一定是无量的。女人最怕的是,做了这样的交易,不能平衡内心,患得患失,或者过于高调过于张扬,最后一定会葬送自己的声名和前途,落得一个遭世人唾弃的可悲下场。
二来是,她现在知道了志平的身体情况,就更加能理解睿琪了。
守着志平这样一个男人,连女人最正常的需求都不能得到,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能坚守这段婚姻,已经是十分难得;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睿琪的出轨,又怎能去谴责和鄙视她呢?
很多时候,方鹤翩都想亲口去和杜睿琪谈一谈这件事,她是想给睿琪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妈妈对她的那份理解。可是,话到嘴边,又无法启齿,毕竟这是**,是睿琪心底最不愿被人触及的私密之地,甚至可能是睿琪心中最隐痛的部分。
现在,看着睿琪成熟大方地站在主席台上,方鹤翩从心里涌起一股自豪。
她相信,这个媳妇,将来一定是她们丁家最有出息的一个。
这时,台上县长蒋能来作为领导开始讲话了。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亲爱的小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非常高兴地在这里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因为今天开始,我们安河县幼儿园搬进了这样一座现代化的、花园式的园区,从此以后,我们安河县城的孩子将在这么美丽这么高档的环境下开始人生的第一个学段……”蒋能来讲得激情四溢。
杜睿琪却看到了台下的另一张面孔:朱青云!
朱青云站在侧边靠后的地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主席台。目光似乎在她的身上停留。因为隔得比较远,杜睿琪不能确定,他是否一直都在看自己。
台下的朱青云,特意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直看着台上的杜睿琪。
刚才迎面碰到她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作为家长被邀请来参加这个落成典礼。没想到她此刻却作为领导站在了主席台上,拿起剪刀为落成典礼剪彩!
杜睿琪啊,看来坊间对你的传闻都是真的!你不仅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你现在同样背叛了你的丈夫和家庭。做了这么多无脸见人的丑事,你怎么还有脸站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你没有最起码的羞耻感么?难道你不怕你的灵魂被上天拷问么?
六年的感情,三年的肌肤之亲,叫我如何能忘记?你对我的打击和伤害,叫我如何去忘记?作为一个为了个人权益而不择手段的小人,你现在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处处得志,步步高升,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朱青云看着台上春风得意的杜睿琪,心里是越想越愤怒,越想越觉得世界的不公平,凭什么自己处处努力,处处小心,到头来却始终无法和这个女人相比?无论男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女人胯下的那个东西,只要她不顾羞耻,愿意奉献,似乎一切都可以手到擒来!操!真是憋屈啊!
朱青云这样想的时候,浑身上下似乎又有千万只手在挠他,挠得他心烦气躁,挠得他难以自控!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想到她的所做所为,他就觉得恶心!觉得浑身难受!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舅舅王建才也在队伍里。他悄悄地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终于溜到了行政楼的后面,一个人来到了植物园……
而此时朱青云的反应王建才都看在眼里。
这个傻小子,看来又是难以面对台上那个女人的辉煌腾达吧!躲吧,看看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
王建才也不得不佩服杜睿琪了。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能折腾出这么一个县里的重点工程,能在短短的三年内登上人家十几年都无法跨越的台阶。虽说团县委的书记只是个科级干部,可这个职位向来就是升迁的最好跳板。团县委的书记,一般不出一两年,就能到下面的乡镇任职一把手,完成一个基层锻炼后,直接就能到县委重要部门任职,有的人甚至还能一跃成为县委领导。
想象自己这几十年的奋斗历程,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也算是教师队伍里的佼佼者,自己的同事同学,多少人一辈子都是在三尺讲台上孜孜耕耘啊!可面对年轻的杜睿琪,王建才还是自愧不如啊!
看来,这个杜睿琪果真是攀上了高枝啊!呵呵呵,朱青云啊朱青云,现在你恐怕是脱了裤子都追不上人家啰!王建才心里苦笑了一下。许多时候,他都想帮助这个外甥,早点抵达一个新的高度,可是自己也只是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人微言轻,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样的局面啊。傻小子,今后能混出个什么样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等到广播里响起典礼结束的音乐后,朱青云才慢慢地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个地方虽美,但是因为处处都是这个女人的痕迹,他再也不想来了……
朱青云快步走了出去,看到吴淑芳牵着儿子的手正在门口左顾右盼地寻找他,他走过去,牵着朱天亮的手,一起往家里走去。
典礼结束后,参加剪彩的领导们本应一起聚餐,好好庆祝一下。杨美媛已经在安河大酒店最大的芙蓉厅里定好了席位,可杜睿琪不想和黄忠华在同一个酒桌上吃饭,于是借故离开了。
下午回到单位上班,梁晓素过来向她汇报上午带桂智明去安河一中报到的事情。
梁晓素把事情安排得很好,不仅带着桂智明去报了名,还特意领着桂智明见了班主任和几位科任老师,让桂智明熟悉了一下校园环境,并且把这个月的生活费一起给了桂智明和他的妈妈。
杜睿琪听了梁晓素的汇报,对这个小姑娘更加刮目相看了,每一件交代她去做的事,梁晓素都能做得几乎滴水不漏,仔细用心,有时自己想不到的细节,她都帮你想好了并做好了。
杜睿琪曾经认为自己是个做事用心的人,而梁晓素却能做得让她更放心。
对于这个文静漂亮的小姑娘,杜睿琪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一章疯狂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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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疯狂的缠绵
开学后,子安就上中班了。
现在到了新园,子安每天回家都有很多的故事和家人分享,尤其是对奶奶和妈妈。子安会把学校的一草一木看得那么仔细,会观赏一片叶子的变化,会聆听鸟儿的歌唱,会在乎小蝴蝶的飞舞……所有的一切,在子安的眼里,都变得那么有灵气,那么美好。现在,子安每天都想着早点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一起到园里去奔跑,去玩耍,去看花草树木……
看着儿子如此喜欢这个新园的环境,杜睿琪的心里无比欣慰,能为下一代做这么一件有意义的事,也不枉自己当过一任安河县幼儿园的园长了。
周二上午,杜睿琪在翻看文件的时候,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听,居然是丁志娟打来的。
“嫂子,给你报告个好消息!”丁志娟兴奋地说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杜睿琪问道。
“这学期开始,我当政教副主任兼总辅导员了!”丁志娟说。
呵呵呵,上升的还挺快啊!这个易耿林,还挺会办事的。
“好啊,恭喜你了!你这也是火箭的速度啊!”杜睿琪笑着说。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让我当政教副主任,我还是要谢谢嫂子!”丁志娟笑着说。
“谢我什么?这是你自己的能力!重用你,是易校长的福气。”杜睿琪说。
“嫂子,本来我昨天想回娘家和你们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可是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了,实在走不开,周末我再过去啊!”
“好,带男男过来和子安一起玩啊!”杜睿琪说。
“好的。下次让男男和子安好好玩一天!”丁志娟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个志娟啊,和她哥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杜睿琪想,要是志平能这么开朗上进就好了!
忙了一上午,很快就要下班了,杜睿琪看着窗外白花花的太阳那么刺眼,外面像是着了火似的。这个秋老虎发起威来,比六月天还要**!
杜睿琪就想在单位食堂随便吃点,然后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免去了来去路上的爆嗮煎熬。
正当她要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黄忠华的!
这个男人好久没有召唤过她了。
杜睿琪拿起手机,接通了,却并没有吭声。
“我的小魔女,我在518等你,立刻飞到我身边吧!”黄忠华在电话里说道。
“你吃饭了吗?”杜睿琪问道。
“没有,等着你一起来吃。”黄忠华说。
“好,我马上就到。”杜睿琪挂了电话,即刻往门外走去,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安河大酒店。
走进黄忠华的房间里,杜睿琪顿时感到一股凉意袭来,里面的空调开得太低了,室内外巨大的温差让她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刚进到里面,杜睿琪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看见黄忠华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茶几上摆上了饭菜,似乎正等着她的到来。
“来,先吃饭。”黄忠华拉着杜睿琪的手,让她挨着他坐了下来。
他捏了捏她的手,并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说:“好久没有在一起,想不想我?”
“嗯。”她看着他,点了点头,顺势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自己的唇印。
“我太想你了!本来这两天都挺忙的,可是实在忍不住,还是想见你。”他说。
她看着他,笑了笑。
“我们先吃饭,待会儿才有力量来干活啊!”黄忠华对她坏笑道,接着给她盛了一碗汤,说,“赶紧吃,里面冷气太大,很快就凉了。”
然后他自己也快速地吃了起来。
杜睿琪第一次看到黄忠华这么正经地吃饭。
那个吃相,就像有人跟他抢饭吃似的,三下五除二,一碗饭就吃完了。
杜睿琪看着他吃,心里直想笑。她半碗饭还没吃完,黄忠华两碗满满的白米饭就下肚了。还吃得吧唧吧唧响,这吃相真够爷们的。
见杜睿琪这么看着自己,黄忠华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说:“没办法,我就是这样,饿死鬼投胎,从当兵起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改不掉了。平时在酒桌上人多,总是喝酒,浪费了很多时间,其实我吃饭就三分钟的事儿。”
杜睿琪笑着说:“吃得太快不好,会影响消化的,这样容易造成胃部的不舒服,甚至引起胃肠功能的紊乱。你还是慢点吃吧。”
“呵呵呵,半辈子了,改不掉,也不想改。再说,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胃虽然不是很好,但没什么大事,我看我是胃坚强,已经锻炼出来了。你慢慢吃,我已经吃好了,先去冲个澡。”黄忠华起身准备去卫生间。
“不要这么着急,等一下。”杜睿琪立马阻止他,“饭后不能马上洗澡,这样同样对胃不好,先休息十五分钟吧。”
“好好好,女人的讲究就是多。”黄忠华坐了下来,就那么微笑着看着杜睿琪吃饭。
“看看午间新闻吧,正好到点了。”杜睿琪打开电视,让黄忠华看会儿电视。免得他老盯着自己,被他看得都快吃不下去了。
“好,我看完新闻再去洗澡,行吧,我的小魔女!”黄忠华搂了搂杜睿琪的肩膀,笑着说。这个女人,现在也学会关心自己了,他觉得很开心,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又加深了一步。
“那天中午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来芙蓉厅吃饭呢?”黄忠华突然看着她问道。
“……那天我家里正好有事,所以就提前回去了。”杜睿琪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幼儿园落成典礼的那天。
“我还想等着你在酒桌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好好敬我一杯酒呢!”黄忠华笑着说。
哼,想得美!杜睿琪心里想,依旧低着头吃饭。
“我看是故意逃避的吧?”黄忠华说。
“没有,我为什么要逃避?能和县委书记一起吃饭,那可是求之不得啊!”杜睿琪笑着说。
“呵呵呵,真是个人精!”黄忠华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很开心地说。
两人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在一起吃中餐,还真像是两口子。
杜睿琪吃饭慢,待她吃完了,黄忠华已经洗完了澡,赤身在床上等着她。
她收拾完桌子,到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马上就来到了男人身边。
大概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相约吧,杜睿琪觉得自己的身心非常饥渴,那种对男人的渴望,在面对黄忠华的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也许是在中午,男人的精力极为充沛,武器的力度似乎也是前所未有。
一次次的激荡中,把她高高地送入云端,化为仙体,进入了意念中最为美妙的天国……
室内虽然开着冷气,男人的额头上却满是汗珠,连身上也溢出了汗水。她感觉到他的肌肤和她的肌肤似乎凝结在一起……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为男人拭去额上的汗珠,并送上她的朱唇,深吻男人……让他把她这一个月来的想念填满,直到满满的溢出为止……
几度疯狂的缠绵结束后,黄忠华抱着她,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
刚才的运动,不亚于万里长跑啊!他觉得很困,很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
两人就那么拥抱着,盖上一层空调被,惬意地准备进入梦乡。
没想到,黄忠华放在圆桌上的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他皱了一下眉头,依旧闭着眼睛,不去理会。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只有家人和秘书还有县委办的主任才知道,当然,杜睿琪是第一个知道的。
可不曾想那个来电者却那么顽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似乎是在和他较量谁的耐性更好!
杜睿琪有些不忍心,这么顽固执着地拨打县委书记的手机,一定是有急事。于是她翻身下床,取了手机给他。
他摁下接听键,依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什么事?慢慢说。”黄忠华闭着眼睛问道。
似乎是那边有很着急的事情,手机里传来小小的声音,但是杜睿琪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什么?”黄忠华突然坐起了身子,睁大了眼睛!表情很惊愕。
“你再说一遍,究竟什么情况?”黄忠华问道。
电话里又是一阵嗡嗡莎莎的声音。
“我知道了,我立刻赶回县委,你马上通知在家的常委们和公检法的负责人,10分钟之内赶到县委会议室,立刻召开碰头会。”黄忠华说。
然后他立即起床,快速穿衣,拿上包就要走出房间。
他看到杜睿琪就那么愣在床上,一脸的惊恐状。
刚才她只听到他的声音,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男人要如此着急,立刻赶回办公室?还要召开常委碰头会?看来一定是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她弱弱地问道。
“出了点状况,我得立刻赶回去。你再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去上班。”他边说边朝她走了过来,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章书记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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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书记被抓
杜睿琪第一次在两人缠绵之后单独留在这张宽大的床上。
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个房间里,她觉得往日这个看上去并不很大的套间,突然间显得那么宽大,她甚至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把被子裹在身上,躺在那儿居然感觉到了非常的寒冷,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不行,还是早点离开吧。她起床去浴室再次冲洗全身,温热的水淋遍身体的时候,才驱赶了刚才的寒冷。
收拾完了,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明眸皓齿,面若桃花。
女人啊,真真是离不开男人的滋养。
拿起包,她离开了房间。
黄忠华刚在县委一号楼下车时,胡国成就迎了上来,他一直就站在门口等着。
“黄书记,在家的常委都到齐了,公检法的一把手也都来了。”胡国成说。
“马上开会。”黄忠华边走边说。
秘书秦军红很自然地过来,从黄忠华手上拿过包,跟在他们的身后。
黄忠华直接来到了县委会议室,大家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到他进来,声音立马就停了。他扫视了一下全场,除了分管招商工作的管副县长不在家,其他人都到了。大家看着他,表情都很严峻。
“同志们,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这个临时会议的内容。具体情况请胡主任简单通报一下。”黄忠华说完,看了看胡国成。
胡国成打开本子,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汇报。
他说:“中午1点33分我接到平安镇常务副镇长毛利贵的电话,他说今天上午全镇干部在藕西村督促收农业税的时候,由于镇里的干部和村民发生了强烈的冲突,平安镇的书记唐仁彪和镇长宋祖德,被村民抓起来了。他们去寻找,试图去解救,结果整个村子被村民们封锁了,镇里的干部好几个都被村民打伤了,这样对峙了几个小时,还是无法进入村庄,不知道书记和镇长被藏匿在何处,生死不明,所以决定向县委报告。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向黄书记打电话汇报,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胡国成简短的汇报完了,看了看黄忠华。
“同志们,今天是9月13号,我把这件事称作“913”事件。这样公然和政府叫板,绑架镇党政一把手的事件,在安河县,是历史上的第一次,性质相当的恶劣!就目前来看,事件中的两个棘手之处:一个是村庄被村民封锁,外人进不去,第二个是,书记和镇长被抓起来藏匿;这两点说明藕西村的村民是有备而来,甚至可以说是蓄谋已久,并且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进行;另一个侧面也说明这里的干群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每年收缴农业税,在一些乡村都发生过抗税不交的情况,但那都是个别村民的个体行为,乡镇干部可以自己解决。但是今天藕西村的这种行为,已经发展到一个村的集体行动,这是对我们政府权威的极大挑衅!而且藕西村是一个很大的自然村,全村有一千多户,四五千人口。他们这样做,一定是想通过抓镇里的党政一把手,来要挟政府和他们谈判,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据我分析,这两个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当然,人命关天,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进入村庄,成功解救人质。袁浩同志,你分管政法,又是公安局长,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黄忠华直接点了将。
袁浩是安河县委常委、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办案和处理特殊事件都有一套。
不过像今天平安镇这样的事情,袁浩似乎还是第一次碰到。
袁浩往前倾了倾身体,说:“当务之急有两套方案可以选择。第一,我们和村民代表谈判,尽量满足村民的条件,让他们把人质交出来,这样可以和平解决,事后再找主要策划这件事情的村民谈话;第二,如果谈判达不到效果,我们组织警力,强行进入村庄,解救人质。这样可能还要造成新的冲突,势必导致更多的不利因素。”
袁浩说完,看了看黄忠华,他发现,黄忠华的脸色非常严峻。
“其他同志再接着谈谈,我们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黄忠华说。
“刚刚袁浩同志的观点我赞同第二个,”县长蒋能来说,“就是直接强行进入村庄,先把人解救出来再说。不能接受他们的谈判,更不能接受他们的条件。他们一定是要求减免农业税,要是他们这样胆大妄为的行动来挑衅政府还能得逞,那么其他的村庄势必效仿,这个口子一旦打开,我们今后的乡镇工作就更加难做了,农业税就别想收了,那么我们的财政将马上陷入瘫痪,大家的工资也不用发了。这样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我们一定要警惕!”
黄忠华看了看蒋能来,这个蒋矮子,态度总是那么强硬。
“我赞成蒋县长的做法,先强行把人质解救出来再说。不过,这个可能发生的冲突和善后工作,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一旦这样做了,这个村以后就更难治理了,恐怕谁也不敢再去平安镇了。”副书记吴南成说。
“我倒是和南成同志有不同的看法。”常务副县长饶明乾说,“我觉得现在的这些农民都是刁民,你要是和他们谈判,他们就得寸进尺,步步为营,搞到最后我们步步退让,政府只能会越来越被动。就是要用强硬的手段,把闹事的村民都抓起来,重重的处理几个,杀一儆百,以后其他的人就不敢动了,其他村庄也不敢效仿了,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政府的权威,乡镇工作才能得以有效开展。”
其他几个人也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绝大部分还是主张强行进入村庄,先解救人质,不赞同和村民谈判。
黄忠华感觉到这件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棘手。一旦强行进入村庄,解救人质,一定会造成更大的冲突,弄得不好就成了大的**。如今其他省份已经发生过村民和政府对峙,造成了严重的**,有些甚至造成了人员的伤亡。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头上的乌纱可能就难保了。可是如果真的和村民谈判,要短时间内解决问题,就得无条件答应村民的条件,这样今后其他村庄和其他乡镇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
确实是两难啊。
但是时间不等人,虽说按理这两个被抓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时间拖得越久,就容易节外生枝,一旦发生命案,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黄忠华想了想,说:“我们做好两手准备,先去和村民谈判,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他们的条件;同时调集警力,做好强行进入村庄的打算。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向龙江市委市政府报告此事,取得上级领导的支持,必要的时候,请求增援。同时,我们要封锁消息,确保没有媒体来捅这个马蜂窝。源生同志,这个工作你负责。龙江日报肯定不会登,省报也不会登,这两家都是党报,怕的是古南晚报,这份都市报最喜欢搞这样的社会新闻。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务必死守这道防线。”
“黄书记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宣传部长吴源生说。
“现在袁浩同志负责调集全县的警力,公检法一起出动;我留在县委坐镇,胡国成留守办公室,能来同志带领大家,立刻奔赴平安镇藕西村,边谈判边迂回,见势行动,务必尽快解救人质。我们时刻保持联系!”黄忠华说完,大家立刻站起身,准备出发。
很快,县委大院里所有的车子都启动了,警车开道,往平安镇藕西村疾驶而去。全县上百名公检法人员,坐上了巴士和警车,全部出动,浩浩荡荡跟随在县委的车子后面。
这一天的平安镇,真真是不平安哪!
在平安镇刚上任一个多月,屁股还没坐热的书记唐仁彪和镇长宋祖德,如果能想到自己带头去藕西村督促收那几个抗税钉子户的农业税,能遭遇人生的这等劫难,估计打死也不会去吧?
上午九点多,平安镇所有的干部全体出动,由书记唐仁彪和镇长宋祖德亲自带领,雄纠纠气昂昂地向藕西村进发。
夏粮上市结束,晚稻插秧完成,禾苗已经在田里生根,这个时候是农民相对清闲的时候,也是乡镇府收缴农业税和乡提留的最佳时机。因为卖完夏粮,农户们手里都有一些余钱,所以各个乡镇都是在这个时间来集中收缴农业税。平安镇也不例外。
前些日子,镇里的干部划片开始下乡和各个村委会干部一起,到农民家里上门催收农业税。镇里实行的政策是,在规定的三天时间内交清农业税的,给予10%的奖励,三天之后再交的,没有奖励,拖过一个星期的,将要处罚5%。这样的政策发布后,在一些村庄起到了一定的激励作用。一些农民觉得胳膊拗不过大腿,老祖宗收了千年的皇粮,在哪朝哪代不是这么收啊,现在只要提前交,就有奖励!既然迟早都要交,那就不如早点交。于是为了得到10%的奖励,许多农户在三天之内上交了全年的农业税。三天之后还有一部分农民怕被罚款,也来交了,可是一周之后,那些不交的农户,就是想赖着不交了。
每年每个村都会有几个这样的抗税钉子户。
第三章收税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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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收税起冲突
为了把农业税和乡提留尽快收上来,也为了早点分到属于自己的那杯羹,提前收清农业税的乡镇,县里也会给予相应的奖励措施。平安镇上个月刚上任的书记唐仁彪和镇长宋祖德,想在全县拔个头筹,在黄忠华面前领赏,所以决定去打攻坚战,目标就定在镇里最大的自然村——藕西村。
藕西村全部姓吴。今年还没有一户交了农业税的,全村的农户在一些顽固的老钉子户的煽动下,集体抗税不交!他们说,镇里搞这个10%的奖励全他妈是骗人的!这10%的钱从哪儿来?就是因为在原本的农业税中,多加了这10%!还他妈的说是奖励,这是变着法儿的来多收咱们农户的钱!坚决不交!谁交了谁断子绝孙!谁交了谁就是叛徒,今后就别进藕西村,别姓吴了!
在这么强大的言论攻势下,全村果真没有一户人敢交农业税,镇里驻点的干部三番五次进村,都是无功而返。
唐仁彪一听这事儿就恼火了!他奶奶的,这些个刁民还想集体抗税!他倒要看看这伙刁民长什么样儿?头上长了几个脑袋,敢公然抗法!难道他们就真不怕被抓去坐牢?
唐仁彪召开了镇干部的公开大会,给大家强调这个收缴农业税的重要性和完成任务后的利益。
他说,同志们呐,我们现在手里花的每一分钱,都要来自这些农业税和乡提留。收不上农业税和乡提留,我们就发不出工资,更别谈任何的补贴!就连我们日常食堂吃饭的钱,镇里都将要开不出来!为了我们的生活更美好,为了我们的明天更幸福,我们所有的同志,要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手段,把农户的农业税和乡提留收缴上来!伟人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现在,我们不论职务高低,收到了农业税和乡提留,就是好干部!总之,只要完成了任务,每个人都有好处,大大的好处!
镇干部大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整天窝在狭窄的镇政府,除了抓计划生育,就是收农业税和乡提留,除此之外,几乎无所事事。但是花钱却是如流水,每月工资只有两三百,开销却是动辄上百上百的出去,就这点工资,几天就见底了。所以镇里给的收计划生育款和收农业税和乡提留的提留分成,就成了他们除工资外最大的收入来源。
爹亲娘亲,不如人民币亲啊!只要有钱,党指挥他们干啥就干啥!我是一块砖,任党搬。党要我砌墙,我绝不当铺路石,党要我填泥坑,我觉不做水窖!所以,当年在乡镇,经常看到的景象就是,乡镇干部像个强盗似的,在农民家里抢粮、扛猪、搬家具,甚至拆房子!为了拿到农户的钱,他们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啊!
所以当时老百姓背地里说,天啊!这**咋比国民党还黑啊!以前国民党要抢,都是晚上抹黑了脸来抢的,现在**的干部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来农户家里抢啊!见什么抢什么,还抓人啊!敬爱的**啊,您老人家要是知道,能允许他们这么糟蹋**的威信和尊严吗?
可老百姓再骂再喊,又有什么用?就是喊破大天去,上面的人也不当回事啊!只要能收上来钱,那就是功臣,管你他妈的老百姓去骂娘!收了钱才有政绩,有了政绩就能往上爬!哪在乎脚底下踩着多少老百姓的血肉之躯呢?
唐仁彪的一番讲话再次点燃了这些镇干部们的热情。
9月13号,平安镇所有的镇干部,在书记唐仁彪和镇长宋祖德的带领下,出现在藕西村。
在村党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的带领下,大家首先来到了老钉子户吴要常的家里。
这个顽固的老头子,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交农业税了。
吴要常有四个儿子,均已成家立业,老二和老三出去打工了,老大在周边做泥瓦匠,老四是个石匠,经常在附近帮村民建房子。
四个儿子在吴要常的带领下,也拒缴农业税和乡提留。
能把这个钉子户拿下,其他人自然就好办了。干部们都是这么想的:所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所以,一定要先解决吴要常,把他的钱收上来!就算不给钱,也可以从粮仓里搬粮食!就不信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这个糟老头子!
一行人气势汹涌地来到吴要常家,一栋陈旧的平房跟前。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那么见识了吴要常家里,就一定会明白无疑了。
梁柱结构的平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那些梁柱都已经变色了,而且有了很多的磨损。可是大堂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连大堂和厢房的隔段,也是用麻杆编成的麻杆片来遮挡,看上去破败不堪。里面的家具,除了农民用的农具之外,就剩一张吃饭的八仙桌和四条长板凳。
吴要常家为什么会这么穷呢?不是说勤奋的鸟儿嘴头光么?按理这个老头子勤劳能干,在地里侍弄了一辈子,怎么着也能混个嘴头光不?可是这吴要常却是勤恳了一辈子也没享过一天福,就因为他生了四个儿子。个个都给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可四个儿子都是面壁十年却没捅破墙,最后都只能窝在这个村里。吴要常几乎是倾尽所有供他们读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收获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给这四个儿子娶媳妇。
那时候在乡下,娶个儿媳妇都得花上万块的彩礼,还要盖房子。这样的行情,娶一个儿媳妇就犹如扒了他的一层皮,四个儿子就扒了他四层皮。吴要常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农,被儿子们扒得就只剩下个皮包骨头了。
现在的吴要常就像个干尸似的,脸上的皮起着卷儿的打褶,包裹着几根干枯瘦弱的骨头,背也驼了,那块背脊骨弓起来,把个脖子顶得往前伸,活脱脱就是一个缩脖子的鸵鸟样儿。
唐仁彪和宋祖德站在这栋房子前面的时候,吴要常正蹲坐在大门前的门槛上抽旱烟。一根自制的竹子做成的烟斗,就那么杵在干扁的嘴上,吧嗒吧嗒地吸着,吸了半天嘴里才吐出白白的烟圈儿。估计是旱烟太呛人了,抽了几口,吴要常就开始咳嗽。刚起头是咳几声:咳咳咳!咳咳咳!没想到这一咳嗽起来就止不住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直到咳得差点背过气去,最后那几声咳嗽愣是听不到声儿了,只看见吴要常瘦弱干枯的身子蜷缩了起来,那个弓着的背更显得突兀不堪……
“叫你抽,叫你抽,咳死了才好呢?”一个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然后就看在一个和吴要常一个瘦弱的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边骂边拍吴要常的背,说:“叫你别抽吧,这旱烟这么烈,活活把你那肺给烧着了!”
吴要常似乎在差点背过气的时候,最后终于咳出了两声,然后只听“咯……”的一声滑过,就像那快要咽气的公鸡似的,那么凄惨地叫了一声,在大家都为他捏把汗的时候,却不曾想他又缓过来了。
他抬起头,刚才还黄不拉几的脸上被憋得通红,眼睛里噙着水,鼻子下面淌着鼻涕。他扯起皱皱巴巴的衣服角,在浑浊的眼睛里擦了擦,然后又揩了揩鼻涕。看到站在家门前的这一大拨人,他苦笑了几下,把烟斗又重新放进嘴里,就那么含着烟斗说:“讨债鬼又来了!”
唐仁彪和宋祖德站在最前面,刚才吴要常的那一通咳嗽让他们心中好一阵害怕啊!他们倒不是担心这老头子真背过气去,而是担心万一这老头子死了,这家的农业税算是永远都别想收了!谢天谢地,这老头子看来经常是这样,到阎王爷那儿打个转,又回来了!
好,既然没事又活过来了,那就谈正事吧!
村委会主任吴要名站到走廊上,对吴要常说:“老哥,今天镇里的唐书记和宋镇长都来了,你看你家这个钱就交了吧,先交后不要的,早交早省事啊!”
吴要名按辈分和吴要常是一个族里面比较亲的堂兄弟,所以他平时都叫吴要常叫哥。
“老弟,老哥不是不交,是真交不上,没钱啊。”吴要常把一个含烟卷塞进了烟斗,点燃了火柴,又开始抽烟。
他这一抽,唐仁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真怕这老头再来一个刚才那样惊险的表演,真要在自己面前背过气儿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好在这回吴要常没有咳嗽,平静地抽完了一袋烟。
“老哥,你不是刚卖了夏粮,收入了上千块钱么?怎么就没钱交啊?”吴要名说。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想饿死我是不?就那点钱,我不要买油买盐吃啊?”吴要常瞪着眼骂道。
“你……”吴要名气得呼呼作响。
“老人家,你看你这卖了夏粮,按理呢就得先把这农业税给交了。你这么大年纪了,国家的法律应该懂吧,这抗税不交可是犯法啊!”宋祖德上前一步,和吴要常开始交涉了。
“我抗税不交?哈哈哈,亏你还是个当干部的!”吴要常把烟斗从嘴里拿了出来,放在门槛上使劲敲了几下,只听得“嘭嘭嘭”的声音那么刺耳,敲得这个吴要名心惊肉跳的。因为他知道,这老头子要发火之前,就喜欢敲烟斗!吴要常敲了一通烟斗,好歹是把那压在烟斗里的烟灰给敲了出来,黑黑的烟灰躺在泥地上,就像几粒圆圆的老鼠屎。
吴要常那像鸡爪子似的粗糙又黑黄的手又重新慢条斯理地往烟斗里塞烟丝,边塞边慢幽幽地说:“早几年的农业税,我每年都是第一个上交,你可以问问这些个狗日的。”吴要常指着村委会的那些干部说。
第四章村民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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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村民反抗
“我这三年为什么不交了?啊?那是因为有些钱,我不该交!国家规定的农业税,我交,可是这两年的税为什么越来越重,一年比一年多?啊?你们在里面加了多少乡村提留款?你们这么做不仅违法,更是缺阴德啊!变着法子来弄我们这些土里刨食人的血汗钱!你们难道不是爹生娘养的?难道就不怕用了这些钱不得好死么?”吴要常指着面前的这群人破口骂道。
“你个死老头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宋祖德气得简直要发抖。
听说镇里的干部到吴要常家里来收税了,一些村民开始过来围观了。
有些人看到吴要常骂这些干部,心里真是痛快,几个年轻人大声说道:“骂得好!奶奶的!”
唐仁彪瞪了那个小年轻一眼,上前一步说:“大叔,我们今天来,希望您能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上级下达的任务,我们要是完不成,没法向领导交代啊!请各位乡亲们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度,我们放弃很多其他的工作,专门上门和你们商量这个事情,还请大家都主动地把这些钱交清,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你说对吧?”
“对我们大家都好?哈哈,我看是对你们好吧!你们收到了钱,就可以去分,去吃,去玩,去泡妞,当然好了!”个别年轻人又在一旁打冷炮。
唐仁彪看着他们,在心里骂道:他妈的孙子,别让我逮着你,哪天看老子不治死你!
“大哥,你还是快点交了吧,省得这么多人都围在你家门口,你要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啊!”吴要名说道。
“你个狗腿子,你死一边去!”吴要常骂道。
“你别得寸进尺!你真顽固不化,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吴要名大声说道。
“呵呵呵,狗腿子要咬人啊?来啊,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你不成?看你能不能咬出血来,来!”吴要常佝偻着身子站到了吴要名的跟前。
“汉奸走狗!”大家指着吴要名骂道。
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一些村民甚至站到了吴要常家的走廊上。
唐仁彪看了看宋祖德,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宋祖德立马对旁边站着的一群镇干部说:“别跟他妈的废话了,进屋,抬粮食!”
宋祖德的手一挥,那些个年轻的镇干部们立马飞奔进屋,像一群蝗虫一样,蜂拥着往里面闯!
“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我跟你们拼了!”吴要常站在门口,想要拦住他们。却被前面冲进去的几个人轻易地就给扔到一边了。
吴要常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等他反应过来,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他的家门,正在房间里搬粮食!
吴要常站到大门口,挥动着手里的竹烟斗,胡乱地打着,眼里老泪纵横,嘴里喃喃地骂道:“强盗啊!土匪啊!丧尽天良啊!你们不得好死啊!”
吴要常的老伴刚刚为吴要常捶了背,这会儿正站在门槛内,被冲进去的人撞倒在地上,看着这些人开始搬房间里堆放着的一袋袋准备卖出去的稻谷,她心痛得立马嚎啕大哭!这些谷子可是他们老两口辛苦了半年一粒一粒收割上来的啊?田里刚插下去的晚稻的肥料还等着拿这些谷子卖钱后再去买呢!
“天啊,你们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啊!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啊!”老妇人趴在地上大哭,拖着一个刚要把一袋粮食往外搬的小伙子的脚不放。
“**的!叫你拖老子的脚!”小伙子看都没看,就用脚使劲一踹,把老妇人踹出很远!
这个年轻镇干部的举动,顿时引发了围观村民们极大的不满!
吴要常的两个儿子这时也从外面赶回来了,看到父母被一帮人如此欺负,顿时气得咬牙捏拳!
“畜生!竟敢踢打老人!”兄弟俩指着他骂道,走上去把父母扶到了一边。
这两个老实的孩子,根本都没有想过要和这些人拼斗,捍卫自己的权力。
当年的乡村,绝大部分的村民还是本分老实的,很惧怕乡镇干部,即使看着他们抢掠自己的家,也不敢动手还击。
可今天这里站着的一些村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人群开始愤怒起来。
“王八蛋,没有人性的畜生!”大家指着镇里的干部们开始破口大骂。
“乡亲们,他们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还手?我们为什么就要让他们打?为什么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来抢夺我们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劳动的果实!不能让他们搬走!”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愤怒地说道,“他们的头儿就在这儿,我们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大家蜂拥着都朝唐仁彪和宋祖德围了过去。
似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唐仁彪和宋祖德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他的干部正好都冲进屋里搬粮食了!
等到那些从屋里搬着粮食走出来的人发现书记和镇长被围住了,想过来拉开这些村民时,已经完全没法接近他们两个了!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两个人被围得严严实实。
“你们让开,快点!”几个小年轻又开始吼道。
“你干什么?啊?还想打人啊?”年轻的村民也不示弱,瞪着眼睛质问道。
“你他妈的欠抽吧?”年轻的镇干部火气格外大,挥起拳头就打到了这个村民的脸上。
“你他妈的才欠抽呢?孙子,敢打我!弟兄们,这龟孙子又打人了!”年轻的村民举起拳头边打边喊。
好几个村民立马围了上来,拳头像雨点般捶打了下去!另外一些镇干部见状,立马冲了过来,这边顿时扭打成一团!
好你个奶奶的!还真敢打人啊!
这时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大家看到镇里的干部这么嚣张,立刻群情激昂,蜂拥着全部围了上来!
一部分人参与了打架,更多的人则把唐仁彪和宋祖德再次加围了起来!唐仁彪和宋祖德两人被包围在了人群的最中央,几乎动弹不得!
“把这两个带头的抓起来!”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对!把这两个畜生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这个喊叫声越来越大。
“你们别乱来啊!”唐仁彪喊道。
“别乱来?就允许你们的人乱来,不许我们乱来了?啊?今天要扯的就是你们!”站在中间的年轻人
唐仁彪和宋祖德被困在人群中,听到这个喊声,顿时被吓呆了!他们这时被村民们围堵地几乎不能动弹!就这么眼睁睁地被村民们活活给抓住了双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反揪着两人的手,像押犯人一样架着他们,迅速地押着这两个人离开了人群……
闹哄哄的依旧和村民们扭打在一起的镇干部们根本顾及不到唐仁彪和宋祖德,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这唐仁彪和宋祖德早就不见了踪影!
“唐书记和宋镇长被他们抓走了!”一个镇干部突然大声喊道。
顿时,所有的镇干部都停止了动作,大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可能?这些刁民敢把书记和镇长抓走?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再看看人群,已经散了,书记和镇长果真不见了踪影!
“你们……你们把唐书记和宋镇长弄哪儿去了?啊?快点放他们出来?”副镇长毛利贵大声喊道。
村民们看到他们的样子,开始哈哈哈大笑起来!
“孙子,你们也有今天哪!哈哈哈!”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毛利贵气得浑身发抖,或许还带着点害怕吧!
“快点把人交出来!否则后果很严重,你们都将要被抓去坐牢!”毛利贵依旧在呐喊着。
可是他听到的,除了村民们的笑声,就是鄙夷的骂声:“你们这些狗腿子,一些到晚吃香喝辣的,用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你们才该被抓去坐牢!”
“快去各家各户搜!一定要把唐书记和宋镇长找到!”毛利贵命令道。
镇干部们似乎才反应过来,他们应该去找这两位领导。
可是他们刚想分散去找,村民就又围了上来。把他们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啊?”毛利贵的声音开始发抖。
“哈哈,弟兄们,这里还有个嘴老的!把他也抓起来!”人群里一个村民说。
“对,抓起来!好好松松他的皮!省得他妈的整日吃得满脑肥肠的欠收拾!”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毛利贵一听大家也要抓他,立马吓得裤裆里顿时湿漉漉的。他再也顾及不了被抓进去的唐仁彪和宋祖德了,开始撒腿就跑。
那些镇干部看到这唯一的领头都开始跑,也纷纷吓得跟着跑了起来。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村民们边喊边跟着一路追。
毛利贵感觉自己像练过百米赛跑似的,尽管双脚有些发软,但他还是一口气跑出了很远,把其他人都甩在了后面。
“他妈的龟孙子,有种别跑啊!”村民们一直在追,有的还捡起了石头砸过来。
毛利贵本想缓下来换口气,可是立马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他们袭击到了,他又没命地跑了起来!
不得了了,这些刁民真的造反了!毛利贵边跑边浑身都开始颤抖了。
这些平安镇的干部们被藕西村的村民们一路砸着石头追赶,像一群丧家之犬般,被他们追打着赶出了村庄。
镇干部们跑出去很远很远,直到确认这些村民真的没有再追上来,才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累得吐出舌头,在那儿喘着粗气儿。平日里这些人都养尊处优,哪受过这份虐待啊!
“反了反了,这些人疯了,真的疯了……”毛利贵停下脚步,浑身颤抖着说道。
“毛镇长,我们就这样被他们追打吗?太他妈的过分了!敢这样对待国家干部!”几个小伙子开始发泄心中的憋屈。
“对,毛镇长,我们还得回去把唐书记和宋镇长救出来啊,这两人落到这些刁民手里,还不知要遭什么罪呢?”另一个干部喘着粗气说。
毛利贵看着面前这些弟兄们,他们的脸上几乎都挂着彩。
有的嘴角还溢出血来,有的人胳膊肘上被打出了血,还有的人额角上受了伤……原本是意气风发信心满满的去收钱,没曾想,钱没收到,倒是落得满身的伤痕,更惨的是连他们的头儿也被村民们给抓走了……
第五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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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谈判
毛利贵越想越憋屈。
怎么办?是先去营救两位领导,还是直接报告县委县政府?
毛利贵蹲在地上,抓住头发,内心纠结不堪。
“毛镇长,我们还是回去叫上其他人,一起回到村里去把唐书记和宋镇长先救出来来吧?”一个声音传到毛利贵的耳朵里。
毛利贵想了想,是啊,救人要紧啊!再说,这些刁民想必也不会真要造反吧?说不定待会儿我们人再多一点,他们慑于政府的威力,就把唐书记和宋镇长放出来了呢?人要是救出来了,再报告县委县政府,不是更好吗?
毛利贵站了起来,说:“好!你们几个立刻赶回镇政府,把其余留在家里的人全部叫出来,我们一起回去营救唐书记和宋镇长。”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得令后拔腿就往镇政府跑。
这回一定要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过来,全部到藕西村去,一定要把丢失的尊严找回来!
很快,这些人就回来了,后面带了大部队来了,所有的镇干部都来了,不论男女,有些人手里还拿了些家伙,木棍啊,石头什么的。
藕西村的一些个年轻的村民本还想对毛利贵们一路狂追,他们说就算是追到镇政府,也要把这群龟孙子给抓起来!
几个年长理智的村民及时劝阻了他们:“好兵不恋战,见好就收!”
“现在我们已经闯下大祸了,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领头的那位四十岁左右的村民说。
“书记镇长被我们抓起来了,要不了多久这些狗腿子就会回来找人,说不定县里还会把所有的警察都派来。我们只有先把路都给封起来,不让他们进村!”他命令道,“大家组织家里所有的妇女儿童老人,全部站在前后的村道上,把家里的铁耙、锄头、铁锹……凡是能当武器用的东西全部拿在手里,把粪桶装满,全部放到路口去,再尽量多捡一些石头放在身边。一定要守住路口,千万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直到这时,大家似乎才明白他们闯下的是什么样的大祸!抓走了镇里的书记和镇长,这可是和政府公然对抗啊!这真是违法的事情,说不定真有人要为此而坐牢呢!
一些胆小的村民开始有些害怕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跟着群起起哄,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乡亲们,如今我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我们要借助这次的机会,和政府谈判,让政府减免我们的农业税和乡提留!今年上半年的洪水虽说不是很大,可是我们每家每户都有被淹没的田地,像秋果子家的田地全部在低处,几乎颗粒无收!这样的年份,政府不仅不减免我们的农业税和乡提留,反而是继续加码!他们这样做太过分了,是想逼得我们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和政府做个交涉!如果政府不答应,我们就坚决不放人!”这位村民继续说道,“只要我们能守住路口,不让他们进来,他们迟早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村民们一听说可以和政府谈判,减免农业税和乡提留,立刻又觉得这件事可以做,因为这是涉及到他们每个人利益的事情。对于这个年年增多,层层加码的农业税和乡提留,村民们早就怨声载道,早就不想交了!为了这个共同的利益,他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战斗到底!
“可是,万一他们攻进来了,怎么办?”一个女人有些怯怯地说。
“你放心,就算他们攻进来了,我们也不怕,大不了把人交给他们。如果政府要追究责任,你们放心,我一定顶着,不会为难你们的!罚不责众,他们只会找那个领头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才有点底。万一真的斗不过政府,(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在中国,什么时候胳膊能扭过大腿呢?他能扛起这个责任,大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尽管村民们无法确定政府似乎真的只会抓他,而不会牵涉到大家,但是能有人担责任,村民们的心中还是觉得不再那么惧怕了。
中国的老百姓啊,更多的时候表现的是脆弱怕死的一面,特别是在关键的时刻,这种懦弱就显得非常典型突出。所以,我们国家在抗战时期,是汉奸走狗最多的地方。这就是民族的劣根性啊!
“好,我们就按你说的去做!”村民们同仇敌忾的血气再次被点燃了,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立马积极响应起来。
于是,他们迅速返回家里,搬出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铁耙、锄头、铁锹,还有扁担、锅铲、菜刀,一些老人手上甚至还拿着剪刀。很多村民把粪桶装满了大粪挑到了路口。吴要常的粪桶装得最满,粪桶里面还放上了打勺。
吴要常说:“这些狗娘养的畜生,他们要是再敢冲进来,我就让他们吃大粪,我就要和他们拼了!”
吴要常的老婆手里,则提着一把菜刀,尽管老人的手有些发抖,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坚毅的。
当时要不是村民们的集体反抗,他们家的粮食估计就被抢走了!
所以他们要第一个站在村口,和这些龟孙子们抗战到底!
吴要常的两个儿子各拿着锄头和铁耙,也挑了粪桶放在身边,怒目直视前方,就像一对即将要上战场,面临着英勇就义的战士!
然后大家马不停蹄地开始捡石头,大的小的,圆的方的,零零碎碎的,都被捡过来堆放在路口的粪桶旁。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有人想进来,他们就可以随时把大粪朝那些人的脸上泼出去,拿起石头朝那些人砸过去!镇干部们要是真敢冲过来,他们就用手上的铁耙、铁锹、锄头、剪刀和菜刀什么的对付他们,誓死守住自己的村庄!
就这样,村子里的进口和出口很快就被全副武装的村民们封锁了起来。
当毛利贵带着一大帮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回来时,他们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
男女老少,手持可以当武器使用的农具,站在村道上,似乎是严阵以待他们的到来。
毛利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些村民的智商。他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们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利用家里最简单的农具,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怎么办?冲进去?毛利贵想了想,不能盲目行动。
“乡亲们,我们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们现在快点把唐书记和宋镇长放出来,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再追究。”毛利贵拿着喊话器站在离村口还有几百米的地方说道。
“你他妈的就是放屁!谁会相信你们!”吴要常站在路口大骂道。
“老爷子,你别顽固了,这样下去,只会让你们自己吃亏!待会儿全县的警察就要来了,你们要是早点把人交出来,我们可以为你求个情,对他们说这是个误会,他们或许还能放你们一马。不然的话,就等着坐牢吧!”毛利贵说道。
“你做梦!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死,也不会相信你这个畜生的话!”吴要常扯着嗓子说道。
“爹,别跟他们说,我们守着路口就行了!”吴要常的儿子看老爹气得差点打哆嗦,急忙劝他说。
吴要常觉得儿子说得对,没必要和这个畜生理论,留着力气守好路口才是对的。于是闭着嘴,再也不吭气了。
毛利贵又说了一通,看这边没人应和了,以为大家是偃旗息鼓了。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年轻人往前上,看能不能进入村庄。
没想到,几个年轻人往前走了几步,刚想靠近路口,就被泼了一身的大粪。
他们的身上立刻臭烘烘的!气得他们是嗷嗷直叫!再也不敢走过去了。
其他人又试了好几次,送给他们的不是大粪就是石头。
毛利贵彻底放弃营救两位领导的打算。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正好1点33分。距离唐书记和宋镇长被抓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不敢再耽搁了,他立即拨通了县委办公室主任胡国成的电话。
县长蒋能来带领着县委一杆领导,还有全县上百名公检法人员,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平安镇藕西村。
车子在距离路口不远处停了下来。蒋能来走下车,朝村口看了看,然后将整个村庄的地形环视了一下。
入村口的路边立着一棵古老的大樟树,似乎是这个村的天然屏风。村东边的一个弯月形的池塘,把村庄环绕着,池塘边是一片绿色的竹林,似乎也有很多樟树,树叶婆娑的,风儿一吹莎莎作响。村里的房屋绝大部分还是平房,后面有几排崭新的楼房,显得比较打眼。整个村庄成圆形,四边有水,前后有路。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部农村的小村落。古人规划的村庄格局,还是比较科学,换句话说就是风水不错。
蒋能来还知道,这个藕西村曾经是平安镇的状元村,村里每年都出很多大学生,现在在外工作的藕西人很多。有的还出国留学了,是远近闻名的文化村。
可是最近几年,因为乡村两级干部的工作态度恶劣,导致了干群关系的极度白热化,藕西村从状元村变成了现在的刁民村。
蒋能来看见村口的大樟树下聚集了许多村民,似乎他们的身边还放着好些农具。
看来农户们已经严阵以待了,今天这个事情很棘手啊!蒋能来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毛利贵和镇干部们看到县长蒋能来走下车,立马迎了过去。
“蒋县长,对不起,我们的工作没做好,给县委县政府添麻烦了,请领导处分我!”毛利贵握着蒋能来的手,流着眼泪说。
“先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吧?”蒋能来面无表情地瞟了毛利贵一眼,看着远处的村庄说。
第六章场面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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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场面混乱
“蒋县长,我们就是按照上级的布置去村里收缴农业税的,结果这些刁民不但抗税不交,还公然和政府对抗,居然把唐书记和宋镇长给抓起来了……”毛利贵一改之前的悲戚相,立马咬牙切齿地说道。
刚才还说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转眼就变成了是刁民们公然和政府对抗了!蒋能来把目光从远处收回,似乎是不经意地从毛利贵脸上扫过。
毛利贵看到蒋能来的眼神,立马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知道唐书记和宋镇长是被哪几个村民给抓走了吗?”蒋能来问道。
“不,不知道……”毛利贵低着头说,“当时场面比较混乱,没,没看清……”
“那人现在在哪儿就更不知道了?”蒋能来问道。
“知……知道……就被村民藏在村里……”毛利贵结结巴巴地说。
“不在村里还能在哪里?我是问,人被抓了放在哪家?”蒋能来等着眼睛问道。
“不,不知道……”毛利贵觉得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真是个废物!蒋能来在心里骂道。
这个村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只有前后两条路进村,易守难攻啊!
“袁浩同志,你安排全部干警分成两路,一路在前面入口,一路在后面出口,我们准备和村民谈谈,你让领队找机会冲进村庄,早点把唐仁彪和宋祖德救出来。”蒋能来对袁浩说。
“好!我现在立刻就布置!”袁浩说完,立马着急全部干警开始分工协作。
蒋能来拿起喊话器,清了清嗓子,对着村口的农户们说:“乡亲们,我是县长蒋能来。乡亲们,今天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是我们镇里的干部做法粗鲁,伤害了乡亲们的感情,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乡亲们道歉,还请乡亲们谅解。现在,我恳请乡亲们把唐仁彪和宋祖德同志放出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村民们听到县长蒋能来在讲话,一时有点骚动。
“县长真的来了!还带来那么多警察来,怎么办?”
“我看我们还是撤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就攻进来了要抓人怎么办?”
……
“乡亲们别慌!”一个坚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家转身一看,原来是他来了!那个说愿意承担责任愿意被抓的年轻人。
他就是交代大家一不做二不休的那个冷静沉着的年轻人,他叫吴永进。
“乡亲们,千万别被他的几句软话所欺骗,他们是想轻易地让我们把人放出去,然后再来和我们秋后算账!这个时候放弃,我们不仅前功尽弃,更会遭到严厉的惩罚!”吴永进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们不要吭声,看看他下面怎么说。”吴永进说。
只听蒋能来又开始喊话了:“乡亲们,你们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只要你们把人放出来,我们好好商量,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要放人可以,你先答应我们的条件!”吴永进大声说道,“减免我们三年的农业税,三年后,只准按国家规定收取农业税,不能额外给我们增加乡提留!”
这群刁民,果真是得寸进尺!蒋能来在心里骂道。
“乡亲们,你们的条件我们可以考虑,但是你们必须先放人,把人放出来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蒋能来说。
“不行,你们必须先答应我们的条件,并且立下字据,否则我们坚决不放人!”
他妈的,还想要挟我们!蒋能来立马恨得牙痒痒的。这些个刁民,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我告诉你们,你们只有尽快放人才是唯一的出路,这样公然和政府对抗,后果是什么,你们想过吗?啊?”蒋能来怒吼道。他再也没有闲情和这帮刁民们谈条件了!
“你们这样做是公然抗法!还挟持政府干部,你们这样做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尽快放人,我们可以考虑不予追究!”蒋能来说道。
“哈哈哈,老狐狸的尾巴很快就露出来吗?哈哈,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休想我们放人!”吴永进说。
蒋能来在和村民谈判的时候,公检法上百名工作人员已经分成两路,一路迂回到了村后的出口。
村里的前后两条路,村民和干警们已经形成了明显的对峙状态。
蒋能来听到村民的笑声,立刻拿出对讲机对袁浩说:“下令冲进去!”
我就不信,我们还治不了这群小刁民!蒋能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干警们得到了指示,立马向村口冲去。
守在村口的村民们看见穿着制服的这群人正往路口冲来,纷纷准备好手里的武器。待到他们走进的时候,大粪、石头从天而降,好一顿侍候他们!
这些人被打得节节后退!一些冲在前面的人已经浑身都是大粪了!
“接着往前冲!”袁浩再次下令。
干警们又再次向村口冲过去,这回的大粪和石头砸得更多了!
一些人已经被砸破了脑袋,鲜红的血液淌下了额头。他们捂着额头,忍着浑身的臭味,嗷嗷着退了回去!
“真他妈的刁民,要是被我们抓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个别年轻的干警破口骂道。
随行的安河县人民医院的医生马上为他们进行包扎。
真是革命未捷身先伤啊!而且这个伤,可真是伤不起啊!满身的臭粪不说,还兼带着皮肉的伤痛!这些人,何时受过这么高规格的接待呢?
“蒋县长,要不我们鸣枪吧?”袁浩试探着问道。
蒋能来惊恐地看着袁浩,鸣枪?要朝老百姓开枪吗?这个责任太重大了!他不敢私自做主啊!
他立马打电话请示黄忠华,黄忠华说:“不行,绝对不能鸣枪!枪口是对准敌人的,怎么能对准我们自己的百姓呢?千万不能乱开枪!”
黄忠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立马打电话向龙江市委市政府请示,请求增援!
很快,市委书记刘明三做出指示,从龙江市调集三百名武警,全副武装开赴平安镇藕西村。
蒋能来听说市委调集了武警过来,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有了着落。
他再次拿起喊话器,对着村口说道:“你们现在放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继续顽固不化,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们自己!”
“我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吃亏了,再吃一次亏又怎么样?你们要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休想我们放人!”
“对,休想我们放人!”
大家群情激昂,愤怒的口水向远处的干部们喷去。
袁浩又试着下了几次命令,干警们也只是一次又一次接受大粪和石头的洗礼。
这样对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浩浩荡荡的大卡车开到了藕西村村道口。
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很快集结完成。
头盔钢帽,迷彩警服,荷枪实弹!这些战士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纠结挣扎。今天,他们果真要拿着手里的枪,来对准自己的父老乡亲!
有些人觉得下不了手,可是,他们是战士,战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上级命令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叫你往哪儿冲,你就得往哪儿冲!让你的枪口对准老百姓,你就得对准老百姓!
战士们同样是兵分两路,开始围攻村前村后的村民们。
武警战士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往村口冲去!
只见村民们照样用大粪和石头迎接他们。大粪像瓢泼的大雨似的从天而降,石头像冰雹一样向他们砸过来!
第一拨武警战士照样被打得落荒而退!
再试,情况照样如此!
最后,支队长下令用最后一招!放烟雾弹!
于是战士们使出了拿出了催泪瓦斯,点燃引线,抛向了村口的人群中!
只听得“嘭嘭嘭”的几声过后,现场一片烟雾弥漫!村民们顿时感到眼睛刺痛无法睁开,皮肤火辣辣的疼痛,呼吸极其的不舒服,喉咙里有强烈的如火烧般的刺激,而且喷嚏咳嗽不停,顷刻间,这些英勇无敌的村民们就丧失了全部的战斗力!
武警战士们蜂拥着冲进了村子,开始在每家每户搜索,试图尽快找到唐仁彪和宋祖德这两位人质!
可是,武警们兵分两路,村前和村口同时开始,每户都搜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唐仁彪和宋祖德的踪影。
这两个人似乎消失了似的!
“报告首长,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士兵汇报道。
“怎么可能?全村都搜遍了吗?”高高大大的支队长不敢相信地问道。
“报告首长,每家每户每间房间都搜了,没有发现!”
“毛利贵,你确定唐仁彪和宋祖德真的是被困在村里么?”蒋能来问站在旁边发愣的毛利贵。
“是的,一定是在村里,我估计肯定被他们藏起来了!”毛利贵说。
“接着搜,每一间柴火间和废弃的旧房子都得搜!加快速度!”支队长命令道。
战士们又返回村里,仔细地搜索着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过了好一阵子,士兵回来报告:“报告首长,还是没有找到!”
“真是活见鬼了,明明是被他们抓进去,怎么会找不到呢?”蒋能来急得团团转。
难道这两人真被这群刁民给吃了?料他们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啊?
第七章差点憋死在粮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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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差点憋死在粮仓里
“你们都搜了哪些地方?”蒋能来问道。
“报告首长,每间房子的房间、厨房、柴火间,甚至是猪舍,茅房,我们都搜了,没发现人质!”士兵报告道。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农村没有路灯,一会儿黑灯瞎火的就更难找了。
蒋能来抬起头看着远处,西边血红的残阳已经接近山头了,时不我待啊,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两个人。
“蒋县长,有一个地方也要搜!”毛利贵瑟瑟地说道。
“什么地方?”
“就是……就是农户家里的粮仓!”
蒋能来瞪着眼睛看着毛利贵:“为什么不早说!”
支队长立即命令士兵们再次冲进村里寻找。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山头的时候,唐仁彪和宋祖德被几位士兵抬到了村口。
蒋能来看到他们气息奄奄,看上去极度恐惧、疲惫、焦渴,连嘴唇都有些脱皮了。
“蒋县长,对不起,给政府添麻烦了……”唐仁彪有气无力地说着。
而宋祖德却有些发抖,他一直闭着眼睛,但是眼角却流淌着泪水……
“别说话了,身体要紧……医生,立刻对他们进行检查!”蒋能来说道。
正在待命的医生立刻上前,对他们进行全身检查。
“报告蒋县长,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是极度恐惧、饥饿和缺水造成的身体虚脱,只要补充能量,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医生检查完毕向蒋能来报告。
“没事就好!先送到医院观察一下,补充一些营养液吧!”蒋能来说。
“把这次领头闹事的村民给我带过来!”蒋能来命令道。
现在到了收拾这些刁民的时候了!
就在武警战士搜索唐仁彪和宋祖德的时候,安河县的干警们同时也进入了村里,一方面帮助搜寻两位人质,一方面去抓捕刚才的领头者。
为了不让其他村民受到连累,吴永进和其他几位参与了这件事情的实施者,在唐仁彪和宋祖德被找到之后,最后他们都自己站了出来。
吴永进和另外几位年轻的村民被一起带上了警车,拉回了县城。
吴永进很清楚,这一回被抓进去,他们几个人将面临着怎样“超高级别”的待遇,绝对会远远胜过他们送给这些干警和士兵们的礼物。
不过,他们内心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哪怕为此饱受屈打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无怨无悔。好歹他们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收拾了一次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镇干部们。
而唐仁彪和宋祖德此时躺在急救车上,心里的恐惧却没有消失。
他们在想,如果武警战士再慢半个小时去解救他们,他们估计自己真要活生生被憋死在那个狭小黑暗而又不透空气的粮仓里……
上午在吴要常家里,正当镇干部闯进吴要常家里搬粮食的时候,唐仁彪和宋祖德被村民们围住,并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几个年轻的村民反揪着双手给带走了。
这几个年轻人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很破旧的房子里,笑着对他们说:“孙子,你们也有今天哪!哈哈哈!”
看到这几个人如此放肆地笑了起来,唐仁彪心里就开始发憷,但是嘴上却还是很硬。
他说:“你们别乱来啊?你们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想过后果吗?啊?快点放了我们!”
宋祖德却是一分钟也沉不住气,被揪着的这一路上都在破口大骂。现在单独面对这几个人,更是骂得凶狠:“他妈的龟孙子,你们竟敢抓我们?我看你们这群刁民是不想活了!除非你们不让老子出去,否则看我不治死你们!”
“好啊,我的乖儿子,你来治我啊!”领头的那个说道,“你他妈的今天治不死我,老子就要治死你!”
“啪”的一声,宋祖德的脸上落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宋祖德的脸上,同时也打在了唐仁彪的心里。看得唐仁彪是目瞪口呆!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这个处境,人家说是孙子儿子什么的,都认了吧!
唐仁彪恐惧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你他妈的还敢打我,看我不治死你!”宋祖德还不示弱,依旧大吼道。
“啪!”又是一声!重重的巴掌印落在了宋祖德的另一边脸上。这年轻人似乎还要举起手来,宋祖德立马把头低了下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两个巴掌的味道已经很让他受不了了,他立马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了!
“好你个龟孙子,看你还嘴硬!”年轻人准备挥起手又要打下去,被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给挡住了。
“算了算了,把他们关起来算了,省得我们费力气!”这个小伙子说道。
“好!把这两个龟儿子绑起来!”
几个人立马去找来了绳子和抹布,先把唐仁彪和宋祖德的眼睛给蒙了起来,然后用一块油腻腻黑乎乎的抹布把他们的嘴也给堵住了。
抹布塞进嘴里的时候,唐仁彪闻到一股尿骚似的味道,一阵恶心从胃里袭来!可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他只能把胃里涌上来的东西活生生又给吞了回去!
他看不到宋祖德的表情。但他估计宋祖德的待遇只会比他更惨!
兄弟,咱们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要遭受这样的屈辱?唐仁彪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把他们两人眼睛蒙上,嘴巴堵上后,几个年轻人开始对他们进行五花大绑!
唐仁彪和宋祖德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这些人随意来切了,现在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就更别说其他的了。
浑身被捆得很紧,唐仁彪觉得身上的肉已经有些痛了。他们不会真把我们弄死吧?唐仁彪开始有些害怕了,不由得挣扎了起来!
“别动,再动打死你!”年轻人边吼道边用脚踢了他一下。
唐仁彪感觉屁股被踢得很疼,不禁浑身开始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挣扎了。
只听得这些年轻人说:“关到哪儿呢?”
然后他们似乎在窃窃私语。
“哈哈哈,好,就关到那儿。就算他们的人进来了,也找不到!”几个人大声笑道。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被他们揪着已经捆起来的身子,推着往外走。
因为眼睛被蒙住,究竟是往哪儿走,唐仁彪也不知道,只知道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踉跄跄的走了一会儿,又跨了几道门槛,似乎是到了另外一间房子里。
然后他们就听到开门窗的声音,丁丁突突的声音响了好一阵。
接着他们就被几个人抬了起来,这回连脚也被捆了起来,似乎是扔进了一个小仓库里。
身体下面的东西松松软软的,是稻谷!
他们被扔进了农民的粮仓里!天啊,这可是一个类似于地狱的地方啊!里面没有光线,还密不透风,这些人难道真这要把我们弄死吗?
唐仁彪真后悔啊,为什么要到这个鬼地方来收农业税呢?为什么要挑吴要常这个老烟鬼下手呢?为什么要抢他们的粮食呢?为什么要到平安镇这个极其不平安的地方来呢?前任书记和镇长就是因为搞不定平安镇的工作,被这里的老百姓们给吓跑了呀……
他还想挣扎着往粮仓的出口处挪,却听到那些人正在把粮仓的门给封起来,最后一个响声落下,似乎是把门给锁了起来!
这回看来是死定了……
黑暗中,唐仁彪感觉自己的下身再也扛不住,滴溜溜地开始不自觉地放水了,酸涩的泪水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
两人就这么被捆着不能动弹,稻谷软软的,一挣扎,身子就越陷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似乎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有人进来了。
接着他们听到了声音:“唐书记、宋镇长……”
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两人立刻感觉看到了希望,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喊着。
可是外面的人似乎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进来的人好像就出去了……
他们再次陷入了绝望中……
又过了好久,他们又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似乎还走到了粮仓的旁边。
两人再次挣扎起来,想用头撞击粮仓的门框,可是唐仁彪一撞,却撞在了墙上。黑暗中,他们根本不知道门在什么位置……
进来的人很快又出去了……
唐仁彪这回是彻底绝望了,看来他们得死在这个粮仓里了。他感觉到浑身瘫软,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软软地陷进了谷子中……
正当他做好了死在粮仓里的打算时,又一拨人走进了房子里。
唐仁彪根本不抱希望,前两拨人都没有发现他们,这拨估计也很快就会离开,所以他动都没动,也根本没有力气动。人就像死了一样,只是还有点意识。
宋祖德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呜呜呜地吼了起来……
突然间,他们都听到粮仓的门被砸动的声音。
“嘭嘭嘭……嘭嘭嘭……”声音震动很大,唐仁彪死去了的心瞬间又活过来了!苍天有眼啊,天不亡我唐仁彪啊……
唐仁彪顿时泪流满面……
当武警战士打开粮仓门,看见他们被捆绑的样子时,顿时惊呆了……
第八章触犯了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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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触犯了法律
眼前的两个人都瘫软在稻谷中,身体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只剩下半个身子在上面。他们脸色苍白,嘴唇干燥,气息奄奄……
平安镇藕西村发生的913事件,迅速地在龙江市甚至古南省传播开来。
虽然宣传部长吴源生动用了他的一切关系,封锁了任何媒体的采访,可是还是未能阻止坏事传千里。
黄忠华在向龙江市委市政府汇报请求增援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事情将给安河县带来的影响,但是他没有想到,影响会这么坏。
省里得知此事后,专门派了副省长李成鑫带队下来调查和督促此事的处理进展。
李成鑫在98年抗洪的时候专门来过安河县视察灾情并指导抗洪救灾。对安河的情况比较熟悉。
龙江市也配备了专门的处理小组,由市长林杰带队坐镇安河县平安镇,配合省调查组调查和指导此次事件的落实。
唐仁彪和宋祖德是彻底不能再在平安镇任职了,县里先免了两人的职务,两人正好趁此机会在家里调养休息,把那吓丢了的半条命给慢慢捡回来。
平安镇暂时由副书记马明桥主持工作。
正当大家在努力善后这件事情,想把事件的影响尽快消除时,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吴永进几个年轻人被抓进去后,藕西村里又闹起了风波。
那天是周一,黄忠华的车子刚开进县委大院,一群村民们就围了上来!
那么多人直接堵在了车子前面,令车子无法前进。
司机小夏急得几乎要尿裤子了,这可怎么办?进退都不行,黄书记就这样活生生被他们劫持了!
小夏一直按着喇叭,想把车子开过去,可是人群非但没有散开,反而逼得更近了,几乎就贴着汽车玻璃。
那些村民们还不停地喊道:“快点下车,快点下车!”然后开始砸车窗玻璃!
黄忠华用牙齿咬着下嘴唇,说:“别按喇叭,我下车!”
“黄书记,你不能下去,这么多人哪……”小夏瑟瑟地说。
黄忠华说完已经下车了。
小夏转头的时候,只见黄忠华已经被村民们团团围住了!于是,他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县委办公室主任胡国成的电话……
黄忠华一下车,村民们就朝他喊道:“放了我们的人!把我们的人放出来!”
黄忠华听得一头雾水,这是哪儿来到刁民?
“乡亲们,你们这是哪儿来的?”黄忠华问道。
“别装蒜了!快点把吴永进几个人放出来!”领头的那个瘦瘦弱弱还驼着背的老农民指着他说。
“不给我们减免农业税,还抓走了我们的人,你们这些当官的太缺德!”站在这个老农身边的一个老妇人跟着骂道。
黄忠华立刻明白了,这是藕西村的那一拨刁民啊!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男男女女的老人呢?
“乡亲们,你们说的吴永进几个年轻人,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现在正在调查中。”黄忠华说。
“触犯了什么法律?你说!我们的人抓了政府的干部就触犯了法律?那政府总是多收我们农民的钱,不也触犯了法律么?你为什么不管?啊?”一位老农激动地指着他说。
“乡亲们,事情还正在调查处理的阶段,该处理的干部我们一定会按规定处理,绝对不会手软,请乡亲们放心!”黄忠华解释道。
“谁还会相信你们?唐仁彪和宋祖德为什么没有坐牢?他们就可以这样轻松过关,在家休养,我们的人就要坐在牢里挨打受罪,这是什么天理,啊?”
“对,放人!你要是不放人,我们就到北京去上访!我们要告到总书记那里去,我就不相信这个国家就没有讲理的地方!”
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的,搞得黄忠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场面,也实在是无法解释!
正在大家围着黄忠华交涉的时候,胡国成终于赶来了。他同时带来了信访办主任刘功建。
胡国成是按正常上班时间到的,没想到今天这个活土匪居然这么早就来了!还碰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活见鬼!
胡国成速地挤进人群中,刘功建跟在后面。
胡国成靠近了黄忠华,然后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说的问题我们正在研究,过几天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好吧?请乡亲们散去!”
人群根本就不动,大家依旧围堵着,大声说道:“你们不放人,我们就不走!”
“我们就在县委大院住下来!”
“对,住下来!”
更多的县委干部陆续来上班了,许多人看到这个场面,都选择溜之大吉,根本不敢在门口出现。
刘功建看到这个场面,整个人也几乎是瘫软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些人解释。也就只能傻傻地跟在胡国成的后面。
杜睿琪也刚好上班来了,她看到黄忠华和胡国成被老百姓团团围住,内心不由得一紧!平安镇藕西村的事,她在当天就听说了。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她以为已经处理完了,没想到这些老百姓又追到这里来了。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她想上去帮忙劝解,可是,她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人群中。
于是,她选择了站在一个角落观察,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这个危机要如何才能化解。
此时,朱青云也背着个包走进了县委大院。
看到这么多人围聚在门口,他立刻意识到藕西村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虽然吴源生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给他们每个人下达了死任务,一定要利用自己在各个报社的关系,尤其是要守住古南晚报这个喜欢捅马蜂窝的报纸。为此,朱青云还专门找到了周锡煌老师,让他帮忙把住古南晚报。
虽然这个媒体的报道是给封锁了,但是消息却是不胫而走。藕西村的913事件,还是闹得整个古南省都知道了。现在这帮人又来围堵县委大院,还当场逮住了县委书记黄忠华,如果自己是个外来的记者,碰到这个场面,一定能写出一条具有轰动效果的新闻。
可惜,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朱青云也选择了一个角落,开始观察着事情的进展。
此时,人群中的黄忠华表情很严峻,但是看上去依旧很淡定。
他似乎是想了很久,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说:“乡亲们,你们刚才说的话有道理,我们的干部犯了错,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政府当然应该依法惩罚他们,这个绝不姑息。你们说的唐仁彪和宋祖德,他们是在家里反思,不是休养,他们已经被免去了职务,这是第一个层面的处理。接下来,随着事情的调查进展,该他们承担的责任,他们一个也逃不掉。对于吴永进这几个小伙子,也是这样的情况,你们放心,政府不会太为难他们,等事情调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我不要听这些,你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放人!”还是领头的那个驼背的老头子在说话。
“我是县委书记,但是这件事情却不归我具体负责。乡亲们如果相信我,容我回去好好了解一下,再答复你们,好不好?”黄忠华说。
“上午你就要给我们一个答复!”
“好!”黄忠华点头答应道,“那么,现在请你们先散开,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得进去上班,才能了解情况啊?”
乡亲们听他这么一说,果真给他让出一条道来,让他通行。
胡国成跟在他的身后,后头看了看刘建功,用眼神示意他把现场安置一下,也赶紧进了办公室。
刘建功站在那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信访办那么小小的办公室,怎么容得下这么多人?还是让这些人在院子里的角落坐着吧!
杜睿琪看到人群终于散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不得不佩服黄忠华的沉着和智慧,她不知道,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场面,该怎么去应对?
朱青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黄忠华走进办公室后,立马对胡国成说:“马上通知袁浩到我办公室来!”
袁浩很快就过来了,他当时也在门口,但是他不敢进来,直到人群散开后,他才悄悄地溜进了办公室。
“说说吴永进的事情,准备怎么处理?”黄忠华直接问道。
“黄书记,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吴永进是这次913事件的直接领导者,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属于妨碍公务罪和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按《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规定,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第二百九十条规定:聚众扰乱社会秩序,情节严重,致使工作、生产、营业和教学、科研无法进行,造成严重损失的,对首要分子,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对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吴永进的性质比较恶劣,煽动村民和政府对抗,还公然对政府人员进行攻击,应该按上限来定罪。”
学法律出身的袁浩,总是能把这些法律条文手到擒来,就像是电脑硬盘里的资料,只要随便一搜索,就统统出来了。
第九章越想越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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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越想越憋屈
“这件事情,村民们显然是有错,但起因是镇干部们的粗暴行为所引起的,这也是一贯以来紧张的干群关系矛盾爆发的一个触点。这次的事件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教训。再这样粗暴地对待农民,只能引起群众更多的不满和对抗,导致更多的冲突事件的发生。此次事件影响很坏,但幸好是没有出现人员的伤亡,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处理吴永进他们几个人,很容易,按照刑法来给他们定罪,也是对的。可是,你想过这个后果没有?吴永进几个人一旦定罪,藕西村的这些人,可能就成了职业上访户,我们要花多少代价才能稳定他们?”黄忠华问道。
“这个……”袁浩看着黄忠华,明白了他的意思。
“黄书记的意思是……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袁浩试探着问道。
“吴永进是个有头脑的年轻人,说不定今后还能为我们所用。现在这个平安镇被唐仁彪这些人搅成了这么个烂摊子,已经没有人敢再去接手了,这让我们很头大啊。省市两级领导都还留在镇里督阵,这个工作得尽快落实啊……”
“黄书记,我明白了!”袁浩说完,准备离开。
“你等一下,”黄忠华叫住了他,“没有太为难这几个年轻人吧?”
“应该没有吧……”袁浩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有些忐忑。
这几个人被抓进来了,还能有好受的吗?袁浩心里很清楚。
“千万别出什么意外,赶紧给个了结……”黄忠华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棵大梧桐树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袁浩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树上的叶子开始簌簌落下,黄忠华感觉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
面对这些围聚在县委大院里的百姓们,自己有愧啊!农民的负担很重,农村的情况很糟糕,农业的处境很危险,这些他都知道。中国几千年的农耕社会,其实伴随的就是悲情社会。这个中国最庞大的群体,似乎从来都没有得到来自政府的什么好处,却总是在为这个国家做着最朴实最有力的贡献……
什么时候,中国能让这群人过上真正衣食无忧、老有所养、病有所医、居有其所的日子,中国才算是真正的富裕强大了……
唉,现实啊!总是那么残酷!这样的制度,这样的政策,最苦最累的人永远是这些做着铺路石的百姓们。他也是无能为力啊!
黄忠华的思绪飘出去很远很远,他似乎看到自己年迈的双亲,也曾经在地里辛苦地刨食,那弯腰弓背的姿势,永远定格在自己的脑海里……
桌上的电话响起,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他走了过去,拿起电话。
“黄书记,吴永进的事情,若按下限处理,只是拘役,那么这十多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电话里是袁浩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黄忠华放下电话,走出了办公室。
县委大院里,吴要常领着那些老人,就坐在大树下,墙根旁,等待着黄忠华的答复。
“乡亲们,吴永进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你们可以到看守所门口去等他们。”黄忠华对他们说道。
“真的?你不会是为了支开我们来骗我们的吧?”吴要常老头子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乡亲们,如果你们接不到吴永进他们,再回来找我也不迟啊?我还能跑了不成?”黄忠华笑着说。
“好!我们现在就去看守所门口等!”吴要常立即带头,往大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朝站在台阶上的黄忠华看了看。
黄忠华发现,这个老农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点笑意……
吴要常走出县委大门,一路狂奔着来到了看守所门口。
看守所的大门正在徐徐打开,吴永进和那几个年轻人一起,缓缓地走了出来……
吴要常快步迎了上去,激动地握着吴永进的手,流着泪说:“进力,崽呀,我的事让你受苦了……”
“要常叔,你别难过,别这样说,这事不仅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是我们全村人的事!永进不后悔,这样做值得……”吴永进握着吴要常的手安慰道。
“崽呀,他们没难为你们吧?你看看,你这都瘦了一圈了……”吴要常动情地说道,那双瘦骨嶙峋的手举起来摸了摸吴永进的脸。
“没事,叔,都过去了!我还要谢谢你们来为我的事操心,谢谢叔叔婶婶们!”
吴永进向前来迎接他们的这些长辈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几个老妇人看到这些孩子们完好无损地出来了,都在用衣角擦着眼泪……
“好,出来了就好,我们回家……”吴要常拉着吴永进的手,往马路上走去。大家终于可以高兴地返回藕西村了!
“没想到这个县委书记还真说话算话啊……”几个妇人开始议论道。
“是啊!我还以为不会把他们放出来了呢……”
“看来这政府里也还是有好官的啊!”
……
站在台阶上的黄忠华,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愿这场风波能早点过去。
接下来就是要挑选两个人到平安镇去主政了!这个烂摊子,真让人操心呐!
黄忠华坐在办公桌前,脑海里开始遴选着他认为靠谱的对象。
平安镇的工作要进入正轨,得尽快让镇里的党镇一把手到位。黄忠华找来县委组织部长万明贵谈话,让他先拿个方案出来,选出几个可靠的人来参考,可以的话,马上召开书记碰头会研究此事。
万明贵得令后,立刻着手去准备。
根据黄忠华的意思,希望能找到在乡镇干过,且有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的干部,去挑起平安镇的这个担子,这样似乎才能稳妥一些。
万明贵筛选出了几个人,准备向黄忠华汇报。
吴金文,曾经在乌有镇干过一届镇长,现任农业局局长;
潘高山,曾经在平安镇干过一届书记,老百姓反应很好,现任土管局局长;
李乾坤,曾经在方庄镇任镇长,现任林业局副局长;
宋丽华,曾经任春和镇书记,现任水利局党组书记。
这四个人都是有乡镇工作经验的,可以考虑两两搭档,一人任书记,一人任镇长。
万明贵的想法是,潘高山和宋丽华搭档,潘高山任书记,宋丽华任镇长,一个年长稳重有经验,又是平安镇出来的,一个年轻有活力,这样的搭档应该比较合拍;吴金文和李乾坤搭档,同样是这样的组合。
考虑得差不多了,万明贵把自己的想法向黄忠华汇报。
黄忠华听了,在脑海里斟酌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印象,觉得可以。
这四个人都熟悉乡镇工作,有经验有能力,只要愿意下去,一定能担当起这个重任。
他让万明贵先找潘高山和宋丽华谈谈,看看他们的意愿,如果他们愿意,就不用找下一对搭档谈话了,不行则再行下一步打算。
万明贵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找这几个人谈话,没想到结果大大地出乎他的意外啊!
潘高山一听到万明贵的来意,立马就拒绝了。
他说:“万部长,感谢县委的好意,还把我这个糟老头子当个人才来用。可是,这回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按理平安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又是从那儿出来的,如今县委需要我再去挡一挡,我当老骥伏枥啊!可如今我这只老马已经不能再论当年勇了。现在年纪大了,血压也高了,血脂也高了,血糖也高了,光是这三高啊,就折磨得我半人半鬼的,每天都得按时吞下一大把药啊!老弟,不说别的,就这样的身体,你说我能去吗?”
一番话说得万明贵是再也不好意思开口相劝。
老头子确实是年纪大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了。在乡镇干了半辈子,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在交通局这样的好单位正好养老,谁又愿意再去下去折腾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他说的这些毛病是真是假先不说,万一强迫他下去,真要有个意外发生,可就不好收拾啊!
万明贵又去找了宋丽华,他要是愿意去,当也可以是书记的人选。
没想到宋丽华还没等万明贵说完,就开始叫苦道:“万部长,这段时间我老婆身体不好,孩子又不在身边,我光是照顾她都来不及了,还谈什么担当这样的重任啊?万部长,您还是找找其他人吧?”
万明贵依旧不死心,这对组合不行,说不定下一对愿意呢?
可是这吴金文和李乾坤也同样找各种理由来拒绝。什么父母身体不好啊,家在县城离那儿远往返有困难啊等等,总之是谁都不愿意去接手这个烂摊子啊!
万明贵忙活了一阵,什么都没收获。
他只好如实向黄忠华汇报。
黄忠华没有想到这几个人居然全部都不愿意下去,看来913事件的影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坏啊!这事儿对安河县的干部们,似乎是一个魔咒,谁去了平安镇,就没有平安!
黄忠华长吁一口气,说:“那就继续筛选,看看还有哪些人适合下去,接着找他们谈一谈,我就不信,安河县这么多干部,就没有适合到平安镇去的人选。”
万明贵虽然心有不甘情有不愿,也得不折不扣去执行啊!
第二套方案,又选了四个人,接着分别找他们谈话。
依旧是没有人敢接手,理由几乎都差不多:身体不好啦,家里有困难啦,年纪大啦……等等等。
万明贵当了三年组织部长了,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窝囊的干部谈话。谈一次被拒绝一次,屡战屡败,还得屡败屡战,这也算是创造了他部长生涯中的一个之最吧!
这样的结果真是愁死黄忠华了。没有人愿意去,平安镇的工作就无法真正开展起来。省市两级领导在这里督阵,他连这两个当家人都选不出来,那不是很无能吗?安河官场就到了这么无用扯淡的地步吗?这几年他究竟在安河做了什么?把安河县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这个县委书记怎么有脸面去面对上级领导?人家都在拼命捞政绩,想方设法为自己积累资本,找到机会往上爬。他可好,平安镇的这件事一出,他所做的一切工作似乎都归零了,这个事件差不多成了安河对外的一个招牌。只要说到安河县,人家第一反应就是:哦,就是那个发生了913事件老百姓攻打镇干部的鬼地方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真是越想越憋屈!
第十章充满了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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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充满了魔力
下午下班后,黄忠华没有心情出去吃饭,准备一个人留在办公室,让秘书秦军红把饭打到办公室来随意解决一下就行了。
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小魔女的。
他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朵边。
“忙吗?”她问道。
“不忙。”他说。
她一听心里就奇怪,怎么这么个声音?有什么事吗?难道还是藕西村的事情没有解决?
平时男人只要接到她的电话,从来都是笑声朗朗,中气很足啊!
“吃饭了吗?”她问道。
“没吃,不想吃。”他说。
“那怎么行?我陪你一起吃吧?”她说。
“呵呵呵,好啊!怎么吃?去哪儿吃呢?”他终于笑道,难得她这么主动关心自己。
去哪儿吃?是啊?他们能一起去哪儿吃呢?要是他们两个单独出去吃,说不定饭还没吃,立马就全城都知道了!
“去老地方吃,你先去等着,我给你带过来,保准你没吃过!”杜睿琪笑着说。
听她这么一说,黄忠华还真来了兴趣。她去给我带过来?能带什么东西呢?从来没有让她张罗过给自己弄东西吃,他倒是想看看小魔女能为他张罗出什么样的晚餐。
“好,我去等你,要快点啊,可别把我饿晕了。”黄忠华笑着说。
“要是饿晕了我正好美女救英雄啊!”她调皮地说道。
小魔女的这一番调侃,让黄忠华原本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拿起包,对外面的秦军红说:“小秦啊,不用打饭了,叫小舒送我去宾馆。”
秦军红一听,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立马打电话让司机小舒把车开到门口。
秦军红跟着下楼,为黄忠华打开车门。
“小秦啊,你自己赶紧吃饭吧。”黄忠华说完就钻进了车里。
秦军红知道,这是不让自己跟着了。
车子很快到了宾馆。
小舒把车子停在走廊上,立马下车为黄忠华打开车门。
黄忠华从车里走出来,说:“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我。”
“好!”小舒立刻答应道。然后看着黄忠华在所有服务员的注目问好下走进了电梯,他才开着车返回县委大院。
杜睿琪从办公室出来后,边往家里打电话边去买晚餐。
丁志平接到杜睿琪的电话,似乎有半秒钟的发愣,继而淡然说道:“尽量早点回来,如果需要我去接你,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我八点之前一定回家。放心吧!”杜睿琪挂了电话,走进了一家牛肉面馆。
这是安河县城最火爆的一家牛肉面馆。每天在这里吃牛肉面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杜睿琪排在队伍后面,看看前面只剩下三个人了,心里也就不着急。如果人多,她还真怕活土匪给等急了呢!
这样的小店里,估计活土匪是从来不会来的。这儿的牛肉面,他一定也没有吃过。但是杜睿琪有把握,这里的口味,一定很符合活土匪。
轮到她了,她要了两碗,一个大碗一个中碗。
男人吃大碗的,她只能吃得下中碗的,那么大一海碗牛肉面,全部装到肚子里,估计得像个西瓜了吧?男人的肚子本来就大,再装进这一碗,会成什么样?呵呵,她想象了一下,觉得挺好笑的。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
打包好了,杜睿琪走到路边,准备拦一辆出租车。没想到一个卖安河特有的野菜果的老人走了过来,用个竹篮子提着一篮热腾腾的绿绿的野菜果来卖。看到这个野菜果,杜睿琪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家里做米果的情形。
这是安河特有的野菜果,用一种野菜和糯米粉混合在一起揉捏,然后做成皮儿,里面包上炒好了的萝卜菜,特别清香好吃。以前总是在清明节的时候来做,所以也有人叫它清明果,专门用来扫墓祭奠先人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大家对这些纯绿色自然的食品需求旺盛,这种野菜果也格外受琪睐。
周边的农户便趁着农闲的时候去田里采了野菜做成野菜果拿到城里来卖,个头都很小,一口一个,生意还挺不错的。
“买几个吧,刚蒸熟的,很好吃!”老阿姨说。
杜睿琪买了10个野菜果,她相信活土匪肯定很少吃这些东西。
就这么简单的晚餐打发堂堂的县委书记,看起来似乎很寒碜,但是杜睿琪觉得,他每天吃那么些大鱼大肉高脂高糖的东西太多了,偶尔换换口味,说不定还真能吃出别样的风味来。
车子很快就到安河大酒店。
杜睿琪走进房间,看到男人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一脸的疲惫。
“我给带了好吃的!保准你爱吃!”她笑着说。
他笑了笑,今天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再激起他的食欲了,吃与不吃,似乎都不重要。
杜睿琪打开袋子,顿时一股香味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房间。
“什么味道,这么香?”他问道,潜在的食欲似乎正在被勾起。
“来,你尝尝!”她拿出一次性筷子,给他掰开,用桌上壶里的开水冲洗了一下,递到了他的手里。
一次性筷子,方便盒,这么简陋的餐具,他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偶尔会在抗洪的大堤上吃这么简陋的工作餐,用这么简陋的餐具。
“尝尝看,挺好吃的。”她的眼睛看着他说,那么亮晶晶的,还特意眨了一下。
他看着这么满满一碗红红的汤水,表情似乎有些为难,“什么东西?”他边把筷子伸进汤里边说。
“你吃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筷子在水里搅拌了一下,捞起来一大串的面条,还有一些牛肉浮了起来。
低下头,他把面条勉强伸进了嘴里。
就在味蕾被唤醒的那一刻,他睁着大眼睛,那个表情告诉她:嗯,好吃好吃!
她笑了起来,说:“趁热吃,越吃越开胃!”
接着她打开了另一个小袋子,里面那些琪绿色的野菜果露了出来。
他用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嘴里。
“不错,小时候家里吃的清明果就是这个!”他笑着说。
看他吃得那么香,她一脸的满足感。
“你也吃啊!”他说,随手夹起了一个野菜果放进了她嘴里。
她那么自然地张开嘴接了过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这样的场景,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吃着这么简单的晚餐,这么和谐融洽地坐在一起,就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但他们似乎又永远无法逾越那道障碍,他们的世界,就只能在这套还算豪华的套间里,走出去,无论在哪里,他们都是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看着她发愣,他问道:“怎么了?”
“看你吃得那么香,好吃吗?”她故意问道,刻意掩饰自己心里的臆想。
“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土特产了。”他说,“你在哪儿买的?为什么酒店里没有这些?”
“呵呵,我在路边的老阿姨那儿买的,大酒店里没有人会做这个的。”她笑道。
“是啊,像我这样每天山珍海味吃着的人,却很少吃到这么香甜的农家口味,你看,就凭这点,在安河县,我就不如老农们幸福啊!”黄忠华笑着感叹道。
“我的大祖宗,你都不幸福,咱安河的人民还能幸福么?”她俏皮地说道。
“这是两回事,我们的烦恼他们看不到,他们的幸福我们也很少感觉到。有时候啊,我们这样的人想抓住的东西太多,而一旦抓住了就舍不得放下。可你能拥有的毕竟是有限的,你放不下这儿,就必定要舍弃那儿。其实想一想啊,放弃,并不代表你软弱,它更是一种智慧,让你洞察人生万相,有足够放下的勇气。我们想要提升生命的质量,不在于你活了多久,抓住了多少,而是在于你把握了多少精彩的瞬间,同时放弃了多少不属于你的东西。”他感慨地说。
她看着他,觉得他今天怎么看上去那么深沉。往日那么霸气的一个人,今日似乎有些气馁。平日里,总感觉他就像一张张满了的帆,时刻都在航行的状态,时刻都鼓得满满的,每天都在乘风破浪。
今天这是怎么了?
“洗个澡,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我看你是太累了!”她说。
为他调好洗澡水,等他吃完休息了一下,她照例侍候他洗澡。
男人一直闭着眼睛,任凭她在他身上按摩,或轻或重,缓缓的上下移动。
那微蹙的眉头,有些纠结的表情,写出了他心中的不快和郁闷。
好好泡了一阵,她让他去床上躺着,自己则快速洗完了,裹着浴巾出来接着为他按摩。她要让男人得到彻底的放松。
男人就那么趴着,背上结实的肌肉在她的按摩下慢慢泛红。
“舒服吗?”她轻轻问道。
却许久没有听到回答。
她低下头,看到男人已经酣睡。
轻微的鼾声响起,男人似乎要进入香甜的梦境。
她把浴巾从男人身上轻轻抽去,再把被子拉过来,准备盖在男人身上。
没想到男人一个翻身,脸朝上仰着,眼睛就那么盯着她看。
她微笑着,自然地钻入了他的怀里。
他捧着她的脸,开始吻她,徐徐探入她的口中,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两年多了,她在他的眼里,似乎依旧和第一天一样,总是充满了新鲜感,总是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她是他的小魔女,永远充满了魔力,让他着魔,让他痴魔,让他化身为魔……
第十一章真正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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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真正的狐狸精
娇小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就像一个婴儿般可爱,如果能够把她融进自己的躯体,他愿意就那么让她附着在自己身上,成为一个传说中的书生,永远和这个小魔女形影不离,灵肉合一……
他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两座娇小的玉山,玲珑剔透的河床,再到山间幽谷,草丛花心……
她感受着他的舌尖舔舐润湿着自己的每一处敏感点,犹如蜜蜂采蜜,又如蝴蝶戏舞,在她身体上探寻,摩挲,采摘,留连……
他的眼中是: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她的心中是: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她情不自禁开始扭动身姿,配合着男人的采蜜行动。
当他真正探寻到她的花丛,接触到她的花蕾时,她的全身开始战栗,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沸腾,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
当满身的战栗在幸福中蔓延至每根神经时,她再次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小婴儿,就那么弱弱地拱在男人的心口,让男人似乎可以一口把她含在嘴里,化在心里……
她以为冲锋陷阵后的男人又会沉沉睡去,却不想男人把她爱怜地搂在怀里,睁着眼睛,似乎依旧在想着心事。
“想什么呢?”她摸着他的脸问道。
“没什么。”他笑了笑。
“你说平安镇就有那么可怕吗?”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
“可怕?怎么会可怕呢?”她有些不懂,“就因为藕西村的事件吗?”
“现在居然没人敢去接这个摊子,你说怪不怪?”
“提拔人家也不去啊?”她有些不解。
“哎,人家宁愿在上面任副手,也不想去那儿当一把手,看来这个平安镇还真是不平安哪!”他有些叹气道。
“也不至于那么可怕吧!老百姓还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你真是为他们着想,不要压榨、欺辱他们,没有什么工作是做不通的,我是这样想的。”她说。
“你是这样想的,可别人不这么想啊。”他说,“现在棘手的就是找不到这个当家人,平安镇的工作就无法开展,省市领导都还在这儿坐镇,真是让人着急!”
“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好吧?”她又开始调皮起来了。
“好啊,你说说看!”他转过头看着她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她诡秘地笑着说。
“你?”他睁大眼睛,惊愕不已,“你就算了吧,这个地方我可不敢让你去!”
“小瞧我了不是?再说,也让小魔女为你真正分忧解难一次呗,你看怎么样?”
“不行,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人都眼睛盯着呢,你要是去了,没有任何经验,怎么开展工作?”
“没有经验就是最好的经验!人生的牌局中,发牌的是上帝,打牌的却是我们自己。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打好一手好牌,而是如何打好一手烂牌。平安镇如今在许多人眼里,就是那一手烂牌,谁也不想去接手,因为他们觉得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经验。我正好没有经验,就看看自己的手气和运气,再凭着个人的能力,能不能把其他人眼里的这把烂牌打好。我很想去试试啊,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她眨着那双不大却很有智慧的眼睛说。
他侧过身子,用左手撑着脑袋,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如婴儿般娇嫩的女人,她能有这样的能力和胆识,去打好这一手大家都不看好的烂牌吗?
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把她的成长史又重新放了一遍。
在安河县幼儿园,她折腾出了一个幼儿园的重建工程,把安河县幼儿园规划成了全省的明星幼儿园;
来到团委当副书记的时候,她利用这个平台,倡议全县的琪少年为那个患白血病的孩子捐款,筹到了十多万元的医疗费,虽然最后人还是走了,可是这份强大的支撑却是这个家庭当时唯一的希望;
今年,她又在安河县挖掘了一个全国优秀少年儿童桂智明,为全县的琪少年树立了一个道德标杆,还吸引了中央电视台到安河来做专访。
这就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的能量,似乎她每到一处,都能折腾得风生水起,都能让这个地方发生巨大的变化,难道她真有魔力?
果真如此,这个没人去的烂摊子,让她试试又何妨?不能让平安镇有大的改变,对于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干部来说,似乎也无可厚非;要是她真能像以前一样,又来个大折腾,把平安镇的面貌彻底改变,那她就成了一颗熠熠生辉的政坛明星,可以为她将来的政治生涯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啊!
他在心里思量着:放这么一个初生小牛犊下去,成还是不成?敢还是不敢?
看着男人那一副沉思苦虑的样子,她笑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能力,就让我去平安镇搏一搏,正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我觉得我可以和那些村民好好沟通。因为,我是农村长大的,我的父母还在农村,我在农村小学教了三年的书,对他们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以我对这些乡民的了解,只要政府做的事情是合情合理,是符合他们利益的事,绝大部分老百姓是支持的,绝不会和政府对着干。因为,中国几千年的儒家思想,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样的思想主导下,老百姓对政府的权威还是尊敬的,再有就心里上的弱势,决定了绝大部分乡民是不想也不敢和政府对抗,他们总是认为胳膊拗不过大腿,和政府对着干,他们没有好处。藕西村的事情一定是累积已久的矛盾集中爆发,并不仅仅是这一届镇干部的事情,这里的干群关系早已经是完全对峙状态,只是这次镇干部态度的再次蛮横粗暴,加上老百姓对乡提留的年年加码忍无可忍,引燃了这个雷管。不过,一些乡镇干部从来不把老百姓和他们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工作作风,确实是巨大的隐患。其实,这就应了那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藕西事件的爆发看得这么清楚透彻,这是令黄忠华没有想到的。他认为她这么年轻,又没在乡镇干过,对这块应该基本是个盲区,没想到她的分析却很到位。藕西村的事件,确实是干群关系矛盾日久累积的一个结果,是唐仁彪和宋祖德们引燃了这根雷管,但是问题却不仅仅出现在他们身上。如果别的地方也还是这样继续粗暴下去,将会出现更多的藕西村事件。所以,转变干部作风,进行乡镇工作变革,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你真有这个胆量下去?”他问道。
“我愿意去试一试,这不正好也没人敢去,我这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当一回您的马前卒,为您分担一次忧愁,那也是小女子的荣幸不是?再说,万一我真能把平安镇这个坏事变成好事呢?那不是为你的脸上贴金了吗?”她亮晶晶的眼睛就那么调皮地看着他。
“真正去了,那可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啊,只能为我贴金,不许再毁摊子了。要是失败了我可就要把你流放到边疆去,再也不让你进城了!”他笑着说。
“好啊,那我就一辈子为老祖宗戍守边城,担此大任,死而无憾哪!”她咯咯咯地笑着。
“你这个小魔女,你舍得一辈子戍守边城,那我怎么办呐?我不得经常去边城省亲?舟车劳顿的,可别累垮了我这把老骨头!”他捏着她的鼻子说。
“哈哈哈……留守边城还有这等待遇,那我更得留着了,不回来不回来啦!”她笑得更妖媚了。
“小魔女,你要真下去了,和谁搭档啊?”他突然问道,眼神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莫不是真答应了?呵呵,那就索性一下到底,把搭档也定了吧!
“嗯,我看哪,如果党镇一把手两个人都是新派下去的,反而不利于工作的开展。我觉得镇长可以在平安镇内部提一个,这样调整一下,下面的人就有希望,也能调动大家的工作热情,你说对吧?”她笑着说。
嘿,这个小妮子,合着是早有预谋啊,连自己的搭档都选好了。黄忠华不得不再次好好拿正眼瞧她了,年纪轻轻,城府挺深啊!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搭档都找到了。”他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没有,我这不是接着你的话来说的吗?我哪有你想的那么神算哪?能洞察你内部的机密?再说,在当地提拔一个干部,究竟提拔哪个,还是咱们‘党’说了算哦?”她特意把那个“党”好好强调了一下,然后会意地朝男人笑了笑。
“呵呵,你这个人精!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就是个真正的狐狸精!”他说。
“对啊,我就是那个狐狸精,已经附在你的身体上,和你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了,怕不怕啊,亲爱的‘党’?”她爬到他的身上,咯吱着他的腋下,笑嘻嘻地说。
“哈哈哈……”他被她咯吱得痒痒的,翻过身体把她压在了身下。
“现在‘党’要告诉你,你的建议非常好,‘党’会认真考虑,尽快研究此事的!”
“哈哈哈,那就谢谢亲爱的‘党’啦……”
“怎么谢啊,我的小魔女,粘魂附体的小狐狸精……”
他又开始啃噬着女人娇嫩的身体,这个小魔女,小狐狸精……有时他真巴不得永远把她锁在这个房间里,就当他一个人的金丝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要,就能顺手牵来,想爱就爱——
可是怀里这个女人,似乎很不简单啊,他的这个笼子,恐怕是不能囚住她哟……
第十二章小女人有大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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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小女人有大情怀
第二天,黄忠华把组织部长万明贵叫到了办公室,再次询问关于斟酌平安镇人选的事情。
万明贵告诉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谁愿意去,目前还没有筛选出合适的人选。
黄忠华沉思了很久,说:“我们找了那么多有乡镇工作经验的干部,他们都不愿意去接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心里没有把握,无法摆平平安镇的工作。按他们惯有的思维来看,平安镇这些农民依然是最顽固的刁民,去到那里,首先面对的是就是无法和他们交流,无法疏导村民的思想,更无法开展工作。拿不下藕西村,其它村的工作就别想做得通,有样学样吗。藕西村可以围攻镇干部,可以不交农业税乡提留,那么其它村也一定会效仿。钱收不上来,镇里的一切工作都无法运转,就是这么个局面。要是强行去收,指不定唐仁彪和宋祖德的昨天就是他们的明天。所以,这些人没有一个敢下去。”
万明贵不知道黄忠华究竟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猜得出黄忠华一定有他的想法。
所以,他一直就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我想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去选择平安镇的当家人。”黄忠华突然说道。
万明贵抿着嘴,仔细聆听着,他知道,活土匪的意思就要表明了。
“挑选一些年轻的,有思想的干部,甚至可以没有乡镇工作的经验,这样的年轻人往往干工作有热情,思想也开放,不会陷入老套的工作思路,用全新的工作思想和工作方法,说不定更能改变当地的面貌,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黄忠华说,“当然,这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无法打开局面,无法把工作做好。但是,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一种新的思路,选择年轻的干部下去,似乎更有利于乡镇工作的推动。”
万明贵这回终于明白了黄忠华的意思了,这么看来,他应该是已经有了人选才会说这样的话。
“黄书记的思路很好,我觉得可以试试看,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去锻炼,锻炼得好,一举多得,既推动了工作又培养了年轻的后背干部;就算是万一失败,对年轻人来说那也是一种经历和财富,不完全是坏事。”万明贵说。
“那请问黄书记是否有这样的人选呢?”万明贵问道。
“你也可以推荐几个,我们一起参考参考。”黄忠华说,“团县委的书记杜睿琪,这个年轻人干工作就很有思想和热情,从安河县幼儿园到团县委,她每到一处都留下了骄人的业绩,改变了这里的很多东西。你考虑一下。”
呵呵呵,这才是今天谈话的要旨啊。万明贵心里想到。活土匪胆子真大啊,敢把这么年轻的一个没有任何乡镇工作经验的女干部,直接放到平安镇这么复杂的地方去,这是万明贵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就是活土匪说的转变思想观念,重用年轻干部的初衷。
杜睿琪这个女人,果真是不简单啊!这么烫手的山芋,她也敢主动去接。呵呵,果真是王子杰里不怕田大啊!
这是安河人的土话,说的是小小的黄牛却不怕田地大,什么样的活儿都敢干哪!
“如果派这个杜睿琪下去,那谁来和她搭档呢?”万明贵问道。这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啊,搭档好,协作好,工作开展起来会事半功倍。
“作为组织部长,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黄忠华反问道。
这个老狐狸!万明贵在心里笑道,明明自己有想法,却要让我说出来。
“平安镇目前是由副书记马明桥主持工作。这个马明桥工作能力一般,但是比较踏实,在平安镇也干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如果这次能让他上个台阶,他和杜睿琪来搭档,我想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万明贵说。
“你这个思路很好。在平安镇内部提拔一位起来,可以给这里的镇干部们带来希望,调动他们的工作热情,更有利于班子的团结和稳定,有利于今后的工作。”黄忠华说。
“你先征求一下杜睿琪同志的意见。如果她个人同意,我们就可以上书记会去讨论这个事情。”黄忠华说。
“好。我下午就去。”万明贵说。
下午上班,万明贵来到团县委。
杜睿琪看到他,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来意。没想到活土匪办事的速度还真是快啊!昨晚刚说的,今天就开始执行了。
万明贵坐下来,喝了口水,便道明了来意。
他说:“杜书记年轻有为,干工作风生水起,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新变化,你这样的人才,正是县委县政府最需要也是最稀缺的后备干部啊。如今,像杜书记这样一心一意干工作,全心全意服务大众的干部,县委县政府要重点培养。所以,县委准备给杜书记压压担子,让你去下面锻炼锻炼。”
“谢谢县委的信任,谢谢万部长这么看重睿琪,睿琪知道自己还需要多多像万部长这样的领导和前辈们学习。”杜睿琪说,脸上始终洋溢着会心的微笑。
“你很有思想,很有能力,更有热情,这是干好工作的前提和基础。现在我们的一些干部只会按部就班,从来不会推陈出新,工作越做越难做,做到最后没有退路了,酿成了一些大事,不可收拾啊。所以,县委决定派一些像杜书记这样年轻有活力,敢想也敢干的干部到基层去,用全新的工作思想和工作方法,开创乡镇工作的新局面。杜书记,不知你愿不愿意去挑平安镇的这个大梁啊?”万明贵意味深长地看着杜睿琪。
“谢谢万部长对睿琪能力的肯定,睿琪愿意听从组织安排。”杜睿琪说。
“好!杜书记年轻就是不一样!你这里做好思想准备,我回去向黄书记汇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很快就要下去独挡一面了。”万明贵笑着说,伸出手向杜睿琪告辞。
“谢谢万部长,睿琪定当努力,不负县委和万部长的期望。”杜睿琪站起里,握着万明贵的手,笑着说。
小女人有大情怀啊!万明贵握着杜睿琪那只小而柔软的的手感叹道。
真能把平安镇这个硬骨头啃下来,杜睿琪的官路一定是蒸蒸日上,说不定今后她就是安河县最闪耀的那颗政坛新星啊!
隔天,黄忠华就召开书记碰头会。
会上,由组织部长万明贵提出平安镇党镇一把手的人选。
当万明贵把团县委书记杜睿琪的名字念出来时,在坐的几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干部,一个幼儿园教师出身,从来没有乡镇工作经验,在团委这个地方混一混还说得过去,怎么能一下子放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去呢?更何况平安镇的局面这么复杂,真亏活土匪想得出来!就算是要提拔自己的女人,也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吧?这要是干不好,又被村民们给活捉起来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蒋能来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万明贵把杜睿琪和马明桥两人搭档组合的优势分析之后,黄忠华开始说话了。
他说:“同志们,藕西村的这个事情发生后,我们一直在筛选适合到平安镇挑担子的人选。明贵同志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筛选了一部分我们认为合适的人选,没想到在征求他们的意见时,却遇到了阻力。我们认为合适的一些有乡镇经验的干部都不愿意到平安镇去任职,他们有的人甚至宁愿在县城做副手,也不愿意下去做一把手。这让我们很苦恼啊!平安镇也是个大镇,现在省市领导都还在这里坐镇,我们却迟迟选不出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县委县**啊?连个合适的当家人都找不到!所以考虑了很久,我们想,当前要想彻底扭转这样被动的局面,关键是要转变用人观念。把机会给年轻的干部,让他们去挑大梁。这些干部或许没有乡镇工作经验,但经验恰恰不是做好工作的关键,相反,我们现在的很多干部,就是因为经验太丰富,受经验所累,而把工作搞得一塌糊涂。他们患病,我们吃药,备受煎熬啊,同志们。平安镇就是这样,多年累积的干群矛盾,终于被唐仁彪和宋祖德这两位有经验的老干部给点爆了,以致酿成了今天的残局!所以,明贵同志提出的这个思路很好,让年轻的干部下去锻炼锻炼,说不定还能给平安镇的工作来个彻底的大改变。”
大家依旧坐着,表情各异,却并没有人想表态。
“能来同志,你说说。”黄忠华问道。
“明贵同志的建议,是个全新的思路,一个从上面派下去,一个就地提拔,这样的组合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么年轻的女干部,从未在乡镇干过,直接就到平安镇去任一把手,这似乎比较冒险吧?”蒋能来说道,“万一这个局面被搞得更糟,那该怎么办?平安镇还经得起第二次折腾吗?”
蒋能来的问题一抛出,大家又是一片沉默。
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啊!
平安镇已经是个烂摊子,如果再这样折腾一次,估计就不是烂,而是彻底要散架了!这样的话,在座的每位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哦。
第十三章得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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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得三思而后行
“能来同志的担心是有一定道理的。”副书记吴南成说道,“不过我们也应该把事情往好的一面去想。毕竟是个年轻的同志,一定会有她新的工作思路和工作方法,说不定她真能依靠她独特的工作方法来打破目前平安镇的这种僵局呢!从目前来看,杜睿琪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干工作有自己的思路和方法,不墨守成规,是个干工作的好手。”
听了吴南成的一席话,黄忠华不由得向他多看了几眼。
“平安镇的局面确实很复杂,这也是目前没人敢去接手的真正原因。要扭转这样被动的局面,不容易啊!”另一位副书记沈茂申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安镇积聚的干群矛盾要彻底去化解,也绝非易事,不下功夫,不动脑筋,没有策略,没有胆识,是很难取得成功的。就目前来看,这个杜睿琪,年轻,有思想,有能力,干乡镇工作有没有策略和胆识,我们还有待见证。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给我们的工作注入新鲜的血液和活力,是一件好事,我赞成钟明同志的意见。”
“南成同志和茂申同志的话都很有道理。事情应该多往好的方面去看,这样我们才有启用新人的勇气,工作才能有新的起色。目前,平安镇的情况摆在我们面前,稳定这个局面,必须先稳定镇里的领导班子。年轻干部下去,必然带去一股新的风气,革新当地积弊已久的陈腐习气,给当地注入一股新的活力,对改变和推动当地的工作,都有积极的意义。当然,也存在能来同志所说的这种可能。那么,我们退一步来说,万一年轻的同志不能把工作做好,那对于她个人的成长和我们的工作的改革也是大有裨益的。伟人说过,改革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这个前提的首要在一定要去过这个河,你才能知道河的深浅,才能在摸索中找到更好的方法,这就是我们派年轻干部下去的意义所在。”黄忠华说。
三票赞成,一票反对,万明贵的这个提案在书记碰头会上就算是顺利通过了。
黄忠华决定趁热打铁,下午马上召开常委会,尽快研究落实此事。
常委会上并没有悬念,书记碰头会上已经达成了基本的一致,其他常委没有提反对意见。
这个事情就算是正式通过了。
开完常委会,胡国成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是突突突地跳着。刚才在常委会上,他是投了赞成票的。可是,就在自己说那些官话,肯定杜睿琪的能力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实在是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杜睿琪在团县委担任书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会突然间要跳到平安镇去了?按胡国成对黄忠华的了解,这个活土匪就是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把自己的女人往这个火坑里推啊?现在谁都知道,平安镇就是个火坑啊,躲都来不及呢,她怎么还抢着要往下跳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事情太突然,太具有戏剧性了!
整个常委会上,他几乎还没有理清这件事的头绪,黄忠华就把这个事情给拍板了。
此刻,胡国成坐在旋转椅上,就那么闭着眼睛,任由椅子来回地转悠着。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杜睿琪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腼腆,有些稚嫩;第一次和她喝交杯酒,她的脸色绯红,那醉人的情态,让他心襟荡漾;第一次送她回家,面对他的暗示,她躲闪不及……第一次把她带到郊外的那座房子里,那个阳光普照的下午,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她对他的渴望,如今他还能强烈地感受到。那种需要似乎不是因为爱,而是一种渴望,强烈的对男人的渴望。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彼此之间都不可能跨出违背社会约束的那一步,他们的缠绵,只是男人和女人最基本的需求……后来,为了帮她实现重建幼儿园的计划,他拉着活土匪到她的幼儿园去视察,并且亲手把她送给了活土匪……
今天,面对活土匪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再次看到了这个小女人内心隐藏的巨大能量和野心。以他的判断,这一定不是活土匪的主意,而应该是杜睿琪自己的意愿。
她为什么要如此着急上位?难道不明白平安镇的险恶?这样的博弈她有多大的胜算?如果想去下面锻炼,完全可以挑选一个太平的地方,平安过渡啊?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凶多吉少的地方?还是她真有这样的胆识和能力,胜算满满?然后借此金蝉脱壳,华丽转身?可如果不能成功解除平安镇藕西村的这个一号炸弹,恐怕就不是转身,而是献身了……
胡国成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她的能量似乎远远超出他曾经对她的估算。
活土匪能如此决心让她下去,一定是她已经成功说服了活土匪。
难道她真有能力去打胜这个攻坚战?
胡国成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你好,安河县团委!”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么温柔,丝毫感觉不到巾帼锵锵的力量。
“杜书记,你好啊!”他笑着说。
“胡主任啊,你好你好!”
杜睿琪一听是胡国成的声音,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常委会已经结束了,事情差不多已经定盘了吧!
“祝贺杜书记啊,你将成为安河县最年轻的一位镇党委书记!”
果真如此啊!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此时的杜睿琪心里还是好一阵激动。
“谢谢胡主任提携。”她笑着说。
“呵呵,杜书记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很多大男人都不敢去的地方,杜书记居然毫不畏惧,欣然前去,胡某心里佩服啊!”
这个男人原来是替自己担心啊!她心里窃喜道。
“胡主任,咱们都是党的干部,党需要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得去哪儿呀,对吧?很多时候你自己是没法选择的!”她说。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胡国成说。
“万部长之前征求了我的意见,我服从组织安排。”
“实话对你说吧,睿琪,去平安镇你得三思而后行啊!”胡国成一改开始的口气,而是作为一个多年老友或者说一个曾经是她身边的男人来说话。
“谢谢胡主任提醒,睿琪知道这个硬骨头不好啃,所以才会轮到我去啃啊?如果是那么容易征服的地方,多少人要争着下去啊,对吧?平安镇确实不平安,藕西村事件的影响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这个睿琪心里也想过。不过,我倒是看到这个事件中的转机。老祖宗不是告诉我们“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吗?藕西村事件换个角度去看,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就看你如何去化解。我想,只要能借这个机会,真正让村民自己来选举当家人,选出村民信得过的领导人,重新确立藕西村的领导班子,我看这个事情一定会变成一件好事。胡主任,你说呢?”
杜睿琪的一番话,真正是让胡国成意识到自己是小看她了,她看事情的角度和做工作的切入点,真的是不一样啊!看来自己是多虑了!不过,这个村民选举,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可就难啊!村民选举喊了多少年,搞了多少次,有几个地方是真正让老百姓选出了自己信得过的当家人呢?
“呵呵呵,看来你早有打算啊!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啰!”他说。
“谢谢胡主任,睿琪要是下去遇到难事,还要请胡主任多帮睿琪的忙哦!”她笑着调皮地说道。
“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胡某定当鞍前马后,不辞辛劳啊!”胡国成笑哈哈地说。
“哈哈哈,那就先谢过胡主任了!”杜睿琪笑着说。
常委会研究定盘后,县委决定尽快把杜睿琪送到平安镇去。
在开常委会之前,黄忠华已经向一直在安河驻队督查工作的副省长李成鑫和市长林杰汇报了此事。他们的尊重县委的决定,但是对于派这么一位年轻的女干部到这样一个复杂局面的平安镇去,还是表示了他们的担忧。尤其是市长林杰,整个听取汇报的过程,脸色都不是很好。黄忠华决定,在送杜睿琪到平安镇去之前,先把她带到两位领导这儿认识认识,最好是让杜睿琪能消除他们的顾虑,但是仅仅是一面之缘,似乎又很难做到这一点。
不过,他相信杜睿琪的机灵还是能够带给两位领导好印象。
晚上,黄忠华联系好了时间,和吴南成一起,带着杜睿琪来到了安河大酒店,在李成鑫的套间里面见两位领导。
杜睿琪心里颇为忐忑,从未面见过这么高级的领导,不知自己该怎么表现。
想了想,她给自己打气,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黄忠华走在前面,按响了房间的门铃。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过来开门。
“向秘书,您好!”黄忠华满脸堆笑着说道。
“黄书记,您好!”两人热情地握了手,“李省长和林市长正在里面等你们呢?”
“谢谢!”黄忠华笑着往里面走。
吴南成也热情地迎了上去。和向秘书握手寒暄。
杜睿琪的心一直像揣着一直小兔子似的,砰砰砰直跳!
“向秘书,您好!”杜睿琪很谦恭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秘书,感觉他的手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力量传递过来。
“你好!请进!”向秘书微笑着向她说。
走进屋里,杜睿琪立马被一种威严所折服。
第十四章给平安镇带去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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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给平安镇带去活力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安河大酒店里最豪华的总统套了吧?原本她以为活土匪那间专用房间就是这里最好的,没想到和这间套房相比,那就相形见绌了。
宽大无比的客厅,里面金碧辉煌,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那套华丽的欧式大皮沙发,尽显雍容华贵。从房顶的水晶吊灯,到地上摆放着的落地灯,那份精致和典雅都与其他房间里的截然不同。
杜睿琪小心翼翼地跟在吴南成身后,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位领导已经站起身,迎接他们了。
黄忠华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微低着身子,一脸堆笑地握住了前面那位稍微年长点的领导的手,说:“李省长,钟明的工作没有做好,给领导添麻烦了。钟明请求领导批评!”
“钟明同志啊,我终于盼到你们把平安镇的当家人送来了呀,这回我终于可以向省委交差,好好睡个安稳觉了!”李成鑫笑着说。
原来这就是副省长李成鑫啊!那旁边那位就是市长林杰了?见到这两位大领导,杜睿琪的心反而淡定了下来,他们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挺随和的,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啊?于是她也向前几步,站在了离吴南成稍后半步的地方。
这样既方便两位领导看到和接见自己,又突出了主次的身份。
果然,两位领导与黄忠华和吴南成握手后,就拿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小女子,眼睛里写满了意味深长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平安镇新的当家人,杜睿琪同志。”黄忠华介绍道,然后对杜睿琪说,“这是李成鑫省长,这位是林杰市长!”
杜睿琪微微弓着腰,伸出手,说:“李省长好,睿琪早就听说李省长,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李省长,今日终于得见李省长本人,睿琪觉得您比电视里更年轻更帅气!”
“呵呵呵,睿琪同志真会说话,比起你这个年轻的小女子,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李成鑫爽朗地笑着说。
看来,刚才的那句话,他心里很受用啊!杜睿琪判断李成鑫大概五十几岁左右,应该和活土匪差不多,但李成鑫无论是气质和谈吐,都与活土匪相去甚远,这难道就是高级干部和基层干部的区别?都是当官,可这位置不同,似乎就是天壤之别啊?看着李成鑫红光满面的笑着,杜睿琪心里的紧张立刻消除了一大半。
“现在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睿琪这么年轻的女子都能下去独当一面,我看安河县委这个用人的思想还是很超前嘛,哈哈哈!年轻的干部好啊,有思想有活力,好好干,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李成鑫依旧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睿琪一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做好工作,不过睿琪需要李省长您的多多指教啊,睿琪知道,李省长一定会不吝赐教的!”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能说能干哪!”李成鑫仰起头笑着说。
和林杰握手的时候,杜睿琪从他那双如关云长般的眼睛里读出的是冷峻,似乎还有那么一些不屑。
看来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市长并不看好自己啊!杜睿琪心里不免又一阵紧张。
“林市长,您好!请林市长以后多多批评指导睿琪,在乡镇管理这块,睿琪还是个学生,一切都得从头学起啊!”杜睿琪说。
“乡镇工作不好做,平安镇的局面更复杂,杜书记这个学生看来要接受很严峻的挑战啊!”林杰不苟言笑地说道。
“林市长所言极是,所以睿琪深感肩上的担子很重,责任很大啊!希望林市长能不吝赐教!”杜睿琪很坦诚地看着林杰的眼睛。
这双写满睿智的眼睛里,林杰似乎依然不愿意解开那一层冰冷的雾霜,依旧严肃地看着杜睿琪。
“希望你把压力转变成动力,用心去化解当地积蓄已久的矛盾,平安镇这块土地需要年轻的思想,更需要全新的活力,我相信,这些你能带下去。”林杰的口气似乎婉转了一些,握着杜睿琪的手也稍微有了些力度。
接下来各自落座,黄忠华和吴南成坐在侧边的沙发上,正对着副省长李成鑫。杜睿琪则坐在茶几正对面的沙发上,正好正对着林杰。
黄忠华开始向两位领导汇报关于平安镇今后工作的一些思路,比如如何构建新的村级领导班子,如何让村民当家作主,选举出他们信得过的领导人。
李成鑫和林杰听了,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黄忠华的工作思路。
黄忠华汇报完了,杜睿琪作为平安镇即将上任的当家人,自然得先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和思路。
杜睿琪想了想,接着黄忠华的思路说了下去。
她说:“李省长、林市长,今天睿琪非常荣幸,能在上任之前,当面向两位省市领导汇报思想。干乡镇工作,睿琪是个新手,甚至可以说是一张白纸。就像一个刚刚拿起画笔的孩子,心里有激动有向往,有热情有干劲,但也有压力和顾虑。我希望自己能在这张白纸上描绘出比较美丽的图案,所以这构思和第一笔非常关键。睿琪目前对平安镇的了解还只停留在表层,那就是领导们的介绍,以及坊间的一些消息来源,没有实地的勘察和深入的了解,不敢盲目地去做出工作方案。但是刚刚黄书记所说的,明确了睿琪的工作方向,平安镇的问题积蓄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冻也绝非一朝一夕。做好这项工作,起步一定是先建立一个全新的让老百姓信得过的村级领导组织,就是黄书记说的让村民自治,选出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做当家人,真正实现为民谋利,为民造福。不过,村民选举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却有难度。每次村级选举,最后选出的并不一定是村民所信任的人,才导致干群干系的紧张和恶化。睿琪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对农民这个群体比较了解,也知道他们最基本的诉求。我们的百姓,其实要求不多,只要我们能为他们着想,与他们平等对话,我相信,矛盾一定能够化解,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睿琪愿意用心用情去和他们沟通,更愿意真正为当地的老百姓做点实事。”
在杜睿琪说这番话的时候,在座的四个男人,八只眼睛,齐齐聚焦到这个小女人身上。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年轻的小女人,思想能有如此深刻,没有干过农村工作,却能抓住农村工作的要旨。就连那个一脸冷峻的林杰,似乎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不经意的变化。
杜睿琪汇报完了,过了一会儿,李成鑫笑着说:“睿琪来自农村,知道农民的诉求,这是做好农村工作的优势,现在我们缺的就是这样和老百姓血脉相连的干部,不懂农村,不懂农民,不懂农业,最后把农村工作弄得一塌糊涂。在我们这样一个农业大国,不解决农村的问题,不让农民这个群体富裕起来,大国的崛起,那都是不现实的。所以,党中央国务院要求我们领导干部要多下基层,多了解民生,目的就是让我们领导干部坚持革命本色,不脱离民众,真正把党中央的惠民政策惠及到每一个百姓身上,这才是国强民富的根本啊!”
李省长的这一番话,听得杜睿琪心里热乎乎的。
她心里在想,如果中国的每位领导都像李省长说的这样,那该多好啊!国家的很多问题,也就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但愿自己真能给平安镇带去活力,带去福音。
临走的时候,李成鑫和林杰再次和他们一一握手,这次握手,杜睿琪感觉到了李成鑫对自己的态度更加热情,眼神里写满了笑意和肯定。林杰虽然没有李成鑫那样赏识自己,但是看得出,态度已经温和了很多。
事实上,常委会一结束,关于年轻的团县委书记杜睿琪要到平安镇来任职的消息开始不胫而走,平安镇就像炸开了锅的沸水,一大群人开始上串下跳了。
杜睿琪还没有下去,就有个别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杜睿琪的家庭住址,开始提前上门拜佛了。
对于这样的人,杜睿琪只要接到电话一律回绝,她只告诉来人,她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目前还在团县委,对平安镇班子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一个人试探了被拒绝后,后面要去的人就会思量,这个闭门羹吃了还是不好受的。所以,杜睿琪的家门才免遭了一场先知先觉们的提前洗礼。
对于自己要下去任职一事,在胡国成给自己打了电话之后,杜睿琪又去安河大酒店面见了两位省市的领导,她决定跟家里先通个气,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尤其是丁志平。毕竟这次下去,不是县城里单位之间的挪动,工作地点离家里比较远,工作的难度和强度也是不可预期,所以今后她在家的时间可能就会减少,经常要留在乡镇里,对家对子安,应该说都是要有一些牺牲的,尤其是子安,已经上中班了,正是个性养成的时候,最需要家人尤其是妈妈的陪伴,可是,为了抓住这样的机会,她只能让孩子受委屈了。
晚饭过后,杜睿琪主动拿出茶具,来泡茶喝。一般情况下,家里是很少如此正规地泡茶喝的,除非有比较尊贵的客人过来,才会拿出茶具来正经地泡茶。
杜睿琪泡茶的目的,就是把一家人都聚到一起,这样才有机会,她才好在平和愉快的气氛中向大家宣布这个事情。
第十五章走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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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走马上任
杜睿琪泡好了茶,朝餐厅里喊道:“爸爸妈妈来喝茶了!”
方鹤翩收拾好碗筷,微笑着走了过来,难得睿琪有这样的雅兴啊!
丁光信抱着子安也来了,子安看到这些茶具,觉得很好玩,立马跑了过来,说:“妈妈,子安也要泡茶喝!”
“好,宝宝来泡一杯!”杜睿琪把开水倒进茶壶里,握着子安的小手来斟茶,子安看到茶水从壶嘴里流出去,呵呵呵地笑着说:“妈妈,茶壶在尿尿啊!”
“哈哈哈……”一家人都被子安的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就连一直在看电视的丁志平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子安身上,难得地大笑起来。
真是童言无忌啊!这壶嘴里流出水来的样子可不是像小孩子尿尿吗?
“子安尿尿就是这样的吗?”杜睿琪笑着问道。
“是啊,子安就是这样尿尿的!”子安提着小裤子,学着尿尿的样子说。
突然,子安捂住小鸡鸡,说:“我要尿尿了,尿尿了……”
“哈哈哈,这个臭小子,说尿就有尿……”丁光信疼爱地说道,抱起子安马上就往卫生间走去。
“妈,志平,喝茶!”杜睿琪给方鹤翩和丁志平各端了一杯茶,放在他们面前。
方鹤翩端起茶杯,闻了闻,说:“嗯,不错,这个铁观音很香!”然后细细地抿了一口。
丁志平也端起来喝了一口。
“妈妈,志平,这几天我又要挪个位置了。”杜睿琪看着方鹤翩说。
方鹤翩端着茶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眼睛定格在杜睿琪的脸上,那狐疑的表情告诉杜睿琪:“这怎么可能?”
“妈,你们都知道平安镇的事吧?”杜睿琪问道。
“知道啊,把镇长和书记都给抓起来了的地方。”方鹤翩说。
丁志平却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
“事情发生这么久了,县委一直找不到愿意去平安镇任职的人选,前几天,组织部长万明贵找我谈话,说县委想派年轻的干部下去,想给我压压担子,我没有拒绝。”杜睿琪说,“可能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论了。”
“去平安镇?”方鹤翩不相信地看着杜睿琪,“睿琪啊,这个担子可不好挑啊?你想过一旦下去将面临怎么样的局面吗?”
“妈妈,我想过了!正因为这个地方很复杂很不被别人看好,才有机会给我这样的年轻人啊,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让我下去锻炼的。”杜睿琪说,“所以,我知道这一旦下去了,我将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平安镇离家里也比较远,以后可能就不能天天回家了,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工作千头万绪,家里和子安就要妈妈多费心了!”
“这些你倒是不用担心,子安我会带好的,家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我是替你担心啊,睿琪,你这么年轻,领着那一帮老油条来干活,乡镇工作本来就难做,何况是平安镇这么复杂的地方,加上你这么年轻,又没有资历,刚开始那些人恐怕不会那么信任你,你的开局会很艰难啊!”方鹤翩担心地说。
“我也想过这些。工作肯定比我想象的还要难,但是我愿意去尝试,我想平安镇是个机会,我愿意去接受这样的挑战。而且,说实话,我也想借这个机会,真正到乡镇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为那里的老百姓做点什么。因为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了解农民的疾苦,我对他们的生活有深切的感受,如果说,我的工作一定要有这样一个过渡,我愿意到平安镇去,从那里开始我的试验,我相信,这是一块比较好的责任田,适合我这样的年轻人去耕种,容许我把新的工作思想和工作方法栽种下去,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杜睿琪说,“我相信妈妈你会支持我的,志平也会支持我的,对吧?”
“睿琪啊,妈妈知道你干工作是把好手,不过这件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妈妈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方鹤翩说,“你这么年轻,今后有的是下去的机会,不再乎这一时啊!”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既然这次机会来了,我想好好把握它,我相信我能做好那里的工作。”杜睿琪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妈妈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去了那儿,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急着烧什么新官上任的一二三把火,一定要把那些千头万绪的东西理顺了,再来落实你的行动和计划,一步一步来。我也相信,凭着你的能力和魄力,一定可以做好那里的工作,只是这一定是个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方鹤翩说。
“谢谢妈妈体谅和支持,我会谨慎行事的。”杜睿琪说。
然后她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丁志平,他依旧在有心或者无心地看着电视。
“志平,你觉得呢?”杜睿琪问道。
此话一出,她又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刚才和妈妈的一番话,自己已经充分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决定。
“你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没意见。”丁志平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变化。
丁志平看着杜睿琪,平静的脸上却是翻起了波澜。说他不计较那是假的,自己的老婆,步步高升,年年上台阶,可是他自己却是原地踏步不动,这个办公室副主任还是爸爸丁光信退下来时,舔着老脸给自己要来的,这两年多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变动。
外面对于杜睿琪的传闻依旧很多,只不过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门槛的丁志平,免疫力是大大的提高了。他现在把妈妈的话完全放进了心里,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就是丁家最大的幸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那些个关于杜睿琪的绯色新闻,再也不能激起他的愤怒。相反,他对于杜睿琪的工作能力,却是打心眼里佩服。
“爸爸,你也给我点建议呗?”杜睿琪看着一直抱着子安的丁光信,笑着说。
“呵呵呵,睿琪啊,说实话,我和你妈是一样的想法。平安镇的工作难做,这是肯定的,不仅是藕西村的事件,其他村也一样难做。再就是镇里原先的那些干部们,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年轻的镇党委书记,要他们接纳你,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你下去之后,一定要先取得老同志们的信任,然后才来慢慢铺开你的工作,切不可想一蹴而就,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如今乡镇工作的难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因为下面的干群关系,实际已经到了兵刃相见的程度。唐仁彪和宋祖德就是因为太心急而把事情搞砸了,最后弄得自己挂落无钩,悲惨收场啊!”丁光信笑着说。
杜睿琪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不善于表态的公公,今天竟然一口气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看来公公不是不会说,而是平时慑于妈妈的强势不想说吧,毕竟也是当过安河县广播电视局副局长的人,怎么着也算是个小领导了。
“爸爸分析得很对,我一定会注意的,我想这一次下去一定是打持久战和攻坚战,不是那么容易就得胜的,但是我有信心,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去打好这场战役。”杜睿琪说。
“妈妈,我也要打仗,妈妈陪子安打仗!”子安听得妈妈说要打仗,从爷爷的身上滑下来,钻进杜睿琪的怀里,要她陪着玩游戏——打仗!
“好好好,妈妈陪你玩!”对于子安的这点要求,杜睿琪从来都是尽量去满足的,因为她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很有限,所以只要她自己能做的,她一定做到。
于是她拉着丁志平,陪着子安玩起了躲猫猫的打仗游戏。
方鹤翩和丁光信坐在沙发上,幸福地看着他们嬉戏。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儿子媳妇和小孙子在一起幸福地游乐更重要的了。
方鹤翩知道,丁志平男人的功能还是没有恢复,她也旁敲侧击地和他谈过,劝他再去看看,可是丁志平似乎已经死心了,再也不想去治了,他说看到那些药他就难受,他再也不想拿那些药去毒害自己了,宁愿这样活着,也不勉强自己。
方鹤翩和丁光信都不敢再逼他,他们怕逼急了,志平又做出傻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好在睿琪很体谅志平,从来没有嫌弃过他,更没有说过要和他离婚,只要这个家不散,只要他们两口子能好好相处,这个家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们也就别无他求。
安河县委决定在下周一早上,由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吴南成和县委组织部长万明贵陪着杜睿琪到平安镇走马上任。
平安镇的干部们,在周日下午就接到了通知,周一早上八点之前,全部到电影院的礼堂里集中,迎接县委副书记吴南成一行。
周一早上,由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吴南成和组织部长万明贵一起,带着杜睿琪到平安镇去,正式宣布县委对杜睿琪的任命。
早上八点半,吴南成的车就已经到达了平安镇镇政府。
杜睿琪下车之后,看到平安镇小小的院子里两边各站着一排镇干部,想必这些就是平安镇里的老油条们了。年轻的不多,中年的男人居多,好些人都已经谢顶了,穿着也是相当的原生态。
第十六章我是来赶考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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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我是来赶考的学生
乡镇的干部,基本都是这样。不注重外表,不在乎形象,混在农民堆里,和他们几乎没有区别。
吴南成书记走在最前面,万明贵部长在中间,杜睿琪自然是在最后的。
吴南成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握手。
只听吴南成说:“明桥同志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平安镇这个担子往后你就要和睿琪通知一起扛起来了!”
“谢谢县委的信任,谢谢吴书记的关心,明桥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好配合杜书记的工作,绝不辜负吴书记和县委的信任!”马明桥激动地说。
听到这段话,杜睿琪明白了,这位中年男子就是现在主持全局工作的副书记马明桥,即将和自己一起搭档的镇长。
万明贵也握着马明桥的手,说:“明桥同志辛苦了!今后的担子就更重更辛苦了啊!”
“谢谢万部长提携,这些都是明桥应该做的!”马明桥又是一阵激动的神情。
杜睿琪站早马明桥面前,友好地对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说:“马镇长,今后我们就是搭档了,还请马镇长多多指导和提醒睿琪,在你面前,在平安镇,睿琪可是个来赶考的学生啊!”
“杜书记,您可是年轻有为啊,听说杜书记要来平安镇,明桥心里激动万分哪!明桥早就听说杜书记的工作能力了,和您一起搭档,那一定是非常幸运非常快乐的一件事!杜书记请放心,明桥一定在杜书记的领导下,竭尽所能配合杜书记的工作,争取和杜书记一起,开创平安镇的新局面!”马明桥握着杜睿琪的手,信誓旦旦地犹如宣誓般先表了一番态。
杜睿琪握着马明桥宽大厚实的手掌,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内在的力量,但愿真能如他所言,合作愉快开创新局面哈!她又对着马明桥笑了笑,一脸的亲和尽显无余。
接着一个一个和这些人握手。
每个人都在和她握手的时候,自报家门,希望新来的年轻的杜书记能在第一时间记住自己,也希望能给这个传说中具有超能力的女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杜睿琪是做老师出身的,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和长相,是她最擅长的。教书的时候,每次接手一个新的班级,三四十个学生,往往一两天的时间,杜睿琪就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
她微笑着看着每一个人,在大家自报家门的时候,她笑笑地说着:“非常高兴见到你们!”
这个大家眼里娇弱的小女人,似乎很难让人相信,她将如何在这个已经充满了硝烟的战场上,带领大家开始新的战斗。
门口的迎接结束了,杜睿琪跟着吴南成和万明贵,向右边那栋两层的有些破陋的办公楼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杜睿琪几乎惊呆了!
一座矮矮的门,门边挨着的就是大楼的楼梯。这个门,还有这个连接着的楼梯,让杜睿琪立马判断出,这是个后门,而绝不对不是前门!
按安河人建房子的习俗,前门都是又高又大的,而且前门对着的是大厅,显得宽敞而又大气!只有后门才连接着楼梯,才是低矮狭窄的。
可是吴南成和万明贵却已经走进了这个后门!
这让杜睿琪难以理解!
为什么平安镇的干部们要在后门迎接他们?按理吴南成是县委副书记,怎么着也应该走正门走大门,而不应该走后门啊?这又是平安镇给她这位新来的书记的一个下马威?见面礼?可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也来了啊,马明桥有这么大的胆子,让两位领导走后门?
杜睿琪狐疑着跟在后面,走向那道又矮又窄的后门。
虽然她的个子不高,可是在走过后门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总感觉那个门楣会碰到脑袋,她刚才也看到前面的吴南成和马明桥也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
为什么吴南成和马明桥对于走后门这个事情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呢?
杜睿琪跟着他们走过了后门,才算是明白了平安镇这个镇政府的地里布局。
原来,走过后门,他们就来到了较为宽敞的大厅,看到了那个本应第一次走进来的大门。
大门还算高大开阔,虽然已经斑驳不堪,可还是大门的格局。
站在大门口,面前的台阶下去就是一个篮球场,挨着办公大楼这边种了几棵法国梧桐,看得出来,树和房子的年龄都很长了,枝繁叶茂,树干粗大。
可是就是这个篮球场却是个封闭死了的场地,没有出路。
隔着篮球场的那边,是个一层的大建筑物,看起来应该是个剧场或者电影院什么的。这个硕大的建筑物,就那么活活的截去了镇政府前面的去路,正好堵在了大门的正前方。
按理大门的右边也可以是个出路,可是那儿正是临街的一排房子,都建有三四层楼高,一幢连着一幢,这些连体的建筑,把镇政府右边的出路也完全给挡住了!
难怪他们要从后门进来,原来这镇政府办公楼的大门是没有出路的!
似乎是顷刻间,杜睿琪就明白了,平安镇的唐仁彪和宋祖德为什么会被藕西村的老百姓给抓到粮仓里去了。这么个连出路都没有的镇政府,这里的当家人还能有未来吗?前途绝对是一片黑暗的!
杜睿琪再次看着大门前的这几幢建筑物,看起来还是挺新的,应该是没建几年,真不知是哪个饭桶批的,把镇政府的活路都给全部堵死了!
这样一个天天出入都走后门的镇政府,能有正气可言么?杜睿琪不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现实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啊!
这时,马明桥从后面走了上来,靠近吴南成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吴书记,我们去办公室喝杯茶,然后再去礼堂开会吧?”
“人都到齐了吗?”吴南成问道。
“早就到齐了,在礼堂里等着。”马明桥说。
“那就开始吧!”吴南成拿起自己带着的专用保温杯,从里面倒出了一点水灾杯盖里,仰头喝了下去,然后盖上盖子,走下台阶。
马明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杜睿琪一直跟在万明贵的身后。
下了台阶,走过篮球场,就进了电影院的侧门。
刚走进去,感觉里面黑乎乎的,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里面议论声声,不时还有一些爽朗的笑声传来。
马明桥示意了一下,里面的大灯立刻就亮了起来。礼堂里的声音立马小了很多,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门口,聚焦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杜睿琪看到,这个不算大的电影院礼堂里,坐了大概一半的位置,估计有一百多号人吧。那么平安镇所有的镇干部,还有七站八所的负责人全部到齐,就是眼前的这个队伍了。
看看在座的这些人,杜睿琪感觉很亲切,这些人和当年她在杜家庄小学经常接触的人一样,都是朴实无华的,更多的人憨厚写在脸上。
杜睿琪环视了一下全场,微笑着看着他们。她发现,很多人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搜寻着什么似的。
马明桥领着他们三人往正前方的主席台上走去。
那里已经摆好了桌子,桌子上铺着红布,还放着三块牌子:最中间的写着吴南成,吴南成的右边那块是万明贵,左边是杜睿琪。
马明桥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吴南成来到中间牌子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万明贵在右边坐着,杜睿琪跟着坐在了吴南成的左边,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
桌上放着两个麦克,一个摆放在吴南成的面前,一个摆放在马明桥的面前。
大家都落座后,礼堂里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马明桥拿起麦克,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今天,县委吴南成书记、组织部万明贵部长,专门来到平安镇,为我们送来了新的当家人。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对三位领导的到来表示欢迎!”
台下响起了掌声,但并不热烈。似乎还有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接下来,请南城书记为我们讲话,大家欢迎!”
马明桥的话刚落,吴南成就拿起了面前的话筒,开始讲话。
“同志们,大家好!这段时间,同志们辛苦了!我代表县委,对在座的各位表示感谢!藕西村事件发生后,你们克服了很大的困难,继续开展工作,县委对平安镇的工作是肯定的!今天,我代表县委,给平安镇派来了新的当家人,就是坐在我身边的杜睿琪同志!”说到这里,吴南成侧过头来,用手示意了一下,杜睿琪立刻站了起来,笑着朝下面点头。
“杜睿琪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干部,但是她是个有思想,有能力,更有活力的一位同志。她干工作有方法,有韧性。她在农村长大,对农村的情况很熟悉,深知我们农民兄弟的疾苦,县委相信,杜睿琪同志一定能带领平安镇的同志们走出困境,开创工作的新局面。同时,我还要宣布,县委决定,马明桥同志担任平安镇镇长,协助杜睿琪同志,一起努力,真正把平安镇建设成一个平安、幸福的小镇。”
吴南成的话刚讲完,马明桥就带头热烈鼓掌!
台下的掌声果真热烈起来,不再是稀稀拉拉的,而是火爆了,似乎有点经久不息的感觉。
好一会儿,马明桥拿起话筒,或许是因为有些激动,杜睿琪发现,他居然满脸通红了!
看来,从副书记到镇长,这个台阶的跨越,对于马明桥来说,是个历史性的进步,此时,他的内心一定是激情澎湃。
“同志们,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当家人杜书记为我们讲话!”
马明桥说完,殷勤地把话筒递到了杜睿琪的手边。
杜睿琪看了看他,笑了笑,接过话筒,然后她站起身,并没有马上讲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让气下沉到了丹田,同时微笑着环视了整个礼堂。她感觉自己似乎又站在了讲台上,面对着一大群的学生,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非常的亲切。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在找自己开场的那句话。
第十七章丰盛的接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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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丰盛的接风宴
想了想,杜睿琪把话筒举到了嘴边,开始说话了。
“在座的各位前辈们,各位兄弟姐妹,看到大家,睿琪的第一感觉是非常亲切,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这或许就是我从小生长在农村,并且在农村小学教过三年书的原因,骨子里,我似乎永远都离不开土地,离不开农村。今天,面对大家,睿琪首先要感谢县委的信任,感谢在座的各位兄弟姐妹和前辈们的信任。站在这里,睿琪要说的是,我是县委派到平安镇来的当家人,但是我同时也是一位学生。干乡镇工作,在座的各位都是睿琪的老师,睿琪要虚心向每位老师学习,尤其是我们的马镇长和其他班子成员,你们长期在一线工作,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今后睿琪有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一定要不吝赐教啊!”
大家听到杜睿琪这么说,都笑了起来。
这位年轻的当家人,果真是不一样啊!往年书记开会,都是严肃得很,有时候还要拍桌子、跳脚,甚至骂人!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女领导,似乎走的是温柔的路线。
这样的亲民政策和亲和的作风,应该是没有人不喜欢吧?
不过,这队伍里也有人是冷眼笑对杜睿琪的表演的。此时的杜睿琪当然无法去揣摩他们的心里。
“平安镇其实是个好地方,”杜睿琪继续说道,“当年**老人家的《七律?送瘟神二首》就是写给平安镇兰田畈的,这是我们安河县第一面红旗飘起的地方,这里有我们送瘟神的伟大精神。消灭血吸虫病后,兰田畈一直都是安河县甚至是龙江市的明星村。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睿琪有信心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努力,来开创平安镇的新局面,努力实现县委为我们平安镇确立的新目标,带领我们全镇人民奔向平安、幸福的小康生活。谢谢大家!”
杜睿琪说完,朝台下的各位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热烈响起!这次是自发的,许多人似乎从这位年轻的女领导身上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马明桥激动地拿起话筒,待到掌声基本停止后,他铿锵有力地说道:“同志们,刚才县委吴书记和我们的新当家人杜书记都说了,我们要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一起努力,开创平安镇平安、幸福的新生活。在此,我马明桥也向县委保证:感谢县委的信任,我一定好好配合杜书记的工作,在杜书记的领导下,团结一致,同心同德,真正实现县委提出的新目标,把平安镇建设成平安、幸福的好地方!”
散会后,吴南成和万明贵没有在平安镇逗留,本来马明桥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接风宴,要借此机会和两位县级领导好好拉近距离,可是吴南成似乎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散会后就先走了。留下杜睿琪在平安镇开始来施展拳脚了。
送走了两位领导,马明桥带着杜睿琪来到楼上,认识她自己的办公室。
走上楼梯,杜睿琪感觉非常熟悉,这个建于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楼,中间是走廊,两边是房间,因为楼房两边的树木非常茂盛,树枝浓荫遮天蔽日,所以整个楼房里感觉阴气很重,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霉味,这样的地方来办公住宿,从风水角度来看,还真不是个好地方。
任何一幢建筑物,如果采光不好,阴气森森,一定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是从健康的角度来看,最起码的一个常识。
以前在师范读书的时候,杜睿琪也是住这样的筒子楼,朝南的那边阳光很好,可是朝北的那边却是阴冷潮湿,特别是在古南这样的地方,遇上春季的梅雨和冬天的寒湿,更显得潮湿而又阴冷。
这幢办公楼也是南北向的,可是因为两边的树木遮挡了阳光,整栋楼都是阴森森的,包括南面这边的房间也是一样。
杜睿琪的办公室正是朝南的这边,里面是个小套间,办公室在外面,后面有个门,连着另外一间房间,是卧室,只有外面这间的一半这么大。
简陋的陈设,一张办公桌,看起来是新换不久的,两个书柜,一套简易的木沙发,就是这个办公室里所有的设备。
卧室里就更简单,一床一椅一桌,外加一个小衣柜,角落里放着一个洗脸架子,旁边还有个塑料桶,这就是杜睿琪全部的生活用品。
杜睿琪看完了整个房间和办公室,笑了笑,在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马镇长,你也辛苦了,咱们坐一会儿,喝杯水。”杜睿琪说,拿起沙发角落的热水壶,准备倒点水出来。
没想到里面是空空的,一点水都没有。
“不好意思,今天忘了通知办公室的同志给您的房间里打开水。”马明桥有些歉意地说。
“没关系,这会儿还有水吗?现在去打点过来就好了。”杜睿琪准备拿起水壶,自己去厨房打水。
“杜书记,我来,我来!”马明桥立刻拿起两个暖壶,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马明桥的声音:“小夏,去厨房帮杜书记打两壶开水来!”
“好的!”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然后就听到脚步声咚咚咚的响起来,听这声音,估计小姑娘是跑着过来的。
乡镇的条件就是这样,开水都是在厨房统一烧好,每个人两个暖壶,每天去厨房打水。
这样的生活,杜睿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每个宿舍每天都会派出几个人去锅炉房里打开水,大家轮流值日,每次都是两只手拿着四个或者六个暖壶,吭哧吭哧地从几百米外的锅炉房里把开水提回宿舍。
“杜书记,不好意思,现在条件还是太简陋了一些,您不会不习惯吧?”马明桥进来后歉意地说道。
呵呵呵,看来马明桥还没有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哪?杜睿琪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
“马镇长,你忘了,睿琪可是农村人,这里的条件比当年我老家好多了!”杜睿琪笑着说。
“呵呵呵……”马明桥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窘迫地笑了起来,“听说现在有那种小型的电热水壶,可以放在办公室的桌上插着电来烧开水,要不我们镇里去采购一些,班子成员办公室放一个,方便工作谈话什么的。杜书记觉得怎么样?”
“呵呵,那个东西好用是好用,不过很费电,现在价格也比较贵,一个得好几十块钱,采购那多,一下子又得支出一大笔钱,我们现在的经费应该比较紧张,还是以后再说吧!”杜睿琪说。
“是是是,还是杜书记考虑得周到。”马明桥忙不迭地说道。
“马镇长,召集一下党镇班子成员下午上班时间开会,我想和大家聊一聊,你安排一下吧?”杜睿琪说。
“好。下午两点半,在会议室吧。”马明桥说,“对了,中午我们为杜书记准备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接风宴,11点半在门口的小饭店里。”
马明桥后面的话让杜睿琪听了心里有些许的不悦,乡镇虽然缺钱,但是从来都不缺吃饭的钱。估计门口这个店,就是平安镇镇政府的专供店。杜睿琪倒是听说过下面的个别乡镇最后因为吃得欠账太多而没有钱付饭钱,最后把这些小店都给吃倒了,不过这样的都是少数,绝大部分这样的店都是专供乡镇府的,而开店的人,也一定是和镇里的领导有关系的。不知道门口这家店是谁的什么至亲开的,估计这里面一定是内外勾结的营生。
她本不想去,一是现在镇里财政紧张,二来是这样的场合一定免不了喝酒,她可不想下来的第一餐饭就是在酒精里泡着。可是看马明桥这个样子,似乎这样拒绝太不给他面子,一旦彼此之间有了隔阂,这以后的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杜睿琪笑了笑,说:“马镇长想得真周到,不过我不会喝酒,下午又还要开会,这中午的饭我们就尽量简单些,不喝酒,只吃饭,留下多点时间让大家都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工作。”
“好,就按杜书记说的,我们只吃饭,不喝酒。”马明桥也笑着说。
不过他这心里可是开始感叹眼前这个女人的厉害。以前只是听说她厉害,今天从见面到现在,马明桥已经是领教过了,和这个女人合作,还真得拿捏好分寸哪?
这时,门外站着一个小姑娘,扎着一个马尾辫,穿得很朴素,却很干净利索的样子,手里提着两个暖壶。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
估计这就是刚才马明桥喊的那个小夏。杜睿琪心里想。
“小夏吧,快进来!”杜睿琪对她说。
小夏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进来了。她实在不明白,新来的杜书记怎么一下子就和大家一样叫她小夏呢?刚才自己并没有站在迎接她的队伍里啊?因为自己是九月份刚分配下来的,还在实习期,根本没有资格站在那个队伍里,每天干的就是打水扫地的杂活,任何人都可以对她呼来喝去的。可眼前的杜书记却是那么亲切地叫自己小夏,这让这个小姑娘的心里立刻装满了感动和自信。她的脸上立马飞起了羞涩的红云。
“来,小夏,你也喝杯水。”杜睿琪拿出杯子,倒了三杯水,也给了小夏一杯。
“……”小姑娘几乎又是愣住了,从她到这个镇政府来上班,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就那么愣在那里,傻傻的样子。
“杜书记叫你喝水啊,小夏!”马明桥看着眼前这个傻姑娘,脸上有些不悦的样子。
“哦,不用了,谢谢……”说完,小夏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刚来上班的,什么规矩都不懂。”马明桥说。
第十八章四两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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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四两拨千斤
“我看这个小姑娘挺不错的,还是个孩子吗,慢慢就会懂的。”杜睿琪笑着说。她似乎从小夏的身上,看到当年那个羞涩的自己。
估计又是一个从农校毕业出来的中专生,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样的年纪当然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不知为什么,杜睿琪心里突然很羡慕小夏,这么琪涩的岁月,这么花季般的年纪,多美好啊!
马明桥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说:“杜书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杜睿琪爽快地答应道。
两人一起下楼,来到了门口的小饭店。
刚走进小饭店的大门,杜睿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好个乖乖,足足两桌,二十多个人在等着她呢?早上和他们握手的时候,杜睿琪已经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和相貌特征,看来有点职务的都已经来了,而且她发现,桌子上的酒已经满上了,这就容不得她不喝了。
“啪啪啪啪……”看到她进来,大家开始热烈鼓掌。
杜睿琪本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的,但是第一次,她不能驳大家的面子,扫了这么多人的兴,若是把这些人都一下全得罪了,估计她想要扭转局面就很难了。
她笑着朝大家点了点头,并且一一和他们握手,场面上该讲的话她都讲足,做足,既然是做排场,那就把排场做好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和他们一一握手的时候,她在心里把早上记住的名字叫了出来,果真一个个都对!
杜睿琪的这一招,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女人还真不是吃素的啊!一面之交,就过目不忘,真是传说中的超女啊!啧啧啧!常务副镇长张元利和办公室主任俞敏河交换了一下眼神,真不简单啊!就论这一点,心里都不得不佩服杜睿琪的能耐了!
各自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杜睿琪坐在靠里边的桌子的主席位置上。
她就那么站着,并不急着坐下去,而是端起面前的那杯酒,笑呵呵地说:“各位,感谢大家为睿琪准备这么丰盛的接风宴,谢谢!这杯酒,我敬我们所有的同志一杯,感谢大家为平安镇做出的贡献和努力,同时也祝愿我们今后的工作愉快、顺心,我先干为敬!”说完,她一仰头,干净利落地喝完了杯中酒。
大家看到杜睿琪喝完了,都纷纷把杯中酒给喝了。
杜睿琪喝完了杯中酒,依旧是站着的,这就使得其他人也都不敢坐下去,而是都站着,眼睛朝着她这边。他们知道,杜书记一定是有话要说的。
“同志们,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认识了这么多新的同事,今后我们将在一起,并肩作战,要做的工作千头万绪,睿琪深感肩上的担子重,责任大,不过,有我们在座的同志们的共同努力,睿琪有信心做好这个工作,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信心和睿琪一起,把平安镇的工作做好?”
“有!”马明桥第一个高声喊道。
“有!有!……”大家也都表决心似的说道。
“好,谢谢大家!睿琪非常感谢各位!按理,在这么高兴的好日子里,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中午这个酒我们应该一醉方休,对吧?”杜睿琪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对啊,对啊,一醉方休……”几个年轻一些的干部笑着说。
“不过,来日方长,我们今后天天在一起,有的是一醉方休的机会。”杜睿琪说,“今天中午,我们就以这杯酒开始,也以这杯酒结束,下面我们吃饭,因为下午我们还要开会。各位,今天睿琪不能陪大家尽兴,下次我们找个机会,再好好畅饮,好不好?”
大家虽然有些扫兴,可是听杜睿琪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意思再过来敬酒,而是拿起碗,开始吃饭。
这个开局的第一顿酒宴,就这样被杜睿琪四两拨千斤般地给拨走了。
但是杜睿琪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个开始,后面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接踵而至,她在心里给自己立下规矩,一定不和这些人多喝酒,点到为止,决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酒量,不能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坊间都说男人喝酒误事,其实女人要是喝了酒,那就更得误事,不仅会误了工作,有时更会误了自己。
中午稍事休息,下午上班,杜睿琪来到二楼最左边的会议室,准备开会。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办公室居然只有马明桥一个人到了,其他人根本难觅踪影。
呵呵,原来这里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一个作风。
杜睿琪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工作开展的难度。第一个会议,就出现了这样疲软的现象。
不过,她并不着急,而是看了看马明桥。
马明桥立刻说道:“我通知了他们两点半到,一会儿就都会来的。”
杜睿琪笑了笑,并不言语,她在最前面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后面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是二点三十五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常务副镇长毛利贵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杜睿琪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有那么片刻的惊奇,不过他发现这里只有马明桥之后,很快就淡定地坐了下去。
两点四十五分,大家才陆陆续续到齐。
等到9个党政班子成员的人都到齐了,杜睿琪喝了一口水,开始讲话了。
她先抬起头看了看后面的时钟,然后朝马明桥问道:“马镇长,你通知大家几点开会?”
“两点半。”马明桥回答道。
“现在已经两点四十六分了。”杜睿琪眼睛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语气淡然地说,“现在我们开会。”
没有批评,没有任何的责备,就这么一句话,已经令其他的几位班子成员,面子上极其尴尬。
以前他们开会都是这样的,通知八点,能在八点十五分到齐,那就算是相当不错了,一般来说都是要拖到八点半才能到齐的。今天他们按照老习惯,还算是挺准时地赶到,没想到这位刚来的年轻的杜书记,这么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批评他们。操!真是拿着鸡毛当利剑啊,不就是和他们的活土匪有一腿么?牛什么?老头子要是哪天下去了,看你这个b还牛不牛!
毛利贵心里哼哼地腻歪着,看杜睿琪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不过也就持续了那么几秒钟吧,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心里的怒气,微笑着平和地看着面前的新书记。
杜睿琪捕捉到了一些人脸上的变化,尤其是常务副镇长毛利贵和办公室主任俞敏河,连脸上的表情有那么几秒钟,极其不自然。好像是被人活活扇了一耳光似的。
不过,此刻的杜睿琪倒是不把这些人的不满放在心上,因为这是原则问题,这是工作作风问题,第一次开会,就这么拖沓疲软,不扭转这样的工作作风,以后的工作要想做到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同志们,近段时间,平安镇遭遇了一些困难,阻碍了我们日常工作的正常运行。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亲身经历了这个过程,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给我们镇政府工作带来的极大影响,甚至是对我们镇政府工作人员的情绪和工作态度,都产生了极其不好的影响。睿琪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平安镇,是县委对睿琪的信任,同时,也是睿琪对自身的一种挑战。睿琪没有干过乡镇工作,从这里起步,需要在座的各位的鼎力支持。今天,是我们第一次镇党委班子会议,我希望大家就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开展工作,谈谈自己的想法看法,请大家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到当今天是个讨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吧?”
杜睿琪说完,目光里写满笑意,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那么几秒。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在马明桥的脸上。
马明桥的目光和她对视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杜睿琪的意思。马上接过话,开始畅谈起来。
他说:“杜书记的到来一定是我们平安镇人民的福气,是我们在座的各位的福气。刚刚杜书记已经把今天这个会议的调子定了,就是个讨论会,畅谈会,对于我们今后的工作该如何开展,我想我们每位同志心里一定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下面,我就先来谈谈我的一些想法,仅供杜书记参考,有说得不到位不对的地方,还请杜书记批评指正。”
真是老油条,讲话一套一套的。杜睿琪心里想,脸上却始终都是微笑地看着他。
“平安镇的历史上还真是个平安幸福的好地方。”马明桥说,“自从消灭血吸虫病以来,平安镇的水利设施在全县是最好的。平安镇历史上有几位非常好的书记,依然健在的也有两位,一位是艾建明,他是八十年代末担任平安乡的书记,口碑非常好,大冬天的时候,冬修水利,他带头赤着脚下地,和农民一起在大堤上挑土方,无论走到哪里,群众都说他好。只要艾书记说一句话,那就是一呼百应!另一位是熊生君,他是艾书记培养起来的,接过艾书记手上的接力棒,他和艾书记一样,也是坚持革命本色,走到哪里都和群众打成一片,对群众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另外一位虽然没有当过乡党委书记,只是当过乡办公室主任,不过也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干部,他是平安镇刘湾村刘春彪主任。直到现在,这些老干部上街被老百姓看到,都还是一大片人围着他,喊着他,这样的老书记老同志就是我们平安镇的财富。平安镇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说到底,就是干群关系的恶化,老百姓不相信我们政府了,我们下去不是受到欢迎,而是遭到围堵甚至驱赶。这是我们没有做好工作的最大原因。我觉得,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去改善干群关系,如何让老百姓相信我们。不过,如今老百姓对我们乡镇干部的成见太深,要想很快改变,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有个建议,是不是可以请这几个老书记老同志出山,让他们帮我们做做群众的工作,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杜睿琪一直看着马明桥,时不时还和他的眼神进行交流。
马明桥说的这些话,倒是给了杜睿琪启事:可以请这几位老同志出山,为自己去打前站啊,不管效果如何,这倒是可以一试的好主意!
第十九章一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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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一个烂摊子
杜睿琪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对着马明桥微笑着点了点头。
马明桥看着杜睿琪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建议得到了肯定,一脸的阳光灿烂啊!
常务副镇长张元利在听着马明桥的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在冷笑:哼,好你个马骗子,有这个本事请老头子出山,前任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放个屁啊,留到现在给这个小女人献媚,真他妈是个小人!
马明桥说完了,杜睿琪没有吭气,而是拿眼光看着看着毛利贵。
毛利贵和杜睿琪的目光闪碰了一下,立马移开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马镇长的建议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现在不是革命年代,是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已经跨入了二十一世界,老百姓的思想已经变得和往年完全不同了。那时候的老百姓多单纯啊,政府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得难听点,就是政府放个屁,飘到老百姓那儿那都是香的。所以,那时候的干部好当,国家的政策好落实,各项工作好开展。可是看看现在,政府说十句话,老百姓能信一句都不错了,他们只认钱,只要不收他们的钱,不抓他们的计划生育,不罚他们的款,鸟事都没有。一要收钱,一要罚款,那就是势不两立,兵刃相见。我们也不愿意去收钱,不愿意去罚款,对吧,可是不收钱,不罚款,我们的工资怎么办?我们大家伙儿吃什么?连吃都没有,还谈什么工作?按我来看,对这些个不听话的刁民,就是要狠,要杀一儆百。藕西村这个事情,吴永进那几个人被抓进去后,村里不是太平很多吗?后来不知怎么地又给放了出来,这可好,这些个刁民又认为我们政府懦弱好欺,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又开始上串下跳起来了,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这些人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呢!”
毛利贵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根本不看杜睿琪,而是时不时地和办公室主任俞敏河对视一下,交换眼神。俞敏河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那眼神和毛利贵却是一样的。
杜睿琪边听毛利贵讲话,边注视着他的表情。
这张脸应该就是典型的基层土匪的嘴脸。
长长的面庞,宽大的嘴巴,鼻子有些扁塌,眼睛看似较大,却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头上稀稀疏疏的毛发,显示这个男人已经是日落夕山的年纪。那张大嘴在讲话的时候,嘴唇总是会扭来扭去的,犹如一个老饕餮似的,让人恶心。
基层的工作做不好,就是因为有毛利贵这样思想的干部在瞎搅和,把原本好好的干群关系,搞成现在这样水火不容。毛利贵这样的思想不变,势必要影响整个工作的大局。
杜睿琪看着他,表情变得有些冷峻。张元利说完,她依旧没有讲话,只是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毛利贵还以为杜睿琪也在采纳他的建议,心里不仅未感到自己的话有丝毫不妥,反而觉得有些沾沾自喜。
杜睿琪在本子上写完了,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坐在毛利贵身边的副镇长邱阳才。
邱阳才似乎还没有想好该说什么,他挪动了一下屁股,把身子往前坐了坐,然后开始翻自己的笔记本,翻了几页,他合上本子,说:“镇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财政紧缺,这没有钱哪,日子就难过,大家工作也没有热情。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到其他的村委会,把今年的农业税和乡提留收上来,不然的话,大家就真的要饿肚子了。当然,这个时候下去收钱,一定会遇到不少阻碍,我们还是尽量避免和村民直接接触,让村委会的干部去收,需要什么支援的措施,我们镇里来负责协调,对于个别实在困难或是老钉子户,就先不去动他,绝大部分农户还是不敢和我们对抗的,还是会交钱的。”
呵呵呵,最典型的无脑型干部。杜睿琪在心里笑道。
这个时候要是还能下去收到钱,那就真是能耐了!老百姓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有样看样,没样看世上。藕西那么大一个村,目前没有收到一户的农业税上来,其他村的农户还能交钱吗?农民再愚蠢,也不会如此好骗吧?
邱阳才的话,无异于就放了一个不响不臭的屁。
接下来,其他几个副镇长、宣传员和组织员还有办公室主任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宣传员徐文娟的话倒是引起了杜睿琪的兴趣,这个三十出头的女干部,和杜睿琪一样,似乎对农民充满了感情。
她说:“我和马镇长一样的感觉,杜书记的到来,一定是我们平安镇人民的福气,也是我们现在这个班子的福气。这不是我拍杜书记的马屁,而是今天我看到杜书记的第一感觉。平安镇在这样特殊的一个时期,只有完全转变我们以往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态度,真正把老百姓的冷暖放在心上,做到和老百姓心连心,才能真正得到老百姓的支持,才能扭转我们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其实,说到底,政府的职能是为百姓服务,可是平心而论,我们现在为百姓做了什么?我们给百姓的印象就是会打、砸、抢,会和民争利,百姓来政府办任何事情,都要交钱。似乎我们已经成了百姓们利益的最大盘剥者。老百姓辛苦种了粮食,要低价卖给国家粮站,供养我们,种了几亩薄田,要交繁重的农业税和乡提留,这些是我们工资的来源。他们一年到头,在地里辛苦刨食,最后剩下什么?除了粮仓里仅有的那点口粮,几乎一无所有。百姓如果长期处于这样一种被盘剥被压迫的状态,不爆发那是不可能的。藕西村事件,就是老百姓忍无可忍之后爆发的结果。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现在老百姓就是,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死亡。这两种结局,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覆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和百姓一起,休戚与共,同呼吸共命运,我们的政府才能良性的可持续运作下去。”
徐文娟的话一讲完,杜睿琪心中几乎是大喜过望!
她没有想到,这个遭遇了劫难的镇政府里面,还有如此有思想有见地有良知有性情的镇干部。在徐文娟的身上,杜睿琪似乎看到了希望。这个目前唯一和她一样性别的班子成员,应该可以成为她今后最得力的助手。
所有的人都已经发过言了,杜睿琪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已经记满了整整三张纸。每个人所讲的观点,她都记录在案。
最后,她说:“今天下午这个讨论会议开得非常好!睿琪很高兴听到大家的想法。大家的建议,给了睿琪很多启示。平安镇的工作确实面临很多困难,刚才我们都讲到了,比如干群关系的问题,财政紧张的问题,人心比较涣散的问题,这些都是阻碍我们工作有力开展的最大绊脚石。不解决这些问题,工作要顺利进行,那只能是一句空话。所以,我们在座的各位,肩上的担子都很重,压力都很大。不过,我们也应该从这样的局面中看到机会,文娟说得对,老百姓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死亡,现在藕西村的爆发,其实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看,也是一件好事,它让我们能够认真反思我们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及时扭转和调整我们工作的方向。我想,改善干群关系,我们就拿藕西村做试点,从这里开始,真正实行村民自冶,让老百姓选出自己信得过的当家人,这件事情,是目前我们要全力铺开务必做好的第一件事。”
杜睿琪说完,站起来宣布散会。
大家于是陆续离去。
杜睿琪笑着朝正要往外走的徐文娟走去。徐文娟看到杜睿琪朝自己走过来,停下了脚步,也微笑着看着她。
“文娟,你讲得非常好!”杜睿琪握着徐文娟的手说,“如果大家都是你这样的思想,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很好开展了。”
“杜书记,文娟的话也是有感而发,在平安镇经历这么多事情,说实话,我自己都感觉到现在镇里的一些做法,已经深深地伤害了老百姓的感情。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父母也还在农村,对他们的心情是深有体会的。”徐文娟握着杜睿琪的手说,“杜书记来了,我看到了希望,真的。所以今天我才敢讲这些话。”
没想到徐文娟和自己的出身是一样的。杜睿琪想,不过这里的乡镇干部,绝大部分来自农村,很多人的父母也依然还在地里刨食,可是这些人走进了乡镇这个大染缸后,就完全忘却了自己的根本,不但不体谅农民,反而变本加厉地去盘剥他们。所以,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人依然有悲悯的情怀,有土地的情结,有一颗与百姓相连的心。
“文娟,听了你的话我心里很感动,现在我们很多干部缺的就是这样一颗为民着想的心。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接下来睿琪要开展一系列的工作和改革,相信文娟你一定会支持睿琪的。”杜睿琪依旧握着徐文娟的手说。
“杜书记请放心,文娟一定全力支持杜书记的工作。文娟相信,在杜书记的带领下,我们一定会走出困境。”徐文娟信心满满地说。
“谢谢你对睿琪的信任,谢谢!”杜睿琪握着徐文娟的手,用力的向她传递了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杜睿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倒了一点水喝。
想着刚才邱阳才说现在镇里最大的困难就是财政紧缺,她得了解一下,目前究竟紧缺到什么程度,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马明桥办公室的内线,说:“马镇长,你把镇里现在的财政明细表整理一下,一会儿拿过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马明桥听到杜睿琪这么快就要看财务表,心里不免又是一个咯噔。现在镇里的财务是负债累累,这样的一个烂摊子,真不知这个女人要如何来收拾。
第二十章天天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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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天天走“后门”
马明桥立马通知财政所的所长于旭林,把最近几个月的收支表好好理顺一下,立马拿到他的办公室去。
于旭林很快就拿着几个文件袋来到了马明桥的办公室,马明桥打开这些报表,细细看了一下,表情很严峻,他看了看于旭林,说:“先放我这儿吧,待会儿我要拿给杜书记看。”
“好!那我先回去了。”于旭林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马明桥拿着这些报表,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杜睿琪的房间里。
看着这些报表,杜睿琪心里不禁阵阵发冷!
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啊!
平安镇基本是在负债运行,可是每个月镇里的招待费却是相当的惊人!
计生办上个月的招待费就是三万多块,全部是毛利贵签的单;办公室的招待费就更离谱,一个月是六万多块,基本上是俞敏河的证明,马明桥的签字;还有汽车的消费,两辆车,一个月的汽油费和维护费高达两万多块……
这样粗略的一算,不计全部干部职工的工资,光是这样的招待费和汽车使用费,一个月就高达十二万多,这样下去,怎么能够维持得了?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财政紧张,发不出工资,背后却是如此的铺张浪费,似乎发工资这事儿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呵呵,这样的一个团队,杜睿琪还真是没有预料到啊!
以前她曾经听说过,乡镇的干部虽然工资少,可人家基本不靠这些工资,靠的是什么?此时看到这些表格,杜睿琪才算真正明白了,原来堤内损失堤外补啊!可能从这个堤外捞到好处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啊,绝大部分的干部职工,还是无法从中受益的。那就是说,这些人是损害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而来填肥自己?普通干部职工连工资都领不到,个别领导却是如此大吃大喝大肆挥霍,难怪普通干部会有情绪,没有工作的热情。
杜睿琪把这些表格反复翻看了几遍,想了想,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马明桥,说:“马镇长,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统一思想,以后镇里所有的开支,必须做到一支笔负责,你是镇长,这个一支笔你要把握好。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没有签字报单的权力。非常时期,一定要有非常的举措,我们要开源节流。现在开源是比较困难,所以只能把节流这个工作做好,能省的就省,能不花的就不花。我看我们的招待费是相当惊人的,这样吃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不仅是工资发不下去,可能连我们仅有的这个镇办公大楼都得变卖了才能还债啊!所以,管住一张嘴,全靠你这一支笔。还有我们的汽车消耗,一个月两万多,我看今后我们控制车子的使用率,尽量少用,除非去县城,去开会,其他时间,我们可以改用其他方式出行。能把这几项费用控制住,保证我们全镇干部职工的工资能按时发放,就是我们要把握好的第一个财政关口。”
马明桥坐在椅子上,始终抿着嘴,一言不发。
杜睿琪说的这些话,他也想到了。这样的财政状况,别无他法,只能控制开支。
现在她说要让自己一支笔来控制这些开支,到时候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冤大头,好处没有,肯定要惹来一身的骚。不说别人,光是张元利这关,估计就要跳脚骂娘。
杜睿琪刚来,可能不太了解张元利。可是马明桥太了解毛利贵了。
这个人在乡镇干了一辈子,如今五十多岁,熬到了一个常务副镇长的位置,这次是和马明桥竞争镇长这个位置的,张元利没有想到最后被马明桥给上去了,心里相当的不服气。张元利认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比马明桥要强,凭什么马明桥能提拔,他却不能?今天吴南成书记在宣布马明桥任镇长的时候,毛利贵的鼻子里就气得哼哼地呼呼出气,下午在党政班子会上的那番话,也表明了毛利贵心中的极其不满。
毛利贵一直就是平安镇的土霸王,他自认为自己资格老,在平安镇根基稳,每一任书记镇长对他都是让三分。现在,他不但没有提到镇长,还要断了他的财路,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一定会把毛利贵彻底激怒,按毛利贵的这个性格,马明桥可以想象得出,毛利贵被剥夺了签字报单权力之后的爆发状。
“杜书记,你这个思路明桥是赞成的,也无条件支持。这一支笔控制财政开支,说起来容易,可一旦执行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马明桥有些为难地说。
“马镇长,你担心什么?”杜睿琪笑着问道。
“这些报表杜书记也都看了,计生办那边的收支一直都是毛利贵一支笔,其他人没有干涉过,这样突然间做出调整,估计个别人很难接受。”马明桥有些吞吐地说。
“呵呵呵,马镇长,你多虑了!开头或许会有些不习惯,慢慢也就习惯了,习惯都是养成的。再说,我们这样做,是从全镇干部的利益出发,是为了镇里的良性运转而必须采取的措施。你不要有思想顾虑,这个事情,我们一定要统一思想,明天找时间开个党委会议,把这个决议在会上讨论一下。”杜睿琪说。
“好!明桥支持杜书记的决定。”马明桥说。
“马镇长,虽然我们是第一次共事,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你大胆去干,你办事,我放心!”杜睿琪握着马明桥的手说。
“谢谢杜书记信任,明桥一定不负杜书记期望!”马明桥感觉到了杜睿琪传递给他的力量和信心。
马明桥看了看时间,说:“到了晚饭时间,晚上我们就放在镇里的食堂里吃,家常便饭。”
“好,睿琪就喜欢家常便饭。”杜睿琪笑着说,“我要自己带饭盒吗?”
“不用,食堂里有碗筷。”马明桥说。
“好,我们一起下去。”杜睿琪起身,和马明桥一起往食堂走去。
穿过这个低矮的后门,杜睿琪又是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
每次从这里经过,杜睿琪心里都感觉怪怪的。好像总是在走后门,很见不得人一样。
食堂在镇办公大楼的左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
杜睿琪下来的时候,看到其他的干部职工们,都已经打了饭菜出来,有的就站在树下吃,有的则端着饭碗往房间里走去。
小夏正好端着饭碗走了出来。
杜睿琪看着小夏,笑了笑。
“杜书记好!”小夏走近杜睿琪的身边小声叫了一声。
杜睿琪对小夏点了点头,她看到小夏的碗里,白米饭上铺着一点点菜,几片肉,还有一点琪菜。
吃得这么简单啊!杜睿琪有些不敢相信。
其他站在外面吃饭的人,看到杜睿琪走来,有的背过身去,有的则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叫着“杜书记”。那个吃相,让杜睿琪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在师范读书时,她们也都是这样站着吃饭的。没想到工作了十来年,又回到了这样的环境里。
“里面没有桌子可以坐吗?”杜睿琪问和他并排走着的马明桥。
“有,也就两桌,不够坐,基本是领导在里面坐,其他人都是打饭出来在外面吃。”马明桥说。
走进食堂,杜睿琪心里又不免一惊。
外面的厨房,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已经被踩得有些泥泞不堪。卫生条件可见一斑。
厨房看起来很长,里面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楚。
马明桥把杜睿琪领到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果然见里面放了两张桌子。
毛利贵、邱阳才、徐文娟、俞敏河等人都坐在里面吃饭。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见杜睿琪进来,徐文娟、俞敏河、邱阳才立马站了起来,毛利贵却似乎是没有看见她似的,依旧低着头喝酒。看来,这领导的待遇真是比普通干部强多了哈,工作餐都这么丰盛,还能喝酒。杜睿琪看着桌上满桌子的菜,想到站在门口的那些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心里有些不落忍。
“没事,你们吃。”杜睿琪朝他们招了招手说。
马明桥拿起旁边篮子里的碗,给杜睿琪盛了一碗饭,接着又给他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端着饭碗来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杜睿琪接过马明桥手里的那碗饭,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其他人都陆续吃完了,走了出去。
毛利贵似乎还在喝酒,一个人坐在那张桌子上吃着。
“我们吃饭就是这样敞开吃的吗?”杜睿琪边吃边问马明桥。
“不是,一般干部都是用饭票,吃多少买多少。领导就不用饭票,在里面吃。”马明桥说。
难怪小夏的碗里只有那么点菜,感情是这个孩子自己节省,只买了那么一点菜啊!
看着满桌子将要剩下的菜,杜睿琪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普通干部职工,吃自己的饭菜,省着吃,领导干部吃免费餐,敞开吃,浪费这么多!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镇政府,都出现了这么明显的区别和不对等,权力自肥的现象,在这里表现得多么淋漓尽致啊!
这顿饭虽然比不上中午的那顿接风大餐,但还是吃得杜睿琪心里好生难受。这样的现象一定要改变!
第二十一章燃烧着火药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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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燃烧着火药味的地方
吃完饭,杜睿琪想在外面走一走,消消食,也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这一天折腾下来,让她原本比较单纯的脑袋里,立马变得有些浆糊状了。
马明桥觉得杜睿琪刚来,对这里的地里环境也不太熟悉,决定陪着她走走,正好可以和新的当家人聊聊天,拉近一些距离,增进一点感情。
夕阳已经下山,余晖却还没有退去。西边的天空泛着一层金黄的绚烂,这个晚晴的余晖,如果在诗人的笔下,一定会是多情而又浪漫的点缀。
还有田野里的晚稻,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绿油油的一大片,看上去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
走过一段小坡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山岗上。
看着远处的村庄,杜睿琪突然问道:“藕西村在哪里?”
马明桥愣了一下,指着远处有大樟树的路口,说:“就是那个大樟树后面的村子。”
杜睿琪看着炊烟袅袅的村庄,想象着村庄里的美好:鸡鸣犬吠,耕田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国几千年的农耕社会,培养了农民们淡然朴实的本性,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他们怎么会对政府群起而攻之?落日余晖笼罩下的村庄,飘渺着中国画里才有的写意美,这么静谧和谐的画面,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想象到这些村民挑着大粪砸着石头来对付镇干部们的场面。可是,就是一个多月前,在这个村口发生了震惊整个古南省的活生生的闹剧。
要想短时期内改变村民对政府的看法,化解累积已久的矛盾,绝非易事啊!
杜睿琪突然想起马明桥下午说的那几个老干部,早点请他们出山,先去看看村民们的态度吧!
“马镇长,你说的那几位老书记,都住在哪里?”杜睿琪看着藕西村的方向问道。
“他们现在都住在乡下的老家里,刘春彪主任就是平安镇人,在刘湾村,最近,另外两个有点远,不过路都容易走,开车去的话也不会太久。”马明桥说。
“明天上午我们先去拜访这几位老干部,尽量说服他们出山来帮帮我们,去藕西村看看情况,与村民交流交流,这样我们接下去的工作就更有方向。”杜睿琪说。
“好,我来安排!”马明桥爽快地说道。
“另外,下午或者晚上,召集党委成员开个会。把财政一支笔的决议通报一下,还有关于食堂的问题,我认为也要改革。所有的干部,不论职务高低,一律凭饭票买饭菜,多吃多买,少吃少买,不再供应免费饭菜。这样大家一视同仁,不要在内部还搞什么不对等的区别,让其他干部怎么想?”杜睿琪说。
“这个……好吧!”马明桥犹豫了一下,看着杜睿琪说。
他本来是想说,食堂的事情还是先缓缓吧,一下子把这么多涉及到领导利益的格局都打破了,恐怕会激起不良反应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在他心里,原本也是觉得这样的一些规则不合理,可是因为一贯都是这样做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新来的杜书记决心要打破这些规则,重新建立新的更为公平合理的制度,他当然应该支持她。至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估计,以杜睿琪的智慧,心里早就会有判断,也断然是想好了应对的计策,莽然行事,应该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个看上去很大的院子,里面有两排看上去挺新的建筑物。
“这是什么地方?”杜睿琪问道。
“这是平安镇中学的分部,早几年学生多的时候,专门在这边山岗上建立的新校址,作为初一年级新生的教学地点。现在随着学生的减少,这里也就用不上了。”马明桥说。
看来中学生辍学的现象确实是普遍的现象啊!杜睿琪不免又想起了自己一直在关注的这个问题。
边说两人已经走进了围墙内。这扇看似存在的大铁门,其实已经废弃了,没有上锁,更没有人看守。
杜睿琪看到院子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操场。操场的周围种了一些杨树,已经长得很茂盛。操场两边是两栋两层的建筑物。进门的左边还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右边是一排一层的建筑物,看样子是厨房。厨房的前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这个小水塘使得整个院子里显得有些灵动起来,虽然已经没有了人气,但是微风吹拂下,水塘中粼粼的波纹,给这个寂静的院子里增添了一些生气。
“这里怎么会有水塘呢?”杜睿琪觉得很奇怪。
“这个学校是建在石头岭上的,小水塘就是当年采石头而形成的一个山塘,只是规模很小,不大也不深。”马明桥说。
哦!石头岭上。杜睿琪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果真是硬邦邦的红石岩。
安河这个地方的有很多的岩石地层,老百姓建房子,都是用这些从地岩石中开采出来的石头建成的。所以,平安镇的周围,就有很多这样的因为采石后而形成的一个个巨大的岩坑,天长日久,也就形成了一个个山塘。
这样的地基上建立起来的学校,第一届学生一定付出了很多劳动,才能开辟出这个操场和篮球场。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废弃之所了。
看着眼前还很新的建筑,杜睿琪似乎看到了操场上奔跑的学生,听到了教室里琅琅的书声,厨房前敲着碗排队打饭时的热闹……这里的昔日,应该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生机勃勃的!突然,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为什么不把镇政府的办公场地迁到这里来呢?这不正是最好的镇政府的办公之所吗?有办公楼,有住宿楼,住宿楼不够的话,还可以安排一部分人在原先的办公楼那边住。这样不就不用每天都低着头走那么逼仄低矮的后门了吗?
想到这里,杜睿琪心里不免一阵欣喜,好像这个地方是专门等着她的到来似的。
她也觉得奇怪,这么好的一处场地,怎么唐仁彪和宋祖德他们就没有发现呢?说不定搬到这边来了,他们就不会被老百姓给抓到粮仓里去了吧?
这样想的时候,杜睿琪突然觉得很好笑,虽然没有笑出声,嘴角的弧度却是拉得比较长。
马明桥不明白杜睿琪为什么突然间会笑意盈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还是又有了新的好主意?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缜密,难以猜测啊!
“马镇长,现在这个场地归属于哪里?”杜睿琪问道。
“还是属于平安镇中学的。不过也是镇里的财产,因为当年是财政拨款建的。”马明桥说。
“你觉得这个地方用来做镇政府的办公场地,怎么样?”杜睿琪看着那栋建筑说。
马明桥似乎没有听懂,搬到这里来办公?以前似乎也有人提过,不过大家还是觉得这里离中心区远了些,而且办公场地似乎不太够用。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杜睿琪。
“马镇长,你们是不是习惯了每天从后门进进出出,而不觉得有什么别扭?”杜睿琪笑着说道。
“呵呵呵,是不太好。不过已经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杜书记刚来,应该是很不习惯吧?”马明桥笑着说。
“我是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个政府大楼,前门没有出路!这从中国人最传统的思维来看,也是非常滑稽可笑的一件事啊!”
“唉,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马明桥说,“本来也是有出路的,可是那时候镇里为了要钱,就把前面的那一排地一起给卖出去了,那时候是准备把镇政府大楼规划搬迁的,可是那任领导走了之后,钱用完了,搬迁的事情却是遥遥无期,平安镇就这样一直过着走后门的日子了。”马明桥说。
“呵呵呵,是啊,一任只管一任,哪管下一任哪,这就是我们乡镇工作做不好的原因。似乎谁也没有考虑到后来人该怎么办的事情,只要自己在任时能折腾出钱来,其余什么都不重要。这样杀鸡取卵的行为,后患无穷啊!”杜睿琪感慨地说。
夕阳的余晖已经彻底退去,天地间渐渐陷入了黑暗,远处的村庄已经无法辨别,天上的星星却是格外的闪耀,乡村的夜唯一的美好就是如此的寂静安详,没有半点的杂音,周围的虫鸣,此刻听起来,就是最美的天籁之音。
“我们往回走吧,天黑了!”马明桥说。
“好!”杜睿琪再次转头,看了看这座废弃的校舍,不远处的那一排杨树,在秋风中微微招展着枝叶,似乎在对她传递着某种信息。
杜睿琪的嘴角再次浮起笑意:等着吧,很快这里就会热闹起来的。
暮色中,杜睿琪和马明桥的身影消失在公路上。
这是杜睿琪到平安镇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杜睿琪短时间内再次重用,在安河县又成为了一个热点谈资。
坊间对于杜睿琪敢到平安镇去任党委书记,基本都是说这个女人因为有活土匪的强力支撑,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到这个依然燃烧着火药的地方去冲锋陷阵。大家都认为,这个女人不会在平安镇呆多久,只是去下面晃一晃,也不可能在这么一个烂摊子上干出什么成绩,完成了一个基层锻炼的硬件储备,很快就会杀个回马枪。有活土匪在背后撑腰,她一定会华丽地回到县城,说不定就能到县委班子的队伍里去,完成她官路上的原始积累,开始人生的一次腾飞。
第二十二章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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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搬救兵
朱青云在看到关于杜睿琪的任命通知的时候,心里那股说不出的滋味,让他郁闷了好几天。他没想到,他才刚当上县委报道组组长后不久,这个女人又再次起飞,再次把他远远的甩到了后面,让他曾经想赶超她的那点希望再次被残酷地扼杀在萌芽状态。
只是朱青云没有想到,杜睿琪的这次起飞,还会对他的工作造成深刻的影响。
杜睿琪到平安镇任职,团县委书记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李祥光作为团县委资格最老的副书记,这次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修成正果,顺利坐上了团县委书记的位置,完成了他多年的夙愿。当初于少锋下去任职的时候,李祥光认为团县委书记的位置一定是他的,因为他比杜睿琪到团委的时间早,任副书记的时间长,可没想到,杜睿琪却不经意地跳到了他的前面,顶替了于少锋的位置。这让李祥光懊恼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他也释然了,因为他知道了杜睿琪后面的靠山,感情这个女人到团县委来,就是来过渡的,没两年,她一定就下去了。果不其然,团县委书记的位置她还没坐满一年,这就下去任镇党委书记了。
这个升迁的速度,真是堪比火箭啊!估计安河县的历史上都难以找到第二个了。呵呵,还是女人当官容易啊,用她最不会蚀本的买卖,轻轻松松就跑过了负重如牛的男人。李祥光虽然心里对杜睿琪的升迁有很多的不服气甚至是瞧不起,可是她的早一日离开,就是早一日让他熬出头,给他创造机会。所以,对于杜睿琪的离去,他是百分之百地欢迎的。为此,杜睿琪走的前一天,他还专门组织了一个欢送会,欢送这位年轻的领导人,欢送这个在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却是前途大好的女人,说不定将来她真的一个回转,又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而这一切都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李祥光在欢送会上对杜睿琪是十分毕恭毕敬的,说了很多他自己听起来都会肉麻的话,但是杜睿琪听来却是心花怒放的话。
愉快地送走了前任领导杜睿琪,李祥光终于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而团县委也因此要进行人事变动。
原先的办公室主任洪仁英,不知通过那个道道,被提拔到了副书记的位置上。李祥光本以为替补办公室主任的人员应该是从本部门办公室内部提拔,没想到一个空降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县委宣传部报道组的周家庆被直接安排到团县委办公室主任!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个在报道组工作了半年多,刚刚办好正是手续的小伙子,一下子跳进了团县委,还挂了个职务!
李祥光没有弄明白。朱青云更没有弄明白!
这个一直跟在朱青云身后,屁颠屁颠地叫他老师的毛头小伙子,刚刚熟悉新闻写作,正是可以独立采访新闻的时候,突然间就离开了报道组,这对朱青云的报道组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原本今年进来的四个新手,周家庆还是比较聪明的一个,勤快、嘴甜,吃苦、耐劳,朱青云带着他也很喜欢,没想到这刚好用,人就被调走了,而且还是去团县委当办公室主任,一下子就和朱青云的职位一样高了!
这让朱青云的心里极其不爽!老子辛辛苦苦奋斗了三年,才到现在这个报道组组长的位置。这小子,才刚刚完成体制外到体制内的转变,就立马和自己到了同一个位置,这是什么世道啊!操!难道这小子真是官二代?可是看周家庆的资料,他的家是龙江市月明区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啊,妈妈还下岗了,这样的一个家庭,怎么也不能和官二代相联系啊!甚至连普通的家庭都比不上!可是这周家庆究竟他妈的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下子就能跃到团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朱青云怎么也想不通啊!
而且周家庆一走,朱青云的手下又损失了一员大将,报道组的工作本来就琪黄不接,现在正能接得上的时候,这立马又唱这么一出,真他妈让人懊恼!
周家庆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从县委报道组来到了团县委办公室,坐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时,他脑袋里还晕晕的转不过来呢?去年还在为工作的事儿发愁,今年这是走了什么好运,一下子时来运转?他坐在这个会选装的椅子上,心里那个美滋滋的哟,小伙子值乐得嘴都合不拢。
“周主任,这是你要的资料!”一个甜美的声音传进了正喜不自禁的周家庆耳朵里。
周家庆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来人,立马眼睛都直了:哇哈哈哈,这是哪儿来到仙女啊,果真是七仙女转世么?
那么洁白娇嫩的肌肤,不是很大却是乌溜溜的黑眼睛被长长的睫毛盖着,看人的时候就那么扑闪扑闪的,闪得周家庆的心里是直跳跳啊!还有那一头瀑布似的长发,滑溜溜的垂到肩下,好似行云流水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把,娇小的苗条的身材,玲珑有致的曲线……让周家庆真是看得心跳加快啊……
“周主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女孩看着眼睛发直的周家庆说。
“哦……不,还有事……”周家庆像是突然间醒悟过来,支吾着说,“这个,这个我没有喝水的杯子,你帮我找一个……”
纯粹是无事找事么?
“周主任,你要什么样的杯子?我们这儿只有最普通的搪瓷杯,你要吗?”
“行,行,什么样的都行……”周家庆看着她说。
“你是……叫梁……”周家庆在脑海搜寻关于团县委人员的最简单粗浅的一点记忆。
“我是梁晓素,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梁晓素说。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梁晓素,你好!”周家庆伸出手来,梁晓素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周家庆握着梁晓素小小软软的手,心里又是一阵激动。这只小手捏在周家庆硬邦邦的大手里,就像是海绵般柔软,使周家庆情不自禁地揉捏了一下了。
梁晓素抽出手来,准备转身离去,周家庆马上说道:“晓素,以后你别叫我主任主任什么的,搞得我好想很老似的。我们都是同龄人,你就叫我家庆就好了。”
梁晓素转过身,笑着看了周家庆一眼。
算是默认了?
看着梁晓素那浅浅的笑靥,周家庆的魂儿都要离体了,只觉得周身发紧,一阵类似于抽搐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被电晕的感觉?周家庆看着梁晓素离去的背影,在心中窃喜地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来到团县委,或许意义不在于当这个办公室主任,而是眼前这位刚离去的美女哦!
晚上下班后,周家庆把自己调到团县委任办公室主任的消息告诉了父母。
没想到父母听了之后虽然很高兴,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家庆啊,下个周末外婆过八十八岁大寿,我们全家人都要去,到时候你大姨家一家子也会去,估计你表哥也会从省城赶回来给外婆祝寿,你到时候可要好好感谢表哥啊!”妈妈对他说。
“表哥?”周家庆听了,突然间明白了自己今天这个位置的由来。
他还以为这世界上真有无缘无故的爱,感情还是有高人在后面做推手,才有他今天这么出其不意的一跳啊!
“好!我知道了!”周家庆高兴地说道。
这个表哥,说不定真是自己人生中的贵人呢!周家庆心里想。
杜睿琪来到平安镇的第二天上午,和马明桥一起,去拜访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干部。他们去拜访的第一位是艾建明老书记。
艾建明老书记也是平安镇人,退休已经快十年了,退下去后,他就住回到自己的村子里去,把老房子重新翻修了一下,装上了自来水和太阳能,房前屋后再种点菜,养几只鸡和鸭,住在乡下,过得却是城里人的生活。真是归田园居啊!
杜睿琪和马明桥开着车来到艾家村老书记家前面时,正好看到老爷子坐在门口的小竹凳子上喂鸡。
几只漂亮的大公鸡和好几只大母鸡,正围着老爷子咕咕咕咯咯咯地叫着,老爷子左手拿着一个大瓷碗,里面装着稻谷,右手正从碗里抓起谷子,洒在地上。
谷子撒到地上,只见那几只鸡忙不迭地低头啄食,老爷子一脸的笑意挂在脸上。
马明桥先走了过去,他大声地叫了一声:“艾书记,明桥来看你了!”
艾建明抬起头,看到马明桥的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的父母官来啦!”
“艾书记,今天明桥带来了我们平安镇新的当家人来看你啊!”马明桥笑着说,看了看身边的杜睿琪,接着说道,“这是杜书记,昨天刚刚到平安镇,今天就过来看你了,这是杜书记自己给您买的一点东西,请您老笑纳!”
马明桥把那一袋子水果提进了屋里。
“艾书记,您好!”杜睿琪伸出手来想艾建明问好。
老爷子抬起头看了看她,站了起来,伸出手握住了杜睿琪的手,说:“杜书记,真是年轻有为啊!”
“艾书记,睿琪没有来平安镇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大名,昨天到平安镇开第一次党政班子会,班子成员中许多人还依旧记得艾书记您当年的丰功伟绩,当年在您的带领下,平安镇是最平安幸福的时候!”杜睿琪说。
“哎,都过去了,别提了!当年好有什么用,你看看现在,整个平安镇成了什么样子,我这个老头子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场面,可是听到了我都心痛啊,这还是我们党的干部和人民吗?你说?”艾建明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就提高了八度。
老爷子看上去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说起话来很有中气,声音洪亮得很哪!
第二十三章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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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指点迷津
“是啊,艾书记,现在的局面确实是比较复杂,所以今天睿琪特意过来,听听您老的建议,还请老书记给睿琪指点迷津啊?”杜睿琪说。
“哈哈哈,你真愿意听老朽的意见?”艾建明不相信似的看着她。
“睿琪今天来,就是要听取老书记的建议和意见的,请老书记直言不讳!”杜睿琪诚恳地说。
“好,我这个老头子,向来就不怕得罪人。我说的话,你要是愿意听,那你就听,要是觉得我说得难听,你就当没来过。”艾建明说,“平安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现在的领导班子出了问题。现在的一些人啊,每天想的不是如何为老百姓谋福利,而是一心想着怎么往自己裤裆里多扒拉点东西,怎么样多盘剥老百姓的钱,老百姓不给,还要明着去抢,去砸,去打,这是些什么人啊!老百姓说这些人就是活土匪,是畜生,是吸血鬼!比国民党还要作恶多端!这样的政府,老百姓还能拥护吗?这样来执政,老百姓还能不起来反抗吗?我看哪,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出大事不可啊!”
杜睿琪看着老爷子说得那么激动,她就那么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洗耳恭听。马明桥也蹲坐在门槛上,表情极其尴尬地听着这些话。
“我现在虽然在村里,但是我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都不好意思见那些乡亲们哪,他们有时候问我,为什么现在的干部变成了这样的土匪啊?我能说什么?我这脸子都没地儿放哪?我现在每个月都领着老百姓供奉的工资,什么活儿也干不了,这些钱都是那些人从老百姓那儿抢来的,砸来的,甚至是打来的,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痛啊!我们的干部究竟是为什么要变成这样,这不是完全背离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了吗?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艾建明激动地看着杜睿琪,似乎想从杜睿琪的眼神里得到答案。
“艾书记,睿琪也是意识到现在干部的思想很复杂,老百姓的怨言又很多,干群关系到了非常紧张的地步,所以今天睿琪过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艾书记愿不愿意帮睿琪这个忙。”杜睿琪说完,满眼期待地看着艾建明。
艾建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告诉她,你想说什么?
“艾书记,您是德高望重的老书记,直到现在,平安镇的很多老百姓都还念叨着您,您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依然十分的崇高。睿琪有个想法,想在藕西村实行真正意义上的村民选举,真正让村民自己选出信得过的当家人,想请艾书记出山,到藕西村去,和那些乡亲们交流交流,听听他们的意见。”杜睿琪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前的老爷子。
艾建明那微闭着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亮光。眼前这个年轻的杜书记似乎还真想为平安镇做点实事。
“村民选举年年都在搞,每次都是无疾而终,选来选去还是那些和镇干部勾结在一起的人上去了,真正有能力会办事老百姓信得过的人却上不去。你想搞真正的村民选举,怎么操作呢?能达到你的意愿吗?”艾建明问道。
“睿琪有这打算,也会全力去做,但是对于最后的结果,老实讲,目前确实还没有底。所以,今天睿琪特意过来请老书记出山,帮睿琪一个忙,去藕西村,先和村民们做个交流,这样睿琪才能做出比较准确的判断,来指导后面的工作。睿琪是希望,并且一定要把这个选举做好的!”杜睿琪坚定地说道。
“藕西村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关键在于现在的班子领导怎么去操作这个事情。只要不出内鬼,你们班子成员齐心协力,我相信这个事情能办好!”艾建明说,“当年我们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一穷二白,老百姓都能选出自己的当家人,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乡村的能人多了,老百姓更能选出好的领导人来!”
“艾书记说得太对了!睿琪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请您还有熊生君老书记,刘春彪老主任一起出山,为藕西村的村民选举打个前站,听听乡亲们的心声,不知艾书记愿不愿意帮睿琪这个忙?”杜睿琪说道。
艾建明看到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杜书记,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个花瓶摆设,而是一个真正有头脑有思想并且想干实事的人,他心里想了想,自己这几年看到的这些让人发指的镇干部的行为,无不是和村干部勾结在一起来完成的,如果真能选举出老百姓信得过的当家人,真正为老百姓着想,也是为平安镇的人民再出点力,献点余热吧,那就帮帮这个年轻人吧!
“好!冲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愿意出面去和他们交流。熊生君和刘春彪这两个老伙计,我也正想见见他们哪!”艾建明爽快地答应了。
“太谢谢您了,艾书记,谢谢!睿琪代表整个党委班子谢谢艾书记的出山相助!艾书记出马,那一定是一个顶俩!”杜睿琪笑着说。
艾建明也被杜睿琪的话逗乐了,这个年轻的党委书记,看来还真是不一样啊!但愿她能带给平安镇全新的改变。
接下来杜睿琪和马明桥继续去拜访熊生君和刘春彪。
做通了艾建明的工作,这两位老同志的工作就比较容易了。他们一听说老书记艾建明已经答应出山去协助杜睿琪的工作,都二话不说,答应了杜睿琪的请求。
这让杜睿琪的心里真是太感动了!她感动于老同志高风亮节的思想,更感动于老同志那颗依然为民着想的心。他们早已年过花甲,在家过着悠然幸福的晚年生活,但是他们却依然关心平安镇老百姓的疾苦,关心平安镇的发展,那么,自己作为平安镇的现任当家人,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这个本职工作做好呢?
杜睿琪在返回来的车上和马明桥商量,后天上午,由马明桥亲自开车,去三位老干部家里接他们,然后一起到藕西村去,听取老百姓的意见。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把这一件大事给定了下来。杜睿琪感觉自己对藕西村的村民选举这件事越来越有把握了。
下午上班,马明桥按照杜睿琪的指示,召集镇党委委员开会,讨论关于财务一支笔负责制和食堂改革的事情。
通知两点半到会议室,这回大家都很准时,没有一个人迟到。
看来昨天的那句话还是很有用的,杜睿琪看到准时到达的这些人,心里有些许的欣慰,这个班子,还是可以凝结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人都到齐了,杜睿琪坐下来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明桥,今天这两件事,都应该由马明桥来主持讨论。
马明桥明白了杜睿琪的示意。似乎是思考了那么半分钟,才开始讲话。
他说:“今天的会议,我们来讨论几个实质性的问题。第一个,关于食堂的改革。现在我们食堂实行的是两种制度,普通干部吃饭是用饭票,也就是花自己的钱去吃饭,领导干部是吃饭不花钱。一直以来,这样的制度,在普通干部那儿都有很多诟病,他们是怨言四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普通干部的工作心情,不利于整个集体的团结。我们也征求了一些普通干部的意见,他们普遍认为,应该实行平等的就餐制度,也就是说领导干部和普通干部一样,吃饭凭饭票,吃多少买多少。”
马明桥说完,在每一个人脸上看了一下。
杜睿琪也在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大家似乎都很严肃,没有人吭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杜睿琪的目光和宣传员徐文娟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她看到徐文娟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唾沫,开始出声。
徐文娟说:“我赞成马镇长提出的这个改革。我来平安镇的时间也快两年了,一开始到这儿,发现这样的就餐制度时,说实话,我心里就不太舒服,也曾经提出过关于这方面的改革,但是我人微言轻,领导干部早已习以为常。可是,据我了解,普通干部对这样的就餐制度早就有怨言,同样是一个食堂吃饭,却是决然不同的两重天。领导干部在里面吃大餐,普通干部职工在外面吃陋食,普通干部的工资本来就少,所得的各项福利也是有限,再加上这样的就餐制度,让他们心里怎么平衡?本身领导干部在各个方面就已经占据了太多的优势和资源,连吃饭这样的事情上,还要高过他们一等,这确实是不太合理的。”
徐文娟的话一说完,杜睿琪就发现张元利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看了。
办公室主任俞敏河却是一直看着外面,似乎根本就不在会议的状态。
组织员沈运达看了看杜睿琪,有些四顾两茫然的感觉。他真不知道是该赞成呢,还是反对呢?按理,这个事情他本身也占不到什么好处,应该反对,可是这触及到的就是上层领导的根本利益。谁都知道,张元利家在县城,他基本不回家,除了外出公吃,他就固定在食堂,而且还要喝酒。每次要喝酒还要加菜,这在镇里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所以,他心里有些畏然。
这时,杜睿琪微笑着看了他一会儿,他有些很不自在。从杜睿琪的目光里,他感觉到,自己要是不表态,可能就会失去这位新任领导人的信任了。今天这个会议,绝对是马镇长按照杜书记的意思来做的,不然沿袭了这么久的就餐制度,怎么突然间要改革呢?昨天在第一次班子会上,他已经因为没有旗帜鲜明地出来站队,而事后后悔不迭,这次如果再不表态,可能就彻底失去挽救的机会了。
第二十四章遇到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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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遇到刺头
沈运达说完这番话,似乎松了一口气。
杜睿琪一直看着沈运达,这个三十几岁的组织员,年纪不大,思想看上去却比较迂腐,胆子较小。刚才的话,虽然力度不够,但是观点很明确,算是一个大胆的表示吧!
她看着沈运达,眼里满含着笑意。这个表情,让沈运达鼓足的勇气得到了最好的肯定,他的嘴角似乎也挂起了笑意。
现在就剩下镇党委委员、办公室主任俞敏河和常务副镇长毛利贵没有发言表态了。
马明桥看了看杜睿琪,又看了看身边的毛利贵,终于开口了,说:“毛镇长,你的意思呢?”
毛利贵的嘴巴左右歪了歪,身子在椅子上扭了扭,然后哼哼的两声,头侧向了一边,说:“这样的改革……”说了这前半句的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头侧向了另一边,接着说,“我,没有意见。”说完,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手里的笔却是在笔记本上不停地敲打着。
这样一副模样,真是让杜睿琪看了几乎要忍俊不禁。
她以前只知道个别乡镇干部的粗鲁,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等的模样,真是长了见识了。
毛利贵说完了,俞敏河就再也坐不住了。
本来他是想跟着毛利贵的意思走的,在平安镇谁都知道,俞敏河就是毛利贵的走狗,毛利贵让俞敏河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绝对不会打半句马虎眼。
现在毛利贵已经表态没意见了,俞敏河就觉得自己被动了,最后一个表态,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了。不过再无意义,他也得讲啊,也得表这个态啊!
于是俞敏河立马接过话来说:“我也赞成马镇长的改革,应该这样做。每个人都拿钱吃饭,这也是天经地义的,对吧?”
杜睿琪看到大家都发言了,笑了笑,说:“好,刚刚同志们的意见都很统一,赞成马镇长关于食堂就餐制度的改革。对马镇长提出的这项改革,睿琪非常赞同,以后我们就人人平等,就餐一视同仁,凭票吃饭,排队打饭。具体操作事宜,马镇长和俞主任协商,饭票统一到办公室处购买,愿意拿现金的可以拿钱直接购买,不愿意的可以从当月的工资里扣除。每月结清,食堂和办公室的账目要进行核对,不能出差错,这个马镇长要把好关。”
杜睿琪说完,看了看马明桥。
马明桥立刻接过话,说:“好,就按杜书记的建议来操作。下面,我们接着讨论第二个问题:财政一支笔负责制。昨天我们开班子会的时候,已经谈到这个财政紧张,面临着无法发出工资的局面。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源节流。开源,按目前的情况是很难做到的。因此,我们能做的,也必须要做到的,就是节流。昨天我和杜书记都看了镇里近几个月的收支表,发现我们有很多费用是可以节省的,是完全可以控制不花的。比如招待费,比如汽车养护消耗费,这些如果能节省下来,都将是一笔可观的资金。”
马明桥这个议题一抛出,毛利贵一直抬头望天花板的动作马上来了个大逆转。
他把目光从天顶收回,几乎是怒目圆睁地看着马明桥,脸上的颜色都有些变了。刚才只是食堂吃饭的小问题,他可以让步,因为那只是一点点小利,占与不占,似乎都没有关系。再说了,不去食堂吃,老子有的是地方吃,天天可以出去吃,顿顿可以山珍海味吃着,革命的小酒喝着!怕你个鸟!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第二个议题,再次触动了他的利益,而且是他最大的利益。财政一支笔,就是要剥夺他的签字报单权,就是要把他计生办的这块蛋糕收归到镇政府统一的账户!说直接一点,就是要夺去他的权力,瓜分他的利益!他妈的,你们的算盘打得可真结实啊,刚来就要从老子这儿分食,这么多年,计生办这块都是老子说了算,钱老子想用就用,要用多少就用多少,还没有人敢来和老子争食吃,这倒好,来了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一天之内就想巧取豪夺,把老子的权力削弱干净,他娘的,门都没有!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毛利贵的气愤写在脸上,双目几乎要放出火花。
杜睿琪始终微笑着看着每个人,在目光掠过张元利的脸上时,她故意停留了那么几秒钟。她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一定会很精彩。
毛利贵几乎是没有给其他人思考的机会,就立刻跳出来说话了。
他说:“马镇长刚刚说的这个财政一支笔负责制的事情,我表示反对。为什么反对呢?大家都知道,计生办这块这么多年一直是收支独立的。为什么要独立?是因为这块的工作有它的特殊性。每个人都清楚,乡镇工作最难做的工作就是抓计划生育。平安镇这么多年的计生工作做得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没有被上面挂过黄牌!对吧?这都是计生办这些工作人员齐心努力的结果。而这抓计划生育,就牵涉到抓人、罚款、引产、流产,甚至还有外出遣返计生钉子户以及工伤理赔等等,局面相当复杂,开支也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可能有些人认为,计生办有钱,每年的计生罚款那是相当的可观。不错,计生办是收了一些钱,可这些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我们计生办的工作人员辛辛苦苦下去抓计划生育,总不能白白劳动吧?还有一些计生钉子户,个别因为引产流产结扎而导致有后遗症的上访户,这些都是要用钱去打发和摆平的。看起来那些罚款是收上来了,实际上很快就得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返回到乡民的手里。正因为这个局面复杂,开支很大,所以计生办这块一直以来都是收支独立,这样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和良性的循环。如果归到一支笔,那么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后,会耽误很多时间,会延误很多事情,对我们的计生工作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不赞成!”
毛利贵几乎是一口气陈述了自己的种种为民谋利无私奉献般的计生办收支独立的缘由和必要性,抢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这么赤果裸的独白,真是痛快!杜睿琪笑看着毛利贵,目光里却是意味深长。
“其他同志也谈谈自己的看法。”杜睿琪说。
可是毛利贵这么明确强硬的态度一表明,大家一时都沉默不语,似乎不知该怎么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赞成?那就是公开得罪了毛利贵这个土霸王,虽说他只是个副镇长,可是挂了个常务,就显得不一样了啊,再加上他的根基稳,大家基本上还是不敢惹他的。
反对?那就是和杜书记唱对台。这个年轻的杜书记,刚来才一天,就要进行这样大胆的摸老虎屁股的改革,确实也不是个善主,而且看这个架势,似乎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大动作……所以,他们既不敢赞成,也不敢反对,只能表情僵硬地沉默着。
杜睿琪从大家的表情看出来了,现在要谁来发言,那就是要立马分成派系了,谁也不愿意这样赤果裸地暴露出自己站队的轨迹。况且,大家对杜睿琪的了解也不够多,似乎还没有到那个誓死可以追随的情感上,包括徐文娟在内,都是这样的想法。
“同志们,这个财政一支笔负责制,是县委县政府专门下文强调过必须要执行的乡镇财务制度。”杜睿琪说,“可是,昨天,我看了我们镇里这几个月的开之后,我发现,这里面有太多的漏洞和浪费。我们现在处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农业税和乡提留收不上来,也就是说我们几乎是无源之水,可是我们仅有的一点钱,甚至是负债借来的钱,却像流水一样,每天哗啦啦啦地往外淌。我粗略看了一下,一个月下来,我们不计所有人员的工资,光是招待费、办公费、车子的使用费这三费就高达十二万多。说实话,这个数字,太触目惊心了,太不可思议了!在我们全体人员面临着发不出工资的情况下,我们却有大把大把的钱去挥霍,去奢侈,这样的现象太不正常了。”
杜睿琪说到这儿,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笑意,而是十分地严肃。
“刚才毛镇长谈了他的看法,睿琪认为毛镇长说得也对。计生办在抓全镇的计划生育工作这块,确实做出了成绩,做出了贡献。睿琪虽是刚来,也知道计生工作的艰难,我们镇里没有被挂过黄牌,这充分说明计生工作的成功,毛镇长一直是主抓计生办的工作,可谓功不可没。但是,关于计生办的收支,睿琪有不同的看法。”杜睿琪在充分肯定了毛利贵的工作后,突然话锋一转,她说,“昨天的财政报表上,光是计生办这块,一个月的招待费就超过了三万,也就是说计生办每天需要招待一千元,计生办的工作再特殊,需要这么高的招待费吗?难道计生办天天有上级领导要招待?毛镇长,这些钱是怎么花出去的,有没有具体的明细说明?睿琪昨天没有看到。如果说一个镇里的计生办一个月就要这么高的招待费,那么,我们整个镇的运作得花多少钱?”
杜睿琪说到这里,眼睛一直看着毛利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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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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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拂袖而去
毛利贵原本还怒气紧绷的脸,似乎泄了一些,由开始怒气而冲的红色,变成了现在的酱紫色。
可是他依旧想挣扎到底,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揩了揩那个有些扁塌的鼻子,说:“计生办的财政收支独立,不是平安镇一个地方,很多乡镇都是这样做的,县委县政府虽然下发了相关的文件,可并没有具体的行动来落实执行啊!再说,刚才我提到的关于计生办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开销,要走账的话,也就是走招待费这块!”
毛利贵的意思就是,县委县政府是默认下面的这种行为!你别想拿县委的什么文件来吓唬我!我们计生办的钱,不光是花在招待费上,还有其余很多开支都是算在招待费里的!
“呵呵呵,毛镇长,虽然县委县政府没有下来清查下面关于财政一支笔的落实情况,这并不说明县委就在默认下面这样的行为!关于县委的文件精神该如何贯彻落实,我相信毛镇长比睿琪更清楚!一旦县委落实此事,我想,后果会如何,毛镇长也一定比睿琪更清楚吧?任何一件事情,自查总比他查好,自纠总比他纠好,对不对,毛镇长?我相信,毛镇长一定不愿意看到有些事情的发生,那么,我们要实行财政一支笔负责制,就是自查自纠,就是把这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扼杀在萌芽状态!就是在认真贯彻落实县委县政府的文件精神!这对于我们这个党委班子,对于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对于平安镇的全体干部职工,都是一件好事。毛镇长,这样的事情,你说,我们该不该做?”
杜睿琪似乎是温柔而又犀利地把这个问题抛给毛利贵后,就那么微笑着盯着毛利贵的脸,看着眼前这张长长的土匪脸由红变紫最后再变成灰白色,那双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眼睛里,刚才燃烧着的火焰也彻底熄灭,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恐惧……
徐文娟一直看着杜睿琪,她从杜睿琪那看似温和的话语里,从那并不高亢的声音里,听出了震慑力!她没有想到,杜睿琪虽然年轻,面对毛利贵这样一个土霸王却能这样沉着冷静,分析事情能够如此有理有据,句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每条理由都是必须执行的。前任甚至是再前任平安镇的书记,都提出过财政一支笔负责制的事情,可是最后都被毛利贵这个土霸王给顶了回去,硬是没有落实下来!所以,毛利贵在一次次得胜之后,变得几乎是肆无忌惮,计生办就是张元利的自留地,每年吃掉喝掉用掉的钱高达六七十万,花钱大手大脚,整个镇政府,就是毛利贵最牛气,因为他有钱啊,有时镇里要从计生办调集资金,那都得看毛利贵的脸色!高兴的时候,就给你一些,不高兴的时候,他理都懒得理你!所以,前几任书记和镇长基本都是让他三分,尽量不去招惹这个土霸王。
可是今天,杜睿琪却似乎一定要拿这个土霸王开刀,而且看样子是势在必行,容不得毛利贵不同意!
徐文娟看了看杜睿琪,觉得自己应该是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支持杜书记,是责无旁贷的,更何况,她自己对毛利贵这个近似无赖性质的人也是极其反感,对他的种种所作所为平时是敢怒而不敢言,现在杜睿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是她该发言表态的时候了。她理了理思路,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
她说:“杜书记刚才关于财政一支笔负责制的重要性已经说得非常到位。这是县委县政府的精神,无论从哪个角度,我们都应该认真执行。以前没有执行,就是对县委县政府文件精神的不落实,真正追究起来,我们这些老的班子成员都有责任。现在杜书记提出来了,我们要是再不执行,就是错上加错,明知故犯了。而且我们现在正处在非常时期,财政一支笔负责制,有利于开源节流,让镇里的财务能进入良性运转的轨道。如果依旧大手大脚,铺张浪费,哪天真拿不出钱来发工资,恐怕我们在座的每位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我赞成马镇长提出的这个建议。”
徐文娟表明了她的态度,整个会议的氛围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毛利贵拿眼睛瞟了瞟徐文娟,一脸的不屑之情。
杜睿琪依旧微笑着看着徐文娟,她的目光和徐文娟交汇了一下,彼此都心知肚明。
组织员沈运达见徐文娟已经表明了态度,从原本有些疲软的状态中挣扎了出来,他看了看马明桥,又看了看杜睿琪,就是不敢看毛利贵的眼睛,然后说道:“我也赞成马镇长的改革,财政一支笔负责制本就是乡镇财务必须做到的,现在归位,还为时不晚。”
说完,他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里,耷拉着脑袋,似乎根本不关心别人怎么说。
办公室主任俞敏河这回又无路可退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没有表态。是继续跟着毛利贵抗争到底?还是和马明桥杜睿琪保持一致?
俞敏河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就是再抗争下去,对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帮助,今天这架势,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前面说的那个食堂的改革,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标是这个财权收回的一支笔负责制。如果这个一支笔收回了财权,他自己也得面对这个油水给瓜分甚至是完全被剥蚀的可能,他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看这个形势,似乎大势已去,那么这样的话,自己还不如正好做个顺水人情,把自己的意见给表明了。不过他又有点思想顾虑,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彻底得罪毛利贵了呢?原本穿着一条裤子的人,一旦真正分道扬镳了,或许就不仅仅是分裂,而是要面对敌我的争斗了吧?思来想去,俞敏河还是决定投奔光明大道,随着大流,随着一把手,这个方向是不会错的。至于毛利贵那儿,能找机会解释的话就解释一下,不能解释那就算了吧?
俞敏河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说:“对这个财政一支笔负责制的改革,我也表示赞成。就拿办公室来说,每个月的花销确实也是挺大的,我这个人也心软,谁要买个什么东西,添置什么办公用品,人家开口说了,又不好回绝,这个办公室主任也难当啊。财政一支笔负责制真正落实了,我的麻烦事就少了,大家直接去找马镇长,我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俞敏河的话虽说是赞成这个改革,可是话里多少有些酸不溜秋的味道。不过,这个也可以理解,被剥蚀权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的。
在场的六个党委委员,已经有5个态度明确地表示支持这个改革,那就是顺利通过了!
杜睿琪没有想到这件事能这么顺利过关。
再看看此时的毛利贵,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极其难看了。
杜睿琪看了看马明桥,马明桥立刻会意,马上坐直了身体,说:“刚才每位党委成员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下面我们举手表决,同意这个改革的请举手。”
马明桥说完,第一个举起了手。杜睿琪也举起了手,徐文娟、沈运达都毫不犹豫举手同意,俞敏河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举起了手。
毛利贵看了看大家,拉长了脸说:“这个决议我不赞成,你们一定要通过,那是你们的事,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以后计生办的工作,你们就自己来做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杜睿琪看着毛利贵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毛利贵这最后的一招,她是没有想到的。不过,按毛利贵的个性,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等到毛利贵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后,马明桥宣布道:“财政一支笔负责制的决议通过。”
杜睿琪接过马明桥的话说:“今天刚刚通过的两个决议,俞主任负责拟成文件,发到全镇各所、站,让全体干部职工都知晓决议的内容和具体执行的时间。下面我们接着讨论第三个议题,党委委员分工调整。”
杜睿琪这句话蒲一说完,俞敏河的神情立马就紧张起来,因为刚才毛利贵的离去,导致了这个会议的尾巴没有收完,可是现在却要接着讨论第三个议题,那不是要把毛利贵完全搁置起来么?他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空前紧张,心不免有些突突直跳。
“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毛镇长说让我们自己来负责计生办的工作,这个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他不愿意再分管这块的工作了。计生工作在全镇的工作中来说是个大块头,非常重要,不能一日无头。所以我们临时讨论一下分工,”杜睿琪说,“我建议,马镇长之前分管的政法工作,由毛利贵镇长负责,其余的工作依旧由马镇长来管;毛利贵镇长分管的计生办工作由徐文娟分管。马镇长提拔起来,我们空缺一位副书记,这个睿琪到时候会向县委汇报,尽快把这个位置补上。”
杜睿琪说完,看了看大家,她发现,除了徐文娟之外,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极其吃惊的表情,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杜睿琪会立刻把毛利贵的权力来个大剥蚀,这样的大动作,恐怕会彻底激怒毛利贵,谁也预料不到,按毛利贵的性格,后面将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剧来。
第二十六章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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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胜券在握
杜睿琪见大家都默不作声,说:“如果没有什么疑义,就暂时这样定下来,如果新的镇委副书记县委任命下来后,我们再做调整。今天的会议均要做好纪要,这些都要记录在册。”杜睿琪看着俞敏河说。
俞敏河被杜睿琪这么一看,几乎是要心惊肉跳。
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如此当机立断,把毛利贵的分工都重新给调整了!让他去分管那个鸟毛都没有的什么政法,这不就等于是完全架空了张元利吗?昔日那么张扬霸气的毛镇长,似乎一日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边缘人物,这让毛镇长如何接受得了?况且这个决定是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做出的,这个女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惧怕出了名的刺头毛利贵?如果说她真的是胸有成竹,不把毛利贵放在眼里,那么她下一个要替换的人,一定是自己!想到这里,俞敏河感觉后脊背有些发凉。他在庆幸自己今天及时做出了选择,站到了支持的这一边,但愿自己这次的站队能够在这个女人心中留下一点好的印象,不至于把自己赶尽杀绝啊!
俞敏河立马点头说道:“是是是,杜书记放心,这些敏河都完整地记录了下来!会议决议马上就去拟定,杜书记和马镇长过目后,才能下发到各个站所去。”
“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马明桥看了杜睿琪一眼,立马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马明桥似乎都没有弄明白今天这个会议是怎么开的,怎么毛利贵会议还没有结束就中间离席,然后杜睿琪就重新作出了分工?呵呵,这个变化真是太快太难以让人接受了!马明桥心里想,不得不再次对杜睿琪的果敢、冷静和机智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人说她没有从政经验,可她却比我这个从政二十多年的男人还老道,还要有主见。这个女人的能耐真是不一般呐,马明桥再次在心中明确了自己今后工作的方向:那就是密切配合杜书记的工作,始终和她保持一致!只有这样才能对自己的仕途才更加有利。
杜睿琪回到办公室后,依然在回味自己在会议上的决定,这样做的后果是不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内?毛利贵在一天时间内经历了两次大的权力剥蚀后,会不会卷土重来?按毛利贵的个性,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就看他从哪个方面去爆发。杜睿琪心里得准备好几个预案来应对张元利的“反水”。不过,对付这样一个近似无赖的人,杜睿琪心里还是有底的,毕竟他还是党的干部,应该不会肆无忌惮到不可控的地步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逼仄了,狗急也会跳墙。这就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最好有威慑他的手段。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即使不打,也要知道蛇的七寸在哪里。计生办每年的招待费六十多万,巨额的计划生育罚款,这么肥油油的位置,他坐得那么久,按他的个性特点,不可能没有问题。如今是徐文娟分管计生办,就很容易弄清楚里面的汤汤水水。只要张元利屁股不干净,就不怕他兴风作浪。杜睿琪认为自己这个果断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并不太平的平安镇,如果不能彻底扭转工作作风,不杀一儆百,是不可能有大的改变的。而她当初决定要来时,就在心里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了,就要打好这手烂牌,否则,还不如不来!在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的时候,在所有的人都在持怀疑态度的时候,杜睿琪似乎更像一个老千,始终胜券在握。
会议决议很快就形成了文件,第二天下午正式下发到平安镇各个站所,会后的第三天正式开始执行新的食堂就餐制度和财务一支笔负责制。
徐文娟接替张元利分管计生办,杜睿琪在第三天上午上班时间,和马明桥一起,带着徐文娟来到计生办召开会议。事前,办公室有专门通知毛利贵到场一并参加。
不过来到计生办办公室,杜睿琪并没有看到毛利贵的人影。这也在杜睿琪的意料之中。其实,毛利贵不来,这个会议才好平静地开下去,如果毛利贵到场,倒是不知道这个无赖会怎么闹场,那才是杜睿琪不愿意看到的。
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准时地来到了计生办办公室,等着杜书记一行的到来。
对于这样的调整,他们虽然颇感意外,却并没有不满和抵触的情绪。由此可以看出,毛利贵在计生办也不是那么得人心的。
马明桥做了简短的主持开场白之后,杜睿琪正式宣布关于徐文娟分管计生办工作的文件。文件宣读完毕,杜睿琪看了看在座的计生办工作人员,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计生办的元老,为平安镇计划生育工作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计生工作难做,和计生钉子户较量,更不是一件易事,可谓是上刀山下火海,局面复杂,困难繁多。但是,平安镇计生工作做得很扎实,没有被挂过一块黄牌,你们在毛镇长的领导下,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我代表平安镇党政班子,对大家表示感谢!毛镇长因为其他原因,不再分管计生办工作,但是我希望,计生办的工作不会因此而受影响。徐文娟同志一直是负责平安镇的宣传工作,现在再加上计生办这块,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希望大家同心同德,同心协力,在现有的基础上,在徐文娟同志的带领下,把这项工作做得更好。另外,关于财务一支笔负责制的新制度,也从今天开始正式执行,以后,我们平安镇所有的开支,都需要经过马镇长的签字,其余人等,包括睿琪在内,均没有签字报单的权力。”
杜睿琪的讲话一结束,大家就开始热烈鼓掌。
尤其是计生办主任李桂天,更是带头热烈鼓掌。掌声过后,他站起来,看着杜睿琪,说:“桂天在这里向杜书记保证,坚决支持镇党委的决定,支持徐宣传员的工作,在现有的基础上,把计生工作做得更好,随时接受杜书记的检查。”
最后徐文娟也站起来表了个态,她说:“谢谢杜书记和党委对文娟的信任,文娟定当用心工作,团结好在座的各位,扎实开展计生办的工作,争取再创佳绩。文娟刚刚到计生办,万事从头开始,不懂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很多,还请李主任和在座的各位,能及时提醒和帮助文娟,让文娟的工作能尽快进入正轨。谢谢!”
徐文娟如此谦虚的态度,赢得了大家的赞誉。
毛利贵分管计生办的时候,实行的是土霸王的作风,虽说办事是雷厉风行,但是有时候也是很不讲理,这些员工是敢怒不敢言。从徐文娟讲话的风格来看,应该和毛利贵是决然不同的两种工作作风,大家似乎更喜欢女人的这种温柔和谦逊。
据说毛利贵在得知自己被搁置起来管政法之后,当场就在办公室里跳脚骂娘,破口大骂道:杜睿琪这个女人他妈的太心狠手辣!她算什么?她一个才28岁的小女人算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争权夺利?不就是凭着她的那块b,仗着和活土匪有一腿,就如此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不拿我张元利当颗葱吗?操!老子才不怕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看看以后老子怎么收拾她!别以为现在把计生办从我手上夺走了,夺走了我的签字报单的权力,我就会怕你!不,老子决不服气,不服气!总有一天,老子要报仇!报仇!要让这个女人加倍偿还!哼,看谁笑到最后!最后还摔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
据说毛利贵在骂这些话的时候,正好俞敏河在场。俞敏河是把文件送到张元利的手中,没想到他拿起文件看都没看就撕了个粉碎,然后一把扔在了地上,就对着俞敏河开始破口大骂!
俞敏河看着毛利贵像一头疯了的狮子,那副气急败坏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看了都让人害怕!不过俞敏河没有走,而是站在毛利贵的面前,听着他把这些话骂完了,才悻悻然离去。他为什么不走,而是要站着听完这些话呢?其实,俞敏河也觉得张元利骂得痛快,骂得好!他自己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对于昨天的这个决定,他现在都心有后怕,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女人,哪把火就会直接燃烧到他的身上,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道自己最后会魂归何处?这是他最担心的。
毛利贵骂杜睿琪的这些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平安镇,真不知这个消息是长了什么飞毛腿,跑得这么快啊!
不过,杜睿琪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不舒服,但是却并没有生气。毛利贵所骂的这些,都是在这个人该做出的范围之内,如果她估计不错的话,接下来还会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她去接招。所以,她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讹传,只能一笑而过,就当是疯狗在乱吼吧,她心里想,面对一条疯狗,你要是上去和他较真,受伤的那一定是你,而不是那条狗。要收拾他,只有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她相信,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来收拾张元利的。
在计生办开完会后,马明桥就亲自驾车去接那三位老领导。今天是他们出山的日子,到藕西村去和村民们交流。
第二十七章老将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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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老将出马
马明桥把三位老领导全部接到平安镇,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杜睿琪在镇里的食堂里,为三位老领导准备了一桌不算丰盛却是很隆重的欢迎宴。
杜睿琪在院子门口迎接三位老领导。一阵寒暄过后,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食堂。
杜睿琪说:“艾书记、熊书记、刘主任,今天非常高兴,能请到三位老领导老前辈一起出山,睿琪略备薄酒,以表示对三位老领导的感谢。三位老前辈愿意出面去藕西村了解情况,这不仅是藕西村的福气,更是平安镇的福气,是睿琪的福气。所以,睿琪心里非常感谢三位,今天中午,家常便饭,镇里自己的食堂,不成敬意,还请三位老领导多多包涵!”
听说是在镇里的食堂请他们吃饭,艾建明对杜睿琪更是刮目相看,他说:“好!我就喜欢吃食堂!当年我们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职工,都是一口锅里吃饭,完全没有什么等级之风!”
艾建明觉得这个年轻的杜书记很会过日子。往年请客都是在外面,每次大操大办,没有几百上千块钱,那是吃不下来的。懂得节省,懂得持家,处处为民着想的领导,才是好领导。
艾建明老书记一走进镇里的食堂,看到那些小伙子小姑娘们都在排队打饭打菜,秩序还挺好,脸上的笑容就洋溢了起来。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他在这儿时的情景。
三位老领导来到食堂里面的小单间,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酒也已经满上了,潭花大曲,酒香四溢。老领导也爱喝龙江本地的酒。
杜睿琪带头举杯,马明桥也举起了杯子。
杜睿琪说:“三位老前辈、老领导,这第一杯酒,我和马镇长一起,敬三位老领导一杯,谢谢你们对睿琪,对平安镇党政班子工作的支持,非常感谢!”
三位老人听了都很高兴,一仰头喝了杯中酒。
发挥余热,老当益壮,也是这些老领导喜欢干的事,只是以前的几任领导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请这些老将出马,只知道蛮干傻干,最后把工作给干砸了,把自己的位置给干没了。
杜睿琪和马明桥接着又分别了敬了三位老干部的酒,不过他们都不敢过多给这几位老者灌酒,毕竟是请他们来工作的,不是来喝酒的。酒,只要恰到好处,既能让他们高兴,又不能让他们伤身,既能调动他们的热情,又不能把火扇得太大,总之,见他们喝得高兴,差不多了,也就作罢。杜睿琪亲自为他们盛饭,盛汤,夹菜,这么热情,这么谦逊的态度,让三位老人心里很是受用。
这餐饭吃完后,他们已经完全把去藕西村调解调查的事看成是自己的事了,艾建明老书记临走的时候,握着杜睿琪的手说:“杜书记,你放心,我们下去了,他们一定会和我说实话,你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好!睿琪谢谢艾书记,谢谢熊书记,谢谢刘主任,让三位前辈受累了。睿琪在家,等着三位前辈的好消息!”杜睿琪和三位老前辈一一握手,然后看着马明桥开车,往藕西村方向驶去。
直到车子转过那个弯,杜睿琪才返回办公室,她相信,三位老领导一定能为她带来好消息。
而马明桥开车来到藕西村村口的大樟树下后,三位老领导就要下车,说是要自己走进去,硬是不让马明桥把车开进村里。
马明桥明白他们的意思,不再坚持,跟他们说晚上吃饭前再来接他们回去。然后就自己开着车子往回赶了。
三位老领导一走进村口,被村民发现后,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从913事件发生以来一个多月,这里已经很少有镇里的领导下来了。今天这三位老者的出现,着实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和兴奋,尤其是那些老人,一个个都走出家门,像是列队欢迎他们的到来似的。
他们依然还认识那些老一些的村民,当年和他们一起上堤坝挑土方,去水库修大坝,那时候,艾建明、熊生君和刘春彪都曾经和这些村民同吃同住,那是真正的团结一心,同甘共苦啊!那时候每年夏粮抢收时,这些老领导还会亲自带着乡里的干部下来,帮他们割稻子,插秧苗,感情是十分深厚的。
现在看到这几位老领导来了,大家都一拥而上,握手寒暄,真是好多年不见哪!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阵寒暄之后,艾建明一行三人来到了吴要常家里,913事件的导火索之地。
吴要常照例坐在门槛上抽烟,还是那么吓人地咳嗽着。
艾建明走到他跟前,他才抬起头来,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等到他看清楚来人是谁时,立马睁大了眼睛,把那个长长的烟斗从嘴里拿了出来,裂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以他最热情的方式欢迎艾建明老书记!可是那最后一声咳嗽还是没缓过劲去,好久才听到他把最深处的那声咳嗽咳了出来。
“老伙计,你好啊!”艾建明握着吴要常的手说,“咳嗽得这么厉害,就别再抽烟了,身体要紧啊!”
“哎呀,老书记,你可来了啊!”吴要常握着艾建明的手,激动地说,“我还以为我是做梦呢!你不知道,我现在只要是看到镇里的那些干部,我就想拿锄头砸他们!”
“你这个老鬼啊,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啊,来来来,我们坐下来谈。”艾建明笑着说。
吴要常立马招呼屋里的端了椅子凳子出来,还端来了三杯茶水,就算是最正式的招待了。
艾建明坐了下来,熊生君和刘春彪也依次坐了下来。
艾建明一直拉着吴要常的手,说:“老伙计,这几年身子骨眼见着不如以前啊,烟就别抽了,尤其是这旱烟,抽多了,伤身体啊!”
吴要常把烟斗放在地面上敲了敲,说:“我这把老骨头,要是不抽烟啊,死得更快!这抽烟呢,还能多活几年。哎,人就这么回事,睁着眼睛来,闭着眼睛走,什么也带不去,这烟再不让我抽,那可就真生不如死啦!”
“呵呵呵……”吴要常的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看哪,你这倔脾气这辈子都改不了啦!”艾建明说,“我们三个今天来呢,想了解了解,现在村里的一些情况,老哥,跟我说说实话吧!”
“村里的情况?哈哈哈,”吴要常突然笑了起来,“老书记,你可真会开玩笑,村里现在还能有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都没有,好得很哪!”
吴要常说完,看了看一些围着站在他家走廊上大门前的乡亲们。
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要常兄,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刘春彪说,“艾书记的意思是,现在大家都有什么打算啊,在议论些什么啊,想听听要常兄的实话。”
“呵呵呵,老书记,原来你们也是为镇政府的那些人来打探消息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们看做是间谍啊?”吴要常咬着烟嘴,睁着大眼睛说。
“你这个老鬼,又在说胡话!”艾建明笑着骂道。
“实话告诉你吧,”吴要常说,“现在我们村里挺好的,镇里的干部也不会再来收农业税和提留款了,大家的负担也就轻了,不用交这些税费,老百姓的日子都好过多了。几位老领导,你们说说,我们现在的镇干部,只会收钱,只会罚款,动不动就是搬我们的粮食,抢我们的东西,我们老百姓要是到镇政府去办点什么事,那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有时连门都进不了哦,就是进了门,也得看他们的脸色,被吆来喝去的,还得交这个费那个钱的。这些镇干部不是我们用钱供养着的么,不是说是人民的公仆么,为什么只会抢我们的东西,而一点都不会为我们老百姓服务呢?这样的镇干部,这样的镇政府,你说,我们老百姓养着他们干什么?”
吴要常说完,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艾建明他们三个人,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
艾建明被吴要常看得心里都有些发毛。这个老鬼说的这些都是大实话啊,谁让我们的镇干部们做的都是这些不得人心的缺德事儿呢?这样的作为,又如何不让老百姓讨厌呢?
艾建明看着吴要常,说:“老伙计,你说得好,也问得好!现在我们的一些镇干部啊,确实是背离了我们党全心全意为人们服务的宗旨,他们的一些行为,已经深深伤害了我们老百姓的感情。不要说你们,就是连我们这些老干部们都看不下去了,都为他们的行为感到汗颜和心寒呐!”说到这里,艾建明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眉头纠促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是啊,看到现在的一些做法,我们都感到心痛啊!”熊生君说,“当年,我们和老百姓同吃同住,同甘共苦,我们的感情是血脉相连、冷暖共知啊!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我们国家的主人,我们就应该为老百姓服务。所以,今天我们下来,就是要听到大家伙最真实的想法,也便于接下来镇里工作的安排和调整,彻底改善干群关系,让政府真正为老百姓服务。”
“熊书记,你这话说得好听哪,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啰!”吴要常翻着眼睛说,似乎是根本就不信他说的话。
“要常兄,说实话,今天我们确实是来探路的,是新来的书记让我们先来探路,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在藕西村开展真正的村民自治,让你们自己来选出自己信得过的当家人。”刘春彪接过话头说道。
“哈哈哈,刘主任,你这话就更好笑了,你觉得可能吗?每次村干部选举,都说是让我们选出自己信得过的当家人,结果怎样?是哪些狗腿子和龟孙子上去了,啊?”吴要常大笑着说道。
“老伙计,这回是真的!”艾建明等到吴要常的笑声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说道,“我告诉大家,这回是真的!”艾建明又重复了一遍。
吴要常依旧不敢相信,睁着眼睛看着艾建明。
第二十八章带来了利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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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带来了利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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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伙计,你想想,这么多年,我们自从退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些事情。可是今天,我们三个是自发自愿的要来村里和大家伙交流、谈心。知道为什么吗?”艾建明说完看着吴要常。
为什么?吴要常一脸的不解,对啊,为什么啊?
“因为现在平安镇来了一位年轻的好书记!”艾建明说。
“哈哈哈哈……”吴要常又突然间大笑起来,感觉那么让人毛骨悚然,“好书记?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女的?谁证明她好?啊?谁能证明她不是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
“我证明!”艾建明语气坚定地说道,“老鬼,我的为人大家都知道,我不轻易说一个人好,一定要让我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我才会做出评判。杜睿琪,平安镇的这位新的年轻的当家人,是一位好书记。虽然我只和她有两次谈话和接触,但是我感觉到,这个孩子是真的想为大家做点好事和实事,是真心想改变平安镇的面貌。我这样说,你们可能还不太相信。我告诉你们,她到平安镇的第二天,就重新规范了镇政府的食堂就餐制度,所有人平等吃饭,凭票买饭;收回了财政乱签字报单的权力,规范了财务一支笔负责制,减少开支。今天中午,请我们几个老头吃饭,就是放在镇政府的食堂里,粗茶淡饭,但是非常懂得礼节和礼道,是个有素质的好干部!”
艾建明说这些话的时候,吴要常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新来的书记,一定是个好书记。
“她决定在藕西村实行村名自治,真正让你们选出自己的当家人。今天我们就是过来听听大家的意见。”刘春彪说。
“真要搞选举?让我们自己选?”吴要常试探着问道。
“真的,到时候要在村里集中选举,谁也不能作弊,不能拉票。你们要选出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带领你们发家致富。”艾建明说。
“那以前村委会的那些人呢?”吴要常问道。
“他们也可以来竞争选举,不过你们要是不信任他们,就可以不选,选自己信得过的人啊!”熊生君说。
“那就是一句空话!他们要是也来参选,那是不可能让我们选出自己信得过的人的。”吴要常说,“往年也是这样,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只是摆设,投票根本不起作用!”
“你放心,这回不会啦!原来村委会的人有权力参选,但是你们也有权力不选他们!这才是真正的选举啊!”艾建明说,“到时候,你们可以推举出几个候选人,然后大家一起来参选,来竞争,就像国外的总统选举那样,每个参选的人都要上台演讲,大家觉得谁好就选谁,当场投票,当场验票,决不能舞弊!”
“真能这样?”吴要常问道。
“当然啦,你这个老鬼,我的话你都不信了!”艾建明笑着说。
“老书记,不是我不信你啊,是我们被吓怕了!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遭了什么样的罪啊!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吴要常说,“不过,你要是这样说,我们倒也可以试试看,试着来做一做,如果还会选到了以前的那些人,那就完全是扯淡!如果真能让我们选出自己的当家人,那就是真的为我们着想!”
“是啊,只有和你们团结一心的人,才能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吗!”艾建明说,“你们可以合计合计,推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参选,让他们准备准备,到时候可是要发表演讲的啊!”
“哈哈哈哈……”一听说要演讲,大家觉得很新鲜,都会心地笑了。
“演讲?这个不怕,永进就很会演讲吗?对吧?”吴要常说。
他说的这个永进,就是913事件中带领大家来阻止镇干部闯进村里的那个能人,然后被抓到了号子里,后来又放出来了的那位年轻人。
此时的吴永进,也站在人群里,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
如果真如这三位老领导所讲,镇里要在藕西村搞村民选举,自己倒是可以考虑来参选,至少可以阻止吴要名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再来害人呐!吴永进心里想。
“永进?”艾建明看着吴要常问道,“他来了么?”
“来了!”吴永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好精干的一个小伙子!
艾建明看了看站在跟前高大的吴永进,笑着说:“小伙子很精神啊!不错!听说你就是那个能言善辩组织村民和镇干部博弈的能人啊?”
吴永进裂开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于这个村民选举你有什么看法?”艾建明问道。
“艾书记,这是大好事啊!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我们这个村也能发展得很好,大家也可以在家里就业创业,发家致富,不用总是跑到沿海去打工,每年像候鸟一样的来回迁徙,劳民伤财,赚了钱也没有顾上家。”吴永进说。
“呵呵,有思想。说说怎么个在家里就业和创业?”艾建明示意吴永进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来说。
吴永进并没有就坐,而是站着向几位这些人陈述自己的观点。
他说:“我们每年外出打工,有的人是两夫妻一起去,把孩子留在家里给老人带,这样孩子成了留守儿童,造成了孩子的很多问题,比如学习不好,性格发展有缺陷,这些都是很大的问题,可是我们出去打工,赚的那几个钱,根本无法让孩子到城里的学校去读书,再说,城里的学校也根本就不收我们这些外来工的孩子,要去也是条件最差的外来工子弟学校,孩子在那儿照样读不好书,这等于是耽误了我们的下一代。这样我们赚钱就失去了意义。这也是我去年回到老家,没有再出去的原因。有些人把老婆孩子都留在家里,一个人出去打工,也是非常艰辛,在外面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回到小小的出租屋里,没有饭吃,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喝,这样的日子,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如果能在家里创业,带动村里的人就业,那么我们就不用再颠沛流离,离乡背井出去受苦受累,在家里既能赚钱,又能顾家,就是比外面赚少点,也是值得的。”
艾建明几个人听了,都频频点头。周围的乡亲们也都一个个洗耳恭听,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吴永进还这么有头脑,有思想。
“现在我们村里和附近的村里都有很多人在外面卖眼镜,对眼镜的需求非常大。如果我们在家的人,能办起一个加工厂,为他们提供货源,他们就不用返回家里来打货,直接由我们发过去就行了,我们就赚取一点加工费和劳务费,他们也省了来回的路费,两边都好。”吴永进说,“我正在考虑在村里先办一个眼镜加工厂。”
“好!”听到这里,艾建明带头鼓起掌来,其他村名听了,也都热烈鼓掌。似乎吴永进已经成了他们的领头人似的。
真是想不到,藕西村里还有这么有思想的年轻人,看来藕西村是有希望的,一定能把这个村里建设好。
艾建明一行三人,在吴要常家里一直坐到太阳下山,吴要常要留他们吃晚饭,三个人坚决不同意,来到村口,看到马明桥的车子已经在大樟树下等着了。
三位老人上车后,车子缓缓朝大路驶去,吴永进、吴要常和其他村民还站在村口向他们挥手。
艾建明三位老领导为杜睿琪从藕西村带来了利好消息。
藕西村有吴永进这样有思想的年轻人,村民的选举和自治就很有希望。
杜睿琪决定,尽快和吴永进接触一下,亲自摸他的底,再来研究布置藕西村的选举一事。
见到吴永进后,杜睿琪更加坚定了藕西村选举一事的信心。
吴永进的谈吐和思维,根本不像一个农民,而更像一位知识分子,只是寓居在农村这个狭窄的天地里,不然,一定会大有作为。
杜睿琪侧面打听了一下吴永进的基本情况:这是一个曾经在广东打工多年的年轻人,从普通的工人干到了车间管理层,去年却坚决辞掉了工作,返回家里,为的是让孩子在家里接受比较好的教育,不再过着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所以两夫妻都回来了,目前正在着手办一个眼镜加工厂。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应该选出来的农村带头人,有知识有文化还有在外工作的经验,能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
和吴永进面谈之后,杜睿琪召开镇党委会议,决定由徐文娟和沈运达先到藕西村去做选举前的动员工作,把镇政府关于藕西村村民选举的精神传达到每个农户家中,村前村后张贴通知,让每一位村民都参与进来。另外,给在外打工的藕西村村民发邀请信,邀请这些人也回来参加村里的选举,行使国家赋予公民的最基本的权力: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这样的宣传动员之后,村民可以自行到选举领导小组报名参加竞选。徐文娟是小组的负责人,专门驻点在藕西村,接受村民报名竞选。
令杜睿琪没有想到的是,向藕西村在外工作人员发出去的信函,还真的召回了一部分外出务工人员返乡,回家参加村民选举。这是一个非常可喜的变化。往年的村民选举,似乎没有人来关心这个事情,选与不选,大家觉得都是那么回事。现在大家的热情已经调动起来了,参与选举和竞选的积极性都很高,这充分显示了村民对这届镇领导班子的信任,对这次选举的重视。
杜睿琪看到这样的反馈,自然是喜上眉梢,但是她也隐隐有些担忧,怕节外生枝。
第二十九章遇到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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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遇到刺头
029
一周后,徐文娟把藕西村报名参加竞选的名单拿给杜睿琪。村民们的参选热情更是表现无余,报名参选的竟然多达50多名。而这里面,居然也有吴要名的名字。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吴要名在村里的形象已经彻底垮了,村民们对他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他自己应该也清楚,参加竞选的结果就是失败,那为什么还要参加?为了搏一搏?挽回自己一点颜面?还是想通过其他渠道,从中搅局?这些似乎都有可能。
这个吴要名,一定不是来瞎凑热闹的,不能掉以轻心啊。
杜睿琪召集马明桥、徐文娟、沈运达、俞敏河和毛利贵来开党委会,研究藕西村选举的具体事情。
杜睿琪说:“这段时间辛苦了文娟和运达,在藕西村做了大量的工作,调动了村民参与选举和被选举的热情,目前来看,总体的势头是很好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局,藕西村经历了和镇政府的一个激烈对抗,从开始的完全对峙状态到现在对政府的基本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大转变。这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就是老百姓拥护的事情,我们往往能收到较好的效果,而老百姓反对的事情,我们要强硬去做,那么往往就适得其反,伤害干群关系。藕西村的事情,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警示和教训,希望这次的村民选举,也同样能取得预期的效果。文娟和运达在村里了解的情况比较具体,你们两位来讲讲吧。”
徐文娟看了看沈运达,似乎是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徐文娟开始说话了:“藕西村是个大村,一千多户,四千多人口,目前在村里的有三千多人,一千多人外出务工。是我们平安镇最大的一个行政村。根据我们这些日子和村民们的接触,村民反映最多的就是关于税收重的问题,老百姓有这样的谚语:“头税(农业税轻,二税(提留统筹重,三税(集资摊派是个无底洞”。吴要名是以前镇里制定的村委会主任,只会为镇里卖命,根本不会为他们考虑,他们说这个农业税,就是因为村委会和镇里年年加码,导致他们的税赋极其繁重,光是这三年,乡村提留这一块,就多加了三成,现在平均每亩的农业税和乡村提留加起来,一年收缴两次,每亩高达240多块钱,一个普通的家庭,人均不到一亩地,全家三四亩地,光上交这些税赋就要七八百元,种田不仅没有收成,而是完全倒贴,他们说这样下去,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以后田地就要抛荒,因为根本种不起,可是抛荒也要交税,所以他们就无法容忍了,加上镇干部收税的态度粗暴,点燃这个积蓄已久的炸弹。他们还怀疑,这个农业税和乡村提留,吴要名他们可能有重复收取,不然不可能这么重,所以他们希望,选举出自己信得过的村委会主任,组成新的村委会班子,清查以往的账目,看看究竟有多少猫腻,并且要求重新核算农业税和乡村提留。这是村民们目前最大的诉求,也是强烈支持重新选举的动力。”
听了徐文娟的话,杜睿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真是没有想到农民的负担有这么重,难怪这些村民要造反!吴要名果真有把乡村提留这块层层加码,这个问题的性质就相当严重了,因为这不可能是一个村委会主任的单独所为,绝对是和镇里合起来一起干的,原先的领导一定是知道的,可是马明桥并没有跟她提起这些,而她自己,对这些似乎也是一无所知。别看一个小小的乡镇啊,真正涉及起来,你才能发现,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看来,这次的选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藕西村的问题将永远无法解决,只会越闹越大。
徐文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毛利贵一直游离的神态似乎在打着冷笑。
自从他被剥蚀了权力之后,毛利贵基本是不发言的,如果发言,那也是指桑骂槐,居心不良。
徐文娟刚讲完,毛利贵就接过话头说了。
他说:“我们的徐宣传员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把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不过,我倒要问问,如果真的清算这些账目,查出了多收了这些钱,那又能怎么样?退回?不可能啦,已经花光了!不退,那些刁民肯定不干!以后的钱,你就休想再收上来!哈哈哈哈,别以为这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一旦你啃起来,说不定要把牙都给磨碎哦!”
毛利贵说完,似乎又是那么无赖地笑了起来,在他眼里,这些人无异于自掘坟墓!清算账目,说的容易,这些个白痴,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吃的喝的领的工资是哪儿来的?不加码不多收,你们有钱吗?有吃了个死的奖金吗?吃都没有,你们还鸟个什么状?还蹦跶个什么状?哈哈哈,看看到时候你们是怎么把自己给弄死的吧!最好也让你们去尝尝被村民们追打,被抓起来关押的滋味!毛利贵这样想的时候,眼前似乎又出现了9月13号那天他自己和那群镇干部被村民们拿着石头追打的场面!这个鸟气啊,真他妈憋在心里好久好久,每天都在发酵,真是越憋越难受啊!现在这个女人来了,似乎想踩着他们的尸体往上爬,利用他们工作的失利,来捞取她的政治资本!哼,他妈的,等着瞧吧,没那么容易的!
毛利贵的这番不阴不阳的话倒是提醒了杜睿琪,是啊,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不过,不能因为这个问题而否定现在要走的选举之路,只要选举成功了,就算是清算账目出现了毛利贵说的这种情况,那就采取迂回的战术,采取年年递减的模式,把以前多收的慢慢来退回给老百姓,总之,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到底!
马明桥看了看杜睿琪,说:“毛镇长说的也是事实,我们不能忽视了这个情况,但是我想,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搞村民选举,就不能半途而废。藕西村的问题,已经非常尖锐,作为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最棘手也是最迫切要解决的事情,就是这个问题。我们务必要做到上下一心,坚定信心,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至于有可能出现的这些情况,我们尽量在事前多加考虑,办法总比困难多,人不能被尿憋死,对于这些问题,总能寻找到一种比较恰当的解决办法。当务之急,是如何保证藕西村的选举工作能顺利进行。”
马明桥的这些话无疑说出了杜睿琪的心声,杜睿琪不免对着马明桥看了一眼,传递了她的肯定之意。
“村民选举,以前都是村委会的候选人拿着个票箱,一家一户去收票,这样做就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可以明目张胆地去拉票,贿选,甚至是威吓,要做到让村民真正行使选举权,必须集中选举,保密填票,公开唱票,当场宣布选举结果。”沈运达说。“保密填票这个环节,看似可有可无,其实很重要。乡村社会,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混在一起写票,彼此都知道对方写的是谁,也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样的话,很多人就不能真正选出自己心中的当家人。”
杜睿琪没有想到,这个平时没有什么响屁的组织员,这回算是说了几句靠谱的话。
俞敏河只顾着埋头做记录,似乎并没有准备要发言。杜睿琪看了看他,他一直低着头,拒绝和她的目光有接触。
“刚刚几位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说得非常好。关于这次的藕西村选举,我们要做的有很多第一次,”杜睿琪说,“比如刚才运达同志讲的,就是要如何做到保密,公开和透明的问题。这点细节提得非常好。以往的模式,确实是一个过场,这也是我们这次组织这个选举的艰难所在,因为我们没有模式可以借鉴,只能靠自己来摸索。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就只能先考虑周全,再一步步来实施,在实施的过程中,再来加以完善,力求达到我们希望的效果。关于保密,这个一定做好,就是每个参与投票的村民,他自己要选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填写选票的时候,绝对不能让第三人发现,这就需要有秘密填票处;第二个,就是集中,一定要把参与投票的村民集中起来,当场投票当场唱票当场公布结果,藕西村人口众多,选民初步估计在二千人左右。这就需要提供几个大的场所,藕西村的小学、村里的大仓库和晒谷场,可以布置来当成选举的会场。第三,监督员,全程的唱票要有监督人员在场进行监督,确保唱票的真实性;最后,我们还要考虑到村民的实际情况,那就是一部分村民不识字,不认识选票上的名字,这就需要有人代笔,而这个代笔人非常关键,一定要是外来的,和藕西村没有任何关联,不认识这些候选人的人来负责;这些因素,我们都要一一考虑在内。从目前报上来的参选名单来看,共有53位村民自愿来参与竞选,这是好事,人数越多,说明他们越热情越重视这次选举。那么,我们就要进行两次选举,第一次,从这53名候选人中选出得票前3名的人作为主任候选人;第二次选举,选票最多者当选村委会主任,但必须票过半数才能当选,如果没有人票数过半,就得再选一次,以得票前两名者为候选人。我们的工作就务必做得仔细,通过第一次总结经验,不断完善,确保最后的选举顺利。村委会主任选举出来之后,村民再选举出村民代表委员会,由村民代表选出村委会的其他干部,组成新的村委会班子,建立起一个完善的村级组织。”
杜睿琪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家都仔细聆听。
杜睿琪缜密的思维和对全局的分析把控,不得不让在座的每一位钦佩。
第三十章村级民主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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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村级民主选举
030
对于村级民主选举,在座的每一位可以说都没有经验,似乎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处着手,更不知该如何来分步进行,杜睿琪刚才的一番话,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方向和操作的指导。尤其是徐文娟和沈运达,对于杜睿琪的这番陈述,几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看似没有乡村工作经验,可是关于这个选举的运作程序却是胸有成竹,连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这让两位驻村的干部不得不惊叹杜睿琪的行政把控能力。这个新来的女书记,她的智慧、她的计划,她干事情的干练都是在座的几位望尘莫及的。
最后,杜睿琪再次进行了明确分工:
俞敏河,负责把第一轮的选票印制好;
徐文娟和沈运达,继续到藕西村驻点,做好第一轮选举的宣传动员以及基本知识普及工作,推选监督员、唱票员和计票员15名,每个点5人;负责把选举场地布置好,可以调配镇里的其他人员一起下去协作进行,确保工作的顺利进展;把村民按场地就近的原则分成三个投票点,明确时间地点,力求争取准时到投票点参与投票。
第一轮选举时间:下周六的上午9点;除值班人员外,镇里其余人员全部到藕西村协助此次村名选举,负责维持秩序,引导村民,给村民讲解和帮助;
马明桥负责把艾建明、熊生君和刘春彪三位老领导接到现场,每个点一个人;三个点分别由徐文娟、沈运达和马明桥负责主持选举;
代笔填选票的志愿者,由杜睿琪负责到平安镇以外找来,确保这些人员的纯洁性。
会议结束后,徐文娟和沈运达单独留下来,和杜睿琪再就选举的具体细节进行安排,包括入场、领票、写票、投票到最后的唱票和计票,全部考虑到每一个细节,全部标示出指示牌,严格按规定来执行,确保现场的秩序井然,投票顺利进行。另外安排所有的镇干部到场进行协作和维持秩序。
仔细斟酌后,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到位后,大家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藕西村的选举一事。
落实在杜睿琪自己身上的任务,是去找志愿者来做不识字村民的代笔员。
在确定由自己负责这件事情的时候,杜睿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团县委的梁晓素,这个她曾经天天带在身边的小妹子,办事仔细,为人忠实善良。
当年杜睿琪在团委的时候,就接触过很多志愿者,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其中教师和机关干部最多。杜睿琪决定由梁晓素来提供十几个人员的名单,最后确定9人来做村民代笔员,这9个人一定要和藕西村没有任何关联的人。
梁晓素接到这个杜睿琪的电话的时候,十分意外,也十分高兴。自从杜睿琪到平安镇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梁晓素联系过,而此时的梁晓素,却是十分想见杜睿琪的。
在给杜睿琪提供的十几个人的名单中,梁晓素把自己也加在里面。她还特意向杜睿琪申请,希望她自己能来平安镇藕西村当一名代笔员,其实她是希望借助这个机会见见昔日的老领导,因为她有很多话要对杜睿琪说。
杜睿琪了解梁晓素,她不是平安镇人,与藕西村没有任何联系,而她的性格,也非常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杜睿琪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布置藕西村的选举时,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不速之客即将来到平安镇,全程见证她如何燃烧上任的这第一把火。
那天上午,杜睿琪接到县委办公室主任胡国成的电话,杜睿琪颇为吃惊。
“杜书记,最近忙得不亦乐乎吧?”胡国成在电话里笑着说。
“胡主任,睿琪这么忙,你是不是偷着乐啊?”杜睿琪反问道。
“没有没有,我偷着乐干什么。”胡国成笑着说,“不过我相信杜书记有这个能力,藕西村的事情一定是难不到杜书记的!”
真不知这个男人安的什么心!杜睿琪在心里想。
“胡主任无事不打电话,说吧,有何指示?”杜睿琪问道。
“指示谈不上,我也是传达一下县委的通知。”胡国成说,“林杰市长决定要到平安镇去驻点,下周一上午正式入驻。”
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杜睿琪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成了o字型!这是个什么消息啊?好事?坏事?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林杰市长要到平安镇来呢?杜睿琪心里不免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似乎林杰就站在眼前似的。
第一次在安河大酒店见到林杰的时候,杜睿琪就感觉到这个年轻的林市长对自己似乎并不看好,而且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这个时候他要驻点,而且是常驻,那就是说他要在平安镇住下来,真正体验乡镇干部的生活了?这就更要命了!如果只是在这里过过场,不常驻,那还比较好办,这一旦住下来,问题自然就很容易被发现,而且藕西村的选举正在布置中,选举的过程会怎么样,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失败,面对这个本就不看好自己的林杰市长,是不是就万劫不复了?那可该怎么办?
“杜书记!”胡国成在电话里叫道。
“哦哦,我在听!”杜睿琪回过神来说。
“林杰市长对你搞这个村民民主选举比较感兴趣,他打算在平安镇参与和见证这个过程,所以决定下周一就到平安镇去,初步确定驻点时间为半年,没有特殊事情,每周会到平安镇一次,和镇干部们同吃同住,所以你们先要为林市长安排一个住所。”胡国成说。
“好,睿琪知道了!谢谢胡主任。”杜睿琪深吸了一口气说。
原来就是冲着这个选举来的!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定,市长来了,更能为这次选举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呢!
杜睿琪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坦然面对和接受林杰到平安镇驻点一事,必要的时候,好好向林杰汇报自己的工作思路,说不定更能增进彼此的了解,拉近彼此的距离,改变林杰对自己原有的看法。
杜睿琪把布置林杰市长住宿的事情交代给了马明桥,让马明桥亲自负责,挑出最好的一间房间给林杰住,购买全新的生活日用品和床上用品,总之,要高规格一点,不能搞得像个农村的土房子似的。
马明桥说把财政所那边一个套间给空出来,原本是唐仁彪住的地方,后来杜睿琪没有住到那边去,所以一直空着,这回正好派上用场。
杜睿琪特意过去看了看,觉得环境比这边办公楼要好一些,也就不置可否。乡镇的条件,再好也就不过如此了。
周末,杜睿琪抽空回家去了一趟。上个周末她没有回去。从来到平安镇,中间只回去过一次。现在天气转凉,她也要回家去带一些换季的衣服,再就是半个月没有见到宝贝儿子了,很想子安。
回到家,子安居然感觉对她有些陌生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跑到她的怀里。这让杜睿琪好生心酸!
才半个月不见,儿子就对自己有陌生感,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啊?可是工作刚开始,又是如此千头万绪,实在是抽不出身每天回来……为了工作,疏忽了儿子,这也是杜睿琪所不愿意的,可是万事都难两全,这或许就是人生的许多遗憾之处吧!
杜睿琪抱着子安,眼里不禁溢出泪花!
“妈妈,你怎么了?”子安摸着她的脸蛋说。
“妈妈想子安了,子安想妈妈吗?”杜睿琪忍着泪水问道。
“想,子安天天都想妈妈,可是妈妈就是不回来,妈妈不要子安了吗?”子安噘着小嘴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宝贝,妈妈天天都想子安,妈妈怎么会不要子安呢!子安天天都在妈妈的心里,在妈妈的梦里啊!”杜睿琪疼爱地看着子安说。
“可是,妈妈为什么不回来看子安?”子安委屈地说道,眼泪已经滑下了脸颊,像条小溪似的涓涓流淌。
“宝贝,妈妈现在工作太忙了,过一段时间,妈妈争取天天回来看子安,好不好?”
“好!妈妈别哭!”子安帮她抹去眼角的泪花。
子安这一说,杜睿琪更哭得厉害了,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妈妈见到子安高兴,子安是妈妈最好的宝宝……”杜睿琪抱着儿子,几乎哽咽得不能说话了。
丁志平看着杜睿琪的样子,心里也是颇为难受。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了什么?那么卖命地工作,非得去那么个险恶的地方,连家也顾不了,儿子也不管了……
“好了,子安,来,和妈妈一起来吃水果!”方鹤翩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了。
“宝宝和妈妈一起去吃水果,好不好?”杜睿琪强颜欢笑着说,可是眼里却还有泪花。
“好,妈妈吃大的,宝宝吃小的,好不好?”子安说道。
“宝宝吃大的,妈妈吃小的……”杜睿琪说。
“不嘛,老师说了,大的要给长辈和别人吃的,孔融就是把最大的梨子让给别的小朋友吃的,子安也要这样做……”
原来子安已经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了。
“好,子安真是个乖孩子,子安给妈妈讲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好不好……”
“好……”子安蹦蹦跳跳地跟在杜睿琪身后。
到底是母子,分别再久也就几分钟的陌生,很快又是母子连心地在一起腻歪了。
两人洗完手坐到沙发上,开始一边吃水果,一边讲故事。
这个晚上,杜睿琪全程都和子安在一起,这个家里只有儿子,是她最大的牵挂。
陪着子安玩耍,然后给子安洗澡,直到子安睡着了,杜睿琪才坐下来和公公婆婆还有丁志平聊聊天,也算是汇报汇报自己的工作吧。
她没有想到,婆婆方鹤翩却有更重要的新闻要告诉她。
第三十一章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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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没有回头路
031
方鹤翩说:“你下去的这半个月里啊,家里就开始不得安生了,几乎每个晚上都有人来造访!这些人我又不认识,大部分人我都没让进,我说你不在家,我一个老婆子不能接待你们,好些人都是这样被我打发走了的,可是有两个人,非要进来,一个是叫徐文娟,一个是俞敏河。徐文娟买了很多东西给子安吃,还买了一个遥控汽车玩具给子安玩,临走的时候,她还要给子安一个大红包,被我拒绝了,带来的零食和玩具都留下来了;看得出,这个徐文娟是个不错的人。那个俞敏河感觉有些不对劲,买了很多烟和酒来,我一律都拒收,让他提了回去。我跟他说,我会转告杜书记,让他有什么话,自己找你去沟通,人嘛都是在沟通中增进了解的,你刚下去,有些情况确实也不是很熟悉,需要慢慢了解,对吧?”
杜睿琪听了方鹤翩的话,心里真是好一阵忐忑!这两个人在百忙中居然还能抽空上门拜访她的家人,明明知道她不在家,天天都留守在镇里,却还是要到家里来,这个目的性就十分明确了。她才刚刚下去,不敢也不想和哪个人立刻走得那么近。但是,对于这些人,经过这半个月接触和了解,她心里还是有一个基本判断的。徐文娟应该可以培养起来,和自己走得更近一些,但是这个俞敏河,却不是个善主,他和毛利贵的关系,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急着来投奔自己,一定是想弃暗投明,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但是这个人却并不是自己想用的人。办公室主任一职,只要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她一定会趁早把他换下来的。幸好妈妈是个当过领导的人,具有一定的分析和识别能力,俞敏河的东西那是万万不能收的,一旦收下来,那就成了揣在怀里的一个炮仗,随时都有被引爆的可能。
“妈妈,你分析得很对,处理得很好。谢谢妈妈为我着想。说实话,下去之前,我也想过工作开展起来的难度,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局面有那么复杂,乡镇一些人员的素质真是不敢恭维,这些我都要慢慢去适应。徐文娟从目前来看,很支持我的工作,我很看好她;俞敏河是办公室主任,似乎掌握了很多镇里的机密,这个人不能轻易走进,也不能轻易得罪。以后凡是有人趁我不在家来拜访的,您一律拒绝他们,不要让他们进门,这样就不会给您和家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家里进不去,他们如果真的有事需要找我,一定会到我办公室去和我沟通,这样问题就直接到我这儿了,省得您也跟着心烦。”杜睿琪说。
“好!你放心,下次再有人来,我一定不再让他们进门了。一定替你把好这道关!”方鹤翩笑着说。
杜睿琪笑了笑,她看到丁志平一直盯着电视,似乎对她们的谈话一点都不关心。
杜睿琪和方鹤翩正聊着的时候,突然间院子的大门开了。
杜睿华从学校下晚自习回来。
好久没有见到睿华了,杜睿琪赶紧起身来到门口,发现睿华长高了很多,人也消瘦了一些。
上高三了,学习的压力真是无比巨大。
“姐,你回来啦!”睿华看见姐姐,兴奋地说。
“睿华,周末没回家吗?”杜睿琪觉得奇怪,一般周末睿华都要回家去住两天。
“没有,学校现在天天都在补课,一个月才有两天假。”睿华说。
“高三了,是最紧张的时候,你要注意身体啊!”杜睿琪摸着睿华单薄的肩膀说。
弟弟长得虽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了,可是看上去还是像个小孩子,很稚气的感觉。
“我知道,姐你放心!”杜睿华看着眼前的姐姐,“姐,你现在要很久才回家一次么?”
“暂时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会争取天天回来。”杜睿琪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好!姐你也早点睡。”睿华说,然后朝客厅里其他人说道,“伯伯、伯母,哥哥我先去睡了。”
他说完走进了一楼的卧室,把门关上了。
好懂事的孩子,杜睿琪心里一阵感慨。虽说这是姐姐家,可毕竟也是寄人篱下,睿华能做到这么有礼貌,是很不错的。看来,弟弟一定比自己更有出息。
夜已经深了,丁光信坐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老丁,老丁,困了就上chuan去睡!”方鹤翩叫道。
“哦哦哦,哎呀,困了困了,我先去睡了啊……”丁光信睡眼朦胧地说道,起身往楼上走去。
“妈,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我也要去睡了。”杜睿琪说。
“好,早点睡,明天睡晚点儿,难得在家睡个懒觉了。”方鹤翩说。
杜睿琪起身往楼上走去,却见丁志平还在沙发上坐着不动,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志平,早点睡吧!”杜睿琪对着丁志平说道。
丁志平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楼梯口的杜睿琪,关了电视,起身往楼上走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上楼了。方鹤翩看到他们上楼了,把大门关好,也到了二楼去睡觉。
来到三楼的客厅里,杜睿琪故意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丁志平。
丁志平看了看她,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想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志平!”杜睿琪叫住了他。
“嗯?”丁志平转过身,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什么事?”
“这段时间家里挺好的吧?”她问道。一说完,她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我是说,你怎么样,还好吧?”杜睿琪改口说道。
“我?就这样啊!你都看见了。”丁志平说。
“工作上怎么样?有变动吗?”杜睿琪问道。
“我?我能有什么变动?再说,我也不想有什么变动,这样挺好的!”丁志平说道,他心里在想,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热衷于往上爬啊?
“呵呵呵,你的心态真好!”杜睿琪笑着说,“有机会上台阶,还是争取上吧,毕竟在机关单位,上与不上,那还是决然不同的!”
“哼哼……”丁志平似乎从鼻腔里发出了几声冷笑,以驳斥杜睿琪的这种往上爬的思路。
“我不在家,子安和父母都只能靠你了,辛苦你了!”杜睿琪说道。
“你最好还是经常回来,别一下去就把什么都给忘了,”丁志平说,“我们你可以不管,但是子安你不能不管,孩子最需要妈妈,你也知道,别让孩子受委屈!”
“我知道,等藕西村的这次选举结束后,我争取经常回来,少在下面住宿。”杜睿琪说。
“你自己看着办吧,子安今天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爷爷奶奶和我,都不能替代你给他的爱。要工作,也要兼顾孩子。”丁志平看着杜睿琪说,脸上始终是没有表情的。
“好,我会的,你放心吧。”杜睿琪说。
丁志平转身进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就在丁志平的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杜睿琪的泪再次汹涌而出……
这扇门,似乎成了他们之间再也无法逾越的障碍。她曾经想过,她试着去接受丁志平的现状,虽然没有性,但是他们之间应该还有亲情,还可以有更多的沟通和理解,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至于成为了陌路人……
当初还在团县委的时候,还天天住家的时候,他们就缺少沟通,缺少交流,现在她这样长时间的不在家,很长时间两人连面都见不着了,这种隔阂是不是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修复了……长此以往,这个家还能维持吗?想到这里,杜睿琪心里不免打了个寒战……
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在一条独木桥上行走,而且越走越远,没有回头路……
又是一夜的辗转难眠……
为了能在周一顺利迎接林杰市长到平安镇驻点,杜睿琪在周日的晚上赶回了镇里。
临走的时候,子安抱着她,久久不愿意松手,杜睿琪的心从未有过的难受,可是,最后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此时的她,理智和冷静代替了儿女情长。
周一早上九点,林杰市长在县委书记黄忠华和办公室主任胡国成的陪同下,来到了平安镇。
杜睿琪带领党委班子成员,站在院子门口迎接。
林杰第一个下车,和杜睿琪握手的时候,眼神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掠过,不过只是停留了那么几秒钟,他很快就热情地握着杜睿琪的手,说:“听说杜书记的村民民主选举要开我们龙江市的先河,所以我特意挑选了平安镇作为我挂点镇,来好好学习学习啊!”
“呵呵呵,林市长的到来,对我们平安镇党委班子和全体干部职工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我们将在林市长的带领下,把平安镇的工作做得更扎实更有效!”杜睿琪微笑着说。
这个女人,还真会说话啊!
林杰看着眼前的杜睿琪,眼神里荡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黄忠华握着杜睿琪的手时,杜睿琪心里有那么片刻的心旌摇曳,这样的场合,这么正规的握手,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并不多见,她不知道黄忠华心里此刻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她心里却是难以平静,有些心潮起伏。好在她很镇定,表面依旧波澜不惊,笑意盈盈。
她说:“欢迎黄书记莅临指导!”
“睿琪同志啊,好好把藕西村的选举工作做好,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黄忠华笑哈哈地说道,一副县委书记的洒脱和亲和。
人啊,逢场作戏的能力真是了得!老祖宗赋予我们这张千变万化的脸,似乎就是用来表演这样那样的角色,什么场合换什么样的面具。看着黄忠华招牌式的笑脸,杜睿琪在心里感叹道。
胡国成握着杜睿琪的手,也是一脸的笑意,不过杜睿琪似乎从他的笑容里,读出了更为深刻的意味。
第三十二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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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032
胡国成笑着说:“杜书记,林市长来到了你的地盘,你可得好生招待他哦,林市长到平安镇,那可是平安镇的好机会啊,更是杜书记和各位班子成员的好机会啊!”
说完,他又那么深刻地对着杜睿琪笑了笑。
这个男人的心思,杜睿琪一猜就透,他的心里,似乎从来就没有安过什么好心!
林杰的到来,他一定认为,这是杜睿琪个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有比这个送上门的大螃蟹更容易得手的事么?抓住了林杰,杜睿琪的事业不是就更加如虎添翼,一飞冲天了么!看来,这个女人的运气还真好!走到哪儿,似乎都能得到终南捷径!
杜睿琪快速地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有那么片刻,她几乎是希望这个男人能从自己的眼前立刻消失!
杜睿琪在侧前面引领;领导们往办公室走去。
林杰在最前面,当他走到这个低矮的后门边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眼睛看了看侧边的杜睿琪,似乎不太敢相信:这就是平安镇的大门?
“林市长,请进!”杜睿琪笑着说,这样的场合,是没有办法跟他解释这个门的来由的。
以后要是林市长愿意听,也感兴趣听的话,再找机会跟他汇报吧。杜睿琪在心里笑道。
隆重简短的欢迎仪式结束后,林杰市长正是入驻平安镇,开始了他在平安镇的驻点工作。
杜睿琪把这次藕西村选举一事的设想和布置,向林杰做了一个仔细的汇报。
听完杜睿琪的汇报,林杰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个杜书记的工作能力:人虽然年轻,但是思想很成熟,处事很老道,面对复杂问题能够很好地做到把控全局,而且事情考虑得相当周全,几乎无懈可击!
上次在安河大酒店的一面之缘,让林杰初步了解了杜睿琪。但是这个初步的印象,似乎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存留在他脑海里的,是以前关于杜睿琪的一些印象:小学教员,学识粗浅,攀权附贵,靠非正常渠道升迁……
关于杜睿琪上升的轨迹,有人对林杰进行过详细的汇报,是黄忠华一手把一个幼儿园的小教师,一步步提拔到了现在掌管一任的镇党委书记!这么年轻而又没有任何经验的女人,黄忠华竟然敢如此大胆地来启用她,真是难以理解!当初林杰就是觉得黄忠华简直就是瞎胡闹,派这么一个毫无资历毫无经验的小女人下来主政,这是在置我们党和政府的形象于不顾,根本不是从工作出发,而纯粹是为他自己的女人谋职位!而这样的用人原则,是林杰最瞧不起最排斥的!所以,他选择到平安镇来驻点,是想亲自看看杜睿琪是如何“瞎折腾”的,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可是,刚才听了杜睿琪对整个藕西村选举一事的设想和布置,他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小女人,说不定真能折腾出一出好戏来呢!那么,自己就拭目以待,看看最后的结果吧!
这一周的时间里,杜睿琪都在和马明桥、徐文娟、沈运达就选举一事做着仔细的布置和安排,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周五,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结束,杜睿琪陪着林杰,一起查看了藕西村三个选举地点的准备情况。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布置的,现场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到位。
选民进口、领票点、填票点、代写选票处、投票箱、唱票台和计票用的黑板,都全部准备就绪。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每个选举点都设置了好几个秘密填票处。这是根据村民们的意愿来设置的。这些秘密填票处,徐文娟让村民们就地取材,从小学的教室里搬来了课桌,从个别村民家里搬来了屏风,屏风不够,就现场拉起绳子,挂上布帘,总之每个填票处都是有遮挡的,这样村民们选谁而不选谁,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真正保证选举的公平公正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六一大早,梁晓素就带着9位志愿者从县城赶到了平安镇。马明桥也一大早就把艾建明、熊生君和刘春彪三位老干部接到了镇里。他们随着平安镇所有的干部职工一起,浩浩荡荡地前往藕西村,参与并见证这个平安镇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
今天上午要进行的是第一轮公开选举,从53名候选人当中选出三位来进行最后的竞选。
由于人员众多,本轮选举直接投票,不进行演讲。
上午九点,三个选举点同时燃放起鞭炮,藕西村的村民们把这次选举看做是史无前例的大事喜事,一定要燃炮之后,才能正是开始。
马明桥、徐文娟和沈运达三人各负责一处,艾建明在沈运达所在的东片选举点,熊生君在徐文娟所在的西片选举点,刘春彪在马明桥所在的南片选举点。
所有的志愿者由梁晓素来分配,三个人一组,分赴三个选举处。
所有的镇干部也都分成三组,分赴三个选举处来维持秩序,协助管理选举过程。
杜睿琪陪着林杰,首先来到了吴文娟所在的西片选举点。
一个偌大的晒场上,已经站满了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像过年一样兴奋,早早就来到了现场。
晒场的周围拉起了一条绳子,前后留有进口和出口。
东西两个角落设置了几处秘密写票处,用帘子隔着,帘子后面放着课桌。
南面的正中间,竖着一块大大的黑板,上面写着53位候选人的名单。
领票处的工作人员正襟危坐,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代写选票处三位志愿者看着来来往往的群众,脸上洋溢着笑意,梁晓素也坐在这个队伍里,看到杜睿琪,她挥手示意了一下。
杜睿琪朝她笑了笑,晚上看能不能抽时间和她好好聊聊。
只听得现场鞭炮响起,一时间就像过年似的热闹。
村民们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大型而又正轨的公开选举,很激动也很期待。
他们都没有见过杜睿琪,不知道站在他们身边的这位娇小的女子就是新来的,为他们推行此次选举的杜书记。更不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年轻男子就是林杰市长。镜头里的林杰和生活中的林杰还是有区别的,老百姓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根本也就没有在意他们两个。
杜睿琪看着现场井然有序的安排,感到很欣慰。
组织一次这么大型的村民选举,又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要做到管理有序,是很不容易的。
虽然整个过程都是杜睿琪一手策划和布置的,但是从现场的效果来看,徐文娟的组织宣传能力非常好,在群众中做的普及工作非常到位,对现场各个位置的摆设安排也非常有序。
“乡亲们,大家好!今天是我们藕西村的好日子,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我们要通过民主投票,来选举出我们自己的当家人。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准备,大家都明白了我们投票的流程,凡是年满18周岁的藕西村村民,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今天我们要从53名候选人当中选出三位来参加最后的竞选。大家先按秩序排队到领票处领票,然后到写票处去写票,不识字的村民可以到代写选票处请志愿者代笔填写。他们一定会如实按你们的意愿来填写,大家不要有任何顾虑。选票写好了,就请到投票箱前,投下您神圣的一票。10点半我们要进行现场公开唱票,在我们大家共同的见证下,宣布第一轮的选举结果。”徐文娟拿着大喊话器,站在搭起来的唱票台上,正在向村民们讲话,再次明确选举投票的流程,让村民们能有序进行。
徐文娟的话很简短,但是内容却是很全面,把选举的意义和要领都讲到了。杜睿琪不禁对着台上的徐文娟投去赞许的目光。
林杰也一直在关注着现场的情况。
他原本以为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村民民主选举,依他一贯对乡村社会百姓的了解,这个选举现场一定是像菜市场般杂乱无序,嘈杂不已。可是,看到现场井然的秩序,听着徐文娟刚才的讲话,林杰不禁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
能调动一切资源为我所用,这个女人真是聪明。三位老干部被拉到了现场,所有的镇干部被安排到了现场,连团县委的志愿者都被请到了现场。这样全盘的资源利用,林杰在别的乡镇还没有见过,这是头一回。
对现场的组织和把控,做得也是出乎林杰的意料。村民的素质,各地都一样。中国的乡村社会,村民大多不热衷于政治,对民主没有概念。但是家族宗族的观念却很强,往往一个大的家族宗族就是一个村的大势力。这个村的村民按理是更粗鲁更强势,才会爆发那么大的对抗事件。能把原本已经散到一边的沙堆,再次凝聚到自己身边来,这个过程是不容易的。林杰通过杜睿琪的介绍,知道她请了老同志去做工作,去了解情况,但是他没有想到效果有这么好。
这样的选举,不要说在安河县、龙江市,就是在全国也不多见。
第三十三章有人在背后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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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有人在背后搞鬼
033
基层的民主说得轰轰烈烈,坐起来却完全是花架子。基本上村委会的负责人都乡镇指定的人选,然后走个选举的过场,最后的结果自然不会出乎意料。这样选出来的村官,对上那是相当听话和忠诚的,可是对下,却是联合乡镇干部来盘剥老百姓,就是这样日积月累的,导致了乡村两级干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大大降低,激发了各地不同程度的干群矛盾爆发。
藕西村的大爆发,也正是源于此。
但是没有一个乡镇能壮着胆子来搞真正的村民民主选举,大家都对这个局面不可把控,没有信心,更怕老百姓自己选出来的村官将来只为老百姓说话,而不和政府合作,这样就削弱了政府的权力和利益,这正是当权者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可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井然有序的,正在进行着的村民选举,却是一个从未干过乡镇工作的小女子一手策划和组织起来的。这让林杰不得不在心中重新思考对干部的任用原则。传统思维力,有经验有经历的干部是香饽饽,可是正是因为经验太多,经历太丰富,束缚了人的思维,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而这样的思维定式一旦建立起来,是很难打破的。所以乡镇的工作总是在原地打圈圈,很难有大的突破,就是化解矛盾,也只是停留在事物的表面,很难触及到本质,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杜睿琪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思维定式,大胆心细,敢于改革和创新,敢于触及事物的根本要素,真正把矛盾的核心问题化解开来,这才是新时期农村工作的新出路。
林杰看着杜睿琪,脑海里想了很多,一时竟有些游离在会场之外。
突然,他看到会场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等那个背影转过身来,林杰吓了一跳:原来是他!
“你们通知了记者到场吗?”林杰突然问道。
“嗯?”杜睿琪转过头看着林杰,一脸的疑问:何出此言哪?
“没有!”杜睿琪干脆地回答到。
“你看!”林杰的手指了指人群中那个背着采访包拿着“长枪”的年轻男子。
杜睿琪顺着林杰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邓年荣!
邓年荣早就调到龙江日报新闻采访部任副主任,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藕西村的选举现场呢?这次选举还是个尝试,成功与否还是个未知数,杜睿琪并没有通知任何媒体前来采访。
邓年荣的鼻子可真灵啊!真不愧是安河的名记加老记!
杜睿琪快步走了过去,邓年荣看到她,也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邓主任,你好!”杜睿琪握着邓年荣的手说,“邓主任,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啦?”
“杜书记,你好!是你们的东南风把我给吹来啦!”邓年荣笑着说,“这么新锐的改革的春风,年荣怎么能错过呢?”
“呵呵呵,邓主任真是个闻风向的高手!”杜睿琪说,“林市长也来了,过去见一见吧?”
“好!”听到林市长这几个字的时候,邓年荣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怎么市长也来啦?
不过他还是淡定地来到了林杰面前。
“林市长,您好!”邓年荣伸出手恭敬地叫道。
“邓大记者,你的鼻子可真灵啊!人家说你们记者是苍蝇,依我看哪,你们记者更像警犬!”林杰握着邓年荣的手说。
“呵呵呵……”邓年荣傻笑了一下,调到龙江日报后,邓年荣虽然当了新闻采访部的副主任,但是依旧要采访写稿,跑的是时政线,经常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打交道。邓年荣还做过林杰的专访,所以两人之间的接触和交流比较多。林杰也比较欣赏邓年荣的才华,觉得他是个好记者。
“邓大记者,我有句话就不拐弯子了,直说啊。”林杰说道,“藕西村的这次选举还是个尝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们还没有打算广而告之,所以,邓记者不要深挖这个素材,更不能把它写出来发表。这个个案,还有待研究。”
“呵呵,林市长说得是,年荣知道。所以今天我来采访,也不是说一定要发表。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亮点,是一件值得记载的事情。我要在现场收集第一手资料,发不发表没有关系,我用我的文字和影像来做个见证。”邓年荣说,“如果有一天,林市长觉得这个事情有价值有意义了,需要广而告之了,那么我可以随时整理出来,作为资料也好,作为新闻报道也好,都是可以顺手拈来的。”
很有思想的一个记者,反应够快,回答也很机智!林杰看着邓年荣,微笑中满含着赏识。
如果中国的记者都能有他这样的敬业态度和忠诚的政治素养,那真是太好了!林杰感叹道,见识了太多不听召唤乱写乱发的记者,对记者这个人群还真是爱不起来!
“好,那你就好好去记录吧,等到有一天我需要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顺手拈来啊!”林杰笑着说。
“那是一定!林市长一句话,年荣定当鞍前马后啊!”邓年荣笑着说。然后端着他的“长枪”又混迹到人群中去了。
现场的村民已经开始排队投票了,进展得很快很顺利。
杜睿琪和陪着林杰市长又来到了马明桥主持的南片选举点。
这个村里的大仓库,里里外外都是人,似乎比西片的晒谷场的人要少一些,不过这个规模也算很庞大了。徐文娟那一片是人数第二的片区,沈运达所在的村小学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片区。
马明桥这边的秩序也很井然有序,村民们大部分都已经填写好了选票,正在陆续投票。
转悠了一下,杜睿琪和林杰来到了东片的学校,沈运达主持的片区。
学校的场地最大,条件也相对是最好的。
有操场,有教室,还有升旗台,这里的布置就是最容易的了。
看来各个片区进展的速度都差不多,这边也开始投票了。
十点半到了,投票基本结束,各个片区开始唱票和计票。
在唱票和计票之前,现场存留的一部分剩余的选票当场烧毁,以防作弊。
三个片区,均是如此,这也是唱票前的一个必须的程序。在村民们的见证下,三个片区多出来的选票,被化为灰烬。
台上的唱票员、监督员和计票员在村民们的关注下,开始认真地打开投票箱,唱票正式开始。
“吴永进,一票!”唱票员念道。
站在旁边的监督员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生怕错过选票上的任何一个字似的。
“吴要名,一票!”
计票员开始在这些名字下写“正”字。
杜睿琪屏住呼吸,听着一个个名字,看着那些名字下的“正”字越来越多。
东片的选票计算结束。
等着南片和西片的计票结果过来一起统计。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藕西村第一轮村民选举结果新鲜出炉!
当天三个片区参加选举的人数总共2152人,实际收回选票1886张,选举有效!
得票最多的是:吴永进,623票;
其次是:吴要名,482票;
第三名是:吴德清,395票;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杜睿琪的意外!
吴永进能得高票,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吴德清在上次的对抗事件中,也是组织者之一,能获得这么高的票,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这个吴要名,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票呢?村民们不是都很讨厌他么?不是对他已经恨之入骨了么?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选他,支持他?这事儿真是太蹊跷了!
杜睿琪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可是现场是公开选举,公开投票,公开唱票和计票,一切似乎都无懈可击,问题不是出现在程序上,那么一定是在背后,吴要名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里,杜睿琪心中的气愤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是,理智告诉她,一定要沉着淡定,绝对不能露出半点马脚,不能让对方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误了大事!
无论这第一次选举的结果如何,都得尊重并且承认这个结果!
最后,马明桥请杜睿琪上台讲话。
杜睿琪看了看林杰,林杰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于是她迈着女人自信的步伐走上了唱票台。
拿着大大的喊话器,杜睿琪在心中酝酿了一下,说:“各位乡亲们,今天,我们大家真正履行了自己作为一个公民的伟大权力——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这是宪法赋予我们每一个年满18周岁的公民的权力。今天,我们在阳光下,真正行使了自己的这一项权力,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三个投票场,我都去看了,现场秩序井然,每一位来参与选举的村民都很慎重,都很认真,投上了自己神圣的一票。这是藕西村的第一次公开选举,也是平安镇新的党委班子走的第一步,这个第一步迈出去,我们才会有后面的更多步,一步接一步,来实现我们勤劳致富奔小康的幸福生活。今天是初选,吴永进、吴要名和吴德清这三位同志脱颖而出,下一次,我们将在这三人当中来进行第二次选举,选出藕西村的当家人。下一次的选举,当选者必须得票第一,而且得票要过半数。我们第一次在阳光下行驶自己的权力,乡亲们,一定要选出自己信得过的能人来带领我们往前走,才能真正实现我们的目标!最后,我们再次祝贺三位获得第一次选举的顺利,下周六,我们进行第二次选举,看看最后谁能成为我们藕西村的领路人,我们拭目以待!”
杜睿琪的话一结束,下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杜睿琪发现,人群中的毛利贵似乎神情有些异样。
第三十四章猫捉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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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猫捉老鼠的游戏
034
徐文娟和沈运达负责带领镇干部和村民们整理现场,把学校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马明桥驾车,带着林杰和杜睿琪返回镇里。
林杰下午就得赶回市里去,下周六再返回平安镇。
林杰的司机下午专门从市里驾车来到平安镇,把林杰接回了龙江市。
送走了林杰,杜睿琪一直在琢磨上午选举结果的蹊跷之处。按吴要名个人的能力,藕西村的绝大部分村民是不可能会信任他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高人在力挺吴要名,那么这个高人又是谁呢?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一个曾经遭村民唾弃的人又推到了前台?
杜睿琪冥思苦想着,会场上毛利贵的表情突然间闪入了她的脑海里。难道是他?想到这里,杜睿琪内心似乎有些明了。
他一直对于自己剥夺他的权力耿耿于怀,会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刻,暗中使坏,让这次自己精心策划和组织的村民民主选举打水漂?按毛利贵的为人和心胸,是极有可能的!但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只凭猜测,而要有真凭实据。
如果真是毛利贵,杜睿琪决定和他再玩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呵呵呵,看看最后这只老鼠是怎么被猫玩弄在鼓掌的吧!
下午,徐文娟和沈运达从藕西村回来,所有的镇干部也返回了镇里。
徐文娟和沈运达来到办公室专门向杜睿琪汇报了此次选举中的一些事情。绝大部分杜睿琪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汇报很快就结束了。
最后,杜睿琪把徐文娟单独留了下来,说是有些事情要和她谈谈。
沈运达识趣地立刻离开了。
“文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想听听你对这次选举结果的看法,我们之间不必隐瞒,也不用打哑语,实话直说。”杜睿琪说。
徐文娟看着杜睿琪,心里斟酌了一下,说:“说实话,对这样的结果,我感觉很意外!”
“为什么?”杜睿琪问道。
“吴永进得票最高,这是意料之中,但是吴要名的票高居第二,这个太出乎意料了!”徐文娟说,“吴要名是上届镇党委班子指定的人选,是他自己拿着投票箱到村民家里去收集选票,最后镇里定出的结果。他当选后,对上是极尽奴媚,对下是极其苛刻,这些年藕西村的税确实越来越重,估计吴要名最清楚这里的猫腻。上次的事情,就是因为吴要名带着唐仁彪和宋祖德直接到吴要常家里去公开抢夺粮食,而爆发出来的。那时候,村民们几乎是对着吴要名一顿好打,对他是恨之入骨。只不过因为他是藕西村的人,才没有把他抓起来。但是,今天却出现了这么反常的一个结果,太不可思议了!”
徐文娟的看法和杜睿琪完全是一样的,只是她更清楚吴要名在村民当中的形象和地位。
“你觉得问题出现在哪里?”杜睿琪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分析得对不对,”徐文娟迟疑了一下,低着头,似乎是顿了顿,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杜睿琪。
“直说,没有对错之分。“杜睿琪说道,眼神里满含着鼓励。
“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事情不单单是吴要名的个人所为。”徐文娟说,“一定是内外勾结的结果。就是说,我们内部有鬼,在和吴要名里应外合,共同拉票甚至威逼利诱!”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杜睿琪问道。
“凭我的直觉,应该是毛利贵!”徐文娟说。
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杜睿琪心里笑道。
“这些天在藕西村驻点,你发现了什么蜘丝马迹么?”
“说实话,这些天还真没发现吴要名的不正常行为,这就说明他们做得非常隐秘,手段也很老道,这才是可怕的地方!”徐文娟说,“不过,没发现没暴露,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前期我们可能太集中关注在这次选举的筹备上,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不过,现在问题已经出来了,我个人认为为时不晚,这才第一次选举,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
“文娟,你说得很好,分析得很对,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争取在第二次选举之前,弄出个眉目来。你在藕西村驻点,这件事情还只能拜托你去秘密调查。需要协助或者增加人手,你直接跟我说,我会全力安排。另外,计生办这几年的账目,你要尽快清查一下,把毛利贵这几年挥霍掉的钱统计出来。这两件事,都是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免得打草惊蛇!”
“文娟知道,杜书记请放心!”徐文娟信心十足地说。
“好,这两件事就拜托文娟了,辛苦你了!”杜睿琪握着徐文娟的手说。
此时的两个女人,似乎更像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面对着一个共同的敌人,不能打倒对方,势必就要被对方所打倒!
徐文娟就这样带着杜睿琪交给她的任务,再次全身心地投入了战斗。
有这样一个战士义无反顾地为自己冲锋陷阵,杜睿琪心里感觉很欣慰!幸好平安镇还有徐文娟这样能干的女同志,否则自己来这里开展工作就更难了。这是否是上天对自己的垂怜呢?这样想着,杜睿琪心里对徐文娟就满含着感激。
梁晓素从会场上回来,就一直想着和杜睿琪能单独坐下来聊聊天,可是看到杜睿琪的办公室总是有人,似乎总是在开会,看来老领导现在的位置比在团委的时候是忙多了!不过,今天现场的选举太让梁晓素震撼了!在团委的时候,梁晓素已经见识了杜睿琪的组织能力,但是团委的工作相对乡镇的工作来说,那还是比较单纯的,远远没有这么复杂的事情要去运作。她没有想到,杜睿琪这样一位看上去温柔而又娇小的女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整个藕西村的村民选举组织得这么好,这个选举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于是她心中对杜睿琪的佩服又增加了几份!
杜睿琪和徐文娟谈完后,才想起自己答应过晓素要和她好好聊聊天,这么久没有见到这个小妹子了,心里也很想和她聊聊。
杜睿琪把梁晓素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特意为梁晓素泡了一壶绿茶。
“晓素,来,喝茶!”杜睿琪说,“今天的志愿者表现得很好,谢谢你帮了姐的大忙!”
“姐,晓素做这点事那还不是应该的,”梁晓素腼腆地说道。
因为彼此很谈得来,梁晓素私底下都是叫杜睿琪叫姐姐,而不是杜书记。这样亲切,谈话也更随意一些。
“呵呵呵,姐谢谢你。”杜睿琪笑着说,“怎么样?在团委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那些工作,你也知道的。”梁晓素说,“不过,说起来还是有些不一样。”
“哦,什么不一样?”杜睿琪笑着问道。
“你都平安镇来,李书记接替了你的位置。”梁晓素说。
“是啊,这个我知道,李祥光也该上个位置了,元老级的团县委副书记。”杜睿琪说道。
“但是,我们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领导。”梁晓素笑着说。
“是吗,和你差不多就当了领导,那可不一般啊!”
“是啊,人家都说他是官二代!”梁晓素笑着说。
“官二代?那就怪不得了!”杜睿琪说道,“现在官二代可是黑马,可以横扫一切障碍,上升的通道那是畅通无阻的。他是谁啊?”
“周家庆。”梁晓素说。
“周家庆?没听说啊。”杜睿琪说道。
“他是从县委报道组直接调过来任团县委的办公室主任的,听说也才刚转正。”
“哦,那还真是不一般。”杜睿琪说道。
“这个人对你有什么影响吗?”杜睿琪问道。
“姐,这个事情我就是闷在心里很久了,又不知道该找谁说,”梁晓素似乎很有难言之隐似的,“他一来团委,就开始对我紧追不舍的,每天都见面,搞得我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追求你很正常啊,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年轻漂亮善良贤惠,搁谁谁不追啊?”杜睿琪笑着说。
“姐,我就是很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他没感觉,他又追得很猛,同在一个单位,我又不好直接拒绝他,所以我才心里难受。”梁晓素说。
“你不喜欢他?还是心里已经有人了?”杜睿琪问道。
“姐,我的情况你知道的,我就是对他没感觉,说不出为什么,总感觉他和我相距很远似的,走不到一起。”
“直觉一般都比较准,如果是这样,就不要勉强自己。”杜睿琪说,“爱一个人很难,拒绝一个人也很难,但是如果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就更难,这种难比前两个难更让人揪心和煎熬,所以,你要遵循自己的内心,不要强迫自己。”杜睿琪说。
“嗯,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梁晓素为难地说。
“没什么,你这样不配合他,慢慢他的热度也就下降了,自然就会主动放弃的。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往往能稀释和化解掉人力所不能左右的东西。你就把这些交给时间吧,早晚他自己会结束这样狂热的行为。“杜睿琪说。
“好,我听姐的!”梁晓素似乎是找到了最好的答案和指引,心情变得靓丽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明媚的色彩。
“最近去看桂智明了吗?”杜睿琪问道。
“有,上个周我还去学校看了他,把生活费给了他。桂智明真是不错的一个孩子,从农村出来,很懂事,从来不乱花钱,学习成绩还是那么好!”梁晓素说。
“智明是很不错的,这个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杜睿琪说道,“晓素,你给智明在银行专门开个户,让银行定期把钱转到他的账户上,这样你就不用老是送钱给他。再说,万一你的工作调动,不在团委,这个事情不至于突然间断了衔接,影响了智明的学习和生活。”
“好,我回去就去办,这样的确实比较方便。不过,我好像不可能离开团委吧?”梁晓素笑着说,“除非姐要把我调出来!”
第三十五章最刺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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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最刺激的事情
035
“什么都有可能!”杜睿琪看着她说。
其实她在心还真是想把梁晓素带到身边,只是现在还没有机会,等这阵子选举忙完之后吧。杜睿琪心里想。
“姐,你今天回家吗?”梁晓素突然问道。
这句话让杜睿琪的心里紧缩了一下。是啊,回家,自己又一个星期没回家了,该回家看看了。子安不会又不认识自己了吧?
“回家,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杜睿琪笑着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梁晓素高兴地说。
“真是对不起,晓素,本来应该请你们大家吃饭的,你看我忙成这样,连这个最起码的地主之谊都没有尽到,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杜睿琪说道。
“姐,没关系的。我们一起回家,路上还可以再好好聊聊!”梁晓素笑着说。
“好,我们一起坐公共汽车回去。”杜睿琪说道。
梁晓素稍微愣了一下,她本想说,你不是有专车吗?怎么还要公共汽车?不过转念一想,这就是她的风格,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好,我把那些姐妹都叫上,我们可以包一辆车了。”梁晓素笑着说。
“呵呵,是啊。今天姐不能陪你们吃饭,就给你们包辆车吧!”杜睿琪笑着说。她本想让镇里的两辆车来送这些志愿者回去,可是两辆车都坐不下这些人,还不如直接包一辆公共汽车划算。
她拿起电话,叫俞敏河叫了一辆公共汽车,专门开到镇政府来,拉着这些志愿者和她自己一起返回县城里去。
俞敏河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的精打细算。
徐文娟却在紧密地布置她的计划和任务。
这次所做的这些事情,似乎是她职业生涯中最惊险最刺激的事情,也是最有挑战性的事情。她不能辜负杜睿琪的期望和信任,更不能让她们精心准备的这次史无前例的选举在某些人的搅动下功亏一篑。
徐文娟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很清楚这次选举对于杜睿琪的重要性,也知道这个事情一旦取得成功,获得上面的肯定所能带来的联动效应,如果杜睿琪是个真正有心胸有作为的人,那么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所做的工作和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
这么多年熬在乡镇,靠着老公的同学,自己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徐文娟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真正获得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大跃进,现在她感觉机会来了,和杜睿琪站在一起,应该是一条有希望和未来的道路。
于是,在杜睿琪交给她任务的当晚,徐文娟就开始了她的行动。
吴永进、吴德清和吴要常被徐文娟秘密召集起来,开始暗访村里的一些村民。
这个网撒下去,徐文娟同时又开始了计生办账目的清查。这个事情,只有计生办主任和徐文娟两个人知道。
一切似乎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秘密进行。
周二晚上,徐文娟来到了杜睿琪的办公室,带来了她的调查结果。
“杜书记,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徐文娟一坐下来就说了这句话。
“说来听听。”杜睿琪把一杯绿茶放到徐文娟面前说。
“毛利贵组织了几个镇里的干部,其中包括俞敏河在内,在幕后操纵这次选举,帮吴要名贿选拉票。”徐文娟说,“他们真正采取的是威逼利诱,从吴要名那个家族的人开始做起,据说同意投票选举吴要名的人,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好处,最大的诱惑是减免一年的农业税和乡村提留,这对一些人相当具有诱惑力;同时,他们还威胁一些不同意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村民,说吴永进是不可能当选的,就算当选到了,也坐不久,因为上面的人不支持他,这样过不了几天又都是他们的天下。到那时候,这些不支持的人可就惨了,将要面对着吴要名他们无条件的盘剥和压制。在乡村社会,这样的地头蛇,绝大部分老百姓是惹不起,也不敢惹的,毛利贵就是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心理,在对一些村民实施心理战,加上村民从来没有进行过民主选举,对这套程序和结果都没有信心,总认为胳膊拗不过大腿,在毛利贵的推动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导致了第一次选举的反常结果。”徐文娟说。
徐文娟说得比较简要,但是杜睿琪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和她自己对这个结果的分析是一致的。毛利贵就是存心要把她的这个计划搅黄,让她惨败在上任的第一把火上,这样杜睿琪的威望自然而然就消失无疑了,他毛利贵的势力就又死灰复燃了!
杜睿琪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甚好及时敏感到这一问题,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让他们进一步搞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计生办的账目也清查出来了,三年时间,毛利贵个人挥霍掉的款项高达五十多万!计生办主任李桂天说,毛利贵经常给家里买一些大件的东西,也拿着发票到计生办来报销,其中包括家里的电器,手机,甚至是一家人出去旅游的费用都拿到计生办来报销,大部分用餐票来充数,还有一部分白条,随意填写缘由和款项,李桂天证明,毛利贵签字,就这样轻轻松松把钱给拿到自己的口袋了。”徐文娟说。
“那李桂天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吧?”杜睿琪问道。自己吃肉,怎么着也得让下属喝点汤吧?
“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李桂天最恨的就是毛利贵的独裁和霸道,他自己如此挥霍,其他人却连汤都喝不到,这也是李桂天愿意全力配合我调查的原因。”徐文娟说。
“文娟,干得好!我没想到你的动作有这么快,这些调查都要存留证据,你都有备案吧?”杜睿琪问道。
“有。关于贿选拉票的,开始绝大部分参与了的村民都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调查。不过,吴要常老叔在村里还是比较有威望,他说服了一部分村民,写下了贿选的过程。据吴要常说,我们在筹备选举的同时,吴要名就开始在村里秘密行动。吴永进他们也曾经听到过一些风声,但是他们都没有把这个当回事,认为吴要名这么坏的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村民的思想工作做通的,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有能耐,居然用农业税这个砝码来和村民们做交易。这是公然违反法律的事情,他们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来做。”徐文娟说。
“其实回过头来想,他们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必然的。毛利贵一贯在镇里称王称霸,现在突然间失去了势力,他怎么能甘心?不蹦跶几下努力挣扎那就不是毛利贵了。这件事情,只能说我们还比较幼稚,敏感性不高,事前没有预计到,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这是我们自己疏忽了,给了毛利贵可乘之机。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让这个脓包化开来,才能彻底把他清除啊!”杜睿琪笑着说。
彻底清除?难道杜书记要把毛利贵一棒子打死不成?徐文娟看着眼前的杜睿琪,再次感觉到了这个小女人的厉害。虽说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可是,处理事情真的是比自己要老道很多啊!
“杜书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徐文娟问道。
“你注意把保密工作做好,千万不要让李桂天泄露了这个天机。我尽快赶回县委去,向黄书记汇报这个情况,再做定夺。”杜睿琪说道。
“好,杜书记放心,目前毛利贵应该还没有发觉。不过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徐文娟说道。
“我心里有数,就这样吧!”杜睿琪说道,“文娟,辛苦了!”
徐文娟出门的时候,杜睿琪站起来送她,和徐文娟肩并肩走着,顺势把手搭在了徐文娟的肩膀上,给她传递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徐文娟走后,杜睿琪把门关上,来到卧室里,拨通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还是没有人听。
一般这样的晚上,杜睿琪是不打这个电话的。因为他们之间有过这样的约定。
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有事。
不是在家,就在外面吧;他说过,他有很多女人,总是很忙的……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爽,甚至是有些许的醋意……
其实,她不能这样,也不该这样的。他本就不属于她,而她却是属于他的……
可是,今天不同。虽然杜睿琪心里做好了要打倒毛利贵的打算,可是她知道,凭她的一己之力,那是远远不够的。毛利贵也有他的根基。据说是县长蒋能来的线。所以,她一定要争取到他的帮助,得到他的支撑,她心中才能踏实。
杜睿琪把电话放下,靠在床头,闭上眼睛,休息一下。闭上眼睛的片刻,杜睿琪感觉到似乎有点天旋地转。这一天下来,这么多明枪暗箭的,真是太折磨了人了!她感觉自己真的是置身在一个战场,随时都有冷枪和冷箭射来,得尽快把这些在暗处放冷枪冷箭的人给揪出来,还平安镇一个平静和安详!也给自己一个安宁的工作环境!
杜睿琪正迷迷糊糊地差不多要睡了,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杜睿琪拿起手机一看,正是他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那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道。
第三十六章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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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搬救兵
036
“有点情况。”她微微呼了口气说。
“什么情况?说来听听。”他说道。
杜睿琪把藕西村选举的结果以及调查发现的情况都向他一一说明。
电话里似乎很久没有声音,他可能在思考吧!
“这样吧,你明天到县委来一趟,我把南城同志叫来,你当着我们的面汇报一下。情况属实的话,可以立即采取行动。你不用担心,好好筹备你的选举。”他说道。
吴南成是安河县委副书记兼县纪委书记。
听了他的这番话,杜睿琪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就等着明天去县委汇报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杜睿琪躺在床上,酣然入梦。
第二天上午,杜睿琪第一次专门用镇里的那辆捷达车,让司机直接送到了县委大院里。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黄忠华在办公室等她。
进到黄忠华的办公室,杜睿琪心里却有点忐忑。
虽然和黄忠华在一起的时间快三年了,可是到他的办公室来如此正规地汇报工作还是头一回。
这个不算很豪华的书记办公室,被黄忠华布置得很有书香气息。
外间的接待室里,两套大皮沙发,围城了一个回字形,中间那个四四方方的大茶几,四个角落里各有一个小方几,靠窗的两边放着两盆大大的绿植,杜睿琪不知道那是什么树,长得枝繁叶茂的,看起来很有生机。前后墙上都挂着巨幅的字画,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虽然写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但是杜睿琪还是认得出来,那是“浩然正气”四个字,旁边的小字和落款什么的,就难以分辨写的是什么了。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横幅的山水画,云里雾里的感觉,好像画的是黄山的景色,虚无缥缈,如梦如幻的。
秦军红看到杜睿琪进来,立刻走到里间的办公室,向黄忠华进行通报。
很快,黄忠华就出来了。
他满面含笑地向杜睿琪走来,用他那宽大厚实的手掌,握着杜睿琪娇小绵软的手,笑着说:“小杜书记辛苦了,来,里面坐!”
杜睿琪笑了笑,本想叫声“黄书记好!”
不知为什么,明明心里有声音,喉咙里却是出不来。如此亲密的两个人,却要表现得如此陌生,确实还是不太习惯吧!
黄忠华却已经放开她的手,示意她往里面走去。
杜睿琪迟疑了一下,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区。
“小秦啊,你通知一下南城书记过来,泡三杯绿茶进来。”黄忠华对站在旁边的秦军红说。
“好的。”秦军红立马去打电话,然后再泡了三杯茶过来,放下茶杯,他很快就退了出去。
杜睿琪站在黄忠华的办公桌前,一时竟然有些窘迫。
这样的场合,他们四目相对,真真还是第一次。
办公室不大,但是大班台和大班椅却很大,上面摆放着领导们惯用的大台历,插着一面小国旗。大班台后面是一整排的大书柜,里面放满了烫金的藏书。
看来领导干部都喜欢这套,不管是不是文人,不管爱不爱看书,这书柜里都是要装满藏书的,墙面上都是要挂满字画的,这样才能显示出领导的高雅和风度。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越没有知识的人,就越要用书籍来装扮自己;越低俗的人,就越要往高雅上面凑。
黄忠华算不上低俗无知的人,但是依杜睿琪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热衷舞文弄墨喜欢钻研书籍的人。这些东西,同样是他的一个摆设和装饰。
看着杜睿琪发愣,黄忠华说:“坐啊!一会儿南城书记就过来了。”
杜睿琪在黄忠华对面坐了下来,她的旁边,还有一张靠背椅子。
不一会儿,吴南成走了进来。
“吴书记好!”杜睿琪站了起来,和吴南成握了一下手。
“小杜书记,听说你在藕西村开展的民主选举搞得很热闹啊,效果不错啊!”吴南成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也是一个尝试,还有第二轮选举。”杜睿琪说。
黄忠华突然起身,走到外面去,喊了声:“小秦!”
秦军红立马应声而到,那感觉就像是在门口放哨的士兵一样,随喊随到。
“外间的门给关上,我这里面没有结束之前,不接待任何人。”黄忠华说。
“好,黄书记放心!”秦军红退出去的时候,顺手把外间的门给关上了。
黄忠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杜睿琪,又看了看吴南城,说:“小杜书记在平安镇开展村民民主选举,可谓是开了我们安河乃至龙江市的农村基层民主的先河,我们县委是大力支持的。不过,民主的过程一定是个复杂而又曲折的过程,任何新生事物的诞生,势必都会遭到保守势力的反对。这也是我们前进途中必然会碰到的困难,只要及时地去化解,我们的工作还是能够沿着既定的方向前进,顺利到达目的地。小杜啊,你现在可以把你遇到的一些问题向我和南城书记做个详细的汇报。”
“好,谢谢黄书记,谢谢吴书记。”杜睿琪鼓起勇气,把毛利贵贿选拉票和他在计生办私报发票和白条的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杜睿琪说完,现场出现了较长时间的沉默。
吴南成不吭气,黄忠华就那么看着他,似乎在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许久,吴南成开口道:“如果睿琪同志所说属实,那么毛利贵同志已经触犯了法律,并且涉嫌贪污和侵占国家钱财。从纪委的角度,领导干部一旦出现这样的违纪行为,可以立即实行双规,进行调查。”
“好,那就按南城同志说的办。平安镇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现搅局的老鼠,更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南城同志,你安排,尽快着手这个事情。”黄忠华说道。
“好,下午我派纪委副书记马波带着工作人员赶赴平安镇,正式开始着手这个事情。”吴南成爽快地说道。
“就这么定了!”黄忠华站起来,握着吴南成的手说。
吴南城立马起身,和黄忠华、杜睿琪分别握手道别。吴南城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把外面的大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杜睿琪和黄忠华两个人了。
工作谈完了,黄忠华的表情似乎立刻变得轻松起来,他开始笑眯眯地盯着杜睿琪的脸看。
他这样一看,看得杜睿琪的脸不由得就红了起来。
黄忠华走到窗户边,刻意把窗帘拉了起来,室内立刻变得温馨起来。
黄忠华来到杜睿琪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让她站到了自己胸前。
这个娇小的女人,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上。此时如此的站立相对,更显得一个高大,一个娇弱。
他把她轻揽进怀里,就那么拥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头发。女人的发香,直沁他的心底。
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怀里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身体里怎么能蕴含着如此大的能量,这似乎和她娇弱的外边极不相称。这个让人可怜又可爱的女人,躺在他的怀里时,犹如一个婴儿般乖巧听话,可一旦她站上了她的工作岗位,却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这也是他在心里格外疼惜她的原因吧!在他众多的女人中,她是最低调最实干的一个。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能干出成绩,将来或许能比他有更大的作为。
她则自然地环着他的腰身,双手环绕,刚好围过他的将军肚。此时,这个粗壮的腰身,在她眼前,就是她撑天的柱子。
贴着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气味,她再次感觉到了无比的踏实和安全。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突然,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轻柔地问道:“是不是觉得很累?”
这句话让她内心最柔软的池底突然间荡起了涟漪,不知不觉一阵感动袭上心头,鼻子一阵酸涩,眼里也变得一片雾气朦胧。
去了平安镇,还没有人如此关心过她的苦和累,没有人这么体恤过她的感受。
她的内心顿时涌起一股被关爱的甜蜜之情,感动有之,感恩亦有之……
“还好。”她轻言道,迷蒙的双眼紧盯着他挺拔高大的鼻梁。
“别怕,有我在你的身后,你只管大胆去做,没有人敢为难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知道……”她轻言道,泪却不知不觉滑出了眼眶。
“我知道,让你去挑这么重的一个担子,真是难为你了。当初,我就是有些不忍心……不过,这对你是个绝好的机会,只要你这一搏成功了,你的前途灿烂光明,胜过多少人在乡镇熬一辈子。平安镇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你干得好,可以一步登天,干不好,或许就成了第二个唐仁彪。”他笑道,“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
她把头伏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让这种踏实和安全浸满了全身……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是自己的最爱,但是目前却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只要想到他,她心里就充满了力量和安全感。只有他,能给予她这种踏实的感觉。
她也曾经在心里不耻于自己的行为,可是,如果不是附着在这棵大树上,她这么娇小的藤条怎么能有见到天日探及阳光的那一天呢?
她也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唾骂自己,说她是绯色升迁,是脱裤子的镇党委书记,是用女人最不会蚀本的东西换来的位置……
第三十七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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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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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呢?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又有多少古今豪杰、王侯将相,成长中不是伴随着痛苦和泪水?韩信的胯下之辱,武则天的尼庵历史……只有置身于权力场的人,才能明白权力争夺对于一个草根,特别是对于一个草根女人来说,是多么的艰难和无力……
当内心纠结和痛苦,徘徊与煎熬的时候,她也曾经想过要放弃。可是,踏上了这条路,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她也曾经恨过胡国成,恨他的厚颜和无耻,恨他的龌蹉交易。可是,真是胡国成把自己推上这条路的吗?不是,是自己的内心,是自己一直以来希望出人头地,活出精彩的那口气。而这口气,自从抛弃朱青云,嫁给丁志平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走上这条路,从离开杜家庄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那么,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做到最好……就算是商人的经营成本核算,也应该把投入产出进行对比,实现利润的最大化……
那么,就是按商人的逻辑,自己也应该实现人生最大的回报……
“中午到宾馆去休息一下吧?”他突然说道。
他的话收回了她飘散开来的思绪。
“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也有隐隐的渴望。
自从到平安镇去后,他们就没有相约过。对他的渴望,其实也早就存留在她的心底。
“咚咚咚……”大门被敲响。
“好,你先去,我忙完了就过来。”他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
“嗯……”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走到门边,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转身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他,她发现,他的眼里也溢满柔情。她温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力一扭锁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秦军红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微微笑了一下。
坐上停在门口的汽车,杜睿琪想到幼儿园去看看子安。
权衡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她怕子安见到自己就不放手,更怕自己这样突然间到幼儿园去,会给人家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家长,那是可以去探望孩子的,因为那是你个体的事情,跟别人没有关系,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可是,她作为一个曾经在安河县幼儿园当过园长,现在又已经到了下面任一把手的人,如果真去了,估计杨美媛这个很会来事的女人肯定中午就不会放她走了,那这边答应了黄忠华的事情可就变得被动了。
最终她狠了狠心,对司机说:“先去安河大酒店,我还有点事。吃完中饭稍晚点,再赶回去。”
司机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一笑,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县委大院门口。
中午,两人生生死死缠绵了一阵后,淋漓尽致地解决了彼此之间的饥渴。释放之后杜睿琪身心俱乏,不过她不敢在宾馆多呆,匆匆返回了平安镇。
因为,她得在马波来到平安镇之前,先行到达镇里。
果然,下午三点半,县纪委副书记马波带着两名工作人员,悄然来到了平安镇。
平安镇计生办的账目立即被封存起来。
李桂天被叫去协助调查。
下班前,毛利贵正式被双规的消息就传遍了平安镇的每个角落。
这个消息在小镇的街巷里流传起来,就变得极其神秘了。
有人说,那是因为毛利贵知道太多现任书记杜睿琪的情况,知道她和县里的头头有一腿,又不服气,瞧不上她,所以这个女人就从县委搬来了救兵,把毛利贵给拿下了;
有人说,你这说的哪是真的?毛利贵是因为公开和杜睿琪吵架,还骂了她是脱裤子换来的书记,这才让杜睿琪忍无可忍,把他给干了;
还有人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对,那是桃色事件,根本不是真的,真实的就是毛利贵这么多年,在平安镇计生办贪污挪用公款,已经够得上他好好喝一壶了。他还没有自知之明,和这个女人顶牛,那肯定就是要死的啊;
最后有人说,你们哪,都是瞎说。就那么点钱能有什么事?现在当官的,哪个不贪不占,人家说,当官的站成排,隔一个枪毙一个,那还有漏网的,一个个挨着来枪毙,那都不为过!听说啊,是毛利贵在算计杜睿琪,是准备要把她拉下来,这才激怒了这个女人。人家本来就是二夫人——上面有人,要打死他这么个小苍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对吧!
哈哈哈哈……
毛利贵被双规的各色版本开始在平安镇疯狂上演。
毛利贵的倒台,令平安镇的干部们始料未及,似乎是一夜之间啊,这个天下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个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昔日的土霸王毛利贵,在平安镇耀武扬威了多少年啊,那个得瑟劲儿,从来都是他不鸟一把手的,现在可好,在这个小女人面前才蹦跶了几天哪,就这么软塌塌地彻底被击垮了!这个女人还真不仅是传说中的厉害啊!
毛利贵往日的追随者,也开始吓得有些尿湿了!他们很担心这棵大树的坍塌会把自己也一块砸垮。
谁都知道,官场上要是站错了队,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跟着毛利贵的这拨人,现在是深深地感受到了站错队的滋味了,有些人,那简直是肠子都悔琪了。
尤其是俞敏河,此时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得浑身难受,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啊!
晚饭的时候,俞敏河打了一点饭菜,简直是味同嚼蜡,没吃几口,他就把饭菜统统给倒了!
就在他去倒饭菜的时候,却看见杜睿琪和办公室的副主任何俊还有小夏同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似乎是有说有笑的,心情大好。
俞敏河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地。
现在,他最怕看到这个女人的笑容。他真不知道,这个笑面虎女人,动人的微笑背后又将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啊。
俞敏河在绕着镇政府的外围转了三圈之后,痛定思痛,还是决定要坦白从宽,到杜睿琪的面前去“自首”,只要杜睿琪能原谅他,或许他还有一点生机。
虽说对于这样的自首,他心里也没有多少胜算,可是,如果不去,那一定是坐以待毙,去了,至少不会给自己留有遗憾,也死个心里明白吧!
来到杜睿琪的门口,俞敏河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敲响了她的房门。
杜睿琪从外面散步回来,正在看书,听到门响,她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她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果然,俞敏河站在门口,一脸的忐忑不安。
“俞主任,有事啊?”杜睿琪笑着问道。
“杜书记,我,我想向你汇报一下……”俞敏河紧张得有些支支吾吾。
“进来说吧……”杜睿琪依旧微笑着,把俞敏河请进了办公室。
她给俞敏河倒了一杯水,看到俞敏河依旧紧张地站着。
“俞主任,喝水,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杜睿琪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戚戚然样子的男人,心里觉得挺好笑的。看来杀鸡儆猴,效果还真是很明显啊!
“我,谢谢杜书记!”俞敏河接过杜睿琪递过来的水杯,依旧忐忑地说。
他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在那个单个的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抱着那个陶瓷茶杯,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杜睿琪。
“杜书记,敏河今天是来向杜书记认错的,敏河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儿,请杜书记原谅!”俞敏河说完,使劲吞咽了几口口水,看得出,这几句话是他憋了很久的。
“呵呵呵,俞主任,你做什么了?”杜睿琪听到俞敏河的话,又不免笑了起来,其实还是个老实人,不过是被毛利贵这个土霸王给利用了。
“杜书记,我知道,你都知道我的事儿。”俞敏河的脸似乎是腾的一下都红了,连脖子根都是红的,“我知道,我不该和毛镇长,不对,毛利贵,我不该和毛利贵一起去搅和偶西村的选举,这件事我知道我错了,还请杜书记原谅。”
“俞主任,你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个老党员,你应该知道偶西村选举一事,对于平安镇整个的工作方向来说意味着什么,”杜睿琪突然收回了一贯的笑意,严厉地说道,“这件事,县纪委也在着手调查,具体情况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我原不原谅你,都是另一回事。”
俞敏河一看杜睿琪的脸色,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差点就吓得要尿湿在裤裆里了。
“杜书记,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你知道,毛利贵他的为人,当初我要是不答应他,我就会……”俞敏河说到这里突然间打住了,把后面的话活活咽回了肚子里。
“就会怎样?”杜睿琪看着他追问道。
俞敏河低着头,不敢看杜睿琪。
许久,他抬起头,眼里竟然噙满了泪水。
“杜书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我干什么都要受到别人的指挥,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俞敏河索性开始留着泪哭诉道,“你没来平安镇的是时候,书记镇长是空缺的,毛利贵就是山大王,我什么都要听他的。以他的脾气,我要是敢对抗,就只有死路一条。杜书记,我一参加工作就在平安镇,十多年了,我才混到这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就是这个位置,也是我装孙子装来的呀……”
俞敏河说得似乎很悲恸,也很动情,居然哭成了个泪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管俞敏河是不是真的到了伤心处,此时的杜睿琪心里对他都是无比同情的。
第三十八章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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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038
因为她也是个平民百姓的女儿,她太清楚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要从官场上爬起来,是多么的艰难。俞敏河的党委委员兼办公室主任一职,虽说是很小,可是对于一辈子在乡镇工作的人来说,这也是个肥差,仅次于书记镇长和副书记。俞敏河说他是装孙子装来的,这一点杜睿琪是相信的。能靠装孙子装来这个职位,也说明了俞敏河的能耐不低。
“俞主任,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杜睿琪看着他说,“人有时确实是会身不由己去做一些事情,这是因为我们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我们不是单纯的个体。但是,我们是受过教育的成年人,应该有分辨能力,我相信俞主任是一个有分辨能力的人,一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今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干事,态度决定一切。无论生活中还是工作中,我们都很难事事顺心,但我们可以做到事事尽心。俞主任,关于藕西村选举一事,如果你愿意,你还有挽回的余地。”
听到这里,俞敏河有些惊喜地看着杜睿琪,似乎真的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当然愿意,请杜书记明示!”俞敏河激动地说道。
“你之前在藕西村联系了哪些人,是如何去说服他们的,现在你照样去联系那些人,告诉他们真相,把毛利贵在后面指使你们做这些事情的用心告诉这些村民,还村民一个真相!”杜睿琪说。
“好,我愿意,我一定去做!”俞敏河似乎是得到了大赦似的,神情很激动。
“俞主任,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孩子,我们不一定能出人头地,但我们可以尽心的做好自己。很多时候,一件事情、一份工作能否做好,往往取决于我们的态度,积极的态度就是成功的保证。当然,前进的途中还得学会正确辨认方向,不要迷失自己。选择了正确的方向,然后认真细致、尽心尽力的去做每一件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收获惊喜、真正成长自己。”杜睿琪说。
“对对对,杜书记所言极是,敏河一定记在心里!”俞敏河不停地点着头说道。
“好,去偶西村的事情不容迟疑,立马着手吧!”杜睿琪说,她要让俞敏河快速的、全面地还原偶西村选举的一个真相,把那些被游说的村民的思想转过来。这个工作,在毛利贵被双规后,再由俞敏河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且,杜睿琪也相信,俞敏河做这样的工作,一定是得心应手的。
“好好好,我立马就去办!”俞敏河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杜睿琪站起来,目送他离开,并没有和他握手。
等他发挥了这最后一次作用,也该让他换个位置。杜睿琪心里想。
对于这样朝秦暮楚而又没有坚守的人,是不能有慈悲之怀的。
第二天早上,杜睿琪刚吃完早饭,徐文娟就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徐文娟的脸上表情十分生动,属于那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杜书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文娟有些喜不自禁地说,“藕西村的风向,一夜之间就变了!吴要名被大家骂得几乎是狗血淋头了!”
杜睿琪微微一笑,说:“是吗?这风向转变得还真是很快啊!”
“是啊,我都没有想到,毛利贵一被双规,这个世界立马就太平了!乌烟瘴气歪风邪气什么的,一夜之间就散了!真是奇怪哈!”徐文娟笑着说,“不过,听村民反映,昨晚好像俞敏河到村里去了,据说是去拨乱反正的,哈哈哈!”
“是吗?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觉悟哈!”杜睿琪也笑着说道,“能拨乱反正就好,还村民们一个真相,不要再被一些人给利用了。”
“是啊,听说昨晚俞敏河被那些村民骂得很难听!俞敏河告诉他们,吴要名之前承诺的那些减免农业税的做法根本就是骗人的,不可能实现得了!村民们听了,都大为恼火,甚至有的人当场要拿凳子砸他!据说场面啊,是非常的有趣!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接下来的选举就没有悬念了,应该会顺利通过的,吴永进肯定要高票当选。”徐文娟说。
“我们也都希望是这样,不过,文娟,这两天你还是在村里,和村民们多做交流和沟通,把这一次选举组织工作做得更缜密些,确保万无一失吧!”杜睿琪说道。
“好,杜书记放心,我这两天都在藕西村呆着,一定把这些事情做好!另外,县纪委清查计生办的账目已经差不多了,据说他们也感到很吃惊,没想到一个镇的计生办能产生这么大的**。”徐文娟说。
“这些都要等纪委查完了最后公布我们才能知道真相,具体是多少,内幕怎么样,现在还是先不说吧!”杜睿琪说道。
“对,杜书记说得是,我也是当你的面说,外面绝对没有说这些的。”徐文娟赶紧解释道。
真看不出来,杜睿琪这么年纪轻轻,处事却能如此干练而又冷静!
徐文娟在心里不得不再次佩服杜睿琪处理复杂局面的能力,在这方面,自己还真是自叹不如,相距甚远啊!
周六,藕西村的第二次选举如期举行。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选举工作,从布置到整个选举过程,组织者和参与选举的村民们都已经非常熟悉,现场的秩序比上一次更好。
林杰照例抽空赶到了平安镇,他要见证这个民主选举的最后一程,看看效果是否真的能如杜睿琪所愿。
邓年荣也再次闻着东南风来到了藕西村,为这个安河县乃至龙江市甚至是全国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一次村民民主选举收集宝贵的材料。
梁晓素带领的志愿者也准时抵达,继续参与帮助这次选举工作。
杜睿琪决定,今天一定要请梁晓素她们吃饭,否则这个地主就做得太不称职了。
最后一次选举,吴永进、吴要名和吴德清三个人都做了现场演讲。
吴永进是第一个演讲,他的演讲充满了感情,也让村民们看到了村里的希望和未来。
他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是永进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来讲话。其实,我是个腼腆的人,不善于讲话,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今天面对父老乡亲,永进要说几句心里话。我们这个村,在方圆一带算是大村,曾经是个状元村,祖上也出过翰林院的学士,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村里有良好的文化根基,我们的血脉里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的文明村,却变成了现在方圆一带有名的刁民村。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迷失了方向,我们没有了目标,我们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再加上一些人的不正确引导,我们变得更加没有理性,爆发了能载入史册的大事件。”说到这里,台下的父老乡亲都哄堂大笑。
“不过,我认为我们没有做错,我们在捍卫自己的权力,我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争取到了今天的民主选举,我们付出的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今天,永进站在这里,要告诉乡亲们,如果永进能成为那个带领大家前进的人,永进一定要做到以下几点:1绝不领一分工资,永进义务为乡亲们服务;2在村里办起眼镜加工厂,愿意合伙的乡亲,可以和永进一起干,我们共同致富;3给村里修路,让村道变成大马路,像城里的道路那样宽阔,以后我们自己有了小汽车,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4扩修村小学,给村里的孩子们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5认真核算农业税,绝对不多加一分村提留款,不加重大家的负担……”
听到这里,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吴永进的这些话,句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多少年,他们就是期盼有这样的人来带领他们前进,带领他们致富啊!
“我永进不会说话,更不会说大话,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不可能立刻实现,但是,我们可以分步来走,一步一步来实现,我相信,只要我们明确了目标,并坚定不移地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掌声雷动!吴永进的演讲虽然朴实,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这个年轻人,有思想,有能力,而且有担当,是个领路人的好料子!杜睿琪听着他的这些话,都不自觉地觉得周身热血澎湃,很受感染和启发。如果每个村子都有吴永进这样的能人来领路,农村的小康社会就不会是梦,很快就能变成现实!
吴要名也站上台演讲了几句,可是还没讲完,就被村民们轰下了台!那神情果真是如一只丧家之犬,真是尴尬极了!
吴德清的演讲和吴永进比起来,那就真是天壤之别,不过村民们还是很尊重他,让他把要说的话都讲完了才下台。
中午十二点之前,选举结果如期出炉。
第三十九章清查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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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清查账目
039
吴永进果真高票当选,获得1582票,吴德清354票,吴要名32票,悬殊巨大,毫无悬念。
吴永进当选村委会主任后,下午,继续投票选举出村委会会计、村妇女主任、民兵营长等等职位。组成了一个全新的藕西村领导小组。
新的班子组建后,立马组织召开选举出藕西村的第一届村民代表委员会。
村民们按照小组推选投票的方式,选出村民代表83人,代表村民行使村里的各项权力决议。以后,村里凡是涉及到村民利益的任何事情,都必须召开村民代表大会,通过大会表决,才能生效。村民代表大会还有权力罢免村委会主任。
林杰见证了整个选举的过程,他看着现场这么正规有序的流程,以及最后的选举结果,林杰心里也有很多感慨。
虽说自己不是底层起来的,而是从上面下派的干部,但是对于这样的基层民主建设,似乎是第一次现场亲历,在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和参考的情况下,藕西村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以前,当权者总是担心,民众素质太低,无法进行民主选举,无法实施民主政策,但是藕西村这件事似乎在传递着一种全新的信息,那就是实现民主的过程,与民众的素质高低无关,而是与官方的组织和宣传有关。同样是这个村,几个月前是远近闻名的闹事村,刁民村,可如今却是开了民主选举先河的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并存在这一个村里,是非常让人深思的现象。
他看着现场采访的邓年荣,脑海里跃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可以把藕西村的民主选举好好来做一个宣传,引起争议也好,获得肯定也罢,这都注定是这个时代中浓墨重彩的一笔,非常有价值有意义。
想了想,林杰还是决定再等等看,看看吴永进这个民主推选出来的领路人,是不是真正能够带领村民实现他说的那些目标,而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就是能不能把党和政府的政策落实到位,真正带上村民走上富裕之路。当然,如果选举出来的能人成了和政府对着干的领头人,那么,杜睿琪这么做,就真的成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愿这个吴永进,不仅是一个能够带领村民前进的人,更要是一个能和政府很好对话的人。
藕西村的班子建立起来后,吴永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村里这几年的收支账目。
真是不查不知道,查了让人叫!
账目清查出来后,吴永进发现,吴要名当村委会主任的这三年,村里的农业税是每年上下年重复收取,难怪年年这个农业税都在增加,村民们苦不堪言!
三年前一亩地一年的农业税和乡村提留加起来,才不超过120多元,可是吴要名上任后,每年递增,从120增加到160,再从160增加到190,到今年要交的每亩230多元,足足翻了一倍!吴要名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村里的钱居然多到花不完,镇里缺钱的时候,还要到藕西村来借,真是财大气粗的村委会啊!
还有一点让吴永进和所有参与查账的人员惊愕不已,那就是吴要名每年用填写白条的方式,从村委会报销了很多招待费。
白条上只写明日期,然后就是招待某某一行,花去的金额。基本上每次镇里来人,都要花去上千块钱的招待费,每星期都有一次,吴永进每年从这个招待费里都要拿走村里的四五万块钱啊!啧啧啧,难怪这小子两三年就盖起了一栋新楼房!
还有关于救灾款的分配,每年洪灾过后,上面都会象征性地下拨一些资金,作为灾后的救助和恢复生产的补助。
吴要名基本上把这些救灾款给独吞了!就连下拨的一些物资,比如棉被、衣服什么的,只要是新的,吴要名统统给扣下自己用,用不了就分给亲戚,隔壁的邻居就看见吴要名的老婆晒被子的时候,被子上印着“救灾”两个字!
而分给村民的,就都是吴要名挑剩下的,那些基本没人要的旧东西和旧衣服!
真是贪得无厌啊!这么一个人来领导藕西村,真是藕西村人的极大不幸,如果不是忍无可忍,爆发了913事件,还真不知道吴要名这个内鬼要祸害这些村民到什么时候!
对于这样的查账结果,吴永进当即来到镇政府,向杜睿琪做了汇报。
杜睿琪听了吴永进的汇报,心里也是极大的吃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主任,都能如此中饱私囊!人一旦拥有了权力,**就会膨大到让人发指的地步啊!毛利贵是这样,吴要名也是这样!不知道,这潜在的掌握了权力的人,还有多少在玩着这样的游戏!
杜睿琪在教书的时候曾经听人家说过,有个县委书记曾经说过一句话,成了至理名言: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
当时,她以为是笑谈,现在看看自己亲历的这两位,连芝麻官都算不上的人,中国行政级别上基本排不上位的人,就因为手里有了点小小的权力,就能自肥到这个地步!难怪现在老百姓对当官的那么没有好印象!这都是拥有权力的人自行毁灭的结果!
吴要名的这个情况属实的话,也够得上他喝一壶了!
就让他和他曾经的主子一起去吧,也有个做伴的,杜睿琪心里想。
吴永进走后,他直接打通了纪委副书记马波的电话,向他如实汇报了藕西村账目清查的结果。
很快,吴要名也被带走了!
据说,吴要名被带走的当时,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到村道上来送他,不是欢送,而是打着火把送,送死人的那种!乡村社会的习俗,真是很幽默,对于这样的人,村民们是巴不得把他送走之后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这样的仪式,对于吴要名来说,也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藕西村的账目清查结束后,重新核算每户的农业税和乡村提留,这一算下来,村民每亩田的负担又减轻了一半。
对于之前已经征收上来了钱,大部分都已经被挥霍被瓜分了,村里的账面上,总共剩下不到五千块钱。吴要名能退回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杜睿琪把吴永进找来,让他去和村民沟通,争取做通村民的工作,今年的农业税就按现在新核算的标准来收取,往年多收的,看看吴要名到时候能吐出来多少,到时候再按每户的比例清算退还。
“希望你能帮镇里度过这个难关!”杜睿琪握着吴永进的手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是非常实际上来的村委会领导,相信你能体会到作为一个当家人的难处。我现在就是有这样的的难处,需要你们的支持!”
“好,我尽量和村民们商量,先把今年的农业税和村提留收上来。”吴永进说。
“谢谢永进,谢谢!”杜睿琪感激地说。
她也曾经担心吴永进是村民选出来的,就不和镇里保持一致,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果然,吴永进和村民代表们商量后,大家都同意这样做。
村民们认为,如果不是杜书记来到平安镇,不推行这样的民主选举,他们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发现,也不能把农业税重新核算。所以,他们愿意支持杜书记的工作,把今年的农业税缴清,吴要常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人。
藕西村的农业税收上来了,其他村委会的村民们也要求重新核算农业税和乡村提留,他们的负担也很重,他们认为一定是村委会和以前的镇干部勾结,像藕西村一样重复多算了。
于是平安镇各个村委会都开始重新核算农业税和乡村提留,只有这样,村民们才同意缴交农业税和乡村提留。
杜睿琪早就意料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示范作用,而且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将有很多村委会要求像藕西村一样来实现村民民主选举,真正推举自己信得过的当家人来带领大家。
这就是多米若骨牌效应,就像藕西村与政府对抗之后不交农业税和乡村提留一样,其他村委会的村民虽然没有进行对抗,但是农业税和乡村提留也是捂着不交的。
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杜睿琪同意,各个村委会派镇干部下去,和村里选出来的清查账目人员一起,负责全面清查和核算农业税和乡村提留。
这一**面积的查账,还真是查出不少问题。有三个村委会的主任和吴要名差不多,也是多吃多占村委会的钱财,中饱私囊。他们侵占的数目,后来都如实上缴了。杜睿琪也就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进行罢免。
农业税和乡村提留也普遍多算,其余村委会问题都存在,只是不像藕西村这么严重。
这一轮查账和核算结束后,村民们才愿意上缴本年度的农业税和乡村提留。
虽说收上来的这些钱比往年少了很多,但是对于杜睿琪来说,却是来得相当不易。前几个月的工资,她都是从县里借钱来打发的,现在钱收上来了,总算是可以自给自足。按照她的节源举措,镇里的各项开支都降了下来,省了不少钱。
日子过得紧巴些,但是总算能维持吧。
关键是把村里的各项财务收支理顺了,这才是今后村级财务健康发展的开始。
三个村委会在账目清查结束后,重新选举了村委会主任,仿照藕西村的模式,公开选举,并选举出村民代表大会,真正实现村里的事情由村民自己决议。
这一**规模的活动结束后,平安镇的局势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第四十章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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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死性不改
040
徐文娟在这次选举中做了大量的工作,杜睿琪决定想县委汇报,尽快把平安镇目前空缺的党委副书记的职位补齐了,这样的话就可以再提拔一个宣传员,还有俞敏河的位置得换一换,不能交换到别的乡镇,就暂时挪一个位置。反正,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他是不能再坐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侧面了解,杜睿琪觉得办公室副主任何俊这个小伙子不错,人很实在,干工作很用心,关键是,他和俞敏河不是一路的,俞敏河基本什么事都不让他插手,什么好处也不给他。
何俊如果能提拔起来,一定会和自己一条心。杜睿琪想。
接近年底,县委县政府组织各乡镇一二把手到县委大礼堂开会。
杜睿琪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向黄忠华汇报一下。
散会之后,杜睿琪特意到黄忠华的办公室,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黄忠华很支持杜睿琪的想法,当即把组织部长万明贵叫过来,让他和杜睿琪当面交流这个事情,争取年前把这个几个人都职位安排到位。
万明贵听了杜睿琪的汇报后,斟酌了一下,说:“徐文娟本来就是党委委员,副科级,可以直接任命为镇党委副书记,这个没问题;关于办公室主任俞敏河的安排,我有个建议,如果说把他还放在平安镇,挪到宣传员的位置上,这样虽然削弱了他的权力,可是他还是党委委员,一旦和你顶起牛来,很容易让你陷入被动。一定要挪的话,就让他交流吧,这样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俞敏河可以调到黄麻镇或者锦河镇任职,或虚或实都没关系,平安镇这样就可以再提拔两个人上来,你可以斟酌一下,谁比较适合当宣传员。”
杜睿琪听万明贵这么一说,真是既感动又开心。组织部长这样考虑完全是在帮她。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宣传员可以从别的地方派来,不一定要在内部提拔。团委的梁晓素这个小姑娘就很不错,我很看好她。”杜睿琪说。
万明贵没有想到杜睿琪会要从团县委拔一个人下去当宣传员。不过,他刚才已经说了让她提出这个人选,现在当着黄忠华的面,又不好回驳。
于是他看了看面前的黄忠华,只见黄忠华一直都是颔首微笑,不发一言。
“这个小姑娘还很年轻啊!”万明贵突然说道。
“年轻?哈哈哈,”黄忠华突然笑道,“小杜书记年轻吧?照样把工作干得风生水起!年轻,可是干工作的资本哟!”
“那是那是……”万明贵傻笑着说。
“梁晓素虽然年轻,不过我对她比较了解,这个小姑娘干事很踏实,为人也很忠诚,我在团县委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安排她去做,从来不用我操心。”杜睿琪说道。
“就这样吧,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宣传员么?”黄忠华说道。
“好,就按黄书记说的办!”万明贵说道。
“你这个组织部长啊,你说错了,不是按我说的办,是我们尊重睿琪同志的意见。现在基层的人员很少有积极性,这是为什么?就是上升的速度太慢了,总是看不到希望。平安镇这段时间做出了成绩,做出了榜样,也应该给大家一点鼓励,对吧?”黄忠华笑着说。
“对对,这是应该的,再说,这也是我们党任用干部的组织原则嘛!哈哈哈!”万明贵赶紧打着哈哈哈说道。
“万部长,沈运达同志这段时间也是表现得很不错,我们镇里正好缺一个常务副镇长,我觉得沈运达很合适!”杜睿琪握着万明贵的手说。
“呵呵呵,好,好,沈运达这个小伙子是不错!”万明贵的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杜睿琪知道,沈运达是组织部下去的,是万明贵的人,这样提出来,万明贵一定是喜笑颜开。
“组织部人才济济,万部长就再给我们派一个得力的组织员下来吧?”杜睿琪看着万明贵说。
“这个好办,这个好办啊!”万明贵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吧!”黄忠华说道。
“好!我立马着手去办。”万明贵说完起身要走,然后又转过头来说:“黄书记,这几天县里没有什么大事安排,是不是下午开书记碰头会,明天上午开常委,把一些人事任命都定了?”
黄忠华爽朗地说:“行!”
这样的人事提拔,是皆大欢喜的!万明贵心里开始的不爽,一下子就扫除干净了。他的人也能得到提拔,这块人事蛋糕也算是吃到了两口。万明贵确实是没有想到,杜睿琪如今这么得势,还能给他留两个人事提拔的位置,也让他做个人情!否则作为一个组织部长,在一个镇的人事提拔上,一点肉也没吃到,说出去那也显得太没有鸟用了。
万明贵欢喜地离去,杜睿琪也要赶紧赶回镇里去,年底的工作总是很忙碌的。
黄忠华和杜睿琪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黄忠华的心里不得不感叹于杜睿琪的精明。
才到平安镇几个月的时间,就能织起自己的圈子网,还要把在团委的老部下带过去,同时又能平衡好和上面的关系,照顾到万明贵这个老狐狸的感受,真真是不简单的一个女人。以前只知道她干工作很实在,内心的能量很巨大,没想到她的心胸也很大,将来的政治手腕定是不同一般呐。以自己在官场这么多年的厮杀和拼打,见过的人也算是神鬼皆有,杜睿琪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很有从政的潜质。
这个女人注定要从自己这里起飞,最后可能超越自己,甚至到达一个相当的高度。
来到县委大院,杜睿琪接到马明桥的电话,说他妈妈生病了,要急着赶回去看看,只能让司机送他,刚才一直打她的电话打不通。
杜睿琪这才想起来,刚才手机放在包里,开会的时候调到了震动状态,自己根本没听到,现在一看,果真好多个未接电话,都是马明桥的。
从平安镇到县城来的时候,杜睿琪觉得两个人一起来开会,坐一辆车就行了,人家都是书记镇长各坐一辆车,就她这么省,非得两辆并一辆,现在临时有事了,只好干着急。
好在人不能让尿憋死,她立即在大院里寻找,有没有可以同路的车,搭个顺风车回去。
正好方庄镇的蔡明初书记没有走,他要路过平安镇,杜睿琪就笑着走了过去,向这个矮矮墩墩长得很可爱的蔡书记借坐了。
蔡明初一听杜睿琪要搭他的车回去,笑呵呵地说:“那感情好啊,有美女一路陪同,求之不得哦!”
“太谢谢蔡书记了!要不中午睿琪做东,到平安镇去吃一顿?”杜睿琪说道。
“吃一顿就算了,下次我专门去吃,这次还有事,得立即赶回去。你也知道,年底的工作很忙啊!”蔡明初笑着说道。
正说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走了过来,杜睿琪认得他,这是锦河镇的镇长金水旺。
难道他也要借坐?呵呵呵,看来今天蔡明初这辆车还挺热火热的啊!杜睿琪心里笑道。
果然金水旺说他也要坐蔡明初的车。
“你这个无杆子,干嘛要坐我的车?”蔡明初笑着骂道。
“无杆子”是安河的土话,意思是高个子的瘦子。
金水旺他个子高,人高马瘦的,蔡明初个子矮,扎扎实实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操,坐下你的车牛气什么?”金水旺骂道,“老子的车今天坏了,他妈的拉去修理厂了。奶奶的,没钱,有钱换一辆好车!”
“操,给车你坐还要操人家,什么人哪你?”蔡明初笑着骂道。
“两位书记大人,我们该走了吧?”杜睿琪笑着说道,她实在是不愿意听这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操来操去的。
两人听杜睿琪这么一说,赶紧钻到车里去。
“女士优先,”蔡明初说,“你坐前面,省得我们两个等下为你打死在半路上。”
真是开玩笑不会死人,杜睿琪心里很不习惯和这些男人这么粗鲁地在一起说话。可是今天没办法,偏偏还遇上这两个安河最有名的色鬼书记。
蔡明初虽然小小个,但是听说玩女人是个高手,家里老婆都闹到单位去了,据说还捉奸在床!可他依旧死性不改!
这个无杆子金水旺也是好这一口,看到漂亮小姑娘连腿都卖不动了,据说也是个踩花大盗。
没办法,好在杜睿琪的路最近,是在最前面下车的,和他们同路的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吧,忍忍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两个男人坐在后面,一直在讲如何玩女人,肆无忌惮的,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杜睿琪在车上。
那些话听得杜睿琪都几乎要跳下车去了,真是不知他们怎么说得出口!杜睿琪只希望司机能开快点,然后她早点下车,早点离开他们。
可是车子开到一半,不知道后面的两位怎么突然间讲到了男人的身高和那个玩意儿的比例关系。
蔡明初笑着说:“你个无杆子,喜欢是喜欢一杯,可是我知道,你小子不行,别看你个子高,可是下面的那个玩意儿却是太小,玩起来女人不够爽哦!”
“操,你说个鬼话,我这么高的个子,怎么地也比你这个蔡矮子的吊要大,这个东西可是和男人的身高成正比的!”金水旺不服气地说。
“操,有个卵用!说的就是你们这些高个子小根子的男人!”蔡明初笑着说。
“操,我就卵都不信!我就没有你的卵大,不信,我们下去比比!”金水旺显然被蔡明初给激怒了!竟敢说人家的根子小,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就是奇耻大辱啊!
杜睿琪坐在前面是又好笑又不敢笑,怎么碰上两个这样的男人啊?如此不顾及场合,这么下流地谈论着这些!旁边的司机是个男的,也是被笑了个半死。
“我看你们还是下去比比的好!省得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的!”司机放慢了车速笑着说。
“好,比就比!”蔡明初说道,“反正老子也想撒泡尿了!”
于是,司机果真把车靠边停在了路上。
正好到田野的开阔处,时值冬日,寒嗖嗖的,外面干活的农民并不多。
“小刘司机也下来,给我们做个证,看看究竟谁的卵大!”蔡明初把司机也拉下去了。
三个男人站在路边,开始小解。杜睿琪依旧坐在车上。
司机小刘站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看后大笑不止。
不一会儿,杜睿琪看到他们三个上车来。小刘司机是捂着嘴上车的,那样子简直是要笑喷了。
第四十一章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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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旗开得胜
041
只听见蔡明初边拉裤子拉链边说:“无杆子,我说你有个卵用吧,还说吊和身高成正比,我看哪一定是成反比!”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金水旺似乎很不服气,黑着脸坐上了车,说道:“操,这个有什么,真正的大,那要看干活的时候大不大,有的人这样看起来大,可是关键的时候他勃不动,那也是白搭!”
“操,你个死鬼,说你有个卵用,你还不服气。你信不信,把你老婆让我搞一次,保准她立刻就忘记你,死活都得跟着我!”蔡明初不要脸地说道。
“操,你去死吧!”金水旺笑着说,“我是做不出这样缺德的事来,只有我们的胡……”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还特意瞟了瞟坐在前面的杜睿琪。
杜睿琪一声不吭,但是她知道金水旺要说什么。
看来胡国成把老婆送出去的事情,在整个安河县是尽人皆知了。
今天再看看这两个男人,似乎把男女之事根本就当消遣,老婆可以是别人的,别人的老婆也是可以随便拿来玩笑拿来睡的,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女人除了可以拿来玩乐,可以拿来当做礼物送出去,还有什么其他的价值?
杜睿琪突然间想到了自己,这样的交易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发生,自己也不过就是男人的一个玩物,曾经是男人的一件礼物。她不知道黄忠华是不是也会和眼前的这两位这样厚颜无耻,这样的来谈论自己玩过的女人。但是作为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地位也就可见一斑。
男女平等,喊了多少年的口号,事实上能平等吗?女人也顶半边天,事实上顶得了吗?在这个男权社会中,无论女人如何努力,如何上进,总是作为男人的陪衬出现在旁边。女干部,是按男女比例来配比的,可是看看女干部的数量,那个地方都只是少点可怜的点缀。就是这点点缀在其中的女人,她们的升迁,又是如何实现的?有几个女人能逃脱和自己相同的命运?无论你干得多好,无论你多么用心,你的升迁必定是伴随着口水和绯闻,有或者是没有,在世人的目光中都一样是有的。再说,在这样一个狼堆里,就这么几朵花儿陪衬,奈何你有神功盖世,又怎能逃脱得了这些狼爪的摧残和亵渎?
这样想着的时候,杜睿琪不觉一阵悲从心中涌起。这样的社会,女人要想干点事儿,真真是比男人难得多得多啊!女人不仅要付出智慧和汗水,还要搭上尊严和身体,凡是能拿来贡献和牺牲的,似乎都得一并贡献出去……
总算是到了平安镇,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杜睿琪就逃也似的下车去,甚至连招呼都忘了和车上的几位打……
平安镇的人事任免很快就下来了,徐文娟实现了她的人生一大跳跃,从宣传员跨进了党委核心班子,成为了平安镇的党委副书记,沈运达任常务副镇长。
梁晓素下来担任宣传员,成了平安镇最年轻的一个科级干部。这是梁晓素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儿,她记得上次杜睿琪跟她说起过这事儿,她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现实了。能离开团县委,这是梁晓素最高兴的事儿,因为她就可以摆脱周家庆的纠缠了。现在还被提拔成副科级干部,这该是何等的好事啊!杜睿琪对她老说已经是知遇之恩了。
俞敏河被交流到了乌有镇当人大副主任,完全没有尿水的一个职位,他心里一定是几百个不情愿,可是却无力抗争,只能乖乖地去就职。
何俊被提拔起来任办公室主任,暂时不进党委班子,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多少年被俞敏河压在屁股底下,连放个屁都得看俞敏河的脸色,现在终于熬出头了,真是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对于杜睿琪,他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组织员是从县委组织部派下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叫宋武强,媳妇熬成了婆,总算是等到了这个机会。宋武强出校就进入了组织部,写得一手好材料,但就是几任部长都不看好他,万明贵这次提拔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因为组织部大多在部里提副科后,然后到乡镇大都是任镇长,差一点的也是副书记。而提副科都会提到肥一点的局当副局长。
这样的人员调配结束后,办公室就空出了一个副主任,杜睿琪并不想急着把这个副主任配齐,而是要好好观察一段,再说,那个小夏姑娘去年才从农校分下来,如果想帮她一把的话,似乎也还没有到时间,那就再等等看吧!
接近年底,各项考核和总结工作都得加紧办完,杜睿琪也就显得格外忙碌。
吴永进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镇里,向杜睿琪汇报村委会的工作。
藕西村的班子正式成立三个多月了,总体的运作很不错。
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通过村民代表大会来表决,必要的时候也分小组召开村民大会,共同商量村里的事情。村民们对村委会的工作都很支持,对这届村委会的班子很信任。
吴永进说,村民们的信任就是他开展工作的动力,他绝不能辜负村民们的信任。
吴永进的眼镜加工厂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杜睿琪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给吴永进打打气,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他。
吴永进最后告诉杜睿琪,眼镜加工厂的未来前景非常好,因为安河县在外卖眼镜的人非多,目前主要的生产基地在中通镇,那儿被称为眼镜之乡。原因是中通镇出去卖眼镜的人最多,对眼镜的需求量最大。其实,在藕西村同样有这样的加工条件和产品需求。因为藕西村和附近的村庄也有很多人在外卖眼镜。只要把这些人的生意争取过来,就能维持眼镜加工厂的正常生产。如果眼镜质量和款式能做得比中通镇的那些工厂的好,就更不愁销路了。
吴永进说,现在就是资金的问题,想购进一些好的生产设备,就是没有钱,只能用最普通的生产线,这样就缺乏竞争力,所以希望政府能提供一些帮助。目前最普通的这个生产线,也是五个村民和他一起合股买来的,他个人的资金非常有限。这样就制约了企业的发展。
杜睿琪早就意识到吴永进会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这也在情理之中。对于农村经济的发展,个体企业应该是最有潜力的。而吴永进做的这个项目,应该是有市场潜力的。政府提供一些资助,也是应该的。
“好,你把材料整理出来给我,我找个时间向上面申请一下,争取给你拉到一些帮扶资金和低息贷款,希望你的加工厂能很快发涨起来,成为平安镇的龙头企业,真正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实现你的理想和目标!”杜睿琪笑着说。
“谢谢杜书记,永进一定会好好经营,能不能成为龙头企业,我不敢说,但是我一定尽最大的能力去做好它!”吴永进信心十足地说道。
“好,这我放心了。”杜睿琪握着他的手说:“祝你成功!”
吴永进感觉到了杜睿琪传递给自己的力量,欢欢喜喜地离开了镇政府,回去努力经营自己的加工厂。
他想好了,只要杜书记能给他争取来扶贫资金和低息贷款,他一定去引进一条最好的眼睛生产线,要生产出款式新颖,质量上乘的眼镜。还要去注册一个商标,真正拥有自己的品牌,这样才能把企业做大做强,实现自己的理想。
想到这里,吴永进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就要来了,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吴永进当上村委会主任以后,他感觉到在处理好村民的利益和与镇政府保持良好沟通方面并不矛盾,这两者其实完全可以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而且,只有取得了政府的支持和帮助,村里才能真正有好的发展。反之,和政府对抗,只会把自己陷入绝境,又何谈发展和致富呢?
他想不通,吴要名为什么要做那样一个为世人所不齿的角色,最终完全葬送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
他想好了,他不仅要成为一个带领村民致富的人,更要成为一个村民和政府良好沟通的桥梁,真正把政府的政策落实到每个村民中去,实现乡亲们共同致富,把藕西村变成远近闻名的小康村,让藕西村恢复往日的辉煌!
林杰在临近年末的这几个星期,因为工作格外忙碌,所以就没有再到平安镇来驻点了。
他不下来,杜睿琪就照例每周打一个电话向他汇报镇里的一些情况,其实从藕西村选举结束后,其他村委会的账目重新核算结束了,农业税和乡村提留都手上来了,平安镇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但是杜睿琪依旧坚持向林杰汇报工作,这样既让林杰能及时了解平安镇的工作进展,也增进了和市长的沟通,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了解。
杜睿琪已经感觉到了,林杰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从林杰的眼神里,她看到的不再是不屑,而是对她工作的肯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经常沟通,杜睿琪凭着女人的直觉,总觉得他和林杰之间横亘着比较厚的一堵墙,无法深入交谈和了解对方。这堵墙是怎么竖起来的,杜睿琪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抓住林杰在平安镇驻点的这个机会,把这堵树立在他们之间的柏林墙推倒,要让林杰真正了解和认识自己,这样,她的平安镇这一任,才算是真正有意义和有价值的,这个意义和价值,甚至比藕西村的选举更来得直接而又重要。
临近年末,朱青云也格外地忙碌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有人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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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有人砸店
042
今年过年,朱青云的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吴淑芳一心经营起来的那个家,终于横空出世了。
腊月十二,是朱青云家乔迁新居的大喜之日。
朱青云请来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吴淑芳也请来了所有的亲戚同学,两大家的人再加上这些朋友,热热闹闹地全部聚到了朱青云家位于东洲的那栋刚刚竣工的三层小洋楼里。
这是怎么样的一栋小洋楼啊!
吴淑芳的妈妈站在楼房前面,忍不住啧啧赞叹!看看这个小院,朱红的大门,两边挂着红红的大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红红的大字——“朱”,这就自己的女儿家!
走进小院子,里面布置得可真漂亮哦,种了花草,还有几棵小橘子树。虽然刚种下去,但是她的想象中似乎这几棵小树已经挂满了果实,硕果累累的缀满枝头!小院里还修了一个小水池,里面有假山,有金鱼,还有喷泉哪,哎呀呀呀,这可是很少见的呀,多气派多新鲜啊……
再看看楼房里面,宽敞的客厅里,大理石的地板都可以照镜子,皮质沙发坐上去软绵绵的,真舒服!全套的音响,放上音乐,听起来就像那个歌厅里的一样动听悦耳……
楼下有厨房、卧室、卫生间,还有一个装修非常雅致的餐厅,这样的房子,自己努力奋斗了一辈子,想都没有想过,可是女儿却在短短的几年就实现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目标……真是好命哦!
二楼和三楼都是卧室和书房,每一个房间都布置得雅致而又大方,有主卧,有次卧,有儿童房,两层楼各有一个书房,分别是朱青云和儿子用的。吴淑芳她只为自己布置了一个大衣柜,来装下自己所有的漂亮衣服,其余的,都可以是朱青云的……
吴淑芳的妈妈真是没有想到,女儿嫁给朱青云后,能有这么好的未来,她更没有想到,女儿虽然初中没有毕业,却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服装店开得整个安河县都有名,成了一个年轻的小老板,两年内就让这个家脱贫致富了,住上了城里富人才能住上的好房子,过上了真正的城里人的生活。
在她眼里,女婿也很争气,从乡村辅导站的干事,调进了县委机关,现在还当了个小官,虽然这个官没什么权力,不过她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朱青云总有一天会当上一个像模像样的官。
吴淑芳的妈妈满满的幸福挂在脸上,女儿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是她守寡这么多年来,最幸福的时刻,她觉得自己再苦再累都值得。
吴淑芳和朱青云忙前忙后的,招呼亲戚朋友和同学,端茶倒水,拿各种各样的糖果,摆满了客厅的茶几和餐厅的餐桌。
家里到处都是人,客厅里坐满了,餐厅里坐满了,就连小院子里都摆上了小圆桌子,也都坐满了。
朱青云的父母和兄妹也都来了,也在这个漂亮的新房子里忙前忙后,帮忙张罗着招呼亲戚朋友们。
朱凌云背着双手,在这个漂亮又洋气的小楼房里来回踱着方步,目光紧盯着房间里的家私和装修。
真是做了半辈子的木工,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儿啊,难怪青云两口子不让我来帮他们装修,感情这些东西都是纸糊的似的,看不到木头的接头,更看不到钉子,这样的东西能牢固吗?呵呵,这个老二啊,有钱了,就这么瞎折腾!听说光装修就花了**万,还借了钱,真是钱多的没地儿花!要是找我来做这些木工,肯定只要一半的钱,还比这个耐用……
朱凌云嘴里嘀嘀咕咕的,似乎在掐算着朱青云这个房子花了多少冤枉钱……
朱天亮上蹿下跳,高兴得像只小狗狗似的,撒着欢儿地跑来跑去。
这也难怪,从那个小小的房子搬进这么大一栋小洋楼里,朱天亮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大了很多很多,他有了专门的小房间,还有放玩具的房间,一大堆的玩具摆满了屋子,各种各样的汽车和飞机,任由他去驾驶……今天还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真是太高兴了……于是他尽情地蹦啊跳啊唱啊,像小狗过新年似的……
几乎每个同学朋友都带着一脸的羡慕参观了朱青云和吴淑芳的新家,他们嘴里除了赞叹还是赞叹,眼神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这两人的发迹,似乎是一夜之间啊,怎么上天就这么照顾他们呢?工作换了好的,钱也赚了大的,现在房子也盖得最好……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哦!朱青云的同学,绝大部分还在乡村教书,都是穷教师一个,朱青云现在的家底和生活,是他们渴望而不可及的……
他们羡慕朱青云娶了个会赚钱而且又那么贤惠顾家的好老婆……
吴淑芳的同学来得不多,就是几个闺蜜。吴淑芳今天的成就,在她们同学当中,目前绝对是领跑第一位的,而且已经把她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似乎无论她们怎么拼命追,也是无法追赶上的……
她们羡慕,吴淑芳这个初中没有毕业的半文盲,嫁了一个好老公……
王建才一家人也来了,几个孩子却只是到门口转了转,然后就出去玩了,这样的房子虽然比她们家的崭新漂亮,不过她们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稀罕的。
王建才和夏金英来到了里面。
夏金英是个很势力的人,当年那么瞧不上朱青云,现在看到人家小两口把日子过得这么风生水起的,再加上吴淑芳对她的尊重,经常免费给她拿衣服去穿,她不免对这两人刮目相看了,于是对朱青云的父母也一改往日的淡漠,变得热情起来了。
看着夏金英拉着自己的姐姐在那儿眉开眼笑的,王建才心里就很恶心。
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的姐姐,从来都觉得他们是乡下人而不屑一顾,所以王建才在城里这么多年,姐姐还从来没到过自己家里吃过一顿饭,因为夏金英从来没有邀请过,连假惺惺的邀请都没有。现在看人家的儿子过好了,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个女人啊,眼睛从来就是朝天看的……
王建才实在是不想和夏金英坐在一起,等到所有的人都参观了一遍房子,他一个人悄悄地溜到朱青云的书房里去了,把门关上,这儿才能得来片刻的安宁!
他坐在朱青云的书桌前,发现这小子居然装上了电脑!这个东西目前可还是个新鲜玩意儿。虽说电脑已经进入了家庭,可是这能买得起用得上的,在安河这个小地方,那绝对还是少数啊。自己家里那台电脑,还是当年邹细水他们兄弟俩送的,放在那儿,也很少用,却是一个时尚的摆设。
王建才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眯一会儿,手机却突然间响了起来。
一看,又是万玲秀打来的。
自从上次万玲秀在晚上打电话给他被夏金英接到了之后,王建才就和万玲秀约定,晚上的时间尽量不要打电话给他,而是改在白天。如果他不接,那就是有事,到时候自然会给她拨回去。两人都遵守这个约定,没有再因电话的事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拿起手机,依旧闭着眼睛,按下了接听键。
“哥,哥,你快来啊,出事了!”电话里万玲秀焦急地说道。
“怎么啦?”王建才闭着眼睛问道,他以为万玲秀又要十万火急地见他呢!呵呵呵,这个女人,真是火把啊,那团熔浆,简直能把人烧死!
“哥,有人砸我的店!”
“什么?”王建才睁大了眼睛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啊,他们正围在我的店里,和春辉打起来了!”万玲秀似乎要哭了起来。
“别着急,赶快报警!我立刻通知公安局的朋友过去看看!”王建才说道。
他立马挂了电话,拨通了安河县公安局副局长刘虎的电话,这个刘虎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
“大哥,你放心,我立刻派人过去!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刘虎在电话里说。
“拜托老弟了,这是我妹子的店,你们查查清楚,是什么人在后面捣鬼!”王建才说。
“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等我电话!”刘虎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真是奇怪了,怎么突然间有人去砸店呢?我几乎天天都在好再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捣老子的窝?再说,好再来开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找茬,怎么在这个快过年的时候有人来砸场子呢?看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如果不是冲着万玲秀的,就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王建才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自己究竟得罪了哪些人?什么人要通过砸好再来的场子来治自己呢?王建才有些难以理解,摸不出任何头绪,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假想的对象来。
只有等着刘虎的电话了。
王建才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期望电话尽快打过来。
这时,朱青云来到了书房,看到王建才,他傻呵呵呵地笑道:“舅舅,我到处找你,我们去吃饭,我在安河大酒店定了一个大厅,一大家人好好聚聚!”
“青云啊,你先带他们去,舅舅有点事,我晚点再过去,你们先去吧!”王建才说。
“可是,舅舅……”朱青云有些为难地说。
“舅舅真有事,待会儿要是能抽出空,我就赶过去,你们不要等我,先吃吧!”王建才说。
“好,那我们先走了,舅舅你待会儿一定要来啊!”朱青云不放心似的说。
“行,我和你们一起下去。对了,把你舅妈和几个孩子安排到你叫来的车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王建才说。
朱青云看着王建才匆匆而下的背影,真不知道舅舅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事!
王建才从客厅走出去的时候,夏金英的眼睛一直跟着他,嘴角似乎荡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四十三章得来点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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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得来点虚的
王建才并没有直接到万玲秀的好再来去,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出面的,他只能在背后给万玲秀支持。他把车直接开回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等着刘虎的电话打过来。
这期间,朱青云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催他过去吃饭。
王建才本就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吃饭,现在正好碰上这个事情,就更不想去也不能去了。
“你们吃吧,我这边走不开,跟你妈和你爸说一下,就说我在开会!”王建才说道。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刘虎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怎么样?”王建才问道。
“大哥,当场砸店的那几个人都带回来了,现场损坏了一些东西,有一些酒和烟,但是估计损失不会很大。”刘虎说道。
“谁干的?”这是王建才最想知道的答案。
“还在审问中,待会儿我再告诉你!”刘虎说完挂了电话。
王建才恨得简直是咬牙切齿。
谁他妈在背后放冷箭!有种直接来找我啊!拿好再来出气,还在背后使坏算什么作为?
王建才捏着拳头,似乎要把那个藏在背后的恶人揪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奶奶的,别让老子知道,否则绝对饶不了你!王建才的耳边似乎回响着万玲秀对他的求救声。想到这个女人,王建才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如果说现在他的软肋是什么,那么万玲秀这个女人就是他的软肋。他除了不能给她婚姻和名分,其他的,他尽量满足她。
现在居然有人要来欺负她,要来拿捏他的软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王建才等着刘虎的电话进来,他想好了,他妈的,找到了这个幕后的指使者,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快到下班的时间,刘虎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问清楚了吗?”王建才直接问道。
“问清楚了,听这三个人说,是一个叫夏金来的人指使他们干的!”刘虎说道。
夏金来!听到这三个字,王建才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
他猜测过很多人,是自己的冤家,因为余家埠镇政府的招待全部给了好再来,而心里不服气,找好再来当替死鬼;或者是万玲秀的同行,看她生意好,眼红,想威胁她;还或者是安河道上的流氓,想收保护费,先砸个场子示示威……就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姓夏的干的!
不用说,夏金来的背后站着的一定是夏金英!是夏金英指使她的弟弟夏金来去干的!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夏金来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夏金来虽说是夏家最不长进的一个儿子,可是以王建才对他的了解,这个人还不至于做这样违法的事情。他常年因为不愿意生活在乡下,到处乱混,也经常打着王建才的招牌去揽一些活儿,比如,镇里修个路,挂个广告牌之类的,赚几个小钱。可是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王建才不太待见这个小舅子夏金来,后来就根本没人给他面子,他也揽不到什么活儿了。夏金来很希望王建才能帮他,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又什么都干不好,能给他干什么呢?王建才实在是不想理这个寄生虫。王建才跟夏金英说过,别让这个夏金来在镇里晃来晃去的,回家踏踏实实种地,也能过得不错,别人能干的事儿,他怎么就不能干呢?
夏金英为这个事儿恨死了王建才,觉得王建才翻身忘了本,连她自己的小弟弟都不帮忙一下,过河拆桥的家伙!
什么时候,夏金来和夏金英搅和在一起来对付万玲秀呢?王建才百思不得其解。
夏金英并没有在好再来碰到自己啊?也没有专门去好再来找过啊?怎么突然间就来这一出呢?这个女人啊,真他妈的太损了!
王建才在心里已经扇了夏金英几千下耳光了!如果此刻夏金英在眼前,他一定会冲上去,先扇她个眼冒金星再来和她说话!什么东西!
“大哥,这几个人你看怎么处理?还有那个夏金来,要不要抓过来一起……”刘虎在电话问道。
“好再来的老板娘去了吗?”王建才问道。
“没有,她弟弟来了!”
“这样吧,按照法律该怎么处理这几个人你就怎么处理,赔偿、拘留、罚款,你照章办事!夏金来暂时不要动他,我自己来收拾他!”王建才说。
“好,那就按大哥说的办。”刘虎说完挂了电话。
了解了情况后,王建才给万玲秀打了个电话。
“哥……”万玲秀在电话里就哭了起来。
王建才最听不得女人的哭声,尤其是万玲秀的,她这一哭,把他的心都要哭碎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王建才说。
“哥,是谁啊,他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一个女人,开个店容易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哥……”万玲秀越哭越伤心,虽然隔着电话,王建才还是感觉鼻子酸酸的,他的泪液被万玲秀给催出来了。
“没事儿了,他们啊弄错了,本来是要砸另外一家店的,结果给弄错了,误会误会……”王建才安慰她说道。
“弄错了?哥,你相信吗?怎么可能是弄错了呢?啊,大白天的,那么多人围着我的店,路过的人都看见了,以后我的店还要不要做生意啊!哥,你得为我做主啊!”万玲秀又伤心地哭诉道。
“好,你放心,哥一定替你做主!就算是弄错了,也要他们付出代价!”王建才义愤填膺地说道。
“哥,我好害怕,你什么时候过来啊……”万玲秀呼唤道。
“我……今天比较忙,走不开,改天吧,改天我一定过来看你,别伤心了,损失的东西都让他们赔你,加倍赔你,好吧?”王建才安慰道。
“哥,你早点过来吧,我想见你,现在就想……”
“我知道,知道,我也想见你,不过,现在不行,改天,好吧?”王建才说道。
“哥,我等你……”万玲秀哭着说。
最后这一声“哥”,几乎是要把王建才的魂儿都给牵走了,王建才真是花了十二分的定力,才管住了自己将要蹦出去的心。
今晚,他决不能去好再来,他要回家收拾那个可恶的泼妇!
下班了,王建才破天荒第一次在单位的食堂吃了点饭菜,然后留在办公室,等到大概九点多才开车往家里赶。
在办公室的这个几个小时,王建才都在想,要怎么对付夏金英这个文盲。
直接问她说,你为什么要去砸好再来的店?
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夏金英肯定会反唇相讥:好再来与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是我砸了好再来的店?啊?
是啊?什么关系?凭什么就说是她干的?
不能这么问!这样等于是自己把什么都招了,这个女人看起来是文盲,还真不是吃素的啊!
王建才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这么直接,得来点虚的,学学这个女人。
好吧,本来是不想把夏金来抓起来的,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逮住夏金来,夏金英就不会来求自己,不求自己,怎么能知道好再来被砸的事儿是她们姐弟干的呢?呵呵呵,看来还是得心狠一点,夏金英一定是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做,所以才会指使自己的弟弟去干这个。
王建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刘虎的电话。
“老弟啊,好再来的事儿,我看还是秉公办理,夏金来是幕后指使,你们按照法律把他抓起来好了,该怎么处理,从重从快!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去砸人家的店,这是什么行为?跟黑社会有什么两样?不杀杀他们的威风,老百姓怎么能有安全感!”王建才说道。
“好,听大哥的!不过,这个夏金来不是……”
“不管他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就一样要受到制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建才义正言辞地说道。
“行,那现在就让弟兄们把他给收进来!”刘虎说。
“辛苦老弟了!”王建才说完,心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打完这个电话,王建才还在办公室再坐了一会儿,他估摸着夏金来差不多被带进去了之后,才开车往家里驶去。
果然车子还没到半路,夏金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什么事?”王建才明知故问道。
“金来出事了!”夏金英在电话哭诉道。
“出什么事了?”
“他被公安给抓起来了!一定是弄错了!你快去把他捞出来吧?好吧?”夏金英带着哭腔说道。
“为什么被抓?好好的能被抓吗?”王建才问道,心里几乎又要笑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被抓啊,这得问公安为什么抓他呀!”夏金英没好气地说,“你快去公安那边看看,千万别让他们给关起来啊!”
“我怎么有权力去干涉人家公安的工作?再说,现在深更半夜的,我去干什么?”王建才没好气地说,然后“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那边夏金英正想骂他呢,只听得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这个该死的东西,这么没有良心!”夏金英咬着牙齿说道。
不一会儿,王建才就到家了。
听到汽车声,夏金英立马打开门。
“你就这么狠心,真的不管金来吗?你太没有良心了吧,王建才!”夏金英堵在门口骂道。
王建才瞟了一眼眼前这个满身都是赘肉的女人,就那么堵在门口,把整个大门都给堵住了。尤其是她那么恶狠狠的表情,让他简直是立马就想掉头离开,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浑身难受。可是他忍了忍,还是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夏金英。
“你不想让我进门了?”王建才问道,“那好,我现在就走!”
王建才装作转身要走的样子。
“王建才,你进来!”夏金英恶狠狠地说,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给王建才让出了道儿。
王建才看了看她,侧着身子从她跟前走进了家门。
夏金英立马把大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严阵以待着要修理王建才。
王建才进了门,首先到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才来到外面客厅,拿了一张椅子,坐在离夏金英比较远的地方。
“为什么不去把金来捞出来?”夏金英问道。
第四十四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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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为什么我就要去把他捞出来?”王建才反问道,“你弟弟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夏金英狡辩道。
“对啊,你连他干了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莫名其妙就要去捞他,怎么捞?万一是犯了大事呢?不仅不能把他捞出来,搞不好还要把我自己给搭进去!”
“你就不盼着金来好,总想着他犯大事,你安的什么心哪,啊?”夏金英气得胸部一起一伏的样子。
“我怎么不盼着他好呢?我巴不得他没事,他没事我也清静,也不用被你这么审问!”王建才边喝茶边说。
“那你说他出大事!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出不来啊!”夏金英大声说道,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你别不讲理,是你的弟弟自己干了坏事,又不是我王建才害的!你说,他究竟犯了什么事被抓?”
“……”夏金英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他们说他指使别人砸了人家的店,这肯定是污蔑!金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砸店?你弟弟真有本事啊!你说不是他,那公安为什么抓他呢,啊?事情很快就会调查清楚的,如果没做,他也就会平安出来,你担心什么?”王建才笑着说道。
“你……”夏金英气得几乎要发抖,“不管怎样,你今晚都要帮我把他捞出来!”
“我不想插手这个事情!”王建才突然间板着说道。
“好!你等着王建才!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你不要忘了,你的今天是谁给的!你不帮我,自然有人帮我!我夏家人不靠你,照样没事!”夏金英恶狠狠地说完,气呼呼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王建才知道,她一定是去打电话找她舅舅周锡煌了。
好吧,看你怎么搬来这棵大树!王建才心想。
夏金英来到卧室里,拿起电话就打给舅舅家。
周锡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吓了一跳!
他有些恼怒地拿起电话,刚放到耳朵边,夏金英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舅舅……”夏金英叫道。
周锡煌原先看书的兴趣被打扰,本就一肚子的不高兴,夏金英的脾气他很清楚,肯定又是和王建才吵架了,他真是不想管他们的烂事!可是电话拿在手上,他又不好扔了,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
“小英,什么事?慢慢说……”周锡煌尽量忍住脾气好好说话。
“舅舅,你快救救金来吧,他被公安抓起来了……”夏金英这回是真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抓?”“周锡煌也觉得奇怪,这回不是吵架,是夏金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出事了。
“舅舅,他们说金来指使别人砸了人家的店,被公安抓起来了,一定是弄错了,金来不会的……”
这就更奇怪了!金来为什么要去砸人家的店?他这个人本来就胆小,从小没什么出息,但是也不敢惹事啊,为什么要去砸人家的店?难道真是弄错了?
周锡煌真是听得云里雾里,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小英,你告诉舅舅实话,究竟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舅舅怎么帮你?”
“舅舅……”夏金英这回是把自己给彻底堵死了,跟舅舅说实话吧,要挨骂,不说实话吧,弟弟真要坐牢可怎么办呢?
王建才在夏金英上楼后不久也上来了。
此时他正贴着卧室的门听夏金英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弱智夏金英是怎么说服周锡煌来解救夏金来的。
“舅舅,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金来,是我让金来去做的,可是,那都是王建才这个王八蛋逼的啊……”夏金英哭道。
终于是招认了!王建才扬起嘴角笑了笑。
“舅舅,你不知道,王建才天天都在那个好再来的饭店里,那个狐狸精就是王建才养起来的,我就是想教训教训那个臭不要的东西……”夏金英说道。
“小英啊,你怎么这么没有脑呢?你这样做能教训到人家吗?再说,你有证据证明王建才是养了那个女人吗?人家的一个饭店,什么人不可以去吃饭啊,凭什么王建才就不能去?你抓到他们通奸吗?都没有,那你凭什么砸人家的店?你还指使自己的弟弟去干这个,你想两人一起去号子里过年吗?”周锡煌本想大骂夏金英一顿的,想想还是换了个语气教训她一下。
“舅舅,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快打电话把金来救出来吧!”夏金英哭着说道。
“你……”周锡煌本想说你直接找王建才啊,转念一想,这明摆着是王建才不肯帮忙,她才来求他的。
“我试试看。”周锡煌把电话挂了。
“呜呜呜……”房间里夏金英的哭声再次传来。
王建才赶紧端着茶杯走到书房里去。
没想到刚进书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王建才一看,正是周锡煌家里的电话。
“舅舅……”王建才喊道。
“建才啊,金来的事情你知道吧?”周锡煌问道。
“我也是刚听说。”王建才说。
“看在一家人的情分上,你出个面,去把他捞出来吧,省得这大过年的,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周锡煌说道。
“舅舅,我问过了,这个事情确实是金来不对,无缘无故去砸人家的店,影响人家的生意和形象,谁能忍下这口气啊?不是我不帮金来,”王建才说,“舅舅,我是这样想的。金来他总是这样游来荡去的,我也说过他很多次,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这次的事情也打不到哪里去,不过,我觉得让他接受点教训,或许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是想让他关几天?”周锡煌问道。
“这个也不是我想让他关几天。关键是人家店主会扯着不放,是吧!而且让金来吃点苦头,对他将来做人也有好处。我会和公安局的朋友说的,让他们从轻处罚,你放心。”王建才说道。
“建才啊,舅舅说句话,也是多次跟你说过的,希望你能听进去,”周锡煌说,“家庭是后方,男人的事业在前方,后方有保障,前方才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别让后院起火,毁了自己啊!”
“舅舅的话建才记着,舅舅放心。”王建才说。
挂了电话,王建才心里简直要偷着乐了。
这个愚蠢的女人,真是猪脑啊!干这样的事情,不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夏金来,就让他在里面蹲几天吧,反正他出来也无事可干!
他再次拨通了刘虎的电话。
“大哥,正等着你的电话呢,怎么处理,你说?”
“你就按治安条例拘留他,一个星期后把赔款交清了才让他出来!”王建才说道。
“好,我知道了!”刘虎笑着说。
这个王建才,真有意思哈,自己的小舅子砸了自己情人的店,小舅子势必得半死一次才能向那边的女人交差啊!理解理解。刘虎摇着头向审问室走去。
第二天晚上,王建才来到了好再来。
店里已经恢复了原貌,照常营业。
万玲秀一见到他,就开始泪眼婆娑的。
“哥,你终于来啦……”万玲秀抱着王建才哭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损失了多少东西报给公安局,让那些人赔你,他们统统都被抓进去关了起来。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来店里捣乱了!”王建才拍着万玲秀的背说。
“哥,你告诉我,谁这么恨我,要来砸我的饭碗啊……”
“我说过,是弄错了。你别多想了……”
“真的吗……”
“真的!”王建才肯定地说,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
“好,哥说的话我都相信!”万玲秀紧紧地抱着眼前的男人,深怕他又要立刻飞走了似的。
一个星期后,夏金来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
刘虎在夏金来即将跨出看守所门槛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得好好感谢你姐夫啊,要不是他,你得在号子里过年啰!”
夏金来尴尬地笑了笑。
他没想到姐夫真的能为他说情。
那天姐姐让他去砸好再来的时候,他心里就犯憷!姐姐说那个女店主是个狐狸精,钩引了姐夫,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事情要是被姐夫知道了,姐夫肯定护着那个女的啊?那不得是死路一条啊!没想到姐夫居然还能为自己说情,真是宽宏大量,就冲这点,他也比姐姐强!
姐姐整天在家没事,就是喜欢瞎算计,瞎琢磨,总是担心姐夫会甩了她,神经兮兮的,搞得他也受连累,本来还能从姐夫那儿捞点儿活儿干,姐姐老是这么无理取闹,叫姐夫怎么能不生气!
哎,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听姐夫的话,不然,自己真是没有一点好处可言哦!
夏金来决定,过年的时候,好好向姐夫赔个礼道个歉,争取让姐夫原谅自己!
朱青云搬进新家后,就把父母留在城里过年。
往年都是朱青云一家回到乡下去过年,今年住上了大房子,他决定一家人在县城里,好好热闹热闹,在新房子里欢欢喜喜过大年!
朱青云的父母辛苦了一辈子,总算是熬出头了,盼来了小儿子的幸福生活。
这对于在田地里刨食一辈子辛苦劳作的他们来说,就是人生最幸福最有收获的时刻!
朱青云还对父母说,从今以后让他们搬到城里来住,帮忙照顾和接送朱天亮上学。他们夫妻两人都很忙,根本无暇顾及家里和孩子。如果父母能住到城里来,那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老两口在农村呆了一辈子,和土地的感情很深,那土地就是命根子。要他们丢了田地到城里来,每天送完天亮上学就两个老人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那怎么过啊?不干活日子太难受了!
第四十五章那段美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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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那段美丽的记忆
朱青云的爸爸说:“不行不行,不让我种地,那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不能来城里,享不了这个福!”
朱青云的妈妈心里想帮儿子,可是老头子要是不来,她一个人就更没意思了,朱青云两口子天天忙工作忙生意,天亮上学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可是想到儿子媳妇那么忙,小孙子又没人照顾,她心里还是不落忍,真是左右为难!
最后朱青云对他们说:“你们要是来城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第一,你们照顾家里,我和淑芳可以安心工作,我的工作很忙,淑芳的店更忙,家里不用我们操心,我们就可以更好地工作,淑芳可以赚更多的钱,晚上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这样开开心心在一起,你们也不用再辛苦种地,多好啊!爸爸要是想种地,到东洲的河滩上,去开辟小块的地出来,可以种点琪菜,每天去地里拾掇拾掇,我们在城里还能吃上自己种的无公害蔬菜,爸爸,你说好不好?”
朱青云的爸爸一听可以自己种菜,立马来了兴趣。他不太相信地说:“真能开辟菜地啊?不违法吧?”
真是老实得可爱的一个父亲!朱青云心里既好笑又有些心酸。
“不违法,爸爸,你看已经有人在河滩上开辟出了小块的菜地了,地里的菜都长得绿油油的,很喜人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朱青云说。
朱青云的爸爸经过实地勘察,发现这个河滩上还真是个种菜的好地方。土质很肥沃,又有水源,离家里还很近,不错,是可以开辟出很多菜地,可以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说不定自己吃不完还能拿到城里的市场上去卖呢!想到这里,朱青云的爸爸就有了留下来的愿望,他仿佛看到自己已经开辟出了很多菜地,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喜悦从心底里不由得升腾了起来!只要不让他离开土地,在哪里住都一样好!
朱青云的爸爸把家里的地交代给了朱凌云,让他帮忙好好种着,千万不能荒芜了,他说他要经常回去检查的!
检查就检查吧,只要两位老人能留在城里,既能帮忙照顾天亮和家里,又能脱离农村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朱青云的心愿就达成了。
过完年了,春天也就要来临了。
安河的早春是美丽的,空气湿润,田野里水墨晕染,一派水墨画写意的风格。
杜睿琪没下来平安镇之前,她就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真能返回乡下,她倒是愿意好好享受乡间的宁静和美好,真正去体验一下乡村归田园居的惬意生活。
到了平安镇,局面从刚开始的千头万绪,矛盾频出,到现在的基本平静,人员到位,各项工作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她真正下到田间地头,和乡民们直接交流的机会却很少。作为一个农村长大的人,杜睿琪太清楚他们的疾苦心酸,太懂得他们质朴的情怀和简单的希望。衣食无忧,身体健康,儿女有出息,这是乡民们最大的愿望,为了实现这一愿望,他们宁愿一辈子劳作在田间地头而没有半点怨言。
杜睿琪想到田头去,好好和乡民们聊聊天,听听他们的心声,也让自己的工作更接地气。
回到平安镇的第二天,杜睿琪把小夏姑娘叫到了办公室。
小夏第一次被杜书记单独叫来,心里诚惶诚恐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又犯错了。
“小夏,喝水!”杜睿琪倒了一杯水放在小夏的面前。
小夏看看眼前的水,又看看杜书记,很拘谨地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小夏,你是夏林村的吧?”杜睿琪问道。
“嗯,是的。”小夏小声应答道,不知道杜书记问这个是何意?
“父母还在农村吗?”杜睿琪看着她问道。
“嗯,在。”小夏答道。
“家里种地么?”
“种!”
“有几亩地?”
“三四亩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小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竟然飞起了红云。
杜睿琪看着单纯琪涩的小夏,心里生出满满的怜爱之情。当年和小夏一样年纪的自己,也是这么纯真这么琪涩,刚参加工作,在杜家庄小学,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无忧无虑。不同的是,她身边有个朱青云,这个痴心的男人,就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她,一路跟着她追随到了那个穷旮旯,无怨无悔。
现在的小夏,单纯而且洁净,她的身边似乎没有任何男人,她好像也没有恋爱的迹象。其实,青涩的年纪,拥有一份青涩的爱情,回过头去想想,也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曾经。虽然和朱青云分开了,但是杜睿琪关于爱的最美丽的回忆,还是他们之间那段单纯而又美丽的岁月。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遇到爱情,只是,这段美丽的记忆,永远都沉淀在她的心里,经常萦绕在她的梦中。
每次看到小夏,她都是这样的感觉,青春年少的岁月,单纯而又美好。
可是今天,她叫小夏来,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回忆那段美丽的记忆。
她看着小夏笑了笑,说:“帮我做件事,小夏。”
小夏一听,杜书记要自己帮忙做事,那还不是应该的,高兴地点点头,说:“杜书记您说,要小夏干什么都可以。”
呵呵,真是个傻孩子,干什么都可以?这么单纯,千万别碰到像胡国成那样的铯狼啊!她在心里感叹道。
“小夏,你抽空去镇上的自行车铺子里,给我买辆女式的自行车,要结实一点的。”杜睿琪说道。
自行车?小夏似乎没有明白眼前这位杜书记的意思。要自行车干什么?哪有一个镇里的书记骑自行车的?小夏不解地看着杜睿琪。
“杜书记,您自己要骑车吗?”小夏睁着眼睛问道。
“是啊,我不能骑自行车吗?”杜睿琪笑着说。
“不是,就是觉得没有书记骑自行车的。”小夏笑着说。
“书记也是人啊,也是普通人,怎么就不能骑自行车?”杜睿琪故意问道。
“可是,您不是有专车吗?哪个有专车的领导会骑自行车啊?只有我们才骑自行车呢!”小夏鼓足勇气说。
“我骑自行车就想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可以出去转转,不用老是叫司机啊,我又不会开车,这样方便。”杜睿琪笑着说。
“哦,这倒也是。”小夏若有所思地说道。
真是个好骗的丫头。杜睿琪心里想,这么单纯,但愿能遇到个好男人,千万别被男人给骗了,还帮着数钱啊!
“小夏,你按这个钱去买,买那种结实的,太单薄太细的不要,不好骑。”杜睿琪给了小夏三百块钱。
小夏接过钱,谨慎地放进口袋里,然后抿了抿嘴唇说:“杜书记,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啊,我要怎么挑选啊?”
“颜色?银白色吧,不要太红太显眼的颜色就好。”杜睿琪笑着说。
“好,那我现在就去给您挑吧,挑来您看看,要是不喜欢,我就再去换,反正这里到自行车铺子很近的。”小夏说。
“好,谢谢你,去吧。”杜睿琪看着她,满是疼爱地说。
小夏一阵风似的就出去了。看来这个小姑娘也是个急性子,说干就要干的,好好带带她,说不定今后也是个干事的好苗子。杜睿琪心里想。
小夏走了不多久,梁晓素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晓素,你来得正好。”杜睿琪拉着梁晓素的手说,“我想这几天去田间地头看看,你陪我一起去吧。”
“田间地头?”梁晓素看着她,一脸的不解。
“我想去外面听听乡民们的心里话。说实话,平安镇进行了这样的改革,好与不好,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老百姓说好才是好,所以我想下去走走,听听他们的心里话。”杜睿琪说。
“姐,你真有心啊!现在有几个乡镇的领导能到下面去听取意见啊!很多人是躲都来不及的,你这样做,怕是又要招来一些闲话哦。”梁晓素笑着说,杜睿琪的大胆改革和一些工作方式,已经成为了平安镇议论的焦点。
“闲话?怕闲话做什么?我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再说,这样做并没有损害谁的利益,我也不想惊动其他人,就我们悄悄下去,骑着自行车,多好,既可以看看田间的风景,又能听到第一线的心声,一举两得啊!”杜睿琪笑着说。
唉,只有她能想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的工作思路也总是与众不同。梁晓素在心里感叹的同时,对她不得不佩服至极。
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小夏一脸的汗水走了进来。
看到梁晓素的那一刻,小夏似乎愣了一下,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杜睿琪说:“杜书记,自行车买回来了!”
“这么快啊,好,去楼下看看!”杜睿琪笑着说。
三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下了楼梯,就看到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停放在一楼的大门口。
银白的颜色,轻巧的造型,干净利落,前面还有个黑色的小篮子,整个款式和颜色都是杜睿琪喜欢的类型,钢架看上去还比较粗,不会显得太单薄。
“就是这辆!”小夏走到自行车旁边说道。
“好,看起来不错。”杜睿琪笑着说,“你骑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试了几辆车,这辆骑上去比较轻松,好骑。”小夏腼腆地笑着说。
“好,你试骑了就行了。”杜睿琪笑着说,“谢谢你,小夏。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每天晚上帮我把自行车推进你的房间里,早上再给我推出来,好不好?”
小夏住在一楼靠近楼梯的这个房间,正好可以停放自行车。虽说一辆车不值钱,但是晚上镇里没有看守,不推进房间里,说不定还真会不翼而飞呢!
“好,没问题的,我一定记住。”小夏笑着说,“这辆车子280元,还剩20元钱。”说着,小夏把20元钱递给杜睿琪。
杜睿琪接着小夏递给自己的钱,本想说,算了,就当做路费吧!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妥,小姑娘这么单纯,还是不要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第四十六章改变走后门的“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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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改变走后门的“歪风”
“小夏,明天开始,我就要骑着车子出门,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去啊!”杜睿琪说道。
“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小夏激动地说道。
“好,那明天上午我们骑车出去走走。”杜睿琪说道。
几个从楼道走过的人,看到杜睿琪在摆弄这一辆车子,都觉得有点奇怪。想问,但是又不敢问,只是叫了声“杜书记“就匆匆走过去了。
杜睿琪也不做解释,看着他们点点头,笑了笑。
第二天吃过早饭,杜睿琪和马明桥碰了面,交代了一些工作后,就下楼来了。
她看着那辆自行车果真好好地停放在大门的侧边,显得那么打眼。小夏站在她自己的房间门口,似乎一直在看着自行车,又似乎一直在等着杜睿琪下来。
“小夏,你骑上你的自行车,我们一起出发吧!”杜睿琪朝小夏喊道。
“好!”小夏几乎有些欢呼雀跃了,能和书记一起骑车出门,该是多美荣耀的事情啊!整个平安镇,可是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待遇哦!
梁晓素也下来了,她看着杜睿琪,嘴角扬起了笑意。
“走吧!”杜睿琪朝梁晓素点了点头,示意往外走。
看着杜睿琪和小夏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站在外面的几个干部都瞪着眼睛看着,不知道这个杜书记又要去干什么?还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杜书记,您要出门吗?”司机小万走了过来,问道。
“不是,我在附近走走,骑车方便。”杜睿琪说道。
“杜书记,您要去哪儿,随时叫我就行了,不用自己骑车的啊!”小万有些为难地说。
堂堂的一位镇党委书记,有专车不用,专门骑自行车,这个也太奇怪了吧!
“没事,我就在附近,去远处我就通知你。”杜睿琪边说边骑上了车子。
梁晓素和小夏一辆车,跟在后面。
杜睿琪骑上去之后,感觉真是好极了!好久没有骑自行车了,轻盈如燕的感觉,还有耳边的风声,让她有种久违的快意!小夏挑选的这辆车子,感觉还真是不错!
下了很久的梅雨,空气中很潮湿,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是路面还是湿漉漉的。但愿不会下雨吧!杜睿琪在心里想。
一路往下骑,杜睿琪并没有十分明确的目的地,但是她想选一个原先没有去过的村庄,这样那里的村民就不会认识她,她也就可以随意和他们攀谈,这样的交流才有意义,才能听到真话。
小夏载着梁晓素跟在后面,不知道杜睿琪会在哪里停下来,只是不停地踩着,一路跟着。
杜睿琪踩得很慢,这条省道上的车并不太多,很适合骑车。公路两边的稻田有的种满了紫云英,现在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紫色的小花连成一片,在湿润的空气里,甚是好看。
有些田地已经被翻过了,一大块一大块的,被水淹浸着,这是勤劳的农民在沤田,让长势良好的紫云英埋在土里,发酵化成土地肥,给土地以给养,这样的田地才能有丰收的粮食。
很快就骑过那片小山岗,下了坡,就过了藕西村,来到了沙湾村,和藕西村相连的一个自然村。
田间还有劳作的农民,正在牵着牛犁地。
杜睿琪停了下来,站在马路边上,就那么看着那位在地里犁田的农民。只见他光着脚,裤脚挽得很高,上身还穿了一件塑料薄膜制成的雨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似乎也是怕会下雨吧!手里挥动这鞭子,一边叫着“嘿,嘿!”一边赶着牛。水牛在他的鞭策下,拉着沉重的犁不紧不慢地走着。一块地只剩下一点点没有犁完,看来这位大叔很早就到田里来劳作了。
看着眼前的画面,杜睿琪不知不觉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杜睿琪很少看父亲这样犁田,记忆中,自己也就是在双抢的时候,跟着一起下地去干活,平时上学,也很少干农活。但是她能想象得到,父亲一定也是这样在田里劳作。早春的料峭,似乎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寒冷,这么冰冷的水里,就那么赤果着双脚在田地里劳作,经年累月,很多人都会患上风湿病,就是因为不懂得爱惜自己,连一双高筒橡胶雨靴都不舍得买,宁愿这样冻着,冷着……
看着眼前的画面,杜睿琪的眼睛不知不觉又有点模糊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谁,她一定会说,是这些一辈子在土地里辛苦劳作,撑起了中国的农民!我们这个拥有世界上最多人口的国家,用并不充裕的土地养活了这么多人,靠的是什么?就是这些可爱的农民,如此精耕细作,在田地里绣花,种出丰产的粮食,供应着十几亿人的口粮!可是,这个国家恰恰最对不起的就是农民:他们贡献最多、所得最少、受难最重、含冤最深!他们用手推车推出的这个共和国,却一直视他们为二等公民,被一本户口簿焊在地里,一进城就成盲流、三无人员和可疑分子。他们的孩子,无法跟随在身边,过得是缺父少母的日子;他们种出的粮食养活13亿人,酿成百万吨茅台五粮液,但饥荒来临时,最先饿死的就是他们……
梁晓素和小夏也停了下来,她们不知道杜睿琪站在这里看什么,她那么定定地看着远处那位犁田的农民,一定又在想什么吧……
杜睿琪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视线清晰了。她看到犁田的农民已经犁完了这块田地,正在把牛往田埂上赶,把牛放在沟里吃草后,他取下头上的斗笠,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就那么坐在田埂上,默默地抽起了烟。
杜睿琪把车子停好,往下面的田埂上走了过去。
田埂上很湿,杂草丛生,踩上去软软的,还有水溢满鞋面。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老农的身边,看着雕塑一样的老伯,脸上的神情那么刚毅,看不出悲喜。这张古铜色的脸,包含了岁月的沧桑,就连皱纹,都是那么刚毅。杜睿琪蹲了下来,说:“老伯,这么早就犁田啊!”
老伯正在陶醉地抽烟,压根没看到她下来。她这么一问,他转过头,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女人,容貌姣好,穿着得体,气质文雅,不像是农村种地的啊,怎么问起这事儿来了?
“早点犁地,早点沤肥,要想田地里出金子,就得把田地当金子伺候啊!”老伯边抽烟边说,眼睛还是一直看着远处。
“老伯,这么凉的天气,您怎么不穿雨鞋就下地啊,这样身子受得了吗?”杜睿琪心疼地问道。
“呵呵,孩子,你是城里人吧?我们乡下人,命贱,哪有那么多讲究啊!”老伯转过脸,看了看身边的杜睿琪,笑了笑说。
老伯的话让杜睿琪听了心里很难受,是啊,乡下人,总是这样看自己,命贱!好像城里人就比自己的命高贵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被这样的城乡二元制结构,活生生给割裂出来了!什么时候,我们的国家能消除城乡差别就好了!
“老伯,您家里有几亩地啊?要这么早就开始犁田?”杜睿琪问道。
“田也不多,可就是我一个孤老头子在耕种,所以要早动手。再说,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正好可以慢慢干,不着急。”老伯说道。
“老伯,您的孩子都不在家吗?”
“唉,都在家守着这几亩薄田哪有饭吃啊?都出去打工了,几个孙子孙女留在家里读书!难啊!”老伯叹了口气说,“去年开始还好些,往年就更难了!”
杜睿琪不知道老伯说的什么意思,怎么往年更难?去年好些?
“去年的收成好些了?”杜睿琪问道。
“是,去年没有涨大水,田地没被淹,收成比往年好些。还有啊,去年我们镇里来了一位好书记,给我们重新核算了农业税和乡村提留,每亩地少交上百块钱哪,我们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真得感谢这位好书记啊,听说还是个女的,真是有本事!”老伯依旧看着远处说。
听到老伯的这句话,杜睿琪心里陡然一阵激动,没想到自己所实行的这个改革,还真是得民心的,不是亲耳听到这句话,杜睿琪是不敢相信,老百姓对重新核算农业税和乡村提留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吗?您没见过这位书记吗?”杜睿琪笑着问道。
——————————
杜睿琪又要开始在平安镇的新规划。
总体的局势稳定之后,班子的配备也已完备,梁晓素来到了平安镇,又成了她的得力助手。徐文娟、沈运达、何俊提起来后,工作干劲更浓了,整个镇里的工作积极性都上来了,杜睿琪的各项工作都开展得有条不紊。
年后,杜睿琪把吴永进送上来的材料报到了县里,果真为吴永进争取到了30万的农村企业扶持款。这30万元,对于吴永进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是他这个小作坊刚刚起步的救命钱,有了这笔钱,吴永进的规划就可以实现一大半了,他可以先引进一条比较好的眼镜生产线,扩大生产,提高产品质量,尽快去打开市场。
为此,吴永进为自己的眼镜加工厂注册了一个商标,就叫“永进眼镜”。这个注册商标,开创了平安镇的历史第一,因为平安镇目前还没有任何一家注册自己品牌的小企业,在安河县也不多,吴永进毕竟是从外面回来的,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和开发,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比很多人都走在了前面。
从这一点上,杜睿琪再次看到了吴永进的个人能力,他的高瞻远瞩,一定能为他的事业带来蓬勃的发展,她相信吴永进会成为整个平安镇甚至是安河县的农村个体企业的领头人。
每次从平安镇的后门进出的时候,杜睿琪心里都觉得怪怪的,总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不那么光明正大。好好的一个镇政府,为什么天天的要走后门呢?杜睿琪很不爽。
她决定,尽快到平安镇中学去一趟,以来是看看学校,慰问校长和老师们,二来是探探校长的口风,看看学校是否还需要那个山岗上的分部校园,如果不用,她决定先借来作为镇政府的临时办公场所,改变这种每天走后门的“歪风”。
第四十七章时间是最无情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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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时间是最无情的推手
三月初的一天,杜睿琪带着马明桥和梁晓素,来到了平安镇中学。
学校校长张树林听说杜书记和马镇长要来检查工作,愣是好好张罗了一番,校门口挂上了大条幅:热烈欢迎镇领导莅临我校指导工作!
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看不见,以乡村中学最非常隆重的仪式迎接杜睿琪一行的到来。
校长张树林和副校长教务主任一起,都到大门口来迎接。
平安镇中学坐落在一块石头岭上,也是依地势而建。四周都是房子,中间一个不规则的操场,并不是很大。因为是建在石头岭上,所以教学楼的地势非常高,第一层得踏上三米多高的台阶才到,教学楼的正面种着四棵四季常琪的雪松,长得已经非常高大了,在这个校园里算得上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杜睿琪走进校园,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迎面扑来。虽然她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似乎神游过这里很多很多次,尤其是教学楼前的那四棵雪松,那么清晰地刻画在她的脑海里。
没有亲历过的地方,却有如此美丽的记忆,那是因为她的记忆里有一个抹不去的名字:朱青云。
这就是朱青云的母校,是朱青云考进龙江师范的奋斗之所。
朱青云曾经很多次跟她提起过教学楼前的这四棵雪松。在朱青云的记忆力,这也是这座简陋的校园里最美丽的风景。他曾经说过,有一天他要带着她和他们的孩子返回校园,看看母校,尤其是要看看那几棵雪松。她还记得,朱青云告诉她说,当年辍学后重新走进校园,其实压力是很大的。年纪比同班的同学大,可是开始的成绩却是最差的,那时他的心情非常压抑!最郁闷的时候,他甚至再次想到了放弃,甚至想过从楼上跳下去,因为他要是再学不好,实在是没脸见父母家人,光是村里人的唾沫都会把他淹死……后来,有一次下雪的时候,他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雪松,大雪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其他的树木都形容枯槁,只有这四棵雪松,在大雪中琪翠屹立,雪下得越大,似乎越能衬托它的美丽和威仪……
当时,他的心就震撼了!他感受到了一种力量,在内心里激发着他,他说他要做雪中的雪松,在寒冷中屹立,在风雪中挺拔!他要战胜自己,战胜眼前的自卑和困难,从此傲然屹立在校园里,就像这四棵雪松一样……
是啊,就像这四棵雪松一样!多么有力的语言,多么坚强的意志!虽然时隔多年,却犹在耳际,那么清晰响亮……看着眼前的雪松,杜睿琪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雪松依旧,不,应该是长得更高更大,更有威仪,但是,她和他却不可能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来见证他曾经奋斗的校园,来重温他对这四棵雪松的记忆……时间就是最无情的推手,让一切曾经美好的记忆都会沉淀甚至消失……
“杜书记,我们楼上看看!”张校长看到杜睿琪总抬头看着主教学楼前,以为她想上去看看。
“哦,好好!”杜睿琪从记忆中回到眼前,在校长的带领下,走上了台阶。
教室里传来琅琅的书生,一个班的学生正在朗读古诗: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伟人的诗,大气而又磅礴,用陆游原调原题,但情调却完全相反,写出了梅花的美丽、积极、坚贞,不是愁而是笑……
这也是杜睿琪最喜欢的诗词之一。眼前的雪松和伟人笔下的雪梅是一样,她欣赏的就是这样的品格,是这样的坚贞、积极和美丽。
朱青云曾经的这段故事,就是他们心灵的共鸣之处。她曾经那么狂热地爱着他,就是因为他的坚强和坚持,他的乐观和向上,他那股不向命运低头的毅力……
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是依旧如此……
校长在她耳边不停地介绍着,她一边微笑着,一边点头,但是,具体校长在说什么,她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在这个校园里,她的眼里,只有那四棵雪松,耳边回响的,依旧是《卜算子?咏梅》。
虽然分开了这么多年,虽然很少见到他,虽然她现在已经小有成就,是许多人眼中羡慕的对象,虽然她又经历了生命中的几个男人,可是,她的内心,最期盼的一个人,却只有他,因为那是她的初恋,最纯洁无瑕的感情……
校园参观结束了,来到了办公室,杜睿琪的心情总算是摆脱了雪松的纠缠,回到了眼前的现实。她不能忘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在听取了校长的汇报之后,杜睿琪微笑着说道:“张校长,没来平安镇之前,我就知道平安镇中学是全县农村中学里教学质量最好的一所中学。当年,我在龙江师范读书的时候,平安镇的同学是最多的。那时候考取师范是比重点中学要高出二十多分的,能考上非常不容易。刚刚听张校长这么一介绍,我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为什么在硬件相当的情况下,平安镇中学能出成绩,那就是因为我们有一位好校长。因为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再有就是我们平安镇中学有这么多优秀的敬业的好老师,这是平安镇人民的福气,是平安镇孩子们的福气!”
“谢谢杜书记肯定我们的工作,我们学校全体行政人员都在这里,非常感谢杜书记!我们一定再接再厉,把教学工作做得更好!”张校长激动地说。当了近二十年的校长,张树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镇党委书记,能如此得体地来为学校老师鼓劲,心里非常高兴,杜睿琪的那几句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平安镇中学能出质量,确实是得益于他的领导和这批优秀的好老师!可是书记不说,他是不好标榜自己的!杜睿琪是真会说话,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领导!张树林心里立马对这位年轻的杜书记刮目相看。虽然之前有听说他组织藕西村的选举,重组镇党委班子,都是干得相当干练而又漂亮。不过,今天亲眼所见,他才算是真正领教了她的能耐!
“张校长,现在我们全校的学生总体趋势是增加还是在减少?”杜睿琪突然问道。
张树林脸上似乎出现了片刻的尴尬,他没想到杜睿琪会突然间问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就淡定了,他说:“总体的趋势是在逐年减少,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情况。一个是计划生育的作用,孩子在减少,第二个是南下打工的浪潮,使得一些孩子过早离开了校园,这两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学生肯定会逐渐减少。”
杜睿琪点了点头,说:“我之前在团县委的时候,就做过这样一个调查,和张校长说的这个情况是基本一致的。我们调查了近十个乡镇,都是这样相同的情况,这个问题,曾经引起过我深深的忧虑,我总感觉一些孩子过早辍学,将来会造成很大的社会问题。”
“是啊,对于辍学的孩子,我们的老师都有登门规劝,希望他们重返校园,继续读书,可是真正能回来的很少,家长的意识也不对,认为读书无用,孩子本来学习就不太好,家长还要在后面拉一把,孩子想迈出来的脚就彻底收回去了。杜书记所担心的,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我们目前真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张树林说。
“也许我们的一些措施不能立马把已经辍学的孩子拉回校园,但是我觉得对在校的孩子最起码能起到一定的稳定作用。比如,我们多开展一些关于读书与未来的思考和探讨方面的读书活动,引起孩子对未来的思考,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从思想上改变一些人认为读书无用的错误观点,让孩子能接受完整的九年义务教育,尽量多学点知识再走进社会,这样对他们自己的将来和对我们的社会,都是有益的。”杜睿琪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培养一代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的,杜书记的这个指导意见非常好,我们一定来进行这方面的读书活动,经常性来开展一些与此相关的读书征文或者辩论活动,从思想上改变学生的观念。”张树林说。
杜睿琪笑了笑,不置可否。
“张校长,我们中学在另一处山岗上还有一个分部,目前都是空着的,对吧?”杜睿琪问道。
“是的,以前学生多,就建了那个分部,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我们后面加盖了一栋教学楼,还有几个教室空着。”张树林说。
“分部是学校的校舍,目前空着也挺可惜的。”杜睿琪说,“今天来呢,我还有个想法,和学校行政人员一起,我们商议一下,镇里现在的办公楼比较紧缺,新的办公楼规划却遥遥无期,我想先借用学校空着的分部,来解决一下我们办公场所空缺的问题。”
原来杜书记此行就是这个目的啊!直到此时,张树林才恍然大悟。
第四十八章美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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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美妙的感觉
“呵呵呵,杜书记客气了,这本就是镇政府的财产,镇里要用就用,学校是没有意见的。”张树林笑着说。
“谢谢张校长支持,这就解决我们的大问题了。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当年的学生和老师们种下去的,现在已经变得枝繁叶茂,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们现在捡个现成的来用,当然要和你们商量了!”杜睿琪笑着说。
临近中午,张树林要留杜睿琪一行吃饭,杜睿琪笑言婉拒了。
镇政府离学校不到一公里,要留在这里吃饭,她是做不来的。
虽然她也从学校出来,知道学校有招待经费,但是以她对学校的了解,这还是一个再穷不过的单位,省下一点钱,尽量拿去改善老师的伙食待遇吧!
征求了学校的意见后,杜睿琪就让马明桥去具体布置分部校园,把所有的教室改成办公室,由现在的分散办公,变成集体办公,一个大教室,用分隔的方式,每人设定一个小办公区域,做到空间的最大化利用,尽量把办公室、妇联、计生办、武装部、土管所等部门一起搬过去。
原先的教师宿舍楼,先安排镇党委班子成员的住宿,包括林杰市长的临时住所一并安排过去,还有剩余的,再安排一部分单身未婚的年轻人过去住。其余的人员,依旧留在老办公楼住宿。
因为校园那边的总体环境比镇政府这边的要好,房间都很采光,朝南的方向,冬暖夏凉,住起来舒适很多。杜睿琪相信,林杰市长也一定更喜欢那边的环境,所以就做主,把他的房间也安排过去了。
林杰开年后只来过一次平安镇,因为市里要准备召开两会,各项工作都很忙,他也就空缺了一段时间没有过来。
林杰笑着说,这是欠账,以后工作安排好了,争取每周在平安镇多留一天,把欠账还了!
杜睿琪很高兴,也很期待林杰真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镇里每周住上两天,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和他交流了。因为她一定要争取林杰在平安镇驻点的的时间,把她和林杰之间那堵无形的柏林墙给推到,让林杰对她建立一个全面完整的良好印象。
一个月以后,马明桥就把分部校园布置成了镇政府的新办公区域。
杜睿琪去验收的时候,看到了她想象中的办公场所。
大教室里被隔成了一个个的井字状,每人一个小空间,相对独立,而又互相关联。这样的办公室,在安河县还是很少见的,这似乎是大城里的写字楼里才有的办公模式,杜睿琪率先把它引进到了这个小镇里,也算是颇为超前的。
每人一个方格子似的座位,那时候没有配备电脑,就是纯粹的办公桌,周围是透明的玻璃,坐下去是独立的自我空间,站起来,大家可以互相交流。这样整齐有序的空间安排,看起来清爽悦目,年轻人一看就很喜欢。
住宿楼那边,马明桥把二楼东边最大那间原本是布置给杜睿琪住的,隔壁那间小点儿的就是林杰市长的。但是杜睿琪给调换了一下,她自己住那间稍小的,大的给了林杰市长。这样的安排,是不能含糊的,市长一定要住得比自己好,而绝不能比自己差,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当然,她知道这是马明桥有意为之,意在讨好她,因为林杰并不直接管他,县官不如现管嘛,这点马明桥还是能分辨清楚的。但是杜睿琪却不能这样安排,一定要让林杰住那间最大的。
所有的安排都好了,杜睿琪也稍微翻了翻黄历,挑了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把镇政府的办公区域搬到了校园分部这边。
由于宿舍较少,相当一部分干部职工还是住在老办公区这边,但是大家对现在的办公区是十分的喜欢和满意的。
这里的大操场,成了年轻人下班后活动的场地,打篮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都可以同时进行,年轻人可以尽情地彰显自己的活力和生机,真是个好地方。
林杰在平安镇搬到新办公区域后的第二周,就来到了平安镇。
看到这样全新的工作环境,林杰觉得杜睿琪真会办事,能在花极少钱的情况下,结束平安镇“走后门”的这个历史,是非常明智之举。
看来女人当家的角度和着落点,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想得很细致,既能关注宏观,也能着眼微观,是个当家人的好料子。林杰看到新的办公场所,心里对杜睿琪又增加了一份好感。
吃过晚饭后,林杰漫步在院墙外的小道上,享受乡间难得的宁静。
夕阳的余晖渐渐退去,西边的天幕一片绚烂,晚霞的纯粹,透明的云层,在天际中勾勒出各色各样的姿态,任凭你的想象去驰骋。久居都市的人,是看不到这么美丽的落日余晖的。林杰很享受在平安镇驻点的这份恬淡,少了城市的喧嚣和浮杂,也暂时摆脱了各种权力的角力战,放松了心情,感觉这里的空气闻起来都是甜丝丝的。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田野里养眼的新绿,听着夜幕下渐渐四起的蛙声,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宽阔的海洋里,心,在不自然间就插上了翅膀,飞离了身体,飘荡起来,飘荡起来,仿佛进入了人间的仙境……这种全身心的呼吸和释放,只有在这么纯粹的乡间才能拥有,只有心灵进入了仙境才能实现。
此刻的林杰,就拥有了这么美妙的感觉。
他踏着田埂上细嫩的小草向前走去,草间的湿润沾染上了他的鞋子,带着一些春草的气息。地里的蔬菜一畦畦的,全是新生的嫩绿,看起来那么水嫩诱人,他甚至忍不住想去摘一些拿在手上好好欣赏,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如此随性。走到一处,却看见田埂上有一颗长势非常好的野菜,花枝伸得很长,淡黄色的小花,正好抵触在他的手边,他顺手把花儿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这种记忆,已经逝去久远,那还是最纯真的儿童年代才有的天真无邪。他没有想到,在平安镇驻点的日子,却能享受到如此美丽的晚间散步时间,寻找到童年的美丽记忆。
慢慢走着,手里的小花旋转着。林杰不自觉哼出了小曲,真是难得的好心情。如果在市里的那座办公大楼里,他这个一市之长,哼着小曲走路,一定会引起众多人的猜疑和围观。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率性洒脱一些,还原自己一些本真的面目。
走到院墙的拐角处,他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杜睿琪,她也出来散步了。
果然,杜睿琪看到林杰,立马高兴地迎了过来。
“林市长,你也出来散步啊!”杜睿琪笑着说。
“晚霞很美,空气很好!”林杰看着远处说。
“是啊,乡村就这点比城里强,其余的就落后了。”
“其实这才是最大的财富,”林杰说,“现在很多城市为了发展经济而牺牲了环境,是得不偿失的,琪山绿水,才是无价之宝啊。”
“是啊,有时候事情就是难以两全其美。”杜睿琪说道,“乡村拥有美丽的风景,清洁的空气,却没有经济的繁荣,老百姓纷纷跑到大城市去,乡村失去了年轻的劳力就更变得穷败不堪,而那些年轻人在城里也是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没法和城里人一样,享受城市的繁荣和美好。”
“这就是目前中国经济的问题所在,大城市承载了太多的重负,变得越来越污染,乡村失去了年轻和活力,变成了空心村和老人村,同样让人忧虑。”林杰说。
“如果农村的能人不出去,就像吴永进一样,能从外面返回来,干点实业,同时经营这片土地,解决农村人的就业问题,实现在家门口就业,农村的发展就有希望了。”杜睿琪说。
“说到吴永进,我倒是比较感兴趣,他的工厂听说发展得还不错。”林杰看着杜睿琪说。
“是的,今年县里给了一些扶持资金,他准备再购进新的生产设备,注册了自己的商标,开始进入开发创新和生产同时进行的全新发展阶段,我比较看好他,他是个很有思想的人。”
“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林杰说,“我原来还有些担心,他是村民民主推选出来的,能不能和政府保持良好沟通,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多余的担心。”
“吴永进很会处理村民的需求和政府的政策之间的关系,他在这中间起了很好的调节作用。”杜睿琪说。
“天色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吧。”林杰说道。
乡村的夜晚,外面没有路灯,没有月亮的晚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林杰提议往回走,也是不想让人看见他们一对年轻的男女领导,天黑了还在外面菜地里聊天。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最好还是减少这样的机会,尽量不要产生误会。
两人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了院子里。
走上楼梯,林杰的房间在杜睿琪的隔壁。
林杰在杜睿琪开房门的时候,从她的身边走过,似乎是随意地说道:“一会儿来这边喝杯茶,我带了上好的茶叶过来。”
杜睿琪心里一阵狂喜,这可是林杰第一次提出请她到他的房间里去喝茶啊,这说明林杰在心里已经慢慢改变了对杜睿琪的看法。
把自己的房门打开,杜睿琪进去梳理了一下头发,来到了林杰的房间里。
第四十九章拨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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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拨动心弦
这间房间比杜睿琪的大将近一半的面积。被隔成了两个部分,前面放了一套沙发,一张办公桌,中间用布帘子隔着,后面是林杰的卧室。
刚走进林杰的房间,杜睿琪就听到了非常醉心的钢琴曲《致爱丽丝》,那拨动心弦的旋律,立刻把杜睿琪的思绪拉回到学生时代。
当年在龙江师范读书的时候,每天早操前的音乐就是钢琴曲。而《致爱丽丝》是杜睿琪最喜欢的一首。记得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捧着一本书,坐在操场的夹竹桃下,听着音乐,看着文字,沉醉在自己的梦想中。朱大运却总会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地过来吓她一下,往往是把她从梦中惊醒,就为这个,杜睿琪没少揍他。
后来,朱青云跟着她来到了杜家庄小学,他们唯一的电器,就是一个小小的录音机,是朱青云专门为杜睿琪买的,放在朱青云学校的宿舍里。
两人缠绵的时候,也经常是在这样醉心的音乐中进行。
自从离开朱青云,走进丁家,她似乎再也没有一个人听过音乐,更没有再听过钢琴曲。
这些美好而心醉的回忆,随着朱青云的离去,一起变成了她生命中最心碎的记忆。
今天再次听到这首曲子,杜睿琪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她没有想到,这位年轻帅气的市长,还是这么唯美浪漫而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来到这样简陋的地方驻点,还能带着音乐,带着好茶而来,由此可以看出林杰是个真性情的男人,他刚毅甚至有些峻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柔软而又善良的心。
“林市长,您也喜欢听钢琴曲?”杜睿琪在木沙发上坐下来,微笑着问道。
“呵呵,我喜欢轻音乐,听着让人放松,能陶冶性情,对于流行音乐我不感冒,有时听来让人烦躁。”林杰笑着说,拿起茶壶去装水,开始烧开水来泡茶。他把茶壶放在茶座上,很快就发出嗤嗤嗤嗤的烧水声。
杜睿琪看了看房间里,却没有发现录音机之类的放音器,一时不知声音从哪儿传出来的。再仔细寻找声音的源头,原来就在林杰办公桌的角落边,放着一个卡通造型的小小的放音机,如果不是有音乐传来,杜睿琪一定不会以为那是放音机,而只是当一个可爱的摆设。
“林市长真有童心,这么可爱的放音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杜睿琪笑着说。
“这是我儿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爱人是学音乐的,家里最多的就是cd唱片,所以我就带了几张碟子过来,偶尔听听音乐,舒缓舒缓心情,感觉很好。”林杰说。
“林市长,看得出,您不仅事业有成,而且家庭很幸福,有这么可爱的儿子,还有爱你的妻子,祝福林市长!”杜睿琪发自内心地羡慕林杰。
“睿琪啊,你的家庭也很幸福啊!听说你的老公很支持你,婆婆也很疼爱你,儿子很可爱,由婆婆带着,这样的家庭,是女人从政的最好保障。”林杰说道。
一句“睿琪”,叫得杜睿琪心里顿时软化成了一滩秋水,在平安镇,没有谁这么亲切地叫过她,大家都是毕恭毕敬地叫她杜书记。今天,这个往日里对自己冷若冰霜另眼相看的市长,却开始直呼其名,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亲切萦绕在心头。
而林杰后面的那句话,却又让她心中的酸涩瞬间被点燃被搅动。是啊,旁人外人来看,都觉得她很幸福,有可爱的儿子,有默默在背后支持的老公,有一个视自己如己出的婆婆,似乎人生中该拥有的,她都已经拥有了。可是,她内心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想到被自己抛弃的朱青云,每次不期相遇都是尽量的逃避,他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想到丈夫的“无能”,夫妻之间的名存实亡,想到安河人把她和活土匪的轶事讲得活灵活现,当成笑料谈资……她的泪就从心头溢出,慢慢灌进了鼻腔,充塞了她的双眼。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告诉自己要争气,不能流泪,可是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溢出了眼眶,打湿了帘眉。她刻意低下头,不让林杰看见,然后悄然地拭去眼睑里的水滴……
可这一切还是被林杰看在了眼里。
就在杜睿琪低下头拭泪的那一瞬间,林杰的心似乎也被震撼了,他想不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这个外表娇小实则很强大的女人落泪了。
在他的眼里,杜睿琪从来就是干练的,是能干的,是绯色升迁的,是有一定手腕的女人。为什么一说到家庭,她就泪眼婆娑,悲从心中起呢?难道她心中也有不为人知的隐忧和痛楚?
林杰看着双肩有些瑟动的杜睿琪,男人心中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杜睿琪。
杜睿琪接过林杰递来的纸巾,鼻子里依旧带着浓重的泪音说道:“谢谢,不好意思,让林市长见笑了……”说完用纸巾去擦泪滴,却不想,眼泪越擦越多,就像放开了闸门的湖水,难以停止。
“睿琪啊,其实,你能走到今天,确实不易,其中的心酸挣扎,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林杰有些心疼地说道。
从政本就是一个斗智劳心的攻心活儿,大男人身在其中,都经常被伤害得伤痕累累,一个弱女子,在男人堆里混,又谈何容易。
“林市长,工作上的苦和累,再多再大,睿琪都能咬牙挺过去,就像平安镇的开局,睿琪在最煎熬的那一个月,消瘦了五六斤,只回过两趟家,很累,很急,但是睿琪都能坚持下来,因为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杜睿琪强忍着泪说道,语音依旧带着泪痕。
林杰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杜睿琪,工作上的事能挺住,能坚持,那就是说她的家庭有问题了?可是这属于女人的**,林杰不好发问,他看了看杜睿琪,低头泡起了茶。
精致的茶具,落茶,冲水,烫杯,高冲低落,很快房间里就溢满了茶香。
“来,喝茶。”林杰把一杯茶送到杜睿琪跟前。
“谢谢……”杜睿琪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香溢满唇齿,渐渐暖暖入胃……
这股茶水,不仅温暖了她的胃,更温暖了她的心。
她轻缓地放下茶杯,林杰拿起茶壶,为她的杯子里又续了点茶水。
“谢谢……”杜睿琪柔声说道,这声音也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音乐继续像泉水般溢出,滋润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致爱丽丝》一曲终了,《水边的阿狄丽娜》像甘泉般缓缓流淌开来。
每一个跃动的音符似乎都跳跃在杜睿琪的心尖上,就那么轻柔而又有力地拨动着她内心的温暖之处。
杜睿琪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口香浓的茶水,让满满的茶香再次溢满心田。
林杰端起茶杯,也正在津津有味地品着好茶。
杜睿琪抬头看了一下林杰,发现林杰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有格外的温情。
“睿琪啊,你干工作是个好手,平安镇这么复杂的局面,不到半年的时间,全部被你捋顺了,说实话,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当初县委决定让你到平安镇来的时候,我并不看好你,你太年轻,没有任何从政的经历,要一开始就要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是非常吃力的。现在看来,我不得不佩服黄书记的用人之道。”林杰笑着说,“是他发现了你这块璞玉,给了你机会,让你在年轻的干部里脱颖而出。”
“林市长,睿琪是个小牛犊子,看问题没有那么复杂。当初我来到平安镇,并没有意识到会有那么多棘手的事情。但是已经来了,这个局就是再难,也得拼了命去打开,睿琪知道,要么不做,要么用心来做,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这也要感谢林市长对睿琪的支持和帮助。”杜睿琪说道。
“平安镇在安河县乃至整个龙江市都是有名的,平安镇的工作注定会引起多方面的关注。当初选择驻点乡镇的时候,我也是基于这个方面来考虑,来见证平安镇的‘拨乱反正’,做得好,对于全市都有积极的意义。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超出了所有人对你的期望,你是好样的!”林杰由衷地夸赞道。
“谢谢林市长……”杜睿琪听到林杰这么正面直接地夸自己,心里又是好一阵感动,眼里不禁又有了泪水。
“看不出你坚强的外表下,也是如此脆弱……”林杰再次递过一张纸巾给她。
“对不起……”杜睿琪擦着泪水说道。
“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会好受些……”林杰看着杜睿琪突然说道。他似乎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内心的酸楚,她的故事需要合适的人来倾听,今天,他愿意当一个倾听者。
这句话再次打开了杜睿琪的泪水闸门,她内心刚被压回去的那点苦痛再次翻腾了起来,所有的酸甜苦辣悲楚迂回在心头,哽咽在喉头,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林杰面前,就那么一泻千里,滔滔不绝……
“林市长,你眼里的睿琪,是不是个坏女人……?”杜睿琪看着林杰,柔柔地而又瑟瑟地问道。
“没有,”林杰看着她说,“人其实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之分,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身份,我们有不同的角色需要扮演,不是非此即彼的好坏概念。”
“我知道,我在一些人的眼里、嘴里,是个坏女人,大家对我的谈论,我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是大概的内容我也知道。睿琪的今天,在一些人的眼里,是不光彩的,是靠不正当的手段获取的。”杜睿琪说道,眼里的泪一直在潺潺而出。
“我抛弃了爱我的也是我爱的男人,为了我的人生更高,我生生地剜去了我心头那块肉,那种心痛的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伤害了他的同时,也深深地伤害了自己。”杜睿琪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第五十章灵魂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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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灵魂的释放
“或许,是我的行为连上天都不耻吧,婚后,我就遭到了报应,我和我现在的老公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但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将来,我依然要坚守这个婚姻。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自己独自吞下,这就是报应,我给自己画地为牢,活活把自己圈在一个没有任何阳光雨露的暗屋里。”
“我的内心挣扎过,彷徨过,苦楚过,悲愤过,一切可能有的心酸和苦痛,我都在心里把它煎熬成灰,然后在暗夜里独自挥洒开去,没有人发觉,没有人知道,包括我的父母和婆婆。是的,幸好我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婆婆,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如果不是他们,我的生活将完全陷入黑暗,我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我的生命似乎在最灿烂的年纪就开始枯萎。”
“我不能让自己困死在那个没有阳光雨露的暗屋里,我要把自己拯救出来,工作成了我唯一释放自己的窗口,无论在哪里,我都竭尽我的所能,把工作做得最好,这是对自己的救赎,对灵魂的释放,这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的未来……”
杜睿琪近乎自言自语式的表达,每字每句都深深刻在了林杰的心里。
他不知道她所谓的报应,所谓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是不是因为两人因为不相爱草率完婚而导致的,但是他知道,她的婚姻是失败的,她的家庭是不幸,她的内心是充满了苦楚和悲痛的,这个坚强的女人,似乎把抛弃初恋情人的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头上,默默承受着上天对自己的惩罚,用这样不幸的婚姻和家庭,来作为自己赎罪的借口,然后把所有的苦痛深埋在心底,一个人独自承受。
就是承受了这样的内心煎熬,她却能如此用心地来工作,把事业当做自己唯一的寄托和希望,这样的女人,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啊!坚守无爱的婚姻,固守不幸的家庭,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心中无法承受之重,她却要在这样破碎的心路基石上,拼命打造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也难怪活土匪会如此大胆地启用她,她内心的强大,是自我捶打自我修炼自我救赎之后的真正强大!
林杰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知识型官员,他的成长和他的家世,决定了他人生的高。他的父母都是官者,他的仕途走得非常坦荡,因为有父母的人脉基础,因为有父母早先的铺垫,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长,是从省委机关派下来的,他没有经历过杜睿琪这样艰难的上升历程,他不知道从底层攀爬的艰难和心酸。对于杜睿琪这样一个农家子女,不能拼爹,只能裸奋,可是,完全裸奋,在中国这样的官场,是没有出路的。他是有家势有背景的人,他深知一个人的社会关系,人脉基础,对他成长的重要性,这些甚至远远超过一个人的学识和能力。
早年就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就是中国的现实,非常赤果裸的人情社会。对于杜睿琪来说,她没有这样的基础,她从政的社会关系人脉基础,在她走上仕途之前,是归零的。她抛弃她的初恋情人,投入到现在老公的家庭,也并不是名门望族,并不是达官贵人,虽然比一般人高,虽然婆婆为她争来了一个幼儿园园长的职位,可是这个职位,在官品上来说,根本都算不上一个官,而她的婆婆,却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扶持她的。从园长的位置上起跳,能跳多远多高,就得看杜睿琪自己的能耐。
一个女人,她最有利最原始最不会蚀本的资源,就是自己的琪春和美貌,自古以来皆如此。女人能经营好自己的琪春,能利用好自己的美貌,就是实现了琪春价值的最大化,是人生起步的助跑器,抢到了这一点,她的起跑就有了优势。
林杰不知道杜睿琪是怎么攀上黄忠华的,对于他们的花边新闻,他也不感兴趣,在官场,这样的桃色新闻,其实再普通不过。只是,他自己不太耻于这样的行为和交易。他是男人,他也爱美女,但是他给自己定了戒律,绝对不在官场结识红颜,绝对不进行这样的肮脏交易。说实话,第一次在安河大酒店看到黄忠华领着杜睿琪去见自己和袁省长,林杰心里对黄忠华和杜睿琪都极其没有好感。他把黄忠华对杜睿琪的安排,完全看做是从床上到职位上的交易,是赤果裸的权色交易,是他最不耻的行为。而且,当时他判定,这个年轻的小女人,一定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平安镇这么复杂的局面,一定会变得更加糟糕,这个女人,只能带着绯色而来,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去。
但是杜睿琪的能力和作为却完全改变了林杰心里的判断,他实在想不出,杜睿琪娇弱的外表下包裹着那么强大的一颗心,击败了刺头毛利贵,平定了藕西村,捋顺了整个平安镇的局面,似乎还是四两拨千斤,不费吹灰之力,真真是小看了她的手腕和作为。
今天,听到她内心深处的故事,林杰的心再次被深深震撼,他为自己当初对她的误解和看法而深感内疚。杜睿琪这一路走来,是多么不易!表面的平静掩饰了她内心的煎熬,卖命的工作,遮盖了她内心的痛楚。不管她的起跑是借助谁发力,能真正跑得快跑得赢,还要看实力,杜睿琪有这样的实力。她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熟悉的教练和裁判,给了她上场的机会,给了她稍微的优势领跑,如今她靠着努力暂时跑在了前面。林杰相信,凭杜睿琪的干劲和内心的强大,平安镇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又一个起跳板,她将轻松越过许多人都达不到的高度,开始她事业的新征程。她的将来能走多远,她的位置能跳多高,现在甚至连他这个市长都不能估量。
从这一刻起,林杰在内心彻底改变了对杜睿琪的看法,她,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值得他交往和扶持的人。如果有机会,如果杜睿琪在仕途上的再次跳跃需要从他那儿借力,他愿意无条件来帮助她。
林杰在内心重新对杜睿琪进行了角色定位:一个强大的女人,一个值得扶持的基层干部。
林杰重新往茶壶里续了热水,为杜睿琪的茶杯里添了热茶。
“来,喝茶……”林杰说。
“谢谢,对不起,今天打扰了林市长,听了睿琪这么多絮絮叨叨不着边际的话……”杜睿琪苦笑着说。
“睿琪啊,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其实,倾诉也是一个人的本能需求,你今天的话,是你内心压抑已久的苦痛,我相信,说出来,对你的内心是一个释放,这样有利于你的工作和生活。其实,我们总是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坚硬的盔甲后面隐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任何一个人,都有他心酸的历史和成长的苦痛,我也一样。但是,今天听了你的故事,我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睿琪,你不必为自己曾经的选择而赎罪。爱与不爱,只是缘聚缘散,缘分来了,相爱相知,缘分尽了,分道扬镳,这是很自然也很正常的事情。你的选择,说不定不仅成就了你,同时也会成就了他。男人往往是在挫折中奋进,而一个女人对他的鞭策,是最大的动力。倒是你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还是尽量去维护去经营好,家庭,对于一个从政者来说,永远是最坚实的堡垒。我们的传统意识里,是不能接受一个离婚的干部步步高升的,尤其是女干部。所以,我们看到的多是领导干部美满的婚姻,实则很多也是无爱的家庭,貌合神离的一对对,太多太多。所以,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羡慕你,你的存在,你的奋斗,是多少人追赶的对象,这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的价值。所以,你不仅要好好工作,更要调整心态,好好生活。这就算是我作为一个朋友也好,作为一个领导也好,对你的一点点醒吧!”林杰说道。
“谢谢林市长,我一定铭记在心。”杜睿琪感激地说道。她感觉到了林杰话里的真诚,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我相信你今后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的内心足够强大,这颗足够强大的心,是你奋斗的毅力和推手,她会牵引你走得很远!”林杰说道。
“谢谢林市长,我会努力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能走多远,去不知道,但是每一步走得坚实和稳定,是我自己能够把控的。”
“这就对了,走好脚下的每一步,才能走好后面的更多步。再大的成就,也就是这样一步步累积起来的。”林杰说,“你在藕西村推行的民主试点,从目前吴永进的表现来看,是很成功很有意义的。当时邓年荣来采访,被我压了下去没让发表,我想现在是时机了。藕西村的民主试点,可以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切入来宣传。”
杜睿琪几乎是屏息凝视地看着林杰,她没想到林杰在这个时候要来推广藕西村的民主选举。
“现在中央在积极倡导进行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很多地方都挑出了试点村,平安镇可以把藕西村作为试点,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建设和统一规划,如果吴永进真正会办事能办事,藕西村很快就会脱颖而出,成为整个安河县乃至龙江市的新农村建设的示范村,这样一来,定会吸引众多的媒体前来采访,如果邓年荣这个点抓得好,不仅能为他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也将为藕西村、平安镇和你带来巨大的影响。”林杰说。
是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个切入点多好啊!国家、省、市都在大力宣传和推广,有各种各样的扶持政策,民主推举的村委会主任,带领大家共同致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包括吴永进的眼镜厂,都是新农村中必不可少的亮点元素。
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第五十一章请仙人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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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请仙人指路
051
杜睿琪被林杰这么一点醒,立马意识到自己在藕西村进行的这个民主选举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宣传做得好,一定不亚于当年在团县委对桂智明同学的挖掘。
“林市长您说得太有道理了,藕西村本身的基础就很不错,村容村貌是早有规划的,比较整齐,村民本身的素质也挺好的,吴永进上来后,大家的意见也很统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商量着来办,村民们再次出现了以前一样的团结向上,这正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所需要的村民的精神面貌,如果政策上有倾斜和扶持,把村容村貌再整体规划一下,改水改厕,村里的景象一定又会出现很大的改观,藕西村就会成为远近闻名的示范村。”杜睿琪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这个思路很好,你可以把吴永进叫来,好好商量这个事情,让他具体去负责。关于政策倾斜和扶持的方面,我尽量在上面为你们争取,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吴永进能干好,这件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林杰信心满满地说。
“好,我一定尽快和吴永进沟通这件事,争取尽快来进行。”杜睿琪也很坚定信心来做这件事。
她憧憬着藕西村早日变成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示范村,这个典型如果能推出去,她相信,她的又一次升迁一定指日可待。
临走的时候,林杰握着杜睿琪的手,说:“好好干,平安镇一定是你又一个腾飞的。”
杜睿琪握着林杰宽厚的手掌,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心里很温暖,很感动,这个曾经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市长,今天终于化解了他心头的坚冰,对她完全改变了看法,从内心里承认了她:拼弃了她的绯色,保留了她的实干,认可了她的为人,感动于她的内心。
今晚,她的倾诉和泪水,都变得无比有价值有意义。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杜睿琪感觉到全身心的释放和轻松,她美美地睡了一觉,居然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杜睿琪就把吴永进通知到了镇政府,与他谈了自己的想法。
吴永进一听要把藕西村建成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示范村,顿时激动得不行,他虽然刚刚当村委会主任,但是对于国家的大政方针还是十分关注的。新闻里天天播关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新闻,看到人家那么美的村庄,改水改厕过得像城里人一样,他也想把村里建设成那样的先进村啊,可是目前他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想到镇里要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村提前实现这一的梦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吴永进当即向杜睿琪保证:“杜书记,您放心,永进一定全力配合镇里的规划,把各项政策落到实处,实实在在为村里办事,决不中饱私囊一分钱,请全村村民监督永进!”
“吴主任,我当然相信你,村民也相信你,不然怎么会推举你当他们的领导人呢?”杜睿琪笑着说,“只是这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有很多硬性的指标,得逐一的来落实和改造,是一个繁杂而又系统的工程,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好的,希望你有信心更要有毅力,包括把你那个眼镜厂办好,也是一个重要的任务。”
“永进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吴永进做了一个军人敬礼的手势,把杜睿琪给逗乐了!
她内心是相信吴永进的,藕西村一定会在吴永进的带领下,成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示范村。
周末,杜睿琪回到家里,难得的清闲,她都用来陪子安玩耍。
孩子的成长很快,几天不见,就有新的变化。
子安已经上大班了,开始识字,能认识很多字,那些小故事书上的字他全都认识,一个一个都读给妈妈听,听得杜睿琪都热泪满眶。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现在和子安相处的时间更少了,错过了孩子成长的很多精彩瞬间,这也是难以弥补的遗憾哪!
所以周末在家,杜睿琪都尽量来弥补子安,陪孩子出去走走,书店里,同乐园里,安河边的长廊上,都留下了她们母子的身影。
周日上午,杜睿琪正准备带着子安出门去玩,没想到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杜睿琪拿起手机一看,是吴巧玲的。
好久都没有和吴巧玲联系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老同学。
“巧玲,你好!”杜睿琪说道。
“睿琪啊,有空吗?”吴巧玲在电话里说道,声音似乎很憔悴,很疲累。
“你怎么了?”杜睿琪奇怪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我想见见你,有空吗?”吴巧玲哽咽道。
“出什么事了?”杜睿琪吃惊地问道。
在她的印象里,吴巧玲总是那么胜算满满的,从来没有这么柔弱的时候啊?难道出什么事了?
“见面说吧,好吗?”
“好吧。”杜睿琪看了看子安,还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候,我们还在‘加州’见面,我等你!”吴巧玲说。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杜睿琪说。
子安知道妈妈要出去,也吵着要去。
“妈妈,子安和妈妈一起去,好不好?”子安噘着小嘴说道。
“宝贝,妈妈有事,妈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陪宝宝,好不好?”杜睿琪摸着子安的头,心疼地说。
“没事,你去吧,子安跟奶奶出去玩,好吧?”方鹤翩过来,牵着子安的手说。
“妈,巧玲找我,我去去就回来!”杜睿琪说道。
“没事,你去吧,子安我来带。”方鹤翩说道。
丁志平坐在沙发上,看着杜睿琪出门,一言不发。
杜睿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答应了吴巧玲就不能食言,还是赶紧去吧,没什么事的话就马上回来。
来到“加州”西餐厅,杜睿琪看到吴巧玲正站在楼梯口等她。
几个月不见,吴巧玲憔悴了很多很多,那双眼睛,一看就是多日失眠的样子,脸色很难看,和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
吴巧玲看到她,马上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往包间里走去。
西餐厅似乎还刚刚开门,里面的卫生刚做完,几乎没有顾客,冷冷清清,只有淡淡的音乐声回响在每个角落。
两人来到一个小包间,吴巧玲给每人点了一杯咖啡。
“睿琪啊,好久没见你了,没想到你在平安镇能干出那么大的事情来。”吴巧玲突然说。
“大事情?我没觉得。”杜睿琪笑着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你总是那么低调,你的能力,谁不知道啊,这么烂的一个地方,你都能把它收拾好,这不是能力是什么?”吴巧玲说。
“我真没觉得什么特殊,只是顺应时事,顺势而为吧。”杜睿琪说,“平安镇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去不都得这样做啊,对吧?”
“老同学,你做事的风格真是与众不同啊!”吴巧玲感叹道,“如果是别人,在平安镇能干得这么好,一定把自己夸得像朵花儿似的,哪儿像你啊,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干什么。”
“呵呵呵,真没什么。说说你吧,你近来怎么样?还好吧?”杜睿琪问道。
“我?”吴巧玲苦笑了一下,眼泪顺间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杜睿琪问道。
“不瞒你说,我很快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吴巧玲眼里含着泪说道。
“什么?”杜睿琪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吴巧玲话里的意思。
她盯着吴巧玲的脸,似乎又是瞬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好吗?”她问道。
“很好?”吴巧玲苦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别人都觉得很好,可是我们很快就要散了,结束这段将近五年的婚姻。”
“出什么问题了?”杜睿琪依旧不解。
她实在不明白,吴巧玲的老公各方面都很优秀,是安河县一中的英语教研组长,家境很好,人不仅有才学,还长得仪表堂堂的,是安河有名的才子。和吴巧玲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他们是自由恋爱,如今还有个女儿,怎么能说散就散了呢?
“什么问题?”吴巧玲看着杜睿琪,依旧苦笑着说,“相爱有一万个理由,不爱却只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不爱你了,没有感情了,散了吧!就这么简单!”
“可是……”杜睿琪欲言又止,她本想说,可是你们还有孩子,还有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啊,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没有可是,他说不喜欢我从政,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不爱我了,所以就散了。孩子归他,房子是他家的,我没什么也没有。五年的婚姻,我为他们家生了一个孩子,丢失了五年的时光,从一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这就是我五年婚姻的收获。”吴巧玲坦然地说。
“那这样对你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杜睿琪颇为同情地说道。
“不公平?是啊,我也这样觉得,可是,我到哪里去讨要这个公平呢?”吴巧玲看着杜睿琪,再次苦笑。
“既然这样,你可以选择不离啊?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就放弃,说不定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一时的冲动。”
“不,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们已经持续很久了。”吴巧玲说,“你还记得去年暑假我和你一起去算命吗?”
杜睿琪当然记得,那个瞎子那么特殊的算命方式,让她想想都后怕,她算都没算就跑了,白白丢给他几百块钱。可是那次,吴巧玲却是认认真真算过一次的。
杜睿琪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为什么要去算命?就是因为我的婚姻出了问题。”吴巧玲说,“其实,我是去请仙人指路的,接下来究竟该怎么走?”
第五十二章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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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命中注定
052
“当时,我心里也很纠结,该不该轻易放弃这段婚姻,因为离婚对于我们这个小城里的女人来说,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没有办法承受这种打击和落差,所以,我去向仙人求助。”
“你知道仙人跟我说什么了吗?”吴巧玲问道。
杜睿琪摇了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那时候瞎子就说,我的婚姻必须解体,无论我愿不愿,无论我如何挽救,我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命中注定我和他无法白头偕老!可是,我还是做了努力,无济于事,所以,我选择放手,放他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两个已经死心的人,再捆绑在一起,只能互相伤害,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坚持来伤害自己?”
“瞎半仙还说,我将来的男人,不会比现在这个差,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全部说到,我相信,后面的事情,也一定是命中注定。”吴巧玲说。
“你真这么看得开?这么容易就从这段婚姻里走了出来?”杜睿琪不可思意地问道。
因为从吴巧玲的状态来看,她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坦然面对,她内心的挣扎和苦痛,都写在了脸上。
“不痛苦,那是假的。”吴巧玲说,“女人有几个五年的琪春?消耗了这五年,我生命也跟着沉寂起来,更难以割舍的,是我的女儿,要我舍弃孩子,就是割我的肉,可是,让我带着孩子,我又该怎么办?带着孩子再嫁,对于自己和孩子来说,那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她的爷爷奶奶很好,也还年轻,所以我选择割肉,把孩子留给他们家,让孩子有个相对稳定的成长环境。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我最不得以最痛苦的选择啊!”
吴巧玲说完,哭得趴在了桌上。
杜睿琪伸过手去,拍了拍吴巧玲的背,安慰她。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不要这么痛苦。”杜睿琪说,“一切都往前看吧,好在你也年轻,一切从头开始,还来得及。”
“说是这么说,可是,只要想到我的女儿,我的心就在滴血啊……”吴巧玲用纸巾捂着脸,双肩在瑟瑟发抖。
是啊,孩子永远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要割舍,谈何容易啊!
看着痛苦哭泣的吴巧玲,杜睿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眼里瑟瑟的,陪着她默默伤心。
过了好一会儿,吴巧林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擦干泪,看了看杜睿琪。
“所以我说我羡慕你啊,”吴巧玲突然说,“你嫁了一个好人家,有一个好婆婆,还有一个支持你的老公,志平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杜睿琪听着吴巧玲的话,脸上不自觉就露出苦笑来,但是她很快就微笑着面对吴巧玲。
“是的,我的家人对我都很好,我很感激他们。”杜睿琪说道。
“睿琪,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吴巧玲说道,“志平真的能容忍你从政为官,而没有任何想法?”
容忍为官?任何想法?吴巧玲这么直接的发问,让杜睿琪心里有些难受。丁志平曾经那么痛苦的选择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是因为承受不了她为官的选择,难以忍受她的花边新闻,更是因为他自己的无能,导致他心中无法释放的压抑……面对这样的事,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呢?她很清楚,吴巧玲想要问什么,也知道吴巧玲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这句话更说明,吴巧玲的婚姻,或许就是因为她老公难以承受她的绯闻而选择离婚。
“我的家庭就是我最坚实的后方,他们是我事业上最大的支持者,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至于外面怎么说,我们都无法干预,因为嘴长在别人脸上,我只能做好自己的事,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杜睿琪说道。
“睿琪,你真幸运,碰到了这么好的婆家!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他的婚姻,就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外界对我的描述……虽然那些都是传说,可是男人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啊……”吴巧玲感慨地说道。
果真如此!杜睿琪心里感叹道,难怪林杰都要告戒自己,一定要经营好家庭,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婚姻上失败的女人而影响了自己的仕途。
那么,从这个方面来说,丁志平是不是无形中真的成全了自己呢?这或许也是福祸相倚的道理吧?
杜睿琪再次看了看吴巧玲,用小汤匙搅拌了一下眼前的咖啡,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咖啡的苦涩丝丝入嘴,然后慢慢入胃。当这丝苦涩完全吞咽下去后,嘴里的苦涩却是变成了甘甜。杜睿琪很少喝咖啡,刚入口时,她真的不太习惯这个味道,觉得很怪,很苦,很难喝。可是真正喝下去,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回味在心头。
杜睿琪觉得这种滋味就是她的生活,苦涩的,却也伴随着些许的回味甘甜。
如果说她的婚姻是不幸的,让她承受了一个女人最难以承受的东西,那么,这种不幸,似乎又成全了她现在的幸运。如果丁志平和吴巧玲的老公一样,是一个帅气有才健康正常的男人,情形会是怎样?这个家还能这样平静安稳吗?她还能如此坦然面对外界的议论和绯闻吗?她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她能猜得到,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内心,一定都是和吴巧玲的老公一样,无法承受这些生命中的是非口水,家庭的拉锯战或许不可避免……
杜睿琪浅浅地喝着咖啡,似乎要一遍遍地细细品味咖啡的苦涩,她无法安抚眼前的吴巧玲,因为她的内心其实同样受着伤,只是她不愿意去揭露自己的伤疤,而习惯了把它深埋起来,在无人的深夜,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
吴巧玲最后请杜睿琪再次一起吃牛扒,杜睿琪拒绝了,她不想在外吃饭,她一定要回家陪她的儿子……
走在路上,杜睿琪反复回味着吴巧玲的话。
五年的婚姻,她几乎是净身出户,为夫家留下了一个女儿,自己换来了满身的伤痕……
这样的伤痛,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难以短时间内愈合的,难怪吴巧玲那么憔悴……
她不自觉地想到自己。虽然她说,家是她坚实的后盾,她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经营这个家,经营着这份无爱无性的婚姻,虽然她自己从未有过离开丁家的念头……但是丁志平的情况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不知道他何时又会突然间发作,寻死寻活,再次提出要和她离婚。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丁志平决绝地要和自己离婚,情况会怎样?
吴巧林是净身出户。那么自己呢?能从丁家带走什么?
家产?孩子?似乎一样都不可能。
房子是丁志平父母的,她别想分到一片瓦。婚后的钱财,他们从来就是各自独立,互不干涉。就凭这点工资,也不可能有多余的积蓄。
那么子安呢?自己能够带走?除非一定把子安的身世弄清楚。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在安河县也就别想再好好做人了,不仅现在的绯闻会风起云涌,就连过去的老底都要被人全盘翻出,那对于她来说,该是何等的耻辱啊!再说,依杜睿琪对婆婆方鹤翩的了解,就是拼了老命,方鹤翩也要争取到子安的抚养权,对于这样一个曾经视自己如己出的婆婆,就算是不做婆媳,自己又怎忍心去伤害她?把子安的真实身世揭穿?不,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无论如何,她都得保全丁家的颜面,同时也是保全自己的颜面!
这样想着,杜睿琪内心不禁打起了寒战,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吴巧玲一样,走上了婚姻的尽头,结局一定是比吴巧玲更惨……
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了,杜睿琪定了定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子安欢叫着“妈妈妈妈”朝她迎面跑来,婆婆微笑地看着她,丁志平坐在走廊上看报纸,只是抬头看了看她,并没有言语……但是,此刻,家的温暖就这样迎面扑来,这份恬静中的温暖,是杜睿琪不能割舍,也不忍割舍的……
吴巧玲的今天,一定不能在自己身上重现,杜睿琪在心里告诫自己。
时间不知不觉就悄然而去,暮春已近,安河的夏天再次悄然来临。
自从上次林杰对杜睿琪说了把藕西村作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试点村,林杰果然为藕西村带来了很多利好的消息。
林杰为藕西村争取到了可观的扶贫款,同时带来了一个定点的扶贫企业,龙江市电力公司专门对口来支持藕西村的建设。
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支撑,藕西村很快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吴永进为村里的道路进行了全新的规划和修建,并且在村口修了一个高大的门楼,上面雕龙画栋,正中间刻着“藕西村”三个浑圆有力的大字。
这快门牌成了藕西村的标致。其实,早年藕西村的路口本就有这样一块门楼的,那是当清朝康熙年间藕西村出了一位翰林院的学士吴大钦,他返乡时为村里捐建的,藕西村人也把先前那个门楼叫做状元坊。
后来经历了多次运动洗劫,村里一些值钱的宝贵的东西,都被清除干净了,这座门楼也被推到,最后连骨架也找不到了。
如今重新修建这么一个气派的门楼,也算是还原了一段藕西村的光辉历史。
第五十三章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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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意想不到的收获
053
从进入门楼的地方开始,就是新修建的全新的村道。平坦的水泥路面,和城里的路没有两样。村道一直延伸到村里,在村庄里又分成四条分道,把藕西村的内部道路也连接起来,家家户户门口都是水泥路面,都可以行车,宽敞而又洁净。
村里的厕所和猪舍全部进行统一规划,放在村庄的西边。有条件的家庭,自己改水改厕,村里的排水渠道重新挖渠,埋下大涵管,实现污水统一收集,进入村西边的一处涵沟,涵沟设计成一个沼气池,进行沼气收集,再用管道送回到村民家中。沼气池的粪渣定期清理,成了田地里最好的农家肥,如此循环,实现了污水和垃圾的无害化处理,藕西村的面貌焕然一新。
龙江市电力公司专门出资,把藕西村原先空置的大仓库改建成了老年人活动室。
里面按照城里的老年活动中心进行布置,有大电视,还有各种娱乐设施,门口的空地上还增添了很多体育设施,为了满足藕西村儿童的需求,还加了一个儿童游乐场地。这个不算很大也不算很豪华的老年人活动中心建成后,成了藕西村最热闹最开心的地方。
晚饭后,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争相来到这里,健身、娱乐,孩子们玩耍追逐,这个曾经被称为刁民村的地方,焕发出了全新的生机和活力。
龙江市电力公司对吴永进的眼镜厂也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他们把吴永进的眼镜作为公司外勤人员工作配备的定点采购,这为吴永进带来了稳定的收益,给他这个刚起步的小厂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五月初五端午节到了,安河人在端午节有个非常隆重的活动:龙舟赛。
安河这条安河人民的母亲河给了安河人得天独厚的条件,是举行龙舟赛的好地方。
每年端午节前,安河都会下几场大雨,安河人把这个雨称作龙舟水,意思是这几场雨下过之后,安河里就有水了,就可以划龙舟了。
安河人划龙舟最热闹的一天是在每年的五月初十,这天的安河大堤上,人山人海,有看龙舟的,更有趁着这个机会来发财的众多小商贩。所以,安河大堤上,这一天不仅成了娱乐的圣地,更成了一个小型的交易会,农村人所需的服装鞋帽,生活日用品,还有各色各样的食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藕西村在平安镇是大村,村里有八艘龙舟,统一用的是黑色的旗帜,上面写着“吴”。这样的旗帜显示出了藕西村在龙舟赛上的霸主地位。安河人有句话叫做“乌一黄二”,说的是,敢用黑色的旗帜的村庄,就是最厉害的,各方面都是第一的,而用黄色的旗帜的村,就是第二厉害的。而这样的两个村,往往会在龙舟赛上出现械斗,目的就是想挑战霸主地位,争夺黑旗,成为第一。
所以每年的龙舟赛,安河县都要调动所有的警力,在安河大堤上巡逻,并且派出很多艘快艇,在水中巡逻,杜绝械斗事件的发生。
藕西村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吴永进决定利用这次端午节划龙舟的大好时机,把村里在外的一些乡贤请回来看看,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家乡的变化,同时为家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吴永进拟了一份“告在外乡贤书”,在端午节前发到了乡贤们所在的城市,他期盼着乡贤们能积极响应,回乡省亲。相信乡贤们看到藕西村的变化,一定会感动惊讶,一定会为藕西村的建设和发展,尽心尽力。
果然,在端午节到来之际,藕西村在外的一些成功人士陆续返回家乡。
其中有在北方经营眼镜生意的成功商人吴书明,据说在东北三省的省会都有他的眼镜连锁超市,总家产已经过亿,这是藕西村最成功的在外经商者。
还有在四川、重庆、河南、河北、陕西等等地方经商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一些在沿海打工的人,也抽空回来了。还有考上大学在外工作的人也返回了家乡,尤其是那位在国家部委工作的乡贤吴俊明,这次也回来了,使得藕西村变得空前的热闹。
吴永进组织他们召开了座谈会,带领他们参观了村里的角角落落,村务公开的大窗口,就放在村委会的大门左侧的墙壁上,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藕西村每一笔开支,每一件事情的落实情况,大家从这里,看到了藕西村这届领导人的实干,是全心全意为村里服务,由此他们也看到了藕西村的未来和希望。
吴书明对家乡的变化感慨最多,他已经近十年没有回家了。虽然没有回乡,但是对家乡的关注却是与日俱增,他说,去年听到村里和镇政府对抗的事情后,他觉得藕西村终于又有了希望,不过他没有想到变化会这么快出现,而且是这么惊人的变化。所以,他决定为村里重新修建一所小学,第一期捐款80万元,全部用于村小的新建,如果教学设备的配备不够,他愿意继续追加捐款。其余的人也捐了一些钱,总共加起来达到100多万元。尤其是那位在农业部当司长的吴俊明,看了家乡的变化,感慨地说:“当听到乡亲们和镇干部打了起来,我就想今后我还敢回家乡吗?当接到邀请信后,家乡变化如此之快,如此之好,我怎能不回来。建设新农村也是我们司的一项工作,如今家乡成了新农村的示范典型,俊明没有理由不支持,我准备申请专项资金为家乡建设出力,主要用于安装自来水、太阳能热水器等。”
这对于吴永进和全体藕西村的村民来说,都是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
他们没有想到,消失了近10年的吴书明,一回家就有这么大手笔,能捐出这么多的钱来支持家乡的教育事业。更没有想到吴俊明这个村里最大的官也回来了,还要为村里申请专项新农村建设资金。
这件事情吴永进很快就汇报给了杜睿琪,杜睿琪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极好的新闻,马上通知了邓年荣来采访,自己还亲自接见了吴俊明和吴书明等乡贤,大力称赞他们成功不忘家乡的崇高品质。
吴俊明拒绝了采访,当天晚上就赶去南昌机场回北京了。邓年荣采访了吴书明后,吴书明很快就在整个龙江市成了名人,黄忠华作为安河县委书记,亲自接见这位为家乡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人。黄忠华说,吴书明的精神就是新时代的安河人的精神,致富不忘家乡,回乡捐资教育,这样的精神值得全体安河人民好好学习。黄忠华当即拍板,把藕西村新建的小学,命名为“书明小学”,让藕西村人世世代代都记得吴书明为家乡教育做出的卓越贡献。
真是好事接二连三。邓年荣整理了藕西村的民主选举的过程,再配合藕西村现在的变化,写了一篇长篇通讯:从“刁民村”到先进村的变化——记安河县平安镇藕西村民主选举。
这篇文章在古南日报发表后,被新华社全文转发,成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型宣传文章。几家中央媒体看到这篇报道后,专程派出采访队伍,来到了安河县,要求采访藕西村村委会主任吴永进和平安镇的当家人杜睿琪。
杜睿琪再次成为了舆论的焦点,这样高规格的采访,在安河,似乎每次都和杜睿琪有关。
当年杜睿琪在团县委推出的典型桂智明,招来了中央电视台的专访,让安河这个小地方闻名全国。时隔两年,杜睿琪再次用自己的实力,把国家最权威的媒体引进了安河县。
因为有了一次应对中央媒体采访的经历,杜睿琪对这次的采访更是胸有成竹。在许多人眼里,似乎国家级的媒体人很神秘,很难接近,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只要你做的事儿有亮点,有意义,尤其是和国家的大政方针有高度的契合,走在了全国的前列,那么你就会成为他们挖掘的对象,你就能感受到这些人的智慧和平易近人。这是杜睿琪的切身体会。那些在电视里看着非常著名的主持人,来到你的身边,其实一样很亲切,很随和,很有爱心……
杜睿琪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迎接中央媒体的采访。
她把平安镇的每个角落都收拾得很干净,这个看起来并不发达的小乡镇,处处透着淳朴宁静,这也是媒体喜欢的格调。
藕西村就更没得说了,可以说每个指标都是达到上限的,处处都彰显出村民的素质,这个社会主义新农村是名符其实,更是独一无二的。
杜睿琪陪着媒体记者在平安镇转悠了几天,接受了他们全方位的采访和拍摄,最后让记者们满载而归。在这次接受采访中,杜睿琪始终很低调,她说,平安镇的变化是得益于县委的正确领导,是广大干部和群众共同努力的结果。她多次提到,在平安镇最困难,最关键的时候,林杰市长却来到了平安镇驻点,给了平安镇全体干部最大的支持。那些记者后来又跑到龙江市采访林杰,由此这位年轻的市长出现在镜头里,他说平安镇藕西村的民主选举说是一次大胆的改革尝试,并说年轻干部看准了就要大胆地用,杜睿琪就是一个例证。
很快,节目播放出来,文章发表出来,安河县平安镇藕西村成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一面旗帜,成为了全国的示范典型。
杜睿琪再一次声名远播,成为了整个龙江市的政坛新星,引起了省市领导的关注。
林杰的话,似乎已经得到了应验。这一轮的宣传,果然如林杰所言,给杜睿琪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杜睿琪被省委组织部列为琪干班学员,到省委党校学习半年。
七月一日,杜睿琪正式奔赴省城,开始她为期半年的学习生涯,平安镇的工作由马明桥全面主持。
临走前的一周,杜睿琪和林杰又进行了一次谈心。
第五十四章品茗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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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品茗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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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在平安镇的驻点工作也将结束,他是最后一次来到平安镇,为他的驻点工作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林杰的小房间里,依旧是乐声如水,茶香四溢。
两人相对,品茗话别。
想到几个月前林杰为自己设计的这一出宣传安排,杜睿琪的心中不禁溢满感动。
如果不是林杰的睿智,不是林杰的安排,她的这次进步不会来得这么快。有时候,事情做得再多,没有一个好的推手,也是无济于事。特别是现在这样一个信息社会,宣传,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一位基层工作者,就更显得举足轻重。
多少人默默无闻在乡镇奉献了一辈子,多少人为革命工作挥洒了一生的汗水,可是,也仅仅是干在基层,而又止于基层,像焦裕禄这样的好干部在全国其实很多,但是被挖掘出来的并不多。当沙子把金子深深地埋在地底下的时候,金子其实和沙子无异,金子只有被挖掘被淘洗出来后,才能熠熠生辉,大家才能发现,它真的是金子,而不是沙子。所以,不是所有的金子都有被淘洗的机会,不是所有的金子都有被承认的可能。杜睿琪觉得,自己就是那颗幸运的金子,总是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了最有经验的淘洗工,轻易就让她从沙堆里脱颖而出,变得光彩夺目。
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林杰。可是,大恩不言谢,对于林杰,杜睿琪觉得自己真是无以为报。
杜睿琪端起茶杯,感动地说道:“林市长,今天睿琪借茶献佛,感谢林市长对睿琪的点醒和栽培,非常感谢!”
林杰轻轻一笑,举起杯子和杜睿琪碰了碰,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好,我接受你的敬茶。其实,你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并没有做什么。”
“林市长,睿琪今天的成绩,真是得益于您的指导和帮助,”杜睿琪说道,“其实睿琪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是林市长您为我们抓的宣传点抓得好,民主推选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两个点结合在一起,正好是顺势而为,邓记者的稿子也写得漂亮,多方面的结合,才有平安镇藕西村在全国的影响,才有睿琪明天的学习之旅。所以,睿琪要再次敬林市长,谢谢您的提携和帮助!”
两人相对一笑,再次轻抿了杯中的香茶。
“睿琪啊,说实话,当初选择让邓年荣把这篇稿子发出来,我还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么大的轰动,这说明你做的这件事,是非常有意义,有价值的,在全国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宣传和推广的典型。你可以就你在平安镇这段时间的工作体会,好好总结一下,把在村委会推行民主选举这件事形成一篇心得文章,如果能够发表,一定会再次引起轰动,你可以试试看。”林杰说。
一句话再次点醒了杜睿琪,是啊!这是多么好的材料啊,很值得总结一番,不管能不能发表,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工作的积累。
“谢谢林市长,您的话再次给了睿琪很大的启示,我一定趁着现在学习的时间,好好思考这个事情,争取早日成文。到时候,还请林市长能给睿琪一些指导。”杜睿琪说道。
“指导谈不上,我们可以共同商量,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和参考。”林杰说。
“好,睿琪一定早日成文,争取早点拿给林市长过目。”杜睿琪信心满满地说道。
“睿琪,好好把握现在的机会,省委琪干班,是后备干部的摇篮,学习之道和人脉之基,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很好的储备。我相信,这又是你一个坚实基础的开始,半年后,你的仕途将会有一个质的提升和飞跃。”林杰的话里满是真诚和希望。
握手道别,杜睿琪似乎感受到了林杰那宽厚的手掌传递给自己的温暖和力量。
她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在平安镇遇到了林杰这样正直宽容的好领导,冥冥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似乎真的有佛祖的庇佑,总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让自己的人生踏上了行驶的快车道。
临走前,杜睿琪回家住了两个晚上。
第一天晚上,她抽出了一点时间去陪活土匪,因为工作的繁忙,加上经常没有回县城,她和活土匪在一起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来到安河大酒店,活土匪正在房间里等她。
久别的情人,激情胜过小别的新婚。可是活土匪似乎并不着急两人的正事,而是长时间的把杜睿琪抱在怀里,紧紧地拥着她,就那么站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拥抱过她,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在相拥在床上,那都是激情过后的抚慰。可是,今天的活土匪似乎就想这么把她拥在怀里。他高大,她娇小,他的头刚好抵在她的头上。他宽阔厚实的胸膛,犹如一堵高墙,结结实实地让她靠着,她感觉到了那么真切的温暖和踏实。
“去琪干班好好学习,也给自己的身体做个调养,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太累了。”许久许久,他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我知道。”她闭着眼睛应者,伏在他的胸膛。
“有机会我会去省城看你。”他说。
“好,我会经常回来的。”她说。
“把时间留给自己,在琪干班多结识一些朋友,这些人将来都会成为全省各地的中流砥柱,现在的干部交流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转到你的地盘来了,这是你将来的人脉积累,要好好珍惜。”他说。
“嗯,我知道。”
“你很快就会起飞的,”他说,“学习完了就到了年末,明年初的换届,人事又将有大的调整,到时候我会让你回城,回到我的身边。”
她抬起头,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眼神里满是柔情,不像那个位高权重的县委书记,更像是她的爱人,她的丈夫,她最贴心的男人。
“我留在安河的时间可能不会太久了,说不定换届后不久,我就要离开,”他说,“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不过,只要我能帮你的,我都会尽量做到。”
“你可能去哪里?”她不解地问道。
“现在还说不好,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在安河吧,我希望能到龙江市去,不要交流到外地,毕竟我也快到退二线的年龄了。”他说。
听了他的话,她心里突然有股莫名的感伤。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官场,无论你多么风光无限,多么位高权重,你总有退出历史舞台的那一天,谁都不能改变,就像一趟行驶的列车,总有到站的时候,终点站到了,每一位旅客都得下车。
她紧紧地抱着他,似乎他说的离开就在眼前。
将近四年的时间,他们从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到目前的心心相惜;从**的需要,到心灵的相依,这个过程,她刻骨铭心。
对他的感情,不是由爱开始,但是却要在爱中别离,这其中质的变化,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她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对他的感情发生了这样一个质的飞跃,但是当她发觉了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他的情网,而不能自拔。生理和心里的双重需要,让她把他当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寄托和依赖。或许,这不是爱,或许,这更多的就是一种需要,可是,这种需要,却实实在在地占据了她内心的全部,抛开被遗弃的那位初恋不说,目前她内心的男人,他就是唯一了。
她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第一次,这么轻柔醉心的缠绵在他们之间上演,然后慢慢燃烧成熊熊火焰,把两个需要的身体点燃,在这个上演了无数次激情的地方,他们再次焦灼地开始了战斗……
第二天晚上,杜睿琪在家里的客厅留坐到很晚,她在等着下晚自习的弟弟回来。
弟弟已经上高三了,还有几天就面临高考,高考三天前放假,学生回家休息调整,然后再返校参加高考。
临走前,她要和弟弟好好谈谈。
快十点半的时候,弟弟终于回来了,看他那样子,又消瘦了很多,看来学习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杜睿琪心里有些心痛,她希望高考快点结束,弟弟能得到解脱。
那时候的高考,都是定在每年的7月的7、8、9三天,特别酷热难耐。
“睿华,你回来啦!”杜睿琪走了出来,迎接睿华。
“姐,你在家啊?”睿华看到姐姐有些意外,好久没有看到姐姐在家了。
“嗯,姐姐专门在等你。”杜睿琪说。
“姐,有事吗?”睿华问道。
“呵呵呵,傻弟弟,姐姐想你和说说话。”睿琪笑着说,“姐姐这段时间太忙了,很少回家很久没有和你说说话了,来,坐下来,喝杯水。”
杜睿琪给弟弟倒了一杯水,放到他跟前。
睿华坐下来,喝了口水,望着姐姐。
“睿华啊,最近学习是不是很忙很辛苦啊?”杜睿琪看着睿华问道。
“还好吧,就要考试了,老师基本上就是让我们自己复习。”睿华说,“过两天就放假回家休息了。”
“是该好好休息了。”杜睿琪说,“人家说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你这是最大的考试了,该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呵呵呵……”睿华听姐姐这么一说,傻笑了起来。
“睿华,告诉姐姐,你想报考哪里?”杜睿琪问道。
当年安河的高考,是在考完了之后,考生自己估计分数,然后再填报志愿。这样的制度,导致很多考生估分失误,填报志愿出现了很大的偏差。不像现在是在分数出来之后再填报志愿。
“我想去北方。”睿华说。
“为什么要去北方啊,冬天那么冷,距离家里又那远。”杜睿琪说,“还是考虑南方的学校吧。”
第五十五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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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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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就想去北方,我想去北京,如果成绩理想,我就上清华,如果成绩不理想,我就挑个差点的学校,反正我要去北方。”睿华说。
“睿华啊,能上清华当然好,这是国内最好的理科大学。如果能上,姐姐当然支持你,但是如果为了去北方,勉强上个自己不理想的大学,我觉得还不如在南方挑一所好一点的学校,好吧?”
“姐,你为什么不喜欢北方啊,我觉得北方很好,冬天冰天雪地的,多美啊!我就想去北方。”睿华说。
“傻孩子,姐姐不是不喜欢北方,姐姐也想去北方啊,去看看北方的冰雪世界。不过,你要是去了,可不是观光旅游,而是一呆就好多年啊,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呆在北方。”
“这也不怕啊,一辈子在北方挺好的,我就喜欢北方。”睿华说。
真是一根筋,傻小子。杜睿琪心里笑道。
“睿华,姐姐明天开始要去省城学习,你高考的时候,姐姐不能在家陪你了。你填志愿,姐姐也不能和你一起斟酌,我是希望你能考虑姐姐的建议,考得好,能上清华,就去北京,如果万一不能上,我们可以考虑南方的大学,比如中山大学,还有厦门大学,这也都是重点一本大学,挺好的,而且广州和厦门这个城市都很美,离我们家里也不是太远,姐姐要是有空,还可以去看你,对吧?”杜睿琪说道。
“姐,我一定好好发挥,争取上清华。如果,如果真的有失误,我会考虑姐姐的说的这两所学校。”睿华说道。
“好,姐姐也相信睿华一定能发挥好。好好休息,不要有思想顾虑,轻松上阵,才能发挥最好状态。姐姐为你加油!”杜睿琪拍了拍睿华的肩膀说。
“嗯,我知道,我有信心,姐姐你放心。”睿华信心满满地说。
“姐姐为睿华骄傲,早点去睡吧。填志愿之前,记得给姐姐打个电话,好吗?”杜睿琪最后说道。
“好的,我一定和姐姐商量。”睿华笑着说。
“好,去睡吧!”杜睿琪扶着睿华的肩膀往一楼房间里走去。
然后自己也往三楼走去了。
上午她已经和婆婆交谈了很久,方鹤翩很支持杜睿琪,她根本没有想到杜睿琪这么快就能到省委组织部的琪干班去学习,这个飞跃的速度,真的是犹如坐火箭啊!方鹤翩再次对这个媳妇刮目相看。
可是杜睿琪还没有和丁志平说这件事。
晚上丁志平吃晚饭就出去了,回来后也直接就上楼了,似乎根本不愿意和她说话。
杜睿琪来到三楼,看到丁志平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敲了敲门。
丁志平正坐在床上看书,他知道是杜睿琪在敲门。以他的个性,他是不想开门的,但是他也知道,杜睿琪明天就要去省城学习,想了想还是开门让她进来。
门打开了,丁志平看了看杜睿琪,说:“进来吧!”
杜睿琪跟着他的身后,进了房间。
丁志平坐在床上,他指了指墙边的凳子,说:“坐吧!”
杜睿琪坐了下来,看了看丁志平,日光灯的映照下,丁志平的脸色显得很苍白,似乎更加消瘦了。
“志平,你瘦了。”杜睿琪看着他,有些心疼地说。
“是吗?没有,我一直都这样的。”丁志平说。
“注意身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杜睿琪说,她知道,丁志平偶尔也要出去应酬,要喝酒,可是他是最不会喝酒的。
“有什么事,你说吧?”丁志平看着她说,他不习惯她这样关心他。
“我明天要去省城学习,为其半年。大概一个月回来一次,父母和子安,又要全部让你操心了。”杜睿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丁志平现在是连她的关心都不愿意接受了,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伤痛。
“我知道。你就是不出去学习,家里的事儿你也不操心啊,对吧?这和你之前在平安镇没什么两样,别想多了,家里很好。”丁志平说道。
“子安很快就要上学前班了,你有空多陪陪孩子,带他出去玩玩。”杜睿琪说。
“我再怎么陪他,都不能代替你,妈妈对孩子的影响最大,这个你比我懂啊!”丁志平说道。
“志平,我知道。我心里也很矛盾,我也想天天和子安在一起,可是万事都难以两全,希望你能理解我。”杜睿琪说道。
“理解你?我还不理解你吗?”丁志平冷笑道,“吴巧玲已经离婚了,你知道吧?”
杜睿琪盯着丁志平的眼睛看了看,说:“志平,谢谢你对我支持和理解,无论何时,家都是我最珍惜的后方,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好,你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不用多说,去睡吧,明天就要出门,早点睡!”丁志平似乎是在赶杜睿琪出去。
“……”杜睿琪张了张嘴,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丁志平已经站起来了,就等着她离开然后把门关上。
杜睿琪走出丁志平的房间,后面的门很快就关上了,而且连灯也给关了。
杜睿琪的心再次沉到了山谷底,丁志平的心情她能理解。他说吴巧玲离婚的事,对她就是一个点醒,可是,她又能怎么做呢?有些事情,一旦迈出了一步,就永远也无法回头。何况,她心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这条路,她注定了要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早上,杜睿琪在闹钟的催促下,爬了起来,吃过早餐后,一个人打车去了车站,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开始了她的学习之旅。
又一年的暑假要到来了,王建才想在孩子们放假之前,和万玲秀多温存几次,因为暑假来了,孩子们在家里,他就要扮演一个好爸爸,不能经常在外吃饭,更不能在外过夜。所以,这进入黑暗的前几天,王建才想多留在好再来一些时间,尽量的陪陪万玲秀,也先让自己得到尽情的释放。
晚上在好再来吃完饭,王建才照样和万玲秀在闺房里亲热,没想到腻歪过了头,人太疲累了,就那么抱着万玲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又是一夜没有回家。
夏金英在家里一夜未眠,想到王建才留在那个臭狐狸精的床上过夜,她就挠心挠肺般的难受,心里像着了火一样。
她几乎一夜都在诅咒王建才,巴不得他死在那个狐狸精的肚皮上,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王建才居然在中午回到了家里。
以前王建才从来中午就不会来的,晚上也要很晚才能从外面带着满身的酒味回家。
这回他不仅没有喝酒,还在大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家里,真是奇怪了。
“吃饭了吗?”夏金英忍着一肚子的气儿问道。
“没有,我回来拿点东西,你做点饭给我吃。”王建才说。
吃了个死!你在外面偷腥饿了,回来还要老娘做饭给你吃!夏金英在心里骂道。不过她表面上还是保持平静的。
王建才说他没吃饭,作为妻子,她就应该去做饭,这是分内的事儿。
于是她来到厨房,因为不知道王建才要回来吃中饭,她也没买什么菜,家里只有面条。想了想,她就决定给他下点面条,放个鸡蛋,喂这条吃里扒外的狗。
夏金英做了两个人的分量,因为她自己也没吃,所以就煮了一大海碗,汤汤水水的,端到了桌上,王建才正坐在餐桌上看东西。也许是天气太热,他把外面的衬衫给脱了,只穿了一件汗布背心。
“好了,吃吧!”夏金英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建才看了看桌上那一大碗汤水,上面飘着几块黄色的鸡蛋,立马就没有胃口。大热天的,吃这样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去!
“就吃这个?”王建才抬起头问道,眼睛有些不友好地看着夏金英。
“怎么?嫌不好吃啊?不好吃别回来啊,家里的哪有外面的野味好吃啊!”夏金英一听王建才的话,心里的气儿立马就不打一处来!在外面彻夜不归,回来就说家里的饭不好吃,老娘不是天天吃这个吗?想到这些,她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尖酸刻薄了。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建才朝她吼道。
“谁乱七八糟啊!啊?你整夜整夜不回家,在外面乱七八糟的乱搞,回来还嫌这嫌那的,你还是不是人啊?”夏金英没好气地骂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啊,没影儿的事儿别乱说,我每天都忙得要死,昨晚陪领导陪了一夜,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活见鬼了!”王建才边翻着手里的材料边说。
“你他妈我才活见鬼了呢!”夏金英突然大吼一声,端起桌上的那晚热汤面,就朝王建才的身上泼了过去!正好全部泼在了王建才的前胸上!然后顺着他的腹部往下流淌,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命根子都被烫到了!两只大腿也有灼热的刺痛感……
接近一的滚烫的热汤面,顿时就把王建才烫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惨叫一声,手里的材料甩得满地都是,汤面挂在白汗布背心上,紧紧地贴在他胸前的肉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立马就看到了红红的水泡鼓了起来……他只觉得皮肤上像着了火一般,灼热疼痛得难以忍受……
“你,你……”王建才咬着牙齿,指着夏金英,浑身都在发抖,“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全身的灼热和疼痛,让王建才几乎难以忍受,他不敢在家里多呆一秒,也不敢把衣服脱下来,因为胸前和腹部的皮肤都已经沾在了衣服上,如果立马就脱下来,这层皮就彻底被揭下来了,那个状况一定更加惨不忍睹。
他强忍着疼痛,想抓起包,立马朝外面走去,自己驾车,一路疾驶,往医院开去……可是,疼痛让他几乎难以自持,他无法迈开步子往外走……
第五十六章多么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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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多么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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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朱青云的电话:“青云,快来舅舅家里救我,快……”
朱青云听到舅舅几乎是凄惨的声音,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好,狂奔着跑出办公室,在县委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王建才家里疾驶而来……
朱青云没等出租车停稳,就跳下了车门,跑进了王建才家,看到眼前的情状,他来不及多想,抓起舅舅的包,给他披了一件衣服,然后扶着王建才就往车边走去,车子立马消失在夏金英的视线里……
直到王建才离开了家门,直到看到车子开走,夏金英才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怕多么愚蠢的事情……
刚才的愤怒和冲动,把她再次变成了一个魔鬼,居然把那么一大碗滚烫滚烫的面汤,泼洒在他的身上……天啊,那个人再坏也是自己的老公啊,他就是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也不应该这样对他啊,他的胸前和腹部,一定全部被烫伤了吧?
这可怎么办?
夏金英想想刚才王建才痛苦发抖的样子,心里极度害怕起来。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都是你气我的,都是你气的呀……
在家里转了几圈,她极度恐惧,又不敢打电话告诉任何人,思前想后,拿起包,也往医院赶去……
王建才上车后,一路上痛得浑身打颤,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感觉从心底里冷了出来,额头上也渗出了层层汗珠。
他痛苦地闭着眼睛,伤心绝望的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今天中午回家拿个材料,会遭来如此的横祸。
这个女人的心,真是比蛇蝎还要狠毒啊……这么多年的夫妻,一路患难走来,王建才虽然不喜欢她,可是想到自己在农村吃苦的时候,夏金英不离不弃,还给他生养了四个孩子的份上,他在心底里还是存留了这个家和这个女人的位置,再加上“糟糠之妻不可抛”的戒律,他心里总是在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存这个家的完整,就是没有爱,也还有孩子……和万玲秀的情缘,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从农村出来,获得了一点小成功男人的仅有的慰藉,这个女人,给了他夏金英不能给的柔情,给了他男人都渴望得到的激情,让他那颗一度沉寂老去的心,再次焕发出了年轻和活力……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现在为官的男人,谁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谁不在外面偷点腥?为什么夏金英这个女人就不能容忍,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为什么她就要如此狠毒地来残害自己?
王建才再次想到了夏金英把面汤泼到她身上后的表情,那么愤怒,那么冷静,那么残酷……想想他都后怕,按夏金英这样的性格,哪天她再发作,说不定就是举刀向他砍来,他的命在她眼里似乎已经一钱不值,随时都可以来取走……
“舅舅,到医院了……”朱青云看着一脸痛苦表情的王建才,心里也很难受,他实在难以理解,舅妈怎么能下得了这么狠毒的手,看看舅舅胸前那一大块几乎要脱落的皮肤,朱青云的牙齿也不自觉地咬在一起……
扶着王建才下车,来到门诊大厅,立马就迎来了很多人的目光,有几个马上就认出了王建才。
“王书记……”一个人喊道。
王建才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示意朱青云赶紧找个空着的病房给自己,然后快点找医生过来。
朱青云把王建才扶到最后面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正好没人。
然后他快步跑到院长办公室,叫来了业务副院长宋敏觉。
宋敏觉认识朱青云,也认识王建才,一听说是王书记被烫伤了,马上召集院里最好的医生,来到了病房里。
几个医生看到王建才的惨状,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王建才对他们说是自己不小心给烫伤的,大家似乎都很狐疑,不过也不好多问,立马给他进行处理。
当王建才的衣服被剪开后,惨状真是让人不敢目睹。
他胸前的那一片皮肤,几乎全部被烫得脱落,周围也起了硕大的水泡,红红的一大片,凄惨至极……
裤裆里的宝贝幸好有几层衣服挡着,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但也有轻微的烫伤。
朱青云看到,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医生让朱青云出去,顺便去办一下住院手续,他们要给王建才进行处理和包扎,估计要在医院里住几天。
朱青云心情沉重地来到外面,刚才走得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他拿起手机,让吴淑芳送钱到医院来。
吴淑芳匆匆赶来,不明就里的,一脸的焦急状。
“出什么事儿了,青云?谁病了?”吴淑芳看到朱青云立马跑过来问道。
“没有……舅舅被烫伤了……”朱青云小声说道。
“怎么弄的?”吴淑芳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愕。
“你别问了,把钱给我,你回去看店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朱青云不想站在这里和吴淑芳说这些。
吴淑芳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朱青云。
“拿着,这里是两万,我手头上就这么多,准备过两天去进货的,要是不够,我再去取。”吴淑芳看着朱青云说。
“够了,先这样吧,你回去!”朱青云拿了钱,转身往挂号缴费处走去,看都没有再看吴淑芳一眼。
吴淑芳也不做坚持,转身往外走去。朱青云的臭脾气,她是知道的,他让她走,她要是还留着,等下就得被他骂死不成。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舅妈夏金英急匆匆地正往这边走来。
“舅妈!”吴淑芳迎了上去。
“淑芳啊,告诉我,你舅舅在哪个病房?”夏金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拉着吴淑芳的手问道。
“舅妈,我不知道,舅舅究竟怎么了?”
“都怪我,是我不好……”夏金英一下子就眼泪吧嗒地哭了起来。
“舅妈……”吴淑芳更是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快告诉我,舅舅在哪儿?”夏金英哭着说。
“我真不知道,舅妈,你问青云吧,我要回去了!”吴淑芳说道。
“好,青云在哪儿?”夏金英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在里面缴费,你去吧!”吴淑芳说完,往外面走去。
夏金英立马来到了收费处,看到正在排队缴费的朱青云,她拉了拉朱青云的衣服。
朱青云转头一看,看到了夏金英那张脸,心里的气和恨立刻就升腾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瞪了她一眼……
“青云,你舅舅在哪个病房?”夏金英问道。
“你回去吧,舅舅不会见你的!”朱青云撇过头说,看都不想看这个狠毒的女人。
朱青云本来就对夏金英没有好感,以前只是觉得她蛮横不讲理,嫌贫爱富,没想到她还这么狠毒,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青云,我知道我错了,你告诉我,让我去看看他,好吗?”夏金英几乎是哀求道。
旁边在缴费的人都看着他们,尤其是夏金英,头发凌乱,一脸悲戚状,甚是引人注目。
朱青云实在不想理她,低着头排队,轮到他缴费了,他交了押金,拿着收据,离开了人群。
夏金英赶紧跟着他,朱青云瞟了瞟身边的夏金英,虽然肚子里有十二分的火气,却不好发作。一来,他是晚辈,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来,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他来到舅舅的病房前,朝里面努了努嘴,意思是,舅舅在里面。
夏金英隔着门上的玻璃一看,看到王建才躺在床上,几个医生正在里面为他上药处理。她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开始掉下来了。
她捂着嘴,就那么站在门口,望着里面,无声地痛哭着。
许久,医生出来了,朱青云迎了上去。夏金英也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医生。
“胸前属于深度烫伤,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不感染,应该没什么问题,一旦感染,情况会比较严重。”医生说,“已经上好药,包扎好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谢谢你,医生。”朱青云对医生说道。
他推开门来到病房里,看到舅舅已经全身被白纱布缠绕着,裹得像个粽子似的。
夏金英也跟着走进了病房。
“建才……”夏金英一进来就开始哭道。
王建才一看到她,似乎是条件反射,浑身打了个激灵,汗毛都竖起来了。
“青云,你让她出去,立刻出去,快……”王建才痛苦地说道,头偏向一边,眼睛紧闭,双眉也促在一起,纠结不堪的样子。
朱青云看了都心痛。
“舅妈,你,你先回去吧……”朱青云拉着夏金英的手往门外走去。
“不,建才,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夏金英哭喊着,一边挣脱朱青云的手,一边向床边走过来。
王建才似乎感觉到了夏金英正在靠近自己,身子瑟缩了起来。他依旧闭着眼睛,突然他从嗓子里大吼了一声:“滚!”
这一声似乎是歇斯底里的发泄,更是胸中怒火的燃烧,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再也不愿意听到她的声音,再也不愿意闻到她的任何气息。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建才闭着眼睛吼出来的这个字,让夏金英顿时就僵住了。她依旧在挣扎着的身子,就那么保持着挣扎的姿势,一脸的惊恐,眼泪似乎也停止了流动,贴在脸上,她没有想到,王建才会这么轰她,那感觉似乎是要把她给吃了!
愣了那么几秒钟,夏金英突然放声大哭着往门外冲去,她知道,她一手酿造的苦果,终于已经成熟,就那么重重地坠落在她的心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不,是在流血,潺潺而出……
她一路嚎啕大哭,不知所措地往家里走去……
王建才感觉到她走了,浑身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床上,真真像死去了一般……
第五十七章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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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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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云就那么呆坐在床边,看着他,心里默默流泪……
他想不到,舅舅的出轨,最终会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万玲秀这个女人,在给了舅舅幸福的同时,也把他推向了危险的深渊。男人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感觉,他没有体验过,但是被伤害被抛弃的滋味却是刻骨铭心的。他不知道舅舅在对待万玲秀的感情上,究竟是怎么考虑的,难道想一辈子这么玩下去,不给万玲秀名分?按万玲秀这个女人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只甘心做一个“地下情人”啊?还是舅舅对她采取了什么迂回战术,想适当的时候再出击,和万玲秀真正去找寻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可是,这又不符合为官者的选择啊?一旦离婚,舅舅可就面临着仕途的终结。舅舅不是对自己说过,男人只要有本事了,就不愁没有女人吗?那他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天下,舍得因为一个女人而丢弃吗?如此为什么要在万玲秀这一朵花上费劲心思?真不成了,另找一个不就解决了吗?女人多的是,反正都是玩玩,何必那么认真?只要年轻漂亮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呢?还那么风骚厉害,如何能驾驭得了?家里那个老虎婆本就不好打发,内外夹攻,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唉,舅舅真是自作孽哦!朱青云在心里一声叹息道。
王建才就那么直挺地躺着,想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乱遭遭的,那碗热腾腾的面汤,总是在脑海里不断地朝他的身上泼来,他感觉到那种热浪一阵一阵的、一次又一次地朝他袭来,浑身刺痛难忍……
模模糊糊中,王建才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示意朱青云去接听。
朱青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万玲秀的,本不想接,可是舅舅就那么看着他,他按下了接听键。
“哥,哥,你怎么了?”电话中女人的哭声传来,那么娇楚可怜,听了让人心碎。
朱青云皱了皱眉头,把电话放到了王建才的耳朵边。
王建才闭着眼睛,听到万玲秀的哭声。
“哥,哥……”万玲秀哭着喊道,“我现在就到医院来看你……”
“你怎么知道啊?”王建才闭着眼睛吃惊地问道。
他很奇怪,万玲秀怎么知道自己出事了呢?这坏事传得也太快了吧?
“哥,你就别瞒我了,全余家埠的人都知道了,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万玲秀哭着说。
“唉……”王建才叹了口气,神情更加哀伤。
这回自己真成了余家埠镇的名人了,只是这名出的,太他妈丢人了!一个镇的堂堂镇委书记,居然因为在外面样女人而被家里的老虎婆烫伤,这一定成了余家埠镇人最大的笑料和谈资吧!
想到这里,他真是恨不得立马把夏金英给砍了,大卸八块才解心头之恨!这个狠毒的女人!
“哥,我现在就过来看你!”万玲秀说道。
“别,你还是别来了……”王建才痛苦地说道。
“不,我立马就过来!”万玲秀说,“哥,你在哪个病房?”
王建才用手推了推手机,示意朱青云来听。
“你告诉她在哪个病房吧!”王建才说。
朱青云把手机拿到耳朵边,说:“门诊大楼106病房。”
挂了电话,朱青云不解地看了看舅舅,他不明白,他怎么能答应万玲秀这个时候过来呢?
让万玲秀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多么凄惨狼狈啊!
还没过十几分钟,万玲秀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她双眼红肿,似乎是哭了很久。
一进门,看到王建才被包裹得那么严实,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哥,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万玲秀走到王建才身边,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心痛地说。
朱青云见状,立马走了出去。此刻,他再留下就是最耀眼的电灯泡了。
“哥……很痛吧?”万玲秀摸了摸王建才身上包裹着的棉纱,心疼地说道。
王建才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苦笑了一下,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万玲秀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哥,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万玲秀把王建才的头搂在自己怀里,心痛地说道。
“不,不怪你,跟你没关系……”王建才说。
“哥,对不起,看到你这样,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万玲秀哭着说,“哥,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受这份苦和罪……”
“别这么说,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王建才说道。
万玲秀的每句话似乎都落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对他的爱,越来越深。
“哥,我来照顾你,从现在开始,我天天在这里照顾你,一刻也不离开……”
“别,你的店里还要你去打理啊,我这里有青云就行了,你一会儿就回去,听话。”王建才说道。
这个女人啊,对他的这份爱,是疯狂的,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可是,他不能让她留在这里,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是桃色事件,万玲秀再出现在这里,就更证明这一切王建才是咎由自取了。
“哥,你怕什么?”万玲秀看着他的眼睛说。
“不是怕,是没必要,你回去做你的生意吧。我这里有青云就行了,放心吧,我很快就好了!”王建才拍了拍万玲秀的脸蛋说。
“哥,我不放心你……”
“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放心吧,啊!”王建才挤出了一丝笑容。
“哥,那我天天过来看你,好吧?”万玲秀说。
“好吧,最好晚上忙完了再过来,别耽误你的生意啊!”王建才说道,他不能让她白天过来,那样容易遇到熟人。他这一住院,肯定有人络绎不绝地来看他,白天她一定不能出现的。
“好,我听哥的,我每天晚上过来陪你,好吧?”万玲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依然噙满泪水,看着都让王建才心痛。
“行,你忙完了生意,就过来,不用在这里过夜,青云会在这里陪我,你来看看我就行了。”
“好,哥,我每天晚上给你煲好汤带过来,你现在需要静养,需要滋补,我一会儿专门去买一些鱼胶,炖给你喝,对伤口的恢复很有好处。”万玲秀说道。
“行,辛苦你了!”王建才勉强笑着说,“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你的店里生意就该忙起来了,少了你不行啊!”
“好,我晚上再来看你,哥,我这就去买鱼胶,晚上带给你喝!”万玲秀说完,在王建才的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
朱青云看到万玲秀走了出来,才回到了病房里。
王建才看了看朱青云,说:“你向单位请几天假,这几天就辛苦了,你得在这里陪着我。”
“好,我这就给单位打电话。”朱青云说。
“一会儿你用我的手机拨个电话给黄书记,我得跟他告个假,说明一下情况。”王建才说。
“好!先打给黄书记吧?”朱青云说道。
“行!你拨吧!”王建才说道。
朱青云用王建才的手机拨通了黄忠华的电话,然后放到了王建才的耳朵边。
“黄书记,你好!我王建才,今天建才出了点意外,皮肤不小心被烫伤了,对对对,在住院,需要几天的时间,向黄书记告个假,好好好,我会安排好镇里的工作,谢谢,谢谢黄书记关心!”王建才说这些话的时候,尽量保持着声音的中气,并没有显得那么痛苦。
朱青云一直帮忙拿着手机听着王建才说的话,这或许就是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表现吧,再怎么伤痛,也不能表现给领导看。
王建才接着又让朱青云打了镇长的电话,把工作安排好之后,整个人又瘫软在床上。
朱青云请了假,专门在这里照顾舅舅。
他还让吴淑芳专门送饭过来。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没想到朱青云的爸爸妈妈来了。
朱青云的妈妈提着个饭盒,还没进病房就开始落泪了。
“财叻啊,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样啊?”她站在弟弟王建才的身边,一脸的伤心状。
这个弟弟是她从死神的手上抢回来的,从小她就格外疼他,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啊,对王建才,她更多的是一种母亲的感觉,处处疼他,爱护他。
现在看着已经当官了的弟弟被烫成这样躺在床上,她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弄的,啊?”她流着泪问道。
“姐,没事,不小心弄的,过两天就好了!”王建才强打起笑容说。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财叻啊,身体要紧啊,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身体才是自己的。”她说道。
“姐,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王建才说。
“来,我喂你吃点东西。”她端起碗在王建才的身边坐下来。
“不用,姐,我自己吃,我的手没事。”
“别动,我喂你,小时候天天不都是姐喂你么,你还吃过姐嘴里嚼碎的饭呢!”
王建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看来,在姐姐的眼里,自己永远是那个没有长大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天天要姐姐喂饭吃。
想到这里,王建才心里就一阵感动,有个老姐姐,心里好温暖。不自觉的,眼里就有了泪花,他强忍着,把泪花逼了回去。
第五十八章她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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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她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058
姐姐就这么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地给他喂着吃。记忆里,姐姐还是那个辫着两条又粗又长的长辫子的大姑娘,可是眼前的姐姐已经年近古稀了,头发脱落了,斑白了,脸上的皱纹也纵横交错了……而自己也已经人到中年,儿女成群了……岁月啊,就是这么无情……
这么想着,王建才的泪花又流了出来,他再也逼不回去了,就那么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唉,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疼惜自己……”姐姐看着他,依旧心痛地说道,然后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替王建才擦去眼角的泪滴……
朱青云看着自己的妈妈这样喂舅舅吃饭,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他只是听说过,妈妈和舅舅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姐弟俩的深情,今天,一个老姐姐这样喂自己的老弟弟吃饭,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馨这么感人的场面,不是他这个每天在稿纸上堆砌文字的小记者能想象得出来的……他的眼里也情不自禁地有了泪花……
“姐,我吃饱了,吃不下了……”王建才说道。
“再吃点吧,好吧……”
“真吃不下了……”
“好,好,吃饱了就好……青云,饭盒里还有饭菜,你来吃……”妈妈对着青云说道。
朱青云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心里想,对弟弟那么好,怎么对自己的儿子就不好一点呢?呵呵,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舅舅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自己又是什么情况!原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一样的心里,那就是需要被爱的感觉,这种感觉,最温暖,最贴心……
朱青云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了,爸爸和妈妈又和王建才聊了几句,然后在王建才和朱青云的劝说下,早点回去了。
没想到,朱青云的父母刚走,王建才家的老二女儿就来了。
老二女儿参加了工作,平时很少回家。如果不是夏金英让她来的,就是街头巷尾的谈资把她给招来了。
看到王建才的样子,她顿了顿,说:“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把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建才看了看她,说:“没事你来干什么,回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啊,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是,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在外面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老二气呼呼地说道。
“都是被你妈给教坏了!”王建才生气地说道,“你来这里,就是来气我的吗?啊?”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把事情做得太绝,妈妈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妈妈,我们几个人肯定是站在妈妈这一边的!”老二仰着头说。
“你滚,和你妈一个德性!”王建才生气地骂道。
“多一刻我都不想呆!好自为之吧!”老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气死我了!王建才刚才从姐姐那儿得来的一点爱和温情,一下子全被这个死丫头给搅和没了,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心情,立马又变得怒气升腾!
“舅舅,喝杯水,消消气,老二她还小,不懂事……”朱青云说。
“不懂事?都二十一了,还不懂事?她是存心气我……”王建才简直怒不可遏。
“算了算了,消消气,喝杯水吧……”朱青云端着水杯说道。
王建才喝了口水,腹部却还是气鼓鼓的,真是被这个白眼狼气死了!这么不明就里地向着她的老娘,把我这个父亲置于何处?真是白养了她!
王建才在心里骂道。
不一会儿,万玲秀提着一个饭盒进来了。
她一走进病房就说道:“哥,我给你炖了鱼胶汤,我喂你喝吧,这个又滋补又美容还帮助伤口愈合,特别好!”
说完,她就拿起一个小碗,从保温饭盒中舀出汤来,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吹了又吹,再喂给王建才喝。
看到万玲秀,王建才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女人的柔情是最好的灭火剂,让你再大的怒火也会瞬间被浇灭的。
喝着万玲秀炖的鱼胶汤,王建才的心里又开始变得软软的了,被爱的感觉再次溢满心头。
朱青云这个电灯泡再次来到了走廊上,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他开始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不知道这个万玲秀要在这里腻歪到什么时候,最好能早点走,自己也好早点休息。朱青云心里想。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万玲秀终于从病房里出来了。
“青云,你去睡吧,我给你舅舅擦过脸了,晚上你记得给他换一下尿壶,明天我再来看他。”万玲秀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说。
“好,辛苦你了!”朱青云朝她笑了一下。
看样子,这个女人还真是对舅舅一片真心啊!
唉,女人啊!都说红颜是祸水,舅舅的今天,也可以说是拜万玲秀所赐,可是,面对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哪个男人又有抗拒的力量呢?
朱青云看着万玲秀的背影摇了摇头,走到房间里,在旁边的床上,陪着王建才一起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开始,果真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医院看望王建才,有余家埠镇政府的,有县里的一些单位的,还有其他乡镇的一些人,都来了。他们送来了花篮,大部分还给了慰问金,都用信封装着,朱青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不过凭感觉摸了摸,每个信封里至少是几百上千块吧。
每一个人走后,王建才都抽空跟朱青云说,把各个信封写个名字,到时候才能分清哪个是谁的。
一天下来,整个病房里放满了花篮,空气里都弥漫着花香。
朱青云没有想到,舅舅的官不大,可是人缘却很好,这么多人来看他,有的官比他大的都来了,难怪舅舅办事那么厉害。
朱青云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舅舅的为人之道,这个是他学到老都学不了的啊!
王建才在医院里住了六天,伤势基本稳定了,他就不想在医院待下去了。可是家也是不能回的,万玲秀那儿也不能去,他让朱青云给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随便添置了一点生活用品,算是搬离了那个狼窝,回归安全和自由了。
在医院里的时候,王建才就想好了,他再也不会回那个家了,就算是因为离婚,而失去仕途,失去官职,他也认了,再和那个女人呆在一起,他怕自己夜夜都会做噩梦,就是不被她折磨死,自己都会精神高度紧张崩溃死去!
离婚,坚决要离!
王建才下定了决心,倒也浑身显得轻松自在。不用提心吊胆地老担心家里还有个老虎婆,随时都在等着自己,收拾自己。
那颗备受煎熬和折磨的心,终于能够释放缓解出来,自由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夏金英在得知王建才出院后,他自己另外租住了一个房子,心里彻底的凉了,她意识到了王建才的决定,一定是要和她分道扬镳,弃她和这个家而去了。
这样的结局,不是夏金英想要的,她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更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王建才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资本,是她这辈子经营最大的收获,没有了他,她的世界就彻底坍塌了,她连最起码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一个人到中年,没有知识没有能力更没有美貌的老女人,她该如何面对将来的生活?
不,绝不能让他离开这个家,无论如何都要挽回这段婚姻,留住这个男人!
夏金英决定,再次出击,去和王建才好好谈谈,哪怕是求他,哪怕是要她做出让步和妥协,她都愿意,总之,只要他能不离婚,只要他不抛弃这个家,她就什么都能答应……
夏金英去找朱青云,要朱大运告诉她王建才租住的地方。朱青云本就对她很恼火,只对她说了句“我不知道”,扭头就走了。再也不理夏金英了。
夏金英恨得咬牙切齿的,哼,不告诉我,以为我找不到吗?安河就这么点大,他王建才还能钻到地底下去不成?
夏金英知道王建才行动不太方便,近来不会出门。他的生活,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来照顾他,那就只能是朱青云来照顾,所以她决定在宣传部门口,等着朱青云下班,看看他去哪里。
果然,下班后朱青云就来到了舅舅租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朱青云当年租的那个一楼的小房子。王建才让他去租房子的时候,他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以前租的那个地方,很幽静,在一楼,也很方便,还有个小院子,所以就给房东打了电话。没想到房东还没把房子租出去,他立马就给定了下来。王建才搬进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虽然小点儿,但是很适合他现在来居住。
朱青云来到这里,给舅舅带了点水果,做了点吃的,然后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王建才告诉他,晚上万玲秀会过来,不用担心。
这几天,万玲秀每天在好再来忙完了,都会到这里来陪王建才过夜,每次都是提着各式的炖汤过来,给王建才滋补身体。有时候中午还会送饭菜过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有这个女人的陪伴,王建才倒也不觉得寂寞,反而很享受这段时间的清净和悠闲,难得这么放松地在家里休息,正好可以看看书,听听音乐,做点平时没空做的事儿。
朱青云走后,王建才靠在床头,边听音乐边看书,等着万玲秀的到来。
突然,外面的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不是带着钥匙吗,怎么不自己开门?”王建才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还有点早,万玲秀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他来到门边,打开里面的木门,看到防盗门外站着的人时,他立刻惊呆了!
第五十九章你不能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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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你不能这么狠心
059
夏金英这个恶婆怎么这么快就找到门上来啦!太他妈的意外了!
他想都没想,就把木门再次关上。现在看到这个女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真是活见鬼了!怎么躲到哪儿都躲不掉这个幽灵啊!
王建才把门使劲推上,没想到夏金英从防盗门的竖条门缝里把手伸了进来,使劲地抵住了,不让王建才关上。大门就那么留着一条缝,他们两人就隔着这堵门,通过这条缝开始对话。
“建才,你听我说……”夏金英哽咽着说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看在我们二十多年夫妻的份上,看在四个孩子的份上,你原谅我吧!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不满了,你做什么我都能忍,只要你回家,好不好?”
说得好听!王建才的鼻子里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的蛇蝎心肠!
“我们的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你回去吧,我已经决定了,再也不可能回去了!”王建才决绝地说道。
“不,建才,我求你了,你回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在外面养几个女人,我都不和你吃醋,不和你闹了,我想通了,只要不离婚,只要我们这个家不拆散,你做什么我都答应,好吗?”夏金英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夏金英,我告诉你,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吗?你胡说什么?我们的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原因。我给过你机会,我多次劝说我自己,看在我们二十几年夫妻的份上,看在我们有四个孩子的份上,看在你当年和我一起在乡下吃苦的份上,我要保存这个家的完整……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忍无可忍,现在,我要是再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怕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建才强忍着愤怒说道。
“不,建才,你别这么说,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啊……”夏金英哭着说道,“我只是一时的冲动,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要你的命啊……没有啊……我怎么舍得呢,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一切,没有你,我怎么活啊……我只是生气,一下子就变得失去理智,你原谅我,好吗,不要离开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一起吃苦受累,终于有了今天的生活,也看在我们都快老了的份上,回家吧,建才……”夏金英哭得伤心欲绝的,她的身子已经是跪在了门口。
听着夏金英的这些话,王建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在农村种地的时候,虽然贫穷,虽然辛苦,可是夏金英却是任劳任怨,里里外外一肩挑,让王建才腾出了很多时间来看书和研究教学,最终才走出了那个小村庄;那时候,虽然她是个文盲,却显得通情达理,两人的感情也是最和谐最幸福的时候,陆续生养了四个孩子……可是,进城后,随着王建才的官越做越大,夏金英飞扬跋扈的性格就慢慢显示出来了,她总觉得王建才是得益于她的舅舅,没有她就没有王建才的今天,她的功劳盖过了天……这样的私欲一旦膨胀起来,夏金英就从那个通情达理的文盲村妇变成了一个骄横势力的泼妇……王建才总是在忍,总想她当年的好,处处顺着她,没想到最终顺出了这么个结果……
“你走吧,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你要是愿意,我净身出户,家里所有的东西归你,孩子们也都大了,也归你,我什么也不要。你想好了,我们就协议离婚。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起诉到法院,让法院来判决,只要分居半年,法院就会判决我们离婚……”王建才仰着头说,任凭泪水流过脸庞,滑入嘴里,瑟瑟的苦味流入心底。
“不……建才,不要这样对我,我们可是结发夫妻啊,建才,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夏金英听到王建才要和她离婚的话,整个人都瘫软了,趴坐在门口,伤心地哭着。
隔壁的邻居早就在打开门看着她,都摇头叹息。可怜的女人啊,以男人为天,天总有垮塌的那一天,这个天垮了,似乎就是女人的世界末日到来了。
此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万玲秀也唏嘘不已。虽然,她无数次想过要王建才离婚,最好是越早越好,这样她就能早点真正拥有完整的他,实现她心里的渴望。
可是,刚才听到夏金英的哭声,听到她的诉说,作为女人,她还是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夏金英的每字每句,都是血泪的忏悔和倾诉,看得出,她是多么在乎王建才,在乎这个家,她内心的脆弱和不安,她的绝望和无助,都深深地感染了她……
当年自己离婚的时候,虽然不是人到中年,虽然没有孩子的拖累,虽然是自己主动选择要离婚的,可是,那种分离的心痛的感觉如今都还萦绕在心头。家,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安全的保障,幸福的所在,而支撑这个家的男人,就是女人全部的精神寄托和希望所在。没有了男人,没有了家,女人就是拥有再多的钱,住着再大的房子,心灵都是空虚的,是无助的,是不安的,她的灵魂是游离的……
她能体会到夏金英心痛的感觉,不知不觉,她的泪也滑出了眼眶……
和王建才在一起这么久,她每次都是感觉到了幸福,感觉到了满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她曾经是那么狂热地希望早点拥有他,希望这个老虎婆能早一日离开王建才的生活。
可是今天,看到瘫软在门口痛哭的夏金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点罪恶,第一次觉得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夏金英的痛苦之上的,她的心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心酸和苦涩……
王建才决绝地把门给关上了。
夏金英在门口哭了许久,或许是泪都哭干了,或许是身疲力竭了,她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蹒跚着离开。
角落里的万玲秀,看到路灯下夏金英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原本肥胖的身子,似乎也显得那么瘦弱和单薄……
形单影只的概念,或许就是如此吧!
万玲秀摸了摸脸颊上的泪,拭了拭鼻尖上的汗,提着保温饭盒,走到了门前,打开门,走进了王建才的小家。
看到万玲秀这个时候进来,王建才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来得晚,不然碰上那个恶婆,又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哥,喝点汤……”万玲秀说道。
“好……”王建才答应着,等着万玲秀端着汤来喂他。可是许久却没有看到万玲秀来喂他,天天都是她喂他,他都已经习惯了由她喂了。
“怎么了?”王建才看着坐在一边有些忧伤情绪的万玲秀问道。
“没什么,有点累,哥,喝了汤,我们早点睡吧……”
“好……”王建才看着万玲秀,自己喝她递过来的汤,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今天这个向来鲜活的女人突然有些小伤感的样子呢?
半个月后,王建才在万玲秀的悉心照料下,伤基本上好了,但是胸前却留下了一块很大的疤痕,光着身子的时候,煞是难看。每次洗澡看到这块疤痕,王建才的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也就更坚定了他要离婚的念头。
这期间,夏金英打发了家里的老三和老四过来找他,希望通过孩子来挽回王建才的心,可是王建才去意已决,任何手段都无法把他拉回来。老三也毕业,在安河二小教书。只有老四还在上高中,马上面临毕业。
孩子们都大了,对他这个做爸爸的也没有太多的留恋。只要王建才能继续供养孩子读书,让老四顺利完成学业,他这个做爸爸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于是,王建才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夏金英,净身出户,另外再每月提供四百元的生活费供养孩子,直到老四大学毕业。
夏金英知道,王建才的心已经死了,就算她不愿意,现在不签离婚协议,王建才一定会通过到法院起诉,达到离婚的目的。那样的话,她就更吃亏了,按照法律规定的,夫妻财产各人一半,王建才完全可以不把这些财产给她,可是现在他愿意净身出户,还愿意提供孩子的生活费,在情理上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似乎不能再苛求他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她本身也有过错,是她一手把王建才推出了家门,导致了他们的婚姻解体。她现在就是悔琪了肠子,也无事无补。
于是,夏金英思前想后,最终选择了好聚好散,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他们二十三年的婚姻宣告解体。从此,这个家里没有了王建才,没有了顶梁柱,她没有了骄傲,没有了资本,再也不是书记夫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无限。她,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回归了她的本来面目,一位家庭主妇。
直到王建才和夏金英完全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周锡煌才知道他们俩离婚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周锡煌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早前的迹象其实已经很明显,夏金英和王建才的距离越来越大。
周锡煌也旁敲侧击地和王建才谈过,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挽回的,有些事情却是无法挽回的。在王建才和夏金英离婚的这件事上,也不能全怪罪王建才,夏金英的性格脾气,确实是让人难以接受,有时候太不给男人面子,让人下不了台,这点哪个男人也受不了。
一个女人,在外要给足男人面子,在家男人才会给足女人疼爱,这些都是相互的,可是夏金英却是一点也不懂得经营婚姻之道,专横跋扈的性格,又是文盲一个,王建才弃她而去,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对于这件事,周锡煌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更没有电话给王建才进行批评和指责,一切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只是夏家失去了一个有地位的好女婿。
朱青云还是会因为稿子的事情,经常跑到省报去攻关,为此也要经常去找周锡煌。
因为舅舅已经和舅妈离婚了,似乎他和周锡煌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断了,没有任何关联了。朱青云为这个苦恼了好久,没有周锡煌的提携,上省报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儿啊。无论如何,他都还要去试试,看看周锡煌会不会念在以前的旧情上,帮帮他。
第六十章享受激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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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享受激情岁月
060
暑假里,朱青云带了一些土特产,来到了省报。他专门去拜访周锡煌,以前都是和舅舅一起来,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来,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怕被周锡煌赶出了家门。
来到门口,朱青云鼓起勇气敲响了周锡煌的家门。
不一会儿,周锡煌就开了门,看到朱青云,他笑了笑,说:“青云来啦,来,进来进来!”
朱青云提着几大袋子东西,走进了屋里。然后叫了声:“舅公!”
“好,青云,坐坐坐!”周锡煌依旧很热情地说,“最近又写了什么好稿子啊?”
朱青云看着周锡煌的表情,心里好生奇怪,难道他不知道舅舅和舅妈离婚的消息么?怎么这个态度好像一点儿也没变呢?
“写了几篇,拿过来给舅公看看。”朱青云说道,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几篇稿子交给周锡煌。
周锡煌看了看,说:“还不错,这几篇评论还像那么回事,慢慢来,好好写,你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舅公!”朱青云说。
“青云啊,你舅舅现在怎么样啊?”周锡煌突然问道。
朱青云看着周锡煌的眼睛,不知道他要知道什么?为什么突然间这么问。
“还,还好吧!”朱青云嗫嚅着。
“还好,那就好。”周锡煌说,“这男人啊,一旦离婚,仕途上是必然要受到影响的,我不知道建才会不会运气比别人好一点,而不受到任何影响。”
原来他知道啊!朱青云有些怯怯地看着他。
“对于他和小英的事情,我虽然作为长辈,也不能干涉什么,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再说,这件事,错不全在建才,小英的责任也很大。我也批评过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只能说两人没有缘分,谁也改变不了啊!”周锡煌感叹地说道。
朱青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陪着傻笑。
“青云啊,你可别犯这样的错误,”周锡煌看着他说,“虽说现在信奉男人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可是有几个男人能真正摆正红旗和彩旗的关系呢?我也是男人,也想过家外彩旗招展的生活,但是,我深知许多男人,一旦陷入彩旗中,总是不能自拔,最后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也葬送了自己的家庭,得不偿失啊!”
“是,舅公说得对,青云记在心里。”朱青云说道。
“还有啊,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把舅舅当做一面镜子,他的优点你要多学习,他走的弯路你要引以为戒。”周锡煌说,“建才是个很聪明的人,能从乡村教师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给了他一些帮助,但是最主要的还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他不仅聪明,而且能吃苦,会办事,是个从政的好角色,只是在对待家庭方面,他没有用心去经营,所以今后会为此而吃亏的。本来他还有几年的好日子,现在提前到站了,可惜啊!”
“……”朱青云想说什么,却又不是该怎么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青云啊,不论建才和小英怎么样了,我们的关系还是一样的,我是你的舅公,欢迎你经常来家里坐,舅公能帮你的,还是会尽量帮的。”周锡煌最后说道。
“谢谢舅公!”朱青云听到周锡煌说这句话,心里太感动了。
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吧?朱青云想,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连接就已经断了,他还能这样来对我,真是个大度的人啊!看来之前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朱青云心里对周锡煌的感激和尊敬更增进了一步。
杜睿琪的弟弟杜睿华高考成绩失利,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分数没有达到清华大学的录取线,睿华听了姐姐的意见,选择了广东的中山大学,这也是睿华一直垂琪的一所老校,而他的分数正好达到了中大的录取线,睿华选择了计算机管理专业。
这是小小的杜家庄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一个孩子,给易海花和杜河金两夫妇争得了巨大的荣誉。虽然读书的学费越来越贵了,但是杜河金夫妇却是每天乐得合不拢嘴,儿子有出息,他们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积攒了一辈子的钱,全部花出去,也心甘情愿。他们家的两个孩子都有出息,这在小小的杜家庄也是独一无二的家庭。
其实,睿华上大学的学费,杜睿琪早就想好了,她要来负责弟弟在大学的费用,减轻父母的负担,这也是她作为姐姐的一份责任。
睿华上学的前一天,杜睿琪请假回到了家里。她要亲自送弟弟去上学,去看看她自己理想中的大学,这辈子没有上过大学,是睿琪最大的遗憾。她似乎把自己的这点遗憾寄托在弟弟身上,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她要亲自到大学的校园里去走一走,看一看,了却自己心中的一点念想。
转眼间,秋去冬来,杜睿琪结束了在省委琪干班的学习,回到了平安镇。
杜睿琪去了才知道,自己是这期琪干班中职务最小的学员。如果不是因为藕西村的典型作用,她这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一个正科级干部,是没有资格进省委琪干班的。去那儿学习的至少都是处级干部,还有很多是地市级干部。她在那儿真是最年轻资历最前处在最基层的一位女干部。
所以,这期琪干班的学习,对杜睿琪来说,是人生中巨大的收获。具体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现在的杜睿琪还没有意识到。只是在那儿结实了很多朋友,积累了一些很好的人脉关系。
在青干班学习的时候,黄忠华借着两次在省城开会的机会,和杜睿琪见了两次面,解决了他们两人的思念。是的,应该说是思念。对于睿琪,黄忠华的感觉远远不同于其他的女人,他似乎觉得,自己在心里真正的爱上了这个能干而又低调的年轻的镇党委书记。
当然,他心里也很清楚,年轻的杜睿琪不可能一辈子都属于他一个人,所以,他更得抓住自己在安河的时间,好好享受和睿琪的激情岁月,不能辜负了上天对自己的垂青和厚爱。
这半年的工作马明桥做得很仔细,大事也都通过电话和杜睿琪进行联系沟通,基本实现了杜睿琪之前所定的目标。
回到平安镇,吴永进很快就来到镇里,向杜睿琪汇报了藕西村工作的进展,以及他自己所经营的眼镜厂的情况。
吴永进告诉她,村里利用吴俊明申请下来的专项资金,家家户户安装了自来水和太阳能,现在过得和城里人一样,冬天都可以洗热水澡了。
村里的小学也已经选好地址,开始动工建设了,预计一年后就可以投入使用。
他的眼镜厂也有了很大的起色,因为龙江市电力公司把他的厂作为了定点采购单位,他的收益就稳定多了,后来吴书明给了他一些订单,他的小厂就有了两个固定的大客户,再加上他自己开拓了一些销路,所以眼镜厂的生产是供不应求,他准备再购进一条眼镜生产线,扩大生产,争取占取更多的市场,实现小厂的稳步扩大。
杜睿琪抽空到藕西村参观了一下,发现整个村容村貌又有了很大的改观。
家家户户自来水和太阳能,让村里的老百姓也享受到了现代化生活的方便,实现了在农村过城里人的生活。吴永进的眼镜厂解决了一部分村民的就业,如果能再扩大生产,效益越来越好,藕西村将有更多的人实现在家门口就业,这样就减少了外出打工人员,村里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001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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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很快就过年了,子安又长了一岁,已经在安河一小上学前班了,个子也长高了很多。
睿华也从广州回来了,半年不见,睿华的变化很大,不愧是走出去了的孩子,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多少农村孩子的痕迹了,长得高高瘦瘦的,很帅,只是有些腼腆。但是看到姐姐,却是十分亲热的,只有姐姐,是睿华最贴心的人。
杜睿琪现在很少在杜家庄住了,一是工作忙,二是现在子安大了,不太喜欢在乡下过夜,每次去了,都要急着赶回家去住,杜睿琪也就顺着子安,因为家里婆婆其实也希望子安回家,不要留在乡下。
过年后,很快就到了换届选举的时间,杜睿琪没有想到,自己的机会又再次来临了。
换届的时候其实就是换干部,换职位。一些干部年纪到了,需要退二线,一些干部在一个职位上呆得太久了,需要挪动交流,一些表现良好前途无量的干部,需要提拔重用。
县委宣传部的部长吴源生这次属于年纪到了要退二线的。他是从龙江市讲师团团长的位置上下来的,这次要求回市里,因为家也在龙江市,回去养老,也符合情理。他如愿回到了龙江市,到龙江市广播电视局当了个调研员,享受正处级待遇,可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吴源生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他能在这个年纪上个台阶,享受正处级的待遇,市领导对他还是不薄的。
县委宣传部部长的职位,就这样空缺了出来。
杜睿琪很顺利地接替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一职。
平安镇的人事,也因杜睿琪的离开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根据杜睿琪的建议,马明桥被提拔起来担任镇党委书记,徐文娟接任镇长一直,实现了她人生仕途上的华丽转身。沈运达被转任当副书记,另外从外面派了一个副镇长过来。梁晓素依旧在宣传员的位置上没有动。
马明桥和徐文娟的再次提拔,可以说都得益于杜睿琪的推荐,这个马明桥和徐文娟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所以,在杜睿琪离开平安镇前,他们为杜睿琪举办了一个非常隆重的欢送仪式,连吴永进都来了。
这一次,杜睿琪没有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把他们的敬酒拨回去,而是和他们好好喝了一个痛快。
来平安镇的一年多时间,大家都只听说杜睿琪能喝,但是,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她的酒量。这一晚,她的豪爽和千杯不醉真是让大家打开眼界。
原来,传说中的杜睿琪,真的是这么神的!难怪她能在上面的关系搞得那么游刃有余啊!
马明桥和徐文娟都不免在心里啧啧感叹。尤其是徐文娟,她再次强烈地感受了自己和杜睿琪之间的差距,几乎是要把杜睿琪当成了自己仕途上的偶像了。
杜睿琪临走的时候,还专门抽时间找过梁晓素,她觉得梁晓素是自己从团县委要来的,现在自己要走了,留下小妹子一个人在这里,怕她有情绪。
“晓素啊,你在平安镇再好好干个一年半载的,等有机会,姐会考虑把你调回县城,最好还是在我的身边。”杜睿琪拉着梁晓素的手说。
“姐,谢谢你,晓素知道姐处处为晓素考虑。你放心,我会在这里好好干的,就是留在平安镇,我也没有怨言,我喜欢这里,比县城单纯些。当然,如果能跟在姐的身边,晓素当然高兴,当然愿意,只是不要让姐姐为难就好!”梁晓素善解人意地说。
“妹子就是贴心。只要有机会,姐一定把你带我身边,”杜睿琪说,“对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呵呵,这个不着急,要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晓素不想操之过急,更不想完成任务似的,给谁一个交代,如果我心仪的那个人出现了,晓素一定第一个告诉姐姐。”
“好,姐姐等着你的好消息。”杜睿琪笑着说,“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
“谢谢姐姐,晓素知道。”梁晓素感激地说道。
其实,人生的路上,能遇到一个知己,真是一个人最大的幸运。
梁晓素觉得,杜睿琪就是她的那个知己,知心贴心暖心的一个大姐姐。
只是此时的梁晓素,并不知道,杜睿琪不仅是她人生的知己,更是改变她命运的一个伯乐,当然,这个也是后话。
当朱青云得知杜睿琪要到宣传部来当部长的时候,他的脑袋顷刻间就“轰”的一声,似乎要炸开了似的!
他想过很多种杜睿琪上升的路线,比如,从平安镇进城,当个局里的局长,这样的职位对于一个镇里的书记来说,就是实现进城的最好方式了;再比如,到组织部去吧,那里是管干部的地方,权力大,以她和活土匪的关系,应该是可以的啊!可是,他最不愿意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一步踏进了宣传部,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啊!
自从走进县委大院,他知道自己要和她在同一个院子里上班,他就开始处处躲着他,尽量不要遇见她。
他还清楚地记得他进宣传部后第一次在县委大院门口和她撞了个满怀的情景,他当时就是那么羞愧难当!怎么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小,你一心想躲着某人,某人却偏偏要撞进你的怀里,上天有时就是那么造化弄人,让你无处遁形!后来她在团县委,组织了几次大型的活动,也是因为要避开她,他选择了放弃采访机会,他宁愿不要这样的机会,也不想和她见面,为此他也曾后悔过,可是事后他觉得只要能避开她,做一些牺牲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现在,天啊!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处处要躲她,在被她抛弃的八年后,最终这个女人却要以这样华丽的方式,高贵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不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吗?同样是一个人,同样是从杜家庄出来的小教师,她已经是县委常委,副处级干部,而自己呢,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报道组组长,股级干部而已!以后,自己就要在她的直接领导下来干工作,这让他怎么受得了!他妈的,还不如杀了我!让我去死算了!朱青云在心里恨恨地骂道!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朱青云为此在家里呆了一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凭父母怎么叫喊他,也不出门,连饭都不吃。他实在难以想象,今后两人天天见面的尴尬,尤其是要听从她的指挥,这工作该怎么做?这日子可该怎么过?他还要怎么活啊!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那种被打败的感觉再次强烈地向他的内心袭击而来,就像当年在杜家庄突然间被她抛弃了一样,深深的挫败感,让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有出息……
如果可以,他会选择在宣传部消失;如果可以,他会选择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里的一切,当然,主要是要离开自己不想看到的女人;如果可以,他还想,最好把这个女人赶出安河,让她蹦得更高,跳得更远,最好一步登天,这样就不会成为他的直接领导,他才不关心她当多大的官,只要她不要骑在自己的头上,不要直接面对她就好……
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离开这里,这里有他的根,有他奋斗的足迹,离开了安河,他什么都不是,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他更不可能让她离开,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权力。一切都是做梦,他将要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曾经抛弃他伤害他的女人,在七年后要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和他的人生轨迹再次重叠在一起!
可是,他的内心,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样的打击,他再次想到了舅舅,希望舅舅能给他一些建议和帮助,最好能帮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又是在做梦。
这次的换届选举,舅舅的职位也发生了变化,已经不再是余家埠镇的党委书记了。
因为离婚的原因,王建才已经被调到安河县人大文教卫委当主任,一个没有权力没有尿水的地方。他当年的风光已经不再了。似乎也到了修身养性,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朱青云还是来到了舅舅的办公室,他需要倾诉,也需要教训和启迪,而这个,只有舅舅能给他。
王建才正在清闲地看着报纸,现在他彻底到了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悠闲世界了。经历了被夏金英的面汤劫之后,他的心也彻底凉了,官做不做也无所谓了。在决定离婚的那天起,他就预料到了这样的一个结局,离婚是官场的大忌,男人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因为婚姻而葬送了仕途。
可是王建才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路,他不后悔,更不绝望,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再也不用每天去应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可以和万玲秀随时去幽会,甚至还可以带着她出去逛街去旅游,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对于婚姻,他似乎有了些许的恐惧,离婚半年多,他没有想过要和万玲秀结婚,好在万玲秀也没有提起过。王建才对于万玲秀如此的不离不弃,心里是很感激的。按理,现在他没有权力了,不能给她的好再来带去什么利益了,对于她来说,王建才已经是过气的男人了,凭着万玲秀的姿色,完全可以重新攀一个有权力的男人。可是万玲秀不仅没有,而且对王建才加倍的好,对于婚姻,他知道她心里有渴望,可是她从来不提,不逼他,这让王建才在心里更加疼惜和爱怜这个女人了。
两人这样的世界很美好,王建才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
当朱青云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看着朱青云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小子为何事而来了。
“青云啊,来,喝茶!”王建才看到朱青云进来,给他泡了一杯茶。
“舅舅,我们宣传部的事,你知道吧?”朱青云接过茶杯一副悲催样地说道。
002送她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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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送她上任
“什么事?”王建才明知故问道。
“唉!那个女人要到宣传部来当我的领导啊!”朱青云仰着头闭着眼睛痛苦地说。
“哦,你说杜睿琪到宣传部的事儿啊,我知道啊。”王建才笑着说,“青云,你的机会来啦!”
“什么?”朱青云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舅舅。
“呵呵,你个傻小子,她来当你的领导,不正是你的机会吗?”王建才笑着说,“据我看哪,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念在你们的旧情分上,应该会对你不错。”
“我不要她的旧情分!”朱青云气呼呼地说道,“我宁愿一辈子当个普通的人,也不要借助她的关系往上爬!”
“你小子清高,有种!”王建才说,“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有贞洁,就是有操守的人啊?我告诉你,男人没有本事,任何时候都是被人瞧不起的!你借助她的关系怎么啦?你们曾经是同学,后来是同事,还是最亲密的恋人,还有比这个关系更紧密的吗?虽然她选择了嫁给别人,那说明这个女人的眼光是超前的,她知道她需要什么,她知道她缺什么,而你恰恰就是吃亏在这里,不知道自己缺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杜睿琪为什么能在短短的八年时间里,在和你相同的上,跃到现在的位置?你想过没有?啊?这说明她把握好了她仕途生命中的每一步,走得坚实走得稳健而且步子迈得很大,实现了人生的大跨越,大发展!你可以看看,你的同学当中,现在有人能和她相比吗?没有!在你们同龄人中,她是最优秀的,是佼佼者,值得你们学习!”
朱青云心里的那点气,被王建才这么一说,更显得无地自容了。
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杜睿琪,在他心里,他总是在恨她,总是记着她的仇,被她抛弃被她伤害的感觉,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啊!现在听舅舅这么一说,他也立刻觉得自己真是心胸狭窄,心里容不得半点不是,这是从政为官的大忌啊,可是自己该怎样才能说服自己的内心呢?
“青云啊,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王建才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可是,你要记住,一个人如果想要打破困境,首先要学会微笑;想要摆脱不幸,首先要转变态度;想要赶走悲观,首先要迎接乐观;想要看得真切,首先要换个角度;想要收获成功,首先要播种希望!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切记不要意气用事。面对杜睿琪,你要有一颗平和的心态,更要有一颗全新的包容的心态,抛弃前嫌,把她真正当成你的领导来对待。她的到来,是你的机会,你该重新定位你们之间的过去。别以为她抛弃了你,就是十恶不赦的事,其实,从目前来看,她的选择,对你们两人都是好事。不是她的离开,你也不会离开杜家庄,那么杜家庄就将是你们一辈子的归宿。可以说,没有她的今天,也就没有你的今天。从这个角度来看,你应该感谢她!”
朱青云不太相信地看着舅舅,我能这样吗?我应该这样吗?她抛弃了我,我还要感激她?不,不,我做不到!他心里挣扎着,痛苦写在脸上。
可是,做不到又能怎样?你必须面对现实。不是说大丈夫要能伸能屈吗?不是有胯下之辱成就了韩信的典故吗?朱青云啊朱青云,你在这个女人面前能屈得下来吗?
最后,王建才拍了拍朱青云的肩膀,说:“青云啊,哲人告诉我们,人一辈子的路很长,但是关键的只有那么几步。现在,面对杜睿琪,就是你最关键的一步,走好了这一步,将来,你的仕途和你的人生,都可以改写。舅舅现在已经不能帮你了,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成王败寇,自古就是成败论英雄。你既然选择了为官这条路,那么,就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为自己所用,否则,丧失了机会,追悔一辈子也无济于事。做官就像坐班车,你落下了一趟,或许就趟趟都赶不上,那么你将被远远地抛在后面,看着别人辉煌腾达,人模狗样,而你自己却是凄凄惨惨戚戚的落魄状,到那时,你的心情就不是后悔可以来形容了。杜睿琪在这方面做得是最成功了,她就是赶上了第一趟班车,而后又趟趟都赶上了,所以,她已经成功地跃上了崭新的高度,成为了安河县最年轻的副处级常委干部,你不得不佩服她啊!青云啊,好好学着点吧,傻小子!”
朱青云神情落魄地从舅舅那儿回家,一路上,脑子里依旧是乱遭遭的。他的内心依旧在挣扎,是任凭心里的嫉恨依旧存在甚至是疯长,还是像舅舅说的拼弃前嫌,心平气和地接受现实,甚至是巴结讨好她,真正从她那儿得到一些实惠,借助她的梯子往上爬?何去何从,他的心在左右摇摆。他实在难忍心平气和地面对她,还要他借助她的梯子往上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如何能面对那张曾经熟悉不过如今却陌生不已的脸呢?
杜睿琪在正式到宣传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内心也是难以平静。
能从一个镇党委书记的位置直接到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对于她来说,这又是一个人生的跨越,如果说她不渴望,那是假的。走上仕途这条路,就只有不断的向前进,才说明你是一个胜利者。无疑,她踏入仕途的这些年,是十分顺利的,几乎每年都上台阶,这对于一个草根来说,在安河官场是一个奇迹。当然,她背后的那棵大树,是安河人都知道的。
别人说什么,她管不了,也不想管,泰然处之,已经是她内心面对绯闻的不二法宝。但是,明天将要跨进的大门,却让她内心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
她太了解朱青云了,这个男人,自从被自己抛弃后,或许在心里已经恨了自己几辈子都恨不完了。他处处在躲着她,在小小的县委大院里,他们也有将近三年的时间进出同一个大门,可是,她仅仅在门口碰到过他一次,还有几次是看到他匆匆而过的背影。
为了不见她,朱青云放弃了团委两次绝好的采访机会,为此她也曾经为他可惜,她内心是多么希望,他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让她能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可是,没有,他从来不让这样的机会发生。
分别七年,在小小的安河,他们正面相见,只有三次,一次是县委大门口的不经意的相撞,一次是他送孩子去幼儿园,还有一次是安河县幼儿园新园落成的时候。
仅仅三次,他也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现在,她要以宣传部部长、他的顶头上司的身份再次出现他的视线里,要去领导他的工作,和他朝夕相处,共处一部,他将会如何?
以朱青云的脾气,他定然是难以接受,甚至是要抵抗的,不公开较劲,也会暗地里较劲,他咽不下这口气!作为报道组组长,朱青云在宣传部的工作是举足轻重的,如果他消极怠工,不支持她的工作,她会很被动,甚至会很难堪。
那么,要怎样去扭转这只倔驴的坏脾气呢?恐怕是要假以时日的。
杜睿琪希望,自己能扛得住朱青云的故意挑衅,甚至是公开顶牛,无论如何,她都要包容他,给他机会,在自己的这个任期内,帮朱青云一把,也算是对他们曾经六年的感情的一个补偿。
第二天上午,县委书记黄忠华和副书记吴南成一起送杜睿琪来到安河县委宣传部报道上班。
大家看到,黄忠华走在最前面,意气风发,满脸笑容。吴南成跟在黄忠华稍后的左侧边,杜睿琪在走在黄忠华的右侧边。
来到宣传部办公室,三位副部长冯永斌、于海天、何军雄站在门口,其余人员站在里面,朱青云则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大家都在那里等着,黄忠华走进去,里面立刻响起了掌声。他朝大家摆摆手,爽朗地笑着说:“今天是杜部长第一天到任,希望大家秉承好的传统,发扬好的作风,密切配合杜部长的工作,把宣传部的各项工作做得更好!杜部长虽然年轻,但是组织领导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从幼儿园园长干起,到团县委书记,再临危受命到平安镇去收拾局面,每一步走来可以说都是成绩显著,去年到省委琪干班专门学习了半年,可以说是年轻干部里的佼佼者。而且,在团县委和平安镇的时候,杜部长成功接待过省级和中央级媒体,对于宣传报道这一块,也是很有经验的。我们宣传部的工作历来都做得很扎实,吴部长这位老革命,干工作更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把全县的宣传工作做得很有成绩,当然这也得益于同志们的密切配合。总之,希望大家在杜部长的领导下,开创宣传部更好的局面!”
黄忠华说完,微笑着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杜睿琪。
杜睿琪心领神会,环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冯永斌就站在她的旁边,她的目光在和她交汇的时候,多了一份意外的含义。这个第一次考察她的大哥,现在也只能屈居于她的领导之下。当她的目光和角落里的朱青云相遇时,她心里有那么片刻的酸涩。她看到朱青云一副蔫搭的模样儿,低着头站在那儿,偶尔抬起头看看,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失意。
她的眼神在他身上仅仅停留了几秒,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和从容。
003不知他壶里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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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不知他壶里卖什么药
她看着大家笑着说:“听黄书记说我们宣传部历来是县委最团结的核心部门,是最得力的一个部门,是安河县对外宣传的一个窗口。在这里,睿琪要感谢我们的前任领导,为我们打下了这么好的一个基础,睿琪也很荣幸,从今天起,能和大家一起共事,为全县的宣传工作出力。今天这里站着的,都是睿琪的老师,宣传部的工作,在业务上,睿琪是门外汉,但是睿琪愿意从头开始,向各位学习,我们一起努力,在县委的领导下,把全县的宣传工作做得更加风生水起,谢谢大家!”
很简短的几句话,很谦虚的开场白,杜睿琪的年轻和老练,大家已经感受到了。
这个娇小楚楚的女人,此刻站在黄忠华的身边,显得越发让人怜爱。朱青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黄忠华看杜睿琪的眼神,他内心的那种被打败被羞辱被抛弃被伤害的感觉再次直冲头顶。这个女人,在抛弃了自己,嫁给了别人之后,却再次投入了他人的怀抱,就是这个身边看上去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男人,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机会和荣耀,让她今天能够这样风光地站在这里,对着他说着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他感觉到这是一种羞辱,是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忍受的羞辱,这个曾经是自己第一个开垦的女人,在经历了几个男人的怀抱后,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嘴里说着滴水露的官话!人啊,经过时间的打磨,一切都会改变。眼前的小女人再也不是他当年记忆中的小女人了,她的外表更加成熟,她的神情更加坚毅,她的内心也一定更加强大!
可是,他却并不羡慕她,相反,如果可以,他想上去啐她一口唾沫,她算个什么东西!靠着女人的最原始的资本换来的位置,有什么好骄傲的?有什么好炫耀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哪天这个男人失势,你不也得跟着倒霉,垮塌下去么?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的内心怎么那么罪恶,那么龌龊,那么让人不耻呢?
面对她,如果你不是嫉妒,不是嫉恨,不是不服气,你为什么要心里不爽?现在她不是你的妻子,她和任何男人有关系,你都管不着!你为什么要在心里诋毁她?为什么要瞧不上她?你有这个资格吗?你有这个能耐吗?朱青云啊朱青云,什么时候,你才能战胜自己的内心,变得豁达一些呢?
朱青云转了转身,索性面对着墙壁,不要让她看到正面,然后抬起头,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释放出来,似乎是要把自己内心的挣扎和不满一并吐出去……
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都被杜睿琪看在眼里,他内心的感受,此时她感同身受……
冯永斌看着杜睿琪说话,也是一脸的笑意。
不是他不明白,真是这世界变化快啊!考察她当幼儿园园长的那一刻,似乎还在眼前,那个有些琪涩有些娇羞的小妹子,短短几年,就这么摇身一变,反过来成为了他的领导!呵呵,真具有戏剧性!不过,既然是领导,既然来了,就得尊重并且配合她的工作,而且作为曾经的大哥,现在的部下,更得无条件支持她,宣传部这几个副部长都是老油条,如果她没有两下子,可能还真是难以一下子服众,要很快在宣传部打开局面,取得大家的支持和信任,自己应该帮帮她,支持她。冯永斌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妹子,绝不是个善主,说不定宣传部很快又会成为她的一个跳板,她的仕途,定会是步步高升,前途无量啊!如果有机会,自己也还是趁早离开这里比较好,不然真是最不会进步的老油条了。冯永斌心里想。
杜睿琪说完,和站在身边的几位副部长握手一一认识。
在和冯永斌握手的时候,她格外用了一些力度,笑着说:“冯部长,请多多支持睿琪的工作!”
“一定一定!”冯永斌也笑着说。
“有空我单独像冯部长请教学习!”杜睿琪说道。
“谈不上请教,部长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配合,在所不辞!”冯永斌笑着说。
“谢谢冯部长!”杜睿琪又用力握了一下冯永斌的手。
宣传部本来就只有十来个人,杜睿琪就在这个办公室和每个人都握手认识一下。当走到朱青云的身边时,她微笑着伸出手,说:“青云,你好!”
朱青云迟疑了那么几秒,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然后纠结着伸出手来,蜻蜓点水般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嘴巴似乎想张开,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杜睿琪很快就从他身边转过去了,一圈下来,每个人的面孔和名字都记住了。
黄忠华就在楼上办公,他把杜睿琪介绍完了,和吴南成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里就完全交给杜睿琪自己去搞定了,他相信她有这个能力,更相信,在他的支持下,宣传部所有的人都会密切配合杜睿琪的工作,把杜睿琪提到这个位置上来,是非常正确的。
想着自己最亲密的女人,现在天天都在自己的脚下办公,黄忠华心里就更有说不出的愉快感,这样的距离,不是更有利于他们工作约会两不误吗?呵呵,真是很好的一招棋啊!
杜睿琪来到她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不是很大,但是收拾得很简洁。
一张大班台和大班椅放在靠墙的位置,后面两个小书柜,里面除了几个文件夹,似乎没有一本书,看来前任领导把他喜欢的书都带回去了。她得重新去填满这个书柜了。两边的墙上也有两副字画,龙飞凤舞的,几乎看不出,仔细辨认那一幅行书,应该是海纳百川,桌子前面对着的墙上,有一幅梅花图,落着款印,却无法辨认那是谁的墨宝。杜睿琪对这些都是门外汉,不会欣赏,更不会写字画画。当年在龙江师范的时候,作为教师的基本功,毛笔字那也是必须要练的一种字体,就是在老师的严格要求下,杜睿琪练习了一年的毛笔字,也仅限于楷书,对于行书和草书,基本没有涉及到,一些草书,很多都没法识别,真真是个菜鸟。
想到现在领导干部下去都会被一些单位或者企业要求题字什么的,杜睿琪就觉得好笑,有些领导的字确实写得不错,题写出来,还能面对大众,可是有些人的字,实在是不敢恭维,也敢题写出来,挂得满大街都是,自己不觉得难为情,老百姓都看不下去,简直是有损市容市貌。她想,就算是将来自己当了领导,也绝对不题字不题词,这是一个基本的操守,免得丢自己的人,现别人的眼。
靠窗边放着一套皮质沙发,比较小型一些,黄色的,看上去倒也温馨,是杜睿琪喜欢的风格。
就这么简单的布置和摆设,一个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的办公室,其实也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高规格,毕竟安河是个中部的小穷县,过得是吃饭财政,完全没有条件去奢华。
但是,杜睿琪对这个办公室却还是比较满意的。什么样的办公室其实无所谓,关键是,在这里能扭动所有的人,把大家的工作热情调动起来,实现她为官一任,成绩上升的目标。
办公室主任张敏带着杜睿琪进来的,他看着杜睿琪坐在了大班椅上,很快就拿起茶壶出去装水,为新来的部长烧第一壶茶。
呵呵,真是个会干活的好办公室主任。杜睿琪心里想到。当年张敏和冯永斌,还有教育局的党委书记方胜忠三人一起去考察她,那时她还只是从副园长到园长的位置。没想到,今天,她却站在了他们的前面,成为了他们两人的领导。
无论一个人的心胸有多大,面对这样的结果,似乎都是难以释怀的。
一会儿先和他聊聊吧,然后再找冯永斌冯部长好好聊聊。杜睿琪心里想。
张敏很快从外面回来了,把水壶放上了壶座上开始烧水,水壶里发出哧哧哧的声音。
张敏转身对杜睿琪说:“杜部长喜欢喝什么茶?信阳毛尖还是庐山云雾?”
“呵呵,我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就云雾吧,庐山的云雾挺好的。”杜睿琪说道。
对庐山还有些感觉,对茶却真是没什么感觉,杜睿琪在心里笑自己,真是个老土啊,什么都不懂!看来今后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自己也得学一点了。
张敏转身出去,估计是去办公室拿茶叶了。
很快,张敏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绿茶,上面写着“庐山云雾”,庐山云雾缥缈的美景也印在盒子的外面。
张敏打开一盒茶叶,还真有绿茶的清香飘散出来。
“杜部长,这是今年的新茶,前两天刚买的,味道估计不错。”张敏说。
杜睿琪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
她看着张敏熟练地冲洗茶几上的玻璃茶杯,然后朝杯子里放进一些茶叶,再把刚刚沸腾的水倒进了杯子里。
很快,茶杯里的茶叶就一粒粒沉到了水底,在水的浸润下,慢慢又浮了起来,而且一粒粒都牙尖朝上,就那么飘荡在杯子的中央,透明的玻璃杯映衬着那一粒粒看似悬浮着的绿茶叶,非常唯美,就像晕染着的古南水乡,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嗯,是好茶!”杜睿琪看着茶杯中的茶叶说道。
虽然不懂茶,但是对于好茶,杜睿琪还是能识别一二的。绿茶,就要在开水的冲泡下,出现这样叶尖朝上的效果,悬浮在中央或者沉默在水底,才算是好茶。
“来,张主任,一起喝。”杜睿琪说着,端起面前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果真茶香四溢,满齿留香。
“真不错……”杜睿琪笑着说。
“嗯,是不错。第一次感觉庐山的云雾这么好喝。”张敏笑着说道,“看来,杜部长来了,我们宣传部的茶都变得特别清香了。”
这句话说得杜睿琪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真不愧是个当办公室主任的好料子,夸领导夸得这么顺口顺心。虽然觉得好笑,但是这句话还是让杜睿琪心里很受用。看来,不管是谁,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杜睿琪也不例外。
“张主任,你在办公室干了几年了?”杜睿琪笑着问道。
“我是个老油条,不进步哦,”张敏笑着说,“已经在办公室干了四个年头了。”
“呵呵,那我很高兴你的不进步,不然我来了就看不到张主任了。”杜睿琪调侃着说,“不过,你这么好的办公室主任,哪个领导都喜欢,一定会有进步的,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谢谢杜部长夸奖,”张敏说,“我们宣传部的所有人,听到杜部长要来领导我们都十分高兴。部长知道为什么吗?”
杜睿琪笑着看张敏,不知他壶里卖什么药,要说些什么话。
004抓他们的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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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抓他们的现行
“因为大家知道,杜部长不仅年轻能干,而且特别喜欢提拔下属。你在平安镇才一年多,就提拔起来了一个书记一个镇长还有一个副书记,你还把团县委的老部下提到自己的身边当宣传员,这些大家都看到了,你是个好领导。跟着你干,大家觉得有希望,有干劲!”张敏笑着说,眼睛一直看着杜睿琪脸上的变化。
杜睿琪始终微笑着,心里也很感慨很受用。如果张敏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到宣传部来,很快就能打开局面。
“呵呵,张主任真会说话,”杜睿琪笑着说,“平安镇的几个人,是他们自己干出了成绩,我也只是向组织推荐了一下。他们做了那么多工作,取得了好的成绩,组织上也是用人为善的吗,对吧!”
“是,不过还是杜部长喜欢提携下属,这是您的工作作风,所以大家听到你来,都很高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还可以问问其他人。”张敏笑着说。
当然,此时他心里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和你作对的人也没有好下场,这个大家也知道。
杜睿琪依旧笑着,端起茶杯,再次轻抿了一口,茶香沁入心脾,格外清爽的感觉。
“杜部长,你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立马就到。”张敏临走时说道。
“好,谢谢张主任。”杜睿琪站起来,握了握张敏的手,非常友好地看着他笑了笑。
看到杜睿琪那么灿烂的笑容,张敏心里也很灿烂,看来这第一次交汇,是取得了不错的业绩,杜睿琪是个爽直的好领导。只要和她好好配合,说不定她真能给自己一个好的推荐,走上新的不错的岗位。
张敏走后,杜睿琪反复回味着张敏的话。
作为一个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张敏说的都是让领导喜欢听的话,这个杜睿琪当然知道。不过,他的话或许也不全是假的,官场上,谁不喜欢碰到一个能提拔自己的领导呢!干工作只要有希望,有前途,再苦再累,都没有怨言,但是一旦没有了希望,就是什么都不干,也会整天牢骚满腹。看来,对于这样的几个原老,自己还真得提前想想办法,推出去一两个,让大家看到希望,这样干工作才更有动力。
过了一会儿,杜睿琪主动打了冯永斌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大哥,过来喝杯茶,我这儿有上好的云雾。”杜睿琪说道。
“好!”冯永斌挂了电话很快就来了,就在隔壁办公室,几步就到了。
“大哥,来,请坐!”杜睿琪看到冯永斌进来,立马站起来,走过来握着冯永斌的手,热情地说道。
“部长好啊,我来叹口部长的好茶!”冯永斌笑着说。
“大哥,我们两人就不要这么叫了,在这里你就是大哥,我就是小妹,永远都是!”杜睿琪很真诚地说道。邀请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呵呵,好,小妹。小妹有出息,大哥最高兴!”冯永斌笑着说。
“谢谢大哥。睿琪很感谢当年大哥对我的提携,永远都记在心里。睿琪没有想到,今天能和大哥在一个部门共事,真是非常幸运。”杜睿琪说道。
然后学着张敏刚才的样子为冯永斌泡茶。不一会儿一杯清香四溢的绿茶就放到了冯永斌的面前。
“大哥,喝茶,很不错的新茶。”杜睿琪说。
“好!谢谢!小妹的进步快啊,大哥这么多年光顾着写自己的文章,现在都不进步了,惭愧惭愧。”冯永斌自我解嘲道。
“大哥,听说你已经出版了几本书,睿琪很想拜读大哥的大作,请大哥送给我一本吧?”杜睿琪说道。
“哎呀,惭愧,只是这么些年写的一些评论文章结集出版了,我记得要送给小妹一本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过来。”冯永斌起身到自己办公室拿书去了。
杜睿琪看着冯永斌的背影,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真感谢冯永斌还留在宣传部,有这么一位比较熟络的大哥,工作上就有了支撑。
冯永斌很快就拿了一本签了名的作品集过来,双手递给杜睿琪。
杜睿琪接过来一看,果然是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评论集《有话好好说》,书的扉页上写着“杜部长雅正——冯永斌,年月日”。
终究还是要称杜部长,杜睿琪看着这几个比较有力的字体,笑着说:“睿琪一定好好拜读大哥的著作,多多加强学习!”
“你的进步最快,学什么都很快,宣传部的工作,只要把县委的报道抓上去,每年评选文明单位,文明家庭,开展一些活动,也就算是完成了县委的任务。不过要做得更好更出色,这个你就比我更有主张了。”冯永斌笑着说。
“谢谢大哥提醒。说实话,睿琪刚来,可以说是新来报到,不知道锅灶,有点两眼一抓瞎,什么都不懂的味道,大哥得多支持我的工作。”
“这个是当然的,小妹的工作,大哥哪有不支持的,你放心,需要大哥的时候,言语一声,大哥愿效犬马之劳。”冯永斌笑着说。
“好,睿琪再次谢谢大哥。于部长和何部长,我也准备一一过去和他们谈谈,先熟悉熟悉情况吧。”杜睿琪说。
“是,你主动去找他们,他们心里会更容易接受。他们比我的资格还老,如果又没有希望,是会比较消极的,这个你要注意一下。另外,作为大哥,我有一句话想提醒,不知当讲不当讲?”冯永斌看着她说。
“大哥请讲。”杜睿琪似乎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关于朱青云,你也要找他好好谈谈,他的情绪不太好,估计你也看到了。从听说你要来,就开始了。他是报道组长,抓宣传还要他出力,工作才能有起色。”冯永斌说。
“睿琪会的,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大哥放心,我会找他的。”杜睿琪说,“不过,他的脾气大哥肯定也知道,不容易改变。”
“是啊,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讲得就是这个道理。朱青云也有他的优点,能吃苦,肯干活,这是他的优点,关键是要调动他的积极性。如果可以,你还是帮帮他,让他看到希望,这样你的工作也好开展。”冯永斌说。
“大哥说的这些,我都会考虑,不过这些都要时间,也要看他自己的努力。睿琪会尽力而为。”
“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们都是我弟弟的同学,看着你们成长,我也高兴。”冯永斌说,“大哥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谢谢大哥!”杜睿琪看到冯永斌站起来,她也站了起来,握了我冯永斌的手,一直把冯永斌送到了门口。
冯永斌说的关于朱青云的事情,让杜睿琪心里还是有些许的难受。她心里估计,她和朱青云的过去,宣传部的人都基本知道了。那么,她这样华丽的来到这里,成为了朱青云的直接领导,大家一定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或者是期待他们的之间的绯色事件再次上演。
这些,都不能让它发生。杜睿琪心里想。
自从来到宣传部上班,杜睿琪又回归了正常的家庭生活,早八点晚五点时间段,在单位,除了有应酬,她一般都在家里吃晚饭,下班后就回到了家里,可以陪着子安,好好叙叙母子情。
对于杜睿琪的再次升迁,而且是如此大跨越的进步,丁家最高兴的人是方鹤翩。不管外人怎么说睿琪的升迁韵事,方鹤翩始终是站在杜睿琪这一边的,从来不会相信外面的那些传言。事实上,她早就在心里有了十二分的准备,女人在仕途上混,哪有那么单纯的竞争啊。从她在庐山上第一次和杜睿琪交心谈睿琪的未来的时候,她就告诉过睿琪,从政的路上,女人将要面对的是口水和绯闻,但是,家永远是女人最坚实的后盾,任何时候,都要守护好这个家。睿琪做到了,始终在维护着这个家,对志平也是不离不弃。面对这样一个老公,睿琪能做到现在的这些,方鹤翩对她是心存感激的。不说按睿琪现在的地位,如果想摆脱这个家,摆脱丁志平,那是易如反掌,就是凭着她的年轻,她还是可以选择的,但是睿琪选择了坚守,选择了保全家的完整。这对于方鹤翩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没有什么比维护这个家的完整更重要。
丁志平对杜睿琪的升迁,却是非常冷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什么不高兴,似乎这一切和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他,自从当了广播电视局的办公室副主任后,就一直在原地踏步,没有任何动静。
他对为官从政,似乎没有任何热情。而且,关于杜睿琪的花边绯闻,他现在也听得不想再听了,多少个版本,多少种传说,都已经上演无数次了。也有人说,为什么睿琪的老公不会去抓他们的现行呢?要是像别的地方,闹出个县委书记和情人被捉奸在床的火热新闻,那该是多么刺激啊!对于这样有煽动性的语言,虽然丁志平没有亲耳听见,但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内心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不过,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不说他自己是个不完整的男人,就是他是正常的男人,他也不会这样做。
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况且,为什么要做这样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的事情呢?俗话说,屎不臭挑起来臭,何必其取其辱?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和她平静而又友好地分手,好聚好散,也不枉是夫妻一场。
可是,他知道,离婚对于他来说是简单的一件事,可是对于这个家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事,因为妈妈太看中这个家的完整,太喜欢睿琪了,还有子安,这个“丁家”的独苗,就是妈妈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
所以,关于杜睿琪的再次升迁,丁志平是异常的冷静。
005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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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引起轰动
丁志平不愿意当官,也与他的身体有关,他不能喝酒,体质较弱,小时候得过肾炎,最近更是感觉到身体有些变化。身体好像偶尔会有浮肿,上次去体检,还测出了高血压,平时的尿量也明显减少,有时候尿液中还有出现泡沫,这些都是他之前没有出现过的症状。
丁志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肾病又犯了,本想去具体检查,心里却有些讳疾忌医。时好时差的感觉,他也就这么一直拖着,谁也不告诉,也不去医院检查。有时实在是难受,就自己去买点药对付一下。
方鹤翩倒是感觉到志平有些不一样,可是每次问他,他总说没事,好好休息就好了,方鹤翩也就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对于杜睿琪的升迁,这个家还有一个最感兴趣,也最有热情的成员,应该是丁志娟。现在子安已经到了她任教的学校,她就更有机会来接近这个飞黄腾达的嫂子了。
在杜睿琪没上任前,她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就已经来到娘家提请贺喜了,那次一起前来的还有她的老公姚文建。现在是安河县工商银行的一个主任。
两夫妻带着孩子,一起来向杜睿琪道喜。那次因为没有正式上任,睿琪并不是特别张扬,对于他们的过分热情,也没有给予太多的回应,只是说,一切都要等到正式上任后才算生效,没有到位,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因为中国的官场,向来是风云突变的,说不定,一泡尿的工夫,结局都会改写。
对于杜睿琪的冷静和平静,丁志娟心里有些难受,似乎感觉嫂子要做大官了,就不把他们家人放在眼里。
睿琪最后说:“等到真正上任后,我们一家人再来好好庆祝,现在还为时过早。”
方鹤翩最喜欢的,就是睿琪的这种沉着和冷静,而丁志娟缺的,也正是这样的稳重。
现在杜睿琪真正上任了,周末,丁志娟一家人又高高兴兴地来了。而且,来的还不止他们一家,还有方家的一些至亲,丁家的一些至亲也都来了。
这人啊,一旦当官,就是富在深山有远亲了。平时不走动的亲戚,统统都来了,还有一些甚至是扁担搭扁担的关系也都顺着藤条给找来了。
不管怎么样,来的都是客,杜睿琪觉得自己不能驳他们的面子。
一大家子,方家的侄子,丁家的外甥,丁志娟一家,热热闹闹地在家附近的有缘餐厅聚了一餐。
席间,方家的侄子方明金,端着酒杯要敬杜睿琪的酒,他恭恭敬敬地看着眼前的常委部长,说:“嫂子,您是我们家族最有出息的第二代,我们为嫂子感到骄傲,来,干一杯!”
杜睿琪笑了笑,和他碰了碰杯子,感觉他还挺会说话的,之前对他却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
他接着说:“我在乌有镇,你可能知道,就是于少锋书记在那儿的地方。”
哦,想起来了,杜睿琪笑了笑说:“于书记战斗的地方啊,呵呵,好,有机会我也去看看我的老领导。”
“于书记是个有魄力的人,他去了乌有镇啊,镇里的面貌也是焕然一新,可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他没有上来。”方明金说,“我现在在于书记手下打杂,任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
呵呵,还可以嘛!至少不是平民百姓,能当办公室副主任的人,一定是圆滑世故善于周旋的人。看方明金这个样子,肯定也是个会钻营的人。
“不错,好好干,今后会有机会的,跟着于书记,也是跟对了人,他很喜欢提携部下。”杜睿琪说。
“是,不瞒嫂子说,我就是他手上起来的。”方明金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说于少锋好呢!
“嫂子一定要抽时间和机会,到我们下面去走走,去看看,乌有镇你去过吗?”方明金问道。
“以前去过,今后有机会一定再去!”杜睿琪说道。
“嫂子,我在乌有镇等着你!”方明金再次和杜睿琪碰了碰杯子,然后一扬脖子,把杯中酒喝完了。
呵呵,是要找机会去看看,杜睿琪心里想,方明金还真会来事,只要自己去了乌有镇,于少锋知道方明金和自己的关系,那么,方明金的再次提拔也就指日可待了。很灵光的头脑啊!
不过,都是一家人,能帮忙肯定要帮,杜睿琪心里想,方家也就这么一个男儿,他也是婆婆方鹤翩的希望,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方家的未来。
方明金敬完了酒,丁家的外甥赵俊怀端着杯子过来了。
“嫂子,今天我也要好好和嫂子喝一杯,祝贺嫂子高升!”赵俊怀说完,和杜睿琪碰了碰杯子。
“俊怀是在哪里?”杜睿琪直接问道。
“嫂子,俊怀是个教书的,在安河三中,高中部,一个普通的教师,有机会请嫂子提携提携老弟。”赵俊怀开门见山地说。
还真是挺直白的哈!这个赵俊怀比起方明金,那可就是差远了,没有那个机灵和圆滑,一看就不是在政府机关混的,像个当老师的样子。杜睿琪心里想。想到自己当年在杜家庄的时候,还不如这个赵俊怀呢,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嘛!再说,现在的社会,不是说你有这个能力才把你放到那个重要的位置上,而是因为把你放在了重要的位置,激发了你的能力,所以,只要有机会上,正常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潜能,而这些往往是自己不知道的。所以,一个人人生中的伯乐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能够当别人的伯乐,杜睿琪心里还是十分乐意的。利人又利己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姚文建也第一次过来敬杜睿琪的酒,这个往日里他并不看好的,年纪比自己小的嫂子,没想到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刷新安河县干部任用速度的记录。看来,她的能量真是不可小觑啊!到了常委这个级别,就是县委领导了,这样的升迁速度,至少目前来看,是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比的。
他端起酒杯,满脸堆着笑容地过来了。
“嫂子,恭喜你!”姚文建笑着说,高高大大的身材,把杜睿琪的娇小更衬托了出来。
“谢谢!”杜睿琪站起来,和姚文建碰了碰杯子,“据说县委的工作很得益于你们银行的支持啊!”
“哎,那不是我的事儿,那是领导的事儿,我只是个小小的信贷主任,管得了那么多,是吧?”姚文建说,“今后嫂子多在上面给文建美言几句,也让我进步的脚步快一些,要不老是这原地踏步的,多难为情啊!”
“你这个进步已经很快了,像你这么能干的人,在领导面前一定是个红人啊!你放心,只要嫂子能帮的,一定会尽力而为。”杜睿琪笑着说。
“先感谢嫂子,嫂子顾全大局,有大家风范!我敬嫂子三杯!”姚文建佩服地说道,再次斟满杯子,连喝三杯。
“呵呵呵,文建好酒量……”杜睿琪笑着说,却是一边浅尝辄止。
丁志娟最后过来,搂着杜睿琪的肩膀说:“嫂子,你现在都是我的偶像了!真的,我们学校所有的老师都这么说。你是目前,我们龙江师范走出来的同学里面,发展最快的最好的一位,是我们龙江师范的骄傲,嫂子,我敬你!”丁志娟仰起头喝了杯中酒。
“嫂子,今天志娟不为自己说话,我要为我哥说几句话。”丁志娟喝完了酒,看着杜睿琪说道。
杜睿琪心里下沉了一下,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千万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嫂子,我哥是个好人,你也知道,”丁志娟说这些的时候,拿眼睛瞟了瞟坐在一边的丁志平,丁志平也正好看着她,“这么多年没有机会,那是因为我哥太实在,他干工作还是很得力的,嫂子,你们俩应该比翼齐飞,共同进步才对啊!”
“呵呵,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啊,志娟。”杜睿琪笑着说,没想到丁志娟还这么关心自己的哥哥,居然专门来为哥哥的事儿敬她的酒。
丁志平听到丁志娟的话,拿眼睛盯着她,似乎并不领情,那表情,应该是在怪丁志娟多官闲事儿。
可丁志娟却还是要说,只听她继续说道:“嫂子,虽然话是这么说,人家没有机会都要创造机会上呢,对吧,我哥他这么多年……”
“我知道,我知道……”杜睿琪打断她的话说,“你的意思我知道。不过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很不喜欢丁志娟再把丁志平的事儿说下去。其实,按丁志平的性格,他确实是不太适合从政,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什么事情不是说做得越多越好,越大越好,而是适合自己才是最好。丁志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子安在学校,你要多操心。”杜睿琪说,“这是嫂子拜托你的事儿,但是,又不能让孩子感到自己很特殊,这里面的分寸,你可要拿捏好。”杜睿琪笑着说。
“嫂子放心,子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子安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这个嫂子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丁志娟爽朗地说道。
“好,那嫂子敬你一杯,让你操心了!”杜睿琪说着,和丁志娟碰了碰杯子。
她本以为丁志娟也会向自己要官,要提拔,把自己当成上升的快捷道,没想到她并没有谈自己的事情,这个志娟,还真是挺聪明的!杜睿琪心里想到。整个丁家,可能就是丁志娟最有从政的潜力了。
杜睿琪当上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事情,在小小的杜家庄也引起了轰动。
006学点“厚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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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学点“厚黑学”
这个村里从来没有出过当干部的,要说有,那就是村支书。所以,杜河金和易海花的女儿,现在就是杜家庄最大的一个官,是整个杜家庄的荣耀。
村支书杜月生和杜河金是一个族的兄弟,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作为一个村支书,在村里的政治嗅觉那就是最灵敏的。所以,杜月生是杜家庄第一个知道杜睿琪要当宣传部长的人。
那天晚上,吃过饭后,杜河金正坐在大门口抽烟,杜月生喜滋滋地来到了杜河金家。
还没进门,杜月生就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拿出一支,朝杜河金走了过来。
“老哥,吃过了吧?”杜月生说道。
杜河金接过杜月生递过来的烟,说:“刚吃完,你也吃好了吧?”
“吃好了,吃好了,刚吃好,这就到老哥这里来坐坐。”杜月生说着,在走廊上的竹椅子上坐了下来。
杜河金不知道杜月生此来何意?虽说两家关系还可以,不过杜月生一般没什么事是不会到他家里来坐的。他接过杜月生递过来的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老哥,最近还在外面忙着啊?”杜月生给杜河金点香烟的时候问道。
“是啊,不忙着,孩子上学的钱从哪儿来啊?”杜河金看着他说。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老哥,你该享福了,两个孩子都有出息,哪还要你这么辛苦在外面赶苦力啊?”
“哎,什么出息不出息,两个孩子不用像我这样,在农村种地,能脱离土地走出去把生活过好,我就满足了。我自己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比较好,直到我干不动为止。”杜河金说。
“老哥,你真是想不通,你女儿马上就当宣传部长了,你还干什么建房子的苦力活儿,有这么有出息的孩子,还用你干活儿啊?”杜月生羡慕地说道。
“什么?”杜河金不相信似的看着杜月生。
他只知道去年下半年睿琪去省城学习了,今年初刚从省城学习回来,没听说她又要提拔啊!
“老哥,你不知道啊?”杜月生吃惊地问道。
“知道什么?”
“睿琪提拔的事儿啊!当宣传部长啊!”
“呵呵呵,不知道,睿琪没跟我说,你哪儿听来的?”杜河金问道。
“哎,人人都知道了,怎么就你不知道呢?”杜月生似乎有些不相信。
“真不知道,上任了吗?没听说啊!”
“还没有上任,不过很快,听说文件都下来了。”杜月生说道。
“哦,那就难怪,没有上任那还是没有确定。我的孩子我知道,没有真正到手的事儿,她是不会说的。这是她的性格。”
“老哥,你可真有福气啊,你就等着享清福吧!”杜月生看着老实巴交的杜河金说。
他真是想不通,杜河金和易海花这样的半文盲和文盲,怎么就生了两个这么有出息的孩子?女儿这么有出息,儿子又考上了中山大学,真是祖上冒了琪烟了,可惜自己家里的两个孩子,死不会读书,现在只能在外面打工,年头到年尾不见人,过年回家一分钱也不给家里,自己差点都养不活自己。儿子娶媳妇还要准备一大笔的彩礼,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哦!
杜月生内心叹息道。
“老哥,下次睿琪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要和睿琪部长好好聊聊,让她也来发展发展我们杜家庄啊!”杜月生笑着说。
杜河金看着他,笑呵呵的样子,并没有回答。
女儿的事儿,他从来不过问,更不能给她增加什么负担。她回娘家,那就是轻轻松松的回来看他们,其余的事不是她应该操心的。如果她是代表她的单位,那是另外一回事,自然由单位来安排,不用我这个做父亲的来铺排什么。杜河金心里想。
杜月生走后,杜河金独自坐在门口,边抽烟边从心里笑了出来。
真是祖上有福啊,女儿这么年轻能当这么大的官,也不知道是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易海花从外面喂猪回来,杜河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易海花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啊?怎么没听睿琪说呢。前两天我还打电话给睿琪呢,没有说这事儿啊!”易海花激动地说道。
“估计是真的吧!这孩子从来就低调,据说还没有上任,她就没有和我们说,估计过几天她就会告诉我们的!”
“不行不行,我得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她,这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能不告诉我们呢!这孩子!”易海花马上进东厢房,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电话拨了过去。
易海花拨打的是杜睿琪的手机,当时杜睿琪正在客厅里和子安玩游戏。
看到是家里的电话,杜睿琪立刻就明白了几分,来到了外面的小院子里接听。
“睿琪啊,你告诉妈,你是不是要去当宣传部长啊?”易海花开门见山地问道。
“妈,你听谁说的?”杜睿琪笑着说。
“哎呀,你别管谁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没有上任,不好说。”杜睿琪说。
“你这孩子,妈妈也不能说吗,我又不会到处乱说。现在是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自己不知道啊,你能回县城,妈妈高兴呢!”易海花说。
“没什么的,妈,都是工作,只是地方不同,岗位不同。”杜睿琪笑着说。
“呵呵呵,是就好,是就好,回到县城一家人在一起,不用每天来回坐车,也不会这么辛苦,是吧?”
“嗯,这个是事实。我现在有时间和子安在一起。”
“好,把孩子带好,孩子还小,要妈妈在身边比较好。”易海花说,“下次放假,带子安和志平一起回来,妈很久没有看到我的宝贝外甥了。”
“好!”杜睿琪高兴地说道。
挂了电话,易海花简直比中了大奖还要高兴啊!这个消息是真的!咱们家出了大官了!那份激动,让易海花简直是彻夜难眠啊!
有谁知道,这对农民夫妇对自己的孩子寄予的期望和付出的努力啊!杜河金的那双手,就是为儿女为生活,活活搬石头建房子给磨破的,一层层的皮脱落后,变得斑驳不堪,老茧叠加老茧,胶布缠着胶布,难怪杜睿琪见到父亲的手,会忍不住伤心哭泣!
可是,孩子能有出息,父母就是再苦再累,那也是欣慰的,是骄傲的,说明他们的劳累是有价值的。
杜河金和易海花,第一次感觉到了女儿给自己带来的巨大荣耀。
当初杜睿琪被提拔到平安镇当党委书记的时候,他们也激动高兴过,但是远远不如这次来得强烈,因为这样的职位,对于杜家庄来说,那是可以载入族谱的,超过了杜家任何一个先人的官职,这是杜河金最骄傲的!
到了宣传部后,杜睿琪总想找机会和朱青云聊聊,可是朱青云似乎是有意在回避。早上,大家都来了,却总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时一个上午,也看不到朱青云出现,偶尔下午会过来晃晃,看看报纸什么的,可是很快也就消失了。似乎现在在办公室呆着,对于朱青云来说,是一件相当难熬的事情,更别说写稿子了。夏文桦是副组长,朱青云这么消极,她只好领着田德武、贺雷芳、吴成明几个人一起去采访、写稿,不然县里下达的采写任务就真的难以完成了。
连续两个星期,朱青云都是这样。
杜睿琪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仅会废了朱青云,还会把整个宣传部报道组的工作给拖垮了。她决定先和冯永斌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然后再专门召开报道组的会议,明确上半年必须完成的任务,落实到个人。
这天上班,杜睿琪来到冯永斌的办公室,看到冯永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大哥,这县委大院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像大哥这样爱学习的领导了。”杜睿琪笑着说。
“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我这个书生除了看书,也做不了别的啊!”冯永斌也笑着说,“来,喝茶!”
冯永斌立马烧水,来迎接杜部长的光临。
杜睿琪看了看冯永斌书柜里的书,满满的两书柜,真是多啊!相比之下,自己办公室就显得没有什么书香味了。
她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书,发现很多都是写杂文评论的,尤其是鲁迅的杂文全集,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等等这样的书,看起来都不是自己爱看的,可是冯永斌却似乎每天都在研究历史和杂文,真是能静下心来啊,从政还能如此做学问,真是不简单。杜睿琪心里想。
看看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书,她想从冯永斌这儿讨几本书去看。
“大哥,你这儿的书很多啊,我也要加强学习,先从你这儿的书开始吧,行不行啊,大哥?”杜睿琪转过身看着冯永斌说。
“呵呵,好啊,小妹要看,我哪能不同意呢,你尽管拿去看,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借了得还我,这个院子里谁都知道,我嗜书如命,不论谁借了我的书,我都有记载,到时候,借的人不主动还,我就去主动要回来!”冯永斌笑着说。
“这是应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对吧!大哥,你放心,我借过去的书,看完了一定还你,要是我忘了,你就直接找我要!”杜睿琪笑呵呵地说。
“行,你自己看吧,喜欢看什么书,自己挑,一会儿我登记一下!”冯永斌说。
还真的要登记啊!杜睿琪心里想,做事这么严谨,真是难得!
杜睿琪从书柜里抽了一本《厚黑学》拿在手里,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007你的快乐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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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你的快乐我的痛苦
冯永斌看着杜睿琪手里的书,脸上露出了不经意的笑意。
看来还真是有选择性的读书,第一本就拿《厚黑学》,有眼光!冯永斌心里想。
茶泡好了,是婺源的毛尖,虽比不上庐山的云雾那么有名,不过也是好茶。
刚刚冲泡出来,就有一股清香弥漫在房间里,让人神清气爽的。
“来,喝茶!”冯永斌把一杯茶送到杜睿琪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大哥!”杜睿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很不错,余香绕唇齿。
“大哥,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我们这个报道组每人每年的任务大概是怎么分配的?”杜睿琪突然问道。
冯永斌看了看她,终于明白了杜睿琪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借书,不是喝茶,而是要抓报道组的工作。
其实,冯永斌是分管报道组的,也是从老通讯员干起,对报道组的工作再熟悉不过。这几个星期,朱青云这个报道组长的反常举动,他也看在眼里,但是他却并不着急,因为,他太了解朱青云了,杜睿琪的突然到来,让他难以接受,要消化心里的情绪,得一段时间,他个人消化不到位,你去找他,也无济于事。
可是,看来杜睿琪有些等不住了,提前过来了。
“喝茶,”冯永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似乎是在嘴里回味了很久,然后才开始说话。
他说:“报道组现在是五个人,每人都有任务,县委的硬性指标是,每年每个报道组成员,要完成市报48篇、省报12篇、中央级媒体2篇的报道任务,超额完成的,看实际的发稿量,有相应的奖励措施,还能被评为全市的优秀通讯员或者模范通讯员,甚至是省报的模范或者优秀通讯员,不能完成的,虽然没有明显的惩罚措施,但是,对于一个报道组成员来说,这是很不光荣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大家都能超额完成任务。”冯永斌说。
杜睿琪一听冯永斌这么说,觉得这个任务其实也挺重的,落实到每个月的话,就得每月上4篇市报,1篇省报,上半年和下半年得各上一篇中央级报纸。如果按朱青云这样的消极怠工状态,恐怕是很难完成任务的。
“大哥,报道组的工作一直是你在分管,你是老领导,也是老通讯员,这方面比睿琪有经验。你分管的这块,肯定是能出成绩的,这个没得说。”杜睿琪说道,“我来了快半个月了,报道组作为宣传部最重要的一个分支,我想还是单独和他们座谈一下,鼓鼓他们的士气,争取让大家更有干劲,把今年的报道工作做得更好。”
“部长有这个想法当然好,”冯永斌笑着说,“我们定个时间,下午上班来召开一个报道组的座谈会,你看怎么样?”
“好!下午两点半,我们准时开会!”杜睿琪高兴地说。
“大哥,这本我先借去看看,看完了我一定还你,对了,你还得记下来谁借走了这本书,可别忘了!”杜睿琪笑着说,心里也觉得冯永斌真是个古董级的仔细人物。
“忘不了,你放心,你要是忘记还我,我一定会去找你要回来的!”冯永斌认真地说道。
书就是冯永斌的另一半生命,比什么都看得重,谁拿了他的书不还,下次休想在他这里借到任何东西。
确定了开会的时间,杜睿琪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准备自己下午该讲的话。其实,这个会,说句心里话,就是为了朱青云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开的!杜睿琪心里想,别人都那么有干劲,就是他装个孙子样儿,天天玩失踪,面对他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先从集体开始抓起,希望他能领悟她的用意,如果不行,她肯定要再找时间和他单独好好谈谈。不过,一想到要单独面对他,杜睿琪心里还是有几分怯意的。分开七年的时间,他们加起来见面没超过三次,说的话不超过五句。时间能改变一切,虽然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但对于现在的朱青云,杜睿琪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很多东西,却似乎不能掌握这个已经被自己甩出去的男人,内心对他的愧疚和不安,其实一直伴随着她这么多年,无法释怀。
下午两点半,杜睿琪和冯永斌准时来到了报道组。
报道组里其他四个人都来了,就是没有看到朱青云的影子。
“文桦,你再打个电话催一下朱青云。”冯永斌说道。
夏文桦立马拨打了朱青云的手机,对方却提示: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夏文桦对着冯永斌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关机!”
这个扯淡的朱青云,上午明明已经通知到了他,他也答应了,为什么还迟迟不来呢?!冯永斌觉得朱青云这样做有些过分了,最起码是不把他和杜睿琪放在眼里,已经无所畏惧了。
杜睿琪一直微笑着,心里却是很难受。她知道朱青云这样做是故意的,可是她是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人。
开报道组的会,报道组长却没来,这个会就不太好开了。
气氛一时有点冷场,正当冯永斌要开口讲话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朱青云背着个黑色的采访包,迈着缓缓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只用眼睛看了看冯永斌,走到自己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好,人到齐了,我们开会。”冯永斌说。
“报道组是宣传部最重要的部门,全县的报道工作都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换句话说,就是全县的对外形象宣传,就依托我们在座的几位,所以,我们手中的这几只笔,可以说是扭动安河县对外形象的按钮,我们怎么宣传,怎么定位,怎么去报道,就决定了安河县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历来,我们报道组的工作都完成得很出色,每年都有几个报道员被评为省市级的优秀通讯员甚至是模范通讯员,去年,青云被评为省里的优秀通讯员、市里的模范通讯员,文桦被评为市里的模范通讯员,成明、雷芳、德武也都被评为市里的优秀通讯员,我们还有几篇作品被评为省市好新闻,这都是大家努力拼搏的结果。写报道是很辛苦的事情,特别是要下乡去挖掘一些新颖的有价值的新闻题材,显然要付出很多的心血和时间。这个我自己也深有体会。所以,今天,我们杜部长专门过来,为大家鼓鼓劲,加加油,下面请杜部长为我们讲话!”冯永斌带头鼓起掌来。
其他人也都开始鼓掌,只是朱青云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似乎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他手上拿着一份古南日报,颠过来倒过去地翻着,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杜睿琪看了看大家,眼光飘过朱青云的身边,并没有做停留,她笑了笑,说:“大家好!以前我没有到宣传部的时候,我看到大家写了那么多新闻报道,还以为我们这个报道组是很大的一个团队,后来关注了一下,也就是你们几个人的名字反复出现。现在来了,看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就这么五个人,却每年要写那么多的新闻报道,真是感觉小办公室里有大乾坤啊,这就是笔头子的厉害!对于写文章,我是门外汉,各位都是我的老师。冯部长一直都在笔耕不辍,无论是新闻报道还是杂文评论,都结出了累累的硕果,所以,在冯部长领导下的报道组,那也是一支精兵强将,你们的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今天,我来,主要是感谢大家,感谢大家的辛苦工作,为我们宣传部挣得了荣誉,为安河县的报道作出了贡献。相信大家能在冯部长的分管下,在朱青云组长的直接带领下,继续把我们的报道宣传工作做好,今年能胜过往年,取得更好的成绩。我愿意当大家的马前卒,有什么需要,有什么要求,大家尽管跟我提,对我个人有什么建议和意见,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睿琪非常欢迎大家能畅所欲言,尽情交流,这样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更有利于增进我们的了解和感情。能在一起共事,是一种缘分,所以,我珍惜我们彼此之间的这段缘分。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交个底,宣传部只要哪个部门出成绩,睿琪一定向县委提出请求,给我们每个人机会,让大家都看到希望,得到动力,这样,我们的工作会干得更起劲,更出色!”
哇!大家听到杜睿琪这么一说,又是热烈地鼓掌!年纪轻轻,就善于笼络人心,带给部下希望,这样的领导谁不喜欢呢?
只有朱青云,始终保持着蔫儿不搭机的样子,一脸的无所谓,似乎还有些鄙夷之色。
听着杜睿琪的话,他在心里冷笑道:操,你不就是来给我们画饼充饥的么?等到你自己捞到了政治资本,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我们还在这让屁颠屁颠地给你干,累得像个孙子似的,什么也得不到,不是白为你努力尽孝了么?哼,我才不会那么傻!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这个善于玩弄手段的女人,在你眼里,没有感情,没有情义,只有利益,只有权力,你的快乐和升迁,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辈子要我再相信你,除非我死了!
第008章新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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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新常委
杜睿琪说完,冯永斌看了看朱青云,开始说话了。
他说:“上午我盘点了一下年后三个月大家的上稿情况,能够每月完成任务的,夏文桦做得最好,吴成明上个月差一篇市报的,贺雷芳差一篇省报的,田德武差一篇省报的,朱青云上个月差一篇省报的。这个差额要想办法尽快补上,不然攒到年终一起的话,就不可能完成了,大家要时刻给自己敲警钟。我们的报道组长要带好头啊,青云,你一直都是写稿子上稿子最多最积极的人,大家都看你的榜样在行事,现在开始,要给自己定任务定目标了哈!”
朱青云抬起头看了看冯永斌,本想说,这个没办法,我现在完不成了!想了想,冯部长一直对自己不错,这样和他顶牛确实是不应该,也就没有开口,只是挪了挪身子,哼哼了两声。
杜睿琪看朱青云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个男人啊,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成熟多少,真是为他感到心痛!
该说的话冯永斌也说完了,他看了看杜睿琪,意思是部长还有什么话说吗?
杜睿琪笑了笑,摇了摇头,于是冯永斌宣布散会。
杜睿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下来喝杯茶,就看到朱青云的影子从门口晃过,估计又是消失无形了。
唉!杜睿琪心里一声叹息,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的那块疙瘩得多久才能消除啊!但愿他能快点想通吧,否则这样下去,毁的是他自己!
第二天,县委召开常委会,研究部署今年的抗洪防汛工作。
每年的四月,都要部署抗洪防汛工作,安河的汛期大概在五月份到来,一切都得提前准备,遇到像98年那样的大洪水,那就得把防汛抗洪工作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度汛。
走进县委会议室,杜睿琪看到,胡国成已经坐在了里面,还有其他的常委也来了。只有黄忠华和蒋能来的位置还空着。一般蒋能来会比黄忠华提前那么几十秒一分钟左右到达,然后黄忠华才会迈着方步走进来。
杜睿琪在放在自己名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正好挨着胡国成。
杜睿琪是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常委,今年刚刚上来,胡国成是排名倒数第二的常委,其他的都是老油条,资历比他们都老,年纪也都接近五十岁了。
杜睿琪坐下来后,胡国成转过头,看着她笑了笑了,有些意味深长。
胡国成眼里的杜睿琪今天似乎充满了知性的美。一套得体而又时尚的春装,亮丽的浅绿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娇小但是玲珑有致的身材,脖颈上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衬托出她洁白的长脖子,显得那么有诱惑力。看得出,她还略施了粉黛,淡妆轻抹,让她原本就充满朝气的脸更加显得神采奕奕,尤其是她那薄薄的双唇,粉嫩色的唇膏点缀后,更是显得娇羞欲滴……
胡国成不免多看了身边的女人几眼。他们之间仅有的不到一年的露水情缘,让他尝到了这个娇小楚楚的女人,平静淡定的外表下掩藏着的那颗火热而又强大的心。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把她送给活土匪之后,她能够把这个资源用得这么好!从她进入团县委,到现在,也就是五年的时间,她就和他坐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越过了自己用十多年努力付出舍弃一切换来的成绩!活土匪的女人多到连活土匪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是,唯有身边的这个女人,实现了她人生最大的价值,得到了别人都得不到的东西。这个就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更是她的过人之处。
真是不可小觑身边的这个女人啊!
胡国成又不经意地看了看杜睿琪,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杜睿琪也知道胡国成在看自己,她也侧过头看了看胡国成,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第一次坐在这里开常委会,杜睿琪的内心是激动的,也是复杂的。面对这么多比自己年长,比自己资历老的老领导,尤其是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杜睿琪的内心不自觉地就起了涟漪。
如果说七年前选择离开朱青云,选择离开杜家庄,是为了心中的某个愿望,那么,今天,她自己终于可以第一次回答内心的那份渴望,你终于迈进了安河几十万人都为之仰慕的地方,安河县委常委的班子会议。七年前,她虽然内心对仕途充满了渴望,虽然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但是,她自己也无法想象,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能达到现在的高度。
坊间都说自己是坐直升飞机式的升迁,是因为攀上了活土匪才有的今天,她承认,这些是事实,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善于发现机会,善于抓住机会,能有今天吗?不是自己在每个岗位上都能干出成绩,能有今天吗?回答是否定的。
所以,无论人们怎么看她,她的内心是坦然的。她也知道,今天在座的这些常委,未必会在意她这个刚入席的新人,不过,没关系,她心里给了自己一个时间差,总有一天,她会是坐在主席台上掌控整个会场的那一个人!
这是杜睿琪第一次坐在常委会的会议桌上的心态!
不一会儿,矮矮的县长蒋能来进来了,他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隔了那么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高大魁梧的县委书记黄忠华果真踱着方步走进了会议室。
黄忠华的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不锈钢的保温杯,那里面是秦军红为他泡好的养生茶。
坐下来,黄忠华首先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茶,然后侧过头看着坐在自己侧边的蒋能来,示意他会议可以开始了。
蒋能来看了看大家,开始说话。
他说:“同志们,又到每年的汛期来临的时候,我们安河是洪灾多发地带,这条母亲河在养育我们的同时,也经常跟我们发点小脾气,有时候也会祸害我们两岸的百姓,所以,我们要在这个时候,做好两岸的防汛工作,把安河里的水顺利地排放出去,让我们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不受到威胁,这是我们每年都必须要做好的工作,今年依旧如此。”
“抗洪防汛领导小组成员,和往年基本一致,我是组长,副组长有县委副书记吴南成、县委常委胡国成、杜睿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徐森林,成员有政府办主任、水利局长、农业局长、民政局长、公安局长、粮食局长等。不同的是,今年有部分新人,比如,我们今天在座的唯一的女常委、宣传部长杜睿琪同志,还有民政局和农业局的两位局长,此次换届进行了调整,三位新同志加入我们的抗洪防汛领导小组,我们的队伍又年轻了。防大汛、抗大灾,是我们每年都要做好的思想准备,要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做好不同的预案,必要时能进行紧急处理,调动物资和储备,确保安全度汛。关于文件精神,到时候由两办联合发文,提出明确要求,这里不再赘述。总之,同志们务必高度重视防汛抗洪工作,这是我们上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必要时一切工作都要为此而让道。”
蒋能来讲完了,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
大家脸上都是默然的,这样的事情年年都做,会议年年都开,老生常谈,确实也没什么新意,再说这样的事情根本也不值得来进行讨论和研究。如果是遇到开人事研究会,那就完全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杜睿琪作为一个新人,当然更是沉默为好,她微笑着看了主席台上,黄忠华的眼光正好和她相遇,似乎是那么不经意地笑了一下,里面的温情,杜睿琪心领神会。
“同志们,刚刚蒋县长讲了我们今年防汛工作的重要性,同志们务必引起重视,工作年年做,险情年年有,如果再遇到像98年那样的特大洪水,那么,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将彻夜蹲守大堤,所以,防汛抗洪工作切不可松懈啊!文件要明确提出,领导小组成员务必划片包干,巡查督促,落实各项工作的布置情况,比如麻袋的准备情况,沙料的储备情况,还有粮食的储备情况,这些都必须要做到提前准备,防患于未然。领导要在洪峰到来之前去巡逻大堤,带领群众除险加固,把险情扼杀在萌芽状态。安全度汛,是安河人民的福气,更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位的福气,只有民安,才能国泰,同志们,分头去落实工作,把自己该担负起的责任扛起来,一起共度汛期。”
黄忠华强调完了,顿了顿,接着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常委会就多了一位年轻的女成员,宣传部部长杜睿琪。”
胡国成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配合一下,稀稀拉拉鼓了一下。
杜睿琪站起来,对着大家鞠躬微笑。
“睿琪同志虽然年轻,但是干工作是一把好手,相信宣传部在她的带领下,一定能在之前的基础上,干出更好的成绩。”
黄忠华说完,朝着杜睿琪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
然后他接着说:“中央关于对年轻干部的提拔和重用是非常重视的,干部要年轻化、知识化,培养女干部,这是我们党今后任用干部的一个原则,杜睿琪同志的提拔,就是基于我们党的干部任用原则下,有知识有能力又年轻,又是女同志,把这样的同志提拔到重要的工作岗位上,是我们党的事业欣欣向荣的保证,只有保持了干部的年轻化,党和国家的未来才有希望,社会的发展才有希望,所以,今后我们要在基层提拔更多的年轻有为的干部上来,为党和人民服务,为我们国家的发展做贡献。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黄忠华在说这一席话的时候,蒋能来的脸色不太好看。
原本介绍杜睿琪这个新常委,应该是他在布置抗洪防汛工作之前就应该做的,可是,他没有做。
第009章通体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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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通体沁然
为什么没有呢?因为杜睿琪是黄忠华的女人,这个安河人都知道。杜睿琪的上升,就是黄忠华一手打造的。对于她,蒋能来是排斥的,内心是不满的,而且她在平安镇的时候,还收拾了他的一个马仔毛利贵,他怀恨在心,只是没有找到反击的机会。所以他故意没有介绍杜睿琪,也就是作为杜睿琪的第一次常委会,他没有表示欢迎。
可是他没有想到,黄忠华在强调完了工作之后,还专门把这个女人提溜出来好好介绍了一下,还说了那么一大堆党任用干部的原则,以昭示他提拔这个女人的光明正大,真他妈的不要脸!蒋能来在心里骂道,你不就是把她从床上战斗到了官道的赛场上么,有什么好显摆的?!要做表子,还要立牌坊,道貌岸然!
黄忠华宣布散会后,杜睿琪虽然坐在门口,却不敢第一个走出去,黄忠华自然是第一个走出大门,接着是蒋能来,然后是副书记吴南成,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到所有的常委都走出门口了,杜睿琪才跟着胡国成的身后,缓缓走出会议室的大门。
宣传部在二楼,县委会议室在四楼,杜睿琪走下楼梯的时候,心里不免自嘲地笑道,没有参加过常委会,觉得很神秘,可是今天第一次参加常委会,却觉得也不过如此,简单布置工作,这似乎和她在平安镇开党委会甚至在幼儿园开行政会没有什么区别。倒是黄忠华最后的那些陈述,让杜睿琪心里觉得意味深刻。
她很清楚,黄忠华是为了自己才说那番话的,而且说得冠冕堂皇,头头是道。或许这就是为官者的高明之处吧。私事公办,公事私办,也不过是如此。黄忠华对她的提携甚至是爱护,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今天这番陈述,再次表明了黄忠华对杜睿琪的力挺,对她这个新常委的重视。
来到办公室,杜睿琪泡了一杯庐山云雾,靠在沙发上,慢慢品味,让自己的情绪舒缓一下。
张敏在门口探了一下头,看到她在喝茶,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杜部长,有个事情跟您汇报一下。”张敏走过来说道。
“张主任请坐,来,喝茶!”杜睿琪立刻给张敏也泡了一杯茶。
“谢谢部长!”张敏客气地说道。
“什么事儿,你说。”杜睿琪看着张敏说,不知道他要汇报什么事。
“这个夏天马上就到了,天气是越来越热,”张敏说道,“我们宣传部就这么几个办公室,同志们建议每个办公室装个空调,可是县委没有这样的经费,大楼里有的部门装了,有的部门没有装,不知道县委是不是有这个打算,统一安装空调。”
“这个事情没有听说。这栋楼里有空调的不多,我看就几个书记县长的办公室里有,其余的都没有。”杜睿琪说,“我们要是想装的话,也不好这么快就跑在别人的前面,再说,我们也没有这笔经费,对吧?”
“经费的事情倒是可以找得到,”张敏说,“可以找一些单位赞助,比如邮政、电信这样的大单位,赞助几台空调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您说的那个问题,怕太招眼了!”
“呵呵,那就先缓缓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这一下子,对吧?”杜睿琪笑着说,“说不定县委到时候有统一采购统一安装呢!我们就不用自己白费这个心了!”
“那也是,”张敏说,“那好,我们就先缓缓,如果部长觉得这里热,明天我再给你买个电风扇过来,现在据说有空调扇,也可以降温。”
“不用,现在还没到热的时候。谢谢张主任想得周到。”杜睿琪笑着说。
“好,要的时候您招呼一声。”张敏说完,转身出去了。
呵呵,真是个灵活的张主任。
中午,杜睿琪去食堂吃饭后,回到办公室,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中午很少有人打电话的,怎么这个时候会有电话?
她狐疑地接起电话,拿起听筒放在耳朵边,电话里传来了浑厚的男中音:“睿琪啊,你上来一下!”
听到这句话,杜睿琪立马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心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脸上升腾起一股热气,并且迅速地弥漫了全身。
去办公室?他们从来没有在办公室亲密接触过……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杜睿琪就有些脸红耳热,似乎是很久没有和他相约了。看来近水楼台的好处真是很明显。
杜睿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拽了拽裙摆,然后拿上手机,关上门,往楼上走去。
中午大部分人都会回家,楼道里很冷清。杜睿琪尽量小步子走路,高跟鞋也尽量轻踩地面,不让它发出那卡擦卡擦撩人的声响。
二楼到四楼,四十个台阶,杜睿琪走得很慢,到了四楼的楼道里,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往黄忠华的办公室门口走去。
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股清凉的气息。虽然没到夏天,可是这几天天气很热,估计黄忠华把里面的空调打开了。
进到里面,却没有看到黄忠华在外面等她。
她很自然地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来到了里间。
只见黄忠华坐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香味,具体是什么香味,杜睿琪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很清新,很怡人,似乎还有一点沁入心髓的感觉。
黄忠华感觉到杜睿琪进来了,依旧闭着眼睛,但是他伸出了他的右手,那么朝着杜睿琪的方向,杜睿琪立马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宽大的手掌心。
他把她的小手捏在掌心里,细细地揉了揉,然后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她。
“帮我按按额头……”他说道。
她放下手机,站到他的身后,双手扶上他的额头,用两只手的大拇指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而又有力道地按揉了起来……
“很舒服,没想到你这么小的手,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闭着眼睛说道。
她笑了笑,并不言语,而是继续为他按摩。
持续了一会儿,大概他觉得差不多了,很舒服了,他用手拉着她的手,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今天第一次开常委会,有什么感觉?”黄忠华看着她,笑着问道。
“没什么,觉得也就是这样。”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很自然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是,其实也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下次如果研究人事,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今天蒋矮子没有例行惯例,欢迎你这个新常委,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借机阐述了一下,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知道,我当然知道……”她笑着看着他。
“哎,今后这样的明争暗斗还有很多,你要慢慢来适应。官场就是这样,得学会掌控气场,有了气场才有气势,才能在无形中压倒对方,你要学会这些,尤其是以后上了更高的台阶后,更应该这样。一个领导干部,没有气场,是当不长久的。”黄忠华说道。
“……”杜睿琪笑了笑,本想说,我还不会,可是忍了忍,她改口了:“是,是要这样,这个我得慢慢学!”
“你很聪明,在平安镇能压得住,以后肯定更行的,你比我更有气场!”黄忠华笑着说。
“这怎么可能,在平安镇那也是借助你的气场……”杜睿琪笑着说,“有你这个大气场在,我自然就有了小气场。”
“慢慢你得学会有自己的气场,不能总依靠我,总有一天,我要离开安河,离开官场,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一定要学会掌控全局,就像今天,蒋矮子这样的,你得拿得住他,才不至于被他占了上风。”黄忠华说。
“我知道……”她心里一阵感动,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伸出手来,摸着她的面颊,心里也是一阵感慨,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位置呆多久,还能把她带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希望她能尽快的成熟成长起来,真正成为一个可以掌控全局的女人,这样,他就是离开了安河,也不会为她担心。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端详着,然后轻吻着她的唇……
她也双手抚摸着他的脸,两人的舌很快就交缠在一起……坐在他的腿上,她感觉到了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勃起坚挺着,男人的火热似乎马上就要把她燃烧起来……
他解开她的衣扣,褪去她的罗衫,让她的玉体呈现在自己眼前。
屋里的香气似乎更浓了一些,让人通体沁然……
他把她牵引到了沙发上,让她横躺在上面,女人娇小的身材就那么搁浅在上面,犹如一条美人鱼般诱人……
他附着了上去,犹如一艘起航的轮船,开始乘风破浪……
第一次尝试近水楼台得月的感觉,黄忠华似乎显得很兴奋,在这浅浅的沙滩上,尽情地冲浪,翻滚……
几番缱卷之后,他把她抱起,放到了最里间的卧室里,两人相拥着沉沉地睡去……
上班时间到了,杜睿琪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她依然在梦中,听到“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后,悄悄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即将离开的时候,她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突然间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弯下腰,在他的唇边轻吻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伸出手,再次把她揽进了怀里,又是一番热吻之后,他才放开她,让她离开。
出门前,她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痕,才关上门,轻轻地走下了楼梯。
尽管她几乎是踮着脚走路的,可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在下到二楼,转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抬起头,没想到迎面碰到了从西边侧楼梯上来的朱青云!
第010章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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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找他谈谈
朱青云本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的,可是他看到她从楼上下来,又是中午午休的时间,还那么蹑手蹑脚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一切!再看看她的脸上,飞霞一片,头发虽然有整理过,但是看得出凌乱的痕迹!
楼上就是那个活土匪的窝,她一定是刚从活土匪的窝里下来的!朱青云心里想,他妈的,大中午的也兽性大发,在办公室里来偷情!
他从来没有这样盯着她的脸看,此时的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她,似乎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的骨头里。
朱青云的眼神和表情让杜睿琪心里一阵发虚。但是她立马镇静了,笑了笑说:“青云,这么早就来上班啦!”
朱青云依旧看着她,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缓过劲儿来,好久,他才从鼻子里呼出了一股气,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妈的,她和哪个男人干与你有鸟干系!你心里不爽个屁啊!他在心里骂道,真他妈的没出息!她都抛弃你这么多年了,你还不释怀,不淡然,你想干什么?!就是她和所有的常委都他妈的睡觉了,你也管不着啊!
朱青云手里扭动着一支笔,脸上的表情甚是吓人,鼻子里的气息越来越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股气他妈的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真是难受!本想今天下午过来上班,好好理理思路,把手头上的几条稿子写一写,没想到他妈的一上班就碰到这样的鸟事,真是倒霉!
他在本子上胡乱地画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脑子里尽是那个女人和别人在一起缠绵的样子,他的血脉就喷张得厉害,心里的怒气更是升腾起来堵得他胸口难受,实在是无法在办公室待下去了,他抓起自己的包,又消失无形了。
杜睿琪在办公室,看到朱青云离去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是该找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好好谈谈了,她心里想。
晚上回到家,一家人准备吃晚饭,却没看到丁志平。
方鹤翩说志平下班回来后就上楼去睡了,刚刚叫了还没下来吃饭。
杜睿琪起身往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发现丁志平的房间门已经打开了,她走了进去,看到丁志平正坐在床沿上,一脸的疲惫不堪,脸色很差。
“志平,哪里不舒服?”杜睿琪走近他问道。
“没有,没有。”丁志平看了看她,低下头说道。
“你脸色很差,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杜睿琪说道。
“不用,我这几天没睡好,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估计明天就好了!”丁志平说。
“没事就好,我们下去吃饭吧,妈妈已经做好饭了。”
“好。”丁志平说完站了起来,和杜睿琪一起下楼去吃饭。
方鹤翩看到丁志平和杜睿琪一起下来了,心里真是高兴,立马盛汤,一家人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饭。
丁志平很没有胃口,吃得很少,但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他还是勉强地吃着,尽量多吃一点。
方鹤翩看着丁志平,觉得他脸色不对,担心地问道:“志平,你的脸色很不好,明天妈妈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吧?”
“不用,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妈妈陪着去看医生,多丢人啊,要去我自己去就行了。”丁志平说。
“爸爸丢人,要奶奶陪,哈哈哈……”子安笑呵呵地说道,小嘴巴张得很大。
“小淘气,不许乱说,快吃饭,爸爸不舒服,知道吧?”杜睿琪看着子安娇嗔道。
子安看妈妈的脸色有些愠怒,立马不吭气了,埋头吃饭,只是做了个小鬼脸。
逗得杜睿琪脸上立马又有了笑容。
看到儿子,杜睿琪就觉得这个家有爱有希望,觉得自己对这个家的坚守有意义。
“那好吧,你明天记得一定要去医院看看,别拖了,身体不舒服就得去看看哪,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倔!”方鹤翩看着丁志平,一脸的疼爱样儿。
“我知道了,没事的,你放心吧!”丁志平嘴里答应着,眼里却想流泪。
丁光信看着丁志平,也在心里无声叹息了一下。
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最近确实是不太好。他很担心,自己的肾病又患了,医生以前就说过,如果再次复发,问题就很严重。如果是真的,估计自己就没命了吧……自己要是死了,倒是一种解脱,可是一想到年迈的父母,他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他就是舍不下他们,才苟且地活着啊……
第二天丁志平还是没有去医院看,而是自己去药店买了点药,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方鹤翩问起的时候,他就说:“有去,有去,医生说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方鹤翩半信半疑,伸出手来探了探丁志平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丁志平拿的药,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子……”
杜睿琪只要一上班看到朱青云,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快点找他谈谈吧,这样对两个人都好,省得他老是在这里跟自己较劲,搞得两个人心里都很难受。
这样想了很多天,周五的下午,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周五孩子们都放学早,家长有条件的话,也会早点回家,或者给孩子做饭,或者一家人准备一下,到娘家或婆家去过周末。
杜睿琪不需要做在这些,因为子安现在天天跟着丁志娟,婆婆都不用去接了,经常是志娟下班后带着她自己的儿子姚丁男和子安一起回家,路过娘家的时候,把子安放下来,如果碰到学校要开会什么的,丁志娟才会通知妈妈去接子安和丁男一起回去。
回娘家的时间就更少了,现在周末几乎都没有回去,只有过节放假的时候她才会带着子安一起去,有时候丁志平会去,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是不去的。
因为杜睿琪现在的官做大了,回家都是有动静的,杜家庄的人看到县委的小车进来了,就知道是睿琪回来了。那要不了一会儿,睿琪家里就会“高朋满座”,村里的书记、主任、村长,等等这些人都闻讯前来了,还有左邻右舍的邻居也都来了,把个回娘家搞得像个领导检阅的欢迎会似的。睿琪不喜欢这样,她只是想回去看看父母,看看老家,每次都整得大家兴师动众的,就不好了。所以她当上常委后只回家过一次,那就清明节回家扫墓,扫墓完了也就立马开车返回,连饭都不敢在家吃了。
这天正好周五下午,宣传部大部分人也都回去了。
杜睿琪上洗手间的时候,路过报道组门口,看到报道组里面只有朱青云一个人,她心里立即就有一股冲动,找他谈谈吧,正好有这个空闲的机会。
于是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杜睿琪在报道组的门口停住了,她假装看了看报道组的办公室,然后问朱青云:“青云,就你一个人哪?”
“他们都走了。”朱青云低着头说。
“你过来我这边喝杯茶吧,我有上好的茶叶。”杜睿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股莫名的紧张,她怕朱青云会拒绝,甚至是会吼她让她滚……
朱青云抬起头,不太相信地看了看站在门口满脸春光的女人。
“请我喝茶?有什么事要吩咐吧?”他心里打鼓道,“她可从来没有请我喝茶啊,好像这宣传部每个人都喝过她的茶,就我还没有进过她的办公室,好吧,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吧,我倒要看看,她要吩咐我做什么,对我说什么!”
“好……”朱青云吐出了一个字。
杜睿琪心里一阵激动,笑着说:“我泡茶,你一会儿就过来。”
朱青云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心里似乎冷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朱青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上采访包,来到了杜睿琪的办公室。
还没有走进去,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绿茶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很舒服很惬意。
“来,坐吧。”杜睿琪看到朱青云进来,高兴地说道。
朱青云坐下后,她把那杯刚泡好的茶送到了他跟前,说:“喝茶,味道不错的。”
朱青云配合地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他是个粗人,平时很少喝茶,没有这个闲情,也没有这份爱好,他在家就陪着儿子去外面玩,在家里打滚,这是朱青云的爱好。
“青云,这个月的上稿任务你完成了吧?”杜睿琪边喝茶边问道。
“差不多,省报差一条,估计月底能发。”他淡然地说道。
“那就好。你是报道组最好的一支笔,又是组长,各方面都应该比其他人要做得好些。你发表的文章我都看了,尤其是后来写的一些评论,很不错,写得很有个性和观点。”杜睿琪说。
朱青云看着她,不知她云里雾里的要说什么。
“我来了宣传部,我知道你心里不太好受,”杜睿琪突然看着他说,“但这是工作,希望你能理解。”
朱青云依旧看着她,喝了口茶,他说:“我当然理解,你高升是你的能力,我有什么不好受的,没有,你别多想。”
“青云,我了解你的个性,你不会伪装自己,不会隐藏自己,你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让人看得明明白白,这样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单纯,是率真,应该是好的一面,可是,”杜睿琪看了看他,“在官场上,你这样的个性是要吃亏的……”
“我又不为官,做个小老百姓,吃什么亏?自己活得舒服就好了!”朱青云说道。
他心里的潜台词是,我可不像你,那么有心计,城府那么深!你这样活得才累呢!
“青云,进了宣传部,就是走上了仕途,你这么些年,不是也一直在努力向上么?”杜睿琪说道。
“我努力向上没用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捞着,就只会干活。”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进步最快的一个,坐着火箭在上升!”
“青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我,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背叛了我们六年的爱情,我伤害了你,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一直难以释怀,上天对我也进行了惩罚……”杜睿琪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溢出了泪水。
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朱青云的心里顿时就软了……
011柔软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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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柔软荡漾开来
虽然说自己是恨她,是恨不得能操死她的那种恨,他也在心里想过很多次两个人坐在一起谈话的情景,想过她当了自己的部长,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地看着自己,他心里就充满了敌意和怒气,可是现在看到她向自己诉说,甚至是道歉,他心里那块坚硬的石头,立马就开始软化了……
“青云,你知道吗,以前很多次遇到你,我都想对你说,别那么恨我,让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彻底过去吧,放下恨,你才能真正忘了我,才能轻松完整地进入你自己的生活……可是,你从来不给我机会,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直到这一刻,你心里还是这么想的……别恨我,我不值得你恨,我就是一个为了生活为了生存而不断挣扎努力向上的人,就像石缝里的小草,我必须钻破土层,挤出石缝,才能探及到阳光雨露,才能不让自己的生命枯萎。我牺牲了自己很多的东西,得到了今天的成就,我不后悔,真的,人生其实就是这样,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在为你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一定给你关上了另一扇窗……青云,其实,我知道,你现在生活得很不错,有自己的房子,有贤惠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子,父母也到城里来和你们一起住,青云,这样的生活是最幸福的,好好珍惜你的小家庭,珍惜你现在的生活吧……”杜睿琪含着眼泪说。
朱青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泪水盈盈的杜睿琪,心里的柔软更加荡漾开来。
她说不要恨她,是啊,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恨她呢,那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一直还无法忘记她,无法忘记她的爱,无法忘记她的绝情,无法忘记和她最后缠绵的情景……所以他躲着不愿意见她,不愿意和她说话,就是不愿意去碰自己的伤口,不愿意解开内心的那块伤疤。他试图在心里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尘封起来,然后让那块伤口结痂愈合,可是他错了,它愈合不了,只是让那些血液淤积在伤口内,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独自去一遍遍地去舔舐……
她说她受到了惩罚,什么惩罚?她现在这么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她的身上何来的被惩罚的痕迹?她一定是为了博得自己的谅解就这样说的。这个女人,就是会博取别人的同情,获取他人的怜悯,然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想着,朱青云内心原本软化了一点的坚石,又立刻坚硬地竖起来了。
他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青云,原谅我,忘了我们的过去,现在我们就是同事,你把工作做好,今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向组织汇报,给你争取上台阶的机会,但是,这个有前提,那就是你的工作得干好!”杜睿琪擦干眼泪说。
朱青云正想说话,突然门口跑进来一个孩子,欢快地叫道:“妈妈,妈妈……”
听到这声音,杜睿琪和朱青云都刹那间惊呆了!
杜睿琪看到自己可爱的儿子子安跑了进来!
她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儿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怎么突然间到了办公室呢!
她伸出手,环抱着向自己跑来的儿子,这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他怎么突然间进来了呢?!
朱青云看着跑进来的这个小人儿,眼睛睁得那么大,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孩子叫杜睿琪“妈妈”,他真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朱天亮跑了进来!
咋一看,这小子和自己的儿子长得惊人地相似,尤其是那额头和鼻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世界上还能有如此相同的两片叶子么?
可是再仔细看,这个孩子和天亮也有不同之处,那眼睛就不一样,天亮的眼睛大大的,而他的眼睛是丹凤眼,显得小一些,这个看起来像杜睿琪,脸型也不同,朱天亮的脸大些,他的脸小些,长些,这点,也像杜睿琪……
“子安,叫叔叔……”杜睿琪搂着怀里的宝贝说道。
“叔叔……”子安有些怯怯地叫道。
这一声叔叔把朱青云从想象中拉回眼前,叫得朱青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心中的某个地方被猛然间触动了一下,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什么滋味……
“叔叔……”子安看他没有答应,又叫了一声。
“啊……好,你叫什么名字……”他支吾着应道,紧紧地看着子安。
“我叫子安……”子安甜甜地说道。
“几岁啦?”
“我六岁!”
“什么时候过生日?”
“……”子安不太明白,一时回答不上来。
“好了,子安,我们该回家了,告诉妈妈,谁带你来的?”杜睿琪问道。
“姑姑,姑姑说妈妈在这个二楼上班,我要上来看看,所以就来了……”子安说道。
“那姑姑呢?”杜睿琪问道。
“姑姑在外面……”子安用手指了指门外。
丁志娟果真站在门外,她本想一起进来,没想到杜睿琪在和人谈话,所以她就只好回避了一下。
杜睿琪拉着子安的手,来到门口,看到丁志娟果然站在过道里。
“志娟,怎么不进来?”杜睿琪问道。
“没事,我站一会儿,子安,现在我们回家吧,看到了妈妈就可以啦!”丁志娟说,“没想到我随口对子安说了一下,他就要上来玩了,男男在下面捡树叶呢,我得下去了。”
“好,我们一起回家去!”杜睿琪说道。
朱青云已经走了出来,看着杜睿琪拉着子安的手,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袭来,这个孩子,一定和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
“子安,跟叔叔说再见!”杜睿琪把门锁好后,看着子安说。
“叔叔再见!”子安怯怯地看着眼前的朱青云,觉得这个人有些特别,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怪怪的呢?
“妈妈,叔叔好像不高兴!”走出去一段路后,子安说。
“没有,叔叔有事呢!”杜睿琪说,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杜睿琪和子安手牵手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朱青云的眼眶突然间酸涩起来,眼泪那么不争气地从鼻头涌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走廊里的母子,依稀中渐渐远去……
待他把泪水擦去,走廊里已经没有了人影,留下他一人依旧伫立在那儿,过道里夕阳的余光照射进来,把他的影子投放得很长很长……
就在他长长的影子里,他似乎还看到杜睿琪牵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就那么定格在他的视线里,子安弱弱的叫声:“叔叔……”也那么清晰地回响在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触及他的内心,让他原本坚硬的那块石头,渐渐化开,渐渐弥软,渐渐消失……
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刚才杜睿琪对他说的话:上天已经对我进行了惩罚……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这个孩子?如果子安真是自己的种子,她为什么要选择把孩子生下来?为什么丁家没有发现?为什么她的老公没有选择离婚?反而从外人看来,他们是多么幸福和谐的家庭,她的老公是那么无私地在背后支持她,就算她的绯闻传得漫天飞舞,也从来没有听到他老公有任何的不满和行动,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男人?这么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的老婆,明明是全世界都知道了的事情,难道他还不知道?还有她那个精明能干的婆婆,对于她的升迁为什么也能这么坦然,听说对她还特别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各种问题盘旋在朱青云的脑海里,他无法理清这其中的奥秘,更无法理解杜睿琪今天面对自己的眼泪是真是假,他曾经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无论他们在哪里相逢,他都不会再相信她的任何话,今天也是这样。可是,当他看到她的儿子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他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觉得她的眼泪背后一定有故事,有隐情,有不愿告人的疼痛,或许,一切都和这个可爱的孩子有关,或许一切也都和自己有关……
是啊,该失去的爱早就已经失去,该放下的恨也早晚都要放下,何必总是纠结在过去的影子里不能自拔呢?原谅她,也是放自己的心一马,无论如何,总是相爱一场,相聚六年。人生能有几个辉煌的六年?自己在最琪春年少的时候,在最单纯稚嫩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相爱相亲,那是纯纯的爱,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是抛弃了一切世俗元素的爱,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感情?就算无疾而终,那也是一段值得永远珍藏的记忆,永远保留在内心的最深处,感受她当年的美丽单纯可爱率真……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吗?
窗外的夕阳渐渐消失,他的影子也慢慢在楼道里消失。天色暗了下来,该回家了,他提醒自己,家里有父母,有孩子,有老婆在等着自己。她说让他珍惜现在的家,珍惜身边的幸福生活,是啊,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总要把淑芳和她去比较?淑芳除了没有文化,其它什么都好,可以说,现在她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成了这个家最大的功臣。
她为了这个家,打造了一个窝,起早贪黑,经营服装店,虽说利润可观,但是付出也是很大的。一个女人,要操心那么多事儿,已经是很不容易,可是她还那么孝敬他的父母,自从父母住到县城来后,吴淑芳从来没有和老人发生过任何争执,没有给老人任何的不愉快,总是想尽办法让父母开心,为父母买衣服,为父母买吃的,还经常抽空带父母去逛街,这样顾家爱家的媳妇,到哪里去找第二个?珍惜眼前人,珍惜身边事,就是对生活最大的感恩。
回去吧,回家去吧,那儿才是你心灵的安息之地,是你感情的承载之舟!
从现在开始,放弃心头的恨,放弃对她的敌意,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爱身边的每一个人,朱青云,你也该长大了!
朱青云再次擦干了眼角溢出的泪水,背着采访包,往家里走去……
012惠民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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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惠民时机
杜睿琪和丁志娟带着两个孩子,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子安和丁男边玩边走,十分开心。
丁志娟推着自行车,和杜睿琪并肩走着,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嫂子好好聊聊,却发现杜睿琪似乎心事重重的。
的确,此时的杜睿琪心里很不平静。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子安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朱青云的面前。
她也在心里想过,安河就这么小,终有一天朱青云会看到子安,发现这个孩子和他很像,那时他会不会来追问自己,还是会做出其他的一些举动。她无法想象。
可是,今天,他们就这么不经意地见面了。朱青云看到子安的那一瞬间,那个表情杜睿琪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惊愕,他无语,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子安在他的心里,一定激起了涟漪,他一定在猜测子安的身世,是不是和他有关……他是那么鲁莽的一个人,她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不会要自己承认子安是他的孩子?会不会从此对自己和子安纠缠不清?是不是会因为这件事儿闹得满城风雨?
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这对于她和他,以及他们的家庭来说,都是毁灭,是万劫不复的伤害,她希望他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真正把和自己的那段感情忘记,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从此成为永不交汇的两条铁轨,就这么并行到永远吧……
一路上,她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到了家门口了,丁志娟却并不进门,而是带着男男回家去,她说姚文建今天晚上要带她们母子出去,享受三人的快乐时光。
看着丁志娟一脸的幸福样儿,杜睿琪心里真的很羡慕,如果志平也是个健康的人,那该多好,他们的夫妻生活家庭生活也可以很美满的,可为什么上天偏偏就要这样来惩罚自己呢?
想到这里,看着丁志娟离去的背影,杜睿琪心里不免一阵悲戚袭来,泪水再次滑落眼眶……
人生啊,一旦选择了就无法回头,这条路,无论多么孤寂多么痛苦,都要咬牙坚持到底,为了子安,为了自己,也为了婆婆,为了家里的每一个人,她都必须坚守,永远坚守,没有退路,更没有别路……
第二天上班,杜睿琪看到朱青云也准时到了单位,在走廊里碰到她的时候,她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变化,不再是故意躲避,而是迎着她的目光,在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嘴角似乎还上扬了一下,表示了那么一点点的友好。
杜睿琪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朱青云或许真的被自己昨天的话感动了,要改邪归正了,好好工作,重新开始吧!但愿一切都能如自己所愿。杜睿琪再次在心里祈祷。
很快就到了端午节,这是安河人比较重视的一个传统节日。吃粽子,划龙舟,乡村的习俗就更显得热闹些。尤其是划龙舟,是安河这条母亲河里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五月初十那天,在长长的安河里,可谓是千帆竞发,百舸争流。
杜睿琪原本也想在五月初十这天回娘家,带着子安回去看看龙舟赛。
可是半个月前,县委召开紧急会议,贯彻落实龙江市关于所有乡村禁止划龙舟的通知。并且命令各村把已经打造好的龙舟全部砍掉,不能保留。
县委常委会上,在关于这一个决策讨论的时候,明显分成了两派。
县长蒋能来是赞成坚决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的精神,而吴南成副书记却是保留意见。
蒋能来说:“每年我们都要在龙舟赛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确保水中和岸上的安全,可是每年还是有械斗事件发生,有时甚至出现了人命,这是得不偿失的,再说,每年龙舟赛的时候都是安河的洪水爆发期,河水湍急,龙舟在竞赛的过程中划到下游,容易出现故事。我们已经有这样血的教训,所以,取缔龙舟赛,是对人民生命安全负责!”
吴南成却不赞成蒋能来的意见,他说:“蒋县长说的是事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们如果怕出事,就把一项沿袭了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一竿子封掉,这让老百姓难以理解,势必引起怨声载道。端午节划龙舟,是我们安河人乃至大部分中国人的传统活动,这里面有文化情结,更有乡土情结,这是我们几千年的根脉传承,应该发扬才好。如果说,怕械斗,怕出事就取缔,那么,我们国家每天都有交通事故发生,是不是大家就不出门,都我在家里规避这个风险呢?我看并不是这样,我们照耀要天天出门,交通繁忙。我们只要不断教训和增强民众的法制意识,我相信这样的械斗事件一定会越来越少,直至最后消失。而不是,我们下一个文件,一刀封死,这样是因噎废食,不作为的懒政行为!”
两个人的观点几乎是针锋相对。其他常委却只是默默听着,并不表态。
因为谁都知道,其实对于市委这样的一个通知决定,一定是事出有因,原因肯定有蒋能来所说的那些,那么,既然市委已经决定了,其实下面也就贯彻落实,讨论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们说完后,黄忠华开始总结了。
他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说:“刚刚能来同志和南城同志所说都有道理,是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问题,取缔龙舟赛,从安全的角度来看,是必要的,从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来说,是不可取的,但是,我们现在要的是稳定,是平安,稳定和平安压倒一切,在这一点上,一切都要让步。乡村社会的习俗,一旦形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所以,这项工作落实下去,会有一定的难度,今天,我们不是讨论这个通知可不可行的问题,而是要来部署如何落实这项工作。各个乡镇收到这份文件之后,必须干部蹲点,实地检查落实,确保不放空炮,特别是端午节那几天,所有的乡镇干部都要上阵,把这件事情抓落实。龙舟能砍的砍掉,不能砍的,先锁起来,绝对不能下水。一旦龙舟下水了,发生了任何事情,那都是我们领导不力,责任在我们肩上,没有下水,一些的小冲突,是可以谅解的。当然,最好是能够平稳度过这个端午节,我们每个人都轻松。”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今天常委会通过一下,接下来是召开全体乡镇党政一把手的会议,贯彻和落实这件事情,务必要执行到位。”黄忠华说,“两办散会后立马拟个通知,明天上午召开全县乡镇党政一把手会议,下发文件,强调部署。”
杜睿琪看着黄忠华,听着他的讲话,心里直觉得好笑,怎么突然间想到要取缔龙舟赛呢?这个中国流传了几千年的习俗,怎能说取缔就取缔了?这样的话乡村的端午节就一点气氛都没有了。她还记得去年在平安镇的时候,吴永进就是利用端午节把在外的乡贤请回了村里,让大家借着这个热闹的传统节日回乡省亲,看看家乡的变化,感受农村的乡土文化,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啊?吴南成书记讲得好,这是典型的懒政,是因噎废食!
可是,既然市里统一部署了,下面也确实只有落实的份儿,没有反驳的机会。
这就是中国官场的现实。无论何时,上级所定,下级就得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哪怕是错的,也要坚持到底,否则乌纱难保,官路阻断,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只是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死马,这样的决定,在下面一定会受到强烈的抵制的,这个端午节,估计乡镇的那些干部们,一定要过得很难受了。
杜睿琪在心里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在第二天召开的乡镇党政一把手会议上,黄忠华专门强调了这件事。散会后马明桥、徐文娟和于少锋专门留在门口等她。和马明桥、徐文娟握手寒暄后,杜睿琪和于少锋攀谈了起来。
“杜部长,有空到我们乌有镇去看看啊!”于少锋笑着说。
这个曾经在他手下的女将,提前跑到他前面去了,于少锋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自己不是女儿身啊!呵呵!
“好,谢谢老领导!”杜睿琪笑着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我有个表弟在你那儿。”
“哦?”于少锋有些吃惊,没想到杜睿琪还有表弟在自己手下,这个他从来都不知道啊。
“方明金,他是我婆婆的侄子,也就是我的表弟了,他说于书记对他很好,对你的能力是佩服得不行啊!”杜睿琪说。
“呵呵呵,知道知道,明金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啊,很灵活,很会办事,我正准备给他再压压担子!”于少锋说。
“于书记有空到我那儿喝茶!”杜睿琪笑着说,再次握了握于少锋的手。
“谢谢,有机会一定拜访!”于少锋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看着于少锋的样子,杜睿琪心里也是很感慨的。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人的位置不同,说话和行事的方式就完全不同。
这个于疯子,当年在团县委是多么狂的一个人啊,没想到现在面对自己,却是如此的谦虚。
不能划龙舟,可端午节还是要过的。
宣传部在开部长例行会议的时候,几个副部长都建议,部里应该发点福利,这也是新部长来了之后的一个惠民时机。
013带来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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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带来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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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长于海天说:“这可是杜部长上任后,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传统节日,往年我们每人都有几百块的节日慰问金,现在应该更多吧?”
杜睿琪看着他,微笑着没有说话。
何军雄副部长也跟着说:“这个肯定是要有的,往年都有,今年肯定不能例外,不然大家干工作哪来的积极性啊,对吧?我们这个部门,说是说是县委的重要部门,可是这个重要也就是只体现在了工作上,其他方面并没有体现出来啊!”
两个老油条一唱一和的,杜睿琪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冯永斌看到他们都发话了,说:“节日慰问应该有,这个也可以有,但是,如果说新的部长来了,我们就要体现出‘新’的政策,可能还是有点难度,因为大院里不是我们一个部门,各个部门逢年过节的都会发点慰问,我们也不能比别人高出太多,最好大家都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样不至于引起其他部门的不满,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冯永斌说的话很实在,也算是为杜睿琪解了围。
张敏作为记录员,每次都参加部长例会。
杜睿琪看了看在旁边记录的张敏,问道:“张主任,我们财务上还有多少收可支配资金?”
“目前还有不到二万块钱,我们日常的办公用品,每个月的开销也要上千块钱,所以可支配的并不多。张敏说。
“往年我们发多少?”
“二百,这是最多的了。”张敏说。
二百元,那也相当于普通人员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了。今年说要体现出新部长的新政策,大家希望能多发点,可是这钱袋子不鼓啊,再说,宣传部并没有具体可有的收入来源,吃的是财政饭,要想发钱,就得自己创收。
杜睿琪想了想,说:“刚刚何部长和于部长说的要多发点过节的福利,这个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睿琪来到宣传部,还没有带给同志们什么实质性的利好消息,但是,如果说多发钱,这个睿琪还是请在座的各位谅解一下,一个是部里目前的可支配金额有限,二来发多了确实招眼,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嫉妒。我的意思是,端午节,我们还是按往年的常规,每人发两百,大家开心过个节,下半年如果我们能开展一些活动,创收多一些,争取在年终的时候好好犒劳大家,让大家欢欢喜喜过大年。”
杜睿琪这么说,何部长和于部长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不过嘴里也不好说什么。这个女人,还真会耍手段,让我们自己去创收再来发钱,能创收还要你说啊?在不创收的情况下能发出钱来才是你的本事!
散会后,杜睿琪回到办公室,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个单位,一个部门,其实每个员工所期望的无外乎就是两点,一是经济上的收益,二是仕途上的畅通,改善生活和事业进步,是工作的最大动力。看来,下半年必须要想一些创收的项目来做,争取能改善改善大家的生活,让每个人看到希望,同时能把个别人推出去,然后在内部提拔一两个上来,这样整个部门就有活力了。
下午,杜睿琪刚午休结束,打开门后正在泡茶喝,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进来了。
“杜部长好啊,还记得我易耿林吗?”来人笑呵呵地伸出手朝她走来。
“易校长真会开玩笑,怎么会不记得易校长呢?您可是睿琪当年教学上的老师啊!”杜睿琪赶忙站起来,迎上前去,握住易耿林的手,热情地说。
“呵呵,杜部长真是好记性,难怪能当领导。”易耿林笑着说。
“来,易校长请坐,我来泡杯好茶招待我们尊敬的易校长。”杜睿琪笑着说。
然后开始冲洗茶具,为易耿林泡了一杯上好的庐山云雾。
易耿林看着杜睿琪那么娴熟地泡着茶,心里真是无限感慨啊。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在县里骨干教师培训班上的年轻的杜老师,能在短时间内成长得这么快啊,都成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了!这年轻人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真可惜自己干了一辈子教师,当了近十年的校长,还是原地踏步踏步不前进啊!这人比人真是没法活儿哦!
“来,易校长,请喝茶!”杜睿琪把泡好的茶端放到易耿林面前。
“谢谢部长,我也尝尝部长的好茶!”易耿林高兴地说道,端起杯子就喝,“嗯,真是好茶,好茶!”
易耿林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易校长,您的工作很忙啊,全校那么多孩子,每天真是让你操心哦!”杜睿琪说道。
“是,也不是,”易耿林说,“其实真正忙碌辛苦的是老师,是学校的中层管理干部,像丁志娟主任,就特别辛苦,干工作那真是一把好手啊!有他们这么得力的管理人员,我这个校长就能落得轻松一下,到部长这里来讨杯茶喝!”
“呵呵呵,易校长真会夸自己的下属。”杜睿琪说道,“不过学校的那些老师和中层管理人员,确实很辛苦,我也在学校干过,深有体会,志娟的工作肯定辛苦,政教这块本来就事情多,日常管理事无巨细,基本都是在政教,她又是那么用心那么认真的一个人,干工作可以不要命的。不过,话说回来,学校各方面的工作能良性运转,还是易校长领导有方。”
“是啊,丁志娟主任真是个能干事会干事的人,不瞒部长,今天我来呢,就是要像部长汇报一下关于丁志娟老师的事情,”易耿林放下茶杯,认真地说道,“我一直有个想法,像丁志娟老师这么优秀有能力的管理者,应该给她加点担子,让她为学校为孩子们多操点心,这对于学校和学生来说,都是利好的消息。”
呵呵,原来易耿林是要来讲关于丁志娟的事情,真是个聪明的好领导!既提拔了下属,又在杜睿琪这里讨了个好印象。
“易校长要是认为志娟真正能为学校和学生带来福音,她自己也有这个意愿,当然是好事。不过,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是要和主管部门商量一下,他们同意了,那应该就没有问题。”杜睿琪说道。
本来丁志娟是自己的小姑子,按理她要回避一下这个问题,但是易耿林带着这么明确的目的来向她汇报讨好,所以她也就顺坡下驴,再说提拔自己的小姑子,何乐而不为呢?
“部长放心,我已经跟教育局汇报过这件事,他们也都同意了。”易耿林说。
“既然这样,那就一切按程序来办就可以了。”杜睿琪说道。
“好!谢谢部长关心,今天部长的好茶真是让我满口余香,估计三天都不会消失。”易耿林笑着说道,“部长忙,我就先回去了,学校里还要开一个行政会,下次有空再来向部长汇报工作。”
“好,欢迎易校长有空来喝茶!”杜睿琪站起来,握着易耿林的手说,然后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口。
易耿林说的这件事,估计是斟酌很久了,而且已经到教育局疏通了,获得了充分的肯定,才会到自己这里来讨好的。宣传部作为各个学校校长的考察和任命单位,在这件事上起着关键的作用,易耿林肯定是冲着自己才给丁志娟推荐这个职位的,这个功,杜睿琪心里自然会给他记上,加上他曾经是自己在教学上的指导老师,在安河一小担任了这么多年的校长,无论为人还是干事,都是很不错的一个人,也应该上个台阶,给人家一个安慰奖。呵呵,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杜睿琪心里想。
果然没过几天,县教育局的局长汪国涛带着几个副局长和党组书记方胜忠来到了宣传部,参加宣传部的部长办公会,专门就各个学校的考察工作来进行衔接。
教育局是各个学校的业务主管单位,宣传部是人事考察和任命单位,所以一般涉及到人事考察,两个单位都要事先进行衔接和协商。
王国涛是吴金泉退下去之后上来的,四十来岁,在安河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一个人,从普通教师干起,是实力派领导。
其他几个副局长杜睿琪都有印象,还是比较好的,但是方胜忠这个老油条,当年她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考察过她,要她喝酒,杜睿琪对他心里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是,现在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应该要有一个领导的大度和风格。
所以,杜睿琪对他还是很尊敬很客气的。
所有的人来到了会议室,由第一副部长于海天主持会议。
于海天说:“今天欢迎教育局的领导来到宣传部,就我们安河县十几个乡镇辅导站、中学、中心小学以及县城的几所小学的人事安排,我们两个部门做一个协商,这是我们历年来的规矩。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在各个学校的校长任命一事上,我们向来是非常认真谨慎的,确保优秀的教育人才能够得到重用,起到好的带头作用,把安河的教育事业做好。下面,请教育局的王局长就各个学校的情况进行介绍。”
王国涛很谦虚地说道:“今天非常高兴到宣传部和我们杜部长还有于部长、何部长、冯部长一起商谈工作。我们杜部长也是教师队伍里出来的,可以说是我们教师的骄傲!优秀教师在一线,是为班级学生服务,把优秀教师提拔起来,让他们来领导一个学校,这就是整个学校的福气,是所有学生的福气,更是安河教育的福气。当然,如果有更多的教师,能像我们的杜部长这样,成为一个县级领导人,那就更是安河人民的福气了。”
王国涛这话大家都听出来了,就是在有意拍杜睿琪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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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琪笑了笑,心里却并不受用。
她自己知道,她的所谓的成功之路是不可复制的,能从教师队伍里跳出来的教师,也是屈指可数的。
“之前我们就已经把各个学校的现任校长,以及辅导站站长的任职情况进行了摸底,今年到年纪的比较多,还有一部分要交流,可能动的面会大一些,”王国涛说,“我这里有一份列表,呈给各位领导看一下。”
坊间说,要想富,动干部。看来王国涛这个新上来的局长也不例外啊!杜睿琪心里想。
王国涛说完,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副局长开始给在座的每一位发了一张表格,上面罗列出了每个学校和辅导站正副领导人的任职情况,包括年龄、任职时间,都详细地标示出来了。
张敏拿到这张表,仔细看了一下,和他前几天清理的情况是一致的。
每年教育局要来进行人事协商的时候,张敏都会先把各个学校和辅导站的正副职任职情况进行一个清查,然后呈交给几位部长,让大家做到心中有数。
杜睿琪也看了看教育局发过来的这个表格,看了之后,她会心一笑,看了看张敏。
张敏心领神会,也看着杜睿琪笑了笑。
杜睿琪拿到这张表格,仔细看了一下安河一小关于副校长的提名,果然是丁志娟。看来,这个易耿林是真的为丁志娟提前做好了功课。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杜睿琪还关注了一下安河三中的校长任命情况,校长倪元生看来还能担任一届,副校长要再提拔一位。上次丁家的外甥赵俊怀特意到丁家来拜访,还敬了她的酒,杜睿琪觉得自己也应该给他上个台阶。
一个普通老师,也就只能先当个政教或教务的副主任了,杜睿琪心里想。
大家看了看教育局的这个表格,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个事情就算是通过了。
明确了一下去各个学校考察的时间和人员,联席会议就算是结束了。
中午,两个部门的领导一起聚餐。杜睿琪作为新的宣传部领导,本应好好和他们喝一杯,但是杜睿琪却只是浅尝辄止,礼节性地和他们碰了碰杯,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千杯不醉的那一面。
方胜忠因为有上次被杜睿琪打败的教训,这次面对的又是升格成常委部长的杜睿琪,脸上自然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端起酒杯,特意要敬杜睿琪。
他说:“杜部长,你真是我见过的女中豪杰,我方胜忠没有佩服过几个人,但是你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
“呵呵,方书记,您真会夸睿琪,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杜睿琪笑着说,“方书记是睿琪的老领导,睿琪还记得您当年考察我的时候……”
“对不住对不住了,当年的事儿就别提了,”方胜忠一个劲儿地摆手道,“我敬杜部长一杯,您随意!”
说完,他愣是结结实实喝下去一大杯酒。
杜睿琪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今天没人逼他喝酒,他倒是爽快了,可别一会儿又现场直播了啊!杜睿琪心里想。
酒桌上就杜睿琪一个女的,又是最高领导,所以,这些男的都显得有些拘束,不敢放开,更不敢肆意地讲笑话,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杜睿琪看了看,举起杯子说:“我们两个部门历来是兄弟部门,为安河的教育事业把着关,看着门,是责任,更是荣幸,我再次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的辛苦工作,谢谢!”
她把杯中的酒喝完了,然后对大家说:“你们先吃着,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
冯永斌看着杜睿琪笑了笑,他觉得这个小妹子真是机灵聪明啊,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这样的场合,坐在这里久了,最尴尬的其实就是她自己。她早一步离开,大家能放松,她自己也不会难堪。
没做过多挽留,杜睿琪很快就离席了。她一走,剩下的这些男人就开始肆无忌惮地说笑话了,都是差不多级别的,也都是老油条,没有说不出的话,没有不能开的玩笑。
第二天开始,宣传部就和教育局联合起来,分成三个小组,对全县各个乡镇的中小学和辅导站进行考察,每个组由宣传部派出一位副部长,再加一个成员,教育局派出一位副局长或者党组书记,这样每组三人,进行考察。
朱青云也被抽调去考察,和冯永斌一组。
考察都是好差事,这个谁都知道,下去了就是大爷,吃的喝的拿的,好好敬贡。
在人事考察之前,杜睿琪也接到几个老同学打来的电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清楚,就是看能不能关照一下,上个位置什么的。
这些人平时没什么来往,但是关键的时候却都窜出来了。杜睿琪记得她进宣传部之后,只有两个同学到她这里来坐过,一个是吴明华,在画眉镇中心小学任副校长,一个是兰武强,在锦河镇中心小学任政教主任。这两个人倒是有机会可以帮帮,其他的,或许就只能再等等看了。杜睿琪心里想。
考察画眉镇和锦河镇的正好是冯永斌和朱青云,教育局加上一个方胜忠。
出发前,杜睿琪把冯永斌叫到办公室,和他谈了谈。
“大哥,画眉镇中心小学的吴明华和锦河镇中心小学的兰武强是我的同学,我和大哥也就不打谎语,这次考察,重点关注一下这两位老师。”杜睿琪说。
“好,部长发话了,那肯定要支持!”冯永斌笑着说。
“谢谢大哥,大哥要是有要关照的人,直接跟睿琪说,到时候我们可以统一一下意见。”杜睿琪说道。
“好,我举贤不避亲,”冯永斌笑着说,“我有一个姨父在平安镇教书,目前是平安镇中心小学的代理校长,希望这次能正式提拔到平安镇中心小学校长的位置上。”
“代理校长?呵呵……他之前是什么职务?”杜睿琪问道。
“普通老师。”
“这……”杜睿琪看着冯永斌,一个普通老师能直接代理校长,说明他之前早就做好了教育局和辅导站的工作了。
“就是因为是普通老师,所以就先代理,如果是有职务的,就可以直接提拔了!”冯永斌说。
“好,我知道了。”杜睿琪心领神会地说,她心里不得不佩服冯永斌的机智。
连续一个星期,宣传部的三位副部长都带队下去考察,朱青云似乎也很开心,干得挺有劲儿的,每次见到杜睿琪,他都会微笑了,看起来,心里的疙瘩已经过去了吧!杜睿琪想。
暑假很快就到了,杜睿琪的弟弟杜睿华从学校回来了。睿华回家的第二天就到县城来看姐姐。
一个学期没见,睿华的变化很大,不仅长高了,更变帅了,整个精气神看起来都非常好。
见到弟弟,杜睿琪也是很开心,她抱了抱睿华,发现自己只能和睿华的肩膀一样高了。
弟弟现在真是个大男孩,帅小伙子了。
杜睿琪拍了拍睿华的肩膀,笑着说:“睿华,你这么帅,学校里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睿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说:“哪有啊,姐姐你就喜欢笑话我!”
“没有啊?”睿琪不相信地说,“这个我不太相信,这么帅这么有才的小伙子,肯定有人追啊?”
一句话说得睿华更不好意了,他只笑了笑,没有吭声。
杜睿琪看弟弟这个表情,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情况,说不定睿华真的已经恋爱了呢!
“睿华,大一结束了,马上就大二了,可以谈恋爱了,别错过自己最美好的琪春感情。你要是有女朋友了,下次放假可以把她带回家来玩玩,姐姐带着你们去旅游,好不好?”杜睿琪试探着问道。
“呵呵,姐,真没有,要是有了,我一定提前告诉姐姐。”睿华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心里却在想,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带回家来呢?不过,好像还太早了,人家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睿华的神情就充满了期待。他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站在姐姐面前,然后跟着姐姐一起去旅游,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此刻,他真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杜睿琪在周末专门陪着睿华和父母去龙江的龙虎山玩了一趟,虽说自己已经去过多次,不过睿华和自己的父母都是第一次去,所以,杜睿琪就带着子安陪父母和睿华一起去了一趟。本来杜睿琪希望公公婆婆和丁志平一起去的,反正是要出门,安排一辆大车就行了。但是志平这段时间身体看起来都不太好,现在又是夏天,出门容易中暑,杜睿琪也就不再勉强,婆婆和公公看到志平不愿意去,也一定要留在家里陪着。
从龙虎山回来,宣传部就此次学校的人事考察就要进行研究定盘了。
一般对于学校的校长安排,宣传部还是会尊重教育局的人事安排建议。毕竟教育局是学校的主管单位。
但是作为考察单位,这里的每一位参与考察的领导,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的,而且都打得很精细。
部长办公会议上,三位副部长首先汇报此次考察的具体情况。
每个人汇报的时候,杜睿琪都在仔细听,认真做记录。
三个副部长都把情况汇报了之后,杜睿琪心里大概就有底了,每个人汇报考察情况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倾向。
人事研究,说到底,就是排排坐,分果果,每人都能从中得点好处,大家皆大欢喜,如果谁没有从中分到果果,那么,势必跳出来进行反对,这个人事研究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基层的人事任免研究会议,经常会出现白热化的状态,杜睿琪不希望在自己的部门出现这样的情况。
汇报结束后,对于没有异议的人员任免或者人员调动,一律很快就通过了。
丁志娟提名为安河一小的副校长,出乎杜睿琪的意外,没有人反对,顺利通过。
她原以为个别人会因为丁志娟是她的小姑子而存心搅局,看来她想多了?
呵呵,杜睿琪在心里笑了一下。
接着,于海天提出马后镇辅导站的干事杨振宇提拔为副站长,这个人选是之前没有提到的。
冯永斌看了看于海天,想到自己后面要抛出的提名,他说道:“我赞成于部长的提名,杨振宇这位干事我接触过,是个不错的人,干工作很有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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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天看了冯永斌一眼,表情有些怪异。似乎看不出他心里对冯永斌的支持有丝毫的感激。
何军雄没有表态,两票对一票,算是通过了。杜睿琪点点头,说:“既然杨振宇有这个能力,辅导站也有这个职位,我看是可以的。”
冯永斌接着提出了关于平安镇中心小学校长的职务,提名吴才生为校长。
冯永斌刚提出来,副部长于海天就不阴不阳地说道:“冯部长,这么一位普通教师,之前什么都没有担任过,就直接拔高到校长的位置,是不是太不符合常规了呀?”
“我们考察组在平安镇中心小学考察的时候发现,吴才生虽然是个普通教师,可是他在代理校长的时候口碑和威望特别好,对于这样优秀的教师,直接起来担任校长,也是我们重用人才的表现吗?”冯永斌说。
“呵呵,冯部长,这个吴才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姨父吧?”于海天故意说道。
“是,是我的姨父。”冯永斌说,“今天,我就是举贤不避亲,对于这样优秀的教师,不是我的姨父,我一样要提,是我的姨父,我还能不提么?哈哈!”
“冯部长说得对,对于优秀的教师,能够提拔起来领导一个学校,不仅是教师本身的荣幸,更是学校的荣幸,也能给更多人带来希望,调动他们工作的热情。”杜睿琪说道。
“举贤不避亲,我觉得这样做好,我们**人又不是神仙,谁没有几个草根亲戚?对吧,我觉得可以,只要能力行,就可以上!”何军雄副部长看了看冯永斌,补充说道。
冯永斌侧过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没有想到的是,于海天这个鸟人,自己支持了他,这小子反而跳出来反对自己的提名人,这他妈的也太不厚道了吧!操,早知道这个鸟是这样的货色,刚才我一定把他的路也堵死。冯永斌心里想,但是脸上却依然挂着微笑。
关键的时候,老何还是给面子,这个事情幸好事前有和他打过招呼。
“好,那就这样定了,一个校长,也就是备个案,接下来的人选呢?”杜睿琪看了看冯永斌说。
“接下来还有画眉镇中心小学的副校长吴明华和锦河镇中心小学的政教主任兰武强,这两位在考察的时候也是口碑很不错,是干工作的好手。吴明华可以提拔到有画眉镇中心小学当校长,原先的校长任辅导站的工会主席,兰武强提拔起来任锦河镇中心小学的副校长,原先本校就缺一个副校长。”冯永斌说。
“这个好像也不在教育局的那张表格里吧?”于海天说。
“这个在我们宣传部的表格里。”冯永斌说,“我们作为考察任命单位,在尊重主管单位的同时,也该有自己的人事主动权。”
“对,冯部长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我们是考察和任命单位,肯定要有我们自己的方向。”杜睿琪说。
“自己的方向,就是把七姑八姨和同学都统统提拔起来吗?这不是结党营私是什么?”于海天突然发飙道。
“于部长,话不能这么说。考察本就是个民主测评的过程,我们坚持把这个过程做好了,根据考察的结果来进行人事任免,怎么是你说的什么结党营私,这样的词不好用在这里!”杜睿琪毫不客气地说道。
“杜部长说得对,党任用干部的原则,我们都知道,任人唯贤,举贤不避亲,对吧?”冯永斌说。
“对,没错!”于海天说,“任人唯贤,举贤不避亲,但是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了吧,难道要把自己所有的亲戚和同学都毫不避讳地提拔起来吗?哈哈,没有这样的先例吧?”
于海天看着杜睿琪,一脸的狡猾样儿。
杜睿琪知道于海天心里不满,端午节他想多发点福利,杜睿琪没有同意,有点驳了他的老面子。现在看到杜睿琪把自己的小姑子提起来了,又要提自己的同学,他心里肯定是一百个不情愿。
好吧,那就先暂缓一下,我就不信你能不同意!杜睿琪心里想。
何军雄看着他们三个人在斗,却并不说一句话,他也是个老狐狸,杜睿琪并没有明确对他说,要他来支持她的这两个同学,他就当做不知道吧!刚才她的小姑子,大家都没有异议,就直接让她给过去了,已经给面子了,想一下子分到三个果果,是不是太多了?!
一票赞成,一票反对,一票弃权,这两位老同学的事情就只能先搁置着,
接下来,何军雄提出了一个名单,冯永斌表示支持,杜睿琪没有反对,所以何军雄算是分到一个果果,心里很开心。
散会后,杜睿琪回到办公室,心里觉得很滑稽,当初关于自己的两个老同学事情,只和冯永斌交代过,没有和何军雄打过招呼,何军雄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于海天是明显地要和她唱对台的。那么,只要把何军雄拉过来,这个事情不就好办了吗?刚才何军雄提他自己的人时,杜睿琪并没有表示反对,也算是送了他一个顺水人情,估计老何心里有数,只要自己去拉他一下,他应该可以站到她的队伍里来。
想到这里,杜睿琪决定下午找何部长谈一谈。
下午上班,杜睿琪坐下来泡茶的时候,特意关注了一下门口路过的动静,当看到何军雄路过的时候,杜睿琪对着门口说了句:“何部长,进来喝杯茶!”
何军雄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很少到杜睿琪的办公室来套近乎,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不要前途,也不怕被挪位,无所畏惧的,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倒也活得自在。
“呵呵,好啊,喝杯部长的好茶!”何军雄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
“来,何部长请坐!”杜睿琪客气地说道。
“好,谢谢!”何军雄在杜睿琪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杜睿琪的纤纤小手在熟练地泡茶,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杜部长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那玻璃的茶具,在她手里转动起来的时候,似乎显得特别玲珑剔透,美不胜收。
很快,杜睿琪就把一杯香茶端到了何军雄的面前。
“何部长,请喝茶!”杜睿琪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茶,好茶……”何军雄抿了一小口,吧嗒着嘴说。
一杯茶下肚,何军雄看了看杜睿琪,美女部长不会是仅仅请自己来喝茶的吧?呵呵,领导请喝茶,不是好事就是坏事,反正不会是没事。何军雄等着杜睿琪对自己说,他也大概猜到了自己喝这杯茶的代价。
“何部长,您在宣传部是元老了,睿琪很早就听说何部长的大名了,听说何部长的二胡拉得特别好,很想有机会欣赏一下!”杜睿琪笑着说。
“哎呀,这个就别提了,那只是老夫的业余爱好之一,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聊以修身养性啊!”何军雄笑着说。
杜睿琪从何军雄的表情里看出,他虽然嘴上很谦虚,但是心里很受用。
“何部长真是多才多艺啊,”杜睿琪笑着说,“像您这样有修养的干部,现在不多了。何部长是很会生活也很会工作的人,睿琪很敬佩您!”
“呵呵,部长真会抬举我,我一个要退休的老头子了,也就剩下好好享受生活了!不像部长你啊,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何军雄说道。
“睿琪的工作还全靠各位前辈的支持,靠我们何部长多支持啊!”杜睿琪意味深长地说。
“呵呵,部长的工作我肯定支持,哪有不支持的呢?”何军雄说道。
“好,那睿琪就多谢何部长了!”杜睿琪笑着说。
“支持部长的工作,那是我们做下属应尽的职责。我们党员干部首先要做好的就是服从领导,听从指挥,对吧,你是我们部里的最高领导,服从你的领导,听从你的指挥,那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了!”何军雄说道。
“谢谢何部长,睿琪来宣传部更像是一位学生,要像各位前辈多学习,请何部长支持睿琪的同时,也给睿琪多提提意见和建议,我一定虚心接受!”杜睿琪说。
“你太谦虚了,难得有你这么谦虚的年轻领导,”何军雄说,“你放心,你的工作我一定支持!”
何军雄说完,站起来离开了。
虽然杜睿琪绝口没有提到关于两位同学的提拔事情,但是他们两人都明白,这个“支持”是指什么。
第二天早上,杜睿琪吃完早饭,和丁志平一起出门去上班。
大夏天的,太阳很晒很热,虽然是早上,但是也热得厉害。
丁志平的脸色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早上也吃得很少。
在出门的时候,方鹤翩还拉着志平的手说:“志平,我看你不太舒服,这么热的天,要不就在家里吧,上午妈妈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吧?”
丁光信也站在旁边说:“请个假,就说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别去了!”
丁志平看了看父母,心里很难受,他知道自己要去医院检查,可是他就是怕,所以一直没有去。这几天的感觉是越发的不好了。但是他不能让父母知道。
他勉强笑着说:“不用,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明天我去医院看看,今天下午跟领导说一下,好吧?”
方鹤翩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坚持。但是她的表情告诉丁志平,她还是很不放心。
看着杜睿琪和丁志平一起走出大门,方鹤翩跟着来到大门口,一直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拐角处。
走出巷口,杜睿琪往右走,丁志平往左走。
转身的时候,杜睿琪看了看丁志平,说:“志平,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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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丁志平说,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丁志平瘦削的背影,杜睿琪心里也有莫名的担心袭来,她真为志平的身体担心。
来到办公室,杜睿琪让张敏召集几位副部长接着研究昨天的人事。
还是关于吴明华和兰武强的任命一事。
照样是冯永斌提出来。
冯永斌陈述完了之后,杜睿琪看了看何军雄。
何军雄明白杜睿琪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两位年轻人,我也见过,是个可以培养的好料子,能给他们机会,我觉得还是给他们机会,年轻人的成长是需要有人扶持和提携的,所以,我同意。”
何军雄一发话,于海天的脸色就很难看了,他本以为何军雄会和他一样坚持到底,没想到这个老笨蛋这么轻易就被这个小女人给瓦解了!看来这个女人的“妖术”还真是厉害啊!
两票对一票,就算是于海天不同意,这个提名也算是通过了。
“好,何部长说得很好,我们就是要多给年轻人机会,让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这样不仅是年轻人个人的前途受益,我们的学校和社会更受益。年富力强的干部,往往能带来更多的生机和活力,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杜睿琪拍板下来了。
虽然于海天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事情已经是定局了,他也只好干瞪眼。
接着,杜睿琪就下半年的创收问题做了一个简单的提议。
她说:“宣传部历来有好的传统: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虽然我们是县委部门,但是,我知道,我们历来都有走出去服务社会,为安河的中小学生和各乡镇工作人员,送去精神食粮。比如,我们汇编过一些书籍,组织过一些活动,都取得了不错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当然,我们不是以营利为目的的,所产生的一点经济效益,也是以酬劳的方式,反哺给我们部里的工作人员,这样大家就能在每年的年终得到多一些的补助和福利,可以欢欢喜喜过个年。今年,我希望我们继续发扬,把这个好的传统继承下来,既干了工作,又得了效益,双赢的好事,一定要坚持做下去。这个工作历来都是冯部长主抓,我看今年还是这样,冯部长辛苦一下,拟出一个方案来,下次我们再做讨论和研究。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杜睿琪刚走出会议室,她的手机就“滴滴滴”地响起来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看显示,应该是安河机关单位的。
杜睿琪狐疑地按下了接听键。
“杜部长,我是广播电视局的薛建春,小丁主任突然间在办公室晕倒了,我们已经拨了120,您直接去安河县人民医院……”电话里,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杜睿琪顿时双腿发软,手脚冰凉,感觉心底有凉风袭来……
她稳了稳情绪,说:“我知道了……”
扶着墙壁,她勉强支撑住身体,然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志平他……”杜睿琪话还没说完,泪就流了下来。
但是她强忍住,没有哭出声。
“什么?啊!老丁,老丁,我们快去医院,快……”
方鹤翩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杜睿琪的话,她立马招呼丁光信,把子安放到隔壁张奶奶家里,两个人立即奔向了安河县人民医院。
这边,杜睿琪不敢多想,强打精神,立马叫司机送自己直奔安河县人民医院。
当杜睿琪的车子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方鹤翩和丁光信打的出租车也刚好停在了门口。
杜睿琪快步走向他们,握着方鹤翩的手,感觉到她有些微微颤抖,脸色也很惨白,眼眶里明显有了泪水。
丁光信毕竟是男的,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是表面上还是比较镇定。
“孩子,志平怎么啦?你告诉我?”方鹤翩哭着说。
“妈,爸,没事的,急救车很快就到了,我们先到里面去问一下。”杜睿琪扶着方鹤翩往门诊大楼里走去。
不一会儿,门诊部宋主任就过来了。
他握着杜睿琪的手,有些抱歉地说:“杜部长,不好意思,刚接到急救医生的电话,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直接送到龙江市人民医院去了!”
“什么?”方鹤翩一听,本就已经悬在嗓子眼的心,似乎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她差点晕了过去。
“妈,妈,没事的,没事的,第一时间往那边送争取了最佳抢救的时间,我们也立即赶过去!”杜睿琪扶着方鹤翩说。
“对对对,我们现在就赶过去!”丁光信也焦急地说道。
“杜部长,对不起,县医院的条件有限,他们抢在第一时间往市人民医院送,也是对病人负责。”宋主任一脸的歉意说。
“我知道,谢谢你们!我们现在就赶去龙江市人民医院。”杜睿琪说完,扶着方鹤翩,很快上了一直停在门口的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往龙江市开去。
一路上,方鹤翩忍不住眼泪,整个人也都是瘫软的,完全靠在杜睿琪的身上。
杜睿琪没有想到,一向坚强的婆婆,在面对丁志平的突然病倒,会变得这么脆弱不堪,一个母亲的心啊,时时刻刻都和孩子连在一起。所谓的骨肉相连,就是这个感觉吧!
“妈,放心,志平会没事的……”杜睿琪安慰着方鹤翩,似乎也在安慰着自己。
“孩子,这几天我都提心吊胆的,看着志平的脸色,我就知道他的身体有问题啊,可是我没有带着他去看医生,是我的不对啊,儿子啊,你可要挺住啊……”方鹤翩捂着嘴巴哭道。
“没事的,妈……”看着方鹤翩那么伤心的样子,杜睿琪的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丁光信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一直一言不发,神情严峻。
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志平的病,八成是复发了!哎,都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带孩子去看呢?为什么要顺着他的倔脾气呢?现在突然间这样,这可怎么办啊,孩子啊,你要坚持住啊!丁光信在心里祈祷着。不时闭着眼睛,把即将涌出来的泪水给逼了回去。他的心痛,是在心底里的,他的泪,也只能留在心里。
司机开得飞快,半个多小时,车子就到龙江市人民医院。
杜睿琪赶紧去打听,刚刚从安河送过来一个病人在什么科室。
门诊部医生查了查,告诉她,已经到住院部的泌尿科了,医生正在找家属,请他们快点过去。
一家人急急忙忙来到住院部,像转迷宫一样,在国道里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五楼的泌尿科。
丁志平已经被推到急救室进行抢救,一位护士看到他们,走了过来,问道:“谁是丁志平的家属?”
“我是,我是他妻子。”杜睿琪走上前说。
“病人要先交住院押金1万块,请你们立即去收费处缴费!”
“这……好,我们这就去交。”杜睿琪说,“请问病人现在怎么样?”
“正在进行抢救,情况不太好,你们先去交押金!”护士说完转身就走了。
护士的这句话让原本就已经手脚发软的方鹤翩彻底瘫软了,她就那么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妈妈,妈妈……”杜睿琪立马蹲下来,抱着方鹤翩,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医生,医生,快点这里有人晕倒了……”丁光信喊道。
立马有一个年轻医生从办公室飞奔而来,他把方鹤翩平放在地板上,对她进行急救:掐人中,做心脏挤压,最后还进行了人工呼吸。
好一阵折腾,方鹤翩终于醒了,她气若游丝,神情哀伤地问道:“志平呢,怎么样了?”
边说两行泪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妈妈,志平还在抢救,没事的,没事的,妈,你要挺住啊!”杜睿琪抱着方鹤翩说。
“孩子,妈的心痛啊,我不能没有志平啊……”方鹤翩流着泪抓着杜睿琪的手说。
“这样吧,我给你们先安排一张床位,让阿姨先休息一下,病人还在急救室,你们先等等……”年轻的医生说。
“谢谢你,谢谢!”杜睿琪看着眼前高大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感激地说道。
都说医生很冷血,这位医生却让杜睿琪在极度无助的时候,感受到了温暖。
“不客气,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他掏出一张名片交给杜睿琪。
杜睿琪接过名片一看:泌尿科副主任医师祝济民。
真是人如其名,杜睿琪心里对他一阵感激。
然后扶着婆婆到了病房里,让她在床上躺着。
就在这边紧张地抢救方鹤翩的时候,急救室里正在对丁志平进行紧张地抢救。
病人在送过来的时候,几乎休克,情况十分危急。
经过一番紧张的施救,总算暂时挽住了病人的性命,但是,病人的情况依旧非常危急,几位医生商量决定,通知家属,第一时间转到省人民医院去,龙江市无法进行这样的手术。
医生走出了急救室,杜睿琪和丁光信快步迎了上去,方鹤翩被安排在病房的床上休息。
“医生,怎么样?”杜睿琪问道。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摘下了口罩问道。
“我是病人的妻子。”杜睿琪说道,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说。
啊,什么?丁光信觉得眼前一阵黑暗,心痛如割,差点就瘫倒在地上……难道我的儿子就这么走了吗?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017急性肾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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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急性肾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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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情况很危急,暂时恢复了生命体征,但是得尽快手术……”医生说道。
“医生,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杜睿琪忍着揪心般的疼痛问道。
“初步判断,是急性肾衰竭……”
听到这句话,杜睿琪的大脑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像炸开了一般,出现了瞬间的晕厥……
丁光信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老泪再也忍不住了,倾泻而下……
这不等于判了死刑吗?啊,我的儿啊……
丁光信在心里喊道,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孩子,折磨我的家庭,为什么啊?
他扶着墙壁,仰着头,任凭泪水就那么汹涌而出,高大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
杜睿琪缓过神来后,也无法忍住泪水,就那么肆虐而下……
而不知什么时候,方鹤翩站在了走廊上,医生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刚刚醒过来的她,差点又晕了过去……她就那么靠在墙上,然后慢慢滑了下去,直到整个身体完全没有了支撑,就那么靠着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哭着,却没有声音,眼泪潺潺而下,那张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让人看了心酸无语……
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不让我得这种病啊,为什么要这样来对待我的儿子,老天,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啊,为什么啊……
无声的哭泣,无声的泪流,方鹤翩心底的悲痛已经到了极限,她感觉自己的命已经差不多没有了,仅剩的这口气,留着看儿子最后一眼吧……
“你们准备一下,病人需要马上转院到省人民医院去……”医生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什么?现在就要转吗?”杜睿琪定了定神问道。
“是的,越快越好!病人现在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换肾,如果能尽快找到合适的
肾元,早日换肾,是最好的办法!”医生说道。
换肾?
这两个字像一道强光一样,打开了杜睿琪的眼前那扇门,她似乎在黑暗的夜里又看到了希望。
是的,可以换肾啊!这个往日只在电视上出现的镜头,今天活生生出现自己的生活里,那么不可思议!可是,这是志平现在唯一的生存希望,一定要尽快找到肾元。
“换肾最好是直系亲属来进行配对,这样成功率比较高,排斥性小些,术后的恢复和成活率也高,你们一家人好好准备吧,到省城去之后,可以考虑直系亲属先做配型。”医生说,“我们这儿的医院无法进行这样的手术。”
“好,谢谢!”杜睿琪说。
丁光信听到医生这样说,也仿佛看到希望,如果可以亲属之间进行配对,他愿意捐出自己的肾给儿子,哪怕是要自己的命,也在所不辞!
而开始还瘫软在地上的方鹤翩,此时却已经站了起来,她走到杜睿琪身边,说:“医生,谢谢你,我们现在就去省城,我愿意把我的肾捐给我儿子,一定可以的,我是他妈妈,一定可以的!我的儿子有救了,有救了!”
方鹤翩几乎是有些惊喜过望地说道,她从刚才的极度绝望中复苏了过来,似乎看到了儿子再生的希望。
“那也不一定,要做了配型才知道。你们最好把病人所有的直系亲属召集起来一起去做配型,这样肾元配型成功的几率就大些,只要有了肾元就可以尽快安排手术,病人的情况很紧急,手术越快越好!”医生说完就走了。
很快丁志平被几位医生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还正在挂着吊瓶。
方鹤翩第一个扑了上去。
“儿子啊,妈妈在这儿……”方鹤翩握着丁志平的手,流着泪说。
她看到自己往日里那个高大的儿子,此时就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地躺在手术推车上,面色灰暗,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看她……这个情景,又让她想起了丁志平16岁的时候,突然间得了急性肾炎。当时治疗及时,恢复得还比较快,出院时医生就说了,可能会对今后的生活有影响,如果复发,那就更加严重。医生交代,让他们一家一定要密切注意孩子的身体,千万不能让这个病复发。
可是今天,这个病却这么突然地复发了!孩子啊,你这是要妈的命啊!看着儿子微弱的生命,方鹤翩的心在滴血。
“儿子……”方鹤翩喊道,伸出手摸了摸丁志平的脸。
“志平,志平……”杜睿琪也俯下身子,看着丁志平叫道。
丁光信强忍着泪水,站在旁边,虽然没有喊出来,可是他内心在呼喊儿子的名字千遍万遍:“志平,儿子,要挺住啊,挺住啊!”
丁志平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呼唤,勉强睁开了一下眼睛,可是就那么一会儿,又闭上了,他实在是太无力,太虚弱了……
杜睿琪发现,丁志平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医生把丁志平推进了电梯,来到一楼,送上了停在门口的急救车上,准备马上往省人民医院送去。
家属被要求一起上车,跟随前往。上车前,杜睿琪被要求交费,她急匆匆地掏出钱,来到了收费处。交完钱后,杜睿琪想了想,在上车前拨通了活土匪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就忍不住眼泪。内心所有的酸楚和无助同时涌上了心头,她真巴不得现在自己是在宾馆的518房间里,那么,这一切问题,他都可以帮她解决,因为她内心里感觉,只要他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可是,这是自己的家事,是丈夫生病的事,怎好向他开口?
“我家里出了点事儿,要请假一段时间。”她有些呜咽着说。
“出了什么事?”他关切地问道,感觉到了小魔女的异样。
“我爱人病了,需要进行大的手术,现在要赶往省人民医院去。”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去,我马上派个人去省城帮你。”他说完,很干脆地就挂断了电话。
听到盲音后,她也挂了电话,根本没有过多思考,马上打给丁志娟,丁志平唯一的亲妹妹,让她尽量多带钱,马上从家里出发,赶到省人民医院等他们。
丁志娟本还想问出了什么事,但是她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哥哥出事了。
放下电话,她二话没说,让姚文建立马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取出来,还从银行预支了几万块钱,凑了十万元,一起带往省城。姚文建是在银行工作,已经干到了信贷科的主任,有这样的优势,所以很快就给丁志娟凑齐了这些钱。
丁家人就这样,兵分两路,两个半小时后,在省人民医院的门口汇合。
杜睿琪随着车子赶到省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丁志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她从家里出发,路近些,先到了一步。
“嫂子……”丁志娟看到杜睿琪下车来,立马迎了过来。
丁志娟上前扶着自己的妈妈,看着妈妈一脸的焦急憔悴,她的心一下子就痛了:“妈……”丁志娟抱着方鹤翩哭了起来:“我哥究竟怎么了?”
“孩子啊,你哥遭罪了……”方鹤翩搂着丁志娟,无声地流着泪。
这一路上,她的泪都差不多要流干了。一路上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的样子,她的心早就碎成了片儿。
丁光信也从车上下来了,他和医护人员一起,把丁志平从车上推了下来。
丁志平被从车上推下来后,医生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很快就把他送到了急救室,继续进行抢救。
一家人守在急救室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正好丁家所有的人都在,杜睿琪来到了方鹤翩身边,想了想,说:“妈妈,我有个想法。”
“什么?”方鹤翩看着杜睿琪,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儿子刚刚病倒,睿琪就有想法了?方鹤翩睁着眼睛看着杜睿琪,不知她要说什么。
丁光信和丁志娟也狐疑地看着她,生怕她在关键的时候弃他们丁家人而去,那真是太十恶不赦了!
杜睿琪看了看他们三个人,说:“妈,医生说了,志平必须换肾,而且越快越好,我想这样来安排,我第一个去配型,如果我的
肾元和志平的
肾元配型成功,你们就不用受那个苦去做配型了,你看怎么样?”
方鹤翩惊愕地看着杜睿琪,她实在不能想到,睿琪居然是要对自己说这番话,是要主动为志平捐肾!她刚才还以为睿琪是要……孩子啊,妈妈刚才还在心里冤枉了你啊!
方鹤翩的泪再次汹涌而出,她抱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睿琪,哭着说:“孩子,谢谢你,妈妈要怎么谢谢你呢,丁家要怎么谢谢你才好啊,孩子!你能这样为志平为丁家着想,妈妈还有什么话说呢,可是这样就苦了你啊!你还这么年轻,你的身体很重要,你就不为自己考虑吗?”
“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丁家的媳妇,丁家的任何事情都有我的一份责任;志平是我的丈夫,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他的命,现在,我愿意用我的肾去换回志平的健康!”杜睿琪抱着方鹤翩说道。
丁光信和丁志娟也四目相对,他们简直无法相信,睿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她的肾元是否能够配型成功,有这份心,就是对丁家对志平最大的恩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更何况睿琪现在身居安河官场的要职,前途不可限量,人生一片辉煌,有几个人能舍得自己的身体,来挽救丈夫的生命?!
丁志娟默默地走了过来,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哥哥的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都要换肾了!那么,自己是哥哥唯一的亲妹妹,更有理由有责任有义务为哥哥的生命贡献自己的肾!
她也蹲了下来,抱着杜睿琪,感动地说道:“嫂子,谢谢你!我代表我哥,谢谢你!我是丁家的孩子,是哥哥的妹子,我更应该为哥哥贡献自己的一颗肾,嫂子,我和你一起去配型!”
杜睿琪握着丁志娟的手,第一次感觉到她们俩人的心靠得这么近,情感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
018愿意为他捐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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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愿意为他捐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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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光信看着这两个孩子,不觉老泪又开始长流,丁家真是有福气啊,大难来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担当。可是,这两个年轻的孩子,正是干事业拼命上进的时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自己怎么能忍心让她们去付出呢?该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付出的时候啊!自己是志平的父亲,是血脉相通的父子,配型成功的几率肯定是最大的!况且,自己已经是到了这个年纪,多一个肾少一个肾又有什么区别呢,就是把两个肾都给了志平,自己也愿意啊!
丁光信在方鹤翩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两个正在流泪的孩子,说:“睿琪,志娟,你们都是好孩子,爸爸谢谢你们,我们丁家谢谢你们!尤其是睿琪,你对志平的不离不弃,爸爸很感动,可是捐肾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让我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儿子贡献自己的身体,是值得的,更是高兴的,志平是我的儿子,肯定能配型成功,我一个人去做配型就行了,你们都不用去做,听爸爸的话,好吧?”
方鹤翩听了丁光信的话,心里不免又一阵酸痛,怎么能让老头子去捐肾,虽说现在他老了,可还是一家之主啊,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这个家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还是我去吧,我是志平的妈妈,志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的血型肯定和我一样,我的肾一定能和他配型成功的!
方鹤翩把手扶在丁光信的肩膀上,就那么看着面前已经苍老的丈夫。那斑驳的头发,那纵横的沟壑,那已经微微弯曲的脊背,都说明,老丁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和他结婚时年富力强英俊潇洒的丁光信了。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变老的?方鹤翩似乎不记得了,似乎是突然间就感觉他老了,还是一天天没有感觉中变老的呢?岁月就是这样无情,无声无息中就剥蚀了你的琪春你的美貌你的强壮你的精干……让你慢慢变得形容枯槁,老太龙钟……看着丁光信,方鹤翩似乎也看到自己的样子,自己一定也老得不成样子了,一定也是十足的老太婆了吧……那么我这把老骨头,能为儿子捐肾,不是更值得高兴么?
“老丁啊,你听我说,”方鹤翩哽咽着说,“你们都别争了,我去做配型,我是志平的妈妈,一定可以配型成功的,一定可以的,你们放心,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杜睿琪和丁志娟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位已经不再年轻的父母,那么固执地争着要去为志平做配型,不由得又流下泪来。
“不,妈,爸,你们都别争了,按我说的去做,我先去配型,如果不成功,就让志娟去,再不行,最后轮你们,好不好?”杜睿琪强忍着眼泪说道。
“不……”丁光信说道。
“爸,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杜睿琪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站了起来,朝急救室的门口走去。
丁光信张大了嘴巴,方鹤翩也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或许,这句话,让他们体会到了睿琪作为一个领导的威严?还是真的那么不可否定不可抗拒?
这时,一位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深绿色手术服、全部武装的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杜睿琪第一个迎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杜睿琪急忙问道。
“是急性肾衰竭,必须马上换肾,才能挽救病人的生命!你们的家人都来了吗?”医生问道。
“来了来了!”丁光信、方鹤翩和丁志娟一拥而上,围在医生的身旁。
“你是父亲,你是母亲?”医生看着丁光信和方鹤翩问道。
“是的,是的。”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病人有没有兄弟姐妹?”医生看了看他们,接着问道。
“有,我就是病人的妹妹,亲妹妹!”丁志娟说道。
医生又看了看丁志娟,说:“兄妹配型的成功率最高,况且年龄相差不大,排异性比较小,建议你们先做兄妹配型!”
丁志娟一听真要自己去做配型,一下子心里就吓蒙了!果真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摘一颗肾下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的脸色顿时就苍白了,嘴唇有些颤抖。
“好,好……”丁志娟颤抖着声音说。
杜睿琪明显感觉到她的害怕,用手紧紧搂住了丁志娟的肩膀。
“医生,我是病人的妻子,让我去做配型吧,夫妻配型成功的几率也很高的,让我去吧?”杜睿琪对医生说。
医生开始并没有过多关注杜睿琪,听他这么一说,不免对她多看了几眼,这年头还有主动提出要为丈夫捐肾的妻子,难得啊!
“可以是可以的,不过夫妻配型成功的几率还是比较低的,兄弟姐妹之间的配型成功率高。”医生看着杜睿琪说道。
“我知道,不过还是有希望的,对吧,那就让我去配型吧,如果我的配型成功,就用我的,他们就不用做配型了。”杜睿琪说。
“为了让病人能在最快的时间得到救治,建议你们四个人同时去做,这样配型成功的几率比较大,谁的合适,就用谁的,你们看怎么样?”医生说道。
“这……”杜睿琪看着公公婆婆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我和妹妹先做配型,如果我们俩其中有人合适,我的公公婆婆就不用遭这个罪了,毕竟他们年纪大了,如果我们的都不合适,那就让他们再做配型,你看怎么样,医生?”
“肾元移植只要供受者血型相同或相容均可捐肾,也就是说,父亲母亲或者亲兄妹都可以将肾脏捐给病人。不过,还要做其他相关检查,合格后才能手术:首先要进行常规检查了解全身健康情况:比如血常规、尿常规、肝肾功能、乙肝、丙肝全套。肝胆脾胰/双肾输尿管b超检查、胸片、心电图检查完了这些,还要做供者与受者器官配型检查:淋巴毒试验、人类白细胞抗原配型试验、群体反应性抗体检查;最后要进行肾图检查,双肾ct平扫及双肾血管成像(了解肾脏血管有无变异,做手术前的最后准备。以上检查是分步进行,先易后难、先便宜后较贵的项目,大约需一周左右时间才能知道结果,每人的检查费用约为5-6千元。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由哪几位亲属去做供体检查。”医生说道。
听医生这么一说,杜睿琪大概明白医生的意思了,就是说她作为妻子,在有父母兄妹愿意做供体移植的情况下,其实是没必要再去做配型的,因为这样既浪费了钱,耽误了时间,还白白遭受那份罪。可是,她是真的想为志平捐肾,所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你们全家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病人在没有换肾以前,只能靠透析来维持生命,所以配型越快越好!”医生说完就走了。
“你们该去交住院押金了。”一位护士走了过来说道。
“多少?”丁志娟问道。
“根据病人的情况,先交十万吧。”护士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四个人都惊呆了:天啊,一下子就要交十万!哪来这么多钱啊?
方鹤翩的泪又开始汹涌而出,杜睿琪和丁光信一脸的惊愕。只有丁志娟表情淡定一些。
“爸妈,你们放心,我带了这些钱,我去交。”丁志娟说完,就要往下走。
这时,丁志平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依旧是那样奄奄一息的样子,脸色是死灰色。
丁志娟是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她站在哥哥的病床前,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刚才医生的那番话让她以为要真的捐肾给哥哥心里的那种担心和害怕,现在看到病床上的哥哥,全都没有了,她觉得,只要哥哥能快点好起来,她愿意马上捐给哥哥一个肾,马上,现在就可以!
“哥……”丁志娟哭着叫了一声。
丁志平听到这个声音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妹妹流着眼泪看着自己,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他动了动自己的手,似乎要摸妹妹的手,可是却只是那么动了几下,没有丝毫力气。他本想安慰一下妹妹,这个总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妹妹,此刻似乎变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助,那么让他心疼……他不愿意看到她这个模样,他更愿意她恶作剧地捉弄他,更愿意看到她的强悍和发飙的样子,似乎只有那个疯狂样,才是他的妹妹……
“志平……”杜睿琪低着头,叫了一声。
“儿子啊……”方鹤翩和丁光信也叫道。
看了看大家,丁志平觉很累了,又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是一片混沌,大脑里浑浑噩噩,全是黑暗,全是漩涡,似乎在不断地吞噬他,吞噬他,而他的身子,似乎就像秋风中的一片落叶,那么轻飘飘地在无边的黑暗里慢慢坠落,坠落,最后无影无踪,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这样死去吧,这样死去比什么都好……他心里想,为什么要送到医院来呢?为什么要把全家人都叫来呢?就让我这样静悄悄地走吧,不惊动任何一个人……人啊,为什么有时候想死都是那么难呢……他的眼角又滑下了清泪……
方鹤翩边流泪,边为他擦去眼角流下的泪滴。
“孩子啊,妈妈在这儿,别怕啊,妈妈在这儿,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陪着你,孩子,你一定要坚强,要挺住啊,你是妈的命啊,孩子啊……”方鹤翩小声地哽咽着说。
丁志平混沌中听着妈妈的话,眼角的泪就更多了……
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妈妈才是自己最不能舍弃的人,是的,妈妈,自己是妈妈的命,为了妈妈,自己也得活着啊……
丁志平勉强咽了口唾沫,就那么在模糊混沌中慢慢睡去,慢慢陷入无边的黑暗,慢慢进入黑暗中漩涡的中心……
019竭尽全力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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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竭尽全力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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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丁志平推进病房,医生交代大家都出去,让病人好好休息。
来到外面,杜睿琪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从上午在安河,到后来去龙江市,再到现在,他们一家人转来转去,到现在都没有吃中饭。
“妈,我去买点东西上来吃,你们等着我。”杜睿琪对方鹤翩说。
“哎,孩子,休息一下,不用去了,我们都没胃口。”方鹤翩摸着眼泪说。
“不行,妈妈,这个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要保存体力,志平还需要我们捐肾,我们一定要把身体保护好。”杜睿琪说。
“是,睿琪说得对,我们要吃东西啊,老婆子,饿坏了身体怎么救我们的孩子啊?”丁光信说。
方鹤翩只顾着流眼泪,痛苦地摇了摇头……
“嫂子,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我去下面缴费。”丁志娟走过来,挽着杜睿琪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去。丁志娟在一楼排队缴费。
杜睿琪往外走,还未到门口,杜睿琪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是胡国成的。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找她有什么事,她心事重重地按下了接听键。
“胡主任,你好!”杜睿琪依旧保持着洪亮的声音说道。
“你在哪里?”电话里的胡国成没有称呼没有问好直接发问道。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杜睿琪说道。
“我知道你在外面,我也在外面,就在省人民医院的外面,我问你在哪栋楼哪个科室?”胡国成说道。
什么?他在省人民医院的外面?他怎么来了?杜睿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边接着电话边往外走,眼睛在门口搜寻着那个高大的熟悉的背影。
走出医院的大楼,外面的热浪一阵阵的袭来,正直省城最热的时候,虽然已近傍晚,可是空气中还是想着了火一样。
果然,在大门口,杜睿琪看见,炙热的太阳下,胡国成正到处张望,一只手抓着电话放在耳边。
杜睿琪快步跑了过去。
“胡主任……”杜睿琪有些喘气地说。
“睿琪,什么情况?”他表情严峻地问道,一脸的汗水。
听到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的泪马上又不听招呼了,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强迫自己,不能这么脆弱,听到一点关心的话就受不了。
她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回了眼眶,然后抬起头,看了看胡国成,挤出一丝笑容,说:“情况不太好,估计要动大手术。”
“动什么手术?”他追问道。
“……”她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这可是关系到丁家的面子和尊严的问题。
想了想,上午黄忠华在电话里说到时候会派一个人来帮她,那胡国成一定是受黄忠华的委托,专门过来帮自己的,所以没必要、也不能瞒着他。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急性肾衰竭,要换肾。”
听到这句话,胡国成感到自己的后背立刻有些发凉,活土匪告诉他,是睿琪的丈夫丁志平身体不好,估计是要动个手术什么的,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情况啊!这可不是一般的病情啊,这么大的手术,光是费用都不得了,自己来这里又能帮多少忙呢?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使不上劲儿了。
他看着杜睿琪,愣了好几秒种,说:“这么大的事,你们家里人都来了吗?”
“来了,公公婆婆还有志平的妹妹都来了,我们商量好了,要全家人去给志平做配型,给他换肾,越快越好!”杜睿琪说道。
“哦,这样的话,情况可能就好办一些。”胡国成说,“告诉你吧,我是受老板的委托专门过来帮你的,他告诉我,必须在这里给你们找到最好的医生,必须为你们顺利地进行手术扫除障碍,另外,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在这里照顾你的丈夫,不要担心单位的工作,县委都已经安排好了,对几位副部长分了工,你可以放心在医院里,你爱人的手术费,由医保全部报销,你不用担心,前期的手术费预付,老板也让我先带了一些钱过来,住院费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杜睿琪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她没有想到,活土匪能这样为她着想,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胡国成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希望和帮助。说实话,在这个省城的大医院里,她是两眼一抓瞎,谁都不认识,连找个熟悉的医生都没有。现在的医院,患者众多,要想早点手术,要想得到专家的诊疗,一定要有关系。不然的话,你可能要排很久的队,才能等来一个专家号,要等很久的时间,才能安排到手术!胡国成的到来,就像是雪中送炭,给她那有些冰凉的心,带来了温暖和慰藉。
“谢谢胡主任,谢谢黄书记。”杜睿琪强忍着泪,说出了这句让她自己都有些难受的感谢。但是她又不得不说。
这两个男人,都是和她的生命有交融的男人。一个是曾经的跳板,一个是现在的温柔,她曾经在心里恨死了胡国成,恨死了他的卑鄙和下流,恨死了他的无耻和龌蹉,可是今天,她看到了胡国成的另一面,这个男人,在披着的官衣下面,也包裹着一颗善良的心,一颗温柔的心,一颗充满了人性关怀的心……
无论以前他们是什么关系,也无论她的内心曾经是多么恨他,此时此刻,她感觉到的是胡国成的关心,真正的关心。无论他是受命而来,还是自愿而来,这份情谊,杜睿琪都会永生记在心里。
丁志娟交完费,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发现胡国成来到这里,还是有很大的意外。
她走上前,握了握胡国成的手,说:“胡主任,你好!我是丁家的小女儿丁志娟,安河一小的老师,谢谢你来帮助我们,谢谢!”
“丁老师,你好你好!”胡国成握着丁志娟的手说,“你们是教师世家,你妈妈曾经是安河教育战线的省级劳模,为安河的教育事业做出过杰出的贡献,现在你们家里有困难了,我们县委当然要来帮你们渡过这个难关!”
“谢谢,谢谢县委的领导们能这样为我们丁家着想!我代表我的父母和哥哥,谢谢各位领导的关心,非常感谢!”丁志娟虽然没有做官,这几句官话却是讲得很得体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胡国成问道。
“父母都还没有吃中饭,我们准备去买点东西给他们吃。”杜睿琪说。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们买,这里我比你们熟悉。”胡国成说。
事情确实如此,胡国成的妈妈就曾经在这里住过院,所以对于这里的周边,哪儿能买到既可口又实惠的饭菜,他是最清楚的。
杜睿琪愣了一下,没想到胡国成连这样的小事都能为自己代劳。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这个男人,真的是有多面性。
很快,胡国成就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不一会儿就看见他提着几个饭盒过来了,看了看,一共四个。
“我知道,你们肯定都没吃中饭,去吧,一起上去!”胡国成说,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半。
三个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丁光信和方鹤翩依旧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两人都闭着眼睛,神情哀伤,似睡非睡。
“妈,爸,县委的胡主任来看志平了!”杜睿琪对着他们喊道。
丁光信首先睁开眼睛,然后站了起来,一脸的吃惊,他激动地握着胡国成的手说:“哎呀,谢谢你,胡主任,你大老远的赶过来,太辛苦你了,谢谢……”
胡国成看着丁光信,心里一阵心酸,人到了这个年纪,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没想到老丁局长却要受这样的打击,真是劫难哪。
他双手握着丁光信的手,说:“丁局,你们辛苦了。县委黄书记得知志平的情况后,第一时间派出我,代表县委,来看望志平,看望你们。黄书记说了,让你们不要有后顾之忧,一定要想尽办法志平的病,我这次来,就要加入你们的队伍,和你们一起,来解决这个过程中遇到的困难。”
方鹤翩听胡国成这么一说,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握过胡国成的手,强忍着泪水说:“胡主任,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这个时候你来帮我们,我们除了感谢,也还是只有感谢啊……”说完,再也忍不住泪水,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了。
“方园长,别担心,志平会很快好起来的,你放心吧,我会给志平去找最好的专家会诊,尽快让他们对志平进行手术,志平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胡国成说,“你和丁局都为我们安河的建设事业贡献了毕生的精力,现在,你们的孩子遇到了困难,县委一定会竭尽全力来帮助你们的,放心吧!”
“谢谢,谢谢……”方鹤翩流着泪一个劲儿地说道。
胡国成看着昔日的女强人方鹤翩,今天这么憔悴的样子,也不免眼角有些酸涩。一个家庭,孩子就是希望,尤其是父母已老的时候,孩子就是父母的天,是父母的支撑,可是突然间这唯一的天唯一的支撑要塌了的时候,有谁能够受得了啊?方鹤翩那么坚强那么能干那么精炼的一个女人,面对自己儿子遭遇的巨大灾难,也是无力抗拒的悲哀,一天之间,她似乎苍老了十岁……
唉,能帮他们还是要尽量去帮的,就当是自己家的事情来做吧,何况,自己和杜睿琪还有过那么一段露水情缘……帮她,也就是帮自己吧,胡国成在心里对自己说。
020早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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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园长,你们还没吃饭吧,来,快点吃饭,这个时候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胡国成把左手上的饭盒放在椅子上,然后一盒盒拿出来,分别放到了他们四人的手上。
方鹤翩接过胡国成递过来的饭盒,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此时的她实在是没有半点胃口,心里也像压了千金重的石头,如何下咽?可是面对这么热心的胡国成,她感觉自己无论如何是要吃点的,不然不仅对不起自己的身体,更对不起胡国成了。
她边说着“谢谢”,边打开饭盒,就那么用那个配送的小小的塑料勺子,几粒饭几粒饭地往嘴里送,嘴里边咀嚼着,边忍着心痛,忍着眼泪,就那么生硬硬地把饭给咽了下去……
一家四口人,都在这么味同嚼蜡地吃着饭盒里的饭,胡国成看了看他们,觉得自己还是去帮他们找找关系,尽量动用一切人脉,尽快安排做配型,尽快安排手术,这样自己也能尽快回到安河上班。
他对杜睿琪说:“杜部长,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医生办公室看看。”
“好……”杜睿琪嘴里含着饭粒,模糊地应答道。
胡国成往走廊的尽头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中饭和晚饭合着一起吃了,虽然味同嚼蜡,但是只要能填到肚子里,总是能为人体提供能量的,不然怎么有人是铁饭是钢之说呢!
四个人勉强把饭都吃完了,杜睿琪把饭盒收拾了一下,扔到垃圾桶里去。
这时,她看到胡国成从走廊的那头朝她走了过来。
“睿琪,我刚和你们的主治医生商量了一下,明天可以正式做配型了,你们家人也商量一下,具体由哪几个人去做,今晚决定,明天开始做各项检查,结果要一周之后才能出来。”胡国成说。
“好,谢谢你。”杜睿琪说,她也省略了他的职务,“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还是决定四个人都做,谁的配型最合适,就由谁来捐献。”
“你自己也要做吗?”胡国成吃惊地问道。按道理,丁志平有父母有妹妹做配型,她这个做妻子的完全可以不去做啊,他们家人的配型几率更高啊。胡国成难以理解地看着她。
“是的,我也要去做。我原本打算我一个人去做的,如果配型成功,他们就不用做了。但是医生告诉我们,如果我的配型不成功,再去做其他人的配型,这样会耽误更多的时间,所以最好还是一起做。”杜睿琪说道。
“你们既然都决定了,那就都做吧。”胡国成说。他没有想到,杜睿琪和丁志平的感情有这么好,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愿意为他捐肾,真是难得!他似乎看到了杜睿琪娇小柔弱的外表下,那颗强大无比而又温情无比的心。要是自己家的女人,能在关键的时候,这么不离不弃,那也算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怕是,大难来时,跑得比什么都快……胡国成心里想。
跟着杜睿琪来到病房外,胡国成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丁志平,真是病来如山倒,往日看起来挺健康的一个人,现在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色犹如死人一般难看……胡国成摇了摇头,转过身对杜睿琪说:“今晚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守夜,其他人到附近的宾馆里去休息,我在那里帮你们开了两个房间。”
杜睿琪再次看了看胡国成,他的细心真是让她有些感动了。
“好,谢谢胡主任,我留下来吧,妈妈和爸爸,志娟,你们去休息。”杜睿琪说。
“不,你们去休息,我在这里。”丁光信说道,“我是他爸,我在这儿是应该的。”
“爸爸,你还是去休息吧,你年纪大了不能熬夜,还是我来吧!”丁志娟说道。
“不用争了,”丁光信说,“我老了,也睡不着了,正好在这里陪夜,你们晚上睡,到时候我白天去睡一下就行了,我们换着来,时间还长着呢!”
杜睿琪听他这么一说,看了看方鹤翩和丁志娟,也就不再坚持。三个人又进屋去看了看丁志平,然后一起离开,跟着胡国成去了医院对面的宾馆。
杜睿琪和丁志娟睡一间房,方鹤翩在对面房间里。
胡国成说他在楼上,具体哪间房间,没有告诉他们。
或许是太累了,杜睿琪进房间后马上就去冲凉,然后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的大天亮。
上午九点,一家四口开始去轮流做检查,接受配型前的体检。
整个过程都很顺畅,昨天胡国成到医生那儿打理了之后,专门有个实行的医生过来领着他们去做,这样就方便快捷多了。
杜睿琪不知道胡国成究竟是怎么打理这些关系,但是现在胡国成在这里,她确实感觉到了心底的踏实,觉得精神上有了支撑,心里不那么害怕了。
一天下来,他们四个人都接受了全面的体检,明天进行供者与受者器官配型检查。这些都检查完了,一个星期左右,结果就出来了,谁的配点高,就用谁的,相同配点下,优先选择年轻的供体。
第二天做完了检查已经是下午了,大家都很疲累,杜睿琪也觉得浑身无力,本想换丁光信去休息,可是丁光信依旧要坚持留下来,让她们三人回去休息,于是她们再次回到了宾馆休息,丁光信依旧守护在丁志平的病床前。这个老父亲,现在成了儿子最坚实的守候者。
往日里因为忙工作,忙事业,大家都忙,虽然朝夕相处,但是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儿子的时间却是很少。这两天,丁光信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志平刚出生,就那么丁点儿大,裹在襁褓中,每天都在自己怀抱里,睡得那么安慰,那么香甜……长大一些了,把儿子顶在头上,走街串巷的,到处玩;和儿子一起去爬山,一起去小河里抓鱼……似乎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那么懂事,那么听话的儿子,从小就是父母的乖儿子。不知不觉儿子就这么大了,自己就这么老了,真是快啊……现在,看着儿子睡在病床上,表情有些痛苦,面色不再红润,丁光信就那么盯着儿子看,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他还很害怕,儿子这次是不是能够挺得住,换肾是个大手术,有的人换了肾,还是出现了意外,最后也走了……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不能得到上天的垂怜,安然地渡过这一关呢?丁光信看着一直睡着的儿子,心痛难忍,没有什么比一个老父亲守在儿子的病床前更让人伤心的了……
丁志平每天上午要固定去做血液透析,两天下来后,身体稍微好了一些,能坐起来,但是还是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心痛。
吃不下任何东西,又不能喝多了水,再渴,也不能喝,丁志平的嘴干得都起皮了,整个人本来就瘦,这样今天下来,更是几乎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看着就让人心疼啊……
胡国成在给丁家联系了医生之后,就会安河了。
他走的时候对杜睿琪说:“哪天手术,你告诉我,我到时候再过来!”
杜睿琪把他送到门外,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昔日的情人?现在的同事?似乎这两种关系,都够不上胡国成在她们家危难的时候如此来帮助她共度难关。或许,这其中一定还有活土匪的作用吧,是他的命令?指示?不可抗拒?还是他也念道昔日的旧情下,真心来帮助她?她不得而知。但是,她觉得,活土匪这个总是在幕后主宰一切的男人,不仅决定她的仕途升迁,左右她的人生悲喜,现在还参与到了她的家庭大事中来了。
她不知道,他对他别的女人是不是有这份关心和柔情,只是在她这儿,她觉得他为她做的,已经很多很多了,她的得到,似乎远远大于她的付出。如果这也算是付出的话,她觉得她实现了自己所为的投入产出最大比。抛弃世俗伦理不说,其实,她所为的付出,是什么呢?是在满足自己最基本需求的情况下,得到了这么多额外的收获,如果说这也是投入,那么她所经营的就是一项零风险的事业。以前,她只是感觉活土匪对自己事业上的帮助,没想到,在她的家庭遇到这么大的劫难的时候,他还能在幕后这么默默地支持她,帮助她,她感觉到了活土匪对自己的那份“爱”的真感情,不管他们最初走到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事到今天,或许一切都在慢慢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不知不觉中,占据你的心,俘获你的情……他们,虽然不能见光,虽然不能同行,但是,很多时候,她感觉到,他们其实已经融为一体……
胡国成回到安河,第一时间来到了活土匪的办公室,汇报有关丁志平的病情。
听了胡国成的汇报,黄忠华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021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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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让胡国成无法看透他内心的活动,就那么坐着,等着他的指示和吩咐。
此时,黄忠华的内心是惊愕的,是震撼的,更是酸楚的。他没想到他的小魔女正在遭受这么巨大的家庭劫难。丈夫肾衰竭,这对于一个家庭一个妻子来说,都是无法承受之重,她那么弱小的肩膀,怎么能扛得住这么巨大的打击?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些疼痛,为他那娇弱的小魔女……
尤其是听到胡国成说,她要把肾捐给他的丈夫时,他的心更难受了,他不希望她这样做,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她都可以不这么做的,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坚持去做呢?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身体接受那么的辐射刺激呢?如果她的配型真的成功,难道她真舍得割掉自己的一个肾脏,去救她的丈夫?让她自己从此成为一个不健全的人么?她和她的丈夫,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他不可理解,也无法理解。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刻,他感觉到的那份幸福也是实实在在的,是触手可及的,是让人回味又让人向往的……
这个女人,心里能同时装下多少男人?还是对自己只是逢场作戏?可就算是做戏,要做这么久,那也会因戏入情的……他的内心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爽,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那毕竟是她的丈夫,是她家庭的支柱,她要倾尽一切去救他,也是情理之中,你又何必吃那份醋?你们之间就是再有爱,再有情,那也只是黑暗中的交易,摆不上台面,见不得光明的……
她的家,她的爱人,才是她的依托,是她坚实的后盾!如果你对她真的有爱,有感情,就在她最苦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背后托她一把,给她更多的力量,给她更多的希望,让她能安度危机,减少她的痛苦和焦虑,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他看了看面前的胡国成,顿了顿,说:“动用我们的关系,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尽快手术,你把这边的工作安排一下,配型结果出来后,立马回到省城,安排会诊,确保手术成功。无论如何,要让为安河建设事业撒过热血和汗水的老丁局长和方园长,得到心里的安慰,要全力保住他们唯一的儿子,需要我支持的,你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我会处理好的,黄书记请放心!我估计,他们亲属配型的成功率高,最后杜部长应该不用捐肾……”胡国成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仔细地看着黄忠华的脸。他发现,黄忠华的脸,似乎就那么跳动了一下,眼睛里的光芒也亮了一些。看来,活土匪对这个女人还真是上心了。而今天活土匪所说的,包括吩咐他去做的,都超越了活土匪和杜睿琪之间的那份感情。胡国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对哪个女人如此用心过。
省城医院里。
一周过后,配型结果出来了。
和丁志平配点最高的是妈妈方鹤翩,其次是妹妹丁志娟,最后是父亲丁光信。杜睿琪和丁志平的配点很低,不适合捐赠。
丁家三人都可以做捐赠,医生建议,如果说最合适的话,就是丁志娟的最好,年轻,配点高,又是兄妹关系,移植后排异性最小,成功率最高。
对于这样的结果,杜睿琪其实心中也早已有数。但是作为妻子,作为丁家的一员,她一定要尽到自己的一份心,一份力,就算是真的要自己捐肾给志平,她一定是毫不犹豫的。
丁月城、方鹤翩和丁志娟三人,取谁的去捐赠,又成了丁光信和方鹤翩之间争论的焦点。
丁光信说:“还是用我的吧,儿子就是我的未来,是我的希望,我一个糟老头子,能为儿子捐肾,死而无憾。志娟就不用了,你毕竟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你的身体健康,也是爸爸妈妈的健康保证,还是你那个小家庭健康的保证,所以,孩子,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爸爸不舍得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丁月城说完,眼里的泪忍不住溢满了眼眶。
方鹤翩是摸着泪说话的。她说:“你们都别争了,我决定了,用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用我的一定是最合适的,况且我的配点最高,排异性最小,成功率最大。你们都别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方鹤翩又拿出了她那一家之主的架势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丁光信还想说什么,方鹤翩举起手,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丁志娟含着泪,不敢说话。爸爸妈妈对她的疼爱,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也不想爸爸或者是妈妈的身体遭受到伤害啊,毕竟是割肾啊!可是……如果真要自己捐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她怕她真的失去了一颗肾,她的丈夫就再也不会要她了,她的家庭或许就要垮了,那么,这个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她有这样的恐惧和担忧,所以,她不敢再和父母争着要捐肾给哥哥。当妈妈做了这样的决定后,她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这个家,注定要为哥哥牺牲一些的……而由妈妈来做这样的牺牲,或许也是最好的……
捐肾的事,就这么定了,由方鹤翩为丁志平提供肾元移植。
胡国成在配型结果出来的第二天就来到了医院里,对于方鹤翩的决定,他表示可以理解。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和担当,关键的时候,还是她能上。这个家,一直都是她在撑着,现在,她再次成了那根撑天的柱子,为儿子的生命和将来撑起一片天,这么伟大的妈妈,胡国成在心里不得不肃然起敬。
胡国成按照活土匪的吩咐,同时也打着活土匪的招牌,动用了活土匪的关系网,给丁志平找来了最好的专家进行会诊。
最后安排在三天后手术,这几天的时间,作为供体的方鹤翩和受体丁志平,都要在医生指导下,进行身体的调整,把身体各项指标都调整到比较好的状态,才最适合手术。
丁家和方家的两个家族的人,也在这几天听说后,陆续赶到了医院看望丁志平和方鹤翩。最引起杜睿琪注意的是丁家的外甥赵俊怀和方家的侄子方明金。
方明金买了一个大大的水果篮,在跟表哥和姑父姑妈寒暄了之后,他握着杜睿琪的手说:“嫂子,辛苦你了!你要注意身体,需要我俊怀的时候,您招呼一声,我一定不辞辛劳,为表哥,为姑妈,关键的时候出点力,那也是应该的。”
“谢谢你,我们能坚持住,谢谢!”杜睿琪说。
“嫂子,您瘦了,一定要注意休息,现在您的身体那就是一个家庭的保障,千万要保重!”方明金说。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杜睿琪的手里,说:“嫂子,我对表哥的一点心意,您收下。”
杜睿琪把信封塞回到方明金口袋里,生气地说:“我们是自家人,不要这样,我们还能撑过去,你的心意我领了,拿回去,我不会收的。”
“嫂子,你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方明金说,“表哥遭遇这么大的事儿,我出点力,那是理所应当的,你们正是要用钱的时候,这点钱我也知道,很少,但是这是我个人的能力范围之内,请嫂子不要见外,收下吧,你们现在正急着用钱,我知道。”
看着方明金那么诚恳的表情,杜睿琪真是左右为难。
收与不收,都是个问题。
如果她不是在这个职位上,如果方明金不是有事相托,如果真是自己找他借钱,那么今天这个信封就是雪中送炭。可是这么多如果去掉以后,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不能接受。杜睿琪转过头,看了看婆婆方鹤翩。
方鹤翩站起身,走了过来,说:“明金一片好心,我们就收下吧,权当我们先借着的,以后还给你,孩子。”
“姑妈,别这么说,这么大是事儿,我出点力那也是应该的,什么还不还的,只要您和表哥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方明金说。
方鹤翩听着,不停地点头,眼眶里也溢出了泪水。
人在遭遇大难的时候,心里往往是最脆弱的。
方明金走后不久,赵俊怀就来了。似乎他们是商量好的,不要同时出现。
赵俊怀买了一个大大的花篮,放在床头,病房里立刻有了生机。
赵俊怀看到丁志平的样子,一副很难受的表情。
他拉着丁志平的手,说:“表哥,我相信,你手术后,身体一定会比以前更好的,我有预感,表哥,你一定要坚持住。”
“谢谢!”丁志平虚弱地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舅舅舅妈,你们也要保重!”赵俊怀有些沉重地说道。
看了看大家,气氛比较沉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俊怀向大家告别,杜睿琪到门口去送他。
“嫂子,难为你了!”赵俊怀说。
“我相信很快就会过去的,志平会好起来的。”杜睿琪说。
“是的,我也相信,嫂子你保重,我先走了。”赵俊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比起刚才方明金的那份狂热和执着,赵俊怀似乎显得很平淡,很低调,只送了一个花篮,问候了几句就离开了,看来每个人的性格还真是不同啊!杜睿琪在心里想。
来到病房里,杜睿琪看着床头的大花篮,走了过去,用手拨弄了一下那几朵百合,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个信封!
022尽情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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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赵俊怀是把信封放在了花篮里!
杜睿琪把信封拿了出来,感觉不会比方明金刚才的那个少,似乎还更多些。
她把信封交给了婆婆,方鹤翩把两个信封里的钱都取出来数了数,赵俊怀五千,方明金也是五千,看来这两人似乎是商量好了的!只是这五千块钱,快抵得上他们近一年的工资了!这么多的钱,怎么能收呢?
杜睿琪看了看婆婆,说:“妈,我们虽然急用钱,可是他们这么多的钱,我觉得还是得还给他们,他们赚点工资也不易啊!”
“是啊!”方鹤翩说,“我说了,就当是借的吧,孩子,好在都是自家人,不用担心!以后我们的危机过去了,就把这些钱都还给他们就行了,他们对我们的帮助,我们记在心里。”
杜睿琪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
胡国成一直在这里帮助他们,为他们解决了众多的后顾之忧,包括每日三餐,都是胡国成解决的。这本不是他的事,但是他干起来却是那么尽心尽力,完全当成自己家的事儿在干。
来医院这么久,前些日子因为太忙太累,杜睿琪差点把儿子都给忘了。这几天稍微稳定了下来,就等着手术了,她也抽空往隔壁张阿姨家打了电话。
子安听说是妈妈来的电话,从张奶奶手里抢过电话,立马就哭着叫喊了起来:“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要妈妈……”
听到孩子的哭声,杜睿琪的心都碎了,泪就那么不可抑制地汹涌而出。
孩子一个人寄在别人家里,家里所有的人都走了,这种孤独和焦虑杜睿琪是能体会到的,她都无法想象子安这些天是怎么过的,一定是每天都在哭着喊着找妈妈,找奶奶吧……
“子安,宝宝乖,妈妈很快就会回家去的。”杜睿琪强忍着哭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子安说,“告诉妈妈,这几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吗?”
“妈妈,妈妈……”子安还在哭着,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是那么让杜睿琪心痛。哭了好一会儿,子安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开始窸窸窣窣地忍着哭腔,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了。
“妈妈,子安有好好吃饭,可是子安睡觉的时候老是会想奶奶,想妈妈……”子安说着说着又开始扁着嘴哭了起来。
杜睿琪再也忍不住了,捂着手机,靠着墙,呜咽不止。
儿子小小的年纪,或许就已经尝到了家人突然间离开的恐惧,心里的不安全感非常强烈,但愿不要给孩子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想到这里,杜睿琪的心就疼痛难忍。她真希望志平能早点好起来,这一切噩梦般的历程,能早点过去,一家人回归到平静平安的生活中去。
张奶奶看到子安哭着,从他手里接过电话,说:“睿琪啊,你放心,子安挺好的,就是睡觉的时候一开始会吵着要奶奶,睡着了就没事了。白天和我的孙子一起玩,很开心,没事的,你放心吧。志平的病怎么样?差不多好了吧?”
张奶奶真是个好人!杜睿琪心里真是很感激这个可爱慈祥的老人,子安半岁的时候,她就帮忙照顾子安,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又是她在尽心照顾子安。所以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道理,有个好邻居,关键的时候,能给你最大最多的帮助。
“谢谢张奶奶!子安就有劳你了!”杜睿琪说,“志平的病好了一些,不过还有一段时间在医院里,可能还要辛苦张奶奶一段时间,帮我照顾子安。”
“孩子,不辛苦不辛苦,你放心,让你妈妈也放心,子安在我家和在你家一样的,平时他也经常来我家玩,和我的小孙子就像两兄弟一样,现在放假了,正好一起有个伴,你们放心在医院,把志平的病治好再回来。”张奶奶说。
“好!谢谢张奶奶,子安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杜睿琪说。
“好,你放心,没事的没事的,你们都好好的,回来了我把子安好好的交给你们,好吧!”
听着张奶奶的话,杜睿琪心里特别温暖,特别感动。
人间的真情,莫过如此;不是亲人,胜是亲人,危难时刻见真情!
丁志平来医院近十天了,杜睿琪还没有让自己的父母知道,想一想,还是要打个电话回家。父母在那么个小山村,自己不打电话告诉她,估计等到志平出院了,她也未必能知道到这件事。
杜睿琪选在晚饭后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只有这个时候妈妈才在家,白天都在外面干农活。
接到睿琪的电话,易海花和杜河金都很开心。
“睿琪啊,很久没有回家来看看了,放假了,带着子安回来住几天吧,你弟弟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上课了!”易海花说。
“妈,我现在在省城,医院里。”杜睿琪说道。
“什么?”易海花几乎反应不过来,怎么好好的到省城的医院去干嘛?
“你怎么了,孩子?”易海花着急地问道。
“不是我,是志平,妈……”睿琪忍着泪水,但是鼻子里还是带着点哭腔。
“志平怎么了?”易海花的心好歹是放松了一些,不是女儿病了。
“志平他要做个大手术,明天就要动手术了!”
“什么手术?”易海花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女婿的身体一样牵动着她的心。
“……”杜睿琪不知该怎么对妈妈讲,该不该实话实说?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妈妈。
“换肾。”杜睿琪说。
“啊……”易海花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这么要命的手术啊,天哪!这孩子怎么突然间要换肾了?
易海花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得十分可怕,她的泪就那么吧嗒吧嗒地开始往下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杜河金惊愕地看着她,不知道睿琪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变得这样了?
他狐疑地从易海花手里接过电话,问道:“睿琪,怎么了?你妈妈她突然间就不说话了,只知道哭,告诉爸爸,怎么了,孩子?”
“爸,你告诉妈,没事的,志平的手术很快就会好的。志平换肾的配型已经确定好了,由我婆婆给志平捐一颗肾,明天动手术,医生说亲属移植的成功率很高,手术不会有什么风险,很快就能康复的。”杜睿琪轻描淡写地说道。
杜河金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瞬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换肾?这得多大的手术?得花多少钱啊?哎,这孩子,生活工作都很顺利,怎么突然间志平要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呢?
杜河金心里很难受,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能挺得住,他顿了顿,说:“睿琪,我和你妈明天去省城看你们,看看志平,孩子,你要挺住,让志平好好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爸,你们别来了,这么远的路,坐车又不方便,现在又是农忙,家里的事情挺多的,你们在家吧,等志平手术结束后,还有一段时间住院,等家里地里的事儿都忙完了,你们要是有空再过来看看。”杜睿琪说。
“好!那这样吧,让睿华去医院帮忙照顾志平,他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让他代替我们去看看你们,好吧?”杜河金说。
“好吧,你让睿华来可以。”杜睿琪想了想,答应了,弟弟来了,也可以帮忙在医院里照顾志平,他们就可以轮着来休息好一些。
易海花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一夜都在流泪,她心里真是替女儿心痛啊,丈夫得了这么个病,这可怎么是好啊?算命的不是说,我女儿命很好吗?为什么她的家庭还要遭受这么大的灾难呢?唉,可怜我那宝贝女儿哟……易海花在心里喊着,泪水溢满了枕头,一夜未眠。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丁志平手术的时间。
上午八点半,方鹤翩和丁志平就换上了进手术室的衣服,躺在推车上,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做肾摘除,一个做肾移植,手术同时进行。
与此同时,睿华也从家里出发,正在赶往省城的路上。
手术室外,杜睿琪、丁志娟、丁光信,还有胡国成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着手术结束。
虽说在医生眼里,肾移植手术不是一个大的手术,从麻醉到术毕也就是3-4个小时。
可是这三四个小时的手术对于丁家人和于杜睿琪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一场手术。能不能成功,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决定着这个家庭的未来和幸福。
丁光信开始还坐着等,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很久没有抽烟的他,也无法控制地点燃了一支烟,那么无助无奈地捏着烟,偶尔吸一口,却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丁志娟走过去,帮他拍了拍背,说:“爸爸,别着急,胡主任说了,安排的是最好的医生,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我们坐下来等着吧!”
丁光信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儿,又看了看旁边的胡国成,胡国成投给他一个充满信心的眼神。丁光信终于回到了座位上,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焦灼不堪。他多么希望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给儿子捐肾的是自己啊,可是,关键的时候,他总是无法说服自家的女人……想着儿子和老婆此刻都躺在手术台上,挨着刀子,他的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那无形的刀子,似乎一刀一刀都落在他的身上,割进了他的肉里……
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双手抱着头,把脸埋在了胸前,任由泪水尽情滴落……
023力量在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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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力量在升腾
杜睿琪时而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灯,时而看看身边的胡国成,时而望了望窗外……
坐在椅子上久了,她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几个小时就像漫长的一个世纪一样难熬,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煎熬……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窗外的一棵大梧桐树上,知了在不停地叫着,让人更加焦躁不安。
炎炎烈日下,似乎一切都被蒸发了生机,变得几乎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偶尔在外面走着的人,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这火辣辣的太阳啊,似乎真要把这个世界给烤熟了……
杜睿琪并不担心丁志平的肾移植手术,有专家主刀,又是亲属配型,从技术上来说,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估计正常的手术时间过后,他和妈妈就能平安地出来。可是,她心里却在担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丁志平进行肾移植的事儿,一定很快就会在安河传开了。
以前,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给丁志平带了那么高的一顶绿帽子,现在所有的人又都知道他得了这个要命的病……她无法想象,丁志平在手术后能不能面对这样的现实,面对安河人对他格外不同的眼神,他本是个极其脆弱的人,就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病,所以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今,彻底无法隐瞒,一切都昭然若揭,她不知道,丁志平该如何面对,是不是又要和自己闹离婚,还是再次去寻短见?
这一些,才是她所担心的……
她就那么久久地站立在窗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渐渐地变得虚幻起来……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该多好,就像这烈日下飘忽的云层,转眼间就消失过境……她多么希望,这一切能转眼间过境啊……
“出来了,出来了!”丁光信第一个站了起来,兴奋地喊着迎向了手术室门口的医生。
杜睿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快步走向手术室门口。丁志娟和胡国成也迎了上来。
“怎么样?医生?”丁光信看着全副武装的医生,焦急地问道。
大家都在仔细看着医生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第一时间从医生的脸上读出点什么。
医生缓缓地摘下口罩,看得出,他很累,神情有些疲倦。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就舒展开了笑容:“手术很顺利,祝贺你们!”
“哇!太好了太好了!“丁志娟第一个叫喊了起来。她就那么狂喜地抱着杜睿琪,脸上肆意地流淌着泪水……
杜睿琪也热泪盈眶,虽然她知道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但是听到医生的这句话,她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欣慰,两个人的健康,一家人的幸福,这一上午的煎熬,一切能快点过去就好了……
“谢谢医生,谢谢,谢谢……”丁光信握着医生的手,一个劲儿地感谢着,脸上老泪纵横……
只有胡国成没有流泪,他平静地微笑着,看了看医生,上前握着他的手说:“辛主任,辛苦您了,谢谢您!”
“不必客气,胡主任,供者和受者手术都很顺利,术后如果恢复好的话,供肾者一般两周可以恢复出院,接受移植患者要看具体的恢复情况,不出现排斥等不良反应,一个月后可以基本恢复下地行走,然后接受康复训练,估计半年左右就能正常生活。”辛主任说。
“好,谢谢,非常感谢!”胡国成握着他的手,连声说道。
接着,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丁志平和方鹤翩都被推了出来,两人都将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一家人又围了上去,医生却是行走很快,根本没有给他们停留的机会,很快,两人就被分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再次与他们隔绝开了。
杜睿琪只看到丁志平依然被全副武装着,人也是闭着眼睛的,似乎还处在昏迷阶段。方鹤翩的眼睛睁开了,看上去比较清醒,但是医生不允许她说话,不让家属和他们交流。
隔着厚厚的玻璃,大家看到丁志平被医生们放在了重症监护室中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似乎在接受各项指标的检测……
大家刚刚放下的那颗心,似乎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尤其是丁光信,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体质弱,容易生病,这次这么大的手术,虽然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可是孩子还没有舒醒,让他如何放得下心啊!丁光信就那么趴在玻璃墙上,手一直贴着玻璃,眼睛就那么睁着,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儿子,期盼他早点醒来……
不知什么时候,胡国成从外面买来了盒饭。
他拍了拍丁光信的肩膀,轻声说:“丁局,吃饭吧,志平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自己的身体要注意啊!”
丁光信转过身,看着胡国成,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饭盒,默默地坐到一边,开始往自己的嘴里填饭。
杜睿琪和丁志娟也每人拿过一个饭盒,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开始吃饭。如果不是胡国成买饭上来,估计他们已经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的胃需要补充。拿着饭盒,虽然没有胃口,虽然不觉得饿,但是一定要吃,只有保持自己的体力,才能去照顾两个急需要照顾的家人。
就在杜睿琪慢慢地吃着盒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一看,很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她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丢下这句话,她快速下楼了,大家看着她,不知是为何事?
杜睿琪来到医院大门外,找了很久,才看到杜睿华在一个电话亭的旁边,似乎还在打电话。
她快速跑了过去,顾不得路上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正值中午,太阳炙烤的路面,估计路面温度已经接近五六十度了。杜睿琪一路跑着来到对面的,到了杜睿华跟前,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通红,气喘吁吁了。
“姐……”睿华看到姐姐,大大的男子汉竟然要流出泪来了。
“睿华!”杜睿琪抱了抱睿华,说,“走吧,这里太热了,我们进去!”
“姐,姐夫怎么样?”睿华问道。
“刚做完手术,进入了重症监护室,估计很快就会舒醒过来,应该没事的。”杜睿琪对睿华说着,似乎也在安慰自己。
“那就好……”睿华说着,眼里却依然还有泪。
直到昨天听到妈妈对自己说姐夫要做肾移植的消息,杜睿华才明白了,姐姐和姐夫为什么那么早就分房睡了。他在三年前一次下晚自习的时候听到的姐夫哭诉的那一席话,现在他知道姐夫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原来姐夫一直就有病,而且是男人最致命的病!他曾经在心里还替姐夫鸣不平,觉得姐姐不是个好女人,背叛了姐夫,辜负了姐夫一家对她的好,现在看来,姐姐是有难言之隐的。这么多年,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样的煎熬,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姐姐这心里,该是多么苦啊!想到这里,看着姐姐娇小的身体,睿华突然有了一股男子汉的冲动,他很想像个汉子那么去安慰姐姐,拥抱姐姐一下,可是他还是不敢,从来都是姐姐在帮他,在激励他,安慰他,姐姐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人生的榜样,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他在姐姐眼里,似乎永远都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睿华就那么跟着姐姐走,来到了三楼。
胡国成看到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说:“我再去买一份饭菜。”
杜睿琪本想说,吃完再去吧!可是他放下还没有吃完的饭盒,人就已经下楼了。
“伯父,姐姐。”睿华礼貌地叫了一声丁光信和丁志娟。
两人都应了一下,没有过多的反应,似乎还沉浸在丁志平的手术中没有缓解过来。
“睿华,家里还好吧?”杜睿琪问道。
“挺好的,在收花生,收完花生就可以清闲一点了。妈说等她收完地里的花生,也来看看姐夫。”睿华说。
“不用了,志平很快就会好的,说不定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出院了!”杜睿琪说,“到时候我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别来了,我们出院后,到家里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杜睿华没有吭声,就那么看着姐姐,他发现姐姐瘦了很多,原本就娇小的她,显得更加瘦弱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姐姐原来那么娇弱,看着让他心疼,那一刻,他心里突然间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加重了,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保护姐姐了,可以关照姐姐了,他要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而不是让姐姐用她柔弱的肩膀,一直这么坚强地扛着,他要和姐姐一起,挑起这个家的担子,照顾父母,光宗耀祖……就在这一刻,杜睿华感觉自己长大了!变成了可以和姐姐一样,承担家庭重任的男子汉!
今天来到医院,他就是要为姐姐分忧的,要替姐姐来照顾姐夫,在姐姐困难的时候,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给姐姐一点支撑和帮助!将来,他真正毕业了,参加工作了,他一定要挑起这个家的大梁,释放姐姐肩上的压力……
此时的杜睿华,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升腾,在激励自己……
024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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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姐姐身边,鼓起勇气,第一次用自己并不壮实的胳膊,搂住了姐姐的肩膀,传递给姐姐一种力量和安慰。
杜睿琪感觉到了睿华的手在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肩膀,内心一阵暖流涌了上来,她侧过头,看了看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弟弟,虽然略显单薄,却已经是一个大男子汉了,她伸出手,拍拍了睿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弟弟真的长大了,她的内心好一阵欣慰!
胡国成很快就买来了睿华的盒饭,大家于是又开始接着低头吃饭,心里都在期待着丁志平的早点舒醒。
方鹤翩很快就度过了危险期,只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天,第三天就转入了普通病房。看上去,方鹤翩的精神很不错。
进入普通病房后,丁家人全部围在病床前。丁志娟拉着妈妈的手,不停地掉眼泪。想到妈妈的身体里已经少了一个肾,她就止不住地想哭。
“妈,你受苦了!”丁志娟说。
“傻孩子,别哭了,妈妈挺好的,只要你哥哥能平安健康,妈妈就是舍了命,也值得!何况你妈妈现在还好好地活着,你应该高兴啊!”方鹤翩笑着说。
丁志娟听妈妈这么说,眼泪流得更多了!
杜睿琪也拉着方鹤翩的一只手,她感觉婆婆明显地比进手术室前消瘦了,虚弱了。这么大大手术,无论如何,对身体都是有伤害的。可是作为母亲,在孩子的身体受到病魔威胁的时候,却是选择了义无反顾地去捐肾,宁愿从此以后,自己的身体变得残缺甚至是面临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母爱,就是这么伟大,从来只有付出,而不求任何回报!
“妈妈,谢谢你!”杜睿琪看着方鹤翩说。
“睿琪啊,妈妈要谢谢你,你为志平和丁家所做的一切,都让我们感动啊,孩子!我要谢谢你,丁家要谢谢你!”方鹤翩说,“我是志平的妈妈,儿是我身上的肉,我为儿子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是值得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妈,别这么说!我是丁家的一员,我为丁家所做的任何事情,也是应该的;志平是我的爱人,为他吃苦受累也是应该的!”杜睿琪说。
“孩子,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丁家让你受苦了!”方鹤翩把杜睿琪的手握在手心里,那么慈爱地看着眼前的睿琪。
她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睿琪为丁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丁家的福气,是她这个做婆婆的福气。这个家的完整,是睿琪的坚守才有的,这个家的幸福,是睿琪的容忍带来的;这个家的希望——子安,是睿琪为丁家带来的……如今,她前程似锦,却对自己这个类似于半个废人的儿子不离不弃,这样的坚守,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她觉得她不能对睿琪要求太多,一个女人能做的,睿琪都做到了,丁家还能苛求什么呢?
胡国成在他们平安手术后的第二天,把医院里的事情交代好了之后,就返回了安河县。向活土匪汇报了丁志平的手术情况。
得知睿琪没有为丁志平捐肾,黄忠华的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的小魔女,保存了完整的身体,这是他的期望。他实在无法接受,她的身体因为她的丈夫和变得残缺不全,那样,他几乎都无法去面对和接受他曾经最喜欢的小魔女了。好在事情能如他所愿,他的小魔女完好无损。
一个星期后,度过了危险期,志平终于走出了无菌病房。
丁志平来到普通病房后,方鹤翩已经能下地活动了,身体恢复得不错,起色看起来也挺好的。
在得知儿子平安度过危险期后,方鹤翩来到了丁志平的病房里,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又活过来了,起色也好了很多,那个存留在她脑海里奄奄一息,几近死亡的儿子,终于在换上了自己的肾脏后,活了过来!方鹤翩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儿子的身上得到了第二次的延续。
如果说第一次是把他生下来,延续自己的生命,那么这一次,给儿子捐肾,就是第二次,是儿子的再次新生,是这个家的再次新生!
方鹤翩坐在丁志平的床头,慈爱地看着儿子,虽然儿子的头发已经全部剃光,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在方鹤翩的眼里,此时的儿子,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可爱。就像他还在襁褓中一样,那么娇弱,那么需要妈妈的呵护和关爱,那么让人垂怜……
“妈……”丁志平叫道。
“儿子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上天给你的难,也是上天给你的新生。”方鹤翩双手抚摸着儿子的手,说,“渡过了这次难关,你今后的日子就好了,一定是顺风顺水,儿子,相信妈妈的话,你后来的生活,一定是充满希望和阳光的!”
“嗯……我相信……”丁志平低声说道。
“儿子,妈妈要告诉你,这次你生病啊,多亏了睿琪,她为你,为我们这个家,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还做了一个妻子做不到的一切……”方鹤翩看着丁志平说。
丁志平看着方鹤翩,不知道妈妈要说些什么?为什么又要这么夸睿琪?
“儿子,妈妈要告诉你,得知你的病之后,第一个提出给你捐肾的人,你知道是谁吗?”方鹤翩看到丁志平的眼睛问道。
丁志平似乎不太明白妈妈眼里的含义,是谁?难道会是睿琪?他不敢相信。
“儿子,是睿琪,是她第一个提出要给你捐肾!她说,如果她的肾元和你匹配,就不要我们丁家人做配型了,她给你捐!后来,是医生建议我们直系亲属去配型,说这样做成功率高,排斥反应小,就是这样,她也坚持去做了配型……”方鹤翩说。
听着妈妈的话,丁志平的内心震撼了!他没有想到,他这么个废人,一个完全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没有给过她任何丈夫的激情和幸福的男人,甚至还出言羞辱过她,骂过她的人,她却能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还能提出为自己捐肾,这样的女人,内心该是多么善良,多么强大,多么宽容啊!如果说得难听点,像自己这样的男人,死了,其实对于她这个做妻子的来说,是最好最自然的解脱,对她的人生,对她的仕途,都只会是利好的消息,绝对不会带来半点的不利……可是,她却在竭尽全力为自己找医生,为自己捐肾,这样的女人,自己还能恨她?骂她?羞辱她吗?不!那自己就真的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
丁志平感觉自己内心原本坚硬的那层甲壳,慢慢在变软。对于杜睿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在听到她和活土匪的绯闻时,他曾经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恨她!怨她!有时恨不得关上门,掐死她!可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那样的心里是多么黑暗,多么可耻,多么卑鄙啊!守着自己这样一个不健全的男人,睿琪还一直在维持这个家庭的完整,一直在为自己保存着这个男人最不齿的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样的承担,睿琪要在内心做多大的牺牲和容忍?
“儿子啊,睿琪是个好女人,好妻子,是我们丁家的福气,儿子啊,病好以后,好好和睿琪过日子,我们这个家就能比过去更幸福,更美好……”方鹤翩抹着眼泪说。
“妈,你放心,我会的,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没看到睿琪的好,没珍惜她,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丁志平伸出手,替方鹤翩抹去眼角的泪,自己的脸上却也淌着泪滴。
方鹤翩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儿子,含泪的眼里,露出了幸福的光芒。
杜睿琪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方鹤翩正拉着丁志平的手,微微笑了笑,说:“妈,吃点水果吧,我去楼下买了点葡萄,志平,来,吃点水果。”
杜睿琪拿出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到方鹤翩的手上,接着又拿了一串放在丁志平的手上。
方鹤翩接过葡萄,说:“我去我那边看看,你爸爸和妹妹还在我那边呢,你们吃啊!”
“妈,拿点葡萄过去给爸爸和志娟吃吧!”杜睿琪说完,从果盘里拿过两串大大的葡萄,让方鹤翩带过去给丁光信和丁志娟吃。他们父女俩一定是在那边休息,睿华昨晚守夜,中午就留在对面的酒店里休息。
方鹤翩走后,房间里就剩下杜睿琪和丁志平两个人了。
杜睿琪坐在刚才方鹤翩坐着的凳子上,看着丁志平。
丁志平并没有吃她递过去的葡萄,而是一直把这串葡萄拿在手里,葡萄的光泽那么诱人,水灵灵的琪翠欲滴,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吃一个。
“志平,吃葡萄吧,很甜很脆的,你尝尝看!”杜睿琪对丁志平说。
“好,你也吃吧!”丁志平说着,拿起手里的葡萄,摘下了一粒,要往杜睿琪的嘴里送。
杜睿琪本想拿手去接,可是丁志平却坚决要直接送到她的口中。结婚这么多年,共处一个屋檐下,在他们新婚燕尔最亲密的那段时间,他对她都没有过这样体贴的举动,可是,今天,他为什么突然间有这么亲密的动作,要喂葡萄给自己吃?
杜睿琪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有些不可接受,两个一直都感觉比较陌生的人,突然间要这么亲密起来,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可是丁志平就那么举着那颗葡萄,似乎她不接住,他就不放手,而且眼里满是期盼和鼓励的目光!
杜睿琪终于还是往前倾了一个脖子,张开嘴,把那颗葡萄接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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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满嘴的爽甜可口,沁人心脾。
“好吃吗?”丁志平问道。
“好吃!你自己也吃一个看看!”杜睿琪说。
丁志平终于摘下了一粒葡萄放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几下,他笑着说:“真好吃,从来没有觉得葡萄这么好吃过!来,睿琪,再吃一个!”说完,他又摘下了一粒葡萄,放进了杜睿琪的嘴里。
两人就这么吃着葡萄,杜睿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甘甜,似乎此刻的葡萄真的是比往日里任何时候的都好吃!
丁志平也是从手术后以来,吃东西最香甜的一天。
一串葡萄吃完了,杜睿琪从床头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丁志平,丁志平在接过纸巾的同时,就那么自然地握住了杜睿琪的手。
自己的手被他抓在手里的那一刻,杜睿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欣慰地笑了,她挨着丁志平,坐在他的身边。
从来没有这么被这个男人抓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杜睿琪觉得一种温暖溢满心头,眼神也无限柔情地看着丁志平。
握着杜睿琪的手,丁志平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说:“睿琪,谢谢你!”
谢谢我?何出此言哪?杜睿琪心里一阵纳闷,刚才的那种幸福突然间变成了迷惘,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丁志平。
“是的,谢谢你!睿琪,妈妈都跟我说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你为我们丁家所做的一切,我也记在心里。你的不离不弃,你的危难时刻的坚守和奉献,是我的福气,也是我们丁家的福气……睿琪,原谅我,以前是我不好,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伤害过你,原谅我吧,我的心曾经是那么小,容不下太多纷杂的事情,被一些谣言蒙蔽了双眼……睿琪,你内心的苦,我知道,你所做的牺牲,我也知道,凭心而论,如果我在你的位置,我觉得我做不到你这么好……你的宽容,你的大度,你的涵养,都是我所不能比的。睿琪,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不离不弃,对丁家的一心坚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好自己的病,回家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打拼你的事业,我在家里做你的后盾,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做那些傻事了!”丁志平说完,看着杜睿琪的反应。
他发现,眼前的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双眼早已泪眼朦胧。
杜睿琪没有想到,一场病后的丁志平能这么快大彻大悟,这么快理解自己的苦衷……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为丁家所做的一切,在这一刻得到了丁志平的承认和理解。她感觉自己内心挤压许久的说不出的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化作了泪水,就那么狂泻而出,尽情流露……
她想起了丁志平那个晚上对她的诟骂,想起了丁志平因为不能忍住流言蜚语而自寻短见,想起了他平日里总是不冷不热,甚至不予理睬,想起了他们夫妻八年,却似乎形同陌路……这一切都让她不禁悲从中来,八年的时光,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现在想想,她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那种孤独,那种煎熬,还有那种绝望……当听到丁志平的这番话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就那么泪如泉涌……
丁志平搂着无语凝噎的她,眼里也有了泪花。他知道,自己其实对不起她,不仅给不了她最起码的生理需要,还经常使用冷暴力去攻击她,有时甚至谩骂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依然坚守着这个家,坚守着这段婚姻,他以前无法理解,此刻,他理解了,他释怀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心酸和痛苦,感觉到了这个平日里坚强无比,如日中天的女人的脆弱。女人她再强大,再成功,她也还是个女人,她有她最温柔最软弱的一面,她需要男人的肩膀,需要家的温暖,可是,以前这些自己从来都没有给予过她,又如何能苛责她的出轨她的背叛!经历了这样的生死劫难,他终于明白了,夫妻,能够共患难的,才是真正的夫妻。古语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是,自己大难来临的时候,她没有飞,反而不离不弃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女人,自己现在还不珍惜,更待何时啊!
他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妻子有这么柔弱,这么需要他的关爱,需要他的呵护,抱着她,他感觉自己男人的力量变得强大了,从未有过的那种感觉涌上心头!
杜睿琪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就那么伏在他的怀里,虽然这个胸膛不够厚实,不够强大,可是,此刻的她却觉得那么踏实,那么温暖。
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了看他,说:“志平,谢谢你的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为你,为丁家,都是应该的。你是我的丈夫,丁家就是我的家,为这个家,为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你好好养好身体,你的身体好了,我们这个家就是最幸福的,我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你和子安,让我们这个家变得更和谐更美满。家,永远都是我的港湾,是我栖息加油的地方,是我的心灵堡垒,你和子安,是我最亲密最牵挂的人,有了你们,这个家才有欢乐和笑声,才有幸福和甜蜜,才是完整的家。志平,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一定好好过日子!”
“好,我们一定好好过日子!”丁志平握着杜睿琪的手,坚定地说。
听着丁志平的话,杜睿琪心里从未有过的欣慰。她原本担心手术后的丁志平会变得更加消沉,无法面对将来的生活,没想到,他能有这么乐观的心态,能如此充满希望地面对生活,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他现在能这样理解生活,杜睿琪觉得自己之前所吃的任何苦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意义和有价值的。这个家,或许在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后,能够变得更加坚固和幸福!那么,这样说来,丁志平的这个劫难,既是上天给的痛,也是上天赐的福,真是应了那句话,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伏!人生啊,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
一场病,让丁志平经历了人生的生死两重天,也让他明白了生命的真谛,生活的意义,家庭的重要,妻子的贤惠!
丁志平手术后,恢复得很快,没有出现排斥反应,一个月后各项指标就达到了正常的水平。方鹤翩就更恢复得快,半个月后就基本可以正常活动了,只是人稍微比手术前消瘦了一些,不过精神很好,因为看到儿子的健康,这比什么都让方鹤翩高兴。
在丁志平术后住院期间,安河县一些单位派了代表到医院来看望丁志平。
宣传部派出了冯永斌和张敏,他们带着整个宣传部全体人员的心意,来到了医院里,送上了花篮,并且给了慰问金,虽然不多,整个部里大概凑了有3000块钱,但是这份心意却让杜睿琪感动,尤其是冯永斌能亲自来看望丁志平,杜睿琪心里很感动。冯永斌虽说是杜睿琪的部下,但是一直以来,杜睿琪都把冯永斌当大哥,心里敬佩着他,更感激他当年对自己的提携。
冯永斌临走的时候,握着杜睿琪的手说:“妹子,走过风雨是晴天,相信你们家经历了这场病痛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等着你回来!”
“谢谢大哥,我很快就会回去的,替我谢谢大家的好意,谢谢他们!”杜睿琪把冯永斌送到了楼下。
还有其他一些单位,也派出了代表来看望。丁志平自己所在的广播电视局,前后来了两次,送来了慰问金一万元,副局长亲自送来的,并再三嘱咐丁志平,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不要担心工作,单位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等他完全康复,再回去上班。
还有两个人的到来,让杜睿琪记忆犹新,这两位都是她的同学,分别是吴明华和兰武强,这两个都是她打算拉一把的同学,这次到医院来看望,其实目的非常明确。所以他们给的慰问金,也格外让杜睿琪感觉烫手。虽然只有2000元,但是对于一个教师来说,这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收与不收,都不好办。为了不得罪人,她只好把这些钱先收下,以后再做打算。
丁志平在一个半月后出院,回家还要继续调养,并且要定期到医院来检查。方鹤翩的身体基本恢复了,人的精气神也很好。看到儿子的康复,方鹤翩觉得自己的付出非常有价值。丁志平换肾以后,身体确实是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处在恢复期,但是整个人的气色很好,不像以前那样病恹恹的,现在看起来很有精神,脸色也比较红润。这就是方鹤翩最开心的事儿。
杜睿华来了医院照顾丁志平后,丁志娟就提前回来了,把子安接到了她自己的家里,帮忙照顾孩子。后来杜睿华提前回校了,医院里就是丁光信和杜睿琪两个人来照顾,好在方鹤翩恢复得快,基本就是三个人来照顾丁志平了。从丁志平生病以来,快两个月了,自始至终,杜睿琪都没有回过安河,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丁志平,这也是让丁志平很感动的地方。女人的不离不弃,在他危难的时候充分显示了出来,这样的妻子,是多么难得!他从内心里感觉到,自己今后一定要对得起她,不能再拿冷暴力来对待她,真正要做她坚强的后盾,做这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026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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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
回家后,杜睿琪来不及休息,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宣传部的工作各位副部长安排得很好,一切都在照常运转,杜睿琪没有后顾之忧。
和几位副部长谈了谈话之后,了解了部里最近的一些情况。
她不在家的这些时间,三位副部长把下半年的创收项目基本落实了。这个主要是冯永斌带领着报道组和文明办的人员在做。
冯永斌说:“为了给安河县所有的中小学生提供一份安河人自己的道德读本,宣传部着手编印了一本《安河中小学道德读本》一书,到时候再全县各中小学进行推广,举行一次大型的读书活动,让全县的中小学生都来认真阅读这本书,全县掀起一股学习道德模范的风潮,从孩子抓起,既做了实事,又实现了部里本年度的创收目标。”
杜睿琪听了,点了点头,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当然是多多益善。她对冯永斌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位老大哥,不仅文章写得好,搞经济创收也是一个活角色,宣传部还真是少不了这样的人啊!
大家简短汇报,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杜睿琪整理了一下自己,去到楼上黄忠华的办公室汇报情况,这么久没见他,走在楼道上,她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动。这样的一种感情,她自己都无法说得清楚,究竟是属于爱还是属于依赖,或许两者都有吧!
来到办公室外面,秦军红看见了,立马走了过来,示意她:里面有人,让她在外面稍等。
秦军红给她泡了一杯茶,请她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端起茶杯,慢慢品着,眼睛却一直在看着门口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原来是胡国成。
胡国成看到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说:“杜部长回来啦,丁主任康复得差不多吧?”
“谢谢胡主任,他恢复得不错,谢谢你的大力帮助,辛苦你了!”杜睿琪发自内心地说。
在丁志平住院期间,胡国成给予了他们一家最大的帮助和支持,这个人情,杜睿琪是记在心里的。
“呵呵,不客气,这也是我胡某应该做的。只要丁主任康复得好,我们就高兴!我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值得的,都是应该的!对了,我汇报完了,你进去吧!”胡国成笑着说,那笑容在杜睿琪的眼里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杜睿琪也笑了笑,她知道他的意思。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没有秘密,所以对于他的笑意,她已经习以为常,换做是别人,那就另当别论。
杜睿琪走进里面,黄忠华正带着老花镜在那儿看文件。他已到暮年,看文件不仅要带老花镜,还要配着放大镜一起用,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了一下,然后摘下了眼睛,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杜睿琪向自己走来。
远远的,他就伸出手,迎接着她。
她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把自己小小的巴掌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他的掌心完全包裹了她的小手,她感觉到了他厚实的掌心里,那种温厚的力量。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看着她,有些心疼地问道。
“昨天刚回来。”她说。
“辛苦了,我的小魔女。你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休息好了再来上班不迟。”他说着,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宽大的掌心摸了摸她的头,心疼地抱着她。
他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比以前更瘦弱了,原本就娇小的身体,现在感觉更是单薄,让他好生心疼!幸好她没有为她的老公捐掉一个肾,不然他就更得心疼死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她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而不属于别人,甚至是她的老公,他都觉得她是不属于她老公的,而单单就属于他一个人。这样霸道的心态,他历来就有,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些女人,他却只对她一人有这样的感觉,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没关系,我挺好的,能坚持,过几天就恢复过来了。”她抬起头看着他说。
“那就好,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来上班,这是我的命令!”他霸道地说道。
“好!我听从你的命令!”她笑着说,“不过,我现在还不需要回家休息,我要向你汇报工作!”
“呵呵,好,你说说,你这一个多月不在家,要向我汇报什么?”他有些坏笑着问道。
“汇报什么?”她笑着说道,是啊,一个多月不在家,要汇报什么工作?她不禁哑然失笑。
“汇报你想我了是不是?”他就那么抱着她说。
她迎着他已经火辣的目光,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他就那么拥过她的腰际,俯下头,毫不犹豫地用他的大嘴包裹了她的樱桃小嘴,含在嘴里,忘情地吮吸了起来。
她也很快就被他带入了情景,两人的舌忘情地交缠在一起。两个月不见,似乎隔了半个世纪,这样的拥吻,让她感觉到作为女人的心醉。她承认,内心深处,有一种对他的深深渴望,不仅仅是身体的,更有精神上的。
可是这是在办公室,大门都开着,万一有人突然进来,该多么尴尬啊!杜睿琪和他缠绵了一会儿,从他的嘴里逃离出来,微微喘着气儿说:“我先下去了!”
“好,中午你再上来吧!”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她说。
她点了点头,带着一脸的娇羞状,快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秦军红一直在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匆匆离开。
秦军红笑了笑,起身往黄忠华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杜睿琪下楼往办公室走去,在二楼的走廊里,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朱青云。
朱青云正拿着一个塑料桶去卫生间提水。办公室没有自来水,喝的水都是用桶到卫生间去装了提进办公室再用的。杜睿琪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朱青云提水,今天看他这样子,似乎心情很不错,脸上挂着笑容。
看到杜睿琪,朱青云并没有吃惊,而是自然地笑了一下,说:“回来啦!”
听到这句话,杜睿琪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朱青云现在变得这么开朗了,见到自己能主动打招呼!她笑了笑,说:“是的,有空过来喝茶!”
“好!”他应了一声,就那么擦肩而过。
朱青云提着水走进办公室,刚刚和杜睿琪的擦肩而过,他看到往日神采奕奕的她,今天显得有些憔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悠然的疼惜。他知道他的丈夫得了肾衰竭,需要换肾,从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在脑海中给她画出的幸福蓝图,似乎被瓦解了。原来她的丈夫一直身体就不太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那么,她一定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幸福,男人患了这个病,他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一直以来她老公就是这样的身体,那么她所谓的幸福生活就只是个影子,甚至是过得相当糟糕,只是她很会隐藏自己,从来不表露出来。他知道她的性格,好强,好面子,绝对不会在外面流露出自己家庭的不幸,就是再多的痛苦,她也能把它在黑夜里消化,第二天打起精神来上班。
那么,难道这多年她都是这么人前风光,人后痛苦地活着?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酸痛,他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女人,在离开他之后,过着这样人格分裂般的生活,而自己却一直在心里诅咒她,谩骂她,嫉恨她,无数次在心里操她!
他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女人的痛苦虽然没有写在脸上,可是却刻在心上,让他的心也感受到了痛苦和酸楚。
自从那天在她的办公室看到她的儿子之后,他心里就总是对这个孩子魂牵梦萦,总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很神似,似乎是心手相连。后来听说她的老公患了这样要命的病,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孩子一定和自己有关。所以,今天看到她,他一改往日的冷漠,主动和她打招呼,他觉得自己该换个面孔来对待这个女人,至少在心里不能再那么嫉恨她,如果说背叛他,是她的错,那么,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还有什么比丈夫患肾病更让女人悲催的事情吗?
他想不出来。
无论她愿不愿意告诉自己关于孩子的真相,他在心里都已经原谅她了,一个女人,要独自承担这么大的秘密和压力,要承受何等的心痛和压力?他无法想象。那种对她的柔情,似乎再次在他的心里漾起,他甚至想过,如果可以,他愿意给她安慰,给她帮助和体恤,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杜睿琪,早已不是往日那个娇弱的女人,她的内心已经变了,她的地位已经变了,他只是她的一个下属,他和她或许这辈子都只能相望而无法交集,这就是命运,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
中午,杜睿琪利用午休的时间,来到了黄忠华的办公室,解除了自己这近两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和身体的渴求。
下午上班的时候,杜睿琪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喝茶,冯永斌就进来了。
他笑着坐在杜睿琪对面,说:“杜部长,丁主任平安出院,改天有时间,我们去您家里探望他,恭喜他康复归来。”
“谢谢大哥,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睿琪就好了。”杜睿琪说道。
“今天我来,是想向部长汇报一下我个人的事情。”冯永斌说,“您一直在医院,我也没机会向你汇报,今天特意抽个空,来向你汇报一下。”
杜睿琪看着冯永斌,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可能要调走了。”冯永斌说完就那么看着杜睿琪。
调走?杜睿琪看着面前的冯永斌,觉得很不可思议。调到哪里去?难道是我来了,他觉得受压制了,干得不爽快了,就要调走了?
杜睿琪狐疑地看着冯永斌,问道:“大哥,你要调到哪里去?”
027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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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历来就是写文弄墨的人,对官场没有什么研究,也不想去研究,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进步。不像你,一年一个台阶,这么快就跑到我前面了,呵呵,我这样干下去,也不是出路,所以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到适合自己的地方去干,这样比较舒心一些。”冯永斌说,“我要到古南日报去,他们要我过去当评论部副主任,只要负责写写评论,这样比较对路,我自己也喜欢。”
“这是好事啊,那我要恭喜大哥了。”杜睿琪笑着说。没想到冯永斌还真是有才,能直接调到省报去当评论部副主任,一下子就到了副处级的职位,而且进了省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成的事情。
“也没什么,”冯永斌说,“只是更适合自己,到那儿也是打杂,什么活儿都得干,我就这个命,劳碌惯了,让我停歇下来,我也不习惯。”
“大哥,你真谦虚,像你这样边从政还能边写作的人,是很少的,我很敬佩大哥的为人和学识,是我学习的榜样,可是,我就是再学,也无法和大哥相比。”杜睿琪说。
“千万别学我,”冯永斌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也就拿文字换碗饭吃,你有从政的能力,又有从政的资本,现在女干部奇缺,你的机会很多的,好好把握,我看好你!”冯永斌说。
“谢谢大哥,我不强求,能不能上,怎么上,不是我决定的,我只管把事情做好。”杜睿琪说道。
“你这心态很好,”冯永斌说,“奥运冠军上赛场,也只能想着怎么样去更好地完成自己的项目,肯定不能想着拿金牌,有这样的心态,才是干好工作获得提拔的前提。我在从政的这条路上是不行了,所以就专门去写写文章,你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大哥大概什么时候调过去?”杜睿琪问道。
“这个具体时间还不好说,我估计国庆后吧。调令还没有下来,调令来了,就快了!我这也是提前和你说一下,其他人都还不知道的。”冯永斌说。
“谢谢大哥信任,我会暂时为大哥保密。”杜睿琪说道,“大哥能去省报,又是升官又是进入更好的城市,作为睿琪,我替大哥高兴,不过,大哥真要走了,说实话,作为这个宣传部的当家人,我还真舍不得。宣传部少了您这样的人才,于公来说,就是一大损失。但是,大哥能有好的发展,我当然鼎力支持!”
“呵呵,谢谢你!这个世界啊,少了谁都一样转,宣传部少了我,没有任何关系。抓报道,只要把报道组长抓好,就可以了。所以,我走后,我们全县的报道工作,就得全部靠朱青云来抓,你可以考虑一下,向上面争取给青云上个台阶,他到宣传部也这么多年了,干工作也有目共睹,又是你的同学,能上个台阶,他以后干工作也更有积极性,而且,他确实还是个干事儿的人,提拔他,也让下面的人看到希望,带动更多的新生力量。”冯永斌说。
“好,我会考虑的,大哥放心!”杜睿琪说道,“青云干工作是把好手,这个我知道,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情绪化,如果他能再成熟一些,他将来的路可能会更能顺一些。”
“是,这个我也和他交流过。但是一个人的改变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有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我觉得青云现在的情绪比上半年好多了,好像干工作的热情又回来了。他能有这个状态就不错,以后会更好的。”冯永斌说。
“我也这样想。”杜睿琪说。
冯永斌汇报完了,准备要走,杜睿琪想起自己上次在他那儿借的书,放在自己这里很久了,因为没有时间,一直都束之高阁,没怎么看,这本《厚黑学》就那么孤零零地尘封在书柜里。她记得冯永斌说过,书就是他的命,谁借了他的书,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所以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那本书,递给冯永斌,说:“大哥,不好意思,这本书一直没有还你,因为我总是没有时间,所以还只看了个开头。不过,现在也该还给你了。”
冯永斌看了看杜睿琪,说:“哈哈,你肯定是觉得我爱书如命,不还给我,到时候我会自己来讨的吧!你还没看完,就别急着还我,看完了再说。如果你觉得这本书好,就算我临走前送给你的礼物,留着做个纪念!”
“好!那我就谢谢大哥了!”杜睿琪高兴地说。能得到冯永斌的书,这在县委大院里可是没有几个的。他居然主动提出要送这本书给自己,可以看出冯永斌和自己的私人感情还真是不错。
冯永斌走后,杜睿琪想着,他如果调走了,副部长就空缺了一个,刚刚冯永斌已经给自己推荐了朱青云。其实,他不说,杜睿琪心里也有这样的私心,她曾经在心里说过,来到宣传部,只要有机会,肯定会照顾朱青云的。那么,现在这个机会来了,自己是不是该考虑第一个给他呢?但是办公室的张敏却比朱青云更能来事,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做得很好,他是朱青云最大的一个竞争对手。如果要确保朱青云上来,那么就得给张敏另外找个位置,让他也得到安慰,否则以后这工作就不好做了。
杜睿琪在心里盘算着。
丁志平在住院的时候,先后有人到医院去看望,杜睿琪收下了一些慰问金,回家后,她整理了一下,发现居然也有三万多块,这对于当时的收入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要妥善处理这笔钱。
丁志平的医药费,已经是由医保全部支付,胡国成前期带过去的钱,先帮他们家垫付了手术费,所以这场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巨大人生劫难,在丁家,至少在金钱上没有出现困难。所以杜睿琪和婆婆商量,要把这笔钱捐给团县委设置的贫困学生基金,桂智明就是其中最受益的一个孩子。
方鹤翩听了杜睿琪的话,说:“睿琪啊,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妈妈知道。你也刚刚走上领导岗位,对于这样的慰问金或者说礼金,是比较敏感的。你的处理方式很好,妈妈赞成,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是为我们丁家也为你自己积福的好事,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的这个做法,我一百个赞成!”
“谢谢妈妈理解。”杜睿琪说,“我觉得把钱给了更多更需要的人,发挥了它更大的作用和价值,才是更有意义的。虽然我们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这些钱,对于我们家里来说,并没有更多的用处,可是给了那些贫苦的孩子,就能解决很多孩子的入学读书问题,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如果我的一点点作为,能为孩子们铺下一条坦荡的人生大道,我觉得这个比什么都有意义!“
“是的,睿琪啊,你能有这样的悲悯情怀,妈妈很高兴。我们都是教师出身,知道教育对一个孩子的重要性,更知道我们的社会还有很多孩子因为贫苦而失去上学的机会,所以,你能这样想,妈妈很理解,很开心,你大胆去做吧,妈妈支持你!“方鹤翩拍着杜睿琪的手臂说。
这个媳妇,来自农村,知道穷人的疾苦,心中情系着那些贫苦的孩子,方鹤翩相信,有这样善良之心的人,无论她到了什么样的职位,都不会变得太坏。丁家能拥有这样的媳妇,真的是一种福气。
得到了婆婆的支持,杜睿琪第二天就提着这些钱来到了团县委,直接找到了现在的团县委书记李祥光。
李祥光叫来了办公室主任周家庆,让他给杜睿琪办理捐款的手续。
杜睿琪第一次见到周家庆,就是这个看上去高大帅气灵活聪明的大男孩,曾经狂热地追求过梁晓素。从外表来看,周家庆和梁晓素还真般配,一个帅哥,一个美女,两人在工作相当。可是梁晓素为什么那么不待见这个各方面条件看起来都不错的周家庆呢?杜睿琪不得而知。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周家庆的优秀和狂热,都没有俘获梁晓素的芳心,不知道梁晓素对自己心里的那一位,究竟有怎样的一个规划和要求。
这个看起来文静柔弱的梁晓素,内心似乎也藏着很多故事。好久没有见这个好妹子了,杜睿琪在心里不禁有些想她,改天给她打个电话吧,她心里想。把梁晓素下放到乡镇,是她一手促成的,有机会还是要把她给调回县城来。毕竟人家是个未婚的小女子,总是留在乡镇,凭梁晓素的眼光,连个人问题都要成问题的。
杜睿琪把这些钱亲手交给了周家庆,让他开具了收条,并且要求周家庆在把这笔钱存入了贫困学生基金后,给她一份存折复印件。这些她都要妥善收好。不是为了给自己行善留证据,而是收好以备不时只需。
这笔钱处理好了,杜睿琪的心里觉得格外轻松,似乎是卸掉了心头的一个大包袱。她不知道别人面对这些金钱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她是无力承受这样的厚爱,这些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却像一块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总会那么不经意地提醒她,让她难以释怀。现在把钱存入贫困学生基金后,她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冯永斌在向杜睿琪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有可能变动后,也专门抽了个时间,找朱青云谈了一次。
那是下班后,冯永斌把朱青云约到了好再来。
好久没有到好再来了,冯永斌和朱青云来到好再来的时候,发现万玲秀这个老板娘依旧是那么风情万种地站在楼下,笑盈盈地迎接着四方来客。
令他们觉得奇怪的是,这次他看到了王建才,不是在包间里,而是在一楼的沙发上。
028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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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永斌进来的时候,万玲秀上前迎接,王建才看到是冯永斌,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过来,握着冯永斌的手,热情地说道:“冯部长,好久没有看到你啊,最近又写了不少好文章,我都拜读了。我这个外甥幸亏有你带着,不然哪有现在的进步啊!”
“王书记,好久不见!”冯永斌也热情地握着王建才的手说,他看到眼前的王建才确实比以前苍老了一些,人的气势也不如以前。当年在余家埠镇当党委书记的时候,王建才的精气神是多么好啊,往那儿一站,那就是整个气场的中心辐射点。男人啊,真真是官位重要,失去了屁股底下的那个依托,论你有再大的本事,似乎也雄起不了。
“青云是靠自己的努力有今天的成绩,他很努力,也很有悟性,很不错的小伙子。”冯永斌看着朱青云说。
朱青云在旁边听着冯永斌这样夸自己,都有些不好意了。
朱青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舅舅王建才了。今天看到王建才坐在好再来的一楼大堂里,他还真有些吃惊,莫不是舅舅现在真成了好再来的大掌柜了么?舅舅那么好面子好强的一个人,怎么甘心就这样给这个女人做“跑堂”的呢?他心里有些纳闷。
看来舅舅的离婚,付出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他的人生仕途,因为这次婚姻的解体而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往日的光环不再,现在到了县人大挂了什么文教卫的主任,真是没有什么卵名堂!为了这个女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真不知是值还是不值啊!朱青云心里叹息道。
王建才看着冯永斌和朱青云脸上的表情,自己心里也有些尴尬。
自从离婚后,他就成了半个闲人,一个废人。单位基本可以不去,去了也就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然后又晃晃悠悠地回来蹭饭吃。
刚开始,他还真不习惯这样清闲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掌控权力的感觉,就像丢失了灵魂一样,有时候六神无主,不知该干些什么!他也担心过,他现在无职无权,万玲秀会弃他而去。好在万玲秀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反而更爱他,更体贴他。让他真正感受到了女人的柔情和真爱。
去年离婚后,他失去了家,失去了一切,就像一个流浪汉一样,连一个归宿都没有。万玲秀用自己的私房钱,在安河县城购置了一套房子,成了他们的安身之所。王建才就从朱青云为他找的出租房里搬了过来,正式和万玲秀同居了。结束了那种每次偷偷摸的刺激生活,过上了朝夕相处的试婚生活。
对于这个试婚生活,这是王建才自己在内心定义的。按理他和万玲秀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万玲秀最渴望的也就是和他结为正式的合法夫妻。王建才从一段婚姻里解脱出来,虽然结束也是新生,可是王建才却从此对婚姻有了恐惧,他不敢再轻易迈入新的围城,不敢轻易和万玲秀去扯那张结婚证,说到底就是不敢再次把自己套牢。更何况,他那边的家,虽然说离开了,但是有四个孩子的牵绊,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想完全割舍,那是不可能的。夏金英没有再来找他,可是几个孩子还经常会到单位去找他,王建才对老四还有抚养的责任。
一个刚刚解套的男人,似乎对再次上套,总是心存恐惧。
万玲秀也试探过,也提醒过,甚至也温柔地要挟过,但是王建才始终没有松口,没有答应给万玲秀圆梦。
为此,万玲秀也伤心过,她甚至怀疑,王建才根本就不爱她,只是想从她这儿得到男人的需要。但是,她后来想了想,王建才婚前的出轨,完全是因为她,而离婚后,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别的女人,对她也是一心一意,这份爱,其实不用怀疑。至于为什么他不愿意给她一个婚姻,她觉得,那是因为王建才还没有准备好,他的心还没有完全解套,他还需要时间,作为一个受过伤的男人,需要一个缓解疗伤的过程。她愿意等,因为她是真爱这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官位,有没有钱财,她都一样爱他,她爱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的附属品。而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她不是就期盼这样的生活吗?只要能长相厮守,有没有那张纸,有没有那张婚约,似乎并不重要。她希望的那个家,她相信,王建才迟早会给她,一定会的。她愿意为他等候,不管多久,哪怕是一生的等待,只要他能这样深爱自己,不离不弃,她也愿意。
王建才最感动的,也是万玲秀的这一点,他失去了官职失去了权力,不能再给好再来带来滚滚的财源,可是万玲秀对他的爱却有增无减,对他的温柔体贴却是越来越多。这样的女人,难道还不值得自己珍惜,用一辈子去疼爱去呵护吗?他也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时间,要给万玲秀一个家,一个真正有安全感的归宿。
只是,这还需要时间。王建才想,等几个孩子都工作了,独立了,他就可以完全放手了,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和万玲秀结婚了,真正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他也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所以,王建才现在没事,就到好再来,不是大掌柜的,不是跑堂的,而是坐镇的。以一个男主人的身份,在好再来坐镇,看着他的女人,风情万种,忙前忙后,这也是他幸福的时刻。
冯永斌邀王建才一起去楼上喝一杯,王建才笑着拒绝了。他知道,冯永斌单独和朱青云吃饭,一定是有事相商。
万玲秀把冯永斌和朱青云领到了二楼的小包间,为他们安排了两个人的饭菜,然后就悄然地出去了。
冯永斌不会喝酒,但是今天他主动要了两瓶啤酒,和朱青云喝了起来。
“青云啊,你得学会喝酒!”冯永斌边说边给朱青云倒满了杯子。
“冯部长,我也不会喝酒,想学但是学不会。”朱青云站起来,从冯永斌的手里接过酒瓶,为冯永斌倒了一杯酒。
“不会喝,才要学啊,会喝酒还学什么?”冯永斌笑着说,“别像我,不会喝酒,一大堆人,坐在酒桌上,就我形单影只,人家喝酒我喝茶,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融不到一块儿,失去很多建立感情的机会。”
“呵呵,大哥,你是凭本事吃饭的,不喝酒照样有人赏识你,提拔你。”朱青云笑着说。
“青云啊,你错了。你大哥就是吃亏在不会喝酒,不会迎奉,不会拍马,不会吹牛上。所以啊,大哥想好了,现在我年纪也不小了,不会的事儿,就不强求,还是扬长避短,干自己会的事儿吧!”冯永斌笑着说。
朱青云看着冯永斌,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青云啊,我前几天和杜部长谈了你的事儿,”冯永斌说了前半句,停了停,看了看朱青云的表情。
他发现朱青云的神情突然间激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那么刹那间的光芒。
“我可能要换个单位,这样就空出了一个副部长的位置,你可以争取一下。”冯永斌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你都是最有希望的。”
朱青云还是听着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冯永斌所指是何意?什么叫他要换个单位?换到哪里去?自己有希望?怎么叫有希望?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冯永斌。
“我十月份可能要去古南日报评论部,这样宣传部就空出一个副部长的位置。”冯永斌说,“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好好争取。我前几天和杜部长谈到了你,也推荐了你,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你都很有优势,你现在是报道组长,负责全部的报道工作,你起来,继续分管这一块,再合适不过了。再者,你和杜部长以前是同学,后来是同事,现在是上下级,没有人有你们的关系更铁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啊,老弟!”
朱青云听了冯永斌的话,心里也有一阵激动。如果冯永斌真要离开,那么这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这是自己盼了多少年的机会啊!从跳进宣传部的那一天起,似乎就是冲着这个位置来的。邓年荣走了,是因为上不了这个台阶;许利发走了,是因为有更好的位置,现在轮到了自己,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不说是千载难逢,那也算是几年难遇吧?
“大哥,你要调去古南日报啊?”朱青云惊喜地说道,“什么职务啊?”
“评论部副主任,也是打杂,干活儿的。”冯永斌说。
“大哥,这是好事儿啊!我敬大哥一杯,祝贺大哥高升!”朱青云举起杯子说道。
两个人碰了碰杯子,朱青云一扬头喝了一杯,冯永斌不会喝酒,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大哥,你要是去了古南日报,那我今后发稿就直接找你了,那就更方便了!”朱青云笑着说。
“这个不用说,老弟的稿子,只要哥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冯永斌说,“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弟弟看待,希望你将来能超过我,发展得更好!”
“谢谢大哥,我努力吧!”朱青云说道
“好,一定要努力。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等待机会,而要创造机会;没有天生的信心,只有不断培养的信心。态度决定高度,高度决定命运。对自己要狠一点,再狠一点,因为,你要的比别人多,就必须付出得比别人多。”冯永斌说,“你要是今年能上个台阶,以后的路就顺利了,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好,我一定会去努力争取的,谢谢大哥提醒!”朱青云再次举起杯,向冯永斌敬酒。
“好,铺垫要做在前面,这也是我提前向你透露的原因。我要调走的事儿,宣传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冯永斌说。
听冯永斌这么一说,朱青云心里更感激他了,其实,官场和商场一样,谁先占到先机,谁先下手,谁就先跑在了前面。别小看这一小步,往往就是这一小步,决定了人生的一大步。
029关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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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关键的时候
可是,他心里又没有底,他不知道杜睿琪会不会念在当年的旧情上,真正在关键的时候拉自己一把。
有些女人,对待自己往日的旧情人,不是提携,而是想尽办法打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心头的恨,才能显示她的能耐和地位。虽然他们之间的分道扬镳是她的主动选择,是她背叛了他,可是,对于现在身居要职的她,他心里没有半点的把握,她是否还对自己存有一点点的感情,还能忆起往日的温存,对他施以一点点的恩惠?她经历的男人那么多,早已不是当年自己爱过又恨过的女人,她的内心已经变得无比坚硬,应该是百毒不侵了吧?再说,若要自己去求她,让她来提携自己,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当年被人家抛弃,内心的伤痕还那么明显,如今却要舔着脸去求这个当年在自己身下迷离呻吟,如今在自己头上掌控一切的女人?
朱青云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无法放弃男人内心的自尊,去祈求一个曾经抛弃了自己的女人的怜悯,如果要自己这样去求她,他宁愿不要上这个台阶!
这样想着的时候,朱青云的内心立刻又气馁了,他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来领导自己呢?如果换做别人,他还可以做到去烧香去拜佛,去抱大腿,可是,对于这个女人,他无法在心里把她等同于别人,心里那种被打败的情结再次撞击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释怀……
朱青云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下去一大杯,叹了口气,说:“大哥,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希望……”
冯永斌看着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朱青云,突然间的情绪来了这么大一个跳转,知道他的内心又在想什么了,这个傻小子,还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啊!
“青云啊,你怎么没有希望,你说说看?”冯永斌问道。
“唉,大哥,我和她的事,你也知道……不瞒大哥,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无法真正原谅她,你上次在这里也跟我说过,要让一切都过去,原谅她,也就是宽恕自己。可是,说起来容易,真正要做到却是很难啊……从她到宣传部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坦然面对她,要摆正心态,要好好工作,要抓住机会,可是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是无法面对的,你也知道。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她也旁敲侧击地和我谈过,我才慢慢能进入工作的状态。大哥,我心里的苦,没有人知道啊!”朱青云低着头,颓丧地说道。
“青云,想听大哥说句实话吗?”冯永斌看着朱青云说。
朱青云抬起头,看着冯永斌。
“青云啊,你想错了。从我的角度来看,睿琪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背叛了你们的感情,这是事实。可她的内心也痛苦,这么多年,她一路走来也很不容易。尤其是他的老公,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她老公生病,对于她和她的家庭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可是她依然坚强地挺过来了,对她的老公不离不弃,据说还要为她爱人捐肾,这件事在安河官场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样的女人,她是念感情的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管当初她离开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依我的判断,她心里还有你们的感情,尘封起来的记忆,永远都不能抹去。她对你的愧疚,一定会有所弥补,我觉得这次你一定有机会,她会给你这个机会。当然,如果你能主动和她谈谈,表达一下你内心的想法,估计这个事情就更靠谱了,她不会驳你的面子,会给你这个台阶的。”冯永斌说。
“大哥,我也这样想过。你说不要等待机会,而是要主动创造机会,可是在她面前,我无法做到,真的,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被一个女人伤害过,就这样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无法面对。可是,我无法说服我的内心,无法放下内心的曾经的屈辱和现在的尊严,去向她要这个职位。”朱青云说。
“青云啊,听大哥一句话,放下吧,一定要放下,就当你们之间那段经历,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谁没有青春年少的轻狂,谁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可是有几个人能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和她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是这段记忆,留在你们人生的历程中,应该是美好的,而不是痛苦的。多想想她的好,把这段记忆变成美丽的回忆,你就能坦然了,你就能释怀了。你说你无法在她面前争取这个职位,那就暂时不要强求,不过,认真干好工作,踏实经营自己的事业,这个态度,你一定要做到。做好你该做的,才可能得到你想得到的。”冯永斌说。
“谢谢大哥,我会的。我想还是听天由命吧,给与不给,都取决于她,我不想去主动争取。看看我的命中有没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朱青云说。
“青云,要相信自己会有好运!”冯永斌举起杯子,和朱青云碰了碰。
“好!”朱青云眼神笃定,仰头喝完了杯中酒。
冯永斌的调令果真在国庆后到了县委组织部,半个月后,他所有的手续办理完备,正式离开了安河县委宣传部,去到了古南日报评论部,任职副主任。这一步,对于冯永斌来说,其实是一个质的飞跃,是他人生的裂变和升华。当然,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多年以后,当他回过来头看自己当初的选择,才知道这是多么的明智之举。
冯永斌的调离,使宣传部的人事结构出现了转机。对于这个职位的争夺,杜睿琪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激烈的一个演绎。
冯永斌的调令刚到县委组织部的时候,张敏第一个就知道了,当天晚上他就来到了杜睿琪的家里。
杜睿琪微笑着把他迎进了家门。方鹤翩看到她的部下来了,和丁光信带着子安去了二楼。丁志平本就在三楼休息。
只见张敏提了一大堆的东西,有烟酒有玩具还有补品。
“张主任,请坐!”杜睿琪拿出茶具,准备给张敏冲茶。
“杜部长,丁主任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吧?”张敏问道。
“挺好的,现在就是定期到医院去做检查,目前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他自己也感觉身体比以前好了,是妈妈的肾和他匹配,母子连心也连肾,所以好得快。”杜睿琪笑着说。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丁志平现在还在家休养,并没有上班,每月都要定期去做检查,康复阶段也还在服药,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比以前好多了。这是让丁家所有的人都无比欣慰的一件事。他们没有被劫难击垮,而是在劫难中新生,这个家庭,经历了风雨,终于又归于平静和幸福的原样。
方鹤翩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好,如果不是她自己说,没有人会感觉到她的身体像少了一颗肾的人,一切都很正常,与捐肾前没有什么两样。当然,现在的方鹤翩也成了丁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丁光信把所有的家务都包揽了,方鹤翩只要陪陪子安,安心养好身体。
“丁家真是有福气的家庭。”张敏说,“有福之家才能安然度过难关。杜部长,您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让人羡慕。”
“呵呵,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回过头来想想,只有平安健康才是福气,其他的都是附属之物。没有健康的身体,拥有再多的财富,拥有再高的官位,都是虚幻的。好的身体是1,你的财富是零,只有这个1,健康地行走在前面,后面的零才有价值!”杜睿琪边冲茶边说,“来,张主任,喝茶!”
杜睿琪把泡好的普洱端送到张敏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现在的安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流行起喝普洱茶了。据说普洱暖胃,晚上喝比较好,所以,杜睿琪也把家里的普洱拿出来品尝了。
“是啊,部长所言极是。不过,能有您这样顿悟的人并不多啊,多少人费劲脑袋就是为了追求钱财和官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不惜牺牲家庭的幸福。如果都能有你这样的悟性,或许就会少了很多烦恼和悲剧吧!”张敏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
“人往往也是要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大彻大悟的。我就是这样,不经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感受不到这些,所以说福祸相依就是这个道理。上天在给予你疼痛的同时,一定也会给予你顿悟,这就是上天的公平。”杜睿琪笑着说。
“是,我赞成部长的辩证看法,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单纯的好与坏的分界,只是不同的人,从中参透的东西不同。”张敏说,“冯部长也是个很有参透力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到古南日报去,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张敏终于把话题拉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点上。
030汗涔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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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部长是个干事的人,说实话,于公来说,我还真舍不得他离开。但是于私来说,我很赞成他去古南日报,在那儿,冯部长才真正英雄有用武之地,能真正施展他的才华。所以,我还是真心地祝贺他,恭喜他,如果我们宣传部每个人都能得到好的去处,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高兴的事情。”杜睿琪说。
“杜部长善于用人,更善于发现人,这是你特有的领导艺术和领导才能。你来到宣传部,我们大家都觉得充满了希望。”张敏说。
这话杜睿琪是第二次听张敏说了,第一次和张敏在办公室谈话的时候,张敏就是这样说的。但是,今天听来,却感觉意味不同,张敏今晚来的目的很明确,但是他却并不明说,这就是张敏的聪敏之处。
“宣传部本身就是个很有战斗力和凝聚力的群体,大家的工作热情很高,这样一个充满了积极性的部门,也是最有活力的地方,作为县委机关单位,我觉得能做到这样充满了干劲来干工作,不是其他部门能够比的。所以,我会尽我的能力,尽量为大家争取更多的机会,让我们这个团体,能够在流汗的同时,收获应得的果实,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要努力的方向。”杜睿琪说。
“谢谢部长,有您这样的领导,是我们大家的幸运。”张敏笑着说。
虽然话有些恭维肉麻,但是杜睿琪听起来,心里也很受用,没有谁会拒绝这样的赞美和恭维。
临走的时候,杜睿琪让张敏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可是,张敏摆了摆手,快速地离开了。
面对这么多的礼品,杜睿琪心里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收礼,对于杜睿琪这位年轻的刚走上重要领导岗位的干部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在平安镇任职的时候,也偶尔会有人来送礼,杜睿琪能拒绝的基本都拒绝了。所以那时候也有人在背后说她假正经。
今天面对张敏这不算少的礼品,她的心里再次有些诚惶诚恐。上次丁志平住院收的那些礼金,她可以全部捐出去,作为贫困学生的基金。可是对于这样的礼品,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全部上交纪检吗?
收与不收,都是问题。收下,让自己心里难受;不收,让别人心里难受。看来,杜睿琪今后要接受这样的考验,慢慢去适应作为一个领导的日常生活,其中,就包括如何面对送礼的下属。厚黑学,还摆在她的书柜里,好好去看看吧,似乎一切都得从头学起。杜睿琪在心里对自己说。
张敏来了,第二天,文明办的罗建也来了。罗建是文明办的副主任,属于正股级。文明办的主任以前也是冯永斌兼任的。看来他也瞄准了这个副部长的位置。
罗建平时是比较胆小木讷的人,杜睿琪没有想到,他在关键的时候还能豁得出去,亲自上门来求官。
罗建也带来了东西,两瓶酒两条烟。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买这些吧,杜睿琪心里想。
杜睿琪照例给罗建冲茶,然后笑着说:“罗主任,文明办的工作辛苦你了,评选文明单位的材料,都是你在整理,事情繁杂,全靠你一个人,好在你熟悉这块,才能做得有条不紊啊!”
“部长,这是我应该做的。”罗建腼腆地说。
“部长,我罗建不会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罗建鼓足勇气说,“不瞒部长,我到宣传部都快8年了,到现在还是个正股级干部,唉,说起来可能部长要批评我,有时候我干得真是没劲儿,抗战都胜利了,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丝毫没有进步。都说部长是最会为下属考虑,最喜欢提拔下属的人,罗建在部长这里看到了希望,希望自己能在部长的带领下,走上新的台阶,实现八年抗战的突破性胜利!”
呵呵,杜睿琪听了罗建的话,在心里笑了起来。
这个平时看起来不吭气的罗建,说起话来也挺机灵的吗?不像想象中那么木然啊!杜睿琪心里想。
“罗主任来了这么多年啊,这个时间是挺长的。”杜睿琪说。她心里把自己成长的历程翻了翻,自己也就是八年的时间,从一个幼儿园教师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罗建是个大学本科生,毕业后就分配到宣传部,没想到八年了,却还是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原地踏步。相比起来,自己的上升速度,真是火箭般神速啊!但是,在机关单位混的,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进步也不在少数。人其实很多时候,不怕自己慢,就怕别人看。对于一个在行政单位混的人,如果你不能提拔,不能为官,那就是无能的表现!常言说的“人比人,气死人”,讲的也是这个道理。
看来罗建对这个位置期望很高啊!杜睿琪在心里权衡着。
没有出现职位空缺的时候,大家风平浪静,似乎都无所求,现在突然间一个机会来了,该扑腾的,该跳水的,都纷纷扑腾起来跳跃起来了,水面一下子就热闹了。
“唉!部长,我知道自己没出息,多少人比我晚来,都上去了,就是我总是不进步。干工作,我也是认真努力地在做,可是关键的时候就是没有我啊!在机关单位就是这样,你总是无法跨越,时间久了,大家似乎都把你定格了,你就是在那个坑里蹲着的人,似乎永远都出不来了。所以,我希望部长给我挪个坑,别让我老在一个地方呆着,太难受了!”罗建有些痛苦地说。
说实话,罗建的心情杜睿琪能够感受得到。一个大男人,在机关单位混着,仕途上却没有任何起色,是很伤自尊的事情。
他今天能出现在自己家里,一定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杜睿琪不想驳他的面子,想给他一点希望,可是,这个话要是许诺出去,她自己又怕到时候放了空炮,那就有损她这个部长的威望了。
杜睿琪想了想,说:“罗主任,你的心情我理解。作为现在宣传部的当家人,我会尽力为大家争取,但是,有时候,人生不可能被完全掌握,生命中总有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所以无需太过执着。太偏执于某一时、某一事,有时会让自己徒生烦恼。与其执着,不如随缘。随缘不是随便,而是顺其自然。放宽心,反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建看着杜睿琪,不知道她这云山雾罩的,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成还是不成?他的内心是急于想知道眉目的,因为错失了这次机会,他又可能遥遥无期了。他也知道,竞争对手很多,比他有优势的也多,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就上不去,他内心的那份期盼和煎熬,让他难受极了!
“部长,请您看在我八年抗战的份上,帮我这一次……”罗建似乎是祈求着说。
“呵呵,罗主任,我告诉你,我会尽量帮大家争取他应得的利益,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保持好心情,别太强求和执着于一件事情,其实人生的选择很多,此路不通,还有他路,总有一条路是适合你的。放心吧!”杜睿琪宽慰他说。
“好,谢谢部长,谢谢!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罗建似乎得到了某种肯定是的,感激地离开了杜睿琪家。
两位下属来拜过山门了,杜睿琪在心里期盼着,朱青云能在适当的时间和自己交流他的想法。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一次又一次在走廊里碰到他,就是不见她来找自己,每次都只是打个照面,就匆匆而去。
难道他就不渴望提拔?难道他就等着这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流失?还是就这么大度地拱手相让给了别人?连那么木讷的罗建都知道在关键的时候来找她,他凭什么就这么淡定?难道他在心里拿捏好了,她一定会给他这个机会?
朱青云,你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吧?难道这个副部长的位置就真的非你莫属?
杜睿琪再次感觉到朱青云不把她放在眼里,那种不被尊重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不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初刚来宣传部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其实是更不敬的,见面了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可是现在他有了些许的改变,能够坦然面对自己,面对工作。为什么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像别人一样,来尊重一下自己?不去家里,最起码应该到办公室来交流一下吧?
这种微妙的心态变化,让杜睿琪自己都觉得吃惊。她不是一个恃权放旷的女人,把自己手中的这份权力看得并不是很重,她总是觉得自己也是普通人一个,只是站的位置不同,干的工作不同。可是,到此刻她才发现,真正拥有了权力后,这种对权力的掌控的感觉,却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有了一种凌驾于别人之上,需要被尊重甚至被烘托的飘然的感觉。张敏最会尊重她烘托她,每次的谈话都让她心里很受用。现在想想,就是这种对权力掌控感觉的需要。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领导干部每次出行都要大张旗鼓,警车开道,那都是这种权力掌控的需要,凌驾于别人之上的这种飘然感觉在作怪。没有这样的仪式,没有这样的咋呼,就实现不了作为领导的这种心理需求。而人一旦对这种需要过于依赖,也就离权力危机不远了。
看着书柜上的厚黑学,杜睿琪心里不免一阵吃惊。她本以为,她本以为自己来自草根,不会陷入这样的权力心态,能够坦然面对手中的权力,不被权力左右,更不被权力所累。可是,在面对朱青云的淡漠和无所谓的态度时,她的内心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不爽快,这种心态的改变,是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没有意识到的。她不禁有一种汗涔涔的心惊了。
031轻柔而又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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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轻柔而又恰到好处
其实,对于朱青云,她内心的那份柔软时刻都是存在的。这个男人,和她交集了六年,肌肤相亲了三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六年和三年?
在她最青春年少,最稚嫩天真的岁月,和这个男人一起共度,这份爱,是纯爱,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真爱。是她的选择,背叛了这份最美好的感情,伤害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拉他一把,不说是补偿,至少对他来说是一个安慰。
她相信,朱青云的内心也是渴望上这个台阶的,没有男人不希望升官,没有男人会拒绝提拔,可是他没有来找自己,是他心里还憋着一股劲儿,一股不向自己索要的男人的自尊!他不愿意放下心里的屈辱,不愿意失去男人的尊严,来向自己曾经的恋人要官,依朱青云的性格,他一定是这样想的:你爱给不给,不给拉倒
!呵呵,这个男人,果真还是没有成熟,不够淡定啊!她心里笑了一下,如果自己要跟他计较,他这次一定就要和机会失之交臂,到那时候,他一定又是最受伤的那一个!
还是不要给他太多的伤害吧,八年前的伤害,已经差点让他一蹶不振,在他刚要奋起的时候,拉他一把,对于自己的良心,是一个释缓的过程;对于他的成长,更是一个质的提升!
杜睿琪突然记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其实,人生犹如一片树叶,春天绿了秋天枯了;往事犹如一道风景,渐渐淡了慢慢忘了;事业犹如一场博弈,有时赢了有时输了;感情犹如一杯苦茶,有时浓了有时淡了;生活犹如一个漏斗,有时得了有时失了。
回想起自己离开朱青云的这八年,可谓是酸甜苦辣都经历过了,人生的大喜大悲也体验过了,在刚迈入而立之年的时候,她如此华丽地和他重逢在一起。这难道不是人生的又一场戏剧?如果命运中注定她和这个男人有割不断的交集,那么,淡定地看待过去和现在,淡定地面对他的“冷漠和无情”,又何尝不是自己该拥有的心态?
想到这里,杜睿琪突然心中豁然开朗,她知道她该如何安排这次的人事调整了。
下午上班后,杜睿琪照例整理了一下自己,到楼上去向活土匪汇报工作。关于宣传部人事的调整,尤其是提拔一位分管宣传报道的副部长,活土匪本身就重视宣传工作,这也是一件大事,必须上县委常委会,所以她要去向他汇报,征得他的同意。
来到黄忠华的办公室,秦军红向她走了过来,笑着说:“杜部长,黄书记里间的门还关着,估计还没睡醒。”
杜睿琪觉得有些奇怪,黄忠华是军人作风,做事很有规律,作息也一样,准点准时起床,从来都是雷打不动的。今天怎么到了上班时间,他还没有起呢?
带着满脑子的狐疑,杜睿琪试着推了一下关着的门,门并没有上锁,只是合上了。她拧了一下锁头,悄然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开着空调,温度很适宜。两棵高大的绿植,让这个办公室充满了生机。杜睿琪记得以前这个办公室是没有这两颗绿植的,应该是最近搬进来的。
办公室外间果然没人,杜睿琪轻轻地往里面走去,看到黄忠华疲倦地靠在大班椅上,眯着眼睛,似乎正在酣睡。脸上的神情很疲惫,尤其是那紧缩的眉头,似乎在睡梦中都不曾解开。
看着他这样的一副神态,杜睿琪心里涌起一股怜爱。他从来都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什么事情让他变得焦虑不堪?
她轻轻走到他身后,双手轻柔地贴上他的额头,两个大拇指按着他的太阳穴,轻柔而又恰到好处地为他按摩。
他感觉到了她的那双小手,在细细地为他按摩。虽然力度不大,但是传递给他的这份温柔,让他心里很受用。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小手,闭着眼睛说:“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笑了一笑,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到,真是霸气外露啊!
“是,有事。”她说,“冯部长调走了,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关于提拔谁来担任副部长一职的事儿。”
“好,你不来,我也要找你。”他说,“坐吧,自己倒杯水喝。”
她为他再轻柔地按摩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饮水机旁边,为他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来到了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拿起她刚为自己续了水的杯子,喝了一口,直了直身子,坐了起来。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脸上依旧写满了疲惫。
她有些心疼得看着他,很想问问,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焦虑?可是她不敢问,他的事情,他不说,她从来都不能问的。这是规矩。
她想了想,直接切入主题,说:“宣传部得尽快提拔一位分管宣传报道的副部长,要把报道工作做好,这也是大事。”
“唉,我没想到冯永斌会冷不丁地调走,他也是个人才啊!”黄忠华叹了一口气说,“当初冯永斌的调令到了组织部的时候,万明贵给我汇报,我本不想让他走,舍不得啊!不过,他这么多年在宣传部,确实也是受委屈了,没有得到提拔和重用,这个我知道。他走,也是憋着一口气走的。”
听黄忠华这么一说,杜睿琪突然间明白了,果真是自己抢了冯永斌的上升机会,如果不是自己和黄忠华有这层关系,那么吴源生退了之后,一定是冯永斌接替宣传部长的职位。而且看黄忠华对冯永斌的态度,还是比较认可的。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冯永斌还能支持自己的工作,充分说明了冯永斌是很大度的一个人。换做另外一个人,不说直接唱对台,至少不可能如此支持她的工作。杜睿琪再次在心里对冯永斌肃然起敬。在此路不通的情况下,冯永斌很快就开拓了另外一条捷径,来了一个较为华丽的转身,留给安河一个优雅而又美丽的背影,让黄忠华空有遗憾。
难道黄忠华的不悦就是来自于冯永斌的离开?似乎又不至于吧?一个正科级干部,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来说,也是不足挂齿的。那他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忧郁焦虑呢?杜睿琪在心里猜测着,却感觉根本无法猜透。
“冯部长是个不错的人,干工作很得力,人也很大度,但是他能去古南日报,也算是人尽其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去处。”杜睿琪说。
黄忠华看着面前的女人,勉强笑了笑。再好的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又有什么用?他心里想,这个女人,心地还是那么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
“目前部里的人员,谁比较合适,说说你的想法。”他靠着椅背说,双手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在上下不停地翻动着。
“从目前的工作分工来看,我们必须挑选一个懂宣传报道的人起来分管这块,工作上能很好的衔接,有利于我们全县的报道工作稳步良好的得到推进和落实。”她边说边看着黄忠华的脸色的变化。可是他就一直那么看着她,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报道组的组长朱青云,目前在主抓这一块,是个干事的人,搞新闻报道也很多年,取得了一些成绩。从全局工作来看,还是他比较合适。”她说完后,看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今天她来,也就是为朱青云争取这个位置吧,他心里想。
对于杜睿琪和朱青云曾经的那段爱情故事,黄忠华也是早有听说。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的老恋人。说实话,他心里有那么些许的不悦,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
“从内部提拔,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朱青云是报道组的组长,他曾经写过《粮贩子碰壁记》引起了省委书记的重视,为安河挣得了荣誉,把他提拔起来负责这块,应该可以通过。”他看着她说。
听他这么一说,她心里一阵高兴。这么顺利就获得通过,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过,她还要为张敏和罗建争取一下外调提升的机会。
“我到宣传部后,发现这个群体很有凝聚力,干工作也很有热情,我想如果能给更多的机会,这个部门会更有活力,大家干工作也更有积极性。”她试探着说。
他看着她,知道她话里要表达的意思。作为一个新上任的常委,她排在最末一位,没有什么优势,但是作为宣传部的一把手,她很有魄力,这次看她的架势是想一次性给宣传部来个大洗牌。黄忠华再次看到了这个年轻娇小女人内心深处的厉害,她的政治手腕,温柔而又有力,关键的时刻,总是能抓住主要矛盾。来宣传部半年多,她要是能给这个部门争来三个副科级的职位,就是创下了县委各部门提拔的神话,没有谁比这个当家人更厉害,更为下属着想了!当年她在平安镇,就成功演绎了这样一出好戏,直到现在那些被她带起来的人,都念她的好。照她这样的用人策略,不出几年,她就能在安河县形成自己的一个势力圈子,为她将来走上更高台阶打下坚实的基础。
黄忠华最欣赏的,也是杜睿琪的这一点,为人正直,大度,爱提拔人,喜欢为下属着想。他所宠幸的女人当中,最有头脑,最有从政能力的,就是她。这也是她上升最快的原因。
如果杜睿琪不是有实力,就是自己再帮她,发展也是有限的。黄忠华想了想,决定还是支持杜睿琪的想法,让她去大胆开疆拓土,营造属于自己的领地。江山轮流坐,自己迟早要离开安河,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安河真的就是她的天下了,那么,自己就是成功托起她上位的那个人,这不也值得骄傲么?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这么长久的一段情缘,她还是自己真正喜欢过爱过的女人,何乐而不为呢?
“说说看。”他顿了顿说。
032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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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奸商
“办公室主任张敏,任职已经近四年了,干工作非常认真仔细,事无巨细,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文明办的副主任罗建,为人忠厚老实,来到宣传部八年了,正规的本科毕业生,八年一直在原地踏步。这两位,我觉得如果能给个机会,上个台阶,对于他们个人的成长是非常有益的事情,对于我们宣传部的整个人员结构调整,也是良性的一个循环。”杜睿琪看着黄忠华,字斟句酌地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每个在行政单位干的人,都希望能提拔,能高升,这是很正常的诉求,张敏和罗建,都是好同志,有机会让他们上,那是再好不过。张敏一直在办公室干,可以考虑把他推荐到县委办任副主任,罗建可以考虑派到乡镇去搞宣传员,这样就解决了这两个人的出路,盘活了宣传部的人员机制。只有活水才能养鱼,死水一团,迟早要在内部腐烂。”黄忠华说。
听到黄忠华后面的两句话,杜睿琪有点想笑,活土匪说话,有时候就是这么直接,但是却很在理。所以她微微笑了一下,内心对他的点拨很感激。她知道,他这是在鼎力支持她的工作,给她足够大的空间,让她去施展。在平安镇任了一届书记后,很多人都知道她能提拔下属,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能量,完全来自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支撑,没有他,她就是再有手腕,也拨不动人事这盘大棋,更何况她只是个刚涉仕途的小女子。
今天活土匪再次给了她这个支撑和力量。她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活土匪的话也给了她启示,把罗建安排下去搞宣传员,那不是可以把梁晓素调回来了吗?这两个人正好可以交换。让梁晓素回到县城,是不是也可以到其他部门任个副职,不提拔也没事,只要能进城。而罗建正好就可以到平安镇去当宣传员了!
“你刚才的规划很好,也给我提了个醒,”杜睿琪说,“梁晓素这个小姑娘,当年是我把她带下去的,现在我进城了,把她一个人留下乡下,连个人问题都解决不了。我想借这个机会把她再调回来,能不能上升没有关系,只要能进城就好。”
还真是会为下属着想!连过去的那个老部下都还一直记着,这样的女人真难得啊!黄忠华笑了笑,说:“可以考虑,到妇联去吧,任个副职,实现进城的目标,反正年纪还小,将来还有机会。”
“好!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杜睿琪高兴地说道。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所提的这么多要求,他都能全部答应。
工作汇报完了,她本想和他再说说话,可是看他这么疲惫的神情,只好提前告辞。她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黄忠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把她揽在怀里,说:“今天我比较累,改天我们再相聚,别总为他人着想,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听着他这么体贴的话,她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眼里不自觉地就有了泪花。她环抱着他粗壮的腰身,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那么踏实,那么满足。有时候她想,如果可以,她宁愿就这么和这个男人,在这间房间里相拥相依,永不分离……
有谁知道,在外面那么精干的一个女人,在这个活土匪面前,却总是显得这么娇弱,让让人无限怜爱。这或许就是女人的两面性吧!温柔的时候,似水般轻盈温润;强大的时候,似山般高大坚毅!
“你也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她抬起手,捏了捏他厚实的耳垂,爱怜之情,溢满双眸。
两人相拥了一阵,杜睿琪依依不舍地离去。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黄忠华再次坐到大班椅上,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中。
最近的事情,似乎都不太顺利,总是莫名其妙地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安神。
新的县委县政府的规划早就做好了,土地也征了好几年,可就是迟迟没有动工兴建,这成了搁置在黄忠华心头的一块石头。
征来的地已经长满了杂草,有的田地杂草已经高过人头,看着一片荒芜。老百姓看着好好的良田被征了,一直在那儿荒着,就要跳脚骂娘:“真他妈的不是人养的,是吃屎长大的!征这么好的地,放在这儿长杂草,良心让狗给吃了!”
这样的话,黄忠华也不是一次两次听说了,经常有老百姓在街上骂,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会生气,后来听多了,心里也就麻木了。
可是,这规划好了的蓝图,却迟迟不能实现,这让黄忠华内心也有深深的挫败感。
每次和蒋能来这个蒋矮子谈到新建县委县政府的资金问题的时候,他总是以没钱为借口,不肯做出预算。
蒋能来说:“我们现在是吃饭财政,连吃饱肚子都差点成问题,还能想其他的事情吗?发不出工资,谁干活?最基本的设施维护不能保证,政府的工作如何运作?我也知道要钱啊,可是钱从哪儿来呢?你我都不会生金蛋蛋,钱就这么多,我有什么办法?!”
黄忠华知道蒋能来心里不服,在新县委县政府大楼重建的这个问题上,他没有捞到任何好处。所以他心有不甘,迟迟不肯配合这项工作。他是县长,管着全县的吃饭财政。黄忠华也知道,安河县是个穷县,对农业的依赖很大,而恰恰这个农业是没有发展起来的传统农业,这就导致县里的财政永远都跑不快。没有大的龙头企业,一个地方的财政如何实现快速增长?看来还是得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尽量把一些大企业引进来,先把经济搞上去,唯有gdp的增长才是政绩啊!
邹细水这个狗日的奸商,不见利益不出血,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个新县委大院的建设投标,当年给了他,是以为他有实力,能够运作来足够的资金,先把楼盖起来,没想到这个披着羊皮的狼是死马一只,根本没有什么实力,商品房都盖不起来,更别说出资把县委大院建起来了!这小子只是把地一圈,然后就坐等资金,想来个空手套白狼!可没想到狼没有套到,倒是先把征地补偿款全部垫进去了,为此他懊恼了好一阵子。因为这笔钱,几乎拖垮了他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实在是没有钱再去运作其他的项目。
前两天,邹细水又上了他的家门。
邹细水两手空空地进了黄忠华的家门。
黄忠华让他直接来到了书房,两人关着门在里面谈话。
邹细水开门见山地说:“黄书记,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这块地再不开发兴建,就要被国土局给收回去了,我就血本无归了!”
黄忠华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个现实。
“黄书记,我有个想法。”邹细水试探着说道,“当初,恒生公司和县委县政府签订合同,恒生公司负责兴建新县委大院的主体工程,工程完工后,获得老县委大院的土地开发权。现在,我肯请县委通融一下,不要等到恒生公司兴建好了新的县委大院再给老县委大院这块地给我,先让我用老县委大院去银行做抵押贷款,同时把老县委大院前面的院墙拆掉,兴建铺面房,这样恒生公司的资金就盘活了。新县委县政府的办公室大楼就能建起来了,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黄忠华笑了笑,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没文化没知识,但是有胆量有银两的土豹子,他的策略,实则是双赢的。既盘活了老县委大院的土地,又兴建了新县委大楼。
在财政不能支付的情况下,或许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但是,这也是大事,黄忠华怕在常委会上通不过,尤其是蒋能来,总是在这件事情上和他唱对台。
黄忠华想了想,说:“邹老板真是脑袋转得快啊,所以这钱也就来得快。你说的这个方法,可以一试,改天我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吧,兴建县委大院,也是情势所需,应该尽快把这个项目落实了。”
邹细水一听,黄忠华果真同意了,心里窃喜。像他这样的商人,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空手套白狼。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邹细水起身要走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黄忠华的案头。
黄忠华起身去倒水,似乎没有看见。等邹细水走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看桌子上,那张银联的卡,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书桌上,泛着红色的光芒。
黄忠华把思绪从恍惚中收回,目光停留在办公桌的一角,似乎邹细水放的那个银联卡还在眼前。
他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小魔女的样子出现在脑海里。刚才她提出的几个拟提拔的人选,他都同意了。之前几位副书记还有蒋能来也都和他商量过人事的调整安排,看来这次得动一大批干部。他想了想,决定立马开个书记碰头会,先商量一下人事的事情。然后倒常委会上去讨论通过,顺带把邹细水提出的这个想法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争取能一下通过,也算是搬开了自己心头的一块石头。
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叫了一声:“小秦啊!”
秦军红立马应声而到,微躬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应答着叫道:“黄书记!”
“通知组织部万明贵部长来一下。”黄忠华说完转身回到办公桌边,再次陷入了大班椅里面。
“好,我这就去通知。”秦军红立马屁颠屁颠地往外跑。
黄忠华靠着大班椅,闭目养神。他脑海里一片繁杂,搅得他好生难受。今天小魔女上来,自己因为心情不好,无法和她温存,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痒痒的。
033新常委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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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新常委表态
只要想到这个女人,他的心就有些异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的女人几箩筐,怎么就独独对这个娇小的貌不惊人的小魔女着迷呢?!
他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不知这样的美好还能维持多久?
很快,秦军红就再次走了进来,小声说道:“黄书记,万明贵部长到了。”
黄忠华睁开眼睛,看到秦军红正在给他的茶杯里冲茶。他站了起来,秦军红把茶杯恰好递到了他手上,他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水。
秦军红这个秘书真是很称职,茶杯里的水不烫不凉,正好微热,黄忠华喝了几口,然后很自然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打起精神,走了出去。秦军红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茶杯,一路跟着往外走。
外面的沙发上,万明贵刚刚坐下。看到黄忠华出来,他立马又站了起来。
“坐,明贵,坐下坐下。”黄忠华向他招招手说,然后在万明贵的对面坐了下来。
秦军红把黄忠华的茶杯放在他的跟前,然后为万明贵倒了一杯茶,躬身退了出去。
“明贵啊,宣传部的副部长冯永斌调走了,我们得尽快把这个职位补齐了,不然工作就没人做了。”黄忠华说道。
万明贵拿着笔记本,看了看黄忠华,时刻准备把他说的话记录下来。
“杜部长和我交流过,希望能从内部提拔一位懂新闻的起来分管这块工作,这个思路是对的。宣传报道历来是我们县的重点工作,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更不能出现滑坡现象。杜部长提了一个人选,现在的报道组长朱青云,你觉得怎么样?”黄忠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万明贵。
万明贵在本子上记下了“朱青云”三个字。然后抬起头,看着黄忠华说:“杜部长推荐的人选肯定没错,这个我支持。”
“好,这个朱青云也干出过成绩。还记得《粮贩子碰壁记》吗?就是这个小子写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黄忠华笑着说。
“另外,宣传部还有两位可以考虑外调提拔,一个是张敏,一个是罗建,都是宣传部的‘老人’了,给挪个位置,鼓励一下,也是应该的。”黄忠华说,“可以考虑把张敏放到县委办副主任的位置,罗建放到平安镇去任宣传员,原来的平安镇宣传员梁晓素调进妇联任个副职,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
万明贵边记下黄忠华说的这些人,心里就开始啧啧吃惊了。
这些都是杜睿琪的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小女人,真是有妖术,能让活土匪这么支持她的工作,上任没多久,就能把三个部下一起提起来,果真是不简单,还不忘把自己的亲信挖回来,真是会做人哪!万明贵在心感叹,虽然自己是做组织部长,但是在用人、提拔人这件事情上,还真不如这个出茅庐不久的小女人。
看来,这个杜睿琪,真是天生会从政的料子,一步一个脚印都不忘踩得深而有力度,任何地方她都能留下深刻的印记,让那些得到她提拔的人对她感恩戴德,她的势力根基,正在慢慢形成。
“好,我知道了。”万明贵把这些名单一一记录下来后,合上本子,望着黄忠华。
他也有自己的诉求,作为组织部长,他不可能不提拔自己的亲信啊!借着这次机会,他也得为自己的部下捞点实惠。
“黄书记,组织部派下去的组织员,我想给几位得力一点的再压点担子,让他们得到更好的锻炼。”万明贵说。
黄忠华看着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事安排,就是分果果。他虽然是县委书记,也不可能一个人独吞所有的果实,那样吃不了,会噎着,甚至会撑死。他虽然被称作活土匪,可是对于和自己一条心的人,他是很大度,很宽容的,也是允许他们在自己的自留地力收获点东西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以,你把名单你拟出来,一起在常委会上讨论!”黄忠华笑着说。
万明贵看着黄忠华,笑着点了点头。
黄忠华是军人作风,办事雷厉风行,第二天上午,黄忠华让秦军红通知开书记碰头会。
开完了书记碰头会,再到常委会上来正式讨论。
其实,在书记碰头会上通过之后,常委会上也就基本上是走个过场,因为书记碰头会上,大家把自己该提拔的人都提出来了,各自分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个果果,也就不会再也异议,如果书记碰头会都开得不顺利,那就不可能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了。
开常委会研究人事,杜睿琪还是第一次参加。
她自己想要的果果,已经报给了黄忠华,对此,她不必有任何担心。所以,她参加这个常委会的心态很平稳,不为争权,也不会夺利,似乎也就是扮演个凑数的角色,她心里都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究竟有什么意义。
外人看来似乎很了不得的地方,决定了整个安河官场生杀大权的地方,其实,走进来了,也就是这么回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圣神秘。当然,她自己也知道,或许真正的硝烟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常委会上,第一个是关于人事研究的。组织部长万明贵首先阐述了一下目前一些单位出现了人事调动,刚性需要替补的人员,先做研究,属于外调或交流的第二批研究。
令杜睿琪没有想到的是,方家的侄子方明金也这次的提拔对象里。方明金之前只是乌有镇的办公室副主任,这次提拔到办公室主任,进入乌有镇党委班子,也是副科级。
这是杜睿琪毫无预料的一件事。当初方明金让她有机会去乌有镇去看看,她因为一直很忙,加上丁志平大病一场,几乎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上次和于少峰见面偶尔谈到了方明金,于少峰还真把这件事儿给记住了。这个于少峰,真是个有心人啊!杜睿琪在心里不免感激他了,他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人情。
官场就是这样,做到资源共享,你提拔我的亲戚,下次我也给你一个人情。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就需要别人了,所以聪明的人就知道多栽花,多播种,到了收获的时候,总有某些地方的果实能够被自己采摘到,这就是机遇。
机会垂琪的,就是这样有准备的头脑。杜睿琪在心里记住了于少峰给自己的这个人情。
还有一个让人意外的提拔对象,那就是团县委的周家庆,他这个刚进入团县委不久的小年轻,居然被提拔到了团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这太让杜睿琪意外了。当初为了让梁晓素躲避周家庆对她的穷追不舍,杜睿琪才把她调到了平安镇。没想到,这次梁晓素平调回县城,周家庆就上升到了和她一样的职位,这个跨越也太大了。
人事的事情很快就通过了,接着,胡国成按黄忠华的意思把邹细水的那个要求提了出来,请大家讨论。
蒋能来果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说:“久居之所不宜轻易动土,这是我们老祖宗的遗训。我们天天在这个院子里上班,这就是我们屁股底下的基石,我们还坐在这个基石上,就有人要打这块地的主意,这是动摇我们的根基,诚心不想让我们过好日子。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黄忠华心里冷笑了一下,不同意纵然有一万个理由来反对。这个蒋矮子,刚才的人事提拔,他没有得到最大的蛋糕,或许心里
他看了看吴南成。
吴南成向来是个老好人,不喜欢得罪人。但是今天这个事情,黄忠华事先有和他交代过,要支持他把这盘棋走活。
他想了想说:“蒋县长说的有一定道理。如果从老祖宗的旧规矩来看,人还在住的房子,是不能轻易动土的。但是,我们是**人,**人是无神论者,是不相信这些的。再说,房子这边根本没动,动的只是围墙外面,对我们内部的影响不大。我们的新县委大院,一直规划到现在都没有开始动工,就是因为缺乏资金。没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地圈在那儿长草,老百姓都心痛,我们就更心痛。现在资金困难,我们的财政仅够吃饭,要盘活只能另寻出路,另找办法。恒生公司想先把这块地盘活,自然有他的道理,于己于人都是有利的事情,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呢?”
吴南成的话一出,其余几个常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知道,恒生公司中标,是黄忠华的菜,其余人都没有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可是这活土匪一贯霸道惯了,蒋能来与他对抗,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副书记沈茂申看了看黄忠华,说:“新县委县政府大楼规划已久,这也是我们这届政府的重点工程。到现在土地也圈了两三年的时间,却迟迟没有动工,这样一直拖下去,对我们县委和政府自身的形象影响不好。老百姓骂娘,恨土地被荒芜,同时也会骂我们**,说话办事有规划没落实。所以,尽快兴建新县委大院,我认为势在必行。”
副县长饶明乾和组织部长万明贵,也是赞成的。
政法委副书记袁浩表态说:“这样的经营模式,不是安河县委一个地方,但凡兴建新的大楼,一般都是拿老大楼去做抵押贷款,这样才能顺利运作。恒生公司虽然不是个大公司,但是总体的信誉还是不错的,在龙江市做成了几个楼盘,口碑都可以。这样做,对县委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风险。”
胡国成负责记录,轮到他发言了,他想了想,说:“我也赞成刚才几位常委的观点,尽早落实我们的规划,把这项重点工程早日完成,对于我们安河县委来说,是大事,更是好事。”
杜睿琪在常委会上人微言轻,但是作为常委,她还是要表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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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事情让我想起了当年兴建安河县幼儿园的筹资方法,也是这样把老楼给银行做抵押,贷出资金后,把新楼建起来,然后开发商开发了新楼,获得了利润之后,再进行偿还。这样的模式,其实是现在绝大部分开发商惯用的手段。这样做是有些空手套白狼的感觉,但是,对于我们的一些公司,不给他们这样宽松的政策,恐怕靠他自身的力量很难实现一个大的跨越式发展,更不可能一下子自掏腰包,来承建这么大的一个工程项目。所以,我觉得这样的方式无可厚非,值得支持!”杜睿琪说。
杜睿琪说话的时候,黄忠华一直看着她。
小魔女的话一分为二,说得很在理,很中肯,既挑明了风险,也阐明了可行性。呵呵,会说话,思维敏捷。黄忠华想。
最后,黄忠华做总结。
他说:“刚才同志们都谈了自己的看法,都说得很好。我们是在为这个家着想,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的意见,都是为了这个家的发展着想。我们是家长,家长就要管好这个家,经营好这个家。我们这个新县委和县政府大院的规划由来已久,这是我们这个家的重点工作,也是未来几十年的居所,所以要慎重,要考虑全面。这也是这项工程迟迟没有动工的原因之一。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没钱,我们这个家是个穷家。可是穷家也要过日子,穷家也要建房子。所以,如何盘活资金,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发挥出巨大的能量,建设好我们的家,这是需要智慧的。能来同志说了,我们是吃饭财政,没有多余的钱来投入建设,那么,我们就要想办法,就要有思路。今天大家的思路很好。把现在的老楼抵押出去,贷出资金,先把新的县委县政府大楼建起来,楼建起来了,周围的小区楼盘才可以开盘,开发商才能真正回笼资金。这个恒生开发公司也是本土企业,我们知根知底,不怕他逃跑,不怕他倒闭,可以说,这个风险是比较小的。权衡一下,综合我们各位刚才的意见,就按这个方案来实施。”
黄忠华说完,看了看杜睿琪,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然后宣布散会,挺着将军肚第一个走了出去。
周一上班,朱青云和平时一样,背着采访包,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边喝边往单位走去。
进入了秋天,安河的街道便开始铺满树叶。路上的行道树,只有梧桐和杨树,一到秋天,便纷纷扬扬往下掉,随风飞舞,黄色的,琪绿的,都往下掉。铺在路面上,倒也给单一的路面增添了几分情致。
朱青云踩着落叶往前走,边吃包子边喝豆浆。不知不觉便到了县委大门口。
两边的院墙已经推倒了,开始挖地基,这一排院墙,据说要建成三层楼高的临街铺面。到时候,这里就是繁华的商业街了。
他把豆浆杯和装包子的塑料袋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抬起头往院子里走去。
刚要走上楼梯,被布告栏里面张贴的一张纸给拉回了视线。
他后退了几步,凑到那张纸跟前。仔细看了看,这一看,让朱青云浑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了!
只见这张纸上打印着的内容是:
干部任前公示
安河县委组公示8号
朱青云同志,男,汉族,安河县平安镇人,中专学历;1972年9月出生,1993年7月参加工作,1998年7月加入中国**。现任安河县委宣传部报道组组长,拟任安河县委宣传部副部长。
张敏同志,男,汉族,安河县春和镇人,大专学历;1971年6月出生,1993年7月参加工作,1996年加入让中国**。现任安河县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拟任安河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罗建同志,男,汉族,安河县乌有镇人,本科学历,1970年12月出生,1992年参加工作,1994年加入**产党。现任安河县委宣传部文明办副主任,拟任安河县平安镇宣传员。
安河县委组织部
11月8日
朱青云屏息凝视看完了这张纸之后,心里立马狂跳了起来!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会是真的吗?自己真的要当副部长了吗?怎么那么像做梦呢?
两周前的考察,宣传部推荐了三个人参加县委组织部的考察,三个人当中只能提拔一个副部长。朱青云以为自己这回肯定是没戏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自己这个位置呢?而且张敏是多么活络的一个角色啊,他无论为人还是工作,都比朱青云会经营啊!罗建是正规本科毕业,在宣传部也是个元老,比自己的资历深,三个人当中最没有优势的就是他了。他知道,他没有后台,又没有去走台后,这个位置八成是拱手相让了!
可是,当看到这张公示时,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狭小,那么卑鄙地看待杜睿琪,把她等同于任何一位普通的领导,根本没有想到,她还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如此大度地拉自己一把!这是朱青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让他还没有想到的是,宣传部居然能同时提拔三个副科级干部,这在宣传部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内部提拔一个,推出去两个,这样的能量,或许也只有杜睿琪能拥有吧!他不得不在心里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
带着满身满心的激动和喜悦,朱青云嘴里哼着小曲就来到了办公室。
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这间小小的办公室这么明亮,这么宽敞,这么亲切,坐下来,他就那么傻愣愣地,嘴角挂着笑意,还在想着公示的内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夏文桦走了进来,看到朱青云愣愣的,脸上还挂着笑,就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朱部长,祝贺你高升啊!”夏文桦笑着说。
朱青云回过神来,笑着说:“什么朱部长啊,还没到手的事儿,可别乱叫!”
“哎呦,还谦虚啊,”夏文桦开玩笑道,“你不愿意高升啊,那好啊,给我吧,你叫我夏部长,我很高兴就答应了。”
“好啊,夏部长,您也要高升了啊!”朱青云笑着说。
“我高升什么呀?你高升了,我了不起接过你的擀面杖,继续干革命呗!”夏文桦拿起桌上的一根小木棒,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说道。
“是啊,这个擀面杖,你可得接好了,不然到时候,我可不饶你!”朱青云笑着说。
“哟哟哟,看看你,官还没当呢,牛脾气就上来了,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夏文桦感叹道。
两人正在戏说,其他人陆续来到了办公室。
吴成明和贺雷芳前后脚进了办公室,进来的时候,吴成明对着朱青云笑了笑,说:“领导,恭喜你高升啊!”
朱青云笑了笑,感情这个任前公示大家都看到了啊!呵呵,看来这张纸的威力还真是大啊!
贺雷芳也向他祝贺,说:“头儿,你这是跨出去一大步了啊,今后可得记得提携老弟啊!”
朱青云笑着说:“兄弟,好好干,你的这一天也很快就会来的!”
田德武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把包往桌子上一放,说:“组长啊,你这算是得道成半仙了,兄弟们还得慢慢熬啊!”
杨书凯是比较腼腆的人,他进来后,只是朝着朱青云笑了笑,算是表示祝贺吧。
熊连冠最后一个来上班,他的表情和这些人截然不同,一脸的冰霜,就差冰渣子掉到地上了。
朱青云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作为报道组最老的一位报道员,他这次又被甩在了后面,心里难免十分不爽。
朱青云的提拔,对他来说,就是个无形的但却是威力巨大的一耳光。这一耳光,让他觉得自己留在这里,真是太难以做人了,简直可以说是无地自容。和邓年荣一起进入报道组,人家都到市报去了,自己还留在这儿。连比自己后进来的朱青云都上去了,自己却还什么都不是。他再也无法在这个报道组待下去了。因为在这里,他没有任何希望。他知道,这次朱青云上去了,报道组长肯定是夏文桦的,自己还是那个打杂的。他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最好能调进市里去,再也不要在安河这个鬼地方了。熊连冠怀着这样的心情,从朱青云的身边走过,鼻子里还哼出了一股气。
这个小小的办公室就是一个生态场,一个小小的变动,就能搅动一股风浪,无形中在割裂着原本就脆弱的那点链接点。朱青云的升迁,就把熊连冠和这个办公室的链接点彻底割裂了。他在这里看到的,不是希望,不是合作,是伤害,是自尊被践踏,是尊严的丢失。
原本还比较活跃的气氛,被熊连冠进来一搅和,一下子就变得异样了,大家都不说话了。
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报纸的,写稿子的,其实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朱青云的桌子正对着门口,他就那么一手拿着报纸,假装在看,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眼前尽是那张任前公示的内容,心里一直在偷着乐呢!
这可是自己梦寐以求很久的事情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间降临了,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直到现在,他的心还在突突突地跳跃着呢!
正胡思乱想着,朱青云看到门口走过一个身影,杜睿琪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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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假装看着报纸,心里却在挣扎着,要不要过去,对人家表示一下感谢?这么大的一个惊喜送给自己,无论如何,得去说声谢谢吧!
想了很久,朱青云鼓足勇气,朝外面走去。
他不敢直接去她的办公室,而是转道先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憋了半天,终于放出了一点水,然后在水龙头下反复冲洗双手,边洗边想,要不要进去?该怎么进去?进去了怎么对她说?
想到之前自己和她的不配合,他心里就有些愧疚。他这样的工作态度,她还能在关键的时候让自己上,说明她的心里还是念旧情的。
当初她来的时候,朱青云记得自己去找过舅舅,舅舅也说过她来宣传部会是自己的机会,可是那时,他是完全不相信的。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还能对他存有半点的念想;不相信她还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拉自己一把;更不相信,这个惊喜能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他再次想到了,她那次把自己叫到她的办公室,和他讲的那些话:
她说让他别那么恨她,让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彻底过去……她说她就是一个为了生活为了生存而不断挣扎努力向上的人,就像石缝里的小草,必须钻破土层,挤出石缝,才能探及到阳光雨露,才能不让自己的生命枯萎。
她说她牺牲了很多的东西,得到了今天的成就,她不后悔,她说人生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上天在为你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一定给你关上了另一扇窗……她说让他好好珍惜他的小家庭,珍惜他现在的生活……
现在想来,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内心一定是十分痛苦的。正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放下这段感情,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吧!朱青云心里想。她委婉地表达了她的生活的不幸和内心的痛苦,可是当时自己就是不明白不理解,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啊!想到这些,他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人,总是在心里那么恨她,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过。今天看来,她内心的伤痛,绝不会比自己少啊!只是他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一方来看待,所以对她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敌意,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她现在的生活,和她承受的经历的伤痛,难道不是伤害吗?虽然这种伤害不是他带给她的,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可是,作为曾经深深爱过她的男人,真正知道了她的不幸之后,他内心还是伤痛的,对她的那份爱,其实一直是被恨给掩盖了……
朱青云的双手就那么放在水龙头下洗了很久,看着四溅的水花,他心中猛吸一口气,操!去吧,去面对她吧,说声谢谢也好,不说也罢,总之是要有个态度就面对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化解了心头的恨意……
他使劲甩了甩手上的水,抬起头,鼓足勇气,快步往她的办公室走去。
在走到她的门口时,他的脚步又放缓了。停顿了片刻,他终于抬起脚,跨进了她的办公室……
杜睿琪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一看,有些吃惊:是他?终于自己走进了这间办公室,这一天,她一直在期待……
她微微一笑,说:“青云啊,坐吧!”
说完,她把文件重新夹好,合上文件夹,起身来到了沙发这边,坐了下来。
然后开始煮开水,准备泡茶。
朱青云抿了抿嘴,看着她的手一直没有停止过动作,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想了想,他终于开口了,说:“你家里还好吧?”
这句话一说出,他就后悔了,说什么不好,说这个!真是笨死了!
杜睿琪把茶叶拿了出来,等着水煮开再泡茶。
她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朱青云,笑了笑,说:“挺好的,慢慢都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好,那就好!”他支吾着,然后突然问道:“子安怎么样?”
听到朱青云这么亲切地叫着“子安”两个字,杜睿琪的心莫名地收紧了一下: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子安来了?
她看着他,稳了稳心,说:“挺好的,上一年级了。你儿子呢?”
“也上一年级了。”他应道。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孩子都大了,上学了。”杜睿琪有些感慨道。
“嗯,是啊……这个,这个公示我看到了,我没有想到,谢谢你!”绕了几个弯子后,朱青云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他该说的话。
她笑了笑,这才是他今天要来对自己说的话吧?
“呵呵,不用谢我,这是你努力工作的结果。”杜睿琪说,“和张敏、罗建一样,是组织上对你们工作的肯定,是组织上对你们的信任,才给了你们这次机会。我只是推荐,这个是我应该做的。”
朱青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就是她说的话?她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不是她在背后极力的引荐才有自己的这次提拔吗?她为何要如此轻描淡写?还是她一贯就是这样的作风,不邀功,不讨好,不彰显自己?
他也听说过她提拔下属的风格,从来都是说这是你自己努力工作的结果,可是对于他,她也要这样回避吗?为什么不能坦白她为自己所做的那些努力呢?为什么不能让他心里对她的好有更多的感动呢?他真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
“我知道我自己的工作,论工作,我不是最好的。”朱青云看着她说,“说实话,你刚来的时候,我抵触过,后来冯部长跟我谈了,你也跟我谈了,我才慢慢开始收心工作。这个过程相信你自己也感觉到了。我的脾气不好,你一直都知道,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凭意气用事,我没想到自己这次能上,因为我知道,还有其他人比我更合适。所以,我谢谢你,是真心的谢谢你!”
朱青云诚恳的话语让杜睿琪有些吃惊,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听到他的真心话,还是真心感谢她的话。分开八年多了,他恨了她八年,在心里骂了她八年。今天,这个男人的心,终于不再那么硬了,开始有些柔软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好,感觉到了她内心对他的那份情依旧存在,她的鼻子突然间有些酸涩,眼底一阵雾气朦胧。
她不敢抬起头,就那么低着。她怕他看见她眼底的雾水。她侧过身子,从旁边的小茶几上拿下已经煮好的开水,为他冲了一杯绿茶。
滚烫的水冲进透明的玻璃杯中,原本细小干燥的小叶子,很快就舒展开来,像春雨中被滋润过的嫩叶般翠绿欲滴,在水中打着旋儿,上下沉浮,煞是好看!
如果说,生活就是这滚烫的水,她宁愿做这一叶被炒制过的茶叶,在这壶水中得到滋润和舒展,再次泛活自己的生命。因为很多时候,是生活在选择你,而不是你去选择生活,尽管你有千万个不情愿,可是也必须去面对,这就是人生。学会承受,学着不诉哀伤,当现实告诉你必须去面对的时候,除了微笑,你还是只能微笑。
杜睿琪把泡好了的这杯水送到朱青云的跟前,她努力地让眼底的雾气收回到了心底,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说:“是你的工作你的成绩让你赢得了这次机会。你能上这个台阶,我心里高兴,说实话,我一直期待你的进步。凭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成绩,你迟早能上台阶。但是早上就早得机会,以后才能更顺利,走得更快些。在行政单位干,年龄是个宝,早一年和晚一年那是决然不同的概念。好好干吧,以后还会有机会,我会尽力推荐你的,不过这一切也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青云,我们都是农民的子弟,走出来不容易,这份艰辛的打拼,你一定也深有体会,所以,我们都要珍惜现在的机会,要让自己的路走得更顺一些,更多的时候,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态,坦然面对生活,热情面对工作,放下心里的不痛快,你才会过得更开心,工作得更顺心。心顺才能事事顺,我相信你将来的运气一定会更好的!”
“说实话,我是个倔脾气,一直以来,我都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朱青云看着杜睿琪说,“你上次找我谈,跟我说了那么多,我不能理解。不过,我现在理解了,这么多年,你承受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心酸和苦痛,可是你从来不表现出来,而是一个人默默地扛着。而我却一直以为你很幸福,以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
“所以,我总是无法释怀,那种被抛弃被打败的感觉时时压抑着我,只要看到你,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你来宣传部的开始,我是极力回避你的,因为我不愿意面对你,不愿意勾起自己的心痛历史。现在,我才知道,我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狭窄,无法忘却,无法放下,更无法摆脱,我就这样折磨了自己八年,在对你的嫉恨中前进和生活。今天,面对我的提拔公示,我才知道,你的心比我想象的要宽厚的多,你承受了你不能承受的,你面对了你无法面对的,你还做到了你本该不需要做到的。”朱青云边说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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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放下以前的不痛快,好好工作。不是因为你提拔了我,而是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比起你,我很惭愧。你是个女人,本该柔弱的,可是你的内心却很坚强,甚至比男人还坚强;而我是男人,本该坚强,却总是在假装柔弱。其实想一想,我们的一生,可以遇见很多人,不论爱与不爱,都可以在一起度过一生中的一天,一月,一年甚至是更多时间。可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应该是好聚好散。然后,我们又和下一个人一起度过,又一个,又一天,又一月,又一年。人生在世,要知足,要平凡,更要感恩,不能任性和强求。现在我明白了,我以前就是任性和强求,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朱青云接着说道。
杜睿琪没想到朱青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她八年来听到他说得最多的一次谈话,也是最感动的一次。好像这个男人,这一瞬间长大了,开悟了,彻底看懂了过去和现在一切事情,变得那么睿智和豁达。如果这次的提升,能给他带来如此的大彻大悟,那么她觉得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比的有价值有意义。
八年来,离开他背叛他们的爱情,这也是压抑在杜睿琪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对不起他的感觉,始终沉压在她的心里,让她多少次在梦中哭泣。他的痛苦他的逃避他对她的恨,她都知道,都看在眼里,每次面对他的不痛快,她同样难受至极。她曾经希望,能通过自己和他的沟通,让他尽快摆脱和释放心里的痛苦,可那都是徒劳。他的内心没有想通没有顿悟,是不可能得到解脱的。她本以为这一天要很久很久才能来临,没想到这次的提拔,让他的人生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他的解脱,也是她的解脱,只有双方都释然了,这件事才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他们的那段感情才真正进入了一个结束和新生的阶段。结束过去的恩怨,开始现在的理解,从一对过去的恋人,变成合作愉快的上下级,变成能够相互理解互相支持的同事和朋友。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有时候,放弃,才是真正的开始。今天,朱青云内心彻底放弃和解脱了,为了这一天,杜睿琪等了八年。
“青云,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杜睿琪看着眼前的朱青云,眼里的泪光点点,她毫不避讳他的目光,说,“我终于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这些话,我本以为这辈子,你再也不会原谅我,我们再也无法好好坐在一起交谈,只能是仇人相见,话不投机……但是,你想通了,你顿悟了,青云,这是你我的新生,是心灵的新生,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同事,朋友,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好,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需要我干什么,你只要吩咐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朱青云说。
他看着杜睿琪眼里的泪光,心里的感动和柔情也是油然而生。他在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明白,早点顿悟,早点化开彼此之间的心结,好好相处,好好工作呢?!唉,但愿现在还为时不晚!
人啊,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情绪的奴隶,最无法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内心情感。明明爱一个人,却要在心里恨她恨得死去活来,却要用恨的方式去传递自己的爱,这样的自我折磨,朱青云是深有体会的,恨得自己的心千疮百孔,伤痕累累,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明说看开了,却总是在微笑沉醉时输给了现实;有时候,明明清楚是错误的决定,却还在苦苦坚持;有时候,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爱恋,却仍旧不肯放手。
而今天的这一席谈话,让杜睿琪和朱青云的人生都掀开了崭新的一页。放下心头的包袱,没有任何心债,以这样的心灵去工作去生活,才是真正的洒脱和快乐。
朱青云下班回到家里,难得的好心情。
父母在家里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下班回来。吴淑芳也从店里早早回来了,带着儿子在院里写作业。小院里种上的月季正在怒放,两棵小小的柑橘树上也挂上了黄色的小橘子。
这个秋天,是朱青云家的收获季节。
朱青云推开门,哼着小曲走到吴淑芳的身边。
吴淑芳正坐在朱天亮的身边,看到朱青云进来,她抬起头,看了看朱青云,发现他的脸上那么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一看就是有高兴的事儿。
“是不是升官了?这么开心!”吴淑芳笑着说,她知道她的男人最盼的就是升官。人家盼发财,他只盼升官。
“呵呵,也是也不是。”朱青云傻笑着说。
“什么叫也是也不是啊?到底是不是啊?”吴淑芳不解地问道。
“就算是吧!”朱青云笑着说,“任前公示刚贴出来,可能要到副部长的位置了。”
“啊!真的呀!”吴淑芳一下子跳了起来,搂着朱青云的脖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男人能当官的事儿更开心吗?没有!这个家,她是赚钱的,朱青云是奔事业的。朱青云奔的事业,说到底就是步步高升的官职。他们家不缺钱,缺的就是朱青云的官职。吴淑芳虽然没有读什么书,但是她也知道夫贵妻荣的道理。男人当了官,那她就是那个最得意的官太太啊!多么荣耀,多么骄傲的事情啊!她的男人才三十出头,就能当宣传部的副部长,这样的牛气冲天,在她心里是无人能及的!至少在她的同学当中,是独一无二的!她嫁的老公是有出息的一个,已经是县委部门的小官了,呵呵,真是高兴啊!
朱青云高兴地抱着吴淑芳,在院子里转了起来,两人难得地搂在一起,转了又转,笑声传出了院墙,飞到了隔壁。只是,别人不知道这两口子幸福的劲儿来自哪里?
朱青云的父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儿子媳妇难得地在院子里亲热起来了,两人对视了一下,咧开那已经豁了牙的嘴,欣慰地笑了。朱天亮看到爸爸妈妈这么开心,放下手里的作业,也来凑热闹,他跑到朱青云的身边,拉着他的衣服,叫道:“爸爸,爸爸,我也要转我也要转!”
朱青云笑哈哈地,放开吴淑芳后,他一把抱起儿子,开心地转了起来!
只听得父子俩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天,是朱青云搬进这个小洋房里,最开心的一天!也是朱青云离开杜家庄,走进县城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他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快乐幸福的滋味!这就是快乐幸福的滋味!升官,和以前的女人冰释前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更快乐的事吗?!
吃饭的时候,父母听说朱青云要升官做副部长了,都吃惊得睁大了眼睛!这可是大官啊!在朱家店那个小村庄,还没有出过县委的干部呢!哎呦呦,这个老朱家以前不受待见的小儿子,果真这么有出息啊!朱青云的父亲顿时感觉到朱青云给自己的老朱家光宗耀祖了!他立马从柜子里拿出酒来,说:“青云,今晚,咱爷儿俩好好喝一杯,为老朱家出了个当官的好好庆祝一下!儿子,好样的啊,爹今天是最高兴的了,比你当年考上师范跳出农村还高兴啊!好好干,爹相信,你会为我们老朱家带来更大的荣耀!”
父子俩斟满了酒杯,响亮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天,朱青云来到了舅舅的办公室,他要告诉舅舅这个好消息。
王建才照样是清闲到灵魂都要出鞘了,每天上午来上班,看看报纸喝喝茶,下午回家打瞌睡,晚上到好再来去坐堂,这就是他每天的生活方式。
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习惯,到现在的麻木,他的心也都死了,这辈子或许就被打在这个冷宫里到老了,别想再出去了。往日的风光再也不属于自己了,一切归于平淡,一切化为记忆。任何事情,只要过去了,也就坦然了,也就能接受了。
看到朱青云进来,王建才就知道这小子准是来报喜了。
“舅舅,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们出去单独好好喝一杯,怎么样?”朱青云在王建才的对面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
“捡了金元宝还是捡了乌纱帽啊,这么开心!”王建才笑着说。
“金元宝我不稀罕,乌纱帽我倒是喜欢。”朱青云说道。
“呵呵,你小子运气不错啊!”王建才看着朱青云说。
“舅舅,你已经知道了啊?”朱青云假装吃惊地问道。
“傻小子,公示都出来了,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啊,我这儿再是冷宫,也不会没有半点消息吧?”王建才说道。
“呵呵,我也知道,这样的消息舅舅肯定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和舅舅一起分享一下这份快乐,中午我请你吧,怎么样?”朱青云说。
“好,咱爷俩去喝一杯。”王建才痛快地说。
037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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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换个地方
“不去好再来,我们换个地方,去兄弟土菜馆,怎么样?”朱青云笑着说,“去好再来到时候又是你买单,这次我自己做主,自己买单请舅舅吃饭。”
“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王建才说道。
看看墙面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走到兄弟土菜馆,还有一段路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朱青云说道。
“好,走了!”王建才拿起包,和朱青云一起往外面走去。
以前有专车,出门王建才都是自己开车。现在到了这个冷宫里,什么都没有了,出门都改坐十一路,时间久了,王建才也习惯了释怀了,就当是锻炼身体吧,每天的上下班,这样来回走几趟,正是最好的锻炼啊!
朱青云本想打个车过去,王建才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还是走路好,习惯了走路!健康的生活方式啊,多走路!”
朱青云听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
他心里想,舅舅还真是能上能下啊!从余家埠镇的党委书记,一下到了这样的部门,落差这么大,这个适应的过程一定也是痛苦的。不知道舅舅开始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舅舅的心态调整得快,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天,从高位掉下来,突然间失去了一切,能不能像舅舅这样坦然接受?想到这里,他不禁心里有些汗津津的,这才刚上个位置,怎么就想到了下呢?唉,真是晦气!不想了不想了!
他一路小跑着跟在舅舅后面,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王建才因为天天走路,已经练就了一定的走路功夫了,可以做到健步如飞而丝毫不觉累,这在他以前是不可能的。现在因为天天走路,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连啤酒肚都下去了,人反而显得年轻了。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到了兄弟土菜馆。
胡老二看到王建才,愣了一下,这个昔日的红人,很少出现在自己的餐馆里,谁都知道他的女人开了个餐馆,今天怎么来到了自己的地盘呢?再看看后面的朱青云,他心里明白了几分。
这个即将上任的宣传部副部长,呵呵,来这里庆功了!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胡老二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虽然胡老二是个开餐馆的,可是因为是胡国成的弟弟,他对安河的政治生态,还是相当了解的。每一次的人事变动,他似乎是常委中的一员,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胡老二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雅致的小单间,为他们安排了特色土菜。
一瓶潭花大曲,两人开始斟满对饮。
几杯酒下肚,王建才的话就多了起来。
他说:“青云啊,还记得当初杜睿琪刚去的时候,舅舅跟你说的话吗?”
朱青云在脑海里搜寻着,好像记得一点,但是却搜寻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说过,杜睿琪来到宣传部,就是你的机会来了!现在果真应验了吧!”王建才说。
是,舅舅是说过这句话。朱青云在心里想。只是当时他并不这么认为,而是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舅舅,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她会帮我。我没有找过她,平时和她连沟通都很少。你也知道,我心里的感觉。但是她这次能这样帮我,我心里还是真感谢她的。她的心里,还是念旧情的,这个我也看出来了!”朱青云说。
“你到现在才明白啊,傻小子。女人对自己爱过的男人,都是心软的。她是真正爱过你,而且是她背叛了你们的爱情,她对你心有愧疚,所以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如果是你背叛了她,那今天的结局就一定是截然相反。所以,对于她,对于你们之间的过去,你也要重新摆正心态,别再纠结于过去了。正确面对你们的关系,对你对她都有好处!”王建才说。
“我知道,我昨天已经跟她好好交流过了,我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恨,我们之间冰释前嫌,是下上级,是同事,我会全力支持她的工作。”朱青云说。
“诶,这就对了。青云啊,你终于长大了!”王建才拍着朱青云的肩膀说。
王建才看到他自己一直带着拉着提携着的外甥,终于有了今天的成绩,走出了过去的感情阴影,他心里无比宽慰。他自己唯一的儿子出国了,在感情上,朱青云更像是他的儿子,朱青云的每一步成长,都牵动着他的心。
能从报道组长到副部长,这是一个质的飞跃,这一步,对于朱青云的仕途来说,是举足轻重的。从这个位置跳出去,好的可以到乡镇去挂个一把手,普通的也能挂个二把手,还有的可以直接到别的局里去任一把手,所以,别小看这个副科级,对于朱青云来说,那是历史性的一步,今天的一小步,就是明天的一大步。
况且朱青云现在才三十出头,后面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当年自己从小学教师跳出来就三十多岁了,比起现在的朱青云,那可是差远了。而且,朱青云有个会赚钱还很顾家的老婆,这个也是朱青云的幸运。不像他,这辈子是成也夏金英,败也夏金英。因为沾了夏金英舅舅的光,他从教师队伍里跳出来了,可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无知和自大,他无法忍受,把自己的大好前途给葬送了!这辈子是彻底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王建才相信,朱青云的将来,一定要超过他这个当舅舅的。
“好好干,傻小子,你的前途一片灿烂啊!”王建才举起杯子和朱青云碰了碰说。
“舅舅放心,我一定会抓住机会,好好干的!”朱青云仰头喝下了那杯酒。
“舅舅,我一直想问你个事儿?”朱青云边吃菜边说。
“说吧!”王建才看着朱青云,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要问什么。
“都一年多了,你怎么还不和万玲秀结婚啊?”朱青云问道。
“呵呵,结婚?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王建才笑着说,“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绑死在婚姻里。”
“可是,她愿意这样跟着你吗?没名没分的。”
“是啊,有时候我也觉得对不起她,”王建才说,“玲秀她是真爱我,我现在没钱也没权,她对我反而更好了。可是,现在我还不能给她一个婚姻,但不代表我不爱她,更不代表我会抛弃她。我不会的,我这辈子注定只有她一个女人了。再等等吧,等老四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了,我不用再负担这几个孩子,不用再去管他们了,我会给她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
“舅舅,何必呢?你爱她,她也爱你,为什么不能早点结婚?”朱青云不解地问道。
“唉,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啊,青云。我是一个被伤害过的男人,要再次进入围城,多少心有戚戚焉,等到时机成熟了,或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和她结婚。”王建才说。
真是看不懂,朱青云难以理解王建才的话。
和夏金英那时候是没有爱的婚姻,因为子女,勉强维持,既然已经离了,又找到了一个爱自己的女人,而自己也爱她,为什么不能结婚好好过日子呢?无论如何,从女人的角度来讲,婚姻才是感情的归宿和保障,失去了婚姻的外衣,女人的感情都是危险的,是不牢固的。朱青云本想再和舅舅说说这个,但是看王建才的样子,还是不说为好。只是他在心里替王建才祈祷,千万别再为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世。这是朱青云的切身体会。如果当初他和杜睿琪能早点结婚,给那段感情一个归宿,或许他和杜睿琪的命运也要改写。可是他们错过了这个机缘,就注定一辈子错过,再也无法交集在一起,对于爱情来说,这是最大的遗憾,可是对于人生来说,这或许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和征程。
公示一周,朱青云顺利坐上了安河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715
朱青云的办公室就是以前冯永斌的办公室。一个单间,虽然小些,但是却从此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无论是看书还是写稿,都能安静一些。这是朱青云最高兴的。
朱青云也听说了周家庆被提拔为团县委副书记的事儿。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个周家庆他妈的是哪路神仙,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到了和他一样的级别。合着自己忙死忙活的,还不如这小子悠悠荡荡的来得快,这世道啊,真他妈的让人不爽!
想着周家庆曾经是自己的学生,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跑着腿,没想却能在同一个时间和他站在了同样的高度,朱青云心里就有点堵,按这小子的升迁速度,莫不是哪天就跑到自己上面来领导自己了吧?
想到这儿,朱青云心里刚刚那点被提拔起来的自豪感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他真怕他自己担心的这一天成为现实。就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杜睿琪能有朝一日来领导自己,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情。
从不接受她,不配合她的工作,到现在的接受,化解和配合,这个心里过程走得甚是艰辛,各种滋味只有朱青云自己最清楚。
他实在是不想生命中再来一次这样的“屈辱”,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不希望出现的事儿,它偏偏就会出现。当然,这是后话。
038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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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去了县委办公室任副主任,这也是张敏没有想到的,能到县委办,可以说对于他是最好不过的职位。张敏很会处理人事关系,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最适合在县委办这样的部门干,可谓是如鱼得水啊。所以,张敏在上任后的前一天,再次来到了杜睿琪家里登门致谢,没有杜部长,就没有他的这次提拔,就没有他跨部门的飞跃,所以,他再次登门,对杜睿琪予以重谢。
张敏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杜睿琪不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她自己不懂送礼,没有送过,当然也就不知道送礼的规矩,所以,无法猜透张敏今晚又要给她送些什么东西。
张敏乐呵呵地走了进来,坐下来后,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杜部长,我真是没有想到,您能给我推荐这么好的一个职位,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非常感谢部长的关心和提携!您果然和大家之前所说的一样,能提人,会提人,是一心一意为下属着想的好领导!”
杜睿琪看着他,听着他说话,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很肉麻,可是张敏每次都能把这个迎奉和拍马的话,说得这么自然,这么发自内心,也真是一种修炼和境界。她觉得自己在这点上,就不如张敏。
“呵呵,张主任,你客气了。是你的工作做得好,组织信任你,重用你。我没有做什么。”杜睿琪笑着说。
“部长,你总是这么谦虚,为下属做了工作还不领功,现在像你这样的领导真是太少了!你知道外面这次对我们宣传部怎么说吧?”张敏看着她说。
“嗯?”杜睿琪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怎么说?会说什么?
“大家都说,这次是宣传部的提拔季节,一下子提了三个副科级,真是史无前例啊,县委别的部门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和历史啊,我们宣传部一下子就凸显出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啊!但是,我们自己知道啊,以前怎么提不了这么多人,杜部长来了就能有这样的大手笔呢?所以啊,这关键还是领导好,领导有能力,也会为下属着想,我们这些追随领导的人才能真正沾光得实惠啊!所以,其他部门的人羡慕得不得了哦!”张敏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神采飞扬啊,就像是他自己做了宣传部的领导似的,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是吗?”杜睿琪笑着说,她被张敏的情绪感染了,“这样说来,大家跟着我干,还是不吃亏啊!”
“何止是不吃亏啊,那是沾了大光了!”张敏说,“碰到你这样的好领导,就是我们做下属的幸运。多少人在县委熬一辈子,都很难跨出这一步。说真的,部长,你是我见过的领导里,最佩服的一个,是实话,更是真心话。”
杜睿琪几乎要笑出声了,张敏这个马屁拍得也太露骨了。不过,人都是好虚荣的,尤其是女人,听着好话,从来就是心情大好,杜睿琪也不例外。
“张主任,你适合在县委办公室,所以我推荐你去县委办。胡主任也是个好领导,你到了他那儿,相信一定能得到重用,更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我希望,你迈上这个台阶后,一帆风顺,步步高升。我更希望,从宣传部出去的干部,个个都能发展好,这个不仅是你们个人的荣耀,也是我们宣传部整个集体的荣耀。”杜睿琪笑着说。
“是,部长说得对!我一定会和胡主任密切配合,好好干工作,不给部长丢脸,不给咱们宣传部丢脸。”张敏犹如在宣誓般,铿锵有力地说道。那神情,那语气,再次让杜睿琪忍俊不俊。
时间不早了,杜睿琪抬头看了看墙面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半了。
安河人不喜欢夜生活,晚上的九点半,大部分家庭就已经闭门睡觉了。
张敏明白杜睿琪的意思,立马站起来,告辞道:“谢谢部长,今后还请部长继续关心和提携我,不甚感激,不甚感激!”
张敏伸出手,要和杜睿琪握手道别。
杜睿琪笑着伸出手,和张敏握了握,然后顺手把张敏带来的东西拿起来,说:“张主任,这个请你提回去,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就不必了。”
张敏根本不接,而是转身快步走出去,到了门口,他自己打开大门,向杜睿琪挥了挥手,然后就消失在大门口。
杜睿琪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张敏,太会来事儿了。
她把袋子放回茶几上,本想就这样上去睡觉。可是袋子里沉甸甸的,究竟是什么呢?她还是忍不住返回来,好奇地打开袋子看了看。
一看,原来是两瓶洋酒,上面的英文她也看不太懂,那个“xo”的字样她倒是知道。杜睿琪对这个东西完全没有概念,不知道这两瓶酒要多少钱,心里估计也就几百块钱一瓶吧,这两瓶酒大概千元左右。上次张敏已经提了一大堆东西来,这次又这样大手笔,让杜睿琪心里有些忐忑,她还真的没有收过礼,对于这样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呢?收,还是不收?现在已然收下了,难道都要交出去吗?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的,如果这些东西交到纪检去,是不是自己就安全了?可是,她似乎很少听说领导干部主动把收受的礼品和钱财退回去的。难道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化了不成?上次面对张敏的礼品,她就挣扎过,这次又是这样,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从这点来看,还真不是当官的料子。连礼都不会收,更不会送,这是从政最基本的手段和素质,她都不具备,这个官当得真是有些稀里糊涂的。
罗建没有再次到杜睿琪家里来,不过在临走前,他来到杜睿琪的办公室表示感谢。
罗建说:“部长,我能下乡锻炼,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谢谢部长提携。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心里对部长是真心感谢的。这么多年,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你来了,我终于可以换个地方,站在新的上,这对我的个人来说,是全新的开始。我会好好努力的,请部长以后还要多多提携我,有机会的话,我还愿意回到部长的门下,跟着您一起干!”
“呵呵,罗主任,好好干,在下面锻炼锻炼,以后的机会就更多了。只要你干得好,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的。”杜睿琪笑着说。
朱青云、张敏、罗建三人的上升,把宣传部的这盘棋给走活了。原本郁结的人事,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报道组提拔了夏文桦起来当组长,这个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办公室提拔了原先的副主任刘玲香,也是个女的,很泼辣,很能干,人也长得有点姿色,高高的瘦瘦的,身材很火辣,也是宣传部的一枝花。
文明办的副主任则由熊连冠去担任,这也是杜睿琪为了安抚这个报道组资格最老的一位报道员所做的一个决定。其实,按熊连冠的能力,是不能被提拔到这个位置的,但是杜睿琪为了报道组内部的一个生态平衡,还是给了熊连冠这个职位。
但是她没有想到,熊连冠根本不买她这个人情,而是一心在做自己的打算。
如此的人事腾挪,宣传部又得加入新鲜的血液了。新一轮的后备力量的甄选,也要同时开展起来。触一发而动全身,杜睿琪切实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各路想进入县委的人员,又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十八般武艺尽数施展开来。
杜睿琪下班回到家,看到子安正在看动画片,她走了过去,挨着子安坐了下来。子安在看《猫和老鼠》,笑得差点流口水了。画面上猫正在弹着钢琴,小老鼠正在伴着音乐跳舞。子安点着头,一顿一顿的,随着音乐的节奏打节拍。嘿嘿,杜睿琪突然发现,儿子的乐感很好!是不是可以让孩子去学点乐器呢?比如学钢琴,多好啊!陶冶情操,培养孩子的高雅性情。
她伸出手,疼爱地摸了摸子安的头,说:“宝贝儿,知道猫咪弹的是什么吗?”
“弹的是钢琴。”子安盯着电视机,依旧笑着说。
“好不好听啊?”
“好听。妈妈,我也想弹钢琴。”子安抬起头看着杜睿琪说道。
“真的吗?子安喜欢吗?”杜睿琪高兴地问道。
“喜欢,小猫都可以弹钢琴,为什么子安不可以弹钢琴啊?”
“可以,当然可以啊!子安要是喜欢,妈妈就送子安去弹钢琴,好不好?”
“好!好!我要弹钢琴,我要弹钢琴啰!”子安高兴地叫道。
“不过,妈妈告诉子安,弹钢琴要好好练,才能弹得好听啊,不练是弹不好的。”杜睿琪看着子安说道。
学乐器也是一项很枯燥很辛苦的事情,她很怕孩子吃不了那个苦,无法坚持下来。不过,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现在跟他说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孩子做事都是凭热情,三分钟热度很正常,这就需要给孩子培养兴趣,并且不断鼓励他坚持。
不过,杜睿琪也没有想过让孩子往音乐专业方面发展。只要能有一点兴趣,通过学习音乐来达到陶冶性情、修身养性的目的就好了。
039尽情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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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子安喜欢弹啊,就像小猫咪一样,一弹一弹的,多好玩啊!”子安笑着说,小手还学着小猫咪的样子,在沙发上一弹一弹的,甚是可爱。
“那好吧,妈妈考虑送子安去学钢琴,好不好?”杜睿琪把子安抱在臂弯里,疼爱地说。
“好,我也要像小猫咪那样弹钢琴,妈妈就像小老鼠那样来跳舞,好吧?”子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妈妈噘着小嘴巴说道。
“好!”杜睿琪用手在子安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舐犊情深溢于言表。
子安被她的手指这么一弄,小鼻子挤成一团,对着妈妈做了一个可爱的小鬼脸。
杜睿琪被子安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方鹤翩听到外面的笑声,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说:“吃饭啦,吃饭啦!”
杜睿琪抬起头看了看婆婆,发现婆婆居然围着围裙在做饭,不是一直都是公公在做饭的吗?
她站了起来,走到方鹤翩身边,说:“妈,我来吧,你歇着。”
“没事没事,你爸爸在厨房呢,我就是打打下手。”方鹤翩把围裙从腰上解了下来。
杜睿琪接过方鹤翩的围裙,挂到厨房的墙上。她看到公公丁光信正在给最后一道菜装盘,灶台上放着已经炒好了的几个菜。
杜睿琪洗了洗手,走到丁光信身边,说:“爸爸,辛苦了!我把菜端出去了。”
丁光信一门心思在炒菜,冷不丁听到杜睿琪的声音,他转过头,笑着说:“不辛苦,只要你们喜欢吃我就一点都不辛苦。叫志平下来吃饭吧!”
“好,我去叫。”杜睿琪把菜端到桌上,走上三楼,去叫丁志平下来吃饭。
自从出院后,丁志平就一直在家休息,这样的大病,至少可以休息半年,按照休病假的规定,工资原本只能领取百分之七十,但是局里照顾他,也是给丁光信这个老领导面子,丁志平的工资全额照发,就连节日的慰问和各项福利补贴,都和在职上班的人完全是一样的。
杜睿琪来到三楼,推开客厅里的门,发现丁志平居然坐在外面的阳台上,屋里还开着音乐,听的居然是她最喜欢的钢琴曲《秋日私语》,如水般的音乐,倾泻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夕阳的余晖下,丁志平坐在阳台上的样子就像一副剪影画,那么瘦弱,那么孤单,那么让人心疼。
看着丁志平的背影,听着这样的音乐,杜睿琪居然有点在梦中的感觉。这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独立空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音乐,这里的空气似乎从来都是凝固的,是郁闷的,甚至是有些悲凉的。这个隔着客厅的两个房间,就像是隔着天河那般,不可逾越。门外的这个阳台,他们也从来没有一起拥有过……
杜睿琪的心底突然间升起一股有些悲戚的自责,其实,作为一个妻子,自己真的是不合格的,面对丈夫,她做过什么?什么时候真正体会过他的心情?在他郁闷彷徨痛苦时,她在哪里?是不是正在和活土匪激情缠绵?当他言辞不逊地对她辱骂吼叫的时候,她是那么痛苦那么悲伤,可是他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妻子,要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多少人理解?作为一个男人,他失去了男人最根本的骄傲,失去了男人最基本的尊严,他的那次轻生,就是无力承受的表现。现在,他的身体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虽然肾移植成功了,可是,他男人的功能能不能恢复,他心里的结能不能打开,还是个未知数,他的内心依然是那么脆弱,他依旧是这个家最需要关心最需要疼爱的人。
杜睿琪走了过去,双手轻轻地搭在丁志平的肩上,说:“吃饭去吧,爸爸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我们呢?”
丁志平没有转头,而是把手搭在杜睿琪的手上,他那只瘦弱的手,就那么盖着杜睿琪的小手。他把她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捏了捏,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杜睿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看,夕阳多美啊,给一切都镀上了金色。”他感慨地说道。
“是啊,生活中其实有很多美的东西,只是我们平时很少去在意它,让它就那么悄然地溜走了。”杜睿琪用手抚摸着丁志平的头发,爱怜地说道。
“睿琪,我们以后再也不吵了,不闹了,好好过日子,好好珍惜身边的一切美好,好吗?”丁志平站了起来,就那么看着自己娇小的女人。
自从丁志平知道杜睿琪为他捐肾的事后,他在心里就完全抛弃了对杜睿琪曾经的那种怨恨和不满,他当时就想,如果他能健康地活着出去,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和这个女人的缘分,好好生活,把之前八年未能享受的生活弥补回来。
出院后,他一直遵照医生的嘱咐,按时吃药,定时检查,注意饮食,注意休息,让身体尽快恢复过来。近三个月的休养后,他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似乎自己男人的功能也在慢慢恢复。昨晚,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在睡梦里下面居然会有反应,早上起来,发现内裤里面居然有精虫!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啊!难道上天真的这么垂怜自己,在经历了劫难后,要重新给他恢复男人的功能?这一天中,他都在心里为这个事情而狂喜。中午的时候,他偷偷打了电话给自己以前的主治医师,咨询了这个事情,没想到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是的,他的反应是正常的,是良好的,是说明他的肾移植成功了!他可以拥有男人的功能了!不过医生告诫他,为了健康起见,至少半年之内不可以行房事,要暂时性禁欲,等到身体完全恢复,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几乎不敢相信医生的话,自从结婚以来,他就没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仅有的几次都是刚开始就结束了。虽然三十多岁了,可是夫妻间最美好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果不是这次劫难重生,他的这一生或许就得永远这么悲惨地活下去,连女人的滋味都无法再尝试了。现在,他居然可以恢复男人的功能,以后居然能够拥有正常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激动的吗?他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从未有过的美好。所以,他打开了他最爱的轻音乐,让自己重生的身心在音乐中尽情舒展,尽情飞舞,尽情地享受!
丁志平站在杜睿琪的跟前,从未有过的冲动,让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把眼前的女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面对丁志平的拥抱,杜睿琪出现了片刻的惊愕,她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温情脉脉起来了?她愣了愣,很快迎合了他的拥抱,也用双手环绕着他单薄的腰身,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丁志平第一次这样深情地拥抱着自己的女人,从结婚到现在八年多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这样想抱着她。把这个娇小的女人抱在怀里,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他觉得她就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他是她的丈夫,永远都是,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他都已经原谅她了,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个可以和他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的好女人!一个女人,能做到为自己的丈夫捐肾,这样伟大的付出,还不能抵消她之前所有的错吗?虽然最后她没有真正为他付出自己的肾,可是这份心和这份情,够他感动和享用一辈子!他愿意无条件地重新爱这个女人,他们的爱情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他们的婚姻也可以从现在开始经营,为了爱,为了家,为了这个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女人,他愿意去好好经营他们的婚姻和家庭,让这个家获得真正的幸福!
两人就这样在阳台上拥抱着,久久的,都快站成了一个雕塑。
方鹤翩在下面等他们吃饭,等得实在是太焦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下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从一楼走到了三楼,准备催两人一起去吃饭。
没曾想,刚走到客厅门口,看到他们那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方鹤翩的泪马上就溢满了眼眶。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儿子媳妇这么好,这么深情的相拥,夕阳中的这一对,在她眼里,那就是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儿子遭受了这么大的灾难,上帝保佑平安度过,没想到,这次的病,却给他们原本不幸福的婚姻带来了逆转的机会,这难道不是好事么?方鹤翩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多积德行善,要对得起上天的眷顾,更要为自己的子孙积福。
古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觉得她这辈子虽然经历了很多挫折,但是上天给她的都是福报,这一定是自己上辈子积德换来的,所以,她要继续行善积德,为子孙积福。
方鹤翩摸着眼角的泪,不忍打扰他们,又独自悄悄地下去了。
来到一楼,丁光信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他们还不下来吃饭?”
方鹤翩笑着说:“没事,我们先吃,一会儿再给他们热热饭菜就好。”
子安早就吵闹着饿了,丁光信已经让他先吃,吃完饭,他自己就去写作业去了,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楼上,杜睿琪伏在丁志平的耳边轻声说:“我们该下去吃饭了,爸爸妈妈该等急了。”
“好!”丁志平柔声应道。
他捧起杜睿琪的面颊,第一次在她的额头上,深情地印下了自己的吻。
然后两人手拉着手,来到了一楼吃饭。
方鹤翩看着他们一起下来,喜不自禁,立马去厨房为他们热菜。
这一天,对于方鹤翩来说,是最开心的一天。这一天,对于丁志平来说,是最幸福的一天;这一天,对于杜睿琪来说,是最意外最惊喜的一天。
040温情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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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温情有爱
她从来没有感觉过丁志平原来也有这样的柔情和温情,从来没有体验过和自己的丈夫这样深情相拥的美好感觉,从来没有觉得丈夫的胸怀也是那么温暖,这个单薄的肩膀也是有力量的,是可以依靠的。今天,她感觉到了,一个温情有爱的丈夫,就那么横空出世般降临在她的面前,在让她惊愕的同时又让她充满了惊喜……
吃饭的时候,杜睿琪把自己想让子安学钢琴的事情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尤其是方鹤翩,这个宝贝孙子就是她的一切,所以这项决定一定要得到方鹤翩的支持。
听了杜睿琪的想法后,方鹤翩说:“让子安学钢琴是好事,音乐对一个人的智力开发很有好处,所以从小我就让子安听音乐,尤其是经典音乐。如果子安喜欢,有这方面的兴趣,我们可以好好去培养,但是如果孩子不愿意学,我不赞成硬逼着去学。毕竟我们家也没有这样学音乐的传统。我倒是觉得男孩子,身体最重要,所以,我希望子安可以去学武术,既强身健体又能学点防身的功夫,这对于他的一生,都是非常重要的。”
杜睿琪对婆婆的建议不置可否,看来婆婆总是比自己想得要全面。
她看看婆婆,笑着说:“妈你说得对,我赞成你的想法。让子安去学武术,强身健体,如果他愿意学钢琴,有兴趣,我们来好好引导和培养。今天子安看动画片的时候,我发现他的乐感很不错,有学音乐的天分。周末我带他去琴行试试看,先练几节课看看,好吧?”
“行,先去试试,有兴趣就学,没兴趣不强求。武术呢,我去找个老师带带他,让子安好好学点武术,这个很有必要。”方鹤翩说。
吃完晚饭后,丁志平难得的好心情,他提议,一家三口去散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方鹤翩听说他们小两口要带着子安去散步,立马支持,说:“出去走走好,有利于身体健康。你们快去吧,我和你爸爸来收拾就行了。”
杜睿琪有些不好意思,总是让公公婆婆这样伺候自己,心里不落忍。但是在方鹤翩眼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只要儿子媳妇好,她就是干再多的活儿也是值得的。
“外面可能起风了,多穿件衣服。”方鹤翩提醒道。
杜睿琪去楼上取了三人的外套下来,和丁志平一起牵着子安的小手,往外面走去。
快要进入深秋了,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凉意的。杜睿琪给丁志平和子安披上外套,然后自己再穿上,三个人一起往安河大堤走去。
路过大世界购物中心,这里正在做活动,许多人围着,甚是热闹。
子安叫着要进去看看,杜睿琪和丁志平拉着子安,挤过热闹的人群,往里面走去。
原来是一个新开张不久的超级市场,里面挤满了前来购物的市民。在安河这个小地方,这样大的超市还是第一个,以前这样的超市安河人更多的只在电视里看到。所以大家都来凑热闹,赶新鲜,来体验一下大城市人的购物环境和购物感觉。
走进去才知道,原来里面三层都是商场,一楼是日用百货,二楼是服装鞋帽,三楼是儿童乐园。
子安看到儿童乐园的字样,立马要往三楼走去。
乘着电梯来到三楼,发现这里面真是个儿童乐园,各种游乐设施应有尽有,中间布置了一个很大的彩球乐园,里面有各种玩乐的设施,很是吸引小孩子。子安看见许多小朋友在里面钻来钻去,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丢开爸爸妈妈的手,独自往里面钻进去了。
杜睿琪和丁志平相视一笑,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来今天的散步,就变成了专门陪着子安来游乐了。这倒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带着孩子出来玩乐。看着别的父母也都是成双成对的坐在一起,眼睛盯着游乐场里的小宝贝,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的微笑。
杜睿琪突然间感觉到,其实,幸福真的很简单。饿了的时侯,有饭吃是幸福,够饱即可;渴了的时候,有水喝是幸福,够饮即可;寒冷时,有衣是幸福,够穿即可;穷困的时侯,有钱是幸福,够用即可;累了的时侯,能清闲是幸福,够畅即可;困了时,能睡是幸福,够时即可。相爱时,牵挂是幸福,离别时,回忆是幸福。就像现在,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快乐地玩耍,这就是幸福。
人的幸福,由心不由境。
子安时不时会从里面探出头来,朝他们笑一笑,然后又像泥鳅一样钻了回去。孩子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父母陪伴,有伙伴一起玩耍,这就是最幸福的。
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会有一些人从身边走过。不时有人对着杜睿琪打招呼,叫着“杜部长”,这要是放在以前,丁志平定然是难受至极的,肯定一下子就逃离了现场。但是今天,他却淡定地坐着杜睿琪的身旁,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不过没关系,他就是普通的丁志平,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他就是这个光芒四射的女人的丈夫,是她这朵红花的陪衬。
杜睿琪也和那些认识的人点点头,因为这是休闲的时间,她不想那么热情地和他们寒暄,所以也就是点个头,笑一笑。
在她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朱青云一家三口也在这里,他的儿子正在那边坐电动小汽车。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杜睿琪在心里感叹道。唯一的一次三口之家出门,就和他们碰在了一起。
朱青云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过了一会儿,他和妻子拉着儿子的手走了过来。
走到杜睿琪身边的时候,他笑了笑,说:“部长也来这里凑热闹啊?”
杜睿琪站了起来,也笑着说:“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带着孩子出来玩玩。你们这是要回去啊?”
“回去了,小家伙玩累了,我们很早就出来了。”朱青云说。
旁边的吴淑芳一直盯着杜睿琪看着,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超级女人啊?朱青云的顶头上司,真厉害!吴淑芳在心里感叹道。真看不出这个外表好不惊人的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比自己家的男人还厉害,啧啧,真是佩服!
丁志平也站了起来,他第一次这么直面自己老婆的旧情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的恋人,这个丁志平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有当面碰到过。
“你好,听说你高升了!祝贺啊!”丁志平主动伸出手和朱青云握了握。
“呵呵,谢谢杜部长提携。”朱青云笑着说,“你的身体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
“挺好的,谢谢!”丁志平笑着说道。
看着两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次接触,杜睿琪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这一幕,从未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从来没有想过,朱青云会和丁志平在这样的场合相遇,还能如此坦然地对话。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爸爸,我要回家!”旁边的朱天亮拉着朱青云的手说。看得出朱天亮真的是累了,满头都是汗。
“你快带孩子回家休息吧!”杜睿琪笑着说,“不然他就得在路上睡着了!”
“好,我们先走了。”朱青云说完,一把抱起儿子,往楼下走去。
丁志平看着朱青云走过去的背影,对着杜睿琪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会儿我们也回去吧?”
“好,让子安再玩一会儿,他要是没玩够是舍不得走的。反正明天是周末,可以睡晚一点。”杜睿琪说道。
她在心里庆幸,刚才丁志平没有太在意朱青云的儿子朱天亮。两个孩子现在都长大了很多,与小时候比,相似度小了,朱天亮完全跟朱青云一模一样,而子安却越长越像她自己了。但是如果仔细对比,那份神似还是在的。
子安玩了很久,终于感觉到累了,也口渴了,嚷着要喝水。杜睿琪和丁志平带着孩子一起往一楼走去,给子安买了水喝,然后又买了一大袋子吃的,三个人尽兴地满载而归了。
回到家,杜睿琪先给子安好好洗了个澡,然后抱着子安来到了床上。
子安依旧在二楼跟着爷爷奶奶睡,只是现在子安一个人睡一张床,和奶奶睡在一个房间里。方鹤翩早就睡了,杜睿琪进来的时候,她朦胧中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说:“到哪儿玩哪?”
为儿子捐肾后,方鹤翩虽然也好好调养了,但是身体还是不如以前了,现在不能熬夜,每天都要早早就睡下,不然第二天的精神就不好。
“妈,吵醒你了!”杜睿琪小声说道,“大世界开张,里面的游乐场很热闹,子安在那儿玩了好久,现在累了,您看,眼睛都眯上了。”
“这个傻儿子,也有玩得这么累的时候。”方鹤翩心疼地说道。
杜睿琪把子安轻轻地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薄被子。看着子安已然酣睡,稚嫩的脸上似乎还挂着满足的笑意,那么可爱的表情,那么润泽的肌肤,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杜睿琪就那么蹲在床头,细细地看着这个世界上让自己心底最温暖最心疼的宝贝,一种做母亲的幸福和自豪又油然而生。
孩子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的。她错过了太多和子安相处的时间,为了事业,为了自己的前途,她牺牲了作为一个母亲最幸福的体验,这是她的遗憾。所以,她总是对这个儿子有求必应,总是爱他不够,似乎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斜给他,也无法完全表达她对子安的爱。如果说,在外她是个强干的女人,那么在家,她就是那个最温柔最慈祥最母爱泛滥的妈妈,她愿意用她所有的爱,来承载子安的成长,让子安在爱的海洋里浸润,成为一个最幸福最幸福的孩子……
041找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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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找到一回
“睿琪啊,你也早点去睡吧,时间不早了。”方鹤翩看她一直蹲在那儿,忍不住提醒道。
听到婆婆的声音,杜睿琪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一直在这儿开着灯,也会影响婆婆睡觉的。儿子都已经入梦了,自己还是看不够……唉,睡吧,早点去睡吧……
杜睿琪有些不舍地又看了子安几眼,才关了灯,走出了房间,然后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
来到三楼,她发现丁志平的房门开着,而且还亮着灯。估计他已经洗好了,正在看书吧。杜睿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果然看到丁志平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捧着一本书在细细地看着。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丁志平抬起头,看了看杜睿琪,微微一笑,说:“子安睡着了吗?”
“睡了。”她说完这个两个字,抿着嘴笑了笑。
幸福好像来得太突然了!这个晚上,丁志平的表现太让杜睿琪意外和惊喜了!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丁志平关心地说道。
“好。你早点睡。”杜睿琪转身去自己的房间里拿睡衣,来到浴室里冲凉。
等她洗完,裹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房间里的时候,她惊呆了:丁志平居然坐在了她的床上!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的床上,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要这张床!
可是,今晚他却自己过来了,还那么兴奋的样子,难道……
杜睿琪的心里多少猜到了丁志平的心思,不过她还是无法相信,他的肾移植才三个多月,就能恢复得那么好吗?
她边擦头发边走到床边,有些不解地看着丁志平。
“我来帮你吹头发吧?”丁志平看着她,柔情地说。
“好。”她没有犹豫。
丁志平拿起桌上的吹风机,插上电,打开开关,只听得“嘟嘟嘟嘟”的声音响了起来。丁志平开始细细地为杜睿琪吹着头发。
这么多年,杜睿琪一直还是留着长发,有时候就梳个马尾,有时候也会配合职业装盘个发髻,偶尔在家,她也会随意披着秀发,尽显女人的柔美。她很少去美发店鼓捣自己的头发,现在有些人把头发染了又烫,烫了又染,然后再拉直,折腾来折腾去,浪费了时间,浪费了钱,还把头发弄得像稻草一样干枯。杜睿琪的头发是原生态的,没有受到过伤害,发质很好,乌黑发亮的,很有质感。
丁志平边给她吹头发,边抚摸着她的这头秀发。说实话,结婚八年多,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抚摸过她的头发,没有如此细心地为她吹过头发,闻着她身上沐浴后散发的清香,丁志平内心开始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很想好好爱爱这个女人,很想在她身上,在今天晚上,找到一回做男人的感觉……
吹好了头发,丁志平抚摸着她飘逸的头发,然后顺着她的秀发,抚触到了她的面颊。
虽然生了孩子,虽然过了八年的时间,虽然她也已经进入了而立之年,但是,此刻的女人,在他眼里,依然和新婚夜没有什么两样。她还是那么娇弱,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个样子,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他不由地捧起她的脸,然后慢慢地吻向了她的唇……
她感觉到了他呼吸的急促,心跳的加快,本想下意识地拒绝他,为了他的身体。可是她不忍心,也不想打击他难得的热情。她就那么顺着他的唇,和他吻在一起。开始还是浅浅的吻,他轻点她的朱唇,并没有探入她的口中,可是,慢慢地,热情继续升温,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始了和她的湿热缠绵,他大胆地探入了她的口中,深深地和她纠缠在一起……
这份炙热来得太突然,她在迎合中慢慢陷入了他的热情中,再也无力去想其他,脑海中一片模糊。
似乎吻了一个世纪。两人都有些难以自持,可是,丁志平不敢轻率行事,虽然他早已有些忍无可忍,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还在禁欲期,不应该自我放纵,来日方长,为了将来长久的幸福,暂时的隐忍是一定的。他呼吸有些局促,心跳也在加速,就那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差点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髓里。
“琪,忍忍,再过几个月,我就完全好了,我们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丁志平在杜睿琪的耳边说,“医生说我的恢复很好,我今后可以有正常的性生活。”
真的吗?杜睿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从他的怀里出来,仰头看着眼前的丁志平,发现他的脸上挂着那么自信的微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他似乎读懂了她眼里的狐疑,对着她点了点头,说:“这是真的,医生说的,千真万确!”
“真的?太好了!”杜睿琪再次紧紧地抱着他,几乎有些喜极而泣,“志平,你真的重生了,志平,上天对我们太好了!”
“是的,所以我要好好珍惜以后的每一天,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不能再辜负上天的好意。我要好好爱你,爱这个家,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幸福生活的新。睿琪,你愿意和我一起好好过好每一天吗?”丁志平捧着她的脸,深情地说道。
“我愿意,我会的。志平,我说过,家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你的重生,更是这个家的重生,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困难,终于熬过来了,这份幸福多么来之不易啊,我们都要好好珍惜,珍惜上天给我们的这份难得的恩赐。”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好,那就让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吧,睿琪,我会支持你的,你干好你的事业,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我愿意就这么陪衬着你,永远做你身后的绿叶。”
“谢谢你,志平,谢谢你的理解。”杜睿琪摸着丁志平依旧瘦削的脸盘,感动地说。
“睡吧,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好吗?”
“嗯。”她点了点头,像个婴儿般蜷缩在他的怀里,然后甜甜地睡去。
这一夜,对于丁志平来说,却是久久难以入眠。
他看着怀里酣然入梦的女人,真的感觉自己在做梦,一个美好的梦,似乎曾经的一切都还在眼前,结婚八年,近三千个日日夜夜,他们之间,何时得过如此的默契和温馨呢?他真希望这一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就这样一直做下去,直到永远。
第二天是周六,两人睡到自然醒。等到他们醒来,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快九点了!
杜睿琪感觉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轻松,她再也不用担心丁志平的身体,这个家虽然说不是他做顶梁柱,但是他的身体,却是这个家幸福的前提和保证。现在他重生了,能恢复男人的功能了,那么这个家曾经最不堪的过去就结束了,他们之间,才算是真正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下楼吃完早餐,丁志平提议,和杜睿琪一起去市场买菜,由他们俩去采购,然后回家好好做一顿大餐,犒劳父母,犒劳全家人,为他的新生好好庆祝一下。
杜睿琪很高兴地陪着丁志平去市场。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平常夫妻的平常事,在他们这儿,却显得这么弥足珍贵,来之不易。
只有经历了劫难,才能真正明白幸福的含义。这是杜睿琪心里此刻最深的体会。
两人在市场里挑选了很多菜,高兴地回到了家里。
打开小院子的大门,一个热情的身影就迎了上来:“嫂子,大哥,你们去买菜啊,真难得!”
杜睿琪一看,原来是方鹤翩的侄子方明金来到自己家里。看他一脸的兴奋,就知道方明金是因为他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并进入了乌有镇党委委员而来表示感谢的。解决一个副科级,这对于在乡镇干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相当大的跨越。
当然,这件事其实杜睿琪并没有给他过分的帮助。是于少锋主动给了她这个人情。
但是,她知道,方明金一定不会这样想的,他一定是以为这个作为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的嫂子给自己打了招呼,专门跟于少锋要了这个职位,并且在常委会上给他争取了这个位置,所以,他要特意来感谢嫂子对他的提携。
“呵呵,是啊,头一回。”杜睿琪笑着说,“每天都是爸爸妈妈给我们张罗好吃的,今天我们两人来张罗一回,让爸爸妈妈休息一下。”
“嫂子,你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家里家外,样样能行!”方明金拍马屁道。
“我做得不够好,很少做饭,这几年做一回,就被你看见了,呵呵。”杜睿琪打趣地自嘲道。
“志平,你休息吧,我来洗菜。明金,中午在家一起吃饭。”杜睿琪说道。
“好,我也要好好尝尝嫂子的手艺。”方明金笑着说。
“我不累,你歇着,我来做吧。”丁志平抢先把围裙穿上了身,开始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丁光信哪看得下自己的儿子在厨房里忙碌啊,立马穿上他自己的围裙,陪着儿子在厨房里忙碌开了。杜睿琪想进去打下手,方鹤翩摆了摆手,笑着说:“算了,让他们父子去弄吧,我们也好好享受一下被男人伺候的滋味。”
杜睿琪于是在客厅里坐了下来,正好陪着方明金聊聊天。
042形成自己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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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形成自己的气场
“嫂子,谢谢你,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和提携。”方明金看到杜睿琪落座,立马致谢道。
“明金啊,是你自己的工作干得好,于书记提拔重用你啊,我没做什么。”杜睿琪喝了一口水,笑着说。
“嫂子,我心里很清楚,没有你的提携,我不可能这么快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而且还能进入党委委员。我这样的提拔速度,在我们镇里那都是一个奇迹了。”方明金笑着说。
“呵呵,能上台阶是好事。我说了,关键是你的工作做得好,于书记赏识你,所以县委提拔重用你。”杜睿琪笑着说,“继续努力,你这么年轻,以后机会还多得是,争取早点返回县城,这样也好照顾家里,照顾父母。”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前面的路还很长,要进城的人太多了,没那么容易,恐怕到时候还是需要嫂子多多关照和提携啊。”方明金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机会我肯定会推荐你。不过前提还是把工作干好,这样才有提拔的资本和可能。”杜睿琪说。
“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这点请嫂子放心。”方明金保证地说道。
方鹤翩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子安看故事书,一边听着杜睿琪和方明金的对话。
方明金是她方家唯一的男孩,可以说是方家这代人当中的所有希望。当初分配到了乡镇,方明金还有些不愿意,没想到这还没过几年就到了比较重要的岗位。
方鹤翩也没有想到,杜睿琪会这么顾全大局,能在关键的时候伸手拉方明金一把。人事提拔前,方明金没有找过杜睿琪,方鹤翩也没有跟杜睿琪提起过方明金的事儿。可是睿琪自己把方明金的事儿记在心里了,这让方鹤翩感觉非常欣慰,这个媳妇,对整个家族的人,都心中有数。
先是丁志娟提拔了安河一小的副校长,这件事就让方鹤翩颇感意外,因为这个职位,对于一个老师来说,也算是奋斗的一个准终极目标。作为一个老师,能当上校长,就是最终极的目标了。丁志娟还年轻,能到这个位置,完全是依靠杜睿琪的提拔。这个方鹤翩心里是有数的,丁志娟自然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现在是方明金被提拔,虽然睿琪嘴里口口声声说这是明金自己工作干得好,但是方鹤翩知道,现在当官,光是工作干得好,那是没有用的。朝里有人才是关键,方明金的提拔,一定是杜睿琪在起作用。
前不久方鹤翩还听丁光信说,他的外甥赵俊怀在安河三中,从一个普通的老师,被提拔到了教导处副主任。这也算是一个上升吧,虽然还称不上什么官,但是这一步是,有了这一步,才能有后面的更多步啊!
方鹤翩看着杜睿琪,感觉到这个媳妇的身上蕴藏着一股看不见的巨大能量,而她似乎正在一步步编织那个属于她的权力网。对下属的提拔也好,对亲戚的照顾也好,在安河这个小小的地方,很快就能为她形成一股无形的势力,一旦这股势力随着她的升迁而强大起来,她的权力根基也就自然形成了。
会从政的人,就是在一步步编织他自己的权力网,形成他自己的气场。
杜睿琪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
周日,杜睿琪果真抽出了时间,带着子安去了安河唯一一家琴行,让子安体验了一下真正抚触钢琴的感觉。在听了老师弹了几首曲子后,子安似乎就爱上钢琴了,一定要学,而且就要跟着这个漂亮的女老师学。
杜睿琪很高兴子安能有这个兴趣,但是她又担心子安吃不了这个苦,无法坚持下去。所以决定先不买钢琴,就跟着老师弹,学一段时间后,有兴趣了,才来买,毕竟买钢琴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漂亮的女老师是琴行的老板娘,很喜欢子安。答应子安每周六来琴行学琴,每周抽两三个晚上来琴行免费练琴,如果子安能够坚持三个月,那么就可以真正开始学习钢琴了。
杜睿琪决定先按老师说的来做,只是这每周两三个晚上来弹琴,不知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抽出时间来陪子安过来。如果自己没有时间的话,这个事情又得交给婆婆去做,她怕婆婆的身体吃不消。思来想去,还真不知道把子安引上这条路是对是错。
先练练吧,看看子安能否坚持下去。杜睿琪心里想。
回到家,杜睿琪把情况跟婆婆说了一下,方鹤翩笑着说:“可以试试,不要强求,我倒认为男孩子一定要把身体练好,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听着婆婆的话,杜睿琪笑笑,她知道婆婆的意思。如果按照婆婆的心意,子安是没必要去学这个钢琴的,练武才更重要。是啊,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杜睿琪心里想,丁志平就是婆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痛。子安现在主要是她在带着,那么她一定会按照她自己的思路去培养子安的。
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杜睿琪觉得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要让子安学钢琴的想法很可笑。一来是自己没有时间,不可能为此投入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二来家庭里也没有这个氛围。子安要想在这样的条件下学习音乐,其实有点天方夜谭。
婆婆看来是坚持要子安去学武术,强身健体又能防身,这才是婆婆最大的心愿。在她心里,一个健康强大的孙子,远比一个会弹钢琴的孙子要更好。
好吧,万事别强求,顺其自然吧。杜睿琪心里想。
果然,从第二个周末开始,方荷兰就把子安送到了她挑选的安河最有名的一位武术大师家里,专门拜师练武。学钢琴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调走一个冯永斌,推出去两个人,一个张敏和一个罗建,宣传部立马又成了县委最炙手可热的部门。很多乡镇的人想钻进来,实现自己的职业转型,从乡镇干部变成一位县委干部。
杜睿琪为这个事情也专门找过黄忠华商量,向他讨要一些经验。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要担起选拔下属的责任。
黄忠华说:“宣传部的工作我历来就很重视,所以还是本着一个基本的原则,招会写能写也愿意写的人进来,都放到报道组去锻炼。在乡镇干部或者教师队伍里去挑选,这些人比较能吃苦,尤其是教师队伍,会有一些比较杰出的人才。这个你可以先物色一下,然后和组织部商量一下,能借调就先借调上来。不过,每次这样的人事调整,也都会出现搭车消费的现象,你也要适当去接受,水至清则无鱼,任何地方任何部门都不能例外。”
杜睿琪明白黄忠华说这话的意思,所谓搭车消费就是别的领导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安排他的个别亲戚或者朋友什么的人进来,这个她倒也有心理准备。和万明贵打交道很多次了,总体来说,这个人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所以如果他要搭车消费,杜睿琪一定也会卖他这个人情的。
报道组是朱青云分管,作为一个刚起来的部长,杜睿琪觉得还是尽量尊重朱青云,这件事先让朱青云提个方案或者人选上来。
朱青云得令后,立马开始把自己圈子里几个比较合适的人选甄选了出来。
杜睿琪看了看朱青云拿过来的资料后,心里不免有些发笑,朱青云上报的这四个人当中,居然有两个是他们在师范时候的同学。一个是在阳水镇中心小学的倪红军,一个是在马湾镇中心小学的杨桂龙,这两位男生,当年在学校确实也是文学爱好者。但是据杜睿琪了解,好像发表的文章并不多,偶尔在市报上会有一两篇豆腐块文章发表,从资历上来说,应该还是有优势。因为全县真正会写的在基层的人是不多的。另外两位一个是黄麻镇的干部赵欣然,一个是平安镇朱家村完小的老师朱琪发。
杜睿琪翻了翻他们的资料,居然个个都有发表过的作品,这个朱青云啊,刚刚掌握到一点权力,就可以用得淋漓尽致了。这四个人看来都是和他有关系的。说不定,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呢?
杜睿琪也不恼,能这样来用人,说明朱青云还是很食人间烟火,知道把自己身边有能力的人聚拢起来,形成自己的势力圈子。看来,朱青云也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开窍啊!
她笑了笑,说:“这些人果真都能写吗?”
“当然啊,每个人都有作品发表呢?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朱青云坐在她的对面,坦然地说道。
“这些作品都有些年头了,他们现在可能都没有怎么动过笔吧?”杜睿琪说。
“有这个基本功是最难得的,可以捡起来,只要培训一下,带一带,很快就上路了。”朱青云说。
“你这么有把握?”
043不是你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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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不是你我说了算
“当年我也是这样走出来的。环境很重要,到了报道组,有压力,有氛围,就会逼着自己去写,所以报道组个个都是快手笔,这都是练出来的。”朱青云说。
“倪红军和杨桂龙,你还经常和他们有联系吗?”杜睿琪突然问道。
朱青云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有,我们经常有联系。”
听了这句话,杜睿琪心里突然有片刻的不爽,自己作为一个宣传部长,是他们的老同学,他们想进来,都没有提前和自己照个面,而是通过朱青云来递交资料,这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棵葱了?朱青云一个刚起来的副部长,倒是显得权力很大啊!
“他们说要去拜访你。”朱青云似乎看出了杜睿琪脸上的不悦之色,补充道。
“赵欣然呢?什么来路?”杜睿琪低着头看赵欣然的资料。
“也是个爱写会写能写的人,我在黄麻镇的时候,和他比较熟悉。”朱青云说。
“感情这些都是你的熟人啊?朱琪发是你的堂弟?”杜睿琪抬起头,看着朱青云。
“不是不是,你别多想,我是看朱琪发这个小老弟很努力,也是师范毕业的,会写点东西,所以主动向你推荐了他,真的,这个人我真心想帮他,不是我的堂弟,但是一大家族的人,在农村来说,是一个老祖宗的,隔了三四代吧。”朱青云说。
“如果真是有才能有志气,关键的时候拉人家一把,我也是比较赞成的。”杜睿琪说,“不过,这样一来,好像我们宣传部挑选的人都是你我两人的亲信啊?”
“关键是能写,是不是亲信没关系。”朱青云说,“难道这些人要因为是我们的亲信,而失去原本可以得到的机会吗?这样不是太冤了!”
“我也赞成举贤不避亲,不过也不能太过了,否则容易给人落下口舌。”杜睿琪说,“毕竟还有其他两个副部长,我们这些名单还要报到县委组织部,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朱青云想了想了,觉得杜睿琪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他这只是提供一个名单啊,用不用,要不要还不是你一把手说了算?
“我有个建议,倪红军和杨桂龙两个当中只能选一个,你看看选哪个?”杜睿琪说。
朱青云不愿意做这样的选择,但是既然她发话了,那也只好遵命。考虑了一下两个人的具体情况,他说:“如果非得二选一,杨桂龙肯定好些,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文学社的,和我在一起,算是一个比较有才的人,人也灵活,现在是他们那儿的教导主任。”
“好,那就选杨桂龙,倪红军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杜睿琪说,“你的族人朱琪发还是先缓缓,这样目标性太大,赵欣然可以考虑放进来研究。你看看怎么样?”
朱青云没想到她一下子帕斯了他的两个人选,等于是灭了一半,心里有点不高兴。
“青云,报道是你分管,所以你的话语权最大,到时候你可以从工作的角度好好阐述这两个人的优势,我既然在这里给你定了,自然是会支持你的。”杜睿琪说,“这件事上,我们一定要保持一致。而且还要争取把何部长拉过来。这样我们胜算的可能性才大。”
朱青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他承认,她说得对。
对于这样的人员甄选,于海天和何军雄自然也想从中分到一杯羹。那么,杜睿琪自己呢?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人选么?
朱青云看着杜睿琪,不知道她后面要推出的人选有几个。
“我这里也有几个人选。我反复斟酌了一下,最后也只能挑两位进入部长办公会研究。一个是安河一小的老师黄香凤,另一个是画眉镇政府的胡学衍,都是能写的人,发表过文章。到时候你一定要和我保持高度一致。”杜睿琪说。
原来猫腻在这儿!朱青云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感情她已经有人选了,可为什么还要让他来上报人选呢?难道真要给自己这个人情去做,彰显她的大度?还是要让他这个刚起来的副部长发挥点作用,从而树立他的威信?不过,她作为常委部长,也只提出了两个人选,自己只是一个刚上任的副部长,能有两个人选的话语权,等于是和她平起平坐啊,从这点来说,确实是她的大度和尊重,他才有这样的权力。
想到这些,他心里立马又释然了。毕竟人事权就是分果果的,谁的权力大,谁分得多,霸道的一把手,往往吃独食,下属也只有骂娘的份。
要上部长办公会,就一定要征得何军雄副部长的支持。只要何军雄支持她,于海天就是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对于于海天,杜睿琪本想借着这次的人事调整,把他推出去。这个老油条留在这儿总是和她唱对台。可是后来想想,于海天本身就是从乡镇书记的位置上被挤兑出来的,来到宣传部做了副部长,也够憋屈的。要是杜睿琪也不要他,再把他挤兑出去,估计他就只能到最不好的一个局去任个副局长了,那对于于海天来说,又是一件很奇耻大辱的事情。女人的仁慈之心,让她还是下不了这个手。所以向黄忠华汇报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于海天的事儿。
不过这次宣传部人员的增加,杜睿琪决定不让于海天分到果子。何军雄可以给一个,这样的话他们部里就推荐五个人了,如果组织部的万明贵再来插一两个,县委的其他领导也来加一两个,那这个队伍就大了。所以,这次于海天是绝对不能分到果子的。
杜睿琪找了何军雄,果然他也有个人选,是他的一个远方表亲,叫贺雷山,在乡镇中学教书,想借调进来,也能写点东西。
为了拉拢何军雄,杜睿琪自然得默认他推荐的人选。
她说:“何部长,我们推荐的这些人选,还得上报组织部,能不能过,也是个未知数。但是,首先我们部里的意见是要保持一致的。这些人选也都符合组织提出的要求,能写会写也愿意写,是可以培养的人才,而且在基层,能吃苦,上来了会珍惜这里的工作和机会。所以,我如实上报组织部,只要组织部没有什么意外,就算是顺利通过了。”
何军雄自然明白杜睿琪的意思,他说:“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你是常委部长,你提出的人选,组织部一般是会同意的,没有什么意外。”
其实何军雄的心底话是,你说的万明贵还敢反对吗?呵呵,真谦虚。
在上部长办公室之前,杜睿琪到组织部和万明贵沟通了一下。
对于宣传部报上来的五个人,万明贵没有任何意见,他笑着说:“杜部长挑选的,个个都是人才啊,从工作出发,要的就是这样来自基层能吃苦好培养的干部。黄书记一直非常重视宣传工作,有了这些后备人才,我们安河的报道宣传就会有一股新生的力量,会在杜部长的带领下,做得更好。”
杜睿琪其实不想听他的这些官话套话,只想知道他这儿有几个搭车消费的人员。
果然,万明贵顿了顿说:“县委领导也甄选了两个人员,一并充实到宣传部去。这两个人同样是会写的笔杆子,也都是在基层工作的,一个是秦怀明,是方庄镇政府的,一个是李道军,中通镇医院办公室的,能耍笔杆子,写得一手好文章,这样的人才不网罗到宣传部来为我们所用,那真是可惜了啊!所以,这次领导推荐了这两个人,也是从充实宣传部的力量出发,真正为全县的报道工作添砖加瓦。”
很有力的理由啊,一切都是从工作出发。领导推荐,究竟是哪个领导?万明贵不说,杜睿琪自然也不好问,总之领导推荐的,那肯定就是要进的。呵呵,干工作的人谁不是从工作出发呢?杜睿琪心里想,只是借着这个从工作出发的外衣,行的却都是自己的小权力。这两个人究竟是万明贵的,还是其他领导的,杜睿琪不得而知,但是,她相信,至少有一个是万明贵的人,如果两个都是他的,那他也太贪了!说不定另外一个真是哪个县委领导向他打过招呼的。
反正是各得其所,各分其果,大家能够满意,这个人事研究才能定盘。
跟万明贵沟通后,杜睿琪把这个七个人选的名单拿到了宣传部办公会议上来讨论。他本以为于海天会有很大的反应,没曾想这次于海天居然没有反对,很顺利就通过了。
于海天这么温顺,倒是让杜睿琪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他是真的想通了,要积极配合支持她的工作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猫腻在酝酿。总之,对于于海天,杜睿琪的心里是捉摸不透的。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人事的事情定下来了,宣传部今年最大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杜睿琪也算是小部分洗了一下宣传部的这把牌,奠定了她的领导地位。
人事研究好了之后,等到七位新人来到宣传部报道,已经是临近年关了。
044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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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乐开了花
冯永斌走之前,对杜睿琪说过他们在做一个创收的项目。后来冯永斌调走了,就由朱青云接手去做。由报道组、办公室和文明办一起联手编印了一本《中小学道德教育读本》,在全县的中小学校掀起了一股读书热,并举行了征文和演讲比赛。这次活动为宣传部创收了近五万块钱,这是杜睿琪没有想过的。而且这样的活动所取得的社会效果非常好,真正是既干了实事,得了政绩,又捞了实惠。
临近年关,大家都等着用钱。所以这笔钱该如何花就成了一个焦点。
杜睿琪还是第一次当家来主持过年分红的事情,她为此专门调出了往年的过年福利分发记录,做到基本上心中有数。只是今年这个钱比往年更多些,看来她的运气还是很好,赶上了有钱好过年的时候。单位最怕的就是,临到年关发不出钱来,这样的话职工们都会有怨言。年头忙到年尾,就靠年终发点慰问,只能一年比一年好,要是冷不丁少了的话,又碰上她这样是个新来的当家人,那挨骂是一定的。
只是,杜睿琪没有想到,朱青云会为此专门来找她,提前和她商量这个事情。
朱青云开门见山地说:“每年宣传部都有一个规矩,年关要去省报慰问,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得先预留下来。”
杜睿琪也知道这个规矩,只是她没有真正去操作过。看过每年慰问的数字,似乎也就一万块钱以内。
“你觉得得预留多少?”她问道。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朱青云说,“冯部长调到省报去了,我们得多加一份,另外这次的创收活动,也是冯部长在这儿的时候提出来的,所以额外的也得给冯部长一份。还有周锡煌老师,总编办、农村处、老总和副总,加起来共有近十来个人吧,每人都要打点到。我们安河的报道年年都是先进,和他们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初步算了一下,今年至少要一万五到两万左右。”朱青云说。
杜睿琪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怎么今年要多出这么多呢?
“这样的年关慰问,一般都是要每人一个红包,再加一份过年的礼品。红包至少一千元,礼品少也得几百元吧,加上我们给冯部长的那份创收劳务费,这样一核算不就是得近两万元么?”朱青云说。
是啊,粗略地算下来,也得这么多钱啊!开始还觉得这口袋里的钱挺多的,没想到这一个地方就要花去这么多,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看来这单位的家也真是不好当啊!杜睿琪心里想。
“好,就按你说的这个规矩办。红包加礼品,礼品要怎么准备,你说说看。”杜睿琪说。
“往年我们都是送土特产,桐乡的绿蛋,我们安河的无公害大米,每年都一样。”
“要不今年我们就换个方式,送点别的?”杜睿琪说,“年年一样没新意,这个慰问就送得没价值。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换个礼品。”
是啊,年年推陈出新当然好,只是我们这儿还有什么呢?朱青云似乎想不起来。
他低下头,看了看脚下,自己脚上的这双皮鞋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兴趣。
这是杨桂龙送给他的一双鞋。杨桂龙的哥哥杨康龙在安河开了个康龙皮鞋店,从温州学了制鞋技术后,来到安河自己生产自己销售,这两年生意做得很好,鞋子质量很不错啊,穿了很舒服。
他抬起头,看着杜睿琪说:“要不,过年了,我们给这些领导每人送一双好鞋子,怎么样?”
“送鞋?”这个杜睿琪没有想过,“什么样的鞋?”
“男式纯牛皮手工鞋,康龙鞋业的。”朱青云说。
听到康龙鞋业,杜睿琪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杨桂龙去过她家,给她的全家每人都送了一双鞋,她们家里每个人穿的码数杨桂龙都知道,杜睿琪不知道杨桂龙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但是这个杨桂龙的送礼方式还真是高明。
估计朱青云脚上穿的也是杨桂龙送的鞋。
“好,把每个人要穿的码数弄清楚,每人定一双最好的,款式最新的鞋子。”杜睿琪说。这个顺水人情,就给了朱青云吧。她心里也清楚,杨桂龙那么聪明,自然也会买她的人情。
朱青云把要送的每个人穿的码数弄清楚后,把这件事交给杨桂龙去做。
杨桂龙自然是喜不自禁,三天之后就把十双鞋子给朱青云拿了过来。
封好了十个信封,装好了十双鞋子。周五的早上,杜睿琪带着朱青云和报道组长夏文桦,一起到省城去拜年。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亲自去省报拜年慰问,这是安河宣传部历来的规矩。若是碰到要上重要的稿件时,也要部长亲自出马,以示重视。
农历十二月的古南,多是冷雨绵绵,有时候甚至是大雪纷飞。
这天早上出发前,天气看上去还不错,没有下雨,就是很冷,透心凉的冷。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但看天空中云层的样子,似乎又不像要下雪,倒像是要一扫阴霾放晴的迹象。
天气不错,杜睿琪决定早点出发,争取吃完中饭就往回赶。毕竟安河到省城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得开三个多小时才能进城。
一行四人匆匆吃过早饭就上路,到了省城也快十一点了。
朱青云负责把冯永斌和周锡煌老师约出来吃中饭。
打过电话后,两人欣然应约。
好久没有到省报来,加上舅舅和舅妈离婚的事情,朱青云近半年没有见到周锡煌了。虽然周锡煌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受到王建才和夏金英的影响,但是在朱青云心里总觉得还是有疙瘩,两人的关系不如此前那么亲近。因为缺少了王建才的纽带,似乎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不过,朱青云在心里还是很敬重周锡煌的,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周锡煌的关照,他不可能在省报发那么多的稿子,也就不可能有今天。
朱青云在古南日报附近的万家灯火酒家定了一个大包间。
红红火火的灯笼挂满了整个就餐区,让人感觉过年的气氛很浓烈。
周锡煌和冯永斌是走路过来的。
杜睿琪和朱青云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周锡煌走在前面,一看到杜睿琪,就握着她的手说:“听说安河宣传部来了位年轻的女部长,没想到这么年轻啊,真是后生可畏哦!”
“周老师,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非常感谢!”杜睿琪很真诚地说道。
“安河是我的家乡啊,为家乡做点事儿,那是应该的。再说,安河宣传部出人才啊!你看看我们的冯主任,靠一支笔,从乡村写到了县委机关,现在又到了省报评论部,可以称得上是安河的第一支笔了。”周锡煌笑着说。
杜睿琪握着冯永斌的手,说:“大哥,你的每篇评论我都认真拜读,真是受益匪浅啊。我看你虽然人离开了宣传部,可是你对我们宣传部的影响却是有增无减哦!”
“小妹子就是会说话,听得我心里很舒服啊。至于你是真看了还是没看了,这个我就不管了!”冯永斌打趣道。
冯永斌的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青云也很礼节地握了握周锡煌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叫道:“舅公好!”
“青云啊,你现在也是领导了啊,说话还像第一次见到我似的那么腼腆可不行啊!”周锡煌笑着说,“男人的脸皮要厚,要厚到什么程度呢,最好原子弹打过去都能弹回去,这就练到家了。”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只是朱青云这儿就更不太好意思了。好在他也还算灵活,马上招呼大家入座,然后自己去倒酒添茶,甚是殷勤。这个事情本该是司机做的,朱青云这么主动,似乎还是头一回。
落座后,大家开始互相敬酒,周锡煌喜欢喝一点,却酒量有限,冯永斌是滴酒不沾的。
杜睿琪和朱青云敬了周锡煌和冯永斌的酒后,大家开始聊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新闻报道。
周锡煌说:“杜部长虽然年轻,不过你干的那几件事儿真是漂亮啊!藕西村的民主选举,不仅开了安河县的基层民主先河,在全国都很有影响力。去年我就在关注这个事情。今天见到你,我倒是有个建议,正好你现在又到了宣传部长这个职位,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再策划宣传一下。安河县这几年所做的一些改革,可以综合起来,写一篇比较有影响力的文章,藕西村的选举是其中最大的亮点,还有农业结构的调整,工业布局的调整,把安河县这几年的改革好好写写,再让永斌给配个评论,这样发出去,在全省的影响力是相当巨大的,说不定到时候又有各大相关媒体来转载,那时候黄忠华肯定又要嘉奖你们。”
杜睿琪一听周锡煌这话,觉得是个非常好的建议。看来这个老报人的角度就是不同。黄忠华又好这口,能把安河这两年整体的改革措施和效果写出一个大篇幅来,他一定会乐开了花的。
045没有爱就没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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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没有爱就没有恨
杜睿琪点了点头,说:“周老师看问题就是高瞻远瞩,我们身在这个局中,往往会迷失了方向感,找不到问题的要害点,您这么一提醒,还真是豁然开朗。青云啊,我觉得这个可以好好来写写,争取明年开年后拿给周老师和冯部长看看,再请两位指导指导。”
“嗯,是值得好好写写。回去我就着手准备这个事情,到时候还要再麻烦周老师和冯部长帮我修改修改参谋参谋。”朱青云说。
“这个自然好说。你先把相关方面的资料好好整理一下,资料要收集得全面细致,下手的时候才能不偏不倚。这是关系到安河整体改革的一个报道,建议采访一下安河县的两位当家人。”周锡煌说。
“是,这个一定要对两位当家人进行一个专访,然后融合到文章里来。”杜睿琪说。
朱青云不停地点着头,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好大。这样的文章往往是最不好写的,要写出深度,还要写得细腻,要兼顾基层,还要不忘领导,纵横交错,不好把握。他现在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写得满意。
唉,当了个小领导,也还是逃脱不了写稿子的命运。朱青云在心里叹气。当年邓年荣对他说的话还有在耳边:来宣传部的,都是借着会写稿的名义进来,然后想尽量摆脱写稿的命运,有几个人愿意一辈子呆在这里写稿子,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样想的时候,朱青云就觉得自己这个副部长当得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依然还是要写稿,依然摆脱不了这个宿命。
饭后,把礼品和红包一一送到相关人员的手中,杜睿琪决定立马返回县城。
可没想到,他们从古南日报的大楼里出来后,天空居然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真是邪气了。
“得立刻往回开,不然大雪封路了,我们就回不去了。”杜睿琪说。
她弯腰第一个钻进了车里,朱青云紧跟着和她一起坐在后排,夏文桦坐在副驾的位置。
看着眼前的情况,司机显然有点为难,可是部长发话了,他只好勉强开回去。
城里的路还好,因为车多人也多,路上的雪很快就化了,没有形成什么积雪。可是出城后,路面的积雪就多了起来,而且大雪真的是越下越大了。
司机小夏不敢把车开得太快,路面有些打滑,他得为这一车人的安全着想。
可是照这个速度开下去,估计天黑也开不回县城。到时候就真的被大雪困在路上了,那就更惨了。
想到这儿,小夏又把车速提了起来,两手抓紧方向盘,眼睛紧紧地看着前面。
很快到了一座大桥上,桥面似乎有人刚刚清扫过,积雪被铲到了一边,路面比较干净。
小夏一踩油门加速往前,想快点开过这座桥。
行驶到桥中央的时候,突然车子的方向盘失去了控制,迅速地朝大桥的边上滑了出去。,车内的人被甩得摇摇晃晃,夏文桦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杜睿琪被甩得贴在了朱青云的身上,看到车窗外的江面,她内心也不由得发冷,不可控制地喊出了声……
小夏反应及时,脚底猛踩刹车,只听得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原地打了几个旋转后,碰掉了大桥边上的护栏,终于停了下来。
坐在车上的人都随着车子的旋转摇摆着吓得魂不附体。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杜睿琪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地抓了朱青云的手!而且是十指相扣!
惊魂未定的杜睿琪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把手从朱青云的手里抽出来,可是却被朱青云紧紧地攥在了掌心里。她能感觉到他的掌心也有了微微的汗湿,那么用力,几乎把她的手都要抓痛了!
她不知道那一刻是自己抓住他的手,还是他抓住她的手,总之这样的十指紧扣,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链接!
杜睿琪看了看朱青云,发现他的脸上似乎还比较淡定,没有惊慌失措,相比之下,她作为一个女人,当时的那声尖叫把她心底的恐慌展露无遗。
司机下车了,他查看了一下车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个乖乖,车子的右侧前轮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再过去一点点,整个车子就得掉进江里,那么他们四个人不被淹死也得被冻死!车子的前面也被撞得凹了进去。
宣传部一个常委部长,一个副部长,一个报道组长都坐在上面,真要掉下去了,安河县委这个年就没法过了……
司机向朱青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从左侧下车来看看。
朱青云看了看杜睿琪,左手拍了拍她的手,似乎要是给她安慰,然后才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她的右手,慢慢地下车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朱青云也惊呆了,这他妈的也太悬了!
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或许这个日子就是不该出门,诸事不宜吧!朱青云想。
朱青云向杜睿琪和夏文桦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都下车。
两个女人看到车子差点进江里了,不由得又是一声冷叫!这也太可怕了吧!冰天雪地里,这么惊险刺激的场面,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戚戚然。
等她们都下来了,司机稳了稳情绪,重新上车,把车子倒回来,朱青云在下面看着都替他捏把汗,深怕他一个不小心踩错了,把车开江里去了。
好在小夏是个老司机,稳稳地把车子倒回来了,大家重新上车,落座后,杜睿琪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心还在突突突突地跳着。
重新上路,小夏再也不敢开快车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开着。
朱青云和杜睿琪依旧坐在后面。上车后不久,朱青云再次悄悄地握住了杜睿琪的手,这次不是十指紧扣,而是完全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杜睿琪没有抗拒,就那么让他捏着,接受着他传递过来的力量和温暖。
分开八年多,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的肌肤接触。
曾经的那种美好似乎又回到了杜睿琪的眼前:安河边的漫步,朱青云就总是这样,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两人相依着一起慢慢走着,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终点的概念,走到哪儿,累了,相依相偎地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安河的落日,看着河面波光粼粼的金色,远处的黛色山峦,村庄里的袅袅炊烟……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生活多么单纯多么幸福,生活中没有任何的杂念,没有任何的虚幻,踏踏实实,工作和爱情,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看看分开八年后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杜睿琪觉得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样,那么漫长,纠结和不安,心痛和心碎,总是伴随着她,让她在深夜里暗自流泪,暗自伤悲……
现在,被朱青云这么紧紧地攥着手,她的心感觉到身边这个被自己抛弃的男人,其实内心深处一直也还存留自己的位置,只是这份爱长久地被他的恨覆盖了,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份爱还是那么情不自禁地跳了出来,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一丝的造作,那么自然,那么熟悉……
一路上,大家似乎都心有余悸,车里的气氛很压抑。小夏为了调节气氛,开启了音乐。是钢琴曲,杜睿琪最爱听的《水边的阿狄丽娜》,敲击着心灵的音符伴着流水的声音缓缓倾泻,一瞬间就把杜睿琪带回到了师范的校园里,夹竹桃下的晨读,朱青云冷不丁从背后的袭击,一幕幕温馨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回放。她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睡去,让自己全身心沉入了美丽的记忆里……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他攥得更紧了,他的身子似乎也不由得往她这边靠了靠,离她更近,他们相握的两只手,被他藏在了他的大衣服下面。
朱青云偷偷地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看到她闭着双眼,似乎是已经睡了。她的脸上有一些疲惫,刚才的恐惧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看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的手不由得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刚才的那场生死劫,他在车子被甩的那一瞬间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车上还有其他人,他一定会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不要害怕,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他知道她的脆弱和胆小,她怕黑,怕闪电,怕蛇,甚至怕癞蛤蟆。相依相守的三年里,他时刻都在呵护着她,保护着他,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护她一辈子,要呵护她一辈子……可是他没有想到,女人脆弱和胆小的后面,蕴藏着那么大的一颗心,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他,流放了他们的爱情,把他打入了感情的冷宫里,让他几乎一蹶不振。这份伤痛,八年后依然存在,可是,刚才碰到这样的险情,他却那么情不自禁,没有丝毫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他自己都无法否认,其实,内心对她的那份爱,一直存在,只是因为伤痛的心,自己用恨掩盖了它……
没有爱就没有恨,正是因为爱得深沉,才会恨得入骨。心,其实是个没有刻度的容器。它能小,如针孔般微细,能大,如天如地般广阔。对待爱,它往往就是自私的,容不得一点沙粒,就如针孔般微细,一粒沙就能把它堵死。朱青云觉得他的心在对待和她的这份爱上,就是一直被沙粒堵死了的那个针眼,无法释怀,无法解脱,无法穿越,以至于折磨了他八年。直到跨上了副部长的职位,他终于明白她内心还有自己的位置,为此释然了很多,能坦然接受和面对她,但是,要做到能如天地般广阔,真正对她无爱也无恨,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修炼。
原本三个小时的车程,回来的时候却开了将近五个小时。
进入安河境内的时候,杜睿琪睁开了眼睛。她想伸展一下胳膊,慢慢地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046掌心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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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云也闭着眼睛迷糊了一阵,感觉到她的手要离开自己的掌心时,他下意识地再次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似乎想把掌心里存留的温暖一并让她带走。
这毕竟在车上,他也知道她的担忧,能让他攥着这么久,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个女人,曾经相拥相偎了三年,此生或许就只能如此藏戚戚地握握她的手了。朱青云心里的那份落寞再次涌了上来。
车子进入了县城,很快就到了杜睿琪家里的那个巷口。她第一个下车。小夏给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转过头,对着朱青云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先回家了,周末愉快哈!”
朱青云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的那只手还保持着攥紧着的姿势,这个下午的掌心相拥,一定会在他心里存留很久很久。
杜睿琪走进家门,丁志平就迎了上来,拿过她手里的包和大衣,说:“今天下雪,你们一路上还顺利吧?”
“挺好的。”杜睿琪微笑着说。
“那就好。看你挺累的,吃完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丁志平关心地说。
丁志平自从知道自己能恢复男人的功能后,整个人都变了,那一晚和杜睿琪的相拥而眠,似乎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从那以后,他经常会到杜睿琪这边,有时也会抱着她,心满意足地睡去。
为了自己的身体能尽快恢复,他还加强了锻炼。医生嘱咐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他就每天晚上去散步,坚持走一个小时的路,然后回家洗澡睡觉。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果真是焕然一新。
吃过晚饭,杜睿琪陪了子安一会儿,等子安睡觉了后,她也马上去了三楼。一天的车程,加上中途的那场惊吓,她感觉还是有些疲累。
洗完澡,她把门关上,今晚她想一个人好好睡,带着对朱青云的那份回忆,她进入了梦乡。
今年过年,杜睿琪按照宣传部实际的创收情况,比往年给每人多发了一千块钱,这让大家心里好好高兴了一下。毕竟新的部长来了,有了新的气象。
杜睿琪还存留了一点钱,她打算趁着春节的这个假期,带着宣传部的全体人员去外面转转,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也可以增强集体的凝聚力。
在部长办公会上,她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以宣传部的财力,不能走得太远,那样费钱,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预计三天左右,路上一天,旅游两天。
“大家都是党的干部,我建议我们去瑞金井冈山看看,感受党当年奋斗的足迹,体验党当年的艰苦历程,接受一下党的再教育,这个旅游比较有意义,上报到县委去,也能通过。”何军雄这个老革命说。
“何部长这个建议不错,符合我们当下党的保鲜教育。大家觉得怎么样?”杜睿琪问道。
“我没意见。不过井冈山我去过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没去过也可以去看看。”于海天不冷不热地说。
“我也觉得挺好的,值得去学习,很有意义。”朱青云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正月初三出发,初六回来,初七上班。初三早上在大院门口集中,车子送到龙江市,我们坐火车去井冈山。朱部长你具体安排一下,订票、食宿的事情,你和小夏负责。”杜睿琪说。
“行,我来安排。”朱青云爽快地答应着。
能安排这么一次出行,对于朱青云来说,真是求之不得。上次的雪天遇险,给了他一次意外的机会,让他和她掌心相拥了几个小时,他很希望这次的井冈山之旅也能给自己带来点意外的收获。想到这些,他的心竟然有些许的期待和激动,似乎内心里那份对她的爱,再次被唤起,被点燃。
这个旅游计划就这么定了。
安排宣传部十五个人一起出去旅游,这得上报县委最高领导,也就是得向黄忠华汇报。
杜睿琪在放假的前一天,拿着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新年礼物,来到了黄忠华的办公室。
“过年有什么安排?”黄忠华站在那棵绿植旁边,细细地欣赏这那几片新生的绿叶。
这是新送来的一株高大的绿植,这么寒冷的冬日,苗圃的人居然能把这些树养得这么好,多少植物都凋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这些暖室里的绿植却依旧枝繁叶茂,可见特殊伺候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完全可以改变季节和植物的生长周期。
“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你看看。”杜睿琪拿出自己给他买的这份礼物。这是他们相处以来,她第一次给他买礼物,以前从来没有过。
“呵呵,还知道给我买礼物啊!”黄忠华爽快地笑着,接过杜睿琪双手递过来的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烫金的领带夹子,金黄的底色,正上面镶嵌着一抹靓丽的红色,造型有点像飘动的红旗,显得比较艳丽一些。
“喜欢吗?”她问道。
“喜欢。不过我这老头子能用这么鲜艳的领带夹子么?”他拿起领带夹子看了又看。
“你平时穿的西服都是深色的,领带也是素色的,配上这个鲜艳一点的领带夹子,看起来人会更有朝气,我觉得很适合你。”她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上拿过领带夹子,夹到了他藏琪色的领带上,这一抹小小的红色,还真的点亮了他的衣服,稳重中显示出了一点朝气和活力。
“不错,挺好看的。”她用手抚摸着他胸前的领带,就像在给自家的男人拾掇行头那么自然。
“你说好看我就带着。”他笑着握着她的手,“春节有什么安排?”
她看出他眼里的渴望,但是她不能答应他。这个春节,仅有的几天时间她要交给家人和孩子。
“我想春节组织宣传部全体人员去井冈山学习一下,体验一下党的革命传统教育,增强这个集体的凝聚力。我了解了一下,宣传部整个团队的集体出行学习,几乎没有过。春节正好有几天假,我们准备安排三天的时间去瑞金和井冈山看看。”她边说边给他拍了拍衣领上的头屑。
“也好,出去学习一下,增强我们党员干部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很有必要。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他转身走到大班椅旁,然后坐了下去,整个身体陷入了绵软中。
“预计初三出发,初六返回。”
“好,把行程安排好,一定要确保人员安全出行,安全返回,这是命令。”黄忠华说道。
“我会的,一定会把行程安排好,确保路上的安全。”杜睿琪看着黄忠华突然间有些严肃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担忧。这出门最怕的就是安全事故,这么多人,要确保,嘴上好说,但是事情却存在很多的不可控因素啊!
“出去学习是好事啊,但是这个出行的安全却是大事。听说你们上次去省城车子差点掉江里了,你也不跟我说这个事情,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多危险啊,这万一车子真出事了,后果可就相当严重了啊!”
听黄忠华这么一说,杜睿琪不免脊背有些发凉,那天的事情确实很危险,现在想想都后怕。她没有跟黄忠华汇报,是觉得事情过去了,没必要让他也受到惊吓。可是,不知道谁提前给他打了报告,反而显得自己不和他一条心了。
“那天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也就没跟你说起。因为下雪,桥面有些结冰打滑,还好小夏的技术好,没有什么大事。你放心,这次我们坐火车出行,一定注意安全。”杜睿琪说。
“既然决定出行了,就把工作做得细致一些。我是提醒你,要务必注意,毕竟是整个团体一起去,你这个当家人的责任最大啊!”黄忠华语重心长地说。
“是,我知道。所以都提前安排好,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吧。”杜睿琪说道。
“开心出行,满意归来,祝你们学习之旅愉快!”他看着她说。
她笑了笑,本想说“谢谢”,可是却觉得这两个字说出来,感觉他们之间立刻有些陌生和距离了。
“你呢?出门吗?”她问道。
“我?我就是个孤家寡人,和谁一起出门啊?”他有些苦涩地笑着。
“为什么这么说?你可以和家人一起出门,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团聚欢乐一下。”她不解地看着他。
呵呵,果真还是比较幼稚。他心里笑道,有些事情她是不知道的,也无法体会。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像他一样到了这个位置,或者是到了更高的位置,她就能体会到他人前的风光和背后的孤独了。
他本以为这个春节她能抽出一天的时间来给他,没曾想她要带着整个部门的人去旅游,他的心里出现了片刻的不爽,觉得她有点顾此失彼。在他的世界观里,她可以失去所有的下属,却独独不能失去他这个男人!
一千个下属都不足以托起她,而他却能带给她想要的很多东西。
当然,他也可以召唤其他的女人,可是他心里最期望的,还是能多点时间和她在一起,他们的相聚,每次似乎都是为了解决人性的最基本需求。
047把她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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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把她揽在怀里
其实,在他心里,也很渴望能和她像恋人像爱人一样,享受一天的完整生活。
或许,这就是他能在这个县城呼风唤雨的男人,最不能达成的心愿,也是他最大的遗憾。拥有了权力,往往也会失去很多东西。就是人世间最平常的爱恋,对他来说,都显得那么奢侈。
他身边的女人,有多少是冲着他的权力和位置来的?或许每一个女人的初衷都差不多。可他为什么偏偏在心里对她最好最爱,就是因为他感觉到她对他的那份爱恋不同于其他的女人,她对他来说,似乎不仅仅是肉欲和权欲,还有贴心的温暖和关爱,就是这份感觉,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是疯狂地爱上一个只爱他的权和钱的女人;而一个女人的悲哀,却是疯狂地爱上一个只想操她几次的男人。他相信,他们之间应该不是最悲哀的,是有真情愫的,至于有多少,他无法说清楚。只是这份感觉,让他对她有了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期待。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就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正好补补觉,放松放松,这也是难得的休息,养精蓄锐,来年再接着干!你好好去玩,同时也要休息好,假期主要是调节情绪,放松自己,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他温情地对她说。
“我会注意的。春节后,我会……”她看着他,把后面半句吞了回去。
他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年后我有个打算,我想把安河这些年的改革好好总结一下,综合起来让朱青云主笔写个比较大比较全面的稿子,到时候让冯部长配上评论,争取在省报发个头条,这样的稿子刊发出来后影响力一定是很大的。”杜睿琪说。
“这个主意好,是该好好写写。朱青云能写好吗?”他似乎有些质疑。
“我看可以,先写个初稿,让冯部长帮忙指导指导,再修改一下,应该没问题。到时候要专门采访你,成型前给你审核。”
“好,把这个事情办好,我记你一功!”黄忠华笑着说。
看得出,这件事让他很开心。他的脸上一扫刚才的不快,有了惯常的那份笑意。
他最喜欢的就是宣传安河,宣传他主政期间的政绩,这些都是他的资本。这些年在安河,他确实也做了一些事情。他希望能借助安河这个地方,给自己谋一个比较好的未来。目前来看,似乎还没有什么利好的消息。他很需要在全省能引起反响的报道,来增加他的影响力,让他的上升多一些筹码。
“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落实好。”杜睿琪信心满满地说。
黄忠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杜睿琪身边,把她揽在怀里,说:“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等你!”
听到这句话,杜睿琪的内心有点感动,也有点担忧。她也希望能抽出时间和他相聚,可是这过年的时间很敏感,大家都是走亲访友,天天聚在一起,她要是一个人单独缺席,难免引起丁志平的猜疑。他的心态刚刚恢复正常,对人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他刺激,所以春节她不能单独和他相约。
“好,我尽量吧!不过要等到上班后,这个假期我没空,对不起。”她贴着他的肩膀说。
“没关系,什么时候都行,我会等你。”他抱着她,深情地说。
她就那么贴着他,感受他的温暖和心跳,也感受着他难得的温情。今天她感觉他有些特别,往日他从来没有向她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没有说过等着她。她有种感觉,感觉这个热闹的春节,他的内心似乎却是那么孤独,无处可依,所以才会那么期待她的相约。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人家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多少人等着约他等着捧他等着拍他,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去孤独呢?一定是自己多虑了。
两人就这么抱着,温存了好一阵,杜睿琪才离去。
看着杜睿琪走出自己那扇门的背影,黄忠华的心有些怅然若失。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终究是不能全心拥有的。拥有权力又如何,拥有金钱又怎样?有些东西,再大的权力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得到。
过年了,杜睿琪陪着丁志平走访了丁家的至亲,也带着志平和子安回到了杜家庄,和父母弟弟好好聊了聊天。
弟弟杜睿华回来了,越来越有城里孩子的范儿。睿琪鼓励睿华考研,最好争取能读博,这样的话,将来的发展空间就更大了。
睿华说他正在准备,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估计应该没有问题。
杜睿琪拍了拍睿华的肩膀,真是为睿华感到骄傲。说不定,睿华将来会是杜家庄的第一个博士呢!那可真是给父母争光了!
“好好努力,睿华,姐姐支持你!学习恋爱两不误,也别辜负了大好的时光。”杜睿琪鼓励睿华说。
睿华笑了笑,其实那份美好已经写在了脸上。
杜睿琪也看出来了,睿华应该是恋爱了,手机总有短信,家里还偶尔有电话打进来,呵呵,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啊!
因为初三一大早就要出发去井冈山,初二晚上杜睿琪一家三口就赶回了县城。
早上七点半,大家如期出现在县委门口。
看得出来,对于这次出行,大家都很期待,没有一个迟到的。杜睿琪原本以为于海天说去过井冈山,这次不会再去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小夏司机征得杜睿琪的同意,从县委小车组调来了一辆大的面包车,可以一次性坐下十五个人,这会儿,车子已经停在了大院里面。
大家陆续上车,杜睿琪最后一个上去,门口第二排最好的那个位置留给她了,她的旁边坐着的,正好是朱青云。
她没有犹豫,直接坐了过去。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车子很快就到了龙江市火车站。
他们赶最早一班去吉安的车,是八点半的。
龙江市到吉安只要乘坐三个半小时,朱青云购买的全部是硬座的车票,十五个人挨在一起,坐在三个相对着的席位上。
坐车的时间是无聊的。好在他们坐的时间不长,朱青云买了六副扑克,大家开始打牌。
安河人最喜欢玩的是打“拖拉机”。四个人两副牌,两两结对,可以联合起来攻打对方,谁先甩完手里的牌,谁就是赢家。
杜睿琪被拉进来一起玩。她本不太会玩牌,可是禁不住他们说,而且干坐着确实也很无聊。于是加入了朱青云、何军雄和夏文桦的组。两男两女,夏文桦主动说要和何部长一边,杜睿琪就只有和朱青云结成一对了。
朱青云经常玩牌,算是玩牌的高手。杜睿琪没有来宣传部之前,吴源生也喜欢玩牌,还举行过打扑克比赛。朱青云那时候和邓年荣联手,打遍宣传部无敌手。偶尔冯永斌会加入,朱青云不是冯永斌的对手。现在冯永斌走了,朱青云就成了宣传部最会玩牌的人了。
可杜睿琪却是个生手,对这样的玩法基本才刚入门。连输三回,被何军雄和夏文桦打得落花流水。按朱青云以往的脾气,碰到这样的搭档,那肯定是气得骂娘,一定要把她给换掉的。可是今天,朱青云的脾气特别好,不仅没有发火,而且每次结束后,都会对她进行指导和分析。在这个牌桌上,似乎朱青云成了一把手了。
杜睿琪在心里直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导和教育自己了?
不过这也只是个游戏,如果太较真就没意思了。杜睿琪在心里安慰自己。后面掌握了一些技巧后,两个人配合下来,居然每次都把对方给打败了。
朱青云笑着说:“杜部长的悟性就是好,第一次打牌就能这么快上路,很难得的。”
这句看似安慰的话,朱青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杜睿琪倒是没放在心上。算是朱青云给自己的一个台阶吧,不然他这么指导自己,不是显得很得瑟么?
玩玩闹闹中,时间过得很快,车子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到了吉安火车站。
下车后,小夏很积极,跑在最前面,来到车站外面,招呼好了的士,直接开到了瑞金市,来到了早先联系好的酒店。
宣传部只有三位女性,夏文桦、刘玲香和杜睿琪,安排房间的时候,朱青云给杜睿琪安排了一个单间,让夏文桦和刘玲香住一间房。朱青云自己则和杨桂龙住一间,其余的人自由组合。
房间安排好了,大家放下东西先去吃饭。
中饭过后,朱青云找了当地的一个旅行社做地接,为他们进行导游。下午先游红都瑞金,走访先辈们的足迹。
第一站去了**当年开挖的红井。这个不算古老,却很有历史价值的井,现在成了每一位来瑞金旅游的人必看的一个景点。
井栏上那句“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的句子还历历在目。杜睿琪记得读小学的时候就学过关于这口井的文章。这句话,早就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现在作为旅游景点,红井里的水据说是有灵性的。
导游介绍说,来瑞金旅游必看红井,看红井必喝红井的井水,因为这是“圣水”,据说喝了之后当官的能升官,做生意的能发财。
这么好的彩头,所以每位来过的游客都竞相喝红井里的水。
048成为她的心灵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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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成为她的心灵依托
杜睿琪从来不信这些,但是既然来了,也就附和一回吧。她从导游的手里拿过一个木勺子,朱青云正好用木桶打起来一桶水。她舀了一勺子,喝了几口,感觉这水还真是很甘甜。是不是圣水,喝了能不能升官,她不知道,但是这清冽的泉水,应该是纯绿色无污染的,喝了对身体没害处。
“好喝吗?”朱青云问道。
“不错,很甘甜。”她说着把木勺子给了朱青云。
拿着杜睿琪刚才喝过的木勺,朱青云的心里有些暗喜,就在她喝过的木勺边沿接着喝一口吧,算是间接性的唇吻,他突然间在心里这么邪恶地想了一下。
朱青云向来就是粗鲁型的,可这回他却喝得相当慢条斯理。舀了半勺水,找准了刚才杜睿琪喝过的那个边沿,然后贴着嘴唇,他感觉这个木勺的边沿就是她的朱唇,闭着眼睛,想象着那个美好,他慢慢地喝着,直到把半勺水喝完。
朱青云这样的举动看得其他人都有些发笑了,夏文桦和朱青云相处最密切,她开玩笑道:“朱部长不是喝水,是在品水,看来这水还真是不一般。平时朱部长不管是喝茶还是喝水,都是咕咚咕咚一口到底,今天这架势,看来是急切地想再次升官啊!”
“夏文桦,我看你怎么喝,来,快喝个给我们看看。”朱青云看着夏文桦,挑衅地说道。
“我不像你,那么慢慢地品,我一大口就喝完。”夏文桦笑呵呵地说完,果真舀起水咕咚咕咚就大口喝了起来。
这个男人婆似的女人,一招一式都是那么有架势有力量。
大家嘻嘻笑笑中在红井边喝完了圣水,然后跟着导游继续去看沙洲坝红色旅游区的大礼堂、中革军委旧址、苏维埃共和国历史纪念园、叶坪红色旅游区、长征第一山云石山。
路上,杜睿琪感觉朱青云总是时不时地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这样的情景让杜睿琪想起了他们还在学校时曾经一起去东弋的龟山旅游,就是那次两人捅破了那层纸,开始了他们之间美丽而又琪涩的初恋……十四年过去了,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今日再次同游,曾经的那份美好却只能永远存留在记忆里。他们之间,注定是只能并行,而无法交集。
走了一个下午,晚饭后,杜睿琪觉得有点累,其他人却还兴致勃勃,要出去继续活动。
杜睿琪嘱咐他们自由安排,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休息。她则早早回到房间里,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早点睡了。
朱青云知道杜睿琪的体质较弱,旅游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是受罪。这次春节出游,她更多的是考虑整个集体的诉求,若是按她自己,可能更愿意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因为这一年中,她经历的事情太多,身心都很疲累。他在心里有些替她心疼,却又无力为她分忧。
朱青云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活动,而是一个人去酒店附近的超市里逛了逛,看到新鲜的琪提子,他毫不犹豫地买了两斤,他知道杜睿琪爱吃葡萄,尤其是这种无子的琪提子。
提着葡萄回到酒店,朱青云先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葡萄洗干净,然后鼓足勇气来到了杜睿琪的房门口,却看到“请勿打扰”这个灯亮了起来,难道她真的睡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敲了敲了门。很久,里面似乎没有动静。难道真的睡了?他有些不甘心,再重重地敲了三下。
“谁啊?”里面隔着门传来的声音。
朱青云站在一边,估计在猫眼里看不到。
“是我。”他应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被打开。
杜睿琪似乎刚洗好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
朱青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里那股冲动就涌了上来。这就是那个当年和他在杜家庄小学的那个睿琪,挂着湿漉漉的头发,经常会缠着他为她吹发,而他也总是那么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一切。
“坐吧,你没跟着一起出去玩啊?”杜睿琪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问。
“他们一帮人去购物,我也不喜欢买那么些东西,不愿意背,没去。刚刚路过超市,看到这种琪提子,买了一点,已经洗好了,你吃吧。”朱青云把洗好的琪提子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看着那么翠绿的琪提子,杜睿琪的内心立刻有些哽咽,这是她最爱的水果,可是这个季节里是很少的,他怎么就能买到呢?这么多年难得他还记得自己的喜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为自己买来这么一挂水灵灵的琪提子,让她那颗尘封很久的心再次感受到他的那份温情。她不敢把这理解为爱,因为爱的代价太大,爱的负担太沉重了,这份经历过失去如今又重新获得新生的感情,是彼此内心的那份情谊,而不再是单纯炙热的男女之爱了。
杜睿琪摘了一颗,放进嘴里,非常爽脆甘甜,是她最爱吃的那个品种。
“甜不甜?”他看着她吃,满足地问道。
“很甜,你也吃吧。”她抬起头,看着他。
如果是在以前,他们一定是你摘一颗送到我嘴里,我摘一颗送到你嘴里,这么浪漫而又游戏似的吃法,也一直是他们之间吃葡萄的固定程序。
可是,现在再也不能这样了。杜睿琪摘了一颗,示意朱青云一起吃。
“你吃,我喝水。”他端起旁边的茶杯,去吧台那儿倒了点刚烧好的水。
“这么多,一起吃了,不然明天就坏了。”杜睿琪说。
“天气凉,不会坏的,明天还可以带着路上吃。”他喝了口水说。
她的心再次翻腾了起来,这些话听着是那么熟悉……当年在小小的杜家庄,难得去集市上买一次水果,买回来后,他总是舍不得吃,总是留着给她一个人吃……
眼前的男人,在经历了被自己抛弃伤害后,内心却依然如故,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这让杜睿琪感动的同时也深感不安,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次复燃,也不能复燃,可是从上次雪天遇险开始,从他把她的手再次攥在手心里开始,似乎他内心的感情又复活了。今天在红井那儿喝水时,她就看出来了,他含着她喝过的杯子,一副陶醉的样子。现在又买来了葡萄专门给她一个人吃……他内心正在燃烧着的感情,她心里一清二楚。
她边吃葡萄,想找个借口让他快点离开。
朱青云喝着水,这么沉默的气氛,也让他感觉有点尴尬。
他想了想,找了个话题,说:“上次你说的那个写全县改革的稿子,这几天我在家里也考虑了一下,要写好还真不容易。”
听他这么一说,她抬起头,笑着说:“不容易才要你写啊,容易的话随便找个人去写就行了,还要得着你这个副部长亲自捉刀啊?”
“这方面的稿子我也写得少,到时候还得请冯部长指导指导才行。”他摸脑袋,似乎真的很为难。
“先收集资料,采访一下书记和县长,把初稿写出来,趁早让冯部长看看,早点修改早点成型,早点见报,黄书记对这个报道很重视,我已经跟他汇报过了。”她说,一副不容拖拉不容懈怠的领导口气。
“这个我知道,我上班后立马就着手,争取快点写完。”他说。
“好,越快越好。”她很干脆地说,“时间不早了,我有点累,你也回去休息吧?”她不想他在这儿多呆,下了逐客令。
“那你早点休息……”朱青云似乎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杜睿琪跟在他的身后,准备待他出门后把门反锁了,好好睡觉。
朱青云来到门边,就在手拉到了门把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过身,把跟在他身后的杜睿琪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杜睿琪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朱青云熊抱着,而且是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
他那股熟悉的味道立刻把她包裹了起来,让她连一丝抵抗挣扎的**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就那么顷刻间软化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些加快的心跳,急促的呼吸……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湿发,这种熟悉的发香让他陶醉。分开八年了,多少次在梦里拥抱她,多少次在心里呼唤她,又多少次在幻想中爱她恨她骂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内心依然爱着她,无法忘记她……今天,他终于再次把她拥在怀里,完完全全地拥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娇弱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知道,怀里的女人一定又在泪眼迷蒙,她本是个容易感动的人,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只是内心那种强大的**牵引着她,让她走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去了,也由此学会了用盔甲包裹她脆弱的心。只有他知道,她的内心,实质上,还是个脆弱的小女人,需要男人的爱和关怀,需要强大的支撑和安慰。她的婚姻不幸福,她把对男人的渴望和寄托都放在了那个活土匪身上,找到了靠山的同时,似乎也找到了心灵的暂时依托。
今天,他要告诉她,他依然爱她,他再也不恨她了,他愿意给他男人的爱和关怀,愿意成为她的心灵依托,他愿意,他十分愿意……
049给爱一个机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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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给爱一个机会,好吗?
他摩挲着她的秀发,试图捧起她的脸,他想再看看她泪眼迷蒙的样子,听听她叫他“云”……可是怀里的女人却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不让他捧起,更不让他看……
“琪,琪,我爱你,这么多年,心里我依然爱你,只爱你啊……”他呢喃道。
她的泪滴落得更多了,已经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她听不得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的心软,她怕她坚守不了……
“别,青云,别这样!”她试图推开他,可是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几乎让她窒息。
“琪,让我们再重新爱一次,给彼此一个机会,给爱一个机会,好吗?”他吻着她的秀发,喃喃自语道。
“不,青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快走吧!”她狠下心,从他怀里钻出来,用力地推开他,顺势拉开了房门,把他推了出去,然后立刻把门“碰”的一声给关上了!
朱青云似乎顷刻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他愣愣地站在门口,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的心依旧在狂跳着,呼吸还是急促的,可是眼前的门却紧闭着,他和她的世界一瞬间就这么被这扇门给隔开了,成了两个不同空间里的人,刚才的贴心温暖犹如梦幻般在大脑里一晃而过,真真如做了个梦般虚幻!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拒绝自己,从他感觉到了她对自己还有点情谊开始,他还以为,他们能重温昨日的记忆,重温那份美好。抱着她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感觉到了她的激动,他觉得,她的心和他一样,对自己也有期待!没想到,他想错了,她的断然拒绝让他狂热的心被击得粉碎……
他懊恼地回到了房间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整个人目光呆滞,傻愣愣地无法回过神来!
杜睿琪背对着门,强忍着内心的煎熬,泪流满面。她实在没有想到朱青云会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把她抱在怀里,还对她说出那样的话!那段情,那份爱,在她心里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即使回来了也不再是完美的……她无法给他们的爱一个机会,更无法让他们之间再重新爱一次,这样的爱注定会把他们烧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她不想,更不能这么做,她已经毁过他一次,她不想再毁他第二次……
听着他的脚步离去,她缓缓地走到床边,趴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无声啜泣……
如果伤害是带着爱的名义,那么一定是持久而又深刻的。门口的这次相拥,让杜睿琪再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似乎是许久许久,她听到了手机短信的声音。
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她打开一看:对不起,刚才有些激动,你别往心里去……
是他发过来的。她想,此刻的他一定在后悔,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悔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睡吧,我已经睡下了。她回了过去。
她的眼泪随着按键一起涌了出来。
她知道,属于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如果说,此前这份爱还存在复活的机会,那么从此刻开始,就注定真正的死了……
过去的一切,都将埋葬在这一刻,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另一个房间里的他,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大家上井冈山。
这一天中,杜睿琪都尽量和夏文桦、刘玲香走在一块,而朱青云似乎也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总是和杨桂龙走在一起,两人表面上还是那么开心,只是内心,早已和昨日是两重天。原本他们之间花了八年时间才清除掉的那道藩篱,昨天的那一幕,让彼此在心里,又有了芥蒂。这或许是朱青云没有料到的……
从井冈山回来后,朱青云果真开始着手写关于全县改革的那篇文章。在采访了黄忠华和蒋能来后,他把写好的初稿传真给了冯永斌,请冯永斌帮忙修改修改。
冯永斌虽然离开了安河县,但是对于安河的报道却是十分关心。朱青云发去的传真,他第二天就写出了修改意见,传真了回来。
朱青云按照冯永斌的修改意见,好好把稿子从头改写了一遍。再次传真过去给冯永斌。这样来回了三次,修改了三次,最终才定稿。
按照杜睿琪的指示,他把最后成型的稿子拿给黄忠华审核。
黄忠华对此十分重视,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认真阅读这篇稿子。
似乎是看了好几次,他终于点点头,说:“写得不错,青云的笔头子是越来越好了。”
“是我们县里的改革工作做得好,是黄书记领导有方,我这只是把安河的重点工作再现了一下。”朱青云搓着双手说道。跟黄忠华对话,他还是有些紧张。
“文人的妙笔能生花啊,还是这支笔厉害。”黄忠华笑着说,“冯永斌以前是我们安河的一支笔,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好好写,争取超过冯永斌。”
“冯部长那支笔安河无人能敌啊,我尽最大的努力把县委的报道抓好,不给县里拖后腿。”朱青云说。
“好,有这个干劲就好。年轻人就要不怕吃苦,多吃苦对自己有好处。”黄忠华说。
“是,我一定记住黄书记的话。”朱青云几乎有些惶恐了。
“行,这篇稿子尽快拿到省报去,争取在两会之前把稿子发出来。”黄忠华说。
“我回去就传真给冯部长,请他尽快帮我们安排。”朱青云说。
“越快越好。”黄忠华说这四个字时就是命令式的口气了。
“黄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快落实。”朱青云说完,退出了黄忠华的办公室。
和活土匪对话,他的心总是悬着的,很是难受。看来自己还是心里素质差了些,面对当官的似乎就有些犯憷。朱青云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变得像活土匪他妈的这么硬就好了!
稿子很快就在古南日报头版头条刊发了出来,果真配上了冯永斌的评论,这对于安河县委来说,是这几年发得最好影响力最大的一篇报道。黄忠华看到这篇报道后,专门对朱青云进行了表扬,说他的文章写得好写得有力度有深度有广度,写出了安河县委这几年来的工作成绩,给安河县委在全省做了一个很好的推广和宣传。还在常委会上把杜睿琪也好好表扬了一番,说她领导下属有方,策划宣传有功,运作头条有力,体现了真抓实干出成绩的工作作风,把宣传部的工作提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给全县的新年工作开了一个好头!黄忠华还号召,所有部门领导人都要像杜睿琪学习,要踏踏实实干工作,一心一意谋发展,要把各部门的工作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要有新的成绩来向县委和政府汇报,向全县三十万人民交代!
总之是把这件事情拔得很高,让县委其他部门的人心里很不舒服,很不爽。
他们不明白,这件事对于黄忠华来说,就这么意义重大?往年宣传部也写过有影响力的稿子啊,还上人民日报呢,也不见黄忠华这么高兴,这么大做文章啊!合着这次是他的女人干出来的,他就如此来上纲上线宣传表扬,还要全县各部门都要学习她,学什么?都去写报道,别的什么事儿都不要干了?真他妈的这是什么鸟事啊?!
杜睿琪自己也没想到黄忠华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本来是分内的事儿,搞得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似的,引起其他部门人员的不满,让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这活土匪干事儿的风格就是这样,她很清楚,他要是表扬一个人,那是大张旗鼓的,批评一个人也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面的。但是,到现在为止,她没有领教过他的批评,只是听说过而已。
她想象不出,这个男人发怒的样子。不过按他的性格,一定是十分火爆的,这个她相信,只是没有亲眼见过。
完成了今年最为重头的宣传报道,杜睿琪心里也宽慰了很多,有这么大的一篇稿子顶着,宣传部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大家只要按常规来写,卯足劲儿去干,今年县委部门的先进一定是他们的了。
经历了外出的那一夜“爱的复活”失败后,朱青云在心里彻底埋葬了这份感情,他不敢再对她有任何的奢望了,踏踏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配合和支持她的工作,就是他每天要做的事情。
为此,他对她多了几分客气,少了那份柔情,多了几分尊重,少了几分亲近。一切都是始于工作又止于工作,他不再提到任何其他的事情,包括她的家庭,她的孩子。虽然那个孩子他心里总是想着,可是他知道,只要她不说,这辈子,谁也无法让他们父子相认。况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个孩子就一定是他的。只是第一次见到孩子的感觉,让他心里有种骨肉相连的味道,子安的眼神和样子,就是他心中的儿子,和天亮很像很像。
他也曾悄悄去学校门口偷偷看着方鹤翩带着子安回家。每次见到,他心里都有股冲动,想冲上去,抱着这个孩子,然后告诉孩子,自己才是你的爸爸!
050爱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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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场景在他脑海里翻腾了无数遍,就是无法付诸行动。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这样做,首先是会毁了杜睿琪,其次,一定会让自己变成安河县的焦点,那个疯子朱青云!人家一定会说,他疯了!毫无依据毫无根据强行认别人家的孩子,这不笑死全县人民吗?
所以,他只能悄悄地看看孩子,在心默默祈祷,上天能给个机会,让他们父子相认!呵呵,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真是不可救药,为什么总是要去想这些无聊而又伤神的事情呢?真是疯了!
杜睿琪感觉到了朱青云的变化,这也是她期望的。她就是要他好好工作,好好配合和支持她的工作,能做到这些,她对他就心满意足了。
她希望朱青云能借着现在这个位置,好好发挥,争取早点上个台阶,实现人生的再次跨越。她愿意给他力量,再次推他一把。当然,前提是他自己要去努力和争取。
周末,晚饭后,杜睿琪和丁志平带着子安一起去散步。
这个三口之家,现在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最平淡最真实的生活。
在安河边走了一圈,陪着子安玩了荡秋千。子安有些累了,丁志平背着他往回走。
看着现在身体恢复好了的丁志平,杜睿琪觉得上天真的是对丁家的恩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这次的新生,对于丁志平来说,就是最大的福气。
回到家,丁志平因为一路上背着子安,有些出汗。而子安居然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把孩子放到床上,丁志平和杜睿琪回到三楼。
杜睿琪让丁志平先去洗,然后她接着洗,可是丁志平却坚持要杜睿琪先洗,他后洗。
杜睿琪不想和他争,先洗后洗都一样,反正都是洗。于是她拿上自己的睡衣,来到浴室,把门关上,并没有落锁,这是她多年的习惯。这层楼就是他们两人,经常是她上来了,他已经睡了,她洗澡的时候,似乎连门都可以闯开着,也没有人会看到。
打开热水,里面开始雾气蒸腾。杜睿琪赤条条地站到花洒下面,痛快淋漓地洗着。
闭上眼睛,她让温热的水流过脸颊,然后流遍全身……
朦胧中,她感觉到浴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发现丁志平站在了浴室里,正对着她微笑!
她惊愕了!第一反应是要拿东西遮住自己的身体!这么暴露在他面前,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这样,在浴室里,她已经冲洗完了,准备穿衣服,他推开了门,她用衣服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他扭头走了出去……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丁志平也赤条条地站在了花洒下面,他的身体就那么挨着她的身体……
她没想到他让她先洗,是为了能和自己一起洗,看来这一天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虽然是夫妻,虽然他们之间经历过生死劫难,不离不弃,可是她对他的感情,却还是有些固封的,要如此敞开了来迎接他,她的心里似乎还有些疙瘩。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看他。然后背过身去,从架子上取下浴巾,准备先行离去。
丁志平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丝毫犹豫,从后面抱住了她。他的双手,正好就那么结实地捏着了她胸前的小鹿,让她浑身都有些战栗……
对他,她似乎没有爱的感觉,到现在依然没有。同处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九年的两个人,蜜月里最亲密的时刻,带给他们的也都是心痛的记忆。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感情,那么,更多的是天长日久的那份亲情,以及后来生死不弃的这份感动。她的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过,或许永远也不会变……
可是,今晚,他的诉求很明确。他要她,要爱她,要好好爱她……
她是妻子,是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合理合法的性伴侣,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资格。而且,面对这个跨过死亡边界又重生了的男人,她怎忍心去伤害去拒绝……
她再次闭上眼睛,任凭他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摩挲,滑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他男人的力量慢慢在膨胀,下面的武器已经紧紧地顶着她的身体,他真想就这么在浴室里和她上演一次激情的交汇。
他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她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他似乎得到了鼓励,捧起她的脸,开始深情地吻她。第一次和自己的女人如此亲密地相吻,他的心都要醉了,他全身心的投入,湿漉漉的吻慢慢点燃了她的渴望,难以抗拒,她终于张开双臂抱着他,也全身地投入了他们的爱之旅……
两个人交缠着的吻几乎让彼此要窒息,丁志平拿起浴巾,包裹着娇小的女人,抱着来到了他们的房间里。
前面的热身,让丁志平的身体有了极大的反应。
他轻压上了她的身体,细细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全身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
这一晚,对于他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胜过了他的新婚。
这是他重生的,是他重生为男人的……他一定要旗开得胜,一定要振起他男人的雄风,一定要让身下的女人在他的身上找到做女人的感觉……他今晚要像勇士一样战斗,战斗,战斗!他在心里狂喊着,激动中他差点又无法进入。
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似乎像第一次接触女人的琪涩小男生,带着激动,带着羞涩,似乎还带着一点生疏,无比兴奋中,又显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最后终于和她连成了一体!
当他汗津津地趴在自己身时,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倾泻而出……
这份爱的交融,来得太晚太晚,如果他没有这样的生死劫难,没有这样的病,她的命运或许又要改写,而不是现在的样子。
她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健康的,是正常的,她会走上这条为世人所不齿的路吗?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渴望,她和胡国成有了那一次出轨后,她会那么轻易地接受活土匪吗?不接触活土匪,她的今天会怎么样?大概还是在幼儿园吧,当那个园长,一辈子和孩子们在一起……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这个后果和结果,是她用女人的尊严和身体换来的,既然不能改变,既然无力选择,那么就坦然地,从容地去接受和面对吧……
暖暖的灯光中,她带着泪的苦笑,贴着他汗津津的肩膀……
她知道,从此,她的生活中多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劫后重生,是她这一辈子必须好好相守到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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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河县委县政府的异地重建工作正在紧锣密鼓中进行着。邹细水得到了老县委的抵押贷款,终于迎来了源头的活水,开始了工程的建设。
安河老县委门口的门面房已经销售一空,这给邹细水盘活了一大部分资金,正在打桩的和新县委挨在一起的龙冠城小区,将是安河县的第一座花园式小区,房价也是开了安河县的先河,每平米1280元起。
在平均工资只有五百块钱左右的安河县,这样的房子,无异于天价。邹细水在开盘前做了一个估计,刚开盘的时候,或许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这个价位,况且房子还在图纸上,什么都看不到,这里的老百姓还没有买过楼花,对楼花没有概念更没有可信度,不知道开盘的当天能迎来多少销售业绩。
忐忑中开盘,邹细水第一天放了一百套房子出来。没想到场面空前火爆,大家排队抢楼,上午这一百套房子就销售一空!呵呵,真是没看出来啊,安河这个小地方,穷地方,也有这样的购买力。一套房子算下来,少则十几万元,多则二十多万元,居然很多人选择一次性付款,连银行按揭都不用,看来安河还是有富人啊!这开门红让邹细水尝到了甜头。
他没有立刻再放房源出来,而是等了三天,然后放出了五十套较大的套型,如果这五十套能够很快卖出去,那么后面的套型就不愁卖了。
三天后,五十套150平米以上的大套型放出来,照例迎来了大批的买家。
不过,这些大套的房子还是让一些人不敢下手,因为各项配套加起来,有的总房价已超过了30万,这在当时的安河来说,简直就是豪宅的天价。这个小县城里的居民,绝大部分来自农村,洗脚上田的占了大多数。
他们对居住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小套型是实惠的,热销的。大套型,对于他们来说,浪费钱,承受不起。可是这五十套房子,当天还是销售过半,卖出去三十套。这样的成交量,也是让邹细水喜不自禁的。
051种什么都不如种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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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种什么都不如种房子
看来种什么都不如种房子,这句话真是说得没错啊。这房子还没种呢,钱就哗啦啦啦的进账了!看着这些红红绿绿的钞票,他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儿!估计这个大的小区第一期下来,他就能赚个上千万了,后面还有二期,三期,价钱可以越卖越高,这钱只会越赚越多了!
他的恒生房地产开发公司,就可以实现一个华丽的转身了,再也不是小公司了,而是可以一跃跻身在龙江市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前几名。这样一来,将来他拿地建楼就更容易了,赚钱也就更多更快了!真是良性循环啊!想象着钞票像流水一样的进来,邹细水就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钱他妈的真是个好玩意儿啊,有了它虽说不是万能的,可是没了它却是万万不能的!想当初就是因为自己舍得花出去,把黄忠华给搞定了,才有今天的收获啊!人家都说他是空手套白狼,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时候空手都是套不住白狼的,只有舍得孩子才能套得住狼!那些说他是空手套白狼的人,是典型的脑残!有本事,你也来空手套套?套得到那他妈才叫本事!
想到黄忠华这个活土匪,他心里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没有活土匪,就没有他今天的这一大片工地,就没有现在进账的真金白银!恨的是,自己前期的投入太多,差点就把他这个小公司给压垮了
!活土匪,他妈的胃口也真是大,好再最后自己总算是暂时性填满了他的喉咙,让他使出最后一招,救活了他的公司。冲着这一点,他还得再次去感谢活土匪,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片工地的正常运转啊!
于是开盘的一个星期后,邹细水再次来到了黄忠华家里。
黄忠华的家似乎总是只有他一个人,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家人。偶尔看到他的秘书秦军红,在卖力地给他干家务。他的孩子出国了,邹细水知道,可是他的爱人呢?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听说他的家还在龙江市,老婆也在龙江市工作,但是也不至于从来不来探班吧?这不是故意放纵么?邹细水想着,觉得自己挺好笑的,人家县委书记的家事,你操心个什么鸟劲儿?!
黄忠华照例把邹细水引到了书房里。
秦军红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就离开了。
“小邹啊,听说你的房子卖得不错啊?”黄忠华笑着问道。
“呵呵,托黄书记的福,开盘还可以,卖了一些。”邹细水笑着说。
“卖了就好,我还寻思着安河这个穷地方,有没有人买得起你那豪宅呢?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老百姓的购买力啊!”黄忠华笑道,“真正的英雄往往在民间,真正的富豪也隐藏在民间啊。”
“是,是的。安河人看起来挺穷的,不过从这次购房的情况来看,有钱的人也不少,只是平时没有显露出来。”邹细水说。
“呵呵,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黄忠华说。
“黄书记,您要是哪天有空,到工地上去看看,给我那些工人们鼓鼓干劲儿,看看正在施工中的县委和政府大院。”邹细水巴结地说道。
“我也有这个想法,去看看,去走走,你挑个日子吧,别和我的属相犯冲就好。”黄忠华说。
邹细水立马掏出手机,翻开日历看了看,说:“黄书记,后天就是个好日子,黄历是大吉,喜神在东南方位,正好是我们的工地那儿。“
“呵呵,好吧,那就后天去看看,上午九点,我和蒋县长一起过去。”黄忠华说。
“谢谢黄书记,我一定在门口恭候您和蒋县长的大驾光临!”邹细水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两张卡一张是外汇,专门给公子哥用的,一张是国内的,您收着。”临走的时候,邹细水把两张卡放在黄忠华的书桌上。
黄忠华没有吭声,也似乎没有看到。起身送邹细水离开。
邹细水离开后,黄忠华回到书房。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儿子的样子。二年了,这小子也没回来看看,唉,还真是有点想他啊!黄忠华的胸部起伏了一下,从鼻腔里呼出了一股气。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只有家人、秘书和杜睿琪知道。
他看也没看,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翻开盖,放到耳朵边上。
“老爷子,近来可好啊?”电话里,儿子的声音跨过海峡传了过来。似乎是第一次,想他的时候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看来父子连心这句话还是对的。
听到这句话,黄忠华的眼前就闪现出儿子吊儿郎当的不羁神态,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原本还因为很久没有见儿子而有点想念,现在想揍他的念头立马又占据了上风。他的拳头不由得捏了起来。
“又缺钱了?”他没好气地说。
“老爷子,别这么说啊!我也是你儿子不是,就不能没事打个电话问候您一声?”儿子还是嬉皮笑脸地说。
“你少气我就好,好好学点好,干点正事儿,比什么都强!”他朝着电话里吼道。
“老爷子,说正经的,我就是想学好,想干正事儿。这不要跟你商量吗?”儿子说道。
“你能干什么正经事?!”
“我最近和几个朋友,发现了一个商机,准备从国内倒些东西过来,然后再从多伦多这边倒点东西回去,这在我们这儿叫做贸易,知道吗?很多人都是这么发财的。”
黄忠华一听他又是要胡扯,就是想从他这儿骗钱。去年那次也是说有个什么鬼项目,拿走了几百万,什么也没干成。现在又是这样,黄忠华决定不再相信他了。
“有本事你自己弄钱去,我又不是印钞厂,我没钱给你!”他没好气地说道。
“老爷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弄那么些钱不给我,给谁啊?”儿子嬉笑着说。
“给谁也比给你强!”他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自力更生吧,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老爷子,这么绝情啊!你真舍得让我在外面饿死不成?”
“饿死活该!我养你这么多年,就养了一副臭皮囊,什么本事没学到,到头来还要啃老子的血,就该饿死你这个不学好的败家子!”黄忠华生气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重重地把电话摔在桌上,真是寒心啊!养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儿子在国外的生活,其实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像很多官二代一样,小时候缺少管教,太过溺爱,长大了奢侈成性,挥霍无度。
不爱读书,高中毕业就送到了国外,读个什么鸟毛都没有的野鸡大学,纯粹是挥霍钱。没有父母在身边,更是无法无天了。他这个父亲似乎成了提款机,永无止境的提款机,有时生气的时候,黄忠华也想断了这小子的粮,饿死这个吸血鬼!按他的军人作风,这样的饭桶人渣早就要被他揍死了。可是他是个工作狂,一天到晚忙工作,很少顾及孩子。再加上孩子从小就不在他身边,都是他爱人在带,给溺爱坏了,等到长大了,想管了,已经晚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败家子在国外能平安生活,别出事就好,毕竟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骨血。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想到这里,黄忠华的神情就很气馁,孩子教育的失败,让他这个原本很霸道,很不可一世的人,总是有种颓败的感觉。什么成功都无法抵消孩子教育的失败,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失败。
正懊恼着,桌上的手机又想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干吗又对儿子发火?啊?”
电话里女人的语气让他有些受不了,看来儿子又去妈妈那儿告状了。
“发火?我想揍死他,这个败家的玩意儿!”他生气地说。
“你现在想揍死他,晚了!有这份心,早干吗去了?”女人说道。
“都是拜你所赐,他才有今天!”他吼道。
“你可真会推卸责任啊,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有能力,为什么早不好好管教,等到现在来埋怨我,你算什么男人?”女人也不甘示弱地说。
“我不想和你吵了,没事我挂了!”他不想一接电话就吵架,他们之间似乎一开口就要吵架,没有其他的交流方式。
“话还没说完呢,你挂什么?我告诉你,儿子要的钱,你得一分不落地给他,不然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女人恨恨地说道。
“你有钱你就给,我没钱!”他蹙着眉头,痛苦地说道。
“你少废话,谁不知道你有钱啊!儿子的钱一分不能少,一百万,三天后就要,你看着办吧!”女人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黄忠华气得咬牙切齿,把电话丢出去很远。
迟早得被这个败家子给害死!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里的孤独和落寞侵袭而来。
人前的风光无限,位高权重,人后的无可奈何,纠结伤痛,或许是他这样的为官者惯有的生活吧!所以他的生活不能出现空档,一有空档他就难受,他需要有女人有热闹来填满自己的生活。可是,今晚他却又是孤独的,一个孤独寂寞的老男人,独自面对这一套大房子。这个县委里面最大的房子,是他在安河的家。说是家,也就是个临时的居所。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住在宾馆里,那儿给他的感觉更好,有人气,有温暖。他喜欢在那儿邀约他的女人,从来不把女人带到这个家里来,这是他的戒律。所以,这个房子里是没有女人味的,就是他的味儿,外加秦军红的味儿,单调而又乏味。
052内心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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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内心的隐忧
第二天,他趁着到龙江市开会的空档,回了一趟家,把那张外汇卡交给了他的老婆。算是给这个败家子还债吧,这辈子这小子就是个专门来讨债的讨债鬼,只是他这个债主是个被绑架释放无期的人。想想他就觉得自己很悲惨,空有权力,空有钱财,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家,没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
什么是幸福?有时候他也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幸福。
没有权力的时候,他拼尽一切,想得到权力,认为手握大权呼风唤雨那一定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可真正拥有了权力之后,能呼风唤雨,也能感觉到权力带来的快感,但是莫名中失去的却也更多。他与老婆的关系越来越不好了,成了有老婆没爱人,有房子没有家的人。当然,像他这样的男人,老婆是基本不用的,只是个摆设。可是身边的女人再多,那都大部分是别人的老婆,是过不了夜的,这个他很清楚。就像对于杜睿琪,他有不同于别的女人的感觉,他很想完整的拥有她,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现在能立刻来到他的身边,和他相拥相依。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的权力再大,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她是别人的老婆,注定每晚躺在别人的怀里,而不是他!
第三天,黄忠华带着县委常委一杆人,来到了安河新县委大院的工地上。
邹细水早就布置好了,拉了很多横幅在那儿欢迎领导们莅临指导。
每个人都带上了安全帽,八个常委跟在黄忠华的后面。杜睿琪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她是最后的一位常委。
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工人们都在卖力地干活,各种机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轰隆轰隆响,邹细水要对黄忠华说话都要很大的声音才能听得见。
看着眼前这片工地,黄忠华似乎看见了未来的县委大院,那么气派,那么现代化,这是他给安河留下的最大的一个工程,改变了安河县城的总体面貌。
新县委的异地搬迁,扩大了县城的区域面积,带动了安河县城里的整体改革。开辟出了新的住宅区域,等于是规划出了一个全新的县城新区。如果安河这几年的经济能发展起来,今后这一大片地方,将会是安河最繁华最漂亮的地方。
“邹总啊,工程的质量一定要有保证啊,这可是百年工程,要速度,更要有质量,这个你务必要把好关!”黄忠华背着手,抬起头看着前面正在浇注水泥的大楼说。
“请黄书记放心,我一定把这个工程做成一个百年工程,做成安河历史上最好的一个工程,我向黄书记和蒋县长保证!”邹细水言辞铿锵地说。
“这是对安河三十万人民负责啊,邹总。这些盖房子的钱都是纳税人的钱,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实处,发挥实效,这个县委大院也一样,要建好,更要建得有特色有质量,经得起人民群众的检验,还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设计的效果图很好,但是要想做成百年工程,质量是第一位的。”黄忠华说。
“是,是的,黄书记说得对,我一定把这个工程建成经得起安河人民检验的工程,建成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工程。我每天都在工地上,亲自督阵。确保工程进度的同时,一定确保工程质量,您放心!”邹细水几乎是猫着腰站在黄忠华面前说话。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黄忠华边说边往前走。
蒋能来看着邹细水,嘴角却是不自主的一丝冷笑。
这个孙子,尽会巴结讨好活土匪,他妈的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居然能把老子给架空了,什么都没有!想想他心里就憋屈,这个县长干得真他妈的鸟气!
蒋能来心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活土匪他妈的吃独食,让他连口汤都没喝到!
听黄忠华这么强调工程质量,他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
他就不相信,眼前这个鸟人能抓好工程的质量!还说什么百年工程,能建成十年工程都不错了!哼,要做成百年工程,鬼才信呢!
杜睿琪是第一次见到邹细水,看着这个人奴颜婢膝的样子,她心里的感觉就不太好。不知道黄忠华怎么会看上这个人,给他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还给他这么大的帮助,有些难以理解。
从工地上回来后,想到自己的大手笔规划将在安河这块土地上永远屹立着,黄忠华内心很欣慰。中午在办公室午休的时候,他把杜睿琪召唤了上去。
春节期间很忙,杜睿琪一直也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他。她知道他可能有些生气,所以这次他的召唤,她是断然不能再拒绝了。
到了办公室,黄忠华坐在沙发上等她,还泡好茶。这么悠闲,似乎是第一次看见。
“来,喝杯茶,解解乏。”他指着茶几上倒好的茶说。
她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他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向她交代。
“我下周起要去省委党校学习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过不能天天见到你,有些难受。”他看着她说,脸上现出一贯的温情。
她抿着嘴笑了笑,没想到他叫她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笑着说,“趁着这个时间你也好好休息一下,难得放松自己。”
“我没事,我适合干工作,不适合休闲。一闲下来反而更难受了,天生的劳碌命。”他笑着说,然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去。
她挨着他坐下来,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他的手臂环绕着她,把她绕在自己的胸前。
“这个月县委的工作暂时由蒋矮子主持,开常委会的时候,你尽量少发言,没什么大事,别把自己陷入他们的圈套里。凡事得多留个心眼,这样对自己有利。”他像交代临别遗言似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出去一个月吗,也要这样交代?她心里笑道。
“我知道,你放心。我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尽量少参与。”她说。
“对,现在就是把宣传部的工作抓好,多上一些有影响力的稿子。另外,作为宣传部门,多组织一些活动,提高你这个部门的影响力,这样也是你个人能力的体现。”他捏了捏她的肩膀说。
“好,我会去组织的。”
“你还年轻,往后的路很长,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实一些,上升的筹码也就多一些。我希望你将来越来越好。”他说。
“上次你去省委琪干班,应该也结识了不少朋友,这些人还有联系吗?”他突然问道。
“有几个有联系,一个在抚河市当组织部长的,也是个女的,我们谈得来,还有几个吧,平时偶尔会有联系,过节的时候发个短信问候一下什么的,一般时间里大家都很忙,也没什么联系。”她说。
“这些人都是后备干部,我对你说过,要培养自己的人脉根基,这些人就是你将来从政的人脉根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转到一起来了,要学会经营自己的人脉圈子。现在的官场,人家说是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人情交易。为什么官二代好做官啊,就是因为官二代有稳定的人脉圈子,有父辈打下的人脉根基,这里的人情比权钱色来得更为有力。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就是你给我提一个,我帮你上一个,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职位交换。自己不能直接安排自己的家属或者子女,可是大家可以交换啊,你帮我我帮你,互惠互利,比什么都好。所以,普通老百姓的孩子,现在要想再进公务员队伍,是越来越难了。”他感慨地说。
这些话杜睿琪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有如此的感慨?难道真的是心系百姓?可是很多事情,他也是无力改变,甚至也不想改变的啊?她越来越有些看不懂他了。
人家都叫他活土匪,说他霸道,在安河一手遮天,这是他给安河人民的形象。可是在她眼里,他除了在主席台上那个位高权重的感觉外,其余时间似乎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也有忧愁,他也有温情,他也有他无力解决和改变的无奈。并不是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样飞扬跋扈。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抬头看着他,摸了摸他眼角那抹无法舒展的皱纹。
“没什么,我是希望我的小魔女好,希望你少走弯路,现在仕途险恶,处处是陷阱,身陷其中,一定要谨小慎微,才能不被算计。从政一定要有自己的人脉根基,就算是哪天真的陷入了陷阱里,说不定也会有人来搭救你,而不至于让自己身陷死局,这就是人脉的重要性。”他握着她的手,有些伤感地说。
她若有所思地靠着他,似乎他说的陷阱就在眼前,心里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忧。
因为一直有他这座大山靠着,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会陷入什么陷阱,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会有根基。上次他说他可能很快就要离开安河,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失落,如果哪天他真的走了,是不是自己的仕途就到了尽头?今天他说到让她建立自己的人脉根基,似乎又是一种暗示和提醒。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经营方向。如果他真的走了,那么,自己还有哪些人脉可以调用?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安河是没有的,龙江市呢?林杰市长曾经和自己有过一些接触,也对她有些许的了解,还在关键的时候给了她点醒和帮助,可是以后他还能在关键的时候帮自己吗?她没有把握。因为她和林杰之间的接触,也就仅仅是在平安镇的那段时间,后来偶尔会在开会学习的时候聆听到他的报告,可是再深入的接触已经没有了。她只是逢年过节给他发个短信问候一下,很平常很普通的关系,似乎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可言。那么,除了活土匪以外,她的仕途上就再也没有如此贴心如此为她着想的人了。想到这里,她内心的那层隐忧再次浮了上来。
很久没有和她温存了,他心里很渴望。
053有爱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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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有爱的感觉吗?
他把她往自己身边再搂了搂,贴着她的秀发,吻了吻她的额头。
“现在怎么样?家里好吗?”他问。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一定是想知道她老公的身体怎么样了,又不想直接开口。
“挺好的,一切都很好。”她说。
“好,那就好。想不想我?”他轻柔地问。
说心里话,她会想他,这种依赖已经在心里形成。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
从她的眼睛里,他似乎看到了那份思念。他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嘴唇,他伏在她的耳边呢喃道:“我的小魔女,会想我,我高兴,对我,有爱的感觉吗?”
爱的感觉?第一次听他这样问自己。他也在乎自己爱不爱他吗?他的女人那么多,他真正爱的又有几个?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里对他已经从最开始的依附,需要,到后来的真正心灵相依,爱的感觉,其实早就存留在心里。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起过,她本以为,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在乎这些的,因为他的女人很多。
可是,今天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他真在乎自己对他的感觉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里流淌着那份渴望,犹如一位初涉爱河的男人,期待她的回答。
“有,这样的感觉早就在我心底,我的心告诉我,早就爱上了你……”她的目光那么柔情地和他交汇在一起。
他激动地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眼底竟然渗出了泪水!心底的那份感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感动过?他本以为,她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冲着他的权力,冲着他的职位而来的,对他就是依附,就是利用和交易……可是,他心里又总觉得她对他有爱的柔情,只是他不敢肯定。今天听到她的回答,他吃惊了,他感动了,他更喜不自禁了……
昨天他还在感伤自己的悲催,有老婆没爱人,有女人没真情,现在,他真实地感觉到了怀里女人的真情,感觉到了被爱的幸福……
他捧起她的脸,从她的眉心一直吻向她的朱唇,然后滑到她的锁骨,再到她娇小却依然坚挺的玉峰……今天,他要用心狠狠爱她,真正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好好爱一回……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从来不曾有过的,此刻,他的内心,对怀里的女人涌起的是无限的爱和柔情,他甚至希望,今宵一刻是永恒,那么,她就永远是他的,永远在他的怀里,在他的爱里,在他的柔情里……
黄忠华果真在清明节前去了省委党校学习。
杜睿琪记住他说的话,多举行一些活动,提高宣传部的影响力。
上午上班,她召集几位副部长,来研究和布置此事。朱青云现在对她的工作是无条件支持,从来不会提反对意见,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都积极去落实。关于今年在全县将要开展的各项活动,比如先进单位,先进集体,文明家庭,十大杰出琪年等等,属于他的工作,他不折不扣去完成。
把工作落实了之后,回到办公室,她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张敏的。张敏从调到县委办去,还是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倒是过来坐过一两次,聊聊天,谈谈心,这方面张敏做得比较好,人缘在整个县委大院也算是比较好的一个人。
“张主任,你好啊!”杜睿琪说道。
“部长,今天中午我私人请客宴请冯部长,您也赏个脸吧?”张敏在电话里说道。
“冯部长回来了?”杜睿琪有些意外,“好啊,那我一定要去的。”
“好,中午12点在兄弟土菜馆,我们一会儿见。”张敏乐呵呵地说道。
杜睿琪真是有些纳闷了,冯部长回来了,怎么张敏成了最先知道的一个,还要私人请他吃饭?看来这个张敏还真会来事儿啊。
12点整,杜睿琪让小夏把她送到了兄弟土菜馆。
胡老二把她带到了二楼的包间里。
一进门,杜睿琪惊呆了!胡国成也在,而且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杜睿琪没有见过,但是看上去那应该是他老婆。
冯永斌也带了爱人过来,张敏倒是一个人。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杜睿琪握着冯永斌的手说。
“昨天,回来祭祖,下午回去。”冯永斌说。
“我认识,这位是嫂子,嫂子你好!”杜睿琪和冯永斌的爱人握了握手。
“胡主任,好久不见。”杜睿琪笑着说,也招牌似的和他握了握手,“这位是?”
“呵呵,这位是我妻子。”胡国成笑着说,丝毫不觉得尴尬。
“嫂夫人好,早就听说嫂夫人漂亮,今天一见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杜睿琪握着胡国成妻子的手说。
看看这个女人的穿戴,就知道是个姓感的尤物。那一身恰到好处的春装,勾勒出她依旧苗条丰满的身材,尤其是胸前的那座玉山,依旧那么坚挺,春装的v字领正好显示出那道凌波的深沟,真真的充满了诱惑。虽然年近四十了,可是却保养得极好,皮肤很光滑细腻,头发也是特意做过的,烫过的大波浪卷发,显得很有气质,很有韵味。这么个尤物,难怪活土匪第一次就能看上眼,杜睿琪心里想。再看看冯永斌的爱人,和胡国成的这位姓感尤物相比,那可就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了。
冯永斌的爱人是小家碧玉型的,不算美艳,却很舒服,看起来是标准的中国好女人。
大家落座,开始敬酒。
张敏是主,他主动举起杯,先敬了冯永斌夫妇。他说:“冯部长、嫂子,欢迎你们常回家看看。”
冯永斌不会喝酒,依旧以茶代酒。
张敏接着敬了胡国成夫妇和杜睿琪,很是客气。
张敏敬酒结束,轮到胡国成上场了。
酒桌上历来就是胡国成表演的好地方。
他端起酒杯,把自己家女人也拉了起来,说:“我们夫妇俩敬冯部长和嫂子,祝冯部长步步高升,嫂夫人永远年轻!”
冯永斌夫妇以茶代酒,和胡国成夫妇碰了碰杯。
胡国成仰头把酒喝完了,杜睿琪原以为他会坐下来,接下来该轮到她来敬冯永斌夫妇。
没曾想,胡国成却似乎没有结束。他喝完酒坐了下去,说:“冯部长,我是真佩服你,说实话,这县委大院里,我真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你是最让我佩服的一个。”
冯永斌笑了笑,他知道胡国成拍马屁从来是不会脸红的。
“你靠自己的一支笔,从农村写进了县委机关,现在又写到了省报当评论部主任,这在全国也没有几个吧?冯部长,你的历程就是一部书,可以好好书写一下这部传奇之书啊。”胡国成说。
“呵呵,比我艰苦比我有出息的人多了,我这也不算什么。”冯永斌说,“要说这么多年,我还真要感谢我的老婆,是她的支持和理解,让我一直走到了今天,所以,今天我也以茶代酒,敬我老婆一杯。”冯永斌说完,举起茶杯,对着他老婆说:“老婆,谢谢你!”
冯永斌这句话说得很简单,却很诚恳,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很感动,他老婆的眼里都有了泪花。
两人相对着喝了口茶,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仅是他们彼此眼中的那份深情,就让旁人羡慕。
杜睿琪看着,心里都好生感慨,这就是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夫妻。她记得看到过一句话,用在冯永斌夫妻身上再合适不过。
婚姻中值得尊敬的两种人:一是年轻陪着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二是年长陪着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
他们就是这样的好女人和好男人,是值得尊敬的人。
“冯部长,你们的感情可真让人羡慕。”胡国成笑着说,“冯部长娶了个好女人,让人羡慕。当然,我也娶了个好女人,我身边的这位,也是与我患难与共,不离不弃。所以,我也要敬我的老婆一杯。”
胡国成为老婆和自己斟满酒,然后很深情地对他身边的女人说:“老婆,谢谢你!”
杜睿琪看着他如此精彩的表演,简直要吐了出来。
她以前只知道胡国成很会演戏,没想到这么会演戏,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恶心!
杜睿琪都快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胡国成还没有结束。
他继续深情地说道:“当年我在乡下,家里那么穷,兄弟又多,连间结婚的房子都没有。就是这样的条件下,我老婆她不嫌弃我,这么大一个美女,就甘愿跟着我这个穷光蛋。人家都说,胡国成,你有什么?你啥都没有,凭什么娶这么大一个美女?是啊,我有什么?我穷得就剩下一条卵了,安河人说的,你有条卵,我就是这样,有条卵,把我老婆娶回了家!”
胡国成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让在座的几位都笑喷了。他老婆也笑了,似乎根本不把这个当回事。
杜睿琪却是笑不出来,她无法想象,他们这样的夫妻,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交易的人,还能这么貌合神合地坐在一起,公然**挑逗,大秀恩爱,他的心真是宽大得无边无际,这样看来,似乎可以装得下这个世界上任何龌蹉的东西和交易。
说完这些,胡国成看了看杜睿琪,似乎看到了她脸上的那份尴尬和不屑。
他咧起嘴角笑了笑,带着那么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杜部长,我敬你,听说你家的那位身体恢复得不错,祝你性福!”
杜睿琪并没有听出他说的是“性福”,还以为是“幸福”呢!
她勉强笑了笑,说:“谢谢胡主任,你们很幸福,真让人羡慕!”
054人生就是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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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人生就是一出戏
胡国成知道这个曾经是他身边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才不在乎呢!人生不就是一出戏吗?每个人都在演戏,好的演员善于把各种场合的戏演好演到位,让自己的戏剧人生永远风光无限,他就是这样的人。而有的人,虽然身在戏场,却不善于演戏,甚至总是把戏演砸了,这样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他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他就是人生舞台上那个最善于演戏的人,无论哪个角色他都要演好。既对得起自己,又对得起观众,何乐而不为呢!
杜睿琪抓紧时间敬了冯永斌夫妇的酒,然后借口家里有事,趁早离开了酒桌。
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一分钟,多看一分钟胡国成的表演,她都觉得无比难受,无比受刺激!
黄忠华去省委党校学习,县委的工作临时由蒋能来负责。黄忠华走了两周,蒋能来没有召开常委会,估计没什么大事,就算是有大事,也得请示了黄忠华才能有决定权。这是黄忠华最后走之前的交代。他的霸道,总是让蒋能来有气无处发,他妈的,真巴不得这个活土匪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了!蒋能来气得恨恨的。不过,气归气,中国的官场就是这样,一把手一手遮天,一千个副手,顶不了一个正手。官场的现实,何况在县委书记这个级别,虽然行政级别不是最高,可是行驶的权力却是最大。中国官场的缺乏监督制约的机制,在这个级别的官员里显得尤为突出。
周二上午,杜睿琪和往常一样上班。看看文件和报纸,然后准备和几位副部长谈谈心。正准备去泡茶时,桌上的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
她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讲话,里面立马就传来胡国成的声音:“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然后电话里就是嘟嘟嘟的盲音。
什么事情这么急?杜睿琪有些狐疑。拿起笔记本和笔,关上门,她往四楼县委会议室走去。
来到会议,发现常委们基本都来了,就等着蒋能来进来。
杜睿琪刚坐下,蒋能来就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他个子矮小,就那么站在那儿,望了望在家的几位常委,说:“都到了吧!茂申同志把情况通报一下。”蒋能来说完,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一坐下去,他的人就矮了大半截,窝在椅子里,显得尤其小。难怪黄忠华总是叫他蒋矮子。杜睿琪想。
“我刚刚接到中通镇党委书记童有才的电话报告,中通镇永兴村的村民和大兴铜业公司闹起来了,据当地干部反映,全村三千多人把工厂给围住了,把办公室也砸了,伤了一些人,还挟持了公司的负责人之一米老板,性质极其恶劣!”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沈茂申说道。
大家一听,又是突发事件!心里都有些心惊肉跳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平安镇藕西村的“913”事件依旧历历在目。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突发性**。面对那一群已经失去理智,甚至有些疯狂的村民们,在做的没有几个人有能力去摆平,更不敢直接去面对这样尖锐的矛盾。因为,这个时候,谁敢挺身而出,谁就是最先被打倒被伤害的那一个。这是谁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起因呢?”蒋能来问道。
“起因是这样的:大兴铜业公司是我们县里招商引资引进来的一家冶铜企业,引进来一年多了,据说工厂排放的污水浸染了农民的田地,使得周围的农田几乎颗粒无收。村民从工厂开始生产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一直在和企业交涉,可是没有任何结果,这段时间工厂排放的污水特别多,把农田里刚刚要抽穗的禾苗活活给熏死了。村民们再次找企业交涉,据说企业先打伤前去交涉的村民,然后引发了村民的围堵,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沈茂申说。
听这样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就清楚了。
又是一起农民维权,合理诉求无法达成而引发的事件!杜睿琪在心里叹了口气,为这些村民叫屈。明明是企业有错,无法达到排放标准,把田地都给毁了,最后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的责任似乎都要归罪在村民们的头上。
她记住黄忠华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尽量少发言,不要陷入他们的漩涡里。
“同志们,现在局面相当复杂,我们得尽快做出决定,该如何处理?茂申同志你是管政法的,也最早知道这件事,你说说,该怎么办?”蒋能来也学黄忠华的样儿,关键的时候点将。
“大兴铜业公司是我们县里引进的重点企业,从保护企业的角度,我们必须马上下去平息这件事,把被挟持的公司负责人解救出来,尽快让企业恢复生产,把损失降低到最小。”沈茂申说。
吴南成是中立派,他看了看沈茂申说:“平息这件事是肯定的,但是我不赞成立刻让企业恢复生产。这件事情是因为企业的污染造成的,应当让企业停产整顿,达到排放目标再生产,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而且会愈演愈烈!”
蒋能来看了看吴南成,没吭气,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常务副县长饶明乾,看看他怎么说。
“招商引资不容易,一家企业落户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就是看中我们给的资源和优势。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对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有很大的影响。”饶明乾分管招商,他更看中如何给企业创造条件,让企业留下来。
“想当初这家企业也是我们费尽心血才引进来的,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影响极坏啊。我觉得首先要尽快平息这件事,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然后让企业边整改边生产,不能因为这样,而让企业停产,这样企业的损失大,我们的损失更大。”饶明乾说。
组织部长万明贵看了看蒋能来,说:“企业是我们的财神爷,这个很现实,不过土地是我们的命根子,没有了土地,我们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基础。我认为先平息这件事,然后让企业借着这个机会整改,不能再污染土地。我们都知道冶铜是重污染,不仅农田会被毁,将来连地下水都会受到污染。现在很多地方出现了癌症村,就是因为地下水被深度污染,老百姓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是这样,这个企业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得不偿失啊!”
杜睿琪看了看万明贵,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算是个有良知的好官员。
胡国成接着万明贵的话说:“治理污染才是完全处理好这件事的根本。我赞成万部长的意见。”
轮到公安局长袁浩了,他说:“无论哪个地方的突发事件,平息是第一位的。当然如何平息,这个要到了现场随机应变。上次藕西村的事件,我们本想和平解决,可是最后无法达成这个意愿,只有强攻,我看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糟糕,估计要想轻易平息的可能性不大,当地的村民也很有组织,有头脑,比藕西村那帮村民更有组织有规划,这件事一定也是酝酿已久,一定是充分想好了如何应对政府的,他们才敢去围堵打砸工厂,所以,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这件事情的平息和善后,比藕西村要艰难得多。”
“我赞成吴书记的观点。治理污染才是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根本出发点。对于这些村民,我认为尽量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满足他们的合理诉求,尽量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杜睿琪说。
蒋能来似乎是看都没看杜睿琪一眼,他看着袁浩说:“同志们,大家的建议都很好,可是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平息这件事,然后再来具体分步解决。茂申同志、袁浩同志,你们刚刚分析的情势是对的,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想轻易平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你们立刻调集全县的警力,全副武装,往中通镇大兴村出发。我留在家里,南成同志、明乾同志也一起跟随下去,先把围堵的群众劝解回去,解救公司的人质,安抚受伤的公司人员,把聚众闹事的领头人先抓起来再说!我刚才已经和黄书记联系过了,黄书记说让我们视现场情况随机应变做出判断和处理,并且要向市委汇报,争取上面的支持和援助。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些闹事的刁民。总是挑衅我们政府的权威,把我们当吃素的,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
蒋能来那强硬的手段又开始要上演了。按照蒋能来这样的思路,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杜睿琪估计,后果一定会出乎意料的。
杜睿琪回到办公室的同时,吴南成、饶明乾、沈茂申和袁浩,就带领着全县的警力,全副武装浩浩荡荡开往了中通镇大兴村。
蒋能来再次电话向黄忠华进行了汇报,毕竟这是相当棘手的大事情,万一出了问题他可不想担负全部的责任。
接到蒋能来的电话时,黄忠华正是课间休息的时候,他本想向老师请假,回来处理这个事情,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机会正好留给蒋矮子,让他去折腾折腾,看看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样儿来。
055路给挖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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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路给挖断了
“能来同志,你刚刚的决定我认为是正确的,先平息这件事,然后再分步去处理后面的事情。不过,我认为方式方法还是要注意,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要把矛盾扩大化,尽早平息这件事,另外,立刻向市委汇报,取得市委的支持和援助。做好最坏的打算。”黄忠华说。
蒋能来得令后立马向市委进行了汇报,请求增援。
当吴南成、饶明乾、沈茂申和袁浩带着全县的警力来到大兴村的时候,中通镇党委书记童有才和镇长李金友正带领着一拨镇干部守在路口等候他们。下车后,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唯一条通向村里的道路,已经被村民们挖断,道路中间一条一米多宽的深沟,犹如天河般,隔开了村庄与外界的连接,把所有的外来车辆堵在路口。而路的那边,是严阵以待的村民们,他们的表情视死如归,眼里装满了愤怒,似乎随时都要喷发出来!
袁浩是公安局局长,不是第一次面对和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但是看到眼前的场面,他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现场的局势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意料。这里的村民,相对于当年藕西村的那些村民来说,似乎更显得冷静和沉着,他们手上同样都持有工具,而且主要是以琪壮年为主,而不是妇女儿童。
看到眼前这架势,吴南成、饶明乾、沈茂申和袁浩,四位县委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怎么办?强攻?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不攻?似乎又显得政府太软弱无力。
劝降?看来是不太可能。
今天吴南成是主帅,他也不敢盲目做主。还是先请示在家的蒋县长再说吧。
他离开人群,来到路边上,拨通了蒋能来的电话,把现场的情况对他进行了汇报。
蒋能来愣了愣,他也没想到,路都被这些刁民们给挖断了!真他妈的操蛋!这些刁民是越来越猖狂了!
“这样,我们先礼后兵,先把道理给他们讲清楚,告诉他们,政府是会解决他们的诉求的,但是需要时间,现在请他们主动散去,把人质交出来,有话好商量。”蒋能来说,“如果不行,他们还是不听,就强行进入,先抓他几个不要命的再说!”
吴南成摇了摇头,现在或许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拿起了喊话器,对着堵在路口的村民说:“乡亲们,今天,我们来到大兴村,是希望和大家好好对话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的问题政府一定会给你们解决的,但是这需要时间,请你们相信政府,现在先撤离,把大兴铜业公司的米老板放出来。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治理污染同样也是大兴公司的愿望,但是请大家给大兴公司一点时间,政府一定会督促大兴公司整改,整改合格了才能再生产。”
“需要时间?会整改?我看你就是放屁!快两年的时间了,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整改?为什么不治理污染?你们干嘛去了?你们不生活在这儿,老百姓的死活你们一点都不关心,只知道要钱!你们的良心都喂狗了!”人群中一位大伯破口骂道。
“对,你们政府官员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根本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你说这些话,鬼才会相信!”
“对!我们不要大兴整改,我们要这个大兴倒闭,永远都不要在我们村庄,要他们滚出去!要他们消失!”
“对,滚出去!永远消失!!”
人群中的呼声一浪盖过一浪,群情激昂。
吴南成听着这些话,简直要羞愧死了!他妈的,这是粘了哪坨臭狗屎,要被这些人这样指着鼻子骂?!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把话筒交给了常务副县长饶明乾。
饶明乾想都没想,就把话筒递到了身边的沈茂申手上。沈茂申似乎接都不想接,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话筒自然就落到了公安局长袁浩手上。
袁浩不得不接这个皮球了。拿着这个话筒,他手上似乎有千金重,说,还是不说?该怎么说才能有用?袁浩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
拿起话筒,他想了想,说:“乡亲们,我知道,现在大家对政府几乎失去了信心,认为这件事情不可能解决好,所以你们采取了这样的方式来自行解决。但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你们这样做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是激化了矛盾!乡亲们,任何事情的解决,都应该通过正常的渠道进行。现在,县委四位常委都来到了现场,就是要来解决问题的,请大家配合一下,先行撤去,把米老板放出来,这件事情就算暂时过去了,我们不会追究下去,一定会督促工厂进行整改,不达标一定不让生产。”
“少他妈的放屁!我们通过正常的渠道,你们政府的人理过我们吗?啊?我们去县里市里反映过多少次?有人来处理吗?污染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我们村里已经出现了肝癌病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都是大兴公司的废水给害的!以前我们这儿的河水都是清得可以见底,直接可以喝,现在都是黑水臭水!河里连鱼虾都死光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村庄的人都得死于非命,年纪轻轻就得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们的命谁来赔?我们的生活疾苦谁来关心?!”
“你们就是会骗人!想骗我们放人,门都没有!告诉你们,这回工厂不撤离,不搬走,我们就坚决不放人!不放人!”
“对,不放人!”
人群的愤怒似乎再次被点燃了,他们又一次把矛头对准了袁浩,就差用口水把他淹死!
真是不可理喻!沈茂申摇了摇头,他觉得这样劝下去,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他看了看吴南成和饶明乾,眼神交汇之间,立刻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强攻!只有强攻才能解救米老板。
沈茂申看了看袁浩,说:“只能按既定的方案来进行了,劝解无效,采取第二步措施!”
袁浩示意手下的几个副局长,招了招手,然后在他们耳边耳语了一阵。
三个副局立即召集人马分头行动。两辆车子立刻开离了现场。
看着车子离开,村民们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接下来政府这些人要干什么?
大概十分钟之后,两辆车子返回来了,几位警察从车上抬下来两块厚厚的宽大的木板。只见他们把木板抬到了被村民挖断的路基上,把断了的路给连接了起来!这样一来,车子就可以直接开过去了!
呵呵,原来如此啊!村民还没等他们把木桩完全放下去,就冲了过来,把木板给掀翻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起那两截木桩,扔到了路基下面。
年轻的警察一看,村民们竟敢从他们手上抢走木桩,还给扔下路基,立刻觉得他们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什么时候都是警察耀武扬威,哪里轮得到这些刁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双方立刻纠缠厮打在一起,那些严阵以待站在路那边的村民们见状,立刻一窝蜂冲了上来,把那几个警察围攻了起来!只听得大骂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甚是杂乱不堪!
几百个村民把那五六个警察给团团围住了,场面立刻失去了控制!处在外围的那些警察没有得到指令,一时不知该出手还是不出手?
吴南成、饶明乾都吓得节节后退。
沈茂申是政法委书记,分管公检法的,他不能退。袁浩看了看沈茂申,两人都是一脸的严肃状。
沈茂申咬着牙齿,心里真是恨不得扒了这些人的皮。
“沈书记,怎么办?”袁浩问道。
“下令去把那些村民拉开,我们的人在中间,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沈茂申说。
袁浩向那些待命的警察挥了一下手,只见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头戴钢盔,手拿盾牌、警棍,立马冲了上去。
说是拉开这些人群,其实冲上去了就是厮打在一起!
“他妈的,竟敢打我们的人!”这些警察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警校毕业的,浑身都是劲儿,浑身都是功夫。这回看来是派上了用场。
没想到,这边一百多人围上去之后,后面更多的村民就涌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和警察厮打在一起,木棍砸下去的声音,伴着惨叫的声音不时传来,现场更加不堪!一时间现场极其混乱,这是他们四位领导不曾想到的!
“他们把老人都打了!柳泉叔,柳泉叔……”人群中突然出现了呼喊。
“什么?柳泉叔怎么了?啊?”一位年长的男子吼道!
“柳泉叔被他们打了,晕倒了!”
“……”
人群中立刻再次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那个叫柳泉叔的长者围过去,同时拿着自己的家伙,朝着那些警察就是一顿乱打!
只见那边几个警察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挂彩了!人群的再次疯狂,让这些小伙子感觉情势不妙,开始往警车这边逃窜,本以为逃到车这边来了,那些村民们就不敢再过来了。
可是,现场那些村民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往警车这边围过来,只是一会儿工夫就把警车给围堵住了。
“他妈的,砸烂这个车,让你们开!”人群中有人吼道。
“对,砸了它!”
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顿时在空气中飞窜,听得是那么刺耳!
几位领导这回都远远地离开了,这样的局面真是从未见过啊!他们吓得有些瑟缩发抖,此时逃命比平息事件更重要!
不一会儿,车子就被村民们砸了个稀巴烂。
可是人群似乎还不解恨,砸烂了的车子被他们整个都掀翻了过来!
056援兵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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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援兵终于到了
看得远处这几位领导是心惊肉跳啊!
真他妈的想一枪毙了这个鸟人!看着带头掀翻车辆的那位村民,沈茂申心里怒骂道。
拿起电话,他直接打给了蒋能来。这样的场面,后援还没有到,如果不及时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将县长,嗯,我是茂申,对,现场相当混乱啊,将县长,车子都被砸烂了,人也被打了……”沈茂申近乎是哭诉似的汇报道。
突然,只听得现场“嘭”的一声巨响,沈茂申看到眼前出现了熊熊大火。
那辆被砸烂的警车,不知道被哪个村民给点燃了,活活给烧着了!
沈茂申的大脑似乎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向蒋能来汇报,只是嘴里大叫了一声:“啊……”
“现场什么情况?”蒋能来意识到大事不好。
“车子被点燃了,烧了!”沈茂申痛苦地说道,村民们的这一举动,无异于直接抽了他的脸,剜了他的肉!作为一个分管政法的副书记,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严重践踏了,眼前的这些刁民是毫不顾忌国家法律了,公然袭警,公然打砸公车,还放火燃烧!这样的行为是可忍熟不可忍!
现场的这些村民们看到这个场景却是都感觉到了无比的快意!
“好,砸了,都砸了,都烧了!他妈的,我们让你这群狗日的开车来欺负我们!”
他们泄愤似的砸完这辆车,点着了,接着又要朝下一辆车下手。
“将县长,他们要把我们所有的车辆都给烧了啊!”沈茂申愤怒的脸上,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了,五官也几乎变了形。
“必要的时候采取必要的手段,先把现场控制住,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了!造成了大的伤亡,我们都难脱干系!”蒋能来在电话里说。
挂了电话,蒋能来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照这个局势,说不定要出大事!
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打给了黄忠华。
“现场情况非常紧急,村民袭警,还掀翻了警车,砸烂并且烧毁了!”蒋能来开门见山地说道。
“要冷静,千万不要把事情搞砸了!对村民们喊话,劝解,让他们克制,尽量避免矛盾激化。”黄忠华说。
他妈的,这话谁不知道!蒋能来在心里骂道!问题是现在怎么控制这个局面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啊!
“必要的时候开枪警示,否则不可能震慑得了这些人!老子就不信,这些人不怕死!”蒋能来拿起电话对沈茂申说。
接着,沈茂申就听到了电话的盲音。
他娘的,说得轻松,你他妈的怎么不到现场来啊?关键的时候,我们就是子弹,就得被射出去当替死鬼。他妈的,镇住了,是他指挥有功,镇不住出事了,是我们现场执行不力,真他妈的两边不讨好,什么也捞不到啊?!
沈茂申看着那些近似已经疯了的村民,心里的气儿就直往头上涌,他拿起手里的对讲机,呼叫袁浩:“开枪警示!”
袁浩不敢相信地朝着站在远处的沈茂申,真的开枪?
“沈书记……”
“我命令你,开枪!”沈茂申说道。
袁浩拿出对讲机,示意道:“开枪警示!”
只见离人群不远处的那位年轻的警察立刻掏出了腰间的铁壳子,拉动了一下枪膛,咬着牙,然后朝着天空放了两枪!
“嘭,嘭……”刺耳的枪声瞬间就把现场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大家像顷刻间被无影指给定型了一样,目光齐刷刷投向开枪的这边。
可是,似乎只过了那么几秒钟,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惨笑。
“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是那么凄厉瘆人,听得大家直起鸡皮疙瘩。
沈茂申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带头砸车的那个村民。高大威武,看上去有些蛮力。看来是个领头的。
“老子只听说过,你们警察的枪口是对准敌人的。今天,这个王八蛋却要把枪口对准我们这些老百姓,你还是爹生娘养的吗?啊?我看你是畜生!连畜生都不如!”那位壮士骂道。
“对,畜生!”人群中又开始沸腾了。
“有种你直接朝我的身体开枪啊,开啊!奶奶的,你以为老百姓养你,就是让你显威风,让你拿枪对着我们的吗?啊?”壮士继续朝他走来,还大声吼道。
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村民,年轻的警察简直要气得浑身发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握着枪的手也是颤抖着,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毙了眼前这个不讲理的畜生!
“你不敢,你打死我,你也得死,不死也得坐牢,我就不信,你不爱惜你头上的乌纱,不爱惜自己的命!哼!”壮士说道。
“弟兄们,这些畜生竟敢打我们的柳泉叔,把这些车都给砸了,烧了!把这小子给我打倒了,绑了!”壮士朝人群喊道。
“好,他妈的,砸了,烧了!活捉了!他妈的!”
大家又开始一拥而上。
上千村民,像蝗虫般朝这边汹涌而来!这气势,让所有的警察都呆了!硬拼,大家都得挂彩,这些失去理智的村民,似乎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于是,警察们居然都散到了一边,看着这些人朝着车子和那位开枪的警察围堵了上来。
顷刻间,车子和那位开枪的警察就被团团围住了!大家有的砸车,有的撕扯着这位警察的身体!让他站也站不住,摇摇晃晃的……更有甚者举着扁担朝他打了过去!
“啊……”他只觉得腰间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他妈的,这些龟孙子,是想要了我命啊!极其疼痛下,他举起了抢,闭着眼睛,再次放了两枪。
“嘭嘭……”刺耳的枪声几乎要把大家的耳膜给震破了。胆小的村民都捂住耳朵,有些人甚至还蹲下了身子。
“啊,杀人了,警察杀人了……”枪声过后,人群中立刻发出了惨叫声。
年轻的警察睁开眼睛一看,果真发现刚才那位壮汉倒在了血泊中。
而那颗子弹,不偏不倚,刚好射中了他的头部。
完了完了,袁浩也被吓傻了,他是命令向天空开枪的,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能朝着人群开枪呢!这回自己死定了!死定了!
沈茂申的肠子都悔琪了,他妈的,干嘛要命令开枪啊!老子半辈子搏来的业绩,就要被这个傻小子一枪给葬送了啊!
中通镇党委书记童有才和镇长李金友吓得几乎有些尿湿!再也不敢往前靠近半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村民,他们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件事一定会葬送他们来之不易的官途……
看着刚才还和自己犟嘴的汉子,瞬间就不明不白倒下了,年轻警察的脸色一刹那就惨白了,身子有些发抖,他记得自己是朝上开的枪啊,怎么会直接打在了那个汉子的头上呢?怎么可能呢?不会是这个刁民又要诈自己吧?可是看看他头下的一滩血迹,还有那摊开的四肢,一动不动,这个人难道真的被自己给打死了?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朝着人群开枪呢?
豆大的汗珠顺着这位警察的脸颊淌了下来,他只觉得双腿发软,心里的恐惧顷刻间到了极点。一个堂堂的人民警察开枪打死了村民,这是什么罪?这是死罪啊!就是百姓有天大的错,也应该用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用你的枪口来解决他啊!这些道理,他作为一个警察,怎么会不明白?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人有些眩晕,加上身上的伤痛,身子摇摇晃晃地站都站不住了!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围了上来,那位壮汉的家人开始边哭边过来扯着朝人群开枪的警察的衣服厮打,边打还边骂:“你这个畜生,杀人犯,你怎么能开枪打死我的男人啊?我要你赔命,赔命!有种你就把我们都打死好了!啊!你开枪啊,开枪啊……”
一同跟着前来的在一旁待命的县人民医院医生,立刻来到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身边,他探了探男子的颈动脉,还按压了几次心脏,几分钟后,他站了起来,摇了摇头,神情恐惧而又悲哀地回到救护车边。
“呼吸早就没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他在笔记本上记录道,并看了看手表,记录了当时的时间。
此刻,年轻的警察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立在那儿,任凭这些人推搡厮打,身子摇摇欲坠。
吴南成、饶明乾和袁浩都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操蛋的傻小子怎么能朝着人群开枪!这一枪射出去容易,可是后果却是无法挽回的。年轻人这刚开始的人生,就被这一枪给终结了!谁也救不了他……今天在场的所有领导,也无法逃脱得了干系……
可是,眼前的这个局面,吴南成实在看不下去了。
“袁局长,去把他抢出来,赶紧撤吧!”吴南成拿着对讲机对袁浩说。
这时,远处浩浩荡荡开来了四辆大卡车,车上站满了武警。
市委的援兵终于到了。
057内奸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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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内奸会是谁呢?
武警们陆续跳下车,荷枪实弹的装备,让现场依旧在混乱吼叫的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人群自然分散开了,那位警察被其他人搀扶着上了车。
坐进了车里,年轻的警察还是木木的,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乡亲们,大家听我说,”站在车头上的高高大大的首长模样的军人拿着喊话器说道,“首先,我要告诉大家,我们来,是来帮助大家解决问题的,请大家不要害怕,更不要有对抗情绪。现场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乡亲们受苦了,我在这里对大家说声对不起!”
说完,首长对着人群深深地鞠躬致歉。
“首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家男人被那个警察给开枪打死了呀?人民的警察杀死了我的男人啊,这个天下还有王法吗……”女人眼泪巴巴伤心绝望地哭诉道。
“……请您放心,政府一定会秉公处理。”首长蹙着眉头说,示意下面的人扶起跪在地上的女人。
“现在,我有个请求,请大家不要再冲动,先行散去。今天,我们看到现场的情况,你们是受害者,政府也是受害者,那位警察同样是受害者……这场博弈和对抗中,我们现场的每个人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乡亲们,你们的意愿不是要看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吧?你们一定是想通过围攻工厂,达到把工厂赶走的目的,可是,看看现在的情况,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啊,乡亲们,这是谁也没有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场面。这就是意外,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外,血的教训,深刻惨痛啊……”
人群中,一阵阵的悲泣声传来。
开枪,死人,这对于这些看起来不怕死的村民来说,也是十分惊秫的事情啊!大兴村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流血冲突事件。如果不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保护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免得子孙后代遭殃,他们怎么可能全村人联合起来和政府对抗呢!现在发生这样的惊天大事,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大家都无法预料,只是今天倒在血泊中的这位汉子,已经成了这次事件的第一个牺牲品。
大家都被吓坏了,默默的不敢再抵抗了。可是,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兄弟,他们内心的怒火似乎又要燃烧起来……
武警战士很自然地就形成了一堵人墙,把村民和警察给分开了。这让这些警察们正好趁机集结,立马撤离……
村民们眼巴巴看着他们离去,也开始陆续返回村庄,只是那个已经躺在血泊中失去了生命的壮士一家,依旧跪在那儿,悲痛哭泣……
现场暂时恢复了平静。
蒋能来接到沈茂申的电话后,整个人都呆了。
他傻傻地坐在沙发上,大脑里一片空白。724
开枪?打死人?怎么会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谁给他的权力?开枪警示并不是要杀人啊?沈茂申啊沈茂申,你不仅害死了袁浩,害死了那个警察,你还害死了我!他妈的,这个节骨眼上,黄忠华不在家,现在出了这样的鸟事,所有的责任都在我一个人身上!真他妈的晦气!我让他们去平息,也没让他们去杀人啊?我说强攻,也不是要打死人啊?!这个袁浩和沈茂申,真他妈的不会办事!看来这回大家都玩完了,这出了人命案,就等着上面来处理吧?!
唉!蒋能来长叹了一口气,满脸倦容地蜷窝在大班椅上,几乎要被椅子给吞没了。
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蒋能来立刻腾地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他立刻拨打了黄忠华的电话,向黄忠华汇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拨打了两办主任的电话,把政府办的主任黎珉新和县委办的主任胡国成同时召集到了办公室。并且把吴南成也叫到了办公室。
黎珉新和胡国成几乎同时来到了蒋能来的办公室,两办主任同时被召集过来,似乎还是头一次。两人都不知道蒋能来要布置什么大事。等到吴南成到了之后,蒋能来才来到了外间办公室,和他们坐在一起。
“今天大兴村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南城书记在现场,我们把现场的情况简要汇报给市委和省委,现在就要拟出一份密电,马上落实,立刻发出去。南城书记对现场情况比较熟悉,言简意赅,立即成文。”蒋能来面无表情地说。
吴南成猜就是这事儿。他作为当时在现场的最高领导,本应立即向他汇报此事。但是情势急转直下,他也就是电话里跟蒋能来进行了简短的汇报。
现在要拟这份发给市委和省委的密电,还真是不好拿捏这个分寸。
思前想后,由吴南成口授,让胡国成执笔来写。
经过反复修改,蒋能来点头同意后,才让两办拿去打印,然后同时发往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
密电发出去后,蒋能来的眉头依旧紧蹙着。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沈茂申。
今天的局面,可以说是惨败收场。可是,这个网,还是要收一收的。
大兴村里的这一晚,却是十分不平静的。
那位牺牲在枪口下的壮士叫赵明智,四十二岁,是大兴村这次事件的领头人之一。
当时被警察打倒在地的柳泉叔,是大兴村德高望重的老者,已年近八旬。他们没有想到,这些警察竟然连老人都能下得了手,这不是禽兽是什么?
赵明智第一个冲上去,也是因为这个。柳泉叔当时被打晕在地,生命垂危。后来经过抢救,终于缓过来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警察的枪口真的就对准了他,让他过早地结束了自己尚且年轻的生命,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一对年迈的双亲。
此时,赵明智的家里已经为他搭起了灵堂。
堂屋里的正中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木,赵明智已经安详地躺在棺木里。
他的妻子、孩子,还有父母依旧在悲泣着,只是声音已经嘶哑,眼泪已经流干。
赵明智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大家都悲痛沉默着,男人们的手里都捏着香烟,只有那缕缕飘动的烟雾,告诉大家空气还是流通的。
许久许久,其中一人开口了:“这件事一定要讨个公道,要为明智哥讨个公道!”
“是,一定要血债血偿,让那个开枪的小子拿命来赔!”另外一人愤怒道。
“明智哥是为我们大家而死的,他绝对不能白死,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了,过不去!我说它过不去就过去!”坐在角落里的一位汉子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大家商量一下吧,该怎么去讨个公道,怎么为明智哥的死讨回公道?”第一个开口的人抽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烟圈说。
“我看我们要冲到县委去,把那个开枪的小子抓出来,现场给他打死,一命偿一命,为明智哥讨回公道!”一位小个子站起来怒不可遏地说。
“唉,人家都跑了,要打死的话现场把他打死就算是解恨了!”年长一点的说道。
是啊,人都跑了,就算是要他死,也是由法律来判决,而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说了算的。
想想他们自己的力量其实是微乎其微的,根本捍卫不了自己的权力。现在面对自己的兄弟被活活打死的凄惨局面,却也无处去申述,真是告状无门啊!
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依旧是不停地抽着烟。
夜已经深了。
静默中,突然,一声鸟叫声让大家警觉了起来!
“啾啾啾啾……”声音越来越急促,大家立马站起来了身,开始四散撤离。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轰”的一下推开,几十名警察蜂拥而入,立马控制了还坐在院子里的七个男人。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瞬间,一个个被反扭着手臂给拷了起来,立马被推出了门外!动作之迅速,抓捕之准确,让在堂屋里为赵明智守灵的那些人来不及反应!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大家边反抗边叫嚷着。
“少他妈废话,走!”警察吼道,推着他们就往外走。
一路上,听得村里的狗开始狂吠起来,此起彼伏,在深夜里显得很是瘆人。
车子离开村庄,在马路上消失之后,那些刚才聚在赵明智家里的一拨人,再次在另外一个房子里集中了。
“很奇怪,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些狗怎么没有出声?难道他们的行动做得这么隐秘?警察是怎么进入村里的?村口的路断了,而且有放哨的,这些车是怎么开进来的?进入村里之后,沿路还有暗哨,怎么直到他们进入了赵明智的家里了,我们才听到信号?”大家看着领头的,开始议论道。
是啊,为什么他们直接就到了赵明智家里,而且那么熟悉?
坐在八仙桌东边的那位长者,不停地抽着烟,眼神忧郁地看着缥缈的烟雾。
“一定有内奸!”许久,他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对,一定有内奸!不然今晚他们不可能这么准确地来到赵明智家,直接抓人!
可是,这个内奸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暗中出卖自己的族人?!
长者依旧抽着烟,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似乎要从那儿看出个什么破绽来。
“大家想想,今晚谁没有到明智家里去。”
058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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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家目光交汇,把当时在现场所有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当时有几个人没在现场啊,大哥。”矮个子的那位说道,“我记得老七和十三就不再现场。”
“老七?十三?”长者嘴里念念有词道。
很快,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老七的样子。
一个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小伙子,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参加这次的对抗,他也是自愿的啊?为什么要出卖我们?再一联想,老七是谁?老七是镇党委书记童有才的小舅子!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长者的牙齿紧咬了一下。
“好,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了,这个不着急。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明天怎么为明智讨回公道,怎么让政府血债血偿!”长者把烟头扔到脚下,狠狠地踩了几下,直到火光熄灭!
“他们对我们赶尽杀绝,在打死了我们的人之后,不仅没有任何歉意,反而还深更半夜来再抓我们的人,这样的政府,是灭绝人性的,我们再也不能寄希望于他们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早就有歌唱道: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只能靠我们自己!”
说完,长者把大家召集到了里面的房间里,开始策划如何为赵明智讨回公道!
黄忠华在接到蒋能来的电话后,立马向老师请假,晚上就赶回了安河。
在路上,黄忠华一直在想,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蒋能来直接指挥,他要负主要的领导责任,按蒋矮子的一贯作风,到时候他一定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那么自己作为县委的最高领导人,虽然没在家,可是蒋能来也向自己请示过,他也进行过电话遥控,难脱领导责任啊!
一件突发事件,演变成了警民对抗开枪杀人的恶**件。这次的性质,可就比当年藕西村的事情要严重恶劣得多了,这样富有新闻性的事件,一定会让安河再次成为龙江市的焦点,甚至是全省全国的焦点。
什么不好出名,安河怎么就总是和这些臭名昭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呢?黄忠华觉得自己真是走了霉运。本以为年初的那篇轰动全省的报道,能给自己的仕途升迁带来好的影响,没想到几个月不到,就出了这么一件让他难以招架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老子真是要被这群饭桶给害死了!
想到自己的将来会受影响,黄忠华的心里就无比的心痛。总是战战兢兢,总是勤勤恳恳,干了一百件好事,可是这一件坏事,就让你之前的一百件好事全白干了,真他妈的晦气啊!
可是事情既然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够尽量让自己全身而退吧!
当晚,黄忠华就着急地召集了吴南成、饶明乾、沈茂申和袁浩到他的办公室,具体听取了他们在现场的一些情况反馈。
明白了情况后,黄忠华没有任何表态,就让他们回去了。
沈茂申本想单独留下来,和黄忠华交流一下。可是黄忠华似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听完汇报后,黄忠华说:“几位辛苦了,事情已然这样,我们再去追悔都无济于事,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估计省委和市委的领导都要下来了,会来专门处理这件事。我们到时候全力配合就行了。”
这句话听得沈茂申和袁浩心里是突突突直跳啊!
上面来人,专门督促此事,对于他们来说,就将是一场无法躲避的灾难啊!
他妈的,死到临头,也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会死卵朝天,不死在人间!多想也无益,睡觉去!沈茂申带着一肚子的愤然回了家。
袁浩本是个经得住事儿的人,可是这件事也太大了,他这个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的位置看来是保不住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直接命令警察开枪的人是他,如果其他两位领导都推卸责任,那么他就是那个最大的替罪羔羊!
第二天早上,黄忠华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让司机到安河宾馆接他去上班。
车子还没开进县委大院,就看到一群大概有上百人披麻戴孝,抬着一口大棺材围堵在县委大楼的正前方。大棺材搁在两条木凳上,那个高耸的棺木头正对准县委一号大楼的门口!
几个女人和孩子趴在棺木上,边拍打边悲哀地哭泣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死得好惨哪,我的天!造孽的人要拿命来赔啊……”
旁边的一群人大声喊着: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交出凶手,交出凶手!
期间还伴有鼓乐吹吹打打,哀乐戚戚,哭声阵阵。路过的群众都觉得好奇,一个个停下来围观,不一会儿,整个县委大院门口的马路就给堵住了!
黄忠华看到现场还拉着几条横幅:血债血偿!交出杀人凶手!释放无辜被抓的村民!还我琪山绿水,还我生存家园!
“停停停!”黄忠华立刻对司机小舒喊道,“掉头,去对面邮政大楼!”
小舒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把车开到对面,黄忠华下了车,立马往邮政大楼里面走去。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县委大多数人都来了,有的看到这个场面,立马就转身离去,生怕沾染上丁点儿的麻烦。
杜睿琪也来了,看到现场这样悲戚的场景,她心里立刻沉重起来。
昨天的事情,按蒋能来那样的处理方式,她当时就预料到会有麻烦,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闹出人命了!这回的残局要收拾,可就真的有些难了!这个局面,比当时藕西村抓书记镇长的事情复杂多了,也凶险多了!
无可奈何,她也无法走进办公室去,只能远远地站在外面,看看一会儿领导们怎么来处理。
胡国成开车远远就发现了大院门口的异常情况,作为办公室主任,他立马电话通知黄忠华,告诉他大院里的情况。
没想到黄忠华接到电话后并不领情,只是嘴里“哼”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胡国成不知道黄忠华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胡国成把车远远的停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出面去相劝?自己只是个办公室主任,在常委里面人微言轻,说话也没有分量。况且昨天的事情,自己也不在现场,对情况并不熟悉。这样的事情,一旦沾染,那必定是凶多吉少,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就在他思考着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时,从他对面的方向开来了很多辆警车,顷刻间,全副武装的人民警察就把现场给戒严了起来。围观的群众被强行劝走了,道路疏通了,现场的人流少了很多。
看到警察来了,围堵在里面的那些人一个个又开始激动起来,群情激昂道:“血债血偿!交出杀人凶手!释放无辜被抓的村民!还我琪山绿水,还我生存家园!”
人群似乎要朝这边的警车围过来。手拿防爆盾牌的警察立马把这些人阻隔了起来,一道人墙横亘在村民和警察之间,双方处于对峙状态。
院子里面依旧在吹奏着哀乐,哭声阵阵,喊声震天。
“不交出杀人凶手,坚决不撤走!不偿还血债坚决不罢休!不释放被抓的村民,坚决不妥协!”现场一个男子带头喊道,其他人跟着一起高喊,声音响彻整个大院。
袁浩拿出话筒,站到了车顶上。
“乡亲们,你们冷静一点,你们这样公然围堵县委县政府,严重影响了我们政府的正常工作,扰乱了社会秩序,你们这样做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请大家冷静一点,先回去,让死者入土为安,政府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袁浩大声向里面的村民们喊话。
“现在就交出凶手,释放昨晚被抓的村民,对死者进行赔偿!”那位头上扎着白毛巾的长者说道。
“对,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才同意撤离,否则坚决不撤!”
大家开始应和道。
“乡亲们,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请大家相信,政府始终是站在老百姓这一边的,你们的利益诉求,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现在请大家把棺木抬回去,好生安葬死者,我们再平心静气地处理后面的问题。只有冷静、克制,才能真正化解矛盾,解决问题。”袁浩说道。
“别骗我们了!你们政府从来就是说话像放屁,把我们骗回去了,然后什么都不解决,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一位村民说道。
“对,让我们相信你们,就先把问题解决,否则没门!”
“乡亲们,对于你们这样的行为,我们可以采取强制行动,因为你们已经严重影响了政府机关的正常工作,我再说一遍,你们刚才的三点,政府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但是不是现在,因为这需要时间。请你们理解并支持一下,先行撤离,安葬死者才是大事!”
“死者死不瞑目!不严惩凶手,绝对不能下葬!”
“我的崽啊,你死得好惨啊……”那位老妇人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袁浩的嘴巴都说干了,声音都快喊哑了,现场村民的愤怒不减反增!
真是不可理喻!袁浩无可奈何,从车顶上下来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对面楼上的黄忠华看在眼里。
他摇了摇头,掏出电话,拨通了,说:“抢棺木,他们不抬走,你们就去把它抢走,直接拉去火化!”
必须尽快把这些人弄走,不然省市领导来了,看到这样的场面,麻烦就更大了!黄忠华挂了电话,一脸的懊恼。真是沾了臭狗屎,甩不掉踢不掉,到哪儿都闻得到!唉!
袁浩挂了电话,嘴角露出苦涩的笑。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冲进去,把棺木抬出来!”
旁边的副局长万海军听了,愣了愣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下令冲进去!把棺木抢出来!”袁浩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059一群不能担责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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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一群不能担责的废物!
“冲进去,把棺木抬出来!”片刻后,他才下令道。
只见手拿防爆盾牌和警棍的警察们立刻冲破人墙,往里面冲了进去。
村民们看到他们冲进来,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用意,立马把棺木团团围住!
“抬走,立刻拉到殡仪馆去火化!”袁浩拿着喊话器朝着里面喊道。
“不,不能火化啊!我的儿死得好惨啊!”那位老妇人死死地趴在棺木上,紧紧地抱着棺木,生怕她儿子立刻就会被这群人抢走。
安河农村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尸体火化。他们认为尸体火化了就不是全尸,来世不能作为人转世,这是犯了大忌的!所以,要把尸体火化,那就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几十个警察拨开人群,冲到棺木跟前,正要抬起棺木就往外走。
村民们誓死顽抗,一些人开始从地上捡起石头往警察身上砸!现场传来石头砸到防爆盾牌上的声音:“嘭,嘭,嘭”地作炸响。
可是这回警察人多势众,而且都带着武器,这些村民手无寸铁,如何是他们的对手?眼看着棺木就要被抬出去了!
“慢!”最前面的长者突然大喝一声,“今天要把我兄弟的棺木抬走火化,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跨过去!兄弟们,躺下来!”
村民门一听这号召,立马都围到了大门外,横着躺了下来,门口的地面立马变成了一铺人肉砖头!
看着这些人的举动,袁浩抬起头,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眼角不自觉地流出泪来。他也知道,把棺木抢走火化是犯了农村的大忌,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如此顽固抵抗到底呢?!两败俱伤,到头来受伤害最大的,还是你们这些老百姓啊!
他定了定神,拿起话筒,说:“乡亲们,你们现在还可以选择,立马把棺木抬回去,你们提出的三点,政府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实话告诉你们,昨天开枪的警察,已经被抓起来了!”
躺在地上的村民们,听到这句话后,都在心里掂量,是坚持顽抗还是妥协回去?僵持下去,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要是明智真的被这样火化了,那可就成了千古遗恨了!大家等着长者发话。
这时,只见长者先行站了起来。他看着袁浩,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开枪的人真的被抓起来了吗?我们的条件真的能满足吗?”
“我以安河县公安局长的身份向你保证,昨天开枪的那位警察已经被抓。你们所提的几个条件,我向领导反应,尽快予以答复。”袁浩说。
“好,我们选择最后相信你们一次!”长者说道,“兄弟们,抬着明智弟弟回家!”
壮汉们立即从警察手里抬过棺木,边抬边喊:“嘿,嘿,嘿,兄弟回家了喽!”那声音伴着现场的哀乐吹奏,听了都让人心有戚戚焉,禁不住潸然泪下。
明智的父母妻儿一直在哭泣,那干嚎着的声音,听了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棺木被抬上了放在门口不远处的一辆大龙马货车上,村民们围着棺木,坐在车上,一路洒下纸钱,边喊车子边慢慢离去。
安河县委大门口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留下一地的黄表纸剪成的纸钱,看上去就像是个坟场似的。
风波终于暂时性结束了。
可是事情却似乎才刚刚开始。
国道上,市委副书记、市长林杰陪着常务副省长李成鑫再次来到了安河县。
————————
正在这个时候,省政府的车子行驶在国道上。
这个总是出新闻出事件的地方,让李成鑫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如果全省再多几个安河这样的地方,他这个救火队长怕是常年都要奔波在下面了。现在的稳定压倒一切,真是让人头疼啊!
中央开会总是在强调“稳定压倒一切”,可是这个“稳定”是谁的稳定?被“压倒”的“一切”又是什么呢?况且要如何去“压倒”?难道就是不顾民愤民怨,不管民众死活,不要公平正义,断送生态环境,不择手段维持特权集团现行秩序的稳定?包括无限权力和既得利益格局?什么时候,能真正把民众的诉求放在第一位,切实解决老百姓的问题,那才是真正的稳定了!
就在车子进入安河一号大道时,李成鑫他们的车子迎面碰到了一辆龙马货车拉着一口大棺木,边吹打边撒纸钱,飘得满地都是。
“看来是有人仙逝了。”李成鑫说,“死者为大,给他们让道。”
司机立刻把车子靠右边缓缓停下,等到那辆车子从他们旁边开过去很久,才重新启动车子往前开。
在古南省一带,如果路上遇见死人出殡,那是很晦气的,必须得躲一躲,避一避,给死者让道。不然的话,有邪门的说法是,死者的魂魄会把挡道的人一起带走。
来到安河县委大院,看到那一地的纸钱,李成鑫似乎明白了什么。
黄忠华在那些人撤离后,就回到了办公室。
而蒋能来因为昨晚住在县委大院的房子里,所以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场外监督”。那些人在围堵县委门口的时候,他正在政府楼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并没有出来处理。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出头谁先死。
而现场整个的处理过程,杜睿琪都看在眼里,关键的时候,整个县委大院,似乎真的是没有人。现场只有袁浩一人在艰难指挥和化解。
她知道有人在幕后指挥袁浩,但是作为现场的亲历者,袁浩的冷静无疑是值得称道的。杜睿琪心里想。
她想不明白,袁浩一贯稳重,昨天怎么能下令开枪,而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刚进到办公室,杜睿琪就接到了电话,通知去县委会议室开常委会。
她拿上记录本,立马来到了四楼。
走进会议室,看到市长林杰和常务副省长李成鑫坐在那儿,她的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局势已经相当严峻,省市领导再次到来,说明了安河的稳定工作做得实在是差强人意啊!
她看到黄忠华坐在两位领导旁边,一脸的严肃。在她的目光和他交汇时,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说明黄忠华的眼里心里全部都装满了这件事,他一定在想该如何应对。
常委们都到齐了,会议马上开始了。由林杰市长直接主持。
林杰语调沉重地说道:“同志们,今天我和李省长又坐在了我们安河县委的会议室里,想必此时大家心里都很沉重,很悲痛。说实话,我和李省长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走进会议室的。大兴村的事情,再次向我们敲响了警钟,群众利益无小事,任何微小的诉求,没有处理好,都将酿成不可收拾的惨剧。昨天现场的情况,请当时在场的领导们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汇报。”
“李省长,林市长,”黄忠华在林杰刚讲完就接过了话头,“昨天我虽然不在现场,我在省委党校学习,在蒋县长向我做出汇报后,我再三强调要慎之又慎,千万不可激化矛盾。但是这件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作为安河县的当家人,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请求领导批评处分!”
他妈的老狐狸,说是请求处分,实则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蒋能来心里恨得痒痒的。
“李省长,林市长,情况是这样的,”蒋能来也立马接着来澄清了,“当时我是留在家里坐镇指挥,我的宗旨是先平息事态,再谋求善后。当事情发展到非常危急的时候,沈茂申打电话给我时,第一辆警车已经被砸被毁,民众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我当时请示了黄书记。然后对沈茂申说,要采取必要手段平息事件,切不可激化矛盾。可是,我并没有说要开枪啊,我们的宗旨是化解矛盾,解决问题,怎么能对着自己的百姓开枪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老百姓,这是什么行为?啊?我们的老百姓,就是犯再大的错,我们都要忍着,要说服教育,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用我们的真诚去感动老百姓,真正把矛盾化解开,把问题解决好,这才是我们作为党的干部应该有的作为!对准老百姓开枪,我认为这是严重的错误,而且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当然,我作为事情的领导指挥者,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李省长、林市长批评处分!”
蒋能来一席话,说得在座的每一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沈茂申,他是在得到了蒋能来的指令后开的枪啊!现在这个王八蛋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且还要倒打一耙,说是他擅自所为,擅自做主命令开枪!他奶奶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领导啊!沈茂申回忆着当时自己给蒋能来打电话的情景,明明记得蒋能来说过“必要的时候开枪警示,否则不可能震慑得了这些人!老子就不信,这些人不怕死!”他明明就是有下令说要开枪警示!到现在却是矢口否认!他妈的,这个金蝉脱壳玩得并不高明吗?要干这么六亲不认祖宗八代都要造报应的事情,也得摸着自己的良心啊!
沈茂申咬了咬牙齿,几乎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我在现场,我是在得到了领导‘必要的时候开枪警示,否则不可能震慑得了这些人!老子就不信,这些人不怕死!’这句话的情况下采取的必要措施,我是奉命行事,没有擅自做主!”
沈茂申此话一出,现场的火药味儿就格外的浓烈了!谁都知道,沈茂申这话是针对蒋能来说的,两人这是在互相指责。
李成鑫听着这些话,脸都变黑了!这就是安河县委班子,一群不能担责的废物!
060这个担子不挑也得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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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这个担子不挑也得挑
袁浩本想说什么,但是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沈茂申已经把情况说清楚了。沈茂申得到指令后下令开枪警示,他按领导意思行,按理也没错。可是错就错在该死的万勇又开了两枪,而且不可控地射杀了村民!现在就是有一千个理由来辩驳,那都是苍白无力的,与其这样让领导讨厌,还不如缄口不语。
吴南成想了想,说:“我也在现场,当时情况非常复杂,情势非常危急。警车被砸,被烧,我们的警察被打,村民们的情绪是不可控制的。是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开枪警示的。至于后来发生的人命案,是小万的一时冲动失误造成的。当然,这个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是无法挽回的。但是,我始终相信,我们的枪口是不会刻意对准老百姓的,就是借小万同志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事后,他就十分痛心,十分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他这次冲动失误,不仅害了他自己,更严重损害了我们党和政府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和地位。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到很心痛。我在现场,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请求领导处分!”
杜睿琪和胡国成以及其他几位没有下去的常委都三缄其口,事实上也轮不到他们说话。
听着这些让人厌烦的话,李成鑫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
关键时刻就看出一个人的素质和涵养。老百姓纳税供养的干部,就是这样在为人民服务!有了一点成绩争着抢着来邀功,出了问题千方百计往外甩挑子!这种人,是他最讨厌最不愿意看到的!
李成鑫表情严峻地扫视了一下所有的人,说:“同志们,大兴村‘424’事件,已经引起了省委领导的高度重视,苏书记专门批示,一定要认真处理好这件事情,化解干群矛盾,还民众一个公道。我们是党的干部,我们的宗旨是,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的口号是,群众利益无小事。但是,大兴村事件,让我们看到了,我们没有把人民的利益挂在心上,没有做到群众利益无小事。我们在漠视群众的诉求,我们在无视人民的利益。如果我们能够做到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头,能够做到一切为了民众的利益和诉求,那么大兴村就不会发生昨天这样的恶性冲突事件,更不会有人员的无辜伤亡。大兴村村民是在反应正当的合理诉求,要求把污染严重的企业迁出去,多次上访无果才聚众围堵工厂,挟持企业老板的。这是老百姓在合理诉求无法得到解决的情况下爆发,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理应耐心细致妥善地去处理,而不是去激化矛盾,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根据资料反应,大兴村的污染是触目惊心的。一家大兴铜业公司,就把当地的水系污染得无法灌溉无法饮用,导致老百姓无法生存。同志们,我们要发展,要gdp,但是,我们不能不要老百姓的命啊!这样带血的发展,这样带血的gdp,于我们有何益?可以说是得不偿失!老百姓才是我们共和国的基石啊,没有我们这些善良淳朴勤劳的人民,我们的党为谁服务?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何在?可是,我们现在很多地方为了发展经济,忽视甚至是漠视一切老百姓的诉求,只要企业能交税,只要是财政能增长,什么项目都敢上,什么污染都无所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自杀行为!同志们啊,目光短浅,短期利益,贻害的是我们的子孙后代,是我们的千秋万代,我们这样做,是要被后代戳着脊梁骨骂的啊!今天,我要告诉大家,我们不要带血的发展,更不要带血的gdp,我们要民众的健康,我们要环境的美好!只有在保护环境这个基础上的发展,注重民众健康基础上的发展,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和追求的。大兴铜业公司必须停产,外迁,甚至是消失!关于领导责任,我看该负责的,一个也逃不掉,该法办的,一定要法办!”
李成鑫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在座的每一位,发现他们的脸上表情都很悲戚,这次的劫难不是某一个人的,而是整个集体的。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大兴村事件的教训是深刻的,更是值得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好好反思的。出了问题,不能推卸责任,更不能互相指责。一个团结的集体,一个有战斗力的集体,体现在哪里?就体现在关键的时刻,是不是能够同心协力,是不是能够共度难关,是不是能够拧成一股绳,着力化解矛盾,把损失降到最低。可是,今天,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集体,而是让我十分失望的一个班子。黄忠华同志当时在省委党校学习,没有直接参与这次事件的指挥,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在家的领导同志,尤其是亲身参与指挥了这件事的领导,该负起的责任一定要负起,该承担的后果一定要承担!这也是看一个干部的担当!”李成鑫说完,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很明显他有些激动,更有些生气。
“在座的都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是有组织有觉悟的人。面对当前这么复杂的局面,我们还是要团结一心,共度难关。同志们,安河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安河督阵处理这样的事情。”李成鑫缓了缓语气说,“三年前藕西村的事件我们还记忆犹新,那是安河历史上第一次干群矛盾的大爆发。当时,我们安河县委班子挑选了一位年轻的女干部杜睿琪同志下去处理这件事。今天睿琪同志也坐在常委班子里面了。当时,我心里都纳闷,这么年轻的女娃子能处理好这么棘手的事情吗?事实告诉我,我的顾虑是多余的,睿琪同志下去,不仅很好地化解了当地的矛盾,推行了基层民主建设,而且为古南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树立了一个典型和榜样,藕西村从刁民村到先进村,是一个非常可喜的转变。这在全国也是引起过轰动。这是我们安河干部的能力,说明我们安河班子里还是有人才的,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扛得住的!而我们的党要的就是这样有素质有能力会办事能办事的干部!要的就是关键的时候能起决定性作用的干部!”
李成鑫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时用眼睛看着杜睿琪,眼神里满是鼓励和欣赏。
杜睿琪听得心里是颤颤的,不知道李成鑫如此大张旗鼓地表扬她,接下来是要给她下个什么套?她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话就让她有些心惊肉跳了!
“同志们,从目前来看,大兴村的局面比当年藕西村要复杂严峻多了。事情的逆转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人命关天,这件事情如果不妥善去处理,不彻底把村民们的怨怒平息下去,不满足村民们的合理诉求,它就还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再爆炸。我想,这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愿意看到的。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当地的党镇一把手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建议,先把书记镇长的职务免去!这是处理这件事的第一步,这样的领导,在当地百姓的心中早已是不得民心的,是无法再继续带领大家的,非常时期,更要有非常手段!中通镇的当家人,我建议在我们县委班子里先挑选一位下去主持工作,把大兴村的事件处理好了之后,再考虑重新选拔确定新的党政主要领导,建立新的班子。”李成鑫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位,然后目光在杜睿琪的脸上停留了下来。
这一看,看得杜睿琪心里是突突直跳!
“这个人选,我看最合适的,就是睿琪同志!”李成鑫看着杜睿琪微笑着说。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杜睿琪更是大脑痉挛般空白一片!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啊!大兴村的事情,从昨天发生,到今天在县委大门外看到的这一场围堵,她始终都是把自己置于局外人的身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收拾残局的那一个!如此复杂凶险的局面,让她如何敢去接招?她心里不禁汗涔涔的,惴惴不安啊!
李成鑫似乎看出来杜睿琪内心的纠结,笑着说:“睿琪同志虽然年轻,但是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却是相当不错,你有女性的细腻和敏锐,敢于去触碰问题的实质,找准问题的根源,对症下药,而且药到病除。藕西村就是最好的例证。大兴村不同于藕西村,局面更复杂,问题更棘手,但是,我相信,你同样能够把它化解,能取得村民的信任,真正了解村民的诉求,做到把坏事变好事。”
杜睿琪这回是彻底无语了。看来这个担子是挑也得挑,不挑也得挑。而且李成鑫已经亲自点将,并充分肯定,这件事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她的心里在不停地打鼓,怎么办?怎么办?
061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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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非她莫属!
黄忠华听到李成鑫讲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是一脸的惊愕!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李成鑫在没有同他商量的情况下,就亲自点了杜睿琪的将,而且是非她莫属,一定要去!这让黄忠华心里有些不爽。杜睿琪是他的女人,他自然心疼她,而且很爱护她。当年去藕西村,是杜睿琪这个小牛犊子主动请缨,敢于冒险去冲锋陷阵一下。况且当时的情况也没有这么棘手,基本还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成功了,那就是搏出位了,走了捷径,就算是失败了,也无可厚非,一位年轻的女干部,允许一些小失误。可是,今天这事就完全不同了,李省长亲自点将,非她莫属,而且是充分肯定了她的能力她的成绩后点的将,那么杜睿琪就无路可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了,当然又是一件收获政绩的好事情,可要是失败了,那么此前她的成绩就付诸东海了,再也不是那个头顶着光环的年轻女干部了!她将长时间背负着她失败的经历,在仕途上负重踏步,或许还会为此而受到贬损。对于自己最爱也是最赏识的一个女人,黄忠华不希望她去经历如此凶险的一遭,更不希望她的仕途出现波折。可是,面对李省长的亲自点将,他作为安河县委的当家人,只有无条件支持,根本不可能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再看看县委班子里这些坐着的人,不是蔫儿的就是耷拉的,没有一个是可用之人,这个时候,李成鑫不点她又能点谁呢?难不成他自己一个县委书记,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说实话,就是他自己去,也未必有那个能力化解好当地的矛盾,消除这件事情带来的恶劣影响。如此想来,这里坐着的人,能下去的,最合适的,只有杜睿琪。这件事,确实非她莫属!
黄忠华在内心叹了口气,双手不由自主地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开始不停地上下翻动。内心的纠结和不安,也写在了脸上。
杜睿琪的目光和他交汇的时候,她看见,他的眼神里满是犹豫和不快,却又无可奈何。杜睿琪看了看坐在李成鑫旁边的林杰,他向她投来的却是赞许肯定的目光。
林杰看了看李成鑫,也开口说话了。
他说:“李省长刚才点了杜睿琪同志的将,我很赞同。睿琪同志在平安镇的时候,我正好在平安镇驻点,可以说是全程见证了她如何化解藕西村的矛盾,如何在基层推行民主建设。说句实话,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化解问题的能力。她的四两拨千斤,润物细无声,看似无形,却相当有力度。藕西村的民主选举开了我们龙江市的基层民主先河,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能如此成功地转化藕西村,我相信,对于大兴村,这个问题更突出,矛盾更尖锐的村庄,睿琪也定能用她的特殊方式去处理去化解。我支持睿琪同志下去!”
林杰说完,再次看了看杜睿琪。
“睿琪同志,省市领导都如此看重你,让你临危受命,你自己谈谈你的想法。”黄忠华看着杜睿琪说。
杜睿琪看了看正前方的这几位,蒋能来此时那不可捉摸的笑意,让她内心震动了一下。现在,在座的很多人,或许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吧!看看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人,今天是如何惨死在大兴村的事件上!
她定了定神,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说:“首先,我非常感谢李省长和林市长对我的赏识和肯定。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当年在藕西村做的事情是多么了不起。我只是顺应时事,做了一些当时该做的事情。今天,李省长、林市长对我如此之高的评价,让我心里不禁有些惭愧,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好。我是一位年轻的女干部,在座的就属我的资历最浅。对于基层的很多工作也不是很熟悉,更多的时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我始终是坚持一点,那就是一切都从老百姓的实际出发,以老百姓的利益诉求为主,在尊重他们的基础上来开展工作,取得他们的支持和信任,这是做好工作的前提和关键。大兴村的事情,不同于藕西村,我不敢说我有这个能力,一定能去解决好当地的问题。但是,今天,李省长和林市长都认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么,我一定竭尽我的所能,去大兴村做工作,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能做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是否可以挽回影响,把坏事变好事,我不敢保证。如果睿琪没有达到李省长、林市长的期望,还请领导们当面批评指导睿琪,我一定虚心接受,绝没有半句怨言!”
李成鑫和林杰一直用眼睛盯着杜睿琪,她的每一句话都刻进了这两位领导的脑海里。年轻,资历浅,摸着石头过河,是实话。从老百姓的实际出发,以老百姓的利益诉求为主,说得好!听着杜睿琪的话,李成鑫不时点头微笑。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杜睿琪虽然年轻,说话却是十分得体,有刚有柔,刚柔并济。话也没有说满,给自己留有余地。就算是她不能把大兴村的矛盾完全化解,也不能怨她,更是情有可原。呵呵,会说话,很聪明!
“另外,在此我还有个请求,”杜睿琪接着说,“我去中通镇,希望能带一个人过去。”
说完,她看着黄忠华。
“你尽管说。”黄忠华看着她说。
“我想带平安镇镇长徐文娟过去,在处理藕西村的事件上,徐文娟和我是配合最默契的一位,很有思想有能力的一位女干部。”杜睿琪说。
“好,支持你的决定!”黄忠华说。此刻,他倒是希望杜睿琪能再多提点要求,尽量充实自己的力量,这样下去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可是,杜睿琪就只提了这么一点要求,然后就再也不提了。
“好,谢谢黄书记支持。”杜睿琪说完,朝着李成鑫和林杰笑了笑。
“明贵同志,你负责协调一下平安镇的班子安排,徐文娟跟着睿琪同志到中通镇担任镇长,平安镇的镇长暂时空缺,回头我们再来研究此事。明天开始,睿琪同志就正式到中通镇去,临时接管党委书记一职,全权负责处理大兴村事件,有任何需求,任何情况,随时向县委汇报。宣传部的工作,由三位副部长分摊负责,各司其职。大事还是要报请睿琪同志,她还是宣传部部长。”黄忠华说。
然后他回过头,看了看李成鑫和林杰,看看他们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要强调。看到他们都一脸淡然,他随即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待领导们都陆续走了出去,杜睿琪才慢慢地走向大门。此刻,她的脚步似有千斤重。心头的压力让她好生难受。刚才面对省市领导,她只能那样说,那样表态,无路可退。现在想想,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凭着自己这么势单力薄,娇小柔弱的人,如何化解得了这么棘手的问题?她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浑身都是那么难受!
胡国成跟着杜睿琪的身后出来,他看得出,身边这个小女人现在的难处。面对这么棘手凶险的事情,不要说她,就是他这个大男人,都无法去化解。看来,这人有时候太能干了,也真不是一件好事情!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杜睿琪啊杜睿琪,但愿你这次能真的好运!
胡国成和她并排走着下楼梯,转过身的时候,他那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嘴角上扬了一下,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回到了他的县委办。
回到办公室,杜睿琪脑海里依旧有些麻木,真不知从何处下手?
她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尽是早上在门口看到的那口大棺材!看来,这死者的问题是第一个要解决的,不然,其他的问题都无法深入下去!
顺着这个思路,她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下午,杜睿琪临时召开了一个部长办公会,召集三位副部长,把自己要去中通镇主持工作的事情向他们通报了一下。
其实,对于这样具有轰动性的事情,常委会一散,整个县委大院的人全都知道了,这三位副部长自然也都清楚。
杜睿琪最后说:“我不在家,三位就要辛苦了,部里的工作就全拜托你们各位了。于部长是老大哥,就要承担得更多一些,何部长也是元老,我就不多说了,朱部长对宣传这块不能松懈,黄书记很重视宣传报道,所以,就了有劳各位,辛苦各位了!”
于海天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爽。这个小女人,工作什么时候不是我们这些人在做啊?你干了什么?不就是冲着和活土匪的关系吗?我们这些人卖命地为你擦鞋,他妈的,功劳却全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关键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却可以哧溜溜地往上爬!唉,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正科级都干了快十年了,在下面乡镇也锻炼过,一把手也做了,他妈的就是上不去!搞来搞去,最后还弄到这个小女人手下干个副手!真是憋屈得要死!都怪自己不会经营啊,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不然的话,哪轮得到这个小女人来指挥自己呢?
于海天有些无精打采,说:“部长放心,我们这些人定然是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部长此次下去,又是受命于危难之际啊,我们等着部长得胜还朝!”
这句话听得杜睿琪只想笑。老于向来是不阴不阳,这话说得酸不溜秋,明显又是带着情绪。
062不好啃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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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不好啃的骨头
“我也希望留在这里,不要下去,谁都知道大兴村那是不好啃的骨头。但这是组织安排的工作,我不得不去。结果如何,我心里也在打鼓,但是既然接手,就要尽量去做好。所以,部里的工作就拜托各位。”
“我们都支持部长,你放心下去。宣传报道工作,我一定会抓好。”朱青云说,“大兴村的局面比较复杂,估计也不是短时间能处理好的,部里的大事,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
杜睿琪看着朱青云,向他点了点头。
何军雄也表示会支持杜睿琪的工作,让她放心。
晚上回到家,她很疲惫,没吃晚饭就先上楼休息了。
丁志平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年后就已经上班了。下班回到家,他看到客厅里没有睿琪的影子,觉得很奇怪。
“妈妈,睿琪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吗?”丁志平走进厨房对方鹤翩说。
方鹤翩正在给丁光信打下手,两口子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没有,没说要在外面吃。好像回来了,上楼去了。你去三楼看看。”方鹤翩说。
丁志平从厨房出来,正碰到子安从二楼下来。
“看见妈妈了吗?”他问子安。
“没有啊,妈妈回来了吗?”子安奇怪地问道。他放学后就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去玩了,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妈妈呢!
“走,我们一起去叫妈妈下楼来吃饭。”丁志平拉着子安的小手来到了三楼。
“妈妈,妈妈……”刚上三楼,子安就叫了起来。
杜睿琪躺在床上,听到子安的叫声,立马往外面走来。
“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子安跑到她身边,用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副很关心很疼爱的样子。
“妈妈没事,宝宝放心。妈妈觉得有点累,就上来歇会儿。走,我们一起下去吃饭。”杜睿琪笑着说。
只要看到儿子,她的烦恼就立刻少了很多。
子安现在已经长得像个小男子汉了,每周都固定两个晚上去练武术,身体很结实。偶尔还在家里表演武术给大家看,很有派头的样子。子安的壮实和健康,是方鹤翩最大的心愿。曾经要子安学钢琴的想法,被杜睿琪活活给掐灭了。这个家,子安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睿琪,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丁志平关心地问道。
自从他恢复了男人的功能后,他们之间就有了肌肤之亲,两人的关系也就亲密了很多。虽然更多的时候,丁志平还是一个人睡,但是每周他都会过来,陪着杜睿琪,搂着她安睡一个晚上,实现他们之间的夫妻之实,找到做男人的感觉。他自己把这种生活叫做“每周一歌”,这种感觉,在他心里,很享受也很美好。
“有点累。大兴村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杜睿琪看了看他说。
“听说了,整个安河人民都知道了,都闹出人命了,谁不知道啊!”丁志平说。
“是啊,出大事了。明天我就要去中通镇,专门负责处理大兴村的事情。”杜睿琪说道。
“什么?”丁志平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怎么这么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事情让你一个女人下去处理?他们真想得出来啊?”丁志平有些恼怒地说。
“不是县委的决定,是省市领导的决定。所以,我没有退路,只有前进。”杜睿琪说。
“唉!这不是一般的事情,你得小心,不行的话就算了,千万别硬着来,那些村民还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呢?”丁志平说。
“没事的,你放心。他们不会怎么样我,我又不是下去和他们打架,我是去为他们解决问题的。”杜睿琪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下到一楼,饭菜已经摆上桌了。方鹤翩和丁光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下来了,笑得满脸的灿烂。
儿子媳妇和孙子,在方鹤翩眼里,就是这个家的全部。
“来,吃饭啦!”方鹤翩高兴地说道。
大家洗洗手后坐在一起,愉快地吃着晚餐。
饭后,杜睿琪把自己要去中通镇的事情告诉了公公婆婆。
方鹤翩听杜睿琪这么说,也知道,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了,而是如何去干的事情。
她说:“睿琪啊,你别有负担,大兴村的事情看起来比藕西村复杂,其实道理是一样的,你可以和在藕西村处理问题的时候一样,先去摸底,然后再来做决定。要取得村民的信任,还是先去和他们沟通交流,摸清他们的真实想法,也把你们的真诚展现出来,让村民们看到希望,我想村民们也是想解决问题的,没有人愿意总是这么和政府处于对峙状态。所以,下去了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把火候烧到,再来解决问题,才能事半功倍。”
杜睿琪听婆婆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茅塞顿开的意味。
是啊,先去摸底,然后再来慢慢解决。顺着这个思路,一层层来剥离问题的外衣,才能看到最本真的问题实质,才能真正化解矛盾。
“好,谢谢妈妈提醒。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杜睿琪说。
晚上,丁志平洗完澡来到杜睿琪的房间里,腻歪着不想离去。
杜睿琪有些累,再加上明天就要去中通镇,她的脑海里很不平静,一点心情也没有。
她抱了抱丁志平,说:“对不起,今天真的很累,明天一早就要下去,你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早点休息。”
丁志平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对于杜睿琪的话,他向来是没有反对过的。
“去吧,早点睡。”杜睿琪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得到了杜睿琪的那个香吻后,丁志平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睡了。
自从丁志平恢复了男人的功能后,她感觉到这个家才像个家的样子了,因为丁志平有了生命的生机,这个家似乎就有了真正的活力。她也为此减少了和活土匪的幽会。维持这个家,是她必须做到的,现在志平是个基本正常的男人,她也就要尽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虽然这里面更多的是任务式的,但是她也必须完成她的任务,让丁志平感觉到作为男人的自豪和骄傲。所以,有时候她内心也很痛楚,每次和丁志平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朱青云的影子。但是,和活土匪在一起时,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别的男人,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丁志平总是重叠在朱青云的身上?而活土匪却没有人重叠,在她心里是一个清晰而又完整的男人?
带着这样的纠结和满脑子的问题,她沉沉的睡去。
有些问题,有些心结,似乎永远都解不开,化不去,只能存留在心中,飘荡在梦里。
第二天一大早,杜睿琪就起床了。
方鹤翩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等着她下来吃。
匆匆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杜睿琪到楼上看了看子安,子安还在睡觉,很安详很陶醉的样子。吻了吻儿子,杜睿琪恋恋不舍地上班去。
此去又是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能见到子安。对于儿子,她心里总是满满的愧疚。
来到办公室,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
是黄忠华的。
她接听了放在耳边,听到男人声音有些疲惫。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他问。
“还好。”她说。
“此去困难很多,要懂得保护自己。要解决问题,但是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他说。
“好,我知道。”她说。
“另外,有事要及时汇报,切记蛮干急干,慢慢来,问题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问题的解决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他说。
“嗯,我会注意的。”她说。
“还有……”
“……”她竖起耳朵听着,却没有听到下半句。
“还有什么?”她问。
“我会时刻牵挂你,无条件支持你。”他似乎是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听着男人如此袒露自己的心迹,她的心头溢满感动。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对她的牵挂和支持,是无时无刻都在的,她心里感觉得到。可是,听到他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泪水溢满眼眶。这份支持和牵挂,不是平常夫妻间的牵挂和支持,更不是朋友间的那份牵挂和支持,他对她,有爱,有情,似乎还有一层,重用和怜惜。
她是他的小魔女,是他最爱最宠最欣赏的女人,他舍不得她吃苦,舍不得她到那么不靠谱的地方去。虽然说不是上刑场,不是去赴死,但是,对于他而言,此次她的出山,却是他心头的痛,因为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无可奈何,他空有掌控安河全局的能力,关键的时候却无法为自己的女人说句话,这是他的心痛之处。
所以,他第一希望她平安,这是最大的诉求。第二,他希望她得胜而归,这是他期望的可能。
这个电话,他昨晚就想打,可是,为了不影响她和家人,他忍到了今天。无奈纠结中,他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一会儿南城书记和明贵部长送你和徐文娟到中通镇去。有事及时汇报。”他最后说道。
“好,你放心。”她说。
挂了电话,她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黄忠华的牵挂,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幸福的力量在流淌。这种感觉很好,坚信有人在爱着你,你的心中自然也就充满了力量和爱,那么,再大的困难都有勇气去面对。
万明贵的电话打过来了,车子已经在下面等着。杜睿琪拿上自己的包,来到了楼下。
吴南成微笑着看着她,笑容里似乎也有一层格外的含义。
毕竟这次和当年送她去平安镇任职,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坐进车里,杜睿琪似乎感觉到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之情!
063人事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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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人事大调整
徐文娟是昨天下午临时接到组织部的通知,让她今天跟着杜睿琪一起去中通镇接任镇长一职的。
接到这个电话,徐文娟颇为意外。
中通镇的事情她也知道,整个安河都在传,有各色各样的版本。传得最邪乎的就是中通镇大兴村那帮村民如何精心策划和组织了这场“动乱”。据说那些被抓的人根本不是主要的领导者,真正的领导人根本没抓到,而且村民是前赴后继,倒下一拨立刻就有新的一拨起来,所以才有第二天抬着棺木去围堵县委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版本,都说明中通镇这件事情的复杂和凶险,这个时候挪位到那儿,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是徐文娟知道,自己挪位中通镇,一定是杜睿琪的意思。虽然电话是组织部打给自己的,但是点将的一定是杜睿琪,她心里深信不疑。
对于这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年轻的老领导,徐文娟心里是很佩服很敬重的。如果不是杜睿琪主政平安镇,就不可能有自己的这次飞跃提拔,多少年原地踏步没前进,在官场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自己有幸在平安镇遇到了杜睿琪,并且和她一起参与了藕西村事件的处理,形成了一定的默契,这应该是杜睿琪挑选自己一起去中通镇的最大原因。
虽然这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好事,但是徐文娟没有半点犹豫,而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跟着杜睿琪。对于这位年轻的老领导,她是要无条件追随的,这个关键时刻,杜睿琪能想到自己,让她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徐文娟在接到组织部部长万明贵的电话后,就开始进行工作移交。晚上没有返回县城,第二天在平安镇等着车子路过时一起去中通镇。
车子来到平安镇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徐文娟站在大门口迎接吴南成和杜睿琪一行。
吴南成下车,握着徐文娟的手,说:“徐镇长,此去中通镇,任重而道远。你和睿琪同志,再次搭档,县委对你们非常有信心。好好干!”
“谢谢吴书记,我一定好好配合杜部长的工作,请领导放心!”徐文娟说。
杜睿琪握着徐文娟的手时,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看着徐文娟笑了笑,说:“又要跟着我一起去担惊受怕,吃苦受累了,你没意见吧?”
“呵呵,跟着杜部长干,再苦再累也没有怨言。”徐文娟紧紧地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谢谢,谢谢你的支持和理解。这次的工作比藕西村更复杂,更棘手,我们要做好打攻坚战和持久战的准备。”杜睿琪说。
“好,听部长的,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徐文娟笑着说。
“呵呵……”杜睿琪爽朗地笑了起来。
官场中,找到一个如此志同道合的,而又全力追随自己的人,也算是一件幸事吧!杜睿琪拥抱了一下徐文娟,在她的耳边说:“人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咱们两个女人下去,好好唱唱这台戏吧!”
“呵呵,好,一定要唱好这台戏!”徐文娟说。
看着这两个女人如此亲密默契地交谈拥抱着,吴南成和万明贵笑着摇摇头,官场中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默契和友谊,真是难得!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吴南成说。
马明桥和其他的一些领导也都出来为徐文娟送行。
杜睿琪握着马明桥的手,说:“对不起了,马镇长,我把你的得力搭档给抽走了,你心里没骂我吧?”
“呵呵,杜部长我说句心里话哈,我是在心里想啊,这杜部长怎么就不挑我一起去呢?”马明桥故作生气状地说。
“是吗?呵呵……”杜睿琪哈哈大笑道,看来这担任了一把手就是不一样啊,马明桥这么老实的人也会开玩笑了。
和以前的老部下都一一握手后,杜睿琪和徐文娟上了车,在吴南成和万明贵的带领下向中通镇进发。
车子到了中通镇时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
听说县委常委杜睿琪要来兼任中通镇党委书记,中通镇的一帮干部都颇为愕然。对于杜睿琪的能耐,大家也是早有耳闻。平定藕西村事件,在整个安河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次以常委的身份来兼任中通镇党委书记一职,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中通镇的领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高规格,由县委常委来兼任!这样的人事大调整,让原先的班子成员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书记和镇长已经就地免职了,班子成员中,还有哪些人要受到洗牌?大家心里都拿捏着一把汗,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被洗掉的对象。
一帮人站在大门口,毕恭毕敬地迎接县委领导和新来的当家人。
杜睿琪看到,中通镇政府的这座大楼修建得很不错,在乡镇一级里面应该是最好的了。大楼气派而且方正,看上去有正气。不像她当年去到平安镇,第一次就是走后门,那种感觉很糟糕。中通镇的这栋大楼应该是新修不久的,这说明这个镇的经济很不错。不愧是眼镜之乡,镇里有许多眼镜生产企业,财政收入在全县各镇的排名是数一数二的。
副书记杨金旺站在最前面,他的心情最紧张,脸上的肌肉因为笑而显得有些抽抽,看上去就像哭一样难看了。
吴南成在最前面,握着杨金旺的手,说:“杨书记,新的当家人,县委给大家送来了,接下来的工作,就靠你们同心协力来共同做好了!”
“一定一定!我一定密切配合新的当家人,全力做好各项工作!”杨金旺忙不迭地点着头。
万明贵和杨金旺握手后,杜睿琪微笑着走到了杨金旺面前,亲切地握着杨金旺的手说:“杨书记,辛苦了,期望与你合作愉快!”
“杜部长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您的到来,一定是中通镇干部职工的福音!”杨金旺一脸诚恳地说道。
“呵呵,杨书记过奖了,睿琪全靠大家的支持!”杜睿琪说。
常务副镇长赵胜利紧挨着杨金旺站着,这个笑面虎女人,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的厉害啊!这个时候派她下来,可不是个善主啊!杨金旺心里想。
“赵胜利,请杜书记多批评多指导,跟着杜书记干,我们很有信心!”赵胜利主动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赵镇长谦虚了,睿琪要仰仗大家来做工作,请赵镇长多支持!”杜睿琪说。
大家都一一报上名来,徐文娟跟着杜睿琪的后面,也和他们一一握手。
来到会议室,所有的干部都已经到齐了。看到领导们进来,大家一致起立,鼓掌欢迎。
吴南成朝大家招了招手,待掌声停止了,他才开始讲话。
他说:“同志们,非常时期非常举措。大兴村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省市领导,常务副省长李成鑫和市委副书记、市长林杰已经在昨天到达了安河,专门坐镇安河来督促和指导解决大兴村事件。我们在座的每位同志,都亲历了这件事,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都有一个深刻的认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让人痛惜的,老百姓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们政府的形象受到了影响。面对这么复杂严峻的局面,昨天李省长亲自点将,让我们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杜睿琪同志临危受命,来到中通镇兼任党委书记一职,和在座的同志们一起,来化解大兴村的矛盾,争取早日消除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把坏事变好事。”
“睿琪同志在处理突发事件上有一定的经验,曾经成功地处理了平安镇藕西村事件,把藕西村从刁民村变成了先进村,相信我们大家都有所耳闻。今天和睿琪同志一起到来的,还有徐文娟同志,担任我们中通镇党委副书记、镇长一职。文娟同志也是在平安镇干出了成绩的,藕西村进行的民主选举,她配合睿琪同志做了大量的工作,把基层民主推进落实得有声有色,是个实干型的好干部。两位女将,巾帼不让须眉,从今天开始,将在中通镇,和同志们一起,着力化解大兴村的矛盾,同时建立一个和谐有力的集体,为中通镇的工作开创新局面。”
吴南成说完,看了看杜睿琪。
“大家好!说实话,走进我们镇政府的大楼,我感觉我们这个集体应该是有战斗力的,是有正气的,因为我们这栋楼很大气,也很有正气,这里面充满了阳光!”杜睿琪说,“所以,我有信心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团结协作,化解大兴村事件,我更相信,我们这个集体是和谐的集体,是执行有力的集体!”
杜睿琪很简短的开场,引起了下面小小的骚动。
大家以为这个如日中天的女人受常务副省长的钦点,担任超级救火队员的角色来到中通镇,一定是强势的,也是不可一世的,但是大家没想到她就这么蜻蜓点水般做了一个开场,似乎什么都没说。可是仔细玩味她的几句话,却很有意味!正气,阳光!呵呵,这恰恰是这个集体最缺乏的,因为没有正气,因为不够阳光,所以才有大兴村事件的发生!
徐文娟也要来个开场白。
她本不太会说话,想了想,说:“我跟杜书记二次合作,相信在杜书记的带领下,我们不仅能化解当前的困局,同时也能愉快工作,愉快生活!这是杜书记带给我的最大感受!谢谢!”
简单的见面之后,吴南成和万明贵照样立马返回了县委,留下杜睿琪和徐文娟,来领导中通镇的工作。
杨金旺带着杜睿琪来到办公室,收拾好了之后,再去看了看宿舍。新的办公大楼,新的住宿大楼,在乡镇一级来说,条件都是算好的了。
徐文娟也安置好了。
下午,杜睿琪召开了一个党政班子会议,具体了解了一下大兴村的情况,尤其是大兴铜业公司的一些情况。
064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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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偏向“虎山”行
“这个公司是县招商局招商引资来的项目,前年落户我们镇。当时是县里的重点项目。我们镇有六七十家小作坊式的眼镜生产厂家,铜业公司在我们这儿有市场,可以实现产销一体化。所以当时就考虑到放在了我们镇的大兴村。按理,有大兴公司落户我们镇,对于村里和镇里都是利好的消息。每年也有几百万元的税收,当然前三年我们是要全额返回公司的,这是当时招商引资的条件。土地免费,三年免税。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兴铜业公司的污染是那么触目惊心,废水完全没有经过处理,直接排放到溪河里。我们接到老百姓的投诉,也多次去找企业交涉,让他们先处理再排放,这样污染不至于那么严重。可是企业是县里引进来的,对于我们镇里的话根本不听。刚开始污水还没有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可是时间久了,问题就凸现了,地里的庄稼都被毒死了,老百姓发现井水都慢慢变红了!而且村里出现了癌症病人,出现了畸形新生儿,这才让村民们忍无可忍,在上访无果的情况下,选择了爆发。”杨金旺说。
“也就是说,这三年,其实无论是县里还是镇里,都没有得到企业的半点税收?”杜睿琪问道。
“是的。企业有纳税,但是前三年我们都是要全额返回的。”杨金旺说,“企业的钱看似入了我们的账,其实我们分文未得。”
“那么,这样说来,我们前三年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纯粹的,是不附着任何利润的!”杜睿琪心里想。对于招商引资工作她不是很熟悉,这样的引资条件也有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分析过。像遇到大兴铜业公司这样重污染的企业,县里镇里包括村里,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而是白白牺牲了环境,牺牲了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琪山绿水!这么无得有失的事情,怎么能进行得下去?她有些不可理解!当然,政府可能当初考虑的是长远利益,可是像这样的企业,干得越久,污染越大,对环境对村民的影响毒害也就越深,又何谈长远利益呢?
这样的企业,不取缔,后患无穷!
她想起了常务副省长李成鑫讲的:不要带血的发展,不要带血的gdp!是的,不把大兴铜业公司搬走,大兴村的村民就永远都不会罢休!因为他们这是在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博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都在所不惜!
其他成员也讲到了一些具体的事情,杜睿琪都一一做了详细记录。关于大兴村的一些领导组织,她心中也大概有了个眉目。
晚上吃完饭后,杜睿琪让杨金旺带着她和徐文娟去外面散步,顺便了解一下大兴村的地里位置。
四月的田野是绿油油的一片,禾苗已经抽穗,各色庄稼都生机勃勃,田野里充满了希望。
走了一段路,杨金旺告诉她,大兴村离镇政府大概一公里远。现在,大兴村是全村警戒,路口放哨,外人是别想进去的,尤其是政府人员,被他们看见了就要抓起来。
呵呵,我不会也被他们给抓起来了吧?杜睿琪心里想。想到当年在平安镇,唐仁彪和宋祖德就是在上任后的几天被老百姓抓起来关进了粮仓里,才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走到接近大兴村的地方,杨金旺就不敢再带着她们往前走了,他说:“杜书记,徐镇长,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天色不早了,外面也没有路灯,趁早回去比较好!”
杜睿琪看杨金旺那有些惧怕的神态,心里觉得有些凄然。什么时候,我们的政府干部变得这么怕老百姓了?长期以来,中国的底层百姓都是惧官的,总觉得官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培养了中国百姓骨子里的奴性,惧官、怕官,同时又慕官,爱官。由此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出人头地的标志就是做官,官做得越大,说明出息越大。从古代的科举制度,到现在的公务员制度,莫不是如此。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中国进入深度改革开放的时代,却在一些地方出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现象:政府人员怕老百姓了,把百姓称作刁民,为了维稳不惜一切代价,可是**却是越来越多!其实,这个问题在杜睿琪看来,却是个很简单的问题,矛盾的爆发,是因为政府的所为越来越多的走向了为人服务的反面,越来越和民众处在了对立面。不把民众的利益诉求放在第一位,漠视他们的权利,忽视老百姓的声音,致使中国这个最庞大的群体集体失语,合理诉求无处倾吐,得不到解决,最终走上了极端的一面,和政府对抗,把矛盾激化,如此才能引起政府的重视,问题也才能得到解决。可是,这样的代价是巨大的,更是惨痛的。无论是民众,还是政府,都为此牺牲了太多太多!
如果问题能处理在萌芽状态,或者说政府决策者能在做某件事情之前就预先考虑到后果,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不必要的牺牲?
杜睿琪和徐文娟的宿舍紧挨着。
回到宿舍后,杜睿琪把徐文娟叫到房间里来喝茶。
一房一厅的格局,里面卧室,外面是小客厅,家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连小冰箱和洗衣机都备好了,这在全县的乡镇来说,算是最条件最好的了。
杜睿琪打开音乐,泡了一壶茶,和徐文娟开始边品茶边听音乐边聊天,难得如此放松。和徐文娟如此闲适的聊天还是第一次。
绿茶的清香,音乐的美好,两个女人,相视而笑。
“文娟,说实话,对于来中通镇,你心里有没有想法?”杜睿琪问道。
“说实话,真没有。”徐文娟说,“当然,我知道来这里会面临新的困境,这是肯定的,但是跟着你,我有信心。”
“谢谢你,文娟。”杜睿琪说,“说心里话,当李省长点名要我来这儿主持工作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带上你。其实,我带着你来这里,也是一场博弈,文娟。能不能成功,我心里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如果博成功了,对我对你都是非常利好的消息。我的职位依旧在宣传部,来这里只是一个过渡,目的是化解大兴村的矛盾。矛盾解决了,警报解除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那么剩下的工作就是你的了,文娟。你才是最后主政中通镇的人!”
杜睿琪说完,看着徐文娟。她发现徐文娟的脸上有一股兴奋的神情。
“谢谢杜书记为我着想,我也想到了这点。但是,我还是希望和杜书记能多共事一段时间,这样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过程。跟着你,我总觉得心里很有底气,而且能在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可以说你就是我身边最好的老师。”徐文娟说。
“呵呵,文娟你太谦虚了。你为人处世也是非常老道,独当一面那是绰绰有余。”杜睿琪说,“这次,我们同心协力,争取尽快化解大兴村的矛盾,然后你顺利地在这儿主政。这是我的愿望。”
“好,我一定密切配合你的工作。可是这件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你做事向来胸有成竹,我想你一定有具体的打算。”徐文娟说。
“既然要来,那就要心中有数。情况很复杂,但是只要我们为村民着想并用心去做,我相信还是能化解的。我想明天我们一起走路去大兴村,先去试探试探情况,看看村民们的反应,然后再来做决定。”杜睿琪说。
“我们单枪匹马的去吗?”徐文娟有些不理解,“杨书记不是说他们村里警戒了吗,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政府的人去了都得被抓起来。”
“我们刚下来,估计认识我们的人不多。我们就装作是外地来的,随便去看看,打探打探。再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们两个女人,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杜睿琪故作轻松地说。
说是这样说,其实杜睿琪心里也是没底的。能不能进去,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她都无法预料。但是这一步是一定要去的。这里目前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们去做这份工作。
当年在平安镇可以请老书记出马,在这里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只能自己直接去打前站。
“我相信我们会有好运的。”杜睿琪说。
“跟着你,总是有好运。我也相信。”徐文娟笑着说。
“好,明天上午,我们穿得朴素一些,一起去大兴村看看。”杜睿琪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杜睿琪和徐文娟徒步向大兴村走去。
杨金旺听说她们要走路去大兴村,还想进村去看看,觉得她们胆子太大了。他劝杜睿琪说:“杜部长,我看还是让司机送你去,你亮明了身份,看看他们怎么对待你,会让你进去,你就去,不让你进,你还是另想他路。”
“杨书记放心,我们要是真回不来了,你再来救我们不迟,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杜睿琪笑着说。
“要不这样吧,让司机送你们到快接近大兴村的地方,然后你们再走路过去。让司机在路口等你们,如果真有事,也好尽快通报。”杨金旺还是不放心,万一新来的常委书记又被抓起来了,那可怎么得了呢?
065被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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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金旺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全,杜睿琪也不好决意不接受人家的好意。想了想,说:“那好吧,送到一半的路,我们再走过去。要是三个小时候后,我还没出来,手机也打不通,你们就可以考虑来营救我了。”杜睿琪笑着说。
杨金旺摇了摇头,立马把司机小熊叫了过来。好好交代了一番,才放心地让他载着杜睿琪和徐文娟往大兴村驶去。
在即将看到大兴村的时候,杜睿琪叫小熊把车停下来,就在路边等她们。
远远的,杜睿琪就看到站在村口警戒的村民。
她没有向村口走去,而是带着徐文娟沿着龙江大堤走了过去。
龙江河对岸就是龙江市,沿江的房地产业正在如火如荼般进行。十几架吊车正在进行高空作业,一片繁忙的景象。
中通镇离龙江市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紧邻龙江河。刚上大堤,看到的龙江水还是清澈的,和上游的水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往下面走了一段,水质就开始变了,尤其是挨着大堤边的水,呈褐红色。
杜睿琪走下大堤,在大堤的根部发现了一个排水口,污水正是从这个涵洞口流出来的。工厂停产了,但是涵洞口依旧有少量褐红色的水流出来。而龙江的水,靠近大兴村这段也因为这个涵洞的污水,而变成了褐红色。因为污水排放减少了,龙江的水是流动的,所以现在看上去这里的水质并不是特别的恶臭。但是顺着这个涵洞,杜睿琪和徐文娟爬过大堤,在另一边看到了污水的来源地,那一条水渠,已经是恶臭不堪。水渠两边的植物都是奄奄一息的,而靠着这条水渠灌溉的农田,也已经是被污染得很严重。田里的庄稼也像中毒了似的,长得枯黄枯黄的,没有丝毫的生机。
站在水渠边,一阵阵的恶臭袭来,让人作呕。这么严重的污染,怪不得这里的村民要誓死捍卫自己的权力,再这样下去,估计这里就真的要变成癌症村了!
而这条水渠的不远处,就是大兴铜业公司。新的工厂看上去很气派,大门很威严,可是已经人去楼空,只有门口的几只狗,偶尔还会犬吠几声,以昭示这个工厂还有个别的生命。
沿着水渠往上走,就可以直接进入村里的小道了。
不远处的村庄琪砖灰瓦,一排排的布局,很是规整。只是周围散布着一些新建的楼房,打破了这个村庄原有的那份古老的静默。
杜睿琪和徐文娟边走边看,发现这条小路好像没有警戒,是不是这个地方是最后一个入口呢?
她们带着满心的惊喜往村庄走去。就在她们接近村后面的时候,突然从村后的小灌木丛里冲出来几个男人,不由分说,把杜睿琪和徐文娟给绑了起来,还把眼睛也给蒙上了!
完了!真要变成了唐仁彪第二了!杜睿琪心里叫道。
“你们不能抓我们,你知道你们抓的是谁吗?”徐文娟大声说道。
“谁?不就是两个政府的女贼,以为我们不认识你们,就可以潜入我们的村庄吗?哼,门都没有!”就听得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你们抓的是新来的……”徐文娟再次说道。
“文娟,别说了!”杜睿琪打断她的话说道。
徐文娟本想告诉这几个人,你们抓的是新来的杜书记,是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没想到杜睿琪不让她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稀里糊涂让他们抓呢?亮明了身份,他们说不定就不抓她们了!
“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吃着百姓的饭却来镇压我们百姓的人!今天也让你们尝尝我们大兴村人的厉害!”另外一个声音吼道。
“别别别,还是带回去给八爷看看,八爷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又是一个声音。
“好,听你的,带去给八爷看看。我看她们就是政府的女贼,来打探消息的!”
杜睿琪和徐文娟就这样被捆绑着双手,双眼都被毛巾蒙着,一路被推搡着往前走。她们也不做声,大概走了一段路后,杜睿琪感觉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八爷,抓到两个政府女贼,你看怎么处理她们!”
抓他们的那个男子说道。
看来已经到了八爷的房间里了。杜睿琪心想。千万不要被莫名其妙地给关了起来啊!她在心里祈祷。
她感觉有个人影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然后在她的正面停了下来。
“有点面熟……”有些苍老有些磁性的声音,“好像在哪儿见过!”
似乎又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把她眼睛上的毛巾取下,问道:“你是不是曾在平安镇当过书记的杜睿琪?”
“老伯认识我?”杜睿琪看着眼前的老者愕然地问道。
“哈哈——”老伯仰头大笑,笑声震颤了整个屋子,然后对着屋里的几个人说:“看来,我们村有希望了!”
杜睿琪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者,大概有七十多岁,长得高大,精神也很矍铄,声音苍老但是有力。额头上的两道长寿剑眉很是醒目,那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当他看着杜睿琪和徐文娟仍然被捆绑着,忙对旁边的年轻人命令道:“快,松绑松绑!”
“这……”那个抓她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怎么乐意给她松绑。
“让你松绑就快点松绑!”老者用很严厉的语气说道。
很快,她们就被解开了束缚。
老者对旁边的村民说道:“鸣鼓开会!”不一会儿,就听得鼓声“咚咚”地响了起来。
杜睿琪不知道老者接下来要干什么,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徐文娟。
徐文娟也是一脸的狐疑。
就在杜睿琪疑惑不解的时候,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跟我来!”
杜睿琪和徐文娟有些忐忑地跟着老者一同向屋外走去,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穿过一条长长的古巷子,他们来到了村中一块开阔的场地上,只见这里已经聚集了上千村民。
鼓声一响,千人倾刻聚集,杜睿琪没有想到大兴村是如此有凝聚力。见到老者带着两位女干部走过来,村民们自觉地闪开一条路,让他们三人走到空地中央,原来中心放着一张八仙桌。
老者手一抬,两个年轻人像得到了指令似的,把老者抬上八仙桌。
站在桌子上,老者把手一挥,下面立刻鸦雀无声。他扫视了一下村民们,神情激动地说:“乡亲们,你们知道谁来了吗?”
大家纷纷把头看向老者旁边的杜睿琪和徐文娟,开始议论起来。
有人忍不住了,大声问道:“八爷,她是谁?”
老者说:“她,就是当年为平安镇藕西村村民带去福音的好书记,现在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新的中通镇党委书记杜睿琪。下面请杜书记为我们讲话。”
顿时,台下一阵喝彩!
“好!好!欢迎杜书记!”
杜睿琪在巨大的惊喜中,在一片喝彩声中被一位年轻汉子扶上了八仙桌。
站在八仙桌上,杜睿琪的心情在剧烈地起伏。从被绑着押进村,到现在被簇拥着抬上八仙桌,她根本没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容不得她多想,她看着下面上千的乡亲们,不知不觉双眼就闪着泪光,她朝前面的村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鞠躬,再次站定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乡亲们,我是杜睿琪,昨天刚到中通镇。今天站在这里,我首先要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乡亲们受苦了!对不幸牺牲的明智大哥,让我们一起向他默哀!”
说完,杜睿琪低下头,全场一片静默。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悲痛,赵明智的死,是他们最不能承受之重。
默哀结束后,杜睿琪抬起头,眼里依旧挂着泪花。
“你是杜睿琪,你来能为我们解决问题吗?”一位村民大声问道。
杜睿琪看了看那位朴实的大哥,声音依旧有些哽咽,她说:“乡亲们,我也是农民的女儿,从小在农村长大,我深知父老乡亲们生活的艰辛和不易。面对村里的污染,你们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是没有错的,因为这块土地,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进村之前,我们到工厂附近看了看,看到污染已是惨不忍睹,清水变成了红水,庄稼枯萎,这样下去,我们这片原本肥沃的土地就彻底被毁了,我们的家园就真正的要失去了!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昨天,省市领导都来到了安河,李省长亲自点将要我来大兴村,就是为要大家处理好这件事。乡亲们,今天站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向父老乡亲说四点:一,大兴铜业公司一定要搬迁,必须在村里消失;二,对乡亲们的损失给予合理的补偿;三,给死去的明智大哥死亡赔偿金;四,对于这次事件的直接责任者将依法惩处,决不姑息。”
“好!”人群中出现了欢呼声。
066特殊的进村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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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特殊的进村方式
“你能保证大兴铜业公司一定能迁走,在村里消失?这可是县上引来的企业,我们投诉上访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你能一句话就让他们搬走?”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乡亲门,睿琪说道做到。当然,大兴铜业公司搬走,不是我个人的力量,是政府决定的。面对这样重污染的企业,我们没有必要如此迁就宽容他们,企业为我们带来的,没有任何好处,却有千般害处!这样的企业,我们坚决不要!”杜睿琪说,“李省长也说了,我们不要带血的发展,不要带血的gdp,我们要琪山绿水,要百姓的健康!”
“好!”人群中又是一片欢呼。
“那么对于我们的赔偿,死者的赔偿,又是怎么说呢?”还是那位村民问道。
“企业造成的污染,应该由企业来赔。具体数额,要待统计评估后才能有结果。对于明智大哥的赔偿,我们将按国家赔偿,给予较高额度的赔偿,给死者和生者一个安慰。”杜睿琪说。
“那抓我们的人呢?我们还有七个兄弟被政府抓走了,现在生死不明!”那位村民紧接着问道。
“对于被抓的村民,大家放心,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事情调查清楚了,自然就会放他们出来。”杜睿琪说,“这次如此大的冲突,对我们每一位村民都是伤害,对政府也是伤害。所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能冷静地来进行商谈,把所有的问题一一化解,政府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诉求。”杜睿琪说。
“好!我们相信你!”村民们喊道。
“谢谢大家的理解,谢谢!”杜睿琪双手抱拳,对着村民们鞠躬感谢。
说完了,两位年轻人又把杜睿琪扶了下来。徐文娟一直抬起头看着杜睿琪,她的胆识和冷静,再次让让她佩服至极。
她在心里想到,如果此刻是自己被推上了这个八仙桌,会是如何一种局面?能不能像她这样冷静应对?
老者再次站上了八仙桌,他声音洪亮地说道:“杜书记是为民造福的好书记,她刚才讲的这几点,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和政府交涉未果的问题,杜书记来了,给我们带来了福音!我们相信她,我们欢迎她!”
说完,老者带头鼓掌!台下开始掌声雷动!
“好,散会!”老者大手一挥,大家开始慢慢散去。
老者带着杜睿琪和徐文娟往回走。
直到现在,走在这条古老的巷子里,杜睿琪的心潮还是起伏的。想想刚才的场面,看着眼前的老者,杜睿琪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眼前这位,定然就是传说中的“八爷”。
昨天在党委班子会上,赵胜利就提起过这个“八爷”,说他才是大兴村真正的领头人。
走进刚才那间房子,杜睿琪看了看,这其实是个很有规模的老宅子。进门的天井,很开阔,两边种了几棵桂花树。侧边还有厢房,从厢房往后走,似乎还有天井连着大堂。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房子,房梁上雕龙画栋,显示了主人当年的显赫,当年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修建得起这么好的宅子。
里面的陈设也是古色古香,摆放的家具都是明式的老家具,看上去很有质感和历史的厚重。
看来这位“八爷”的家族是村里的望族,在村里定是非同一般。
八爷坐在大堂的正中央,那是家长的席位。杜睿琪和徐文娟坐在右侧边的木椅上。
一位年长的阿姨用托盘端了泡好的茶上来。照例是先送给八爷,然后再端给坐在侧边的杜睿琪和徐文娟。
这个架势,让杜睿琪不觉想起了如今正在热播的一些古装剧,似乎她们穿越到了明清年代。八爷这位家长,似乎依旧遵循着古老的家长制,等级森严。
“来,请喝茶!”八爷对杜睿琪和徐文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端起茶杯,用盖子抹了抹茶面,然后才浅浅地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八爷朝着杜睿琪笑了笑,说:“杜部长,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这样的进村方式是太特殊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演戏的刺激感。
“您就是八爷?”杜睿琪看着眼前的长者问道。
“是的,我排行老八,所以大家都叫我八爷。”老者说道。
“您怎么认识我?还知道我来了中通镇?”杜睿琪问道。
“呵呵,我虽然老朽了,不过并不过时啊。现在是信息时代,足不出户,也能知天下事,更何况是安河的事。再说,杜部长的威名,安河又有几人不知呢?”八爷笑着说。
“八爷的威名,我们也是早有耳闻啊!”杜睿琪也笑着说,感觉眼前这位老者真是睿智。
“呵呵……”八爷爽朗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荡漾开来,似乎很欣慰,“跟两位领导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快到耄耋之年,村里的很多事情,我本不该参与,平时我也是钓钓鱼,听听收音机,看看报纸,很少过问村里的事情。但是,”八爷的神情突然间严肃了起来,“这次的事情政府做得过分了,我看不过去,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在村里多活几年,所以,这件事,我不得不插手。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政府会开枪伤人啊!这样做,太让老百姓寒心了!我们的天下是当年我们的父辈跟着老一辈革命者,提着脑袋干革命打下来的!我们的天下应该是老百姓的!可是,看看现在,政府的枪口竟然会对准无辜的百姓!这让我们如何拥护这个政府?又如何相信政府?我们百姓不学会自保,该如何生存?我不知道现在的当政者,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但是,我认为,没有百姓拥护的政府就是没有民心的政府,没有民心的政府,就是没有根基的政府,没有根基的政府,那是个什么样的政府?杜部长,你能告诉我吗?”
八爷说完,定定地看着杜睿琪。
这一番话,问得杜睿琪内心极为羞愧。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宣传部长,论职位,她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又如何能代表得了八爷所谓的“政府”?可是,身为国家机关的一员,身为一名政府官员,八爷的话,让她心里难受至极。他说的是实情,更是心里话。从第一次到藕西村去,她就是带着这样惭愧的心情下去救火的。这次,她又再次扮演这样的角色,救火,收拾残局。这不是她所愿,但是却要她所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干群关系会恶化到这样的地步,她更无法回答八爷关于民心和根基的问题。她不知道,八爷能看到的问题,上层能不能看到,但是,她相信,处于基层的这些干部是应该看到的。可是,正是这些人,把现在的干群关系弄成了这样水火不容的状态,正是这些人,挑起了矛盾的一次次爆发,把原本就脆弱的官民生态,一次次打破,一次次推向了冰窖!
古有训言:失民心者失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道理谁都懂,做法却不同。
“八爷,您说的是大实话。所以,我今天来到了大兴村,来到了八爷面前。”杜睿琪说,“我作为一个县委常委、中通镇的新任党委书记,我希望尽我的所能,为大兴村的百姓化解矛盾,捍卫我们村民自己的权力。民心所向,定然是我们党和政府所努力和追求的方向。睿琪,是党的一员,愿意为这份事业倾尽自己的心力。今天看到八爷在村民中的威望,睿琪很有感触。八爷您虽年长,却非常新锐有思想,大兴村的村民都拥护你,睿琪也希望能得到八爷的全力支持。”
“哈哈……”八爷再次爽朗地笑了起来。
他一直看着杜睿琪说话,他知道他所说的问题眼前这位年轻的女书记不能回答,也不好回答。但是,他没有想到杜睿琪会如此巧妙的回答,既规避了问题,又回答了问题。
改革开放进行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发展了经济,也累积了矛盾。但是,归根到底,还是现在政府的一些官员私利太重,根本不把百姓的冷暖和死活放在心上,只追求政绩,只知道捞钱,导致了民心向背,越走越远。杜睿琪也是官员,虽然是小官员,但是作为官员中的一位,她对问题不可能不清楚。只是,她也无能为力,能做到像一个消防队员一样去及时扑灭发生的大火,已经证实了她的能力,也说明她有一颗为民办事的心。这是她最难能可贵之处,也是他欣赏敬重她的原因。
“八爷,刚才我在村民面前讲的那四点,我可以向八爷保证,一定会尽快实现。”杜睿琪说,“同时,我也需要八爷的鼎力相助。”
八爷喝了一口茶,看着杜睿琪。
“关于明智大哥,我想请八爷出面,尽快让死者入土为安,这样无论对生者还是死者,都好,赔偿的事情,我定会向县委申请,按现在的国家赔偿给予死者较高的补偿,请八爷放心,那位误杀明智大哥的警察,当天就已经被抓了起来,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第二,释放米老板。大兴铜业公司的搬迁和对村民们的补偿,都需要米老板出面商谈,继续关着他,对于问题无任何裨益。先解决这两点,我们其他的问题才好解决。”杜睿琪诚恳地说。
八爷看了看杜睿琪,陷入了思考。
067要去解救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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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要去解救你们吗?
这两件事,都是很棘手的事,是目前大兴村唯一可以要挟政府的杀手锏,是否要真正相信杜睿琪,先下葬,先放人,后谈赔偿和搬迁?这件事涉及到全村人的利益,他也不好贸然做主。他心里倒是相信杜睿琪,相信她说到能做到。可是,任何事情都怕万一,万一我们释放了那个米骗子,把明智下葬了,政府却不给我们解决这些事情,那怎么向村民交代?
八爷摸了摸头顶那稀疏的白发,然后站了起来,在堂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后,他站定在堂屋中间,看着杜睿琪说:“我相信你,也同意这样做。但是,我不能一个人做决定,毕竟这是村里的大事,你容我和其他村民代表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好,谢谢八爷。”杜睿琪笑着说。
她侧过头看了看徐文娟,目光里是满满的自信。
徐文娟看着她,笑了笑,今天她就是个陪衬,一个很好的陪衬。她心里想,既插不上话,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的作用就是陪衬,是壮胆的。
不过杜睿琪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心里,对于她的处事方式,她的冷静和机智,她真是要好好学学。
八爷走了出去,对刚才抓杜睿琪和徐文娟的几位小伙子说了一句什么,那些人立马出门去了。不一会儿,就来了十几个村民,这大概就是村民代表吧。杜睿琪心里想。
八爷把他们召集到了后面的厢房里,杜睿琪和徐文娟稳稳地坐在堂屋里,等着八爷的商量结果。
期间,那位老阿姨又过来给她们添茶。
“谢谢您,阿姨。”杜睿琪笑着说,“您是?”
“我是八奶奶。”老阿姨说。
“八奶奶好!”杜睿琪立即改口叫道。
看来这就是八爷的老伴,所以她说她是八奶奶。看来八爷家真是个大家望族,还沿袭了这么古老的称呼。不过,似乎这八爷和八奶奶的称呼用在他们两位老人身上,倒是显得很贴切,丝毫没让人觉得矫情。如果换做是别的村民,这样称呼,那定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八奶奶,您的孩子们呢?”徐文娟问道。
“孩子们都出去了,留下我们两个老人在家守着这个老房子。”八奶奶坐下来笑着说。
“八奶奶,您的孩子一定都很有出息,才会一个个都飞出去了。”杜睿琪说道。
“唉,有出息没出息,这也没个准。我这一辈子生养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现在一个儿子已经出国,两个儿子在深圳,一个女儿在上海。我也想他们,在城里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三年前,老头子发疯似的要回来,说要把老骨头留在家里,我们就从深圳回来了。”八奶奶说道,神情里满是期盼。
人老了,就巴不得儿女都在身边。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才是他们真正希望的。
“他们也会常回来看看您和八爷吧?”徐文娟问道。
“会,过年过节的会回来。但是他们都忙,唉,回来一趟也很辛苦,我也不忍心让他们总是来回折腾的。孩子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八奶奶说,但是掩饰不住内心的那份期盼。
正说着,八爷从后面回来了,看来会议开完了。
八奶奶给八爷的杯子里添了茶,很自然地就退了下去。
这个家庭的主次,可见一斑。
八爷坐下来,喝了口茶,说:“刚刚和村民代表们商量了一下,死者的家属也过来了一位,我们一致同意,相信杜书记,相信政府,先把死者下葬,先放米老板!”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八爷,非常感谢!”杜睿琪激动地站了起来,走过去紧紧地握着八爷的手说。
“我也要谢谢杜书记,谢谢你只身冒险前来,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福音。”八爷笑着说。
信任是最好的溶解剂,能化解一切矛盾干戈。杜睿琪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八爷,我想去明智大哥家里吊唁一下,不知是否合适?”杜睿琪问道。
“好,我带你去,你能去看望他们,他们会很感动的,怎么会不合适?”八爷爽快地答应道。
杜睿琪看了看徐文娟,点了点头,看来坚冰真正开始融解了。
跟着八爷,穿过一条条的小巷子,就来到了一户挂着挽幛的房子前。
这就是赵明智的家。
里面显得较为安静,已经没有哭声,也没有哀乐。
杜睿琪跟在八爷身后,跨进了院子里。
走了进来,杜睿琪立刻感觉到了整个房子里被悲伤笼罩着,虽然没有哭声,但却让人觉得十分悲戚压抑。
赵明智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穿着孝服,守在堂屋正中的棺材前,两个年迈的老人,坐在一旁,神情哀伤,泪已经流干了,脸上的皱纹叠着皱纹,老年丧子的悲恸全部刻在了脸上。
屋子里还有其他一些人,在默默地扎着白花。
“三哥,杜书记和徐镇长来看望你们了!”八爷走到那位长者面前轻声说道。
“啊……”老人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抬起头看着八爷,似乎没有听明白。
杜睿琪走了过去,握着老人的手,说:“大爷,我是新来的中通镇的党委书记杜睿琪,这位是新来的镇长徐文娟,我们来看望你们,您要节哀,注意身体!”
老人又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女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就看见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抽搐着,眼里早已没有了泪,那掉了一半牙齿的嘴巴,扁扁地张着……
看着老人这表情,杜睿琪的眼里顷刻间就蓄满了泪水。
什么是最大的悲恸?老人的表情告诉了她,让她从心底里觉得对不起这一家人。虽然这件事不是她所为,可是今天所见,已让她的灵魂受到震撼。这个看起来并不殷实的家庭,在失去了家庭的顶梁柱后,将陷入长久的悲恸和穷困中。
两位老人在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后,内心的伤痛将伴随着他们走完凄凉的一生……
在慰问了家属后,杜睿琪从桌上拿起一朵白花,来到了赵明智的棺木前。
她按照安河人的习俗,拿着白花放在棺木前方划了三个圈,然后虔诚地双手合十,作揖,给死者默哀祈福。
徐文娟也和杜睿琪一样,拿着白花站在棺木前虔诚地拜了拜。
临走前,杜睿琪在徐文娟耳边耳语的几句,徐文娟点了点头。
她们来到赵明智的妻子面前,看着因为过度哀伤而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的女人,杜睿琪心里又是好一阵难受。她从袋子里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放在赵明智妻子的手上。徐文娟也一样。
“大姐,节哀保重,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明智大哥走了,政府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请你们放心。”杜睿琪说。
女人拿着钱的手在颤抖,然后开始无声地呜咽,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两个孩子看到妈妈哭了,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杜睿琪本就是个脆弱的人,最看不得生离死别。这样的场景,让她情难自禁,泪水汹涌而出。
“大姐,请您节哀保重……”
说完这句话她就拔腿往外面走去了。徐文娟也是泪眼婆娑地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外面,过了好一会儿,杜睿琪才从刚才的悲痛气氛中缓过来。
和八爷并肩走着。
“八爷,何日下葬,日子选定了吗?”杜睿琪问道。
“唉,人死不能复生,早日入土,早日超生。”八爷说,“今天请先生看看,择个日子吧,毕竟家里有老人有孩子,也是为大家的事情而死,虽然没过甲子岁,也要按最隆重的方式来下葬。”
杜睿琪点了点头。安河的习俗,人在六十岁之前死的,就算是短命鬼,按老礼是不能正常出殡,不能入本族人的祖坟山的。但是赵明智例外,他是为大家而死,死得比泰山还重!
“下午要是定了日子,您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们也过来送送赵大哥。”杜睿琪说着,把自己的一张名片交给了八爷,“这上面有我的电话。”
八爷看了看杜睿琪递给自己的名片,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下,算是把他的号码也告诉了杜睿琪。
“好,下午定了,我通知你。”八爷说着,看了看时间,“杜书记和徐镇长如果不见外,中午就在老夫家里吃个便饭,怎么样?”
杜睿琪笑着看了看八爷,没想到他会邀请她们去家里吃饭。这可以说是很高的礼遇了。
按理她们不该在村民家里吃饭,可是,八爷在村里的地位很特殊,而且,八爷盛情相邀,必定还是有事要相商的。杜睿琪想了想,笑着说:“呵呵,那太好了,只是不要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刚才你进村的时候,对你那么的不礼貌,算是我代表大兴村,为两位女将接风压惊。”八爷笑着说。
“谢谢八爷!”杜睿琪和徐文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快接近中午了,路口等待的司机小熊迟迟不见两位领导出来,都急死了。电话拿出来几次,却不敢贸然拨号。于是他就打了副书记杨金旺的手机,告诉他杜书记和徐镇长进去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出来,是不是出事了?
杨金旺开始还说,没事没事,可是现在都中午了,还是没见人出来,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啊!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杜睿琪的电话。
杜睿琪也正好想打电话给杨金旺,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很好,没想到杨金旺的电话就进来了。
“杜书记,什么情况啊,要去解救你们吗?”杨金旺在电话里焦急地问道。
068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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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呵呵,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很好。你让小熊先回去吃饭,我和文娟在八爷家里吃过中饭再返回镇里。”杜睿琪笑着说,“你不打给我,我正好也要打电话给你呢。”
杨金旺听杜睿琪这么一说,几乎不敢相信!在那儿很好?还要在八爷家吃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镇干部连进都进不去的地方,这个女人一个上午就玩得这么熟络,还能在八爷家吃饭?这是什么待遇?!
真是不明白哦!这女人难道真是超人?没有她摆不平的问题?杨金旺挂了电话,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边杜睿琪跟着八爷慢慢在村里走着。
来到村口,一个弧形的池塘出现在眼前。只可惜,池塘里的水已经被污染了,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多好的一个村庄,就是因为一家工厂,而弄得面目全非啊!”八爷痛心地说道。
“八爷,我第一次到大兴村来,觉得我们村里的历史很悠久,村庄的布局有安徽宏村的感觉,这一片都是琪砖灰瓦,很有特点的老房子,而且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流水,这样的村庄,在我们安河并不多见。”杜睿琪说。
“是啊,大兴村也算是个古村,只可惜没有被保护好。”八爷叹了口气说,“我们村里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赵氏的老祖宗,当年从中原逃难来到这里的时候,看重了这里的地理位置,紧邻龙江,适合居住。于是在这里开始慢慢繁衍生息。赵姓本就是一个大姓,当年逃难来到此地的五兄弟,如今繁衍成了村里的五大房族。最有作为的是第三房族。明万历年间,第三房族的赵大钦考上了当年的状元,封官鬻爵,一时间光宗耀祖。赵大钦在朝廷任翰林院学士时,有一次回家省亲,给村里进行了新的规划,请当时有名的设计规划师,为大兴村规划了这个村落。赵大钦的四弟是个盐商,当年可谓是富甲一方,兄弟俩合力,为村里筹资,规划并兴建了大兴村。现在我们看到的三街六巷,这些整齐的布局,都是当年规划设计的。门口的这弯池塘,是村里的风水池,也是消防池。你说的安徽的宏村,我听说过,电视上见过,但是没亲自去看过,我们的村落规模应该比宏村小,如果有宏村那么大,我们也可以申请保护,发展成旅游胜地了。”
“八爷,其实我觉得大兴村也有保护发展旅游的价值。”杜睿琪说,“您看,我们村里离龙江市的龙虎山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龙虎山现在是国家级五a级风景名胜区,我们可以申请保护,和龙虎山连成一个旅游区域,借助龙虎山的旅游资源,发展旅游经济,盘活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造福后人,这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么?”
八爷听杜睿琪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是啊!可以借助龙虎山的旅游资源,打造旅游一体化,发展大兴村古村落的旅游资源啊!
“好,好,这个点子好!走,我们边吃饭边聊!”八爷高兴地说道。
跟着八爷来到家里,八奶奶早就把饭做好了,满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
看来八奶奶的厨艺还真是了得啊!
八爷似乎很喜欢喝一杯,上桌就要拿酒。第一次在村民家里吃饭,但是杜睿琪却感觉很亲切,和八爷似乎很有缘分,一见如故。看看徐文娟,也显得很自然,很开心。
杜睿琪给八爷斟酒,然后自己也满上了,今天她要好好敬八爷。
“八爷,我是借花献佛,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再次表示感谢!”杜睿琪说完很利索地喝完了杯中酒。
“按理说,我应该感谢你,是你为我们化解矛盾,带来好的消息。所以,我要敬你,感谢你为我们村里做的工作!”八爷笑着说。
“其实,说到底,政府是为人们服务的,我们的本职工作就是帮老百姓化解矛盾,八爷,您的支持,是我们做好工作的动力,非常感谢您!”徐文娟也端起酒杯向八爷敬酒。
“好!你们两位女将,是我看到的最有胆识也最聪明的女干部,我佩服你们,更欣赏你们!中通镇有了你们,一定会越来越好!”八爷高兴地说着,仰头喝了杯中酒。
看得出,八爷是真的很高兴。
正当他们高兴地边吃边聊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靠近八爷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正好,杜书记和徐镇长在这里,你就直接说吧。”八爷说道。
来人好像有点为难,想了想开口道:“明智大哥的出殡选在后天上午九点。”
杜睿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是希望早日下葬,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并且马上选好日子,这份承诺让她顿时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这么朴实守信的村民,一定要为他们争取多一点赔偿,不然的话心里总有些不安。
吃完后,杜睿琪和徐文娟向八爷告辞。
想起米老板还没有放出来,杜睿琪说:“八爷,我想把米老板一起带回去,不知是否方便?”
“呵呵,好,好,没问题。我让他们把米老板给你送过来。你放心,米老板很好,我们没有虐待他!”八爷笑着说。
八爷的电话挂了没多久,果真看到米老板走了过来。
米老板没见过杜睿琪,但是看到她,他就知道,这是他的解救者,是他的观音菩萨。于是走上前,激动地握着杜睿琪的手,说:“谢谢领导关心,谢谢!”
杜睿琪看这个米老板还真不像受罪了样子。衣服穿得挺的,纤尘不染,连头发都还是那么有型,看来这资本家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
“米老板,我向村民们保证,你会积极善后,把问题处理好,他们才答应让我带你走的,你可得给我面子啊!”杜睿琪说道。
“那是那是,一切都听领导的安排。”米老板恭敬地说道。
杜睿琪打电话让小熊在村外的路口等着,因为路被挖断了,车子开不进来,得走一段路才到村口。
八爷听了杜睿琪对司机说的话,立刻爽朗地笑道:“不用了,车子可以开进来了。上午就让他们把沟给填平了,路已经畅通了!”
是吗?这么快!杜睿琪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谢谢八爷,非常感谢!”她再次握着八爷的手,激动地说道。
这一上午的收获,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米老板回到了他自己的工厂,杜睿琪和徐文娟一起返回镇里去。
杜睿琪和徐文娟从大兴村出来的时候,八爷一直把她们送到村口,看着她们坐上车后,才返回村里。
车子先返回镇里,徐文娟下车回到镇政府,杜睿琪则让小熊把她直接送到了县委。
路上,她打了电话给黄忠华,说一个半小时后到县委来向领导们汇报工作。
黄忠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惊地问道:“你昨天刚下去,今天就能带来利好的消息?”
“呵呵,是的。我有好消息要向各位领导汇报。”杜睿琪笑着说。
“好,那你直接到安河大酒店李省长的房间,我和林杰市长也一并在房间里等你。”黄忠华说。
“好,我很快就到。”杜睿琪挂了电话,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她自己也没想到,一个上午的沟通,就能把这些问题解决。
中午没有休息,人还是有些疲惫,杜睿琪在车上打起了瞌睡。
杜睿琪朦胧中似乎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了酒店了。
她理了理头发,照了照镜子,发现脸上还是有些疲惫,于是拿出唇膏,点缀了一下自己的朱唇。平时,她很少化妆,觉得没什么必要,素面朝天自然清新,挺好的。但是,今天要去见李省长和林市长,还是要精神一些。抹了点唇膏,感觉人立马有了精神。看来,女人还真真是少不了一支口红。
来到李省长的总统套门口,杜睿琪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下。
不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也不是第一次面见李省长,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
按响了门铃,照样是李省长的秘书开门。
“杜书记请进!”秘书微笑着说。
杜睿琪很恭敬地对他问好。省长的秘书,在她们这些人面前,也是至高无上的了。
走进房间,果然三位领导都在等着她。
“李省长,林市长,黄书记,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杜睿琪有些歉意地说。
“没有没有,我们正说着你呢!”李省长爽朗地笑道,“你昨天下去,今天就有好消息,这样的办事效率不多见啊!说说吧,你为我们带来了哪些好消息!”
看着李成鑫那亲切和蔼的笑容,杜睿琪心里立马就放松了。
林杰和黄忠华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林杰嘴角也挂着笑容,他见识过杜睿琪的办事能力,今天,一定也是问题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吧!他心里想。
黄忠华的笑容则多了一份意味,他也知道小魔女有能力,可是就这么一天的时间,大兴村的问题那么棘手复杂,她能解决什么问题?面对李省长和林市长,她能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069“高规格”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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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高规格”接待
杜睿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秘书给她倒了杯水,杜睿琪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待秘书退出去之后,杜睿琪喝了口水,理了理思绪,才开始汇报。
“李省长,林市长,黄书记,我今天和镇长徐文娟一起徒步去了大兴村,受到了村民们的‘高规格’接待!”杜睿琪笑着说。
几位领导看着她,目光里满是疑问。
高规格?什么样的高规格?他们的嘴角都挂着笑容,等着杜睿琪后面的好故事。
“我们见到了大兴村的最高指挥官:八爷。”杜睿琪说,“听这个名字很有匪气,但是八爷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七十多岁,而且思想很新锐,在村里德高望重。我就是在取得了八爷信任的基础上,上午就解决了三件事:释放了米老板,死者后天上午下葬,路已经填平。”
听杜睿琪这么一说,三位领导都面面相觑,怎么可能?米老板释放了?死者也答应下葬?路也修好了?
“呵呵,好!这三件事是最关键的,解决了这三个问题,其他的问题就好办了!”李成鑫高兴地说。
“说说你是怎么解决这三件事的。”李成鑫似乎很感兴趣。
“不瞒三位领导,今天我和徐镇长是被绑进大兴村的。”杜睿琪笑着说。
“哦?”三个人再次表情惊人地一致,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子。这就是她说的“高规格”接待?
“当然,有惊无险。村里放哨的人不认识我们,就知道我们可能是政府的人,把我们叫做政府的女贼,然后就绑着蒙上眼睛推到了八爷面前。我当时还以为,我们要成为当年的唐仁彪第二了,要被他们扔到粮仓里去,那可就麻烦了!”杜睿琪笑着说。
“哈哈哈……”三位领导也被杜睿琪的话给逗乐了。
“你要真成了唐仁彪第二,我们这出戏可就没法唱了!”李成鑫笑着说。
“当时我也是这么担心的。我还交代了镇里的杨书记,如果我们三个小时后没有消息,就去营救我们,呵呵,后来,不仅没事,八爷还留我们吃饭,把我们当成了贵客来款待!”杜睿琪说。
“呵呵,看来,你和老百姓还真是有缘啊,一进村,就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受到如此的礼遇,真是不简单。”李成鑫说,“我们的基层就是缺你这样接地气的干部啊!”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被抓进去带到八爷面前后,八爷居然认识我,知道我在藕西村干过。然后就让敲锣打鼓召集全村人开会,来到村里的会场上,我就稀里糊涂被他们推上了八仙桌,面对一千多村民讲话。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是突突突直跳啊!后来,我想,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所以,就站在桌子上,把李省长讲的那些话对着村民讲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们,工厂一定会搬迁,死者会给予补偿,他们受到的损失也会给予赔偿,被抓的七个人会尽快释放。村民们也很通情达理,只要他们的诉求得到了满足,就不会再纠缠不休。”杜睿琪说,“后来,我再通过八爷去做工作,争取把米老板放了出来,让死者尽快入土为安。八爷和村民代表商量来了一下,这两件事就通过了。路是八爷主动交代村民填平的。”
“看来我们的老百姓还是很可爱的。”李成鑫摸了摸那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大兴村的矛盾不可谓不尖锐,发生的事情后果不可谓不严重,局势不可谓不严峻,按照我们惯常的思维,要把如此尖锐、严重而又严峻的问题化解,不假以时日,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假以时日,都是相当难以处理。这全国其他地方也是屡见不鲜。但是,今天睿琪同志带来的好消息,再次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我们顺应了民心、民愿,只要我们得到了百姓的支持和理解,那么,再大的困难,再复杂的矛盾,也能迎刃而解!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党创立的初衷,我们党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人为民服务。我们是依靠无产阶级的力量夺取了政权,我们的权力是民众赋予的,可是,我们现在的很多干部,恰恰是越来越背离了这个初衷,有些人甚至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为金钱服务了!我们一些领导干部也为此栽了大跟头,吃了大亏!这是很危险的,更是值得我们大家警惕的!国家发展到今天,我们的党也经历了大风大浪,但是,从现在的情势来看,我们似乎处在了风口浪尖上,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在慢慢减少,民心在慢慢偏离,我们作为党的干部,都应该深思啊!大兴村事件,是个深刻的教训,这个矛盾的化解,更是个很好的借鉴。睿琪的化干戈为玉帛,让我这个副省长都很是佩服啊!看来,我点的将,还真是无人能比!呵呵!”
李成鑫的话,从严肃到活泼,开始让他们听得有些心惊肉跳,最后又让他们听得莞尔一笑。这就是做领导的艺术。
杜睿琪听着李成鑫的话,心里却是颇有另一番感触。
她想起了上午在大兴村八爷跟她讲的那一番话,民心和根基的问题。她无法回答。刚才李省长说的,也是这个问题,是民心所向和民心所背的问题。看来,上层的领导对底层的这些矛盾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突出呢?她真想和李省长探讨探讨这个问题。可是,她知道,真这样,那就是自不量力了。这个场合,这个问题,都是不能谈的。领导可以说,你却不可以探讨。
“李省长,我有几个事情要向领导们请示一下。”杜睿琪说道。
“你说。”李成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大兴村的村民能理解我们,如此之快融解矛盾,是因为我给了他们承诺。”杜睿琪看着李成鑫说,然后又看了看林杰和黄忠华,“我面对村民,承诺了四点:1工厂搬迁;2赔偿污染造成的损失;3赔偿死者;4释放被抓人员。这四点,我答应他们尽快兑现。今天释放米老板,也是基于要谈工厂搬迁和赔偿的事情。所以,我想把这四点明确一下解决的方式和时间表,我要说话算话,兑现我的承诺。”
“好,应该这样。信任是双向的,老百姓给了我们信任,我们就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林市长和黄书记都在,就把这个问题一并商议一下。”李成鑫说着,看了看黄忠华。
黄忠华知道这件事需要他来做主,他想了想,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大拇指开始不停地上下翻动。这些都是要钱的,可是安河就是缺钱。但是问题到了这个地步,就是生,他也要把钱生出来。面对李省长和林市长,他一定要鼎力支持杜睿琪,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小魔女。
“这四点承诺应该兑现,并且应该早日兑现。”黄忠华说,“工厂已经停产,不会再恢复生产了,也就是说不会再对大兴村造成新的污染,搬迁的地址,我们正在考虑;赔偿污染造成的损失,全部由企业买单,派出调查小组去进行评估核算,尽快给出一个结果;赔偿死者,我们按最高国家赔偿标准,这个没有问题;释放被抓人员,问题一旦解决,立马可以释放。”
黄忠华似乎每一条都给出了答复,可似乎又每一条都没有回答。
杜睿琪在内心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她要的是明确的时间和具体的赔偿额度,可是这些黄忠华都没有说。她已经是这样对村民承诺的,没有明确的答复,她不好去面对那些村民。
她看了看黄忠华,他的眼神传递给她一种信息,似乎是让她理解,他也不能一个人做主。
她微微一笑,算是理解了他吧。她也知道,涉及到钱的问题,就是大问题。更何况,这不是小事,要上常委会研究才能决定,她理解。
“具体的方案,我们下午临时召开常委会,进行研究。”黄忠华看着杜睿琪说。
“好!特事特办,要的就是这样的效率。”李成鑫说道。
林杰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就是坐在那儿听着,看着,微微笑着。
杜睿琪的临危不惧,不辱使命,让他再次见证了这个小女人的工作能力。
只是每次她和黄忠华坐在一起,就让他产生不太好的联想。真是可惜了,如果杜睿琪不是黄忠华从床上战斗到场上的女人,他心里会更敬重她。
但是,他也理解这个女人,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必总是想起别人的短处呢?你看到的就是她的工作能力,就是她过人的智慧和胆识,这才是关键。
“李省长,林市长,黄书记,”杜睿琪看着他们再次说道,“这次到大兴村,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请李省长和林市长、黄书记一起到大兴村去看看。”
杜睿琪说完,有意识地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黄忠华的表情最惊愕,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杜睿琪,觉得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一个村庄,刚刚经历过劫难,村民们的愤怒都还没有完全消除,你这个时候让省市领导到那儿去,是想玩什么惊险刺激的游戏啊?!
李成鑫却似乎不这么想,他好像很感兴趣似的。
“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李成鑫笑着问道。
他知道,杜睿琪一定是另有它意。绝不是让他去看热闹,受指责的。
林杰也有点兴趣,说:“大兴村很特别吗?”
070心醉的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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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心醉的拥吻
“呵呵,是的,请几位领导去,就是因为大兴村很特别,领导们去了有特别的意义。”杜睿琪说,“我是第一次去大兴村,发现这个村庄是个很有特点的古村落,整个村庄的历史有一千多年,老房子很有规模,三街六巷,琪砖灰瓦,琪石板小巷,布局合理,整齐有序,很有历史价值和旅游价值。值得一看,可以依托龙虎山的旅游资源,开发成一处旅游胜地。”
“大兴村还有这样的价值?”李成鑫有些吃惊地说,“祖先留给我们很多财富,好好开发和利用,完全可以造福后人。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依托龙虎山的旅游资源?”林杰有些不解,他是市长,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有价值的村落啊。
“大兴村离龙江市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离龙虎山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如果开发出来,完全可以和龙虎山连成一体,打造成一体化旅游项目,实现资源共享共用,把大兴村的旅游资源发掘出来。”杜睿琪说。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有价值,我们可以考虑带几个专家去考证一下。”林杰说。
“我个人觉得是有价值的。听八爷介绍,村里的历史也很悠久,出过状元和富商,才有这个有规模的古村落。”杜睿琪说。
“好,那我们就这几天选个时间去看看。我正好也下去看看那些可爱的老百姓,那位传奇人物,八爷。”李成鑫笑着说。
听李成鑫真的决定要去,黄忠华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这个时候下去,凶多吉少啊!常务副省长下去了,那些村民要是再想个什么幺蛾子,来个什么不良的举动,那这个事情可就玩大了!
他心里有些责怪杜睿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能出这么个馊主意!
“李省长要下去,这可是一件大事。”黄忠华说,“你确信村民们不会再闹事?能确保李省长的安全吗?”
“我相信八爷,更相信那些村民。”杜睿琪说,“等赵明智出殡后,就可以安排这件事了。”
“赵明智后天上午出殡,你准备安排什么时间?”黄忠华问道。
“看李省长的时间安排再具体来定。”杜睿琪看着李成鑫说。
“越快越好,我这个星期必须得赶回省里去。大兴村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也要回去汇报工作。”李成鑫说。
“那就安排在大后天上午吧,上午去比较好!”杜睿琪说。
“行,就这么定了,后天上午去大兴村看看,然后从那边直接回省里去。”李成鑫说,“这个时间正好。”
大兴村距离回省城的高速路口很近,正好从那儿上高速,直接回省城。
“好,我一定会安排好,确保领导们的安全,请领导们放心。”杜睿琪信心满满地说。
工作汇报完了,林杰、黄忠华和杜睿琪从从李省长的房间里出来,黄忠华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杜睿琪知道,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拉李省长去大兴村的事情很不靠谱,而且事先也没有和他商量,算是自作主张,这让他感觉有失领导威信。
林杰的房间就在李成鑫的隔壁,他看了看杜睿琪,笑了笑,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睿琪跟在黄忠华的身后下楼去。
进入电梯,黄忠华只按了五楼,看来他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黄忠华靠近她,把她拥在怀里,但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不高兴啦?”她贴着他的胸膛问道。
“你啊,胆子太大了!”他抵着她的额头,有些生气地说。
八楼到五楼,电梯很快就到了。
黄忠华松开她,走在前面,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好在走廊里也没有其他人,杜睿琪很快跟着一起进去。
进去后,黄忠华就进入了卫生间,看来是急着去放水。
不一会儿,黄忠华出来了,洗了洗脸,精神明显好一些。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想得出来?”他走到她身边问她。
“我也是临时想起来的,就顺口说了一下。”她有些小委屈地说。还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生气的样子。
“我的祖宗,你这个顺口一说要惹来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他故作生气状说道。“有什么麻烦?保证安全不就没事了吗?”她有些不解地说,难道那些村民还能把你们给吃了?这么怕死!
“保证安全?你怎么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他斥责道,“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安全,可不是儿戏啊!况且大兴村是什么地方,是刚刚发生命案的地方啊,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万一再出点什么状况,我的末日就到了!”
啊!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件事会威胁到他的官位,那么她就真的玩大了!
“真有这么严重吗?”她有些怯怯地问道。
“唉,凡事要动脑子,别凭一时的冲动,尤其在官场上,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啊!”他沉重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那么可怜地看着他。
“能怎么办?李省长都被你说动心了,决定要去了,那就只能做好一切安保工作,硬着头皮也要去办!”他看着她说。
看到她那副娇弱可怜的样子,他又有点心软了。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她所为,他定然是要大发雷霆的,非批死不可!可是,这是小魔女的主意,他也在场,默认了这件事,还能如何呢?接受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唉……”他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好了,事情已经定了,就往好处去想,把工作做好吧!”他换了一副很温柔的口气说,“你负责做好村里的工作,确保村民们文明有序地接待李省长一行,其他的我来安排!”
“嗯,我一定安排好,你放心!”她使劲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知道错啦!来,陪个罪!”他笑着说,一副期待的眼神。
她很听话地踮起脚,在他脸上吻了吻。
“蜻蜓点水,不够诚心!”他说。
她闭上眼睛,温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很快就炙热地缠绵在一起。她感觉到了他的热情和渴望,可是,下午还要开常委会,再说,楼上两位领导还在督阵呢,此来是汇报工作解决问题的,不是私会玩激情的。她心里多少有些畏惧。
心醉的拥吻了好一阵,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说:“还是办正事儿吧,别耽误了大兴村的事情处理。”
他却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事情的轻重缓急让他压抑了内心的狂热和刚刚升腾起来的男人的力量。
他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胡国成的电话:“马上通知在家的常委,临时召开常委会!”
挂了电话,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看着她说:“我还是要谢谢我的小魔女,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么多的问题。我看你现在不仅仅是小魔女,应该是法力无边的观世音,走到哪里哪里就平安祥和啊!现在不仅我离不开你了,我看安河人民都离不开你!我的小魔女!”
“是吗?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她捏了捏他的鼻子说,“刚才还批评我呢!现在就表扬我了,我都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高兴!”
“当然是高兴!你又立了一功!我在心里给你记着!”他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亲。
“我立功了,有什么奖励啊?”她调皮地说道。
“你要什么奖励,你说,我要能给,一定给你!”他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疼爱地说。
“呵呵,这个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她笑着说。
“好,想好了告诉我!”他笑着说,“你的车子还在下面吗?”
“在,司机在楼下等着。”
“那好,你先下去,坐自己的车子去县委,我一会儿就过来。”他搂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到门口。
来到县委大院,杜睿琪直接上了四楼的会议室。
胡国成已经召集所有在家的常委坐在了会议,就连蒋能来都已经提前到了,就等着黄忠华的到来了。
看到杜睿琪进来,大家似乎都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不是去中通镇了吗,怎么回来啦?
大概过了几分钟,黄忠华才从外面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看到大家都到齐了,他坐下来直接开始讲话。
他说:“睿琪同志刚刚从大兴村回来,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具体让睿琪同志来给大家讲一讲。”
黄忠华看了看杜睿琪,示意她来接着说。
“黄书记,蒋县长,各位领导,我今天上午到大兴村和村民们进行了沟通,基本取得了村民们的信任,初步化解了矛盾:释放了米老板,死者后天上午下葬,路已经修通。根据村民们的诉求,我向村民们承诺了四点:1工厂搬迁;2赔偿污染造成的损失;3赔偿死者;4释放被抓人员。村民们现在就等着我们的承诺兑现。”杜睿琪言简意赅地讲完了,看了看黄忠华。
071能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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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能出奇制胜
“取得大兴村村民的信任不容易。睿琪同志和文娟同志冒险徒步进入大兴村,在被村民误解捆绑着进入村里的情况,还能取得村民的信任,化解矛盾,这说明睿琪的智慧和胆识是过人的。村民们信任她,就是信任政府,理解她,就是理解我们政府。现在,睿琪同志代表政府向村民们做出的承诺,我们来商议一下,尽快拿出方案,予以落实兑现,这是我们今天会议要讨论的主题。”黄忠华看着大家说道。
就在黄忠华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始终是盯着杜睿琪看的。
他们想不明白,这个小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上午就取得村民的信任,化解这些棘手的问题?这太不可思议了!抓米老板,打死人,围堵县委,这些事情都是大兴村的村民做的,这帮如此放肆的刁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信任杜睿琪这个女人?他们的脑海里真是有无数个疑问,无法解开。看来,不佩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行哦!人家当这个救火队员,还真是当得合格,总是能出奇制胜,这的的确确是他们这些在座的男人们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们先一个个问题来解决。”黄忠华说,“先说说死者的赔偿问题。按照现在的国家赔偿标准,对于赵明智的情况,应该怎么赔偿?”
黄忠华说完,看了看在座的每一个人。
“死亡赔偿金各地均不同,”蒋能来说,“一般是根据当地人均纯收入的二十倍给予赔偿。按照我们安河农民纯收入的二十倍,大概也就是三千多元乘以二十,不超过七万块钱。”
杜睿琪听黄忠华这么一说,差点嘴巴都张大了!赵明智的一条命才值七万块钱不到!这是不是太廉价了?农民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呢?!
她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蒋能来。
“按现在的国家死亡赔偿标准,就是这么计算的。我们安河是穷县,农民的纯收入很低,说实话,三千多元,那都是虚的,如果按实际来算,就更少了!”吴南成补充道。
“国家有赔偿制度,我们就按制度来执行。”黄忠华说,“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也不能亏待了死者。”
杜睿琪想起了自己在赵明智家看到的情景,那两位伤心绝望的老人,还有那一对尚且幼小的孩子,现在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就这么点钱的赔偿,他们肯定是不能满意的。当时她就答应尽量按最高标准赔偿他们。可是这七万块钱也太少了!她要为赵明智的父母和孩子争取多一点赔偿!
“我今天上午去死者家里吊唁了一下,”杜睿琪有些沉重地说,“他的父母年过八旬,一双儿女尚未成年,原本这个家就不富裕,现在失去了擎天的柱子,往后的日子就更艰难了。刚才蒋县长说了我们的国家赔偿标准,按这个标准,也可以。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还应该从另外一个方面去考虑,那就是考虑死者的实际情况,他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死亡,他是在和政府的冲突中,被我们的警察误伤而导致的死亡,更多的责任应该由我们来承担。如果这七万块钱赔偿给他们家,我想,大兴村的村民是不会答应的,那么矛盾就有可能再次激化,大兴村的问题就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我想这个时候,省市领导都还在安河,我们应该本着早日化解矛盾,真正满足民众诉求的出发点,去思考和处理这个问题。”
杜睿琪的话说完,蒋能来就看着她,一脸的不屑状。
“杜部长,我们按照国家赔偿标准来赔偿,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看这些人就是得寸进尺,你给他越多,他就越贪,还想要更多,所以,绝对不能这样无条件地满足他们!”蒋能来强硬地说。
杜睿琪听了蒋能来的话,心里极其不高兴!有本事你就去化解矛盾啊,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大兴村的今天,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睿琪同志说得有道理,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考虑。”黄忠华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李省长也说了,要我们特事特办,把大兴村的事情处理好。我看可以酌情提高赔偿金额,尽量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
“赔偿标准是城乡不同的。”吴南成说,“城市是按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标准的二十倍来赔偿,这样的话,城市人员死亡赔偿金往往比农村高出几倍。如果说大兴村的死者要适当提高标准,平息矛盾,特事特办,我倒是建议,可以参考城市人员的标准来执行,这样的话死亡赔偿的金额就比较高了。”
“目前安河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八千多元,这样一算金额就有近十七万了,我估计这个标准他们一定能够接受。”吴南成说。
杜睿琪听吴南成这么一说,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个标准太高了!”蒋能来立马反对道,“如果这个执行标准破例了,那么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还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呢?不是都得统一用这个标准来执行?!”
听着蒋能来这话,吴南成真是强忍着笑声,这个蒋矮子,要钱就要命似的。这样的事情还能让它再发生吗?大兴村的事,我们还不知道要脱几层皮呢?先处理了再说吧!
“我觉得吴书记的话有道理。本身这个同命不同价就是对生命的不公。城市人和农村人都是人,凭什么城市人的赔偿金就高那么多,而农民兄弟就只有他们的几分之一呢?这是对生命的歧视!我赞成用城市的标准来赔偿大兴村的死者!”常务副县长饶明乾说道。
“其他同志也说说看法!”黄忠华说道,面露鄙夷之色。看来,他对蒋能来的那个解释心里很不受用。他妈的,还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吗?就不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大兴村的事件本就很复杂,现在村民信任我们,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尽量满足村民的诉求,多给死者一点补偿,这个也说得过去。不要因为这点钱,再次把矛盾激化,那就得不偿失了!”组织部长万明贵说。
“我也赞同吴书记的观点,按城市标准来赔偿,给死者安慰,也给家属安慰。”胡国成说。
沈茂申和袁浩在这件事情上都伤了元气,似乎不愿意开口,愣愣地坐着,不说话。
“好,综合大家的意见,按城市标准给予死者赔偿。”黄忠华说道。“接着讨论第二个问题,释放被抓的七个村民。”
黄忠华说完,看了看袁浩。
袁浩叹了口气,说:“这七个人不是主犯,也不是主谋,抓他们,其实没有多少作用。大兴村事件,不是抓几个人就能解决的。杜部长到村里去了,应该更了解实际的情况。这七个人,可以释放。”
“好,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就尽早释放。”黄忠华拍板道。
“关于村民农田的污染赔偿问题,明乾同志负责,派出人员去核查清楚,统计数据后,让企业全额赔偿!”黄忠华说。
“最后,关于大兴铜业公司去留的问题,我们商量一下。”黄忠华说:“这是招商局去年招进来的重点企业,明乾同志分管这块,你说说看。”
饶明乾似乎有些为难。大兴公司是去是留,不是他说了算。当年引进来的时候,也是县委县政府的决策,怎么现在好像成了他一个人的责任似的?
“我没有什么意见,重污染企业放到哪里都不受欢迎。但是,我们这样的穷县,除了这样的一些企业愿意来落户,别的无污染的企业我们又引不到,所以何去何从,听从大家的意思。”饶明乾把球直接给踢了出来。
“重污染的企业破坏生态得不偿失,企业又舍不得投入资金去治理污染,搬到哪里哪里的百姓就受到威胁,所以,对于这样的掠夺性企业,我建议还是让它消失。”吴南成说。
呵呵,消失容易,引进来就难啊!黄忠华心里想。他也希望不要这样的企业啊,希望都是绿色产业大军落户安河,可是,这不现实啊!
“我看我们可以选择一个两全的办法。”蒋能来说,“给企业把排放标准定死,不达标排放就不能生产,他们就会去引进设备治理污染,我不信他们就不想赚钱!”
“能这样处理当然最好!”黄忠华说,“只怕是我们的监督无法到位,到时候企业悄悄排放,我们还不知道,造成新的污染新的冲突,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看这样吧,我们举手表决,赞成企业搬迁治污后再生产的举手!”黄忠华说。
现场除了蒋能来,没有其他人举手。
“看来大兴铜业公司在安河没有人气。那好吧,彻底一点,让它消失!”黄忠华说,“不过先把赔偿的问题谈好,再让它消失,不然,我们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给村民们的赔偿又得政府买单,我们可不要总是做这个冤大头!”
“今天这个临时常委会,就是专门研究这四个问题,胡主任下去后把这几项研究形成决议,下发到相关部门。最后一条先不要加上去。”黄忠华叮嘱道,“散会!”
走出会议室,杜睿琪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能为赵明智争取到近十七万的赔偿数额,她就心里无憾了。对于这样的一个赔偿结果,她相信,赵明智的家人和大兴村的村民们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她承诺的四点,基本都可以兑现。
正当她还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万明贵走到了她的身边。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杜部长,你这化解矛盾的效率真是无人能比啊?”万明贵说。
072昨日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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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昨日的温情
杜睿琪笑了笑,不置可否。
“杜部长,有个事儿先跟你通个气,”万明贵说,“你们部里的熊连冠要调到市委宣传部去了,调令已经到了组织部。”
杜睿琪有些吃惊,怎么说走就走了?事先没有一点迹象啊!
按理,熊连冠在自己的手上也是上位了的,虽说职位不如朱青云,可这也是个台阶啊!难道他不满意?还是因为朱青云的高升压制了他,而心里不爽?!
“谢谢万部长!”她笑着说。
带着狐疑,下到二楼,杜睿琪回到了自己在宣传部的办公室。
虽然她到中通镇去挂职了,可是这里的位置还同样是她。
刚下去一天,就回来了。其他人看到她进办公室,都有些吃惊。
她靠在椅子上,让自己的精神缓解一下,一上午在大兴村,虽是有惊无险,但是那一番斗智斗勇也是让她颇费了一番心思,加上中午又没有休息,刚才又是开会,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状态,现在回到这个熟悉的办公室,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了。
靠在椅背上,她不自觉地就闭上了眼睛。大脑里竟然有些晕乎乎的,真是有些累了!
她索性就那么闭着眼睛,进入了半梦幻的状态中。
“这么快就回来啦?”
一个声音把她从游离的幻觉中唤醒。
她睁开眼睛,看到朱青云站在门口。
挤出一丝笑容,她坐直了身体,说:“刚开完会下来。”
朱青云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看茶壶里,发现居然没有烧水,他破天荒地拿着水壶出去装了一壶水进来,然后开始煮开水。
“下面的工作不好做吧?”他看着她问道。
她的疲惫写在脸上,很明显昨晚没休息好。
也是,这么复杂的问题,换谁下去不都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啊?他想。
“还好,”她笑着说,“上午我去了一趟大兴村,问题基本谈妥了。刚才的常委会就是专门研究赔偿和公司搬迁的问题。”
哦!朱青云不太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么复杂的局面,一上午就能谈妥?真不愧是救火专家!
“那就好,还是你有能耐,再难的事情到你手里,也可以轻松化解。”他佩服地说。
“是村民们的理解,其实他们就是要解决问题,并不是要制造矛盾,满足他们的诉求,自然就可以解决问题。”她说。
“谁都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朱青云看着她说。
正说着,水壶里的水已经煮开了。
朱青云有些笨拙地开始泡茶。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很少做这些。这个男人,是粗枝大叶型的,泡茶本是男人都喜欢的事儿,他却不喜欢。他不抽烟,不喝茶,似乎也不太会喝酒,他就喜欢满世界乱跑,喜欢出去玩,喜欢和儿子打滚,当然,还喜欢看书,看片,写写文章。
杜睿琪移步到沙发上,本想从朱青云手里接过茶杯,自己来泡茶。
可是朱青云并没有要把茶壶给她的意思,而是继续泡着茶,动作虽然笨拙些,总算是把茶泡好了。
“来,喝茶,提提神,我看你挺累的!”他把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
这么多年,第一次喝他泡的茶。
杜睿琪微微一笑,说:“谢谢,还真是有点渴了。”
“人太能干了也累!”他突然说道。
“问题解决了,就好了!”她说。
“问题解决了,你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来了?”他看着她问道。
“不太可能,在下面几个月应该有,至少要把大兴村的问题全部解决,把中通镇的班子建立起来,我才能回来。”她边喝茶边说。
“几个月……”他悠悠地说,“熊连冠要调到市委宣传部去,你知道吗?”
“听万部长说了,调令已经来了。”她说。
“那文明办那块你准备怎么安排?”他问道。他是分管文明办的,自然很关心这个问题。熊连冠走了,他就是光杆司令。
“你有什么想法?”她反问道。
“文明办本就是熊连冠一个人,他走了,就空了,没人做事。”他说,“得补上一个人。”
“人事暂时不动,”她说,“我现在已经到下面挂职,部里的事情你们三位副部长分工协作,各司其职。熊连冠走后,可以从报道组临时抽调一个人过去,先顶着干些事儿,不过人还算报道组的,宣传报道照写不误。你看谁合适?”
他沉默了一阵子,说:“杨桂龙吧,让他多辛苦一些说得过去,我估计他也乐意。”
“好,那就他吧。文明办日常的事情也不多,举办活动和检查的时候,也是从其他科室抽调人一起来干,所以,让他还是以写报道为主。这是他的主业,不能丢弃了。”杜睿琪说。
杨桂龙是他们的同学,和朱青云交情甚好,这个时候,朱青云提出让他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过渡一下,杨桂龙以后就可以留在文明办那边负责了,这是为他找出路。杜睿琪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
“行,你放心,我会跟他交代清楚的。”朱青云说。
朱青云说完,眼光定定地看着杜睿琪。
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疑惑地看着他。
他嗫嚅了一下嘴唇,终于吐出几个字:“别太辛苦,注意身体!”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内心瞬间有种酸涩袭来。
来宣传部一年多,他们共事一年多,这是他对她说过的唯一一句关心她的话。端着他泡的茶,想着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杜睿琪眼里有些湿润了,她似乎看到朱青云那颗曾经冰封起来的心,正在她面前慢慢化开、变软。她知道,他心中对她的恨意,已经化解,在井冈山的时候,他甚至想和她重温旧梦,她也很清楚……但是,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昨日的温情了。
可是,今天面对神情有些疲惫的她,他心里或许是真的有些心疼她?不然,他不会说那句话的,她太了解他了,他不善于伪装,更不善于说谎,他要么不说,要说就说实话,说心里话。无论如何,他能这样,她都感动和欣慰,毕竟,他已经转变了,工作态度好了,面对她也更坦然了。这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忙碌了一天,晚上,杜睿琪没有赶回中通镇,而是留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小熊司机就在她的通知下,来到了她家门口接她。
八点半,她准时赶到了镇里。
明天上午是赵明智出殡的日子。她决定要带着党委班子几个人去送送明智大哥,既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体现他们镇政府对这件事情的一个姿态,化解矛盾,冰释前嫌,从尊重死者开始。
上午召开了一个党委班子会,商量了一下给赵明智出殡时要送的花圈和物件。
安河有个风俗,死者过世后,生者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不仅要送花圈,更要送物品,而且越贵重越好。
大家商量好了以后,由杨金旺去负责准备:四个花圈,四床毛毯,外加慰问金一千元。
第二天上午,八点之前,杜睿琪就带着徐文娟、杨金旺和赵胜利等几个人来到了大兴村赵明智家里。
当他们把花圈、物品和慰问金送到赵明智妻子的手上时,这个可怜的女人再次泣不成声。当杜睿琪把对明智大哥的死亡赔偿额度告诉他们一家人时,他们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能有这么高的赔偿!赵明智年迈的父母紧紧地抓住杜睿琪的手,浑身颤抖着,只知道流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这些钱不足以换回赵明智的生命,也无法消除这个家庭的创伤,但是,大家都明白,这已经是最高的赔偿了。而这些,他们也知道,一定是杜书记为他们争取来的。
八爷也在旁边,他对杜睿琪的为人有了新的认识,这位女书记,很懂礼数,很会为人。细节看出一个人的休养,而杜睿琪,恰恰是最注重细节的。
九点整,赵明智的棺木被抬出,出殡仪式正式开始。
哀乐伴着哭声,现场一时悲戚不已。听着赵明智的父母和妻子那么哀怨的泣诉,杜睿琪也哭成了个泪人。这样心痛的场景,她是最不能承受的。
赵明智的葬礼,是按照安河的老习俗,隆重来举办的。
还请来了乐队哭丧,现场的气氛甚是悲戚,几乎每位来送行的人,都呜咽不止。
葬礼结束后,杜睿琪和徐文娟专门来到了八爷家,把明天上午常务副省长李成鑫和市长林杰要来大兴村的事情和八爷好好商量一下。
八爷一听,杜睿琪要把省长和市长带到村里来参观,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这太好了!太好了!看来我们大兴村要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了!杜书记,你就是我们大兴村的贵人啊!我说过,你是为我们大兴村带来福音的人!我代表大兴村所有的村民谢谢你!”
“八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李省长听说大兴村有开发的价值,很高兴,所以决定要来看看。”杜睿琪说,“不过,因为省长要来,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有很多,尤其是安保问题,这是黄书记最担心的。八爷,这个还需要您鼎力相助。”
073把坏事变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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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把坏事变好事
“你放心,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村里每一位村民,都会非常热情热烈地欢迎省长和市长,欢迎所有的领导,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八爷激动地说,“虽然大兴村的村民和政府发生过对抗,虽然我们曾经是那么痛恨政府,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李省长和林市长他们来,大兴村每一位村民都会发自内心地欢迎他们!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好,我当然相信八爷,那么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如何来安排村里的接待工作。”杜睿琪说。
八爷很爽快地坐下来,拿出村里的平面图,开始设计李省长来了后要走的路线。确保把最好看最有价值的东西给省市领导和专家们看,把大兴村的旅游资源充分展现出来,一旦得到领导和专家的肯定,大兴村成为龙江市的旅游新亮点,那么,大兴村就要焕发出新的生命和活力了!村民们就可以实现在家门口赚钱的愿望了!所以,八爷很认真地规划了一下参观的路线,并且从村里小学挑选出了一位了解大兴村历史的女老师来做讲解,好好为领导们介绍大兴村光辉的历史。
听着八爷的安排,杜睿琪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李省长和林市长看了一定会满意的,大兴村抓住了这次机遇,将改写大兴村的历史!”
规划了参观的路线,八爷又让小伙子去鸣鼓,说:“召集村民们,开大会!告诉他们,有喜事,大好的喜事!”
只听得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杜睿琪和徐文娟跟着八爷一起往外面走去。
还是村中那块最大晒谷场地。他们来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绝大部分村民。
和上次一样,八爷又是站在八仙桌上讲话。
他大手一挥,对着村民说:“各位乡亲,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杜书记邀请了李省长、林市长和县委黄书记,明天要到我们村里要实地参观,同时还有旅游方面的专家一起陪同,来考察我们村里的古文化价值,如果我们的领导和专家认为我们村里有旅游开发的价值,那么,我们村将成为龙江市的旅游新亮点,我们就可以实现在家门口轻松赚钱的愿望!”
哇!太好了,太好了!感谢杜书记!人群中一片欢呼!
“当然,省市县的领导还有专家来了,我们大家就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要做到文明、有序,更要做到热情、大方,让他们看到,我们村不是刁民村,不是闹事村,我们的村民是有素质,有教养,有文化的人!能不能做到?”八爷大声说道。
“能!我们一定能做到!”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
“好,下面我们请杜书记讲话!”八爷说完,跳下了八仙桌,主动搭手扶了杜睿琪一把,把她推上了八仙桌。
再次站在这样特殊的讲台上,杜睿琪心里还是忍不住激动地砰砰砰直跳!
她看了看跳下依旧兴奋着的村民,说:“乡亲们,我现在的心情和你们一样,非常激动!说实话,我建议李省长来大兴村看看,但是我没想到,他真就答应来了!所以,这是我们大兴村人民的福气!李省长的到来,不仅仅是大兴村的大事,喜事,更是我们中通镇、安河县的大事,喜事,县委黄书记也是十分重视,明天将和县委班子成员们一起陪同前来。刚刚八爷说了,我们大兴村的村民是有文化,有素质的村民,我们不是闹事村,更不是刁民村。那么,明天,就是我们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的时候了,让所有的领导都看到我们村最好的一面,让大兴村成为安河最美的乡村,成为龙江市的旅游新亮点!好不好?”
“好!我们一定会做到,杜书记放心!”台下有村民带头高喊了起来。
这样的场面是杜睿琪最愿意看到的,大兴村的凝聚力真是非同一般!
“我先谢谢大家,明天,就看你们的了!”杜睿琪抱着拳,向台下鞠了一躬。
虽然村民们都很激动,表态要支持明天的活动,但是这个安保问题,杜睿琪还是觉得要做一个比较周密的安排。
回到八爷家,杜睿琪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建议,希望八爷能接受。”
“你说。”八爷看着她说,似乎也猜到了她将要说什么。
“关于领导们的安全,这是大事。我建议八爷组织村里最得力的小伙子,站在人群的旁边,为李省长的安全保驾护航!”杜睿琪说。
“行,我也有这个想法,你放心,我来安排,确保没有问题。”八爷说。
“欢迎标语下午做好了,先送到村里来,到时候拉到村前的大路上,醒目又好看!”杜睿琪说。
“好,你想得很周到,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好,你放心。”八爷说。
杜睿琪在大兴村布置这件事的时候,黄忠华也在县委专门就这件事召集沈茂申和袁浩来商量研究此事。
他认为,李省长到大兴村去,完全是杜睿琪一时心血来潮,头脑发晕而想出来的主意。所以,他心里一直是不太高兴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定了,李省长说了一定要去,那就只有认真细致地做好各方面的工作,确保李省长的安全。
对于一位常务副省长的安保,不是特级保卫,到了这个小小的安河县城,那也要按特级保卫来做!
沈茂申和袁浩就坐在黄忠华的对面,他们表情都很严峻。大兴村刚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省长竟然敢到村里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虽说杜睿琪打了前站,说矛盾基本化解,可是,事情终究还没有结束啊,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呢?
沈茂申的心里是直打鼓的,一点底都没有!
袁浩就更不敢相信了!前天他还被那些大兴村的村民们弄得狼狈不堪,嗓子都劝哑了,也没劝动这些人回去。最后还不得不在动用武力的情况下来解决这些事情。要他相信大兴村的这些村民能文明地来接待李省长一行,他是做不到的。
“你们两位好好想想,李省长去大兴村,要如何才能保证他的安全。”黄忠华看着他们说。
沈茂申和袁浩面面相觑,一时无法回答。
“目前的情况下,要确保李省长的安全,只有全副武装,寸步不离,五步一岗三步一哨,确保李省长在我们的范围之内,不和村民有直接的接触。”沈茂申说。
“把我们的人员扮成一般工作人员,围绕在李省长周围,这样确保李省长在我们的固定圈子里,才能确保他的安全。”袁浩也说。
“这样倒是可以确保他的安全,”黄忠华说,“不过,李省长既然到了大兴村,不和村民接触,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像李省长这样的大领导,见了村民往往是最和蔼最可亲的,所以,我们不可能不让他接触村民。”
沈茂申和袁浩再次对望了一下,面露难色。
“如此也只能是步步紧跟,不让领导脱离我们的圈子。始终在我们的保护范围之内。还有,时间不要太长,路线也不能拉得太长。”沈茂申说,“时间越短,路线越短,越容易控制。”
“这个得到了现场再看。”黄忠华说,“估计时间不会太长,路线也不会太长,大兴村也就那么大,还能长到哪儿去?”
“我看这样,你们调集所有的警力,全部武装起来,把最精干的扮成便衣和工作人员,围绕在李省长、林市长和我的周围。我和林市长始终要和李省长站在一起,你们务必要挑选最可靠的人,放在我们身边,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黄忠华说。
“好,明白了!”袁浩说。
沈茂申也点了点头。
“行,那赶紧去准备吧!越周密越好!”黄忠华说。
沈茂申和袁浩走了之后,黄忠华还是不放心,想拨打杜睿琪的电话。
杜睿琪知道黄忠华一定很担心村里的安保问题。从八爷那儿出来之后,她就立马拨通了黄忠华的电话。
嘿嘿,刚想打小魔女的电话,她就打过来了。黄忠华心里一乐。按下了接听键,小魔女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大兴村的事情我安排好了!”她高兴地说道。
私下打电话,她从来都是这样直接说话,没有称呼,似乎从来也不曾叫过。因为不知道叫什么好,叫黄书记?太别扭!叫老板?难以接受!那该叫什么?似乎什么都不好叫,所以就干脆不叫了。
“你有把握吗?”他问道。
“有,一定能保证领导们的安全,你放心吧!”她信心十足地说。
“好,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就不担心了。明天八点从安河大酒店出发,到大兴村估计九点半左右,你们做好地接吧!”黄忠华说。
“好!没问题。我们在大兴村的路口迎接你们!”杜睿琪说。
挂了电话,杜睿琪竟然有股莫名的激动。
她想起了李成鑫那天点将的时候对着常委们说的话:化解大兴村的矛盾,把坏事变好事!
明天李省长和林市长到大兴村来,一定是大兴村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如果大兴村被保护起来,并且开发成了旅游新亮点,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兴村是不是从坏事变成了好事呢?
她心里也很期望,大兴村能被专家和领导们看中,被发掘出来,这样,她就真的成了大兴村的福星,为他们带来了全新的生活和机遇!
所以,她心里热切期望,明天早一点到来!
074大领导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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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大领导的情怀
一夜都在兴奋中,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睡觉,一大早闹钟还没醒,杜睿琪就醒来了。
她洗漱好了,下楼时,看到徐文娟也下来了。
党委班子里面,杜睿琪只通知了徐文娟一起去村里迎接李省长和林市长一行。
两个女人今天都刻意打扮了一下,收拾得比往日都要隆重些,为了对得起观众,还特意化了淡妆。
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样子,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吃过早餐后,还不到八点,杜睿琪让司机提前送她们俩到村里去,先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车子刚到村口,杜睿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村口的道路上,两边已经站满了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少妇女还抱着孩子,大家翘首以待,盼着远处的车子能早点到来。
进入村口的地方,果然拉起了那条醒目的欢迎横幅:热烈欢迎省、市、县领导莅临安河最美古村落——大兴村。
红布白字,粗大的宋体,远远的就看见了,煞是醒目!
更让杜睿琪意外的是,八爷居然领着一队鼓乐队,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杜睿琪来了,他一声令下,锣鼓便咚咚咚地敲了起来!气势磅礴!
杜睿琪快步走到八爷跟前,笑着说:“八爷,村里真是人才济济啊!”
“乡村鼓乐队,没事的时候就敲敲锣,打打鼓,关键的时候也还能派上用场。”八爷笑着说。
“先停下来吧,等李省长他们来了再欢迎!”杜睿琪说。
“我们先欢迎杜书记!”八爷高声说道,然后大手一挥,只听得鼓声锣声更响亮了!
“呵呵,不用不用,我几乎天天都到村里来,都是常客了,李省长和林市长来了再欢迎吧,让他们先休息一下!”杜睿琪说道,她还不太习惯这样迎接自己的场面。再说,倘若这样的场面被别的人看到,还不知要造成什么样的误会?省长没来,先欢迎她?那她不是比省长还大?这个小报告要是被人打到领导那儿,那她可就吃不了,也兜不下了!想着徐森林那么打吴金文的小报告,杜睿琪就觉得自己应该处处小心,千万不能给人落下什么把柄,不然阴沟里翻船,那就惨了!
“没事,让他们先热身,欢迎杜书记和徐镇长!”八爷笑着说。
等到他们敲了好一阵子,他才大手挥起在空中一收,说:“好,欢迎仪式暂告一段落!”
锣声鼓声立刻就停止了!
看来真是指挥得力啊!张弛有度,收放自如!杜睿琪心里感叹道。
村民都看着杜睿琪,有的人开始问道:“杜书记,省长什么时候来啊?”一副焦急的样子。
“快了,九点以后吧,再等等。”杜睿琪笑着说。
“我们只在电视里见过省长,还没见过真人呢?”一位村民神往地说道。
“是啊,你说这省长和中央的那些大官一样吗?”另一位村民议论道,“电视上看中央领导下去的时候,都喜欢握着村民的手嘘寒问暖的,好亲切啊!”
“我看都一样,越是大官越是对老百姓好!”
大家开始议论起来了,很是神往即将到来的李省长。
在大家的无限期待中,马路上出现了一行车队。
警车开道,后面接着几辆车,一路往大兴村的路口开来。
“来了来了,省长来了!”村民们开始兴奋地叫道。
“大家要展示我们最好的一面!”八爷对着村民们说,“锣鼓响起来!”
只听得锣鼓喧天,比刚才的热身演练气势大多了!
警车停到了一边,第一辆省政府牌照的车子停在了最前面,一位年轻人快步下车,然后跑到了车子的后门,去开门,只见一位高大威武,充满了威严的中年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李省长!杜睿琪第一个迎了上去。
“李省长,欢迎您莅临大兴村!”杜睿琪握着李成鑫的手激动地说。
“睿琪啊,这场面很大啊!锣鼓队是村里的吗?”李成鑫看着杜睿琪笑着说。
“是的,李省长,村民们农闲时没事就组织自己的锣鼓队,敲敲锣、打打鼓,自娱自乐!”杜睿琪说。
“呵呵,好,好啊,看来我们老百姓的文化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嘛!”李成鑫高兴地说。
徐文娟也迎了上来,恭敬地握着李成鑫的手,自报家门。
“李省长,您好,我是徐文娟。欢迎李省长莅临大兴村!”徐文娟说。
“好,两位女将,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李成鑫握了握徐文娟的手,笑着说。
林杰紧跟其后,接着黄忠华、蒋能来等县委班子领导成员。
杜睿琪和徐文娟也一一恭敬地和他们握手。
在和黄忠华握手的时候,杜睿琪感觉到黄忠华的眼神很特别。
似乎有那么一丝担心,杜睿琪微笑着说:“欢迎黄书记!”然后用自己的小手用力地握了握他的大手,传递给他坚定的信心。
李成鑫走在最前面,林杰、黄忠华和蒋能来紧随其后,县委其他成员跟在后面。跟在这些人外围的,还有十几位身着便衣的警察,神态严肃,眼观八路,一副时刻戒备的样子。杜睿琪对他们都很眼熟。
李成鑫边走边向村民招手,慈祥而又和蔼的笑容挂在脸上。
眼前的田园风光很是美丽。周围的农田里,禾苗已经抽穗,绿油油的一大片,菜地里一畦畦一垄垄的绿意,在阳光照耀下泛出绿油油的光芒。
“省长好!欢迎省长莅临安河最美古村落——大兴村!”村民们齐声喊道。
“好,乡亲们好!”李省长挥动着手,对着村民们问好,并频频点头。
李成鑫走进了人群,旁边的那些便衣警察显得极为紧张,立马跑到了前面,似乎要把村民给挡在身后,不让他们接触到李省长。
李成鑫看了看他前面的那位年轻人,面露不悦之色。
八爷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非常热情激动地迎了上来,双手握着李省长的手,说:“李省长,我们听说您要来,都激动得睡不着觉了啊!欢迎李省长,我们大兴村每一位村民都衷心地欢迎李省长的到来!”
“呵呵,谢谢!您就是那位——”
“老朽赵八斤,排行老八,人称八爷。”八爷笑着说。
“八爷,听这名字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啊!”李成鑫笑呵呵地说。
“是,祖上曾经是地主。”八爷也笑着说。
村民们都争相挤了过来,想近距离地接触李省长,想和李省长握手,说话,感受一下大领导的情怀。
可是那几个警察却总是拦在前面,试图把村民们隔在身后,不让他们接触到李成鑫。
李成鑫朝身边的黄忠华看了看,脸色有些严厉。
黄忠华立马意识到了,立刻朝身后的袁浩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这些警察保持适当的距离。
袁浩对着他们做了个手势,这些人立马退到了李成鑫的外围,不过依然保持高度的警惕。
八爷跟在杜睿琪的身后,也看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成鑫和挤在前面的那些村民一一握手,边握手边说:“乡亲们好,乡亲们辛苦了!”
“省长好,省长好!”村民们一个个都激动得不得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成鑫的脸上。
走到一位年轻妈妈的身边,李成鑫看着怀抱里的孩子,甚是可爱,忍不住从那位妈妈的怀里抱过小宝贝,慈爱地看着孩子,还不时用手逗弄着孩子粉嘟嘟的小脸蛋。
这时,只听得照相机在“咔嚓咔嚓”地闪动。杜睿琪一看,只见邓年荣举着长枪正在抓抢这最好的镜头!
邓年荣怎么这么灵验的鼻子啊!大事他从来不缺席!今天不知又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杜睿琪转身再看,发现龙江市电视台也来了!这样一来的话,就不奇怪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林杰通知了他们!杜睿琪想。
她还在队伍里看到了朱青云的身影。不知道他和邓年荣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现场,会写出什么样不同的稿子呢?杜睿琪倒是很想看看。
慢慢走进村里,来到了村中最长的一条中心道路,琪石板铺就的古老的巷子,两边的琪砖灰瓦的老房子,立刻让人感觉进入了时光隧道,穿梭进了历史的厚重里。
李成鑫边走边看,频频点头,笑着说:“不错,不错,很有特点!”
最了解村中历史的女教师赵敏丽早就等在巷口,开始为领导们当起了讲解员。
“欢迎李省长、林市长、黄书记各位领导莅临大兴村参观指导!”女教师声音洪亮而又圆润,听起来很舒服。
“大兴村依旧保存反映昔日繁华的三街六巷景观,深深的小巷中隐藏着众多古宅、书斋。有状元府、大夫府、赵氏宗祠等几十座有规模的古宅子,这些建筑物荟萃石雕、木雕、彩绘等安河民间艺术,汇集了宋、元、明、清及民国各个时期的建筑风格……”赵敏丽的讲解如涓涓溪流般,一路流淌。
075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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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很满意
看着两边的古宅子,听着绘声绘色的讲解,李成鑫不停地点头微笑。不时还和两位专家交流,说:“不错,与众不同,值得挖掘开发!”
两位专家听李成鑫这么肯定,也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很有特色,很有价值,值得研究!”
林杰来龙江也有几个年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古老的一个村落。今日一见,果真不错。比起龙虎山天师府上清古镇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来,杜睿琪还真有发现的眼光。能在这么复杂的矛盾化解中,发现大兴村的价值,眼光不可谓不独到。不过,大兴村要打造成旅游新亮点,也不是简单的一件事,需要投入巨资,把这些古老的房子进行修缮,完善各方面的配套,才能进行旅游推介。这其实也是个长期的过程。看起来很美好,做起来很艰难啊!
边听边看,大家都被大兴村的古朴所深深感染。
每走过一条古老的巷子,眼前都是古朴的宅子。最后来到了状元府,大兴村第一位状元赵大钦的古宅子。也是规划和兴建大兴村的鼻祖。
眼前的宅子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依旧显示出它的雍容华贵。
开阔的院子,东西两边的院墙边各种了一排翠竹,犹如房子的两翼,院子的最后面,东西两边的角落各种了两棵樟树,看那古树的树干,至少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进入第一进厅堂,里面的陈设让人惊讶,古老的家具彰显出主人显赫的家世。厅堂的正中间挂着赵大钦的巨幅画像,让人一看便肃然起敬!
房子是三进的院落,雍容而又大气。布局合理,采光通风均十分科学。
“这房子真是好风水啊!”李成鑫站在偌大的厅堂里感叹道。
赵敏丽老师同时在向各位领导讲解着赵大钦状元的生平事迹。
赵大钦家可谓是当年整个龙江流域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他走出大兴村后,把家里的几个兄弟也陆续带动了起来,家里有当时龙江最大的盐商、布商,可谓是富甲一方,也权倾一方的显赫家世。因为赵大钦家族的兴盛,所以才有大兴村现在的这个古村落。而赵大钦的子孙后代,都已经全部定居在国外。如今的大兴村,属于赵大钦嫡传的后代已经没有了。
“不简单啊,大兴村虽小,但是这里的历史却很厚重,是个很有文化根基的村庄,值得好好开发!”李成鑫不时感叹道。
听了李省长这话,杜睿琪心里几乎是狂喜啊!这比表扬和提拔她自己还要让她受用!开发了大兴村,就给这里的老百姓带来了完全不同的生活,不仅可以告别贫穷,免受污染,更可以让大兴村古老的文化价值得到世人的认可和喜爱!这才是杜睿琪最期望的。
临走前,李成鑫还提出,到死者赵明智家里去看看,慰问家属。
赵明智虽然下葬了,但是,家里的悲戚并没有随着赵明智的离去而离去,照样被悲伤笼罩着。
全村人都去迎接李省长一行,唯独他们一家固守在家里,依旧无法走出失去顶梁柱的悲伤。
李成鑫握着老人的手,动情地说:“老人家,节哀顺变,政府会给予你们帮助的,如果你们的生活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主动来找政府,政府一定会帮你度过难关的,你们大可放心!”
“谢谢,谢谢李省长……”悲泣中,老人颤抖着双唇说。
李成鑫还疼爱地摸了摸两位孩子的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走出赵明智家后,李成鑫对着面前的黄忠华说:“务必要好好关照这个家庭,绝不能让老人失去儿子后就失去了一切!没有儿子,他们还有党,有政府,孩子没有父亲,还有我们的国家,有千千万万依旧关爱他的人,照顾好这个家庭,是我们政府的职责!”
“是,请李省长放心!”黄忠华立马表态道。
走出大兴村村口,看着依旧一路跟随相送的村民,李成鑫频频向他们挥手。
村民们有的大声喊道:“谢谢李省长,欢迎李省长再来大兴村!”
“乡亲们保重!祝乡亲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李成鑫朝村民们拱了拱手,说。
锣鼓声再次喧天而起,欢送李省长一行。
领导们都上车了,车子缓缓开动。
看着村道上依旧翘首相送的村民们,李成鑫颇为激动,感慨地说:“我们的老百姓很朴实,很友好,很可爱啊!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对不起这些可爱的百姓,是我们在发展的过程中忽略了他们的存在,侵害了他们的利益。但是,就是这样,我们的百姓依旧能做到理解、谅解和支持我们的政府,所以,我们要对得起这些可爱可敬朴实善良的老百姓啊!”
林杰坐在李成鑫的车上,不停地点头,说:“是的,大兴村的事,值得我们好好反思,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宁愿经济增长放缓一些,也不能以牺牲民众的利益为代价!”
“大兴村事情的化解,最大的功劳要数睿琪,她让我们再次看到了小女子的大力量,要给睿琪记上一功!同时,也要对造成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进行惩处,有奖有罚,才能让人信服!”李成鑫说。
“是,接下来我会考虑这些事情的。”林杰说。
车子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处。
大家都停了下来。
黄忠华很快来到李成鑫的车子跟前,很殷勤地为李成鑫打开了车门。
杜睿琪第一次看到黄忠华这么为一个领导服务,那样子,还真是毕恭毕敬。完全没有活土匪的霸气。
李成鑫下了车,黄忠华立马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李成鑫的手,说:“谢谢李省长,安河总是不让李省长省心,说实话,我很愧疚,有愧于李省长对我的信任和栽培!”
“呵呵,不必自责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有一位很好的灭火队员,及时扑救了这场大火,总算是转危为安,今天实地来到大兴村,我看到了杜睿琪把坏事变好事的能力,要给她好好记上一功。”李成鑫说,“但是,也要从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安河不能总以这样的事件来获得轰动效应,闻名全国吧?”
“是,钟明一定谨记李省长教诲!”黄忠华言辞恳切地说。
“好了,你们辛苦了,就到这里吧!”李成鑫说完,朝着其他人挥了挥手,再次钻回了车里。
他并没有和蒋能来等其他的班子成员握手。
这让一直等着和李成鑫再次握手的蒋能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李省长对他们的态度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林杰在和李省长握手告别后,象征性地和黄忠华握了握手,也钻回了车里,一路朝龙江市驶去。
看着省市领导都走了,黄忠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在他钻进车里的前一刻,看到杜睿琪和徐文娟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着和他告别。
于是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她们跟前。
“辛苦你了!李省长夸你是好的灭火队员,及时扑救了这场大火,把坏事变成了好事,说要给你记上一功!”黄忠华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呵呵,谢谢李省长,谢谢黄书记。睿琪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能把坏事变好事,全靠各位乡亲们的理解和支持。所以,要记功要表扬的话,应该先给我们的村民。”杜睿琪说。
“好,大兴村村民今天的表现很好,李省长很满意,林市长很满意,我更满意。我们尽快落实对村民们的承诺,把这件事情全部解决。然后等着专家们对大兴村的评估,争取把大兴村开发成安河最美的村庄。”黄忠华说。
“好,我们等着。”杜睿琪笑着说。黄忠华又握了握徐文娟的手,说:“你和睿琪同志都是安河女干部的骄傲,相信你们的配合能再次改变中通镇。好好干!”
“谢谢黄书记夸奖,我一定会密切配合杜书记的工作,在杜睿琪的领导下,来积极推进镇里的各项工作有序开展!”徐文娟说。
“好!黄金搭档!”黄忠华笑着说。
杜睿琪作为中通镇的党委书记,还得和其他县委班子成员道别。
蒋能来握着她的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很不喜欢看到这个女人处处出风头,今天看来,这风头又被她给占全了!自己作为一个县长,居然连陪衬都算不上,整个就是一个凑数的!李省长似乎很欣赏这个女人,看来今后自己要想打压她,就更难了!
吴南成和沈茂申、袁浩都和杜睿琪一一握手。
然后各自钻回了车里,跟着警车一路驶回了县城。
杜睿琪和徐文娟也坐上车,回到了中通镇镇政府。
杜睿琪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间想到的这个主意,让李成鑫到大兴村看看,会一时间成为了整个古南省的重磅新闻。
当晚,龙江市电视台录制的新闻片《李省长看大兴》,就被送到了古南省电视台,作为了晚间新闻的第一条,而且播放的时间达到了二分多钟。
对于一位常务副省长的新闻,放在晚间新闻的头条而且时间如此之久,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说明省委对大兴村事件处理的满意,更说明古南省对面向全省来消除大兴村事件的负面影响而做的决心和努力。大兴村事件的化解,某种意义上,向全省各级干部传达了一个非常积极的意义。
076气得脸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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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气得脸都黑了
第二天,邓年荣采写的新闻,就发表在了古南日报的头条,那张李成鑫抱着孩子站在村民们中间的照片,抓拍得非常好,李成鑫的慈爱和村民的笑意全都写在脸上,看起来是那么和谐那么幸福。冯永斌为此专门配发了评论:《取得民心是根本》。
这样的重磅新闻,把安河县大兴村再次推到了全省人民的面前。不过,这次大兴村展现的,是非常好的一面。村民们文明有礼,大兴村古朴厚重,让全省人民看到了大兴村决然不同的地方。这样美丽的村庄,这么淳朴的村民,无论如何都无法和那次“暴动”联系起来。
林杰回去之后,也在思考李成鑫临走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龙江市委书记刘玉三调走后,作为主持龙江市全面工作的市委副书记、市长的林杰在思考安河县班子的调整,同时,也在考虑大兴村开发的事情。
李省长来到大兴村之后,把大兴村开发成安河最美的村庄,这不仅有经济价值,更有政治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杜睿琪在陪着相关人员进行大兴村被污染的数据统计,在大兴铜业公司撤出大兴村之前,把所有村民的损失赔偿到位。
朱青云也去了大兴村采访,见证了李成鑫在大兴村的每一个镜头,可是他采写的新闻却没有被任何报纸刊用。连市报都是用邓年荣的那篇特写。
朱青云觉得很有失落感。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和邓年荣的差距。
关键的时候,就是水平能力的体现。
那天,朱青云正为这件事情而懊恼的时候,他的同学冯瑞斌从市里回来,特意到办公室来看他。
冯瑞斌是冯永斌的弟弟,在市电视台当记者,已经是记者部副主任了。
那天采访李成鑫到大兴村的事情,冯瑞斌也到了现场。只是,上镜的记者不是他,他在幕后指挥。
送到省台的片子,是他和其他人一起剪辑出来的。
朱青云看着他,说:“你小子这次立功了!”
“立功?呵呵,也谈不上,可能有个年度好新闻奖。”冯瑞斌说。
“那还不是立功啊?我要是能在李省长这件事上获得个好新闻,死也无憾了!”朱青云说。
“看你那点出息!”冯瑞斌说,“你和邓年荣抢新闻,抢得过他?他可是安河多年的一支笔,见过大场面,写过大新闻。写这样的经典新闻,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别跟自己过不去。”
“说是这样说,心里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朱青云说,“像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安河县居然没有自己的报道,作为分管报道的负责人,想想都有些失落和不甘。”
“我在贵和市看到了一份报纸,拿来给你看看,或许对你有启发。”冯瑞斌说。
然后拿出一份四开的小报,递给朱青云。
朱青云漫不经心地打开报纸,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份什么重要的报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当他打开报纸,看到的报名是《贵和报》,报头下面写着:主管:贵和市委市政府,主办:贵和市委宣传部。
咦,这是贵和市自己的报纸!
朱青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老同学。顿时,他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芒!
他明白冯瑞斌给他这份报纸的含义了!
“什么时候创刊的?”朱青云翻动着报纸问道。
“去年底,每周一期,算是周报。”冯瑞斌说,“不过这份报纸没有刊号,只能内部赠阅,目前贵和市各级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都有赠阅,发行量达到了五千多份。财政全额拨款,每年大概拨款十万块钱,由贵和市委报道组那帮人马来负责采写和编辑。在贵和市得到了认可,据他们反映还能拉到不少广告,盘活了报道组的人员,增加了经济效益。”
贵和市是县级市,行政级别和安河县是一样的。但是贵和市有几大支柱产业,冶铜业和化肥厂,经济效益好。整个市里的财政比安河县好多了。机关单位员工的工资都比安河的高出一大截,这让安河人好生羡慕。
“这是个好主意啊!”朱青云有些激动地说,“贵和市能做,我们也能做啊!报道组的人员采写的新闻,首先可以发在我们自己的报纸上,然后给市报、省报,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再说,像李省长来到了安河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我们自己的报纸把这个新闻做大做活,做成整版来加以宣传啊!”
“我看可以,只要县委书记支持就可以做了。每年十万块钱,对于县里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字,能把县委县政府的各项政策精神通过这份报纸更好地传达下去,这样的话,县委就是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冯瑞斌说。
“是啊!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朱青云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朱青云仔细地研究起手上这份四开的小报纸。
边看他就边想,要如何说服杜睿琪去向黄忠华汇报,获得黄忠华的支持,然后由他来做主编,主办这样一份报纸,再去一些单位拉些赞助,把报道组的经济搞活,这该是多么美好多么滋润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朱青云就有些喜不自禁了,仿佛拿在手里的这份报纸就是安河报了!而他就是主编,想发多大的稿子就发多大的稿子,操!这种感觉真是太牛了!
“走,老同学,今天中午我们好好喝一杯,先提前庆祝一下!”朱青云兴奋地说,拉着冯瑞斌就往外面走去。
大兴村的事情慢慢也落实得差不多了。
赵明智的死亡赔偿金已经到位了,一家老小拿到这一笔钱后,总算是能缓解一下生活的穷困,解决两个孩子的上学问题。
被抓的那七个人也都放出来了,他们被抓后,并没有受到所谓的虐待,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七个人的回归,让其他两个人吓得魂飞胆丧:出卖他们的老七和十三。老七是原中通镇党委书记童有才的小舅子。童有才就是那位传说中被黄忠华骂了,当天晚上还扛着苹果箱装了钱送到黄忠华家里的那个人。这么些年,终于熬到了一个镇党委书记,没想到大兴村的事件一下子让他什么都不是了,真是下去容易上来难啊!装孙子装了十几年,没想到这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是了,心里落差那真是相当大了!
老七和十三看到兄弟们回来了,村上的事情也基本都解决了,心里开始难受了。
当天晚上,两个人主动来到八爷家请罪。
看着这两位吃里扒外的东西,八爷气得脸都黑了!
“说吧,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八爷说道,声音不大,却极其威严。
“八爷,对不起,我对不起兄弟们。”老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说,“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了童有才的话,童有才说他被免职,就是我们这些人给弄的,所以,他让我说出几个人的名字,说县上要来教训大家,帮他解解心头的恨!我看他一下变成了平民百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所有就告诉他……八爷,你处罚我吧,我不是人,我是卖国贼!”
“哼,你小子还知道自己不是人,还好,有得救。”八爷站起来,把老七扶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轻易下跪!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能干出卖宗族的事情,男人贵在有骨气有担当。我们村的事情,这样一闹,伤害最大的是明智一家。他的死,是大家的痛。好在这件事情最终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解决,大兴村还有可能从此变成安河最美的村庄,成为旅游新亮点,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是,我们谨记八爷的教训。”老七拉着十三,毕恭毕敬地站在八爷面前。
“你们听我一句话,先去外面闯一闯,村里人近期是不能接受你们的。在外面好好干,争取干出个样子回来,让大兴村人看看,你们不会丢大兴人的脸!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正规做事,正经做人!切记别做那些有失男人尊严的事情!”八爷说。
老七和十三听出来了,八爷这是在赶他们,不让他们在村里呆着了!
出了这样的事,要想在村里待下去,是要遭全村人唾弃的!看来,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你们天明前动身去深圳,我让我家老大关照你们。去了深圳,一定要听大哥的话,好好工作,遇事多商量,切记鲁莽行事,害人害己啊!”八爷说。
“谢谢八爷,我们一定好好工作,绝不给大哥丢脸。”老七神情坚定地说。
“好吧,回家去准备吧,把家里安顿好,再出发,记住,大兴村是我们每位赵氏族人的大兴村,要为大兴村争光,为赵家人争光!”八爷看着他们说。
“谢谢八爷,谢谢!我们一定牢记八爷的话,您多保重!”老七和十三再次对着八爷深深鞠了一躬。
八爷说的老大,就是他的大儿子赵明强,是深圳一家外资企业的高级职业经理人,也算是干得比较成功的一位。
为老七和十三找一份工作,也是赵明强自己提出来的,帮助家乡人,是他应尽的一份责任。
077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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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月后,大兴村的事情基本得到了落实,大型铜业公司也彻底从大兴村消失了。机器设备全部拆除,只剩下那两排新建的厂房,孤零零地立在大兴村的田野中。
拆除这两栋厂房太浪费,因为房子才建了不到两年。
八爷把村里的干部召集起来,建议把厂房改建成村级幼儿园和学前班,;另外辟出一间来做老年人活动室,改善村里儿童的学习环境和老年人的活动场地。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可是改建是需要钱的,没钱什么事儿也办不了。
八爷建议,把大兴铜业公司赔偿给村里污染的那些钱拿出一部分来作为改建的资金,另外看看能不能得到政府的资助,向镇里和县里申请一点资金。
杜睿琪再次来到村里的时候,八爷和几位村干部一起向她提出了这个想法,杜睿琪很支持村里的做法,但是涉及用钱她心里也没底,不能拍板是否能申请到相应的资金。
“我看事情可以先缓一缓,我们不用急于这一时,大兴村的规划也是一个长期的投资,等专家们的意见下来了,市里和县里真正决定要开发大兴村了,我们可以把改建的这个工程一期纳入预算,一并来完成。”杜睿琪说。
“行,杜书记这个建议非常好!村里没有更多的钱来投入,污染补偿款还是尽量返回到被污染的村民手里,这样不至于引起新的矛盾。如果我们村能开发出来,今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财源,不愁这点小事解决不了!”八爷笑着说。
“开发大兴村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现在就等着市里的立项下来,具体怎么操作。”杜睿琪说。
这时,她包里的手机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是徐文娟的,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胡国成的。
“杜部长,马上返回县城开县委扩大会议。”胡国成说。
“现在吗?”杜睿琪吃惊地问道。
“是,林杰市长已经到了,临时通知开会,你尽快赶过来,越快越好!”胡国成说,显得很是焦急。
“好,我立马出发!”杜睿琪挂了电话,和八爷他们匆匆打过招呼,急匆匆地往县城赶去。
林杰市长这个时候过来,还急着开县委扩大会议,看来一定要有大事了。
一路上,杜睿琪都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事。
她是最远的一位常委了,赶到县委大会议室的时候,所有的县委委员都到了。走进会议室,她立马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气氛,大家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很凝重,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她在胡国成身边坐了下来,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胡国成却只是对她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他要给自己传递什么样的信息。
疑惑中,林杰在黄忠华和蒋能来的陪伴下走了进来,跟着林杰一起来的,还有市委组织部部长周文。周文的到来似乎给大家暗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干部提拔或者调整。
杜睿琪看了看黄忠华,发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会议由蒋能来主持。
“同志们,今天这个县委常委扩大会议的议程有两项:第一项,请周部长宣读有关文件;第二项,请林市长做重要讲话。下面先进行第一项,请周部长宣读有关文件。”蒋能来简短而又简洁的开场,大家立刻明白了这次会议的内容,一定是安河县有重要的干部人事调整。
“同志们,下面我宣读龙江市委关于此次安河县部分常委调整的名单。”周文手里拿着市委的文件,目光扫视了全场,他看到大家似乎都在屏息凝视,等待着下面的内容。
“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吴南成同志安河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和纪委书记一职;免去沈茂申同志安河县委常委、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一职;免去饶明乾同志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一职;免去袁浩同志县委常委一职,建议县委免去其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一职。”周文顿了顿,看了看台下,继续说,“蒋能来同志在大兴村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给予党内警告处分。”
听到关于自己的这个处分,蒋能来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他心里很清楚,这次如果不是上面有人来保他,那么,大兴村的事件一定够他喝一壶的。重则投监,轻则停职反省。这样的党内警告处分,可以说是一个不是处分的处分,不痛不痒,更无伤他半根汗毛,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保护。他心里没有不满,只有感激,感激那位保全了他的领导。当然,这样的保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份代价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对于蒋能来来说,花多大的代价能保全他,那都是值得的。留得琪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在位,一切失去的都会回来。
而此时的台下是死一般静寂,谁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常委扩大会议会是安河县政坛的大地震!一时间免去了四位常委!这等于是给安河县委班子来一次大换血!而且这么重大的人事调整,似乎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居然没有听到风吹草动!谁也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包括黄忠华在内!
杜睿琪的心不禁砰砰砰直跳了!她发现黄忠华的脸色非常严峻。而蒋能来却显得比较轻松。
“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安河县委常委杜睿琪同志任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安河县委常委胡国成同志任代副县长,报请安河县人大选举通过;另外,杜睿琪同志在新的宣传部长没有到任以前,继续兼任宣传部长一职。市委派了两位年琪的同志充实到安河的县委班子里面,一位是康明同志,担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建议担任安河县公安局长。另外一位是吴凌霄同志任县委常委。”
周文示意了一下坐在下面的康明和吴凌霄,他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面向其他干部们鞠了鞠躬。大家稀稀拉拉地鼓了一下掌,表示欢迎。
“此次人事调整,是市委经过认真研究,从安河县实际工作出发,从安河县整体大局出发而做出的调整,希望在座的各位,在黄忠华同志的带领下,积极配合新班子,团结协作,提振精神,开拓进取,把安河县各项事业推向新的高度。”周文说完,看了看蒋能来。
蒋能来立马说道:“谢谢周部长。下面请林市长为我们发表重要讲话。”
大家开始鼓掌,掌声有些勉强。
林杰把跟前的麦克挪了挪,看了看下面的人员。
此次安河县委班子的调整,是他冥思苦想的结果。现在市委书记空缺,林杰可谓是党政一把抓,他有足够的权力对安河县委班子进行调整。因为那天李省长临行前的交代,让林杰深感此次大兴村事件在整个古南省的影响,安河县委班子在事情发生后,却是一再的推诿,并不能很好地承担,这让李省长十分不高兴,这样的班子怎么能带领全县人民?一个不团结不能担当责任的班子,是没有凝聚力更没有战斗力的,所以必须要调整!
所以,这些天,林杰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本来像这样的事情,他作为党政一把抓的人,已是公事繁忙,完全可以不要亲自到场,委派一位副书记过来就行了。但是安河这件事情很特殊,而且一直都是他在亲自处理,所以他还是过来了,以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他看到沈茂申、袁浩、饶明乾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唯有吴南成显得很淡定。也难怪,吴南成的去向已经明确,他自然是不用担心。而其他的三位,却是截然不同的后果。
“同志们,刚才周部长已经把市委关于安河县委班子部分同志职务调整的安排向大家宣读了。首先,我要明确一点,干部调整的宗旨是从工作出发,这是我们党任用干部的原则,一切为了工作;第二,希望职位进行调整了的同志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和不良情绪,我们都是党培养的干部,要能上能下,能屈能伸;第三,新的班子要秉承好的传统,把安河县的新时代精神发扬光大,真正为安河的百姓谋福利,做一个勤政廉政的好干部!”林杰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看了看与会的人员,然后目光在杜睿琪的脸上停了停。
“在此,我要表扬此次被市委重用的杜睿琪同志。大兴村事件,在那么危急复杂的情势下,杜睿琪同志临危受命,成功化解了矛盾,解除了大兴村的炸药包,并且发现了大兴村存在的旅游价值,真可谓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对于大兴村的开发,专家认证已经出来了,很有历史价值和旅游开发价值,到时候将由市旅游局的相关人员为大兴村进行专门立项,拟定一个开发方案,来对大兴村进行修护包装和推介,把大兴村打造成安河最美的村庄,依托龙虎山的旅游资源做活大兴村的旅游市场。安河县委到时候也要密切配合起来,人力物力,都需要尽情的投入。旅游是绿色阳光产业,做起来了,是为子孙后代谋福祉的好事,也是安河打造第三产业的良好尝试。”
078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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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太贪心了
“我希望,安河县委班子,能从此次大兴村事件中吸取教训,同时也总结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把大兴村的事件作为我们的一面镜子,来激励和推动我们的工作做得更好,来促进我们多走基层,多转变思路,多为民着想。我们党的宗旨是为人们服务,同志们,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我们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仆人,老百姓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就失去了根基,我们的工作就失去了意义!今天,安河县委班子的调整,就是从这个工作意义出发的,让会工作,能工作,关键时候能起决定作用的同志发挥更大的作用,来为我们的党和人民服务,这是党的需要,更是人民的需要!”
林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旁边的黄忠华。
黄忠华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他还没有从这次人事调整的突兀中缓过劲儿来!
调整四位常委,他这个县委书记居然事先一点儿都不知情!这也太让人意外了!按照常规,市委要动某个县或区的常委班子成员,一定会事先和一把手通个气,打个招呼,这是组织惯例啊!可是,这次林杰对安河县委做出这么大的一个换血动作,却并没有通知他,这让他愕然的同时也心生惧怕!这充分说明了李省长上次来安河后,对他带领的这个班子是不认可的,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恼火的!林杰的动作,一定是受李成鑫的思想左右。但是,黄忠华又想不通,李省长历来对他还是不错的,上次在常委会也说了大兴村事件与他关系不大,因为那时他正在省委党校学习啊!那么主要的指挥人是蒋能来,负责事件处理的就是蒋能来啊!可是为什么偏偏没有对蒋能来做出任何处理?而是免去了其他四位常委的职务呢!这太让黄忠华想不明白了,也让他心里好生憋屈!虽然杜睿琪和胡国成都是他的人,都得到了重用,可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高兴,他觉得这里面要仔细掰扯的细节太多了,只要细想起来,就让他后怕啊!
现在林杰这样看着他,他必须当着所有的县委常委和委员们表态。
“林市长、周部长,感谢市委对安河县委班子的提携和关爱,作为县委的当家人,我深感愧疚,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给市委添了麻烦,让林市长、周部长们跟着操心。今天,首先我要代表县委欢迎加入我们常委班子的康明同志和吴凌霄同志,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一定会在市委的领导下,团结一心,秉承和发扬好的传统,践行安河新时代精神,努力开拓安河各项事业的新局面!”黄忠华铿锵有力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感谢林市长、感谢周部长,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蒋能来说道。
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走出了会场。
按理杜睿琪再次被重用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她同样高兴不起来。如果这次的提拔是黄忠华的意思,那么事先他一定会向她通气的,可是,他没有给她透露半点消息。这不是他的作风。以往的任何一次升迁提拔,他都会事先征得她的同意,这说明,这次的提拔和黄忠华没有任何关系。那么,这应该是林杰或者是李省长的意思。就算是这样,她也应该高兴。毕竟这对于她的仕途来说,又是一次质的飞跃和提升。这是她之前没有想过的。
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也感觉到了这里面的蹊跷。如果说安河县这么大的人事调整,黄忠华都不能事先知道,那么,是否说明了市委对他的不信任?这是否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或许将很快离开安河?而这恰恰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她很清楚,自己从一位小小的幼儿园长一路走来,完全是得益于黄忠华在背后的支撑,没有这个男人,就没有她的今天。如果他真的走了,她在安河的根基就断了,她似乎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自信脱离他的庇佑来独挡一面。在她的心底,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总是希望这棵大树能够存在得更久一些,更久一些,然后给她多一些支撑,让她足够强大了之后,再平稳离开安河。那么,她的心里就不会害怕了。
可是,从今天的局势来看,他似乎等不到这一天了,他在安河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胡国成对于自己的提拔却是喜在心头的。
当然,这个职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他辛勤的付出换来的。别人看到的只是他的升迁,个中微妙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这个位置,他早就未雨绸缪了,市委秘书长杨明洪,从不**他这个小主任开始,到现在能和他称兄道弟,他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脑筋,死了多少细胞,投入了多少资本,不要说别人不知道,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提携他一把,他也算是劳有所获,毕竟从县委办主任到常务副县长,也算是一个跨越。对于杜睿琪又一步跨到自己的前面去了,他倒也不懊恼,不嫉妒,因为她确实能干,连李省长都那么赏识她,这是他不能比的,虽说她和黄忠华有那层关系,但是她的能力却不得不让他佩服。尤其是处理大事和突发事件的能力,他自愧不如。如果大兴村的事件让他这个大男人去解决,他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但是他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杜睿琪处理得这么干脆利落漂亮圆满。这女人如今是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宣传部长、中通镇党委书记,一人挂四职,真是超级无敌的大神女!胡国成心里都觉得这个女人有三头六臂,不然怎么能如此能干?一个人占着多个坑,而且坑坑都得侍弄好,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得了的。不佩服那是绝对不行的!
看着杜睿琪那并不高兴的样子,胡国成有些想不通,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还不高兴,她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想一步登天,把活土匪的位置给端来么?呵呵,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也太贪心了!
杜睿琪知道胡国成在侧边看着她。
她侧过头,看了看他,勉强笑了笑。
胡国成也不言语,回报她一个笑意。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杜睿琪来到宣传部办公室,整个人窝在椅子上,再次陷入了沉思。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朱青云。
自从她下去中通镇挂职后,每次回到办公室,他都是第一个过来报到的。
“回来啦!”他说道。
“嗯,开会。”她用手撑着头,有些懒懒地回答道。
你们的会真多!他心里想。不过,他也听说了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这么不同寻常的常委扩大会议,在安河县的历史上,似乎还是第一次,散会后,整个县委大院就知道了。
“恭喜你,又高升了!”他说。
“谢谢,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很意外。”她依旧撑着脑袋说。
“不舒服吗?”他问道。似乎很关心。
“没有,感觉有点累吧。”她说。
“喝杯茶吧,我来泡茶。”说完,他拿着水壶去装水。
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回来了,装了一大壶水,然后倒进烧水壶里,放在壶座,开始发出哧哧哧的烧水声。
“你这样身兼多职,怎么能不累呢?要自己爱惜自己。身体是自己的,职位是别人的。”他说。
呵呵,她在心里笑道,第一次听他这么对自己说话。居然会用教育的口气来对自己说话了,看来他现在的心态真的是变了。
她本想说,其实,累的不是身兼多职,而是没着没落的心。但是她笑了笑,说:“谢谢,我会注意的。”
“跟你汇报个事儿。”他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趁你还是部长,我有个设想,办张《安河报》,来贯彻和落实县委县政府的精神,同时更好地宣传安河,推介安河。”
嗯?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没想到他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想法。
“贵和市去年就办了《贵和报》,就是贵和市委宣传部报道组那帮人马打造的,没有另外配备人员。一套人马干两份事情,充分发挥了大家的潜能,调动了积极性,同时又能更好地为县委和县政府服务,何乐而不为呢?贵和市能办,我们也能办。你看看这个报纸。”朱青云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琢磨了很多次,已经有些磨损了的报纸递给杜睿琪。
杜睿琪来到沙发边坐下,拿起这份小报细细看了起来。
一张县级报,内容全部是围绕县委县政府的精神来办的,能有可读性吗?她想。
翻开报纸的一版,果真都是一些县领导的照片和新闻,二版和三版是一些单位和群众的活动,四版带点文艺性,配发了一些美图和小散文。这个水平和质量,作为一张县级报,倒也说得过去。
“县级报没有刊号,只能内部赠阅,需要财政全额拨款啊。”她拿着报纸看着他说,“现在我们县里只要说到用钱,那就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这个你也清楚。”
“是,我知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对外发行,没有刊号,需要财政全额拨款来维持报纸的生存。我算了一下,一年估计也就十万块钱左右,虽然我们是吃饭财政,但是对于一个县来说,挤出这么点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这十万块钱所起的价值是非常大的,对于县委和政府来说,花多少钱,能让县委的政策精神得到最好的传达和贯彻啊!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一条途径。我认为很有价值。”他说。
079热烈地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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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们不需要再配备人员,就报道组这些人,不会再额外增加财政负担,十万块钱就是报纸的制作费用。别小看这张报,它的价值和意义比我们订阅那些党报党刊的意义更大。”他说。
“你先拿出一个可行性的报告吧!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不知道领导们的意见如何,这个得上常委会研究。你把报告写出来,越快越好!”她说。
“好,我已经写了初稿,今晚修改一下,明天给你吧。你明天还在县里吗?”他问道。
然后拿起茶壶开始泡茶。
“大兴村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我明天还在这里,你上班后马上给我。”她说。
如果这件事要做,就要趁黄忠华还在安河尽快得到落实,否则黄忠华走了,自己要是也离开了宣传部,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她想。
“行,我今晚修改后打印出来,明天一早拿给你。”他说。
然后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发现,他现在泡茶的样子比之前娴熟多了。
自从上次在办公室给杜睿琪泡了茶之后,朱青云回家后也开始学着文雅地来泡茶了,慢慢练得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当了个小领导,也得学点附庸风雅的东西。朱青云在心里告诫自己。
要想当官,就得什么都会一点,喝酒得会一点,喝茶也得会一点,迎奉得会一点,吹牛也得会一点。不然,以后面对领导,别人都有话说,就你一个人榆木疙瘩,很自然就出局了。朱青云觉得自己不能再落伍了,得迎头赶上。
喝了几口茶,杜睿琪感觉舒服多了。
朱青云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又有些心疼的感觉。
一个女人,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在男人堆里混,这个日子还真不是好过的。如果她是自己的妻子,他断然是不会让她这么辛苦的,相夫教子,轻松生活,才是女人生活的本真。为何要如此出人头地,争强好胜?
“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上班一定把那个报告给你。”他站起身,再次看了看她,然后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杜睿琪心头依然有些怅然若失。
对黄忠华未来的担忧,依旧存在她的脑海里,纠结着她的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官场就是这样,她太清楚这个道理了。她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他的离去,对她来说是影响很大的。虽然她现在得到了上面的认可,但是在安河,她的势力根基还是没有真正形成。
如果黄忠华真的要走,她也希望他有个好的归宿,去市里任个相称的职务,这样,对他或者她,都是再好不过。
可怕就怕事与愿违。她的心为此而惴惴不安。
晚上回到家,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高兴,因为全家人都知道她再次升官了,而且这次似乎更是突击重用,还身兼三职,这充分说明了她的能力。
丁志平表现得很开心。这次他是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他也听说了,是市长亲自来安河宣布的,是市里直接任命她当县委副书记的,那么这件事就与黄忠华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是他高兴的原因。他认为,这次的提拔,一定是杜睿琪处理大兴村的事有功,市委为了奖励她而重用她的。
等到陪着子安睡了之后,杜睿琪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丁志平已经等在房间里了。
杜睿琪明白他的心思,作为一个妻子,她经常不在家,是不合格不称职的。那么偶尔在家,男人对她的需要,她就是不愿意,也得配合,这是她做妻子的责任。
丁志平恢复了男人的功能,她也不希望这个家散掉,所以,她知道,今晚的功课是一定要做的。“我去洗洗,你先躺下吧。”杜睿琪说。
“不,我等你。”丁志平看着她说。
杜睿琪看着他,勉强笑了笑。她多么希望他能早点睡去啊!
冲完澡出来,丁志平果然还坐在床头看书,看到她进来,他马上迎了过来,抱着她,开始吻她。
她今天本就心里有事,一点兴趣都没有。面对他的吻,她的反应有些冷,没有迎合,但也没有拒绝。
丁志平却似乎丝毫不在乎,依旧那么热烈地吻着她。
“我们上去吧,站着累。”她说。
他很听话地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
“把灯关了吧,刺眼睛。”她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关了灯。
黑暗中,杜睿琪任凭丁志平在自己的身上嘿咻嘿咻了好一阵,然后满足地滑了下去,抱着她听到身旁的他慢慢打起了鼾声。
整个过程,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找到。这样的体验,让她心里顿生一种悲哀,泪水不自觉地就滑出了眼眶。
无爱,也要做,这就是夫妻。没有感觉也要坚持,这就是夫妻。
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像她这样,要承受这样勉强的夫妻之事。只是今晚这么悲哀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作为女人的悲催。和活土匪在一起,每次她都是享受至极,从来没有这样的难受死了的感觉。那种飘上云端的美妙体验,让她体会到作为一个女人最本真的幸福。
可是面对自己的丈夫,这个最应该有爱的体验的男人,她却总是难以找到这样的感觉。她有时候很厌恶自己,明明是勉强,明明是不舒服,却不敢拒绝,却总是要假装迎合,假装陶醉,来满足丁志平的自信心。这样分裂般的内心体验,今晚尤为强烈,让她悲从心中起,不禁泪湿枕巾。
这就是找一个金身的代价,一个合理的金身,包裹了她内心所有的疼痛。
纠结中,她沉沉睡去。
朦胧中,黄忠华向她走来。高大的身子,慢慢把她覆盖在他的影子里。她看着他,伸出双手去拥抱他,可是,她的双手抓了个空,他突然间不见了!她吓得四下里寻找,边找边呼喊,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哑了,浑身都在冒汗,四肢无力地倒在地上。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两个人,架起她的胳膊就走了……她感觉自己的双脚吊在半空中,胡乱地踢着,可就是不能着地。到了一间黑暗的小屋里,两个人才把她放了下来。“啪”的一声,灯亮了,那么刺耳,让她看不见面前的东西。她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蒋能来坐在面前的椅子上,那么邪恶地看着她笑,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牙签在嘴里左右转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间,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在狂笑,笑声震得她的心在颤抖,耳膜几乎都要爆裂……她不禁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再也不敢看那些人狰狞的面目!
可是笑声霎那间又停止了,一切都戛然而止,静得让人可怕!好久,她睁开眼睛,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黄忠华被五花大绑着跪在蒋能来的脚边上!耷拉着头,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往日里乌黑的头发,已经是满头的苍白!
她立刻跪了下去,嚎啕大哭起来,伸出手想去抓住黄忠华的手,面前的人却突然间又消失了,她抓到的,居然是蒋能来的那双刚从皮鞋里抽出来的臭脚!
好一阵恶心和惊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狂叫着,手脚也开始乱蹬!
“睿琪,睿琪……”丁志平拍了拍她的脸,“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丁志平抱着她,摸着她的脸问道。
“嗯……”她侧翻了一下,把脸埋在丁志平的胸前,眼泪开始潺潺而出。
浑身都是汗水,她感觉自己有点虚脱了。
虽然强迫自己再次睡去,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煎熬中,天终于亮了,六点不到她就起床了。
洗漱完了,她第一个下来吃早餐。
看到公公丁光信正在准备早餐,婆婆在小院子里踢腿伸腰,子安还没有起床。
“爸爸、妈妈,早!”杜睿琪说道。
“哎呀,睿琪啊,这么早就起来啦?六点刚到,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方鹤翩走进来说。
“醒了,睡不着了。”杜睿琪说,“今天我送子安去上学,难得有这么早。”
“那子安肯定高兴!”方鹤翩笑着说。
“睿琪,先喝水,来,”丁光信把早就凉好的开水放在了桌上,“喝完水再吃早餐。”
“好,谢谢爸爸!”杜睿琪端起那杯温度适中的开水喝了起来。
一晚上的纠结,浑身都出汗了,现在喝着这杯温开水,杜睿琪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吃着公公做的丰盛的早餐:鸡蛋、馒头、包子、蔬菜,还有豆浆和牛奶,另外还有水果,看来公公是越来越注重营养搭配了。丁志平和方鹤翩,是这个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而子安又是这个家的宝贝疙瘩,丁光信做的早餐,要满足老琪幼三代人的营养要求,自然是要费一番脑筋的。
“爸爸、妈妈,你们也吃吧,我先吃了。”杜睿琪说。
“你先吃,我去把子安叫起来。”方鹤翩说着就往二楼去了。
不一会儿子安就蹦蹦跳跳地下楼来了。
听说妈妈要送他去上学,子安甭提有多高兴了!平时都是爷爷奶奶送,他心里最盼望的就是像别的小同学一样,拉着妈妈的手,一起走进校门。今天,妈妈终于有空来送自己去上学了!
子安一个箭步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扑到了杜睿琪的身上。
080遗憾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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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遗憾无法弥补
“妈妈!”子安抱着她,撒娇地喊道。
“诶,乖宝宝!今天妈妈送你去上学,来,先喝水,再吃早餐,吃得饱饱的,我们就出发,好不好?”杜睿琪抱着子安疼爱地说。
“好!我要吃好多好多,变成一个大男子汉,然后就可以背着妈妈走路了!”子安伸出双手,做出一个环抱着妈妈的动作,可爱地说道。
“宝宝多吃饭,就能长成男子汉了!以后就比妈妈还高了,就可以背动妈妈了!”杜睿琪自豪地说道。生个小拳头就是不一样啊,她心里想。小小年纪,就盼着来保护妈妈,背着妈妈,她心里真是幸福得不得了。
子安听话地喝水吃早餐,然后背上小书包和杜睿琪手拉着手,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子安还不忘和爷爷奶奶说再见。
一路上,子安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把他在学校学到的古诗课文什么的,能背的会讲的,统统都说给妈妈听。
杜睿琪边听边自豪地夸奖他:“宝宝背得真熟练,宝宝这个故事讲得真好!妈妈最爱听子安讲故事了。”
子安听到妈妈的夸奖,咯咯咯地笑着,一脸的幸福。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子安抱着杜睿琪,有些不舍。
“妈妈,放学你来接我吗?”子安看着她说。
“妈妈不知道有没有空,让姑姑送你回家吧,下午妈妈可能要下乡。以后妈妈尽量多抽时间来送子安上学,好吗?”杜睿琪看着儿子那一脸的渴望,心里又不免一阵心疼。
“好。妈妈再见!”子安有些依依不舍地对着杜睿琪挥手。
看着子安的背影,杜睿琪的眼泪又不知觉地流了出来。
亏欠孩子很多,这种遗憾也是无法弥补的。
朱青云此刻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他就知道,她心里一定不舍孩子。她很少来送孩子上学,这是他看到的第一次。
朱天亮老远处就放开朱青云的手,蹦蹦跳跳地一路小跑着进校园。
朱天亮跑过杜睿琪身边的时候,她眼前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的子安从校园里跑出来了,可是定睛一看,这个孩子是往里面跑去啊!
等她转过身体,发现朱青云定定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一直在看着她。
她笑了笑,走了过去。
两人并排走着,往县委大院走去。
从来没有过的镜头,在他们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现。快十年了,从当年的安河边,来到了县城的大道上,他们终于再次肩并肩走在了一起。只是,这份感觉,却是天壤之别了。
当年的安河上,朱青云是搂着她走的,紧紧的,或者随意的,或者牵着她的手,无论怎样,他们的身体是连接在一起的,是亲密无间的。可是,今天,再次肩并肩走着,两人之间却像并行的铁轨,恰到好处地留着那么一段距离,再也无法连接,再也无法亲密。
这就是时间对感情的洗涤。
两人并肩在人行道上走着,走得很慢很慢,似乎都想把这段并不遥远的距离拉长,让他们能并肩走得更久一些。
再次并肩行走,却相视无语。
他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想说话,却难以开口。
就这么走着,眼看着就到了县委大院门口。
他们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报告带来了吗?”
“报告一会儿给你!”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这两句话的。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她笑着说。看了看表情有些异样的他,先行上楼去了。
他却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他才挪步往楼上走去。
路过她的办公室,他不免还是看了一眼,她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看上去有些累。
他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把报告拿出来,再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往她的办公室走去。
她还没有烧水,依旧坐着不动。
他很主动地为她烧水,洗茶具,然后开始冲茶。
做好了这些后,他才把那份报告送到她的桌上。
“先喝茶吧,提提神!”他说,把泡好的茶给她端到了桌上。
“谢谢!”她拿起那份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
许久,她才端起面前的那杯水,浅浅地喝了一口。
“报告写得很全面很详细很有可行性,我一会儿拿给黄书记看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她说。
“好,你忙吧,我也去处理一些事情。办安河报,是安河的好事,也是我们宣传部的大事,我相信你带来的是好消息。”他看着她说。
“我不能肯定,要看黄书记的意思。”她抬起头看着他说。
“我知道。”说完,他再次看了看她,慢慢转身离去。
她的疲惫写在脸上,估计昨晚一夜未睡吧,他想。
他心里再次有点莫名的心疼。
喝了几口茶,她感觉精神好一些,才往四楼走去。
昨晚的那个梦,让她到现在都还在心悸不已。
走进黄忠华的办公室,他也正在喝茶。
杜睿琪到宣传部之后,每次进黄忠华的办公室,秦军红是不用事先通报的。
看到他进来,他爽朗地说道:“来,喝茶!”
她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却发现这张脸依旧红光满面,没有任何的不祥之兆啊!看来自己那个梦,就是虚惊一场!梦吗,怎么能当真呢?她在心里说道。
“好。”她心头释然了,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眼角的余光依旧在关注他脸上的表情。真的看不出什么不同,她彻底放心了。
那就是一个梦,根本是不可能的!别胡思乱想了!
“一大早上来,有什么事吧?”他看着她说。
没事不可能这么早来找他的。他知道。他们幽会最多的时间在中午,汇报工作最多的时间是在下午。
“是,有个新的想法。”杜睿琪看着他说。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他把双手摊开放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副很放松的样子。
“朱青云跟我说,想办一份咱们安河人自己的报纸,专门来传达县委和政府的精神,宣传安河,推介安河。为此,他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和调研,写了一份可行性报告,请你过目。”杜睿琪把那份报告送到了黄忠华的手上。
“办安河报?呵呵,有点意思。”黄忠华笑着说,拿过报告书就仔细地看了起来。
搞宣传报道,这是黄忠华喜欢做的事,他向来是最重视宣传的。看来朱青云的想法还是挺对他的胃口。
黄忠华看得很慢很仔细,还带上了老花镜,边看嘴角就露出了笑容。
认真看完了手上的报告,他把老花镜摘了下来,微笑着看着杜睿琪,却一直不说话。
杜睿琪看着他,眼里有些疑问,成还是不成?
“呵呵,这个朱青云还挺会想问题,”黄忠华喝了口水说道:“办安河报是好事,别的县已经有了先例,这个我知道。这份小报要是能办起来,就是我们安河人自己的报纸,专门宣传报道安河的大事、小事,好事、乐事,当然,不能报道坏事!这对于我们县委各项工作的推进和落实,是很有好处的。不过,这件事还得上常委会上去讨论,因为办报纸也是烧钱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容易。由你们报道组原班人马去打造这样一份报纸,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办好,办出我们安河的特色,那还得下一翻功夫,好好去琢磨,去研究。既然要办,就要认真去办,就要把这份报纸办好。切记做虎头蛇尾的事情。”
“朱青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拿出这个报告的,我看他是成竹在胸,报道组这些人来承办这份周报,应该是没问题的。”她说,“就是这个经费的问题,我担心在常委会上会有异议。”
“花钱办好事,就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一年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一个县来说也不算大数目,如果花这些钱,能办出属于一份我们自己的好报纸,那这十万块钱就发挥了最大的作用。现在,我们的招待费每年动辄几百万,嘴巴里省下一点点,就能办大事。钱不是问题。”黄忠华态度明确地说。
听黄忠华这么一说,杜睿琪心里很高兴,看来他是坚决支持的。就等着上常委会讨论通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定个时间表,争取下半年来开始试刊,让报道组这些人到其他兄弟报纸去看看,学习学习别人的经验。”杜睿琪说。
黄忠华看着她,笑了笑,说:“有想法就要有行动,否则再多的想法也是空的。这件事,下午先上常委会讨论一下。通过了,可以马上着手。”
这正是杜睿琪心里想要的结果。
她很开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灿烂地笑着。
“大兴村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看看,中通镇的班子配备你有什么想法。”黄忠华突然问她。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提这件事,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在下面再呆一段时间的。这样看来,他已经希望自己回到县委来上班了。
081急得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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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急得尿裤子
“徐文娟在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工作,班子成员也都很信服她,我觉得她能胜任中通镇的党委一把手,镇长可以考虑内部提一位,杨金旺还比较踏实,工作也很主动,可以考虑和徐文娟搭档,其他副职可以内部调剂,也可以从上面委派下去。”杜睿琪说。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徐文娟也是个干事的女人。再给她压点担子,有利于她的成长。杨金旺是个老乡镇,皮子厚,也油滑,不过能上个台阶对于他来说是个激励,应该会好好工作。中通镇能这么快稳定下来,是我没有想到的,这充分显示了你的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早点回归县委,担任好你的新角色——县委副书记。这个职位,可是充满了挑战的。”黄忠华说。
充满了挑战?杜睿琪心里倒不这么觉得,平时看这些副书记,好像也就这么回事。其实,更显示一个人能力的,她觉得还是这些职能部门的一把手,因为具体的工作策划和安排,都是这些人去做的。还有这些乡镇的一二把手,那才是真正锻炼人,充满了挑战的地方,其实在基层。虽说现在她被重用提拔起来担任县委副书记,名头大了很多,但是因为是副职,倒是显得无足轻重。她心里想。
“这个位置不同于你的宣传部长,更不同于你的镇党委书记,别小看它是个副职,你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虽然是资历最浅的副书记,但是你的位置最重要。坐上这个职位,你就进入了县委的核心权力圈子,是真正的决策者。我希望你能尽快熟悉起来,真正了解这里面的奥妙,尽快成长起来。”黄忠华说。
他一定要杜睿琪在他的任期内,成为安河县委班子的核心权力掌握者。他希望,利用自己在安河的这段时间,帮她建立起威信,夯实她的根基,成为真正能和蒋能来对抗甚至是能拿捏住蒋能来的人,这样的话,他才能放心地离开。
他更希望,安河在他走后,能成为她的天下。那么,他对她的打造,也就是最成功的,他曾经对她的爱和付出,就是最有价值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杜睿琪看着他说,“我会尽快进入角色,争取早点适应新的岗位要求。”
“呵呵,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他笑着说,眼睛看着她,感觉今天小魔女说话的方式有些异样。似乎很正式,不像以前那个会偶尔柔情偶尔调皮的小魔女。不过,这是一大早在办公室,黄忠华心里也知道。什么场合讲什么话,他们之间,总是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今天你先留在县委这边,下午等着开个常委会,讨论一下安河报的事情,再研究一下中通镇党委班子的调整一事,还有关于康明和吴凌霄具体的任职。上面的意思是,康明担任公安局长,吴凌霄兼任县委办主任。”黄忠华说。
“好,我先下去了。”她站起身,柔情地看了一下依旧坐着的男人。
他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他本想说,中午上来吧!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他看到她的疲态,这段时间总在乡下,一定很辛苦,他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只是,这样的近水楼台还能持续多久,他心里是没有底的。晚上吧,晚上他希望能得到小魔女的陪伴。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昨天林杰的到来,人事任免的直接宣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所以,对于自己在安河这段最后的日子里,他要抓紧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让他最欣慰的是,杜睿琪终于在他临走前到达了她事业的第一个最高峰。
三十一岁的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这样的年纪,担任这样的职位,在安河的历史上,恐怕又是刷新纪录的。
看着杜睿琪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的内心有一丝怅然若失。
叹了口气,他喊道:“小秦!”
秦军红立马跑了进来,微微躬着身子,问:“老板,什么事?”
“把万明贵部长叫过来。”黄忠华依旧伸展着双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
“是,我立马通知万部长。”秦军红转身出去,拨通了万明贵的电话。
不一会儿,万明贵带着笔记本上来了。
“把门关上。”黄忠华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老板。”秦军红关上门后,坐在门外的办公室里,恪尽职守地当起了看门神。
里面一定是在研究重要的人事,秦军红想。只有这个时刻,黄忠华才会对他说关门不让人进来的话。
只可惜自己跟着他也快五年了,却还没有等来一个实质性的好职位。
有时候想想也是憋屈啊,装孙子,他妈的天天装孙子,还不如人家胯下的一个东西!秦军红想,看着人家蹭蹭蹭像坐火箭般上升,心里那个急啊!可是奈何你急得尿裤子,人家不提你,你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秦军红的脑袋就耷拉着,看着那扇闭着的门,心里真恨不得跑上去,踹开了!然后直接向黄忠华要个位置!奶奶地,好歹跟着你装了五年的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眼看着你就要走了,总该给我弄个好职位吧!
可是,这样的镜头只是在脑海里预演了上百遍,却从来不敢有半点举动。因为他知道,他要敢那样做,明天就得卷着铺盖回家种地!或者是被遣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但是,他心里真是急啊!谁都看出来了,黄忠华可能很快就要走了,但是,自己却依旧悬在这个半空中,难道真要成为安河县委的“老太监”?那真是这个世界上干得最窝囊的秘书!
按黄忠华的性格,他相信,他临走前,会给自己一个职位的,无论好差,都应该有个交代!他心里渴望着,煎熬着,也等待着。
杜睿琪回到办公室,心情好了很多,昨晚的那份心悸早已散去,变得轻松起来。
黄忠华决定下午就开常委会,这样的雷厉风行,定能让朱青云高兴得跳起来吧!她心里想,突然有股冲动,想让他提前分享这份快乐。
她盯着门口,期待朱青云从门口路过,然后她好叫住他。
正想着,朱青云果真出现在门口,不是路过,而是特意朝她的办公室走来。
“有好消息吧?”他站在门口笑着问她。
“你猜猜看?”她也笑着说。
“我猜是好消息。”他肯定地说。
“下午上常委会讨论,通过的话,下半年可以着手了!”她看着他说。
操!他在心里叫喊道!果真这么快就有好消息啊,太好了 !
“好,谢谢你!”他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
杜睿琪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怎么又坐下来了,难道还有什么事么?
“其实,这份报纸真能办起来,不仅盘活了报道组的人员,同时也能盘活我们宣传部的经济。”他看着她说。
“怎么说?”她不解地看着他。
“报纸虽然不能公开发行,但是我们内部赠阅的量也比较大,至少有三到五千份。有这个量,在安河县,就可以去一些企业、学校、医院等等这些单位拉一些赞助,我们以广告或者软广告的形式,给他们进行报道和宣传,双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对吧?”他笑着说。
“报纸没有刊号能这样做吗?”她问道,“万一市报来堵我们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她虽然不懂报纸,但是作为一份内部刊物去做广告这是不允许的。这点常识她还是懂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处理好的。别的报纸都是这样做的,这样这份报纸才能实现它的双重效益,宣传和收益。不然的话,我们报道组这么几个人身兼多职而没有半点额外的好处,那人家怎么愿意干?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这样的事情是干不长久的!”他说。
“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把握好。报纸能办,估计是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办好,能办多久,这就是你这位主要负责人的事情了。对于这份报纸,我是不太懂的,一切以你为主,有功都算你的,但是如果出了报纸什么事,我定然是脱不了干系。所以,凡是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多商量再定夺。”她说。
她最怕的就是他的鲁莽行事,粗枝大叶。虽然是份县级报,办得好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事,那就她和朱青云的事儿,谁都可以绕着走,而他们却是无法绕开的。
“你放心,我会谨慎行事。”他说,“到时候我们也要去别人那儿取点经,把一些道道都摸清楚了,才能行事啊,哪有那么简单,那么容易。”他笑着说,“我这样说,是想让你看到希望,这份报纸不仅能为县委服务,同时也要为我们自己服务。这样的事情做了才有价值。”
“双赢我也赞成,但是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她说。
在她的意识里,办报纸事小,政治前途事大。
082较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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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摇了摇头。女人就是女人,这么多年,职位变了,但是这颗心还是没怎么变,谨小慎微,办事周全,滴水不漏。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成就了她吧。他心里想。但是,他是男人,他是想借着安河报这份小报,来施展一下自己的报复,来达到他想要的预期。
下午上班,杜睿琪被通知上去开常委会。
升任县委副书记,她在常委会上的位置也相应的发生了变化。虽然她是资历最浅的副书记,位置却是以前吴南成那个位置,在黄忠华的右手边。
只是这个小小的位置的变动,就显示出了杜睿琪在这个常委会上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她现在就是县委的第三把手了,黄忠华第一,蒋能来第二,杜睿琪第三。
胡国成虽然也升任了副县长,但是位置却和杜睿琪隔得远一些了。这个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从今天开始,真正变成了黄忠华身边的女人。
看到杜睿琪坐在黄忠华身边,他心里也有片刻的不爽。不是因为她成了黄忠华身边的女人他不爽,而是自己总是跑不过她,而感觉不爽。
杜睿琪和他之间,也就是不到一年的露水情缘,作为他曾经的身边的女人,也是过眼云烟。
可是,她作为黄忠华身边的女人,却已经是六年多了,这么漫长的一个时间,她都是属于那个活土匪的,就算是吃醋,那也早就是过去式了。
事实上,他从来也没有吃过醋。是他亲手把她送到活土匪的房间里的,还有什么醋好吃呢?
只是,今天这个位置的微妙变化,让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打击。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县委这么多干部,有几个人能到他现在的位置呢?
杜睿琪的升迁,那是不可复制的神话,谁也不能比的!
蒋能来主持会议。
简单的开场之后,黄忠华让杜睿琪把那份报告提交给每位常委看看,让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办安河报的可行性。
蒋能来拿到这份报告后,嘴角露出了惯有的轻蔑性的笑意。
这个女人,还真会来事儿!居然想到了要办报纸!嘿嘿,还要这么多钱,要我拨款给你,我偏不给,看你这烧钱赚吆喝的玩意儿办个屁!他心里想到。
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黄忠华让大家都说说,这份报纸的可行性如何。
蒋能来照例第一个跳出来,旗帜鲜明地反对道:“我们安河县,虽然面积不算小,人口也不算少,但是经济确实不尽如人意。我们现在要征订的各类党报党刊,就已经够我们学习的了,从中央到地方,各类党报杂志,数不胜数,而且无论是思想性还是可读性,那都是上档次有级别的,可是,我们看看,我们的党员干部,什么时候认真看过,认真学过,订了也就订了,扔了也就扔了,纯粹是烧钱。连这些上档次的报纸都不看不学,我们还能希望各级党员干部、企事业单位的人员看我们这份没有刊号,内部赠阅的地方小报吗?再说,就我们本地的这些记者通讯员,能采写出什么样的出彩的新闻?我看纯粹是瞎扯!这么烧钱而又没有效益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做!”
蒋能来的话一出,有几个人就开始面面相觑了。看来,今天这第一件事就要较量起来了。
黄忠华看了看蒋能来,脸上并没有露出愠色,看来他早就想到了蒋矮子会如此抵抗的。凡是涉及到杜睿琪的事儿,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赞成过。
康明和吴凌霄是第一次参加常委会,这么公然开炮的现象也是第一次见到,看来黄蒋二人的斗争真不是传说中的厉害!
“其他同志也谈谈自己的看法。”黄忠华淡定地说。
杜睿琪作为呈交报告的人,自然是不需要再辩驳的,但是看到蒋能来这样的气势,她还是无法忍住心中的那口气。
她看着蒋能来,定了定神,也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蒋县长刚才说的,有几点,我也表示赞同。比如党报党刊的订阅效用问题,报纸杂志订了,却很少有人认真阅读和学习,这个现象,确实是存在的。所以,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提出了,要创建学习型政府,就是号召各级党员干部,要身体力行,认真学习,在工作中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尤其是对党报党刊的阅读和学习,提出了明确的要求。我们接下来,也要在县委各个部门,开展创建学习型政府的活动,定期组织看书读报活动,要求有心得体会来共同分享。把这种氛围营造出来,学习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了。但是,对于蒋县长所说的,由我们本地的这些记者通讯员就不能采写出出彩的新闻,这一点,我有不同的看法。我们报道组虽然人不多,也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但是,他们的能力水平是不能低估的。他们采写的新闻上国家级报纸,省级媒体的,那也是经常性的,省级模范通讯员就有三人!市里的优秀通讯员,几乎每一位报道组的成员每年都能评上!这说明我们本地的这些记者通讯员水平能力都是一流的,是可以和大报相媲美的!我相信他们能办出一份有质量的地方小报!最后,我还要说一句,中央级省级报纸有他们的优势,但是地方小报更有地方小报的优势,它更贴近我们的百姓,更贴近我们的生活,更好地体现我们本地领导的风采和百姓的生活面貌,这样的一份报纸,我们就立足安河,面向安河,也就足够了!我相信,老百姓最爱看的,其实还是我们这样的报纸!”
好!杜睿琪说完,黄忠华就在心里为她叫好!说得好!小魔女向来是温柔的,这次发飙了一下,果然是非同凡响啊!呵呵,说得痛快!
蒋能来看着坐在他正对面的杜睿琪,眼里几乎要冒绿光了!
从来没有被这个小女人如此反驳过!他妈的,果真上了个台阶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么?他妈的,别牛气得太早!
“其他同志接着说说看。”黄忠华说,脸上依旧微笑着,此刻的笑意,似乎舒展得更多些。
康明看了看杜睿琪,再次翻了翻手中的这份可行性报告,说:“县级报在很多县委报道组里面都已经有了,我们安河现在走这一步,我觉得是顺应时事,也是符合当前形势诉求的。地方小报,着力为地方服务,可以弥补我们其他报纸的不足,作为赠阅的报纸,老百姓不需要为此掏钱,只要办得好,就一定会有读者。”
吴凌霄也是赞成的意见。
轮到胡国成了,他想了想,自己还是应该支持杜睿琪,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虽然今天心里稍有不爽,但是他依然要力挺她。
他说:“刚才杜书记说到关于创建学习型政府的这个事情,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契机,安河人小农意识浓厚,目光短浅,包括我们的很多党员干部,所以更得加强学习。党报党刊是最好的学习材料,是我们党的思想精髓的传递,需要我们每位党员干部认真学习,认真研究。杜书记说,我们要开展这样的活动,我非常赞同。其实,我个人大言不惭一句,要学习,应该从我们常委会上开始,这样整个县委机关大院里,学习的气氛自然就会营造出来。那么,这份安河报,也是我们创建学习型政府的一个最好的体现,我们在学习他人经验的同时,办出一份属于安河人自己的报纸,来服务我们的县委县政府,把我们县委县政府的精神更好地传达下去,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万明贵最后不得不表态,他说:“办报纸是好事,只是报道组的这拨小伙子们就得更辛苦了!”
看到大家都表了态,除了蒋能来,其余的都是赞同的意见,黄忠华很高兴。
他喝了口水,说:“同志们,安河县虽然是个小县,但是,我们这里是血防工作的一面旗帜,在全国率先消灭了血吸虫病。这是我们安河人精神的体现,再难的事情,我们安河人都能把它做好。如今,进入二十一世纪,安河的各项事业也迈上了新台阶,创办这份安河报,也是新时代安河工作的需要。宣传党的精神,促进党的事业,报纸是功不可没的。宣传部现在有这个想法,而且可行性报告也写得很好,充分说明在安河办一份属于我们自己的报纸是大势所需。在不增加人员的前提下,来办这份报纸,对于报道组的这些人来说,可以说是身兼两职,在写好报道的同时,还要做好这份报纸,这种愿意多奉献多努力的精神就值得表扬。办报纸需要钱,每年十几万块钱,对我们整个县的财政来说,只是个很小的数目。我们虽然是吃饭财政,但是稍微省省,也就有了这十几万块钱了。而这十几万块钱能办的事情,却是意义非凡的,是非常有价值的。一份报纸,可以承载很多东西,党的精神政策,舆论导向,文化宣传,市井百态,都可以在这份报纸上得到很好的体现。报道组这几个人干工作的热情很让人感动,他们的能力来办好这份报纸,是不用怀疑的。我相信,安河报办起来,会是一份具有安河地方特色的好报纸!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083把她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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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把她抱进了怀里
“刚才还谈到一个问题,关于创建学习型政府的事情,这件事接下来我们也要着手办好,在各级党员干部中开展形式多样的学习活动,可以集中看书读报,可以建立图书室,阅览室,为大家提供更多可以学习的地方。两办协商一下,争取早点拿出方案来。”黄忠华说。
现在新闻联播里天天都在讲,很多地方也选送了基层创建学习型政府的新闻去。在座的都知道,那些新闻有多少可信度。可是,如今是这样的一股风,大家就必须摆出个姿态来,你不做,就是不和上面保持一致,万一哪天检查组下来了,要查看学习纪要,要观看学习视频,那就必须要拿得出来。
明明知道是做样子,但是必须要认认真真去做样子。
接下来研究中通镇党委班子的事情。
对于徐文娟任党委书记一职,大家都没有什么疑义,一致通过。
杨金旺提起来担任镇长,蒋能来却不太同意。
他说:“杨金旺年纪大了,马上面临着要退二线的人,怎么能再次提拔起来?况且中通镇的局面还没有完全稳定,应该选个年轻一点的人来和徐文娟搭档,建议常务副镇长赵胜利担任镇长,他比杨金旺年轻,干工作更有动力,也更适合中通镇的形势。”
书记碰头会上,蒋能来就是这个意思,赵胜利是他的人,黄忠华知道。
万明贵没有提出自己的人选来,黄忠华看了看杜睿琪,杜睿琪也没有什么异议。
那就顺了蒋能来的意思,一个镇长,在下面是大事,到了常委会上,也就是一个平衡。徐文娟能胜利任职党委书记,杜睿琪的目标就达到了。
再把康明和吴凌霄的具体职务确定了之后,以及其他几位副科级干部的提拔明确了之后,常委会就散了。
中通镇的党委班子建立起来了,杜睿琪只要过去移交一下就可以了。
下到二楼,杜睿琪难掩心里的高兴,办报的事情终于有了定数,算是了却了朱青云的心愿。坐下来后,她本想打电话给朱青云的,没想到他已经站在了门口。感情他是听者自己的脚步声过来的么?杜睿琪心里笑道。
“是不是好消息?”他坐下来说。
“呵呵,随了你的心愿,常委会上通过了。可以筹备起来了。”她笑着说。
“好!太好了!”朱青云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她的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圈,然后站在她的桌前,离得很近,微笑着看着她说:“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表示庆祝,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杜睿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请我吃饭?!他要请我吃饭?!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他们再也没有单独相约过一起吃饭,她不会这样想,他也似乎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今天,朱青云却破天荒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看来,他的内心,又对自己充满了渴望。她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但是朱青云依旧站在她的跟前,热切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渴望。
她躲避开了他的目光,假装拿起桌角的那份文件翻了起来。
突然,她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息。
打开一看,她的心跳动了一下:晚上七点512房间,我等你!
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了起来。想到朱青云就站在自己跟前,她马上镇定了,抬起头,说:“对不起,晚上有事。改天吧,改天我请你,还有杨桂龙他们几个,我们几个老同学一起聚聚,好吧?”
朱青云撑着桌子的双手立马软了一下,失望和无奈都写在脸上。
邀请她吃饭,是他很早就有的想法,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终于有这么好的一个契机,他原本以为,她能答应自己,给他一个机会,和她说说话,说说心里的话。当然,他心里还是对她存有那么一点幻想,幻想女人能在酒后给自己一点机会,重温往日的旧梦,同时解开他心中的那个疑问。
可是,她那么果断地拒绝了自己,她不给他这个机会,就算要吃饭,也要邀请更多的人一起去吃,这有什么意义?那还不如不去!对于他来说,要的就是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难道今生她都不能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吗?
他眼光黯然地看着她,说:“那好,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心里也有些不忍。她明白他的用意,他总在寻找机会,最近来她的办公室也越来越频繁了。似乎总是踩着她的脚步声进来的,往往是她刚开门,不久他就来了。
看来坐在隔壁的他,时刻都在关注这边办公室的动静,她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似乎就是对他的一种召唤。
但是,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她太清楚朱青云的为人了,他一旦喝了酒,冲动起来,那是不可收拾的。这个男人,疯狂的时候就像个疯子,是没有理智的。她不希望和他之间再有任何的交集,更不希望把彼此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种平衡打破。现在这样的距离,是最好的,有利于工作,也有利于他的进步和成长。
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里。
是啊,好久都没有去那儿了,也好久没有和活土匪温存了。在心里,她对他还是有渴望的。
找了个理由,她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说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了,要晚点回去。
丁志平接的电话,很贴心地问道:“晚上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有车送。”杜睿琪说。
“好,那你小心点。”丁志平叮嘱道。
“我会的,你早点睡,别等我。”她说。
她很怕自己半夜回家后,丁志平还在房间里等着她,那样她心里会很不安,很难受。
“行!你也别太晚了,早点回来。”丁志平说。
杜睿琪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我会的。”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丁志平越是关心她,她心里越是难受和不安。
以前他那么冷漠的时候,她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在家里得不到温暖得不到爱,和黄忠华在一起,似乎天经地义。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丁志平好了,是个真男人了,对她也是体贴关爱入微,这让她的良心开始不安了。但她内心却无法拒绝活土匪的爱,因为,她也是那么渴望,渴望和他在一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需要,更有精神上的依赖,这是丁志平无法给予的。
找好了理由后,她给他回了一个信息:我下班就过去。
很快,手机响了,他的短信过来了。
好!我也很快就过去!他说。
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拿起包,收拾了一下,起身离开。
小夏开着车在楼下等她,看见她下来,马上下车为她开门,用手挡着车顶让她坐进车里后,小夏刚进驾驶座,杜睿琪闭着眼睛说道:“去安河大酒店。”
小夏启动车子,立刻朝外面驶去。
车子很快到了安河大酒店。
“应酬完了,你再来接我,等我电话。”杜睿琪说完,弯腰下车。
“好,我不走远,就在这里等你。”小夏打开车门说道。
“不用,你先回去,我会提前打电话给你。”杜睿琪说。
作为一个司机,小夏很尽职,也很称职,从来不会乱传领导的行踪。这点是杜睿琪最喜欢的。所以,她总是会尽量为小夏着想,不让他等得太辛苦。
来到512房间里,黄忠华还没有到。
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一切都像是刚收拾好的。怪不得活土匪喜欢住酒店,而不喜欢住在县委的房子里。这个房间,无论何时进来,都是这么干净爽洁的。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刚才只顾着到酒店里来,而忘了给自己买点吃的。正好茶几上有几个水果,杜睿琪拿到卫生间再洗了洗,想先垫一下肚子。
从洗手间出来后,她看到黄忠华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进来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饿了吧,我买了点东西上来,一会儿让他们送点饭菜上来,先吃点东西。”他坐下来打开塑料袋。
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买东西,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在路上给他带过吃的,牛肉面和安河的清明果。没想到今天他却带了东西给她吃。
她笑着走了过去,说:“还真饿了,有什么好吃的?”
“吃点面包。我让小秦在路上买的。”他说。
呵呵,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是很少到店里去买东西的。不过,他能记得带点东西上来给她吃,她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来,先吃一小块,这是新开的一家面包店,我吃过,很新鲜。你尝尝!”他拿起一块小面包,往她的嘴里送。
她张开口,一口含住了。
“怎么样?不错吧?”他笑着问道。
“是,很新鲜,是新出炉的。”她含着面包说道。
“好,那就再吃一块!”看到她喜欢,他高兴地再拿出一小块放进她的嘴里。
看着她吃,他一脸的满足。
“你也吃一块,来!”她拿起一小块面包,往他嘴里送。
他张开嘴接住面包的同时,也把她抱进了怀里。
084致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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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致死缠绵
这样的幸福时刻,不知还能持续多久?他心里感慨道,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他有些陶醉。
不自觉地就吻向了她的唇,她的嘴里还有面包的香味,他用力地吮吸着,把她还残留在嘴里的面包一并吃了个干净……
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儿了,她捧着他的脸,从他嘴里逃离出来。然后看着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来,一些面包屑紧紧地贴在他的嘴角边,犹如几根白胡须,甚是惹眼……她的笑让他有些窘,不知她为何笑得如此开心。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她吻向了他的嘴角,用她的舌尖替他抹尽了那些残碎……
他感觉到她舌尖的温柔和湿润,心底荡漾开满满的幸福……
他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小魔女的温情和爱意,眼里竟也有了感动的雾气升起……
六年多了,他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这间雅致的套间里,到处充溢着他们爱的气息,每个角落里都是小魔女的身影。这里,有他们爱的回忆。所以,他更愿意住在这里,而不是县委那间没有人气的商品房里。
从第一次的浴室洗礼开始,从那个有些陌生被动接受他的女人开始,到现在的相依相偎,心灵相依,他们之间经历了一个从**到灵魂的升华,她成了他生命中最疼爱的小魔女,成了他仕途上最看好的生力军,如今更成了安河县最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坐上了第三把交椅!
“今天你反驳蒋矮子的话说得相当精彩!”他抱着她说,“做得好,就应该这样压制他!你在气场上压住他了,他自然就矮了三分,你的权威也就立起来了!官场就是这样,不是你钳制我,就是我钳制你,如果你被动,那就失去了威严,也就没有了威信。现在你是县委副书记,虽然资历较浅,但是你的位置最重要,所以蒋矮子会处处针对你,处处压制你,你要学会反击,而且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打到他的要穴而又毫不费力,这才是高明之招。就像你今天的话,说得就很有力度,处处击中要害,蒋矮子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笑意。
其实,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蒋能来那个样子,觉得不应该让他那么得势,把事情给搅黄了。毕竟这是朱青云提出来的方案,是经过她同意的,也代表了她的意见,她当然要让这个方案成功实施。现在听黄忠华个这么一说,还真要多留个心眼对付蒋能来这个老狐狸。毕竟现在自己的位置不同了,已经到了可以和蒋能来面对面坐着的地步,那么就必须要针锋相对了!
“好,我会加速成长,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她笑着说。
“我希望我的小魔女尽快变成一个小超女,超级无敌,所向披靡!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说。
“呵呵,好吧,那你以后就叫我小超女吧,叫多了,我自然就是超女了!”她调皮地说道。
“行,我的小超女!超级无敌的女人!”他高兴地说道。
正当他们高兴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门铃响了!杜睿琪紧张地看了看他。
“饭菜来了!我们的大餐来啰!”他边走向门口边说道。
很快他就从门口推了一个车子进来,上面摆满了吃的。
一个很大的汤碗里,装了一个硕大的鱼头。旁边四个盘子,各色小炒,味道闻起来就特别诱人。
“我点了一个大头鱼的鱼头炖鲜菇,味道特别鲜美,多吃点,补补身子。”他拿起碗为她盛了一碗鱼头汤。
从他手上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果真是味美无比!
“真不错,味道很好!你也吃吧!”她说道。
“这是特意为你点的,你多吃点,最近忙大兴村的事情,累坏了吧,算我犒劳你的,我代表我自己谢谢你这个功臣,这碗鱼头汤就是最好的表达!”他笑着说。
“好,我接受。不过呢,我要把这份珍贵的鱼头汤,和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心爱的人分享!如果说,我今天能有所作为,那也是你成就了我,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用鱼头汤,来表达我的心意,你得和我一起喝!”她看着他说。
“呵呵,好,看来今天我们跟这碗鱼头汤较上劲了!一起喝!这是酒店的私房菜,不同于我们在包厢里吃到的那些,这些都是真材实料,是好东西做出来的,保证原汁原味,营养丰富,和你自己在家里做饭是一样的!吃吧,我的小魔女吃得越多,我越高兴!”他说。
听着她的话,她心里好一阵感动。
她拿起碗,为他盛了一碗,然后两人轻轻碰了碰碗边儿,相视一笑,然后低头喝汤。
今晚这碗汤,比任何贵重的酒都要有价值,因为,它附着了他对她的关心和爱,附着了他心底的那份柔情,更附着了他对她的期望!
填饱了肚子后,杜睿琪主动把推车上的碗筷收拾好,推到了门口。一会儿服务员自然就会拿走。
都说饱暖思淫欲,其实,此刻的两人,还真无法一下子进入到温存的境界里。
杜睿琪打开屋里的音响,放起了音乐。
这还是上次她来的时候顺手带过来的,一张cd碟子。估计平时黄忠华一个人的时候定然是不会放音乐听的。
还是钢琴曲,《爱的纪念》的优美旋律缓缓倾泻而出,流淌在这个空间的每个角落。
杜睿琪走到黄忠华的身边,双手拉过他的手,希望他能和她一起,伴着这个优美的音乐开始翩然起舞。
“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跳舞。”黄忠华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早先县委请了专门的舞蹈老师来教这些领导们跳舞,我的舞跳得最难看,你知道人家后面怎么说我吗?”
“不知道。”她笑着说。
“他们说我跳舞就像推土车力。”黄忠华笑着说。
土车力是安河乡下最早的那种木轮子的独轮车,推起来甚是艰难,所以,老农们在推车子的时候都得特别用力,身子前倾,屁股撅得很高,双手用力地握着车把子,动作极为僵硬难看。
把跳舞说成是推土车力,那就说明这个人跳起舞来是极没有美感的,只会撵着步子走。
杜睿琪听他这么一说,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没想到,眼前这么霸气的男人,听到别人这样的评价还不生气,而是自嘲般的取乐。
“你别笑,不信我们跳着试试看。”黄忠华搂着她的腰转来了起来。
他的动作果真很僵硬,毫无乐感,推着她随着音乐走,就像当兵的在走正步那般拘谨!
她本也不太会跳舞,但是女性的乐感和身体的柔韧性,让她的动作虽比不上那些科班出身的舞蹈员,却也是有模有样的。
和他配合,她真是强忍住心底的笑,直到一曲终了,再也憋不住,伏在他的胸口,笑个不停……
“见识了我的‘威力’吧!这就是推土车力的老农跳的舞!”他抱着她笑着说,“我看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与我比了,我这个舞步,肯定是独一无二的!呵呵!”
她本就笑得厉害,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无法停止了!趴在他的胸前,她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我的小魔女,别找我的弱项啊,我看我还是发挥我的强项吧,让你领教我男人的力量和功夫,这才是正道!”他哈哈大笑着,顺势抱起她,走进了浴室里……
这一次,是男人主动帮她沐浴,他那那专注的神情让她感觉到浓浓的爱包裹着她。
她生命中的三个男人,朱青云是享有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清纯岁月里最美丽真珍贵的回忆,他们在最琪涩的岁月里就拥有了对方,那份感情也是刻骨铭心的,但是,他们之间没有这样的共同沐浴的情景,更多的是在安河边漫步,在那个简陋的椅子床上的缠绵;
丁志平是她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是与她捆绑在一起的男人。他们之间虽然有近就年的夫妻之名,但却总是显得那么陌生,似乎总也无法走进彼此。
胡国成在她的生命里就是个过客,匆匆而过,他们之间的记忆似乎也慢慢消失殆尽。
而眼前的男人,却是让她最刻骨铭心的男人。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点点滴滴,虽然都只属于这间套房里,但是每每想起,却也是让她心醉。
现在,他如此用心地为她沐浴,这也是之前没有过的。
今天的他,似乎显得特别柔情。
她也为他仔细清洗每一寸肌肤。他的身形健硕高大,肌肤依旧结实而又充满弹性。细细地抚触上去,很有男人的质感。
当他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压上她的身体。而是细细地看着她,就像欣赏一条美人鱼般陶醉……
他捧起她的脸,细细地吻过她的耳际,然后在她的耳畔呢喃道:“睿琪,记住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一个女人,记住,活土匪爱过你,真正爱过,刻骨铭心……”
她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耳际,脸颊,使劲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嗯,嗯,嗯……泪却早已流过耳际,流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泪也溢满眼眶,他知道,属于他们之间这样的夜晚或许将不再有了,今晚,他要倾尽全力,好好爱她,狠狠爱她,要让她回味一生……
突然,他挺身而起,开始发动男人的进攻……身下的她,那一刻发出了女人最迷醉的呻吟!
叫吧,大声叫吧,今晚,就让我们彻底放纵,致死缠绵……
在两人得到了最大的释放和满足后,杜睿琪回到了家里,倒下床,她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活土匪依然趴在她的身上,在激荡着她……
085非同寻常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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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非同寻常的表现
申请创办安河报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落实。
常委会研究决定了之后,县委宣传部再拟一份申请报请龙江市委宣传部,获得内刊的批准字号,就可以正式开始筹办了。
朱青云急切地想办成这件事,因为这是他在副部长的位置上烧的第一把火,而且这把火一旦烧起来,他一定会让它烧得很旺很旺,不仅能带来政治利益,更能带来经济效益。实现名利双丰收。
他在县委常委会批准后的第二天就拟了一份申请,请杜睿琪带队,亲自送往市委宣传部。
这次是杜睿琪和朱青云两人前往,小夏司机开车。
一路上,朱青云就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杜睿琪则坐在后面。他不知道此事杜睿琪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他的心一直在狂跳着。
前几天他本想单独约她吃饭,与她好好叙叙,可是她却拒绝了他,不肯给他这个机会。这让他心里懊恼了好一阵。
今天,终于有了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绝对不能再让机会白白流失!
可是,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个司机,朱青云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怎么支走小夏?而又不能让小夏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得找个完全的理由。
朱青云闭着眼睛,心里想着坐在后座上的女人,此刻是闭目养神?还是若有所思?好多次,他都想转过头去看看,可是又觉得不太妥,毕竟人家是领导,而且有司机在身边,老是鬼鬼祟祟的往后看,像什么化气?
他强迫自己,淡定一些,先想想下车后怎么让这个小夏消失吧?这才是正道。
而此刻的杜睿琪却并不像朱青云想的那样,她没有闭目养神,也没有若有所思,而是一直盯着朱青云的后脑勺看着。
看着自己跟前这个男人,这个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后脑勺,她心里一阵起伏。
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具有戏剧性。十五年前的那个九月,他们被上天安排进了同一间教室,成为了同窗,奠定了他们的感情基础;十二年前,朱青云舍弃舅舅的安排,宁愿跟着她去那个偏僻的小村庄,为的是坚守他们的爱情;可是,九年前,她却毅然地舍弃了他们六年的感情,穿上了嫁衣走进了丁家,开始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人生之旅。
如今,命运再次把他们重叠在了一起。这个倔强的男人,终于走出了感情的阴影,能够坦然地面对她,接受她。
可是,她感觉到他的心在抛弃对她的恨的同时,似乎复原了对她的爱!他心里似乎又开始对她有那份不切实际的期待!
从那次雪天遇险,到后来的井冈山之旅,他都在一再地传递着他希望旧梦复燃的感情,虽然她理智地拒绝了他,可是,他的这份心却似乎并没有消失,依旧在寻找机会。
今天,她估计,他一定又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表现。
她在心里要做好充分的预计,并且想好应对之策。
一路上,朱青云都闭着眼睛,没有注意窗外的风景。
正是早稻收割的季节,农民们顶着烈日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把辛苦耕种的粮食收回家里去,有的田地已经开始插晚稻的秧苗,水田里弯腰弓背的身影,让杜睿琪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前两天打电话回家,爸爸说家里在忙双抢,妈妈有点中暑,这两天没法下地干活。
杜睿琪让父母把田地给了别人耕种,没必要那么辛苦,弟弟上学的钱她来负担,可是,父母就是不同意,说不种地在家里也是闲得慌,难受。可是,这一旦忙起来,身体又受不了。父母都不再年轻,常年的重体力劳动,让他们过早地衰老下去了,五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就像六十多岁,尤其是父亲的那双手,已经没有玩好的一块皮肤了!每次想到这些,杜睿琪就忍不住鼻翼发酸,想流泪。
她现在已经是有点职权的人,可谓是改变了杜家的命运,可是却无法改变父母的命运,无法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劳作了一辈子,让他们停歇下来,他们无所事事,不像城里还有一些社区的老年人活动,在农村根本就没有这些,老人都要干到两腿伸直,见了阎王爷才能告别田地。而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对土地拥有无限感情的人。再加上睿华还在上大学,需要花钱,虽然杜睿琪给了睿华学费和生活费,可是,父母却总是认为这是他们的事儿,不能让女儿来供养儿子,所以杜睿琪给睿华的钱,都是瞒着父母给的。
这个暑假睿华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学校里边看书边勤工俭学,准备明年考研究生。
睿华已经大三结束了,就剩最后一年大学毕业。杜睿琪希望他能继续读研,最好读博,然后出国留学,让他的人生站在一个更高的上,成为一个国际人,不受任何地域的限制,都能轻松实现自己的高品质生活,这是杜睿琪最希望的。
她甚至希望,将来弟弟能在国外定居,她的子安也能走出国门,和舅舅在一起,成为一个国际人。
想着弟弟,杜睿琪的脸上就有了欣慰的笑容,这是最让她骄傲的事情。
不知不觉,车子到了龙江市委宣传部楼下。
朱青云转过头看了看杜睿琪,说:“中午估计要和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们吃饭,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小夏要不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下,不用老等着我们,太辛苦。”
杜睿琪看着他的眼睛,立马就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她不想当着小夏的面揭穿他,也想看看他究竟还要对她说些什么。
于是她笑了笑,说:“我们上去汇报工作,时间挺久的,小夏先去吃饭休息,好了我们再打你的电话。”
杜睿琪说的话才是命令。
小夏立马应道:“好,我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随叫随到。”
朱青云先下车,然后很绅士地替杜睿琪开了车门,这个殷勤周到的样子,杜睿琪还是第一次看到。
杜睿琪太清楚朱青云的性格,他是最不会拍马迎奉的,要他对一个人献殷勤,除非他真的佩服你,否则论你是谁,也是一样的。
朱青云跟着杜睿琪的身后往楼上走去。
市委宣传部在市委大楼的三楼。唯一的一架电梯正往上行,杜睿琪选择了走楼梯。
朱青云跟着杜睿琪的身后,看着她穿着职业套裙的背影,娇小而又玲珑有致的身材,跟当年在杜家庄小学的背影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份成熟稳重,当然还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领导感觉。
看着被裙子包裹着的臀部,还有露出的那截小腿,朱青云心里的小兔子就开始窜动了!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不自觉地就有了男性的反应!裤裆里的老二有些颤巍巍的不听使唤了!这让他好生难受!他娘的,这是公干啊!跳什么跳!他在心里骂道。可是,三层楼的台阶,六十个阶梯而已,朱青云觉得像是走了半个世纪般那么漫长!在走完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杜睿琪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朱青云,发现他表情有些异样,身子也刻意的有些弯着,尤其是臀部,好像撅着提起来似的。
“你怎么了?”她问道。
“没什么,有点热,肚子不太舒服,我得先上个洗手间!”朱青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然后一转身往楼道的尽头快步走去。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杜睿琪摇了摇头。
三十多岁了,似乎还是个孩子。她心里感叹道。
朱青云走进卫生间后,使劲让自己放了点水出来,总算是缓解了一点饱胀的感觉。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憋屈的脸,他在心里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待到完全平缓了之后,朱青云才走出卫生间。
他看到杜睿琪依旧站在楼道口等着他,并没有提前到部长办公室去。
朱青云又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走吧!”
杜睿琪转身往东边走去,汪部长的办公室在最东边的大套间里。
杜睿琪敲了敲门,得到了答复后,推门走了进去。
“汪部长,您好!”杜睿琪伸出双手向汪应铨走去。
汪应铨看到是安河县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杜睿琪来了,立马走了过来迎接,伸出双手,热情地握住了杜睿琪的双手,笑呵呵地说:“杜书记,年轻有为啊,来,请坐请坐!”
汪应铨对杜睿琪的能力也是非常欣赏的。当然,对于她和黄忠华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一二,但是,这都是官场心照不宣的东西,哪个领导干部没有心仪的女下属?都有嘛!只是老黄慧眼识珠,抱到了美人的同时,挖掘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从政人才!也算是一举多得,人尽其用啰!汪应铨看着杜睿琪,一直笑呵呵的。
“汪部长好!”朱青云主动上前,握住了汪应铨的手。
“你好!小朱部长,不错不错,好好干!”汪应铨笑着说。
三人落座后,秘书送了茶上来。然后转身离去。
086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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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二人世界
“汪部长,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安河宣传部工作的大力支持,感谢您对我个人的关爱。”杜睿琪说,“汪部长您不仅为官是我们的榜样,做学问也是我们的师长!你写的几部书,我们都看了,非常受启发,为官者,像您这样著作等身的人是非常少的。”
“呵呵,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这么多年,我从一个资料员干起,像小朱部长一样,从报道员起步,组长,然后副部长,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积累了一些东西,现在老了,就想着总结一下自己,才有那两本拙作啊!惭愧惭愧!”汪应铨笑着说,虽然嘴里说惭愧,脸上却是一脸的满足。
“是啊,汪部长是实干型的,业务能力领导能力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杜睿琪说。
“呵呵,我们那个年代,是靠实干出成绩的,更是靠实干上台阶的,没有成绩,别想上台阶,这就是现实。现在还一样,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提拔重用。说到底,还是要自身过硬。”汪应铨说。
“汪部长所说极是。可惜我是半路出家,业务上一点都不熟悉,真是惭愧。”杜睿琪笑着说。
“你是领导型的人才,领导型人才和实干型不同,”汪应铨看着杜睿琪说,“领导型的人才只要会用人就行了,像你把小朱提到这个位置,让他来分管宣传报道,就是最好的例证,他会写能写,很多新闻和评论我都看了,写的不错,是个实干型的人才。”汪应铨笑着说,看了看坐在旁边不吭声的朱青云。
“是的,幸亏我们几个副部长都很能干,我才能落得轻松啊。”杜睿琪笑着说,“今天来,我们朱部长要向汪部长汇报新的工作思路。”
杜睿琪说完,朝朱青云挤了挤眼睛。
朱青云立马从包里把那份申请拿了出来,双手呈给了汪应铨。
他说:“我们想立足安河本地,办一份具有安河地方特色的安河报,来宣传和报道安河,充分发挥我们报道组这些人员的潜力和作用。”
汪应铨拿过那份申请,仔细地看了起来。
在看申请的时候,他还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朱青云。
“不错,申请写得很到位。”汪应铨看完后,抬起头说,“安河办这样一份报纸,从你们本地来看,是可以的,也是必须的,贵和市也办了,比你们起步早,去年底就开始了。但是……”
汪应铨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个但是,但得杜睿琪和朱青云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是不同意?可是,贵和市都办了啊,不会轮到我们就不行了吧?
看着汪应铨慢慢地把一口水分成好几口吞下去后,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听到下文。
可是汪应铨却似乎还不想说,顿了顿,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条斯理地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
待他终于把口里的水喝完,才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位,笑了笑说:“但是,这对我们龙江市唯一的一份市委机关报《龙江日报》的冲击是很大的。龙江市本就不大,两县两区,范围小,人口也少,总共不到一百三十多万人口。经济也不发达,这唯一的一份市委机关报,都在艰难度日,靠财政全额拨款经营,才勉强维持生计。贵和报办起来后,节流了一部分贵和市的广告,导致了龙江日报的广告量有所减少,发行量是依靠行政手段来征订,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这让本就经济效益不好的龙江日报生存的更加艰难。安河报办起来后,相信也会有同样的作用,本地的一些小广告,会被你们争取过去。其实,作为内刊,是不能刊登广告的。但是现在的人都聪明,知道变着花样来做,打擦边球,所以,龙江日报虽然有怨言,也多次向市委反应,结果却是也无可奈何啊!现在你们要办这份安河报,不批,似乎对你们不公平,贵和市都能办,我们为什么不能办?批了吧,到时候龙江日报的老总又有**我们!你们说,我是批呢还是不批?”
汪应铨说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看着汪应铨那张看上去很慈祥的脸,杜睿琪心里想:那肯定是得批啊,不批也得批,贵和市能办,我们就也能办!这还用说吗?
但是她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她笑着对汪应铨说:“汪部长,您说得很对,对于您来说,确实是两难的事情。市委宣传部是龙江日报的主管单位,这份报纸的生存当然是您要关心的大事。不过,我们可以向汪部长保证,安河报绝对不会对龙江日报造成任何冲击!我们就是立足安河,宣传安河,我们的办报宗旨就是一切为县委服务,这份报纸也是全额拨款,不以盈利为目的。您说的广告的事情,可能贵和报会对市报有这样的影响,因为贵和市的经济比安河好,有一些大型的民营企业。我们安河本就是个穷县,好的民营企业屈指可数,来市报做广告的也是寥寥无几,本就不存在什么市场,所以根本谈不上对市报有冲击和影响。汪部长大可放心,对于市报,今年我们还会加大征订力度,争取让市报在安河的发行量越来越多。”
“呵呵,好,我希望是这样。县级报能办起来,说明我们县里还是有人才的,这个我也支持。只是,因为贵和报的事情,龙江日报对他们有了一些意见,我希望你们能很好地处理好这些关系,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都是一家人,不要闹出不愉快来,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宣传好各自所服务的对象,起到一个好的舆论导向作用。”汪应铨说。
“汪部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的。”朱青云终于说了一句话。
“行,申请我已经看过了,上班子会讨论通过一下,很快就会给你们一个回复的。”汪应铨说。
杜睿琪知道汪部长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于是起身告辞。
他让朱青云把带来的礼品悄悄地放在了沙发的边上。
这份精美的礼品,相信汪应铨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告辞出来,时间差不多十一点。
朱青云看了看附近,在寻找一个适合两人单独就餐的好地方。
不用走远,过去几十米就有一家上岛咖啡店,中西餐都有,里面还有小单间,装修格调很温馨,而且比较宁静,最适合情侣就餐。
他看了看杜睿琪,说:“我请你,去上岛吧,那儿安静。”
杜睿琪看了看不远处的上岛咖啡店,不置可否。两人肩并着肩往马路对面走去。
穿过斑马线的时候,朱青云下意识地就牵着了杜睿琪的手!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这么多年来,这个习惯居然还在!当年在龙江师范读书的时候,周末陪着杜睿琪逛街或者是回家时,只要是穿过马路,朱青云定然是牵着她的手,小心地看着来往的车辆,直到两人安全走过马路。
今天,再次穿过斑马线,他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又出现了!在朱青云牵起自己的手的那一刻,杜睿琪有些吃惊地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可是她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身上,而是看着左边方向,时刻小心车辆过来。她本想挣脱他的手,在这个大街上,万一被人看见,那可就说不清了!可是,当她发现他专注的表情后,她改变了主意,她的手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他捏在手里。这样的感觉,十几年前就有,今天再次重温,她内心也是一阵悸动!
她总是在刻意回避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往日的点点滴滴,却是那么深刻地印在彼此的脑海里,就像沉睡的种子,只要遇到一点甘露,就会萌发起来!
穿过了马路,杜睿琪还是狠狠心,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了出来。
朱青云似乎也没什么反应,走在她前面,先进入了店里。
“要个包间。”朱青云对服务员说。
“先生,我们的包间有最低消费的,请问您是要大包间还是小包间?”穿着制服却依旧姓感的服务员问道。
“两个人的。”他说。
“那您就要个小点儿的,最低消费180元,行吗?”服务员说道。
“行!我要环境好点的!”他说。
“请跟我来!”服务员扭动着臀部在前面带路。
整个过程,朱青云都没有问过杜睿琪一句,他的霸道又显示出来了。
随着服务员来到一个小包间门口。
服务员推开门,朱青云看了看,虽然小点,不过有个窗户,外面还有绿树,视线很好。室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
“您看这间怎么样?”服务员问道。
“行,就这间了。”朱青云说道。
“好,两位里面请!”服务员拿出一本厚厚的点餐本,递给了朱青云。
“这么小的地方,还要最低消费,他娘的,老子就好好点些东西来奢侈一下!”朱青云翻动着餐单边看边想。
“黑椒牛排两份,红酒一份,焦糖拿铁咖啡一份!外加两个球的月亮船一份!”他算了算,已经超过最低消费了,看来这崇洋的玩意儿就是贵。
咖啡是洋玩意儿,他本不爱喝,可是她知道,眼前的女人喜欢,还有那个球月亮船,也是她喜欢的。所以,再贵他也要点。今天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花再多的钱,他也心甘情愿。
087子安是不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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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子安是不是我的儿子?
以前在杜家庄的时候,偶尔去市里,看到城市里的情侣们浪漫地坐在这样的西餐店里喝咖啡,吃牛排,他们在心里也艳羡过,可是那时候囊肿羞涩,根本奢侈不起。现在工作换了,生活好了,有了条件了,她却再也不属于他了。不过,今天能再次和她坐在一起,享受这份宁静,好好地看着她,他也满足了。
点完了餐,他才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女人,然后裂开嘴笑了笑。
这份憨实的笑容让杜睿琪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
眼前的朱青云就像当年在龙江师范读书的时候,陪着她出来逛街的那个朱青云。
那时候两人都是穷学生,家里也不富裕,没有什么空余的钱去潇洒,每次逛街完后,两人就去吃炒米粉,一份三元,然后喝一份紫菜蛋汤,吃得津津有味的。
每当叫完餐坐下来的时候,朱青云总是会这样看着她,憨憨地一笑,这份笑容,就是杜睿琪心中最明亮的记忆。
今天,他又重复了当年的动作,头也不抬就点餐,然后冲着她傻傻地一笑……
她的心底突然间有种感动袭来,让她的笑意中带着泪花。
她低下头,假装拿出纸巾擦汗,强迫自己把泪逼回眼睛里去,不能这样……她心里说。
牛排还要等好一会儿才能上来。房间里一时沉默起来,她低着头,但是能感觉到朱青云一直在看着她。她必须先打破沉默。
“报纸办起来,你会很辛苦。”她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没事,辛苦怕什么?只要有效益,再苦再累也不怕!”他笑着说,似乎对这份报纸充满了信心。
“今天汪部长说的,你也要注意。别和市报起争端,我们是内刊,争不过他们的。”她说。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说。
“睿琪!”他看着她,突然叫道。
她心里一个激灵!这一句“睿琪”让她从心底里抖了出来!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开口叫她的名字。分开九年了,从来没有过!上次在井冈山,他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嘴里呢喃的是“琪”,而不是“睿琪”。
“子安,他好吗?”他问道。
“嗯,挺好的,长得很结实,身体好!”她淡然地说。
她不喜欢他问子安,每次听他叫“子安”时,她心里就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就好。他爸爸好吗?”他继续问道。
他爸爸?杜睿琪睁着眼睛看着他,什么意思?定了定,她说:“挺好的,恢复得不错!”
“好,好……”他点点头,似乎有些拘谨,和刚才有些霸道的样子截然不同。
“睿琪,什么时候把子安带出来,和我家天亮一起玩玩。”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他们正好同岁,天亮比子安小一些吧?”
她抿着嘴唇,从他的目光里,她感觉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他想单独看看子安,想把两个孩子聚在一起,比对比对吗?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子安天天都是他奶奶带着,我很少带他。奶奶一刻也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奶奶,所以,要出门,我们也是一家人一起去,很少单独带他一个人出来。”她说。
“我是说两个孩子刚好是同龄人,可以在一起好好玩玩,现在家里都是一个孩子,很孤独,有个小伙伴,会开心很多。”他解释道。
“你们隔壁的孩子多不多?小孩子最喜欢邻家的小伙伴,天天有时间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她说。
“有,肯定有,隔壁有好几个孩子。难道我们的孩子就不能在一起成为朋友吗?”他问道。
“可以啊,只是我们隔得太远,不住在隔壁,在隔壁那肯定是可以的。”她笑着说。
“睿琪,子安,他……”
这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牛排来了!
“两位的牛排,请让一下!”服务员说道,声音很甜美。
两份牛排同时上,两人都往后靠,看着黑椒汁浇上去的时候,腾起一阵烟雾。
两人面前立刻变得模糊不清了。
“好了,请慢用。”服务员说完退了出去,并把门也关上了。
朱青云依旧看着她,嘴里似乎想把未说完的话说完。
“吃吧,趁热吃,味道好些。”她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了。
第一次是和吴巧玲在加州那儿吃的牛排,那时候杜睿琪拿刀叉的动作很笨拙,现在已经变得很娴熟了。
倒是对面的朱青云,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看起来,提不起食欲。
他很想问那个问题,可是却又问不出口!心里好难受!
看着她吃牛排的样子,他心里反复呐喊着几个字:子安是不是我的儿子?子安是不是我的儿子?你告诉我!
他很想冲她大喊这句话,可是一旦开口了,覆水难收,他怕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她不可能承认的,也不可能告诉他任何东西,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冷眼,或者是一句斥责!从看到子安第一眼起,他就有这样的想法,想问她。今天面对她,他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他叹息了一声,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力度很大,动作很夸张,弄得底盘咯咯响,就像是在杀猪一样,样子有些吓人!
杜睿琪知道,他的驴脾气又来了!
她明白他的心思,但是,她一定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更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这辈子都不会。
朱青云赌气式地把一大块牛肉包在嘴里,使劲儿嚼着,弄得面部的表情很夸张。等他嚼到牙根都有些软了的时候,使劲儿给咽了下去。吃这顿牛排,就像是有仇似的。
看着杜睿琪细嚼慢咽地吃着,很有修养的样子。朱青云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故意大声地喝了几口水,咕咚咕咚响。
杜睿琪不予理会,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牛排。牛排吃完了,服务员送来了冰淇淋。
很可爱的月亮船,里面两个圆球,杜睿琪最喜欢了。
看着杜睿琪一小勺一小勺地吃着,朱青云内心的冲动又来了。
“睿琪,你告诉我,子安他……”
“你也吃点吧,味道很不错!”杜睿琪没等他说完,就挖了一小勺冰激凌送到朱青云的嘴里。
朱青云既惊愕又激动,这是什么待遇?这是九年前的待遇啊!
他受宠若惊地张开嘴,把那勺冰激凌含在了嘴里。
丝滑而又冰凉,味道确实很好。但是,这是女人的最爱,男人对这个不感兴趣。
“睿琪,”朱青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手,“告诉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小夏在外面等得太久!”杜睿琪说完,起身离开。
朱青云真是难受死了!看着她的背影,他真想冲上去抱着她,好好质问她,可是她已经走出这个门了。
返回安河的路上,朱青云一直都很憋屈,却无处发泄。他本想利用今天的好机会,和她亲密接触一下,解决心中的疑问。可是,什么也没有实现。真他妈的太窝囊了。
坐在车上,一路无语。杜睿琪假寐,朱青云憋屈,一路发呆。
连小夏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一周后,市委宣传部关于安河报的审批备案回复就下来了,安河报作为安河县委机关报,以内刊赠阅的形式,可以在安河县各级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以及社区进行赠阅。
得到了这份许可,朱青云开始马不停蹄地筹备这份报纸了。
他组织报道组的全体人员,先去了兄弟市办的《贵和报》进行学习。了解他们的采编程序,具体从编辑、美编、画版、做版、校对等等各个流程,全部要一一进行详细的学习。以前他们只负责采访和写稿,对于编辑这一块从未涉足,更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复杂的流程。每篇稿子,在上版面之前,都必须经过反复修改,编辑改了还得主任把关,主编签字才能刊发;另外这个美编也是门大学问,报纸不光要有文字报道,更得配上好的图片,好的图片是报纸的眼睛,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再就是画版和做版,这更是全新的课程,他们得重头学起。
真是想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原本想着报道组八个人来办这份报纸绰绰有余,没曾想,真正了解了真相后,才知道这压力是相当大啊!但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难再累,都要硬着头皮攻克下来,否则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那就成了打自己的嘴了!
参观了《贵和报》回来之后,朱青云开始来确定具体的编辑,四个版面,四个人负责,每人承包一个版面,编辑、美编、画版、做版、校对一条龙,全部由一个人负责。那么就得派出四个人去学习美编、画版和做版,印刷可以交给印务公司。
这四个人选朱青云想了想,先初步定了一下,然后拿给杜睿琪过目。
赵欣然负责一版,要闻版面;胡学衍负责二版,综合新闻版面;贺雷山负责三版,社会专版;黄香凤负责四版,文化生活版。夏文桦是副主编,负责稿件的审核签发,负责策划和采编安排;朱青云任主编,负责版面的终审。
杜睿琪看着这些人员分工安排,点了点头,说:“就按你定的这个岗位和人员去安排工作。写报道,我就是门外汉,编报纸,我更是门外汉,这些都由你说了算。我这个外行就不领导你这个内行了,省得瞎指挥,闹笑话。”
杜睿琪看着朱青云,笑了笑。
其实,外行领导内行,在中国绝大部分的单位都是如此。领导不懂,却偏要装懂,不会的却偏偏要表现得很会,然后就瞎指挥,以至于把很多事情弄成了笑话。
088霸道到无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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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霸道到无形的男人
在龙江市流传最久的一个笑话,讲的就当年龙江日报的一个老总,姓陈,一个公社书记出身,最后来到了龙江日报当总编辑。此人是法西斯作风,相当强硬,霸道!毛也不懂,却要瞎指挥!据说当时,龙江日报社所有的记者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陈总因为不是科班出身,却要领导这么一群科班的文人,硬是去给自己弄了几个响当当的头衔:高级经济师,高级政工师,主任编辑。典型的“三高”人员,可是,就是这样一位身披“三高”职称的领导,却把当年的龙江日报经济给搞死了,人心给搞乱了,报纸给搞垮了!
他还总是沾沾自喜地拿出自己在龙江日报上发表的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来炫耀,号召所有的采编人员要加强业务学习,坚持笔耕不辍,他说他从一位不懂业务的老总,到现在获得了一个科班出身的老总都不能获得的这些职称,就是坚持学习得来的!
后来,他还把在龙江日报上发表的那些文章给结集出版了!那些理论性的文章,都是东拼西凑来的,纯属剽窃之作,无稽之谈,最后却成为了他的炫耀!
他最喜欢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你懂个屁!所以大家都在背后叫他“陈屁”!
龙江日报就是在他的手上被搞得一蹶不振,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是一张八开四个版的报纸,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发展!到了陈姓总编这儿,更是成了废纸一张,没有任何可读性,如果不是强行征订,估计早就挂了!
陈姓总编在任的时候,为了给报社留点念想,左思右想,最后在报社的门口弄了个雕塑,几本书托起一个带着翅膀的地球。他的解释是,知识托起世界!可是到了员工这儿,却成了完全相反的版本:知识顶个球!
为此闹出了一个最经典的大笑话!
朱青云也笑了笑,心里想:“领导是什么?领导就是前面领,后面倒,这才叫领导!不会的领导也是领导,照样前面领得像模像样,后面倒得精彩无限!呵呵,你也是这样的领导!不过,能意识到不要瞎指挥,还算是个好领导!”
“你是个好领导,有很强的‘前瞻性’!”朱青云笑着说。
杜睿琪知道他的意思,这个前瞻性就是自知之明。
“你们放心去干,只要大的方向不错,就没事。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知道办报的底线,一定要和县委保持高度一致,政治上不能碰触红线,不能报的事情坚决不要报,这是原则。”杜睿琪说,“虽然我们是内刊,但是万一出了问题,那也逃不了干系,不仅报纸办不成了,恐怕你我的乌纱都难保。把好了这个关,其他的尽量大胆去做。”
“你放心,我心里有底。这几个人,我想一起带到龙江日报去学习一周,把整个采编流程熟悉一下。尽快把这份报纸筹办起来。”他说。
“可以,你和市报那边直接联系。具体怎么安排,你去调剂,安排好了,给我一份备案。”杜睿琪说。
“好。回头我送给你!”朱青云说完,起身离开。
杜睿琪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从坐上这个副部长的位置后,真是成熟了不少!
看来,不是一个人没有能力,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给他合适的职位。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一个人往往最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周一,杜睿琪到中通镇进行了交接,正式把接力棒交到了徐文娟的手上。
虽然杜睿琪一开始就对徐文娟说过,迟早让她掌管整个中通镇。但是,当权力真正移交到她的手上时,她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徐文娟是农校毕业的,在乡镇干了十几年,此前总是原地踏步没有进步,花了近十年的时间,解决了一个副科级宣传员,直到遇到杜睿琪,才等来了人生的快捷道。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实现了从一位副科级宣传员到镇党委书记的跨越,这在女干部中,也算是屈指可数的。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杜睿琪带给她的。没有杜睿琪,就没有她的今天,没有她现在的辉煌!
中通镇的工作交接了,大兴村的开发才刚刚开始。
古南省旅游局把大兴村定位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李省长题写的“古南省古村落”几个字镌刻在黑色的大理石上,立在进村的大路口。按照相关的文物保护条例,大兴村获得了省市县三级财政下拨的修缮款一千多万!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在文物专家的规划和指挥下,大兴村开始了修缮工程!
临走前,杜睿琪还专门去看望了八爷和大兴村的村民。
没想到,村民们又是敲锣打鼓热烈地欢迎杜睿琪。
今天再次站在大兴村村民面前,杜睿琪的心情大不一样了。
她看到了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和那份发自内心的快乐,老人孩子,妇女儿童,都是喜气洋洋。
看到杜睿琪,村民们都大喊道:“杜书记好!杜书记好!”
八爷握着杜睿琪手说:“大兴村的今天,是杜书记给我们带来的,你是我们大兴村的福星,是我们大兴村村民的贵人!”
“八爷,谢谢八爷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一点事情,大兴村的福气是村民们自己积蓄来的,是大兴村的先祖们的保佑,相信从此之后,大兴村将走入一个崭新的幸福时代!”杜睿琪也激动地说。
“谢谢,谢谢杜书记为我们做的一切,欢迎杜书记常回家看看,现在的大兴村也是你的家!我们欢迎杜书记常回家看看!”八爷高声说道。
村民们跟着八爷唱和起来:欢迎杜书记常回家看看!
听着这一阵阵的欢呼,杜睿琪的心潮起伏!
她在心里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村民们如此的爱戴!化解矛盾,解决问题,本就是她作为一名党的干部应该做的事情。可是,这些分内的事儿,这些本该做好的事儿,在村民眼里,却成了最大的恩惠!她成了他们的贵人,成了他们的福星!就算是发掘了大兴村的存在的价值,那也是因为大兴村原本就有这样的价值,而她,只是做了一个推荐而已!这对于她来说,是举手之劳,更是兴之所致。当然,能帮助大兴村村民摆脱污染,获得全新的生活,是她最大的心愿!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村民们对她是如此感恩,如此爱戴!
“乡亲们,谢谢大家!睿琪一定会常回家看看的!大兴村的发展,我会时刻关注,村民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我的所能,为大家服务!睿琪永远和大家在一起!我虽然离开中通镇,但是我还在安河工作,只是换个岗位,大兴村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关注的!”杜睿琪朝村民们挥挥手,恋恋不舍地离去。
一路锣鼓声欢送,直到车子已经转过那道弯了,还听见喧天的锣鼓声。
其实,这些老百姓,才是最可爱最朴素的人。杜睿琪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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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到县城,杜睿琪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只是任职副书记,同时兼任宣传部部长,事情便多了一些。而她现在的办公室,依旧在宣传部,没有搬到四楼。
朱青云已经带着夏文桦他们到市报去学习编辑经验了,宣传部一下子也冷清了很多。
偶尔,杜睿琪也会到四楼去,汇报工作,同时也是交流思想。现在和黄忠华在一起的感觉又不一样了,她感觉黄忠华跟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已经改变了往日的风格。往日里,对于她,他更多的是指令性的,而现在,似乎多了些商量式的语气。是否是因为她职位的变化,让他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她不得而知。只是在她心里,对他的感觉一直没变。他还是那个霸道到无形的男人,是她心中的活土匪,头顶上的一片天。
下午下班后,杜睿琪即将收拾东西出门,桌上的电话响了。
下班的时候还有人打电话,这很让她意外。
她狐疑地拿起电话,职业地说了一句“你好!”
“杜书记,你好!”
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她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
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巧玲,你好!”她高兴地说道。
“呵呵,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我太高兴了!”吴巧玲在电话里说,“不敢打你的手机,怕你已经下班回去了,就打办公室的电话试试运气,没想到我运气真好,你还在办公室!”
吴巧玲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心情似乎很好。
“刚要下班回去呢,晚一步就没人听了。”杜睿琪笑着说。
“所以说我的运气好啊!”吴巧玲笑道,“这样吧,如果今晚你没有重要的会议和应酬的话,给我个机会,我们聚一聚?好久没见你了,很想看看老同学。”
杜睿琪有些犹豫,已经下班了,家里一定都在等着。这个时候又要请假,有些为难。但是想到这次自己当上副书记后,如果就拒绝吴巧玲的话,会让她产生不好的联想。而且吴巧玲现在一直在冷宫里囚着,更容易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杜睿琪不想让吴巧玲误会自己,再说上次丁志平生病出院后,吴巧玲也专门到她家里慰问了,而且带了较为丰厚的滋补品,这一点,杜睿琪一直记在心里的。
不管她是何种目的,杜睿琪都把她当做老同学看待。
089有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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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过说好了,今天我请你,总是让你请我,我都不好意思去了!”杜睿琪笑着说。
“好好好,你请,你请!”吴巧玲笑着说。
“还在加州吗?”杜睿琪问道。
“嗯,我们老地方见。”吴巧玲说道。
“行,一会儿见。”杜睿琪挂了电话,立马往家里打过去。
然后让小夏开车,把自己送到加州西餐厅。
“二个小时候过来接我。”下车的时候,她交代小夏。
“好,我还在门口等您!”小夏谦恭地说道。
夕阳的余光下,加州西餐厅的霓虹灯就已经开始闪烁了。这个安河最早的一家西餐店,现在已经是门庭若市,安河的年轻人,也渐渐喜欢西式的就餐环境,温馨宁静,优雅而又不失情调,很适合情侣们共进晚餐。
走进加州西餐厅,服务员的“欢迎光临”此起彼伏,这点真是比那些土菜馆要好多了。
杜睿琪本以为自己会比吴巧玲先到,没想到吴巧林已经站在台阶上等她了。
看到她走进来,吴巧玲很热情地迎了上来,拥抱了杜睿琪。
“好久不见你,真的又变了,越来越漂亮,更有女人味儿了!”吴巧玲说道。
“呵呵,你的气色不错,看上去挺滋润的。”杜睿琪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吴巧玲,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以为吴巧玲离婚了,又被打入冷宫,人生的双重打击,一定难以承受得起。可是,眼前的吴巧玲却似乎并不像过得不如意的离婚女人,相反,显得非常自信优雅。看来,她已经早就从婚姻失败的影子里走了出来,对这份很多人都不待见的工作也能接受,似乎还干得挺好?
“我们先进包间再聊吧!”吴巧玲搂着杜睿琪的肩膀边走边说。
两人到了包房里落座后,吴巧玲熟练地点了两份无骨菲力牛排,要了一份红酒,笑着说:“对不起,我替你做主了!”
“我的牛排你做主!”杜睿琪笑着说。
“呵呵,你不介意吧,新的无骨菲力牛排不错。点给你尝尝。”吴巧玲说道。
其实,都差不多,杜睿琪在心里想。但是如果让她自己选,她会选牛仔骨,那个她更喜欢些。
“巧玲,最近是不是有喜事,看你满脸红光的。”杜睿琪笑着说。
大凡满脸红光的女人,不是事业顺畅就是爱情滋润,吴巧玲应该是属于后者。
“呵呵,我的喜事?我想这个只有杜书记能给我带来喜事啰!”吴巧玲笑着说,边说边看杜睿琪的脸色。
杜睿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是有新的爱情吧?”杜睿琪眨着眼睛问道。
“呵呵,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吴巧玲爽快地承认道,“我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如果顺利的话,明年打算结婚。”
噢!还真是啊!都要结婚了!杜睿琪就更感觉到吃惊了。
吴巧玲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能让她觉得满意的男人,一定是各方面都还优秀的,至少要和她般配,否则,她是不会下嫁的。是哪个钻石王老五,让她再次迫切地要进入围城呢?
“那太好了!恭喜你了!”杜睿琪举起杯子,说,“巧玲,真心祝福你,女人最大的幸福,还是来自家庭,你能这么快找到心爱的另一半,真是人生的大喜事,祝福有情人早日成眷属!”
“呵呵,谢谢!”吴巧玲和她碰了碰杯子,幸福满满地说:“还记得我上次去算命吗?这样看来,那瞎子看得还真准!他说我后面的男人不会比前面的差,让我大可放心。我当时还疑惑。都说女人像车,转手折价也难卖;男人如房,转手加价还抢手!当时我离婚的时候,也是万念俱灰,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好像离开了那个家离开了那个男人就没法活了!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根本不是这样。有资历有潜力的女人,照样是抢手货!当然,我不能说自己多么优秀,但是,我后来想开了,离婚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人生的一段经历,没必要把自己栓死在婚姻里,女人没有婚姻没有家,照样可以过得很潇洒。所以,我就努力让自己活得更潇洒,更自信一些,我不怨天忧人,就算是后来把我调到这样难缠的老干局,我也照样好心态去工作。没想到,我这样的心态去和那些老干部们相处,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老干部们都说,我会为他们着想,肯为他们办事,所以后来就很信任我,有事都找我处理。我也乐意为他们服务。这一来二去,自然就和一些老干部成了朋友。就这样,我的姻缘也来了。”
吴巧玲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笑呵呵地看着杜睿琪。
原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就是这样,转弯的地方不着急,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惊喜!
“现在那位是?”杜睿琪试探地问道。
“不瞒你说,我现在那位在市公安局工作,是搞刑侦的,很男人,很威武,是我喜欢的类型。他是我们老干局宋部长的外孙,是宋部长为我介绍的。呵呵,他也离异,不过没有孩子。我很满意。”吴巧玲说。
“能找到自己满意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巧玲。祝福你!”杜睿琪很真诚地说。
她是从心里为吴巧玲高兴。三十出头的女人,在安河,没嫁的是老姑娘,离婚的就更没市场了。她能找到这么让自己满意的男人,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天意。
难怪她说瞎子算得准。
“谢谢。我也祝福你,志平现在恢复得很好吧,我上次在路上碰见他,都不敢认了,简直是两个人啊!现在的志平看上去很健康,很阳光。他重生了,你们的家也重生了。方园长一家都是好人,好人好报!”吴巧玲说。
“是啊,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志平应该是这样的。他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真的是想不到。”杜睿琪说。
“为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干杯!”吴巧玲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恭喜你再次高升!”
“谢谢!都是工作,只是岗位不同。”杜睿琪笑着说。
是啊,都是工作,只是岗位不同。吴巧玲心里想,可就是这岗位,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差异,也是这些岗位,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这屁股下的岗位,就是一个人行走社会的身份,少了它,任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最普通的平民一个。
这时,服务生送来了两位的牛排。
照例是盖子打开,黑椒淋上去,“哧”的一声,现场立马腾起一阵烟雾。
“老同学,你说得对,都是工作,只是岗位不同。”吴巧玲说,“我们虽是同学,你也是我的领导,我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往,说实话,从我的个人角度来看,我真希望换个岗位为人民服务。老干局我已经呆了快三年了,虽说这份工作给了我意外的收获,但是再呆下去,我怕我真的就和老干部们没什么区别了,真正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杜睿琪看着眼前的吴巧玲,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心里想想,她虽然在同学中算是职位最高的一个,但是吴巧玲似乎还从未得过她什么帮助。当初把梁晓素从平安镇调回到县城,安排在妇联任副主任的时候,也是吴巧玲刚调走不久。潜意识里,她还真的没有为吴巧玲谋划过,这个老同学,在这一点上,确实是被自己给遗忘了。
“巧玲,你在老干局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现在老干局的老干部们都夸你,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有人顶得上你啊!”杜睿琪笑着说,“估计要是把你给调走了,那些老干部们都不同意了。老干部是最难缠的,这个你也知道。不过,你放心,干出了成绩,县委自然是知道的,你的事儿,有机会我会在常委会上提一提。你个人是希望挪出去?”
“是,我想如果能挪出去,换个单位,弄个正科级,就是当个什么二把手党委书记,我也愿意!”吴巧玲说。
“好,我心中有数。”杜睿琪点点头说。
吴巧玲的副科级是和杜睿琪同时提起来的,到现在还在副科级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因为离婚,她早就上升了。但是,离婚不应该成为困死一个干部一辈子的枷锁,这也是不人性的。杜睿琪觉得,这个时候帮吴巧玲说句话,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同学呢!
“谢谢,老同学就是不一样。我这样向你要官,你不会觉得我特恶俗吧?”吴巧玲笑着说。
“呵呵,别说傻话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行政单位,谁不想往上升啊,除非他不想干了。都是正当的诉求,你的副科级也提了很多年了,该解决一下正职的问题了。”杜睿琪说。
“好,太感谢老同学了!”吴巧玲举起杯子说,“来,我敬你,干了!”
“干了!”杜睿琪很爽快地和她碰了碰杯子。
看到见底的酒杯,两人相视一笑,拿起刀叉开吃。
一个星期后,朱青云带着夏文桦他们几个从市报学习归来,报道组添置了全新的办公设备,每人一台电脑,配置都是最高的,由电信局拉来了专门的网线,可以上网冲浪了!这都是黄忠华特批的,说是为安河报打造最好的办公条件。一切都准备好了,朱青云带着夏文桦他们开始忙碌起来了,正式小试牛刀,来试着编辑《安河报》的第一期试刊。
当安河县历史上第一份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报纸《安河报》摆在了杜睿琪的案头时,她惊愕于眼前朱青云的能力!
090青云,快到医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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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青云,快到医院来
这份四开的小报,从版式到内容,都是像模像样的!
一版的新闻版块,全是近期县委县政府的一些会议、活动,黄忠华和蒋能来的照片很是显眼,放在突出位置,当然,黄忠华的照片比蒋能来的要大些,位置在上面。上面居然也有杜睿琪的照片,就是那张离开中通镇之前到大兴村去,正在和村民们挥手的照片。杜睿琪不知道朱青云从哪里弄来这张照片,当时好像没有拍照啊,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呢?
她抬起头,看着朱青云,说:“报纸看起来很不错,版式比较清新,内容也较为丰富,我是外行,就看看热闹,总体觉得还是挺好的。二三班的配图还要斟酌,四版的稿件,文艺性不够,似乎质量不太好。我的这张照片你是从哪儿来的?”
“你满不满意?”朱青云问。
“抓拍得很好,我喜欢。但是,我的照片和两位最高领导的放在一起,似乎不太妥当,你下次还是要注意一下。”杜睿琪说。
“我把你们的位置摆放得很恰当,你的在最下面,并不突出,只是你的镜头感好,所以这张照片比较有张力,看起来很吸引眼球,这才是好的新闻图片。”朱青云说。
杜睿琪虽然不懂新闻的要领,但是朱青云说的这些她还是信服的,也不好和他再说什么。
“我拿给黄书记看看。”杜睿琪说。
“好,这是第一期试刊,领导认为可以的话,我们就正式去印刷赠阅。”朱青云说,巴不得立马可以把报纸发到读者的手里去。
黄忠华看到报纸,也很高兴。
“呵呵,安河人终于有自己的报纸了!这也是历史上的第一次吧?!”黄忠华笑呵呵地说,“看不出来,朱青云还真是挺能干的,报道组这几个人,硬是扭动起来办起来了一份报纸!不错不错!”
看着自己的照片那么醒目地放在报纸的最上面,黄忠华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再随意翻了翻,看了看其他版块,黄忠华说:“很好,很好!我看和我们的市报水平也差不多了,朱青云会办事。”
听着黄忠华夸朱青云,杜睿琪心里也很高兴。这其实也是表扬她,领导有方,指挥有功。当然,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份功劳是得全归在朱青云头上的。
朱青云同时把报纸发给了市报的同行们看,请他们批评指导,做出了一点小的调整后,这份报纸就正式面世了。安河县历史上第一份报纸,在朱青云的手上诞生了!
五千份新鲜出炉的报纸,分别赠阅到全县各级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还有学校,连村委会都要送到。安河报走遍安河的每一个角落。
报纸办起来后,朱青云开始马不停蹄地出去和一些企业接洽,准备拉一些赞助,做成软性广告,来实现他盘活报道组经济的目的。
那天,朱青云正在明光葛业和桂老板谈软性广告的事儿。桂振林是个活角色,企业已经做得很好了,利润丰厚。他知道,朱青云不是代表个人,是代表宣传部来谈这些,而宣传部的头儿,现在是县委副书记杜睿琪兼任着,足见这个女人的能耐!他在心里就不敢小觑朱青云和这份报纸了。虽然他心里一百个看不上这份地方内刊,但是表面上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夸奖手上的这份报纸如何如何好。
桂振林当年在餐桌上专门为活土匪剔出那根甲鱼筋的事儿,曾经在安河广为流传。
“朱部长,不是我恭维你哈,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的一份县级报纸,真的,你这水平,都可以超过市报了!”桂振林拿着报纸,很认真地说。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朱青云心里都很受用。
“谢谢桂老板支持,小报要是有桂老板的协助,会办得越来越好的。”朱青云说。
“支持支持,一定支持!”桂振林说,“我们安河人自己的报纸我肯定要支持,每年我在外面投资的广告都有几百万,我们自己的报纸还能不支持吗?朱部长说要我桂某怎么支持,就怎么支持。”
朱青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软性广告植入协议,交到桂振林手里。
没想到桂振林二话不说,就签了!
当时朱青云心里那个爽啊,几万块钱,就这么进了报道组的腰包里。
为了规避风险,这些收费朱青云开具的发票都是餐票,分很多张一起走账。
正当他和桂振林谈得高兴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万玲秀的!她几乎没有打过他的电话,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朱青云按下接听键,还没放到耳朵边,就听到万玲秀的声音,颤巍巍地哭着:“青云,快到医院来,你舅舅他……”
朱青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最近一直忙于报纸的事儿,也忘了去舅舅那边看看,听万玲秀那声音,他心里就感觉到很不安!
“舅舅怎么了,你慢慢说!”朱青云似乎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着。
“他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医院了……”
“对不起,桂老板,我得先走了……”朱青云撂下这句话,就夺门而出。
桂振林看得愣了半天,什么事儿能让他急成这样?连钱也不拿了?
小夏司机送朱青云过来的,看到朱青云夺门而出的样子,他立刻发动车子。
“县人民医院,快!”朱青云恨不得立马飞到医院里去。
路不是很远,大概十分钟左右,车子就停在了县人民医院的门诊大楼前。
朱青云下车后,几乎是狂奔着往里面飞去。
本想在前台问一下“王建才”在哪个病房?没想到门诊大楼里是人满为患,连过道里都放了床位,显得很拥挤,空气也是污浊不堪。
朱青云皱了皱眉头,到了主任办公室。
门诊部的宋主任他是认识的,可是宋主任并不在办公室。朱青云拿出电话,准备拨打给万玲秀问一下,正好看到宋主任从外面走了过来,胸前挂着听诊器,一副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宋主任,我舅舅王建才在哪个病房,什么情况?”朱青云着急地问道。
“哦,你好,朱部长,王主任在急诊输液,应该是食物中毒,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宋主任说。旁边有个人又在不停地催他,“请等一下!”他皱着眉头说道。
朱青云看他这么忙,也不好多说了,立马往急诊输液室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并不算大的病房里放了五张床,他的舅舅王建才躺在正对着厕所门口的那张病床上!依旧闭着眼睛,脸色乌琪,甚是吓人!万玲秀站在旁边,牢牢地握着他的手,神情很是哀伤。
“舅舅!”朱青云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舅舅这么可怜的模样。
万玲秀听到声音,侧过头,眼泪立马就吧嗒吧嗒流下来了!
“还没醒吗?”朱青云问道。
“没有……”
“怎么在这样的地方输液呢?!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朱青云看着舅舅全身乌琪,闭着眼睛,情况如此危急,却被安排在这样的病床上!厕所进进出出的人不说,空气更是让人恶心,每个人都从他的病床前走过,来来去去,犹如大街上似的!这样的干扰,这样的空气,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如此严重的病人呢?他气得胸部不停地起伏,莫名的怒火开始升腾起来。
他立马转身出去,再次来到宋主任的办公室。
宋主任正在低头看着病历,旁边还站着好几位患者的家属。朱青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过去就直接发问:
“宋主任,我要求立刻给我舅舅换床位,放在厕所门口,一个昏迷的病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朱青云生气地说道。
“对不起,朱部长,床位实在是太紧张了!你看过道里都放满了床位,很多患者都在过道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宋主任为难地说。言外之意是,你舅舅能在病房里有张床位就不错了!
“你现在给我马上调个单间出来,我舅舅不能在那样的床位上。另外,我希望能尽快检查出结果,对症下药!”朱青云霸道地说。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只能霸王硬上弓!
“朱部长放心,病人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已经做过检查,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肠胃已经洗过了,现在人很虚弱,所以还在昏迷阶段。”宋主任说道。
看着面前的宋庆高,朱青云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以前我舅舅在书记的位置上,这些孙子鞍前马后,伺候得服服帖帖,如今进入了冷宫,就这样对待他,连一个好床位都不给。
“单间有吗?”朱青云看着他再次问道。
“这个,这个……”宋庆高有些为难。
“宋主任,如果我发现你这儿还有单间却不给我,我直接去找你们院长!”朱青云再也忍不住,开始发火了。
“朱部长,你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去调剂调剂,看看能不能安排,你稍等稍等!”见朱青云真发火了,宋主任不敢再敷衍,立马好言安抚道。
“对不起,我就在这里等,你现在立马给我调!”朱青云一字一顿地说,脸上的表情很不友好。
真他妈的,县委这些人一个都得罪不起!来的都是大爷!宋庆高立马拿出病房记录表翻了翻,三楼还有一个预备的单间,这个是专门为领导留着应急的地方啊,万一给了他,又来个更大头的,那可怎么办?宋庆高正为难着,要不要给他。
091依然爱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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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依然爱得真切
朱青云看宋庆高那表情,就知道他手上肯定还有单间可以安排,只是想不想给的问题。
“宋主任,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为难。”朱青云看着他说,“不过这应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我舅舅现在这个情况,放在厕所门口,这么紧急的情况都不能通融一下?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吧?”
“好,305房间,马上上去!”宋庆高心一横,说。他妈的,就豁出去了,得罪了这个爷,一样没好果子吃。后面要来再坐打算吧!
“谢谢宋主任,谢谢!”朱青云听他这样安排,立马道谢,跟着医生一起去病房里把王建才推到了三楼。他也知道,医生的难处!可现在他舅舅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据理力争一下!
在进入电梯的时候,王建才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看得出他很虚弱,只是稍微看了看,就又闭上了。
“没事了,你们放心。”宋主任说。
来到三楼的单间,环境决然不同。里面有空调,电视,还有沙发,一张病床,一张家属陪床。
怪不得舍不得给,感情这是留给老爷们的。朱青云心里想,不过今天老子也要让舅舅享受一下这个待遇。
安顿好了之后,化验结果也出来了:食物中毒。
“怎么会食物中毒呢?”朱青云不解地看着万玲秀。
舅舅一贯在家里吃饭,要不就在好再来吃饭,食物中毒的话,那不是好再来的菜有问题吗?
“你舅舅昨晚和几个人出去吃点了夜宵,凌晨就有点肚子痛,没当回事,没想到后来变成这样了……”万玲秀摸着泪说。
“吃了什么?知道吗?”朱青云问道。
“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万玲秀说,“他很晚才回来,进门后没多久就睡了!”
“我去问问医生。”朱青云往门外走去。
再次找到宋庆高问明原因。宋庆高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跟朱青云解释说:“这段时间这种情况的病人很多,有些人抵抗力好些,只是肠胃炎发作,有些人抵抗力差些,反应就强烈,王主任原本的胃肠功能就比较弱,夏季食物容易**感染,如果再喝点酒,就更容易引起这些反应。所以饮食一定要注意,少在外面吃那些大排档的食物,卫生没有保证。”
“好,谢谢宋主任。”朱青云听宋庆高这么一说,还是不明白舅舅究竟吃了什么,弄得这么严重。再说昨晚就发作了,为什么不早点送医院,要等到这么严重才送过来,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为此,他在心里有点责备万玲秀没有好好照顾舅舅了。
舅舅为了她放弃了整个家,现在几个女儿也不太理他了。唯一的儿子小辉在国外,父母离婚后就回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如果万玲秀不好好照顾他,舅舅的将来一定是很凄惨的。
再次回到病房,正好一位护士过来给王建才换药。
“王主任,感觉怎么样?”胖胖的护士很温柔地问道。
王建才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好多了是吗?好,这瓶药再吊完了,你感觉就会舒服多了。”护士依旧柔声说道。
万玲秀在旁边看着护士的态度,从王建才入院到现在,真是冰火两重天。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医生的反应都很淡漠,不要说这些护士了,根本爱理不理的。为了王建才,万玲秀是哭着找医生找护士。最后还是宋庆高指定一位医生给他们先看。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原本王建才不用在厕所门口这张床位的,因为那边靠墙还有一张空床位,万玲秀对护士说:“我们能不能换到里面那张床位上去?”
“让你在哪张床就在哪张床!”胖胖的护士很不友好地说道,然后扭动着肥肥的大屁股就出去了。
看着那么矮矮胖胖的背影,万玲秀心里就生出一股极其厌恶的感觉。
明明是有床位的,为什么不能把那个床位先给我们,而是让我们老王在靠厕所的门口?这不是故意的么?狗眼看人低!
就在王建才躺到病床上不久,后来的一位病人被安排在靠里面的那张病床上。
看到这里,万玲秀心里难受极了!就是因为老王现在不在位,这些人就不拿他当回事?!于是,她立刻打电话给朱青云。
没想到朱青云来了,给王建才弄了个单间出来!而朱青云也只是个宣传部的副部长啊?看来这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你就可以寻租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连看病这么小的事情,一位小护士都可以拿着脸色来对付你!前后极其不同的两张脸,让万玲秀心里好生落寞。人生冷暖,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她虽然看中的不是王建才的权,可是自从王建才失去了权力之后,他们的生活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王建才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很有威风的一个人,慢慢找不到感觉了。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很消沉。万玲秀觉得他离婚多少还是与自己有关,所以加倍对他好,来弥补他,让他尽快走出低谷,王建才在她爱的支撑下,才缓释了过来。再就是好再来的生意也不如以前那么红火了。王建才不当余家埠镇的书记了,余家埠镇的招待也就没有放在好再来了,这让好再来每年减少了很多收入。好在万玲秀本来就会做人,懂得经营,也有一帮老顾客支撑,好再来的生意才能维持。靠着这个小店,她和弟弟万春辉都在县城里买了房子,置办了自己的家业。
最让她伤心的还是王建才一直不开口说要和她结婚,这让她感到很迷惘。女人终究是要依靠家庭,依靠男人,依靠孩子。可是,如今的她也快年近四十,除了有几个钱,其余的一无所有。有男人没丈夫,有房子没有家,她心里总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当年的那些同学伙伴,一个个都有家庭有孩子,美满与否她不知道,但看起来至少是圆满的,该有的都有了。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她心里就羡慕得不行,这辈子如果能和王建才生个一儿半女的,该多好啊!一个女人,爱他,就要和他一起生个孩子,那是爱的结晶,更是爱的见证!当彼此老了的时候,有自己的儿女在身边,才是人生的圆满。可是,这个愿望这辈子怕是难以实现了。王建才本就有四个孩子,就算是和她结婚,也未必会再要孩子。况且,他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王建才年近五十了,她也快四十了,这样的年纪在安河,很多人都开始做爷爷奶奶了……岁月最是无情,无声无息中就会带走你很多东西。万玲秀觉得,自己就是被岁月遗弃的女人,第一段婚姻无疾而终,除了伤痛,什么也没有留下。和王建才,有了爱和幸福,照样什么也没有留下!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没有婚姻的坟墓,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很早就有人说过的话,此刻的万玲秀回味着这句话,才觉得那么心酸。
年轻的时候,觉得只要两个人有爱有感情就有一切,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没有婚姻的外衣,爱情的残酷终将让你裸奔到底,最后收获的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和遭人唾弃悲摧!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心里也很凄凉,不知道自己老了该怎么办?王建才比她大了近十岁,如果哪天他出了意外先她而去,或者被他的子女给抢走了,那么自己不是又要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有钱又怎么样?有再大的房子又如何?形单影子与街头的乞丐有何区别?想到这些,她不禁悲从中来。可是,如果现在要让她舍弃和王建才之间的感情,重新做出选择,她又做不到。这个男人,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他们之间的爱,是经历过时间的沉淀,一起走到今天,不是容易得来的感情。
更主要的是,他们之间依然爱得真切,王建才对她,也是相当专一的。找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很难。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要等到孩子们都工作了他才能结婚呢?有时候她真是无法理解。好再王建才家的老四,今年也要毕业了,参加了工作之后,王建才无论如何不能再给她借口了吧?她一直在期待真正和他结婚,成为他真正的女人的那一天。
病床上躺着的王建才,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但是看上去一下子瘦弱了很多,她的心就开始有些疼了。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说:“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王建才点了点头。
万玲秀从保温壶里倒出了一点开水,然后兑了点凉的,再滴两滴在手背上试了试水温,然后才扶着王建才,慢慢地喂给他喝。
朱青云本想过来帮忙,但看见万玲秀的动作那么仔细小心,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也充满了爱意,他心里也只有感慨,舅舅碰到了一个好女人,能这么一心一意对他。刚才朱青云还在心里责备万玲秀没有照顾好舅舅,这样看来,自己又冤枉她了。
“舅舅!”朱青云走过去,握着王建才的手叫了一声。
王建才侧过头,看着朱青云,脸上微微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医生说你是食物中毒,已经脱离危险了,不用担心,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朱青云说。
092这么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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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这么能折腾
王建才点了点头。
关键的时候,还是青云能来照顾自己。王建才的心里有些宽慰。这个外甥,现在比自己的儿子都重要了。
“我在这里照顾舅舅,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晚上你再来。“朱青云对万玲秀说。
“好,我先回去给他熬点粥,忙完了我就过来。”万玲秀说。
万玲秀看着王建才,帮他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疼惜地说:“哥,我先回去一下,一会儿炖好了粥再过来,你好好休息,好吗?”
王建才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万玲秀站起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
朱青云立马给吴淑芳打电话,让她到医院来看舅舅,不要告诉家里的父母。他不想让父母担心。
宋高庆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到病房来探望一下,仔细询问王建才的反应。这个殷勤状让朱青云心里受用的同时也很鄙视,如果不是自己脾气牛逼一点,为舅舅争来这间病房,舅舅还是在厕所门口躺着!而宋高庆也根本不会如此关心他的情况。从这一点上,朱青云明白了,在这个恃强凌弱的社会里,人很多时候还是要强势一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大有人在,也正是这些人才能占有更多的优势社会资源。普通老百姓,或者那些胆小的人,是永远无法得到优势资源的。
看着舅舅今天的凄凉,朱青云内心坚定了自己的一个理想:一定要好好当官,一定要把官做大。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更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事情。舅舅失势了,这个家族里有希望的人就属他了,他得为这个家族撑起一片天!以前他似乎不在乎这个官位,认为给不给是他人的事,能不能上也无所谓,现在他觉得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多么可笑!官位从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自己这个副部长,如果不是因为杜睿琪的旧情,肯定白白错过!但是,他不能一辈子都指望这个女人,他得有自己的势力依附,哪怕失去了她的支撑,他也要想尽办法找到依靠,让自己能顺着这个藤条往上爬,越攀越高,越走越远!成为这个家族的掌舵人和庇荫伞!再遇到像舅舅这样的突发情况,就有人主动像孙子一样屁颠屁颠地出现在自己跟前,好好服侍得妥妥帖帖了!想到这些,朱青云内心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升腾!
此刻躺在病床上依然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王建才,是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这场病,改变了朱青云的内心,让他找到了全新的人生信念!812
朱青云为了实现自己心中新的理想和信念,开始卯足了劲儿来干工作,尤其是对于安河报,他更是倾注了十二分的精力来办。
为了这份报纸,他经常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研究版面,修改文稿,挑选图片。因为所有的人都是生手,他也是个外行,此前对于报纸一窍不通,现在变成要去指导和策划一份报纸,肩上的担子显得格外沉重。
但是,此刻的朱青云却越来越有干劲儿,当第一期报纸正式出版,朱青云犹如看到了自己新生的孩子般兴奋。从印刷厂运回来五千份沉甸甸的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报纸,朱青云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成就感!安河历史上的第一份报纸,在他的手上诞生了!
第一份报纸,他们视若珍宝,他借用了杜睿琪的专车,让小夏载着他和夏文桦,亲自送到了县直各个机关企事业单位,乡镇的则通过邮局来进行派发。安河报载着他们美好的愿望,伴着他们辛勤的汗水,开始飞遍安河的每个角落,传递着县委县政府的工作精神,同时也传递这朱青云带领的报道组这杆人的办报理念。虽然是一张县级小报,但是它对于安河人来说,和那些大报纸具有同样的意义,甚至在某种概念上,还胜过了一些大报纸在安河的影响力。这就是地方小报或者是内刊所特有的市场地位。
报纸出版到第五期的时候,朱青云开始在四版和二三版做一些软性的广告。
原本是试探性的加入这些软性广告,没想到还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第五期做的软性广告是安河县人民医院的,在植入这个软性广告之前,朱青云还有诸多的顾虑,怕读者不能接受,也怕没有什么效果。可是,报纸发出去后,安河县中医院看到了,觉得同行这样做的效果很不错,主动上门也要做这样的植入性广告。这让朱青云看到了这份小报纸的潜力。立足安河,宣传安河,那么安河本土的这些营业性机构和单位,自然就会看中这份报纸的受众,愿意到这里来做一些推介。这更加坚定了朱青云要盘活整个报道组经济的信心。
内刊不能做广告,只能软性植入,把握好这个定位,朱青云开始四处出击,安河县的大型企业,学校,医院,甚至是各个乡镇,他都亲自去跑,去谈,争取多拉点创收。
接近年底的时候,报纸出了15期,朱青云对各项工作进行年终盘点。
尤其是经济创收这块,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不到四个月,这份安河报签下的软性植入广告单位有9家,每家半年的合同,平均费用为2万元,总共收了将近18万元软性广告植入款!
这对于报道组这个小小的部门来说,就是天文巨款了!而且这是安河报单独的创收,不属于其他科室,不用跟他们共享。可是,如果报道组这么几个人用发了太多福利的话,别的科室绝对是会眼红的。
可是看到这么一大笔钱,不花出去吧,他心里还真是痒痒的。
可是,要花这么一大笔钱,他也真是得动动脑筋。
那天坐在办公室,看着电脑桌面发呆,突然,桌面上的那辆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车!对了,就买车吧!安河报也应该有辆采访车啊!宣传部只有一部车,说是公务用车,其实就是一把手的专用车。杜睿琪经常会把车子调给他们采访,可是这样毕竟还是不方便的。如果安河报也有辆采访专用车,那不是工作起来更方便吗?再说公务用车,买来也说得过去,一切都是为了把报纸办好!
想到这里,朱青云激动起来了。如果安河报能买辆车,那真是太牛逼了!宣传部的副部长是没有车子的,报道组要是拥有了这辆车子,那他这个副部长就是最牛气的了!但是买车是大事,一定要向一把手汇报。朱青云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向杜睿琪开口来说这个事儿。
第二天上班,朱青云瞅准了机会,看到杜睿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就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看到朱青云进来,杜睿琪微微一笑,移步到沙发上,两人坐下来喝茶。
“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安河报的收支向领导汇报一下。”朱青云笑着说。
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啊,杜睿琪看着朱青云心里想。
“喝茶。”杜睿琪把泡好的茶送到朱青云跟前。
“谢谢!”朱青云客气地说,“安河报办了三个多月,出版了15期报纸,收到了很好的社会效益,更收到了不错的经济效益。”
“安河各界对我们这份报纸的反应都不错,这个是你的功劳,是报道组全体人员努力的结晶,不容易。”杜睿琪说。
“呵呵,感谢领导支持,安河报才有机会面世。我们做好它,是应尽的责任。做不好,那才是不应该的。”朱青云说,“报纸从第五期开始,就有植入性的广告,走账都是在餐票和油票里面,没有涉及到敏感的收费问题。我签订了9家单位的半年植入广告合同,总共收取了近18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杜睿琪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眼睛睁得很大!她怎么也想不到,朱青云能拉来这么一大笔钱啊!这对于整个宣传部来说,也是最大的一笔收入啊,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报道组。
“这么一大笔钱,你打算如何安排?”杜睿琪笑着问他。
“发福利,这是第一位的,报道组的人今年都是卯足了劲儿在干,一定要劳有所得,让他们干得有动力。所以每人先发五千,隐秘的!”朱青云说,“你和我,也一样。其他人员就不能享受这份福利了。另外,还有剩下的十几万元,我想改善一下安河报的采访条件。你看每次出去采访,都要动用你的专车,这样有时难免有冲突,所以我想买辆国产的车子,便宜一些,能代步作为采访的交通工具,方便出行就好了。领导觉得怎么样?”
杜睿琪看着朱青云,真没想到,他还这么能折腾。安河报办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能为下属谋得这么多福利,还想买车!这不能不算是大手笔!可是,这买车是大事,这么多钱,万一惹得别的科室,别的部门眼红,到领导面前告黑状,那不是麻烦大了吗?
093柔情中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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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柔情中的安慰
“买车代步,方便采访,这是好事。”杜睿琪说,“只是,这买车也是一笔大开支,没有财政拨款,靠安河报几个月的创收,这说出去多少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我个人认为,还是缓缓吧,不急于这一时,年后再说。安河报能这么快就有收益,你是最大的功臣。给报道组这些人多发点福利,这是应该的,大家都很辛苦,但是这个支出的明细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能给人留下口舌,而且内部发钱,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引起别的科室的不满,否则这个年就不好过了。”
听说不能买车,朱青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满。这钱是他自己创收的,都不能花,真是没有天理了!感情其他人坐纳税人供养的车就可以,而安河报自己赚来的钱却不能花在急需要的地方,这让他难以理解!可是杜睿琪毕竟是领导,她说不行,那就是不行的,领导往往说一不二,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这点权威一定要保证。所以,朱青云也不敢再强求,年后就年后吧,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就买车!他心里想。
报道组的人员比别的科室每人多领了五千元,这让大家真是乐在心里,喜在眉梢啊!宣传部这样的清水衙门,能实现这么优厚的福利,是历史上没有过的。虽然这几个月干得很辛苦,但是,他们觉得付出有价值,毫无怨言,而且来年的干劲儿肯定就更足了!朱青云作为主管的领导,自然也是威望大增,报道组里,他是绝对的权威!
而且因为安河报办得有声有色,朱青云在三位副部长当中,虽然是排在最末一位的副部长,可是在社会上的地位却是最高的,在宣传部的权力也是最大的。这无形中给朱青云增强了自信心,更加坚定了他要好好从政,一步步往上攀爬的信念!
年后买车!朱青云心里这个愿望十分强烈,所以过年这几天,他要去体校学车,争取三天就学会,快点拿到驾照,到时候就可以单独驾车出去采访了!想到即将拥有相当于自己的座驾,朱青云心里就激动很!
要过年了,杜睿琪再次买了点小礼物来到黄忠华的办公室。
看得出,黄忠华似乎又不是很开心。
坐在大班椅上,他的神情有点黯然,眉头紧蹙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看到她进来,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伸出手,而是眼神忧郁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走近他身边问道。
“没什么,时间过得很快啊,转眼间又是一年。”他感慨道。
看着他,她再次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伤感。或许是每逢佳节倍孤独吧,过年似乎就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我给你买了条真丝的领带,”杜睿琪拿出那条蓝底带着小圆点的真丝领带,“这种颜色是你喜欢的。”
“是,我喜欢。”他拿着领带放在手里。却并不觉得很高兴,表情依旧充满了忧郁。
“开心点,过年了,应该高兴。”她拉着他的手说,“回家好好休息,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会抽时间去看你。”
“是吗?”他的眼底似乎闪过那么一丝兴奋,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你还是照顾好你的家里吧,我不重要。”他说。
她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不重要?他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人,怎么今天突然说不重要了呢?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说,“我的家重要,你一样重要。只是,这二者之间我要权衡好。我会抽时间去看你的,你放心。”
“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个春节我可能会出去一下,你不用特意抽时间来陪我,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上班后再见也一样。”他说。
“那好吧,上班后我再看你。”她握着他的手说,“安河报想年后购买一辆采访车,费用他们自己去筹集,你看怎么样?”她问道。
“好,报纸办得不错,采访车也是必须的。财政紧张,不然可以拨点专款给他们。能自筹资金当然更好,不过,千万不要犯错误。”他说。
“这个我会交代朱部长,他心里有底,能把握好。有辆车,采访起来更方便,开展工作也更容易更有效率。”杜睿琪说。
“安河就这么个情况,吃饭财政,永远都只够吃饭。现在吃饭都难啊,所以,这个当家人也是不易,蒋矮子就总是叫穷,没钱没法办事。唉,车轮滚滚每年滚掉多少钱,杯盘转动,每年转了多少钱?现实就是这样,有挥霍的钱,有豪掷的钱,没有正当给老百姓去花的钱。纳税人的钱,有多少是花在正道上?坐在这个位置,有时都觉得愧对百姓,可是,光是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改变这个现状?睿琪啊,你也是农民的孩子,有朝一日,你要是能执政一方,在抓住权力的同时,一定要为民着想。我在安河这么些年,惭愧啊,没做什么造福百姓的事儿。”黄忠华感慨地说。
杜睿琪第一次听到黄忠华这样评价自己的工作。他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今天怎么变得如此伤感而又伤怀?黄忠华的这些话,让她内心跳出了一个声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再次想到了上次那个梦,梦中黄忠华被蒋能来给抓走了的情景,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她的手不自觉地就握紧了他的手,她窄小的掌心无法把他宽大的掌心全部握在手心里,但是她尽量紧握着他的双手,希望传递给他一些温暖和力量。
他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温度,柔情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儿,让心情好起来,你在我心里总是那么强大,那么不可战胜,只要想到你,我的内心就充满了力量,你是我的精神支撑……”她说。
“以后你就要自己为自己支撑了,我也许不能再给你什么支撑,你的力量已经强大起来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小心蒋矮子,他对你从来都是心怀嫉恨,随时都想压制和打击你,你要时刻防备他。另外,要形成自己的势力圈子,把最可靠的人提拔到重要的位置上来,关键的时候才有人替你出头。官场不是战场,但是比战场更可怕,更惊险,更需要斗智斗勇,一不小心,将万劫不复!”他握着她的手说,“我希望你能平安稳定地在官场上游刃,你平安,我才放心。”
听着他的话,她不禁悲从中来。
上次他去党校学习临走前的交代,就似乎是临别遗言,让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伤感,今天他的这些话,让她内心不仅仅是伤感,更多的是恐惧,是一种不可知的黑暗,似乎正在朝他们倾袭而来,让她有些无从招架……
“我知道了,你不是还在这儿吗?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她说。
“我总有一天会从安河的政坛上消失,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或许就是那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我希望你能成为那最汹涌的后浪,在安河这片还不算丰满的沙滩上,留下你最光辉的足迹。”黄忠华说。
“我希望自己是后浪,但是我不希望你是那个前浪,你是后浪的推手,你应该在大海里,是那一片最广阔的海洋。”她说。
“呵呵,我的小魔女果真有诗意。我也希望自己是那片广袤无垠的海水,能归隐在风平浪静的海中央。但是,我可能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境界,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他笑着说。
“你可以的,你能达到。”她看着他说。
“好,我借小魔女的吉言,看看能不能达到。果真这样,那我还能再推一推我的小魔女,不然的话,就只能任人拍打,然后在沙滩上被烤焦了人间蒸发了。”他依旧笑着说,心情似乎好了些。
“会的,我相信。”杜睿琪温情地把男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她显得那么弱小,需要他的保护和帮助。可是,今天,她却感觉到怀里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伤感和脆弱,此刻她娇小的怀抱,就是他最温暖的安慰。
高大魁梧的黄忠华被娇小的杜睿琪这么搂在怀里还是头一回。
女人的胸怀虽然不够宽大厚实,但是他感觉到那份温暖,那份柔情中的安慰。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段时间莫名的忧伤来自哪里。心里总是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底,不知道将来会流浪到哪里。安河县的班子上次一下调整了四位常委,可是直到现在,对县长和书记都没有再动。黄忠华猜不透上面是什么意思,也多次侧面去打听,却没有什么风声。就是对他最好的省委副书记李成鑫,也总是叫他好好干,安河的班子需要稳定,安河不能再出事情。
可是他内心却总有不安。按理上面对安河的班子如此不满,党政一把手,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两个至少要动一个。蒋矮子对大兴村事件负有那么不可推卸的责任,上面却至少给了他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这完全是一个连扫灰都不够的处分,对蒋矮子没有任何损伤。看来,蒋矮子还是不想离开安河,或者说是要等着他离开,然后想顺利上位,主政安河?极有这种可能。那么,如果是这样,杜睿琪将来的处境就是相当危险的。
094大老板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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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大老板出事儿了!
此刻的黄忠华,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去留,不是自己的归宿,而是替他的小魔女担忧。他已然这样,还能如何?一个即将退居二线的人了,去到哪里都无所谓了,可是,小魔女还年轻,她的仕途之路才刚刚进入佳境,他不希望自己一手扶持上来的人,在蒋矮子的手下成了败将,那将是他最心痛的事情!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小心蒋矮子!”黄忠华搂着她的腰,再次叮嘱道。
“好,我心里有数。”她摸着他的短发,感慨地说,心中似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从黄忠华的办公室下来,杜睿琪坐在沙发上,许久许久都被这种感伤笼罩着。
木木地坐在那儿,她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依稀中黄忠华的影子出现在视线里。
待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朱青云不知何时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有事?”她马上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朱青云说。
“是,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朱青云索性坐下来说。
杜睿琪以为他还是要说买车的事儿。
“买车的事儿年后可以安排着手,我请示过了领导,用安河报的创收去买,用于采访办公,是可以的。不过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涉及到钱向来都是敏感的,好事一定要做到有好的结果。”她说。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年后我就去把车提回来。”朱青云高兴地说。
“我今天要跟你说的这事儿,是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朱青云看着她说。
杜睿琪一听,心马上扑通扑通跳动了起来。813
怎么是关系他们两个人的呢?难道他又要想入非非吗?
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都是师范毕业的,现在副处级里面可能就是你的文凭最低了,副科级里面也属我的文凭最低。这是我们的软肋,”朱青云看着她说,“像我们这种情况只能去党校或者去电视大学函授,才能解决文凭问题。我打听好了,市教育局的一个朋友可以给我们办个手续,直接函授到本科,只要两年的时间就能拿到文凭,而且考试什么的,也不用我们自己去,可以由他来安排解决。”
有这样的事儿?杜睿琪还是第一次听说。
关于文凭的问题,她也想过。现在从政流行的是: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自己虽然年轻,占了这个优势,但学历却只有中专,这是最低的文凭了。所以不解决这个文凭问题,到时候可能还真要失去大好的机会。
以前刚出校门的时候,她也想过去自考,也报考了,考了一年,通过了四门功课,但是后面却没有坚持下来,这是她的遗憾。后来进入县城之后,就完全没有时间去看书,更别说去参加这样的自学考试了。
现在朱青云说道这个,她倒是觉得很有必要。
“你说的这样的大学文凭,能有用吗?”她问道。
这样得来的文凭,能起什么作用?她很担忧。
“哈哈哈……”朱青云看着她笑了起来。
被他这么一笑,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好笑吗?她不禁有些生气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高兴。立马止住了笑容。
“现在的学历,都是这么来的。你看那些当官的,每天日理万机的工作,哪还有时间去学习啊,可是他们的文凭不是硕士就是博士,本科只是。你说他们的文凭怎么来的?都是他们自己去努力学习得来的?可能吗?每天白天都在主席台上坐着,晚上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有时间去学习吗?这些文凭啊,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朱青云笑着说。
杜睿琪也听说过,当然更知道那些官员们个个都是高学历,可是具体是怎么得来的,她还真没有去深究过。今天听朱青云这么一说,她还真是心动了。只要有用,怎么来的文凭似乎并不重要,谁也不会去深究这个事情,况且作为领导的学历,谁有胆子去怀疑啊?
“如果没有什么风险,能够顺利晋级当然是好事。”她说。
“这个事情我来操作,你放心。我准备年后去报名,想着一个人去报也是报,不如把你一起弄进来,一起晋级,这样你也省了一件麻烦事。”朱青云说,“你明天把相关的资料给我,两年后,我们就是本科生了。”
朱青云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要准备的资料:学历原件复印件,照片,身份证什么的。
“我明天给你,这件事先谢谢你啦!”她感激地说,没想到朱青云还这么处处想着她。
朱青云看着她,本想说,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为你做任何事儿我都愿意。但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只是笑了笑,说:“明天我过来拿。”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朱青云的背影,杜睿琪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这样的事情,他能在给自己办的同时想起来给她也办一下,说明朱青云的内心也是时刻装着她的。
看来无论她怎么拒绝他,这份爱,在他的心底依旧复活了。
复活就复活吧,只要自己不和他有实质性的东西,能维持这种感觉,也是别样的美好。
农历的新年放假一周,时间过得飞快,大家在大年初六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过完年了,经过一周的修养调息,回到办公室大家都显得精神满满。
尤其是朱青云,他的心情是最好的。人似乎也有些发福了,小肚皮都出来了。看上去越来越有领导的派头。
上午大家打过招呼,简短地开了个报道组的会议,布置了报纸采访和出版的相关工作,朱青云就等着下午去龙江市提车了。想到报道组即将有辆自己的专车,他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这种感觉就像要见到自己的情人那样激动。当然,每次见到杜睿琪,他也还算有这样的感觉,内心想激动,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尤其是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杜睿琪准备第二天来召开部长办公例会,第一天大家都还在过节的气氛里,相互寒暄聊天,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杜睿琪本想到四楼去,看看黄忠华。
桌上的电话此时突然间响了起来。
杜睿琪抓起电话放到耳边:
“大老板出事儿了!”胡国成的声音,很低沉。
“谁?”她睁大了眼睛,拿着话筒的手顷刻间有些发抖。
001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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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大老板出事儿了!早上刚宣布的,双规了!”他再次说道,口气不容置疑。
她一个趔趄跌坐在柔软的椅子里,整个身子都沉了下去,手脚开始发抖,全身无力,心也在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一直没有着落……
“什么原因?”好半天,她才吐出这句话。
“现在还不好说,抓他据说是经济问题。”他说。
她的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
她的眼前出现了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的伤感和脆弱,写满了脸上。难道他知道自己要出事儿?可是为什么不去运作不去化解呢?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呢?不是说上面有人就能免除灾难吗?不是说有自己的圈子,关键的时候就有人来保你吗?为什么没有人来保你呢?为什么在所有的人高兴上班的第一天,他却突然间深陷囹圄呢?这是为什么呢?是谁在后面给他设了这么大的一个阴谋?他虽然霸道,可是办事是有分寸的。她从来不怀疑他的能力,尤其是面对复杂局面的能力。可是,新年的第一天,他怎么就能从安河的政坛上消失呢?她不相信!她无法相信!可是,胡国成的话是不用怀疑的,不是有确实的消息,他怎能告诉她这个今天的响雷?
泪眼朦胧中,她的脑海里是一串串的疑问。她感觉自己的天真的塌了,似乎是一瞬间,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陷入了深渊,无从自拔。
和他的点点滴滴都出现在眼前:
当年,胡国成把她像礼物一样送到了他的房间里。那个充满了挣扎的第一夜,她为他洗澡,她在纠结中把自己交给了他,从抗拒到享受,从被动在主动,他们的情缘,就是从这样不耻的一夜开始的……后来,他给她呼机,单独联系,再后来,在党校学习的时候,他给她手机,单线联系,他们之间,渐渐亲密,渐渐变得不离不弃……她一步步的升迁,在他的安排和主导下,都是那么顺利,没有任何挫折。他们之间的感情,在时间的累积下一步步升温,她对他,也从屈从到接受,到后来真正的感情依赖,内心的爱恋……从他第一次对她说,他可能要离开安河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了对他的不舍之情。他们之间,不是从爱开始,却要在爱中结束,不是因爱而起,却要在爱中别离……
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的泪越来越多,无法抑制的伤痛在心底里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她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有神力,能飞到他的身边,帮他化险为夷,让他立刻脱离灾难,然后两人飞到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任何斗争的地方,好好享受心灵的宁静,好好享受纯爱的美好和甜蜜……可是,此刻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瘫坐在椅子里,对他,她没有半点能力去帮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往下发展,只能在心里祈祷,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咸鱼翻身,金蝉脱壳,来个漂亮的大翻身。最好是明天就能华丽地回到安河,告诉所有的人,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误会!他黄忠华是什么人?是能主宰一切人,是那么不可一世的的人,是在安河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人!他是不会垮的,是不可能有事的!一定是弄错了,是的,一定是弄错了!
她似乎顷刻间又有了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讹传,黄忠华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一定会的!就算是要离开安河,他也是正常的调离,他的退路他自己早就安排好了,是不会有事的!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内心又充满了希望,她觉得他一定能回来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上午,她都在这样的纠结和痛苦中度过。
黄忠华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县委大院的每个角落。
关于他为何被抓的各色版本在每个办公室里精彩上演。
有人说,活土匪在安河这么多年,刮地三尺,尤其是新县委大楼的工程,他几乎是独吞,中饱私囊,让儿子在国外挥霍无度,赃款早就转移出去了,这回他自己是要死定了!
有人说,钱算个鸟,现在当官的,哪个不贪不占?活土匪虽然也贪,但是他总体还是个有良心的官员,在安河,也算是做了一些事情的,安河这几年的发展还是得益于他的;
也有人说,黄忠华不是因为贪了,而是因为和某人的斗争给斗出来的!具体怎么斗的,这就是最高机密了,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杜睿琪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可是这个时候,谁的消息才是真正可靠的呢?她立刻再次想到了胡国成,他的消息,应该是最快也是最可靠的。
下午上班,杜睿琪本想去胡国成的办公室,想了想,还是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
“在办公室吗?”他问。
“是的。”她说。
“这样吧,我去你那里坐坐。”他说。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希望听到真相,但是又害怕听到真相!她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即将面对死亡的绝望,就像当初听说自己怀孕了一样,那种害怕无助的心情,让她心里无比煎熬!
她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转了几圈后,胡国成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第一次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胡国成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也满是忧郁。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胡国成主动开始泡茶,边洗茶具,边看杜睿琪的表情。
他看得出,眼前的女人此刻内心是无比痛苦的,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喝杯茶吧。”他把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
“大老板是在今天去龙江市开会的时候被带走的。”胡国成说,语调很平淡。
“据说车子进了市委,大老板刚下车就被省纪委的人给带走了。”他说,“现在有很多种版本,但是,这件事情,应该是和新县委的兴建有关的。年前,就听说恒生公司的老板邹细水被抓起来了,大老板的事儿,应该是从邹细水那儿开始的。”
“……”杜睿琪想问点什么,却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过了很久,她弱弱地问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不知道,省纪委出面抓人,估计问题已经是比较严重了,能否挽回,看大老板自己的造化。”他说。
“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帮帮他?”她问道。
胡国成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要去救他?看来这么多年,还真是玩出了感情。眼前的女人,对活土匪,已经是有爱的感觉了。当初自己和她一年的露水情缘,虽说不上爱,但是彼此之间的感觉也是美丽的。他也曾经把她当做了自己身边的女人。只是这份感情是从来没有当过真的。他们之间所谓的爱,也就是局限在床上,交欢的快感,彼此的需要,仅此而已。可是,没想到自己把她送给活土匪后,她真的对活土匪产生了感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活土匪的女人一箩筐,按活土匪的性格,是不会对这些女人动真感情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似乎是那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男人,他心里有些醋意的同时,也有些发笑。附着了权色交易的感情,就是有爱,也不是纯粹的,不是美好的,他从来没有把这样的感情当真!
“没有办法,我们不能给他任何帮助,你也别想了,如果有一天,会找到你我协助调查,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定要把握好,千万不能把自己陷进去。这个时候,自保比什么都重要。”他看着她说。
她再次惊愕了!她只想到他的安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被牵涉进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该怎么办?似乎是这一瞬间,她的头脑变得冷静了,在为他担忧的同时,也在为自己考虑,面对这样的劫难,该如何共同度过,化险为夷?
胡国成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剩下杜睿琪一个人在苦苦思索。
她开始细细思考,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她是附着着他的权势上来的,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在安河也是公开的秘密,这个她心里都清楚。但是,她从来没有利用他的权势,做一些为自己谋利的事情,也就是说,她没有寻租他的权力带来的额外好处,除了她自己的升迁,其余的,她一概没有参与过。那么,经济她是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要协助调查,会是哪方面的问题?权色交易?这个只要当事人不承认,是无法得到确证的。况且,她在仕途上的每一步,都是有政绩的,是凭着实干走上来的。这一点,省市领导也是有见证的。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她想不出来。他们之间,除了附着了一点权色交易的政治情人的关系,似乎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想到这里,她内心倒是坦然了,就算是协助调查,她也不知道他的任何事情,他们之间,也就是上下级的普通关系!是的,就是这样的!
002火不会烧到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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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火不会烧到你这儿
明确了自己可能面对的情况后,她倒是有一点期望,如果真能去协助调查,她希望自己能帮他说说话,有没有用,不是她能决定的,但是,说不说,如何说,是她可以决定的。她想好了,在自保的同时,也要争取为他做点什么。
胡国成走后不久,朱青云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看到她的表情,朱青云就知道,她也一定知道了黄忠华被抓的事情。
现在,县委大院里的每个办公室都是这个生猛大料的烹炒间。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明天去报名!”朱青云看着她说。
她有些莫名其妙,报什么名?她的眼神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拿文凭啊,明天可以报名了。”他笑着说。
哦,她想起来了,他年前说过,他们一起去拿个本科文凭。他来全权负责。
“好,谢谢你。”她淡然地说道。心思一直还沉浸在黄忠华的事情当中。
“这个,老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也别太在意,这件事情我想你一定不会被牵涉进去。”他看着她说。
怎么这么肯定?她的眼神在问他。
“你放心,老板是军人出身,是个有担当的人。况且,好像就是新县委的事情,主要是经济问题,只要你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火是不会烧到你这儿的,你大可放心。”他说。
“无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他能平安。”她心事重重地说,“事出有因,而且很是蹊跷,这里面一定不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
“要深入下去,就会有更多更大的问题,但是我想,老板在上面也是有人的,不可能把他给埋了,最多也就是关一阵子。经济问题,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意思,要怎么处置,看老板自己的人脉关系,能扛到什么样的程度。”他说。
是啊!杜睿琪在心里叹了口气。拔出萝卜带出泥,官场的斗争,没有绝对的单纯的个人问题,要深挖,一定会牵涉到很多人,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上面的本意。挖出一大片,其实,对于一个地方的稳定,是绝对没有好处的。那么,黄忠华的问题,是不是也会始于他而又止于他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的问题很快就会结束,而且可以肯定不会太严重。但是,这只是如果,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此刻,身陷囹圄的男人,也不知道被关押在何处,受着怎样的虐待?想到这里,她内心又不免一阵伤痛。
她无法想象,往日里那么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沦为了阶下囚的时候,该是何等的不堪?他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她看了看眼前的朱青云,发现他今日倒是显得很老成,似乎看问题很独到。往日里总觉得他很冲动,很情绪化,今天看来,他也有他冷静智慧的一面。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
“明天去报名,顺便到市里把车子提回来。”他有些兴奋地说。
“这是好事,安河报能有专用的采访车,以后的工作就更方便了。”她说。
“呵呵,我就是这样想的。明天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车子,和小夏一起去龙江,然后一起把车子提回来。”他说。
“行,你会开车?”她有些奇怪地问道。
“过年这段时间学的,能上路,驾照也拿了,走了个后门,很快就全部解决了这些问题。明天我要亲自把车子开回来。”他很期待地说道。
“你是新手,是不是多带个司机去,替你把车开回来,这样确保安全。”她担心地说。
“不用,你放心,我带杨桂龙一起去。”他说道,“安河报的车子,那肯定要我自己第一个驾驶的,新车就像新娘子一样,怎么能让别人开呢?”
说完后面这句话,他立马就有些后悔了。怎么打了个这样不恰当的比喻?他发现,她的脸色果真有些不好看了。
当年,她没有成为他的新娘,却是被他第一个“驾驶”!看来,男人的掌控欲总是那么强烈,任何时候都要提前占有,否则就觉得心里亏得很!而大多数的女人,却不会对男人有这样的优先占有欲。相反,女人往往喜欢有故事的男人,男人的经历越丰富,故事越多,女人越爱。而男人却不喜欢有故事的女人,女人越简单,白纸一张,男人越爱,就像对待新车一样,男人喜欢成为第一个驾驶这辆车的人,更喜欢成为第一笔描绘这张纸的人!朱青云刚才的心态,也是充分说明了他男人的心态!
杜睿琪看了看她,表情有些异样。
“买车是好事,安全是大事,谁第一次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真正拥有。”她说。
他明白她话里的玄机,因此在心里笑了起来。
第一次开当然重要,真正拥有也同样重要,这两者对于男人来说,是一样的。他就是要第一个开这辆车,并且完全的拥有它,好好驾驭它!当然,如果最后不能真正拥有,能成为第一个拥有它驾驶它的人,那就更显得意义重大了!
这辆车,是他一手创收来的,他理所应当要第一个驾驶并且真正拥有!
第二天,朱青云带着杨桂龙,坐着杜睿琪的专车,兴致勃勃地往龙江市赶去。
杜睿琪则留守在办公室,哪儿也不敢去。县委其他部门的办公室,她很少去串门,其他领导的办公室,也是有工作的时候才会过去,其余时间,她几乎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以前黄忠华在的时候,她还会偶尔到他的办公室去坐坐,现在他不在了,她突然间感到了无比的孤独,心灵上的孤独,那种无处可依的孤独,让她有些神不安舍,灵魂无处安放的感觉。
她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人来给她透露一点关于黄忠华的消息,当然,不是嚼舌根的那种,而是像胡国成这样的,真正来给她传递消息,并且能给她出谋划策。可是,没有,胡国成今天也没有任何消息。这样的寂静,让她心里的煎熬更加重了一份,他的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自己前途的未卜,让她焦灼难安。
正当杜睿琪一心期盼黄忠华的事情能向好的方面发展时,安河县又出现了第二个令人震惊的新闻:粮食局的局长蔡荣被双规了!
昨天黄忠华被双规,今天蔡荣再次被双规,安河政坛开始人心惶惶了,很多局机关的一把手都感觉到岌岌可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双规的对象?一时间,县委大院里充溢着一种不祥的气氛,各大办公室里,关于黄忠华的生鲜猛料的烹炒似乎顿时就冷了下来。大家开始避而不谈了,而是用一种警惕的小心翼翼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似乎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扯进了这个泥潭中。往日里喜欢串门的人,也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大家心照不宣,虽然心里有千万种疑问,但是,脸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
杜睿琪再次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她想不明白,蔡荣和黄忠华之间有什么交易,为什么今天又要把他给抓进去?难道这件事不会止于他?那还要深挖到哪里?还要牵扯出多少人?
她的心再次陷入了深渊,整个人都变得恹恹而无生机。
正当她难受至极的时候,县委办电话通知,召开常委扩大会议。
来到四楼会议室,杜睿琪看到蒋能来脸上大放异彩,似乎这个年过得格外开心。
市委副书记董元生和市纪检书记黄茂河已经坐在了主席台上。
杜睿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脑袋里依旧是一片嗡嗡作响,似有成千上万只蜜蜂飞过。
蒋能来看了看台下,笑容满面,声音高亢地说:“同志们,我们热烈欢迎市纪检黄茂河书记为我们讲话。”
台下坐着的所有干部都知道,黄茂河要讲的内容是什么。
黄茂河扫视了一下全场,掷地有声地说:“同志们,农历新年刚过,大家本应该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气氛中,但是,很不幸的是,我们安河班子出现了一些问题。黄忠华同志,因为个人问题,昨天开始接受组织调查。具体情况,待组织调查清楚后,会公布于众。这段时间,请大家都保持冷静,切莫瞎传瞎猜,相信我们的党不会冤枉一个好干部,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腐败分子。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当引起大家的警醒,要时刻提醒自己,作为一名党员干部,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千万不能因为一己私念而步入万丈深渊。”
黄茂河讲完后,看了看蒋能来。
蒋能来心领神会,立马扶正麦克,说:“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董元生书记给我们做重要指示!”
掌声过后,董元生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说实话,今天我和茂河同志来到安河,心情是十分沉重的。年味儿还没过去,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但是今天我们的会场却是异常的寒冷。任何一位干部的腐化,对于我们的党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培养一位干部不容易,培养一位好的干部更不容易。长期以来,我们的党一直在进行反腐倡廉的工作,时刻在给我们广大的党员干部以各种各样的教育,警示我们,要保持警惕,不能被各种诱惑打倒,不能在前进的途中迷失了自己。但是,让人心痛的是,总有那么一部分党员干部无法自律,无法自控,在各种糖衣炮弹面前,完全被打垮,被腐蚀,这是非常惨痛的教训!黄忠华同志的事情,现在正在接受调查,究竟有什么问题,有多大的问题,现在还不好说,一切都会调查清楚。安河县的各县工作,在新的一年里,要继续扎实地推进,市委经过研究决定,由蒋能来同志暂时主持安河县的全盘工作,这段时间,非常时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精诚团结,共同努力,把安河的各项工作顺利而又稳妥地往前推进。这是市委的期望,相信大家能够做到。安河三十几万的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就是为人们服务。”
蒋能来此刻的脸色更是志得满满了。黄忠华倒了,他如愿以偿可以接手安河的全盘工作,尝试一下在安河一手遮天的权力快感。
散会后,杜睿琪的心是完全凉了,这个会议一开,就已经十分明确了,黄忠华是不可能再返回安河了。最后结果如何,看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坍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天之间,世界就是两重天。
003拥着心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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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拥着心中的女人
现在,安河成了蒋矮子的天下了。
下午,朱青云把那辆崭新的别克开进县委大院的时候,顿时成了其他部门议论的对象。
都知道安河报在安河的影响不错,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买车!于海天和何军雄看着朱青云那一副志得满满的样子,心里的滋味是无法言说的。这个小子,最后一个提副部长,资历最浅,现在在宣传部的位置却是最重的,如今报道组还能买车,真他妈的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正科级干了十几年了,到现在也还是光杆司令一个,宣传部这些人,真正能扭动的有几个?倒是朱青云这小子,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安河报的总编了,不仅手下有人,而且有资源,日子过得滋润。安河人有句老话,说的是“先生眉毛不如后生须”,就是说眉毛先长,却不如后长的胡须长得快!看来,朱青云这小子就是宣传部那后长的胡须了,一下子就跳到了他们的前面去了!
不过,于海天和何军雄虽然心里有气,虽然心里不服,但是也无可奈何,人家靠的是实干,安河报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不服不行啊!谁让自己没这个本事呢!空余叹息!
朱青云是亲自驾驶着安河报的这辆新车,从龙江市一路开回来的。开新车的感觉就是好!这是朱青云驾驶着车辆的第一感觉!新车就像是新娘子,新鲜而又刺激!更何况朱青云是第一次拥有车辆,这样的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拥有杜睿琪那样,让他无比的激动神往,整个驾驶的过程,他都陶醉在其中。
路边的风景一路往后,朱青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这辆新车,正在一路前行,一路进发!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他要以安河报为新的,去累积属于自己的资源,真正实现把官做大的愿望!他记起了最近看到的一句话: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如果你等待别人从外打破你,那么你注定成为别人的食物;如果能让自己从内打破,那么你会发现自己的成长相当于一种重生。
朱青云感觉自己就是那颗鸡蛋,要从内打破,让自己重生!
当他把车子稳稳地停在县委大院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无比自豪的!几乎是昂着头,他一路往办公室走去。路过杜睿琪的办公室时,他顿了顿,停了下来,走了进去。
“手续办好了,我们现在是在读的本科生。”他笑着说。
杜睿琪抬起头,看到朱青云是满脸的兴奋。而她的心,却依旧沉浸中绝望的深渊中。
“好,谢谢你。”她还是这句话。
“车子提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问道,有些喜不自禁。
“不用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忧郁写在脸上。
“你这样不行,总是呆在办公室,沉浸在一件事情上无法自拔,只会越来越痛苦。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去兜兜风。”他说。
是啊,坐在这里又能怎样?黄忠华的死活自己使不上半点劲儿,也无从得到他的消息。多想无益,可是,坐在这里,不自觉地就会去想,不自觉地就会陷入进去。或许出去走走是最好的办法。
她点了点头。
看到她同意了,朱青云的心立刻狂跳了起来!
他立马转身下楼,先把车子掉好头,停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看到杜睿琪拿着包,从楼上慢慢地下来了,他的心再次狂跳了几下。
这辆刚提回来的新车,他将载着他心里一直爱着的女人,一起出去兜兜风,兜兜风……
朱青云从里面打开副驾驶的门,本想杜睿琪能坐在自己身边,没曾想她自己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就过去了。他慢慢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闭着眼睛,依旧是满脸的忧郁。看来,黄忠华的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真是太大了。
不过,他能理解。在官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他们之间有这么长时间的一个依附。不管爱与不爱,她的内心对于这个男人的离去,还是一时无法接受的。只是看到她这么伤心,他的心却莫名的有些痛起来。他知道,自己无力去帮她,但是他希望她平安,更希望她能早日走出这件事的阴影。其实,她现在到了这个位置,黄忠华对她的提携也就到顶了,他的离去,并不会对她的仕途造成太大的影响,她的痛苦,更多的是源自情感方面的。
此时的朱青云,完全没有意识到,黄忠华的倒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车子开出了县委大院,朝着一号大道驶去。
“往哪儿走?”他问道。
“随意吧……”她闭着眼睛说。
“好。”他随意的开着,开得很慢。
当车子开到新的县委大楼工地附近时,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打开她最爱听的轻音乐,车窗放下来。外面的寒风立刻吹了进来,把杜睿琪给吹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这一大片工地。新年刚过,按理工地上应该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可是,这些即将封顶的楼群,却沉寂了下来,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看着门口挂着的标语,杜睿琪似乎看到了黄忠华的影子。那次陪着他来工地视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邹细水那一副点头哈腰奴颜婢膝的样子也出现在眼前。
当时她就觉得这个人很不靠谱,没想到黄忠华最终真的是栽倒在他的手上!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黄忠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启用邹细水这样的饭桶型老板?难道真的像坊间说的那样,他得了邹细水巨额的好处?如果真是这样,按邹细水这样的人品,他一定是全力推脱责任,什么也扛不住的,那么,他这个劫难是不是真的就无法逃脱过去?
想到这里,她内心的疼痛感再次强烈的倾袭而来。她真希望自己现在能去看看他,给他一个拥抱和安慰,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可是,她空有千般的想法,却无力去实现一个,他和她,现在就是这样分隔两重天,此生能否再见,都是未知数……
她的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滑落,到后来变成了无声的啜泣……
朱青云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泪,从昨天到现在,为这件事,她一直心痛,但是并没有哭泣,能哭出来,释放一下,对她来说,是好事。所以,他没转头,也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后视镜看着,看着女人一直泪眼婆娑,哽咽凝噎。
许久许久,她的泪终于不再流了,擦干眼泪,她定了定神,说:“走吧!”
“好……”他重新启动车子,一路往前开。
不知不觉,车子来到了马峦山脚下。
冬日的下午,山上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伴着有些萧瑟的寒风,朱青云和杜睿琪肩并着肩,一步一个台阶往山上走去。
马峦山并不高,但是上山的台阶比较陡峭,虽然走得慢,但是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杜睿琪还是有些微微出汗,呼吸也加重了。
旁边有条小石凳,杜睿琪看了看,想休息一下。
朱青云立马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把石凳擦了擦,两人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冬日本就寒冷,山间没有阳光,树木遮蔽,更显得阴冷。
朱青云挨着她坐着,但是两人之间隔着一点空隙。看着山间的树木,地上的枯枝,谁也没有说话。
山路上的枯枝败叶,经过风雨的洗礼,依旧有些湿漉漉的拥在一起。这份依赖,或许要一起化作春泥,融入山间根系,变成新生命的养分。
坐了一会儿,杜睿琪就由刚才的汗湿变得寒嗖嗖的了,她不自觉地紧了紧身子,双手抱在胸前。
他意识到她可能有些冷了,本想把外套脱了给她披上,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把身体往她这边挪了挪,然后伸出手去,抱着她的肩,顺势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本以为她会抗拒,没想到,她很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
他心里狂喜,索性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她,下巴贴着她的发梢。熟悉而又陌生的发香让他有些陶醉。
很多次,他都在梦里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可是,醒来却发现,身边躺着的是他并不爱却也并不讨厌的妻子吴淑芳。吴淑芳总是紧紧地把他拥在怀里,深怕他会从身边消失。
此刻,如此真实地拥着心中的女人,朱青云的心潮难免起伏不定。
井冈山之旅,他曾经想过重温旧梦,可是她断然拒绝,把他心头的那份期待活活给掐灭了!他只好长时间把对她的爱尘封在心里,但是,只要见到她,只要看着她的眼神,每次他都有爱她的冲动,每次都有想拥抱她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不可能,却总是要在心里想着她,总是无法摆脱对她的那份渴望。初恋,第一个女人,让他爱得如此刻骨铭心,也伤得如此千仓百孔。
但是当那份恨从心头剥去后,他对她又只剩下爱了!
他现在又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捧着她的脸,好好吻她,好好重温他们之间的旧梦!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他知道,怀里的女人今天心情格外不好,她需要安慰,需要依靠,那么,此刻这样的拥抱就是她最好的安慰,他的肩膀,就是她最好的依靠!
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静,化解心头的忧郁吧!
他闭着眼睛,尽情地感受着她发梢的香味,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受到来自他的体温。
004你相信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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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你相信命吗?
“青云,你相信命吗?”她突然问道。
“嗯?”他睁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相信命吗?”她抬起头,望着他。
“信,也不信。”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信。”她把目光投向远处,“我现在真的信了,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天意,如果说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天意的话,那么,无论是怎么样的劫难,我都要迎头去面对,无法逃避,只能接受。”
“难道说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也是命吗?”朱青云看着她问道。
“是,是的。今生我们注定有缘而无份。你我三年的拥有,就是我们的缘,后来的分别,现在的关系,都是命,是无法逃脱的。”她说。
“我不信,如果当初我们早点结婚,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不可能有现在的结果。我们虽然还在杜家庄,但是,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属于我们的平淡和幸福。”他有些神往地说道。
“不,你错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所以,这就是命,你我都无法改变,只能接受。青云,爱过你,也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拥有你,是我曾经最幸福的日子。我们之间,虽然只有三年,但是六年的相处,三年的相爱,够我们回味这一辈子了,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说道这里,她立刻打住了,停了下来。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你告诉我!”朱青云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们之间有许多美丽的回忆,这是我一辈子的心灵财富,青云,这段感情,任何时候回味起来,都是美好的。”她故意岔开了话题。
“睿琪,你告诉我,子安是不是我的儿子?”他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那个盘亘在他心里许久的问题。
她的心出现了片刻的颤抖!他终于说出来了,这个问题他早就想知道吧,从见到子安的第一眼开始就有这样的疑问吧?但是,她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他的,不可能告诉他,永远都不可能!子安永远是丁家的孩子,永远都是!
“你别胡思乱想了,子安是丁家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站了起来,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他,这个结果他在心中预演了很多次很多次,他想过她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大吼大叫地来骂他,这么平静地回答,倒是颇让他意外。
他苦笑了一下,站到了她的身后。
其实,她怎么回答他,并不重要,关于子安,他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有些事情,何必那么较真,把一切真相都揭开了,只能伤人伤己,对大家都没任何好处。
脱下外套,他给她披了上去。然后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娇小的身体。
就这样抱着她吧,这个山间,除了树木和鸟虫,就剩下他们两人了。这样的二人世界,自从分开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拥有。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多么希望时间能停止,一切都能停止,那么,她就可以再次的属于他,就算是这样的拥着,他也心满意足了!
“青云,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好吗?”她侧过头问道。
“好,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他爽快地答应道。
“明天我想去算命,西乡县姓易的瞎子,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很多人都去算过,你也去过吗?”他有些吃惊。
“去过,但是我没有算。这次我还是想去算算,你陪我去吧。”她有些无助地说。
“行,我知道那个地方,明天我陪你去。”他抱着她说。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杜睿琪把外套脱了下来,给朱青云穿上。
下山的时候,朱青云搂着她的肩,两人一直相拥着往下走。
第二天上午,朱青云载着杜睿琪来到了西乡县的易瞎子那儿。
杜睿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朱青云专心地开着车,她放心地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车上放着缓缓的音乐,往事又像流水般从她的记忆中倾泻而出,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此刻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还能和朱青云有这么默契恬淡的时光。自从抛弃他开始,她心中就充满了负疚感,从来不奢望他们之间还能有融洽和谐的一天。但是,昨天山上的静坐相拥,今日车上的专心,让她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心,这种一直伴随着她的爱,让她动容。
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个成功的女人,更是个会攀附权贵的女人。其实,只有她内心才真正明了,一路走来,这其中的心酸和煎熬。仕途上的顺利,掩盖了她情感上的坎坷。抛弃初恋情人,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切肤之痛?嫁给无能丈夫,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心碎心死?难守寂寞,第一次的出轨,何尝不是灵魂的挣扎?攀上黄忠华,又何尝不是纠结中迈出?
生命中经历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她的心头之痛。
与朱青云之间的爱,是最单纯最美好的;和丁志平之间没有爱,却是关系最稳固的;与胡国成的露水情缘,是身体的渴望促使她跨出了那一步;攀上活土匪,是内心对权力的崇拜驱使她不自觉地滑入了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男人不仅是她仕途上的引路人,更成为了她精神和情感上的支撑。她甚至把对朱青云的爱,附着在他的身上,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权色交易,更有心灵的契合,情感的依赖。所以,当他突然间离去,她才会如此痛苦,如此难安,因为她仕途的天和情感的天同时倒塌了,她在一天之间,成了心灵的流浪汉,仕途的浮萍草,无处可依,无处安放……
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的初恋情人能再次不离不弃,陪伴在她的身边。亦或许,这是上天对她的垂怜。在她万般无助的情况下,让她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心灵有一处港湾可以停泊。
看着一直专注开车的朱青云,杜睿琪的心充满了酸涩感。这样的男人,她不忍心再伤害他。她只希望他能一切都好,一切都顺利。如果可以,如果这个坎能挺过去,如果她有这个能力,她愿意为他搭起上升的阶梯,让他的仕途之路更顺畅!
“到了!”朱青云看着身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女人,轻轻说道。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幢小洋楼前。
杜睿琪睁开眼睛,果真看到了那幢熟悉的楼房。还是那扇朱红的大门,大门上新帖的对联那么鲜红醒目。
下车后,发现门口还是那两条凶恶的狼狗。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吠。
杜睿琪按响门铃,许久大门才被打开。
从里面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杜睿琪一看,就认出了,她就是易瞎子的妻子,那个一直站在瞎子身边的女人。几年不见,女人似乎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请进!”女人打开门说。
杜睿琪向朱青云招了招手,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去。
“易先生在里面等你多时了。”女人说。
等我多时?难道他真的算到了我要来?我并没有打电话预约啊!杜睿琪心里想。心中不禁有股说不出的畏惧来。大年刚过,估计来算命的并不多,所以她并没有提前预约。
“请进吧,这位男士请在外面稍事休息。”女人领着杜睿琪就往房间里走去。
依旧是两道门,室中室。
跟着女人的身后进到里面,杜睿琪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房间里似乎还开着散热片在取暖,但是易瞎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女人照旧在易瞎子的侧边站着,一言不发。
杜睿琪仔细看了看坐着的易瞎子,发现瞎子胖了一些,也老了很多,不如那年和吴巧玲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么有精神。
“请坐。”易先生说道,声音还是那么厚重有力度。
杜睿琪有些狐疑,不是进来就要给钱,然后脱衣服吗?怎么这回是请坐了呢?
犹豫中,她在凳子上坐了下去。
“你终于来了,看来我算的没错,今天是你该来的日子。”易先生说道。
杜睿琪更是被吓坏了,连她今天要来都知道?那就是说他知道她是谁了?可是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啊!他怎么就知道她是谁了呢?
“上次你是和你的女同学一起来,这次你是和你的男同学一起来,此次你来,是因为你心中有事,需要老夫帮你破解。”他撵着手中的那串珠子,气定神闲地说道。
她的心更是颤巍巍的了,难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连陪同前来的人都知道?
“来吧,我们现在开始。”易先生说道。
杜睿琪有些为难,放下包,开始要脱去身上的衣服。
“不用,你不用脱了。过来,把手给我。”易先生伸出手,招示她过去。
杜睿琪有些不敢相信得起身挪步,缓缓地来到了易先生跟前。然后伸出双手,放在易先生的掌心里。
宽大的掌心,绵软而又有力,把她的小手紧紧地揉捏着。
易先生用力地捏着她手掌的每一个地方,反复仔细地捏着,不放过任何一块筋骨。
005靠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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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靠山倒了
双手揉捏完了,他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朵,然后细细地从她的脸颊上捏过,把她的头部好好揉捏了一番,他的动作就停止了。杜睿琪本以为他会隔着衣服揉捏她的身体,但是他再也没有动,而是收回了他的双手。静静地坐在那儿。
平摊双手,他开始口中念念有词,拇指开始在其余四指上掐算。
好一会儿,他开始讲话了:“从你的手相和面相来算,你现在遇到了仕途中最大的一个坎,你最有力的靠山倒了,你失去了支撑,开始陷入迷惘,心神无处安放。所以你很焦虑,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请你放心,此事很快就会过去,一切会恢复平静,你将很快找到新的位置,跨上新的台阶,你的人生和仕途都将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因为,你的坎,有人帮你度过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故意停顿了下来。
杜睿琪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心里照旧是忐忑不安。
“一个人的辉煌,是在其他人的苦痛上开始的。你的辉煌,注定要有人为你承担苦痛,就是我说的坎。你的苦痛你的坎,是你的丈夫帮你扛过去了,他此前所受的苦痛,就是替你扛起了人生中的灾难,一切都在他那儿得到了化解,所以你会安然无恙。当然,你的生命中,还有一个男人,也要为你扛起一些苦痛,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将来。这个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易先生淡然地说。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杜睿琪读不出任何信息。
这样看来,他连丁志平的病都算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算的?真的有这样的天机可以泄露?她再次感觉到眼前这个瞎子的厉害。
另外一个男人?那会是谁?她的生命中,真正的男人就是三个,丁志平经历了劫难,重获新生。但是现在黄忠华已经倒了,还有谁?难道是朱青云?他也要经历劫难?想到这里,她的心再次砰砰砰直跳!她多么希望瞎子的话是胡说啊!可是,这之前的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怎么就能算得这么清楚?按这样的准确性,难道朱青云的生命中也要遭遇劫难?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人生无常,任何人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有些劫难,注定无法躲避。但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你的生命中有贵人替你引路,有爱人替你受难,有知己替你出头。你要做的,就是途中的坚持。灾难来临时,你纵有千百个理由放弃,也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人生是一项长跑,就像马拉松,获胜的关键不在于瞬间的爆发,而在于坚持。很多时候,成功就是多坚持一分钟,这一分钟不放弃,下一分钟就会有希望。所以,再苦再难,只要坚持走下去,属于你的风景终会出现。你是有福之人,所以总能逢凶化吉。”他似乎是在看着她说,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一直闭着。
难道他真的是用心灵在看人看世间?杜睿琪看着面前的易先生,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现在你可以问三个问题,说吧!”易先生说道。
杜睿琪想了想,说:“先生,请问我的靠山能否平安?”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易先生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一丝笑容。
“他的劫难也是注定。脱层皮,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所谓福祸相依,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他的仕途将终结,但是生命不会有危险,牢狱之灾也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回归自由。你放心。”他说。
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她就真的放心了。
“这件事情,我是否会被牵涉进去?”她忐忑地问道。
“你是有福之人,能安然度过,火不会烧到你身上,你可放心。”他说。
她内心长舒了一口气,这两句话,她倒是希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说我的生命中还将有人为我受难,那会是谁?”她看着易先生的那张脸,忐忑地问道。
“呵呵,我已经泄露了太多的天机,上天定不饶我。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告诉你。你可以问其他的,我定满足你。”他说。
这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如果她心中猜测的不错,她希望眼前的人能帮他化解,她宁愿不要自己的仕途和官位,也不希望最爱的人再帮她受难。
“可是……”她犹豫地想追问下去。
“没有可是,老夫今天要告诉你,也算是求你一件事,我将不久于人世,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而我却一直在靠泄露天机谋利,是逆天而行,所以我的大限将至。我的一双儿女,都是可造之才,将来有一天,会和你相逢,你会是他们生命中的贵人。”他淡淡地说道,似乎看不出任何伤感之意。
倒是一旁站着的女人,在悄悄地抹泪。
人活得如此明白,是不是也是一种绝大的悲哀?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掐算之中,任何劫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他空有先知先觉的能力,却无化解破除之法,只能坐以等待,等待大限的到来,这比常人不知何日而终而突然终了要残酷得多!
死得如此明白,世间不知是否有第二个?
听着易先生的这些话,杜睿琪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不该信?为什么最后自己要成为他的孩子的贵人?难道这也是天意?冥冥中,是不是真的有宿命安排?她说相信命,其实也是半信不信,但是今天易先生的话,却让她内心好生害怕。
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不来,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这个残酷的真相,让她心有余悸。
临走前,杜睿琪从包里掏出钱来交给易先生的妻子。
没曾想易先生摆摆手说:“你的钱四年前就已经给了,记住我的话,你是有福之人,定会辉煌腾达。但是,关键的时候,切记不要有妇人之仁。”
杜睿琪再次看了看易先生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的世界是否总是如此淡定?能有先知先觉的人,活得太过明白的人,是不是就是如此坦然和淡漠?
走出室中室,杜睿琪的心再次沉落到了深渊。
朱青云见她出来,立马站了起来,看着她沉重的样子,他很想问一句:怎么了?
可是杜睿琪似乎并不愿意,出门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兀自地往外走去了。
朱青云紧跟在后面。
两人默然地上了车。
朱青云启动车子,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上驶去。
车子开得很慢,很久很久,杜睿琪也没有说一句话。
当车子行驶到一处开阔地带时,杜睿琪转过头,突然说道:“停一下吧,我想下去走走!”
朱青云很听话地把车在路边停好,陪着她下车。
路边有一簇小树林,杜睿琪头也不回地往小树林里走去。
林间的小路铺满杂草和枯枝,踩上去软绵绵的。虽然接近中午,但是林间的阳光并不充足,显得有些阴冷。
一路跟着杜睿琪的身后,她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而是一直往前走着。直到快要穿过小树林时,她才停了下来。
转过身,她定定地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朱青云。
朱青云停下脚步,发现眼前的女人,不知为何眼里又有了泪花,一脸的悲戚状。
难道刚才易瞎子给她算了未来,是很不好的吗?是不是这个劫难逃不过去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抚摸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胸口开始啜泣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肩,想给她一些安慰。
“别信那个瞎子,他说的话也能信吗?”他伏在她耳边说。
“不,青云……”她哭着摇头,让他别说了。
“怎么了,瞎子说什么了?告诉我!”他捧起她的脸说。
“没什么,没什么……”她口中念念有词,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易先生说的是真的,她的生命中将还有一个男人为她受难,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眼前她最爱却又无力爱的男人,在被她伤害后还要为她受罪,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要一切,她也要他,要他好好的,哪怕是做个平民百姓,她也心甘。
“青云……”她呢喃着,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
自从抛弃他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摸过他的脸,没有主动安慰过他,井冈山的那一次拥抱,他要吻她,她强行把他给推开了。但是,此刻,面对他,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手细细地抚摸着他的面颊,这张曾经亲吻过多少次,抚摸过多少次的脸,让她心碎心痛的脸,无数次出现她的梦中。
“琪,”他看着她脸上的泪,有些心碎,不知道女人为何突然间变得这么伤心,突然间对他有了这样的柔情。他激动地捧起她的脸,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滴。
他鼓起勇气,捧着她的脸,然后慢慢地让自己的唇贴近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
她没有抗拒,而是依旧心碎的流着眼泪,任凭刚刚滑出的泪滴,流进了他的嘴里。他感觉到了她的心酸,泪滴中苦涩的咸味儿,就是她心痛的滋味……
他慢慢地滑向她的唇,激动地含上了她的嘴……啜泣中,她合上了他的唇……
他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把她的小嘴全部吮吸在了口里,疯狂地用力地吮吸着,犹如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那么贪婪,那么不可控制!他似乎要调动全身的激情,将他对她的渴望全部融进这吻中……
006一个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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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一个魔咒
这一吻,他渴望了几乎有一个世界那么久远,多少次在梦里呼唤,多少次在心里期盼,多少次创造机会,多少次功败垂成,多少次伤心绝望,多少次无力承受……多少次啊,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对她的渴望与日俱增,只记得对她的爱不曾减少半分,只记得他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只记得安河边落日下深情相拥,只记得那间简陋的宿舍里无尽的缠绵……
他的舌肆无忌惮地探入了她的口中,和她的舌在一起做着最有力的缠绵。他舍不得放过她任何的一瞬间,舍不得浪费他们之间哪怕是一个喘息的片刻……他只想好好爱她,用尽全心全力去爱,哪怕把彼此都化成灰烬,他也心甘情愿,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往她的身体上滑落……
她的泪被他吻干,她的心也被他吻碎,她感觉自己即将堕入他爱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陷入下去,不能!和他之间,这一吻,已经跨越了界限,她曾经想过,不能再给他任何的机会,可是,今天听到易先生的卜算,她真害怕他哪天突然间就从她的身边消失了,甚至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所以,她无法自控,情难自禁,无力抗拒内心的渴求,更无力拒绝他的柔情……
“不,青云,不能……”她再次强行推开他,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朱青云一个趔趄往后退,从刚才的激情幻想中瞬间来到了冰冷的现实里。他愕然地看着眼前依旧泪眼婆娑的女人。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又要拒绝他,刚才她不是还含情脉脉地表达她的感情吗?
“琪,别这样,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从来没有!”他强行抱着她的双肩,颤抖着说道。
“不,青云,不能,我不能害你,不能……你别再靠近我,别……我是个坏女人,我会害了你的!”她挣脱他的双手,远远地往后退去,瑟瑟发抖地看着他。
“琪,别胡说,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就算是让我死,我也愿意!”他坚定地说道,再次冲到她面前。
“不,你别胡说,青云,不要胡说!”她伤心地看着他,立马用手去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了。
他的每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刺在她的心尖上,让她疼痛难忍!她最怕的就是这些,可是他却偏偏不知道,偏偏要说,叫她如何不伤心?!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琪,你今天是怎么了?易瞎子对你说什么了,告诉我好吗?”
“不,青云,你别说了,你记着,无论何时,你都要好好的,永远都要好好的,知道吗?”她摩挲着他的胸口,生怕他立马就会消失一样。
“好,我答应你,我任何时候都会好好的,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好吗?”他握着她的手,心疼地说。
“嗯……”她使劲点点头,再次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好好的过好每一天,好吗?”她的泪又汹涌而出,无法抑制。
“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相信我!”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无限地怜惜怀里依旧有些瑟瑟发抖的女人。
好久好久,怀里的女人停止了哭泣,不再发抖了,他捧起她的脸,发现她依旧是满脸的泪痕。
“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好吗?”他说。
她再次点了点头。此刻,她似乎又回到了杜家庄的那个时代,什么都听他的,他就是她的主宰,决定着她的一切。
牵着她的手上车,待她完全平复了情绪,他才开始启动车子,往前开去。
西乡县之行,给杜睿琪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那个魔咒似乎总是萦绕在她的脑际,对朱青云的担心也与日俱增。
朱青云自从买了车之后,就像是插上了翅膀,每天都在外面跑,不是采访,就是拉赞助,忙得是不亦乐乎,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祥之兆。
一段时间过去,杜睿琪的心情才算好了点,她似乎相信,易先生说的那个魔咒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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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华的案子还在调查阶段,安河县政坛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咬出来的对象,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正当许多人都寝食难安的时候,爆出了一个惊天的大乌龙:邹细水跑了!
恒生开发公司的老板邹细水,在取保候审的时候,突然间跑路了!人间蒸发了,再也找不到了!
办案人员找到了邹细水的老婆,她说,她也不知道这个千刀万剐的,怎么就忍心丢下一家人跑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哭得好伤心。
办案人员问她,邹细水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她摇摇头,仍然哭着,然后想了想说,他的桌上留了一封信。
办案人员当即走进书房,桌上果然留着一封信,当即拆开信件,只见上面写着: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被刑讯逼供的!我没有给任何人行贿!更没有给黄钟鸣送过礼行过贿。落款是邹细水。
邹细水跑了,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被抓进去的粮食局局长蔡荣,据说那真是个英雄好汉,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行贿受贿,而且办案人员在他家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他的老婆在听到风声的前一刻,逃离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完了。
办案人员轮番对他进行轰炸,拿小太阳灯照着他,不让他睡觉,意图让他精神崩溃。后来,他真的就崩溃了!在办案人员面前拉屎拉尿,还挑起自己的大便,当场就吃掉!看得那几个审讯他的人直觉的恶心。如此这般,每次都一样,到后来,据说就再不审他了。而把他一个人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办案人员怀疑他是装疯,当着这些人的面就吃屎,背后不会真吃屎吧?可是没想到,蔡荣被关在小屋子里之后,一个人照样随地大小便,照样吃屎!这下办案人员彻底服了,这人看来是真疯了!不是疯了,怎能天天吃屎?就这样,彻底放弃对他的审问,他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关于蔡荣吃屎的段子,在安河传得沸沸扬扬。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蔡荣是真疯,而是装疯。可是这装疯装一下子可以,装那么久还天天吃自己的大便,也不是常人能坚持的吧?反正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说不清楚。
对于蔡荣的问题,仅仅就是粮食局账面的那点节日福利私分,蔡荣最先承认了的,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所以,蔡荣很快就出来了,疯了,本来应该送精神病院的,可是家属坚决不让送,说是要在家里疗养,蔡荣就保外就医回到了家里。
后来,局长没得当了,但是大家依旧看到蔡荣每天去粮食局上班,据说每天都在那儿晃荡,不管有事没事,天天准点到,见人就呵呵笑的,还搭讪,主动聊天。时间久了,大家都把他当真疯子了。
就在大家都把他当真疯子时,蔡荣突然间人间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来上班了,也不在安河了。去哪儿了呢?很长时间没有人知道。
后来有好事者发现,在龙江市的一处山头上,蔡荣圈了一大片山地,盖起了养猪场,成了一个猪倌,养了上千头猪!而且山上开始种果树,养鸡,搞起了立体生态农业种植!
所有人都惊呆了!
蔡荣真是一条好汉!比当年韩信的胯下之辱还要让人钦佩!这年头,不怕被抓,就怕被抓后无法脱身,像蔡荣这样有智谋和胆略的人,估计党员干部中并不多见吧!
蔡荣不仅成了生态农业的领军人物,后来还再次出山,参与了安河和龙江市很多工程的建设,成立了荣升经济开发公司,承包了龙江市和安河县的许多公路桥梁的建设。都说金桥银路,蔡荣为此成功转型为一个商人,而且是红顶商人。
后来有人说,蔡荣在审查期间的装疯手段,是得到了高人指点。这个人就是蔡荣的哥哥,时任龙江市反贪局局长蔡升!
邹细水的跑路,蔡荣的金蝉脱壳,让黄忠华的案子无法继续查下去,据说很快就要结案,等待判决。
就在黄忠华的案子接近尾声的时候,杜睿琪通过关系,来到了看守所,见了黄忠华一面。
看守所在市郊,杜睿琪让黄忠华的司机小舒开车去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象着黄忠华的样子。往日里那么不可一世的霸气男人,如今被拘押了这么久,该憔悴颓丧成什么样子?
坐在会见室,等着黄忠华出来的那几分钟时间里,杜睿琪的心潮开始剧烈起伏,她甚至又忍不住眼里的泪,无法自控地就开始双眼潮湿。
多少次的缠绵,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她是他怀里娇小的女人,是他身下无尽的爱恋,是他口中至爱的小魔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门被打开了,杜睿琪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黄忠华缓缓地出现在门口。
007去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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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去探望他
背着光,杜睿琪一时无法看清他的脸庞,只看到他高大的身子穿上了看守所的囚服,往日那个有型的军人的板寸头,也被剔得仅次于光头了,整个脑袋显得更大。黄忠华的手上并没有戴手铐,而是自由的状态,杜睿琪不知道这是不是对他的网开一面?
看得出,黄忠华在看到杜睿琪的那一刻,是十分吃惊的,他愣住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脚步就像被钉住了一样!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杜睿琪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他有那么多的女人,被关进来这么久,除了他自家那个从来不用的女人来看过他一次,再也没有女人来看他了,杜睿琪是唯一一个。
“你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狱警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黄忠华缓缓地走了过来,杜睿琪慢慢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张曾经总是霸气外露的脸,今天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尤其是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光泽。眼角的皱纹也明显地显露出来了,头上刚冒出来的头发是斑驳的白色,才二个月不见,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就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个把她拥在怀里,无限柔情,叫着她小魔女的男人,已经不见了;那个在主席台上呼风唤雨,霸气张扬的男人,已经没有了;那个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让人生畏的男人,已经消失了……眼前的这个略显苍老,一脸倦容,双目黯然的男人,还是那个昔日的他吗?
看到他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久久地愣着,谁也没有在中间的小桌子旁坐下来,相对无言,无语凝咽……
“谢谢你来看我……”似乎是许久,他先开口说话。
连声音都显出了疲惫,往日那么铿锵有力声若洪钟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别这么说……她在心里喊道,但是却无法说出口,只顾着流泪。
“别伤心了,我不是挺好的吗?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她抹去眼角的泪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相对着看了看,两人同时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你还好吗?”他开口问道。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一定在想,现在有人在故意刁难她,故意整她,削弱她的权力,甚至是把她挂起来。
这样的感觉已经有了,但是她不能告诉他。
“我挺好的,你呢?”她哽咽着问道。
“我很好,你看见了,在这儿管吃管住,还不用操心,多舒服啊,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他笑着说。
看着他的笑,她心里又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他知道,他是为了安慰她而这么说的。来到这种地方,还能好吗?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定是受了很多苦,一定被逼迫过吧,至于有没有被刑讯逼供,她就无从得知了,但是,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受尽了煎熬。
“情况对你有利吗?”她看了看门口小声问道。
“呵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别担心,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他撇开话题说。
这样的场合,是不能谈这些问题的,他很清楚。他的情况有多好,他不知道,但是从目前来看,应该不会太严重,这点他心中有底。
“那就好,你要保重。”她说。
“记住我的话,小心谨慎行事,提防身边的一些人,千万要多个心眼。这个时候,自保比什么都重要,关键的时候,丢卒保车,也是上策,别争一时之气。”他看着她说。
“好,我会注意的,你放心。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她哽咽着问道。
“不用,谢谢你,你能来看我,我就满足了。回去吧,好好工作,必要的时候,去拜拜赏识你的领导,对你有好处。”他说。
他知道,她不会去给别的领导送礼,他在的时候,她不用这么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必须借助自己的力量,来和蒋能来抗衡,谁能帮她?只有现任市委书记林杰,如果林杰能挺她,她就会安然无恙,蒋矮子就一定奈何不了她。他希望她能尽快和林杰建立比较稳固的关系,得到林杰的切实帮助,顺利把蒋矮子挤走,主政安河,这样他的心愿就算是达成了。
“我会去试试看,就怕临时抱佛脚,不一定有用。”她说。
“林书记以前就赏识你,你主动去向他汇报工作,他会接受的。别想有没有用,先要跨出这一步,跨出去了,才知道结果,不做永远都没有可能。”他语重心长地说。
“好,你放心,我会去的。只是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自有说法,你不用操心。”他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也操心不上。他始终坚守的一条底线就是,这件事情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影响,他希望他的事情就以他为界限,到他为止,他愿意接受应有的惩罚。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审问,他没有透露和她的半点关系。
“回去吧,以后别来看我了,我在这里很好。”他依旧笑着对她说。
她的泪又汹涌而出。
年前的那一次相拥,她就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总觉得他的话在预示着什么。她以为他就是要调离安河,要和她分开,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时间到了。”狱警推开门,面无表情地催促道。
“走吧,回去吧,按我说的去做。再也别到我这儿来了。”他站起身准备离去。
她的心有种深深的疼痛感,一种生离死别的悲戚涌上心头。她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离去,她有种冲动,想冲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抱着他,不让他走,让他永远地站立在她的面前,永远……
可是,她的双腿却迈不动,她无法跨出这一步,她知道,这里是看守所,有狱警在,他们之间就是普通的同事,她就是来探望她的一个下属,人情礼节而已。
“走吧,我看着你走……”他看着她说。
她泪眼朦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拿起包,捂着嘴巴,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就在转过那道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她看到,站在门口的黄忠华依旧定定地站着,那道剪影,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脸上现出无比痛苦的神情,那双深邃的双眸里,她第一次看见,噙满了泪花……
“保重……”她在心里默念道,泪水无可抑制地汹涌而出。许久许久,她终于还是转过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坐上车,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知道,属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
黄忠华今日的落魄,让杜睿琪看到了官场的世态炎凉。
任何一个为官之人,失去了权力,就失去了一切,往日里那么多人围着他转,可是他一出事儿,大家都是避之不及,她知道来看他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胡国成,或许都没有来过。失势之后,就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人啊,在落难之时,才能看清楚身边所有的人。
官场中,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用。
到看守所看了黄忠华之后,杜睿琪的心很久都无法平静,总是想着那个梦,想着看守所里看到的黄忠华。
蒋能来全面主持安河的工作,显得非常志得满满。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顺利过渡,真正主政安河。
于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黄忠华没有做完的半拉子工程——安河新县委大院,这个主体已经完工的大院,再次开动起来,他要让这座新盖的大楼,在他上任安河县委书记的那一天,就全部竣工,而他,就是那个第一位走进新大楼的县委书记。那间属于他的办公室,安河县委的最高权力中心,他一定要按他自己的意思,好好布置。权力带来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
邹细水跑路了,蒋能来决定把这个半拉子工程交给他自己的人来承建。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必须冠冕堂皇地上常委会进行研究。
每次开常委会,他都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这也难怪,好不容易黄忠华不在了,这个位置终于暂时被他坐在了屁股底下,不享受一下权力带来的快感,如何能显示他的能耐呢?
在黄忠华的眼皮子底下被压抑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那是会显示出十二分威力的。常委里面,大家几乎都不敢与他争辩了,一般他说什么就什么,怎样就怎样,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顶着干。此时的他,这种霸气和张扬,比黄忠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新县委的装修工程,蒋能来说:“这件事情久拖未决,到现在已然是半拉子工程,主体工程已经完工,应该尽快进行内部装修,把这件事情做个了结,也让我们安河县委可以早日搬进新家,告别这个陈年老院子。再说,当初老院子的围墙进行商铺改建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的,这个在座的都知道。可是当时黄忠华是一定要坚持,把老院墙给拆了,给那个邹细水盘活资金。到头来落下个什么样的结局?黄忠华垮了,邹细水完了!这个从风水的角度来讲,就是犯了大忌!随意在县委这么大的院子上动土,那就是全然不顾屁股底下的位置!我当时极力反对,黄忠华还以为我和他作对,实则我是为了他好,当然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现在怎么样?果真应验了吧?”蒋能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所以,现在我们这个地方是不适合再作为县委办公大楼的,因为伤了元气,再不搬走,我们所有的常委都将受到影响。”
听着蒋能来这一通论调,杜睿琪心里很不是滋味。
008要灭亡,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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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要灭亡,先疯狂
新县委历来就是黄忠华的一块心病。他的垮台,似乎也真是和这个工程有关。当初她第一次看到邹细水的时候,就觉得那个人很不靠谱,没想到果真就是这个人把黄忠华给牵出来了。至于谁是幕后的操盘手,她一直怀疑就是眼前的蒋矮子,上次去看黄忠华的时候也想问他,但是那个地方不太合适,也没有时间。
现在黄忠华倒了,蒋能来迫不及待要接手这个工程了。
看来这块肥肉他一直都还惦记着。
“这么大一个内部装修工程,应该进行招投标,才符合相关的程序。”杜睿琪说。
“投什么标?邹细水的公司就是投标来的,是个什么破公司?最后老板都跑路了,丢下这么个烂尾楼让我们来收拾。我看我们可以指定一家信誉好,资质好的公司来承建这个工程,没必要再搞那么复杂的手续。不就是个内部装修么?只要能保质保量按期完工,就是好公司。况且,这么个烂尾的工程,一般的公司都还不愿意接手,这个时候去投标,不是自找麻烦吗?新县委大院的工程久拖未决,对我们安河县委班子的形象也是个很大的影响,外界认为我们县委班子就这个鸟能量,连打造一个家的能耐都没有。看看别的地方,县委县政府的大楼盖得多气派,就我们安河县委县政府,几十年如一日,还憋屈在这个七十年代修建的楼房里,真是太寒酸了!”蒋能来说,“我们的同志去招商引资,把老板拉到安河一看,人家一看我们的政府还是在这么个破楼里办公,一下子对我们就没有信心了,还谈什么发展!”蒋能来似乎越说越激动,觉得现在不把新大楼建好就是极其丢面子丢身份的一件事儿。
可是当初黄忠华要建楼的时候,他却是百般阻扰,总是以没有钱为理由,干涉工程的进度,导致新县委大院的动工被一再推迟。现在他却又是这样一番论调,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嘴两张皮,说话会转移。怎么说,都是他的理儿!
“对,我觉得蒋县长说得有道理。”康明看了看蒋能来说,“新县委的工程确实不能再拖了,留下那么一大片半拉子工程,实在是既难看又浪费!再说,这个时候来招投标走的程序也复杂,影响工程的进度,也不一定能招来好的有信誉的公司。不如我们考察考察,指定信誉好的公司来负责,也是一个好办法,现在的投标,看起来是公平公开,实际上猫腻更多。”
“吴主任那儿搜罗了几家有信誉的装饰公司,把相关的资料拿过来大家看看。”蒋能来对吴凌霄说。
吴凌霄看来是早就有备而来,手上果真有一大摞的资料。
他站起身,把那些资料发给了每个常委,每人一份。
杜睿琪翻开资料,第一份是华兴装饰公司。有很多介绍,还有很多图片,来证明这个公司的实力。但是这个公司,杜睿琪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华兴公司后面还有两家公司,介绍都比较简单,这个目标很明确,华兴公司才是蒋能来要选定来接盘这个项目的公司。
杜睿琪朝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胡国成看了看,胡国成也正好抬起头看她,目光里是意味深长。
“这三家公司是我们做过前期调查的,从资质和信誉上来看,华兴公司是最好的。他们承建过很多大的项目,在广州深圳都有过成功的装修案例。其他两家相对来说资质较浅,各方面都比不上华兴。”吴凌霄说。
杜睿琪仔细一看,华兴公司说是大公司,其实也就是一个刚注册两年的公司。号称有上千万的资产,承建过广州什么星河大厦的装修,深圳什么赖氏大厦的装修,这些他们也不知道啊,根本就可以瞎扯一气,随便胡说。里面的那些效果图也像是从电脑上复制下来的,好像实景的感觉都找不到。
“华兴公司在龙江的分公司我们也去考察过了,很不错,是个值得信赖的装饰公司。”吴凌霄说。
看来吴凌霄受蒋能来的授意很早了,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杜睿琪心里想。
“这些资料大家都好好看看,也说说各自的意见。”蒋能来靠着沙发,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眼睛缓缓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位。
大家都表示沉默。胡国成抬起头看了看杜睿琪,那眼神告诉她,不必再争了,让他去吧。
杜睿琪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让他去吧,要灭亡,先疯狂。但愿蒋能来离灭亡的日子不远。
“大家要是没什么不同的意见,就这么定了吧,由华兴公司来负责新县委大楼的内部装修。”蒋能来说,“胡县长和吴主任尽快和华兴公司进行洽谈,一切尽早着手。”
胡国成有些不可理解,怎么突然间点名让他来负责洽谈?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插手过这件事儿啊!但是他是分管城建的常务副县长,蒋能来让他去谈也是应该的。
但是,蒋能来定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最后定盘了,他现在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胡国成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工程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管,才是最明智的,否则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当个傀儡吧,他心里想。反正有蒋能来在,一切都由他定夺。
接下来的几天,蒋能来果然每天都在督促胡国成抓紧和华兴公司接洽,好像巴不得立马就开始动工。
胡国成不得已,让吴凌霄去联系华兴的老总华明立。
见到华明立,胡国成心里是一阵吃惊:好个乖乖,这么年轻的老总!
那天在安河大酒店的大堂,看到朝自己走来的那个时尚的年轻人,胡国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还以为是哪个过路的游客,富二代。
直到来人走到他跟前,吴凌霄介绍道:“这位是胡县长,这位是华兴的华总!”
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浑身上下名牌装备,身上还飘散着一股香水味儿。那头时髦的发型,让胡国成几乎过目不忘。他不知道是自己落伍了,还是现在流行这么酷的老总?!
“你好!华明立。”华明立伸出手,很是绅士地和胡国成打招呼。
“你好!年轻有为啊华总!”胡国成说。
“胡县长才是年轻有为,我这个纯粹就是混饭吃。”华明立笑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具体的合同我们来谈谈吧。”胡国成说。他搞不懂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何来头,这么让蒋能来上心。如果是个女的,还说得过去,偏偏是个嫩男,难道蒋能来好这口?貌似也不像啊,想不通。
关于那些个合同,胡国成根本没细看,看了也没用,这些早就拟定好的,不是他能改变的。所以他完全没必要认真,要是真认真了,那就傻逼了。
看着那个巨额的装饰费,胡国成心里还是狂跳了几个。这么个工程,得耗费这么一大笔钱,真不知道蒋能来要从哪儿生出那么多钱来!而且按目前这个行情,这个报价至少是高出市场价一倍!看来这里面的猫腻还真是不小。
要签字的时候,胡国成还是犹豫了一下,这个名字落下自己的字迹,那可就是把柄。
但是不签肯定不行,蒋能来让他来的目的,就是让他签字。
举笔难下啊!胡国成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不得已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具体的事情你和吴主任多联系,我也比较忙,平时没什么时间来过问这个事情,你们接洽就好了。吴主任务必负责好这个工程,这可是蒋县长亲自交代的任务,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胡国成看着吴凌霄和华明立很认真地说。
“一定一定,请胡县长放心。”吴凌霄说道。
好吧,兄弟,祝你好运!胡国成在心里说。
不过眼前这个华明立,倒是引起了胡国成的兴趣,他可以不插手这个工程,但是这个人他会去研究研究。想必一定会有很多好看的东西吧,他心里想。蒋能来平白无故把这么大的工程交给这么个小屁孩来做,让他不得不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了。呵呵。
华兴公司承接县委大楼的内部装饰,四个月内交付使用。
蒋能来得知合同已经签好,心里松了口气。
在兴建新县委大院的这件事上,他一直就憋着口气,当年黄忠华吃独食,把他这个县长视若空气,让他想想就窝囊!哼,你想干成?老子偏不让你如愿?现在怎么样?终于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吧。虽然只是内部的装饰,但这也是个大工程,相关的配置配套下来,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想着能早日坐到新的办公室大楼里,蒋能来心里就喜不自禁。合着黄忠华想打造一个新的地盘,是留给他来“开苞”的,呵呵,真是开心啊!况且工程现在到了他的手里,终于算是“物归原主”了。
搞定了华兴工作承建县委大楼的装修工程,蒋能来心里是满满的得意。
宣传部部长空缺了快八个月,一直由杜睿琪兼任。
这对于朱青云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宣传部长迟早是要到位的,谁来接替这个部长,成了杜睿琪最关心的事情。
周一,她就听到风声,说市委要从市里派一个部长下来,是市委宣传部的宣传科科长丁光义。丁光义也是安河人,大学毕业后曾经当过几年教师,然后再调到了市委宣传部,一步步干到了宣传科科长。此番下来,算是提拔重用。
丁光义据说是蒋能来从上面要来的人。
这个人的到来,让杜睿琪心里捏了一把汗。
009夺回宣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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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夺回宣传口
蒋能来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削弱杜睿琪的权力,夺回宣传口。
周一上午一上班,杜睿琪就接到通知,立刻召开常委会。
来到会议室,果真看到大家都到了,市委宣传部部长汪应铨把丁光义送了下来。
看来这个会议就是欢迎丁光义的。
蒋能来讲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欢迎词,然后市委宣传部部长汪应铨开始说话了。
他说:“同志们,今天我代表市委,给大家派来一位年轻的搭档,丁光义同志。丁光义同志一直在宣传口,对这块的工作非常熟悉,是个干工作的好手。再者,光义同志是安河人,对我们安河情况也比较熟悉,各方面的优势综合起来,市委决定派光义同志下来,和在座的各位一起,为安河的发展做一点贡献。希望同志们能一切从工作出发,团结协作,同心同德,全心全意为安河的发展多做贡献。”
汪应铨说完后,常委会结束。蒋能来在杜睿琪的陪同下,把丁光义送到了二楼的宣传部。
走进宣传部的办公室,大家早已得到通知,聚在一起等待新领导的到来。
“同志们,丁部长今天开始就要来带领大家干工作,新的领导新的气象,希望同志们好好配合丁部长的工作,积极努力,开拓创新,把宣传部的各项工作做得更好!”蒋能来开门见山地说道。
丁光义待蒋能来说完,看了看旁边的杜睿琪,然后才微笑着开始讲话。
他说:“大家好,看到大家,我有三点没有想到。一,杜书记带领的团队这么年轻,让我没有想到;二,安河宣传部人员不多,但是做的事情不少,这让我没有想到;三,安河报创刊不到半年,能获得这么好的社会认可度,这也让我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集体,充满了朝气,我相信,我能和大家一起,实现新的跨越,合作愉快!”
丁光义说完,和每个人都握手寒暄了一下,气氛很融洽。
杜睿琪一直在看着朱青云,从丁光义进来,朱青云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儿。她知道,他心里定然是十二分不情愿,她的离去。但是,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况且县委副书记兼任宣传部长,也是非常之举,绝对不可能长期而为。她能兼任宣传部长半年之久,已经是非常特殊之举了,这半年给了朱青云带领安河报腾飞的时间,实现了他想干一点事情的心愿。
只是现在丁光义来了,她心里没有底,不知道接下来丁光义会如何配合蒋能来,来清洗宣传部的人事牌。
安河报是朱青云一手创办起来的,为了这张报纸,或许能保全朱青云在宣传部的位置吧?她心里想。
蒋能来主持安河的工作,想在这段时间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最好是能弄点有影响力的事情,捞点政绩,好让自己成功上位,真正掌控安河。
黄忠华主政安河的时间长,根基也深,蒋能来想在安河有作为,必须做两件事,一是挖掉黄忠华的根,二是尽快树立自己的威信。
周一的常委会,蒋能来做了重要的讲话。
他说:“市委提出建设幸福龙江平安龙江的目标,我们安河也应积极响应市委的号召,积极努力建设幸福安河平安安河。利用半年时间,打造‘平安安河’社会治安视频监控系统。该系统要利用现有电信网络资源,在全县范围内建设一个纵向贯通、横向集成、信息共享的治安动态视频监控平台,实现对社会面动态治安局势的全面掌握和有效控制,达到震慑犯罪、打击现行的效果。这是安河认真贯彻省市的部署,结合安河实际,走出一条有安河特色的城市管理和治安防控路子,构建平安安河的现实需要;各级各部门要充分认识推进社会治安视频监控系统建设工程的重要意义,进一步统一思想,把这项工作摆上议事日程,认真扎实抓好,确保按时完成任务。通过建设社会治安视频监控系统工程,不断推进安全防范技术的应用推广,努力满足社会各方面不同的需要,保障人民群众安居乐业,推动平安安河的建设工作。建设幸福安河,还要密切配合省部属的,做好‘两打两建’,‘打击欺行霸市、打击商业贿赂,建设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市场监管体系’为内涵的‘两打两建’工作,真正建设幸福安河。无论从当前还是从长远来看,创造良好的市场经济环境、维护正常的市场秩序,都是一项重要而紧迫的工作。欺行霸市、商业贿赂扭曲市场机制、危害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破坏公平竞争和正常交易秩序、阻碍市场经济健康发展,都是当前人民群众深恶痛绝、影响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毒瘤’。同志们,这两项工作,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要重点来推进落实的工作,把这两项工作做好,是我们在座的各位必须完成的任务。公安局,着力负责建设平安安河的各项工作,‘两打两建’工作各部门需密切配合,真正打出实效,打出成绩,建立好的秩序,建立好的信用体系,把幸福安河根植在每个安河人的心中。”
蒋能来这番话,听得杜睿琪一愣一愣的。配合省市的大型活动,这是应该的,任何基层的执政者都知道要和上面保持高度的一致!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事先经过书记碰头会的商量,他不知道他怎么一个人就单独决定了这么大的动作?难道是直接和公安局长康明私下商量的结果?按理这么大的事情,也应该先进行小范围的讨论,而不是直接上常委会通气啊?蒋矮子的工作思路让杜睿琪再次领教了他的急功近利。他急于在主持工作的这段时间,拼出政绩来,想为自己真正掌控安河弄点资本。
常委会开完后,全县科级干部大会接着召开,在全县范围内真正动员起来。
于是,安河的主要街道到处都挂满了标语:
建设平安安河、幸福安河,是每个安河人的责任!
积极响应“两打两建”,着力构建良好的市场秩序!
一场轰轰烈烈的活动在安河如火如荼般地展开了!
市区各主要街道开始被开膛破肚,电信局在深埋构建平安安河的管线,在各主要街道和路口安装无死角蘑菇头摄像头。据说,到时候,只要在安河公安局的大厅里,就可以看到全县各主要街道路口的交通情况,任何进出安河的车辆都可以被锁定,而无处遁形。这对打击犯罪确实相当有效。
但是,面对道路被挖得乱七八糟,市民们还是怨声载道。
前年为了创建省级卫生城市,安河的道路进行了大修,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下,现在又开始了,老百姓看到那被挖的路基,就破口大骂:“娘地匹息,有钱烧包,天天挖路,没钱给我们改善民生,孩子读书还要交那么多费用!真他妈无良的政府!”
有的人也会变骂边说风凉话:“他妈的,不修路,他吃什么?天天挖,这gdp才有保证啊?拉动内需啊!房子也要三天两头拆了建建了拆,你看看,商贸大夏的楼才盖了五年不到,现在又要砸掉,啧啧,真他妈的有钱烧,老子辛辛苦苦累生累死,纳税养活的就是这些个败家子儿!”
骂归骂,路照挖,房照拆!
不仅如此,“两打两建”在安河开展后,也完全变了味道。
这项活动开始后,工商税务城管联动起来,加大了对各个商铺的清查力度。要建立好的市场秩序,建立良好的信用体系,那么,就要从查税开始。这样一来,所有的商铺都人心惶惶,大家闻风而动,只要听到工商税务或者城管的来了,一定是闭门谢客。
安河本就脆弱的经济,被这样一弄,越发变得萧条不堪。
商铺关门,街面冷冷清清。安河人感觉到大街上犹如过年放大假似的,商铺都关门谢客!
一日,工商税务城管的联动队员再次出来巡街,看到“好比家”超市在营业,一大拨人走了进去。
货架上所有的东西都要清查,没有按规定贴价格标签的,罚款;没有明确生产日期的,比如鸡蛋,罚款;没有质检证明的,罚款……几条罚单开出来,老板娘当场就哭了。
“我们做的是小本经营,就靠薄利多销,你们这样是不让我们活啊?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这个鸡蛋,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卖的,农家拿来,我们就这样出售,靠的就是信誉,靠的就是诚信,你们这样一搞,我们就没有诚信了?我看你们纯粹就是要罚款,就是要变着法儿地来压榨我们!你们不得好死!”老板娘边哭边骂。
这些人倒也不恼,你骂你的,反正我照章办事,你给不给,不是你说了算,不给明天你这超市就别想再开了!开具了罚款凭条,这些人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伤心欲绝的老板娘依旧在痛心骂街。
还有更能折腾的。
锦河镇据说有个烟酒铺,因为经营得比较成功,弄了四个店面,开在最热闹的街口,生意兴隆。
“两打两建”开始后,这个店按面积要缴纳巨额的税费。
为了逃避税费,也为了玩死这些狗日的,老板把店铺隔成了八间小小的铺面,每个铺面一张营业执照,家里从老到小,全部都是经营者,好好一间有规模的店,被这样一整,变得七零八落的,惨淡经营。
010无法遏制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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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无法遏制的愤怒!
农贸市场上的任何一家经营户,都要有各项证明。连卖咸菜的老太太,他们也不放过。说咸菜要有生产日期,保质期,质检证明等等。老祖宗卖咸菜,历来都是这样卖的,从来没有过什么证明。轮到他们这儿了,不能卖了,得弄什么七证八明的!让他们到哪儿去弄去?
一位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弄了点腌菜到市场来卖,城管的人上前去查证,老太太张着嘴,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好吧,没证,那就交罚款,四百!
老太太一听,要交四百的罚款,立马就嚎啕大哭起来!她辛辛苦苦年头卖到年尾的咸菜,也赚不够几个四百块啊!老太太边哭边颤巍巍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里面是那种花手绢,再打开,里面还是一个布袋子,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拨开后,看见那一叠毛票,数了数,也就不过二十几块钱。
没钱?城管的二话不说,立马把老太太的咸菜坛子给扛上车了!
周围的人看不过去,上来制止。没曾想,这群城管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拉拉扯扯中,城管见市场人多,寡不敌众,且战且退,开着车子逃跑了!
这样的镜头据说还有很多很多,杜睿琪没有亲见。这个场景也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听公公丁光信说的。
丁光信边说边摇头:“这个世道真是变了!以前我们说鬼子进村鬼子进村,个个吓得面如死色,现在可好,城管来了,比鬼子进村更可怕!以前我们去市场,秩序井然,各种商品非常丰富,这样一弄,老百姓不敢进城了,我们连基本的生活物资都没有保证!还谈什么建立良好的市场秩序!我看,纯粹是瞎胡闹!”
方鹤翩也叹气说:“唉,睿琪啊,这政府究竟是要唱哪出啊?这样下去,就不怕老百姓造反吗?自古就说官逼民反,把老百姓逼急了,他们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的!真正想不要这个尚且还平静的好日子了么?你也是在常委里面,这样的事情该提醒提醒了,免得到后面不可收拾。”
杜睿琪听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些问题,不是我想解决就能解决的。”杜睿琪往嘴里送了口饭,味同嚼蜡,“现在是蒋县长主政,谁也不好说什么,他有自己的思想,旁人过多的意见,反而会遭来打击。有些问题,可能要等到爆发到一定程度,才会引起他的注意吧。谁也无能为力。”
丁志平坐在她身边,给她夹了点菜。
他看着自己的女人这些日子明显消瘦了,整天都心事重重的。黄忠华的倒台,蒋能来的主政,对于她来说,是翻天覆地的颠覆,他心里很清楚。他虽然嘴上不相信外界关于杜睿琪和黄忠华的那些传言,但是心里是默认的。他知道,他的女人如果不是黄忠华,不可能有这样的仕途升迁。在他还不是男人的时候,她们一定是有瓜葛的,但是他好了以后,他觉得杜睿琪对他对这个家,是很好的。他不再怀疑了。
现在黄忠华倒了,她的天没有了,蒋能来历来是黄忠华的对手,这样的局势对她是相当不利的。
她的煎熬,他是能理解的。为官最怕的就是失去靠山。他庆幸自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但是,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这样痛苦。
“别想那么多了,睿琪,任何一项活动的推进,都是有领导意图的。谁主政,谁负责。这样的情况,我估计维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逆转的。你放心吧!”丁志平安慰道。
杜睿琪感激地看了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妈妈吃菜,妈妈吃菜!”子安也过来凑热闹,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
“宝宝乖,妈妈吃,你也吃,来!”杜睿琪给子安夹了一块鱼肉,剃干净了鱼刺,放到子安的碗里,看着子安吃得津津有味的,她的脸上才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幸好自己还有个这样幸福的家。她心里想,就算失去了全世界,只要你有一个幸福的港湾,就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灾难!
吴淑芳的真女人服装店也同样遭到了“两打两建”的冲击。
她的服装店开在黄金路段,生意一直很好。去年还扩充了一个店面,增加的高档女装专卖,生意更是红红火火。以前收税,就是按月摊派,吴淑芳的服装店每月交的税并不是很多,摊派收税一个也就四五百块钱,从来不堪营业额。
现在“两打两建”了,就要按营业额了。但是,一般的顾客买东西是从来不要发票的,根本没有养成这样的习惯。再说,如果真按那样来征税的话,估计每个店铺都无法承受得了,都得关门歇业了。
执法人员来到真女人,对吴淑芳还是很客气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朱青云家里的点,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归是有人在吃公家饭,说话就客气一些。但是这税额还是要清查的,各项证明还是要办的。
吴淑芳的店,只有营业许可证,其他的一概没有,似乎也不需要。但是现在他们说要了,要标码服,要出厂日期,要这要哪,反正他们能列举出来的,你就得去补办。另外税额得增加,得补交。一次性的补交得两千五百元,看在真女人是朱青云家的店的份儿上,他们决定只要吴淑芳交两千元就了事。
吴淑芳当然是不愿意的,当即就打电话给朱青云。
朱青云一听就很生气,他妈的,这不是抢劫吗?连老子的头上也不放过!这群王八蛋!他在心里骂道。
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给工商局长李道林打了电话。李道林一听,忙不迭地道歉,说:“弄错了弄错了,这些吃干饭的,哪能这么干呢?我立马让这些人给撤了!”
钱是没收到,但是吴淑芳这一肚子的气却没消减。朱青云也一样,他妈的,这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居然收到老子的头上来了!平时,那些乱七八糟的税费,他一样也没少交,是守法经营的好商户,这“两打两建”,完全就是搜刮民脂民膏,让许多乌合之众,趁机浑水摸鱼,捞到不义之财!真不知道蒋能来这个饭桶是怎么想的,这要把安河搞死吗?
朱青云觉得难以理解。
夏天来了,街头卖西瓜的小贩开始出现了。
卖西瓜也要交税,要有各项证明。
小贩们在路边卖个西瓜,历来就是这样卖的,从来没有什么证明,更没有任何手续。这回要办这些,不就是不让人卖了吗?
下午,杜睿琪下班回家,发现路边西瓜摊上围了很多人,她让司机暂时停了下来,把车窗摇下来,静静地在远处看了一会儿。
她看见几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工作人员上去跟小贩理论,可是没几分钟,双方就吵了起来,接着城管就开始砸那些西瓜。两个卖瓜的年轻小伙子见状,立马抄起手边的家伙就要打过来!可是城管人多,很快这两个小伙子就被他们给打得趴在地上,最后只见这群人把那些还完整的西瓜纷纷搬到车上,给拉走了!
看到这一幕,杜睿琪无法遏制的愤怒!
“两打两建”,变成了官抢民怨!这样下去,何谈平安安河,幸福安河!连最基本的社会秩序都给搅乱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她还真的难以相信公公丁光信说的话。
她不知道蒋能来是否知道这些情况,本是为了配合省委的部署,建立良好的市场信用体系和市场秩序,没想到到了这儿,完全给唱歪了!
这一幕,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让杜睿琪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这张刻在她脑海的一幕画面,却出现了网络上!
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是朱青云告诉她的。
一大早,朱青云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去上网,看看海角社区关于安河“两打两建”的一个评价。
杜睿琪并不关注网络。说实话,在安河这个小地方,网络还是个新生的事物,没有多少老百姓去关注。但是,朱青云是涉网很早的人,可以说是安河最早一批涉网的人员。他要办好安河报,自然要收集各方面的信息,尤其是来自网络的最新信息,这就让朱青云的视野变得比一般公务人员要开阔得多。
杜睿琪走进办公室,立马打开电脑,按照朱青云说的网址,打开之后,她被网络上那两张图片给惊呆了!
这就是昨天她看到的那一幕!一张是城管在殴打小贩,另一张是城管在往车上搬西瓜!而且下面还配了文字:
你回眸一笑,商店都关掉,
你伸手一要,连命都要掉,
你悄悄的来,钱与我们说拜拜,
你悄悄的去,带走我们的rmb;
你经过的地方,都闹饥荒。
你害了多少人的事业;
害得多少人养不活家;
害得多少人缺衣少食;
你是合法的趁火打劫;
朋友们,如果你们想看抗日战争,请到安河来吧,
如果你们想看三打白骨精,请到安河来吧,
如果你们想看亮剑,请到安河来吧!
所谓的两打,在我们这里只不过是:打劫、打架,
说你是安河第一“贱”,确实没说错,
给你上剑不要要下贱,
剑仙不当当贱人,
加起来就是两贱!
看到这些愤怒的文字,杜睿琪的心都砰砰砰直跳了!她第一次感觉网络世界和自己这么近!昨天就在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被活生生搬到了网上,而且图文并茂!天海社区是目前全国最大的网络社区,每天浏览点击的人数数以亿计,这样生猛的料发到了网上,对安河来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她现在似乎还无法预料。
011这回算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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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这回算是死定了
看着这几张图片,她心里只觉得纳闷,当时她就在不远处,怎么没发现有人在拍照啊?还有一张图片尤其令人关注,那就是城管抢西瓜,城管服换成了日本鬼子服,有的还戴上了日本鬼子的帽子,真如电影中的鬼子进村。这究竟是哪路高人,如此神秘莫测,还知道把这些东西利用网络来进行传播!那些日本鬼子的服装又是如何给这些城管换上的?网络太神奇了。她想,这个人一定是安河的先知先觉,说不定就在自己身边呢?可是,这网络就像大海一样,一滴水淹没在海里,哪里去寻?面对这样的神秘者,她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样,虽然可见,却无处可寻!
不过,内心深处,她还真希望这几张照片能给安河的这个“两打两建”活动带来些什么!给蒋能来带来些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所以,她看到了,就留在心里,并没有声张,而是在默默观察蒋能来的动静。
一天过去了,没见什么反应。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反应。
一个周过去了,似乎还是没什么反应。
她觉得网络似乎离安河人还是很遥远,这个东西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但是,正当她在放弃希望的时候,省市领导突然来到了安河。
李成鑫已经升任省委副书记了,这次再次专程来到了安河。市委书记林杰亲自陪同前来。
李成鑫下来,专门是针对这次“两打两建”活动而来的。下面的和尚念歪了经,看来他还是知道的。不然不会这样突然袭击安河。
杜睿琪被点名前去陪同视察,本来是轮不到她的,蒋能来似乎也不想让她再接近省市领导。但是李成鑫点名要见她,要她陪同,这就让蒋能来的计划落空了。
在走访了沿街的商铺后,李成鑫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都在场,我们要记住,‘两打’是手段,“两建”是目的,要注重建章立制,完善体制机制,强化问责制度,逐步解决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要注重把‘两打两建’与调结构、稳增长、惠民生有机结合;切不可把好经念歪了,变成了贻害百姓,祸国殃民的政策!更要注重巩固发展‘两打两建’成果,使‘两打两建’工作走上常态化、制度化,促进经济转型升级,服务幸福古南建设。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百姓,惠及民生,如果是走向了反面,那么一切不仅没有意义,反而我们会成为百姓心里的恶人,罪人,这样的结果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更不是我们想要的。所以,矫枉不能过正,事情要朝着我们期望的方向发展,一旦发现问题,必须立刻悬崖勒马,调转方向,不能一错到底!出了问题,同样要进行问责!”
李成鑫的话,听得蒋能来是云山雾罩,他似乎还不太明白,李成鑫怎么说这样一番话?这不明摆着是在否定他的工作吗?两打两建他是花了大心思去做的啊,是在坚决贯彻和落实省市的精神啊,怎么又错了呢?
李成鑫视察安河的消息,立马在省报上发表了,他的话也原封不动地被刊登了出来。安河报也是这样报道的,朱青云当时在审核这条稿件的时候,觉得省报能登,他们小报也一定能登。再说,这“两打两建”,确实也该反省反省了!所以,他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就照发了。
但是,这对于蒋能来来说,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省报他管不了,但是安河报这样刊发,他是不能容忍的。
他找到了宣传部长丁光义,劈头盖脸就把他批了一顿。
“你这个宣传部长是怎么当的!啊!这样的稿子你都不要把关吗?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刊发出来?哪天老子的脑袋都要被你们弄得搬家了!李书记视察安河,也肯定了我们的成绩,也说了很多好话啊,为什么不登,为什么不写,偏偏要写这些上去?是存心要让县委难堪吗?是存心给老百姓留下口舌吗?还嫌现在不够乱吗?还要再添乱!你的帐我暂且记着,留着以后一起算!那个朱青云,你听着,明天就让他歇菜去,到文联去当副主席!当什么安河报的总编!这样的鸟水平,还当总编,我看当个文联副主席都不够格!”
蒋能来气得直打哆嗦,边骂边在办公室转悠,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丁光义被如此这般骂了一番,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服气,可是也不能吭气,他知道自己是蒋能来要来的,这个情义他永远都记得,蒋能来骂他就像骂孙子似的,他也只能无语,屁都不敢放一个。
“蒋书记,新的副部长人选呢?”丁光义怯怯地问道。
“你让我想想,明天上常委会来定。”蒋能来大手一挥,丁光义就只能忍气吞声退身而去了。
回到办公室,丁光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按理朱青云当这个安河报的总编当得也还算合格,况且安河报是在他的手上办起来的,对于创业的元老,无论如何都得尊重一些吧,丁光义本是没有想过要这么快挪动朱青云的。要动他,也得慢一步。可是,这小子现在撞在了枪口上,蒋能来正在气头上,而且似乎历来就看他不顺眼,这回算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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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朱青云的历史,丁光义也是做过了解的。他也知道,朱青云是杜睿琪的人,而蒋能来似乎最不待见的就是杜睿琪,那么朱青云注定是要在蒋能来的手上夭折的。蒋能来一定会拿杜睿琪的人开刀,朱青云是最近也最好捏的一个,他的死是注定的了!
第二天的常委会上,蒋能来看起来还在气头上。说话的火药味儿很重。
他说:“安河的两打两建,工作开展得轰轰烈烈,也收到了不错的效果,整顿了市场秩序,规范了商户的经营行为,对于安河整个市场的稳健发展是有目共睹的。李成鑫书记来了,也看到了这些成绩,也肯定了这些成绩。当然,一些瑕疵也是难免的。改革,往往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出一些问题也是在所难免。但是,我们的报纸却只盯着问题,不知道宣传成绩,这是什么报纸?嗯?还有没有党性原则!我们的报纸是为谁服务?是为县委服务!安河报是安河县委机关报,是县委的喉舌,所以必须时刻听从县委的召唤,这个方向任何时候都不能偏离,要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鼓舞人,而不是揭县委的伤疤,出县委的丑。作为主管安河报的县委宣传部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确实把好关,重要的是要把好安河报的终审关,今后宣传部部长丁光义要亲自终审,不再出现类似的错误。什么叫政治家办报?同志们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报人,要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要守土有责,尤其是要听招呼。这里我还要强调的是安河报是县委机关报,不要把党报当成自己的自留地,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发什么就发什么!任何时候,报纸都是以服务县委为主要目标,模糊了这个概念,这份报纸还办什么?没有办的价值!这次的事件,要问责,作为报纸的总编辑,朱青云是主要责任人,连这点政治敏感都没有,还当什么总编?趁早歇菜去,文联副主席的职位更适合他,那儿清闲,他可以随心所欲,自写自画!自我欣赏!”
蒋能来说话的时候,杜睿琪一直盯着他看,听到后面,她的心几乎要蹦出了胸口!
她没想到这件事情朱青云成了第一个倒霉蛋!两打两建,出了那么大的问题,蒋矮子不是去反思去整改,而是在这里折腾别人,肃清异己!这是典型的借机打击报复!安河报刊发的稿子和省报的一样,凭什么省报能登,安河报就不能登?要想人不说,除非己莫为啊!有本事把事情做漂亮,李成鑫书记真的是表扬你了,那么所有的报纸都会奉承你。可是现在,自己拉了臭屎,臭大街了,还不许人说!省领导都批评了,却不让这张小小的报纸安生!处理一个朱青云算什么本事?有种直接冲我来啊!
杜睿琪的气郁积在胸中,她准备随时反击蒋矮子。可是蒋能来,不但不征求她的意见,而且连她发言的机会也不给。他接着问组织部部长万明贵:“万部长,你说说你的看法,新的安河报的总编谁来接任比较合适?”
万明贵看了看大家,犹豫了一下,说:“这个,这个吗……”
听了万明贵的支支吾吾,蒋能来很不高兴,眼睛瞪着万明贵。
万明贵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了,昨天蒋能来就已经交代了,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这个时候万明贵才缓慢地说:“应该讲,广播电视局的副局长刘万根接替比较合适,他也是个写手,写得一手好文章,其政治敏感性强,有新闻从业经验,能把好关。对报纸宣传也是颇有研究的。”
“好,能找到这样的人当然最好。就是他了吧!其他同志还有什么看法?”蒋能来看了看其他人,若无其事地问道。
谁也没有异议。
万明贵说完,就在心里骂道:“操,自己要提这个人,还一定要我提出来。老子又没得他半点鸟好处!真他妈的恶人就是我来做!”
杜睿琪很想站出来反对,但是看到场上这个寂寞的气氛,她知道,她再如何力争,朱青云的位置也是保不住的。蒋能来绝对不会让步。其他人又不说,她是无力和他抗争的。这时,她又想起了去看守所看黄忠华时,黄忠华对她说过的话:必要的时候,丢卒保车,也是应该的!
她看了看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胡国成,胡国成也正好在看他,目光里满是意味深长。
013他需要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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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他需要发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吧,暂且忍着!只是朱青云那儿,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了!
“好,要是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定了!”蒋能来一挥手,这事儿就算是铁定了,朱青云屁股下的位置瞬间就没了,更重要的是,那辆属于他的车,也没了!他什么都没了!
朱青云的事情研究完了,丁光义又反映了一件事,同样听得杜睿琪是心惊肉跳。
丁光义说:“近来广播电视局的小管做了几件很不靠谱的事情,而且不听召唤,说出来大家也参谋参谋,一个党的领导干部,能不能这样肆意妄为!”
接着丁光义列举了广播电视局局长管福深在两打两建中的表现:肆意放大城管人员对商铺的清算,镜头里甚至出现了城管抢搬小贩西瓜的照片!这样的镜头怎么能在安河电视台播放!这说明他这个电视局的局长是当得很不合格的!我们的报纸我们的电视台究竟是为党说话还是为人民说话?!弄不清这个,还有脸来当领导?
丁光义说:“这件事情发生后,我及时打电话给管福深同志,我态度明确地告诉他,这是导向性错误,立刻马上整改!没曾想,他不但不听,还说这是反映事实!是世情百态,记者随街跟拍,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我告诉他,老百姓喜闻乐见,恰恰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这个镜头虽然很短,只有几秒钟,但是影响极坏,第二天居然还有重播!我们大家可以想想,都像报纸电视台这样来做舆论监督,我们安河县委和政府的脸面往哪儿放?”
蒋能来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件事此前他也已经知道,现在丁光义再这么放大了一说,他的脸就气得铁琪了。
他很严肃地说道:“像这么不听招呼不听命令的干部,留着干什么?我看趁早让他去休息,把他交流到旅游局去,让他好好去清闲!真是个废物!”
旅游局的确清闲,一个局五个人,正副局长,三个工作人员,用安河人的话说,一年到头也没个卵事。安河本身就没有旅游资源,设这样一个局,除了增加了官帽,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蒋能来这么一说,全场寂然,合着今天就是开宣传口的批判会?
“管福深的位置谁去比较合适,丁部长,你说说看,都是你的宣传口。”蒋能来摸了摸油光发亮发脑门,说。
“我们宣传部的于海天部长,是多年的正科级部长,在下面乡镇也干过,在宣传部也呆了这么多年,我建议让他去把把关,老同志还是比较沉稳,办事可靠,关键时候听召唤。”丁光义说。
“好吧,既然都是你宣传口的干部,就按你的意思来决定。”蒋能来说。
于海天这个老油条,终于等来了当“鸡头”的这一天。杜睿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这背后藏着多少猫腻。
早就听说于海天是蒋矮子的人,黄忠华在的时候,就是把他压死,让他当正科级的副部长,就是不给他机会,现在好了,黄忠华一走,他的机会就来了。只是这管福深也没当多久,就遭遇了和朱青云一样的命运。
关于管福深,事后杜睿琪才知道,他和朱青云一样,并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而被掳,真正的原因,据说要从蒋能来和管福深的哥哥管福林的渊源说起。
管福林在龙江市龙虎山区任区长的时候,有一次蒋能来带着一大帮人去龙虎山旅游,事先有尊敬过这个地主管福林,当然也是希望管福林提供方便。
管福林在电话里对蒋能来很客气。
蒋能来对他说:“我带着我妹妹一家子,去你的风水宝地采风,呵呵,看看你那儿的风土人情啊。”
管福林笑呵呵地说:“夹道欢迎蒋县长大驾光临哦!我管某人定当鞍前马后,为蒋县长服务地!”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就是随便看看,不要搞得那么张扬,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喜欢搞花架子,只要能顺利观光就好了。关键是有个孩子,我妹妹的孩子,所以路线安排就要科学一点,照顾孩子的情绪。”蒋能来说。
“没问题,保准蒋县长一行玩得痛快!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管福林热情地说。
蒋能来听管福林这么说,自然是心里很受用的。虽然他们是平级,但是在官场上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大家用的是公家的资源,卖的却是私人的人情。
当蒋能来带着他的“妹妹”和孩子一起赶到龙虎山区的时候,没曾想,管福林连人影儿都没见着,只是派了个办公室主任来接待他。而且整个过程,连面也没露,没陪他这个蒋县长吃一顿饭!办公室吴主任的解释是:上面来人,管区长实在是走不开!
哼!好小子,这么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蒋能来当时就想打道回府,不玩了!奈何“妹妹”和孩子不愿意,所以他是极其郁闷地陪着玩了一天,可是这个结就算是从此结下了!
管福林不久前调离了龙虎山区,到龙江市旅游局任局长去了。
人没走,茶也凉。
管福深的“死”是不是和管福林有关,大家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的“死”是因为不听召唤,没有替政府说话!死得是何其“正当”啊!
事后有人说,蒋能来让管福深去旅游局是有深意的,你哥去旅游局了,我也让你去旅游局,这不是“哥俩好”吗?于是有人说,蒋能来这一招太阴,不地道,做人岂能这样不留退步?俗话说:“人是三节草,不知哪节好。”要是哪一天你蒋能来走霉运,人家也来个赶尽杀绝,看你啥滋来?有高人说,得意时莫狂妄,失意时不低沉。这是做人的境界,其实也是为官之道。因为官场也是风水轮流转的地方。
朱青云在知道他“死”的这个消息时,手里还在拿着自己的安河报细细研究。下一期的策划和稿件,都摆在案头。
突然间这样的惊天霹雳,让朱青云整个人都傻了!他就像被雷电击了的人一样,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支撑,死一般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寂寥无声……
杜睿琪已经搬到四楼去办公,她回到办公室后,就一直在打朱青云的手机,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等了很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来到了二楼,走进了朱青云的办公室。
眼前的男人目光呆滞,神情哀伤,一动不动地陷在椅子里,手里依旧拿着那张最新的安河报……
看到他这幅摸样,她的心在滴血!看来他已经提前知道了!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和蒋能来的这种隔膜,他不会遭到这样的打击报复;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老情人,他也不会遭到这样的打击报复;如果他不是她一手推起来的,他也不会遭到这样的打击报复……如果……总之,如果他和她没有这样的关系,他就不会被她牵连,不会平白无故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心痛,她比他更心痛!
“青云!”她走近他,喊道。
他似乎没有反应,依旧是呆滞的着目光盯着一处,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青云……”她上前,推了推他的胳膊。
他这才有点反应,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来了,坐!”他立马反应起来了。
然后坐到沙发上,要给杜睿琪泡茶。
这间办公室,从朱青云搬进来,杜睿琪似乎还是第一次踏进来,她是稀客,更是贵客。
“青云,不用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她说。
他愣了愣,说:“好!”
杜睿琪起身下楼,先一步来到了院子里。
朱青云稍后下来了,两人坐进车子里,很快就离开了县委大院。
车子刚出一号大道,朱青云就开始疯了似的开起来!而且把车里的音乐开得很大很大,那么劲爆的音乐,听得杜睿琪的心脏都在颤抖!
她很想把音乐关了,但是她没有,她知道,此刻的他需要发泄!
可是这一路的狂飙,让杜睿琪胆战心惊!万一车子在路上出点岔子,那么他们俩就又要成了安河最生猛的桃色新闻了!
好在车子很快就到了马峦山脚下,朱青云停下车,一路狂奔着往山上跑去!
杜睿琪无法追赶上他,就在后面慢慢走着,让他一个人去发泄一下吧,发泄一下也好!她心里想。
朱青云一口气跑到了上次和杜睿琪一起相拥而坐的地方,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就那样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夏日的山林间,遮天蔽日的阴凉,头顶知了在不停地叫着:知了知了知了……
山间无人,朱青云突然间跳了起来,朝着旁边的那棵松树,不停地击打着,边打边喊:啊啊啊啊啊啊……悲痛而又凄惨的声音回荡在林间,一重重又反射回来,此起披伏的,听着让人瘆得慌!
但是朱青云却一直打着,一直叫着,双手打得通红血肿也浑然不知……
待杜睿琪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力气已经差不多用完了,但是依旧在用力地打着,嘴里在喊着……
杜睿琪在山下就听到了他的吼声,现在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了,从后面抱着朱青云,心痛地说:“青云,青云……”
013温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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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温柔的力量
这股温柔的力量让朱青云停了下来,他已经浑身大汗淋漓,此刻,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伤感都涌了上来,他的泪也无声地滑落了,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那么苦涩那么苦涩……
当年被杜睿琪抛弃的时候,他也伤心落泪过,心痛至死过,那是内心的情感无处依托,那种孤独寂寞的挫败感,让他几乎一蹶不振;今天,面对自己正在蒸蒸日上的事业,他再次感觉到自己被抛弃被打败,这种颓丧之感,让他心里憋屈得几乎要肝肠寸断……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这样来折磨他呢?在他爱情最美满,即将有收获的时候,他的女人突然间跑了,嫁给了别人!现在,当他踌躇满志想要好好奋斗大干一场的时候,上天却又突然间把他的所有都夺走了,让他空有满腹的斗志,却无处可施!他就像那个被抛弃在荒郊野外的流浪汉,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依托,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孤独者,孤独者……而这一切,似乎又是和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关,这辈子,他难道就逃不脱和她的纠葛,处处都要捆绑在一起吗?
“啊……”他再次昂起头大喊起来,声音是那么悲怆绝望!
“青云,青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她紧紧地抱着朱青云,痛哭道。
她的心何尝不是痛彻心扉?她是那么希望他能步步高升,希望他能有所作为,希望他好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报复!所以她愿意帮他,帮他争取职位,帮他把安河报办起来,帮他实现他的理想!可是,眼看着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却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是她担心过的,但是她没想到对朱青云的打击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直接!
“啊……啊……啊……”朱青云还在叫着,双手紧紧抱着树干,声嘶力竭地喊着。
“青云,青云,我知道你痛苦,你叫吧,你喊吧,叫出来喊出来就好受一些了……”她贴着他的脊背说。双手依旧紧紧地抱着他。
听她这么一说,朱青云反而不叫了。他转过身,把杜睿琪抱在怀里,额头紧紧地抵着她的发梢,开始无声地落泪。
他不怨她,不能怨她。他知道,这一切虽然与她有关,但是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的心也痛,她无能为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打击报复,却无力从中帮助,她能不心痛吗?这样的伤痛并不会比他少,他理解她。她对他的好,他都知道,他的副部长是她争取来的,安河报的创办是她从中斡旋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没有他刚刚到手的这一切,虽然已经失去,但是,毕竟曾经拥有,也好好体验了一下作为一个“鸡头”的感觉。当副部长,他倒是没有享受到什么权利的快感,办安河报却让他有了全新的体验,他喜欢这份报纸,热爱这份报纸,是一心一意把这个当事业来干的。因为发挥了他的特长,让他找到了英雄有用武之地的快乐,所以再苦再累他都愿意。他拼劲一切关系,拉来了赞助,给安河报带来了创收,也让自己这个小小的副部长拥有了一辆可以驾驭的小车子,这就是权力的象征。他都体验到了!所以,他不能怨她,他应该感谢她,感谢这个怀里的女人。8.20
他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也在一直瑟缩着哭泣,他的心开始痛了,他不希望看到她痛苦。
于是他慢慢地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脸上的泪珠,说:“别伤心了,我没事。”
她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刚才还那么绝望的男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没事儿了呢?
“青云,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无能为力为你抗争……”她流着泪说。
“傻瓜,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尽力了,这不是你能为的事情。你放心,我想得通。蒋能来主政安河,我迟早要面临这一天的。我心里也猜到了,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安河报太扎人眼球了,我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正是很多人眼红的时候,加上我又配了这辆车子,许多人心里不服,我都知道。去文联也好,先退一步,养精蓄锐,韬光养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真的吗?她狐疑地看着他,无法相信他能这么快转变心态。
“青云,留得琪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年轻,暂时的隐忍对你来说只是收起拳头,你可以更好地准备出击。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争取的。你就当在那儿好好休息,文联也没什么事儿,正好可以干自己的,多看看书,写写文章,对你来说,正是最好的积累。”她摸着他的脸说。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个人前进的路上,没有礁石的阻挡,就没有浪花的激越;没有羚羊的快捷,就没有猎豹的英姿;我们时时被挫折环伺,被失败包围,这些都会让我们越挫越勇,越败越强,只要不倒下,只要不溃退,失败和挫折就如垫脚石,增加我们的高度,厚重我们的人生。你放心,那么难熬的日子我都过来了,在我心里,再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了!”他坚定地说。
“青云,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蒋能来是视我如空气,基本把我给架空了,我在常委会上几乎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能过这个坎,我想我一定会让蒋能来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如果过不了这个坎,我或许就被他给赶走了。”杜睿琪说。
“你要想办法自保,绝对不能被他打垮,一定要尽快寻找新的事业支撑。林杰书记那儿,你去了吗?”他问道。
“没有。”她摇摇头说。
“这样,今晚你就去,我送你去,趁我的车还没有交出来,我今晚陪你去,你一定要去!”朱青云坚定地说道。
他不希望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惨败在蒋能来这个败类的手上。
“好,我听你的,我联系一下林书记,今晚有空的话我们就出发。”她说。
“睿琪,你知道吗?”他抱着她深情地说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心里为你心疼。作为女人,你本该过得轻松一些,没必要扎进男人堆里,和男人们一起来较量。权力场本就是残酷的地方,你身陷其中,一定会有无尽的权斗和烦恼。可是,你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而且已经走了这么远,你无法后退,无从逃离,你若逃离就是宣告自己的彻底失败,那是非常凄惨的。所以,你必须往前冲,一直走下去,而且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别人面前,否则,你自己心里会很难受。我只痛恨自己无能,不仅不能帮你什么,却还要连累你,借助你的力量。但是,睿琪,你相信我,任何时候,只要能帮得上你,我一定会竭尽我的全力,哪怕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也愿意尽我所有的力量去帮你。因为,我希望看到你好,看到你高兴,看到你步步高升,看到你所向披靡,掌控一切。”
听着他的话,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他还这么心疼自己,更没有想到他内心对自己还有这样的一份牵挂。她总觉得自己伤害了他,给了他那么大打击,他现在不恨她,她已经满足了。他对她一如往昔的爱,让她的心好生酸楚,同时又是那么感动!
“青云,人生的路是无法回头的,我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一条充满了艰险的不可测的道路,但是,我不会放弃,更不会言败,我会坚定地走下去。能不能步步高升,掌控一切,我不知道,但是,面对我的对手,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你是一个很有主张的人,你做的事情,都是有把握的,我会一直支持你。我暂时的收起自己的锋芒,没有关系,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平稳度过人生的低谷。需要我做什么,你只要言语一声,我一定在所不辞。”他抱着她说。
“青云……”她再次无语凝咽。
他的好让她心里好生愧疚。一个被自己伤害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她心灵的依托,上天对她是不是太仁慈了?
她又想起了易瞎子的那个魔咒,心不由得一紧,疼痛难忍!她不自主地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他感觉到她用力的拥抱,心里一阵感动,他觉得,怀里的女人还是那么爱他,虽然他们不能做夫妻,不能再次彼此拥有,但是,这样的一份心灵契合,也够他享用一辈子了。
下午,杜睿琪联系了林杰。
林杰一听是杜睿琪的电话,很是开心。听说杜睿琪要去向他汇报工作,他更是表示欢迎。
晚上,朱青云驾车,把杜睿琪送到了龙江市。
杜睿琪上楼去,朱青云把车停在院子外面,坐在车里等她。开着轻音乐,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林杰在办公室接见了杜睿琪。
第一次在这么豪华的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单独面对林杰,杜睿琪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虽然林杰曾经和她在一个镇上共同呆过那么一段时间,她也曾经向他倾诉过衷肠,得到过他的赏识和理解,但是,林杰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单独去见过他,他们的关系,似乎就是最普通的上级领导和基层领导的关系。
但是杜睿琪没有想到,林杰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她。
014陷入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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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陷入了迷惘
秘书通报后,林杰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主动迎接了杜睿琪。
“杜书记,来来来,请进!”林杰老远就伸出手,向杜睿琪表示欢迎。
握着林杰的手,杜睿琪心里的那份忐忑消减了很多。
“林书记,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的休息时间了。”杜睿琪抱歉地说道。
“睿琪啊,我们这些人哪有什么休息时间啊,办公室就是家,家就是办公室,唉,为这个没少挨家里的领导批评。”林杰笑着说,“不过这也没办法,这份工作决定了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然对不起人民的重托。”
这话从林杰嘴里说出来,杜睿琪感觉听起来很顺耳,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那就完全是另一番感受了。林杰那么亲切的称呼,让杜睿琪原本的拘束感全部消失了。
“林书记,一直想来向您汇报思想汇报工作,就是怕打扰您,今天来,也是思考了很久。”杜睿琪看着林杰说道。
秘书送来了两杯茶水,一杯专门给林杰的,另一杯放在杜睿琪跟前。
杜睿琪对着他微微一笑,算是表示感谢。
待秘书退出去之后,林杰看着杜睿琪说:“别拘束,把安河这段时间的工作说说,你在其中,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
“林书记,说实话,这段时间,我陷入了迷惘,找不到工作的方向。”杜睿琪说道,“安河现在的局势相信您也早有耳闻。上次您陪着省委的李成鑫书记来到安河,就说明了这一点。按理,您和省里的领导来到了安河,一切应该有所改变,但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安河的‘两打两建’,还是在走那条老路子,老百姓对此怨声载道,经济也是一蹶不振了。”
林杰看着杜睿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得出,他的表情很凝重。
“常委会上,我们也多次提出不同的意见,可是,蒋县长他坚持他的做法,根本不采纳我们的建议。现在的常委会,基本就是一言堂。”杜睿琪说,“我们都很心痛,这样下去,安河的经济就要被搞垮了。我们好不容易打下一点基础,经不起这么折腾。”
林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久才说道:“事情发展到这步,真是出人意料。你的迷惘,也是现在很多同志的迷惘。因为找不到方向。我们也深感痛心。安河现在的局势,非常危险。上次李书记来,就跟我说过,他不希望再次因特殊事件光临安河了。这也让我深感肩上的担子很重啊!蒋能来在安河也很多年了,上次大兴村的事情,他本应离开安河的,但是……唉,有些事情总是不能如我们所愿。你所反映的这些情况,对我们很重要,也很及时,安河的情况,要立刻得到整改,蒋能来再如此固执,他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林书记,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能和林书记交流,感觉轻松多了,谢谢林书记。”杜睿琪起身准备告辞。
“睿琪啊,别有思想负担。我们都是为党为人民服务,一切从工作出发,实事求是,要的就是你这样有思想能办事的干部,欢迎你经常过来,交流思想,汇报工作,都可以。你的能力,我一直很赏识。安河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尽到自己的能力,该说的话要大胆说,该做的事儿要大胆做,不要有畏惧。省委李书记也很赏识你,你很有优势,年轻,有思想,又是女性,要对自己有信心。”林杰握着杜睿琪的手说。
“谢谢林书记,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谢谢!”杜睿琪心里非常感激林杰对她的鼓励和支持。
带着兴奋的心情,杜睿琪来到了朱青云的车子边。
发现朱青云躺在座椅上睡着了,那样子,还是和当年一样。
她敲了敲车门。
朱青云立刻就醒了,看到窗外,杜睿琪一脸的灿烂,他就知道,今晚之行很有意义。
打开车门,杜睿琪坐上了副驾。
“事情很顺利吧?”他问道。
“是,林书记很高兴我来汇报工作,对我反应的这些情况也很重视。听他的语气,蒋能来应该会受到惩罚。”她说。
“那就好,真能这样,安河就太平了。”他说,心里也不免叹息一声,只可惜老子死得早了点。
“回去吧,太晚了。”她靠在椅背上,感觉到有点累。
“好吧。”他犹豫了一下,本想着今晚又是个机会,现在看来,她并想给他这个机会。
一路上,朱青云都默然地开着车,两人无语。
杜睿琪知道他想什么,权当做不知情,闭着眼睛假装睡去。
一个小时候,车子到了杜睿琪家的巷子口,她看着还是默然无语的朱青云,笑了笑说:“谢谢你,今晚陪着我。回去好好休息吧,放松心情,等着自己再次崛起的那一天,我相信,很快就会来到的。相信我!”
她把手放在朱青云的右手上,传递给他一股温暖和力量。
“我会的,你放心。工作交接后,我想出去走走,趁这个空档去好好玩玩,正好是暑假,我可以带着儿子满世界去转转,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他说。
“行,出去转转,调节心情,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利好的消息。”她笑着说。
“但愿如此,你要保重。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立刻就赶回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他还是对她放心不下。
“没事,你放心出去玩,我能应付得过来。”她笑着说,“走吧,晚安!”
说完,她下了车,然后看着他的车子缓缓离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往巷子里走去。
第二天上班,杜睿琪听说管福深坚决不愿意到县旅游局去任职,蒋能来发话说:“不愿意去?不愿意去就把他挂起来!还蹬鼻子上脸了!”
就这样,管福深彻底被“挂”了,从广播电视局的局长成了一个无职无权的普通群众。一夜之间,两重人生。
管福深一定不知道哥哥踩的那坨臭狗屎,现在粘到了他的脚上,臭得他无处可遁!
官场就是这样,有些人阴沟里翻船,死得莫名其妙。
正当杜睿琪在埋头看文件时,突然间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来到了她的跟前!
“老师,我来看你了!”小伙子笑呵呵地说。声音有些哑哑的,也很腼腆。
杜睿琪惊愕得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长得高出她一个半头的孩子,脑海里蹦出那个瘦瘦的弱弱的小男孩,在大樟树下面跑着向她追过来:“老师,我要读书,我不要离开奶奶!”
“智明!”杜睿琪惊喜地叫了起来!
“老师,是我!”桂智明也很开心地看着她,“您还记得我!”
“智明,长这么高了!”杜睿琪激动地拉着桂智明的手,疼爱地看着他。
这个当年那么瘦弱的孩子,现在长成男子汉了!太让人欣慰了!
“来,坐,喝水!”杜睿琪给桂智明倒了一杯水,然后一直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年在团县委发起的那个向桂智明同学学习的活动,让这个孩子告别了乡村,来到城里读书,让他的生活和学习都不再有顾虑,这么多年一直是靠着当年那些捐款来供养他。当初在团县委,杜睿琪还经常会去学校看看他,后来工作忙起来,也就无暇再去看他了。没想到一晃孩子就这么大了!
“老师,我今年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桂智明说。
哦?高考了,真快啊,六年了!杜睿琪在心里感叹道。
“一定考得不错吧,你的成绩一直很优异,老师知道的。”杜睿琪笑着说。
“老师,我没发挥好,”桂智明似乎有些遗憾,“没有拿到全市的理科状元,不过我的分数上了清华,我选了清华的建筑设计专业。”
“哇,太好了!智明,老师为你骄傲!”杜睿琪高兴地说道,当年她弟弟考上中大也是不错的,她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老师,谢谢你,你对我的帮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没有老师,就没有我的今天!”桂智明很真诚地说道。
“傻孩子,是你自己很优秀,老师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工作,你的今天是你自己努力奋斗来的,你的明天一定会更好!”杜睿琪伸出手,在桂智明那还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
“老师,我从家里带来了一点新摘下树的梨子,送给你尝尝,这是我妈妈自己种的,很好吃。”桂智明说着,从门口提进来一大袋子梨子,沉甸甸的。难怪他进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原来是拎着这么沉的东西上来的。
“好,老师谢谢你!你爸爸妈妈还好吗?”杜睿琪问道。
她记得当年她有劝孩子的父母留在家里,不要外出打工。
“挺好的,老师当时让我爸爸妈妈留在家里,后来他们就真的在家里种果树,现在我们家有一大片果林,这样的梨子很多,秋天还有橘子,生活也比以前好多了。”桂智明说。
“呵呵,那就好!你奶奶呢?还健在吗?”她问道,当年桂智明就是因为照顾一个孤寡瞎老奶奶而感动了很多人,被评为全国优秀少年。
“奶奶她去年走了……”桂智明低着头,有些伤感地说。
看来这孩子和奶奶的感情太好了,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奶奶的离去。
“哦……有你们的照顾,奶奶这几年一定过得很幸福。”杜睿琪摸了摸智明的头,心疼地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逃脱不了,我们只要在老人的有生之年尽心尽力去照顾去孝顺他们,就没有遗憾了。智明,你对奶奶的爱,让奶奶的晚年很幸福,奶奶没有遗憾,是幸福的。”
“嗯,奶奶走的时候,我在她身边,她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桂智明说,“只是,每次想起奶奶,我还是忍不住想哭。”
“傻孩子,多想想奶奶的好,想想奶奶的幸福,你就不难受了。上了清华,你的人生就要发生质的变化,等你四年后出来,就真的是祖国的栋梁了。老师等着你更多更好的消息。”杜睿琪看着桂智明说。
015给心情放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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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给心情放个假!
“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这一路走来,都是大家在帮我,我会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也回报那些帮助过我的人。”桂智明坚定地说。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杜睿琪说。
送走桂智明,杜睿琪心里好一阵感慨。
孩子的成长,关键的就是这么几年。她很庆幸,当年她能发现桂智明,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如果留在那个山村里,说不定就埋没了。
桂智明可以说是幸运的,但是还有更多的桂智明没有被发掘,或许就消失在那些失学儿童的大军里。她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方面的调查,原本以为能有什么措施来改变这一的现状,但是现实告诉她,她很无力改变这些。拯救得了一个桂智明,却帮不了更多的失学儿童,这些孩子,过早地淹没在打工的浪潮中,成了城市里最底层最辛苦的那一员,他们的未来又在哪里呢?而其中一些原本可以有所出息的孩子,将来会给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她不能回答,相信,很多人都无法回答。
黄忠华曾经告诉她,这是社会问题,交由社会去回答吧!只是怕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回答,而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残酷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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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云在准备出行前,来到了舅舅王建才的家里看他。
一段时间没见舅舅了,还是上次王建才生病的时候,朱青云在医院里照顾他,他出院后,朱青云来看过几次,后来因为工作忙,也就没再过来。
现在看到舅舅,朱青云发现,舅舅的气色还不错,人也恢复得挺好的,看上去还胖了一些。看来万玲秀对他是真好,精心照料,才能有这样的身体。
“舅舅,我想出去散散心。”朱青云坐下来,叹了口气说。
“别叹气,一叹三穷。”王建才说,“趁这个时间出去转转,也是好事。现在安河的局势很复杂,老黄倒了,老蒋上来了,但是最后谁真正主政安河,却是个未知数。你在这个时候被拿下,也未必是坏事。要沉得住气。”
王建才对朱青云遭“下岗”的事儿,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也是迟早的事儿,在他的意料之中。好在青云还年轻,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王建才想。
“我知道,舅舅,我心里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所以我选择出门散心。但是,这心里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啊!”朱青云仰起头,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把即将溢出来的泪给逼了回去。
“你个傻小子,有什么啊!你这么年轻,让你暂时休息一下不好吗?你看看我,休息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个怨言,就当养老吧,多好,不干活还能拿工资,这世上到哪儿去还有这么好的事儿?我看也就共产党有这样的恩惠,能养着我这样的闲人,任何体制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很知足,有饭吃,有衣穿,有人爱,很享受啊!呵呵!”王建才笑着说。
朱青云看着他,知道舅舅是安慰他,故作轻松状,其实心里也难受啊!人能享受风光无限,却难忍受落寞无为。特别是从高位上跌下来,那种心里的落差,是很难一下子适应过来的。当年他无法体会舅舅的心情,现在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被权力抛弃的感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心痛,而自己又无力改变,所以这种痛是没有底线的,是近乎绝望的。
“你现在正是好时候,年纪轻轻,有了家底,生活无忧,副科级已经上了,再怎么样这个级别还在这儿,就等着时来运转,换个好位置。不像我,年纪一大把,没有希望,但是我也不绝望,这样过也很好,很安心,很清闲,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吧!”王建才始终是笑呵呵地说道。
“舅舅,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我请你去,一切费用我来付,你跟着玩儿就行了。”朱青云说道。
“呵呵,那感情好啊。”王建才笑着说,朱青云有这份心,他就很知足了,“不过我还是不能去,好再来每天都很忙,我虽然帮不了大忙,但是我在这儿,她就心安,所以,我得留下来陪着她。再说,我要去旅游,也得带着玲秀一起去,和你单独去,不合适,你还是带着儿子好好去玩玩吧。哦,对了,告诉你,最近我们改善了一下生活质量,玲秀买了辆车,空闲的时候,我们也会开车去附近玩玩。很休闲,很惬意。”
“哈,这感情好啊!”朱青云很高兴,他没想到舅舅和万玲秀的生活已经进入了小康阶段了,都有私家车了。这在安河可是不多见的。
“舅舅,我还是有个问题不得其解,”朱青云说道,“你为什么还不和玲秀结婚呢?”
“有,打算了。老四今年就出来了,我正在思考这个事情,要给玲秀一个隆重的婚礼,我要非常正式地迎娶她,让她风光地走进王家的大门。玲秀是个好女人,对我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我要对得起她。虽然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婚姻,但是,我要办得比第一次更隆重!”王建才说。
其实他的第一次婚姻很寒碜,根本算不上婚礼。那时候在农村,又穷,穷得几乎连饭都吃不上,和夏金英的结婚,也就是两家人吃了个便饭,然后两人就住到了他们家那间阴暗的北厢房里,这就算是结婚了。事实上,他和夏金英连结婚证都没有扯,就生下了一大堆的儿女。离婚的时候,本以为不用办什么手续,但是,他们之间形成了事实婚姻,所以照样要到民政局去解除婚姻关系。王建才的第一次婚姻,是只拿了离婚证而没有拿结婚证的婚姻。他希望他和万玲秀的婚姻是只拿结婚证,而不拿离婚证的婚姻,真正相守一辈子。
“好,舅舅,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到时候一定要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婚礼,最好能轰动安河!”朱青云笑着说。
“我不要什么轰动,不像你们年轻人,喜欢搞轰动效应,我是老人了,讲究实在。其实不办婚礼也没事儿,就是觉得对不起玲秀,这么多年跟着我,没名没分的,举办一个像样点的婚礼,算是我给她的一点补偿。”王建才说。
两人正说着,万玲秀从外面进来了,端着一大盘子水果。虽然年近四旬了,但是万玲秀还是那么风姿卓越,曲线优美。这个女人,也算得上是女人中的极品了,能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舅舅,真是舅舅前世修来的福气啊!朱青云看着万玲秀心里想。
“青云,吃水果!”万玲秀热情地招呼朱青云。
“呵呵,谢谢!”朱青云笑着说。
对万玲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以前叫万书记,后来叫老板娘,再后来不知道该叫啥了?叫舅妈,不对!叫名字,没大没小的,不尊敬人,所以总是打哈哈,就这样什么也不叫。
“听舅舅说,你们即将举行盛大的世纪婚礼,我很期待啊,到时候一定要轰动安河。”朱青云笑着说。
“别听你舅舅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举行什么婚礼!”万玲秀娇嗔着看着王建才,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王建才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他知道,女人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是很期待的。没有女人会拒绝婚纱的唯美,一个浪漫而又隆重的婚礼,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辈子最美丽的记忆。
所以,王建才要给心爱的女人这辈子最美丽的记忆。为她,他可以去用心打造一个婚礼,虽然他们都不再年轻,虽然他们都已经过了浪漫的年纪,但是,做这一切,和年龄无关,和心情有关。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做到。
朱青云在完成了工作交接,就背着行囊,带着儿子和吴淑芳出门旅游去了。吴淑芳本不想去的,店里的生意忙,她放心不下。但是朱青云要她去,他希望带着她出去转转。和他结婚这么多年,她也没有真正享受过生活,总是在忙碌,为了这个家,承担了太多的责任。这次,朱青云坚决要带着她出门,店里就交给小妹子去打理,每天再让老父亲去盘点一下,把钱收回家就行了。再说,钱是赚不完的,你要是不自己给自己放假,那得一辈子困死在钱堆里,成了赚钱的机器,成了金钱的奴隶。
吴淑芳经不起朱青云的软硬兼施,加上自己也很渴望出去放松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一家三口一起去出去,这是他们家第一次的家庭旅行,她心里很期望。
朱青云在进行工作交接的时候,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把车钥匙交出来。
那辆还是崭新的别克小车,是他一手创收来的,是他亲自去挑选的,就像对待他最心爱的女人一样,他是那么地爱惜这辆车。车子买来后,也几乎是他个人的专车。采访报道,他也出去,他是总编,也是司机。他曾经说过,车子对于男人,就像女人对于男人一样,他要第一个拥有,并且永远驾驭它,现在看来,他虽然第一个拥有了这辆车,但是要永远驾驭它,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毕竟这是公家的车子,不属于他个人。而他屁股下面的位置,却是一纸文的官位,今天任命你,你就拥有这个权力,明天免了你,你就什么都不是!这就是现实,所以,对于这样没有保障的职位,很多人的理念是,有权不用枉做官,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任期内,把手中的权力用得淋漓尽致的人,才是有本事有能耐的人,抱着权力不放,不会用权的人,就是死鳖一只!朱青云觉得欣慰的是,他的副部长虽然才当了不到一年,但是他发挥了自己的能力,创办了安河报,而且办得风生水起,这是让他引以为豪的事情!今后无论谁来接替安河报的总编,他自认为,是无法超越他的!他有这个自信。好吧,那就放手让这些小子去折腾吧,老子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去云游一下,给心情放个假!
016很暖心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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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很暖心的讲话
放假了,杜睿琪的弟弟杜睿华也从学校回来了。去年暑假睿华留在学校备考,今年考研究生,他终于如愿以偿地通过了,考上了中大本专业的研究生!
这让杜睿琪非常骄傲!弟弟能这样一步步走向学业的高峰,是他们家族的骄傲,也是杜家庄的骄傲。小小的杜家庄还从来没有出过研究生,睿华是第一个!这让杜睿琪的父母再次感受到了儿女带来的荣耀!杜河金就是再苦再累,他也心甘情愿!
睿华回来了,还带回了他的女朋友小梦。这也是轰动杜家庄的大新闻啊!小梦是城里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特别漂亮!和睿华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金童玉女。
杜睿琪第一眼见到小梦,就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很纯很甜的感觉。而且看起来很懂事,很有修养,完全没有那些八零后的哈韩哈日的奇怪装束,和睿华很登对。杜睿琪很赞同睿华的眼光,看来弟弟真的是很优秀,才有这样的好姑娘爱他。
为了和弟弟在一起多呆点时间,杜睿琪破天荒带着子安留在杜家庄住了一个晚上。
一家人吃过晚饭,在走廊上纳凉。
妈妈易海花切来了一大盘西瓜解渴。
易海花看到小梦,嘴就合不上了。儿子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城里姑娘当媳妇,那真是杜家的福气啊!端着西瓜,她第一个就送到小梦的手边,亲昵地说:“小梦,来,吃西瓜!”然后挑了最中间最甜的那块递给小梦。
小梦很懂事地说道:“阿姨,您吃,您最辛苦了。”然后拿起那块最好的西瓜放到了睿华的手上,接着拿了递给子安和睿琪,还不忘拿一块给坐在旁边抽烟的杜河金。
杜睿琪看着小梦,心里感叹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易海花看到小梦对自己的儿子那么好,心里真是受用啊!还有什么比找到一个爱自己儿子的女人更让这个当母亲的开心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边乘凉边吃西瓜。
乡村的夜很宁静很美丽。屋前的树丛里,偶尔还有萤火虫飞来飞去。
子安看着那提着灯笼的小虫子,很感兴趣,嚷着要去捉。小梦也很喜欢,于是两人拿着一个玻璃瓶,就一起到门前的树丛里去捉萤火虫了。
趁着小梦不在旁边,杜睿琪笑着对睿华说:“睿华,小梦很不错,是个好姑娘。”
“嗯,是的。我就是觉得她好,所以才把她带回来给你们看看。”睿华腼腆地说,“我之前已经见过她的父母,他们对我也很满意。”
“哈,感情你们已经私定了终身啊!”睿琪笑着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提前去见了丈母娘了。
“嘿嘿。她家就在广东,是阳江的,五一的时候我去她家那儿玩过一次,顺便见了她的父母。”睿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睿琪说,“你考上了研究生,小梦呢?”
“小梦也考上了,我们一起读完研究生再来决定去向。”睿华说。
“这样也好,比翼齐飞啊,睿华。”睿琪真为弟弟高兴。
“姐,小梦的父母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对你们说。”睿华有些为难地说道。
“说吧,什么该不该的,涉及到你们的未来,只要你们好,父母和我一定都是支持的。”睿琪看着父母说。
父母现在都听睿琪的,睿琪的决定就是家庭的决定。
“小梦的父母是公职人员,他们希望小梦读完研究生后再出国留学,我很怕她出去后,我们就要分开了。”睿华有些伤感地说。
“哦……”睿琪没想到小梦的父母对这个女儿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
“能出国当然是好事,那你也一起去吧,姐姐支持你!”睿琪说道。
睿华几乎不敢相信。他知道姐姐现在的能耐很大,可是出国要很多钱,他不希望再增加父母的负担。本身读研究生也是在姐姐的支持下去考的,要是再出国的话,那就更要拖累姐姐了。
“可是……”睿华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睿琪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你放心,你出国的费用,姐姐可以承受得起。小梦有没有具体要去的国家?”睿琪问道。
“目前好像就是澳洲比较容易吧,还有加拿大。不过她的父母好像更愿意她去澳洲,说那边有很多他们那个地方的人。“睿华说。
“去澳洲?”睿琪的脑海里很快就闪现出当年陪庐山陆老太太一家的时候,他们的儿子就是在澳洲,好像做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那时候就对她说过,今后要出国什么的,就可以找他!
杜睿琪内心一阵激动,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相信,找到陆老太太的儿子,他一定会帮忙的。
“睿华,去澳洲比较好,姐这里正好有熟人在澳洲,手续一定不会太复杂。你放心,你和小梦去澳洲的事情,我来联系。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好好把研究生读完,然后两人一起去留学,最好留在澳洲,定居那儿,不要再回国内了!”睿琪很认真地说道。
易海花一听,让儿子出国别回来了,他们立马觉得不行了,唯一的儿子怎么能出国不回来呢?那他们养这个儿子有什么用?不等于就没有儿子了吗?
“不行不行啊,睿琪,”易海花立马说道,“你怎么忍心让弟弟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去了那儿,要回来一趟多难啊?要是我和你爸老了,想见儿子一眼都难了,那可叫我们怎么办啊?!”易海花说着,眼泪就开始往外淌了,似乎儿子明天就要出国似的。
“妈,你放心,以后啊,就把你和爸爸一起也接到国外去,去和弟弟住在一起,这样你就能天天看到儿子看到孙子啦!”杜睿琪笑着说。
“你说得轻巧,我们农村老头老太太,连城里都很少去,还要出国去生活,那怎么能习惯呢?话也听不懂啊,去了不是像坐牢那般难受吗?我们可不会去!”易海花说道。
“哎呀,妈妈,你别这么想吗!弟弟能出国去深造,那也是我们家里的荣耀啊。再说了,现在飞来飞去的,也很方便,担心那些干什么?人只有走出去,才能真正开拓视野,增长见识,况且睿华这么优秀,以后成为一个国际化的顶尖人才,经常在世界各地转悠,地球在他的概念里,那都是一个村那么大,到时候你就跟着儿子去享福吧!”杜睿琪笑着说,给父母规划了一个非常好的前途。
“我说老婆子,只要孩子有出息,远就远点呗,没出息的孩子才守在家里。睿华,你大胆出去,爸爸支持你!”一直在旁边抽烟的杜河金终于吭气了,说了一句让睿琪和睿华都吃惊的话。
看来爸爸还是比妈妈开明。
听杜河金这么一说,易海花不再坚持了。只是心里还是觉得舍不得,想着唯一的儿子要离自己万里远,她这做妈的还是难以接受。不过杜河金的话又让她明白,有出息的孩子是留不住的,没出息的孩子才守在家里。所以,她也只有接受。因为她的一双儿女都很有出息。
不一会儿,小梦带着子安回来了,玻璃瓶里装了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
“妈妈,你看,萤火虫!”子安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杜睿琪的身边,把那个玻璃瓶举到她的跟前。
“呵呵,真好看!”杜睿琪抱着子安疼爱地说道。
“会不会唱萤火虫的歌儿?”睿琪捏了捏子安的耳朵说。
“会!小小萤火虫,飞到西飞到冬,这边亮,那边亮,好像许多小灯笼!”子安开心地唱了起来。
子安甜甜的童音回荡在这个看似简陋的农家小院里,一家人都在拍打着节拍,为子安伴奏。
夜深了,月亮也滑到西边去了,一家人回到屋内去歇息。
杜睿琪本以为小梦会和自己睡一间房,没曾想,她和睿华早就亲密无间了。
看着小两口一起走进房间里,睿琪脑海深处的记忆立马就跳了出来:杜家庄小学那间简陋的宿舍里,她和朱青云也曾经是这样亲密无间的,尽情享受着人生最美丽的琪春时光……
今晚,她又将带着心中最爱的那个男人进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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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河的两打两建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在网上引起了一些轰动。加上李成鑫和林杰都来安河过问过此事,这让蒋能来显得很被动,本想借着这个活动来捞点政绩,让自己成功上位,没想到适得其反了!蒋能来心里那个懊恼啊,把主抓这次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康明好好训了一顿。
康明是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这次的两打两建主要是康明在部署。但是他完全是按照蒋能来的意思去执行的,严查商铺的偷税漏税行为,规范商铺的经营行为啊,打击商业贿赂,这些都是蒋能来的意思。执行起来也是很有力度的,怎么到了现在却成了他的不是了?他心里也很憋屈。他妈的,他说方的就方的,扁的就扁的,现在又说要圆的,让我怎么干?干出了成绩是他的,出了问题就是我的,这天底下就是一把手好当,嘴是两片皮,说话会转移,怎么说都是他的理儿!
为了弥补这次问题带来的不利影响,蒋能来开始主动出击。
他带着电视台和安河报的记者,一起去巡街。
每走进一家尚且开着的商铺,他都是笑容满面的。见到商铺的老板,是热情地握手,并且发表了很暖心的讲话。
017人没走茶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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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人没走茶就凉
他说:“两打两建的目的是规范市场行为,不是针对你们商铺的,大家不要有后顾之忧,只要大家能诚信经营,守法经营,县委是大力支持的,你们的任何正常诉求都可以来向我们进行反映,有执法人员越权执法,你们可以投诉,一经查实,绝不姑息!你们为繁荣安河的经济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政府是不会为难你们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放心经营,两打两建已经取得了实效,经过这次活动,证明了我们安河的企业和商户,绝大部分都是守法经营的好企业,好商户。极个别的查出了问题,假以时日进行整改,达到要求可以立刻复工生产经营,只有繁荣市场经济,我们的生活才能蒸蒸日上,老百姓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此前,如果执法人员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对大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今天我在此向大家道歉。影响了大家的生产和生活,这不是我们的本意,也不是我们想要的,这是某些人对政策的理解出现了偏差,由此而导致了行为出现了纰漏,让大家蒙受了不必要的损失!从今天开始,大家可以放心生产工作,良好的市场秩序已经形成,安河的经济将迎来新的发展阶段!”
蒋能来这段话在安河电视台、电台以及安河报上都出现了,尤其是电视台和电台,反复播送。县长公开道歉,这在安河这个小小的地方还是第一次。
在老百姓的印象中,为官者就是错了,那也是坚持已见,从来不会道歉的。所有很多政绩工程成了烧钱工程,半拉子工程,有始无终,或者是完全搞成了花架子,而没有半点实际的作用,白白浪费了纳税人的钱!但是,就算再大的错误,领导也不会承认错了,除非上面问责下来,不得不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蒋能来这次是主动去走访商户,是主动去道歉,这让安河全城都轰动了!老百姓总是很善良的,县长都为这次的事情道歉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事情的影响在下面,但是因为蒋能来的道歉而很快就消减了。安河的经济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上去一片繁荣的景象。
杜睿琪知道蒋能来此次表演的真正意图,绝不是为了安河的经济,而是为了他的形象和政绩。两打两建,惨败收场,他是要被问责的。现在他主动出击,还让媒体大肆宣传,就是要做一个姿态给世人看,更是给上面的领导看,他是勇于承担责任的,是一个真正为民着想的公仆。这个政治秀,就是玩给领导看的,百姓只是他表演的道具。
果真,蒋能来唱的这一出,为安河的两打两建挽回了影响。龙江日报和龙江电视台都报道了蒋能来主动向市民道歉的消息,一时间在龙江市都引起了轰动。据说省里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夸蒋能来是个敢作敢当的好干部,基层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领导人。
为此,市委在上报安河党政一把手安排的时候,蒋能来是县委书记,杜睿琪是县长。
在决定这样上报的时候,林杰的心里是有犹豫的,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因为蒋能来主攻了上层建筑,他也只能奉命行事。
蒋能来在得到这个上报人事的消息后,整个人又活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已经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又回来了!
杜睿琪也听说了,她被安排在蒋能来之后,作为县长上报省委。
对此,她心里也是有预料的。上次去林杰办公室汇报工作,林杰的话里似乎就透露了一些无奈。当然,她也相信,蒋能来的根基确实比她深,经营了这么多年,他要是没有自己的一套关系网,在黄忠华的手上时就已经被拿下了,黄忠华没敢动他,或许也是有原因的。
黄忠华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最终认定黄忠华犯贪污罪的事情,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
事实是邹细水跑路了,再也找不到人,很多事情无法对症,蔡荣没有招供任何东西,对于黄忠华的认定,也就是那些节日各个单位送来的慰问金,据说只有区区四十几万元,而且黄忠华已经全额退还,所以对于他的判定,也就可想而知。
坊间有许多关于黄忠华案子的传言。
有人说,黄忠华原本是难逃一死的,最轻也得是个死缓,按他在安河的作为,地球人都知道他捞了多少,光邹细水那儿都是好几百万。这个邹细水关键的时候跑路了,真是天大的乌龙!究竟为什么会跑路,又如何能跑路,这个问题就只有天知道了!
还有人说,黄忠华是因为和省里的某位领导绑在一起,所以有人出手相救,让他躲过了这一劫,不然邹细水怎么能跑路?案子怎么能这么快就结束?看来,老黄还是有靠山的!进去了,没有脱皮更没有死,这个劫难逃过了,算是他的造化大!
杜睿琪得知这个消息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总在心里为他默默祈祷,期望他能逢凶化吉,早日摆脱囹圄之困。
如今虽然还是戴罪之身,总算是有有限的自由,不用被圈在牢笼里。如果他能大悟彻悟,从此归隐,好好享受人生,也算不失为一件好事。
杜睿琪很想再找个时间去看望他,宽慰宽慰他的心情。她知道,这个时候去看他的人一定是少之又少。人没走茶就凉,是现在的官场生态,更何况他是个已经倒下去的人,这样的世态炎凉,一定是体会至深了。
新县委大院的装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据说工程款一份也没有拖欠,都是提前支付,这个时候蒋能来倒是显得财大气粗了。
两打两建的事情终于过去了,蒋能来松了口气。
周二的下午,他带领几个常委班子成员去视察正在进行装修的新县委大院。
杜睿琪、胡国成,康明、吴凌霄等人都陪同前往。
蒋能来背着手,走在闹哄哄的各个办公楼之间。那架势真是气宇轩昂啊!这次来视察,跟以往任何一次的感觉都是决然不同的。前几次都是跟着黄忠华的屁股后面,那就是个凑数的,这回不一样了,他就是那个打头的,工地上的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地直叫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太好了。
华明立在前面带着,仔细地向大家介绍着装修的进度和各项装修的效果。其实效果图早就看了,只是现场看到的根本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华明立很能侃,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的狼藉之地,在他的描述下,那就似乎是全中国最先进的办公大楼了。
“蒋县长,您看看,这儿是您将来的办公室,”华明立带着蒋能来走进了一间巨大的办公套间里,在这个空荡荡的空间里,他眉飞色舞地描述着,“按照您的意思,这儿是办公区,那边是休闲区,还有这儿是休息区,另外有个小会议区,每个区域独立而又相通,您的办公区是中心区,按照风水的角度来说,您是掌控一切的,理应居中位,众星拱月般,不对,应该是太阳辐射,您就是那个太阳,照耀四方!左右两边分别是休息区和会议区。到时候,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按照您的意思,布置成书柜,墙上是书画,总之整个格调是充满了书香和雅致的气息的。”
“另外,您的休息区和休闲区,将是另外一种风格,我将按照设计图的效果,为您打造一个充满自然气息的生态休闲区,既有情调又不失稳重……”
华明立滔滔不绝地说着,想在蒋能来面前尽量多捞点好。
但是蒋能来似乎并不买账,他挥挥手打断了华明立的话。
“设计图我之前已经看过了,就按照那个效果来装修,有一点要记住,千万要从实际出发,不可豪华挥霍,我们现在的财政,经不起铺张浪费,一切从简!”
“那是,那是,我牢记您的话,花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儿!您放心,这儿的装修都是本着节约的目的,但是又要尽量做到精致雅致,看起来有面子,毕竟这儿也是我们安河的形象窗口,不能太寒碜了……”华明立立马解释道。
“把工程做好做实,你就是立功了!记住,千事万事,质量是大事!”
蒋能来在硕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他那矮小的个头在这个大房间里更显得不突出,但是那副架势却是很足,志德满满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公鸡。
杜睿琪跟着在后面,看着蒋能来的样子,心里觉得颇为好笑。
人就是这样吧,得势后的心态总是不可一世。何况蒋能来经历了那么长的一个蛰伏期,现在将迎来仕途上的崛起,自然是不可一世的。
胡国成也在旁边,看着蒋能来这幅样子,心里有些悻悻然。他看了看旁边的杜睿琪,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太大的变化,看来她还真是有城府,能藏得住事儿。
倒是看着华明立这小子,他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因为签署那个合同,让他对这个小子产生了兴趣。所以他也就通过不同的渠道去了解了他。
018一个经典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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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一个经典谈资
华兴公司只是挂靠在深圳一家叫“华兴”的装饰公司的名下,其实跟那个华兴没有什么关联,而真正的掌控这家公司的,其实是一个叫华明燕的女人。华明燕是华明立的姐姐,比华明立大六岁。而华明立是前年才从一个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的,学的是装潢设计专业。
看来,真正厉害的是背后的那个华明燕!华明立只是一个推到前台的幌子。
那么,华明燕和蒋能来是什么关系呢?这个胡国成还是继续研究中。不过,他好像看到了这后面的精彩大戏,哈哈。胡国成在心里期待着。
蒋能来很在乎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每层楼都仔细看了,还不停地和那个华明立交代:“务必要保质保量,这可是县委大院,代表的是安河的脸面,容不得半点马虎。”
华明立边笑边频频点头:“是是是,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保证让蒋县长满意,等着您的隆重剪彩!”
杜睿琪看着蒋能来这个认真的样儿,心里更是好一阵感慨,看来他是想在上任那天就座新的办公大楼吧。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黄忠华那样,光有规划而没有结局呢?
很多事情,人算不如天算,黄忠华当年规划这个楼的时候,会想到有今天的结局吗?
大家都说这个楼是专门为黄忠华自己设计的。整个的外观看上去就像一个“黄”字。现在还没有脱衣脱帽,整体的样子还看不到,但是设计图纸上的效果图,仔细看,还真是个“黄”字。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大楼竣工后,是不是真的会是一个大大的“黄”字,对于这个,所有的人都很期待。
黄忠华当年设计这个楼的时候,定然是充满了想象的,如今楼在人已去,多少故事烟尘中!黄忠华若是有机会亲眼看见这栋楼,不知会做何感想?
一行人参观完了室内主要的办公室,来到院子里。蒋能来双手插着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栋高大的县委大楼,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活土匪,你耗尽心力建起来的楼,现在轮到我来收盘了,呵呵!想不到吧!就算你把楼盖成了“黄”字形,也是我蒋能来第一个享用她!你就空有遗恨吧!没让你死在牢里,他妈的都是便宜你了!哼!
蒋能来背着双手,在华明立的陪同下,钻进了停在门口的小车里。
杜睿琪上车前再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楼,一个明显的“黄”字屹立在眼前。这栋楼,估计将永远成为安河的一个经典谈资吧!
杜睿琪的心再次泛起了酸涩。曾经的权倾一方的男人,何曾想到他自己会有如此不堪的一天!看着这栋黄楼,她觉得就像是个最具有讽刺味的符号,永远矗立在安河的土地上,只要看到它,黄忠华必定被人们从记忆里扯出来一次次鞭打!
曾经的政绩,变成了如今的笑话!身后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为官者,或许最能体会到这其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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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云在外云游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回到了安河。
这次他去了云南,在那儿好好体验了一下彩云之南的美丽风情,释放了心中的郁闷。同时也带了很多小礼品回来,他还专门为杜睿琪挑选了一件。
好久没有上班,朱青云还是来到了文联。文联以前就是一个人,所谓的文联主席,就是那个整日里埋头画画的一个老头,叫林鸣发。他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圣贤字。文联其实也是在二楼,最角落的那个小办公室,就是林鸣发的。
他一个人一个部门,谁也不管,谁也管不着他!现在可好,又来了一个人!这间办公室里,堆满了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朱青云是想在这儿找个地方都不可能了,除了林鸣发那张写字的桌子旁能勉强站下一个人外,根本无立锥之地!以前朱青云也会偶尔到这儿来看看林鸣发写字,只是从来不会联想到这间办公室还能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朱青云本是想在这儿暂时屈尊一下的,看这架势,是根本没有他的落脚之地了。
林鸣发依旧站在那儿写字画画,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正站在门口的朱青云,他愣了愣,然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满口的黄牙,让朱青云立马有些惧怕,这个烟鬼,真要在这儿摆一张桌子和此人朝夕相处,他早晚得被这个烟鬼熏死!
“朱主席,欢迎你啊!”林鸣发笑着说。
“你好,林大师!”朱青云笑着说,依旧沿用以前的称呼。整个县委大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叫他林大师。
此人长得古怪,脾气也很古怪。人高马大,那张脸尤其长,比马脸还长。还留着一头棕色的长发,真如马尾那般扎眼。说起这个长相来,朱青云突然觉得他很像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李咏,只是李咏是个时尚先生,而眼前这位却总是一件对襟外套,无论春秋冬夏,故我本色。这样的装束倒也很有艺术家的范儿。如果某日他能成名,或许这就是大师的风范,很有个性。
朱青云走了进来,勉强在大师的桌子前找了地儿站稳脚跟,只见得案头又有一副新作。画的是最常见的丝瓜,藤蔓缠缠绕绕,丝瓜垂吊下来。看着这个房间里摊开着的很多副画,朱青云突然有个想法,趁早收几**大师的画,说不定将来能升值呢!
“朱主席,我改天给你藤个地方吧,现在真是太忙了!”林鸣发一手拿着画笔,面露笑意地说道。
“别,别别,林大师,您还是好好在这儿呆着,我随便找个地儿都可以。你这可是高雅之室艺术殿堂,我一介凡夫俗子,怎能和你共居一室,岂不是打扰了你的创作雅兴?污染了您的圣洁之地,这可是不敢当啊!”朱青云忙不迭地说道。
“哈哈哈,那你就另外找个好地方,别到我这狗窝里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人在这儿办公,从来没想到你还会到这儿来……不过,你很快就会走的,根本也就用不上办公室。”林鸣发说完又开始埋头作画了。
“呵呵,那我就借林大师吉言,争取早点逃离这个不属于我艺术殿堂。”朱青云笑着说,“林大师,我有个请求啊,不知林大师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你说吧,你要什么?是字还是画?”林鸣发笑着说。
现在倒是干脆哦!朱青云心里窃喜。以后要是这老头真成名,可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林大师,我看您的字和画都十分的好,两副我都想要,你别说我贪心啊!”朱青云笑着说,“我是要把林大师的字画当宝贝收藏起来。以后啊就是顶级大师的宝物了!”
林鸣发听这么一说,心里很是受用。现在想收藏他的字画的人不多,朱青云这样是抬举他,他自然是要挑拣自己最满意的字画送给朱青云的。
林鸣发停下手中的活儿,从一堆字画里面挑拣出两副自认为好的作品,摊开来,对朱青云说:“你看这两幅怎么样?这是我这段时间最得意的作品了,喜欢你就拿去!”
“好,谢谢林大师!”朱青云心里很激动,这两幅画看上去都很不错,以朱青云的眼光,那就是有收藏价值了。
他从包里掏出在云南买的一个小物件,是个铜雕的小兽首,看起来挺艺术的。
“林大师,这是我从云南给你带来的一个小礼物,您看喜不喜欢。我看这样的艺术品应该是您喜欢的。”朱青云把那个小玩意儿拿给林鸣发。
林鸣发接过去一看,笑呵呵地说:“呵呵,喜欢喜欢,这些有民族特色的东西,我最喜欢了。谢谢小朱主席啊!”
朱青云把林鸣发送的两副字画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本想直接回家,想想还是把给杜睿琪买的东西送给她,省得留在家里老是让吴淑芳看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去她办公室?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四楼都是常委们的地方,他去了太扎眼。还是把她约出来吧,就在县委对面的小茶室里坐坐。
杜睿琪接到朱青云的电话颇为吃惊,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很快她就下来了。
看到朱青云,她还是眼前一亮。朱青云的气色很好,看来这一趟旅游,他是真正去散心了,好好放松了一下。
“呵呵,看起来云游得不错啊?”她笑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是,这次出去我收获很多,尤其是心灵的收获。我一个人在爬玉龙雪山的时候,就在想,人其实是最渺小的,当你置身于皑皑白雪的山上时,你会发现,人的心灵也会受到净化,身外的杂念都会消失,这就是自然带给我的神奇力量。”朱青云说。
“果真是有所参悟啊!此行没有白去!”杜睿琪笑道。
“也不是什么参悟,出去走走,改善心情,但是回来了还是要面对生活和工作,照样要陷入尘世的纷扰。”他苦笑着说,“我去文联了,居然连我放一张桌子的地方都没有,你说我凄惨不?”
杜睿琪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文联的情况她知道,当年是于海天分管,她也没过问什么,但是林鸣发一个人占用一间办公室,这个谁都清楚的。没有谁去做那个恶人,把罗鸣中的那些垃圾搬出去。
关于罗鸣发文联主席一职的来历,据杜睿琪当年听黄忠华讲过,还有一段颇为“曲折”的历史。
019专门为你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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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专门为你挑的
林鸣发是个才子,画画写字都很出色,但是人很木讷,早年在安河电影院当画师。安河成立文联后,他靠着这点才气,调进了文联,当了一个普通的公务人员。但是,窝在文联很多年,一直也没有被发现被关注。
据说在九十年代初期,时任县委书记姜文来有个同学叫石传文,已经是信州市的常委宣传部长,有一次到省城开会,路过安河,石传文顺道进来看了看姜文来。姜文来知道这位同学喜欢舞文弄墨,爱好字画。想起文联的林鸣发,就把石传文带到了文联,看了看林鸣发的字和画。没曾想,石传文和林鸣发越聊越有兴趣,觉得林鸣发是个人才,很适合到信州市书画院去,他们那儿很需要像林鸣发这样的大师。
石传文当即问清楚了林鸣发的情况,得知他在文联什么职务也没有,平时就是埋头画画写字,觉得这对林鸣发真是一种浪费。
据说在饭桌上,石传文就给姜文来提出,建议把林鸣发引进到信州市书画院去当院长。
姜文来问道:“书画院的院长什么级别?”
“副处级。”石传文说。
姜文来一听就不吭气了。他没想到石传文能一下子给林鸣发这么高的职位,相对比之下,就显出了他这个安河的当家人不重视人才了。姜文来的脸上很挂不住,没有任何表态。
林鸣发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姜文来直到调离安河,也没有给林鸣发任何职位,还是一直把他闲置在那儿,只是上面有领导人来了,碰上喜欢书画的,姜文来一定还是会带到文联来,让他们参观林鸣发的字画。林鸣发似乎成了姜文来圈养的一只可以随时拉出去遛遛的骡子马。
到了黄忠华的时代,林鸣发才得以转运。黄忠华不知怎么地看上了林鸣发的字画,让林鸣发给他写了几幅字,画了几幅画,挂在办公室,甚合黄忠华的心意。于是先给他解决了副科级,后来解决了正科级,让他坐到了文联主席的位置。算是给了这个老实巴交的林鸣发一点安慰。
文联那个地方,似乎也就成了林鸣发的专属之地。十多年了,他的那些东西,都在那儿生根发芽了,越长越多,越长越繁茂。谁也不会去动它。现在朱青云想插进去,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文联也没什么事儿,你不用去上班。你可以在家里干自己的事儿。正好充充电,陪陪孩子。”杜睿琪说,“我正在给你想办法,看看是否能挪个地方,如果调出安河,你愿意吗?”
调出安河?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能去哪儿呢?他心里想。
“我最近听琪干班的一个同学说,他可能要到新规划出来的下林开发区去当书记,我想推荐你去那儿任办公室主任,你觉得怎么样?”她问道。
下林开发区是龙江市新成立的一个区,也是正处级单位。到那儿去担任办公室主任,是正科级,那就是提拔了。他当然愿意!
“能出去总比呆在这儿好!况且还是升职,我当然愿意!”他说。
“那好,我去试试看,能去,可能就是最近的事情,因为人员要尽快到位。”杜睿琪说。
朱青云本想说声谢谢,但是觉得他们之间这样的客套又显得生分了,也就不跟她客气。
他从包里掏出给她买的一条很有民族特色的围巾。
很长很宽的那种,可以当围巾,也可以当披肩,上面的图案是典型的云南特色,五彩斑斓,就像是孔雀的翎羽般美艳。
“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他说。
“真好看,我喜欢。”她很开心地接过来,放在掌心里摩挲着。纯麻纱的料子,很有质感,摸上去很舒服。
朱青云不是个浪漫的人,他们恋爱的时候,他也很少送她东西,那时候经济也不允许。他宁愿实在,买一些她爱吃的东西,还有陪着她逛街买衣服,他倒是乐意。杜睿琪记得,自己珍藏他唯一的东西,就是他们打算要结婚的时候,朱青云省吃俭用攒了几个月,给她买的那条金项链,那条细细的金项链,到现在她都锁在首饰盒里,从来舍不得戴。这条围巾,算是第二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
看到杜睿琪那么喜欢他挑选的围巾,朱青云心里很是欣慰。
这条围巾,是他悄悄地背着吴淑芳去买的,不敢让吴淑芳看到。他只挑选了一条,因为在他心里,这条围巾只能送给他最心爱的女人!
“喜欢就好,冬天的时候可以挡挡风寒,”他说,“你戴上一定好看。”
我会的。她在心里说。
“我该回办公室了,你回家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她站起身说,准备离去。
“好,我等你的消息。”朱青云也站了起来,“你……也别太为难了。”
他其实是想说,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我的事儿不着急。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说不出口。或许他心里还是急切地想离开文联那个鬼地方,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亲自向她开口,况且这个非常时期,她也很难。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她微笑着说,给他留下了一个优雅的背影。
看着她离去,他心中又有一种怅然若失。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奈。相爱却不能拥有,咫尺却宛若天涯,他最爱的女人,明明天天都在眼前,却也只能总在心里想念。不爱的女人,却总是要面对,夜夜同枕共眠。
当然,现在对于吴淑芳,他虽然不爱,但是却也已经割舍不下了。长时间的相处,加上吴淑芳的贤惠善良,对家庭对孩子对老人以及对他的爱,都让他无法舍弃她。淑芳是个好女人,他也告诫自己,要一辈子对她负责,不能至爱,但是可以好好生活。这就是婚姻。他早就认命了。
只是心里的这份感情,总是在深夜里侵袭着他的内心,对于睿琪,他总有一种很爱又无力爱的感觉。有时候他想,如果反过来,他现在身居高位,可以掌控一切,可以帮她,她是不是就又会回到自己的怀抱?不能成为夫妻,至少可以成为情人,永远的情人……这样想的时候,他就很颓丧,恨自己没出息,不仅不能帮她,还要借助她的势力,他这样的一个男人,还何谈再去拥有她?
死了这份心吧,朱青云!他在心里骂道。
杜睿琪主动联系了已经到下林开发区当书记的琪干班同学陈利浩。
陈利浩对杜睿琪现在的处境也很同情。本来龙江市和杜睿琪同一批参加省委琪干班的六个人当中,就属杜睿琪最年轻,势头最好,没想到她的靠山突然间倒了,这仕途也就要暂时停滞不前了。但是,他还是相信杜睿琪能东山再起的,因为她是女干部,而且有过良好的政绩,目前的局面,一定只是暂时的。
杜睿琪打他的电话时,陈利浩正在开会,手机自动转为来电提醒功能。
会议结束后,陈利浩立马给杜睿琪回了电话。
“睿琪啊,你好!怎么想起我来了?”陈利浩笑呵呵地问道。毕竟是同学,说话还是比较直接的。
“呵呵,陈书记高升了,也不向我们报个喜,这不我自己主动来给您道喜了!”杜睿琪也玩笑道。
“哎呀,喜什么喜啊,我这都愁死了,你不知道,万事开头难,说是给了我一个新的台阶,其实啊,是给了我一个难题啊!”陈利浩说,“这组建一个团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下林这边,现在基本还是个空架子,什么都没有,我这要一穷二白过日子,人手也没到位,你看看,我是喜是忧啊?”
“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啊?别人我就不知道,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吗?组建这团队,确实不容易,但是到你手上那也是小菜一碟哦!”杜睿琪说,陈利浩的能力她是很清楚的,此前在月明区任区委副书记,也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很有才的一个人。
“呵呵,妹子抬举我。我身边要是有几个你这么能干的人就好了。那我就不用操心了。”陈利浩说。
“要人才啊?好啊,我给你推荐个人要不要?”杜睿琪立马说道。
“那感情好啊,得是像你这样的啊,别的我可不要。”陈利浩说。
“我这样的?比我强多了!”杜睿琪说,“这样吧,我给你推荐我的同学,以前安河宣传部副部长,安河报的创始人,总编辑朱青云,你看到你那儿去能不能把他放到办公室去,保准你满意的。”
朱青云?陈利浩在心中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安河报办得还算是比较成功的县级小报,这小子看来还是有点才气的。办公室?正好也缺个这样的人手,倒是可以给杜睿琪这个顺水人情。
“呵呵,你推荐的人一定没错的。没问题,我这里正好缺这样的人才,我这边研究一下,可以很快发调令过去。”陈利浩干脆地说。
“那太谢谢陈书记了,改天我专门去下林拜谢老同学,给你带我们安河的特产。”杜睿琪笑着说。
“好啊,我就想念你那时候带到琪干班给我们吃的茄子干,辣辣的,甜甜的,吃得很过瘾。”陈利浩笑着说。
“那可是我母亲自己做的,你喜欢吃,下次我给你多带点,都是私房茄子干啊,外面买不到的。”杜睿琪说。
“那感情好,这样的私房茄子干可是无价之宝,多多益善,你带多少我都没收了。呵呵!”陈利浩说道。
挂了电话,杜睿琪没想到陈利浩能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看来朱青云的运气才真是不错。她知道,蒋能来把他“下放”到文联去,目的不在整朱青云,而是要让她难堪。
020唤起她对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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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唤起她对自己的感情
一个安河报的当红总编辑,宣传部的副部长,居然放到文联去当副主席,这么缺德的事情,蒋能来也做得出来!他就是要告诉杜睿琪,你看看,你不是有能力提拔你的老情人吗?现在我把他贬到文联去,你能奈何?就是要让你尝尝这种无能为力心痛至死的滋味!看你还嚣不嚣张!
他一定想不到,杜睿琪能出其不意,把朱青云给推出去提起来!
下林开发区虽然是新成立的区,但是这里的前景好,是一个工业区,以后发展起来,应该是龙江市最好的区,朱青云到那儿去,比在安河强多了。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如果有朝一日她能有幸掌控安河,朱青云离开安河也是最好的出路。这样对彼此都好,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纠葛和心里上的烦恼。
得到了陈利浩的答应,杜睿琪内心很激动。
她立刻拨打了朱青云的电话,把这好消息告诉了他。
朱青云现在整天呆在家里,看看书,写写文章,上上网,和儿子打打闹闹,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杜睿琪给他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上网看新闻。
听到这个好消息,他那个冲动的感觉又来了。他一手接着电话,立马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激动地喊道:“操!太好了!”
杜睿琪听到他那牛吼一般的兴奋从手机里传过来,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手机也离耳朵好远。
朱青云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变。遇到高兴的事儿,他就容易激动,遇到气愤的事儿他就容易冲动,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就准备到新单位去上任吧,陈书记说了,调令很快就会发过来的。”杜睿琪待他的牛吼结束了好一会儿才说。
“好!谢谢你!不对,我应该怎么谢谢你,你说?”朱青云激动地说。
“我不需要你的谢谢,你好好工作就好了,是我推荐过去的,要对得起我这个人情。”杜睿琪说,她知道朱青云一定又在心里想那些歪歪的肠子,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那是肯定的,你放心。不过,我还是要想想,我该怎么谢谢你,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他兴奋地说。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挂了。”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朱青云却还沉浸在兴奋中,内心还在狂喜着。
他仰面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就要脱离这个狗屎运,时来运转了,再次出山了,他似乎看到了前面是无限的光芒,他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但是,这犹如过山车般的震荡让他感觉到仕途真是不可预测,如果不是杜睿琪,他这人生的低谷,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所以,他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个女人,一定要!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至于怎么谢,他要好好想想,一定要让她既惊喜又感动!
吴淑芳从店里回来,直接上到二楼,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朱青云正坐在床上发呆着,表情傻傻地笑着,还以为他魔怔了呢?
“青云!”她喊道。
没有反应。朱青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的眼前出现的是杜睿琪的样子,怎么样好好谢谢她呢?买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可是什么东西能有纪念意义?唤起她对自己的感情?
“青云……”吴淑芳来到朱青云面前,再次轻唤了一声。
男人最近的事业下挫,心情不好,吴淑芳心里很难过。朱青云就是她的天,她的喜怒哀乐都和他连接在一起。无论她自己赚多少钱,她都是他背后的女人,是他家庭的支撑。而朱青云,却是她永远的骄傲和精神支撑。
朱青云面前的影子突然变成了吴淑芳,他神情愕然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果真看到吴淑芳定定地站在自己的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吴淑芳问道。
“这么早就回来了?”朱青云挪了挪身子,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吴淑芳在朱青云身边坐了下来。
“没什么事儿,好事儿!”朱青云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吴淑芳跟着站了起来,帮朱青云理了理衣服。
看着女人如此温柔地站在面前,朱青云内心突然有股冲动,他一把抱过吴淑芳,压倒在床上,说:“就是这个好事儿!”
吴淑芳的脸立马就红了,怎么这么没个正经,好好的突然想要起来了……
朱青云在吴淑芳的脖子上啃着,浑身的劲儿就上来了,三下五除二把女人的衣服给褪去了。
吴淑芳还在惊愕中,就被他给狠狠贯穿了……
结婚都快十年了,朱青云总是这样,高兴的时候,想要就要,不高兴的时候,爱理不理。他的情绪,掌控着她的情绪。今天这架势,吴淑芳又不知道他那根神经被刺激了,变得如此激动和冲动。
就在朱青云不停地抽动身子的时候,嘴里似乎在喃喃有词,吴淑芳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到身体在他的带动下变得燥热起来,不停的激荡中,她的热情被调动了起来,终于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的朱青云却把身下的女人完全当成了他心中的至爱杜睿琪。刚才的恍惚还在脑中,杜睿琪的影子那么清晰,那个简陋的椅子床上躺着的女人,此刻似乎又出现在他的身下,迷离的眼神,呻吟着……
他不由得心中又有一股冲动,闭着眼睛,他嘴里嗫嚅着:琪,我爱你,我爱你,我要你,我要你……
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小宿舍里,他和她生生死死战斗的地方……
整个过程,朱青云就那么站在床下进攻着,闭着眼睛进攻着,直到完全释放结束,他才瘫软着趴到了她的身上。吴淑芳疼惜地抚摸着满身大汗的男人,高朝刚刚过去,她的脸颊是那么潮红,抱着怀里的男人,她感觉到了由衷的幸福,这就是她的爱人,丈夫,虽然有些任性,虽然时常冲动,但是她爱他,爱得那么纯粹。她捏了捏他的耳朵,抚摸着男人健康结实的肌肤,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当快感退去,朱青云睁开眼睛,看到吴淑芳潮红的脸颊,他的心瞬间充满了愧疚,刚才,他是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来爱的啊……他立马从她身体上滑了下去,躺到了一边。
吴淑芳侧过身子问道:“累了?”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句。
“睡一会儿,马上要吃饭了。”她起身穿衣,准备出去。
“淑芳……”看到她的背影,他坐了起来。
“什么事儿?”
“我可能又要换个单位了!”他说。
哦,原来是这个事儿!吴淑芳心里终于明白了他今天突然的冲动来自哪里。看来一定又是高升了吧!上次被下放到文联,他那个颓丧的样子,持续了很久。吴淑芳太了解身边这个男人了,喜怒形于色,还是个孩子似的。
“要去哪儿?”她来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可能去下林,到时候就离家远些,不能每天回来了。”他说。
“只要你有前途,去哪儿我都支持,家里你不用操心,有我,有爸妈在,天亮好好的,你好好安心工作就行了,不用牵挂家里。”她说。
看着吴淑芳,朱青云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她除了没文化,其他什么都好。
“以后就更辛苦你了。”他说,发自内心的感激吴淑芳。
“我们是夫妻,说这个干吗呀,照顾孩子和父母,是我责任和义务,你放心吧。”吴淑芳拉着他的手说,“下去吧,妈妈该叫吃饭了!”
“好!”朱青云起身穿衣。
这时门外响起了喊声:“爸爸,爸爸,吃饭啦!”
朱天亮来叫门了!
“诶!爸爸来了!”朱青云迅速武装自己,打开门,抱起朱天亮,蹭蹭蹭就下楼去了。
父子俩的笑声和打闹声洒满楼道。
陈利浩果真说话算话,不到半个月,朱青云的调令就发过来了。
万明贵接到朱青云的调令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小子连文联的大门都没进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谁在后面给他做推手?除了杜睿琪,似乎没有别人了!看来这女人还真是厉害!此路不通自有他路啊,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朱青云这小子算是忧也杜睿琪,喜也杜睿琪了,这辈子,他吃定了这个女人的软饭了!呵呵。
好吧,去就去吧,你不用人家还能阻止人家外调吗?这个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但是,对于这件事,万明贵还是觉得应该跟蒋能来汇报一下。
蒋能来听说朱青云要调到下林开发区去任办公室主任,也颇为吃惊。不过,打击朱青云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对付杜睿琪,这个女人,只要他在安河一天,他就不能让她好受。朱青云走就走吧,没什么干系。
“放他走。”蒋能来说。
“好,那就按程序办。”万明贵没想到蒋能来会这么干脆,还以为他又要借机阻挠,刁难一下朱青云。
很快,朱青云就正式到下林开发区去上班了,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
只是,今日意气风发走马上任的朱青云,根本不会想到,就是这一步,让他的人生发生了惊天的大逆转。
当然,这也是后话。
021相爱的人,心灵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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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相爱的人,心灵是相通的
朱青云到下林开发区上班的第一天,坐在那个偌大的办公室里,他首先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杜睿琪。他说过,他要好好谢谢她,但是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谢谢她。
这里的办公室条件比在安河宣传部好了不知多少倍。新盖的办公大楼,全新的配置,一切都是新的。朱青云这间办公室,顶得上安河县委书记的那么大了,里面还有一个休息室。
惬意啊!朱青云坐在柔软的大班椅里,环视着这里的一切。
新的,新的开始,他一定要好好把握,和陈利浩书记搞好关系,争取在这儿实现人生的三级跳。到那时,他就可以和心爱的女人一样,身居重要的职位,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和她比翼齐飞,甚至超越她,来帮助她,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了她?想着心里的美好,他随手打开电脑里的音乐,闭着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杜睿琪的样子。
“……你的身体还好吗?像你说的那样吗?你的生活幸福吗?像我想的那样吗?也许你现在过得不错,我对你还是放心不下……有一种爱恋不用你来报答,守望着你一生琪丝变白发……我的思念,思念你感觉到了吗?我的祝福?祝福你听见了吗?……”
音响里传来深情的女声献唱,句句都唱到了朱青云的心里。他感觉这每一句歌词,就像是为他写就的,这里的每一句都是他要对杜睿琪说的话!
以前在同一个部门上班,还能天天看到她,现在跑到下林来了,要见她一面,除非单独约她,否则是很难的。对她的思念,这一刻突然变得那么强烈!
他真希望,他心底的思念和祝福,能通过什么方式传递给她,让她知道,让她知道他在想着她,时刻都在想着她!
拿出手机,他本想给她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发个信息吧,从来没有给她发过信息,总是见面,总是说话,根本不需要发信息,现在隔着空间和距离,倒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文字来传递心中的思念之情。
我今天正式到位,一切安好。照顾好自己,别喝太多酒,伤身体……编好后,他按下发送键,把自己的思念转化成这几句话发送了出去。
此时的杜睿琪正坐在车上,前往龙江市开会。
自从黄忠华走后,杜睿琪从宣传部出来,正式到任副书记的位置上,她就让小舒来给她开车了。
此刻的车上,正在播放的音乐,是小舒最新买来的谭晶的一张碟子。
“我的祝福你听见了吗?祝福你听见了吗?我的思念你感觉到了吗?思念你感觉到了吗?有一种情缘不用来诉说,提起来总是难以放下,有一种牵挂不用你来叮咛,说起来总是让人淌泪花,想起你的祝福,就像彩信捎来的情话,想起你的问候,就像彩铃深情的表达……”
谭晶的歌唱得那么深情动人,让杜睿琪听得有些陶醉了。她感觉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打动心灵的歌了。
正陶醉在歌曲里,手机信息提示“滴滴滴”。
杜睿琪拿出手机一看,显示是:朱青云。
从未收到过他的信息,这么多年破天荒第一次……
她点开那个信封,看到那一行字,眼泪开始夺眶而出。
耳畔的歌声,似乎就是带着朱青云的心迹在唱的……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关心和思念,她感觉到他内心的那份柔情和祝福……
好,我知道,你也保重……泪眼朦胧中,她按下了回复键。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一起飞到了他的身边。
此前的每日相见,不觉得彼此之间的眷恋有如此深刻,当他真正离开了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他们才互相感觉到了,生命中其实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哪怕是每日只见上一面,都是生活中最美好的事情。
只是,此刻的杜睿琪和朱青云都想不到,他们居然在同听一首歌!
冥冥之中定有天意!相爱的人,心灵是相通的!
朱青云看着杜睿琪发过来的文字,心里也觉得暖暖的,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院子里刚栽下去的那些小树苗,朱青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途,犹如这些刚被移植过来的新生植物,要在这个相对陌生的环境里扎根,成长,是否成扎根能长大,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睿琪,为了你,我会努力的!朱青云在心里对自己说。
周一上午,县委通知下午开全县三级干部会议,在县委大礼堂。
很久没有通知开这么大的会议了,蒋能来主持工作后,这是第一次。
杜睿琪知道,今天下午市领导要到安河来宣布新的班子人员。按市委上报省委的那个名单,蒋能来是县委书记,她是县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或许就应该是这样来定盘安河的新班子。那么,她和蒋能来之间的斗争,将一直持续下去,而且将会非常激烈,进入白热化。
因为,杜睿琪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迎接蒋能来的挑战。真正是党政一把手之间的较量,她想,她不会妥协蒋能来的。
下午,各个乡镇的党政一把手都来了,县直机关的一二把手也都到了,县委的礼堂里,人头孱动。开会之前,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究竟谁会是最后主政安河的那个人。
三点整,市委书记林杰、市委副书记董元生和市委组织部长周文在蒋能来、杜睿琪等常委的陪伴下,走进了礼堂。林杰目光深邃,表情淡定,高昂着额头,对着台下所有的人微微颔首。董元生、周文紧随其后,表情却有些严峻。
蒋能来脸上是志得满满,意气风发。杜睿琪很平静,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激动与兴奋。
各自就坐后,蒋能来主持会议。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有两个议程,首先是市委副书记董元生同志为我们宣布重要决定;第二项,是市委林书记为我们做重要讲话。下面进行第一个议程,由请董书记宣布重要决定。”
蒋能来说完,看了看董元生,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他心里正在期待着董元生的宣布,他就要真正主政安河了,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董元生把前面的麦克移了移,然后翻开了手中的那份文件,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全场,才开始讲话。
他说:“同志们,今天我和林书记代表市委,到安河来,宣布对安河县党政一把手的任命决定。经市委研究,报省委同意,决定由杜睿琪担任安河县委书记!同时任命胡国成为安河县县委副书记。”
董元生的话一出,满座哗然!
尤其是蒋能来,他脸上刚才自信满满的笑容瞬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愕!满脸的红光也消失了,变成了铁琪色,渐渐到灰白色,额头上似乎还有汗珠渗出!
他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些嗡嗡作响,是否是耳鸣听错了?他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董元生,脸上的神情告诉所有人: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报他任县委书记的啊,怎么突然间变卦了呢?!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可是,他看到台下上百名的科级干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刚才一些软塌塌坐着的人,似乎突然间有了精神,都挺直了腰杆,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现场的任何一点声音!
蒋能来几乎有些无地自容了!台下有多少人因为他要担任县委书记一职,而提前拜了他的山门,他记不清楚了,只是从他主政以来,每个晚上,他的家里都是门庭若市,办公室也经常是人来人往。应该是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这回的惊天大逆转,让所有在座的人都蒙了!难不成市委玩了这么一出“偷桃换李”的游戏?那些提钱来拜了蒋能来山门的人肠子都悔琪了!
杜睿琪听到这个决定,也是一脸的惊愕!她虽然没有像蒋能来那样转过头去看董元生,(因为在台上,她还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动作符号都是心里活动的展露但是内心却是异常的惊喜!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主政安河,从来没有!就连任县长一职,她都觉得希望不是很大,她以为省委为了安河县班子的稳定,可能会考虑把她外调,而另外派一人来安河和蒋能来搭档。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逆转!她居然跑到蒋能来的前面去了,成了主政安河的一把手!这是什么情况!她的内心无比激动,脸上却要尽量保持平静,台下那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呼吸的深浅,大家都在关注。
她看到徐文娟朝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还有于少峰,目光里也是满满的羡慕!这位曾经在他手下的女人,这么快就跃升到了安河最高的职位,让他这个当年曾经被称作于疯子的人自惭形秽!他的意气风发也早就过去了,在乌有镇干了这么些年,还是原地踏步,这让他很有些受伤,本以为黄忠华能给他一个台阶后再走,没想到他却突然间垮了,这让他心里好生懊恼了一阵子。官场就是这样,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似乎宣布了你仕途的阶段性终结。蒋能来是不会用他的,他知道,因为他一直是黄忠华的人,所以,在很多人都忙着去给蒋能来“磕头”的时候,他却岿然不动。现在好了,台上这个女人,是不是能成为他的“靠山”?他心里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他感觉到,他的仕途将和台上这个女人一起,发生一些可喜的变化。
022最后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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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最后的胜利者
胡国成也是很愕然的表情。从这段时间杜睿琪的状态来看,他根本都不相信她还有这样的机遇,能一举超越蒋能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也没想到自己再次被市委重用,这难道是市委考虑平衡关系的结果?市委知道他和杜睿琪是一条线的,这无疑,但他们俩人能扳动这根基深,且老奸巨滑的蒋能来?再说蒋能来那么打击朱青云,就是让杜睿琪难堪的,她也无能为力啊!如果她有这样的胜算,蒋能来还敢那么对待她吗?她还能那么忍气吞声吗?看来,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那么,这是否说明,省里有人力挺她,而改变了这个结果呢?胡国成猜想,一定是这样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三番两次来到安河,很赏识杜睿琪的省委副书记李成鑫!
林杰看着台下的反应,心里微微一笑。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料到了。
市委上报的时候,他原本就是要把杜睿琪放在县委书记一职的,蒋能来任县长。奈何蒋能来通天有术,省里有领导直接打电话给林杰,一定要让蒋能来当书记,他无力抗命!只能违心上报。
没想到报上去后不久,他就接到了省委副书记李成鑫的电话。
他还记得,当时李成鑫打电话给他时语气很不好,直接质问他为什么把蒋能来这样的人提起来主政安河?难道还嫌他惹的事情不够大吗?还想去当一回救火队员吗?
面对李成鑫的质问,林杰无话可说,他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李书记,林杰也是奉命行事!
听到这句话后,李成鑫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掉。
省委的批复下来后,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当然,这也是林杰想要的,希望看到的结果。对于杜睿琪,他是很赏识的。从她去平安镇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有大能量。今天,他终于高兴地看到,她已经成功达到了她事业的又一个高峰。
“下面,由请市委林书记为我们做重要讲话。”蒋能来愕然之后,还是缓了过来,不过语气已经是低沉的了,犹如被打蔫儿了的公鸡,没有半点生机。
林杰双手交叉,身子往前靠了靠,开始抑扬顿挫地说:“同志们,安河县新一届的县委班子终于产生了。说‘终于’,是因为这届县委班子的产生是经过慎重酝酿的。对于安河县委班子的定盘,不但市委高度重视,而且省委也是高度重视。安河是个不寻常的地方,这两年接二连三地发生重大事件,从藕西村事件,到大兴村事件,再到最近的变味的‘两打两建’,都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这些事件不仅引起了省委对安河的高度关注,而且吸引了全国重要媒体对安河的关注,让我们安河这个小地方在全国‘闻名’了一番。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安河现阶段所处的情况,决定了安河县委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班子,才能顺应时代的发展和需要,才能很好地带领安河整个班子成员,来扭转安河的不利局面。而杜睿琪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这样的干部。杜睿琪同志,在关键的时刻,总能独当一面,积极妥善地处理好矛盾纠纷,让安河在几次突发事件中顺利度过危机,把坏事变好事。由此可以看出,她是个有能力更有魄力的基层干部,在安河有很好的群众基础。我们相信,安河县委以杜睿琪同志为班长,一定能组建一个强有力的班子,来推动安河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的长足发展,这是我们对杜睿琪同志的期望,也是对安河的期望。今天,面对在座的各位,我还要强调,我们每位同志,尤其是安河县班子成员要时刻牢记党的宗旨,团结一心,开拓进取,要清政廉洁,洁身自好,尤其是不能折腾来折腾去,搞内耗,这是市委决不能允许的。我今天就说严厉了点,所谓丑化说在前头,就讲这么多,下面请新任县委书记杜睿琪同志为大家讲话。”
林杰的话刚说完,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杜睿琪抿了抿嘴唇,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缓缓起身,向所有的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再坐了下去,对着麦克,说:“感谢省委、市委对我的信任和关心,我一定在市委的领导下,积极努力地开展工作,带领所有班子成员,团结一心,努力把安河的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推向新的高度。也恳请在座的各位,全力支持我和各位县委班子成员的工作!谢谢!”
掌声再次响起。杜睿琪的脸上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神情,她看到了台下很多热切的目光,那里面写满了期待。
激动的同时,她真正感到了肩上的担子重大。以前的每一次升迁,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一次,她真正有种担当大任的使命感。
这块九百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将记录下属于她的这一页。安河是个穷县,财政历来就不宽裕,百姓的生活也不富裕,她希望自己能为这些老百姓带来不一样的生活,至少能对他们的现状有所改善。不能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至少要实现一些比较现实的目标,提升安河经济指标,让老百姓的生活发生一些变化。当然,这不是容易的事儿,正因为不容易,做起来才有意义有价值。
在想着自己肩上担子重的同时,她也想到了即将面对的和蒋能来的斗争。这回他又没有如愿,想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迎接她的,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
散会后,徐文娟、于少峰、马明桥,还有其他单位的一些人,都站在礼堂的大门口,等着和杜睿琪握手,向她表示祝贺。
她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这个时候,她的姿态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所以,她尽量让自己平和地面对每一个人。
“杜书记,恭喜你,这是我们很多人的期望,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们都很开心。”徐文娟很热切地和杜睿琪握手道。
“谢谢,谢谢!”杜睿琪不停地表示感谢。她明白徐文娟的意思,这个老部下,她心中已然对她的职位进行了新的规划。
于少峰也激动地迎了上来,握着她的手,说:“杜书记,我于疯子早就看出你非凡的领导能力,你今天主政安河,也算是众望所归啊,恭喜恭喜!”
“谢谢于书记,非常感谢!”杜睿琪笑着说。
于少峰的为人和能力她都了解,这么多年一直窝在乌有镇,真是委屈他了。有机会把他捞上来,定能为自己所用,一定是个很得力的助手。她心里想。
还有马明桥,也争着上前向她祝贺。这一路走下来,就像是领导检阅部队似的,其实,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她看到了蒋能来铁琪着脸从她身边路过,鼻子里似乎呼出了一股很不友好的气息,表情也不屑一顾。
林杰、董元生和周文临走前,县委常委们站在大门口欢送。
杜睿琪第一次在县委大院里站在排头兵的位置上,林杰看着她的目光显得有些特别。
他握着杜睿琪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此番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睿琪啊,担大任者必须接受各种各样的挑战,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把建设安河发展安河的担子好好担起来啊!省委李书记对你寄予了格外的厚望,我也是十分看好你的!好好干!”
“谢谢您和李书记的厚爱,我一定鞠躬尽瘁,在所不辞!请领导放心!”杜睿琪坚定地说。
“遇到问题可以及时向我们反映,我们会支持你的!”林杰最后说道。
“好,我记住了,再次谢谢林书记!”杜睿琪感激地说。
在和蒋能来握手的时候,林杰说:“能来同志,你是两朝元老了,安河的班子建设,你要出大力气啊,新老传帮带,历来是我们党的光荣传统。这回的搭档,也是这么个意思。”
蒋能来心里是在不停地骂娘:他妈的,老子搞不死她!等着瞧!
脸上却要陪着笑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团结在杜书记的身边,在杜书记的带领下,同心同德,团结奋进,把安河的各项事业推向新的高度。”
“好,好,精诚团结,努力进取,才能建设好安河,发展好安河啊!呵呵!”林杰高兴地上车去了。
蒋能来的表态很好,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林杰也是看得很明白的。当然,任何一个地方的党政一把手,都不可能是十分和谐的,互相制约,也是官场生态平衡最好的法则。
这或许是市委、省委都没有下决心把蒋能来调走的真正原因。
回到办公室,杜睿琪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关机的这一个多小时,已经有很多电话和信息进来了。
她打开未读信息,发现绝大部分都是省委琪干班的同学发来的,他们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有的距离好远,怎么这样的消息就像长了飞毛腿似的,一下子全都知道了呢?呵呵,真是好事传千里啊!她打开陈利浩的那一条,准备回复过去,没想到这时候电话进来了。
一看,是吴巧玲的。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上次记得答应过帮她从老干局调出来,换个地方。黄忠华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完全忘了这一茬了。
“巧玲,你好!”杜睿琪按下接听键说道。
“呵呵,老同学,恭喜你啊,这回除了这个恭喜,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激动得有些无话可说了!”吴巧玲笑道。
“谢谢,那就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杜睿琪说。
“那行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特别忙,根本无暇来管其他了,我就不添乱了,往后我要见你,是不是得提前预约啊?”吴巧玲打趣道。
“呵呵,我这里又有电话进来了,下次再聊吧。”杜睿琪赶紧给挂了。
果然又是一个电话进来。
023这个惊喜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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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这个惊喜太大了
看到“朱青云”这个来电显示时,她心里笑了起来。他的消息也很灵通啊。
“怎么样?没被胜利冲昏头脑吧!”他在那边笑着说。
“差不多,已经要昏了。”她靠着椅背说。
“先别急着昏啊,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是昏了,谁救你啊,等着我在的时候再昏吧!”他调侃道。
“别贫嘴了,我今天还真是一时没缓过神来,到现在还犹如在梦中呢?”她说道,也就是对他,她还能说句心里话。这要对别人这么说,人家一定会嗤之以鼻,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我理解,换我的话可能早就跳屋梁上去了!这个惊喜也太大了!之前怎么就没个征兆呢?”他问道。
“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听林书记那意思,应该是在省委定夺的时候,李成鑫书记起了关键的作用。”杜睿琪说。
“我猜也是这样。你这个角色适应可得尽快啊,不然蒋矮子那儿就得有好果子等着你去吃了。这个人,你还是得处处小心为是。”他说。
“我知道,他的存在也让我明白自己的存在,对吧。对手或者是敌人,给你带来压力的同时也给你带来动力,我心里已经有准备了,你放心吧。”她说,“你呢,在下林怎么样,还适应吗?”
“说实话,开始还真是不适应,”他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写文章出身的,也不善于交际,不善于喝酒,但是到了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干的就是接待,每天要应付的就是吃喝,还有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好在陈书记对我很好,处处关照我,我也慢慢适应过来了。现在酒量也看涨了,呵呵。”
“难怪一开始就贫嘴了,原来是环境变了!”杜睿琪说道,“办公室是这样的性质,应酬是常态,喝酒也难免,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能喝千万不要勉强。”
她记得朱青云给她发的短信,让她少喝酒。现在他自己却是要天天喝酒了。
“呵呵,上了酒桌,容不得你不喝啊,领导。”朱青云叹了口气说,“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讲的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听他这么一说,杜睿琪立马后悔把他推出去了,朱青云本是不会喝酒不善于应酬的,这条路走下去,真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话是这么说,还是要自己爱惜自己吧,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她说。
“你放心,我会的。你现在也要注意,身份不同了,一切都变了,能不喝就不喝,不像我这个小罗罗,是没办法。”他说,“上次我说要谢谢你,一直也没时间,趁这次你的提升,我这个周末回去,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吧,好吗?”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她说。
“行,那到时候我联系你。”他说。
此刻的朱青云还真是有些后悔自己跑到下林开发区来了。
要是知道杜睿琪能这么快上位,主政安河,他就留在安河呗,还可以回到安河报去享受那份滋润和惬意。可是,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来了这里就得好好干,一切都得往前看,杜睿琪到了这个位置,他相信,对他今后肯定是有利的,没有直接的帮助,也一定有间接的帮助。
整个下午,杜睿琪都在接听电话和收发短信。
后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她干脆把手机关了,因为听得耳朵都要发麻了,手机的电池也基本用完了,自动关机。
她没有想到,这个职位的上升,对于安河政坛来说,会引起这么大的震动,更没有想到,她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她的老同学老朋友,甚至是从来不搭界的一些人,都纷纷和她熟络了起来,争着前来向她道贺。
如果此刻是蒋能来登陆了这个位置,想必她的天空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靠在沙发上,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黄忠华的样子。
想象着那天去监狱里看到他的情景,她的眼角再次湿润,她没有想到,她登陆顶峰的时刻,却是他跌落到人生低谷的时刻。他们的世界,此刻似乎相距了很远很远。一个在山峰,一个在峡谷,再也无法汇合。
但是,此时的她,却是那么想念他。想念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想念他给她做过的每一件事,想念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虽然不能见天日,但是,属于他们的美好却是实在的。
想到他如今的落寞,对比自己今日的辉煌,她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悲伤袭来。
命运总喜欢与人开玩笑,在你惊觉无路可走的时候,前面突然间豁然开朗;在你辉煌得意的时候,却瞬间让你身陷囹圄。人生的两重天,在她和他的面前,就这样无情地交替上演,一边冷落寂寥,一边火热正旺……
如果有机会,她真希望能用自己的能量去挽回他,至少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不完全是悲凉,至少让他知道,她对他,也有感激和感恩,也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伸手援助……
只可惜,一切都只能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她对他空有这份心,却无这份力。
什么时候,再去看看他,看看他吧。她心里想,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这是第一次交锋,杜睿琪与蒋能来面对面的交锋。
常委会上,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会议室。
在听取了教育局长王国涛关于新建安河一中的报告后,县委副书记胡国成第一个发言,他说:“刚才听了吴局长的报告后,我很受鼓舞。安河一中历来我们县的重点中学,为国家输送了很多优秀的安河子弟。我们在座的,安河本土的,可能都是出自安河一中。最近几年,周围县市很多学生都慕名前来安河一中就读,就是说明我们的教育质量好。但是,随着安河县城的扩大,安河人民经济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县城,越来越多的家长渴望让子女享受优质教育,所以我们这所中学已经远远无法满足现在百姓的需求。必须与时俱进,把高中部搬迁出去,老校区专门作为初中部,这样就可以增加很多优质学位,同时扩大高中部的招生人数,这应该是安河百姓的需求,是顺应民意的好事情。我很赞同王局长的建议。”
胡国成说完,蒋能来的面色很凝重。他推了推面前的茶杯,把身子往前挪了挪,准备反击了。
“刚才看了王局长的这个报告啊,确实是个好事儿。”蒋能来有些阴阴地说,“我们安河一中确实培养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向外输送了很多优秀的安河儿女。按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们应该全力来支持和发展教育。但是……”说道这里,蒋能来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周围,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安河是穷县。穷到什么程度呢?穷到只够吃饭!我们就是吃饭财政,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钱来建这么大的一所全国示范性高中。这是其一;刚才吴局长的报告里提到,要征地近300亩,这是个什么概念啊?我们安河本来就是人多地少,很多村庄人均不到一亩地!这么有限的土地,对于安河来说,一下子要征这么大一块地,几乎是难于上琪天!报告中提到的,规划地址在马峦山的脚下,那是水稻良种场的肥沃的耕地,有三分之二属于国家耕地保护范围的,要征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其二;另外,说这个规划是顺应民意,我看未必。老百姓在乎的是什么?是有饭吃,有田种,当然,也要有书读。但是,现在我们的学位还是可以满足目前的民众需求的。再说,我们如果没有那么多学位,为何要招外来的学生呢,必须要优先我们安河本土的子弟啊!既然能容纳外来的学生,就说明我们还是有多余的学位。这是其三。综合起来,目前是没必要也没可能来规划兴建这个学校。”
蒋能来似乎是很痛快地驳斥了胡国成的观点,把教育局的这个报告完全给否定了。
王国涛看着蒋能来的样子,气得简直是咬牙切齿!他妈的蒋矮子,凭什么如此阻扰教育局的规划?居心何在?他的一双手在桌子下面不停地敲打着大腿,脸上却要神态自若。
杜睿琪知道,蒋能来这是憋着一口气,总是在想尽办法跟她唱擂台。
她是支持王国涛的,办教育,再穷也要舍得。再说,安河现在的财力,在她看来,是有能力来承建这样一所学校的。如果说没钱,装修新的县委大楼,怎么出手那么阔绰?现在还哭穷,八年前,兴建了安河县幼儿园;五年前,兴建了安河二小,这些不都是在财政很紧张的情况兴建的吗?现在的经济比以前好多了,承建这样一所高中,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她看了看蒋能来,思索了一下,开始说话了。
024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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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伟人早就说过,教育要三面向:面向未来,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我们安河的教育,历来在整个龙江市都是最好的,全市的文理科状元,每年都是安河一中包揽。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安河一中拥有雄厚的师资,有一流的教育教学管理,这才是培养人才的基础。我们这所学校,还是九十年代初期承建的,那时候县城的区域才多大,来就读的孩子有多少?十几年过去了,安河社会经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各方面的需求都在增长,尤其对优质学位的需求,更是老百姓最期望的。现在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父母对孩子的期望超过了任何一个时期,因为家里就是这一个孩子,父母所有的期望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就是农村的父母,也是勒紧裤腰带来供孩子读书,只要孩子会读,他们砸锅卖铁也要供养。但是,如果我们的优质学位有限,那么将使很多孩子失去获得良好教育的机会,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说,安河一中的扩建,是顺应民意;而且,这所学校,现在从硬件配套来说,也远远赶不上现代化教学的需要,必须要进行搬迁重建,才能适应新形势下对教育的要求,所以,学校搬迁,也是顺应时事,与时俱进;蒋县长说我们的财政紧张,无力承建这么大的一所学校。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八年前,我们的财政才3000万的时候,我们调动各方面力量,重建了安河县幼儿园,让我们的学前教育走在了全市甚至是全省的前列。五年前,我们的财政只有5000万的时候,我们依然举全县之力,兴建了安河二小,解决了绝大部分县城子女的入学问题。现在,我们的财政已经过亿,如何不能来兴建这所重点高中?说到征地的问题,我们没有去试,又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能通过批复?马峦山脚下的那块地,是有部分属于水稻良种场的,但是国家对于发展教育,向来是有优先权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去争取,应该不是问题。”
“你说不是问题,在我这儿就是问题!总之,我是坚决不同意!”蒋能来强硬地说道,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这个无赖!杜睿琪在心里骂道。
大家看着蒋能来昂首走出去的背影,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场面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胡国成看着杜睿琪,摇了摇头。
杜睿琪苦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座位。她主政的第一次常委会,就这样被蒋能来给搅和了,什么也事情也没有研究好,不欢而散。
回到办公室,她的脑袋有些嗡嗡作响。
现在她坐的位置,就是当年黄忠华的位置。她搬到了黄忠华的办公室里。
这里的一切她都没有动,她要保持他在的时候的样子,就连那两棵快要凋零的绿植,她都让苗圃的人搬回去重新育养,现在摆在办公室的这两棵,和原先的几乎一样。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是她熟悉的样子,在这个环境里,她就总感觉他还在身边,似乎还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向她招手。
只是坐在当年他坐过的这张大班椅上,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一种莫名的忧伤涌上心头。
往事历历,却是今非昔比。
以前看着他坐在这个位置,感觉他掌控一切,是那么从容自如,驾驭整个班子,是那么得心应手。可是今天,她第一次以“班长”的身份上常委会,蒋能来就如此嚣张地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居然连会议都不开完,就故意离席,这是对她最大的挑衅和不尊重。可是,她却似乎无能为力,面对这样耍无赖的人,她要怎么办,才能刹住他的威风,让他有所畏惧?
这一刻,对黄忠华的思念变得那么强烈,她知道,如果他在场,蒋能来一定不可能如此嚣张,而黄忠华也定然不会让他如此嚣张的!
只是,没有如果,今天的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知道,此刻的县委大院里,这件事定然又成了最大的谈资,大家都在看她的应对,这就是较量!蒋能来已经如此公然对抗了,她要是没有强硬的有力的手段反击,她的威信自然就没有了。从此这个县委书记也就得憋屈地当下去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杜书记,胡书记要见你!”梁晓素走进来轻声通报道。
杜睿琪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梁晓素从妇联调到了县委办任副主任,兼任自己的秘书。
梁晓素是她最贴心的好妹子,这么多年,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梁晓素至今单身,也没有结婚的迹象。杜睿琪想把她调到身边再锻炼一两年,再把她推出去。
黄忠华是突然间垮掉的,他没来得及安排秘书秦军红的归宿,杜睿琪把秦军红推到市委办去了,担任了市委办的副主任,目前还没有具体的事务安排,估计下一步还是当领导秘书。
杜睿琪希望梁晓素能比秦军红更有前途。因为女干部稀少,而晓素也有从政的天赋。
“请他进来。”杜睿琪依旧摸着额头说。
不一会儿,胡国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似乎连脚步声都不曾听见。
抬起头,看到他正坐在自己的对面,对着她颔首微笑。
“很不爽吧,呵呵。”他说道。
她心里顿时有些恼,这个时候还来取笑我?她不高兴地看着他:“你很爽吗?”
“我当然更不爽!”他突然严肃地说,“我当时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大嘴巴,什么东西!当了这么多年的县长,居然就是这个素质!完全是个无赖!”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她心里释然了很多。
“你也别颓丧,这还只是开始,后面的较量才是真正的较量!”胡国成说,“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也无法靠我们的力量来让他妥协。我记得上次开全县三级干部会议的时候,林杰书记专门强调了:安河县每位班子成员要时刻牢记党的宗旨,团结一心,开拓进取,要清政廉洁,洁身自好,尤其是不能折腾来折腾去,搞内耗,这是市委决不能允许的。估计林杰书记早就料到了班子的内耗问题,所以……”
杜睿琪眼前一亮,可以借助上层的力量来做?可是,就那么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才一开始就要借助上面的力量,这说明自己太无能了!这样让市领导怎么看她?怎么相信她有能力挑起这个大梁?不,绝对不行。
“你让我想想……”杜睿琪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王局长的报告是在充分调查民意的基础上来提的,他的这个报告,是真正符合民意的,是安河绝大部分民众的合理诉求,我们理应给予支持!”胡国成说,“蒋能来这么做,是逆民意而行,是要遭到谴责的!”
“逆民意!”杜睿琪边走边念叨着。
逆民意!把蒋能来不同意建新校区的消息发出去!是不是一定会引起民众的不满?!
杜睿琪看着胡国成,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逆民意!”
“就抓住这一点!让蒋能来尝尝后果吧!”杜睿琪说。
“好,你放心,这件事他一定会后悔的!”胡国成说,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第一天的常委会不欢而散,没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继续召开常委会,又是一次交锋。
昨天,杜睿琪安排研究新建安河一中放在第一,是考虑这事可能分歧不大,而研究人事一定会产生分歧。没想到第一件事就被蒋能来搅混了局。今天是继续研究人事,这是市委交待的,要求安河县委推荐县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人选,不再从上面派人下来。杜睿琪是县委书记,人事权是一定要把住的,这次她是决不会让蒋能来赢局的。
会议由杜睿琪主持,杜睿琪说:“这次研究人事,是按照市委的要求推荐县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人选,这是市委对安河县委班子的充分信任,在安河中层干部里面选拔优秀干部充实到县委班子中,是让我们的班子更有凝聚力和战斗力,从而更好带领全县人民发展经济,推动社会的和谐发展。这次推荐的人选,要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一定要选出德才兼备,勤政廉洁,有开拓进取精神,能大胆开展工作,在群众中有威信的干部,才能担当重任。”
杜睿琪喝了一口茶,看了看胡国成,笑着说:“胡书记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你认为安河中层干部中哪两位适合这两个职位?”
胡国成向前倾了倾身子,拿起手边的那支笔,很认真地说道:“市委对我们安河班子寄予了厚望,希望我们从安河本土的干部队伍里来配备两位常委,杜书记也说了,是为了让我们的班子更有凝聚力和战斗力,所以对所挑的人选务必要慎重。从目前的这些县直机关和各个乡镇的一把手来看,我筛选了两位,提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一位是中通镇的党委书记徐文娟,另一位是乌有镇的书记于少锋。徐文娟是位女干部,干工作雷厉风行,勤政廉政,而且年轻,有一股子敢闯敢干的劲儿,在平安镇任职时就很有威信,很得民心,如今在中通镇也是口碑很好,很适合放到纪检书记的位置上来;于少锋同志,大家也应该知道,早年就是安河最年轻的后备干部,不到三十岁就担任过团县委书记,在乌有镇主政的这些年,大大改变了乌有镇的面貌,使得这个原本很穷很落后的镇,在经济上有了质的飞跃,跃到了十几个乡镇的前五名,这是很不容易的。乌有镇的干部群众都对于书记赞赏有加。这两位都是比较年轻的干部,也有政绩,为人清正廉洁,口碑很好,这样的干部,我们就应该大胆启用,这是最符合我们党任用干部的原则。”
胡国成说完,看了看杜睿琪,两人的目光交汇时,是欣慰的一笑。
025很有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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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能来听胡国成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在帮杜睿琪擦鞋,这两个人选,大家都很明了,那都是杜睿琪的人。徐文娟是杜睿琪一手带出来的,刚到中通镇任党委书记不久,就要急着把她再次提上来,看来她是早有准备的!于少锋曾经是她的老领导,现在拉他一把,显示出杜睿琪的能力和大度,而且于少峰本来就是黄忠华的人,他们是一条线上的!想提这两个人,还要问问我老蒋同不同意!哼!蒋能来鼻子里又哼出一股气。
他不等其他人发言,立马抢过话题,说:“胡书记提的这两个人选,我有不同的看法。徐文娟才到中通镇不久,就要提上来,是不是太快了,让人感觉是在坐直升机成长!再说,这样对于中通镇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中通镇的班子才刚刚稳定下来,又要变动,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县委对人事的安排?把任命党委书记当儿戏么?还有关于这个于少锋,大家都知道,于少锋的外号叫什么?叫于疯子!这个人年少轻狂,根本不能担任重要的职务,放在乌有镇,或者其他的乡镇,就是对他最好的重用了!正因为他们年轻,就更要在基层多历炼几年,再说,都提拔年轻人,那么那些年富力强的优秀干部就不要提拔?所以,经过慎重考虑,要符合市委的要求,我认为另外两个人选比较合适,一个是余家埠镇的党委书记何平,他担任余家埠镇党委书记一职已经四年多了,余家埠镇在他的带领下,经济发展有目共睹,是全县经济最好的一个镇,这个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再一位就是财政局长李宝强,这么多年管着这个穷家很不容易,但是他这个家当得很好,保证了我们全县干部职工的碗里有饭吃,而且还吃得不错,这就是能耐!都知道安河穷,但是最有发言权的是李宝强,他才知道我们的家有多穷,要怎么样过日子,要怎么样开源节流,保证细水长流。作为协助县长分管财政的副县长,更应该懂经济,李宝强就是学经济的,会管家,会理财,是最合适的人选。”
蒋能来这样一说,杜睿琪心里就笑了起来。
何平是什么样的人?当年王建才因为离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丢了余家埠镇党委书记的职位,何平捡了个死人帽子戴上,这一戴就是这么多年,想往上升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是蒋能来的人,这个时候蒋能来推他,情理之中。但是,何平口碑在余家埠镇是很差的,他执政的这些年,余家埠镇可以说是什么大事也没干,经济在全县排名第一,那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决定的。换谁来余家埠镇,干得都会比何平好!至于那个李宝强,财政局的局长,也是蒋能来圈养的一条狗,这个家说是李宝强在当,实则就是蒋能来在当,李宝强就是他的傀儡!这样的两个人要是提拔上来了,这个县委班子就真是成了蒋能来的天下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蒋县长,何平的口碑好不好?我想不用您说,也不用我们在座的各位说,听听老百姓的反映就知道了。关于那些征地款的问题,何平任镇长的时候就没有解决,到他任书记的时候,还在扯这些事情,民众的怨气很大!李宝强局长管着安河这个穷家不容易,不过据我了解,他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我们党任用干部的原则是知识化,年轻化,光这一点就不符合要求。”杜睿琪说。
“知识化年轻化是相对的,安河的基层干部里面,能有多少是既年轻又有知识的?李宝强今年还不到五十,完全可以继续重用!”蒋能来说道,却闭口不谈何平的口碑问题。看来,这点是经不起掰扯的。
杜睿琪不想和他争了,这样争下去,不但没有结果,可能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后果,不欢而散。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她看了看其他的几位常委,大家都默然地低着头,想必这么白热化的争斗,谁也不愿意站出来公开力挺某一方。
那好吧,在座的七位常委,投票来决定,杜睿琪心里想。
“吴主任,麻烦你去把刚才胡书记和蒋县长提出来的四位人选打印成一张选票,大家来投票决定吧,不记名投票。”杜睿琪说。
吴凌霄听命,立马跑到办公室去张罗出了七张选票,很快就发到了大家的手中。
蒋能来没想到杜睿琪会用这一招,不过,投票他倒是不怕,常委里面,还是有几个他的人。他不相信自己的人选会输。
拿到选票,每个人神情都很不自然,这样的方式来决定一二把手提出来的人选,似乎是第一次。黄忠华时代,是断然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看来,杜睿琪要对付蒋能来这个老狐狸,还是需要颇费些心机的。
吴凌霄负责把票收回,并和梁晓素一起,唱票计票。
七位常委,一人弃权,四人各得三票。
看来是一半对一半。
拿到这样一个结果,杜睿琪并没有觉得意外。这个票数,她能猜得到,具体的人员投票情况。
如果没猜错的话,弃权的,应该是万明贵。他这个组织部长,或许是故意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吴凌霄和康明,很明显都是蒋能来的人,胡国成是百分百投自己人的,那么徐森林也定然是投了徐文娟和于少锋的票。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四个人都是得三票。我想这样的情况,我们只能秉着一个公平公正的态度,把四个人选都上报市委,让市委来定夺吧!”杜睿琪淡然地说道。
听着杜睿琪要把四位人选一起上报,蒋能来的心里还是打了个鼓,报上去,他的人能有几分胜算?这一点,他似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既然大家争执不下,那就交由上面来决定吧!
“好,既然这样,我表示赞同。相信市委会对这四位干部有更多的了解。”蒋能来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那我们就等着市委的好消息。散会。”杜睿琪说。
蒋能来依旧昂首挺胸,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全然不把杜睿琪放在眼里。
杜睿琪笑了笑,等蒋能来完全走出去了,她才踱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她心里想。
——————————————
周五下午,杜睿琪坐在沙发上,看着案头的文件,理了理思路,开始翻阅起来。
正当她看得聚精会神时,手机响了。
“我的大书记,该下班了啊,还在日理万机着呢?”手机里朱青云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杜睿琪看了看桌上的时钟,还真到了下班时间,五点半了。
“我还有点事儿,要晚一点。”她说。
“事情永远都忙不完,我在县委外面的路上,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他问道。
“什么约定?我们之间有约定吗?”她果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不记得他们之间还有约定。
“啊呀呀呀,这人一当官忘性就大啊!你上任的那天我说周末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也为你庆贺,你怎么能忘了呢?!”朱青云假装生气道。
哦!杜睿琪想起来了,还真有这样一说。
“呵呵,不好意思,事情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好吧,你等一下,我马上就下来。”杜睿琪说道。
合上文件,她往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婆婆她不回去吃饭了。
方鹤翩接到电话,很高兴地说道:“好好,我知道了。今晚志娟和文建两口子过来了,说是要向你表示祝贺,你这有应酬,就不让他们等了,改天我们再一家人一起聚聚。”
“好,妈妈你跟他们说,志娟和文建都打过电话给我,他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个事情还是别太张扬了,要庆祝也就是放在家里,让爸爸做几个菜,一家人聚聚就行了。”杜睿琪说。
“我知道,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放心,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志平今晚也有应酬,说不回来吃了。哎,你记得早点回来啊,子安刚才还叫嚷着要妈妈呢?”方鹤翩笑着说。
“好,我尽量早点回去。”杜睿琪说道。
挂了电话,她拿上自己的外套,还有那条朱青云送的围巾,往楼下走去。
小舒在门口等着,很殷勤的样子。
杜睿琪看着他,笑了笑说:“小舒啊,今晚你放假,回去吧,车子我不用了。”
小舒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谢谢杜书记,那我就去洗洗车,保养保养,你要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我立马就到。”
“行,你去吧。”杜睿琪边说边往大院门口走去。
朱青云远远就看到杜睿琪走过来了,把车子慢慢滑行到了她身边。
看着她穿着素色的外套,披着他买的那条围巾,很有风情,他心里好一阵激动。
他从里面给她开了门,杜睿琪坐进车里,哈了一口气,说:“寒流说来就来了,没想到还没到冬天,就已经很有冬的寒意了。”
“感谢天,让我看到了披着围巾的美丽的你。”朱青云笑着说。
026真是风姿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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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学得这么酸啊!”杜睿琪看着他说,“去下林才几个月你就变了,看来这办公室真是个改变人的地方。”
“是真好看,当初我挑这条围巾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你披上它的样子,比我想象中更好看。”朱青云一直盯着杜睿琪看着。
这一说,让杜睿琪心里也起了阵阵涟漪,如果知道今天是周末,知道他要来接自己去庆祝,她不会披着这条围巾的。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天气寒冷,才从柜子里拿出这条围巾,没曾想一不小心又给了他想象的空间。
“走吧,去哪儿?”杜睿琪问道。
“今天我的饭局我做主,你就安心享用吧!”朱青云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就开出去很远。
“好吧,我先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杜睿琪说,开始闭目养神。
一整天都绷着神经在工作,这一放松下来,人就犯困。她闭着眼睛,居然真的睡上了!
朱青云边开车边转过头看看身边的女人,看她一副疲倦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人人都想上这个位,但是,只有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费心费力,斗智斗勇,何况还有蒋能来在这儿捣乱。他虽然只是个办公室主任,但是她的感受,他却是感同身受的。为官者,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呼风唤雨,权力背后的焦灼和争斗,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往往是最可怕的。
很快就到了他定的地方。
国道边新建的大酒店:金至尊大酒店。
看外表就知道是超级豪华的。
黄金色的外墙包装,让这个酒店显得别具一格。那些西化的雕塑,又让它显示出欧式的风情。霓虹灯的衬托下,黑夜下大酒店显得风姿卓越,美轮美奂。
“到了。”朱青云把车停好,轻轻唤醒已经睡熟了的女人。
杜睿琪睁开眼睛一看,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早就听说了,也多次路过,但是她并没有进来过。
这么豪华的地方,两个人的饭局,用得着这么奢侈吗?她心里想。金至尊是比安河大酒店更上档次的酒店,在安河是最豪华的,准五星级酒店。年前刚刚竣工投入使用,据说老板是一位香港人。这也是招商引资的一个成果。
“青云,怎么来这儿了?”她不解地问道。
“我说了,今天我的饭局我做主!你就等着好好享用吧,好吗?”他笑着说。主动下车给她打开车门,非常绅士地请她下车。
这么豪华的地方,没想到也是门庭若市,看来安河人还真是消费得起。
不过停在里面的车子,多数是政府牌照。
杜睿琪心里不免一惊,和朱青云单独来这里,碰到熟人,难免又要有风言风语吧。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就有些迈不动了。
“走吧,走吧,大家都是来吃饭的,你堂堂县委书记,就不用吃饭吗?别多想了。”朱青云说,“这样吧,我先上去,306房间,你稍后上来。”
朱青云说完就先行走了,杜睿琪故意慢了一拍,和他错开。
估计他已经进了电梯,她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门口的迎宾一看见她,立马就尊敬地叫道:“杜书记好!”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就认识她了?她上任才一个星期啊!看来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往后自己的行踪还真是要小心了。
继续往里面走,杜睿琪在心里祈祷,别再遇到熟悉的人了!
直到进入电梯,她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再碰到熟人。
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披着这条围巾,果真是风姿卓越。
三楼到了,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门缓缓打开,杜睿琪把肩上的围巾重新整理了一下,准备走出去。
就在她跨出电梯的那一刻,门外进来两个人,胡国成带着一个妖娆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四目相望的那一刻,两人都惊呆了!
杜睿琪看到胡国成身边的那个女子却是很淡定,还一直朝着她微笑。
“杜书记和谁相约啊?”胡国成坏笑着说。
“我和同学相约,你艳福不浅啊,胡书记!”杜睿琪看着那个女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这是我表妹,我忘介绍了,这是县委杜书记。”胡国成立马介绍道,一点都不尴尬。
“杜书记好,久闻杜书记大名,没想到杜书记还这么年轻貌美,巾帼的骄傲!”女子伸出手来和杜睿琪打招呼。
杜睿琪有些勉强地伸出手,和女子握了握,说:“好漂亮的表妹啊!呵呵!”
为了不让朱青云等得太久,她快步走出了电梯,朝着306房间走去。
胡国成的坏笑却依然在她脑海里,他究竟有多少个表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来到306房间,门是关着的。
杜睿琪想推开,却发现从里面反锁了。
这个朱青云,搞什么名堂!她敲了敲门,等着里面把门打开。
考究而又豪华的软包门,慢慢地在她眼前开启。
朱青云满脸笑容地出现在她眼前。他拉着她的手,说:“进来吧!”身子却依旧挡在她跟前,不让她看到里面。
等她走进门后,朱青云迅速地把门给锁上了。
“先闭上眼睛!”他挡着她的视线说。
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还弄得这么神秘?她心里想,却是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朱青云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似乎是转了一圈,然后才对她说:“好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关了,只有圆形的餐桌上,亮着莹莹的烛光,一个精美的蛋糕,静静地躺在餐桌的中央,旁边还有一捧心形的玫瑰,红得那么娇艳……
她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生日?不是啊!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他的生日,她记得也不是!庆祝荣升,为什么要搞这么扇人的一幕!
“什么意思?”她看着一脸笑意的他不解地问。
记忆中,他从来不曾浪漫过,更没有如此费劲心机为她布置过什么场景。就是他们最相爱的那几年,他们在一起的生日,也是过得极其简单。一碗长寿面,或者去镇上消遣一下,买点小纪念品,没有什么深刻记忆的东西值得存留下来。
“睿琪……”他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说,“这个日子,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生日,但是,却是你我一生都值得记忆的日子!还记得深秋的安河边,那个落日下的黄昏吗?”
看着他目光里的深意,她立刻就明白了!
深秋的安河,落日下的草地,静静流淌的安河水,那个黄昏,她把自己交给了他,成了他的女人……
她不敢看他的目光,低着头看向桌上的蛋糕。
上面燃烧着十二根蜡烛,是啊,十二年了,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地当床天当被,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交接……
“睿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我们爱的记忆,永远都那么美好,刻骨铭心!”朱青云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
“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你带给了我最甜蜜的记忆,直到今天,都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灵魂深处的最爱,依然是你!睿琪,我爱你!”朱青云伏在她的耳边呢喃道。
她的心颤抖了,泪已经溢满了眼眶。
“青云,听我说,”她轻轻把他推开,双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别这样,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你,你难道真不恨我吗?”
“不,我对你没有恨,早就没有了,只有爱,只有更爱!睿琪,你也是一样爱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上次在小树林里,你对我的爱,我感受到了,你的心和我一样!你爱的,依然是我,对不对?”朱青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那灼灼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给燃烧起来。
“青云,你不知道,那是……”她本想说,那是因为瞎子的话,她害怕他会受难。可是,她无法说出口。她不能否认,她内心深处是爱他的,一直是最爱的。
“那是什么?那就是你爱我,你用行动告诉我的,你爱我!”朱青云又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青云……”她无力争辩了,她无法违抗自己的内心。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她尽情地闻着他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这种心碎的味道,曾经是她的最爱,是她每日都要沐浴其中的味道,可是,她却自己把他抛弃了,抛弃在那个属于他们记忆深处的地方,多少次在梦里找寻他,却总是在即将找到的时候又遗落了!
“睿琪,人生苦短,我们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给我们的爱一个复活的机会,好吗?”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地凝望着她,眼里满是热切的渴望。
她抬起头,轻轻地抚触他的脸颊,嘴唇边那一圈刚长出的胡须,还是坚硬扎人!她细细地感触着这份密匝匝的刺,手指划过他的嘴唇。她最喜欢这样抚摸他,抚摸他的胡须和嘴唇,他的这张大嘴,厚实的嘴唇,是男人的性感……
在她的食指划过他的人中,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时,他张开嘴,把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尽情地吮吸着……
027荡漾起温柔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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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荡漾起温柔的爱意
她惊呆了!她感觉到他的舌缠绕着自己的手指,柔柔的,软软的,让她心底荡漾起温柔的爱意……她怕自己再也坚守不住了,这样下去,一定无法逃离他的情陷!
她狠狠心,抽离了自己的手指,低着头说:“青云,我们吹蜡烛吧,你看,蜡烛都流泪了……”
“好,来,我们一起吹!”朱青云拥着她,两人一起吹灭了那象征着他们爱的十二支蜡烛。
朱青云捧起旁边那束花,说:“睿琪,以前我不懂浪漫,从来也没有送过花给你,迟来的玫瑰,希望你喜欢,希望我们的琪春永远像这火红的玫瑰这么娇艳,绽放出人生最美丽的颜色。这12朵玫瑰,是我爱你的一个轮回。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我们相识相爱后,已经走过了生命中的一个十二年,下一个十二年,不知我们将在何处,还能否这样相聚相拥在一起?生命充满了变数,只有好好把握现在的每一天,不留下遗憾,才是我们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青云,别说了……”听着他的话,她心里又想起了那个易瞎子的魔咒,“为什么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好好珍惜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就好了!”
她接过他手上的玫瑰,伏在他的怀里,任泪水打湿他的胸襟。
是啊,下一个十二年,谁又能知道,他们将在哪里?
“睿琪,让我们重新爱一次吧,现在,我们都有爱的能力,为什么不给爱一个机会?”他有些伤感地说道。
“青云,我爱你,你也爱我,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份爱是无法复活的,”她摸着他的脸说,“我们身上承载了太多的东西,爱是两个人的事,可以很美好,可是,婚姻却是两个家族的事情,更何况,我们都是深陷‘囹圄’的人,我们已经没有爱的自由,青云,别再想了,好吗?我们就这样,做彼此生命中最贴心最知心的人,不要跨越那道爱的警戒线,不好吗?”
“睿琪,何苦要如此折磨你我呢?”他伤感地说。怀里抱着至爱的女人,却无法好好去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何等的憋屈和悲摧!
“对不起,青云,如果我给你爱的机会,我们就会伤害更多爱我们的人和我们爱着的人,还有我们自身在社会上的角色,也不会容许我们对家庭的背叛,不可能了,此生就这样吧,你我都把彼此放在心底深处,好好珍藏,让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人生的挚友,好吗?”她含泪说道。
“睿琪……”他紧紧拥着她,泪水溢出眼眶。
是啊,很爱很爱,却已经没有资格爱了!当年就是这样,因为彼此的追求不同,他们失去了最可贵的爱情。现在身陷在同一个局里,依旧无法相爱,虽然心里有爱,却只能停留在心里,永远也无法再彼此拥有,走进各自的生命里!
“青云,你好好爱你的家庭,孩子,我好好爱我的家庭,孩子,我们都需要这样一个家,才能在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你现在的位置也很不错,好好奋斗,将来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我按照我的既定目标走下去,任何时候,只要能帮你,我都会竭尽全力,你的每一次进步,对我来说,都是最大的安慰。其实,我更希望你跑在我的前面,我追着你跑,这样,你就更有动力了。”她说。
这是不可能的了!他在心里说道,这辈子我怕就是脱了鞋子都追不上你了。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走上了这条路,我知道没有退路,只有不断地往前冲,跑得越快越说明你的能力。”朱青云说。
“我们一起努力吧,青云!”她看着他,坚定地说道。
“好!”他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们吃饭吧,你饿了吧?”
“早就饿了!”她娇嗔道。
“都怪我都怪我,我立马让他们上菜。”他说。
走到门边,他按下了上菜的按钮,不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
朱青云起身去开门,服务生推着车子进来了,所有的菜一起上来了。
朱青云特意要了一瓶红酒,点得都是粤菜,绝大部分都是海鲜。
“这是金至尊的特色,这儿的海鲜都是空运过来的,很新鲜,你尝尝。”朱青云夹了那只清蒸龙虾的白白嫩嫩的肉给她。
杜睿琪尝了一口,说:“很不错,很新鲜。你也吃。”
“睿琪,这杯酒我敬你,祝贺你,你是我的骄傲,是你家族的骄傲,也是龙江师范的骄傲,真心地祝贺你!”朱青云举起杯,很真诚地说道。
在他心里,杜睿琪和黄忠华的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她能登上县委书记的位置,靠的是她的实干,是更高领导对她的赏识。
当然,黄忠华是她的踏板,是她上升的有力支撑,但是,那都属于过去,今天的杜睿琪,在朱青云眼里,就是那个最能干最有实力的女县委书记,是他的榜样和骄傲。
杜睿琪举起高脚杯,看着杯中深红的葡萄酒,轻轻地荡漾一下,杯中荡起圈圈的涟漪,犹如她内心的波澜。
“谢谢你,青云!”她轻轻地和他碰了碰杯,“我没有想到,我们还能这样浪漫地坐在一起,举杯共饮,品味人生。”
“睿琪,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经常这样,让浪漫充溢我们的生活,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一些,你说呢?”朱青云看着她说。
杜睿琪不敢再接他的话了,他内心的那份渴望依旧,无论她怎么说,他都做不到把她当朋友,挚友,她知道。那么,她只有管好自己的心,不再飞出来,和他发生碰撞。
这次浪漫的烛光晚餐,是让她刻骨铭心的。
朱青云拿出一个精致的心形的首饰盒,放到杜睿琪的手里。
她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打开看看吧,是我专门为你定做的!”他说。
杜睿琪轻轻地打开盒子,里面白金的链子熠熠发光,那个翡翠弥勒佛吊坠非常饱满,笑面很是慈祥和蔼,杜睿琪一看就喜欢上了。
“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杜睿琪说,把项链装进盒子一起还给他。
“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弥勒佛,还请寺庙里的住持开了光的,你带着能保平安吉祥,官运恒通。”他笑着说。
“谢谢你,这么用心。可是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执意要还给他。
“那好吧,你要还给我也可以,我也没什么用,总不能我一个男人来戴这个东西吧,那我就把它随便送给哪个女人吧,谁愿意跟我好,我就给谁!”朱青云假装生气道。
“好啊,你送吧,你以为我会心疼啊!”杜睿琪笑着说,手里却把那盒子抓得紧紧的。
“好好戴着吧,这是我给你的祝福,希望能时刻陪伴着你,给你带来好运和平安。”他搂着她的肩膀说。
“好,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一并收下带走了。”她笑着说。
“这就对了,别总把自己当领导,有时候你要学会当女人。女人再能干也是女人,该撒娇的时候就撒娇,该发小脾气就发小脾气,找不到对象,你就冲我,随时我都可以接招。”他笑呵呵地说道。
“那好,你就当我的出气筒吧,以后。”她娇羞地说道。
“没问题啊!我愿意,我太愿意了!”他笑着说,搂着她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只要她能接受他的心意,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做回一个小女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朱青云把旁边小ktv的音响打开,里面传来周华健的歌声《爱相随》。
“别想你,忍不住我提醒自己,伤了心,有些事也要过去;心很痛,痛的不想再做我自己,别回头,情己去绿已尽;很想你,也不是因为失去你;爱了你,用尽我全心全力,一生情,只为这一次与你相遇;情难了,难再续难再醒;人分飞,爱相随……我为你痴,为你累,风雨我都不后悔,我又怎么有路可退,曾经深情,你给了谁……”
伴着周华健深情的歌唱,朱青云搂着杜睿琪,轻轻地转了起来……第一次这么柔情地和她跳舞,他感觉到她内心也一样充满了柔情,只是无法逾越那道藩篱,因为她背负着太多的重荷……
她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和着他的步子,缓缓地移动。只是,流泪的眼,不会让他看见。这里的每一句歌词,似乎都是唱给她听的……人纷飞,爱相随,情难了,难再续,难再醒……
她和他,不就是这样吗?难再续,难再醒!
人生的一次选择,就决定了不同的命运方向。让他们从此成了再也无法交集的两个人。可是,命运捉弄,却又偏偏把他们放在了一起,让他们来接受这份煎熬和考验,让他们体会想爱却无法爱的痛苦,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惩罚!但是,如果说是惩罚,她宁愿独自承受,因为,是她主动放弃了他们的爱,是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是她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是,面对这份死去又活来却无法完全复燃的感情,真正伤害的,却是他,这个至爱她的男人,如今又出现在她的身边的男人……
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能抛开一切的负荷,和他复燃,好好爱一回。可是,一旦迈出那一步,将再也无法收回,他们之间,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把彼此都沦陷进爱的泥沼里,无法自拔,那毁掉的不仅仅是两个家庭,更有他们两人的前途,这是他们都无法接受的现实。他们都是农家子弟,攀到今天这步,个中艰辛,只有他们自己内心最清楚。她这一路走来,伴随着多少是非和口水,承受了多少的内心煎熬和纠结?经历了多少次的惊险博弈?如今身陷这个局中,最怕的就是被甩出局。他们玩不起这样的危险游戏。
028一次错过,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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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一次错过,就是永恒
认命吧,青云,她贴着他的心口,在心里默念道,但愿他能感应到,明白她的心,明白他们之间这样的不得已!
就这么贴着他,她感觉两人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杜家庄,那间小小的宿舍里。他们之间的美好,似乎永远都停留在杜家庄,停留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睿琪,我们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痛苦这么煎熬呢?”他仰着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如愿?为什么明明相爱,却无法相融?为什么?他在心里呐喊着。
如果说十年前是她的情非得已,那么现在,她完全可以选择和他重新开始,他多么渴望能和她重新爱一回,好好爱一回!为什么就无法跨越呢?
“睿琪,睿琪……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的梦里,每一次都是你的影子,在我的心里,你从来就不曾离开过,总是驻守在那个最温暖最重要的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心里说道,你在我的心里也一样,你在我的梦里也一样……可是,她不能回答他,不能!只能让泪水无声滑过脸颊,悄然落在地上。
这份爱的苦涩,注定要含泪咽进心底……一次错过,就是永恒,此生已无法回头!
恍惚中,两人相拥相偎着转了很久,杜睿琪感觉时间不早了,身子也累了,她轻声说道:“回去吧,青云!该回去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朱青云停了下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又伤感了!睿琪,别伤感,我尊重你的决定,也谢谢上天对我的眷顾,虽然你不能再次走进我的生命里,但是我还能这样拥着你,让你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相守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别伤感了,走吧!”朱青云搂着她,往门外走去。
拿好她的外套,朱青云才去前台签字。这里也是下林开发区接待的一个点,朱青云是可以直接签字报单的。这就是当一个办公室主任的好处。
来到屋外,感觉寒风阵阵。杜睿琪把肩上的围巾紧了紧,等着朱青云把车倒出来。
车子停在她跟前,就在她钻进车内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丁志平!
他怎么也在这儿!
杜睿琪的内心不禁打了个寒噤!
婆婆说他今晚有应酬,原来也是到这儿来应酬!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她看到丁志平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这边,想必他一定早就看到她了,看到她和朱青云一起出来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再说吧。杜睿琪钻进车里,说:“走吧!”
朱青云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离开了酒店的大门,消失在门口的国道上!
杜睿琪到家的时候,丁志平也到家了。两人是前后脚迈进家门的。
客厅里,橘黄的灯光下,丁志平的脸有些异样,不过并没有表现出要发怒的神情。
于海天到广播电视局任局长之后,倒是把丁志平提起来任了办公室主任,这是杜睿琪没有想到的。看来,于海天在心里已经想和杜睿琪和解了,至少在丁志平的事情上,他已经表明了这个态度。
但是,杜睿琪并不领于海天的这个人情。她本是不希望丁志平再往上升的,尤其是干办公室主任一职,完全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况且他的身体也不太好,一直都还在吃药,而且要终身服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否则面临的就是人生的劫难,家庭的劫难。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保全这个家的完整,给父母一个安心的晚年生活。可是,于海天这样一个好意,丁志平上去了,打乱了杜睿琪的计划,也把丁志平推向了一条危险的道路。他的身体,如果经常喝酒应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她必须要阻止他这样做!
“我们上去吧!”杜睿琪说。
“好。”丁志平起身先往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他们自己的客厅里,杜睿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志平,坐吧!”她说。
丁志平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今晚你也去应酬了,我没有想到。”杜睿琪说。
“你不是也去了吗?就你能去,其他人不能去?”他反问道,语气明显不友好。
“我知道,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她说,“但是,志平,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能喝酒,不能应酬,这是医生交代的啊!”
“你都说了,这是工作,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的工作就是工作,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了吗?”他没好气地说。
“志平,你冷静点,听我说。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以身体为重,你的情况你自己很清楚,这个工作不适合你,当初我就不太同意,可是你自己要上去,现在面对这样的应酬,你又推脱不掉,你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置我们这个家的幸福于不顾。”她看着他有些生气地说。
“什么是幸福?一个男人,忍气吞声,窝窝囊囊地活着,就是幸福吗?看着自己的老婆攀上高位,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幸福吗?啊?”他有些愠怒地说。
丁志平这个态度,是杜睿琪没有想到的。自从他的身体恢复过来后,他的脾气也好了很多,都没有再对她发过脾气。看来今天又是受到了刺激。
“志平,对于这个家来说,你的身体比你的官位要重千倍万倍,你的生命是妈妈拿命换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命就是妈妈的命,是这个家的命!所以,你的健康,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儿!更是妈妈、是这个家的事儿!”杜睿琪说。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教训我。我问你,你今天是工作是应酬吗?啊?”他问道。
“当然是,同学聚餐为我庆祝一下,难道不是应酬吗?我能不去吗?”她说。
“同学聚餐,就你们俩人?”
“其他人还在闹着,我怕时间太晚,所以让他提前送我回来。”她说道。
“呵呵,真是殷勤周到啊,为什么不叫司机,你不是有专用司机吗?”他盯着她问道。
“周末我给司机放假了,让他也过个安心的周末,况且有车顺路,为何还要再烦劳司机呢?这不是我的作风。”她很坦然地说。
“是为你们提供私会的机会吧?哈哈。”他笑道,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志平,你别这样!”她生气道,“我和朱青云是曾经有过一段,但是我抛弃了他,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以后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
看到她发怒,丁志平不敢再吭声了。
眼前的女人地位已经是高高在上了,况且自己也没看到什么,就是朱青云开车送她,又能说明什么呢?去酒店里的人,何止他们两个?多少男男女女都去了,能说明什么?你自己不是也去了吗?自己这股醋意,是不是发得有些无理取闹?
看到丁志平不吭声了,杜睿琪换了一种口气,说:“好了,洗洗睡吧,以后尽量不要去应酬,就是应酬,也不要喝酒,还有医生交代你不能吃的那些东西,千万要注意,不能乱吃,你的身体是和这个家的幸福密切相关的,你不为其他人想,也应该为自己的父母想想,你的健康,比他们的生命还重要。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适合你。”
丁志平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了看杜睿琪,说:“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今天我也没喝什么酒,我知道自己不能喝,他们也没逼我喝酒,几个兄弟单位的聚了聚,也就是开心一下。你先洗吧,你先睡。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干着看!”
杜睿琪听他这么说,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没喝酒就好,这个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不过,他后面那句话,倒是让杜睿琪不敢再拿老眼光看他。以前总觉得他没有上进心,只能做个普通的小职员,一辈子碌碌无为,这样看来,这个男人的内心,也是有一股子力量的。但是,这个职位真不适合他,为了这个家,她都得为他另想办法。
冲完凉回到房间里,杜睿琪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要怎么给丁志平换个单位,最好是能有点职位,但是又很清闲的地方,她一定要把丁志平安置好!为了婆婆,她也应该这么做。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丁志平的事儿,以为把他闲置在那儿,就行了,看来任何人都是有向上攀爬的**。现在看来是不得不想了。
周末,杜睿琪想好好睡个懒觉,却感觉鼻子上总有东西在蠕动,痒痒的。
她还以为是小虫子呢,摸了摸鼻子,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没想到一会儿又来了,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子安笑嘻嘻地站在她的床前,手上拿着毛茸茸的小熊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妈妈……”看到妈妈醒来了,子安甜甜地叫了一声。
“哦,宝贝儿,你怎么上来了!”她惊喜地叫道,把子安搂进了怀里。
“妈妈,子安都不睡懒觉,妈妈起床吧?”子安趴在她的胸前说。
“好,妈妈这就起床!”杜睿琪在子安的脸上好好亲了一口,坐了起来。
035进入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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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进入了角色
“好啊,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也是国家的大事!现在有些地方啊,农民出现了弃耕抛荒的现象,看了都让人心痛!我们国家本来就是人多地少,土地资源非常有限非常宝贵,如果不好好利用这点有限的资源,来精耕细作,将来我们吃饭都要成问题啊……”李成鑫不无担忧地说,“看到这些农田里长势喜人的水稻,我心里都觉得踏实啊!”
杜睿琪没想到李成鑫会把话题谈到粮食问题和土地抛荒上。
这让她心里一时有些发慌。
余河个别乡镇也出现了小面积的土地抛荒问题,这是农村青壮年劳力外出务工造成的最直接后果。个别村庄,甚至看不到一个年轻的男人,都是老人和孩子,完全没有耕种能力,这样下去,土地怎么能不抛荒呢?这确实是个严峻的问题,也是中国绝大部分农村都在出现的问题。
但是,今天绝对不能谈这个话题,否则得不偿失。
“李书记,从抚河市召开农村垃圾处理现场会后,我们余河就开始积极进行推广落实,现在每个乡镇每个村庄,都做到了垃圾集中收取,集中处理。乌有镇的垃圾处理,我们尝试了新探索,就是实行垃圾分类,从农户家里开始就进行分类,到了处理站再进行第二次分拣,最后无法回收再利用的,能焚烧的就用‘中华炉’进行焚烧,不能焚烧的集中进行填埋,效果很好!”杜睿琪汇报道。
“哦?”李成鑫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感兴趣了,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杜睿琪问道,“农村垃圾分类?这是个亮点!现在城市里要推广垃圾分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乌有镇能做到?”
“是的,我们在乌有镇进行了试点,村民们很配合,效果显著。这项工作是晓素同志在具体负责,让晓素来向您和各位领导汇报吧!”杜睿琪适时地把梁晓素推到了李成鑫面前。
“呵呵,好!”李成鑫很高兴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啊!
他也很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晓素这个丫头是不是真的能独挡一面!
梁晓素看到杜睿琪招呼她,立即走了过来,站在了李成鑫的面前,她的心啊,又是好一阵慌乱!
“晓素啊,把乌有镇垃圾分类的工作向李书记和各位领导好好汇报一下!”杜睿琪笑着说。
“好……”梁晓素抬起头看了看李成鑫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其他领导,心又在砰砰直跳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始说话了。
“李书记,各位领导,乌有镇的垃圾处理,从一开始,我们就定了一个比较高的标准,要求每家每户产生的垃圾首先要在家里进行初步分类,而不是所有的垃圾都放在一个袋子里。初步分类目前就是把能回收的和不能回收的进行区分,比如纸张,剩饭剩菜,塑料制品,这些都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村民就要现行分类好,丢到垃圾处理站的垃圾,只能是不可回收的日常垃圾,然后再进行统一无害化焚烧或者填埋。”
“开始的时候,村民们不习惯,也有些人做不到,但是,卫生保洁员的任务就是起到监督的作用,每天集中收取垃圾的时候,如果发现谁家垃圾没有分类就进行丢弃的话,会进行批评教育,屡教不改的还要在村里的广播站进行通报批评!”
“大家都很好面子,不愿意被通报,所以慢慢这样的情况就少了。而且分类后的可回收垃圾可以当废品卖掉,村民才能从中得到一点小收益。所以,慢慢大家也就习惯了。当然,对于做得特别好的家庭,也就是垃圾丢弃最少的家庭,村里要进行广播表扬,这样鼓励大家尽量少产生垃圾,把能回收能反复利用的资源进行利用,减少资源的消耗,也减少垃圾的产生!”
…………
梁晓素边走边汇报,大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乌有镇上的垃圾处理点了。
李成鑫一直在微笑着看着梁晓素汇报,不时还点点头,看得出他很高兴
梁晓素在向大家作汇报的时候,也会偶尔和他对视一下,但是目光很快就闪开了。
李成鑫却是全程都听得很高兴!而且听得很仔细。
他是打心眼里高兴啊!没想到晓素这个丫头,看起来很稚嫩,干起工作来却很不错,讲话汇报也是条理清晰,是只潜力股啊!
他原本还担心,她从一个秘书直接到县委副书记,这样巨大的角色转换要很久才能适应,没想到她似乎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刚才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的,看来她对这项工作是真正用了心去做的!
她上来才这么几天,对这项工作应该只是刚接手不久,却能如此烂熟于胸,足见晓素这丫头的工作能力很强,果然是没有看错她啊!
李成鑫的满意从心底里溢了出来。看到晓素对工作的胜任真是比看到什么都让他开心啊!
站在这个垃圾处理点前面,大家都感觉到很奇怪,这儿居然没有一点垃圾的臭味!
但凡是垃圾堆放的地方,都是气味刺鼻,蚊蝇乱飞,让人无法久留之处。
但是这个垃圾处理点却是异常的干净!刚才一路走过来,小镇上的路面也看不到任何的垃圾纸屑。
李成鑫仔细看了看这个垃圾处理点,靠近最边上是一个微型版的小屋,有活动的屋顶,还有大门,当然,这不是小矮人的住房,而是堆放垃圾的小屋。
房顶是可以掀开的,方便投放垃圾,又能防止下雨垃圾被水浸,造成二次污染。房门是可以开关的,方便掏出垃圾进行焚烧的,平时就把房门锁上,防止垃圾被乱翻动,弄得到处都是。
旁边就是一个不锈钢的“中华炉”。
这个设计挺新颖,而且很实用,果然是很有创意。比抚河市那儿的做法更先进了一步!
“乌有镇推广垃圾分类之后,垃圾的产生率在全县是最低的,平均三天才需要焚烧一次,别的村庄,几乎每天都要进行焚烧,是乌有镇垃圾的几倍。”梁晓素接着说,“村民们看到了垃圾分类带来的好处,也得到了切身的实惠,所以,这项工作已经深入民心,我们准备总结乌有镇垃圾分类的经验,下一步在全县进行推广!”
“好!这个做法比抚河市更先进,更环保,更有价值!建议各个地方都要进行垃圾分类试点,慢慢培养村民们的垃圾分类习惯。这是非常好的习惯,利国利民。现在,城市垃圾的产生也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巨量的垃圾已经在大量的侵占我们的土地资源,破坏我们的环境,进行垃圾分类之后,能够大大减少垃圾的产生,节省了资源,更保护了环境,”说到这里,李成鑫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环保厅厅长唐国周说,“唐厅长,乌有镇的做法值得推广啊!农村都能做到垃圾分类,城市居民就更要做到!城市的人口多,人均空间小,垃圾的产生率很高很大,严重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我看这不是做不到的问题,而是落实的措施到不到位,力度够不够大!乌有镇这一点做得非常好!”
唐厅长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吭声。
谁都知道,垃圾分类,应该做,也必须做。可是说起来容易,真要坚持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城市里不是没有进行过试点,而是每次试点,都得不到应有的效果,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句空话!
乌有镇的卫生情况,表面上看到的确实做得不错,关于垃圾分类,听梁晓素刚才的介绍,也是卓有成效。但是,真正的情况呢?是不是像他们说的这样?
唐国周心里还是表示怀疑的!城市都做不好的事情,农村能做到?
“小梁啊,带我们到村子里去走走……”唐国周看了看梁晓素说道。
唐国周想进村子里看看,就能看到真实的情况了!
梁晓素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应答道:“好!请各位领导这边走!”
站在后面的镇党委书记万达山和镇长丁浩天却是有些提心吊胆了。事先没有说要进村去看看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梁晓素果断地走在前面,沿着那条小巷子,带着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子里走去了。
这是乌有镇上的一个村庄李家堡,全村人都姓李,算是李成鑫的本家了。
村子里的年轻人大部分也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老人妇女儿童,在地里种些菜,赶圩的日子便拿到镇上去卖,也增加了一点收入。
还有一部分没有出去的年轻人,利用镇里的集市,去信江市的批发市场批发一些东西,在集市上摆摊,赚些家用,日子倒也过得闲适而滋润。
乌有镇是逢三六九赶圩。
今天不是赶圩的日子,也没有到正式收割早稻的日子,村民们很悠闲地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闲扯家常。
看到这么多官人模样的人走过来,大家都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但是并没有电视画面里的那样都站起来鼓掌迎接。这群人里面,村民们最熟悉的就是他们的父母官万达山和丁浩天,而恰恰这两位主却是老百姓最不喜欢的。其他的人,村民们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看到村民无动无衷,万达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036怀疑他是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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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怀疑他是奸细
这些人真他妈的太不懂礼貌了!看来这没有事先彩排就是不同!可今天这事儿是突然袭击啊!路线也是临时安排的,他们一切都是被动的,根本来不及准备!
李成鑫并没有因为村民们没有起身欢迎他而不高兴,相反,他是主动走过去和一位年长的老奶奶握手,笑着问道:“老人家,您好啊!您今年高寿啊!”
“老人家,这是省委的李书记,问您好啊!”万达山立即跑到前面,用当地的方言对着老婆婆说了一通。
老人有些耳背,也听不懂普通话,看着万达山这么一说,她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很激动地看着眼前这位大官人,只是那几乎掉光了牙齿的扁嘴巴半张着,无法说出话来。
老婆婆呵呵笑了一下,说:“八十八了……”
虽然老婆婆说的是方言,但是李成鑫还是听懂了这几个数字。
他紧紧地握着老婆婆的手,很兴奋地说:“您老好福气,高寿啊!”
老人一个劲儿地点头,半张着嘴笑着。
村民听得这位是省委的李书记,立马就炸开了锅!
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人来到他们这个小村庄。而且今天来的还是位本家官人,也姓李!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李书记,您好!有个问题我能向您反映吗?”一位老伯站到李成鑫跟前问道。
“呵呵,行啊,有什么问题您直说!”李成鑫笑着说道。
这位老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镇党委书记万达山和镇长丁浩天,毫不犹豫地说道:“李书记,2006年中央在全国范围内取消了农业税,我们农民缴纳了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是中央惠及亿万农民的一大德政,我们农民感激党和政府!从去年开始,国家又加大了对农民种粮的补贴,目的是调动农民种粮的积极性。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们乌有镇的种粮补贴怎么和别的地方相差那么多?”
老伯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万达山和丁浩天。
万达山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丁浩天更是身子有些打抖了!
他们就是担心村民会突然间冒出来声讨他们,果不其然啊!这个死老头子,果然要揭盖子了!万达山不停地向那位老伯使脸色,不停地暗示他别说,别说!就他妈的开口叫他爷爷了!可是人家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听他继续说道:“李书记,这两年政府更加重视粮食生产了,财政对早稻和中稻种粮补贴每亩分别增加了22元、晚稻增加了30元,种早稻每亩可补63元,种晚稻每亩分别可补68元。一亩田种完早稻再复种晚稻,两季种粮补贴可达130多元。可是,我们拿到手的,却只有早稻一季的补贴!晚稻的补贴根本就没有发放到我们手上!”
“是啊,我们根本就没有拿到晚稻的补贴!”旁边几位村民也附和道。
听到老伯这话,万达山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这狗日的,哪儿得到的消息啊!这些政策,他都捂着了,根本没敢让这些人知道啊!没想到,还有这么先知先觉的老农,居然能知道他截留了的信息。
这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了!
今天绝对是诸事不宜!出门他妈的就会踩狗屎的日子!
李成鑫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人敢截留中央给农民的种粮补贴!这胆儿也忒大了!
凡是有点政治觉悟的官员都知道,这几年国家对农民的反哺政策越来越多,而且对这块儿的钱都是专款专用,从中央划拨的钱都是直接到农民的账户上的,为的就是预防下面对这些专款的截留!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这样的基层“狼”!
以前他就听说过,有些地方的干部截留救灾款、水利建设资金等等,老百姓把这种行为称作雁过拔毛!
基层的一些“狼”啊,果真是见什么都要咬一口!
李成鑫先是看了看林宇,接着又看了看杜睿琪,这是什么情况?嗯?
林宇也是一头雾水,说实话,他不知道啊!这样的事情,各司其职,他一个市委书记哪能管得那么细啊!
杜睿琪也茫然地看了看万达山和丁浩天,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拿着自己的脑袋在开玩笑吗?种粮补贴都敢截留?这些补贴款都是用“一卡通”的形式直接发放到农民手中的啊,镇里怎么还能截留到呢?
杜睿琪一时间有些蒙了!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梁晓素也是惊愕地站在那儿!
这样的状况,完全不在她汇报的工作之内!
“万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儿!”过了片刻,杜睿琪看着万达山严厉地问道。
“这……这……”万达山一时有些语塞,只觉得后背阵阵冒汗,脚也有些抽筋似的抖动着,他绞尽脑汁想自圆其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的是丁镇长……”
他直接就把球踢到丁浩天手上了。
事实这也确实是归镇长丁浩天管。
可是……丁浩天看了看万达山,真他妈的恨不得啐一口唾沫在他脸上,做什么缩头乌龟啊!这事儿不是班子会决定的吗?怎么成我个人负责了……万达山这个孙子关键的时候他妈的一点担当都没有!
丁浩天没有退路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他想了想,说:“报告李书记,林书记,杜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早稻和晚稻的补贴都是分开发放的,今年的晚稻补贴要到年底才能发到农民手中,不是不发,而是没到时间……”
“你胡说!”丁浩天还没说完,老伯即刻就堵住了丁浩天的话,“那我们去年的晚稻补贴呢?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拿到!而且早稻的补贴款也被你们给侵占了将近一半,每亩只有36元!剩下的那27元呢?你说说,到哪儿去了!”
这……这……丁浩天无奈地看了看万达山,今天这是碰到鬼了!他妈的!这回看来是死定了!
“真有这回事儿?”李成鑫盯着万达山和丁浩天说道。
两人都有些哆嗦,低着头不敢吭气儿了!
这是事实,可是……这事儿岂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的啊?
现在不能收农业税,乡镇的财政都很紧张,有时候连办公用费都无法解决!中央下拨的很多款项,都是直接发放到农民手中,这让乡镇这一级的财政,几乎陷入了瘫痪!可是,要维持这么庞大的一个公务员队伍的吃饭问题和日常运作,哪儿弄钱去?不截留一点,怎么办?
他们也知道,这截留种粮补贴的行为一旦被发现了,那就是掉帽子的问题,可是,他们把中央的很多政策都锁在柜子里啊!这些村民是怎么知道的?
真他妈的,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李成鑫看丁浩天和万达山这样子,估计确有其事。
但是,这个问题在这个地方是一时间无法说清,也无法解决的!
李成鑫想了想,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些人,今天的目的是检查农村垃圾处理的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能离题万里。这个问题只有下来再查清楚,再落实追究相关的责任。
“老哥——”李成鑫握着他的手说,“你反应的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认真查落实,该发给你们的钱,一分都不能少,都不会少,请大家放心!”
“谢谢李书记,谢谢!”老伯感激地握着李成鑫的手说,“我们农民打心眼里感谢党和政府的好政策!不过,党的好政策很多都无法落实到我们的身上,李书记,您知道吗?有句话是说政策出不了中南海,其实,政策出了中南海,到了我们镇,就是被一些人锁在了抽屉里!好政策被‘锁’起来了啊!”
万达山看着这位老头,真怀疑他是奸细!
这他妈的,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啊!这是谁出卖了真相啊!这样的事情,只有他们政府的核心人员才知道啊!
李成鑫再次愕然!这样的情况他闻所未闻!下面的这些人真是狗胆包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连国家的好政策也敢堂而皇之的截留,居然锁在抽屉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怪基层的问题越来越多,越闹越大,最后往往就无法收拾了!都是因为这些损公肥私的基层公务人员给瞎搅和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问题的性质就很严重了!”李成鑫看了看旁边的万达山和丁浩天,“这件事情我们接下来进一步细查,如果是真的,一定严肃处理!国家的好政策利国利民,个别人对这些好政策进行截留,就是祸国殃民!”
李成鑫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相当严峻。
站在他身后一直没有吭声的省农业农村工作领导小组组长金援梅和省纠风办主任瞿亚光对视了一下,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个意外发现,将会是他们下一轮工作的重点。
但是,这个意外却让杜睿琪和梁晓素有些心惊肉跳。
037基层的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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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基层的蛀虫
更让万达山和丁浩天感到了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
今天不是来检查垃圾处理工作的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乌龙呢?
和这些村民告别后,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了。尤其是万达山和丁浩天,双脚犹如灌了铅似的,每拖动一步都似有千钧重。
大家继续沿着小村道往里面走,在一栋平房前面正好看到一个老婆婆坐在家门口分拣垃圾。
老婆婆大概六十多岁,却是白发苍苍,那双干枯而皱裂的手,在不断地翻检着垃圾。可能是因为太投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一大群人走过来。
李成鑫停下了脚步,梁晓素本想上前和老婆婆打招呼,没想到李成鑫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吭声。
大家于是都没有吭气,就站在那儿,看着老婆婆专注地分拣那一堆废纸和废塑料。
老婆婆是那么仔细,每张纸壳都要叠得整整齐齐,每个塑料瓶都要扔进旁边的竹篾框里。
纸壳叠得差不多高了,她就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叠放在一起。做这些的时候,老婆婆是那么专注。
看了很久,李成鑫慢慢走了过去,缓缓在老婆婆的跟前蹲了下来。
老人这才发现有人来到跟前了,抬起头,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李成鑫,然后很疑惑地看了周围一眼,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怎么这么多人啊?这是要干什么啊?
“老妈妈,你一个人吗?”李成鑫问道。
老人笑了一下,满脸的褶子都堆了起来:“是啊,孩子都出去打工了……”
李成鑫听了这一句话,心底里的酸涩涌了上来。
“这些废纸品都是你捡来的吗?”李成鑫问道。
“是啊,别人不要的,我就捡回来,可以当废品卖了……”老人笑着说,一半是方言,但是李成鑫还是听懂了。
“老妈妈,这些废纸品能卖多少钱?”李成鑫指着老人叠好的那些废纸问道。
“几块钱,这个也能卖几块钱……”老人开心地说道。
“捡这些废纸品要多久啊?”
“这些是昨天捡来的,有时候要捡几天……”老人依旧叠着那些废纸品说道。
几块钱?几块钱!李成鑫站起身,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这一群人,脸上的神色有些悲戚。
老人的生活境况可见一斑啊!为了这几块钱,老人或许要在村头村尾家家户户的垃圾袋里分拣好几天。
难怪乌有镇的垃圾分类能有成效,有这样勤劳的老人,天天在做蚂蚁搬家般的细活儿,任何可以再回收的垃圾都被她给分拣出来了!
农村老人的养老问题真是让人揪心啊!空巢老人,没有养老依靠,耄耋之年,还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刨食,这样的艰辛,让人看了如何不心酸啊!
“老妈妈,注意身体啊!如果生活遇到困难,就去找这两位父母官……”李成鑫指了指杜睿琪和梁晓素,而不是万达山和丁浩天。
老妈妈看了他们一眼,抿着嘴笑了:“我没有困难,没有问题,不麻烦政府……”
这话让万达山和丁浩天听了好一阵羞愧!如果此刻地上有个裂缝,估计他们都能立马给钻进去!老人靠着自己的双手糊口,却说没有困难,不麻烦政府,这是多好的老百姓啊!可是,他们这些基层的官员呢?却是在想尽办法克扣本该给这些老百姓的血汗钱!
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李成鑫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后这一群人。大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不过,这事儿除了和万达山和丁浩天有关,似乎又和这里的其他人由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李成鑫又说了几句关心老人的话,带着悲戚的神色离开了。
镇政府截留种粮补贴,空巢老人拾荒度日……想到这个,李成鑫的心就格外沉重。
国家是个庞大的机器,十三亿人民是这个机器的每个细小的组成部分。政府人员是什么?应该是这个机器里重要的结构件!可是,现在有些地方的结构件却是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们不是在支撑这个机器,而是在蚕食,在侵吞这个庞大的机器……这是什么?这就是蛀虫!在健康的躯体,如果不消灭蛀虫的蚕食,都将面临着巨大的健康危机!
这真不是小问题啊!李成鑫背着手走着,脑海里却在翻腾着。
大家又沿着村子里走了一段路,看到的都是洁净的路面,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也是十分整洁,看不到任何垃圾。
转了一圈,已经是大中午了。太阳格外的刺眼、毒辣,李成鑫的头上也都是汗珠子直冒,白色的衬衫后背上已经湿透了。
其他人也个个都有些汗流浃背。
杜睿琪请示了一下李成鑫,得到的答复是直接回县城。
杜睿琪早就让于少锋在余河大酒店宴会厅里做好接待准备了。
上车前,李成鑫把杜睿琪和林宇招呼到了他那辆考斯特上,让环保厅厅长唐国周和污染防治处处长钟宇凡坐到了林宇那辆奥迪车上。
杜睿琪和林宇都知道,这上车后一定是有关刚才那个“意外”事故。
站在太阳底下一脸悲戚状的万达山和丁浩天,不知道是该跟着走还是留下来。
“先上车吧……”杜睿琪看了看万达山说道。
杜睿琪和林宇坐在李成鑫的后面。
李成鑫双手拢在一起,脸色依旧很严峻。他盯着车窗外看着,许久没有说话。
杜睿琪看了看林宇,两人都有些忐忑不安,不敢开口。
其他人也大气都不敢出。
车子在国道上有些颠簸,车厢里的气氛一时显得很是压抑。
“金主任,谈谈你的看法!”过了好一会儿,李成鑫突然开口道。
坐在他侧边的金援梅沉默了几秒后,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坐在后面的杜睿琪和林宇,说:“国家这两年想方设法调动农民的种粮积极性,为的就是让农民多种粮,多产粮食,保证我们国家的粮食安全。家不可一日无粮,国更不能有粮食危机。十三亿人口的吃饭问题,是天大的问题,只有做到自家有粮,才能心里不慌!国家发放的种粮补贴是对农民种粮最直接的鼓励。据调查,自从国家实施这个政策之后,农村抛荒弃耕的现象有所减少,农民种粮的积极性大大提高!但是,如果发生这样截留种粮补贴款的事情,那么我们的好政策不仅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而且还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粮补没有补到老百姓手里,却给了基层一些官员更多的贪腐机会!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也是坚决不允许发生的!”
金援梅的这番话更让杜睿琪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压抑着,问题被她这么一上岗,性质就决然不同了。
金援梅作为省农业农村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一直都在研究三农问题。
农村,农民,农业,是我们这个农业大国必须要重视而且一直要重视并做好的工作。可以说,如果没有农村的稳定和发展,就谈不上这个农业大国的稳定和发展。
但是,现在的中国面临的现实却是如此的严峻:农民在流浪,农村在衰败,农业在挣扎……
这个问题真是让人揪心般疼痛啊!
今天面对乌有镇的这种情况,金援梅知道,这不会是个案。乌有镇的现象,在别的地方,一定也同样存在,只是暂时没有被发现而已。
“两位父母官谈谈你们的看法……”李成鑫依旧看着窗外说道。
林宇思忖了片刻,先开口道:“我同意金主任的意见,现在乡镇一级出现的问题很多。小问题慢慢就累积成了大问题,像这样的行为决不能姑息,一定要严厉惩处,乡镇干部是基层的中流砥柱,他们这儿出了问题,我们的基石就松动了。。。。。”
林宇说完,李成鑫没有吭声,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
杜睿琪想了想,该她发表看法了。
“李书记,我首先自我检讨——”杜睿琪说道,“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没做细,才出现了这样的漏洞,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接下来,我会认真调查此事,并且严肃处理,严惩相关责任人!对于被截留的种粮补贴款,尽快的补发到农民手中……”
又是一阵沉默。
“秀青啊,这件事情的处理,要做到以点到面,其他乡镇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行为?要进行普查,一旦发现,一定要彻查,不能留下任何尾巴。金主任,全省范围内的清查,回去后你牵个头,先自查自纠,然后再去进行抽查,这个问题,务必引起重视……”
李成鑫叹了一口气,颇为沉重地说道。
“是……”杜睿琪咬着嘴唇点头说道,她知道,这件事情要真认真起来,可能有会是一件大事。
“好,回去后我就着手,这个问题是该好好清查一下——”金援梅也点着头说。
看似小问题,处理不好或者说处理不及时,就会变成大问题。
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余河大酒店。
来到余河大酒店宴会厅,两张巨大的圆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些拼盘和凉菜。
杜睿琪邀请李成鑫坐主席,然后其他人依照职务大小按顺序坐在李成鑫的两边,余河县委班子成员几乎都来了,还有乌有镇的党委书记万达山和镇长丁浩天。
这俩人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囧得简直是无地自容。
不过,千事万事,吃饭是大事。
万达山和丁浩天的事情,也得送走了李成鑫之后再来查落实。
只是,他们现在是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038临时电视电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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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临时电视电话会
没落座之前,李成鑫看了看杜睿琪,说:“中午我们就吃工作餐,每人一份,按四菜一汤的标准,最好来个自助式吧……中央关于刹吃喝风的会议已经召开过几次了,我们都应该好好落实中央的八项规定。一切从简,吃完后,大家休息一下,下午的安排我看这样……”
李成鑫说到这儿,转过头看了看右边的副秘书长龙华庭,接着说:“下午三点,通知各市召开一个电视电话会议,余河乌有镇的农村垃圾分类值得各市学习和推广,我们就把余河的经验总结一下,让同志们都听听……主会场就放到信江市,吃完饭我们就往市区赶去,晚上就住信江市……”
这……李成鑫的这一番话,让站在他对面的杜睿琪和林宇都感到非常吃惊!
吃工作餐,自助式!这个。。。。。。原本已经安排好了两大桌子的丰盛菜式,这一下子要改成自助式……再有开电视电话会议,也让杜睿琪更为吃惊!这乌有镇的经验是值得推广,可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迅速,立即就要向全省推广了!
杜睿琪丝毫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啊!
这一下子弄得杜睿琪心里有些六神无主了!刚才尽想着乌有镇种粮补贴款被截留的事情了,没想到李成鑫还要把乌有镇的垃圾处理作为亮点来进行推广!
林宇同样是有些担心。
按说,李书记肯定了余河的做法,其实是一件好事。在信江市召开电视电话会议,更是利好消息。但是,林宇心里没底,他知道杜睿琪这边没有丝毫的准备,来的如此突然,不要杜睿琪,也让他措手不及啊!
但是,李成鑫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得这样去做!
林宇和杜睿琪对视了一下,两人一下子就达成了默契。
二话不说,立即分头去准备吧!
杜睿琪立即把梁晓素叫了出来,让她再次做好发言的准备,而且要讲得更细致,更具体,充分突出亮点!
梁晓素惊愕地看着杜睿琪,怎么还得发言啊!她心里真是叫苦不迭!今天上午,她已经是鼓足勇气了,可依旧吓得心里发抖!这回面对全省的地市级一把手发言,那……太考验她的信心和勇气了!
唉,无路可退!只能再次硬着头皮上了!
她使劲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杜睿琪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晓素,你上午讲得很好,李书记听了很高兴,所以才会有下午的这个电视电话会议,这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肯定!更是你个人展示自我工作能力的时候,千万要抓住机会!”
梁晓素没有吭声,只能再次点头。
她心里说:好吧,我就再说一次……只是,这“李王”也太能折腾人了……
杜睿琪边和梁晓素交代,边给倪金元打电话。
余河大酒店的经理倪金元接到杜睿琪的电话,即刻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把所有的菜式改成自助……现在就上菜,要快!”杜睿琪吩咐道。
“哦……好!”倪金元楞了一下,立马就明白了,转身小跑着往楼下奔去。
真是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死马啊!
杜睿琪算是领教了领导的喜好了!无论你此前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只要领导一句话,你就得改!而且还要改得不露痕迹,改得天衣无缝!改得皆大欢喜!
何况这次李成鑫的到来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突然!现在又是如此突然地要召开电视电话会议,这是一而再地出乎意料啊!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李成鑫似乎是第一次吧!以前下来检查工作,似乎都是按部就班,没有这么突然袭击,而且是在现场进行安排布置的!
她感觉到李书记有些变了,但是,为什么变了,她却是无从猜测!
安排好了一切,杜睿琪再次回到里面,看到李成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精神也比刚才在车上要好多了。似乎这一上午的走访对他来说,丝毫没有感觉到累……不知道是因为余河的工作做得好,还是余河的汇报人说得好啊……呵呵……
菜式很快就上来了,全部是自助式,一字排开,放在过道边上。
李成鑫一改刚才的严峻和沉重,变得轻松起来,他第一个走到餐台前拿起餐盘开始选菜,然后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依次排起了队……
吃自助,而且李成鑫规定,滴酒不沾,所以午饭吃得相当利索,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和领导一起吃饭,领导吃饭的速度,那就是你的速度,必须和领导保持高度一致。
李成鑫吃饭的动作很快,吃得也简单,随意选了几个荤素菜搭配,打了一碗汤,很快就吃完了。大家看到最高领导都吃完了,也都纷纷放下筷子,跟着他往外走。
来到楼下,李成鑫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一点半,我们在车上休息一下,到了信江市会场直接开会,上车!”
林宇点点头,和关晓春对视了一下,立即上车,他们的车子得在前面带路。
这次下来,李成鑫是轻车简从,没有警车开路,更没有要随行的记者。
到了当地,进行总结的时候,他才让当地报纸和电视台纪录一下。到时候省台要资料的话,都是从各地方台调过去。
上车了,李成鑫示意坐在身后的龙华庭,说:“一会儿召开电视电话会议,让信江市通知媒体。”
今天这个临时会议,李成鑫在吃饭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得开。
一来是乌有镇这个垃圾分类确实做得不错,值得肯定和表扬;二来是这项工作是梁晓素这个丫头负责的;三来呢,上午在乌有镇发生的那个意外,怕是把林宇和杜睿琪都给吓着了,这个会议,正好是对他们的一个肯定。
龙华庭边说好,边就掏出电话给林宇发信息了。
这个时候,他往往不会打电话,因为李成鑫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要眯着眼睛休息了。
而且,这个狭窄的车厢里,这么多人,也不方便说话,虽然不是什么悄悄话,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能让人听得很清楚。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龙华庭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选择发信息。
很快林宇就回了信息过来:谢谢老同学知会!
一切妥当了,龙华庭也靠着椅子打起了瞌睡。从余河到信江市也要大概一个多小时,正好可以在车上午睡。
李成鑫的工作效率很高,就是因为他在车上能睡觉,下车后就精神抖擞的。这让很多跟着李成鑫下来调研的官员深感压力山大。因为有的人晚上活动太多,中午往往要进行安静的休息,体力才能得到补充,但是,李成鑫却经常是安排在路上睡午觉。
比如此刻的环保厅长唐国周,他就有些头大了。
昨晚休息不好,这会儿坐在车上,他又睡不踏实,他很担心一会儿开会的时候,镜头扫到自己是一脸的疲惫,那可就有损形象了!
于是他强迫自己,赶紧睡一觉。
可是这越想睡就越睡不着,他就只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坐在那儿了,只是表情有些痛苦。
话说这辆考斯特上的人员都似睡非睡的了,可是林宇和关晓春却是最紧张最忙碌最担心的时候。
林宇边说,关晓春边记录:会场放在信江市迎宾馆电视电话会议厅,立即召集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到会,通知信江日报和信江市电视台,马上到现场准备好!
说完了,关晓春开始打电话,通知市委秘书长和副秘书长,立马分头去准备相关的事情。
而在最后的这辆车上,梁晓素和杜睿琪也是最紧张的时候。
尤其是梁晓素,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发言,她又是第一次!而且,而且还要再次面对她的“李王”!
本来见到他她就心跳有些加速,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如今还要向他汇报工作,还要当着她的面来发言,她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啊!
“晓素啊,上午你在乌有镇上的那一番介绍说得很好,李书记和各位领导听了都很满意,下午发言的时候就是要把具体的工作讲得更细致一些就行了!没什么好紧张的,就跟平时说话一样就好!”杜睿琪搂着晓素的肩膀说。
她要传递给晓素信心和力量!她相信,只要顺利跨过这个坎儿,梁晓素就成长了!
这似乎也是李成鑫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不知不觉,车子就开进了信江市迎宾馆——
李成鑫果然精神抖擞地下车了。
下了车,林宇立马来到了李成鑫的跟前。
“李书记,咱们先休息一下,喝杯茶,一会儿再去会议室……”林宇看着李成鑫说道。
“不用了,直接去会议室!”李成鑫很干脆地说道。
“好!”林宇看了看旁边的关晓春一眼,意思是现场都准备好了吧?
关晓春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两人领着大家往四楼会议室走去。
梁晓素的心此刻跳得更厉害了!她跟在杜睿琪身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每往前走一步,她就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杜睿琪看了看她的样子,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睿琪能理解梁晓素此刻的心情。她没有经历一个过渡,直接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确实是会有些胆怯的!当年她是一步步从幼儿园的园长干起来的,然后到团县委副书记,书记,再到平安镇的党委书记,这个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历练的过程。
039给她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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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给她锻炼
杜睿琪能理解梁晓素的心情。
毕竟梁晓素的今天可谓是一步跨越了她当年的很多步,没有经历一步步走来的渐进式过程。突然间拔高到这个位置,心里上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而且,昨天马口村高岭土矿的事情刚让她惊魂未定,今天接着就要面对李成鑫,还要作为主要发言对象进行汇报和发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考验。
大家乘坐两个电梯来到了四楼。
李成鑫刚走进会议室,里面就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只见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几乎都到场了,座无虚席。大家齐刷刷站起来,边鼓掌边微笑着看着李成鑫一行。
看到这场面,李成鑫很高兴。
他颔首微笑,朝大家挥了挥手右手,走到主席台的位置上,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停下来。
现场立刻一片寂静!
首长的威力真是可见一斑啊!
李成鑫落座后,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省委副秘书长长龙华庭主持会议。
只听他说:“省委关于农村垃圾处理的工作酝酿了几年,从去年开始,在抚河市进行试点,取得了不错的成效。经过抚河市现场会进行推广后,这个星期,省委巡视组在李书记的带领下,从昌南市一路走来,经过三益市,柳河市,雁田市,鼓名市,三饶市,今天到了信江市,七个城市,我们一路看来,在信江市余河县乌有镇发现了亮点!这个亮点,让我们看到了农村垃圾处理的新思路,新方式和新希望,值得其他兄弟城市学习和推广!下面,有请余河县委副书记梁晓素同志发言!”
龙华庭的话一讲完,现场几十双眼睛立刻投向了这位年轻的新任县委副书记!
梁晓素感觉自己的脑袋即刻就有血往上涌的感觉!脸也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
她站起身,对着各位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了发言席。
发言席在主席台的侧边。
梁晓素深吸一口气,看了全场一眼,最后目光转到了主席台上,她看到李成鑫正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鼓励,更满是欣慰!
就是那么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她的体内!她立刻变得淡定起来,内心充满了信心和勇气!
看了一眼发言稿,梁晓素面带微笑,开始说话了:
“李书记,各位领导,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在这儿向大家汇报乌有镇垃圾处理的情况……在抚河市召开农村垃圾处理现场会后,我们在林书记、杜书记的领导下,在各级干部的大力配合下,开始积极地在所有的乡镇推行垃圾集中回收,集中处理的工作……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乌有镇的各个乡镇,村民们的垃圾回收意识比较好,所以,我们对乌有镇的垃圾处理一开始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那就是要求村民们进行垃圾分类,把垃圾分成可回收和不可回收两类,可回收的进行再利用,不可回收的再分为可焚烧和不可焚烧,能焚烧的则进行焚烧,不能焚烧的,再进行填埋或者相应的环保处理,尽量减少对环境的污染……”
梁晓素边说的时候,也会偶尔抬起头看看会场的反应,同时瞄一眼坐在侧边的李成鑫的表情。
她发现,李成鑫一直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会场上的与会人员,但是看得出,他在很仔细地听梁晓素讲话,因为他时不时就会微笑着点点头。
其实,李成鑫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看着他的小丫头。
第一次看到她站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发言,李成鑫的心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这种感觉很特别,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梁晓素在他的心里,和别的女人决然不同。
他对她有一种女儿般的疼爱,这可能源于他们之间年龄的差异。他总有一种冲动,那就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着,疼爱着。
但是,他对她却又是纯粹的男女之爱,她是他最贴心的小爱人,小女人,是让他找回美好青春回忆的小女人,是让他再次变得激情四射的女人。
他真的爱上她了,从心底里爱。
所以,他不仅愿意爱着她,更愿意看到她的成长,看到她的进步。
今天为什么要突然召开这次电视电话会议?呵呵,他就是想借此看看他的小丫头是不是能经得住场面,是不是有应付随机突发事情的能力!
今天在乌有镇现场,梁晓素跟他汇报的时候,他也是心情大好!听她汇报,他感觉就像在听他最喜欢的音乐!轻音乐!是的,就是那种旋律优美的轻音乐!
如果行程可以安排得过来,他真想把乌有镇每个地方都走走,都看看,让他的小丫头能多点时间给他汇报,呵呵,这样他会觉得更开心!虽然中途出现了村民告状的小插曲,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全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当然,李成鑫知道走完乌有镇是不可能的。那好吧,乌有镇的工作做得有特点,更有亮点,那就好好推广一下!让小丫头在全省先露个脸,也是对她的一次有效锻炼!
此刻,看着梁晓素那么镇定自若地站在那儿,条理清晰地介绍着乌有镇的工作,他怎么能不高兴啊!
梁晓素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讲完了。
在向全场鞠躬致谢的时候,她的目光再次和李成鑫交汇在一起,她发现,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欣慰和满足。
她微笑着挺直了腰杆走下去。
接着是环保厅厅长唐国周讲话。
作为此次下来的职能部门领导,唐国周理应发表讲话的。
但他似乎还是有些疲倦,眼袋很深,看得出是严重缺觉。
只是不知道唐厅长昨晚那么辛苦究竟是干毛去了啊!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疲惫,他刚才让关晓春的小秘书给他倒了一杯很浓很浓的茶。
这会儿茶的后劲似乎刚起来,他感觉瞌睡没那么严重了
清了清嗓子,唐国周环视了一下会场,说:“同志们,我们跟着李书记三天跑了七个城市,每天跑两个城市,李书记这是分秒必争,连路上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我们被李书记培养成了上车睡觉,下车检查!一路上,虽然辛苦,但是收获很多啊!看了七个城市,应该说总体上大家都做得很不错,把我们在抚河市农村垃圾处理现场会的精神落到了实处。我们可喜地看到了社会主新农村的卫生状况得到了很好的改善!农村再也不是脏乱差的代名词,农村也一样是道路整洁,窗明几净!农村人的生活,甚至比城市人更美好!因为环境好了,他们生活的地方就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加上农村人自己有地,可以吃上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而且都是自己种的,这是最环保最新鲜的,也是城市人望尘莫及的!当然,还有做得更出色的地方,比如余河县乌有镇,这确实是个亮点,更是个可喜的转变!我们在城市里都没能推广开的垃圾分类,乌有镇的村民们已经做到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余河的班子成员在抓工作的时候,有思想,有力度,更有成效!这一点不仅值得农村学习,更值得所有城市人学习啊……”
唐国周说完了,龙华庭看了看林宇,意思是林宇也讲几句。
林宇觉得唐国周啰啰嗦嗦讲了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些不着边际,他就简单说几句,不耽误时间了。
林宇只针对垃圾分类,肯定了乌有镇的工作。接下来就是李成鑫发表重要讲话了。
李成鑫似乎一直都很兴奋,满脸的笑容,心情超级好。
“同志们,”他开口了,只见大屏幕的画面从分会场切回到了李成鑫这边。
他环视了一下整个会场,大家都在认真地看着他,这让他更高兴!
在右边那个角落里,他终于看到了他的小丫头。
坐在人群中,她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人。
可是,站在他面前,他却感觉到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仙子!呵呵,真是奇怪啊!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正好梁晓素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一接触,都会心地一笑,虽然只有几秒,但是眼神里荡漾出来的那种感觉,彼此却是心领神会。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意义很重大!”李成鑫说,“一路走过来,看了七个城市,应该说,我们江南省十二个地市里面,我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可能有的同志会说,还有五个城市没有看呢,怎么就能说余河县的做法最先进,最有亮点?别的地方也许会做得更好!呵呵,这个我不否认,现在我们是各个分会场都在看着,如果此刻其他地市有比余河做得更好的,一会儿我们安排发言,大家互相交流,互相促进,把工作做得更好!”
说到这里,李成鑫看了看龙华庭,意思是让他收集一下,是不是有这样的例子。
龙华庭会意地点了点头。
李成鑫接着说道:“乌有镇的工作,是高,严要求,先难后易,这样做开始的时候会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只要执行到位,监督到位,管理到位,成效就是非常显著的!我们在现场看到,乌有镇的垃圾实行分类后,每天产生的垃圾只是别的地方的三分之一!同志们,三分之一啊!每天少产生多少垃圾?人口越多,这个效果就越明显!”
040幸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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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幸福涌上心头
“现在,我们的城市几近被垃圾包围了,我们很多的乡村也已经被垃圾包围了!城市的垃圾覆盖到了乡村,对乡村环境造成了很大的污染!据统计资料显示,目前中国城市生活垃圾累积堆存量已达70亿吨,占地约80多万亩,近年来还在以平均每年4.8%的速度持续增长。在填埋、堆肥以及焚烧等三种垃圾处理方式中,中国主要采用填埋处理。据统计,2008年中国城市的垃圾产生量是1.55亿吨,其中填埋占82.7%,焚烧占15%。同志们,这个数字是惊人的!而且还在不断地被刷新!如果我们不减少垃圾的产生,若干年后,我们生存的地球,我们子孙后代生活的这片土地,就面临着被垃圾包围的可能!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乌有镇能做到的垃圾分类,减少垃圾,为什么在其他城市就做不到?是市民村民素质不高,还是管理不到位,执行没力度?我看后者的原因更大!乌有镇的村民能做到,我可以说,我们绝大部分的城市和乡村都能做到!所以,这个会议之后,大家要做的事情,就是研究落实垃圾分类,城市和农村,都要积极行动起来!”
“刚刚唐厅长说了,农村人的生活似乎比城里人更好!是的,我们这两天看到的似乎是这样的!可现实中我们国家很多农村都是被垃圾包围的,卫生状况是相当堪忧的!我们是农业大国,我们绝大部分的人口在农村。如今虽然有大批的农民工进城了,但是,农村的洁净,才是我们这个国家真正的洁净!城市人也是依托农村人在生活。大家试想,农村的环境被污染了,土地被污染了,种出来的蔬菜粮食是不是同样被污染了!这些蔬菜粮食水果被污染之后,是不是卖给了我们城里人?农民自己知道被污染了,可以不吃,或者是少吃,而我们呢?我们城市人能知道我们每天买的菜和水果,吃的米饭是不是被污染的?按目前的技术手段,我们老百姓是无法自己检测的,所以,这些都是潜在的巨大的危险,是危及到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健康和安全的问题,是影响到我们下一代甚至是子孙万代的问题!绝对不容小视!”
李成鑫讲得似乎有些激动,脸都微微潮红了。
下面坐着的这些人都在盯着李成鑫,分会场切过来的画面也可以看得出,大家听得非常认真。
李成鑫没有讲话稿,就是临场发挥,讲得很有感情,也很有条理,更讲得非常深刻!
现在城市的垃圾都往农村堆放,农村成了垃圾的集散地。由此造成的污染,渗透到土地里,渗透到地下水中,更有一些工厂排放剧毒的废水,使原本清澈的河流发黄发臭……
城市的一些人为了逃避水污染,改喝矿泉水,为了逃避土地污染,专门吃无公害蔬菜和粮食,有钱人更是在山上的大氧吧里,建别墅,盖庄园,以此来规避污染带来的伤害。当然,还有一些人,干脆移民,逃离这个国度。
但是,能逃离出去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得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吃着这片土地里种出来的东西!试想,如果绝大部分农村的土地和水源都受到了污染,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谁能真正逃脱污染带来的伤害?
空气,水,都是流通的,土地上种出来的粮食,同样是流通的,如果水、空气和土地都被污染了,那么,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每一位都会成为受害者。
所以,李成鑫说得没错,只有农村的洁净,才是我们这个农业大国真正的洁净!
这应该成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共同的认识!
梁晓素一直看着他,看着这个掌控着整个会场的男人,她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是第一次听他讲话,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却是决然不同的。
以前,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远在天边的李书记!是的,他就是那个江南省官场中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今天坐在主席台上的他,却再也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装在心里的爱人!这个人是她心中的“李王”,是她感情世界的入侵者,是她无意识中就会想起的那个男人!
今天这个会议,被他上升到了这样的高度,面向全省推广,而且他说的这一番话,意味深刻,意义更深刻!这是对余河工作的极力肯定,更是对她个人的极力托举!
这让她吃惊意外的同时,也让她心跳加速!她能感觉到,他这样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杜睿琪把她推到了他面前,把这项工作归功在她的头上!
这对于她这样一个政坛新人来说,是好事儿,也可能是坏事儿!当然,只要李王在,就只能是好事,而不会变成坏事儿!
李成鑫在讲话的过程中,目光多次扫到她脸上,并且会做短暂的停留,她知道,他的心里,也是同样装着她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居然也有小小的甜蜜和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是,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她真的无法界定。
李成鑫讲完了。全场马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龙华庭最后总结道:“今天这个会议,李书记为我们下一步的城市和农村卫生工作提出了明确要求,实行垃圾分类,减少垃圾的产生,看似日常生活的小事,却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事!我们总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做公仆的,不一定要干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事,能把这些和老百姓密切相关的小事做好,就是了不起的公仆!乌有镇的经验,值得大家学习借鉴和推广,散会后,请各市相关领导和职能部门,都要积极行动起来,把这项工作切切实实抓落实,认认真真做到位!省委,也将对这项工作进行跟踪和检查,到时候做得好的城市,我们同样要进行表扬,进行经验总结!希望大家能把这项工作做出自己的特色来!”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
晚餐放在信江市迎宾馆宴会厅。
李成鑫兴致很高,默许晚餐喝点酒。
李成鑫爱喝洋酒,不爱喝白酒。
他觉得白酒喝了伤脑,要是醉了,第二天头疼欲裂。洋酒却不会,就算是醉了,睡一觉,第二天照样是清醒的。
年轻的时候,他也喝白酒,但是自从醉过一次后,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让他从今后控制自己,无路如何不能多喝白酒。但是官场少不了应酬,所以,慢慢他就喜欢上了喝洋酒。
林宇投其所好,每个桌上都摆上了轩尼诗xo。
不是最好的洋酒,也正符合当下“勤俭节约”之风。
林宇亲自给李成鑫倒了半杯洋酒。
李成鑫很高兴,微微点头。
他站起身举起杯子,高声说道:“今天同志们都很辛苦,一路走来,连个午觉没睡踏实。刚刚我们的唐厅长已经委婉地批评我了,呵呵,我这个‘李扒皮’的风格不太受欢迎啊!”
说到这里,李成鑫很慈祥地笑着看了看唐国周。
唐国周似乎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刚才会议上的那句话说错了!
当然,他可能要表达的是李书记的工作干脆雷厉风行,效率很高,可是,到李书记这儿听起来却是一种抱怨了!
唐国周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今晚我们适当喝几口,晚上有助睡眠。酒是好东西,但切不可过量,适可而止!来,这杯酒,我敬各位,大家辛苦了!这杯酒,我还有个说法,大家一起喝,然后我们就好好吃饭,别再过来一个个地‘对付’我!呵呵!”
说完,李成鑫爽朗地笑了起来,他带头喝了一口。喝洋酒不像喝白酒,得一口干了。洋酒得慢慢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很是文雅。
大家看着李成鑫,也都附和着哈哈大笑。
李成鑫这是一句话就把敬酒这事儿给全部挡住了。还真是绝招啊!
看来,今晚领导有活动!一般来说,下面的人难得见到省委领导,这样的场合正好是接近领导拉近距离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谁也不会轻易放过啊!但是,李成鑫硬是一句话把大家的念头给打消了!
李成鑫喝了一小口,坐下来,开始喝汤,吃菜。
说了不要来敬酒,大家自然就不敢过来了。这顿饭似乎吃得有些闷。
李成鑫知道,他这样做有些人会有想法,会觉得他高高在上难以亲近。但是,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么多人一个个来给他敬酒,就是每人一小口,他都得喝下去半瓶!这洋酒的后劲儿太足了,他不喜欢喝醉的感觉,更不希望自己在今晚被灌醉。
还是刚到江南省的时候,他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到下面去检查工作,因为接受大家的敬酒而被灌了个满醉,这种滋味,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所以,今天他索性来了个直接规定,不敬酒!呵呵,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他只顾着低头吃饭!
他吃饭速度向来都是很快的。
晚上为了照顾大多数人吃饭的速度,他特意慢慢吃,比中午吃得慢多了,偶尔喝一口酒。
就是这样,也是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吃饱了。
他起身离席了,晚餐就算正式结束了!
林宇跟在他身边,有意为他安排丰富的夜生活。
可是李成鑫却是径直走了出去,对秘书小关说:“去把东西拿到房间里,我一会儿上去冲凉,休息一下,这一天下来,还真是感觉累了!”
小关得令而去。
林宇看他这架势,估计今晚李成鑫是已经有自己的安排了。
杜睿琪站在离李成鑫较远的地方,梁晓素就挨着她站在一起。
她们两人都在仔细观察李成鑫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梁晓素。
想到他们之间的那一夜,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感再次涌上心头……呵,她的心不自觉地就身体骤然一紧,全身居然有种颤抖的感觉!
李成鑫果然很快就回到了房间里。
他确实也觉得累了。
一整天的车程,走路,检查工作,总结说话,这样轮轴转着,难免会感觉疲惫。
而且他全身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走进房间里,他就把自己彻底解放了,然后泡到了浴缸里,舒舒服服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小关给他放好的水温度适宜,泡在里面特别舒服,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泡得酥软了。
靠在浴缸的边缘,他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阵门铃声把他惊醒,他才从浴缸里起身,擦拭了一下,披上浴袍就来到了外间。
他看了看手机,发现小关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外面敲门声还在响着。
这时小关的电话又进来了。
“老板,余河的杜书记和梁书记找您汇报工作……”小关说道。
“今天累了……”李成鑫停顿了一下说,“门外是不是她们?”
“是的……”
“好,既然她们来了,就算了,后面的帮我挡着,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李成鑫说完,挂了电话,换了件衣服,他才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他看到杜睿琪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梁晓素,却已然是满脸绯红——
001魂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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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魂不在了
这个丫头,终究还是稚嫩!李成鑫看着她们,笑了笑,说:“请进!”
杜睿琪很自然地走了进来,梁晓素低着头,似乎有些不敢看李成鑫的眼睛。
“请坐——”李成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很慈祥地看着杜睿琪,然后又看了看梁晓素。
“李书记,谢谢您对我们余河工作的高度肯定,我和晓素,还有其他班子成员都深受鼓舞,我们一定把乌有镇的经验好好进行总结,推广,尽快在全县推开来!”杜睿琪先开口说话了。
“呵呵,是你们工作做得好啊!”李成鑫很招牌地捋了捋头发,红光满面地笑着说,“其他城市,我就是想肯定他们都没有依据!你们为大家做出了表率,非常不简单!这件事儿,看似很小,其实把它做好不容易!你们能做到,就充分说明了你们班子的领导能力,执行能力都是非常好的!是一个团结的,有执行力的班子!”
说完,他的目光停留在梁晓素的脸上。
梁晓素很想说话,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感觉到心跳加快,脸颊发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项工作是晓素在负责,最辛苦最有功劳的应该是晓素,”杜睿琪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梁晓素,笑着对李成鑫说,“晓素虽然上任没多久,但是工作起来非常有干劲,年轻人,干工作就是不一样!乌有镇的垃圾分类工作,就是在晓素的坚持和推动下,做起来的!所以,这份功劳啊,理所应当记在晓素的头上!”
李成鑫很高兴地呵呵笑了起来。
杜睿琪太会说话了!毫不居功,竭力推举梁晓素,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梁晓素却是听得心里很不过意,这份工作她明明就没做什么啊!这样说完全是给她请功,她觉得自己不能抢了别人的功劳!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成鑫,然后又看了看杜睿琪,弱弱地说:“这是大家的功劳,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本事……”
“呵呵呵……”李成鑫听到她那么幼稚的话,再次很爽朗地笑了出来。
他就没见过这么青涩的从政者!真是看着都太可爱了!
当然,如果是换做别人来看梁晓素,一定会觉得这个女孩儿太傻太天真!人家是要拼命邀功,抢功,她却是领导给她请功,她还不要,如今的官场,还有这样不识时务的人吗?恐怕除了梁晓素,找不出第二个!
李成鑫这一笑,笑得梁晓素头皮有些发麻。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那还不如不说话呢!她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实话实说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真是囧死她了!
她就是怕见他!她本来就不会说话,见到他,一紧张,就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真是汗死了!
“呵呵……”看着梁晓素的样子,杜睿琪也笑了,“晓素就是谦虚,这项工作本来就是你在做的,你好好向李书记汇报汇报——”
杜睿琪的话音刚落,梁晓素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她自己都被这很不合时宜的响声吓了一大跳!这铃声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什么人晚上还给她打电话啊?平时她的电话并不多,晚上的时间基本是处于无人惦记的状态!
可偏偏今天却这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在李成鑫和杜睿琪的注视下,接听了那个陌生的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急促的声音:“不好了,梁书记,出事了,出事了……”
那人边说边气喘吁吁的,似乎还在奔跑着,里面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很多人叫喊的声音,很是嘈杂!
梁晓素似乎一下子没弄明白此人是谁,怎么这样跟她说话?她神情很是愕然,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间,她即刻就明白了!是马口村的泉水大叔!她那一夜到马口村去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他了!并且告诉他,有什么情况随时给她打电话!
没想到这个电话果真打来了,而且是在这样特殊的夜晚!
她站起身,看了看李成鑫,李成鑫的目光里满是疑惑,估计他也听到了她手机中的声音很大很嘈杂。
“您慢慢说,发生什么事儿了?”梁晓素尽量平静地说道,她也不想让李成鑫知道余河出事了。
“梁书记,他们来抢根金兄弟了!他们要把根金兄弟强行拉去火化啊……”电话里的声音很悲怆,梁晓素能感觉到声音里的那份绝望和无助。
“您别急,我……”她本想说我现在就赶过来,但是转过身,发现李成鑫一直看着她,还有杜睿琪,于是她停顿了一下,说,“您先稳住,一会儿我再给您打电话——”
说完,她先把电话给挂断了。
“对不起,李书记,有点事儿需要马上去处理一下……”梁晓素很是为难地说道,她估计这件事情李成鑫一定还不知道,从联合小组下去的态度来看,信江市应该还在捂盖子,而她也不敢轻易让李成鑫知道,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没有权力对这件事情做主。
杜睿琪看她这样的表情,听着她刚才的那些话,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还是马口村高岭土矿山的事情。
李成鑫看梁晓素一副惊愕失神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这大晚上的,出了什么事儿这么急?而且电话还是直接打给梁晓素的!这让他更不可思议!难道他的小丫头已经这么能干,果真可以独挡一面了?
杜睿琪也站在这儿,却是显得很淡定!
他的丫头啊,果然还是稚嫩,遇事容易着急,容易发慌,这是一个从政者最不该有的心态!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稳若泰山,波澜不惊,才能干大事,成大事!
丫头啊丫头,真正还需要好好磨练!
“李书记,我们先告辞了,对不起——”杜睿琪也站起身说道。
“去吧,路上小心——”李成鑫看着她们说。
梁晓素在拿起包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神里也满是不舍!
她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有多糟糕,是什么人跑到马口村去抢尸体了?双方对峙起来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现在从信江市赶回余河去处理这件事情,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估计就差不多了!
她心里很清楚,李成鑫如此煞费苦心绕道来到余河看她,为的不仅仅是看她的工作成绩,更重要的是想见见她,并且与她共度良宵……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良宵一刻值千金是绝对不为过的。
毕竟那一晚在他们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可是,这事情为什么就发生得如此突然,偏偏在今天晚上又出事儿了呢?
梁晓素很不想去,但是,这件事儿她既然管了,决不能半路撂挑子,必须管到底!
她不能辜负马口村那么多村民对她的信任,她觉得这是做人做事的底线,任何时候,都要说到做到,既然她答应了村民会帮他们讨回公道,那这件事儿她就不能置之不理!
梁晓素带着满心的遗憾走出了李成鑫的房间。
看着梁晓素离去的背影,李成鑫顿时感觉到内心的那股气儿,那根绳儿被抽走了似的,人一下子就蔫儿了。
当梁晓素的背影彻底在门口消失后,他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天的忙碌,这一天的禁酒,就是为了这一个晚上!
什么事情要如此突然,还要她亲自去处理?难道她不知道今晚对于他李成鑫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还有那个杜睿琪,怎么连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安排好?
他虽然贵为省委副书记,可是,面对县委的日常工作,他却是不能横加干预的。更何况,这样的场合,他怎么能阻止梁晓素离去呢?
一个共产人,任何时候,都是一切以工作为重!何况这好像还是很紧急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阻止她离去的!
那样的话,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那也太缺乏一个干部应有的涵养了!
可是,这一刻,当梁晓素真的从他的房间里离去的时候,他突然间变得心情极其不好!各种不好!他觉得梁晓素太不会做工作了!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儿,难道这点都不明白吗?
还有那个杜睿琪,完全可以说这件事情由她去处理,梁晓素接着给他汇报工作啊!怎么杜睿琪也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杜睿琪这么聪明的人,以前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啊!
这一夜啊,要是没有了梁晓素这个丫头的陪伴,李成鑫觉得会是他最漫长最无聊最没有意思的夜晚了!他此次的信江市之行,也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早知道这样,他妈的绕什么道啊!直接回省城,把丫头召唤到省城去就好了!
这么久没和丫头在一起,他心里真是对她充满了渴望!
就因为这个丫头,他现在居然远离了其他的女人,这也是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地方。
作为一个还在壮年的男人,他需要女人,甚至是那么强烈。
可是,自从和丫头在一起,他对其他的女人就失去了兴趣,哪怕是人家主动送上门了,他也没有那种**!正因为这样,他对她的思念就更强烈,更迫切了!所以才会马不停蹄地绕道而来……
可是,丫头却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这样突然离开了,而且看这架势,今晚是回不来了……
这让他如何不郁闷!
002扰乱了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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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扰乱了心绪
他闭着眼睛,无奈地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他却没有心情去听任何一个字。
按照他日常的生活习惯,每天的这个时间往往是他最放松最享受的时候。
很多领导喜欢打牌,打麻将,喜欢去做按摩,喜欢各种丰富的夜生活。他不喜欢这些,他更喜欢听听音乐,打打太极拳,兴致高的时候,他还会挥毫泼墨,练练书法。
这个房间里,同样有这些东西,有音响,有文房四宝。这些都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但是,今天他却是一点儿雅兴都没有。不仅没有,而且有点烦躁!莫名的烦躁!
李成鑫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浑身难受,他只好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么失魂落魄的感觉,他似乎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梁晓素一个小丫头,就能如此乱了他的心绪?他可是从来不会被女人所乱的啊?
可是,今天本来一天都是好心情好兴致,到了晚上,小丫头来到了他的房间后,又离开了,他感觉自己的魂就不在了,至少是七魂丢了六魄,剩下那一点儿,就只在这儿游离着!
李成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马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信江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是,夜生活同样是丰富多彩的。
看看路上的人和车就知道。
李成鑫能想象得到,如果他愿意,林宇今晚一定会给他安排丰富的活动,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他还能想象得到,他虽然没有去活动,但是,巡视组的其他成员一定都在各自精彩着。
领导也是人,褪去那件权力的外衣,和普通人无异。
相反,因为披上了这件权力的外衣,这些人反而变得**膨胀,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得到。
一旦到了地方,就更是如此。地方的领导不敢得罪这些人,都把他们当大爷伺候着,只要你想的,他们都能给你弄到手。
比如那个环保厅厅长唐国周,李成鑫知道此人是个色鬼,每到一个地方,他最大的喜好,就是去桑拿,去找漂亮的小女孩,最好是大学生,刚成年的,他最喜欢。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唐国周这样的人,李成鑫是顶看不上的。而且唐国周这样玩下去,迟早要出事儿。
不是说他自己就有多么高尚,也不是说他很胆小,不敢玩儿。他也是凡胎俗子一个,也喜欢女人。
但是,他不喜欢那种强迫性的,没有丝毫感情的肉欲,他要的是两情相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这种灵肉交融。
就像他对梁晓素这样的,他不会霸王硬上弓,就算心里再喜欢,他也能忍,也能等,否则他宁愿不要!也不去破坏心中的那份美好!
这人啊,就是不能对某些东西太渴望,一旦太渴望得到的时候不能得到,那种失望就是灭顶的!虽然说这不算是绝望,可是此刻的这种全身心被掏空了的感觉却让他感到绝望极了!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啊!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啊!何至于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扰乱了心绪呢?
或许,没有人能理解,此时此刻在房间里的李成鑫,作为省委副书记李成鑫,却是如此的难受,内心如此的煎熬!而且是为了一个小女人!
当然,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让他人知道,所以,他内心的难受也就跟更加重了无数倍!
来回踱了好几个圈,实在是不想听到电视里那种无聊的播报,他“啪嗒”一声关了电视,然后再次跌坐在沙发上。
百无聊赖寂寞生,他此刻就是这样的!无聊,无奈,寂寞,孤独,各种不好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又是小关的电话。
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打电话?不是告诉你我不再见任何人了吗?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李成鑫心里顿时很是烦躁!小关这个秘书,一直用起来都很贴心,对他的心思拿捏得很准。
可是,今天却总是不对劲!总是让他觉得烦!烦不甚烦,烦透了!
他本不想接,就让它响,可是,那电话却很执着,一直响着!他抓起手机,很不耐烦地接听了
“老板——”小关很小心地叫道,“信江市国土资源局局长潘文道想见见您……他说有重要工作向您汇报……”
李成鑫正是满心烦躁的时候,本来就说了谁也不见,小关怎么这么不懂事儿?按理,小关一般都不会打破他的安排,难道是私底下已经答应了潘文道?潘文道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
这个潘文道,李成鑫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先不论潘文道这个人怎么样,关键的是潘文道不是他这条线上的人。
官场讲究的是站队,你站在谁的队伍就是谁的人,而潘文道似乎没有站到过他这一队。
而且据他了解,潘文道是他的对手常务副省长顾伟赢那一队的。
怎么今晚想到了要过来向他汇报工作?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潘文道难道真有什么事儿?还是想改弦易辙?
本来是不打算见的,但李成鑫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给这个潘文道一点时间,听听他要说什么,再说也不好太驳小关的面子,于是说:“好吧,就六分钟,你把握好时间!”
“好!我叫他马上过去!”小关很平静地说道。
虽然说只有六分钟,但是小关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老板给了他面子。
当然,这样的事情他是会把握好度的,不能让老板觉得自己被一个秘书给绑架了,那他这个秘书就彻底玩完了。
今天如果不是潘文道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他,而且看在潘文道是他同学的表哥的表哥这个情分上,他是断然不会答应让潘文道去见老板的。
小关本身也看出来了,老板今晚应该是有安排,不想见任何人,只想见某个人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空出六分钟来给潘文道,就是相当给面子了!
“老板答应见你了——”小关挂了电话即刻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潘文道说。
“好,谢谢关处长,谢谢——”说完,潘文道把一个信封塞到了小关的手里。
小关很坚决地推辞了,潘文道却依旧要塞到他的包里去。
“潘局长,你再这样,我就不领你过去了——”小关有些生气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信封里是什么,刚才那么一接触,他就感觉到了,里面是一张卡片,如果不是购物卡,就是什么会员卡,银行卡之类的。
但是,潘文道送给他的东西,是购物卡的可能性比较大,面额也不会太大,估计也就一万左右。
小关知道,这张卡他是绝对不能收的。老板说了,只给潘文道六分钟的时间,其实潘文道就是进去了,也没什么作用。
但是,小关却卖给了潘文道一个天大的人情,关键是对同学的表哥有个交代。
现如今在哪儿混,靠的都是人脉,多个朋友多条路,小关的这位同学在省发改委,也是个人精。小关和他的私交一直都不错。所以,他才不愿意冒着被老板批的风险去跟潘文道争取这个机会。
至于潘文道为什么这么着急非要见老板不可,小关似乎也听说了一点。
这个潘文道,死到临头了才去找庙门,怕是为时已晚啊!
“这,这,关处长,你这样叫我怎么感谢你啊!不过你的大恩我记在心里,来日方长,改日定当登门拜谢!谢谢关处长!谢谢!”潘文道千恩万谢地说着。
“不过,只有六分钟时间——”小关接着说。
“啊,这——”潘文道一听只有六分钟,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六分钟!便秘的人拉泡屎都他妈的不止六分钟!六分钟能说什么啊!这不等于是没有吗?
“关处长,你看……能不能……”潘文道乞求地看着小关,话还没说完,小关就接上了:
“很快就过了一分钟——”小关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这——”潘文道真是好一阵尿急!他妈的,还没进门就开始算啊!这——
“赶紧的吧,别磨蹭了!”小关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拎不清啊!能给你六分钟时间就不错了,还讨价还价!不要的话就算了!不是看在同学的表哥的表哥的份上,才懒得理你……
“好,我去,我去——”潘文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即刻跟着小关往李成鑫的房间门口走去。
没多久,李成鑫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李成鑫看到小关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正是潘文道。
潘文道矮矮墩墩的,脑袋圆溜溜的像个球一样,油光铮亮的,如果不是发型不同,还真以为是潘长江的翻版。
潘文道很是恭敬地笑着,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到李成鑫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绽放得灿烂了。
“李书记,打扰了——”潘文道很小心地问好道,额头上有些汗涔涔的。
“请进——”李成鑫面无表情地说道,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
小关跟着进来了,给潘文道倒了水之后,就先离开了。
临走前,小关朝潘文道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抓紧时间啊!六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潘文道有些不敢坐下去,看了看李成鑫,好一会儿才挨着沙发坐了半个屁股,很是有点紧张。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早就湿透了,那光溜溜的脑门上,也是不断地冒汗!
“李书记……几次去省里,我,我,都想过去拜访您,就怕打扰您的工作,总是犹豫着没有去——”潘文道有些结巴地说道,“这次您来信江,我实在是忍不住一定要过来向李书记汇报汇报工作——”
听着潘文道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李成鑫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六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他想说什么呢?
003捧起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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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捧起她的脸
“潘局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时间也不早了——”李成鑫很不客气地说道,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表。
李成鑫这句话一说,潘文道心里就更紧张了,他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要被送客了?
这六分钟他妈的简直就是阳痿早泄型的!
潘文道心里急啊,一肚子话想跟李成鑫说呢!可这一着急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
只听潘文道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书记,我有,有件东西送,送给您,这件东西非、非您莫属——”
说完,潘文道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打开,只见一件熠熠闪光的东西出现在了李成鑫的面前——
李成鑫靠着沙发,只是那么大概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件羊脂玉的摆件。
摆件雕刻的是一只精美的羊,可能潘文道知道李成鑫是属羊的,所以就特意挑了这么一件宝贝过来吧!
这个时候送这些东西干什么呢?李成鑫一看就反感。
“李书记,您看看,这件东西还不错吧?”潘文道看着李成鑫,期待着他肯定的回答。
要知道,这可是他费尽了心机淘来的宝贝啊!就是为了博得这位爷高兴!
“潘局长,有事儿就说事儿,有工作就汇报工作,其他的就免了吧!”李成鑫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从来就不是贪财的人,况且,这个东西虽然贵重,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工艺品,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当然,他知道,现在官场很多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尤其是上等的好玉,那更是价值连城!比如他家里的女人,就特别喜欢这些东西,看到好的珍稀之宝,她会两眼发光。所以,他家里也因此收藏了一些很有价值的工艺品。
但是,他从来是不收的。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从来不稀罕。
如果说他有什么爱好,那就是喜欢收藏一些字画,喜欢比较好的文房四宝,这些才是他的心爱之物。
这个潘文道,费尽心思弄了这么个玉器,实则是枉费心机。
所谓货不对版,再好也没用。
“这……李书记,您一直都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领导,您的工作能力以及个人魅力,都是相当让我钦佩的,在我心里您是最伟大的领导——”潘文道信誓旦旦地说道。
哈哈,潘文道这是表忠心来了!李成鑫知道了,潘文道估计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然怎么会突然间跑到他这儿来表忠心呢?
顾伟赢不是他的领头人吗?怎么不去抱他的大腿?
“潘局长,我累了——”李成鑫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他最讨厌这种为人不忠的人。既然是顾伟赢队伍里的人,就该忠心如一!像潘文道这号的,在利益面前,往往会出卖一切。
李成鑫的表情和语气,让潘文道很是有些尴尬,因为他的话才刚刚开始,主要的内容还没有说呢,怎么能走呢?
“李书记,我,我,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潘文道再次解释道,“我是,我是……”
“好了,我要休息了!”李成鑫这回是板着脸孔说道。
“这——”潘文道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满脸的肉都抽动着,却似乎还不想走。
可是,门口小关已经进来了,他走到潘文道身边,说:“潘局长,老板累了,要休息了,走吧——”
潘文道站起身,看了看李成鑫,又看了看小关,满脸的乞求,那神情,简直就要哭了!
他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让他走啊!说六分钟,果真就六分钟吗?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走吧——”小关拉起他的胳膊说道。
看老板这表情,小关知道,老板一定是烦透了潘文道,本来就不想见他,再加上这鸟人不会说话,或者是说的话不对李成鑫的胃口,那他就是适得其反了!
潘文道灰溜溜地夹起包,很是郁闷地转过身要走。
“把东西带上!”李成鑫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是威力无边。
小关二话不说,拿起那个盒子,就塞到了潘文道的手上。然后几乎是推着潘文道,走了出去。
这人真是太不识趣了!什么东西!
李成鑫本来就心烦,碰到这么个**分子,就更是烦上加烦!
潘文道总算是走了,李成鑫躺在沙发上,心情真是糟糕透了!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很耀眼的水晶灯,他的脑海里想着的依然是他的小丫头,不知道她那么着急着离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难道今晚真的无法见到她了?
他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连卧室他都不想进,就准备这么睡过去。
正当他有些模模糊糊朦胧入梦的时候,却听得门口有敲门声传来。
这么晚了,谁还来自讨没趣?真是越烦的时候越不让你清净!
他不想搭理了,让他敲吧!不理他一会儿自然就消失了。
可是,敲门声却很有规律,重三下,轻三下,节奏都很稳,不紧不慢的。
来人看来是对他很了解的人。
敲得久了,李成鑫烦到了极点,他几步跨到门边,打开门,却看到林宇器宇轩昂地站在门口。
林宇身材高大,长得像港台的明星,很有范儿,比起刚才的潘文道,那是让人爽心悦目多了!
“李书记,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林宇很客气地说道。
“请进吧——”李成鑫边说着就转身走了进来。
林宇是东道主,上门来拜访,也是人之常情。再者林宇一直以来和他的关系都不错,所以李成鑫再不高兴,也不会让林宇太难堪。
但是,林宇还是即刻感觉到了,老板不高兴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兴致挺高的,这会儿怎么就不高兴了呢?一个人闷在屋里,也不出去放松放松。这和其他的巡视组的成员相差真是太远了!
他们那帮人,早就各自潇洒去了!林宇根据每个人的喜好为他们安排了不同的项目,今天晚上,保准他们都能玩得尽兴!
说实话,很多职能部门的领导喜欢下去检查工作,就是要体现自己的领导威风,只有这样,权力才能发挥作用!有句话说得好,权力不用过期作废!党的官都是一纸文的官,今天还在位,明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只有用好手中的权力,才能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也才对得起自己!
但是李成鑫在这方面却很另类,他外出很少出去消遣,很是洁身自好,这在江南省都是有口皆碑的。
他就喜欢清净,这一点林宇是知道的。他本以为今晚老板会一个人在房间里挥毫拨墨呢,如果老板兴致高的话,他还可以趁机会要一副老板的墨宝。
这样是林宇一直奢望的。李成鑫的书法写得很好,但是他从来不题字,不送人,显得很“吝啬”。
但是,林宇走进来一看,却发现桌上的文房四宝干干净净地躺在那儿,丝毫没有被动过。
“老板,这累了一天了,去按摩放松一下,晚上好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林宇跟在他身后说道。
“我不喜欢那玩意儿!”李成鑫拒绝道,“泡泡澡就很解乏了,用不着按摩……”
“老板,这儿的泰式按摩还不错,有推拿,还有理疗,可以祛湿,可以排毒,保健理疗按摩,很健康,您是去试试吧……”林宇似乎就想说服李成鑫跟着他去消遣一下,否则他这个东道主做得就有些不称职了。
“坐吧——”李成鑫示意林宇在对面坐下来。他知道林宇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请他去泰式按摩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好这口。
林宇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用一层牛皮纸包着。
“老板,这儿有幅画,请您鉴赏鉴赏——”林宇说完,很小心地打开了那副画。
当这幅画展现在李成鑫眼前时,李成鑫真是大吃一惊:
这是当代著名画家齐老的名作《苏子吟啸图》:在微闭的双眼背后,苏轼之旷达博观,一览无余,旁边题曰:“相期隔岁黟山住,一醉桃花石上眠。”齐老人物画之妙,便在于此。
好的作品,在于一眼即可打动人,此后屡看而不厌,在画面上往往有所新发现,得到审美的愉悦,齐老先生此作即有此效。齐老的笔墨,颇得益于临摹八大山人的作品,尤其表现在作为配景的石头或松树、荷花,有八大的厚重与清脱,这更增加了人物画通篇的雅壮之气,把中国的文人画推向一个新高峰。
这副画如果是真迹,那可是价值连城。
李成鑫喜欢齐老的字画,手里也有几幅齐老的作品。但是像眼前这样经典的作品,他还没有收过。
他知道,齐老现在的画作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上千万,有的作品,已经被炒到了天价。比如眼前这幅作品,就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林宇看到李成鑫的眼神,知道老板是十分喜欢这幅画的。
齐老的作品是画中经典,凡是喜欢书画的人,做梦都想弄到他的一两副真迹。
“老板,这幅作品已经鉴定过了,是齐老的真迹,您仔细看看——”
李成鑫果真低下头,细细端详起来。
这笔力,这画风,还有这落款,都是齐老的风格,李成鑫对齐老的作品有所研究,这副画,还真不像赝品。
只是,林宇从哪儿弄来这个宝贝?这是齐老早年的作品,得到的人都不会轻易出手的。
“这风格,是齐老的——”李成鑫点头说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004喜爱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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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板,说起这个还真是有缘,所谓可遇不可求,对于这样的作品,真是讲究一个缘分,靠的也是缘分……”林宇笑着说,“我有个同学是做书画生意的,无意中收到了这副作品,那天正好我去了他那儿,他把最近收到的宝贝让我欣赏欣赏,我一眼就看中了这副画。我知道老板对齐老的作品颇有研究,所以就让我那同学忍痛割爱,给了我,您说这是不是缘分?”
“哈哈——”李成鑫爽朗地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的不痛快,这话他爱听,要得到齐老这样的作品,还真是靠缘分。
很多人很有钱,想一掷千金买齐老的作品,却是久而不得;有的人,拥有至高的权力,对齐老的作品情有独钟,但是,能得到自己最心仪的作品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谓千金易得,一画难求!就是这个道理!
他没有很多的钱,也没有大到无边的权力,今天能得到这副作品,怎能说不是一种缘分呢?
“小林啊,你真是有心人——”李成鑫笑着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画面看,真是喜爱得不行。
这副作品真是让他心情大好,爱不释手!太惊喜了!
林宇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自然明白林宇的意思。
林宇在他面前不止一次表明过,想回到省里,谋个好职位。毕竟在信江市从市长干到现在的市委书记,已经八年了,是该挪个位置。
李成鑫细细地看了几遍,重新坐回沙发上。
“信江市的整体情况,现在怎么样?”他问道。
“这个……还可以,工业经济增长比较快,设立下林工业区后,引进了一批很适合本地发展的企业,也培养了一批本土的企业,目前的发展是可喜的……”林宇介绍道。
李成鑫不时点点头。
“你在信江市做出了成绩,机会自然就会有的,前提是先把工作做好!”李成鑫沉思了一下,看着电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多矛盾一触即发!别的省份出现的事情,要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前车之鉴,引以为戒!每个人都要站好自己的岗,管好自己的兵啊,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林宇听了这句话心却是有点砰砰直跳!
看李成鑫这话,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马口村高岭土矿的事情,他也是没办法才隐瞒着,这会儿想对李成鑫说却又不敢说。
这后面的利益纠葛太让人害怕了!他不想成为那个牺牲品。
谁都知道,在仕途上,一旦成为了政治上的牺牲品,那就是最悲催的,而且再要翻身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再说了,就是能翻身,失去的时间,也找不回来了!
有些事情啊,是绝对不能走错一步的!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挣扎了好久,他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件事情说出口。
只要现在不再出事儿,只要能把事情处理完,双方都稳住了,等他离开了信江市,这件事儿就和他没关系了。
“老板,明天的安排,上午去乡镇检查垃圾处理情况,下午想请您去贵和市铜业基地指导指导……”林宇试探着问道。
李成鑫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贵和市的农村垃圾处理工作做得怎么样?”
“我去几个乡镇看了,都挺不错的,只是没有乌有镇那样的新突破,总体是按照抚河市的模式来推广的。”林宇说。
“现在像杜睿琪这样会干事的干部真是不多了……”李成鑫说道,“大家都是一样干工作,她就能找到新突破新亮点,所以今天要召开这个电视电话会议,很有意义啊。贵和市的污染企业多,环境污染已经让老百姓心存不满了,这一点绝对不容乐观。铜业基地是创税大户,但也是污染大户,税收都交给了国家,污染却让老百姓来承受,这一点,老百姓的意见很大啊!”
林宇没想到李成鑫突然间说到了铜业基地的污染!这是老顽疾了!自从建立这个铜业基地,贵和市的合江就开始被污染了,周边的地下水也是严重受到了污染。
最靠近铜业基地的黄塘村,据说这两年得癌症的病人越来越多……
铜业冶炼那是重金属巨额污染,这一点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但是企业效益好,带给地方的财政收入是非常巨大的。贵和市要是没有这个铜业基地,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成为信江市财政收入最好的城市。
可是这治污是要花费巨额成本的,而排污的成本却很低,哪个企业愿意投入那么多钱去治理污染?地方为了钱袋子,还能为难这样的纳税大户?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见,真正有领导来检查了,才事前通知一下,把各项工作都提前做好准备。
比如林宇今天就早已通知了贵和铜业基地的老总刘柱,明天可能要带领导去视察,
估计这会儿厂区里正在热火朝天地做着各项检查和准备。
“会慢慢减少污染的,铜业基地正在投入全新的治污设备,明年投入使用后,争取做到零排放零污染……”林宇说,“明天您去现场看看……”
李成鑫知道林宇说的零排放零污染都是遥远的童话。这样的重污染企业,有哪家能做到零排放零污染,那都是骗鬼的!只要不要污水直接排放到河流中,能做好污水处理,达标排放,就算是积德了!
“企业为地方创造财富的同时,也得为百姓带来好处,这样才能双赢,铜业基地是江南省的重点项目,这个我一定要去看看,不过,对于这个污染的治理,不能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李成鑫说道。
林宇听得这话,后背直冒汗!
李书记果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知道!现在的企业,治污就是游戏,领导来了设备转一转,或者是废水排放给关掉,等领导走了,排污照旧!根本原因就是治污的成本巨大,排污的成本微小,而地方为了财政收入,往往和企业是绑在一起的!
所以企业的治污都只是一句空话!可是,这不是他林宇能改变的啊!
他看到李成鑫的神情有些困倦了,刚才看画儿带来的那点兴奋似乎很快就过去了。
当然,大领导都善于隐藏自己,喜怒都不形于色。不过,看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他该离开了。只要李成鑫收下这副画,他就吃了定心丸了。
“老板,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李成鑫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目送着林宇。
既然老板说到了铜业基地的污染,那明天一定要把表面工作做好,否则真弄出点什么事情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林宇走后,李成鑫再次看了看那副画,果真是经典之作啊!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传神!
他依旧靠着沙发躺了下去。脑海里想到的依然是梁晓素这个小丫头。
里面卧室里有宽大的床,他都不想去睡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上面,只会让他更想他的小丫头,还是躺在这儿算了!
他绕道而来,本以为今晚小丫头会带给他一个更加美丽的良宵,没想到小丫头却中途溜号,让他独守空房!这滋味,就像是被放了鸽子般难受!
让他说不出的懊恼!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晕乎乎的,真是感觉有点累了!
这回的累是精神上突然无比空虚寂寞的累,是心无所寄托的累,是期望落空后,心里无比失望的累!
模模糊糊中,他果真打起了呼噜,酣然入梦了!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小丫头回来了,娇羞含黛地向他走来,快到他身边的时候,直接跳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哦——丫头,干什么去了?想死李王了?他抱着她激动地说,大有失而复得的感觉。
李王——小丫头叫着他,让他的心犹如水那样的柔软化开了,听着她的声音,他就醉了,从心底里醉了……
丫头——我的荷花仙子,来,让李王好好看看。他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着……
看着她那么娇羞可爱的样子,他忍不住就要吻上去。
就在他一口含住她的小嘴的时候,突然间门被推开了——
一道强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眼前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他的小丫头都不见了!
啊,他吓了一跳!
“噌”一下就地坐起了身,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是顶上的那盏水晶灯还明晃晃地亮着!
原来是一个梦!真是有些吓人!他感觉自己的身上也有微微的汗水,居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却隐隐约约听得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惊愕了!还以为是幻觉,再仔细听听,果真是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敲门?
谁在这么深更半夜的来叫他的门?他拿起手机,本想拨小关的电话。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
刚才那个梦让他出了点汗,着实也吓着他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
他坐在那儿心有余悸,一动不动的,他不想开门,心想不打开门,那人自然就会自己离去。
可是,那敲门声却是那么固执,一个劲儿地响着,轻轻的,并不重,隔一会儿敲一下,隔一会儿又敲一下,好像很警惕的样子。
持续了那么几分钟,他听得很不耐烦了,谁敢这么半夜来骚扰他?活腻歪了吧?
他十分烦躁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过去,用力拉开房门,本想给对方一个冰冷的面孔!如果可以,他还想怒吼一声:滚!
005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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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视若珍宝
这一晚上的时间就没有消停过!先是小丫头来了又走,让他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掉进了阴沟里,接着又来了一个**潘文道,更是让他不厌其烦!好不容易林宇带给了他一点好心情,却又被噩梦给驱散了!这回儿都深夜十二点了,居然还有人来烦他!
你说他该不该生气!
却不曾想,大门口站着的人让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他的眼前出现了片刻的眩晕,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吗?
这是梦吗?啊?
房门口,他的小丫头,正湿漉漉地站在他的面前……
是的,站在门口的正是他的小丫头——梁晓素!
这一个晚上让他浑身都不得劲儿的小丫头,此刻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把搂着她拉进了房间,然后闪电般地“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看到他的丫头,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连头发都被淋透了!
那本就是紧身的衣裙,这回被雨水淋透后,更是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里面的内衣都清晰可见,让她那美丽的曲线展露无遗。那湿漉漉的头发也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和性感,让她显得更加迷人……
就是这一瞬间,看到她的这一瞬间,他男人的**就被点爆了!
他真想即刻就抱起她,扔到浴缸里,和她来个激情鸳鸯浴。
可是,看着浑身有点瑟瑟发抖的丫头,他是那么心疼那么怜爱。他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却发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怎么这一出去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丫头,怎么了?”他抱着她十分心疼地问道。
她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不停地流泪,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想着刚才的场景,她依旧心有余悸!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终于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不顾一切冒雨赶回来见他,敲了那么久的门,他却一直不给她开门!
这样湿漉漉地站在门口,她是何等的害怕啊!
宾馆的过道上难免有人进出,她害怕被人看见,浑身还湿漉漉的,过道里的空调风把她吹得全身都要发抖了!
真是又怕又冷!门却久久不开,她都差点要急疯了!
“丫头——别怕,李王在这儿,天塌下来有李王帮你顶着——”他紧紧地心疼地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说道。
面对她,此刻他居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把她抱在怀里,他简直视若珍宝。
他来不及问她为什么回去,又为什么回来了,还浑身湿漉漉的……他也不想问了,只想拥着她,抱着她,吻着她,呵护着她,好好爱她——
他感觉自己这一刻变得那么不理智,根本不像个中年的老男人,更像是年轻的小伙子,面对自己的恋人那般激动狂热,不可控制!
也根本不像个身居高位的官人,他就是一个男人,一个依然保持着猛烈战斗力的男人!
和许许多多男人一样,为了女人,为了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他也会瞬间失去理智,失去自控力!
他紧紧地抱着她,接着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总是这么霸道,来得猛烈,来得张狂,更来得贪婪,他似乎要把她吞下去一样,那么用力,那么急促,从外到内,一路突进……
她的反应比他慢那么几秒,那一声呢喃之后,她也开始了主动迎合——
她的舌主动探出,游进了他的嘴里,和他的舌缠绕在一起……
哦……那甜滋滋的感觉再次滋润着她的全身,让她不自觉地就浑身战栗起来,像触电般,瞬间的眩晕袭遍了她的神经末梢,同时,她还感觉到心尖在颤动,微微的颤动——
“哦,李王——李王——”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身体和他紧密地贴在一起。
“想我吗?丫头——”他深吻着她,呼吸有些急促。
“想——”她呢喃着。
“有多想——”他含着她的舌问道。
“想死了——”她闭着眼睛含着泪说。
如果不是想他,她怎会如此半夜三更的冒雨跑回来见他?
哈!听着这话,他太高兴了!似乎全身的疲倦和不悦都一扫而光!再也没有比这更美丽更动听更能激起他斗志的语言了!
“想死了就好!李王来了,李王就在你面前,我的丫头——”他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身,舌依旧在她的嘴里游曳着。
两人吻了很久很久,直吻到全身都感觉到烈焰般在燃烧,无法自控……
李成鑫一把抱起她,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浴室里——
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让她那娇小玲珑有致的身体展露无遗……
经历了上次那一夜,小丫头的形象在他心里完全变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还是个完整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个纯洁的女孩!
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一下子上升到了崭新的前所未有的高度!她和他此前经历的任何一个女人或者说女孩都不一样!
她是那么干净,不仅身体干净,而且心里更干净!
她来就来了,走也走了,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任何的要求,更没有事后的纠缠。反倒是他,对她这个小丫头无法忘怀!
从那一夜之后,他变得更加的想她了!只要稍有空闲,只要一个人独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丫头!是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奇特!
以前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他更是很久很久没有对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了!
没有遇到小丫头之前,他一度认为,像他这样的男人,经历过许多女人的男人,早就没有爱的能力了!也不可能再有爱的激情和热情了!
可是,小丫头的出现,让他找回了这样的激情和热情!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似乎又回到了激情似火的青春岁月!
不然今天怎么会突然间绕道而来信江市,检查工作也是,但是,他内心最真实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早点看到小丫头!
因为,他太想太想她了!用小丫头的话说,就是想死了!是的,想死了!
他摸着她的秀发,拥着她的双肩,先打开水阀,然后试了试水温,直到温热的水从头顶洒落下来,他才拥着她来到了喷头下。
此刻,看到站在花洒下的丫头,“仙子沐浴”这个词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的秀发被白色的泡沫包裹着,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感觉她真的就像是月亮上的嫦娥仙子那般,美丽无比,飘逸脱俗——
“丫头,”他忍不住就去吻她,让他欲罢不能。
水,哗哗地从头顶落下,两人就在这流水的浇灌下,激情拥吻……
她的秀发是那么柔顺,流水冲洗着,犹如黑色的瀑布。
他摸着她的身体,细细地为她冲洗着每一寸肌肤。
“怎么了,丫头?”他停了下来,关切地问道。
“李王,我怕——”她有些痛苦地说道。
“别怕,宝贝儿——”他安抚道,他知道,那一夜的疼痛似乎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李王,抱抱我——”她主动抱着他的脖子,梨花带雨地说,“抱我——”
他轻轻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她就像个婴儿般娇嫩。
“丫头,你可知道,李王爱你,很爱很爱——”他吻着她,在她耳边呢喃着。
他要让她放松,全身放松,只有这样,才能很好地配合他,两人同时进入美妙的极乐世界。
“嗯——”她点着头,闭着眼睛,心醉地说,“我也……爱你,李王——”
说出这个“爱”字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
她曾经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爱上他,千万不能爱上他!爱上他很危险啊,很危险!可是,此时,她却还是亲口说出了这个字!
她爱他吗?是的,应该说是爱的,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牵肠挂肚的感觉?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朝思暮想的思念?不然怎会感觉他总是如影随形?
这,是爱!
可是,这真的是爱吗?如果是,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爱?畸形的,无法见光的爱,能算爱吗?哦,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心酸!心尖上的那种酸啊!让她顿时感觉喉咙里瑟瑟的,眼里就有了泪水汹涌而出……
他们的“爱”,只属于这样的私密空间!他们之间的拥有,也只属于这样的黑暗中的灯光里!
007再次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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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再次爆发
“村民们的情绪怎么样?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杜秀青说,“这样吧,死者的尸体先运到殡仪馆去进行保存,可以让死者家属跟着去,我们派出人员确保他们的安全,务必要确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好!我这就安排!”唐鸣说道。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唐鸣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死者家属坚决不让把尸体带走,他们说我们这样做也是想把尸体抬走,毁尸灭迹。为此,他们又差点和我们的干警起冲突。”
真是……唉!杜秀青叹了口气,看了看梁晓素说:“晓素,你和死者家属沟通一下,让他们把死者送到殡仪馆去进行保管,事情没有弄清楚,我们不会把死者火化的,请他们放心!”
这……梁晓素觉得这样做很有难度。
刚才泉水大叔打电话过来已经对她很不友好了,她在他们那儿获得的那一点信任貌似已经荡然无存了!这会儿,他们正是高度戒备的时候,她还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吗?况且有那拨人的骚扰之后,村民们的警惕性就会变得更高了。
尽管知道这样的后果,她还是试着拨通了泉水大叔的电话。
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
“大叔——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雨太大了,车子都开不动——”梁晓素说道,“现场平息了吧?你们大家都还好吗?”
“唉……梁书纪,刚才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公咹局的人早就已经到了,那帮孙子很多都跑了,只抓了一小部分。现在公咹局的人要带走根金兄弟,这怎么行呢?人死了,没有一个说法,就要把人带走火化,我们以后找谁去?根金兄弟不是白死了吗?这件事情在你们的眼里,就是那么无足轻重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更是我们全村人惨痛的代价!这件事儿,不会这么轻易过去的!”
泉水大叔这回的声音很悲伤,听得出老人是既绝望又无奈。
“大叔,对不起,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公咹局要带走死者,是本着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的。留在村里,那些惦记着死者的人可能还会趁你们不防备的时候再次去偷袭,这样会造成更多更大的事情发生,对村民的生命安全有很大的威胁!您还是做做他们的工作,把死者送到殡仪馆,由公咹局派人来保护……“
“不可能的,我们现在不会不防备,我们全村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全村戒备,哪个狗日的再敢来偷袭我们,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泉水大叔很生气地说道。
看来,想说服他们把死者交到公咹手里,是不可能的了!
“姐,没办法,他们坚决不同意,一定要自己守护——”梁晓素很无奈地说道。
杜秀青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下,说:“那好吧,这个时候只能顺毛摸,不能再把他们的不粮情绪激发起来了,否则后果很难收拾。那就让唐鸣先撤吧,留几个人在村子里蹲守,看看情况再说!”
“好——”
梁晓素想再次给唐鸣打电话。
却看到眼前突然间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雷声——“霹雳轰隆”,顿时,车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冒起了一阵烟雾,又是一阵闪电划破夜空,雷声赶着雷声,借着闪电的光芒,吓得瑟瑟发抖的梁晓素看见不远处的那棵树轰然倒下——
闪电击中了路边那棵最高的树!而且把大树给点燃了,冒出一簇簇的火苗。
只是大雨滂沱,那依旧像倒下来的雨水,慢慢把那团火给浇灭了!只剩下一簇簇白烟还在慢慢升腾着!
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梁晓素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见到闪电劈中大树!
小时候她曾经听说过有人被雷电给击死了,那时候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心里却对打雷闪电害怕不已。
此刻亲眼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让她心里更是对打雷闪电多了一份要命的害怕!今晚这雨下得太离奇,这么急促,这闪电和雷声也是多得吓人!滚滚而来,一个紧接着一个!
难道这老天也知道马口村那些村民受了冤屈,在为他们鸣不平吗?
梁晓素最害怕的是,如果闪电劈中了这辆小车,那可怎么办?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就得活活被烧死在这儿?而且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样一想,梁晓素的身体就有些发抖了!
车上的小舒和杜秀青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虽然也有点害怕,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都淡定地坐着,只有梁晓素,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瑟瑟发抖。
小舒知道梁晓素害怕,但是,他却对此无能为力,既不能抱她,也不好当着杜秀青的面去安慰她。
“这雨下得……不过大雨很快就会过去的,疾风骤雨不长久吗!”小舒像是自言自语道。
其实他就是在安慰梁晓素别害怕,这雨很快就结束了,雷电也很快就没有了。
果然,雨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候,慢慢变小了。
梁晓素这才打了电话给唐鸣。
电话打完了,雨也变得小了些。
继续赶路还是回去?杜秀青犹豫了一下,她知道李成鑫今晚一定在等梁晓素,如果等不到,他肯定会不高兴的。李成鑫好不容易下来一趟,而且这次的目的是那么明确,就是为了晓素而来的。梁晓素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的。
“晓素啊,这样吧,明天还要去贵和市现场参观,你得随行,还是住在市里比较方便,小舒先把梁书纪送回信江市迎宾馆,然后我们再赶回余河——”杜秀青看着梁晓素说。
“不用,我们一起回去,明天再赶回来。”梁晓素说道。
“明天赶回来太晚了,小舒,往回开!”杜秀青命令道。
小舒于是立即调转车头,开回了市里。
车子开到迎宾馆附近的时候,雨似乎已经停了。梁晓素说:“好了,那我就在这里下,不用拐进去了,姐,你早点往回赶吧……”
杜秀青点点头,这里走过去也就几步路。于是让她先下了车。
没想到车子开走了,梁晓素刚走几步,大雨再次狂奔而来。
就那么几十米转弯的路,硬是把她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
走进酒店大堂,她来不及换衣服,直接来到了李成鑫的房间门口……
“李王,余河出了点事情,你听说了吗?”梁晓素试探性地看着他说。
“嗯?”他习惯性地一下子疑惑起来,余河出什么事情,他倒还真没听说。
看着他的表情,她知道,这件事情被隐瞒得还很牢,至少目前他这样的省级干部似乎还不知道。
这难道就是市里联合小组下去的真正原因?她不得而知。
李成鑫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李王,昨天,不,应该说前天,余河马口高岭土矿山发生了械斗,一位村民被矿上的人员打死,晚上又发生了不明人员到村里强抢死者尸体的事情,我离开你房间后想和杜书纪赶回去处理这件事儿,无奈路上雨太大没法开车,杜书纪让公咹局长提前赶了过去,把事情已经平息了,雨停后杜书纪先赶回余河去,我匆匆赶回来见你——”梁晓素高度概要地给李成鑫讲了一个大概。
但是,李成鑫从梁晓素的话里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矿山械斗,死人,强抢尸体,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在襙纵这个矿山。
马口高岭土矿山李成鑫并不是很熟悉,没有去现场看过,这块的工作也不属于他管。但是,矿山的事情,一般都和当地的黑恶势力有关。
“事情发生后,是怎么处理的?”李成鑫问道。
梁晓素抱着李成鑫的胳膊,第一次感觉到她和他在一起对话是这么的官方正式。
只是这样躺在榻上谈工作,在梁晓素心里看来,还是很有些别扭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和他坐在沙发上,彼此都很正式地来说这个事情,感觉还好些。
但是,李成鑫就是这样搂着她,抵着她的头发,很平静地问道。
梁晓素把事情处理的经过告诉了他,把联合小组下去处理的方法也告诉了他,连她自己半夜到了马口村去和村民交谈的细节都告诉他了……
事情的真相在梁晓素的叙述中,慢慢在李成鑫的眼前展开了。
难怪今天晚上信江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潘文道会带着那么贵重的礼物来登门造访。李成鑫这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依他的判断,村民更大的行动一定会紧接着发生的,这件事情,在经过这帮人的抢尸行动之后,将会再次爆发。
“丫头,你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天亮了,还肯能有更大的事情发生!”李成鑫看着她说。
“什么事情?”梁晓素吃惊地看着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成鑫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睡觉,现在是睡眠时间,我要看着你睡觉,明天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以后你要记住,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有举重若轻的心态,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将相之才,就是能惊得起任何场面的考验。明白吗?”
“这个……”梁晓素嗫嚅着,“有事情了难免就会睡不好,这很正常啊,前天晚上从村里回来,我几乎一晚都没怎么睡,我觉得老百姓太苦了……”
“呵呵,丫头,中国这么大,苦的人太多了,我们能够拯救的很有限,很多事情需要时间慢慢来解决。当然,在其位谋其政,是一个从政者当有的良心,马口村的事情,你既然已经参与了,也知道了这些真相,你就大胆地深入查下去,不要担心什么。但是,你要学会自保,任何时候,不能白白牺牲了自己。遇到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你只要知道,你还有李王,你就不用怕了!我说过,在江南省,任何人要想欺负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李成鑫抱着她说,“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她不解地问道。
014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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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成鑫按照既定的方案,去了贵和市,参观了几个乡镇的垃圾处理情况,总体做得还是比较到位,虽然没有乌有镇那样有创新的突破,但是各个地方的卫生情况都很好,他比较满意。
看了卫生处理情况后,一行人按照林宇安排的路线,还去了贵和市的铜业基地,李成鑫仔细参观了那儿的污水处理系统和排污的情况。
因为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李成鑫看到的,是先进的污水处理设施正在进行科学化的污水处理,污水经过处理后循环利用,实现了废水的再回收再利用,正是当下所倡导的,实现可持续发展,做到零排放,零污染!
李成鑫在偌大的厂区转了几圈,没有挑出什么问题,然后勉励了他们几句,就离开了。
铜业基地的老总刘柱本想请李成鑫在铜业基地用晚餐,没想到李成鑫坚决要赶回省里去,走得急匆匆的。
于是临走前,刘柱拿了铜业基地的一点特产,送给李成鑫和随行的每位领导,包括秘书和司机都有。
但是,刘柱最后特别悄悄地在小关的耳边说了一句:“关处长,这是特意为老板准备的!”
小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帮李成鑫代收了,李成鑫并没在意。
一般到地方上检查工作,送点特产什么的,李成鑫都让小关代收了,事后也不过问,很多东西他几乎看都没看,有的拿回了家,有的放在了酒店,有的就顺手送给了小关。
只是这次的特产,他没有想到会有那么“特别”,事后想想,他都有些后怕。如今这些干部啊,送东西真是太能来事儿了!
因为行程安排就是当天必须赶回省委,第二天他还要飞到北惊,参加一个会议,所以这天下午无论多晚,他都必须往回赶。
如果时间充足,如果可以在信江市再留宿一晚,他当然是求之不得。那样的话,他还可以和小丫头在一起多呆一个晚上。
**一刻值千金啊!
对于他来说,和梁晓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珍贵,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也是任何价值都不能衡量的!
他感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晓素丫头了!
在返回省城的路上,他趁着上厕所的时间,居然偷偷给梁晓素发了一条短信:丫头,我已经在高速路上,很快就到省城,很想你!爱你的李王。
他很少发信息,更不会在这样解放自己的空隙时间去给一个女人发信息,这对于他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有生的第一次吧!发出这条短信后,他心里有种满满的幸福,思念一个人的幸福。
这也是他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梁晓素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回到余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第一次收到他的短信,而且这么温情,她心里也荡漾起满满的幸福感。
虽然说这是一场没有任何结局的感情,虽然说这是一种见不得光的爱恋,但是,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真的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而且是那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
从他离开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在想他了!
想他的样子,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啊!也是她的最爱!
她喜欢他的这种霸气!
他坐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样子,是那么霸气十足,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他的语言是那么铿锵有力,他的思想是那么活跃又是那么深刻,他似乎天生就具有这种掌控全局的能力,任何事情,到了他那儿,都可以迎刃而解!
今天和昨天的两个临时会议,对他来说,就像是顺手拈来,而且能够上升到应有的高度,他的高屋建瓴,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相得益彰,天衣无缝!
想他的温情——
他和她在一起时的温情,就是十足的大男人、老男人才有的温情!她相信,他对她同样是有爱的,而且是深爱的,李王深爱他的小丫头。虽然他们仅仅有四次见面,但是,她却感觉他们相恋了很久很久一样,这种爱恋依恋的感觉很奇怪,他明明每天都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却总感觉他如影随形般的在她周围,他的气场,真的是太强大了!
呵呵,想到这些,她就不自主地露出了幸福甜蜜的笑!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接近为零!
此刻的梁晓素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以前她对于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还有担心,有顾虑,有各种心里的不适应,不接受,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也已经认命了,爱上他是她的劫,他的出现,她在劫难逃!
拿着手机,看着他发过来的短信,她幸福地回复了一条过去:李王,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呵,她的心似乎也随着这条短信,飞到了他的身边,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李成鑫刚刚坐进车里,他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但是,他没有拿出来看。
作为省委副书纪,他的秘书就是他的通讯工具,他身上是不需要手机的。
所以,他在车子上,是绝对不会掏出手机来看的,他的手机,在秘书小关的身上。
虽然没有拿出手机来看,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他的丫头发过来的信息。
于是,他就闭上眼睛,在心里猜,丫头会对他说些什么?
说“我爱你,李王——”,还是说“我想你,李王——”
呵呵,他还真猜不出来。
小女人的心思本来就不好猜,猜也猜不透,索性不猜了,闭上眼睛休息。
但是,一想到他的丫头也一样在想着他,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幸福感涌起。
这真是一种奇怪而又美妙的感觉。
不知不觉,车子就到了省委大院,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大家随意在食堂对付了一下,就各自散去,回家休息了。
这四天的劳碌奔波,大家都感觉到累了,李成鑫自己也觉得有些疲惫,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什么活动也不安排了。
小关跟着他来到了银都宾馆。
帮他拿东西进去的时候,小关特意把那份礼物拿了进去,放在了李成鑫的桌子上很显眼的位置。
“老板,今晚写字吗?”小关放下东西后试探着问道。
晚上的时间,李成鑫喜欢写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的字,这既是锻炼,也是修养,更是他的一种爱好。
他写的毛笔字,在江南省都是有口皆碑的。下去视察工作的时候,很多企业老板向他索要书法,有的故意设好局,请他题字,但是,他绝不题字。
这是他的一个戒律,目前来说,他还没有破这个戒。
因为他深知,领导的字,就算是写得不好,在下面听到的声音,那也绝对都是溢美之词,没有人会提出建设性意见。
所以,很多领导虽然字写得不好,但是却到处都是领导的题字,就是因为下面的人喜欢迎奉,喜欢拍马,喜欢给领导抬轿子,抬得领导晕晕乎乎,找不到东南西北了,结果弄得垃圾字遍地开花,实在是一种笑话。
淡当然,有的领导不仅“贪功”、“贪名”,而且还“贪财”,每一次题字都能得到不菲的润笔费,这等于是变相的索贿。
这种事情,李成鑫是绝对不干的。
江南省曾经有个已经倒台的领导叫古月明,他爱写字,更爱爱题字,在江南省是人尽皆知。
江南省的省城里,不少酒店、商场、夜总会、汽车站、药铺等“露脸”的企业,都挂有古月明写的“金字招牌”。
每题写一个店名,有关单位就要送上几千几万不等的“润笔费”。保守估计,仅此一项,古月明就得到了近百万的“收入”。
果真古月明是个大书法家,盖柳胜颜?事实并非如此。
古月明倒台后,省城刮起了“铲字风”,一些酒店、商场、夜总会等纷纷将花大钱从古月明处“请来”、精心制作的招牌统统端掉。
莫非人垮台了,字也变歪斜了?当然不是,因为这种“领导题字”与书法艺术无关,倒是与权力乃至府败关系密切。
所以,李成鑫的书法,仅仅是作为修身养性的一种个人业余爱好。
“写几笔吧!”李成鑫笑着说,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他心情好,还是愿意写上几个字。
小关很熟练地铺开宣纸,备好笔墨。
李成鑫擦洗了一把脸,站在桌前,气定神闲,想了想,他挥毫写下了四个字:出水芙蓉。
小关看着这四个字,微微一笑。
李成鑫写的是隶书,字体很飘逸,看上去很有韵味儿。
但是,老板为什么突然间写这四个字,小关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这四个字颇有含义。
老板这一路走来,重点放在信江市,信江市的重点在余河,余河的重点在乌有镇,乌有镇的重点在……梁晓素!
呵!小关似乎突然间就明白了!老板所写的这个出水芙蓉是什么意思了!
再联想到在信江市的两次会议,似乎重点也是这个“梁晓素”!
难怪老板这一路的行程如此的出乎意料!
小关这样揣摩了一下,心里就明镜儿似的。
“老板,这四个字写得很有韵味儿,很有荷花仙子那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小关说道。
“呵呵……随便写的……”李成鑫笑着说,但是,看得出,他很满意自己写的这四个字。
015把“狼”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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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把“狼”招来了
接着,小关又给他铺开了一张纸。
李成鑫想了想,抬手写下了一首诗: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这是南朝梁?沈约《咏芙蓉》中的诗句。
写完这首诗,李成鑫面露微笑,细细端详了很久。
看着这几个字,他似乎看到了他的丫头,正亭亭玉立娇羞含笑地站在他的面前,那么可人,那么动人……在他心里,她就是出水的芙蓉,就是满池碧绿中泛出的那束红光,娇嫩欲滴,鲜活可人!
小关还要给他铺纸,李成鑫摆摆手说:“今天就到这儿了,不写了,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几点的飞机?”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我们七点四十出发,八点半之前赶到机场……”小关很认真地回到道。
李成鑫点点头,说:“这几天很辛苦,你也一直没有回家,今晚早点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别弄得家里对你有意见哪!”
“呵呵,不会的,我家里的对我工作很枝持,从来不会因为工作对我发脾气的。”小关笑着说,“老板您很体贴我,我心里很感激,也很感动!老板,您也早点休息!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是老时间,我准时就到。”
小关说完,把李成鑫写好的这两幅字拿到角落里平铺在地板上,他知道,这是老板最心爱的墨宝,他一定愿意保留着。
平时写得不好的字,他直接就说:扔了!
而这两幅,他却是看了又看,甚是满意的样子。
把毛笔和残墨都收拾干净了之后,小关给李成鑫放好了泡澡水后,就离开了。
李成鑫舒舒服服泡完澡出来,才拿出包里的手机打开看了看,这一看,他就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起来,呵呵,我的丫头——
李王,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很想很想!呵呵,这句话就像是挠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全身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和柔情,这种感觉啊,真的是太美好太奇妙了!他的丫头啊,真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这一刻,对她的思念又达到了极点。真想天天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爱着疼着……只是,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似乎也只是一个奢侈的梦!
他虽然在江南省拥有第三把交椅,但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有什么就能有什么。
人啊,往往位置越高,他所顾虑的事情就越多!权力虽然能带来很多很多东西,比如财富,比如荣誉,还比如女人……但是,权力也不是万能的!
权力虽然能带来很多的财富,但是钱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其实那就是一个数字,再多或者少,都没有什么意义!一些被查出来的贪官,动辄几千万上亿的资产,几十上百套的房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又要那么多房干什么?钱花得完吗?房子住得过来吗?这些东西,最后都成为了枷锁,套死了自己!
权力能带来荣誉,能满足个人的虚荣心、权力欲,能带来女人,有权力的男人从来不愁没有女人。因为女人会主动投怀送抱,会主动爱你爱得让你无法招架!但是,这些女人,说实话,他都不喜欢,不仅不喜欢,甚至是有些厌恶了!
主动送上来的女人,都是本着同一个目的而来,那就是看中了他的权力,看中了他的官位能给她带来的副产品。说白了,就是权色交易,赤倮裸的权色交易!
所以,他格外珍惜他的丫头!因为他发现,丫头和那些女人有本质的区别!她单纯,她稚嫩,她涉世未深,她对他,不是奔着权力而来,不是从交易开始。
她对他,也并不是主动的投怀送报。虽然她也是他看中的女人,也是杜秀青明着或暗着安排过来的。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那就是她在第一晚面对他的时候,并没有屈服于他的权力,而是选择了退出……奔着他的权力而来的女人,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她们都不敢得罪他,不敢惹怒他……
她的丫头,对于他是从不接受到接受,从不爱到爱……他相信,她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那就是彼此之间的那种思念和爱恋,这是最令他心动的……
看完了短信,想了很久小丫头,他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今晚没看到晚七点的新闻,他得看十点的重播,这是惯例。
就在他去打开电视的时候,发现了桌子上那个盒子。这是铜业基地的老总刘柱送给他的礼物。
刚才忘了让小关带走。他心里想,这些东西留在他这儿,有的很久很久他都不会去拆开。如果是吃的,那就白白浪费了。
他随意拿过盒子,感觉很重,格外的重,这么小的木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这么沉?他忍不住打开看了看,这一看,顿时把他给吓了一跳!
木盒子里是四根黄灿灿的金条!
金条周边印着简单的回文阁花纹,中间印着四个大字:中国黄金。大字的下面是“9999”的字样,说明黄金的纯度很高,是万足金。
李成鑫小心地拿出一根,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感觉应该有足足一斤左右。
再看看黄金的背面,果然印着“500g”的字样,同时还有“江南省铜业基地”的字样,这说明这个黄金是铜业基地提炼出来的。
以前李成鑫也听说过,冶铜能够提炼出黄金,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黄金。他也曾经听说过,曾经有某位中央的领导到铜业基地去视察,带走了部分“特产”,而这个特产就是金条。
坊间还说,贵和铜业基地提炼的黄金纯度特别高,据说拿在手里都是软的。
李成鑫捏了捏了,倒是没有感觉到这个黄金有软度,而是感觉硬度十足。
看来,传言总是充满了邪乎。
黄金是能够锻造出很多不同的形状,但是,要经过高温处理,否则要让其变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再看看这个木盒子里的四根金条,每根500g,四根就有足足两公斤了!虽说李成鑫不缺钱,但是,看到这么黄灿灿的金条,他还是第一次。
按当时的市场行情,每克黄金大概是两百五十块钱左右,那么2000g黄金就是五十万!
五十万啊!我的天!一想到这个数字,李成鑫的肉都跳动了起来!
一次性送给他五十万的巨额黄金,这可是犯了大忌啊!如果某天,他不幸中弹,那么光是这一笔五十万,就够他下半辈子在牢里呆着了!
李成鑫不是第一次去铜业基地,记忆中,这应该是第三次了吧?第一次是刚到江南省当副省长的时候,陪着中央的领导下去检查工作,收了什么特产他不记得了,但是应该不是黄金。第二次好像是刚上任副书纪的时候,陪着吴书纪下去过一次,送了什么特产也不记得了,反正不会是这么贵重的黄金。
他不知道铜业基地的老总刘柱这次为什么要如此大方慷慨解囊地送给他这么多黄金?难道是有事相求?但是,似乎什么也没有说啊?
但是商人无利不起早,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做亏本买卖的本性他是十分清楚的。
那么,刘柱送这么多的黄金给他,一定是有目的的!就算是现在目前不会马上兑现,但是,日后或者说不久以后,他定然是要来找他的,一定有事相求,而且定然还不是小事!
李成鑫向来不做这种被绑架的事情。
但是,今天这份“厚礼”却是被他稀里糊涂地给收回来了。这要想退回去,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真是一不留神就给自己种下了一个地雷啊!
李成鑫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得劲儿。
这个节骨眼上,他是要千小心万小心,决不能出任何的状况。
这一点,他的把持历来是非常谨慎的。
可是,这信江市的巡查,却让他收获了这么多的意外!
意外发现了梁晓素的政绩,意外听到了村民的告状,意外经历了面对村民冲击政府,意外地收了这么多黄金……呵呵,真是惊喜连着惊吓哦!
好在他总能及时平复心境,天大的事情到了他这儿,也能轻松拿起放下,这会儿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他照样倒头下去呼噜而起。
第二天,他准时乘坐早上九点的飞机直飞京城,去参加为期三天的会议。
信江市关于处理马口村矿山事件的联合小组在当天下午正式进驻余河县,开始着手力查此事的来龙去脉。
林宇是组长,深感压力山大。
对于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如果说他一点儿都不知情,那是假的。
在信江市从市长干到市委书纪,已经呆了将近七年的时间,这片土地上大汏小小的重要不重要的事情,如果他说不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马口高岭土矿山虽然是在余河县境内,可的矿山的探矿权和开采权都是属于市国土资源局批复的。三年前发现这儿有巨量高岭土储备的时候,林宇就第一时间知道了。当时初步估计,按年产量为两千万吨,保守估计可以开采十年以上。
这在当时对于信江市来说,是个非常利好的消息。
谁都知道,矿山是摇钱树,有了这么大的高岭土矿,那等于是信江市又挖出了一个钱袋子啊!
所以,当时媒体都大肆进行了报道,把这一利好消息广而告之了。
没想到这广而告之一下子就把“狼”给招来了!
如今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李成鑫还参与了进来,这就更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了!
016死也不会饶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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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死也不会饶恕你
他很清楚,这个案子继续挖下去,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挖了!
那么,这个地雷他真要一脚给踩下去,然后引爆了来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吗?
他真心有些不敢!也真心有些不甘心充当这样的牺牲品!
怎么办?
昨天为什么不直接把真相告诉李成鑫呢?如果跟他摊牌了,他还会这样一竿子弄进来吗?他无法确定。
现在,他面临的是一个可以解开但是却不能解开的迷!
唐鸣还在对那些前天晚上参与抢夺尸体的人员进行突审。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唐鸣那儿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据其中一位参与抢夺尸体的人员猫小四供述,他们是受一位外号叫老三的人的指派,连夜冲到马口村马根金家里,想强行把尸体抢走,连夜火化。
至于为什么要抢这个尸体,他们不知道。他们就知道事情成功后,他们能够每人分到一千块钱的劳务费。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一千块钱对于他们这些社会闲散人员来说,是很具有唀惑力的。毕竟现在的行情,干一个月才能拿到一两千块钱的工资,一个晚上去抢个尸体什么的,对于他们的来说似乎是小菜一碟。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公咹人员那么快就来了,把他们的计划全打乱了,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行动算是彻底落空了!
由此,老三这个人物走进了唐鸣的视线中。
老三是谁?唐鸣早有耳闻,这位爷在信江市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老三原名郑家贤,在家排行老三,所以道上的兄弟都叫他老三,或者是三哥。
目前是道上混的比较好的,掌控着信江市绝大部分的娱乐休闲场所,他的威力,在信江市甚至要赛过公咹局长官正来。
但是,老三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来?难道他和马三强是铁杆兄弟?这个时候还想着为马三强两肋插刀?还是马口高岭土矿也有他的一份子甚至是几分子?让他不得不出面来解救?
唐鸣请示官正来:即刻对老三进行抓捕。
官正来面色严峻,这件事情他不敢擅自做主。
他得请示林宇。
林宇是联合小组的组长,林宇同意批捕,他官正来绝对不敢放一个屁。
于是又一个难题摆到了林宇的面前。
要不要正式批捕老三?
林宇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点头:即刻批捕郑家贤!
得到了命令后,唐鸣让万海军带着几个人到老三活动的地方进行蹲守。
但是,两天过去了,老三却没有出现。
这件事情失败后,老三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而且近期内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老三这儿的线索一时无法解破,唐鸣觉得还是应该从马三强那儿下手!
马三强自从被关进来后,一直被控制着,是不可能再跟外界发生任何联系的。
晚上,唐鸣再次对马三强进行了提审。
马三强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唐鸣最不能接受的就马三强这副狗样!他玛的,明明是草菅人命,犯下了滔天大罪,却若无其事,一副天下老子怕谁的傻瓜样儿!像马三强这号的,唐鸣也见得多了!
这么嚣张的主儿,都是因为背后有棵大树撑腰,一旦那棵大树倒了,这样的人往往比谁的脸都翻得快!
“马三强,有些事情还是主动交代比较好,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啊,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唐鸣看着马三强说道。
马三强撇着嘴笑了笑,双手拢在胸前,没有吭声。
“老三,你们的三哥……呵呵……”唐鸣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看了看马三强的反应。
马三强果真惊愕了片刻,不过他很快就淡定了,依旧撇着嘴笑了笑。
他知道,唐鸣在试探他,这把戏他见得多了!
不过,三哥怎么这么快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呢?这让马三强很有些吃惊。
三哥平时是不露面的啊!矿上的这帮兄弟就是打死也不会把三哥供出来的!
可是,唐鸣是怎么知道三哥的呢?也就是说,三哥是怎么进入他们的视线的呢?
三哥现在已经进来了?还是只被盯上了而已?
马三强从唐鸣的表情里,一时还无法判断。
但是,不论如何,他是不会透露半点关于三哥和其他人的事情的,这是道上的规矩啊!
如果连这点道行都没有,他马三强也就别想在道上混了!
“马三强,你别以为你不说事情就能扛过去,你不说别人会说……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马三强,我们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人,你也一样……你不管在外做什么,你还是一个孝子,无论的你的父母怎么对你,你对你的父母都还是感恩的,你给你的父母建房子,你给他们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说明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说到这里,唐鸣站起来,拿出一支烟递给马三强。他自己也抽了一支。
马三强点燃烟后,表情不再那么嚣张,而是有些忧伤了。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闭着眼睛吐出了烟雾。
唐鸣知道,他的话已经深入了马三强的内心。
“马三强,你可曾想过,你现在的身份,让你的父母在村里无法抬头,他们已经被村民们孤立起来,甚至不敢走出家门去面对村里的人……你想过你父母的感受吗?他们有钱就快了吗?他们住在你建的小洋房里,犹如住在监牢里啊!”
唐鸣继续边说边看着马三强,他发现,马三强的身子居然在不自觉地抖动着!他的脸上是纠结悲痛的神情!
马三强颤抖着手抽着烟。
唐鸣的这几句话,句句敲击着他的心坎儿!
说到他的父母,他的心顿时就软了!
是的,他是个坏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在马口村,可能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坏了!他从小就坏,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嗜赌成性,从来就没干过正经事儿!
读书时不好好读书,小偷小摸,早早辍学后,更是从小偷变成了大偷!
以至于父母都差点被他气死了!父亲声称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可是,他从来没有怪过父母!因为他知道,父母对他,总是无法割舍的!就是在他坐牢回家时,父亲虽然表面上不理他,但是,还是让他在家里呆着,还是希望他能改邪归正啊!只是,他再也无法走上正道!因为他什么都不会,连种地他都不会,而且社会也已经给他贴上了坏人的标签!他知道,他在马口村在余河县这个小地方是呆不下去了,所以,他选择了一走了之!
但是,走的时候,他是憋着一口气的,他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给马口村的人看看!
果然,三年后他回来了!而且是耀武扬威地回来了!
他很快就在村里给父母修建了最好的房子,给了父母大笔的钱!他要证明给所有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看,他马三强这个浪子也能活出人样来!他也要让劳累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享受荣华富贵!
父母也多次问到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马三强只告诉他们,这是正当的钱,是合法的钱,让他们放心花,大胆花。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从他承包了马口高岭土矿后,会和村里的村民们对峙到这个地步!他父亲也多次跑到矿上骂他,骂他这个孽障做这样昧良心的事儿要遭报应啊!
是的,他觉得自己是该遭报应,可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啊!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父母会因此而在村里抬不起头,还不敢出门!这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他总觉得人只要有了钱,他玛的就有尊严!就能活得像个人样!就没有人敢瞧不起他!
今晚唐鸣的话似乎让他顷刻间明白了!明白了自己这样做对父母的精神是一种无情的打击和伤害!
他虽然很有钱,他也给了父母很多钱,可是,钱真的不是万能的!
如果父母有了钱却变得如此的不快乐,那这个钱就是枷锁,就是累赘,就在造孽的根源!
啊……马三强觉得自己的大脑里有万根针在扎着,剧烈地疼痛着!进来三天了,他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也没有任何的担心和害怕!进局子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矿山的事情他也不必担心,自然会有人来帮他善后!
可是,这一刻,他内心仅存的那点善良完全被唐鸣给刨出来了,赤倮裸地呈现在他自己的面前……他觉得自己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马三强,你的父母想来看看你……”唐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马三强咆哮起来。
“够了!住口!”马三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唐鸣,“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软化我,就能让我对你全部招供!告诉你,别做梦了!我马三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以为拿我父母来威胁我,我就会屈服你们!唐鸣,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光明正大地做事,别给我玩那些阴的!你要敢打我父母的主意,我死也不会饶恕你!”
听着马三强这些话,唐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从心里乐了出来。
他知道该怎么撬开马三强的嘴了。
017作恶多端的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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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作恶多端的逆子
马三强刚才那么强烈的反应,说明他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他的父母对他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如果他的父母来见他,是不是能让马三强这个逆子有逆转的可能呢?
唐鸣笑了笑,说:“马三强,我说过,你内心深处还是个善良的人,你骨子里还是孝子,你父母今天的遭遇,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你想让他们在有生之年还能在村里堂堂正正做人,还能活得有点尊严,马三强,你就应该停止你这种作恶多端、助纣为虐的行为!马口村因为你这个强发矿业,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你毁掉的是马口村,马眼村,马肚村,马背村将近三千多人的幸福生活!你们强发矿业,在聚敛了巨额财富的时候,带给了这些村民无尽的伤痛……马三强,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心还没有变成铁,依然是肉,也还会流血,只是你把它封闭在了一个铁盒子里……”
马三强依然咬牙切齿地看着唐鸣,眼睛里却由刚才的愤怒,转变成了很是复杂的神情。
“唐鸣,你别假装道貌岸然的伪道士来教训我!你们,你们他玛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不会比老子高尚!只是你披着这身老虎皮,就显得道貌岸然!脱掉这身虎皮,你一样什么都不是!要追究原罪,你们统统都他妈得枪毙!”马三强指着唐鸣的脑袋骂道,“你给我滚,滚出去,老子不要听你的教训,滚……”
马三强瞪着红红的双眼,几乎是对着唐鸣咆哮道,以至于嘴里的唾沫都变成了泡沫状,附着在他的嘴角。
唐鸣依旧微笑着,他看了看马三强的样子,走出了审讯室。
马三强的反应,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唐鸣原本以为,马三强一定是铁石心肠,根本不会在乎父母的感受,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孝子!面对父母内心的苦,他是如此的激动,反应如此巨大!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唐鸣知道,该怎么样撬开马三强的嘴了。
第二天,唐鸣亲自开车到马口村,把马三强年迈的父母接到了县里。
他要安排马三强和他的父母好好见一面。
马三强的父亲七十五岁,背已经驼了,牙齿也掉得只剩下几颗。脸上刻满了岁月的风霜。马三强的母亲七十岁了,老人头发全白了,牙齿都掉光了,走路都是颤巍巍的。
马三强的父母是在马三强的妹妹马小妹的陪同下来到县城的。
看得出,老人的脸上写满了忧郁。他们过得很不开心,很不幸福。
他们一辈子在马口村,就没有干过一件损害别人的事情,可是,他们却生养了这么一个作恶多端的逆子!这是他老马家的耻辱!莫大的耻辱!
马三强的父亲不止一次的老泪长流,仰天长叹:“如果知道这个逆子长大了是这么个祸害,我就该在他落地的时候把他掐死!掐死了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掐死了我们马口村就太平了!就不会被弄得如此民不聊生,不得安宁啊!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不该生养这个逆子啊……”
每当马三强的父亲说这话的时候,马三强的母亲就只能偷偷伤心落泪……
儿子纵然有百般的不是,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有哪个母亲舍得打骂自己的孩子,舍得让他去死啊!
可是,可是三强这个逆子啊!真的是太让他们伤心了!也把他们的脸给丢尽了!让他们在马口村无脸做人啊!
唐鸣把马三强的父母和妹妹安排在休息室休息,给他们送上了好茶,点心。
他希望老人能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再安排他们和马三强见面!
“三强对你们是很孝顺的……”唐鸣坐在马三强父母的对面说道,“他心里也对你们有愧疚,这点我看得出来……他吃软不吃硬,大叔大妈,你们好好劝劝三强,让他能主动把问题说清楚,能早点回头,人生还能重新开始——”
“唉——这个逆子,他死了才好!”马三强的父亲阴着脸骂道。
马三强的母亲却在一旁嘤嘤啜泣,老人扁着嘴,那脱落了牙齿的牙榻裸露着,脸上沟壑纵横,显得甚是让人心疼。
唐鸣相信,马三强看到自己的母亲这副样子,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的。
半个小时候,唐鸣安排了马三强的父母和马三强见面。
唐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里的画面。
马三强在看到年迈的父母走到跟前的时候,明显地惊愕了一下!他的身体有那么片刻的颤抖!
他没有想到,唐鸣果真把他的父母请来了!让他的父母来这种地方,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襙你八辈祖宗啊,唐鸣!
马三强在心里骂道!
但是,他还是看了父母一眼,然后低着头叫了一声:爹,娘!
“儿啊……”马三强的母亲看到儿子,立马就老泪纵横了。
“儿啊……你瘦了!”母亲颤抖着手,想去抚摸马三强的脸,那双枯柴般的手却被马三强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握着老母亲干枯粗糙的手,马三强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了。
“娘……”马三强再次叫道。
“儿啊,听娘一句话,咱不在矿上干了,行不?咱不要那昧良心的钱,咱过穷人的日子,儿子!娘苦了一辈子,照样把你们兄妹几个养大了啊!娘不要那么多的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没有良心,没有脸,要钱有什么用啊,孩子啊……”
老母亲说着说着泪水就长流不止,时不时掀起衣角擦拭眼泪,那枯枝般的手也颤巍巍地抖动着。
马三强心疼地帮母亲抹去脸上的泪水,他的心如刀绞般难受!
唐鸣啊唐鸣,你这个遭天杀的啊,如此折磨我的年迈的父母,你良心何在啊!马三强在心里把唐鸣骂了八百遍了!
“儿啊,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早晚要遭报应的,孩子……此生不报,来生报,这辈不报,隔辈报啊……孩子!把你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只要说出来,你就能重新开始了,娘在家里等着你,等着你回家啊……”
“娘……你别说了!”马三强哭着说,“儿子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这个家,儿子给你们丢脸了,给老祖宗丢脸了!娘——可是,可是——”
他看了看眼前的父母,还是不忍心把那句话说出来。
他真想告诉父母,如果他敢把问题交代清楚,可能就再也没有命活着了,就算是在牢里不死,将来出去了也得死。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回头就是死啊!
“你个逆子,可是什么?”马三强的父亲盯着他说道,“就算死,你也不能再干这个矿山了!你祸害了多少人,你让马口村的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要唾弃你,谩骂你,你将来就是下了地狱,都要被马口村的先人们打死在阴曹地府的!”
父亲说得话太狠了!
他让马三强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地扎了一下,剧烈地疼了一下,是那种揪紧着的疼!
是啊,他该遭报应的,该下地狱的!可是,下了地狱还得被打死!还有这么悲催的吗?那就是地狱里的地狱了!
他终于明白,父母是怎么看待他的了!
他原本以为,他只要有钱,他只要能给父母带来幸福的生活,不让他们再劳累受苦,他就尽到了自己的孝心。没想到,他不仅不是尽孝,而是造孽!是在给父母的心灵以最惨烈的伤害和打击!
马三强揪紧自己的头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如果人生能重来,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啊!
马三强的母亲最后在离开时候,依旧哭着说:“儿啊,记住娘的话,娘在家等你,等你回家啊,三儿,娘等你回家啊——”
“娘——”马三强看着父母离去的背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唐鸣坐在沙发上,看着监控里这个场面,眼眶也湿润了。
他知道,马三强心里的那道墙差不多已经被推倒了。
唐鸣决定乘胜追击,连夜再次审问马三强。
就在马三强把所有的问题就交代清楚了的第二天早上,一拨很重要的人物来到了信江市。
林宇是突然间接到这个通知的。
没有任何准备,他只能即刻带着联合小组回到了市委。
当常务副省长顾伟赢一行的车子到达信江市的时候,林宇的大脑是彻底的蒙了!
李成鑫刚走一天,顾伟赢这位爷就来了,所谓何事,林宇心里太清楚不过了!
他只觉得自己活生生被夹在了中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顾伟赢带着省政府副秘书长邱震沪,省公咹厅厅长雷斌,省国土资源厅厅长魏建镁,省纠风办主任瞿亚光,踏上了信江市的地盘。
“顾省长,非常欢迎您莅临信江市检查和指导工作!”林宇站在顾伟赢的车门口,主动为他打开车门,迎候着顾伟赢从车上下来,然后满脸堆笑,身体微躬,十分尊敬地说道。
“哈哈……临时顺路,过来看看你啊!”顾伟赢很是爽朗地笑道,那招牌式的大背头油光铮亮的,看起来神采奕奕。
“谢谢顾省长关心!”林宇依旧恭敬地说道。
在家的市委常委全部列队迎接,恭敬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顾伟赢在江南省虽然坐的是第四把交椅,但是他的地位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却是盖过了坐在第三把交椅上的省委副书纪李成鑫。
李成鑫是京官,是上面派下来的,在江南省没有根基,是来到江南省后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而顾伟赢就不同了,他是江南省的土著,在江南省是从县里的小科员干起,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所以,他在江南省有着坚实的基础,可以说江南省的半壁江山都被顾伟赢给掌控着。
018要唱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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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要唱哪出?
据说省委吴书纪刚到江南省的时候,中央从工作出发,也曾经考虑过把顾伟赢调离江南省,让他到中央或者是别的省份去任职,但是,顾伟赢坚决不走。就是在当年和李成鑫竞争副副书纪失败后,他依然坚守在江南省,依然不愿意离开,就算到别的地方可以比在江南省更有实权,更上一层楼,他也坚决不离开。
这一点,让很多人不能理解。
彼此寒暄握手,见过面之后,顾伟赢一行在林宇和关晓春的引导下,走进了信江市委会议室。
落座后,顾伟赢似乎兴致很高,笑呵呵地和大家谈心,聊天,似乎没有什么主题,就是随意地问了问信江市的经济发展情况,老百姓的生产生活等等。
顾伟赢是分管工业和经济的,问这些也是情理之中。
闲聊了一会儿,省政府副秘书长邱震沪看了看林宇,说:“顾省长这次下来,是想看看信江市总体的工业发展情况,到厂区去看看,和工人们见个面,信江市两县两区,我们选了余河县和下林开发区,我看我们这就出发,去看看吧!”
林宇不知道顾伟赢究竟想看什么?为什么直接点了下林开发区和余河县?
看下林开发区的工业还说得过去,那儿是工业区,可是余河是农业大县,工业本来就是薄弱环节,给他看什么?
而且,要下来检查工业区,怎么带的是公咹厅长,国土厅长,纠纷办主任啊?这真心让人看不懂!
但是,邱震沪说了要去看,那就得去看,绝对不能说半个不字。
林宇即刻让关晓春去安排,然后大家很快就乘坐车子出发了。
从信江市到下林开发区大概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下林开发区主任陈利浩接到关晓春的电话后,来不及多想,即刻通知所有的工厂严阵以待,重点的几家更是要争分夺秒做好迎接准备。
来得这么突然,真是史上第一次啊!
陈利浩到下林开发区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这样仓促地接待过一位省级领导的莅临。
这顾伟赢也太他玛的不按常理出牌了!怎么说来就来了?事先也没有个通知,这样的突然袭击,究竟是要唱哪出啊!
说话顾伟赢就到了下林开发区。
陈利浩带着班子成员站在下林开发区的入口处迎接。
车子在陈利浩一行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陈利浩弯腰为顾伟赢打开车门,只见顾伟赢微笑着走下来,双手握着陈利浩的手,说:“呵呵,辛苦你们了!辛苦了!”
“顾省长一路辛苦!欢迎顾省长莅临下林指导工作!”陈利浩很恭敬地说道。
“呵呵,下林工业区是信江市的骄傲,在江南省也是首屈一指的,很早就想过来看看哪,今天站在这个入口处,果然感觉气度不凡,很有大城市的样子。”顾伟赢站在那儿举目远眺,很是高兴地说道。
他所看到的,正是下林工业区的标志性雕塑。
偌大的双向八车道的工业大道出入口处,是一个圆形的大转盘。转盘中间是花丛簇拥着的一个巨大的雕塑:圆?融。雕塑体从侧面看,是一个大s形,可作美元的标志理解。中间的方孔,是中国古钱币的主要元素。这座雕塑是由一个个有厚度的金属块叠加而成的,每个叠加的“块”之间有一点错位,最后使整座雕塑产生了扭动之感。
“圆?融”大型现代金属雕塑出自国际著名雕塑家于凡先生手笔。
“圆?融”高15米,上刻有“圆?融”二字,表达了传统与现代、科技与人文的互融和共生,蕴含密切合作、相辅相成、相互交融的深意。
当初陈利浩要弄这么一个雕塑放在这个入口处,还曾经被很多人批评抵制过。
因为光这个雕塑就要花去好几百万,这对于信江市这样的小城市来说,无异于烧钱啊!财政本就不充裕,哪有钱去弄这个花架子呢?有这几百万能干多少事情啊?能发多少人的工资啊?
但是陈利浩坚决要做这样一个标志性的雕塑,这是一个工业区文化的体现,也是他这位执政者的执政理想。他作为下林开发区的第一位执政者,一定要留下点有价值有内涵的东西,否则这开山鼻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陈利浩想尽办法说服市委书纪林宇,终于把这个现代化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雕塑放到了下林工业区最显眼的地方,这也成为了下林工业区的象征。
“呵呵——”陈利浩高兴地笑了起来,“下林工业区是信江市最大的工业区,园区内现在有一百多家企业,其中中外合资占了三分之一,港台合资有三分之一,本土的企业占三分之一,可谓是三分天下!这个雕塑所要体现的就是传统与现代、科技与人文的互融和共生,蕴含密切合作、相辅相成、相互交融的深意,这正是我们工业区所倡导的合作双赢的理念。”
“好,有思想,园区的企业三分天下的格局好,但是,将来希望更多的本土企业能够发展壮大起来,这是我们将来发展的方向啊!”顾伟赢笑着说。
“是的,我们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陈利浩说道。
顾伟赢点点头,笑着看着工业园区的那一片片厂房。
大家于是都步行往园区走去。
顾伟赢走在中间的最前面,大家按秩序分布在两边。陈利浩走在顾伟赢的左侧边,挨着林宇,边走他就边想顾伟赢介绍园区的具体情况。
顾伟赢不断地点头,时而会问几句。这样愉快地交流着,很快就来到了园区内。
园区的建设也是超前的,道路格外的宽阔,主干道都是双向八车道,中间绿化带,两边种的是高大的法国梧桐,绿荫婆娑,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厂区的厂房都不高,两层,或者三层的建筑,一律的灰白色格调,看上去很清爽,很舒服。
“环境真的不错,就像个大花园啊——”顾伟赢感叹着说,“现在的规划就是要有超前意识,我们建设一座新城不容易,要把老城里那些弊端毛病都去掉,尽量的省却那些不必要的重复建设,劳民伤财啊!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相当巨大的!”
大家听着都频频点头。
顾伟赢带头走进了最前面的这家公司:顺昌食品开发有限公司。
这是一家台资企业。专门从事食品加工和开发,主要是生产花生,茶籽油等高端油品。
下林工业区周围都是红土地,红土地上种出来的花生品质格外好,出油率高。
而且这里是丘陵地带,农民在地里进行套种,种茶树或者果树,然后下面套种花生或者是红薯,收成很高。
就地取材,加工出来的产品据说主要是进行特供,市场上都很少有销售。
陈利浩上前一步,按响了公司大门口的门铃。
保安把卷闸门打开后,董事长龙英国已经来到了门口。
看到这么多领导站在大门口,龙英国很是意外!他非常高兴也非常惊讶地上前握着顾伟赢的手,激动地说道:“欢迎顾省长和各位领导莅临指导,我司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陈利浩立马对双方一一进行介绍。
一听龙英国这名字,顾伟赢就觉得好笑。这人怎么用别人国家名?呵呵,难道是个假洋鬼子?再听说龙英国是台商,顾伟赢格外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说:“欢迎你们在祖国的大陆投资,安家,两岸一家亲,两岸一家人啊!”
走进厂区,顾伟赢很高兴地到处转转,参观了生产车间和成品车间。
车间里弥漫着花生油的味道,很是浓郁的香味。
顾伟赢仔细看了看正在灌装的花生油,感觉这油品确实不错:清澈透明,金黄诱人,而且香味很纯正。感觉和他小时候吃的那种花生的味道很像。
听到龙英国介绍这里的花生油和茶籽油都是原生态没有任何农药和化肥污染的,绝大部分产品是专供运动员和有关部门时,顾伟赢很感兴趣。
他是副省级干部,对于特供食品早就不陌生了。
什么是特供食品?就是种植蔬菜和粮食所用的肥料,都是用有机肥,即便是农药也是生物农药,而且采摘必须是安全期,未到安全期的,就算是烂在地里都不会摘。可这些被称作特供的蔬菜,水果和粮食,就是被我们称作绿色无污染的食品。
坊间对于特供的概念基本都是说中央领导吃特供,其实上了省部级以上的干部,都专吃特供食品,现在一些政府部门,也开始利用特权吃起了特供食品。市面上的这些没有质量保证的农产品和各类食品领导们是不吃的,也根本就不可能进入他们的生活,端上他们的餐桌。
吃特供,在中国已经成为一种权力和身份的象征。
“现在我们就是要多发展绿色无公害食品,让我们老百姓的餐桌变得丰富的同时,更要变得安全,这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你这个公司致力于这项产业,前景是很不错的。采购来的农产品是严格按照无公害的标准生产的吗?”顾伟赢突然问道。
“是的。我们公司是和农户签订合作协议,所有的农产品必须按照我们公司的要求进行种植,所用的有机肥料和生物农药,也都是由我们公司统一配置,生产期和采摘期都是严格固定的,我们有专业的团队进行跟踪和督导,已经和农户合作了三年,效果很好!”龙英国笑着说。
“呵呵……好,这种种植模式值得推广!”顾伟赢很高兴地说,“好好干,做得更大更强,带动更多的农户发家致富。”
龙英国很受鼓舞,很兴奋地点头,然后说了一大通公司的未来规划。
参观完了,顾伟赢并没有要坐下来交流的意思,而是继续往下一家走。
龙英国有些不知所措。
019惊喜来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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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惊喜来得太突然
陈利浩的意思是,要在他的公司进行座谈的,他都准备好了,没想到顾省长这么快就走了。那他准备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陈利浩示意司机和龙英国接洽,自己则陪着顾伟赢继续往前走。
龙英国给每位领导准备了他们公司最好的特级压榨花生油和冷榨的茶籽油,每位领导都有一件。
虽然说钱不是很多,但这些东西不是市场上能买到的,相信各位还是会比较喜欢。
再说来得这么仓促,也来不及准备其他的东西了,只能送自己的特色产品。
刚才看顾伟赢那么有兴致,龙英国相信,顾伟赢一定会喜欢这些东西的。
陈利浩搞不懂顾伟赢究竟突然来这儿要看什么?只能跟在他的身边,然后尽量引导顾伟赢跟着他的路线走。
顾伟赢看了几家公司后,站在工业区的大道上,看着这一片厂房说:“下林工业区果然是红红火火,窥一斑知全豹啊!信江市要好好利用这个工业园,发展壮大工业经济……刚刚看到这几家企业都是新兴产业,很有市场前景,而且是生态企业,不会给当地的环境造成污染,还能带动周边的农户致富,这样的企业一定要留住,要壮大,要形成规模效应。没有实体经济做支撑的地方财政,都是空的,虚的,要认清这一点,我们的方向才不会偏离轨道……”
陈利浩心里自然是很受用,顾副省长如此表扬他,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啊!
这个惊喜来的真是太突然了!
只是,顾伟赢在下林工业区吃完中饭后,直接就离开了,也并没有召集下林的干部们开个座谈会,没有对他这半天在下林的视察和调研做一个总结,这不符合常规啊!
陈利浩看不懂,林宇却是看懂了。
他知道,顾伟赢此行的目的,不是看下林工业园区,他的目的是在下一站:余河县。
果然,顾伟赢吃完饭后,对林宇说:“下午的时间比较紧,我们就利用中午的时间赶路,直接去余河看看。”
“好!”林宇立即答应着。
好在他在离开余河的时候已经和杜秀青做了交代,说顾伟赢副省长刚来到了信江市,估计下午或者明天就会到余河来看看。
按杜秀青的聪明,她一定早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上了车,林宇直接打电话给杜秀青,询问她那边的准备情况。
杜秀青回答道:“都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顾省长要看哪方面?”
“现在还没说,到了再看吧,来得突然,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林宇说道。
杜秀青点点头,她实在是弄不明白,前两天李成鑫刚来,怎么顾伟赢接着又来了?余河这片土地上,真是招蜂引蝶啊!省委副书纪,常务副省长接踵而至!
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成鑫是为了梁晓素而来,顾伟赢呢?为何而来?是不是和马口高岭土矿山有关?
她不得不往这方面联想。
一个多小时后,顾伟赢的车子就来到了余河县的地盘上。
还是省委的考斯特,当然不是李成鑫乘坐的那一辆。
杜秀青带着县委常委一帮人在余河县城的入口处迎接。
梁晓素站在那儿,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前两天在这个地方见到了她的李王,今天这位顾副省长就再次大驾光临,还真是有些看不懂。
顾伟赢很慈祥地走下车,和大家一一握手。
当握着梁晓素的手时,他不免还是多看了几眼,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妮子很年轻,很年轻啊!这么年轻就当了县委副书纪,呵呵,不简单!想当年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工厂里的普通小职员。
当然,那个时候的顾伟赢,也是不会想到自己能有在这样辉煌的一天,能在江南省坐上第四把交椅,这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也是个奇迹。
只是……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后代不争气啊!
看着梁晓素的那一刻,他心里居然有种很可笑的想法:如果自己的孩子能有这丫头这样的精气神,那就好了!自己家里的那两个逆子啊,唉,想到了就心吊吊的难受!
“呵呵,余河是个好地方啊!”顾伟赢笑着说,“当年第一个消灭血吸虫病的地方,一个让主席老人家都夜不能寐浮想联翩的地方……今天我来了,先去看看伟人当年为余河提写的那两首诗吧——”
杜秀青看了看林宇,没想到顾伟赢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居然是送瘟神纪念馆!
这是要唱哪出啊!
这个馆其实只是名声在外,因为伟人的两首诗而声名远播,在余河,杜秀青不知道,有多少本土的老百姓真正进去看过。
前年全国血防工作会议在余河召开,这个馆经过了大修,目前一切都是完好的,只是很久没有人进去参观了。
杜秀青给身边的副书纪徐文娟递了个眼色,徐文娟即刻明白了,立即到一边去电话通知文化局局长谢庆文,准备在送瘟神纪念馆那儿迎接省委领导大驾光临。
顾伟赢是第一次参观送瘟神纪念馆。邱震沪,雷斌,魏建镁和瞿亚光这几位随从里面,雷斌是来过余河看过这个纪念馆的。
那年中央领导来到余河,他全程陪同。当然,那时候他是作为一级保卫的领导参与对中央领导的保卫工作。
走进馆内,顾伟赢对这里的一切都看得很仔细,不时还问身边的杜秀青,关于这些照片的历史。
谢庆文四十六岁,头顶却比顾伟赢还要光亮。站在这个灯光照耀着的馆内,居然会反射出熠熠光芒。
他通知了馆长周义华,周义华却不在家,说是在外面,无法赶回来。
谢庆文本想骂这个龟儿子一顿,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但是,这时候就是杀了周义华也没用啊,谢庆文索性直接自己上了。不就是讲解血吸虫的历史吗,这有什么难的,这个都讲不来,还好意思在文化局长的位置上呆着?
但是,一见到这么多的省领导,谢庆文即刻头顶冒汗,浑身都紧张起来了。
杜秀青看他这样,心里既好笑又好气,真是没见过世面,就这么几个人就把他吓得要尿裤子了?
谢庆文大概也是想表现一下,所以他还是主动来介绍。
当看到那张照片上的人肚大如箩,顾伟赢的脸上露出悲催的神色,说:“血吸虫虽小,祸害人的身体却是如此威力巨大啊!”
“是的……是……”谢庆文立马接过话头说,“我们这儿的兰田畈有歌谣:有女莫嫁兰田郎,头年做新娘,二年守空房……兰田畈啊,当年真的是像主席诗词里写的那样:前村霹雳人遗失,万户萧疏鬼唱歌……”
谢庆文说得很动情,顾伟赢却听得一头雾水,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杜秀青。
杜秀青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谢庆文这个老头子,居然用余河方言来讲,这些人哪个能听得懂?
“呵呵……我们的谢局长太激动了,一时间竟然讲起了母语……”杜秀青笑着说,“这张照片是关于血吸虫病的最早的一张影响资料,非常珍贵。当年兰田畈的青壮年都饱受血吸虫病的侵蚀,民不聊生……”
杜秀青开始像顾伟赢一行介绍血吸虫的历史。
杜秀青曾经在这里接待过国家领导人,一切都烂熟于心。
对每张照片的故事,她都能讲得很详细。
顾伟赢听着,频频点头,说:“今天的幸福生活真是来之不易啊!余河这面红旗始终都高举着,做得好,血防工作关系到老百姓的切身健康和幸福,容不得丝毫马虎。余河在这方面做出了表率,不错!”
参观完了送瘟神纪念馆,顾伟赢提出到余河规划的新区去看看。
余河的新区规划是在石默洲,刚刚把报告呈上去,顾伟赢居然是要来看这个地方?杜秀青有些不理解。
但是,不管你理解不理解,领导说要看,那就立即要去看,容不得二话。
一行车队直接开到了余河的江边。
站在这片还是一片荒芜的荒滩上,顾伟赢极目远眺,说:“这个地方不错,按你们规划的愿景来看,将来会是余河最好的地方。你们的那份报告我仔细看了,还是很有前瞻性。现在各地都在寻找突破,突破现有的城市发展瓶颈,扩大城市区域,这是国家下一个五年发展的规划,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和城镇化。但是,我反对盲目扩张。一些地方已经在吃自己中下的苦果。重新规划的新城太脱离实际,导致老百姓不买账,新城成了空城,成了鬼城!这不是发展,那是自掘坟墓。地方为此背上了巨大的债务,这个包袱,会成为毒瘤,让城市经济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杜秀青没有想到顾伟赢会站在这里说这番话。
老实说,这番话说得杜秀青和曾磊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们对新城的建设是很有信心的!”曾磊说道,“我们是在充分调查和论证的基础上,然后班子成员集体来研究这件事儿,综合余河各方面的情况,开发石默洲新城,会是余河发展的新契机,在拉动余河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为余河人民打造一个最适合居住的地方,这是余河未来城市发展的方向……”
“好,我看好这个地方……”顾伟赢点头说道。
然后绕着石默洲走了好一会儿,才折转回来。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余晖洒在这片荒滩上,金黄一片,煞是耀眼。
020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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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暗藏玄机
“是个好地方啊——”顾伟赢再次感叹道。
“好好开发,为余河未来的发展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顾伟赢最后拍了拍曾磊的肩膀说道。
曾磊是他看好的种子选手,顾伟赢是希望曾磊能够有所作为的。
晚饭照例安排在余河大酒店。
顾伟赢说晚上要接着放在信江市开会,开完会他就要赶回省城去。
这让杜秀青和林宇心里又是好一阵惊愕。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晚上开会,这太不符合常规了!
“我这一路走来啊,也是感触良多,尤其是看了信江市下林开发区,又看了余河的这些情况,现在的形势是可喜的,一切都是朝着我们预期的方向在发展,所以,今晚就把我的一点心得和大家分享一下。”顾伟赢说。
林宇不敢怠慢,大家匆忙吃完饭,然后直奔信江市而去。
又是一个处级以上的干部会议。
顾伟赢第一次坐在信江市召开这样的会议。
面对台下这么多处级以上干部,顾伟赢想了想,开始发话了:
“同志们,今天我来信江,特意去看了下林开发区,看了余河送瘟神纪念馆,看了余河未来发展的蓝图,说实话,我心里感到很高兴!可以说,信江市的总体发展情况,是非常好的!小平同志说过,发展才是硬道理,一切都要围绕发展来做工作,没有发展,工作都是空谈!信江市的发展势头很好,后劲也很足,这是可喜可贺的!围绕发展做工作,我们的工作才是卓有成效的!所以,我今天在这里,只想强调一点:努力发展工业经济,以工促农,实现工农业的共同增长,确保农民的生活水平有较大的改变和提高;第二,一切以稳定为大局,任何不稳定的因素都要努力去化解,去平息,要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没有稳定,发展也是一句空话!中央反复强调,稳定压倒一切!同志们,稳定的核心是什么?稳定就是我们社会的长治久安,就是我们生活的太平无忧,就是一切都在我们可把控的范围之内!只有稳定,才能带来长久的繁荣,我们的国家才能真正国富民强!信江市在这一点上,是做得不错的!林宇同志来信江市也有些年头了,这一点始终把控得不错!我对信江市的领导班子是放心的,也是寄予厚望的!”
林宇十分认真地听着顾伟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当他讲完后,林宇明白了,他其实要讲的就是一个中心:一切为了发展而让步!一切围绕稳定发展这个大局!稳定压倒一切!信江市的领导班子必须做好稳定工作!
稳定!是啊,稳定!
顾伟赢说得没错啊,中央的政策三令五申都是强调稳定!稳定是当下最大的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工作!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没有稳定一切都是白干!而恰恰现在各地最常爆发的问题就是表现出了极大的不稳定!经常有**发生,经常有群众冲击政府的事情发生。各地花在维穏上的费用是相当巨大的!如果能做到稳定,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发生,如果每天都是平平静静,政府的人员能少费多少精力,能多干多少事情,能节约多少开支啊?
林宇在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
可是,顾伟赢所说的信江市的稳定是什么呢?也就是说信江市目前最需要做好的稳定工作是什么呢?
林宇就是再傻,也知道这话里蕴藏的玄机了!
顾伟赢匆忙之中来到信江市,其实不是为了看工业区,也不是为了去余河看什么送瘟神纪念馆,这一切都是幌子!他就是要告诉林宇,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不要再查了!一切都要从稳定的大局出发!稳定压倒一切!不要无端地制造问题,把问题放大!而是应该把问题化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问题在基层处理好!
林宇坐在那儿,只觉得大脑有些发晕,眼前一片黑暗!
这事情真他玛的背啊!
李成鑫说要彻查,顾伟赢现在说要稳定压倒一切!听谁的?不听谁的?
两位都是爷,两位爷的话都是圣旨啊!
林宇这会儿真是后悔,那天不该把这个事情弄到李成鑫那块儿去!怎么就这点敏感性都没有啊!现在可好,两头都来施压,他夹在中间,这下子不变成肉饼,似乎都不可能了!
顾伟赢讲完了,省政府副秘书长邱震沪总结并强调了几点,还是稳定压倒一切!要把维护稳定,维护现在大好的安定局面放在首位!
林宇坐在那儿,面无表情。
台下这么多处级以上干部,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听明白了顾伟赢的话,但是,林宇知道,杜秀青和梁晓素一定是听得懂的!
她们对马口村高岭土矿山的事情是很清楚的。
事情发生后,第一拨联合小组下去,就是希望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没想到事情却越弄越复杂,越弄越糟糕了!
李成鑫还无意中弄进来了,还郑重其事地为此召开了大会!这会儿顾伟赢又横插一竿子!来个稳定压倒一切!
靠!这他玛的叫什么事儿啊?
林宇觉得,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他的仕途可能也就到头了!
在信江市熬了这么久,他玛的,本想着来年能到省里去弄个好点的位置,没想到却突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顾伟赢开完会后,果真连夜赶回到省里去,没有在信江市过夜,留下这个巨大的包袱,丢给了林宇去背着。
送走顾伟赢,林宇的内心无法平静。
他单独找到杜秀青,这件事情一定要让她明白厉害关系。杜秀青是地主,这件事儿她是属地管理,在她那儿处理好了,事情就顺利了!
已经是深夜了,杜秀青早就有些疲惫,这几天被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搅得她也是寝食难安。再加上李成鑫的到来,今天顾伟赢的突然袭击,让她的大脑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
坐在林宇的面前,她强打精神,已经猜到林宇要对她说什么。
“秀青啊。”林宇给了她一杯茶,开口道,“今天顾省长的讲话你都听到了,稳定压倒一切啊!”
杜秀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是的,任何时候稳定都是压倒一切的……”
林宇看了看她,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现在我们这儿的局势不容乐观,你、我都得把控好……”林宇说,“顾省长今天的讲话很有针对性……”
杜秀青看了林宇一眼,知道他是有所指的,但是,这个事情李书纪已经知道了,说了要彻查,你让我怎么办?
她看着林宇,不再说话了。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
难道听顾伟赢的?不听李书纪的?
在杜秀青的意识里,她当然还是听李书纪的。因为她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规划在李成鑫的队伍里,而事实也已经是如此。
李成鑫对她的赏识和提拔,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不是李成鑫对她如此有知遇之恩,她又如何会把梁晓素这个丫头推到他的怀里呢?
当然,推梁晓素到他身边,杜秀青也是权衡了很久,这件事情,如果梁晓素能够利用好,心里能承受得起,而且梁晓素也想在官场走下去,那么她推梁晓素的这一把才能起作用,否则梁晓素是不可能被她推过去的。
事实证明,梁晓素选择了这条路,而且目前来看,已经有了显著的收获。
有关马口村高岭土矿山的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是杜秀青全然没有想到的。
现在既然李成鑫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发话说要彻查到底,那就不是她说不查就不查的了!这必须是要对上负责的事情!她不敢违抗!
“秀青啊,有些事情,不必太较真,一旦较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利……”林宇说,“马口村的事情,严惩打人凶手,闹亊人员,安抚好村民,平息了就是稳定……”
这……杜秀青不禁蹙起了眉头,这怎么能行呢?那对李书纪那儿怎么交代?如果村民再闹亊,怎么去平息?
“林书纪,这件事儿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吗?”杜秀青问道。
“呵呵,想过去就能很快过去,一切都是事在人为!”林宇笑着说,“不该较真的时候就不要太过较真,事情处理得各方都满意,就是圆满了,稳定压倒一切啊!”
又是这句话!
杜秀青不知道顾伟赢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如此匆忙地来到余河,来到信江市,难道,马口村高岭土矿山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是堂堂一个常务副省长啊?这事儿怎么能和他摊上关系呢?难道他是来保谁?这幕后究竟深藏着多少秘密啊!杜秀青觉得林宇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他怎么这么怕这件事情查下去呢?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个态度,尽快处理,尽快结案!
可是,事情却往往是事与愿违,你越想快,就越容易出事儿!
“林书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而且这件事情,您是联合小组的组长,您想怎么处理,您发句话就行了!”杜秀青看着林宇说。
“秀青啊,马口村是在你的管辖地盘上,你是地主,第一时间介入此事的,是梁晓素和唐鸣,你很清楚,有些事情,还是由你来处理比较好……”林宇看着杜秀青说。
杜秀青深吸一口气,林宇这是把皮球直接踢到她这边来了。
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她出面,让唐鸣停止对这个案子的审查,一切到此为止!梁晓素介入此事,知道了一定的真相,这对于林宇来说,也是口子,梁晓素这个丫头,年纪轻轻,啥也不懂啊,什么事儿都敢插手!
“林书纪,我……我尽力而为吧!”杜秀青叹口气说,“能稳定,能平息对谁都是好事……这个道理我懂!”
021不见硝烟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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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不见硝烟的战斗
“呵呵,好,就这样吧,忙了一天都累了,早点去休息——”林宇终于感觉到轻松了。
杜秀青有这个态度,他就放心了。
他是联合小组的组长,他的意见当然是最重要的。
他说服杜秀青,也是为了让她和他一条心,这样的话做起事情来才能更顺当,而且,他也相信杜秀青会听他的。
果然,他达到了这个目的。
杜秀青回到宾馆,却是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梁晓素就在隔壁,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睡了,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本来是想和晓素说说话,想想还是算了。
冲凉后,她倒在榻上,脑海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各种画面各种镜头重复出现。
一会儿是李成鑫,一会儿是顾伟赢,一会儿是林宇……
唉,马口高岭土矿山啊,真是个是非之矿!杜秀青从未插手过这个事情,没想到现在却要被这个矿山给缠绕着。
第二天回到余河,杜秀青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来,唐鸣的电话就过来了。
“杜书纪,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唐鸣说道。
“行,你过来吧!”杜秀青的心立马就揪紧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唐鸣要汇报的一定是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唐鸣这次又有什么样重大的发现呢?
挂了唐鸣的电话,梁晓素走了进来。
梁晓素一看杜秀青的脸色,就知道她昨天没有睡好。
“姐——”梁晓素在她对面坐下来,“昨晚是不是没怎么休息?”
“呵呵,还好……”杜秀青笑着说,“一会儿唐鸣过来,说有重要事情,你也一块听听吧!”
“好——”梁晓素点头道。
唐鸣说话就到了杜秀青的办公室。
“请坐!”杜秀青站起来,移步到沙发那儿坐了下来。
小夏进来给大家倒了一杯水,转身出去了。
唐鸣看小夏没有随手关门,于是起身过去把大门给关上,而且还上了锁!
唐鸣的这个动作,让杜秀青和梁晓素顿时感觉非同一般!唐鸣莫不是真的捞出了事情的真相,幕后的主使?
“杜书纪,梁书纪,马三强那儿终于松口了——”唐鸣返回来坐下后看着杜秀青说。
听到这句话,杜秀青和梁晓素对视了一下,神情都为之一振!
“马三强把什么都说了——”唐鸣说,“马口高岭土矿山的幕后主使,不仅仅是村民材料上写的那样,潘文道还只是个小蚱蜢——”
说到这儿,唐鸣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看着梁晓素。
“小蚱蜢?潘文道都只是个小蚱蜢?那谁是大侠?”梁晓素和杜秀青几乎是同时向唐鸣投去期待的眼神,对啊,谁啊?
唐鸣咬了要嘴唇,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跟前的两位,缓缓说道:“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强军!”
强军!听到这个名字,杜秀青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抖动了!
强军啊!怎么又是他!这位爷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潜伏到她余河的地盘上来了?而且把手伸进了矿山啊!强军真是哪儿有肥水都逃不脱的爪子!
杜秀青是真没想到啊,当年建设余河木雕一条街的时候,强军就曾经介入过余河的地产,想在余河吃下大片大片的土地!没想到弄出人命来了,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那件事情也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据说自此强军就消失了,不在江南省露面了。
怎么突然间又是强军呢?
杜秀青是真不想也不敢惹这位爷啊!
听着这个名字,杜秀青也即刻就明白了,顾伟赢这位常务副省长为什么会突然间来到余河来到信江市做那么重要的讲话:稳定压倒一切!是的,强军这儿的事情,在顾伟赢看来,一定要稳定压倒一切的!
那么,强军何许人也?他和顾伟赢又是什么关系呢?
强军,凡是江南省的地市级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的。
这位爷曾经垄断了江南省几乎所有的高速公路发包权,在国家大力修建高速公路的那几年,江南省境内建设的高速公路,谁想得到承建权,必须通过强军的手,否则休想涉足这个行业!强军也因此成了业界的“高速爷”!因此而揽到的财富数以亿计!后来,在房地产高速发展的那几年,他又渗透到了很多地市里,要到了大量的廉价土地,然后以高价转手,轻松就获得了巨额的财富!
强军的座驾,是那辆非常扎眼的加长林肯。在江南省的土地上,可能除了他,没有人再拥有第二辆!
他,就是江南省常务副省长顾伟赢的二公子!全名顾强军。只是,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他的老爷子,也从不说自己姓顾。他就是强军,强军就是他!只要他出马,没有拿不下的工程,没有吃不到的地皮啊!
这也是江南省官场人尽皆知的事情。
只是,强军在江南省的影响太坏太恶劣,因为高速公路的质量屡屡出事,还有他低价拿地皮高价倒出去的恶劣行为,也招致了很开发商的怨恨!据说后来有人为这个事情还专门到纪委告过顾伟赢。说顾伟赢利用职权,纵容儿子为非作歹,聚敛财富!
再后来强军在江南省就消失了一段时间,江湖上似乎再也没有他的什么嚣张传说了!
只是,马口高岭土矿山怎么又会和他有关呢?
这个人难道真是无孔不入,无业不涉吗?高速公路和地产都已经都被他盘剥得差不多了,现在他的手又伸向了这摇钱树一样的矿山?真是太可怕了!
杜秀青只是大概这么一想,就知道自己这回真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强军是什么主啊,你还要去深挖他的根,那不是自己找死吗?难怪马三强那个无赖矿主开始会那么嚣张,合着是有这样的太子爷撑腰!
难怪昨晚林宇会对她说那样一番话!原来林宇早就知道了,这个矿山是强军在掌控!
稳定压倒一切!
这句话再次回响在杜秀青的耳边。
梁晓素听了,也是一脸的惊愕!
强军这个位公子哥,她就是再孤陋寡闻也早就久闻大名!
只是,她一直想尽快挖出的真相,没想到会是这么一颗巨大的地雷!
而且,她似乎不知不觉中还把她的李王给牵涉进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估计李成鑫是不会直接出去面对那些冲击市政府的村民的!这本不是他一位省委副书纪该干的事情啊!他就是吃饱了撑得闲到蛋疼,也不会无端管这样无聊透顶的事情!
李成鑫和顾伟赢之间的微妙关系,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官场上的斗争,从来就是不见硝烟的。李成鑫和顾伟赢都是江南省最有希望晋升下一任省长的人选,他们之间,还能不斗得风生水起,你死我活吗?
顾伟赢一定是听说了李成鑫在插手这件事情,所以才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信江市,煞有介事地到处转了转,然后召开了这个大会,给林宇施压,稳定压倒一切!
如果下面不查,这件事情估计就此过去,强军就不会浮出水面,就是安然无恙的!
看来,为了强军这个逆子,顾伟赢也真是豁出去了!居然会因此而亲自到信江市走一趟!按理,顾伟赢暗示性地给林宇一个电话什么的,林宇也不敢不买账啊!可是,他偏偏还亲自来了,这么大的架势,这么大的面子,林宇想不买账都不可能了!
可是,唐鸣怎么就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问题给挖出来呢?马三强怎么就能这么快良心发现,什么都说了呢?
有些事情啊,真的是天意!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只是,现在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杜秀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何去何从?
也许,只有等待天意!有些事情啊,真的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乌有镇截留农村种粮补贴款的事情,杜秀青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腾出时间来处理了。
这四天的时间,可以说是给了万达山和丁浩天最好的弥补过错的机会。
万达山和丁浩天趁着这个时间,和乌有镇农村信用社的主任余火嘴把截留的钱给填回去了,而且在第二天就划拨到了农民的账户上。
这个帐就算是平了!
事后,万达山和丁浩天主动到杜秀青的办公室认错,并且讲出了一大堆的理由。说什么这段时间财政真的是太紧张了,也就是借农民的这个钱应个急,只是想迟点儿发给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侵吞农民的种粮补贴款,这样的事情,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干啊!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露馅儿了……
丁浩天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汪汪的,看起来真是委屈到死的样子。
杜秀青毕竟还是个女人,看丁浩天认错态度这么好,而且事情也都改正了,一时也不想太为难他们,可是一想到他们在李书纪面前丢的人,以及带给她的尴尬和压力,她心里还是不能轻松对他们!而且李书纪交代过,必须要严肃处理,她觉得就算是他们把这些钱都补上了,也不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惩罚,否则以后这样的事情就还会继续发生!
这件事情的影响太恶劣了!万达山和丁浩天,还有那个余火嘴,都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
最后,经过县委常委班子会研究决定,免去万达山和丁浩天的职务,并且党内警告处分,至于那个余火嘴,也同样免去信用社主任一职,暂时赋闲。
三人都因此丢掉了官帽子。
022随时都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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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余河官场也引起了不小的震荡!同时,对其他乡镇的种粮补贴款的发放情况也开始了全面的清查。
万达山和丁浩天是党政一把手,要为此事负责,这是应该的。
可是人家余火嘴呢?那才叫冤枉啊!他纯粹是受人之托,代人受过啊!
余火嘴其实是个老实人。
这在乌有镇上,大家都知道。
余火嘴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那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腭裂,嘴是豁着的,俗称三瓣嘴,父母好不容易花费了巨资给他做了唇腭的修补手术,但是,他那嘴还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有一道很明显的缝,鼻子还有点儿塌,长得实在是有点磕碜。
村里人都直接叫他豁嘴了。农村人反正皮实,叫得土一点儿,贱一点,更好养活。
后来,他父亲也就顺着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余火嘴,正好他命里五行缺火,这样一来啊,就齐了,呵呵。
你别说,他这名字还真是合他的生辰八字,算命的就说过,他这是吉人天相,虽然长得丑了点儿,可这人的命运却还是不错的,就连名字都是注定的!
更奇怪的是,这孩子虽然长得磕碜了点儿,但是从小就成绩好,尤其对数字有天生的敏感。后来读了江南省的财经学院,因为长相差点儿,分到了老家的农村信用社,而他的那些同班同学呢,很多都在市里的甚至省里的大银行里,有的已经做到了副行长了!
余火嘴虽然分到了这个农村信用社,但是,他对待工作却是格外认真的,这么多年,业务从来都是最好的,于是一步步从一个小小的信贷员,做到了现在的信用社的主任。
媳妇熬成婆啊!没想到却让万达山和丁浩天这俩厮给害惨了!
人家一个农民的儿子,还长得那么磕碜,好不容易人到中年有点儿出息了,却被他们一下子给牵连下去了!而且他弄这事儿什么好处都没得啊!
你说这背不背啊!
余火嘴心里那个憋屈啊!他玛的他真是打天的心都有了!
可是,这种事儿,他却是无处申辩啊!真他玛的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想来想去的,余火嘴还是不甘心!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职务都没有了,他还怕个**!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找到杜秀青的办公室来了。
这事儿,他还真要和杜秀青好好说道说道。
杜秀青没想到余火嘴会闯进了她的办公室。
那天早上,小夏正好在清理文件,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闯进了办公室。
小夏急忙拦着,问道:“对不起,这儿是书纪办公室,不能随便进入。”
小夏不认识余火嘴,看到他长得这副样子,更是觉得不像是好人,于是就给拦住了。
“谁说书纪办公室不能随便进?”余火嘴瞪着大眼睛问道,有点儿塌的鼻梁抖动着,那扁着的嘴唇嘟哝在一起,那模样,着实很吓人。
“对不起,请问你是——”
“我?我是个要饭的!他玛的,我倒要问问,凭什么不给我饭吃!”余火嘴大声喊道。
这一喊,招来了其他办公室的人出来看,大家一看到是这个人,都主动缩了回去。
梁晓素也从办公室出来了,她主动走了过来,笑着说:“余主任,有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说,这里是办公室——”
“我管你什么地方,我要见杜书纪,杜书纪凭什么端了我的饭碗?”余火嘴气呼呼地说道。
这时,杜秀青从楼下上来了。
看到这场面,她就明白了几分。
合着这余火嘴还要找她来理论了。
这样的事情,原本可以不管他,让下面的人随便打发走就行了。
但是,杜秀青还是很客气地把余火嘴请到了办公室。
梁晓素也跟着进来了。她怕余火嘴一时忡动,会发生过激的行为。
“请坐——”杜秀青很亲切地说道。
余火嘴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就那么站着,瞪着眼睛看着杜秀青。
“不用坐了——”余火嘴气呼呼地说道,“我只是个小小的办事人员,领导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他们犯了错误,要我一起承担,我觉得你们这样做太没有人性了!”
杜秀青抿嘴一笑,看着余火嘴。
“继续说——”
“当初截留这个种粮补贴款的时候,我就对万书纪和丁镇长说过,这样做会出事的!我是不同意这么做的!可是,他们非得坚持要截留每亩27元的种粮补贴,说是要度过难关,还说只要有钱下来,立马就把这块儿给补齐了……我当时还是没同意,我知道这样做是违规的,是犯法的。可是,最后他们俩人逼着我签字,要我命令工作人员从乌有镇所有农民的种粮补贴款中每亩扣除27元……杜书纪,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是被逼无奈才帮他们做了这样一件蠢事儿啊——”余火嘴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那样子,甚是可怜。
“余主任——”杜秀青想了想,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是一个知法懂法的人,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虽然你是被逼的,可你还是这么做了,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就要接受惩罚——你是个明白人,这点道理不需要我再多说。你对工作一直兢兢业业,这个我也知道。如果你当初坚持原则,坚决不同意这么做,那么事情就不会有今天——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次教训,对你或许不是坏事儿——”
“可是,杜书纪,这样让我如何有脸在乌有镇呆下去?如果我不能官复原职,我请求领导给我换个地方,给我一个出路——”余火嘴说得很是悲戚。
看着他这副样子,杜秀青又是心生悲悯,这一点,他倒是可以考虑。
余火嘴的业务过硬,干工作也是把好手,真正让他赋闲,也是一种浪费。
她想了想,说:“余主任,这样吧,你先休息几天,这件事情,我会让你们系统内部进行统筹安排,希望你不要急躁,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有平静地去面对,这样才是处理事情应有的态度。”
“这——杜书纪,我——我真的无法在下面待下去了,希望杜书纪能帮帮我,只要换个地方,没有职务都算了——”余火嘴说,“我还可以从头开始——”
余火嘴能有这样的心态,杜秀青也感到欣慰。她点点头,说:“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谢谢杜书纪,谢谢——”余火嘴很感激地说道。
他本来是想找这个女人汏吵一架的,没想到她对自己还这么客气,还答应帮他换个地方,他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余火嘴走后,杜秀青叹了口气,看着梁晓素说:“余主任这样的人,生性就比较自卑,一旦让他破罐子破摔,事情往往会走向反面。所以,适当的时候,我们能给他一点希望就不要让他绝望——这个事情,你适当的时候找信用社的覃社长沟通一下,把余火嘴调到县城的总社,职务可以降半级使用,如果业务过硬,再提起来——”
“好——”梁晓素点点头,她也心底里赞成杜秀青的做法。
像万达山和丁浩天,这俩人就得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暂时不给任何安排,因为他们是主观故意的,而且性质非常恶劣。而余火嘴,确实没有从这件事上获取任何好处,是被万达山和丁浩天压着来做这件事情的。给他挪个位置,让他继续好好工作,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一来,余火嘴心里对杜秀青不仅没有怨恨,还会感激她一辈子。
有时候,善恶就是一念之间。能让人向善,就不要让人作恶。
一个月后,余火嘴果然从乌有镇调进了县城的总社,职务只是信贷股的一个股长,但是,他却是异常的兴奋!
当然,梁晓素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今后余火嘴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梁晓素找杜秀青,还有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唐鸣已经把真相挖出来了,上面却要稳定压倒一切,该何去何从?
“姐——”梁晓素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了,“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我们怎么办?”
杜秀青无奈地看着梁晓素,是啊,这个问题,这两天是最让她头大的事情!
林宇找过她,那么直接的暗示,就是说这个案子到此为止,把打人凶手惩罚了,安抚好村民,事情就可以结束了。
可是,能过得去吗?她很担心,这样处理之后,会带来更坏更恶劣的影响,最后造成更不可挽回的损失。
现在这些村民的怒气怨气都很大,如果不好好处理此事,不把马三强这些人赶出矿山,恐怕这事儿永远都不会结束!
“晓素,你有什么看法?”杜秀青反问道。
梁晓素没想到杜秀青会反过来问她。
她想了想,说:“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就必须彻查到底,赶走矿霸,重新进行矿山开采权的招标,向社会公开,合理科学采矿,才能还马口村一个安定。否则,这件事儿永远都是个毒瘤,随时都会爆发!”
杜秀青点点头,梁晓素说得没错。
村民们一直坚持上访,和矿山交涉,为的就是要回他们的合理所得,要回自己宁静的生存空间,要回属于自己的青山绿水……这些诉求都不过分,可是,要还给他们这些东西,谈何容易啊?
023章想李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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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想李王没?
“秀青啊,有些事情,不必太较真,一旦较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利……马口村的事情,严惩打人凶手,闹亊人员,安抚好村民,平息了就是稳定……”
林宇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晓素,这件事儿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杜秀青叹口气说,“这个真相,你知我知,唐鸣知,再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梁晓素点点头。
是啊,强军是能随便惹的人吗?搞不好,连林宇都要玩完了!何况她们这两个小卒啊!
晚上,梁晓素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这件事儿,该怎么办?她很想问问他,听听他的意见。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了,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回拨了过来。
“丫头——”他喊道,声音是那么亲切。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她都有种异样的感觉。感觉很踏实,很亲切,还有那么一点心醉的甜蜜。
“李王——”她开口道,“你忙吗?”
“呵呵呵——”他笑得那么爽朗,“傻丫头,李王都是国家的人了,能不忙吗?你呢?这几天怎么样?矿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梁晓素心里在挣扎,要不要直接把真相告诉他,能不能告诉他顾伟赢来过?
沉默了好一会儿,那边问道:“怎么了?丫头?又出事儿了?”
“李王——”梁晓素犹豫着说道,“矿山的事情……我们现在无法处理……前天,前天顾副省长来过信江了——”
李成鑫刚从北惊回来,这个倒是还没有听说。
顾伟赢跑去信江市干什么,怎么小关没有告诉他?
“哦——”李成鑫这一声“哦”拖得很长,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他前脚刚离开信江市,顾伟赢后脚就去了,这不得不让李成鑫好好想想了。
他们之间这一前一后的,就是没有关联,也有关联了。不得不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李王——”梁晓素见他好久没有吭声,又叫了一声。
“嗯,我听着,丫头——”李成鑫回答道,脑海里却还是在想顾伟赢去信江市的事情。
“村民们没再闹吧?”李成鑫问道。
“没有……”梁晓素说道,“李王,矿山的事情,我们现在无法处理了——”
“嗯?”李成鑫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很警觉地意识了什么。
“李王,这件事儿……不仅仅是关系到市国土资源局局长潘文道,其实幕后的真正老板是——”梁晓素不知道该不该对李成鑫说,于是把后面那几个字又吞了下去。
“谁?”李成鑫追问道。
“强军——”梁晓素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口。
哦!难怪顾伟赢要马不停蹄地跑到信江市去了,原来他儿子的根据地又到了余河!
李成鑫笑了笑,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这个消息,对于顾伟赢来说,是个天大的坏事儿!可是,对于他李成鑫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老顾啊老顾,你总想赢,也总是在赢,就如你的名字一样,伟赢!江南省这个地头蛇你坐得久而且坐得稳啊!呵呵,不过,你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就够了!他足以让你顾伟赢变成顾老输!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成鑫不得不感叹,这是上天在给他创造机会!是的,他从来不和顾伟赢玩阴的,可是,顾伟赢却总是在背地里搞阴招,虽然好几次都让李成鑫给破了,但是,顾伟赢种在他心里的这颗刺,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扎着他的心!
更何况,他和顾伟赢现在是江南省最大的竞争对手,明年舒省长就要退了,谁都知道,顾伟赢对这个位置觊觎很久了!而且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他李成鑫虽然是个京官,但是顾伟赢在上面的根子也很深,丝毫不惧怕李成鑫,甚至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丫头,你别怕,这件事儿你现在管不了了,索性不要插手,你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那就是把村民安抚好,不要再出乱子,矿山的事情,是联合小组处理的,与你无关,明白吗?”李成鑫叮嘱道。
“明白——可是,杜书纪觉得很为难——”梁晓素小声说道。
“呵呵,她也不用为难,这件事儿与她的关系不大,你们都好好工作,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李成鑫笑着说。
“李王——强军可是顾省长的——”
“哈哈,丫头,这不是你管的事情,你记住,你和这件事儿无关,明白了吗?”李成鑫再次说道。
这个丫头,真是有些不开窍!
李成鑫心里笑道。
不过,碰到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惧怕也是难免的。
强军这位主儿,在江南省没有几个人敢惹他,惹不起,人家躲得起啊!这傻丫头,连躲都不知道躲了!
“哦——”梁晓素应答着,心里却是有些不明白李成鑫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你上来没多久,适当的时候啊,还是要加强学习——”李成鑫说道,“下半年省委有个青干班,到时候你先来学习一段时间,提高政志素养势在必行啊!”
“哦——”梁晓素又是哦了一声,他这思想跳跃得太快了,怎么突然间就想到让她去学习呢,而且好像是马上就要参加似的。
“怎么,不愿意啊?”
“没有——我愿意——”梁晓素说道,“只是我这工作刚上手,还没理顺呢,就要去学习了,这样行吗?”
“呵呵——你觉得余河少了你一个,无法运转?”李成鑫笑着说道。
梁晓素知道他这是拐着弯儿在说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说什么她也才刚接手工作,还没弄出个头绪来,就要去学习了,那不等于是没开始吗?她是想着等年后或者是过一段时间再去比较好。
但是,也正如李成鑫说的那样,余河少了她根本没关系啊!当然,这世界少了谁还不是一样转啊?
梁晓素没吭气了。
“丫头,这几天想李王了没?”李成鑫的话题又转了。
这一问,梁晓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怎么能不想,她天天在想他。但是,她却不敢这么对他说。
“不想,想你也没用——”梁晓素故意嘟着嘴说。
哈哈——李成鑫从心里笑了出来,他知道小丫头在赌气呢!
女人的话一般都得反着来听才对。
“好,不想就好,只是啊,你可让李王给想坏了——”李成鑫笑着说,“早点来学习吧,这样李王就能经常见到你了,我的丫头!”
听他这么一说,梁晓素的心啊,即刻就软成一滩水了……
想到在省城能经常见到他,她怎么能不高兴不激动呢?她现在是真心把这个老男人当成自己的恋人和爱人了!
“好,我听李王的——”她很是弱智地说道。
“呵呵——”李成鑫笑得很开心,他还真是喜欢她这弱智般的样子,不像其他的女人,精明得让人可怕!
“那好,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会尽快安排你来学习!”李成鑫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梁晓素心里又是一阵郁闷,怎么连个告别语都没有!以前王成给她打电话,两人总是在最后要挂的时候来个缠棉,那种幸福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历历在目……
难道这就是成熟男人和小男人的不同之处?
梁晓素不得而知。只是,心里在想着李成鑫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王成,然后就会不自觉地把他们放到一起做比较。
李成鑫挂了梁晓素的电话后,直接拨了林宇的电话。
林宇还在办公室,这么晚了,看到李成鑫的电话,心里真是咯噔一下往下沉!
“李书纪——”林宇装着很平静地问好,其实心里早就揪紧成一团了。
“小林啊,矿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李成鑫问道。
这件事儿他可是直接面对村民表了态的,必须要尽快解决,不然的话村民可以直接到省委去找他。
“李书纪,我们正在全力调查,尽快给村民一个交代——”林宇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个星期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事情进展得怎么样?”李成鑫问道。
“这——有进展——”林宇一字一顿地说,让他直接把真相告诉李成鑫,他还真是不太敢!
虽然李成鑫素来对他不错,但是,顾伟赢其实对林宇也不错,尤其是前年强军在余河弄出事情来后,林宇及时向他通报,让顾伟赢赢得了时间,强军最终躲过一劫,就这一点,林宇和顾伟赢之间就多了一份可靠的粘连。况且前天顾伟赢还亲自来了一趟,他要是敢不给顾伟赢这个面子,他估计自己的下场必定是凄惨的。
似乎无意中,林宇就站到了顾伟赢的队伍里去了。
其实,林宇不想站到谁的队伍里去,他不想得罪李成鑫,也不想出卖顾伟赢,这两位爷,得罪谁,都是具有极高风险的。
“好,有进展就好,问题查清楚了吗?”李成鑫追问道。
“查——查——得差不多了——”林宇很是为难地说道。
“说来听听——”李成鑫继续问道。
林宇这就下子可是纠结成一团了!他下意识就有些尿级,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太难受了!
“李书纪,不好意思,我,我这会儿闹肚子,一会儿我再打过去向您汇报!”林宇很是难受地说道。
这小子,关键的时候拉稀啊!李成鑫心里笑道,看来还真是挺让他为难的。
顾伟赢给这小子的压力很大啊!
024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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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想好了告诉我!我等着!”李成鑫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林宇冲进卫生间,使劲挤出了几滴尿液。
真他玛的没出息,一遇到紧急情况就尿级。这会儿站在马桶前,却是怎么尿都尿出来了!
林宇放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几天被强军这小子给闹腾的,真是有些寝食难安了!
现在李成鑫过问此事,他该怎么说?不说?那是隐瞒,李成鑫最终知道后,他在李成鑫的心里就死了!如果李成鑫和顾伟赢的博弈,顾伟赢胜出,那也无所谓,反正李成鑫以后就调离江南省了,顾伟赢坐上了第二把交椅,对他林宇自然会不薄的!
可是,怕就怕李成鑫胜出了呢?那他就彻底玩完了!这辈子可能被打进冷宫,再也出不来了!当然,这还算是轻的,如果李成鑫再狠毒一点,清算他,那他下半辈子就——
想到这里,林宇心里就惴惴不安了!
合着左右都不是,左右都得死啊!强军这小子,真他玛的是害人精!
当初不让他插手这矿山,还他玛的威胁我!想到这里,林宇就后悔得不行了,早知道这样,就干脆在一开始得罪他,那这会儿就没这档子鸟事儿了!
强军啊强军,你他玛的就是个灾星!什么时候碰到你,都他玛的没好事儿!
林宇在心里把强军这位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李成鑫。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这就是在赌博,这一博要是赌赢了,那他的将来就必定是风生水起,步步高升!要是赌输了,最惨的结果就是变成阶下囚,这二十来年的奋斗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擦了一把脸,林宇郁闷地回到办公室。
想了想,他觉得李成鑫今晚特意过问起此事,说不定是早就听到了什么风声!联合小组那么多人,这个真相,一定很快就传出去了!强军在余河开矿的事情,以及弄出人命的事情,说不定早就在江南省的政坛上疯传开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坏事儿,对于顾伟赢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坏事儿啊!
那么,顾伟赢还能保得住这个逆子吗?李成鑫既然已经插手了这件事儿,必然就不会放手,李成鑫和顾伟赢之间一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是的!李成鑫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么想着,林宇似乎突然间就明白了,就想通了,他该怎么做了!
拿起电话,他直接给李成鑫打了过去。
第二天,李成鑫精神大好地出现在办公室。
秘书小关进来,给他倒了茶,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儿小关?”李成鑫直接问道。
“老板……贵和铜业基地的刘总想见见你……”小关试探着说道,很是小心翼翼。
“刘总?”李成鑫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似乎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就是那个……那个贵和市冶铜公司的刘柱,刘柱……”小关再次说道,而且反复强调了两次刘柱的名字。
“哦……”李成鑫的大脑里似乎顷刻间就明白了,就是那位送给他四根金条的主儿啊!
呵,果然是不会白送,这么快就找上门儿来了!
“什么事儿?”李成鑫问道。
“这个……我没具体问,他就说想来见见你,已经在我办公室候着了……”小关难为情地说道,“我一上班他就堵在办公室门口了,他说一定要见见你……”
李成鑫这算是看出来了,刘柱上次就是通过小关的手送给了他四根烫手的金条!
小关啊小关……李成鑫很是有些深刻地看了看小关一眼,这一眼把小关看得浑身都有些打颤!
老板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慌得直发抖!
现在的秘书,谁还没有一点自己的小九九?当然,这个小九九打得一定要天衣无缝,否则被老板给识破了,那可就凄惨了!不仅这孙子白当了,可能还会留下诸多的后遗症!说不定这一辈子在仕途上就再也没有起色了!
小关的一位同学就是因为秘书没当好,老板临走的时候,丢下他不管,结果把他打入了冷宫,再也无人问津!
小关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刘柱是他同学刘欢的哥哥,而且刘欢还是他大学时代的暗恋对象,他才不会冒这个险为刘柱传这样的话!
这可是在玩火啊!
“让他进来!”李成鑫说道,“你现在即刻去我的房间,把上次你拿回来的那盒东西给我拿过来……”
听到这话,小关刚迈动的双腿突然间就变得僵直有些无法挪动了!
看来老板已经看了那个盒子!这是要把盒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刘柱啊!看来刘柱这回是没戏了!
不管怎么样吧,自己已经尽力了!而且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给他尽这份力!但愿刘柱能记住他的这份好!不,应该说是刘欢能记住他的好!这才是最关键的!
“哦,好,我这就去——”小关即刻往外走,李成鑫房间的钥匙,他有一个备用的,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是小关给开的门。
小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柱立马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关处长,老板他——”
“老板请你进去——”小关很意味深刻地看了刘柱一眼。
“好,谢谢关处长——”刘柱握着小关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还有点事儿,你自己进去吧——”小关快步走开了。
刘柱也没多想,提着一个大包,快步往李成鑫的办公室走去。
能见李成鑫一面,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个机会可得好好抓住!
“李书纪——”刘柱老远就喊道,脸上挂着有些牵强的掐媚的笑容。
“刘总,请坐——”李成鑫很客气地说道,稳稳地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刘柱站在他跟前。
“李书纪,一直想来拜访您,就怕打扰您的工作——”刘柱站在那儿,不敢坐下去。
“刘总,有什么事儿直说吧……”李成鑫直接说道。
“这……李书纪……”刘柱很是为难的样子,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是好了。
这话,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了!难道眼睁睁看着姐夫被抓?姐姐昨晚找到他,哭得眼睛都肿了!
“李书纪——我,我是来替潘文道求情的,矿山的事情,他,他有责任,还请李书纪能网开一面,看在他八十多岁老母亲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好吗?”刘柱终于说出了口,满脸都是乞求的神色。
潘文道?李成鑫看着眼前的刘柱,他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求情?难道你送那四根金条,就是想为潘文道求情来的?
“潘文道是你什么人?”李成鑫问道。
“是,是我姐夫——”刘柱小心地说道,“他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就跟着那个顾二公子去干了——现在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愿意把他这几年从矿上分来的钱,全部上交,矿上的所有股份也全部退出,以后再也不沾染这个事情了,请李书纪放过他这一次,好吗?”
“呵呵,刘总,对于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一切都是按法律程序在办,我李成鑫并没有插手,也不会插手,这个事情,你求我没用——”李成鑫说道,“既然潘文道已经认识到了错误,那你可以劝他主动到有关部门去自首,把问题交代清楚,争取法律的宽大处理,而不是来求我,我没有这个权力!”
“这——”刘柱一时慌了手脚,李成鑫这是一把就把他推到了千里之外,丝毫不接受他的求情啊!
可是,那天那四根金条他明明是收下了啊!怎么能这么铁面无私呢?
“李书纪……我,我——”刘柱从包里抽出了一个钱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卡包,“这些,都是给您的,给您的——”
那里面是24k纯金的卡片,这个卡包里的二十个位置都装满了,每张是10克……
“收起来——”李成鑫说道,声音很是严厉。
正好,这时小关提着那个盒子进来了。
“这个盒子一起带上——”李成鑫说道,“以后,不要再玩这样的花样,不是所有的供铲党人都那么容易被腐蚀,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李书纪,我是真心的,请您笑纳——”刘柱坚决不接那个盒子和卡包,夹着手包转身就要离开。
“小关,带上这些,送刘总下楼——”李成鑫很严厉地说道。
“是——”小关把那个卡包放进盒子里,推着刘柱就往门外走去。
“关处长,求求您,帮帮忙,求求老板——”来到小关的办公室,刘柱恳求道。
“对不起,刘总,老板发话了,我再也无能为力了,您回去吧——”小关把东西塞到了刘总的手上,“走吧——”
“可是——”刘柱还不死心,想继续说道。
“请吧,刘总——”小关把刘柱送到电梯口,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直到走进电梯,刘柱还想把东西给扔出来,可是看了看小关那副样子,想到李成鑫刚才的态度,他知道,他姐夫这回是死定了!李成鑫不想救他,那就是铁定要把这个案子查到底了。
如果顾二公子能安然无恙,潘文道不知道能不能免去牢狱之灾!怕就怕强军那个无赖,到时候把什么事情都往潘文道身上推,那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潘文道啊潘文道,你说你和谁合作不好,偏偏要去惹那个五子不逃生的顾二大爷,这不是找死吗?真他玛的是瞎了眼!
025长得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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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柱低着头往外走,几乎是不敢见人了。他堂堂铜业基地的老总,他玛的有的是钱,从来都是人家求着他,他还从来没有如此低三下四地求过别人,为了自己的姐姐,他算是彻底做了一回孙子了……
一个星期后,信江市国土资源局局长潘文道被省纪委派下来的工作组秘密带走了,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马三强。
省纪委派下来的工作小组总共有四个人,据说潘文道和马三强被带到了信江市的一个秘密地点,具体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与此同时,余河县委收到了来自省委组织部的一份文件通知:梁晓素同志将在8月1日到省委党校青干班参加为期半年的学习。
杜秀青是第一个看到这份文件的。
她没有想到,省里这么快就让晓素去学习了。梁晓素刚刚进入工作角色,找到一点感觉,就要脱离工作了。这一下就要去半年多的时间,她分管的这块工作看来又得重新做一个调整。
杜秀青打电话把梁晓素叫了过来。
当梁晓素看完那份文件的时候,她也不敢相信,文件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那天说会尽快安排她去省委党校学习,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他也是个急性子!
“晓素,组织上对你很重视,青干班的学习是一个很好的提升自我的机会!”杜秀青笑着说,“准备一下吧,手头的工作先放下,一心一意去参加学习,明年回来,你会更加成熟——”
“好,谢谢姐——”梁晓素抿嘴笑着说。
“省城往返余河也很方便,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回来。”杜秀青说道,“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梁晓素知道杜秀青这话的意思。
自己的事情就是她和李成鑫的感情。
这次去省城学习,是他安排的,其实说是去参加学习,更重要的是给彼此相聚创造机会。他们之间已经进入了一种狂热的阶段,但是,却因为分隔两地,而无法经常见面,这对于来梁晓素和李成鑫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梁晓素这个时候的省委青干班学习,正好给他们提供了相聚的机会。
半年的时间,梁晓素相信,以他们现在的感情进展速度,一定会变得更加如胶似膝,难舍难分。
现在她对他的感觉已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再长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还能分得开吗?
她觉得自己是不能做到的,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王成离开后,一直无法把他忘记,一直无法接受新的男人走进她的感情世界,直到遇到了李王这个霸道的入侵者。
对于即将到来的为期半年的省委青干班的学习,说实话,梁晓素心里是充满期待的。
对学习有期待,对李王更有期待。
毕竟那儿有她的相思,有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况且她还不了解这个男人,他在她眼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李书纪,是不可一世的霸道到无形的老男人。她渴望更多的了解他,更渴望他能对自己有更深的了解。
现在的关系,他们似乎仅限于榻笫之欢,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存在。
她不希望自己是这样一种很不光彩的角色——他的性伴侣。
她更希望自己和他之间能有更深更多的了解,除了这层关系,更能成为心灵上的依靠,精神上的支柱。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走进他的生活,不可能成为他生命中的一员,所以,她想走进他的内心,成为他心里的爱人,真正的心灵爱人。
如果能这样的话,她也就满足了!
周末,梁晓素特意早点回到家里看看父母。
上个周末因为忙着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她没有回家。
已经两个周末没有回家看父母了。
下个周就要去省里学习,不可能每个周末赶回来,有段时间见不到父母。
梁晓素心里很清楚,父母对她回家是非常渴望的,每个周末到了时间就翘首以盼,等着她一起回家吃饭。可是,她的工作总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尤其是现在担任了个小职务,就更是身不由己。
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快到退休的年纪,心里上的孤独,使得他们对女儿的思念更强烈,总希望能天天看到她。
梁晓素到家的时候,本以为会看到父母忙碌的身影,会闻到以往一样的包子香味儿。
踏进家门,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父母的身影。
这一下子可把她给急坏了!往常的这个时间,父母都在家里忙碌着给她做好吃的,等着她回家,妈妈还经常会电话催促,不断地催着她快点回家。
今天这是怎么啦?人都哪儿去了?也没给她打个电话。
梁晓素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转了一遍,然后拨打了爸爸的电话。
电话占线!
她接着拨,还是占线!
真是奇怪了?怎么今天这么异常!
梁晓素挂了手机,改用家里的电话打过去。
没想到自己的手机马上就响了!原来爸爸也在给她打电话!难怪总占线!
“爸爸——”梁晓素迫不及待地喊道,“你和妈妈到哪儿去了?”
“呵呵,晓素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我本来想早点给你打电话的,又怕你忙,怕影响你的工作,就掐着时间估摸着你下班了之后才打,没想到你今天提前到家了!”爸爸在电话那边笑得很爽朗,“我和你妈妈到你姑姑家来了,你表哥从北惊回来了,今晚一起到外面吃饭去!你也赶快过来吧!”
呵呵,表哥回来啦!梁晓素心里也是好一阵高兴!
表哥比他大三岁,从小就带着她一起玩,梁晓素的童年基本上是和表哥在一起度过的。两人感情好过亲兄妹。
梁晓素的表哥叫丁华明,从小学习成绩就好,高考考上了中国财经学院,然后接着读完了财大的硕士,毕业后考进了中国人民银行,留在北惊工作,成为了一个高收入的北惊金领一族。
过年的时候听姑妈说,表哥年后要提干了,据说一提就是副处级,具体是什么职务,梁晓素没有问过。不过,她相信表哥的能力,从小表哥就是一个很有主见,各方面都很强大的人。
梁晓素二话没说,锁上房门就往姑姑家赶去。
姑姑家前年住上了新房子,搬到了东湖边上的翠景四季园,这里算得上信江市最高档的小区了。姑姑说,这是表哥给他们出钱买的房子。
别人家的孩子大学毕业后还需要父母资助,表哥却是在北惊买了房子后,还给父母再老家也买了房子,真是不一般。梁晓素觉得自己和表哥比起来,真是惭愧!父母养育了这么多年,自己没有给父母带来什么,反而让父母襙心了!现在她的婚姻大事就是父母最头疼的问题。
可如今她不仅没有规规矩矩找个人结婚,反而走入了另一种不能见光的感情!如果父母知道,一定得气个半死……梁晓素不敢往下想了,她打了辆租车往姑姑家赶过去。
很久没有见到表哥了,过年的时候表哥去女朋友家见未来的丈母娘了。
表哥的另一半是他在财大的研究生同学,两人同在银行系统,准备今年结婚,不知道这回是不是带回来给大家过过目呢?
走进翠景四季园,里面的绿化果然是赏心悦目,还有很多健身设备,和父母住的老式楼房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让父母在这么好的环境里养老呢?梁晓素在心里问自己。
姑姑家住在八楼,有电梯,很快梁晓素就站在了姑姑家门口。
还没按门铃,大门就被打开了!
表哥那张帅气的脸蛋出现在梁晓素面前。
“你个小丫头,姗姗来迟啊!”表哥笑呵呵地,还像以前那样叫她小丫头。
可是,今天听着这个称呼怎么那么别扭?
“哥,你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这么冷不丁地就回来了,我怎么能恭迎你的大驾啊!”梁晓素也笑着说。
“哈哈,当了领导也学会贫嘴了!有进步有进步!”表哥笑得很开心。
“来,认识一下,你嫂子,章小蕙。”表哥把站在身后的女子推到前面说道,“这是我的妹妹,梁晓素,现在的余河县委副书纪,未来的国务委员!”
“嫂子好!”梁晓素恭敬地喊道。
眼前的这位嫂子还真是长得很标致,身材大概有一米六三左右,曲线有致,五官大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圆圆的,忽闪忽闪的,会说话。一头长发,看上去很有明星范儿。
章小蕙,这个名字让梁晓素一下子想起了香港那位歌星的老婆,堪称是史上最败家的女人。那位歌星自从娶了这个女人,就开始了人生的噩梦,做什么什么都亏,据说炒房子最后亏空几个亿,导致倾家荡产!最后这个女人离开了那个倒霉的男人,另攀高枝去了!
当然,此小惠非彼小惠,不可同日而语。
眼前这个小惠可是表哥的未来妻子,怎么可以想到那么一个风搔而又败家的女人呢?
只是,这个名字没来由地在梁晓素心里留下了这么阴影。她不知道表哥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香港歌星的故事。
“晓素好,晓素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哥总在我面前说起你呢,很为你骄傲!”章小蕙拉着梁晓素的手笑着说。
听章小蕙这口音,好像是东北人,而不是北惊人。
“呵呵——”梁晓素腼腆地笑了,“嫂子,我哥还挺保密的,到现在才把你带回来,也不告诉我嫂子是哪儿的人,长得这么美若天仙!”
026激情缠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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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是辽宁人,我家是长春的。”章小蕙主动介绍说。
“嫂子,我哥是怎么把你这个大美人骗到手的啊,说来听听呗!”梁晓素拉着章小蕙的手,亲热地坐到沙发上促膝交谈。
梁晓素的父母和她的姑姑姑父在那儿看着他们三个人,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这两个孩子,可以说是他们家族中最有出息的下一代了。
丁华明和梁晓素现在都已经是副处级了,一个三十岁,一个二十七岁,真是青春灿烂的好年华,又有一份好工作,好职位,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呢?
丁华明现在还带回来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真是看着都让他的父母乐开了花儿!就等着给他们办完婚礼,等着抱孙子了!
“晓素啊——”姑姑看她们说得差不多了,开始说话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姑姑的话让梁晓素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记得姑姑跟她说过什么事儿啊!
梁晓素狐疑得看着姑姑,一脸的无辜状。
“你这孩子,忘性真大!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团市委的办公室主任,周家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怎么又扯到这茬上了呢?上回不是说了吗,没得考虑,根本不需要考虑啊!和周家庆怎么可能有戏呢?
“姑姑,你没回他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考虑吗?”梁晓素说道。
“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还没见面呢,怎么就不用考虑?按我说,那个小周人很不错,各方面条件和你都相配,你就和他见个面,相处相处看看,怎么样?”
“真不用,姑姑,我——”
“我看啊,晓素丫头这是眼光高到中南海去了,地市级的普通人员都看不上了啊——”丁华明还没等梁晓素说完就打趣道,“要不哥哥给你在党中央物色一个,以后你就直接进国家部委了——”
“你这个坏孩子,别打岔!说正事儿呢?”姑姑生气地说道,“晓素的婚姻大事是我们家族的重要事情了,要严肃对待!我看这个周家庆不错,你可以去见个面,然后再做考虑吗!”
“妈,你这是逼晓素,她说不用考虑就不用考虑,这种事情怎么能勉强呢,看一眼没有眼缘就不用考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啊!”丁华明笑着说,“你们不知道我和小惠的故事吧,那就是一见钟情,眼缘很重要知道吧!”
丁华明说完,搂着章小蕙,一副很甜蜜的样子。
“你懂什么啊。”姑姑说道,“结婚过日子,那就是要踏踏实实的,一见钟情的事儿,能有几个?再说了,晓素到了现在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能配得上的,可条件好的,有职位的男人呢,差不多都是别人的老公。这个周家庆真的不错,相貌和职位,年龄和学历都和晓素很相配的!”
“妈,你是好心不要办了坏事儿!晓素会有自己的选择的,我不主张这样去相亲,男女相亲这种感觉,就像是公猪配母猪那么难受!奔着直接的目的去的,太没感觉了,还是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就算是年龄学历不般配,哪怕是找个大一点儿的,只要有感觉,也比强扭在一起强!不过这个看缘分,迟早会有的,不着急!”丁华明笑着说。
“呵呵,表哥说得对,迟早会有的,姑姑,咱不着急啊!”梁晓素被丁华明那句话说得心里有点咯噔带刺,丁华明的话隐隐的就刺到了她心中最隐秘的那个点。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哥,我们出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梁晓素站起来说。
“行,宰一下我们的父母官!”丁华明笑着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
“我私人宴请,不是你说的府败!”梁晓素补充道。
“呵呵,那你是人民的好公仆,不吃国家的一粥一饭那!像你这样的人,现在是不是绝迹了?”丁华明看着梁晓素说,表情很是丰富。
“嫂子,一会儿我们吃信江市的特色大餐,给表哥单点一份青菜粥,这是他的晚餐!我看他肚子里的油水太多了,得吃素!”
“呵呵,好,这个我赞成!”章小蕙笑着说,“你看他年纪不大,肚量却不小啊!”
章小蕙算是第一次领教了丁华明和这个表妹之间的感情。
以前丁华明对她说有个最要好的表妹,她还没放在心上,今天看来,两人还真是亲密无间。
一大家人难得这样欢聚在一起,梁晓素把姨妈一家也请来了,这顿饭吃得很是愉快。大家的话题都围绕丁华明和章小蕙,总算是没有扯到梁晓素身上了。
梁晓素也是现在才知道,表哥丁华明已经是中国人民银行金融市场司的一个副处长了。这对于表哥这样一个单枪匹马闯京城的人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全家人都为表哥感到骄傲和自豪!尤其是梁晓素的姑姑和姑父,更是喜形于色。儿子的成长凝聚着他们所有的希望,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看来离光宗耀祖的时间不远了!
晚饭过后,梁晓素提议请大家去唱歌,姑姑姑父和姨妈姨夫还有梁晓素的父母都不喜欢去那样的地方,人老了,喜欢清静,唱歌这样的新鲜玩意儿,是年轻人的事儿。
老人们不去,正好给年轻人腾出了空间。
唱歌要人多才有气氛,梁晓素索性把马莉莉和她那金龟婿范明鑫约了出来。
马莉莉一听唱歌就来劲了,立刻说道:“那敢情好,咱们就去沿江小镇,范明鑫家里的地方,挑个最大最好的包间给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梁晓素知道马莉莉是个人来疯,这事儿就只好依着她了,范明鑫是地主,不宰他宰谁?于是带着表哥和未来的表嫂去了范明鑫的家族小店——沿江小镇度假山庄。
马莉莉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梁晓素一行了。
看到梁晓素带着一对俊男靓女过来,马莉莉的眼睛都是发亮的。
“晓素,帅哥靓妹是谁啊?”马莉莉盯着丁华明看着。
“唉,别贫了,这是我哥和嫂子,快叫哥哥嫂子!”梁晓素拍了马莉莉一下,假装生气地说道。
马莉莉那一副好铯的表情,章小蕙在旁边看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呵呵,哥哥嫂子好!”马莉莉立刻甜蜜蜜地叫道,“感情你还有这么青春靓丽的哥嫂,怎么我都不知道啊!”
“你家的金龟婿呢?怎么没看见?”梁晓素问道,马莉莉一个人站在这儿,形单影只的。
“别管他了,他啊一天不忙,他就找不到北,天天在外面喝酒,早晚喝死他!”马莉莉很不耐烦地说道。
“莉莉,他可是你未来的老公啊,得多疼爱些才对,多关心关心他,男人拼事业也很不容易的!”梁晓素说道。
从马莉莉的话里,梁晓素隐隐约约感觉到马莉莉对范明鑫的态度有变化了,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满意。
这还没结婚呢,就出现问题了?
梁晓素看着马莉莉这表情,有些替她担心。
“呵呵,你也是未婚女青年,怎么那么懂得体贴关心人啊?”马莉莉笑道,“走吧,我们k歌去!”
进了包间,马莉莉充分发挥自己多才多艺的本领,把丁华明和章小蕙充分调动起来了,他们三个人唱得真是欢。
梁晓素坐在一边成了个服务生了。
马莉莉知道丁华明和章小蕙都是在银行系统工作,更加热情,很快就和丁华明章小蕙两人建立了友好感情,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些看得梁晓素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她不得不承认,马莉莉的交际能力太强大了!这一点,她是望尘莫及的!
只是梁晓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晚她无意中把表哥和马莉莉拉到一起唱歌,会导致后面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如果能看到未来,梁晓素是绝对不会安排今晚这场唱歌活动的。
当然,任何人都没有长后眼睛,事情也只有发生了之后才知道,只是事后诸葛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周一,梁晓素准时到了省委党校青干班报到。
办理好了一切手续,梁晓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李成鑫的样子。
他应该知道她是今天报到的,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给她任何的信息。
梁晓素拿着手机,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李王,我来了……
信息发出去后,她期待着他能立即给她回复,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听到手机有任何动静,她有点小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宽慰自己,李王那么忙,不是在会场,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难得有一个人消停的时候,说不定这时候,他的手机放在包里,人在会场,手机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这样想着,她心里就不会感觉那么难受了。
闭上眼睛,躺在榻上,她独自陶醉在和李王的激情里……信江市的那一晚啊,每个晚上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感觉自己不可救药地需要他了,总是那么不可控制地会想他,更确切地说是会想他们之间的激情缠棉。
以前虽然也会想他,可是这种想念还只停留在精神的层面上,只是一种感觉,自从上次真正品尝到了姓爱的美妙滋味后,她对他就有了女人对男人的渴望,暗夜里会有一种急切的渴望……
029老地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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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老三郑家贤归案了,估计对顾强军也差不多要收网了,到时候就老账新账一起算,算到他顾伟赢一败涂地!哈哈,想到这里,他就开心啊!
没想到小丫头在带给她人生激情的同时,还能带给他仕途上的绝好机会,如此看来,丫头真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他的福星!他从心底里更加爱她了!
只要他在江南省,他一定要让丫头成为一个政坛新星,要把她打造成江南省政坛的女将!他相信丫头可以的,她具有这样的潜质!他不能给他心爱的丫头一个家,一个婚姻,但是,他可以给她一个未来,一个外人看来很灿烂的未来!
在中国这样官本位的社会中,自古衡量一个人的成功,就是权和钱。
混在仕途的,以官阶大小论成败;游在商海的,以钱多钱少论英雄。有钱是爷,有权更是爷。因为权力不仅能带来荣耀,同时还能带来财富。在中国这样的环境里,有权就有钱,有钱却不一定有权。
当然,钱在当下,能买来职位,买来权力,但是,关键的时候,能起作用的还是权力。
李成鑫了解了,梁晓素这个丫头,家庭背景普通平凡,祖宗三代都没有为官的,父母是普通的工薪族。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往往心灵比较纯净,家教比较好,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对梁晓素的观察,李成鑫相信,丫头是个可塑之才,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他自己家里唯一的女儿已经出国了,某种感情上,他似乎把那份浓浓的父爱都倾注在梁晓素的身上。他之于她,有男女之爱,也有长辈对晚辈的爱,更有那份父爱。
呵呵,真心有些复杂了!
开了一上午的会,回到房间里,他拿出手机来,果真看到晓素丫头的信息:李王,我来了——
呵呵,看到这条信息,他就忍不住笑了!
丫头那白白净净的漂亮如仙子般的模样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果可以,他真想中午就把她召唤过来,先激情一回……
但是,这是绝对不行的。下午他还要接着开会,丫头下午开学也有安排,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让她晚上过来。
于是,他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宝贝丫头,晚上七点半,李王老地方等你——
发完这条信息,他又觉得不对。
省委党校离银都宾馆挺远的,打车过来也得要半个多钟头。六点多出门打车正好是晚下班的高峰时段,省城的路很堵,的士也不好打,丫头要是着急了怎么办?这么热的天,傍晚的时候大马路上还像个蒸笼似的。
他不想让他心爱的丫头在路上煎熬着。
怎么办?让小关去接她?太突兀了!再说了,这件事情还是尽量避人耳目比较好,小关虽然是他的贴心秘书,但是这涉及到个人**,他还是不想让小关知道。
可是,那怎么让丫头能顺利过来?难道让她和上次一样,自己打车来到这儿?
这回她可是在省城长期学习,只要他有空,他们就能相聚,如此频繁地过来,丫头的行踪会不会被人发现?如果她被人跟踪了怎么办?尤其是被顾伟赢的人跟踪了怎么办?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顾伟赢一定也在千方百计想要找到他的把柄!万一这事儿被顾伟赢弄到手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虽说男女关系这种事情作为领导基本上谁都有,没出事儿的时候,大家都是正人君子,一出事儿了,这就是生活腐化惰落!是严重违反党纪的!作为党的干部,理应洁身自好,拒绝一切唀惑!但是偏偏这点就是男人无法拒绝的唀惑!自古多少英雄倒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做鬼也凨流,无憾无悔!
如果他和梁晓素的事情曝光了,那他指定是玩完了,梁晓素也玩完了!其他一切的都消失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不行,绝对不行!
思前想后,李成鑫还是忍痛割爱,要让丫头走正常的程序进来,不能享受特殊的服务!
虽然他重权在握,随便发个话都能解决晓素的很多问题,但是,涉及到这样贴心的关怀,此刻他想给她却是给不成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隐隐的难受!权力还真他玛的不是万能的啊!
但是,这件事情,如果小关能察觉到了,凭小关的智商,那一定能把这事儿处理得更为妥当!小关可以成为他和丫头之间的心腹!
李成鑫在房间里思来想去的,最后决定,今晚梁晓素过来,必须得走正常的程序,先联系小关,让小关向他通报,然后他点头,让小关把她带进来!然后小关自然会离开的。
对,就这样。
吃完中饭,李成鑫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给梁晓素再发了一条短信:丫头,方便的话给我个电话——
梁晓素此时和黄韵茹,邢迎春吃完饭刚回到酒店的大堂里。
本来梁晓素想请两位美女官员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消消食,可是一看到李成鑫的这条短信后,她的心就砰砰直跳!难道李王现在就迫切地想要见她?她心里也很渴望即刻就见到他啊!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梁晓素和她们道别后直接回到了房间里。
关上门,她来不及坐下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李成鑫即刻就接听了。
“丫头——”他很高兴地叫道,“在哪里?”
“李王——”她小声地叫道,生怕隔壁听见,“我在房间里——”
“呵呵,做贼啊,那么小声。”李成鑫故意说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的,不用这么害怕!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回来,上午出去逛了逛——”她如实汇报道。
“呵呵,好,出去转转好——”他笑着说,“丫头,你今晚提前出门,下班的时候打车比较难,进了银都你先跟关秘书联系,过来汇报工作,关秘书会在门口等你,知道吗?”
这——她一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怎么这么复杂,还要先跟关秘书联系?不是直接过去就好吗?他的房间她也认识啊,为什么要通过关秘书?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她一时无法理解。
他看她一时没有回答,知道这丫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接着笑呵呵地说道:“我下午还要开会,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也休息一下,晚上按我说的做,到了我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呵呵,这样对丫头说话,是不是有点太坏了!他的丫头,可是有待他开发的新土地啊!
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男人的秉性如此!
说完,李成鑫坏笑着就挂了电话。
梁晓素拿着手机,还在发愣地回味李王的话呢!就听到盲音传来了。
拿着手机跌坐在榻上,她似乎一下子接到了地气,终于弄明白了李王话里的意思!
她是去汇报工作的!所以必须由小关通报后得到了首肯才能进去!哈哈,想到这里,梁晓素突然间笑了!她摇了摇头,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
事实上,她和他之间,本就只能存在工作关系啊!
她倒头在榻上,闭着眼睛开了胡思乱想。
都说女人的心思很微妙,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环节,李成鑫想到的是安全,是保险起见,梁晓素想到的却是他们之间特殊的不能见光的感情,这份感情必须掩盖在工作的表象下面,否则,容易出事儿!
她也知道李王在江南省的位置很特殊,尤其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李王这样考虑可以说是周到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太周到了,反而让她的心里感觉不舒服。
首先,小关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儿!今晚开始,她在小关的眼里就成了李成鑫的地下女人之一,这是梁晓素心里不能接受的。毕竟这样不能见光的感情,她还是希望尽量能不让别人知道最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风险。
以前只有杜秀青知道这件事儿,现在多了一个小关,她觉得她的**似乎被泄露了一样!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双异样的眼睛来看她,她心里总归是感觉不舒服!
她也知道李王这样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上次她一个人从余河跑来见他,他也没有经过这样的安排,但是,这次似乎不同了,她以后要经常去见他,那么,有个掩护是不是更好?
她以汇报工作的名义,通过小关进入李成鑫的房间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以何种方式汇报工作,怎么汇报工作,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也就不纠结了!总归是一切从安全的角度去考虑。
既然不能见光,更不能曝光,那就要做得保险,做得尽量不显山不露水的,才能长久,才能让他们在这件安全的外衣下,享受二人的快乐时光!
好吧,那就这样吧!
梁晓素起身去浴室冲凉,然后午睡。
下午党校安排了一个小活动,大家小聚了一下,算是真正见了个面,互相之间初步认识一下。
梁晓素才发现,这期青干班里的学员果然都是年轻人啊,三十个人的班级,像她这样的八零后占了将近一半,其余的是七十年代中后期的,基本没有超过四十岁的人,真可谓是年轻有为的一个班级群体!女的只有五个人,另外两个是省直机关的,一个是省发改委的,叫魏琳,另一个是省捡察院的,叫马敏捷。
###第七十章暗度陈仓
030??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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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黄韵如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她现在讲究的就是品质,没有品质的东西她是绝对不用的。像她这样的女人,理应让自己光彩照人,气质卓越,所以,只有香奈儿这样的品牌,她才看得上。
当然,平时她为了保持低调,还是尽量穿国产的牌子,不过,那也绝对是最高档的。总之,她就是一个品质女人,讲究的就是一种生活的品质。
况且,她必须把自己包装得精致可人一些,这样才有魅力,才能在众多的女人当中脱颖而出……
“不是幽默,是实话——”梁晓素笑着说,“我生活很简单,要求也很简单,舒服随心就好。”
“毕竟是年轻啊,年轻就是资本——”黄韵如笑着说,然后转头看了看邢迎春,“邢县长,你呢?”
“呵呵,我买了个小玩意儿,够了,我们到别处看看吧——”邢迎春刷了卡,准备往外面走去。
三个人继续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走着。
这八月的天气,真是暑气逼人。梁晓素有些汗涔涔的了,平时很少这样逛街,没想到这逛街还真是个体力活儿,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一件事儿。
尤其是脚下穿着一双高跟凉鞋,就更走得艰难了。
黄韵如却是兴致很高,又在一家国内品牌专卖店买了两套衣服,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梁晓素看她这样,主动帮她提一个手袋,黄韵如很是感激地看着梁晓素,没想到这个梁副书纪还真是平民的角色,一般的人,到了领导的岗位上,是绝对不会再帮别人拿包的,当然,面对更高一级的领导除外!
邢迎春却是独自走着,她也买了几件衣服,还有一双鞋子。
合着这一路逛下来,就是梁晓素空手而归。
她没打算买东西,也不想买那么贵的东西,反正又不是没有衣服穿,她带了足够多的衣服过来。
只是没想到平日里在大家眼里高高在上的女官员,脱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后,也是如此的疯狂购物,还原成了一个女人特有的本质,真实面目。
但是,她们的高消费却是让梁晓素咋舌的。
她无法理解,按正常的工资水平,她们哪来的这个消费能力?
当然,现在官员的工资是基本不动的,女官员也是官员。只是,梁晓素刚到这个位置,还没来得及尝到权力带来的巨大利益,也无法想象权力带来的巨大利益。
权力确实是个好东西,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副产品。比如眼前这两位超级无敌的女人,就是充分享受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早就学会了做个精致的小女人,做个有品质的魅力女人。
人前,她们是光彩照人的女官人,人后,她们是魅力四射的小女人。
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三个人都饥肠辘辘的。
黄韵如提议,她请客,去万家灯火吃一顿。
梁晓素知道那个地方,以前杜秀青就在那儿宴请过朋友,当时她也在场,属于省城里面的高消费餐饮酒店。
“行,走吧——”邢迎春点头说。
黄韵如又是主动拦车,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万家灯火门口。
里面真是门庭若市啊!正是午餐的时间,里面大厅里都坐满了人。
黄韵如走进去,一位经理模样的人立马迎了上来。
“黄书纪,您来了,里面请,包间为您留着!”
“好的,谢谢!”黄韵如领着二位直接就往楼上走去。
看来黄韵如是这儿的老顾客了!
走进一个中等的豪华包间,里面的水晶灯亮着,有些刺眼。
“快点上菜,饿坏了!”黄韵如对跟着她进来的那位小伙子说道。
“好的,按我们的标准配制来上吗?”小伙子问道。
“不,超常配制,今天我请两位美女官员吃饭,要上规格和档次——”黄韵如笑着说。
“好的,我知道了,三人的分量,我这就去安排,你们先喝点水——”小伙子很是体贴地说着,为她们每人倒了一杯沙参玉竹冰糖水。
梁晓素累得有些焦渴难耐,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邢迎春倒是很淑女的样子,依然是微笑着,慢慢地抿着喝。
黄韵如把外面的那件小背心外套脱下来了,里面就剩一件吊带的背心,那道傲人的事业线显露无疑。梁晓素不得不承认,黄韵如真是有女人的资本。身材傲然,腰身紧致有型,一双袖长的美腿,三十多岁的女人,成熟而又妩媚。
加上她的穿衣很是讲究,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是知性而又美丽。
不过,她这么爽泼的性格,在官场上还真是少见。
因为是认识的第一天,梁晓素也不好过多地去打听人家的私事。
三个人依旧闲聊着,话题依然是服装珠宝香水什么的。
这一点上,邢迎春和黄韵如比较有共同语言,她们嘴里说的那些品牌,梁晓素有的几乎是听都没有听过,真是门儿都不懂的。
她心里暗笑自己,如果告诉她们,自己长这么大没用过香水,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相信?
过了一会儿,菜果然就上来了。
首先是一道翠绿翠绿的野菜,细长的,看着就很诱人。
“潘阳的第一宝:藜蒿,请慢用!”上菜的小妹报着菜名。
梁晓素知道,这是江南省的特色野菜,是潘阳湖里的草。潘阳湖是全国最大的淡水湖,江南省的人都知道潘阳有三宝:银鱼、藜蒿、春不老,脍炙人口;潘阳有三鲜:黄颡、鳗鲡、凤尾鱼,齿颊生香。
来这里吃的就是这些特色菜。
黄韵如所谓的超级配置,也是指的这个野味系列。
三个美女大概都饥肠辘辘的,吃得甚是津津有味。
正当梁晓素吃得意犹未尽的时候,她听到袋子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顿时周身的血液都是热的,脸上也不自觉就有红晕飞起来。
只看到手机上弹出的信息窗口显示:宝贝丫头,晚上七点半,李王老地方等你——
就是这句话,把她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眷恋所有的情愫都勾出来了!
她恨不得即刻就飞到他的身边,飞到那个老地方去见他——
话说李成鑫这一天都很开心,为什么开心呢?
因为他知道今天小丫头要来到省城,即将开始为期半年的学习,这样的一个零距离接触,让他每次想到,都有些砰然心动,居然有点恋爱时的热血涌动,呵呵,真是太有趣了!
老男人还会有这样爱的忡动!他为自己高兴,这说明他至少是心理上不老,身体上更不老啊!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感觉自己老了!最可贵的,就是依然感觉到自己年轻依旧,精力十足!梁晓素这丫头,让他找到了这样可贵的感觉!
所谓宝刀不老,这一点上他是太有体验了!在丫头的地里,他感觉自己的犁,还是那么的有力度,可以深耕细作!可以疾风骤雨,也可以和风细雨,收放自如啊!呵呵!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最让他开心的事情。
那就是省纪委赴信江市的专案组已经有了重大突破,对于马口高岭土矿山的幕后背景,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据说最关键的人物老三郑家贤已经被秘密抓捕归案!
这一切对于李成鑫来说,真是绝大的利好消息啊!
他已经感觉到了,顾伟赢那边开始有动静了,不,是早就有动静了!
这几天听说顾伟赢到北惊去了,具体去干什么?李成鑫就不得而知了!
还听说顾伟赢把他的逆子顾强军赶出去了,据说顾强军不愿意出国,最多就是到香港去避避风头!当然,这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强军历来不听顾伟赢的话,如果听话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顾伟赢是算计来算计去,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算计了!这个顾强军,顶着老爹的牌子到处坑蒙拐骗,背地里却还要骂老爷子,说老爷子不疼他,就疼老大顾强生,从小培养老大做交班人,老大汏学毕业后安排了好工作,进了政府机关,现在已经到下面的县里去挂职副县长了!就他这个老贰,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连个好工作都没有,也只好到处混饭吃,否则还不得活活饿死啊!
顾强军自由散漫惯了,也出过好几次事情,但都是有惊无险的,让他逃过去了。
估计,他这次对顾伟赢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听进去。
就像小孩子从小听的一个故事,狼来了!农民第一次听到狼来了,会去救,第二次还会相信,可是到了第三次,就不会再相信了!顾强军就是这样的心里,老是说狼来了,狼来了,也没正经八百地看到狼啊!骗谁呢?
李成鑫知道顾伟赢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去保自己的儿子,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儿子要真出什么事儿,他这个做老子的是逃不了干系的!而他这个顶梁柱要是一倒,顾家就彻底垮了!
所以,这场博弈,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李成鑫也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
不管顾伟赢怎么做,他都要确保自己和他的这场博弈取得胜利!否则,他的下场也会很惨!灰溜溜地回到京城,或者是调到别的省份去继续做个副书纪?还是被顾伟赢活活给打得趴下去,从此一蹶不振?李成鑫不甘心,在江南省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累积了一点基础,就此败北的话,不仅是失去颜面的问题,而是官路和人生之路都可能到头了!
他好歹也是个京官,在京城的人脉自然不会比顾伟赢差!
他得好好利用自己的资源,来充分地打好这场保卫战,攻坚战!
他就不信,顾伟赢有这么个败家的儿子,他还能护得住!
所以,前几天他特意回了一趟北惊,说是回去看望老人,其实是暗度陈仓。
031晚上好好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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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老三郑家贤归案了,估计对顾强军也差不多要收网了,到时候就老账新账一起算,算到他顾伟赢一败涂地!哈哈,想到这里,他就开心啊!
没想到小丫头在带给她人生激情的同时,还能带给他仕途上的绝好机会,如此看来,丫头真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他的福星!他从心底里更加爱她了!
只要他在江南省,他一定要让丫头成为一个政坛新星,要把她打造成江南省政坛的女将!他相信丫头可以的,她具有这样的潜质!他不能给他心爱的丫头一个家,一个婚姻,但是,他可以给她一个未来,一个外人看来很灿烂的未来!
在中国这样官本位的社会中,自古衡量一个人的成功,就是权和钱。
混在仕途的,以官阶大小论成败;游在商海的,以钱多钱少论英雄。有钱是爷,有权更是爷。因为权力不仅能带来荣耀,同时还能带来财富。在中国这样的环境里,有权就有钱,有钱却不一定有权。
当然,钱在当下,能买来职位,买来权力,但是,关键的时候,能起作用的还是权力。
李成鑫了解了,梁晓素这个丫头,家庭背景普通平凡,祖宗三代都没有为官的,父母是普通的工薪族。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往往心灵比较纯净,家教比较好,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对梁晓素的观察,李成鑫相信,丫头是个可塑之才,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他自己家里唯一的女儿已经出国了,某种感情上,他似乎把那份浓浓的父爱都倾注在梁晓素的身上。他之于她,有男女之爱,也有长辈对晚辈的爱,更有那份父爱。
呵呵,真心有些复杂了!
开了一上午的会,回到房间里,他拿出手机来,果真看到晓素丫头的信息:李王,我来了——
呵呵,看到这条信息,他就忍不住笑了!
丫头那白白净净的漂亮如仙子般的模样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果可以,他真想中午就把她召唤过来,先激情一回……
但是,这是绝对不行的。下午他还要接着开会,丫头下午开学也有安排,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让她晚上过来。
于是,他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宝贝丫头,晚上七点半,李王老地方等你——
发完这条信息,他又觉得不对。
省委党校离银都宾馆挺远的,打车过来也得要半个多钟头。六点多出门打车正好是晚下班的高峰时段,省城的路很堵,的士也不好打,丫头要是着急了怎么办?这么热的天,傍晚的时候大马路上还像个蒸笼似的。
他不想让他心爱的丫头在路上煎熬着。
怎么办?让小关去接她?太突兀了!再说了,这件事情还是尽量避人耳目比较好,小关虽然是他的贴心秘书,但是这涉及到个人**,他还是不想让小关知道。
可是,那怎么让丫头能顺利过来?难道让她和上次一样,自己打车来到这儿?
这回她可是在省城长期学习,只要他有空,他们就能相聚,如此频繁地过来,丫头的行踪会不会被人发现?如果她被人跟踪了怎么办?尤其是被顾伟赢的人跟踪了怎么办?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顾伟赢一定也在千方百计想要找到他的把柄!万一这事儿被顾伟赢弄到手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虽说男女关系这种事情作为领导基本上谁都有,没出事儿的时候,大家都是正人君子,一出事儿了,这就是生活腐化惰落!是严重违反党纪的!作为党的干部,理应洁身自好,拒绝一切唀惑!但是偏偏这点就是男人无法拒绝的唀惑!自古多少英雄倒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做鬼也凨流,无憾无悔!
如果他和梁晓素的事情曝光了,那他指定是玩完了,梁晓素也玩完了!其他一切的都消失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不行,绝对不行!
思前想后,李成鑫还是忍痛割爱,要让丫头走正常的程序进来,不能享受特殊的服务!
虽然他重权在握,随便发个话都能解决晓素的很多问题,但是,涉及到这样贴心的关怀,此刻他想给她却是给不成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隐隐的难受!权力还真他玛的不是万能的啊!
但是,这件事情,如果小关能察觉到了,凭小关的智商,那一定能把这事儿处理得更为妥当!小关可以成为他和丫头之间的心腹!
李成鑫在房间里思来想去的,最后决定,今晚梁晓素过来,必须得走正常的程序,先联系小关,让小关向他通报,然后他点头,让小关把她带进来!然后小关自然会离开的。
对,就这样。
吃完中饭,李成鑫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给梁晓素再发了一条短信:丫头,方便的话给我个电话——
梁晓素此时和黄韵茹,邢迎春吃完饭刚回到酒店的大堂里。
本来梁晓素想请两位美女官员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消消食,可是一看到李成鑫的这条短信后,她的心就砰砰直跳!难道李王现在就迫切地想要见她?她心里也很渴望即刻就见到他啊!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梁晓素和她们道别后直接回到了房间里。
关上门,她来不及坐下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李成鑫即刻就接听了。
“丫头——”他很高兴地叫道,“在哪里?”
“李王——”她小声地叫道,生怕隔壁听见,“我在房间里——”
“呵呵,做贼啊,那么小声。”李成鑫故意说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的,不用这么害怕!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回来,上午出去逛了逛——”她如实汇报道。
“呵呵,好,出去转转好——”他笑着说,“丫头,你今晚提前出门,下班的时候打车比较难,进了银都你先跟关秘书联系,过来汇报工作,关秘书会在门口等你,知道吗?”
这——她一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怎么这么复杂,还要先跟关秘书联系?不是直接过去就好吗?他的房间她也认识啊,为什么要通过关秘书?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她一时无法理解。
他看她一时没有回答,知道这丫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接着笑呵呵地说道:“我下午还要开会,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也休息一下,晚上按我说的做,到了我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呵呵,这样对丫头说话,是不是有点太坏了!他的丫头,可是有待他开发的新土地啊!
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男人的秉性如此!
说完,李成鑫坏笑着就挂了电话。
梁晓素拿着手机,还在发愣地回味李王的话呢!就听到盲音传来了。
拿着手机跌坐在榻上,她似乎一下子接到了地气,终于弄明白了李王话里的意思!
她是去汇报工作的!所以必须由小关通报后得到了首肯才能进去!哈哈,想到这里,梁晓素突然间笑了!她摇了摇头,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
事实上,她和他之间,本就只能存在工作关系啊!
她倒头在榻上,闭着眼睛开了胡思乱想。
都说女人的心思很微妙,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环节,李成鑫想到的是安全,是保险起见,梁晓素想到的却是他们之间特殊的不能见光的感情,这份感情必须掩盖在工作的表象下面,否则,容易出事儿!
她也知道李王在江南省的位置很特殊,尤其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李王这样考虑可以说是周到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太周到了,反而让她的心里感觉不舒服。
首先,小关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儿!今晚开始,她在小关的眼里就成了李成鑫的地下女人之一,这是梁晓素心里不能接受的。毕竟这样不能见光的感情,她还是希望尽量能不让别人知道最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风险。
以前只有杜秀青知道这件事儿,现在多了一个小关,她觉得她的**似乎被泄露了一样!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双异样的眼睛来看她,她心里总归是感觉不舒服!
她也知道李王这样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上次她一个人从余河跑来见他,他也没有经过这样的安排,但是,这次似乎不同了,她以后要经常去见他,那么,有个掩护是不是更好?
她以汇报工作的名义,通过小关进入李成鑫的房间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以何种方式汇报工作,怎么汇报工作,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也就不纠结了!总归是一切从安全的角度去考虑。
既然不能见光,更不能曝光,那就要做得保险,做得尽量不显山不露水的,才能长久,才能让他们在这件安全的外衣下,享受二人的快乐时光!
好吧,那就这样吧!
梁晓素起身去浴室冲凉,然后午睡。
下午党校安排了一个小活动,大家小聚了一下,算是真正见了个面,互相之间初步认识一下。
梁晓素才发现,这期青干班里的学员果然都是年轻人啊,三十个人的班级,像她这样的八零后占了将近一半,其余的是七十年代中后期的,基本没有超过四十岁的人,真可谓是年轻有为的一个班级群体!女的只有五个人,另外两个是省直机关的,一个是省发改委的,叫魏琳,另一个是省捡察院的,叫马敏捷。
032楚楚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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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楚楚惹人怜
这两位美女官员因为家住省城,所以不在党校住宿,每天都回家去住。
既然是同学,大家果然一见如故,很快就聊开了。
二十五位男生,其中不乏高大英俊的帅哥,这五朵金花点缀其中,就显得甚是受寵备至了!
更何况这五位都是年轻漂亮的美女,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
这第一次的见面,大家的印象都感觉不错。
不过,这一下午梁晓素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她的心啊,早就飞到了李王的身边!
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梁晓素抓紧时间沐浴更衣,她要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出现在李王的面前。
想到上次自己像个落汤鸡一样半夜敲开李王的门,她就觉得好笑!自己怎么能以那样的形象出现在李王的面前呢?太寒碜了,一定是很不雅吧!
只是,她哪里知道,她那个样子,才是李王最喜欢的!楚楚惹人怜啊!
这回她是仔细把自己收拾得很满意了,才出门的。
谁知在门口正好碰到了黄韵如。
黄韵如也是焕然一新,她背着上午刚买来的新包,容光焕发地,似乎也要出门去。
还没靠近黄韵如的身边,梁晓素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很有些勾人的感觉。
“晓素,你要出去?”黄韵如主动问道。
“哦……是的,去见个同学……”梁晓素一时还有些心慌,居然连撒谎都差点不会了。
“呵呵,我也是去见个朋友!”黄韵如笑着说,“走吧,我们一起下去!”
梁晓素的心居然有点砰砰跳,还像做贼似的!
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了!黄韵如才刚认识,对她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她犯得着这么心虚吗?
真是太没出息了!她在心里骂自己。
来到门口,黄韵如上了一辆奥迪车,似乎是早就停在门口等她的。
上车后,黄韵如还不忘探出头来问她:“需要一起走吗?”
“哦,谢谢,不用了!”梁晓素立即说道,脸上又是有些很不好意思的感觉,似乎她要去哪里都被黄韵如看得很清楚。
“好,那我先走了!”黄韵如朝她挥了挥手,车子一下子就消失在梁晓素的跟前。
梁晓素走到路边,拦了几次才拦到一辆空车。
上车了,她的心依然在砰砰直跳!
怎么每次见他,都这么紧张啊!她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这就是爱?不一样的爱?还是因为他们总是这样“偷”着见面,显得很刺激?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了!
“偷晴”这个字眼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是的,他们之间似乎就是“偷晴”!因为偷,所以充满了刺激!充满了激情和向往!
都说男人对待女人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可是,梁晓素是个未婚的女人,她在心里对待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以前和王成在一起恋爱的时候,她也觉得很美好,很幸福,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和王成之间就是和千千万万的年轻人一样,是最再正常不过的恋爱了,平淡真实,温馨甜蜜,她曾经也很享受和王成的这份感情,认定了王成是自己这辈子可以依赖的男人。
可是,王成突然间的离去,把她的幸福带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尘封得太久,还是李王真的很有魅力,总之,她对他,已经有了从**到精神的完全依赖……每每在半夜孤寂的时候想到他,她的心尖都是颤动的……
但是,这份没有未来的感情注定会在哪个路口消失,她真的有些害怕,心里也总有些担忧……
路上车很多,车子开得很慢。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听说她要去银都宾馆,转过头看了她两眼,笑着说:“姑娘,你年纪轻轻,就是个官儿啊!不简单!”
这句话说得梁晓素又是一阵不好意思。
“呵呵,不是……”梁晓素说道。
“银都宾馆那是我们江南省的头头们住的地方,去那儿的人都是当官的——”司机接着说,“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有专车,从来不用坐我们这样的的士。姑娘,你是从地方上来省城学习的吧?”
这司机也真是精明!梁晓素心里不想理他了,本来就纠结中,他还在这儿添堵!
她没有吭声。
司机笑了笑,也就不再多问了。
看这年轻女孩的表情,还挺羞涩,估计还真不是什么大官,当官的哪有会羞涩的啊!那心里素质个顶个地过硬呢!现在台上喊府败,台下搞府败的,是一个比一个强!
半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到了银都宾馆门口。
梁晓素付了钱,道了声谢谢,往大门里走了进去。
门口照例有电瓶车接送。
上了车子,梁晓素按照李王的吩咐,拨通了关秘书的电话。
响了很久,小关才接电话。
“关秘书,您好!我是余河县的梁晓素,今天到党校来学习,想过来跟李书纪汇报汇报工作,麻烦您向李书纪通报一下——”梁晓素尽量平静地说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砰砰跳。
这叫什么事儿啊,纯碎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那边小关似乎一下子没明白梁晓素是谁?他在大脑里搜寻了片刻,待他终于在脑海的存储器里找到了有关梁晓素的影像资料后,他才哈哈一笑,说:“呵呵,梁书纪,你好!老板刚吃完饭,我跟他通报一下,你现在哪里?”
“我已经到了银都宾馆门口——”
“哦——”小关的大脑飞速旋转了一下,似乎即刻就明白了什么。
他走到里间,看到李成鑫正在喝茶看电视,精气神都很好。
“老板,余河的县委副书纪梁晓素想见见你——”
小关边说边看着李成鑫的反应。
李成鑫的眼睛依然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过了那么几秒钟,李成鑫又喝了一口茶,才抬起头,看了小关一眼,问道:“谁?”
“余河的县委副书纪梁晓素——”
小关重复了一遍。
“哦——人来了吗?”李成鑫继续看着电视问道。
“估计已经到大院里了,刚才说到了宾馆门口——”
“好,你去带她进来吧——”李成鑫点点头说,一直看着电视画面。
小关的身影离开后,李成鑫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小关走出大门,看到一袭淡绿色长裙的梁晓素站在远处,长发披肩,那身影,果真是清水出芙蓉,甜润无比。
他的大脑里一下子想起了老板从余河回来的那个晚上,兴致很高,写了好几首有关荷花的诗,而且爱不释手!
再联想到老板在余河召开的两次会议,主角似乎都是眼前这位婀娜多姿的美丽女人啊!
呵呵,小关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梁书纪——”小关很客气地叫道,并且对着梁晓素招了招手。
“关秘书,你好!”梁晓素走过来,很客气地笑着说。
“梁书纪,请进!老板在看电视——”小关很友好地说道。
“谢谢——”
走进房间,梁晓素的心顷刻间又狂跳了起来。
第二次走进这个房间里,熟悉而又陌生啊!但是,心境却是决然不同了!
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她,没有和他融为一体,没有真正成为他的女人。可是,今天踏进这扇门,她却已经全是他的,身心都是了。
小关先走到里面,“老板,余河的梁书纪来了——”
“呵呵——”李成鑫终于站起身,笑呵呵呵地走了出来,“小梁啊,来,坐!”
看到李成鑫的那一刻,梁晓素的脸就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她习惯了叫他李王,可当着关秘书的面,她只能硬生生地叫他“李书纪!”
嗫嚅了一下嘴唇,梁晓素似乎有些紧张:“李——书纪好!”
“呵呵,好,来,坐吧!小关,给小梁拿杯鲜果汁解解渴——”李成鑫吩咐道,“女士大都喜欢喝果汁,尤其是鲜榨的,小梁,你是不是也这样?”
李成鑫很高兴地看着梁晓素。
“是的——”梁晓素弱弱地回答道,没想到他还这么细心。
“好的——”
小关立即打开冰箱拿出那杯鲜榨的橙汁端了上来。
他说怎么那么奇怪呢!老板平时都喝茶,从来不喝冰鲜果汁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刻意炸了鲜果汁,老板自己只喝了一小杯,就改成喝茶了。合着是为这个梁晓素准备的啊!
老板真是有心人啊!
把果汁送到这位美女的手上后,小关知道,自己该走了!再多停留一刻,他都是个十足的傻瓜蛋!
“老板,刚才我老婆打电话给我,说我家里有点事儿,我得马上回去——”小关很有些为难地说道。
“哦?什么事儿?”李成鑫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也没说什么事儿,她就是让我赶紧回去一趟!”小关说道。
“好,路上小心!有事儿记得告诉我!”李成鑫吩咐道。
“好的,谢谢老板!那我先走了!梁书纪您坐——”小关对着梁晓素笑了笑。
梁晓素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关消失在门口!
大门被小关关上的那一刻,李成鑫笑吟地站起身了——
033她是荷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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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她是荷花仙子
梁晓素放下端在手上的果汁,缓缓起身,迎着李王**的目光。
“丫头——”他拉起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揽在了怀里,“让你受委屈了!”
她有些不理解地抬起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说这样的话。
“丫头,我本来想着派车去接你,但是还不到时候,只能委屈你自己打车过来。”李成鑫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这个时候的车子不好打吧?”
“还行,没等多久——”她笑着说,“那么急切地想见我吗?”
“想,每时每刻都想——”他有些呼吸急促地说道,“你呢?”
“我也想——”她羞涩地说道,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呵呵,我的丫头啊——”他高兴地说着,“你真是李王的心肝宝贝了——”
他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看着,然后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的嘴里满是绿茶的味道,很香,很甘甜,她的舌主动地探出和他纠缠在一起。
她的嘴里满是橙汁的味道,鲜甜鲜甜的,他很喜欢。
两人犹如热恋中的爱人,狂热地吻着,那种醉心的感觉,让他们陶醉在彼此的拥吻中——
狂热的吻过后,李成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把抱起他的丫头,直接走进浴室。
他笑着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几缕发丝,抚摸着她满头的秀发说:“丫头,今天李王高兴,想写写字,你来给我铺纸,磨墨!”
“嗯!”她点点头,没想到他今天还有这份雅兴。
她还从来没有看过他写字,只是听说他喜欢字画,喜欢书法,今天她居然要做一回他的专用书童,她心里还真有些受寵若惊了!
“来,我们到那边书房里去——”李成鑫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书房里。
啊,好大的书房!
梁晓素从心里惊呼了出来!
本以为他的卧室就是最大的了,没想到这个书房比卧室还大。
一整套古色古香的书柜和桌椅,墙壁上挂着一副字,写得龙飞凤舞的,很有艺术气息,貌似不懂书法的人一般看不懂的,但是这四个字梁晓素还是看懂了:海纳百川。
看得出笔力很遒劲,字写得磅礴而又大气,挂在他的座位后面,显得很有霸气。
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大桌子,上面铺着毛毡子,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整套的文房四宝,看来这就是李王“练功”的地方。
“李王,你每天都写字吗?”她有些好奇地问道,看墙角放着那么多的宣纸。
“呵呵,不是每天,有兴致了才写几幅,比如今天我心情好,我就想写写字,尤其是还有我的丫头在身边——”李成鑫从后面抱着她,很温情地在她耳边亲了亲,弄得她心里啊,好一阵痒痒的。
听着这话,她甜甜地笑了!
她把毛笔从笔架上取下来,往砚台里加了一点点酒,然后拿起砚台旁边的墨汁,倒了进去,接着用旁边的小龙墨研磨了一下,房间里即刻充满了墨汁的香味儿,还有白酒的醇香。
最后,她小心地为他铺上了宣纸。
看着她这么“专业”地做着这些,李成鑫觉得很奇怪,难道小丫头也懂书法?这些事情,小关最早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怎么这么熟练呢?
“丫头,你是行家啊!”李成鑫夸奖道,“你也练书法吗?”
“我没怎么练——”梁晓素笑着说,“小时候放假经常住在姑姑家,我姑父是个中学教师,他喜欢练书法,我这些都是从他那儿学的。”
“哦,那你也会写字了?”李成鑫很吃惊地看着丫头,没想到她还真是懂的!
“我写得不好,好久没写了——”梁晓素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时候梁晓素在姑姑家倒是跟着姑父练了一阵子,那时候姑父为了带着表哥丁华明练书法,也让她跟着一起练,两个人有个伴儿,也有个比较和竞争。
可是丁华明生来淘气,静不下来,总不好好练,梁晓素从小就文静,姑父交代她每天写多少个字,她都认认真真写完了,几年下来,也确实有点书法的底子了。
只是上了大学后,就很少再练字了,参加工作后就更没有怎么写过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写字是在什么时候,真心有些日子没摸过毛笔了。
这一放下,笔就不好提起来了,再写字都几乎找不到感觉了!
“呵呵,没关系,来,写个字让李王看看——”李成鑫很高兴地说道。
梁晓素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怎么他自己还没写呢,就要她来写,她真心有些不敢献丑!
可是看着李王那样子,她又不好拒绝!
“你不许笑我——我写得不好——”她弱弱地说道。
“哈哈——不笑不笑,现在会写字的孩子很少了,你能写就是相当了不起的!李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你!”李成鑫疼爱地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梁晓素调皮地皱了皱鼻子,对着李王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说真话,不许笑我,我好久没写字了,写出来很难看的——”
“哈哈——不难看不难看,只要是你写的,李王就喜欢,我要手藏起来,留作纪念!一辈子的纪念!”李成鑫搂着她的腰,笑呵呵地说道。
“呵呵,那我得好好写——”梁晓素笑着说,“争取写个绝世之品给你手藏!”
说完,她拿起笔,稳了稳情绪,把毛笔蘸满了墨汁之后,却是久久不敢下笔!
“写吧,丫头,好不好没关系——”李成鑫鼓励道,“写得不好,我们就再来一副,今天不行下次还可以接着写,就当练笔,大胆写!”
李成鑫一声令下,梁晓素果然抬起手腕开始落笔了——
一笔一划的,她写得极其认真,也可以说写得极其艰难!
毕竟很久没写了,手都有点发抖!
李成鑫站在旁边,屏息凝视地看着他的丫头写字,心里是异常高兴的!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丫头还有这个底子,还会书法!这太让他意外了!
他总觉得自己很老土,不会弹钢琴不会讲英文,不懂那些个小资调调,平时就爱写写字,打打拳,听听音乐,丫头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他们之间的差异是非常巨大的!首先是成长的环境不同,他出生在一个艰苦的年代,一个平穷的家庭,青年时期经历过上山下乡,他少年时期的成长是与苦难相伴的!
可是,他的丫头不是啊!丫头是祖国的花朵是八零后的新一代,是独生子女,她的家庭条件虽然不优越,但是,她是在一个相对很平稳很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她没有体验过苦日子,她的成长是在蜜罐里泡大的!
他们之间是完全不同的两代人!
现在,丫头有这个爱好,他觉得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共同点!他们除了性,除了爱,还可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爱好!这多好啊!
以后只要丫头在身边,没事儿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一起写写字,他还可以教她写,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啊!呵呵!想到这些,他几乎是从心里乐了出来!
当她终于写完了,他站在她身后一看,不断地点头道:“不错,真不错!我的丫头果然是个才女!”
只见宣纸上写着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字:品荷。
梁晓素写的是楷体,很端正,很有笔力!虽然好久没写了,看得出她的功底很扎实!
“哈哈,我的丫头,你也喜欢荷花?”他从后面环抱着她,笑呵呵地问道。
“嗯,我从小就喜欢荷花——”她点头说道。
他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了!难道上天真是有意把丫头送到他的身边吗?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荷花仙子,那么飘逸那么脱俗,那么纯洁,那么单纯,原来,她的心里也一样装着荷花!”
“丫头,你就是那最美丽的荷花仙子,在李王心里,你就是那一朵最圣洁的荷花!”他抱着她的腰身,伏在她耳边说道。
呵呵——她从心底里乐了出来!果真如此,她真是太高兴太幸福了!
“李王——我是荷花仙子,那你是什么?”
她把头微微后仰,贴着他的脖子问道。
“呵呵,你觉得我是什么呢?”他亲了亲她的脸蛋,亲昵地说。
“嗯——我觉得,你是那一碧万顷的荷塘,我就在你的怀里,好不好?”
“好,我喜欢——这样我就天天能看到我的荷花仙子翩翩起舞了!”他高兴地说道。
“李王——”她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地看着她,“我爱你——”
说着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他被她如此的主动给陶醉了,满满的幸福荡漾在心头。
丫头,太可爱的丫头啊!此生有丫头足以!
两人的舌再次缠棉在一起!
这回,他还真是想一把把她抱到榻上去,可是,他没有,他从她甜润润的口里出来后,笑着说:“来,看看李王写字……”
今晚,他要认认真真地为丫头写几幅字。
她很快为他铺上宣纸,把自己写的那张放到了地上。
李成鑫很有型地站在桌前,提起笔,笑着看了看丫头,说:“你说写什么?”
她惊喜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让她点字,想了想,她说:“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好!”他很爽快地答应着,然后开始落笔。
“天”字写完后,梁晓素心里就惊叹了:李王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很有个性,大气,有力!
待他把这句诗写完,梁晓素情不自禁地鼓掌道:“李王,写得太好了!这幅字送给我,好吗?”
034爱到爱不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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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看着自己写的这几个字,笑着端详了一会儿,说:“没有落款,不能送人!下次再写一副更好的给你!”
“不嘛,我就要这幅字——”她撒娇道。
“呵呵——真喜欢吗?”他笑着问道。
“嗯——我喜欢这句诗,更喜欢你的字,送我吧,落款,盖印!”她拉着他的臂膀说道。
“好!”他再次高兴地应承着。
这是他第一次答应把自己的墨宝送人!当然,这送的不是别人,而是和他已经连成了一体的心爱的丫头!
他题上了自己的款,然后郑重地在宣纸上盖上了自己的印。
“谢谢亲爱的李王——”她很满足地笑道,“我估计我是一个得到你字的人吧?”
她也听说了,他从来不题字,不送字,在这一点上,他在江南省是个“吝啬”出了名的人!
“呵呵,先说好,只能手藏,不许挂出来,这是我送给你的,你就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这是对你最好的形容!”他看着她无限怜爱地说道。
她抿嘴浅浅而笑,心中荡漾着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丫头——”他放下笔,抱着她,“这半年的时间,好好陪着李王,李王爱你,很爱——”说着,他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点点头,眼睛里有了雾气升腾。
她何尝不希望天天陪着他啊!如果可以,她愿意这辈子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她的世界,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李王——”她醉心地喊着,全然陶醉在二人的温情中。
“丫头,来,和李王一起写个字——”他握着她的手,温情脉脉地说,“跟着我写——”
他那有力的大手掌紧紧地握着她娇小的小手心,他用力,她只是跟随着他的笔触,一笔一划地写着。
写完了,一个大汏的“爱”字赫然纸上!
“丫头,李王爱你!”放下笔,他让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爱你,去呵护你,知道吗?我们一起来好好维护这份爱,好吗?”
她弱弱地点点头,眼里有了泪珠在滚动。
“丫头,你还年轻,李王这样爱你,显得很自私!”他抱着她动情地说,“我之于你,应该说没有爱的权力,可是,上天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而且让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不想抗拒自己的感情,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你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我,视若珍宝——”
“李王——”她深情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说了这么多这么动情的话。
“丫头,爱上李王,你后悔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她似乎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当然,纵使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已经深深地驻进了她的心里。
说实话,她对于他的爱,对于这份违背世俗的爱,对于这份没有结果的爱,有过挣扎,有过犹豫,更有过想放弃的时候,可是,只要见到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什么都忘了!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她所有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了!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霸道而又有魅力的男人!
如果不是职位的悬殊,如果不是年龄的差异,如果不是相逢在这个错误的时间……如果,如果他们生在同一个时代,如果他们相遇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她相信,她会是他最好的爱人,她也愿意做他身边的小女人……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只能哀叹造化弄人!让他们本不该相遇的两个人交集在了一起!而且真正产生了感情!
她想起了那首很伤感的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丫头!”他紧紧地拥着她,内心充满了感动,“丫头,李王不是个好人,李王是个坏人啊,丫头——”
“不——我没这么想——”她抚摸着他的脸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霸道到无形的男人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柔弱一面,她居然有种莫名的心疼。
“丫头——告诉我,你现在除了李王,有可以结婚的对象吗?”他问道,他倒是希望她有这样的对象,这样的话他似乎还心安些。可是,她要是真的有了,他心里又有些难受!
毕竟,他是个霸道的男人,他不希望他的女人有别人来分享!
这——他今晚这是怎么了?她很奇怪地看着他。
“别误会,李王不是吃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李王不能给你想要的婚姻,所以,希望你能有一份可以向家人交代的感情——”他有些愧疚地看着她说道。
“不——”她摇摇头,说,“我无法做到同时爱上两个男人,既然爱,就深爱,若不爱,果断离开!我在爱着你的时候,无法接受别的男人——”她看着他说,“李王,我有过初恋,不过那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的初恋男友因为意外而去世了,至此我再也没有恋爱过,直到你走进我的世界里——”
他惊愕了!原来他的丫头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伤痛,难怪她是那么的单纯到与世无争!她那是在尘封自己,没想到却被他这个强盗撬开了心门!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强盗,抢走了她的心,抢走了她的人,抢走了她本该有的平静的生活……
“丫头,对不起,李王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感情伤痛——”他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说。
“都过去了——我现在只爱你,也只有你——”她看着他说,“李王,你放心,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每段感情都能有结果的,我的初恋没有,我知道,我们也不会有——”
说着说着,她的泪不知不觉就滚落了下来。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如何不心痛啊!
是啊,没有结果的爱,注定是伤痛的。
“不,丫头,不是没有结果,我们之间是永远都没有结束,除非我们的生命终止了,否则我爱你要爱到爱不动为止,你明白吗?”
“嗯……”她点点头,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很多时候,美丽的谎言永远比残酷的真话要让人感动!
“丫头,今晚,你为李王洗好吗?”他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嗯——”她点点头,紧紧地抱着他。他的拥抱,总像是要把她融进骨髓里似的。
他一把抱起她,来到了淋浴间。
这是一个很大的淋浴间,有淋浴房,还有一个很大的按摩浴缸。
李成鑫把浴缸里的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水开始灌进洁白的大浴缸里。
浴缸里开始碧波荡漾着,水浪翻滚着。
哦,这又将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她有些害羞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道。
“李王,我——”她想说她不敢,可是,她又不敢说,说不出口啊!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这么个青涩无知的小丫头,真是不知道李王喜欢上了她的哪点?
“呵呵,泡泡澡,很舒服的,小傻瓜!”他笑着说。
眼前这个娇羞的美人已经让他心潮澎湃了。只是,他更希望她能够热情奔放一下,希望她能主动一些。
他知道,目前她是做不到的。
“如果有一缸的玫瑰花瓣,那就好了——”他笑着说,“我就可以为我的荷花仙子做个玫瑰浴!呵呵!”
她也笑了,此刻她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幸福。
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一个谜,让一千个人来回答,就会有一千种答案。
有人说,幸福,是偎依在妈妈温暖怀抱里的温馨,是依靠在恋人宽阔肩膀上的甜蜜,是抚摸儿女细嫩皮肤的慈爱,是注视父母沧桑面庞的敬意……
也有人说:“真正的幸福是不能描写的,它只能体会,体会越深就越难以描写,因为真正的幸福不是一些事实的汇集,而是一种状态的持续。”
幸福不是给别人看的,与别人怎样说无关,重要的是自己心中充满快乐的阳光,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在别人眼中幸福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愉快的,使人心情舒畅,甜蜜快乐的。
幸福就是当我看不到你时,可以这么安慰自己:能这样静静想你,就已经很好了。幸福就是我无时无刻不系着你,即使你不在我身边;幸福就是每当我想起你时,春天的感觉便洋溢在空气里相思本是无凭语……
幸福,其实就是一瞬间的感觉,比如此刻的梁晓素,她陶醉在和李王的温情中,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其实,如果爱得简单些,如果爱得纯粹些,如果爱不附加那么多的世俗要求,男女之间的爱,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人世间太多的爱背负了太多的累赘,以至于很多很多人被爱弄得伤痕累累,苦不堪言!爱到最后,成了枷锁,成了牢笼,成了捆绑自己最沉重的十字架!
此刻的梁晓素就想着简单爱,好好爱,既然选择了爱,就一心一意去爱,她相信,任何一段感情,都能给人留下最美丽的回忆!
047有钱人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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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有钱人的游戏
当年在班上和马莉莉梁晓素关系最好的三位女生,毕业后都留在了省城工作。
刘思璐在国企做行政主管,黄珊娜进了昌北市电视台,当了一名记者,耿秋彤则考进了昌北市的一家街道办,也算是进入了公务员队伍,只是还是个普通的公务人员,没有弄到任何的职务。
三位美女的职业都不错,当年能顺利留在省城并弄到好职位的人并不多,绝大部人都像梁晓素和马莉莉这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或者是到别的城市去打拼了。
“晓素,恭喜你啊!刚刚上位,就被选拔来青干班学习,你现在可是省委的后备干部,前途一片光明!”耿秋彤笑着说。
又是这句话!梁晓素心里本能有点反感说这个话题。但是,偏偏他们就喜欢说这个!
“呵呵,都是工作。秋彤,你也很顺利啊!能顺利进入省城的公务员队伍,我们可是羡慕嫉妒恨!”梁晓素笑着说。
“也算顺利的——”耿秋彤说,“不过,等你进入省城当领导的时候,我就能沾点老同学的光了——”
梁晓素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昌北市电视台的黄珊娜很有明星范儿,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和其他人截然的不同。
因为是市级电视台,所以,梁晓素平时并不怎么关注,对黄珊娜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她当了电视台的记者。
现在一看,果真是不一样!
“珊娜,你的变化真大,要是在大街上看到,我一定会认为是见到哪位大明星了!”梁晓素拉着黄珊娜的手说。
“呵呵,是吗?我自己倒没觉得,不过,晓素,要说变化,你的变化是最大的!现在看你啊,就有领导的风范了!”黄珊娜笑着说,“可惜我在昌北市,如果我和你是同一个市的话,那我就可以让我们的头儿策划一个专题,专门去采访你!哈哈!”
“我可没有什么政绩,还远远够不上做专题哦!”梁晓素笑着说。
“晓素就是谦虚,我都看过全省的电视电话会议了,李成鑫副书纪去检查农村垃圾处理的工作,你做了专题汇报啊!这还不算政绩?”黄珊娜笑着说。
梁晓素心里一惊,黄珊娜果真是当记者的啊,这个事情她也知道!
最后到来的四位,是家在省城的,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都进了好单位谋得了好职位。
老同学见面分外热闹!
今天这个局是马莉莉组的,她不仅仅是想和大家见面,而是要向大家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见大家寒暄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都填了一点东西了,马莉莉再次举杯,说:“今天很高兴和大家相聚在一起!毕业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今天一见啊,我心里很感慨,虽然我们毕业才五年的时间,但是,大家的变化很大!我们有的同学已经小有成就了,有的也已经为人凄为人夫了,这都是可喜的变化!今天,我也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马莉莉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幸福地笑着。
“呵呵,莉莉,你不说我都猜到了,是不是要和你的金龟婿拉埋天窗啊!”朱超能笑着说。
“我想这是一定的!”黄珊娜也迎合着说,“说好了,到时候我要当伴娘!”
“呵呵,谢谢!被大家猜中了,我要结婚了!”马莉莉笑着说,“时间定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十月一号!晓素和珊娜是首席伴娘!”
“哇,好,恭喜恭喜!”大家齐声说道。
“今天和大家相聚,第一是好久没有见面了,心里很想念大家;第二呢,晓素正好到省城来学习了,也算是为晓素的晋升庆贺!第三呢,就是要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希望到时候你们每一位都能拨冗参加啊!”马莉莉很是正式地说道。
梁晓素还真没发现,马莉莉真有应付大场面的能力!这一点上,梁晓素觉得自己很不如马莉莉。
可能这也是久经锻炼的结果吧!马莉莉从来就是个人来疯,哪儿热闹哪儿就有她的身影,在学校里,她就是出了名的交际花!
马莉莉从包里拿出烫金的请柬,恭敬地送到每一位同学的跟前。
梁晓素看一下,地点是在香利尔度假山庄!
那可是信江市最高档的度假山庄,里面配有高尔夫球场。
范明鑫自家的沿江小镇就不错啊,马莉莉怎么没有放到那儿去举办婚礼呢?反而选在了广东人钱密开的香利尔山庄里,真是有钱人的游戏啊!
“十月一号,我们定在信江市香利尔山庄举办第一场婚礼!”马莉莉接着说道,“因为范明鑫家里的人都在山东,所以,到时候我们还要去山东举办一场婚礼,这边主要是我家里的亲戚,还有我的同学,同事和朋友!”
“呵呵,莉莉,你真行啊!豪门一般都要弄巡回婚礼,你这是嫁入豪门了!”耿秋彤笑着说。
“豪门算不上,一个小暴发户吧,范明鑫也就是个暴发户!三代贵族才能算豪门呢,范家还差得远!”马莉莉笑着说,“等以后我的孙子结婚了,那可能是豪门……”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马莉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
关键是马莉莉很会调节气氛,总是能让大家开怀大笑。
午饭过后,很多人还有其他的活动,也就各自散了。
马莉莉陪着梁晓素去逛街。
开着她那红色的宝马横冲直撞的,还真是拉风!
马莉莉也不问梁晓素想去哪儿,要买什么,直接就把梁晓素拉到了中山路,车子停在了香奈儿的门口。
下车了,梁晓素奇怪地看着马莉莉。
“你要选购结婚用品?这么奢侈啊?”梁晓素问道。
她可是前几天被黄韵茹拉到这里,见识了什么是贵族消费。
马莉莉笑而不语,拉着梁晓素就走了进去。
“晓素,你看看,这里的衣服,你喜欢哪件,还有这手包,香水,看看你喜欢哪个?”马莉莉拥着梁晓素的肩膀说。
“呵呵,你看中就行了,你的婚礼你做主!”梁晓素笑着说,她对这些东西可真不敢感冒,这根本就不是她消费的档次啊!
“别啊,我让你看看,你就看看嘛!”马莉莉笑着说,“快点,看看吧!”
马莉莉推着梁晓素,在女装专柜转了一圈,梁晓素指了指那件连衣裙,说:“这件不错!你可以试试!”
“你试试!”马莉莉把衣服拿下来,看了看号码,说,“这件码数刚好,你试试看!”
“我不试,你自己去试!”梁晓素推着马莉莉往试衣间走去。
马莉莉却转身把梁晓素推径了试衣间,说:“你先试试吧,让我看看效果!”
梁晓素虽然不情愿,却是拗不过马莉莉。
待她走出试衣间来到马莉莉面前的时候,马莉莉惊呼道:“哇,太漂亮了!这衣服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晓素!”
梁晓素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是效果很好。
这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连衣裙,无袖,圆领,胸前的手工钉珠,让这件衣服显得高贵而又大方!配上一件外套,春秋季也可以穿。
“呵呵,你自己试试吧,我穿不了这衣服!”梁晓素笑着说,转身走进试衣间换了下来。
马莉莉笑着没有吭声,接着又拉着梁晓素到了首饰专柜,指着那款镶钻的项链说:“这款你看怎么样?”
“呵呵,挺好的!”梁晓素说道。
“行,那就这款吧!”马莉莉对导购小姐说。
看完了首饰,马莉莉又挑了一款手包,还有一瓶香水。
整个过程,马莉莉真是连眼睛不带眨一下的。
导购小姐把包装好的东西送到了马莉莉的手上,笑容可掬地说道:“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到了车上,马莉莉把这些东西放到梁晓素的手上,笑着说:“晓素,这些是为你买的!收下吧!”
梁晓素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马莉莉!这……这是要唱哪出啊?为什么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还是全套购齐了!这一下子就得多少万啊!这怎么可能接受呢?绝对不行!
“莉莉,你这是干嘛呢?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梁晓素很是不解地说道,“再说,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赶紧拿去退了吧?”
“哈哈……”马莉莉看着梁晓素这副模样,仰头大笑起来,“晓素,你怕什么呢?怕我行贿你啊!哈哈,看你紧张的样子!”
梁晓素被马莉莉这一笑,笑得很是有些尴尬!
她就是怕啊!可是怕什么呢?似乎又说不上来!但是,马莉莉为什么要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呢?无功不受禄,就是再好的同学也不能平白无故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梁晓素觉得马莉莉真是不知道要搞神马名堂!
“我一个小职员,也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行贿我干嘛?”梁晓素笑着说,“你还是去退了吧,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呵呵,当然用得着啊,要是用不着我为什么给你买?”马莉莉依旧笑着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要结婚了,你要当我的伴娘了!你想想啊,我请你当伴娘,你的行头不该我买吗?我的伴娘不该太寒碜吧?所以,你别多想,我就是要让我最好的同学,最漂亮最大气地出现在我的婚礼上!更何况,你现在可是我们班上最有前途的女将,我怎么能不隆重推介一下你呢?”
原来是这样啊!梁晓素似乎才恍然大悟了!
048带着思念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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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带着思念入梦
马莉莉是希望梁晓素能配得上她的婚礼,才给她买这样高贵的行头啊!而且还要全副武装!
梁晓素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她还是不能接受!她就是要做马莉莉的伴娘,也要和平常一样,她不需要穿世界名牌去撑门面,她就是普通平凡的梁晓素!
“莉莉,难道我和平时一样就不能做你的伴娘吗?”梁晓素问道,真心有些生气了。
“呵呵,当然不是!”马莉莉抱着梁晓素的肩膀说,“晓素啊,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我的婚礼有一些更大的暴发户要过来,他们这些人呢,看人首先就是看行头,真的,你的行头体现了你的生活层次,体现了你的社会地位!我不是说你穿平时的衣服不行,其实,你不管是什么样儿都是我最好的姐妹!但是,我的婚礼上,你作为我最重要的同学,我不想让有些暴发户看低了我们!晓素,或许你心里会为此而不太好受,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从大局出发,我觉得你应该替我撑起这个台面,我最好的姐妹,同学,也是人中龙凤!晓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梁晓素看着马莉莉,觉得她真的是变了,彻底的变了!她嫁了一个暴发户,却要全世界都跟着她一样,成为一个暴发户似的人!非得穿个香奈儿才能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莉莉,我要说我不喜欢穿这样的衣服呢?”梁晓素看着马莉莉说。
“晓素,你不会的!就算为了老同学,你委屈一下自己,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你就在我的婚礼上穿一次就行了,以后这些东西你是保存还是扔了,都由你说了算,行吗?”马莉莉有些恳求地说道。
“莉莉,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的,范明鑫虽然家里有钱,但是,他看中你的,不是钱,而是你这个人,你的家庭情况他是知道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一个阶层,没必要为了迎合他而打肿脸充胖子!你知道,我不是香奈儿的消费群体,我觉得这样的衣服穿在我的身上,那就是枷锁一样,会让我不自在的!人,活出自己来就行了,何必总在乎别人的看法呢?你说对吧?”
马莉莉低着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梁晓素,她可能感觉到了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伤老同学的自尊了,心里也很不好受。
其实,她给梁晓素买这些,不单纯是为了她的婚礼,也是想让梁晓素试着接受高消费。她当然知道,以梁晓素现在的工资,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消费的,但是,她相信,梁晓素很快就会跨入这个行列的!她作为女人的灿烂未来,很快就能到来的!
只是梁晓素一贯都是平民作风,从来不会追求奢侈的享受,不知道未来的梁晓素是不是真的还能一贯保持这样的风格。
这一点,马莉莉似乎有点不相信,她认为,环境会改变人,梁晓素现在不能接受,并不代表以后她不能接受!
“晓素,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东西,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买了,但是,我不能退,人家也不给退的,你先收着,就算我送给你的一点礼物。你留在纪念吧!我的婚礼上,你随意,不穿没关系,你就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伴娘的礼服我到时候会给你挑一款最漂亮的!当然,不能比新娘子漂亮!”马莉莉笑呵呵地说道。
梁晓素真心不想收这些东西,但是又怕马莉莉心里难受,她想来想去,拿出那件裙子,说:“这件衣服就算我自己买的吧!其余的你自己留着用,到时候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就奢侈一把!为了老同学奢侈一回也值得!不过,先说好,这件衣服的钱,必须我自己付!否则,我就不穿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呵呵,好,好,都依你!”马莉莉笑着说。
梁晓素也是个很倔的人,马莉莉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否则今天这件事儿就变成了坏事儿了!
这个周末,马莉莉都留在省城陪梁晓素,有了马莉莉的陪伴,梁晓素才不至于那么想她的李王,否则,这个周末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
马莉莉是周日的下午离开的,就在马莉莉离开没多久,梁晓素终于收到了李王的一条短信——
送走马莉莉,梁晓素的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李王已经消失四天了,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哪怕是给她一个信息,让她知道他在干什么,她也就心安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里不仅仅会想他,还经常会牵挂他,只要没有他的消息,她心里就吊吊的难受!就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浑身都不得劲儿!
回到房间里,梁晓素拿起榻头的那本讀者看了起来。
现在这些快餐类的杂志,似乎只有讀者还能给人一点精神上的慰藉,带给人心理上的一点沉静。
正当梁晓素进入了文章中的情节里时,内心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的时候,她的手机却又适时地想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她的心就狂跳了起来!
丫头,这几天好吗?李王想你——
看到这句话,她居然莫名的就想流泪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涌上心头。
拿着手机,她本想着给他也发个信息过去,却是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丫头——那边很快就接听了,他那浑厚的好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让她听了感觉很踏实很踏实。
嗯——她弱弱地回答道,李王——
丫头——李王这几天很忙很忙,没空见你,你自己要好好的啊——
嗯——
告诉李王,这几天怎么样?一切都正常吧?
嗯——
傻丫头,又是嗯,说话啊——
嗯——她还是不自觉地答道,然后就偷偷笑了出来,挺好的,就是,就是——
呵呵,就是什么?他明知故问道。
就是,就是想你——
她鼓足勇气说出这两个字,脸居然都红了!虽然他不在跟前,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却还是脸红了!
呵呵——他似乎是很高兴地笑了,想我就好,想我,李王就高兴!我也想你啊,丫头——等我忙了这阵子,就可以稍微轻松一点,到时候我会抽出时间来见你的!
嗯——她弱弱地点点头,眼里居然泪水朦胧了!
她很想问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有空啊!这阵子是多久啊!现在一日不见他,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行了!
这种思念的滋味很不好受!
“丫头——”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她,“周三的晚上你过来吧,我们一起吃晚饭!”
啊!真的啊!她一下子就狂喜了!
“嗯——我下课后立马就过去——”梁晓素激动地说道。
“呵呵,这样吧,到时候我让小关去接你,你就不用打车了——”李成鑫说道。
“不,我还是自己打车吧,不麻烦他——”梁晓素坚持道,她觉得自己这样去见李王,本来就不该让其他的人知道,怎么能让小关来接呢,那成什么了?
“没事儿的,我让小关接你,不然你也找不到地方!”李成鑫说道。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梁晓素有些为难地说道。
“呵呵,没关系,那天下午你直接给小关打电话,就说晚上过来拜访我,到时候小关会转告我,我自然就好安排了——”
“李王——”
“别担心——傻丫头,李王安排的事情你还不放心吗?那天晚上你一定要过来,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李成鑫很郑重地说道。
“这——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她忍不住问道。
“呵呵,你个傻丫头啊——你自己想想啊,周三是几号?”
梁晓素在心里一想,呵呵!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啊!那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
李王怎么知道啊?她觉得奇怪了!他那么忙,那么多事情,还能记得她的生日?
她真心有些感动了!
“李王——你怎么知道啊,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梁晓素鼻子酸酸地说道。
“呵呵,你个傻丫头,干部履历表,网上都有啊,李王这点都不知道,还凭什么说爱你啊!这个生日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过,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明白吗,丫头!”
“嗯——”
她幸福地点点头,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甜蜜!
干部履历表!挂了电话,她即刻打开电脑,去查看李王的简历!她还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日呢,看看他是什么时候!
打开电脑一看,李王的生日是11月8号!哈哈,正好还有段日子,她可以好好考虑到时候送李王什么东西了!
这个晚上,梁晓素终于甜甜地睡过去了!她是带着对李王的美丽思念进入梦乡的。
梦中,她飞到了李王的身边,和他一起翩翩起舞——
接下来的三天,梁晓素几乎是扳着手指头度过的,她真恨不得这一天能一个小时般那么快,那么她就可以很快地见到她的李王了!
可是,时间就是这样,你急切地盼着它快点过去吧,它偏偏就过得很慢,好像一天有48个小时似的!当你希望它停下来不过去的时候,它却又过得飞快!
真是存心跟人过不去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三的下午。
刚下课,梁晓素就按照李成鑫说的,给小关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想去拜访李书纪。
小关一听是梁晓素的,很是客气地说道:“梁书纪啊,您好!我这就向老板通报!”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小关就给她回了电话:“呵呵,梁书纪,老板今天心情很好,说是要去御品阁吃饭,要不,你也过来吧,老板没通知别人,就我和老板两个人,下班后我去接你,怎么样?”
“这——”梁晓素没想到小关会这样说话,这不成了小关来约她去参加李王的饭局吗?怎么是这么唱的啊?这是李王的意思呢?还是小关拿捏出来的李王的意思,然后他自己做主的?她真心有些看不懂了!
049祝我的小猪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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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祝我的小猪生日快乐!
不过,李王既然事先已经交代了,她也就得应承着过去了!
“这不太好吧,你陪老板吃饭,我去干什么啊?”梁晓素假装推辞道,“要不我还是晚上再过去吧?”
“呵呵,别啊,正好没有其他人,老板心情也好,我们就放松一点,陪老板吃顿饭,老板很难得有这个兴致啊!”小关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这样啊,那,那好吧——”梁晓素结结巴巴地说道,心里却是高兴得不行了!
她估摸着小关的车子差不多要到了,就来到了大门口等着。
没过一会儿,一辆帕萨特就停在了她的身边。
“梁书纪,上车吧!”小关主动下车,为梁晓素打开后面的车门,很是周到地为她挡着汽车门上的横梁,伺候她上车!
梁晓素被小关如此的动作弄得颇有些受寵若惊了!
小关对她的态度,似乎是360度的大转弯啊!
这当秘书的,真是人精了!
梁晓素心里有些怕怕的!合着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既然李王如此信任他,她也就不用太担心。秘书向来都是领导最信任的人,没有哪个秘书会把自己主子的事情透露出去,就算是在紧要的关头,秘书一般都能守口如瓶的。这似乎也是一种职业襙守。
梁晓素也是做秘书出身的。当年对于杜秀青和黄钟明的事情,她也是一清二楚的,而且,杜秀青和朱大云之间的事情,她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她都是当做不知道。
现在小关一定和她当年是一样的。
上了车,小关很高兴地说道:“梁书纪,我们今天真是运气好,碰到老板心情大好!平时啊,老板很少单独出去吃饭的!除非是有应酬,否则他都在宾馆里吃,饭菜都是我打过去的,老板平时很简单的一个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每天在办公室的时间是最长的!所以,今天他愿意出去吃饭,我心里真是高兴啊!”
梁晓素笑了笑,说:“呵呵,那我们真是好运气——老板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今天心情特别好!一整天都是喜笑颜开的!到时候,我们就多讲点高兴的事情,让老板开心就行了!平时老板不喝酒,但是,高兴的时候,他会喝点洋酒,他不喝白酒,有时候也喝一点红酒——”小关笑着说,“梁书纪,你的酒量怎么样?”
“我不会喝酒——”梁晓素说道。
“呵呵,那得慢慢培养,女干部不会喝酒的,似乎不多啊!你县里那个杜书纪,那可是江南省出了名的女将,很有风度,更有酒量啊!”小关笑着说,“没有人天生会喝酒的,慢慢锻炼就出来了!”
梁晓素笑了笑,不置可否。
车子拐来拐去的,终于开到了位于北江边上的一个饭庄——御品阁。
这个饭庄占地面积很大,都是临江的小木屋,最多也是三层,大多数只有一层。木屋临江而建,颇有凤凰古城吊脚楼的感觉。
木屋的走廊里挂满了宫灯,古色古香的,橘黄色的灯亮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儿。走廊的木栅栏上挂满了吊兰,青翠欲滴,看上去真是美不胜收!
北江是长江的一个支流,可以说是江南省的母亲河,横贯昌北市。
八月的北江,正是江水滔滔的时候,站在江边,视野甚是开阔,江风习习,远眺群山,令人心旷神怡!
“到了——”小关把车子停好,主动到后面为梁晓素打开车门。
“谢谢!”梁晓素本想问,“李王呢?”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估计,李王早就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李王是让司机送过来的。
而小关则去负责把她给接过来,这样的话,司机走了,就不会和她碰上了。
小关轻车熟路的,带着梁晓素穿过一条条的木屋走廊,来到了位于最前面的一栋三层楼高的木屋别墅里。
踏着木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到了三楼,梁晓素看到,李王果然站在那儿,看着窗外的江景,那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堵厚实的高墙。
这间位于顶层的餐厅,是360度的玻璃全景餐厅,坐在这儿,北江所有的风光一览无余!真是个好地方啊!幽静,远离城市的喧嚣;美景,独揽江边的风韵;木屋,回归自然的气息……
“老板,梁书纪来了——”小关小声叫道。
李成鑫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看了看梁晓素,说:“呵呵,小梁书纪啊,党校的课上得怎么样?还适应吧?”
梁晓素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心砰砰直跳!
她强忍着心里的紧张和激动,笑着说:“谢谢李书纪关心,挺好的!”
“呵呵,好!年轻人还是要多加强学习!来,坐!”李成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梁晓素。
梁晓素就近坐在靠门的地方,小关马上说道:“梁书纪,这个地方一会儿上菜,你还是坐到老板旁边去吧——”
梁晓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关这个人精啊!
李成鑫却是笑着点点头。
梁晓素不得不往李成鑫的身边靠近,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小关给李成鑫的杯子里加了点茶水,然后为梁晓素倒上了一杯茶,说:“老板,我去看看菜单——”
“好,让龙华阁好好安排一下,今天有小梁书纪在,专门弄个女士吃的靓汤来——”李成鑫笑着说,“犒劳犒劳我们来自一线的公务人员!”
“好的,我这就去——”小关说完,就退了出去,并且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龙华阁是御品阁的老板。刚才李成鑫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亲自过来伺候了,那一壶上好的龙井,就是他亲自为李成鑫泡的。
龙华阁前脚刚走,小关就带着梁晓素进来了。
梁晓素听着李成鑫这话,从心里笑了出来。
房门被小关关上的那一刻,李成鑫脸上的笑就更加灿烂了。
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梁晓素的手,然后低着头看了看她,说:“丫头,来,让李王好好看看,这几天是胖了还是瘦了——”
梁晓素娇羞地抬起头看着他,他那男人的气息那么浓烈,她感觉自己周围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还有他那略微急促的呼吸。
李成鑫搂着她的胳膊,抚摸着她的脸,说:“真是瘦了啊,丫头,想李王想的吗?”
“嗯——”她弱弱地点点头,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眶也不知不觉湿润了。
这几天,他就像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死了!
“呵呵,我的丫头,李王也想你,我今天刚空出点时间,就给你信息了,今晚特意安排来这里,宴请我的丫头!祝我的小猪生日快乐!”他抱着她,心醉地说道,“我很少来这个地方,但是,为了我的丫头,我今天也府败一次了,丫头,喜欢这里吗?”
“嗯——”她再次点点头,却没想到他是为了她而专门选择来这里的。
“李王,今天特意请我吗?”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呵呵,怎么?不行吗?”李成鑫看着她问道。
“不,不是的!我是没想到,关秘书说你今天心情好,想出去吃饭,所以就——”梁晓素结结巴巴地说道。
“哈哈,真是个傻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看了很久,“想你,想见你,也想和你一起好好吃顿饭,所以就选了这个地方,明白李王的意思吗?”
“嗯——”她再次点点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丫头,做我李王背后的女人,让你受委屈了!”他紧紧抱着她,叹了口气说,“李王手上虽然有点权力,可是,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多时候,我很希望能和你轻松地出去走走,出去转转,出去玩玩,哪怕是像个普通人那样走一走,我就很高兴!可是,我不能啊!你也不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能!就是想在一起吃顿饭,给你过个生日,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要经过周到的安排……权力带给你很多特权,但是有时候却又让你有种被紧紧束缚的感觉,似乎你什么都不敢做,都不能做,这就是权力的两面性!”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看着他刚才还很高兴的样子,此刻就变得有些忧郁了!
“李王,我不委屈,只要能见到你,我就高兴!真的!”她抱着他,泪水朦胧地说道。
“傻丫头——”他紧紧地搂着她,在她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
听着他这话,他是既开心又纠结!开心的是,小丫头对他果真是一片真心,爱得这么投入,爱得这么无怨无悔!这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
纠结的是,他却不能给她什么!他不能给她一份正大光明的感情,不能给她一个归宿,不能给她奢侈富贵的生活,很多很多不能——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抢走了她的感情,夺走了她的心!她如此清纯灿烂的年纪,却在陪着他这样一个老男人,将心比心,他都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
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自私的!他爱她的单纯,他爱她的年轻,他渴望她在他的身边,渴望她带给她的激情,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依然年轻,依然可以战斗!
吻上了她鲜润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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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上了她鲜润的小嘴
“李王——为什么叹气?”她抬起头看着他。
“丫头,告诉李王,和李王在一起,你害怕吗?后悔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她很坚决地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很奇怪,他怎么又重复了上次的话题呢?上次去见他,在他的房间里,他似乎也是这样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很温情很低落,然后就问了她很多问题。
“丫头——”他再次紧紧地搂着她,“记住,李王要你快乐!和李王在一起,你快乐吗?”
“嗯——见到你我就很快乐!见不到你,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不快乐了!”她很天真地说道。
“呵呵——傻丫头,以后李王尽量让你见到我,有我的消息,好吗?”他捏着她的鼻子疼爱地说道。
“嗯——”她很满足地靠在他的怀里。
此刻,她就觉得自己很快乐!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美丽的江景,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呢?
“丫头——”他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两人面对着窗外淼淼的江水,那滔滔奔流的江水啊,浩浩荡荡,一碧千里,从这儿流过之后,再汇入长江,流到东海——
“多美的江景啊,丫头,喜欢吗?”他问道,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嗯——喜欢——”她小声说道,被他这么看着,她心里又是一阵砰砰直跳!
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无法自控地吻上了她鲜润的小嘴——
他把她含在嘴里,忘情地吮汐起来,犹如吮汐着人世间最美味的果实那般心醉——
哦——她呢喃着,身子情不自禁地瘫软着靠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都陶醉在火热的吻中,却听得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知道,小关回来了,估计菜该上来了。
他使劲再吻了她一口,然后松开了她,转过身看着门口,说:“进来——”
梁晓素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脸上的那块红晕却是无法褪去。
“老板,菜来了——”小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御品阁的老板龙华阁。
“老板,第一道菜,遵照您的吩咐,是一份养生汤——虫草老龟汤,冬虫夏草与老龟一起慢炖五个小时以上,有健脾、安神、美白皮肤的功效,是女性四季适宜的补品。”龙华阁把那盅汤品恭恭敬敬地端放到了李成鑫的面前。
“哈哈——女士喝的汤,怎么给我这个老男人呢?来,晓素,给你喝的——”李成鑫把那盅汤亲自端放到了梁晓素的跟前,然后很慈爱地看着她。
李成鑫的这个动作,让站在一边的龙华阁和小关简直是目瞪口呆啊!
老板这样太爱……爱护眼前这个女子了!这是什么待遇啊,从来没有人享受过老板亲自端过去的汤吧!
小关这下是彻底明白梁晓素在李成鑫心中的分量啊!
哇咔咔,这小妮子,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老板这么霸道的男人,居然能这么细心地对待这个丫头,太非同一般了!幸好自己眼明心亮,摸清了老板的意思,不然得罪了眼前这小妮子,那可就是得罪了姑奶奶啊!
小关心里好一阵惊叹!
龙华阁也是万万没想到啊,他拍马屁亲自端上来的最好的一盅汤,要孝敬老板的,却被老板转赠给旁边这个小丫头!
这小丫头是谁啊?如此得寵?貌似从来没见过啊!长得也不是说貌若天仙,怎么就进入了老板的法眼里呢?
梁晓素更是一时惊愕地看着李成鑫!这怎么可以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本来就脸红心跳加速的,这会儿就更是有些难以招架了。
她即刻把汤往李成鑫这边推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李书纪,您,您先喝——”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手在发抖!
“哈哈,女士优先,女士优先,别客气了,小梁,快喝吧——我们男人喝的汤呢?龙老板?”李成鑫笑哈哈地说道,依然把汤端回到了梁晓素的跟前。
龙华阁看这架势,立马说道:“来了,很快就来了!”
说话间,就看到后面一位服务员端着一个打托盘上来了,托盘上摆着两盅汤。
龙华阁再次亲自把汤端到李成鑫的跟前,说:“老板,这份汤,男女皆宜,虫草老龟,滋阴养颜,补血壮阳!”
“哈哈——好,那我这个老男人也来好好养养颜,看看能不能变得白嫩些——”李成鑫笑着说,“小关,你也喝,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好的功效!”
“呵呵——”小关呵呵一笑,在门口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端起那盅汤,喝了一口,说,“老板,这汤味道很不错——”
“好,晓素啊,来,喝汤——”李成鑫低头喝汤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梁晓素一起喝。
梁晓素有些不敢看他了,低着头喝了一小口汤,果真是极其美味——
汤清淡,味鲜,似乎还带有一点儿青草的香味儿——很甘醇,入口甜润润的感觉,真心不错!
李成鑫喝了一大口,回味了一下,说:“不错,是好汤品!”
龙华阁听地李成鑫的夸奖,心里真是喜滋滋的。
“老板,您慢用,后面的菜品,我还得亲自去后厨盯着,保证给您上来的都是本店最具特色的美味!”龙华阁笑逐颜开地离开了。
没多久,菜品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御品阁在北江上,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就是能够捞到江里最新鲜的鱼虾。
北江的水四季都很充沛,水质也比较好,江里的鱼虾都是纯天然的,属于大自然的馈赠品。
御品阁这么多年,特色菜就是经营北江里的鱼。
接着上来的一道菜是北江胖鱼头。
这道菜有点和湘菜的剁椒鱼头相似,但是,北江的胖鱼头用的不是腌制过的剁椒,而是新鲜的朝天椒,配上北江里刚捞上来的大头鱼鱼头,新鲜爽辣,美味无比!
李成鑫喜欢吃辣的,他虽然是北方人,但是却对辣椒情有独钟。尤其是这种新鲜的朝天椒,辣得人真是过瘾!
一大盘红绿相间的辣椒覆盖在鱼头上,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李成鑫先下筷子,把靠近鱼眼睛那部分最活嫩的肉给挑拣出来,放在了梁晓素的碗里。
“呵呵,女士优先,尝尝味道如何?”李成鑫看着梁晓素说道。
梁晓素又是一阵受寵若惊了!他怎么还给她夹菜啊!这关秘书坐在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她本想也给他挑拣一块鱼肉,可是看到小关,她还是不敢!难道今天这饭局就是让小关来看他们相互之间这份“爱”的传递?
还是算了吧!
她低头吃菜,不敢看身边的李王了。
小关喝了汤,站起身,说:“老板,我去看看那酒是不是冰好了——”
小关特意交代龙华阁把他拿来的那瓶轩尼斯珍藏版拿去冰了,李成鑫喜欢喝冰藏的洋酒,尤其是轩尼斯的这款酒。
“呵呵,好,拿酒来,我们好好喝一口——”李成鑫高兴地说道。
小关出门又把房间门给关上了!
梁晓素这才敢抬起头,她满脸红霞地看着李成鑫,娇嗔道:“李王——”
“呵呵,怎么了,菜不好吃吗?”他明知故问道。
她故意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公筷,给他夹了了一块鱼头肉,放进了他的碗里,小声说道:“我的李王,你也吃吧,我看着你吃——”
“好,我喜欢——”他很高兴地吃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幸福陶醉。
其实,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他就是想和丫头过一过这种温馨的,很随性的生活,可以在一起吃吃饭,看着丫头撒撒娇,他觉得这才是充满了生活情趣的好日子。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啊,基本上属于国家的工作机器了,天天就是开会,天天就是工作,工作已经是他的生活,而他真正的生活,却没有了!
梁晓素也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吃。
只是觉得他的吃相很难看,喝汤跟牛饮似的,咕噜咕噜地,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三两下就见底了!吃菜也是,呼噜呼噜地吃着,真像饿老虎下山一样!
梁晓素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呵呵,看我吃东西,不觉得特别香吗?吃得这么欢!”他自嘲道。
“李王,你吃饭怎么声音这么响啊?跟有人和你抢似的!”她笑着说。
“哈哈——”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当年上山下乡的时候,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吃饱饭!每天就希望能吃饱一点,干活儿才有力气,可是每天都吃不饱!干活的时候脚直发软!打抖!我搭伙的那个房东家里,六个儿子,个个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加上我,就七个劳动力!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开饭,是用大木盆端出来的,喝粥的时候,要喝两大木盆!每天早上喝粥的时候,那个简陋的平房里就像刮起了强台风一样,呼啦啦地作响啊!你要是不快点吃,那木盆里很快就见底了,一点儿米汤都不剩了!我这吃相啊,就是那时候养成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李成鑫笑哈哈地讲着自己过去的故事。
只是在梁晓素听来,却像是天方夜谭似的!
她从来没见过他所说的这种生活场面,也无法想象那么多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抢饭吃的情景。
所以,她捂着嘴不停地笑着,真像是听传说一样。
“呵呵,你个傻丫头,你没见过吧!李王也是吃过苦来的,不像你,是蜜罐里泡大的,你们呢是赶上了国家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是幸福成长的孤独一代——”李成鑫笑着说,“对于我们过去的故事,很多人无法理解的——”
有些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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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醉意了
“没有啊,我觉得很有趣——”梁晓素说道,“你这样的吃相,确实很开胃——”
“哈哈,那好,那你今晚多吃点——”李成鑫笑着又夹了一块鱼头肉给她吃。
正好这时小关进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盘菜,还拿着一瓶酒,后面跟着一位服务生,端着托盘,上面放了好几盘菜。
小关摆上了三个高脚杯,然后斟上了洋酒。
那橘红色的洋酒在杯子里荡漾着,很是诱人。
李成鑫接过小关端过来的酒,笑着说:“今天很开心,有小梁小关陪着我喝酒,来,我们干了这杯!”
梁晓素有些为难,她不会喝酒啊!可是当着小关的面,她又不敢抗拒不喝。
李成鑫看出来了丫头这是不会喝酒,一脸的为难啊!
小关很爽快就喝了。
“晓素啊,你随意吧,不会喝就少喝点,不过一定要喝啊!”李成鑫仰头喝完了,心情大好地继续吃菜。
梁晓素小小地抿了一口,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不过还是强行把那口酒给咽下去了。
小关喝完了,接着又给李成鑫斟上,然后给他自己也斟上了。
他举起杯,走到李成鑫的身边,很恭敬地向李成鑫敬酒。只听他说:“老板,这杯酒我敬您,感谢老板对我的关心,指导和培养,小关铭记着老板给我的每一句话,没齿难忘!谢谢老板,今天很开心,老板随意,我干了!”
“呵呵呵,好!小关,你啊,工作上是我的秘书,感情上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对你,我心里有数的!”李成鑫拍了拍小关的肩膀,高兴地说。
这句话说得小关真是从心底里感动得不行!像儿子一样!有这句话,他就放心了,就是当牛做马,他也认了!
“谢谢老板!谢谢!”小关很激动地说道。
梁晓素看小关这么真诚地敬李成鑫的酒,心里直打鼓了。
按理,她也应该敬李成鑫的酒才对。一个县委副书纪,能和省委副书纪同桌吃饭,这该是何等的荣幸啊!这杯酒还不该敬吗?
可是,她就是不会说话啊!说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难以启齿似的。
小关敬完了酒,接着又出去了,门再次被他给带上了。
梁晓素硬着头皮,看了看李成鑫,发现他的脸已经有点微微泛红了,容光焕发的,精神大好,心情更是大好。
她端起酒杯,面向他,刚想说话,却被他给抢先了。
“丫头,这杯酒,我们一起喝了吧!”他笑着说,然后拉着她的手,和他的手缠在一起,“我们喝杯交杯酒,就当你正式成为李王的女人的一个仪式,好不好?”
她愕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要求。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怎么了,丫头——不愿意吗?”
“不——”她抬起头,眼睛里泪水盈盈的,“我愿意——”
说完,她举起杯,主动用自己的手臂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喝了这杯酒,你就真正是我李王的女人——”他握着她的手说,“丫头,或许有很多东西,我无法给你,但是,请相信我,丫头,李王爱你,真正的爱你,我会尽我的所能去保护你,尽量的弥补你,我爱你,要爱到我爱不动为止,爱到我没有爱的能力为止——”
“别说了,李王——”她的手指贴住了他的嘴唇,“我懂,我明白,我们的爱没有归宿,但是也没有终点——”
“对,永远爱下去,直到爱不动为止——”他笑着说,“来,干了这杯酒——”
她含着泪,把那杯就倒进了嘴里,瑟瑟的,辣辣的,辣得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酒,同时给梁晓素的杯子里斟上了一点。
“丫头,这杯酒李王敬你的——”他看着她说,“来,举起杯子——”
她听话地站起来,举起杯子,看着他。
“祝我的小猪生日快乐!”他笑着说,眼神里溢满了爱意。
“谢谢,谢谢李王——”她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他提醒,她还真是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家里过生日,一般都是逢十才会欢聚一下,大家庆祝一下。平时的生日,在家的时候,爸爸会给她做碗长寿面,里面煮几个荷包蛋给她吃。
后来认识了王成,王成给她过了几次生日。但是,他们过得很简单,总是买一个小小的蛋糕,坐在学校的草地上,两人一起数数星星,许个愿,然后吹蜡烛,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蛋糕。
今天这个生日,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特别的一次!
因为是李王给她过的!而且是这么特别的地方,特别的方式!
两人再次喝完了杯中的酒。
梁晓素感觉自己有点微醉了,脸颊烫烫的,头也有点晕乎乎的。
李成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抱着她,说:“丫头,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怎么还会去买生日礼物呢?太奇怪了!
她狐疑地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只见一款镶着钻石的字母项链熠熠闪光地出现在眼前!
太漂亮了!看看盒子上的标志,是香奈儿的!这款项链她在香奈儿的专柜里见过,价值不菲!
“不,李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把盒子盖上,放到李王的手上。
“哈哈,傻丫头,这算什么贵重啊!拿着,这是李王第一次给你送礼物,可不能不要啊!不然李王就不高兴了!”李成鑫佯装生气道。
“可是——”
“别可是了,没有女孩子不喜欢首饰的——看看,这上面的‘love’,就是李王对你的爱!来,李王给你带上!以后都带着它!”
他不由分说,就给她带上了。
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愫涌上来。
她从来没有带过王成送的项链,李王的这条项链,算是她作为女人第一次带上男人送的首饰!难道上天真的冥冥之中注定了,他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且要让她爱得这么纠结?
小关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李成鑫兴致很高,又接着喝了几杯,喝得也有些醉意了。
最后,小关开车,把李成鑫送回银都宾馆。
下车的时候,李成鑫似乎睡着了!小关和梁晓素一起,架着他往屋里走去。
刚把李成鑫放到沙发上,小关的手机响了。
只听他说:“哦,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说完,小关看了看梁晓素,很是为难地说道:“梁书纪,真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儿,要我马上赶回去,老板这喝醉了,就只能麻烦你先照看一下,你看行吗?”
梁晓素有些为难地看着小关,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李王,点点头,说:“好吧,有事儿的话我再打你的电话!”
“行!那辛苦你了!我在2号楼给你留了个房间,要是老板这儿没事儿了,你可以过去休息,这是房卡!”小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放在茶几上,“那我先走了……”
“嗯……”梁晓素点点头,看着小关离去——
李成鑫真的喝醉了。
他本来就不胜酒力,今天高兴,加上是丫头的生日,他放开了喝,果然就喝多了,坐上车他就开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现在躺在沙发上,他还打着鼾声,睡得很沉。
梁晓素到卫生间把毛巾用热水泡了泡,然后拧干了,来给李王擦脸擦手。
他这身上的汗味儿很大,无法给他洗澡,那就给他擦擦吧,擦擦汗也舒服一点。
她仔细认真地而又无限疼爱地看着睡熟了的他。
他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尤其是那张微微上翘的嘴,让他这张宽宽的国字脸变得生动。她最喜欢他笑的样子,嘴角那弯弯的上翘的弧度,很帅,很有感染力!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和他躺在一张榻上的时候,心里是那么害怕。那时候他抱着她,似乎也打着鼾声要睡着了,她也是这么仔细地看了看他,但是,那时候她是真心害怕,因为对他实在是太陌生,太陌生了!她心里上是那么抗拒,那么不能接受他!
可是,今天再看着他,她的心里却是决然不同的感觉了!
从陌生,到熟悉,从不接受,到爱上他。
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此刻,看着酣睡着的他,她心里充溢着的,是爱,是一种无法说清楚的爱……
如果不去计较爱的结果,如果不去计算爱的得失,她相信,她和李王之间的爱,是很美好的!
可是,偏偏很多时候,她就是无法做到不去想这些!想这些让人烦恼的东西,想这么折磨自己的事情!
不想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到眼前,好好伺候李王。
他的面颊上有微微的汗水,鼻翼两侧是那么油亮,额头上也有微微的汗珠。
可能喝酒后人的身体容易燥热,他的体温似乎都有些偏高。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但是,感觉他还是有点出汗。
她轻轻地给他擦拭了一下面颊,他的皮肤很好,虽然过了不惑之年,但是没有一点儿斑点,还是那么光滑,那么红润,皱纹也很少。
他在她心里,一点儿都不老,而是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感受着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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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他的体温
而她刚刚退休的父亲,脸上却已经布满了岁月的风霜,额角也染上了白霜,似乎在脸颊的侧边,都开始出现了轻微的老年斑。
这是不是不同职业不同阶层赋予人的不同?中央领导六十岁看上去还是那么精神矍铄,还算年轻的同志,正是挑起国家大梁的时候,而普通老百姓六十岁却已经退休回家安享晚年了!
她不知道李王的年轻是因为他的职位还是因为保养有方,但是,李王在她心里,确实是不老的!如果她觉得他和她的父亲一样老了,那么她也就不可能爱上他了!
相反,她觉得他有着很多成熟的魅力感染着,吸引着她!
首先是他的霸道!她喜欢男人的霸道!霸道的男人往往是能力强大的男人,霸道的男人往往是不可一世的男人!而霸道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对女人细心的呵护和爱!
以前王成对她也很体贴,很细心,但是,王成不霸道,可以说王成更多的时候都是由她说了算,她说什么就什么。而她的内心里,其实是渴望一个霸道的男人,霸道地爱她!
这是不是她爱上他的原因呢?她自己也无从回答。
其次,是他的柔情!他和她在一起时的柔情,让他在霸道的同时,又表现得那么温情,那么体贴,那么让她心醉——女人骨子里都是需要被疼爱的!尤其是这种霸道男人的柔情!还有就是他带给她的欢愉,带给她的极乐!
当然,她也不能回避一点,那就是李王拥有的至高的权力,这也是关键的一点。
一个无权无势无财富的老男人,真心是不会有吸引力的!人,一旦抛弃权力的外衣,抛弃财富的光环,似乎谁也不会比谁强,谁也不会比谁更有魅力!尤其是男人!
男人需要权力去装饰他,男人更需要财富去充实他!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的男人都无可救药地去奔科举,奔位子,奔票子!因为,这些是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张扬的资本!没有这些,很多男人就真的是只剩下一副臭皮囊!
梁晓素不是一味地迷醉李王的权力,但是,正是因为李王有了这份权力,才让他有机会得到她,才让他们之间这份本不该存在也无法存在的感情生根发芽了!
而且,梁晓素是一个没有体验过姓爱的女孩,对于这个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的感受是刻骨铭心的!从最初的疼痛,到后来的陶醉,她觉得自己彻底被他俘获了!从心里到生理,从精神到**,她都完全臣服于他了!
她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女人,她别无选择!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性臣服,但是,她记得她看到过这样的定义:
性臣服一词是由性学奠基人之一克拉夫特-埃宾于1892年创用的,他的原意是:chu女一旦与某男子发生性关系,无论这种性关系是怎样的性质,她此后对他便产生高度的依赖与顺从心理。
由此,梁晓素想到了自己看过的很有争议的一部香港电影《色?戒》:
王佳芝,这位女主角,在既不情愿又不得以的情况下,满怀失望地与梁同学发生了**关系,结束了美玉般的chu女时代。按理说,一个女人在珍惜自己第一次的同时,也往往会对第一个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产生某种程度的依赖心理。
可事实却是截然相反,原因是王佳芝的第一次太荒唐了,竟然在现场有四个见证人,就睡在隔壁。哪里还有一点浪漫、温情、想象和美好可言。就如同被饲养的家畜,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完成了主人安排的任务。
真正捅破王佳芝心中chu女膜的是易先生。他给了她除去政志恶感,汉奸之外,有生以来最男人味的气息——稳重、干练、财势,懂得欣赏女人,有野心,有征服欲,还有别具一格的内心伤痛。
其实,在性选择方面,男女存在显著差异,男人更本能,唯独钟情女人的年轻和美貌;而女人更多的是关注男人的身外之物。这其中,财势当之无愧是媚药一种,能较为顺畅地俘获女人的心。值得突出的是,易先生除了政志面貌之外几乎是一个“优良集合体”,这就难免令没有强烈政志感却有着充沛女人感性的王佳芝动心了。
王佳芝和易先生的第一次姓爱,她想完美展现自己身为女人的全部柔情;而他却以职业刽子手加流盲般的狂野,打破了她的初衷,以捆绑、鞭打极尽羞辱的性虐手法,瞬间置她于性臣服的境地。征服来得迅猛又彻底,这带给她的心理冲击与梁同学唯唯诺诺,依靠组织力量,干白酒滋壮色胆的情形,形成爆炸式对比。
更形象点来说,这种对比仿佛是太阳与月亮、天垚与地凹、狼与羊、虎鞭与鼠茎的对比。至此,身为女人的王佳芝,从精神到**在易先生面前拜倒得一塌糊涂,自我全无保留,完全迎合并堕入了受虐的原欲。
一个男人的不幸福感,大体来自两方面:一是野心【征服自然和同类的裕望得不到满足,再是爱欲令他失望。这两方面任何一方的缺失,都将导致一个男人不幸福感的加深。而女人似乎要简单得多,只要满足了爱欲就足以获得和体验幸福。
一个在精神领域圣洁的chu女,长期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爱欲,在特殊环境、经历和所受教育的共同影响下,形成某种心理上的抗拒,而在这个时候,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满足了她的裕望,并且由此克服了她的抗拒,那么,她便会同这个男人缔结一种持久的、亲密的关系,而另外任何男人则不再可能享有同她的这种关系。
可见,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出现了性臣服,那么她**到精神的完全归属问题就不容置疑了。
就像此刻,梁晓素的心情又是复杂的。她无法分辨自己对李王的感情,是爱大于性臣服,还是性臣服大于爱?
但是,她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个霸道的有权势的老男人,在真正得到了她的身体后,已经完全地霸占了她的心。
她仔细地替李王擦拭着脸颊,手臂。
此刻这个在酣睡着的男人,神态是那么安静,慈祥,没有霸道,没有强势,就像个大号的娃娃那样,可以任她摆布。
她摊开他的掌心,用湿毛巾擦了擦,他手心的温度也偏高,擦完后,她用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他的掌心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哼……哼……”他翻了个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刚才那掌心里痒痒的感觉,刺激了他,睁开眼睛一看,丫头正跪在他的身边,细细地端详着他。
他伸出手臂,一下子把她揽在怀里。
“丫头——”他似乎还不够清醒,有些模糊地叫道,“这是在哪儿?”
果然还在梦里,她心里笑道。
“李王,我们回到你的家了——”她抚着他的头发柔情地说道。
他的头发是那么浓密,一根根的很硬,乌黑发亮的,居然没有一根发白。
“家?呵呵,我哪里有家啊——”他手臂一摊,有些苦涩地笑了出来。
怎么没有家呢?这个宾馆的别墅不就是你的家吗?梁晓素觉得很奇怪,他天天都住在这里,这么宽敞这么豪华,还有专人打扫,难道这还不算家?
“李王,我们回到你住的地方了——你喝醉了——”她有些心疼地抚着他的脸颊说道。
“对,是住的地方,不是家,不是家——”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慢慢坐了起来,然后盯着她看着,痴痴地看了很久。
“丫头——”他一把抱起她,“我希望这里是家,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不是的,家得有家的样子,得有女人,有孩子,有一大家子的人,这里没有,这里每天只有我一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这里就只是我临时的住所——”
他说得似乎有些悲戚,梁晓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神情。
“李王,你怎么了?”她看着他,小心地问道。
“哈哈,没什么——”他再次笑了,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李王在你眼里是不是拥有一切,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人啊?”
她弱弱地点点头,事实就是如此啊!
整个江南省,他的位置举足轻重,在很多很多人的眼里,他不就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吗?
“呵呵,傻丫头——”他疼爱地摸着她的头,“你看到的啊,只是表象!有权力又怎么样?呼风唤雨又如何?照样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照样是一日三餐,照样是只睡一席之地……”
“李王——”她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情绪变得这么低落?
“呵呵,我没事儿,我高兴!丫头,来——”他站起身,搂着她的腰,“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我的小猪过生日!我高兴,很高兴!来,跟李王进来,宝贝儿——”
他搂着她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没开灯,很暗,什么也看不到。
“丫头,闭上眼睛——”他命令道。
她不知道他这又是要唱哪出?不过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一捧红艳艳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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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红艳艳的玫瑰
她感觉到他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轻手轻脚的,那么神秘!却又不敢睁开眼睛看。过了一会儿,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笑着说:“宝贝儿,睁开眼睛——”
她很听话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依旧很暗,只有榻头那盏小灯开着,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的光芒。而他的身后,似乎有一簇亮光!
他挡在她的跟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然后,他缓缓从她的眼前移开,她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哇!好漂亮的花儿!只见榻上放着一捧红艳艳的玫瑰,犹如一簇燃烧着的火焰!旁边的小桌子上,一个心形的小蛋糕,一只蜡烛正在莹莹燃烧着,那簇跳动着的火苗,是那么艳丽……
“我的小猪丫头,生日快乐!我爱你!”他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李王和你生在不同的时代,又相遇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但是,既然上天给了我爱你的机会,我就要牢牢抓住,好好爱你,我的丫头!无论我们的未来如何,只要你的记忆里曾经有我,有李王对你的爱,我就满足了!”
“李王——”听着他这么伤感却又深情的话,她的泪不知不觉地溢满了眼眶!
“我爱你,李王——我想好了,这辈子,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现在只有你,将来也只有你,我不想结婚,一辈子不结婚,就这样陪着你,只要你需要,丫头就会来到你的身边,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哦,我的傻丫头——李王不值得你这么做啊,不值得——你还年轻,你这样,让李王情何以堪啊,我的丫头——”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子里,永远不要分离。
他真的被丫头的话给感动了!深深地感动了!都说官场无真情,有的只是权色交易!不,他觉得这话是错的!现在,他就收获了丫头的爱!这份单纯的炙热的爱!这份超越了世俗一切的爱!她爱他!爱得那么无怨无悔,爱得那么痴迷沉醉!
他也爱她!爱到骨髓里!
他的下颌在她乌黑的青丝上摩娑着,心里的那份感动和激动一起汹涌而上,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
又是霸道的,疯狂的吻,不可抗拒地顷刻间填满了她的心——
“哦,李王,李王——”她呢喃着,呼唤着他。
好一阵蚀骨的缠棉,让两个人都陶醉不已。
他强忍着男人的忡动,推着她来到了蛋糕前。
“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李王为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好好许个愿!”他在她身后拥着她,深情地说道。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好了!”她笑着说道。
“好,吹蜡烛!”他抱着她说,然后两人一起一哈气把那支小小的蜡烛给吹灭了!
“丫头,告诉李王,许了什么愿望?”他让她转过来,面对着他,笑着问道。
“嘻嘻,说出来就不灵了!”她撒娇道。
“是不是和李王有关,是不是?”他在她的腋窝里咯吱了一下,惹得她浑身乱颤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她最怕痒了!别人一咯吱她,她就受不了了。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地告诉他。
“哈哈——哈哈,傻丫头——”他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在她很有弹力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她笑着离开了他的身边,跑到了桌子的那一边。
“你个小丫头,现在也学得调皮了,竟然敢捉弄李王——”他假装生气道,然后从榻上捧起那束花,来到了她的面前。
“丫头,喜欢这花儿吗?”
“嗯,喜欢,真好看——”她很幸福地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一捧玫瑰花,至少有九十九朵吧!她心里想,九百九十九朵是不可能的了!
“喜欢就好,送给我的丫头,祝福我的丫头永远像这花儿一样灿烂美丽!”他把那束花很郑重地送到了她的手上。
“谢谢李王——”她接过花儿,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一种异样的幸福荡漾上他的心头。
他觉得自己和丫头在一起就像是重新活过了一次!
年轻的时候,他不懂浪漫,也没有条件浪漫,不懂女人,也不会去思考女人的感受。现在,他有条件了,也懂得浪漫了,但是,却早已错过了浪漫的年纪!
今天,丫头的到来,弥补了他生命中的缺憾,让他找回了失去的青春和浪漫,找回了年轻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啊!
“丫头,今晚你是我最美丽的女神,仙子——”他拿起桌上那个卡通的皇冠,戴在了她的头上。
“以后,李王要专门为你订做一个钻石皇冠!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最漂亮的女人!”他笑着说,“今天委屈丫头,先戴上这个可爱的卡通皇冠,喜欢吗?”
“嗯,喜欢——”她点点头,没想到他还为她的生日做了这么精心的准备。
只是,这些东西,他是怎么弄来的呢?他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去买?难道又是关秘书给他准备的?
“谢谢李王——”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吟地说道,“李王,你自己亲自去做这些事情吗?你可是公众人物——”
“呵呵,傻丫头,李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告诉你,这就是权力的效应,李王一句话,酒店的人就帮我准备好这些了!我告诉他们,今晚我的女儿生日,我要为女儿庆祝生日——当然,这样的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哈哈——”他笑哈哈地说道。
“嗯——你好坏!”她抡起拳头就打在他的胸前,“人家可不是你的女儿,不是!”
她嘟哝着小嘴,佯装生气了!
“哈哈——你个傻丫头,你在李王心里啊,和我的女儿一般大,有时候,我真是把你当成她了——呵呵,你别生气啊,男人爱女人,爱到极致,就是当女儿来疼的,小傻瓜,何况,李王和你差了这么多,把你当成女儿来看,也正常啊!”
他笑呵呵地说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的心里却是有些不能接受了!
她可不要做他的什么女儿!现在一听到说干女儿什么的,准没好事儿!她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我不要做你的女儿,我就是你的女人,爱人,晴人,都可以——”她倔强地说道。
“哈哈,好,你是我的晴人,我的爱人,我最心疼的女人,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我的最可爱的丫头——”他一口气说道,逗得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丫头,来,陪李王跳一曲,这么美丽的日子,我们得好好珍惜,一秒都不能错过——”他打开桌上的音响,优美的音乐顿时淌满了整个房间。
他搂着她,开始转动起来。
她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踢掉了脚上的拖鞋,两只脚轻轻地踩上了他的脚面,她就喜欢这样贴着他跳踩脚舞,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美好的感觉——
“呵呵——”他开心地笑了,双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开始随着音乐转动起来——
她贴着他的将军肚,身体随着他的转动而转动,每一次挪步,她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和他摩擦在一起,他那男人的力量,也早就英姿勃发了……
一曲终了,他依旧紧紧地搂着她,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轻地说道:“丫头,李王想看看你一个人跳舞,好吗?”
她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看她跳舞?她都多久多久没有跳舞啊,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但是,那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小时候妈妈曾经想过要她坚持练舞蹈,长大了可以往文艺方面发展。
可是,她吃不了那个苦,总是借口身体疼不愿意去上舞蹈课,妈妈逼着她练了一段时间,后来她爸爸不想看闺女那么遭罪,就出面干预,不让她继续练了。
她才从那枯燥的折磨人的舞蹈课中得以解脱出来。
不过,那几年的锻炼,还是让她有了一点舞蹈的底子,身段也比较优美,这都是练舞蹈的好处。
可是,要让她单独跳舞,她还真是很久很久没有跳过了!
她不敢答应他!
“呵呵,丫头,李王想看看丫头跳舞,随便跳一曲,你自己编的都可以,好吗?”他看着她,再次说道。
他觉得丫头是会跳舞的,她的身段很柔美,像是有舞蹈基础的人。而且,他很想看看她翩翩起舞的样子,他的荷花仙子,跳起舞来一定是很美很美的!
“李王,我很久没跳了,怕跳不好!”她弱弱的有些娇羞地说道。
“呵呵,随意的,李王就是想看看我的丫头跳舞的感觉,像个仙女一样飘逸,一定很美很美——”
“嗯——”听他这么说,她鼓起勇气,要为李王跳一曲。
今天是她的生日,李王为她惊心准备了这个生日,她也该为李王跳上一曲!
她走到小音箱边,挑选了一首歌,按下了播放键。
只听得里面幽幽的音乐传来,似乎有些伤感,接着就听里面唱道——
跳得非常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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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得非常唯美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随着音乐响起,梁晓素开始翩翩起舞——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她很快就进入了歌声中的情境里,感觉自己就是那一只等待了千年的白狐,现在翩然而至,来到了李王的身边——
她等待他千年,只为等着他功成名就,洞房花烛——
她的眼里,李王是她前世的爱人,是她守候了千年的王子——她全身心地投入,身轻盈如燕,在地毯上飘飘若仙——
李王眼里看到的是一袭白裙的丫头,随着音乐翩然起舞,那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身姿,果真犹如一只从天而降的白狐,飞到了他的身边,让他猝不及防,而又疼爱不止——
他从心底里感叹,这首歌,这曲舞,让他的丫头跳出了绝美的韵味儿,跳出了最真的感情,她完全把自己融进了音乐里,幻化在了歌声中,把她最美丽,最动人的另一面展现了在他的面前——
歌声虽然有些伤感,但是,丫头的舞却是跳得非常唯美。
这是他看过最美丽最动人的舞蹈,是她专门为他而跳,是她用心用情而铸就的最美一刻!
一曲终了,她静静地趴在地上,一袭白裙拖地,她就是那只痴情的白狐——
那优美的身姿,哀怨的气质,太让他心碎了!他的丫头,似乎就是为他而生,一直在等待他的到来——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抱起她,满心的怜爱。
“丫头,你跳得太美了,你就是我的白狐,等待了千年,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爱你,宝贝儿,我要用我的生命去爱你,此生不渝——”他吻着她的耳垂柔柔地说道。
抚摸着她的面颊,却发现,她一脸的泪痕。那么的楚楚惹人怜!
这首歌唱得她几乎肝肠寸断,这曲舞跳得她无法自控这份伤感——
“李王,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对吗?”她抱着他泪水盈盈地说道。
“我相信是的,你就是我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我的丫头——”他没想到她跳一曲舞,都能跳得如此投入,跳得如此伤感!
他的丫头啊,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难怪她的表情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李王,我也宁愿相信人有前世有来生,前世我是你放生的白狐,所以,注定我此生就是你的女人——我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前世放生我的李王——我注定就是你的女人,对吗?”她搂着他的脖子,泪眼婆娑地说道。
“好了,宝贝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注定是我的,李王爱你,永远爱你——”他抱起她,轻轻地放到了榻上。
他正想抽身,褪去自己满是汗味儿的衣服,却不曾想被她紧紧地搂住脖子。
“不,李王,别走,抱紧我——”她闭着眼睛,流着泪,幽幽地说着。
“好,丫头,李王在,一直在——”他心疼地抱着她。
如果知道她跳一曲舞蹈,会跳得这么伤感,他宁愿不要她跳,他愿意看到快乐的丫头,看到幸福的丫头,而不是伤感的丫头。
“李王,我爱你,很爱很爱——”她流着泪,哽咽着说,“我是你的白狐,今生来还你的情债!李王——”
“小傻瓜——”他心疼地搂着她,不希望她这么说,如果说欠债,那也应该是他欠她的,而不是相反。
“李王不要你还债,你是我的白狐,但是,你不欠我的,我们此生相爱,是前生的缘续,是生命的轮回,是命中的注定——”他吻着她的泪说道。
看着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丫头,他忍不住去轻吻她的脸颊,为她拭干眼角的泪滴。
可是,她那湿漉漉的吻啊,一瞬间就含住了他的唇,犹如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的唇紧紧地吸进了她的口中。
他只觉得舌头好一阵麻木!哦,生疼生疼的!
丫头啊!别那么用力!他在心里喊道,可是舌却被她紧紧地吸着,无法吐出半个字。
她的力度有增无减,似乎积蓄了千年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
他的热情在她如此的疯狂中,也被带到了不可抑制的狂潮中!他狂热地回应着她,尽情地和她纠缠在一起——
最后,她流着泪喊了出来,然后再次紧紧地抱着他……
他只觉得舌尖再次麻麻的,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
丫头啊丫头,原来你也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他是既惊又喜!
惊的是,丫头如此的主动,如此的疯狂!喜的是,他获得了满满的醉心的爱!
这个可爱的丫头啊,真正是特别到无与伦比!
他很喜欢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幸福到要死的感觉——这种软软的,满脸都是迷醉的情态,让他太有成就感了!呵呵!
他十分疼爱地抱起她,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看着她,幸福满满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晓素醒过来了。
看着身边的男人,她幸福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面颊,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他才唇轮廓分明,很有男人的刚毅,她很喜欢。
没想到这一抚摸,一轻吻,他居然也醒了。
“丫头——”他疼爱地喊道。
“李王——”她把头枕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丫头,告诉李王,这几天是你的安全期吗?”他突然问道。
“安全期?”她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傻丫头,你不会连安全期都不知道吧?”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疑惑地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啊,没算过!她从来就不知道这些。
安全期这个词在她脑海里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她真的弄不懂什么女人什么时候是安全期?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概念。
“你这几天是生理期的第几天?”他直接问道。他还真是有点儿担心,丫头正处在女人最容易怀孕的年纪,他们这么身心融为一体,是很容易中招的!
“好像是中间吧——”她想了想,说道。
他有些惊愕地看着她!那就是排卵期!可是,他们却没有做任何的预防措施的啊!
哦!他真的感觉到了危险!
虽然他很喜欢孩子,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和丫头之间是无法光明正大地去爱,更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一旦怀孕了的话,对丫头的伤害会很大的!
他不想伤害她,他希望他的爱不要变成对她身体的伤害!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享受这份幸福和美妙!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很纯粹,很陶醉,让他犹如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如果加入了那些因素,那就会变得有负累了!
他不想这样,潜意识里不想发生那些麻烦事情。
不,不会的!没那么容易中弹吧!现在的女孩子,中弹率都挺低的,不会那么容易就有了!
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过渡担心,希望今天是安全期,希望是丫头记错了!这不可能啊!
可是,难道她真的不懂安全期?他真的是有些无法理解!这孩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怎么会连这个生理常识都不懂?真是单纯到有些傻啊!
他从来没有戴的习惯!再说带那玩意儿,也太没有感觉!就像隔靴搔痒,带着手套握手似的,完全无法体验到爱的美妙!
再说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会自己做好保护措施的,他全然没有后顾之忧,从来没有像丫头这么傻乎乎的女孩子啊!这么个优物,他真真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今天他却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了:从此之后,他似乎要做些什么准备了!
“怎么了,李王?”她不可思议地问道,傻傻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向她走来。
“呵呵,没什么——睡吧,我的傻丫头——”
他糅了糅她嫩藕般的手臂,疼爱地说道。心里却有点儿担心了!
他很吃惊,她居然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实在也是奇葩了!现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估计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不要说是她这个年纪的,就是比她更小一些的女孩,都早就经历了这些,早就知道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了。
“嗯——”
她弱智般点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今天他们之间的爱会给她带来其他的伤害,就那么安静陶醉地枕在他的胸口,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儿,听着他有力度的心跳,甜甜地睡去了——
致命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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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软肋
关于顾伟赢的死因终于公布了!
江南日报转发新华社的消息:江南省常务副省长顾伟赢同志,因患抑郁症,自杀身亡。顾伟赢同志生前曾多次提到感觉太累,工作压力过大。具体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此消息一公布,坊间再次哗然!
熟悉顾伟赢的人都知道,顾伟赢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得抑郁症?平日里看到顾伟赢,是十分爽朗十分外向的一个人!根本不像是患有抑郁症!这突然就公布他因抑郁自杀,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顾伟赢自杀,也让人想起了近来其他一些地方接连出现官员“自杀”的现象。
从公开报道的消息来看,大多称是“工作压力过大,患有抑郁无法排遣”而导致心理出现问题,一时想不通,自杀了结。
为此,还有心理学家专门站出来说:“让官员过正常人的生活!”
心理学家分析道:官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和普通老百姓没有本质区别,导致他们自杀的原因有生理、心理、社会等各种因素。如果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也会万念俱灰,做出一些不理智、过激的选择,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
“纵观一些自杀官员,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的心理特点。虽然他们表面上是成功人士,但性格上也会存有缺陷。比如,追求完美,内向封闭;缺乏变通,容易走极端,遇到挫折就对自己全盘否定;内心体验强烈,心理承受力差;情绪控制和管理能力缺乏,等等。而很多官员工作压力大、责任重,有些问题是他们自己无法解决的。此外,升迁受挫、情感问题、涉嫌府败也是横在他们面前的“大山”。如果他们不能正确对待这些情况,心理上再出现问题,就容易走上极端。”
看着这样的报道,不明真相的人,还真把一些官员的自杀归结为工作太累,心理压力过大,过多追求完美等等!
事实上呢?有几个官员是真正因为抑郁而死?
当然,由于官员的身份特殊,自杀的社会危害很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江南省因为顾伟赢的自杀,官场出现了小地震!一时间多少人人心惶惶,又有多少人躲在角落里暗自窃喜?
李成鑫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可惜了老顾一世英名,最后竟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患抑郁而自杀!这个原因好说却不好听啊!老顾啊老顾,为了保全你仅有的颜面,为了保全你顾家的声誉,给了你这么一个不体面的死法,但愿你泉下有知,能够理解吧!
李成鑫站在窗前,想极目远眺,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面前却是重重的高楼,清一色的玻璃幕高墙,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直刺眼睛!
城市的光污染,很多时候也是让你无处遁形!
站在这个偌大的办公室里,他想让自己的视线得到延伸,都成了一种奢侈!
他坐回到大班椅上,看着桌上的那份文件通知,心头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通知上是关于李成鑫兼管顾伟赢常务副省长一职的相关工作。
中央如此决定,是有深意的,李成鑫自然知道。
明年就是换届年,他这样兼管顾伟赢那一摊的事情,意向非常明确地摆出来了:换届后,李成鑫就是最佳的省长人选!
他在江南省熬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如今这一天即将到来,他为什么不高兴?
是啊,为什么不高兴!对手已经被打倒,不,应该说是彻底被打死了,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可是,他的心里却真的是无法高兴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涌上心头。
都说高处不胜寒,没有到高处的人,是决然体会不到这份感觉的。
他和顾伟赢的斗争,他获得了完胜!但是,他的内心所感受到的,却是这份高处不胜寒的恐惧!
顾伟赢是个实干的人,也是个有魄力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逆子,他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顾强军就是顾伟赢这辈子的软肋!致命的软肋!
李成鑫恰恰就是抓住了顾伟赢的软肋,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要害,算是一拳打到了他的天门穴上!顾伟赢恰恰又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这么多年,他的步步高升,让他成为了一个很追求完美的人,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他在民众面前树立的形象很高大!所以,他无法容忍他的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堂堂顾伟赢,怎么能教出这么不肖的作恶多端的逆子啊!
这就是老顾含恨而去的原因!
李成鑫算是了解了老顾的心情了。面对这样的逆子,如果无法看得开,像顾伟赢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被气死也不是什么意外!
其实,谁又没有软肋呢?
他李成鑫有没有软肋?
他不贪财,不好铯,他的女儿中规中矩,在国外读书,也将在国外工作;他的家庭还算和睦,他家里的女人基本和他是并行的两条线,他们分居两地多年,偶尔相聚,似乎也已经没有了什么家和爱人的感觉,他是他,她是她。当然,她的家世好,他有今天,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她家庭带给他的铺垫。所以,他感激她,自然不可能会抛弃她,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所以,这个家名存实亡,也得继续存在着。
因为这个家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官人,都需要这样一个金身,一件看上去还算华丽的外衣,尽管华丽的外衣下面长满了虱子,也得一如既往地穿着!
家,不是他的软肋,孩子也不是他的软肋。那么,他就没有软肋了吗?
不,有!是人都有软肋!
李成鑫记得厦门远华案的主角赖昌星说过几句很有震撼力的话。
赖昌星说我不怕干部,就怕干部没有爱好;是石头就有裂逢,是人就有弱点,我不信这世上有人没有裕望,如果有他就一定住峨眉山上;作官与娼妓是一回事,不过娼妓人们就叫娼妓,当官的叫“政志娼妓”。
这话很糙,但是理不糙。
赖昌星是个没文化的商人,但是,他却玩转了一大批官员,一大批有着较高政志素养,文化素养的官员!
爱好每个人都有,但是,到了官员这里,爱好是什么?爱好就是一个人的软肋!裕望每个人都有,可是,裕望到了官员这儿,就是一个人的软肋!当官员沦为“政志娼妓”了,结局可想而知!
李成鑫记得,当年远华大案过后,中央组织了一批又一批干部前往厦门的“红楼”进行参观,接受反府败的深刻教育!
那栋外观不起眼里面顶级豪华的红楼啊,让多少官员沉迷里面无法自拔!红楼淹死了一大批厦门的官员,甚至是中央部委的高级官员!
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赖昌星抓住了这些官员的爱好,裕望!让这些官人沦为了“政志娼妓”!
李成鑫不爱财,不贪色,他不会沦落成可耻的“政志娼妓”。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有软肋的!如果说过去没有,那么现在他有了,他觉得,他自己的软肋不是别的,而是他的丫头!
是的,丫头现在就是他的软肋!
他总会莫名的觉得自己应该帮她,应该补偿她,应该给她更多的爱!
他觉得自己有些太在意她了!
爱之深,则欲之切!欲之切,则行之乱!
不!他不能让一个丫头乱了自己的心绪,更不能因她而让别人抓到他的软肋!
但是,他现在如果说要舍弃丫头,他又是万万做不到的!真的做不到!
爱,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特别是对丫头这样单纯得近乎透明的女人,他不忍心去伤害她!更不忍心抛弃他们之间的爱!
这是一分奢侈的感情!奢侈得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他一个老男人,会爱上这样一个傻丫头!而且爱得疯狂,爱得迷醉,爱得无法自拔!
呵呵,说起来真心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他确实是已经这样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绪乱了!因为丫头而乱了!
现在,他打倒了他的对手顾伟赢,并且顺利的如愿以偿地接手了顾伟赢的工作,可以说,他离他的目标不远了!他即将实现他的更远大的政志理想了!
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接手顾伟赢的这一摊子,一定有很多很多眼睛在盯着他!他在获得这份准权力的同时,也收获了很多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
没有到手的事情,永远都不能说是你的,就像没有到嘴的肉一样,煮熟的鸭子都可能飞走了!何况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呢?
李成鑫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那么,这个时候,他和丫头之间的感情,是不是该收敛一些?是不是该控制一下?
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自己也感觉到很容易出问题。尤其是最近,他和丫头走得很近,来往很频繁,这对于他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
他陷入了沉思中……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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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马口高岭土矿山的案子因为顾强军的防线瓦解,很快就得到了突破性进展!
经核实,村民所陈述的每一条都是事实。
强发矿业公司自从取得马口高岭土矿山的开采权后,完全不按科学采矿,掠夺式就行开采,强迫附近村民以低价卖地,不卖的就进行威胁,恐吓,甚至殴打!私设公堂,草菅人命!
三年来,强发矿业公司共殴打马口村,马背村,马眼村等附近村民36起,致一人死亡,三人重伤,十六人轻伤,致使其中马口村和马眼村六户人家被迫远走他乡,无法在村里生存;毁坏附近农田两百多亩,毁坏公路六十多公里,直接经济损失达几千万!
另外,强发矿业公司三年偷税漏税达上千万!据查,强发矿业公司只缴纳过二十万的税款,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缴纳任何税款!
其中信江市国土资源局局长潘文道占有强发矿业公司的干股为6【百分比】,马三强占有10【百分比】,老三郑家贤占有25【百分比】,顾强军占有59【百分比】的股份!
顾强军拥有该矿的绝对控股权,一切事情都是顾强军说了算。
三年来,顾强军从马口高岭土矿山拿走的钱多达五千多万!真是财源滚滚来啊!
但是,顾强军只来过一次马口高岭土矿山,就是在该矿开山的时候,他来了一次,此后再也没有来过,就是遥控指挥马三强和他曾经的女人燕子。郑家贤的人则在矿山充当打手,平定一切村民的事情。
燕子其实才是这个矿上的执行矿主。
她虽然名义上是马三强的女人,实际上是为顾强军服务的,就是专门来控制矿山的经济,确保每一分钱都能到顾强军的账户里,然后再由顾强军进行年终的利润分配,确保该矿姓顾,而不是姓马!
说到底,马三强其实就是一个马前卒,是替死鬼!
顾强军交代,矿山现场的事情他都没有参与,所有现场的决策都是马三强做主,他只管收钱。
对于那些和村民之间的冲突,什么私设公堂,草菅人命,那都是马三强自己一手制造的,他并没有遥控指挥,况且,他对矿山附近的人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现场的管理都是马三强说了算!所以,马三强才能在拿着高额工资的时候,还拿了矿山的干股!而且是10【百分比】的干股!这样的分成,已经很对得起马三强了!
马三强这三年从矿山分走的钱,高达九百多万!
试问,马三强这个二流子,这辈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如果不是他顾强军给他这个矿主的位置,他能有如此发达的时刻?高额回报,当然伴随的是高额的风险,马三强的职责就是替顾强军管理好这个矿山!也正因为有如此高额的回报,马三强才会如此卖命!
顾强军说,矿山发生的这些案子,他作为控股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不该为此负主要的刑事责任!真正负责此事的是马三强!他是这些案子的直接指挥者!马三强才是第一责任人!
为此,顾强军请来了最好的律师为他进行辩护,对于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律师说,他可以据此为顾强军进行无罪辩护!
当然,顾强军其他的事情牵扯出来,那就和马口高岭土矿山无关!
老账新账一起算,顾强军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马三强最后被认定为马口高岭土矿山案件的最大元凶!
据说,马三强知道顾强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后,气得跳起来破口大骂!
他玛的顾强军,老子为你管理这个矿山,只获得你九牛一毛的利润,你他玛的啥啥也不用管,一年净赚几千万!老子出生入死,恶人做尽,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这些太仔党,真他玛的吃人不吐骨头!占着国家的资源,轻松捞钱,到头来却能落得个全身而退!这世道真他玛的不公平!
骂归骂,马三强却无法洗脱自己做过的这些罪恶!
他这才明白,自己是先是上了马三强的圈套,接管了这个矿山,为他舍命开矿!发生事情之后,他又上了唐鸣的圈套,相信唐鸣坦白从宽的鬼话,为了顾全老爹老娘的面子,他选择了全部招供,可是,到头来,一切都不是他想的这样!事情却是走向了反面!
他成了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的那一个!
潘文道是国家公职人员,他被开除了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至此,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
也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马口高岭土矿山的果真是个摇钱树啊!
三年的时间,利润他玛的就是上亿啊!还有那个产业能像矿山这样财源滚滚?难怪顾强军会不顾一切把手伸到这个矿山来!
林宇这个市委书纪,也是当得有些心惊胆战!
直到顾伟赢的死因公布,林宇的心里才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
他不得不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次赌对了!他把赌注下在了李成鑫的身上,而不是顾伟赢的身上!这说明他是明智的,这一个决策,直接影响到他后面的官路。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成鑫在这次的博弈中,能获得如此的完胜!顾伟赢原来是这么的外强中干,那么的不堪一击!居然选择了自杀而亡!这样惨烈的方式,让林宇唏嘘不已!
官场步步都是险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顾伟赢就是输了一步,没有抢先一步和李成鑫较量,所以才会如此的被动,最后一蹶不振,选择了一了百了!
顾伟赢应该说是脆弱的,是个纸老虎!就算是顾强军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作为父亲,同样可以为儿子斡旋,最后争得一个较为平衡的处理方式!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没有去用自己的老脸面换取儿子的平安,相反,他觉得这耻辱,所以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彻底放手!
顾伟赢这是完败!
在人生的棋局中,顾伟赢是完败的!
他虽然赢了上半场,可是下半场在临近结束的时候,他却被对手打得落花流水!最终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收场!太悲催了!
相反,李成鑫却是显得举重若轻,轻轻松松就完成了自己官场中的大博弈!这才是真正的智者!真正的将相之才,往往是气定神闲,气吞万里如虎,稳坐军中帐而又能搏杀万里之外!
林宇觉得,李成鑫就是这样的人!
为此,他在心里完全地把自己化为了李成鑫的门下,站到了他的队伍里!至此,他跟随李成鑫无疑!
官场就是站队,队站对了,站好了,那么一切都水到渠成,功到自然成!
呵呵,林宇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基本处理完结后,面对这么一块丰润的蛋糕,林宇很想把它好好利用一下!
如果实现公开招标,让真正有资质的矿业公司来进行科学开采,那么,将来的马口高岭土矿山,就可以为地方造福,为村民造福了!
林宇趁着回到省城的时候,专门去拜访了李成鑫。
这一次,他为李成鑫带来了更好的东西。
来到李成鑫的办公室,林宇很恭敬地把那个盒子放在了李成鑫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李成鑫直接问道,“别弄这些个花花东西,你了解我这个人,我不喜欢搞这一套!”
“呵呵,老板,我了解你,当然不弄那些个花花东西,都是一些实用的,好用的东西!”林宇笑着说,“我上次无意中去一个卖端砚的地方,发现这个东西,实在是觉得这块端砚如果放在那儿,或者是给了其他人,是浪费了,一定得拿来给您,那才叫物有所值!”
林宇边说,边打开了那个盒子。
听说是端砚,李成鑫坐直了身子,准备仔细看看。
他就爱文房四宝!书法字画什么的!
听说广东肇庆的老坑端砚是最好的砚台,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再开采了,他有一块小的端砚,据说是老坑的材质,质地非常好,放在他的书法桌上,天天用着。
只见林宇把那个盒子打开了,一块巨大的端砚出现在了李成鑫的面前。
这块端砚大概长有五十厘米左右,宽有三十厘米,厚度也有五厘米以上,上面雕刻了松鹤,栩栩如生,尤为特别的是端砚的最顶上,有很多的天眼!就像星星在闪烁!
这才是最大的奇观!
文房四宝,砚为其一。
在中国所产的四大名砚中,尤以端砚最为称著。宋朝著名诗人张九成赋诗赞道:“端溪古砚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端砚的历史悠久,石质优良,雕刻精美。端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而驰名于世,用端砚研墨不滞,发墨快,研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好的端砚,无论是酷暑,或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古人有“哈气研墨”之说。
据传唐朝中叶,一天一老砚工路经端溪时,看见有两只仙鹤飞落溪水之中,久而不起,于是心生疑窦,张网捞捕,但捞起的却是一块石头!不过,这块石头十分奇异,上有裂缝,不时发出鹤鸣声响,老砚工顺着裂缝把奇石撬开,奇石竟一分为二,化作两只砚台,砚边各有一只仙鹤伫立在苍松之上。消息传开,砚工们纷纷仿制,或各展其艺,在砚台上雕以各种图案花纹。这大概就是端砚从实用品变为实用工艺品的开始。
抓住了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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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他的软肋
端砚不但古来已十分名贵,更因几大名坑砚材枯竭,近年已所有名坑都已“封坑”,特别是老坑已封坑多年,无石可采,所有名坑:老坑、麻子坑、坑仔岩,梅花坑,宋坑等端砚身价日升,这些原料已经越来越珍贵。端砚之所以封坑,是因坑道闭塞、塌方和政府保护而封坑停采,砚资源越来越少了,现在销售的都是以前开采的砚石,卖一块就少一块了,故端砚之手藏价值越来越高,升值潜力越来越大。
眼前的这块端砚,李成鑫只是这么稍稍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块上好的端砚!
他轻轻地用手触摸了一下,果真是温润如玉,手指压一下端砚的中心,砚心果真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真真是一块绝好的端砚啊!
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这块端砚,价值不菲!
李成鑫不知道林宇为什么总能遇到如此的好事!上次齐老先生的那副画,也是让他大为欢喜!他是求而不得,林宇却能适时送上!今天又是弄来这么大一块端砚,果真是少有的奇物!而且又是迎合了李成鑫的喜好!
练书法的人,没有不爱文房四宝的!尤其是像李成鑫这样,对其他东西都不太感兴趣的人,尤为痴迷文房四宝和书画!这就是他的爱好,是他的裕望!
呵呵,林宇真心是抓住了他的软肋啊!
看到李成鑫的表情,林宇就知道,这块上好的端砚,一定是对了老板的口味!
“信江市的局面现在怎么样?”李成鑫把目光从端砚上收回来,微笑着问道。
“已经平稳了!上次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村民们都很满意,该补偿的补偿,该惩罚的惩罚,该法办的法办,一切都很顺利!”林宇说道,“马口高岭土矿山,我想面向社会公开招标,这样的话,才能把好的矿业公司吸引过来,真正科学合理采矿,这对于周边的村民和信江市的经济,都是绝对的利好消息!”
“好,这个思路好!就应该这样做!绝对不能再出现矿霸这样的恶**件!到头来收拾残局的,又是政府!我们吃一堑就应该长一智!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否则就是绝对的愚蠢!一定要做到公开,公正,确保透明!矿山只有科学开采,才能造福周边百姓,才能发挥矿山的价值!”李成鑫说,“信江市要借这个契机,做出一个榜样来!”
“是的,我已经部署下去了,下个星期就面向社会发布招标信息!”林宇说道。
“余河经历了这件事情,又是一个不小的震动,杜秀青那边现在怎么样?”李成鑫问道。
“事情处理得比较顺利,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林宇笑着说,“杜秀青还是有经验的干部,所以余河的总体局势是好的!”
“呵呵,这就好!稳定才能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你在信江市这么多年,也是干出了成绩的,这一点省委还是肯定的!”李成鑫看着林宇说。
“谢谢老板赏识,这都是林宇应该做的!”林宇很恭敬很谦虚地说道,“在其位谋其政,这是老板一贯的作风,我一直在像老板学习,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
“哈哈——”李成鑫被林宇的话给逗笑了!林宇这话说得他心里舒服极了!
“好好干,省委需要你这样实干的年轻的干部——”李成鑫最后说道。
“谢谢老板,林宇定当不懈努力!”林宇信誓旦旦地说道。
有了李成鑫这话,他就心里有底了。
明年回到省委,弄个适当的好职位,是他的最大心愿。
林宇走后,李成鑫忍不住细细端详这块端砚,真真是爱不释手!
这不仅仅是块砚台,更是一件顶级的艺术品!太美了!
晚上,他让小关把这个沉甸甸的盒子拿到了他的别墅里,他要好好欣赏这块宝贝。
而且,今晚丫头会过来,他也要让她好好欣赏欣赏,他估计,丫头对这些东西一定很陌生。
小关把梁晓素接到李成鑫的别墅里的时候,他正在坐在客厅里悠闲地泡茶。
现在小关成了梁晓素的专职接送司机了。只要是李成鑫晚上不安排什么活动,一个人留在别墅里的时候,小关就会想办法给李成鑫安排点节目,然后把梁晓素也接过来。
李成鑫心里虽然曾经想过要控制自己对丫头的思念,不要过多频繁地接触。但是,梁晓素就在省城,离他咫尺之遥,他心里实在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所以,更多的时候,是感情占据了理性。
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他感觉自己变得年轻了,浑身都充满了活力,似乎对男女之事也充满了裕望!老男人显得英姿勃发!而且事情都很顺心!这一些应该说都是丫头带给他的。
他从心底里感谢丫头,而且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丫头在身边陪伴。
丫头来了这儿,可以陪着他写写字,跳跳舞,两人还可以玩点小浪漫,丫头还会撒撒娇,生活变得很有情趣,很丰富多彩,再也不是以前的孤独单调了!
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很享受丫头带给他全新的生活和体验,他的心情也出乎意料地好!
李成鑫今天就心情大好!那块端砚啊,真真是个绝世佳品,让他爱不释手。
他也好久没有细细地来品尝一壶好茶了。
李成鑫今天特意把上好的普洱拿出来,用他的紫砂壶好好来冲泡,细斟慢品,陶醉其中。
小关进来后,本想借口就走。
李成鑫笑呵呵地说道:“来,小关,坐下来喝杯茶,这个茶马古道的普洱是多年的珍藏品,值得品尝!”
小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很久没有看到老板这么好兴致了,还亲自来泡茶,还把那个宝贝紫砂壶拿了出来。
小关记得,这把紫砂壶老板是视若珍宝的,一般情况下,他都把它放在柜子里,没有摆放在茶几上。他记得老板说过,怕服务员来给他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给打碎了,这可是江苏宜兴顶级大师顾锦洲的纯手工紫砂壶。
小关本想说让他来冲,但是看到老板这么好兴致,他也就头一回享受这样的待遇,让老板冲茶给他喝,当然,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沾了梁晓素的光,否则品尝不到这么好的茶,更没有这么高级的待遇,让一位省级干部亲自泡茶给他这个小秘书喝,那可是实不敢当啊!
只见李成鑫很专业地摆弄着差距,然后放入普洱,再把滚烫的水淋杯,然后高高地往紫砂壶中冲进开水。
第一泡茶烫杯之后,李成鑫再次把滚烫的开水倒入壶中,然后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地把茶水均匀地倒进了三个洁白的小茶杯中。
杯中的茶水呈褐红色,色泽鲜亮,而且茶香四溢,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茶。
“来,喝茶!”李成鑫亲自用小镊子把小杯茶送到梁晓素的跟前,然后又送到小关的跟前。
小关有些受寵若惊,立马站起身,双手接过小茶杯,说:“谢谢,谢谢老板!”然后轻轻喝了一口,接着说:“好茶!梁书纪,今天我们的待遇可真是无与伦比,老板好兴致亲自泡茶喝,光这一点啊,我们就能骄傲一辈子了!呵呵!”
梁晓素倒是没觉得什么,她不懂泡茶的功夫,也从来没有这么喝过茶,这样的茶具这样的冲泡方式,只在电视里见过,貌似有专门的茶道,但是,她是真心不懂这些的!
李成鑫很高兴地笑了,说:“今天就让你们享受一下中央首长的待遇,哈哈,怎么样?好喝吗?”
“嗯——好喝!”梁晓素点点头,这茶还真是甘醇,入口后在喉咙里有丝丝的回甘,真心不错。
“呵呵,好喝就好,来,再喝一杯!”李成鑫高兴地说道。
小关喝了两杯,站起身,说:“老板,今晚我有几个同学聚会,让我过去一下,我就先告辞了!”
“呵呵,好——”李成鑫笑着说。
“梁书纪,这是隔壁楼的房卡——”临走的时候,小关还不忘把那张房卡放到茶几上。
“谢谢!”梁晓素说道。
她不得不承认,小关做事真是让人无可挑剔!他这个秘书当得,李成鑫是十二分的满意啊!
小关走后,李成鑫再泡了两杯茶,然后就带着丫头来到了那块端眼前面,说:“丫头,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李王,这不就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吗?”梁晓素傻傻地问道,“不过,这雕刻很美啊,这么大的砚台啊,没见过!”
“呵呵,是石头!当然是石头!”李成鑫笑着说,“可是石头和石头的差别那可是大了去啊!比如,有的石头是上等的好玉,一点点就价值连城,又比如寿山石当中的田黄,那可是贵比黄金!可是有的石头却是毫无价值可言,就算是用汽车拉来,也不值几个子儿!这端砚,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丫头!”
梁晓素看着李成鑫这欢喜的表情,知道这一定是李王的心爱之物!很少看见他对一件东西如此上心啊!
原来李王是喜欢这类东西啊!她这才算是明白了,她的李王喜欢的是这样的艺术珍品!
呵呵,她还在想着,他生日的时候送什么东西给他呢?貌似只有此类东西才能让他喜欢!
可是,这样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她哪有那么大的实力去购买啊!
这又让她有些为难了!
这样的砚台她买不起,似乎也很难买到!那么,她该送个什么东西好呢?她开始在心里好好思量了!
李成鑫根本不知道小丫头还会有这等心思,打算送给他一个让他欢喜的生日礼物!
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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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他是多么风光的男人,只要他愿意,他的身边从来不会缺少陪伴他的人。今夜,本该是他最值得庆贺最值得高兴的晚上,可是,他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忧伤,莫名的孤独,不可知的孤独——
这似乎与他现在的身份不相符。但是,他却实实在在是感觉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孤独——
月亮终于慢慢从黑云中穿行了出来,又给这片大地洒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远处的山峦似乎都清晰可见,近处的树影更是影影绰绰,妖娆多姿。
李成鑫很想出去走走,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但是,他没有迈出这个屋子,今晚,他不应该孤独漫步,而应该接受众星拱月般的祝贺。如果被人看见,新晋的省长在第一个晚上就如此的孤独伶仃,那一定会让很多人产生太多太多不必要的联想。
身在官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心不由己。这样的一种束缚,又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李成鑫再次坐回到摇椅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
夜深了,他却丝毫不想入眠,这样特殊的夜,他却拥有这样特殊的心境,实在是有些不和时宜——
看了看桌上摊开的宣纸,李成鑫走过去,提起毛笔,蘸满墨汁,沉思了一会儿,他写下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心清如雪
他现在需要做到抛弃一切杂念,好好思考自己上位之后的思路。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想急于去烧三把火,但是一定要稳稳地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好,真正为江南省人民干点实事和好事儿。
所以,现在不是纠结于儿女情长的时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他相信,时间会帮他作出正确的选择。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几个字,李成鑫心里终于释然了许多,他放下毛笔,走进浴室,准备沐浴,然后睡觉,明天,一切就都是崭新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李成鑫照例准时醒来,六点半,他就被窗外的鸟儿啼鸣给唤醒了。
初春的朝阳露出鲜红的脸蛋儿,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李成鑫起榻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喝了一大杯的温水,然后换上运动服,来到外面,开始早锻炼。
小关昨晚在外面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庆祝了一下,虽然回去得晚了点,但是,早上他照例准时出现在李成鑫的房门前,而且和往常一样,换上了运动服,准备和老板一起晨练。这是他每天的第一项工作。
小关看到老板出来,精神很好。看来老板昨晚睡得很香甜。
只是,小关实在是不明白,老板怎么在这么高兴的日子里选择了一个人默默在房间度过,丝毫不理会那么多人对他的邀请和祝贺,楞是没有参加任何的邀约。
这一点,小关不得不佩服老板的定力,在江南省的常委里面,能有老板这份气定神闲的人,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李成鑫站在门口伸展了手臂,扭动了一下腰肢,然后做了几个手臂和脚部的拉伸运动,预热了一下面体,然后走到小路上,开始慢跑起来了。
小关跟在他后面,老板小跑,他也小跑,步伐始终和他保持基本一致,但是,他一定是在离他几步远的后面,既能跟着他,又不太靠近他,给老板既独力又安全的感觉。
只是,小关跟着跟着,就觉得不对劲儿。
往常老板跑着跑着就会到荷花池那边去,然后停下来,打打太极。可是,今天老板却一直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跑去,似乎要跑出银都宾馆的大院子了。
小关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这跑出去了,老板的安全可就没法保障啊!
可是,他又不敢上前制止老板。
他只好加快几步,尽量离老板近一点。
李成鑫感觉到了小关紧张地跟了上来,心里笑了笑,这小子一定是紧张得不行了!
李成鑫故意放缓了速度,等小关几乎和他跑并排了,他侧过头说道:“今天换个地方,我们到外面去跑一小段,感受一下不同的环境。”
小关这下真是心都突突跳了!这怎么了得啊!这一出银都宾馆的大门就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情况随时都有突变的,凭他小关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保护得了老板?
这么想着,小关浑身就更是好一阵紧张,全身开始冒汗,连膀胱都感觉到有点收缩,好一阵尿级的感觉!
靠!老板上任第一天,就要玩这么刺激的游戏吗?他真心是被吓坏了!
可是,李成鑫的脚步已经加快了,很快就跑到了银都宾馆的门口了!
大门口有站岗的士兵,看到穿着运动服往外跑的居然是新任的李省长,表情也很是惊讶,然后很端正地敬了一个礼,并且铿锵有力地喊道:首长好!
李成鑫没有回应,只顾着往前跑。小关早就有点汗流浃背了,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他只有紧紧地跟在老板的身后,然后警惕地看着周围,一旦发现任何异常,他就得及时敏锐地出手。好在他练过散打,平时也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对付一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成鑫跑出了银都宾馆的大门后,往右边顺着人行道往前慢跑起来。
这个时间的大马上路,人车稀少。城市似乎才刚刚醒来,偶也有洒水车唱着歌儿开过来,为大马路清洁洗澡。所以,空气中就有点湿润的夹着尘土的味道。
好在人少,现在锻炼的人也不多了,在大街上跑步的人都很少了。而且这段是主干道,附近都是办公区,不是住宅区,所以出来跑步的人就更少了。
除了偶尔几个匆匆而过的车辆和行人,就是早起扫大街的城市美容师们。
这个称谓对于这样一群来说,显得非常的有品位,其实,这些人可以说是生活在这个城市最辛苦最卑微最底层的人。
李成鑫慢慢跑着,一路上,他看到好几位年纪很大的清洁工,按他判断,这些人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纪,怎么还在干着这么辛苦的体力活儿?
跑了一段路,李成鑫停了下来。正好那儿有位清洁工大爷正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
老大爷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体恤衫,外面罩着有环卫标志的工作服,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脖子上搭着一条半旧的白毛巾。尤为突出的是他的那双手,十个手指头都缠满了胶布,褐色的指甲上伤痕累累,几乎每个手指都有裂口,缠在上面的胶布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白色,和他手上的皮肤一样,变成了褐色。
老大爷可能是扫累了,随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他摘下了帽子,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喘了口气,顺手拿起地上的那瓶啤酒,喝了起来。
喝完一口啤酒,大爷一脸的满足,看着远处裂开嘴笑了笑,然后砸吧砸吧嘴巴,又喝了一口——
李成鑫仔细地看着这位大爷的表情和动作,心里产生了一系列的疑问——
他缓缓蹲下面子,和大爷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大爷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一个人,不禁转过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看了看身边坐下来的这人,大爷看李成鑫这打扮,知道是一个公家人出来锻炼身体了,他绝对想不到坐在他身边的会是新晋的江南省省长!
“大爷,今天什么日子?”李成鑫笑着问道。
“呵呵——好日子——”大爷笑着说,依旧看着前方。
“哦,什么好日子?”李成鑫更感兴趣了,一位扫大街的老大爷,一大早乐呵呵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喝啤酒,有这份心情还真是很难得。
“呵呵,说来不怕你笑话,今天是我的生日——”大爷笑呵呵地说道,“我们不能和城里人一样吃蛋糕进馆子去庆祝,所以我就给自己买了瓶酒,算是犒劳自己一下!”
李成鑫顷刻间就被震撼了!大爷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瓶啤酒庆祝自己的生日,而且是坐在马路牙子上!老百姓的这份勤劳和朴实,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大爷,我今天很荣幸,能分享您生日的快乐,我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李成鑫很感动地说道。
“呵呵,谢谢!难得还有人关注我这个扫大街的老头子,我在这条路上扫了七年了,你是第一个坐下来和我说话的路人——”大爷感慨地说道,“干我们这行的,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刮风下雨,都一样要来出勤,除非你病得动不了了,否则,每天都要按时上班,不然这一顿路就没有人清扫了!”
“大爷,您每天几点开始扫地?一天要扫多久?”李成鑫关心地问道。
“我每天四点起榻,赶到这儿不到五点,就开始扫地,扫一天,从早上五点到下午五点,这段路我承包了,属于责任包干,所以,有任何垃圾,我都得及时清扫,不然被查到了就得罚款——”大爷说道。
城市的清洁就是许许多多像大爷这样的“城市美容师”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在维持的。只是每天每个匆匆而过的人,都几乎感觉不到这些人的存在,似乎我们身处的这个环境,它本来就是应该这么干净,这么清洁的!
让丫头为他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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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丫头为他生个孩子
“大爷,您这样上班一个月,工资多少?”李成鑫问道。
“一千二——”
“有医保和社保吗?”
“没有,我是临时工,除了这一千二之外,什么都没有,房子是我自己租的,在城外的民房里——”
“您今年贵庚?”
“五十九。”
五十九!这个年纪最多也就是李成鑫大哥的辈分!可是,眼前这位大爷和李成鑫却像是相隔了二十年的岁月,足以做李成鑫的父辈了!这是岁月的艰辛给这位大哥留下的痕迹,是艰苦的岁月对一个人容颜和身体的摧毁!
看着大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还有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李成鑫感到一种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这些老百姓了!他们干着最辛苦最繁重的活儿,却只能拿到最低廉的工资,一年四季风雨无阻,风雪无阻,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却无法享受到应得的社会保障!
这个城市还有多少像大爷这样辛苦劳累的人?靠着自己的双手,为这个城市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却被这个城市的管理者抛弃在大门外!城市的干净有他们的功劳,他们却丝毫享受不到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这个每天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城市,这个正在日新月异变化发展着的城市,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冰冷的,是毫无温度的!他们的冷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坐在马路牙子上喝酒的清洁工是否幸福,是否快乐!
李成鑫觉得自己的良心被深深震撼了!同时也被深深谴责了!
城市的发展离不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子民,是他们的辛勤努力,让这个城市变得更美好!那么,这个白天光鲜亮丽,夜晚灯红酒绿的城市,在他们心中,也应该是有温度,有热度的!而不应该把这些人挡在城市的门外,让他们成为城市的边缘人群,永远无法感知到这个城市的进步发展带来的好处!
作为一个省长应该做很多很多事儿,很多很多大事儿,但是,省长做一切事情的依托,都是为了这个省的老百姓能够生活得更好,能够让每一位老百姓享受到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实惠,让他们真心感觉到自己的努力和国家社会的进步是息息相关的,这才是一个省长所工作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想到这里,李成鑫心情很是复杂,他李站起来,向小关招了招手。
小关会意,立马走了过去。
李成鑫指了指附近的那个便利店,轻声说道:“你去买些食品和几瓶啤酒——”
小关即刻小跑到不远处的便利店,迅速地挑选了几样吃的,然后拿了两瓶啤酒,很快就跑出来了。他离开老板半刻,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
刚才老板和这位大爷交谈的时候,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也会多看几眼,但他们似乎都没有过多在意,没有把这位穿着运动服的李成鑫,和昨天电视里西装革履的李省长对等起来。
小关轻轻把东西放在大爷的身边。
李成鑫握着大爷的手,再次说道:“大爷,祝您生日快乐!这点吃的,就算我为您庆祝生日,再次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大爷很是吃惊地看着他身边的这些东西,即刻不安起来:“不,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李成鑫听得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大爷,您今天生日,就像您说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就应该庆贺一下,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您收下吧!”
“这——我,我给钱你——”大爷执意要给李成鑫钱,他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愣是要放在李成鑫的手上。
李成鑫的眼眶湿润了!他把钱重新放回大爷的手中,再次紧紧地握住了大爷的手!
大爷那布满老茧、贴着胶布的手,在李成鑫那宽大的绵软的厚实的手掌心里,几乎就像是一块烙铁那般坚硬!握着大爷的手,李成鑫的心再次激起了波澜!老百姓真的是太勤劳太淳朴太善良了!只要能用自己的双手谋生,就是再苦再累,也不会麻烦政府!只是,政府给予老百姓的福利,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如果这块土地上的子民,无法从快速发展的经济中受益,那么发展经济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再多的高楼大厦,也代替不了民众的幸福!如果这块土地上的子民,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却不能致富,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么政府所做的一些事情就背离了最初的原则!
人,终其一生奋斗的目标,就是为了获得幸福!
幸福的定义有很多很多,幸福的感悟也有很多很多。
穷人和富人的幸福,也是大不相同的。
但是,老百姓最起码的幸福应该是:老有所养,老有所依,病有所医!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勤劳能致富,上升有空间,人生有希望!
这些看似很简单很应该的事情,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似乎离老百姓越来越远!
告别了这位清洁工大爷,李成鑫没有继续往前跑了,他心情沉重地往回走,这一路,他没有再跑起来,而是一路沉思着,快步地走回了住处。
回到房间里,李成鑫进入浴室冲凉。
当温热的水淋遍全身的时候,他的大脑里清晰可见的,却是那位朴实勤劳的清洁工大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和那双布满老茧贴着胶布的手,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印在了他的大脑深处——
李成鑫知道,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应该从哪儿开始了!
只是,李成鑫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个因清洁工大爷而起的初衷,会在江南省掀起那么大的一场风浪——
时间过得非常快,李成鑫当选省长后的第二天,又是一个周末来临。
梁晓素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她是那么急切地想要和李王一起庆祝,庆祝李王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升迁。
周五的下午,梁晓素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这样的话,她就能坐到五点十分从信江市发往省城的动车了,能在六点十分到达省城。
因为,今晚李王和她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
李成鑫也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当选的那天,他推辞了阮裴云的邀约,没有和任何人一起庆祝,但是,这个周末,他不能再推辞了。别人的邀约他可以不去,但是,阮裴云是他最信任的同学,他一定要去的。
李成鑫本想把丫头带在身边,和公开和阮裴云他们见个面,然后大家一起庆祝。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这样做。似乎还不到时候吧,刚刚上任,也是敏感时期,还是要十分的小心为好。
只是,这样有点委屈了他丫头。
李成鑫一直都想在小范围公开丫头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个小范围就是指让李成儒,阮裴云,阮裴建这几位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他和丫头的关系,知道他把丫头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可是,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敢这么做。
虽然这几个人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负面的东西,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但是,他自己却是无法跨出这一步。
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他和丫头之间的关系,一个就是他的秘书小关,另一个是余河县委书纪杜秀青。
这两个人,一个是把梁晓素这个丫头送到他怀里的人,另一个是始终替他打着掩护的人。
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一步呢?李成鑫在心里问自己,却似乎没有一个时间点。
李成鑫曾经听说过,也有的官员公开开着自己的晴人出席各种不同的场合,虽然没有直接挑破身份,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领导经常带着的这个女人是他身边的女人。
甚至有的已经生养了孩子,只是不敢公开让孩子叫爸爸,有的就改称呼,叫舅舅或者是叔叔的,但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孩子就是那个官员的。
因为基因这个东西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事情,谁生的孩子,总是会那么的像谁。根本都不用介绍,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李成鑫也曾经这样想过,让丫头为他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他就是想要一个儿子,不是说他重男轻女,而是一女一儿,儿女双全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美好。
他也想过,只要丫头再怀孕,他铁定创造条件让丫头把孩子生下来。
只是,这么久了,丫头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
他是多么希望还能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啊。好多次,他都故意不采取措施,不避孕,可是,依然没有中彩,他不知道是不是丫头暗中做了防护措施?还是事后采取了补救措施?总之他一直希望发生的意外,后来一直没有再发生过。
今晚丫头过来,他是不是要再次人为地制造一个意外呢?呵呵,李成鑫的内心涌起了一点小小的激动——
下班后,李成鑫让小关去车站把丫头接到医院去,让丫头先到医院去陪陪父母,一个周没有见到爸爸了,丫头一定也希望第一时间去看望她的爸爸。
听丫头说,她爸爸的病情已经好多了,李成鑫也就觉得很欣慰了。
华丽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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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大戏
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到医院去看望她的爸爸一下的,他心里是这样的想的,感情上也应该这么做。毕竟他爱他们的女儿,而且,他已经完全地拥有了他们的女儿。就算不能以女婿的身份去看,就以一个朋友或者是一位上级的身份去看看,也能了却他的一点心愿。
可是,他却不能去。绝对不能去的。
他要是去了医院看望梁晓素的爸爸,那一定会成为轰动全城的新闻,他就把自己和梁晓素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李成鑫对梁晓素的爸爸,无法进行任何形式的问候,只能在背后默默地为他的治疗提供条件,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梁晓素的爸爸做的事情。
就为这个,他心里也一直觉得亏欠丫头的。
丫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无法出面坚定地和她站在一起面对这个事情。
现在,她爸爸能好起来,他心里总算是感动欣慰一些,只要事情好起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丫头心里的负担也就轻了。
他希望他的丫头快乐,更希望他的丫头幸福。
梁晓素接到李王的信息后,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本来说好一起吃饭,这下子突然间又改了,让她先去医院,和父母一起吃饭,然后让小关接她到酒店。
小关按时把梁晓素接到了医院里,然后直接到了阳光大酒店。
因为老板交代了小关,今晚他也要去一起参加聚会。
小关心里自然是受寵若惊的,这说明老板已经把他完全地当成了心腹,最私人最隐秘的聚会,都让他去参加。
李成鑫下班后就让司机小陈把他送到了阳光大酒店。
阮裴云本来说要安排在西岭山庄庆祝,但是,李成鑫坚持要放在阳光大酒店。因为庆祝结束后,他要把梁晓素接到这里来,如果去了西岭山庄的话,等他们聚会结束后,丫头再要过去,就很晚了。而且丫头要是去了西岭山庄,阮裴云兄弟是一定会知道的。
李成鑫既然没有带丫头公开参加这次聚会,他就不想丫头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阳光大酒店三楼的玉兰厅,是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包间。
阮裴建提前把这个包间留了下来。
人虽然不多,但是,场地却要最大最好的。
阮裴建相信,这样的配置,在江南省五星级的酒店里,也是最高档的了。
李成鑫走进包间的时候,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当然,还差小关没有到。
阮裴云,阮裴建,李成儒,李成鑫,最后就是小关。
很小范围的一个聚会,一个简单的庆祝,李成鑫是这样想的。
他不想张扬,但是,又不能扫阮裴建兄弟的兴。
于是,就答应简单地来聚一聚。
只是,看到阮裴建安排了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包间,李成鑫心里就知道今晚这排场又是大了去了。
小关是紧跟在李成鑫的身后到来的。
不过,他是最晚达到的,这不符合常规,显得他这个秘书很不懂礼貌似的。
当然,李成鑫知道小关为什么迟到的原因,所以非但不会责怪他,反而看到他是微笑颔首的。
这让其他人看了都有点莫名其妙了!
这小关的架子可真是够大的,迟到了老板不仅没有呵斥他,反而对他很和蔼地笑了笑!真心是看不懂!
人都到齐了,阮裴建安排上菜上酒。
今晚喝的是阮裴建自家窖藏的顶级洋酒:路易十三。
阮裴建把那瓶酒拿出来,即刻就惊艳四座!
这酒,光是酒瓶就已经是一件顶级的艺术品!水晶玻璃制成的心形酒瓶,晶莹剔透,酒瓶上精致的雕花和酒瓶盖子上那别致的造型完美地融为了一体,就这酒瓶,都让人爱不释手了!
再配上里面本身就桶贮了五十年以上的法国红葡萄酒,色泽晶莹透亮,橙红的比最透亮的玛瑙还要润泽的感觉,真是光看着就让人无限地享受和喜爱。
路易十三其实就是大香槟干邑,是法国夏朗德省科涅克地区有270多年历史的雷米?马丁公司所生产,因其商标上有一匹人头马而得名。纯以干邑区中心地带“大香槟区”的“生命之水”调制而成,陈酿时间以几十年计算。各调酒大师毕生精力之作,堪称最上乘的干邑。同时,美酒美瓶,相得易彰。人头马路易十三,不但是美酒鉴赏家梦寐以求的绝顶佳品,其由法国巴卡拉玻璃厂手工打造的水晶玻璃瓶,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
广告上描述说:“饮用人头马路易十三,就像经历一段奇幻美妙的感官之旅。最初可感觉到波特酒、核桃、水仙、茉莉、百香果、荔枝等果香,旋即流露香草与雪茄的香味;待酒精逐步挥发,鸢尾花、紫罗兰、玫瑰、树脂的清香更令人回味。一般白兰地的余味只能持续十五至二十分钟,这款香味与口感极为细致的名酒,余味萦绕长达一小时以上。”
法国葡萄酒的等级是根据产区划分的,白兰地等级则是根据桶贮时间划分的。人头马的生产标准高于干邑产区生产法令规定的标准,陈化期7年以下的是vs,达到7年的是vsop,超过12年的是club【即“人头马俱乐部”,达到15年的是napoleon【即“拿破仑”级,超过20年的是xo,超过30年的是l’aged’or【即“金色年代”,达到50年以上的就是路易十三了。
根据中国市场目前的零售价,一瓶700毫升的新版路易十三标价118万元,1500毫升规格的则要268万元。法国巴卡拉玻璃厂手工打造的水晶玻璃瓶,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据报道说:“假如包装盒完好,一个人头马路易十三的空酒瓶最高能卖2000元。”
这酒,李成鑫听说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喝过。
一两万多一瓶的酒,他觉得这是在暴殄天物!曾经有人送过这样的酒给他,他坚决给退回去了。他对酒没有浓厚的兴趣,对这么高端的洋酒,更是没有去深入了解过。
但是,他知道这瓶酒的昂贵。昂贵到了一个清洁工辛辛苦苦工作一年,不辞劳作干满三百六十五天,甚至都买不到这一瓶酒!但是,权贵们喝这一瓶酒,却只要几分钟,最多几十分钟可以完全消灭干净。
想起自己在马路上早锻炼碰到的那位清洁工大爷所说的那番话,想到大爷那饱经沧桑的脸,和布满老茧的手,李成鑫的心头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酸楚!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扫地大爷坐在马路牙子上喝几块钱一瓶的啤酒,他们这些人,却坐在这么高档豪华的酒店里,喝着几万块钱一瓶的洋酒,这差距,是怎么形成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成鑫不知不觉想到了杜甫的这句诗。
这样高兴的场合,实在是不该有这么不和时宜的想法,但是,李成鑫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李省长,这酒是我哥哥十年前从美国带回来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就想着哪一天,有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庆贺,我才舍得拿出来,和亲朋好友一起共享,这才是发挥了这瓶酒最大价值!”阮裴建说道,“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李成鑫笑了笑,这阮氏兄弟,还真是会办事儿,做什么都能让你感到很舒心,很贴心,很暖心。虽然他不太赞成这么奢侈,但是,阮氏兄弟的这番用心,他却是不好强行阻止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让阮氏兄弟好好把今晚这台华丽的大戏唱完。
阮裴建自己动手,小心地把酒打开,然后倒了一半到装酒的大杯子里,再缓缓倒入水晶高脚杯中。
橙红的干邑大香槟,一开瓶,满屋就溢满了浓郁的酒香,果真是沁人心脾。
这酒,还没喝,就已经让人感到醉了!
阮裴建亲自服务,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斟满了酒。
小关历来是做服务工作的,他本想从阮裴建手上接过这个活儿,但是,今天是阮氏兄弟安排的局,似乎不应该他那么主动吧?于是,他等阮裴建倒好了酒,他才站起来,把酒端到每个人的跟前。
这时,阮裴云很高兴地站起来,举起杯子,说道:“老同学,我知道你一贯是节约型的人,不过,今天我们奢侈一把,喝一回洋鬼子的顶级好酒,为老同学顺利晋升祝贺!这是你的大喜事儿,更是江南省老百姓的大喜事儿,我们都相信,你主政江南省政府,将是江南省人民的福气!因为你一直是一位爱民惜民的好领导,你天生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这杯酒,我提议,我们一起喝了,为李省长的上任,为江南省的老百姓,干杯!”
“干杯!祝贺大哥每老板成功晋升!”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李成儒也是格外地高兴。大哥当上了省长,他做为省长的弟弟,那不要太牛叉哦!
这第一杯酒大家都一干而尽。
喝进嘴里更是感觉这酒回味无穷啊!果真是好酒!
小关反应很快,大家喝完了酒,他即刻起身为大家添酒。
等小关把所有人的酒杯满上了之后,阮裴建适时地举起杯子,他要单独敬李成鑫——
发自心灵的牵挂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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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心灵的牵挂和喜爱
“大哥,这杯酒我敬您,衷心地为大哥感到骄傲和自豪,大哥当选,可以说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我们都相信,江南省在大哥的带领下,一定会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呵呵——”李成鑫高兴地笑了起来,这话说得,真心是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没有谁不喜欢听溢美之词!李成鑫也不例外,阮裴建的话,就说得他心里格外的高兴!
“大家共同努力,明天一定会更美好!”李成鑫和阮裴建碰了碰杯子,再次一饮而尽。
李成儒最不会说话,而且李成鑫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的场合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其他人一样,也恭恭敬敬地敬大哥一杯酒?
想了想,还是要敬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亲人之间,也要有礼貌!
李成儒鼓足勇气,举起杯子,对李成鑫敬酒:“大哥,小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请大哥原谅!小弟也真心为大哥骄傲,大哥请放心,我今后一定会认真做事儿,踏实做人,不再给大哥添麻烦!”
“呵呵,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一切往前看,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李成鑫拍了拍李成儒的肩膀,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弟弟就是犯了再大的错误,也是他弟弟,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
李成儒听得哥哥这么说,心情颇为激动!一口就把酒给喝了。
最后是小关敬酒。
小关很恭敬地端着酒杯,看着李成鑫,说道:“老板,能跟在您的身边干,我感觉到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情!老板,您工作上是我的领导,生活中是我的老师,感情上是我亲人,老板的晋升,是最令我高兴激动骄傲的事情!真心祝福老板!”
“小关,好好干,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李成鑫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小关知道李成鑫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十分信任的。包括老板和梁晓素的事情,他估计,这里在座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老板和梁晓素的事情了,就算是知道,也只是猜测,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而他却是一直在为老板做着这件事儿的。这是什么?这就是心腹!
仅凭这一点,小关就对李成鑫要十二分的死心塌地!老板的事情,比他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任何时候,老板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不仅仅因为老板能决定他的去留升迁,更是因为老板对他的这份信任和器重,他就没有理由不为老板死心塌地!
大家都敬了李成鑫了。
李成鑫最后举杯,敬今晚所有参加聚会的人。
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今天,感谢裴云,裴建为我设宴庆祝!说实话,当上这个省长,我是喜忧参半。如果说我不高兴,那一定是矫情,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到了这个位置,谁不想当省长?现在,我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迈上了这个台阶,我高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当省长不是一个荣誉,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我迈上了这个台阶,对江南省的人民就有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如果我在位期间,不能为江南省的人民谋福祉,不能让他们生活得更幸福,那我这个省长就不合格,不称职,当你离开的时候,老百姓就会在背后骂你,甚至是当着你的面骂你,都有可能!我不期望得到百姓的赞扬,但是,我不能做一个让老百姓指着鼻梁骂的省长,所以,我深感我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力很大,我要面对的挑战很多,所以,我说了,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努力,才能让我们的明天更美好——”
李成鑫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得很动情。
阮裴云听得心里都很感动,他知道李成鑫说的是实话。他是一个务实的人,更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做一个庸庸碌碌的人,不允许自己做一个没有作为的官员。所以,坐上省长的宝座,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老同学,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枝持你的工作!”阮裴云笑着说。
“好,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你们大家的枝持,我李成鑫就不是单肩作战,我就是一个群体在共同作战,我知道,还有许许多多和你们一样的人,在默默地枝持我,所以我相信自己,我有信心干好!”李成鑫笑着说。
阮裴云打心眼里笑了。这李成鑫啊,有时候也是很较真的一个人。
庆祝会,弄得跟个宣誓就职一样,真心是第一次见过这么认真的省长。
当然,阮裴云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李成鑫有过和清洁工大爷的那个悲情邂逅。
酒宴结束后,阮裴云原本还安排了娱乐休闲的项目,想让李成鑫去桑拿放松一下。但是,李成鑫坚持不去,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到了房间里。
这只有小关知道,老板是要去等梁晓素。
而小关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到医院里去把梁晓素接过来。
小关开着车,一路疾驶,以最快的速度,把梁晓素从医院接到了阳光大酒店。
一路上,梁晓素就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她想着自己该送个什么礼物给李王表示祝贺呢?
车子路过中山路名牌店的时候,梁晓素很想让小关停下来,她想给李王买条名牌的领带,或者是皮带,这两样东西,是她最想送给李王的!
因为女人送男人领带和皮带,都是有象征意义的,那就是希望能把男人牢牢绑住!不过,梁晓素很快又想到汪雁上次问她的话:“你能绑住爱你的男人吗?”
绑不住的!是的,要想靠任何的形式来绑住男人的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是愚蠢的做法!
梁晓素相信,李王对她是真心的,他的爱是不需要任何形式来捆绑的,是一种发自心灵的牵挂和喜爱。
那么,她送给他这样的东西会不会弄巧成拙呢?
还是罢了吧!
车子一晃就从中山路开过去了。
梁晓素也曾经想过,给李王买一块手表吧,名牌手表,几十万一块的。
可是,这么奢侈的东西,梁晓素要是真舍得买了,估计李王也会批评她的。他从来不带这样的名牌手表,他的手表都是很普通的国产机械表。
梁晓素记得李成鑫曾经说过:“没有内涵的男人,才需要拿那些浮华的东西来装饰自己。我不需要,我的手表就是一个时间工具。”
当然,李成鑫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过“表叔”、“表哥”这样因为“表”而被人人肉出来的官员,很多官员都是手带名牌手表,身穿名牌服装,以为这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李成鑫倒是没有想过说要表现得自己多么清廉,只是,他一贯不喜欢这样的大牌装逼劲儿。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没错。但是,并不是说官员一定要穿着最高档的名牌出现在老百姓的面前。试问,就你拿的那点俸禄,不吃不喝,一年能买几身这样的国际名牌?这样的官员,老百姓一看,就会反感的。这些钱,不是贪污受贿来的吗?
李成鑫的穿衣哲学就是大方得体,气质吻合。这就可以了。在牌子方面,他只选那些他能接受的国内生产的一些中高档服装品牌,从来不穿什么国际名牌。说实话,按他的实际工资收入,真心只能穿这样的衣服。
所以,梁晓素还是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车子很快就到了阳光大酒店。梁晓素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买!
在小关去停车的时候,梁晓素一个人走到酒店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支鲜红的玫瑰。
就拿这朵花送给她最亲爱的李王吧!一朵玫瑰,代表爱你一生一世!
小关停好车过来陪着梁晓素一起上楼。看到梁晓素手里拿着的那支玫瑰花,他不经意露出了笑容。
女人都喜欢玩点小浪漫。不过,梁晓素送花给老板,这还真是出乎小关的意料。
一般来说,都是男人送花给女人,男人为女人制造浪漫。没想到这位梁书纪,还能反弹琵琶,为老板买了一支玫瑰花!真心少有,呵呵!
小关把梁晓素送到门口,轻轻敲了敲老板的门,得到应允后,他拿出房卡,打开了门,请梁晓素进去之后,就关上门离开了。到此,他今天晚上的任务就完成了,明天早上再过来负责把梁晓素送回去就行了!
梁晓素走进门后,心跳居然有点加快的感觉。
她把那束玫瑰花放在了身后,然后悄然地来到了李王的身后。
李王正在书房里写字,他知道她来了,但是,他要把笔下的这个“虎”字写完,所以没来得及转过身去迎接她。
梁晓素看李王写得那么聚精会神的样子,连她进来后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高兴的!
哼!我来了,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梁晓素决定要捉弄一下李王,算是对他的小小惩罚!
她轻轻地走到书房的窗帘后面,悄然地藏了起来。
李成鑫集中注意力要把那个“虎”字写好,没有关注晓素丫头干嘛了,他想她应该是在他身后吧,每次她进来的时候,如果他在练字,她都会站在他的身后,然后从后面抱着他,脸贴着他的后背,很温暖很温情很有爱的感觉,李成鑫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是我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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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传奇
可是,今天等他写完那个“虎”字之后,他还是没有感觉到丫头从背后缠绕过来的拥抱!
他忍不住转过身,朝周围看了看,咦?怎么没有丫头的影子?刚才丫头明明是进来了啊?他听到小关喊他的声音,他应答了一声,然后听到开门声,小关还特意说了声:“老板,梁书纪到了——”
然后他还点了点头,只是因为在写字,所以他没有停下来去迎接丫头进来。
怎么这么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呢?
他觉得好生奇怪!到客厅看了看,没有!再到卧室看看,没有!淋浴间,还是没有!
诶!这傻丫头,难道一个人悄然出去了?不应该啊!
李成鑫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梁晓素的影子。
他一下子就着急了!难道刚才他是幻觉?是他听错了?小关还在路上,还没有把丫头接过来?他看了看手表,不应该啊,这都快十一点了,不可能这么晚的!
他站在那儿,掏出手机正要打给小关问个明白。
正当他在翻动号码的时候,他感觉到肩膀上突然间跃上了一个人!
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他一下子就知道,是他那个调皮的小丫头!
“傻丫头,吓了李王一跳!刚才躲哪儿去了?”李成鑫转过身,捏着她的鼻子说道。
“呵呵——”梁晓素傻笑道,“谁让你不理我的?”
“我在写字,把最后一笔写完再来看你,没想到你就不见了,害得我一阵好找啊!我打你pp——”李成鑫说着就假装生气要打梁晓素的屁股,没想到这一下子就让他发现了梁晓素藏在身后的那朵娇艳的玫瑰花!
李成鑫心里一下子就乐了!小丫头还真有情趣啊!
“李王,送给你——祝贺我的李王,丫头爱你一生一世!”梁晓素扑闪着眼睛娇羞地看着李成鑫。
哦——李成鑫的内心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丫头买的玫瑰果真是送给他的!
他不禁有点惭愧了!和丫头在一起这么久,他才送过一次花儿给她,那就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今年的晴人节,他因为很忙,没有和她一起过,甚至连这个日子都忘记了,更不要说送她玫瑰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丫头会送玫瑰花给他!因为送花一般都是男人送给女人的,女人似乎很少会送花给男人!但是,他的丫头却真心诚意地送了一朵玫瑰花给他!
虽然只是一朵花,但是,这里面代表的含义太多太多,太让李成鑫感动了!
他禁不住一把抱着梁晓素,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喃喃道:“丫头,宝贝儿,我也爱你,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梁晓素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说不出的甜蜜,感动,幸福——
只要这么抱着他,只要能这样拥有她,她都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李成鑫忍不住捧起她的脸,醉心地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被他这么一看,脸不自觉地就红了,像秋天的苹果那般甜美。
她闭着眼睛,颤抖着双唇,迎合上了他的吻——
他的吻由轻柔到猛烈,然后就像一团火似的,要把她燃烧起来了——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深吻的陶醉的感觉了,可是,这次李成鑫却并没有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而是搂着她,转到了墙边,他打开了音响,里面传来了很熟悉的旋律——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李成鑫搂着丫头纤细的腰肢,随着旋律缓缓转动,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
梁晓素抬起头,看着李王的眼睛,她不知道李王为什么今晚要放这样一首歌,这是李建的《传奇》,很宽广,也很忧郁的一首歌。梁晓素也很喜欢听,每次听都有不同的感受。
此刻,李王搂着她,和她一起曼舞,听着这首歌,就更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丫头——”李王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宝贝儿,你是我的传奇,知道吗?你是我的一个传奇——”
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丫头,以后你会明白的,你就是李王世界里的一个传奇,你的出现就是一个传奇——李王爱你,爱得无法自已,我知道这辈子,我都无法不爱你,所以,我说过,我爱你要爱到爱不动为止,丫头——”
说完,他再次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他是顷刻间就入侵到了她的灵魂里,让她瞬间就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小别胜新婚。
李王看着如面团般柔软的丫头,脸上飞起的那两朵红晕,还有她那因为被爱而迷离着的眼神,都让李成鑫男人的裕望达到了顶点。
他爱她,他要她!他想她,他渴望她——
如果说这是一种想念,那么这种想念每天都充斥着他的脑海。
就像那首歌唱的: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想你——我的丫头——”他紧紧地搂着她,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我也想你,李王,很想很想——”她痴痴地闭着眼睛,身体就像一团无骨的软面,完全粘合在李王的怀里——
李成鑫一把把她抱起,走进了淋浴间里——
有爱的日子就是让人精神百倍。
女人需要男人的滋养,男人同样需要女人的滋养。这就是阴阳平衡,爱情调和的结果。
早上,李成鑫起榻后到阳台上去打了一会儿太极拳,而梁晓素却还沉睡在暖暖的被窝里。
在阳光酒店这里,他一般不下楼去锻炼,因为这儿人太杂,不像在银都宾馆,就是省委的那些人,而且那儿的院子很大,古木参天,空气很好。这儿虽然临江,空气也不错,但是,楼下的小院子还是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和银都宾馆相提并论。
好在这儿有个大的景观阳台。站在这个面临着北江的宽阔阳台上,李成鑫气定神闲地打完了一套太极拳,然后沐浴,神清气爽的。
等他沐浴完了,梁晓素依然还沉睡着,看着她那酣睡的样子,就像是一直慵懒的小猫眯,甚是可爱!
李成鑫忍不住去抚触她的脸蛋儿,她白皙的肌肤如婴儿般娇嫩,轻触上去,非常地柔嫩细腻。他有些爱不释手,忍不住多抚摸了几次。
梁晓素在睡梦中,被脸上那阵痒给弄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呵,李王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弯弯的眼睛里,装满了柔情蜜意。
“李王——”她伸出嫩藕般的手臂,一下子就缠绕着了他的脖子。
他顺势抱起她,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小懒猫,起榻啦,太阳照屁股啦!”
“呵呵——”她听了高兴地笑了起来,“我不起,我就要这样睡着——”
她撒娇道。
“那好吧,我要出门,你就像一只考拉一样,绕着我,我就带着你出门了——”李成鑫笑着说,很疼爱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听说他要出门了,梁晓素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李王,你要去哪儿?”她看着他问道。
“今天周末,想出去转转,你想不想一起去?”李成鑫问道。
“想啊,当然想。”梁晓素做起来看着他,高兴地说道,“我们要去哪儿?”
一看到她这么急切地要一起去,李成鑫心里即刻又打鼓了!
这——真的要带着她一起出门?这个风险太大了吧?
可是,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得不算数了。
他略作沉思地想了想,说:“你说吧,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这么好啊——”梁晓素真的要狂欢了!太好了啊!
“我想去中国最美的乡村,芜源!现在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那儿可美可美了!李王,我们一起去吧,我好想好想去啊——”梁晓素很醉心地说道。
这个——
李成鑫一下子惊愕了!芜源离省城很远啊,开车都得两个小时!这丫头怎么想的,心突然间飞到了那个村落?
不过这个季节倒是那儿最美的时候。
那儿遍布整个田野的金黄的油菜花,配上那儿特有的灰瓦白墙的徽派建筑,在初春柔柔的细细的春雨中,真心是一副天然的水墨画。
说实话,李成鑫也想去。
一个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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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丽的梦
但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至少他作为省长不能如此唐突地去到那里,否则会给当地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不知道他这位新任省长想要下去干什么?
而他刚刚上任,还是不能把一些事情做得太为出格,否则容易遭致别人的非议。
就连他那天早上去外面跑了一圈,遇到那个清洁工大爷的事情,李成鑫一直都放在心底,想从这儿开始,但是,却还没有理出一个非常好的思路来。
所以,他不能这样空降般出现在下面地方上,那样,他就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丫头,那儿我们暂时不能去——”李成鑫遗憾地说道,“太远了,来回时间太长,还有,我没有跟地方上打招呼,冷不丁就去了,人家怎么想?想不让他们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我的车子只要进入他们的市界,他们不出十几分钟,就知道了——”
梁晓素听他这么一说,心头的那点喜悦一下子就没有了。
是啊,他是省长,想去哪儿都得事先规划好。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样,想走就走。
她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了。
“呵呵,傻丫头,不高兴啦?”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没有,是我太激动了,一下子就忘记了事情的规矩——”梁晓素说道,“我没有不高兴的,李王,我理解,我也是地方上的一名小官员,知道领导不打招呼就下来的压力和慌乱,那对于地方上的领导简直就是如临大敌般惊慌错乱的——”
“呵呵,看你说的,把我们这些人都当大老虎了,当敌人了?”李成鑫笑道,“我们就那么不受欢迎吗?”
“不是不是——”梁晓素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是紧张,没有准备的紧张——领导来了,下面的人当然高兴啊,但是,没有准备的话,就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心里就会很紧张的——”
“小丫头——”李成鑫摸了摸她的秀发笑道,“哪天我不打招呼,就去了你的地盘,你会不会紧张?”
“当然会啊——一样紧张的!”梁晓素笑着说道。
“哈哈,那你现在面对我紧张不?傻丫头!”李成鑫笑着说道。
“现在你是我的李王,我当然不紧张!可是,你要是去了地方上,你就是李省长,我只是一个县委副书纪,当然紧张啦——”梁晓素笑呵呵地说道。
“呵呵,那好,现在我就再让你紧张一回,怎么样?”李成鑫搂着她的腰,一下就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哦——”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嘴就被他给堵上了。
他男人的力量不知道这一刻从何而来,硬是难以控制地又和她激情了一回——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到了八点多了。
“饿了,我让他们把早餐送上来!”李成鑫说着,就拨打了电话。
没多久,丰盛的早餐就送上来了。
等梁晓素沐浴完毕,他们俩才一起坐下来,幸福而又甜蜜地吃着早餐。
“李王,我把钱给了鹏程地产的老板了,把房款结清了——”梁晓素边喝牛奶边说道。
“好!就应该这样——”李成鑫大口口地吃着,头也没抬地说道。
看着他的吃相,她就想笑。怎么总是这么狼吞虎咽呢?
“李王,你慢点吃——”梁晓素笑着说。
“呵呵,饿死鬼投胎,没办法,习惯了——”李成鑫笑着说,“怎么样,看我吃是不是特有食欲?”
“嗯——”梁晓素点头笑了笑,“就像要抢着吃一样——”
“对,你不和我抢着吃,一会儿就没有了!”李成鑫笑呵呵地说道,拿了一片面包放到梁晓素的盘子里。
“李王,我上午还是回医院陪我爸爸——”梁晓素犹豫了一下说道。
“哦——”李成鑫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即点点头,说,“好,多陪陪你爸爸,他的病能好得更快!”
其实,梁晓素何尝不想和李王一起去出行呢?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李王的身份决定了他走到哪儿都是焦点,他怎么能带着她出去?他们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昭告天下的!
刚才说要去芜源,那真心是她极其脑残的反应!
这样的事情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不可能发生的啊!
“嗯!”梁晓素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点小小的伤感的。
他们之间,仅限于这样的空间,出去后,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样的身份,很多时候,梁晓素觉得无所谓,只要有爱就足够了!可是,有时候,她又很敏感,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最酸涩的那一块。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总是在不断地说服自己,又在不断地折磨自己!
李成鑫感觉到了丫头内心的反应。
“丫头,以后李王一定陪你去,你想去哪儿,李王都陪你,好吗?”李成鑫说道。
梁晓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也只是李王的一个梦想,美好的梦想,既然没法实现,想一想,做个梦,还是可以的吧!
吃完早餐,梁晓素很不舍地离开了李王,由小关送回到了医院附近的市场。
她答应过妈妈,每周六要为他们做饭的。
现在,她得去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对了,王力说要来的,怎么今天还没有电话过来呢?
梁晓素突然间想到王力说过的话,每个周六的中午,他都要过来陪她做饭的。
想了想,梁晓素拨打了王力的电话,想问问他来了没有?
可是,电话一直响着,却没有人听。
梁晓素觉得很奇怪,还以为王力是在工作状态,无法接听她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梁晓素再次拨打了过去。
又是响了很久,就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接听了!
“王力——”梁晓素有些迫不及待地喊道,“你在哪儿?”
对方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才弱弱地问道:“请问你是机主的什么人?”
梁晓素愕然了!接听的人不是王力!
“你是谁?电话怎么在你手上呢?王力呢?”梁晓素着急地问道。
“对不起,王力……他……他受伤了,我们把他送到了医院,正在接受抢救——”对方弱弱地说道,“正想通知他的家人,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什么?”梁晓素惊愕得差点要摔倒了,“出了什么事儿啊?”
“您别着急,我是青云区的片儿警,王力为了替一个女青年追回被抢的背包,被几个歹徒给刺伤了,正在接受抢救——”警察说道。
梁晓素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王力被刺伤了!情况严重吗?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在哪个医院?”梁晓素急切地问道。
“在青云区人民医院外科——”警察回答道。
梁晓素早已忘记自己要买菜了,快步从市场里跑出去,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青云区人民医院。她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她很担心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师弟。
江南大学那块儿就属于青云区,难道王力刚出校门就遇到了抢劫的吗?
梁晓素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但是,她知道王力一定是属于见义勇为而受伤的。
王力是个善良正直的男孩,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挺身而出的,梁晓素相信,王力当时只是出于一种正议的本能,而且他是体育专业的,看上去铁骨铮铮的,身手也不错。
只是,他怎么能斗得过哪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呢?他们手上可是有刀的啊!这个傻孩子,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青云区人民医院。
梁晓素在咨询台询问了一下外科手术室在哪儿,然后就直奔四楼而去。
来到手术室门口,梁晓素看到两位警察正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看到她走过来,他们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位看着她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王力的师姐,就是刚才给王力打电话的那个——王力怎么样了?”梁晓素焦急地说道。
“哦,你好!王力的情况是这样——”另一位走过来,看着梁晓素说道,“他的腹部被刺伤了,情况有点严重,正在进行手术——”
梁晓素捂着嘴巴,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腹部被刺伤?情况有点严重?王力不会有事儿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医生怎么说?究竟有多严重?”梁晓素强忍着悲痛说道。
爸爸受伤的情形还清晰地在眼前,爸爸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梁晓素知道这种情况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王力的身上呢?这是为什么啊?
“您别着急,医生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没有伤及到要害部位,就是肠子被刺到了,人昏迷了——”另一位安慰道。
梁晓素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但是,她还是止不住泪水,肠子被刺到了,那该多痛啊!人昏迷了?那一定是流血过多吧?
“歹徒抓到了吗?”梁晓素强忍着泪水问道。
“抓到了!如果不是王力奋力和歹徒搏斗,那他们一定早就跑了!当时是四个歹徒对付王力一个,后来他们发现王力的身手很好,一个人几乎能对付他们四个,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情急之下掏出了匕首,刺向了王力的腹部,王力这才倒下去了!可是王力被刺之后,倒下去之前,依然和歹徒顽强搏斗,这才给了我们最后的时间,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王力紧紧依然紧紧地拽着其中一位歹徒的裤脚不放,直到我们赶到,他才松手,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警察很动情地说道,“现在像王力这样见义勇为的年轻人不多了!”
警察正和梁晓素交谈着,走过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长发飘飘,很高挑很美丽。
遭到了歹徒的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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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了歹徒的围攻
“警察大哥,他醒过来了吗?”女孩子弱弱地问道,眼眶也有点红红的。
“还没有,还在手术——”警察看着女子说道。
“对不起,是我害了他——”女子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害他的不是你,是那群歹徒——”警察说道,“不过,王力这个小伙子真的很不错,我们决定要为王力申报见义勇为奖!”
“谢谢警察大哥,你们一定要严惩歹徒,好好奖励这位王力哥哥——”女子激动地说道,“当时歹徒抢我的包时,我呼喊求助的时候,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只有这位王力哥哥挺身而出,一路狂追歹徒,歹徒看他追的紧,很快就把抢过去的包给扔掉了,但是王力哥哥还是追着不放,一定要把歹徒抓住——”
听到这里,梁晓素才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女子就是遭歹徒抢劫人,王力就是为了帮她把包追回来,而遭到了歹徒的围攻。
女子看了看梁晓素,以为是王力的家人,对着她弱弱地说道:“姐姐,对不起——”
梁晓素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自己的心情也很不好,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怨眼前的这位女子,只要王力遇到这件事儿了,他就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我们相信,王力会没事儿的,好人一生平安!”梁晓素说道。
“嗯——”女子点了点头,眼圈红红的。
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手术室的门却依然没有打开。
快到中午了,梁晓素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发现是妈妈的!
糟糕,她没有买菜回去做饭,而且还忘了跟妈妈说!刚才心里想着王力的安危,完全忘记了应该给妈妈打个电话。
“妈妈,我在外面,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情,没法给你和爸爸送饭了,你自己买点饭菜吃吧!”梁晓素说道。
“哦——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这边事情差不多了,我才能回去,晚上可能还是没法做饭,你自己安排!”梁晓素回答道。
“好,你要早点回来!”妈妈叮嘱道。
虽然她不知道梁晓素究竟是哪个朋友出了什么事儿,不过,听晓素的口气,就能猜到,好像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妈妈本想细问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熄灭了,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家于是一拥而上:“医生,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伤者的腹部缝合了二十多针,幸好没有伤及到内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医生说道,“病人失血过多,目前还没有醒麻醉,一会儿推回病房,你们不要过多打扰他,要让他好好休息!”
大家都点了点头。
接着便看到王力躺在手术车上被推了出来。
王力还是睡着的,脸色有点苍白。鼻子上挂着氧气,手上挂着吊针,这和昔日那么健康铁骨铮铮的王力真是判若两人。
梁晓素看着王力这样,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握了握王力的手,凉凉的。看着王力这个受伤的样子,梁晓素的心都要碎了。
“王力,王力——我是师姐——”梁晓素轻轻地喊道。
“大哥哥,大哥哥——”女子也在另一边喊道,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王力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闭着眼睛,睡着了。
“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要进来了!”医生把王力推径病房后,不让他们跟进去了。
大家看着医生把门关上,又默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王力没有苏醒,谁都不愿意离开。
两位警察公务在身,其中一位提出先回去,让另一位留下来继续等着王力醒来。
因为王力醒来了,他们得让王力恢复一些体力,然后再来做笔录。
其中一位警察走了没多久,江南省电视台的记者就来到了医院里,说是要采访见义勇为的英雄王力。
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怎么电视台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啊?
“病人还没有苏醒,不能接受采访!”梁晓素说道。
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做采访呢?梁晓素蹙着眉头,实在是不能理解。
“没关系,我们先采访被抢劫的事主,把当时现场的情况详细跟我们说说——”电视台的女记者很雷厉风行地说道,“请问你们哪位是刚才爆料的事主?”
“我——是我——”站在梁晓素身边的女子赶紧迎上去说道。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女记者连环炮似的发问。
梁晓素听得这些,赶紧溜到一边,她可不想无意中还被记者的镜头扫到。
“我,我叫宋艳艳,我是江南师大的一名大二的学生,当时是这样的——”宋艳艳很详细地开始向记者还原当时的现场。
梁晓素才知道她叫宋艳艳,而且是江南大学的大二学生。只是,她为什么要向电视台爆料呢?难道真的要把王力捧成江南省的见义勇为英雄?
王力还昏迷着,不知道会不会接受这么高调的宣传?
宋艳艳在详细地向记者还原当时的现场。后来说着说着,记者觉得在医院里采访还不够有现场感,愣是把宋艳艳拉回到了事发现场,在现场进行讲述。
梁晓素则在医院里默默地等着,陪同她的,还有一位警察,后来梁晓素问了,这位警察也姓王,叫王斌。
还真是有缘啊,就像是王力的大哥一样,王斌。梁晓素心里想。
王斌不愿意接受记者采访,他说他不会说话,让记者去采访他的那位同事,叫蔡建国。
蔡建国是他这个组的领导,其实也就是个小组长,蔡组长。反正有荣誉的事情,下属最好不要和领导争,哪怕是个芝麻大的小领导,也是领导。
呵呵——梁晓素不禁在心里笑起来,这位警察大哥肯定不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女的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说话的。
下午三点十五分的时候,王力终于醒过来了。
梁晓素站在他的跟前,看着他。
王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很微弱地说道:“师姐,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做饭了——”
听了王力这句话,梁晓素鼻翼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了!
都什么时候,还说对不起!况且,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呢?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啊?
“王力,你醒过来就好了,别说话,好好休息!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梁晓素握着王力的手说道。
王力吃力地点点头,眼神一直看着梁晓素。
“睡吧,现在你没事儿了,就要好好休息!”梁晓素说道。
“兄弟,你总算是醒了,你真是好样儿的!我代表我们那片的警察谢谢你!”王斌说道,“这几个歹徒最近一直在这块流窜,专门盯着年轻的女孩子下手,搞得这段时间人心惶惶的,我们正在等待他们再次作案的时候出击,没想到被兄弟你给碰上了,真的很感谢你!”
王力勉强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脸上的表情有点痛苦。
麻醉在慢慢消失,伤口那儿传来阵阵剧痛,王力忍不住咬住了牙关,他可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痛苦!
“很疼吗?”梁晓素关切地问道。
王力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然后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梁晓素和王斌走了出来。王力这儿离不开人,今天晚上她想留下来陪着他。那么,现在她就要回爸爸那儿一趟,这一天她都没有去看望爸爸了。
“王大哥,我家里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一趟,晚上我再过来!”梁晓素对王斌说道。
“行,你回去吧,我在这儿,晚上我可以留下来陪着他。”王斌说道。
“你们工作很忙,今晚我留在这儿陪他吧!”梁晓素说道。
“那好,辛苦你了!”王斌很感激地说道。
晚上在医院陪榻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王斌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女人会主动挑起这个担子,他也要回局里汇报工作,也就顺水推舟,只是他不知道王力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单纯是师姐,不可能对王力这么好吧?难道是恋人?好像又不像,这女的比王力要大很多啊?
看不懂,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梁晓素要先回省人民医院看望爸爸,然后再去吃点东西。这中午没吃东西,她都饿得有点手脚乏力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叫宋艳艳的女孩子和那几位电视台的人又回来了。
“王力哥哥醒了吗?”宋艳艳走过来问道,王力哥哥叫得格外的亲热。
“醒了,不过又睡着了,他还很虚弱,不能接受访问!”梁晓素说道。
“我们知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打扰病人的。就是上去看看,看看这位见义勇为的小伙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女记者笑着说。
真是没有记者钻不进的缝啊!梁晓素心里感叹道。
“你们去吧,千万不要打扰他休息,我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梁晓素说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打心眼里不太喜欢那个女记者。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还想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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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这个事情?
等梁晓素从爸爸那儿返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钟了。
她来到楼上病房了的时候,只看到宋艳艳一个人在那儿。女记者不见了,连王斌也不在了。
“姐姐,你回来了?”宋艳艳很客气地说道。
“他们走了?”梁晓素故意问道。
“嗯,电视台的就是上来看了一下,然后拍了几个镜头就走了,他们说需要王力哥哥现在昏睡着的镜头,以后可以制作专题片!”宋艳艳说道。
制作专题片?梁晓素很是吃惊。这帮人要干什么啊?果真要把王力吹捧成英雄吗?
“为什么要给电视台爆料?”梁晓素问道。
从她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如果弄大了,对王力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这可能是她的看法,她不知道王力会不会和她一样的想法。
“我就是觉得王力哥哥很勇敢,那么多人都没有做的事情,他却毫不犹豫地做了!这样的人现在太少太少了,我觉得王力哥哥的行为值得很多人反省,也值得很多人学习,所以,我就爆料了!”宋艳艳说道,“电视台的记者说,现在全社会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我们的身边最缺的也是这种精神。大家都很不关心他人的事情,总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殊不知,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谁都有可能变成那个受害者!所以,我们应该鼓励更多的人勇敢地站出来,和身边不粮的现象做斗争,这样的话,我们的社会才会更和谐,更美好!”
呵呵——看不出来,这位宋艳艳也是很有思想的人啊!从这个事情能看到这么多的问题,也确实是不一般的!
“你是学什么的?”梁晓素问道。
“我是学行政管理的!”宋艳艳说道。
梁晓素还以为她也是学新闻的呢?
“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老家是平和市的——”宋艳艳说道,“我们江南省的煤都——”
梁晓素当然知道,就是安盛煤矿所在地。那儿的主要经济收入就是依靠煤。
“好地方——江南省比较富裕的城市,黑色的煤都——”梁晓素说道。
“呵呵,这也有钱人有钱,贫穷的人贫穷——在我们那儿这种贫富差距显得更大了!煤老板和股东们都很有钱,但是老百姓却很苦,靠挖煤为生,既辛苦又危险——”宋艳艳说道。
梁晓素点点头,现在全国都是这样的现象,何止平和市?她看着宋艳艳说道:“你还没吃饭吧?你回去吧,晚上我在这儿陪着他!”
“姐姐,我也要留下来陪着他,他是为我而受伤的——我怎么能走呢?”宋艳艳说道。
“不用那么多人的,你可以回去休息!”梁晓素说道。
“不,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我要看着王力哥哥醒过来,不然我心里不安!”宋艳艳说道。
梁晓素没想到宋艳艳也会要留下来。那好吧,有个人作伴也好,不会太孤独无聊。
宋艳艳走后,梁晓素坐在王力的身边,看着他那瘦削的脸庞,闭着的眼睛,这种感觉很亲切很熟悉。
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像王成了,就像是王成的双胞胎弟弟一样。
就在梁晓素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眉头突然间皱了皱,很是难受的样子。
“王力,怎么了?好点了吗?”梁晓素紧张地问道。
王力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梁晓素,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好,好多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王力的伤感疼得简直让他难以自持,太难受了!但是,他强忍着,不在梁晓素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是男子汉,他不能让师姐看到他柔弱的一面。
“师姐——”王力叫道,“有个事情我想求你——”
“你说,什么事儿?”梁晓素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王力的脸。
“这件事儿不要告诉我的家里人,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王力吃力地说着,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好——不告诉——”梁晓素说道,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王力什么时候都只是想到别人,丝毫不会想到他自己。
“我,我的医药费,师姐,你先帮我垫着,等我,等我好了,就赚钱还给你——”王力继续说道。
梁晓素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事情?
“傻孩子,别说这些了,好好养伤,把身体养好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的——”梁晓素握着王力的手很心疼地说道。
王力虚弱地点点头,额头上的汗珠那么明显。
梁晓素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地帮王力擦了擦汗。
“疼吗?”梁晓素问道。
王力摇了摇头,表情却是很痛苦。
梁晓素知道他是在硬撑着,伤口缝了二十多针,该多疼啊!可是,这个时候梁晓素看着王力这么痛苦却无能为力。
她很想做点什么帮王力减轻点痛苦,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手术后二十四小时,病人是不能吃东西的,连水都不能喝。梁晓素只能这么坐着,看着他。她本想给王力讲点笑话故事之类的,可是,她却又恰恰不是这样的人,没有幽默细胞,真心是汗死了!
“王力,今晚我在这儿陪你,你好好睡吧,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梁晓素说道。
王力吃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梁晓素,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唉,傻孩子,别说话了,睡吧,跟师姐不用这么客气——”梁晓素说道。
王力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伤口实在是太疼了,他只有闭着眼睛,尽快让自己睡过去。
梁晓素拿着毛巾,坐在王力的身边,时不时替他擦汗。
就在她仔细小心地为王力擦汗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病房里。
“你好,王力情况怎么样?”来人小声问道。
梁晓素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来人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肖老师,您好!”梁晓素赶紧叫道。
“哦,你好,你好!是晓素啊——”肖老师很吃惊地看着梁晓素。
肖老师叫肖光辉,是王力的辅导员,也是梁晓素曾经的老师。他实在没有想到,王力受伤了,在这儿照顾王力的居然是他早几年毕业的学生梁晓素。
“王力怎么样?”肖老师问道。
“睡着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腹部缝了二十多针——”梁晓素看着王力说道。
“真是万幸——”肖老师说道,“我是刚刚看到电视新闻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电视新闻?这么快就上新闻了?梁晓素不解地看着肖老师。
“什么新闻?”梁晓素问道。
“江南省新闻联播——”肖老师说道,“我看到王力受伤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王力这傻孩子,这下子成江南省的名人了!”
“下午是有电视台的记者过来,但是,那时候王力还没有苏醒,我不赞成他们采访王力,病人才刚刚推出手术室,这个时候采访太不人性了——”梁晓素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播出来了!”
“新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就成旧文了——”肖老师说道,“电视台能关注,我觉得对王力不是个坏事儿!现在学校也已经关注王力的事情了,王力的这种行为非常值得赞赏,学校也准备好好表彰王力!他这是真正的见义勇为,值得大力宣传的,现在太需要王力这样的精神了!”
梁晓素没有吭声,她不知道王力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想,至少在她看来,她是不太赞成这种做法的。
她相信,王力救人是出于本能,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
“一会儿学校有几个学生代表要过来照顾王力,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肖老师看着梁晓素说道。
他是真心无法弄明白,这梁晓素怎么和王力认识了?而且貌似还关系不错,她居然成了第一个来照顾王力的人,这让他真心看不懂。
梁晓素不是在余河县委工作吗?而且还是不错的女县委副书纪,怎么会出现在王力身边呢?他们之间那是八百杆子都打不着的吧?
当然,现在有些关系,根本也不需要杆子打得着,只要眼睛看得着就行了!
“这——”梁晓素有些不放心,那些孩子们能照顾好他吗?
“你放心,我让三个学生做代表,两个女生,一个男生,挺会照顾人的,大家听到王力受伤的消息后,都想过来看王力,被我制止了,我让他们分批过来照顾王力——”肖老师说道。
梁晓素听肖老师这么说,点了点头。
如果王力的同学来了,她在这儿确实显得多余了,所以还是离开的为好。
没过多久,果然来了两位女生和一位男生。
那两个女孩子刚进来,看到王力的样子,就忍不住掉泪了!
看得出王力平时在班里人缘还是挺好的。
看到他们来了,梁晓素就和肖老师告辞了。
“晓素,好久不见,我们出去坐坐吧——”肖光辉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说道。
梁晓素没想到肖老师这个时候还有这份闲心,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肖光辉当年是梁晓素班里的体育课教练,还帮他们班组建了篮球队,人长得很高大英俊,当时很受女同学青睐。
出名了就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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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了就是好事儿
梁晓素都知道,她宿舍里有好几个女生都暗恋着肖老师,马莉莉也是其中的一个。
梁晓素在校的时候很默默无闻,觉得自己在那些女生面前显得太不起眼,所以连暗恋肖老师的可能都没给自己。
两人并肩走出了医院,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里。
肖光辉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邀请梁晓素入座。
咖啡厅里灯光有些暗淡,配上柔情的钢琴曲,是情侣们约会的好地方。
梁晓素和肖光辉坐在这儿,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肖光辉点了一杯拿铁咖啡,“晓素,你呢,喝点什么?”
“木瓜牛奶吧——”梁晓素说道。
晚上她不想喝咖啡,影响睡眠。
“晓素,现在工作怎么样?很得心应手了吧?”肖光辉笑着问道。
从江南大学毕业的学生,有很多已经成为了江南省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但是,梁晓素才毕业六年,就干到副处级,这却是不多的。
肖光辉也听说了梁晓素的绯闻,他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眼前看上去这么单纯的晓素,怎么可能和省委官员扯上关系呢,他实在有点看不明白。
“呵呵,还行——”梁晓素说道。不知道肖光辉想问什么。
“现在基层的工作不好做,你这么年轻,能干到这个位置,真的是不简单!”肖光辉说道。
梁晓素最不喜欢别人刻意提到她的职务,可是,这似乎成了惯例,一个很久不见的人,看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肯定她混得不错!这往往让她心里很不得劲儿!
“基层的工作是比较复杂,不过也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难做。”梁晓素说,“老百姓其实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你尊重他们,满足他们合理的诉求,工作也就很好做。”
“呵呵,果然是基层的父母官,懂得基层工作的方式方法——”肖光辉笑着说,“我们经常看到的就是现在维定的压力很大,似乎各地都不断有事情发生。最近江北省又发生了大事件,场面很是让人震撼。”
梁晓素知道肖光辉说的是江北拆迁导致的爆炸事件,拆迁户因为不满政府的强拆,而政府的补偿又没有到位,事主上访了两年,不仅事情没有得到解决,而且事主还被当做精神病关押了一段时间。被放出来后没多久,事主就带着炸药到了当地的政府大院,引爆了身上的炸弹,当场炸死了两位工作人员,事主也当场被炸得粉碎。
这样的事情被放到网络上后,迅速被传播开来,而且被渲染得过于惨烈,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也引起了很多民众的共愤。
有人说炸得好,就是要炸,不然根本不会引起重视;
也有人说,这样做实在是太极端,对于问题的解决没有丝毫的作用,而且代价非常惨烈!事主自己死了,还伤及了无辜,确实是太不应该!
但是,政府也必须从这样的事情当中吸引教训,分析原因,把各种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不要让普通民众诉求无门,最后走上这样极端的道路。
“这只是个例,不过确实值得我们反思,有些问题,但凡能够给当事人一点希望,不至于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太触目惊心!”梁晓素也很痛心地说道。
其实说到这个问题,她的脑海里就回想起当年马口村村民和政府对峙的局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可怕。
肖光辉看着梁晓素,真心觉得梁晓素变化很大。这种变化不是外表,她的外表和毕业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更成熟了,她的变化是内在的,肖光辉觉得梁晓素不愧是在基层工作,对很多问题看得比较透彻。看来,这个县委副书纪不是白当的。
“晓素,你成熟了,果真是个女干部的思维了!”肖光辉笑着说,“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
“呵呵,是环境对人的改变,做什么样的工作就得有什么样的思路——”梁晓素笑着说,“肖老师你还是那么年轻帅气,不过更成熟,更有男人味儿了!”
“哈哈,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夸我!”肖光辉很高兴地说道,“你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貌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现在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梁晓素笑着说,“当年您是女生们的偶像,很多女生暗恋着你,你应该知道吧?”
“哈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肖光辉笑着说,“暗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梁晓素笑了笑,说:“听说肖老师做爸爸了,祝福你!”
“呵呵,谢谢——”肖光辉笑着说,“我学生的孩子有的都比我的孩子大,我这算是很落后的了!晓素,你的个人情况呢?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我——我没情况,一个人挺好的——”梁晓素说道。
这时,服务生送来了咖啡和木瓜牛奶。
梁晓素喝了一口,甜润润的,很不错。
“呵呵,也得抓紧啊,时不我待,不要把自己给耽误了!”肖光辉说道,“是不是当了领导眼界高了,普通人都看不上了?”
“肖老师也笑话打击我,这样的事情不是我看得上看不上的问题,而是要缘分,缘分未到吧!”梁晓素笑着说。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你那一届还有前几届,也有一些很优秀的男生,依然是单身,要不要认识一下?”肖光辉说道。
“谢谢肖老师,还是不麻烦您了!说实话,我有相亲恐惧症,一提到这个,我就不太舒服!”梁晓素说道。
“哈哈,你这是婚姻恐惧症——”肖光辉说道,“说到底,还是你内心不想结婚。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愿意进入婚姻,因为你们这一代独生子女,从小就独力自主惯了,对婚姻和家庭都不像我们上一代人的观念了——”
“呵呵,肖老师在我面前充当起老人来了——”梁晓素笑道,“你自己不是也很晚婚吗?”
“我是晚婚,但是我毕竟已经婚了啊,你这还没有可婚的对象呢!”肖光辉笑道,“女孩子还是不能太晚吧,听老师一句话,该考虑考虑了!”
梁晓素真心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难道肖光辉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吗?
梁晓素低下头喝木瓜牛奶,没有再接肖光辉的话。
肖光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即刻转移话题,说道:“王力是个不错的苗子,我建议他明年去参加选调生的考试,他很有优势,估计能够通过的!”
“哦——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梁晓素说道,她并没有说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实际上王力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
“现在的学生出校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公务员考试,比当年的高考还要激烈!能考上的还真是屈指可数。王力要是能考上选调生,到时候直接就被分配到基层去锻炼了,这对于王力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肖光辉说道。
“是的,今后很有优势——”梁晓素点点头说。
“如果这次他能被评为江南省见义勇为英雄,那就更有优势了!”肖光辉说道,“我希望王力能够评上,这对于王力和我们学校都是一件好事儿!”
梁晓素看着肖光辉,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重王力上新闻的事情了。
王力是他的学生,王力的荣誉就是他的荣誉。
现在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出名。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出名了就是好事儿。
所以网络上有芙蓉姐姐,还有凤姐,都是极其恶俗的炒作,只要求出名,其他一概无所谓!
当然,王力的事情和这些人不是一类,王力就算是出名,都是正能量的代表,是值得无限推广的新时代英雄。
梁晓素只是觉得现在的人太看重名利了!
“晓素,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一下——”肖光辉看着梁晓素说道,语气都不一样了。
有点正经严肃,和刚才的调侃完全不一样了。
“肖老师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尽力——”梁晓素说。
“我爱人的侄女准备今年参加信江市的公务员招考,到时候你看看能不能给关照一下——”肖光辉说道。
原来今晚的正题在这儿!梁晓素算是明白了,肖光辉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关照他老婆的侄女。
“信江市的招考,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能管得到——肖老师你是知道的,我的权限最多在县里。”梁晓素很直白地说道,“如果她愿意屈就县一级的单位,我倒是可以看看——”
“行啊,从基层干起,只要能进公务员队伍,就很不错了!”肖光辉说道,“我把她的名字写给你,你到时候关注一下——”
肖光辉说完,拿出自己的名片,在背后写上了一个名字。
梁晓素接过来一看:赵飞燕!
好妖气的名字啊!美女赵飞燕!梁晓素的脑海里即刻出现“环肥燕瘦”中那个西汉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一位在中国历史上传奇般的人物和神话般的美女。
父母敢为孩子取这样的名字,一定是很漂亮吧!
“呵呵,好名字啊!”梁晓素笑道,“肖老师放心,我记住了!”
“谢谢啦,我先代表赵飞燕说声谢谢了!”肖光辉笑着说,“这丫头长得确实很不错,有点赵飞燕的神韵——”
能量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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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非同凡响
“呵呵,那应该去做明星,一炮走红!”梁晓素笑着说。
“明星岂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当的?还是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吧!”肖光辉说道,“她家人的心愿就是她能进公务员队伍,不用去外面打工就好了!”
梁晓素点点头,算是应承了肖老师交代的这件事情了。
如果赵飞燕愿意到余河县来,她倒是能够给赵飞燕一个位置,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肖老师的。
只是,这个时候的梁晓素丝毫不会想到,这个拥有绝色美貌的赵飞燕,将来会成为她仕途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时间不早了,梁晓素要回去了。
肖光辉说他开了车过来,提出要送梁晓素回去。
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但是晚上的出租车也不好打,梁晓素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当肖光辉把梁晓素送到她的小区门口的时候,肖光辉心里真是震惊了:梁晓素居然在省城有了家?而且在这么高档的社区里!这也太逆天了吧?他在省城工作了十多年,还住在学校的公寓楼里,根本没有能力买得起房子,这梁晓素在县城工作,短短几年居然到省城来安家了!
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他的学生梁晓素了,她果真不是一般的县委副书纪啊!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干部的能量就是非同凡响!
肖光辉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看着梁晓素走进小区里,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梁晓素没有向肖光辉做过多的解释,没有像隐瞒王力那样,说这是个房子是租来的,反正肖光辉也没有过多地细问,她也就懒得费尽去解释,肖老师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回到家里,梁晓素洗完澡后躺在榻上看电视。意外地接到了表哥丁华明的电话。
好久没有和表哥联系了,彼此都很忙,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打电话了。
丁华明的爸爸也就是梁晓素的姑父已经出院了,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够正常活动了,只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
“哥,嫂子生了吧?”梁晓素问道。
“生了生了,我就是要向你报喜的,生了个儿子,大胖儿子,七斤二两呢?”丁华明高兴地说道。
“恭喜你,哥!你成功升级成爸爸了!”梁晓素也高兴地说道。
“呵呵,是啊是啊,你也成功升级成姑姑了!恭喜你!”丁华明很是激动地说道。
“对对对,我也升级了!我要给我的大胖侄子准备一件大贺礼!”梁晓素说道,“哥,等我侄子满月的时候,我去北惊看我的大侄子啊!”
“哈哈,好好好,一定要来!”丁华明高兴地说道,“到时候把舅舅舅妈都接来,我爸爸妈妈也来,大家好好聚聚!”
表哥这么一说,梁晓素的心情突然间就黯然了,爸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呢?
丁华明感觉到了梁晓素的沉默,知道自己这一高兴一激动就什么都忘了!舅舅还在医院里呢?
“晓素,舅舅的病情好多了吧?”丁华明问道。
“身体好多了,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梁晓素黯然地说道,“现在只认得我妈妈,因为妈妈天天在他身边,除此之外谁也不记得了,连我都不记得了!”
丁华明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想到舅舅伤得这么严重,居然失忆了!
“晓素,别灰心,会好起来的!”丁华明说道,“我儿子满月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舅舅舅妈要是不太方便过来,就等下一次,或者过年的时候我带儿子回去看他们!”
“好,我一定会去的!”梁晓素说道。
丁华明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他们之间的感情胜过亲兄妹。所以,哥哥的喜事儿就是她的喜事儿,她打心眼里为哥哥高兴。
只是,偶尔想到表哥和马莉莉的关系,梁晓素心里就有点忧郁,不知道马莉莉现在和表哥还有没有来往?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和马莉莉联系了。奇怪的是,马莉莉这段时间也没有和她联系,本来马莉莉那么空闲的一个人,经常没事儿就会打电话给她的,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马莉莉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不由得让梁晓素心里产生了一点不安的感觉。
马莉莉不会出事儿了吧?
想到这里,梁晓素即刻拨通了马莉莉的电话。
没想到马莉莉很快就接听了,声音非常的愉快!
“亲爱的,你怎么想起我了啊?我还以为我不联系你,你这辈子都不会联系我了!”马莉莉在电话里撒娇道。
梁晓素简直是要被她的声音给嗲死了!
这人啊,一听声音就知道她幸福得就像河水泛滥了!连手机里都能感觉到她那幸福满满的激情啊!
“你还说我,你怎么像消失了一样,突然间没有了音讯啊?”梁晓素问道。
“呵呵,你是领导啊,大忙人,我这个闲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马莉莉故意说道,声音还是那么能嗲死人。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为我着想了?”梁晓素笑着说,“快快从实招来,这段时间到哪儿流窜去了?现在在哪个角落蹲着呢?”
“擦!”马莉莉即刻狂跳了起来,“我在你印象中就是个流寇啊!晓素,你太打击人了!”
马莉莉假装委屈得要哭了!
“呵呵,那你不是流寇是什么?你整天就像个空中飞人一样,满世界乱飞,谁知道你这会儿又流窜到哪儿去了啊?”梁晓素继续说道,笑得很是开心。
“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马莉莉没好气地说道,“我可是大汏的良民好不好!我这会儿正在婆家好生休养呢!因为我啊,快要做妈妈了!”
“啊!亲爱的,你怀孕了啊!太好了,恭喜你啊!”梁晓素激动地说道。
马莉莉怀孕了!难怪这么久没有和她联系呢!感情是等着去做妈妈了!
“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孩子突然间就来了,我都有点措手不及——”马莉莉说道,“不过,范明鑫的家人都高兴坏了,尤其是他的父母,就等着盼着早点做爷爷奶奶呢?”
“好事儿啊,莉莉,怀孕了,你的生活就有重心了,就不会整天无所事事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要好好地安胎,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梁晓素说道。
她是真心为马莉莉高兴啊!这个时候她怀孕了,丁华明也做爸爸了,俩人是不是以后就都以家庭为重,再也不会玩这种出鬼的刺激游戏了呢?她是真心希望他们两个回归家庭,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毕竟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了,这样的关系如果不断,迟早会伤害到家人的,那可是两个家庭的幸福啊!
“是啊,所以我现在回到青岛了,在范明鑫家里好好休养,就等着孩子降临呢!”马莉莉笑着说。
“好,我也等着你的孩子降临,到时候我要做干妈!”梁晓素说道,“先说好了啊,不许不答应!”
“行行行,只是我的儿子也要有个干爸爸啊!”马莉莉说道。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先当了干妈再说!”梁晓素赶紧岔开话题,她今天晚上已经是为这个事情胡扯了一通了,现在不想再谈论这个让她烦心的事情了。
“呵呵,好吧,暂且不说!”马莉莉说道,“你爸爸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好多了!”梁晓素说道,“你要是回信江市了记得告诉我啊?”
“当然记得,你放心好了,我要是回去了第一个通知的就是你!”马莉莉说道。
“一言为定!早点睡吧,你现在可是一人睡觉两人受益!”梁晓素说道,“不能占用你儿子的睡眠时间哦!”
马莉莉咯咯地笑道,心情大好地挂了电话。
梁晓素挂了电话心情却是有点沉重起来。
她的大脑里突然间产生了一个要命的想法:马莉莉的这个孩子是不是范明鑫的?不会是表哥丁华明的吧!
想到这里,梁晓素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太可能吧!马莉莉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但是,过年这段时间,梁晓素知道马莉莉和丁华明在一起的次数很频繁啊,相反,范明鑫作为正牌却总是缺席!依马莉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梁晓素无法想象,马莉莉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保不齐这个逆天的事情她也能做得出来!
她真想问问马莉莉,或者说暗示暗示马莉莉一下!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这样的事情,当事人自己肯定拎得清楚的,要她在这儿瞎襙心干毛啊!你会不会想问题啊!
想到这里,梁晓素又释然了!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闭着眼睛,想让自己睡过去。可是,脑海里就是很乱,各种想法无边无际地在脑海里翻腾着,弄得她辗转难眠!
睡不着了,她就想到了李王,想到了她曾经怀过的孩子!
是啊,她也想有自己的孩子!想有自己和李王的孩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是李王的,可是李王不是她的啊!她就算鼓足勇气生了孩子,那孩子却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爸爸,这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我想生个孩子
我想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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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生个孩子
但是,眼见着自己身边的同龄人一个个都迈入父母的行列了,她的心里要说没有任何想法,那也是不真实的!
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想做母亲,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梦想,在她这儿都变得那么奢侈!
她紧紧地抱着枕头,眼里不知不觉就潮湿了!
李王,你可知道丫头的心事儿?她在心里默念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默念感应到了李王,李王的信息恰好在这个时候发了过来!
听到手机信息的提示,梁晓素拿过来一看,李王的信息映入了眼帘——
丫头,睡了吗?李王想你,宝贝!
看着这一行字,她的眼泪更是难以抑制地流了出来。
她没有发信息,而是直接拨通了李王的电话——
“丫头,还没睡啊?是李王吵醒你了吗?”李成鑫问道。
“李王——我——我想生个孩子——”梁晓素弱智般地说道。
李成鑫听到这句话真的蒙了!怎么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呢?难道又受了什么刺激?
他也想生个孩子啊!这个想法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他不敢对丫头提出这样的奢望!丫头这样默默地爱着他,已经让他觉得欠她太多,要是再让她这样在背地里为他生孩子,他觉得丫头为他付出的就太多太多了!
他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只是曾经想过,无数次想过,要是真的有意外,就生下来!那说明孩子不期然的来了,是上天的旨意!不能违背!
可是,他没想到今晚丫头居然突然间又说起这样的话来?
“怎么了,丫头?”李成鑫关切地问道,“你真想生个孩子?”
“嗯——”梁晓素流着眼泪点点头,“想,我想有个我们的孩子,将来你不能陪着我,还有孩子陪着我——”
李成鑫的心被丫头这句话说得无比酸楚!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是啊,他不能陪着她,爱上他这样一个男人,注定她是孤独的,那么,孩子是不是可以弥补这样的缺憾?
“好,丫头,我们生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多生几个,两个或者三个,都可以,你看怎么样?”李成鑫笑着说。
“真的吗?我当然想,越多越好!”梁晓素弱智般地说道,全然忘记了生养孩子会带来的各种麻烦!
“真的,只要你愿意!”李成鑫毫不犹豫地说道,“要不今晚你再过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实施造人计划怎么样?”
梁晓素的心即刻就荡漾起来,她还真是想去啊!可是,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你真是太坏了!现在几点了啊?”梁晓素娇嗔道。
“管它几点,造人要紧啊!”李成鑫笑着说,“我让小关去接你吧?”
“不,不要让他来了,太晚了!”梁晓素说道,这个时候让小关出门接她,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会不高兴的!人家也有他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啊!
梁晓素自己是做秘书出身的,知道做秘书的苦衷,主子这一句话,秘书就得跑死马。说心里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梁晓素不知道小关这样的高级秘书会怎么想,反正她那时候当杜秀青的秘书,偶尔也会有心里不爽的时候。所以,她很能体谅小关的辛苦和付出。
“呵呵,那好吧,我们的造人计划今天暂且搁浅!来日再执行不迟!”李成鑫笑着说。
“李王,我说的是真心话——”梁晓素听他这么说,感觉他是在开玩笑一样了,丝毫不是当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真心话——”李成鑫说道,“你知道我很喜欢孩子的,多多益善!”
“可是——”梁晓素还没说完,李成鑫就制止道——
“别可是了,今天先睡觉吧,有什么话我们见面再说,好吗?见面了,我们才能实施我们的造人计划,隔空说什么都是白搭!”
真是太坏了!梁晓素心里想,活活把她后面的话给堵回去了。
李成鑫再哄了她几句,把电话挂了!
梁晓素的话真是让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了!生孩子说起来是一句话,做起来却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他现在到了这个位置,就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多少人在盯着他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眼睛里。
他和丫头的事情,只要是被人再抓住点什么,估计就会弄得他相当被动!他现在是什么都得多留个心眼儿,尤其是和丫头之间的事情,更得万分的小心!
刚才那么说,他是不想让丫头失望!他更多的是把丫头的话当做一时心血来潮,但是,最后丫头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女人的思维啊,就不是正常思维,一会儿是这样的想法,一会儿又是那样的想法,真是不知道究竟她是怎么样的想法!
梁晓素得到了李王的安慰,倒是很快就甜蜜入梦了!
这个晚上,她是真心想要个孩子的!
第二天,梁晓素去看望了王力。
王力毕竟年轻,体质好,恢复得快,这第二天看起来就比昨天好多了!梁晓素倒是不为王力担心了,他身边现在围着很多人,真的像个英雄一样了!
周日的下午,梁晓素回到了余河。
她心里依然想着李王说的“造人计划”!
只是,周一上班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计划根本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打乱了!
周一,梁晓素按时去上班。
县里的两会结束后,很多乡镇一把手都换了,县委要到各镇去视察指导工作,也给新上任的乡镇领导打打气,鼓鼓劲儿。
杜秀青带着梁晓素一行去了锦河镇视察,这是余河县除了余家埠镇之外最大的一个镇。
锦河镇新上任的书纪薛福贵和镇长李长龙早早就站在镇政府大院的马路上迎接。
梁晓素跟在杜秀青的身后,和这些人一一握手。
县委书纪和副书纪都来了,薛福贵和李长龙显得特别激动。握着两位美女领导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梁晓素被高高大汏的李长龙握得手都有点疼了,她不得不使劲儿把手给抽了出来,然后眼睛瞟了一下李长龙: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敢吃县委副书纪的豆腐,不想干了吗?
李长龙被梁晓素这一愠怒的眼神看得大脑神经一颤,即刻尴尬地笑道:“梁书纪首次视察我们锦河镇的工作,我们真是说不出的激动,欢迎欢迎,欢迎梁书纪!”
杜秀青原本已经走过去了的,听到后面的刘长龙这么说话,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又把李长龙给吓得不轻,他刚才对杜秀青貌似没有说这些话的。难怪杜秀青会转过脸来看他了:这是不是有点主次颠倒了?今天的主角可是县委书纪杜秀青啊!
只是,刚才他握着这位美女副书纪的手,感觉那么软乎乎的,真心是一时懿淫失态了,忍不住就多握了那么几秒钟,结果却被这位美女书纪看成了铯狼了!
李长龙心里真是吓得不轻了!这小妮子可不是好惹的!惹了她那还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啊?谁不知道她背后站着的那位大靠山?
梁晓素还没有从被李长龙强行握手不放的尴尬中解脱出来,就看了她的同学马致良也站在欢迎的队伍里。
马致良现在是副科级宣传员了,在镇里也算是个中高层领导了,自然站在了欢迎的队列里。
“梁书纪好!”马致良很恭敬地握着梁晓素的手说道。
“你好!辛苦了!”梁晓素客气地说道。
马致良握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像一朵花一样灿烂地盛开着,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也让梁晓素有点惧怕,这男人怎么眼神都那么色迷迷的。真心有点受不了!
梁晓素快速地把手从马致良的手掌里抽离了出来,跟着杜秀青的身后继续往前走。
门口的见面结束了,大家来到了会议室,先座谈座谈,然后再下去走一走,看一看。
杜秀青在面对锦河镇的党委政府班子发表讲话。
梁晓素却发现,马致良的目光始终在她的身上游离着,时不时的还会对着她笑一笑。
梁晓素看着马致良那个样子,真心是有点不舒服。
到后来,她根本就不去看马致良了,省得接触到他那不太纯洁的目光。
梁晓素都不知道马致良这个愣头愣脑的人,什么时候看她的目光变得这么不纯洁了?
杜秀青讲完了,大家热烈鼓掌。
然后一行人开始去企业和村庄视察。
就在杜秀青走进锦河镇一家食品企业正准备发表讲话的时候,她的秘书小夏到杜秀青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把手机交给了杜秀青。
杜秀青的脸色骤然间就变得苍白了!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连身子都在发抖!
梁晓素马上搀扶着杜秀青的手臂,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听到了什么消息这么难受?
杜秀青闭着眼睛,镇定了一会儿,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跟着的电视台记者不要拍了,她要去接个电话。
梁晓素看着杜秀青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杜秀青是背对着大家的,但是,她的双肩颤抖着,起伏着,身子依然在剧烈颤动——
无法言说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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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言说的疼痛
梁晓素狐疑地看了看小夏,谁的电话啊?
小夏神情很凝重,默然地看着杜秀青,紧咬着嘴唇。
杜秀青挂了电话,却久久没有转过身来,她左手扶着墙壁,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扬起头,梁晓素猜杜秀青一定是哭了!
大家看着杜秀青这样,都默不作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场的气氛一时变得很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杜秀青才转过身,勉强对大家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缓缓说道:“继续吧,我们再看看——”
只是,杜秀青的声音有些异样,眼圈也有点红,虽然她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的心情很明显地低落了,后面没讲几句话。
原本计划一整天的视察,很快就宣布结束了。
只参观了这一家食品企业,杜秀青就提出行程提前结束,打道回府。
弄得薛福贵和李长龙有点六神无主。他们原本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为杜秀青和梁晓素两位美女书纪接风的,而且准备好要借此机会,拉近和她们的关系。
没想到这书纪在地盘上还没有踩热地皮,就提前走了!
真是太郁闷了!这他玛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上车后,梁晓素坐在杜秀青的身边,其他人坐了另外一辆车。
杜秀青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整个人瘫坐在那儿,神情哀伤,目光呆滞——
“姐,出什么事儿了?”梁晓素握着杜秀青的手问道。
平时杜秀青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气定神闲的,从来不会像这样伤感啊!
是子安出事儿了?还是她的父母有什么事儿了?不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杜秀青摇了摇头,只顾着流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紧紧地抓住梁晓素的手,身体在微微颤抖!
“小舒,我们直接去省城——”杜秀青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去省城啊!梁晓素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杜秀青。
“晓素——”杜秀青终于看着梁晓素说道,“朱大云出事儿了——”
梁晓素惊愕地看着杜秀青:“出什么事儿了?”
“他,他喝酒突发脑溢血,情况非常严重,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现在才告诉我——”杜秀青流着泪说道,“到现在人还没有苏醒——”
难怪杜秀青会这么痛苦!
朱大云可是杜秀青心里的最爱啊!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是,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梁晓素是很清楚的!
杜秀青离婚后,其实也是在期待着和朱大云走到一起的,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怎么在这个时候朱大云能得这样的病呢?
梁晓素忍不住抱紧了杜秀青。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心里是非常非常脆弱的,朱大云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杜秀青的心一定是伤痛死了!
“姐,别担心,朱大哥会没事儿的——”梁晓素安慰道。
杜秀青点点头,却难以抑制泪水。
她当然希望朱大云没事儿啊,可是,听王义财的口气,朱大云的情况非常危险!
为什么会这样啊!杜秀青在心里喊道,难道老天真的是在惩罚她吗?
她现在的生活就缺朱大云了,儿子,父母都住在了她的新家里,如果朱大云能够顺利地走出来,他们就可以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了!
可是,为什么在希望即将来临的时候,却又要突然间让它破灭呢?上帝是不是太残忍了啊!
杜秀青闭着眼睛,心口一阵阵的疼痛,无法言说的疼痛!
一路上,杜秀青没有再说一句话,就那么躺在梁晓素的怀里。
车子开到省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半。
杜秀青顾不上吃饭,直接来到了脑外科。
梁晓素也跟着她到了脑外科,她的爸爸也是在这科室住院的。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去看望自己的爸爸,而必须守候在杜秀青的身边。
朱大云还在重症监护室。
一大群人围在那儿,梁晓素知道,那个高高瘦瘦的有点黑的女人,应该就是朱大云的老婆。
梁晓素不知道这个时候杜秀青出现在这儿,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梁晓素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似乎这里最多余的人,就是杜秀青。
朱大云的老婆和兄弟姐妹,以及那些亲戚,都是可以出现的,唯独杜秀青不应该来!
可是,杜秀青来了,而且是极其伤痛地来了!
王义财走过来,迎接了杜秀青。
杜秀青心情极其悲痛,却又不能在朱大云的家人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只能压抑着。
梁晓素看着她这样,实在是难受。
“王局长,大云怎么样了?”杜秀青强忍着悲痛问道。
“还没有脱离危险——”王义财神情忧伤地说道。
本来朱大云现在眼看着事业也有了起色,刚刚考上了信江日报的副总,从正科跳到了副处,这是一个质的飞跃,没想到却乐极生悲,在和同事庆祝的时候喝酒喝得太多了,太激动了,突然间晕倒在地!
朱大云这一倒下去,朱家的顶梁柱就垮了!朱大云的父亲年前也是因为脑溢血住院,现在还坐在轮椅上不能自理呢!
这个家两个这样的重病伤员,可如何是好!
杜秀青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朱大云,心都在滴血!她趴在玻璃墙上,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儿来,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叫喊着朱大云的名字,希望他能感知到她的呼唤,能够早点醒过来!
梁晓素走过去,搂着杜秀青的肩膀,劝她到椅子上坐下来,这样看着也无济于事的!
可是,杜秀青就是趴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
梁晓素只好这么陪着她,搂着她,直到自己的手臂都有点发麻了!
一天时间过去了,朱大云还是没有醒来。
杜秀青留在省城,一定要等着朱大云醒来。
小舒给安排好了附近的宾馆,梁晓素把杜秀青送到宾馆后,回到医院里看望了一下自己的爸爸。
妈妈看到她今天突然间来了,觉得很奇怪!
“你没有回去吗?”妈妈不解地问道,“今天要上班啊!”
“我昨天下午就回去了,今天有点事情陪着杜书纪又回来了,今晚不能回去,所以我过来看看爸爸——”梁晓素说道,“晚饭吃了什么?”
“我熬了点玉米粥排骨粥给你爸爸喝,他很喜欢,吃完后出去溜达了一下,回来洗完澡就睡下了——”妈妈汇报道,“这几天情况比较稳定,恢复得比较好,医生说这样的情况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那太好了!”梁晓素说道,“妈妈,要不周五出院吧,我提前一天回来,安排你们出院,然后住到家里去,再定时过来做康复治疗。”
妈妈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想回信江自己的家里,那儿方便——”
“妈妈,等爸爸好利索了,你们就回去,但是现在还要做复查,要做康复治疗,来来回回的跑,很麻烦的,爸爸行动又不方便,住在省城有利于治疗和康复。”梁晓素说道。
妈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只是,她心里对老头子的恢复很没有底,不知道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梁晓素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爸爸,心情涌起一股酸楚。再健康的人,只要生病了,倒下了,那就是最悲催的。
她的爸爸是这样,现在朱大云也是这样。王力也受伤了,梁晓素不知道今年开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梁晓素离开爸爸的病房后,打了一辆车来到了王力所在的医院里。
不知道晚上有没有人陪着王力?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梁晓素轻轻地推开病房,却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的背影,正在给王力喂饭!
“王力哥哥,你得多喝点汤,医生说你要补充营养,身体才能好起来的!”
梁晓素听出来了,那是宋艳艳的声音。王力见义勇为的事主。
宋艳艳很小心地给王力喂汤,时不时还拿起纸巾给王力擦嘴,那神情,真像是一对相恋很久的恋人。
王力看到梁晓素进来,眼睛亮了一下,很高兴地叫道:“师姐——”
“好点了吗?”梁晓素笑着走了过去,“艳艳来了,还带来了滋补汤,不错,气色好多了!”
“呵呵,姐姐来了——”宋艳艳很腼腆地笑了一下,“今天晚上他们没空,我来照顾王力哥哥——”
“哦,那辛苦你了!”梁晓素说道。
“不辛苦,应该的,王力哥哥是为我受伤的,我应该照顾他的!”宋艳艳说道。
梁晓素笑了笑,点点头,说:“王力,现在伤口不疼了吧?”
“嗯,好多了,不疼了,但是,医生还是不让我下榻——”王力说道。
“得听医生的,好好养着,你体质好,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梁晓素笑着说,“我今天有点事儿回省城,路过这儿,特意上来看看你,你好起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师姐——”王力笑着说,“师姐这么晚还回余河那边去吗?”
“今晚不回去了,明天吧!”梁晓素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师姐——”王力喊道,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说了两个字,“慢走——”
梁晓素一愣,转身笑了笑,“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王力点点头,目光里却满是不舍。
想不爱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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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爱都难了
宋艳艳端着汤,看着梁晓素离开,然后继续柔情蜜意地喂王力喝汤。
“别,我自己喝吧,我自己来——”王力说道,拒绝让宋艳艳喂他了。
宋艳艳觉得好奇怪,怎么突然间不让喂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让她喂的吗?
梁晓素刚走到门口,听到王力的这句话,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了医院。
今晚,她得回宾馆陪着杜秀青。
虽然心里还是很想见李王,但是,今晚她不能去,得陪着杜秀青,再说李王也不一定有时间陪她。
想起李王说的“造人计划”,梁晓素就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上午,杜秀青再次来到医院,朱大云终于醒来了,就在杜秀青来到医院后没多久,他醒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灵感应?朱大云醒来的时候,正是杜秀青过来看着他,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的时候!
杜秀青看着朱大云睁开眼睛,忍不住就哭了!
只要能醒来,就是万幸了!朱大云还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室,杜秀青征得医生的同意,进去探望朱大云。
王义财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朱大云那苍白的脸,杜秀青强忍着泪水,握着朱大云冰冷的手,轻声说道:“大云,我是秀青,我来看你了,你要好好的,尽快好起来,我和子安等着你回家——”
朱大云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杜秀青的话他都听懂了,他就是为了能够再见到她而撑过来的!
杜秀青无法在病房里停留太久,走出病房后,她还是决定离开,朱大云脱离危险了,她的心就不那么难受了,她相信大云会很快好起来的,因为他心中有爱,她和子安在等着他回去。
但是,现在留在这儿,她也不能做什么,还会让朱大云的家人难受。
虽然她是以朱大云同学的身份来看望朱大云的,但是,朱大云的老婆知道,朱大云曾经和杜秀青之间有过一段感情,而且似乎一直都没有断,只是朱大云的老婆吴淑芳从来没有提起过而已。
回到余河后,杜秀青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很难得有笑容了。朱大云的身体,一直让她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全国的两会召开了,李王去了北惊参加两会,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了。
回了北惊,李王就是回到他自己的家里了。
梁晓素想到李王天天和他家里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总之这个时候,李王不是她的,完全不是她的了!他说过的“造人计划”,他们也还没有开始实施。
而这段时间,王力的伤慢慢好了。
电视台果真做了一个王力的专访,把王力当时在现场挺身而出追劫匪的场面进行了还原,在电视镜头的画面中,王力就像一个英雄一样,非常的勇猛,威武,而且身手矫健,只是因为寡不敌众,而被劫匪给刺伤了!
电视台的专题片一播,王力马上就成为了江南省的名人,被授予江南省见义勇为好青年,受到了江南团省委书纪的亲自接见,还获得了一笔奖金。
江南大学也以王力为荣,校园里挂了很多表彰王力的标语,学校也对王力进行了表彰和奖励。
王力的生活似乎一下子被藓花和掌声包围了起来。
王力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样一个看似很平常的行为,在被媒体放大了之后,变成了一件全省都瞩目的事情,而且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荣誉和金钱,让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了。
但是,王力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飘飘然起来,相反,他似乎变得更低调了,除了少做了一份家教之外,其他的工作,他照样坚持下去。
被他英雄救美的宋艳艳却是从此之后对王力紧追不舍,她把王力当成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而且是那么高大英俊,想不爱都难了!
所以,宋艳艳只要有时间,就会给王力打电话,没事儿就往江南大学跑,不管王力怎么想,她是铁了心要追着王力不放了!
梁晓素的爸爸在周五的时候出院了。
梁晓素把爸爸和妈妈接到了自己在省城的家里。
这个全新的环境,对于爸爸来说,应该是比较好的。小区的环境很好,爸爸每天都可以到楼下去散散步,虽然是坐着轮椅,但是,小区里的园林美景,是家里老房子的环境所不能比拟的。而且这个小区当时建的时候设计得很科学,考虑到了一些无障碍设施,轮椅进入楼道,进入电梯都很方便,就连小区的门口,都有专门的无障碍通道。
梁晓素以前没有关注过这些,但是,现在爸爸住进来之后,她才感觉到这种设计是非常具有人性化的,如果没有这样的无障碍设施,像爸爸这样坐着轮椅出入的人就无法进出了。
就这一点,梁晓素打心眼儿里感谢汪雁,感谢这个楼盘的设计师。
这些东西,对于健康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行动不便的人来说,却是他们生活甚至是生命的通道。只有真正关注了这样的群体的设计师,才是真正有人性和良知的伟大的设计师。
梁晓素以前没有思考过这些,但是,从爸爸受伤以后,她对周围这样的群体多了一份关注。比如马路上的盲道,很多人占用盲道,这其实也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因为盲道是盲人的生命通道,堵住了盲道,等于就是堵住了盲人的生命通道。
住到家里之后,爸爸的心情好了很多。他似乎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什么都是新的,而且环境这么美,每天都能到楼下去看看花草,这是爸爸最喜欢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妈妈不会做饭,梁晓素不在家的时候,妈妈既要照顾爸爸,又要去买菜做饭,如果每天都推着爸爸出入市场,会非常的辛苦,也很麻烦,因为有的地方是根本没法过轮椅的。
梁晓素想给家里请个保姆。
可是,梁晓素只是给妈妈提了一下这个想法,就被妈妈言辞拒绝了!
“不行,那多花钱啊!”妈妈说道,“在医院的时候,请的那个护工四千块钱一个月,我和你爸爸两个人的退休工资加起来才够给她,请保姆也很贵,不要浪费那个钱了!你爸爸一天天好起来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的,你放心吧!”
可是梁晓素怎么能放心呢?妈妈一个人照顾爸爸,会很辛苦的!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妈妈那么辛苦,要是把身体累坏了,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妈妈,你放心吧,经济上我能应付得来,请个保姆帮你们做饭,每天两顿饭,不在家里住的,你看怎么样?”梁晓素说道。
“不行!我会自己做饭了,这段时间我也学会了做很多饭菜,反正就我和你爸爸两个人吃,随便炖点汤,熬点粥什么的,就可以了!”妈妈说道。
梁晓素知道妈妈的脾气,她说不要就不要的,就是请来了,妈妈也会把人给辞了。
那就算了吧,周五她就赶回来,周末她在家里买菜做饭,只要爸爸能站起来,一切就都好了!
于是,周六的上午,梁晓素就去市场买菜,周日,她就多买一点,放在冰箱里,让妈妈尽量不用去买菜,这样就减轻了妈妈的劳动。
这个周末,梁晓素像往常一样,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她刚买好菜回来的路上,却看到王力出现在她家的小区门口!
“王力,你怎么来了啦?”梁晓素又惊又喜,王力才出院没多久啊,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师姐,我就想过来看看你——”王力笑着说,“正好可以帮你们做饭——”
“你的身体要好好休息,不能劳累的!”梁晓素说道,“你还做兼职吗?”
“少做了一些,大部分还在做的。”王力说道。
梁晓素很心疼王力这么玩命地干活,年轻虽然是资本,但是也不能透支啊!
“王力,你现在的经济情况好了,身体还没有复原,就不要那么辛苦了,兼职不要做了,听姐的话,身体要紧,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去做不迟,你这么年轻,有的是赚钱的时候,不在乎这一段时间的!”梁晓素说道。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王力了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开始锻炼身体了,在健身中心当教练,其实也是给自己锻炼的机会,不然这身上的肉很快就长起来了!”
梁晓素摇了摇头,“走,跟姐回家去,今天你什么都不要干,我来做饭!”
梁晓素想着今天她要好好犒劳王力,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回到家里,王力却是一刻也闲不住,说是梁晓素做饭,其实还是王力在做。
看着王力忙碌的身影,梁晓素的妈妈是高兴得不得了,这孩子,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当王力把做好的菜摆满了餐桌的时候,梁晓素和她妈妈都不得不惊叹:王力真的是太能干了!
“孩子啊,辛苦了辛苦了,来,吃饭!”妈妈很高兴地说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会做饭!太难得了!”
“阿姨,我就是做一点家常菜,不知道符不符合您和伯父的口味!”王力笑着说。
“当然符合,很好吃,我和老头子都爱吃!对吧,老头子?”妈妈笑着问爸爸。
有了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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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依赖
梁晓素的爸爸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是,他的思维是很清晰的。
他点点头,连连说道:“好,好,好——”
“呵呵,你看,你伯父可是做饭的模范,以前他最爱做饭,也最会做饭,他都夸你,说明你做得非常好啊!”妈妈笑呵呵地说道。
“阿姨,您要是喜欢吃,我就每个周都过来帮您做饭!”王力说道。
“啊!那太好了,就是太麻烦你了,你又要上学,又要工作的,还要来帮我们做饭,真是太难为你了!”妈妈说道。
“不会的,阿姨,我能安排过来!再说了,我家不在省城,来您这儿,我感觉到了家的味道,就像我每周都回了一趟家——”王力说得很动情,把梁晓素都感动了!
她妈妈更是感动得不行了,“好好好,孩子,只要你有时间,随时欢迎你来家里,平时也可以,阿姨虽然不会做饭,但是阿姨会煲汤,会熬粥,你要是喜欢喝,你就过来,随时都有的!”
“谢谢阿姨!我记住了,有空我就过来——”王力说道。
梁晓素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妈妈这么喜欢王力!不过,王力也确实是讨人喜欢,能干,乖巧,而且还长得这么干净帅气,真是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梁晓素似乎从王力的身上挑不出什么缺点!
大家围坐在一起,很是高兴地开始吃饭了。
吃完了,王力要收拾碗筷,被妈妈给制止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要王力干这样的活儿了。
“你去陪着晓素和伯伯聊聊天,喝喝茶,阿姨来洗就好了!”妈妈说道。
梁晓素觉得妈妈也变了很多,以前她从来不洗碗,不进厨房的,现在也变得什么都会干了!看来这环境对人的改变真是大啊!
梁晓素拿出茶具,把爸爸推到阳台上,开始泡茶。
爸爸喜欢泡茶,但是,以前家里的琐事儿太多了,都是爸爸一个人在忙碌。所以,爸爸很少有闲工夫坐下来好好喝茶。
现在,梁晓素学着爸爸的样子,开始摆弄茶具。
爸爸盯着茶具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脑海里似乎想起了什么——
“爸爸,喝茶了——这是庐山的云雾茶,爸爸你最喜欢喝的——”梁晓素把泡好的那杯茶端到了爸爸跟前。
闻着茶香,爸爸的眼眶居然湿润了!
“茶——”爸爸说道。
“对,爸爸,这是你最爱喝的庐山云雾茶——”梁晓素惊喜地说道,爸爸好像想起了什么了!
“茶——”爸爸看着梁晓素,不停地喃喃自语似的重复着,“茶——”
“爸爸——你最爱喝茶——”梁晓素握着爸爸的手,看着他,希望他能认出她来,“爸爸,我是丫头,晓素啊,你的宝贝闺女——”
“丫头——”爸爸说着,伸出手去摸了摸梁晓素的头发,然后重复道,“丫头——”
“爸爸,你想起来了,我是丫头啊,我是你的宝贝丫头——”梁晓素一下子激动的扑进爸爸的怀里哭了起来!
爸爸终于认出她了!知道她是丫头了!
“爸爸——你认出我来了吗?我是你的丫头,晓素啊——”梁晓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爸爸。
爸爸的表情有点变化,脸上的肌肉似乎抖动了一下,然后眼里溢满了泪水,“丫头——”
爸爸再次喊了一声,然后泪水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梁晓素的脸上。
“爸爸——”梁晓素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爸爸,“爸爸,你终于认出你的丫头了,终于又认识你的丫头了,爸爸——”
王力看着梁晓素这么激动,看到她爸爸那么疼爱地抚摸这她的头发,眼眶也湿润了!
太好了!伯父终于恢复了记忆,认出自己的女儿了!
妈妈听到梁晓素的声音,从厨房里跑了过来,看到老头子抱着晓素流眼泪的那一刻,她也激动地跑了过来,抱着老头子的双肩,流着眼泪喃喃道:“老头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认识我们的女儿了,你终于醒了啊——”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幸福地尽情地流泪——
没有经历过失去的人,无法体会到再次拥有的心情。
梁晓素听到爸爸喊她“丫头”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又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是爸爸的小棉袄!是爸爸最最疼爱的小女儿!那个最爱她的爸爸又回来了!
这一天,梁晓素一直都在期待着,现在终于等到了!
“爸爸,丫头推你到楼下去散步吧?”梁晓素擦干眼泪,握着爸爸的双手幸福地说道。
爸爸点点头,幸福地看着梁晓素。
王力站起身,要帮他推轮椅。
这时,爸爸似乎才发现还有个人在身边。
他狐疑地看着王力,眼神里很是陌生的感觉,那神情分明在问:“这是谁啊?”
梁晓素蹲下来,笑着说:“爸爸,他是我的师弟王力,就是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的王力——”
爸爸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说了两个字:“散步——”
王力和梁晓素一起推着轮椅往楼下走去——
妈妈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再次幸福得流下了眼泪——
如果他们是一对,那该多好啊!
来到楼下,阳光非常温暖。正是百花盛开的春天,小区里处处花团锦簇,花香阵阵,生机盎然,非常美丽!
爸爸让晓素推着到处转悠,把整个小区都逛了一圈了。然后爸爸又停留在那一簇牵牛花跟前细细地看了起来。
爸爸对牵牛花情有独钟,因为阳台上养了一捧牵牛花,还有一盆吊兰,那是爸爸的最爱。
所以,每次看到牵牛花和吊兰,爸爸似乎就会想起什么,只是,想了很久,总是没法把最后的那道门打开,还是没法想起曾经的那个家,没法走回曾经的记忆里。
但是,爸爸已经想起了丫头,这是很大很大进步啊!足以让梁晓素狂喜很多天了!
她和王力坐在小区的休闲藤椅上,幸福地晒着太阳,看着爸爸在那儿沉思着——
梁晓素突然有种很奢侈的愿望,如果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李王,那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如果还能有个她和李王的孩子欢跳在爸爸的身边,那么,她这个家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了——
梁晓素痴痴地看着,神往着她心里最幸福的时刻,陶醉在这美丽的春咣里——
王力看着她,觉得阳光下的师姐是那么美,那么恬静,就像那朵最干净最清幽的百合,那么高贵,那么迷人——
就在王力也陶醉在自己的意境中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眼前的这份静谧和美好。
王力掏出手机一看,又是宋艳艳的!
他有些不太情愿地接听了——
“王力哥哥,你在哪儿?”宋艳艳的声音是那么欢悦,透过手机都能听得非常清楚,连梁晓素都听到了。
王力看了梁晓素一眼,犹豫了一下,说:“我,我在外面——”
“你在哪个外面,我要去见你!”宋艳艳说道。
“有什么事儿吗?”王力问道,他最近真是被宋艳艳追得有点烦了。
“王力哥哥,我买了晚上的电影票,《阿凡达》,我们一起看吧!”宋艳艳说道。
王力不太想去,看电影没什么好看的,阿凡达又怎么样?他也没兴趣!
关键是,他不太想见宋艳艳。
“我晚上有事儿!”王力推辞道。
“你有什么事儿啊!晚上还有事儿!”宋艳艳不高兴地说道。
梁晓素听他这么说,笑了笑,说道:“去吧,好片子,女孩子请你看电影你还不去,多不给人面子啊!去吧!”
王力听梁晓素这么说,勉强答应道:“行吧,我晚上去!在哪儿?”
“在五七广场附近的大地影院,晚上八点的,你要早点来啊,我们一起吃晚饭!”宋艳艳说道。
王力是真心不舍得离开这儿,坐在这里,他觉得是一种享受,宋艳艳太闹腾了,简直就是个疯子。王力这段时间被她折磨得有点害怕了!
“好——”王力说完就挂了。
“呵呵,是那个你救过的美女吧?”梁晓素问道。
“是——”王力觉得很奇怪,她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孩子不错,长得也很漂亮,王力,不要错过啊!”梁晓素笑着说,“这么好的女孩子主动追你,你要是错过了,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师姐,我对她没感觉——”王力说道。
“呵呵,感觉是可以培养的——她对你有感觉,而且是崇拜的感觉!”梁晓素说道,“别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女孩子主动追你,也是要勇气的!”
王力听梁晓素这么说,真心是无语了!
“早点去找她吧,我不能总耽误你的时间,去吧,王力,随时欢迎你到家里来——”梁晓素说道。
王力没想到梁晓素会这么快就赶他走啊!他不想这么快去见宋艳艳!
可是,师姐都这么说了,他再赖着不走就显得很不识趣了!
王力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看着王力离去的背影,梁晓素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些日子,她感觉王力和她走得有点近,接触得有些频繁了。王力似乎在情感上对她这个师姐有了一点依赖感。
梁晓素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王力还没有毕业,他还是个孩子,他应该去经历更多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课余的时间放在她这里,帮她父母做饭,这似乎不符合常规啊!
况且现在有了宋艳艳在对他展开进攻,她就更不能耽误他的时间了。
梁晓素觉得,她是不是该刻意地减少和王力的交往了?
不配再拥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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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再拥有爱情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李成鑫参加两会结束回到了江南省。
朱大云也出院回到了家里疗养,事情看起来似乎很顺利了。
就在梁晓素准备和李王进行“造人计划”的时候,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朱大云回到家里休养之后,身体慢慢好转起来,只是还不能自理,只能完全由他的妻子吴淑芳照料着。
杜秀青期待着朱大云能够早日康复,期待着他们一家能够团聚。
可是,满怀期望的杜秀青等来的却是一个惊天的噩耗!
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一个大家都在休息的周末。
杜秀青在家里陪着孩子和父母,正享受天伦之乐。却无意中接到了王义财的电话——
朱大云病情复发再次被送往了省人民医院治疗!
杜秀青马不停蹄地赶到省城的时候,听到的却是朱大云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消息!
这个噩耗瞬间就把杜秀青给击垮了!
她全然没有想到,朱大云会这么早早地就从这个世界离开,会这么快地抛下她和子安不管!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可是,现实却是那么无情,杜秀青看到的,是一个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的朱大云,直挺挺地躺在医院的病榻上,再也不会对她说一句话,再也不会对她做一个动作的朱大云!
看着毫无声息的朱大云,杜秀青的心碎了,死了,朱大云的离去带去了她的半条命!
她最后哭着在朱大云的耳边告诉他一直想要证实的事情:子安是你的孩子!子安是你的儿子啊!
当年杜秀青是带着朱大云的种子嫁给了丁志华,所以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无法忘记朱大云,总是想着能和朱大云重新走到一起,能让子安堂堂正正地叫朱大云一声“爸爸”!
可是,这个梦永远只停留在了脑海里,再也无法实现!这可能是上天对杜秀青最大的惩罚!
朱大云去世的事情对杜秀青的打击很大很大,从那一刻开始,杜秀青整个人就变了,精神都有点恍惚了,工作也没有激情和动力。
为此,市委书纪林宇还专门找过杜秀青,关心过她的身体情况,说如果身体不行的话,建议她修养,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工作。
杜秀青知道,这是林书纪对她的关心,更是对她的一种“警告”:工作是不能儿戏的,必须得打起精神来,不能因为个人的事情而耽误了工作,影响了工作,这是不允许的。
杜秀青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她就是没办法从失去朱大云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的同学吕桦在她身边,一直安慰她,照顾她,鼓励她,可是,吕桦是无法取代朱大云的,至少目前在她心里没办法和朱大云相比。因为朱大云是她的儿子子安的父亲!这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最后,思来想去,杜秀青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主动向组织提出去学习,让梁晓素和曾磊全权负责余河县委和政府的工作,也趁此机会锻炼梁晓素,给梁晓素机会。
杜秀青相信,她的这个决定,是一举多得的。既能给自己一个休息的机会,又能让梁晓素得到了锻炼的机会。而且有李成鑫的枝持,梁晓素一定会干得不错的!
杜秀青把梁晓素招来,准备好好和梁晓素商量这个件事情。
看到杜秀青这么一本正经地找自己谈话,梁晓素心里直打鼓,不知道杜秀青要说什么。
杜秀青给梁晓素泡了一杯茶,沉思了一会儿,说:“晓素,姐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姐,你说——”梁晓素看着杜秀青说道。
“我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利于工作,市委林书纪也找过我,希望我去修养。我想了想,想趁这个时间去学习,最好是长时间的学习,这样对我的身体和思想都是一个修养和调整的过程,等我调整好了,我再回来工作。我去学习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和曾县长一起,挑起余河的担子,这对你是一个锻炼,也是一个机会——”
“姐,我,我不行的——”梁晓素连忙说道。
她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胜任这样独当一面的工作。她的经验和资历都很浅,根本没办法去做这样艰巨的工作啊!
“晓素,你别急着说自己不行,行与不行,要去验证的,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否定了!我相信你行的!”杜秀青说道,“日苯有个著名的企业家说过,不是因为一个人有这个能力才放到这个位置,而是因为把她放到这个位置,激发了她的潜能,人的潜能,往往是自己看不到的。只有站上了那个位置,才能显露出来——当年我刚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也觉得自己不行,但是我硬是顶过来了,还经历了和蒋三发的斗争。你现在的情势比我那时候好多了,曾磊是来镀金的,他希望能够出成绩,你们又都是年轻人,思想上能够吻合,能够合作愉快的!班子里的人整体还是比较团结的,没有什么过多的干扰!”
“可是,姐,我心里很没有底——”梁晓素弱弱地说道。
“没关系,你一定能行的!”杜秀青说道,“晓素,我去学习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在李省长那儿说句话,让他给省委组织部发个话,我想去中央党校参加县委书纪的培训班,每年都有一期,时间可以是一年的离岗学习——”
梁晓素点点头,说:“我会告诉李王的,什么时候有这个班啊?”
“就是这个月——”杜秀青说道。
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那么学习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晓素,姐还有一件事儿想问你,你真的不考虑个人问题吗?”杜秀青看着梁晓素问道。
“不考虑!”梁晓素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觉得我还是单身比较好,这样对我自己,是最好的,不用纠结于婚姻,我也忘不了李王,离不开他——”
“晓素,我曾经想过劝你,劝你结婚,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总认为,女人从政,家庭就是女人的一件合理外衣。只有这样,才能在官场更好地行走。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杜秀青伤感地说道,“我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恋爱,分手,结婚,离婚,到现在大云离我而去,我才明白了,爱是什么?爱,是一种感觉,一种体味、一种身心超越现实的纯美反应,精致敏锐,牵动着你整个身心的悲喜情绪,而且力量巨大,大到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或根本无理可讲。爱,是一种思绪,似蓝天里飘荡的白云。爱是阳光,是风雨,是空气。爱,更是一种心痛,似拨动你心灵的颤音,爱是一汪情怀,似静谧而又荡漾的海湾。爱是黑夜能看见明亮的光,爱是雪中能感觉温暖的春,爱是笑脸,是满足,是新希望,爱是一切,它无处不在!爱是读到一本好书,你会想,如果他也能看到该多好!”
“什么是爱?爱是愉快,是难过,是陶醉,是情绪,是勇敢,是信赖,是诚意,是体贴,是相思,是怀念,是甜蜜,是醇酒,是甘泉,是沉醉,是幸福,是牺牲,是高尚,是奉献,是责任……什么是爱?爱就是当你想到这个人,你会祈愿他幸福快乐平安,你会想永远陪伴他,当你不得不离去,你希望留下什么给他。爱是在寂寞的夜里,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手里捧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惦记着他此时有没有吃晚饭,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想着自己。爱,是周末利用半天时间亲手做出几道好菜满足的看他吃下去;是在寒冷的冬天不断为他的咖啡杯里续上热水;爱是看到花,想跟他一起欣赏,爱是走过山崖水畔,你会带点遗憾地想:如果两个人同游共赏该是何等赏心乐意之事!”
“爱,其实很简单,就是幸福地在一起,享受生命中的每一刻阳光雨露——可是,我以前却不是这么想的,我亲手扼杀了我的爱情,亲手把自己埋进了婚姻的坟墓里!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的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是我生命的坟墓,因为我的婚姻根本没有爱情!直到认识了爱情的可贵,感觉到自己无法忘记大云,忘记我和他之间的一切的时候,我才知道,爱情曾经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只是我毫不珍惜,亲手扼杀了我的爱情!所以,在爱面前,在和朱大云的爱情面前,我是个罪人,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我活该遭到报应!上天不把大云给我,就是给我最大的惩罚,她让我一朝丢弃,就变成了永远的失去——我认命,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拥有他,我不配再拥有爱情——”
杜秀青说得很激动,也很伤感,泪水一次次流过面颊。
梁晓素没有阻止她,而是让她说完,让她把内心的痛楚和郁闷,伤心和绝望都说出来。
这个时候,她需要这样的释放,或者说需要这样的宣泄!因为她的内心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不说出来,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和梁晓素这么交心地说出来,她就完成了自我救赎,她的心灵就得到了解脱了!
对爱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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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爱充满了希望
“晓素,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和李省长之间,真的有了这种爱的感觉,就不要轻易丢弃,不管什么样的爱,只要真心相爱,那都是一种幸福!珍惜你身边的爱,珍惜你身边的人,珍惜你们能够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和他在一起看到的每一次日出日落——”杜秀青最后说道。
一番话,说得杜秀青自己很感动,也说得梁晓素很感动。
杜秀青是对爱绝望了,梁晓素是对爱充满了希望!
两个女人,两种决然不同的心境!
“姐,我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我理解你的心情——”梁晓素握着杜秀青的手说道,“不过,我相信一句话,是对爱最好的诠释: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你曾经拥有过,就是幸运的,让这份爱,把最美丽的记忆存留在你的心里,就足够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还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子安需要你的抚养,需要你的培育,你的世界还有很多值得你珍惜和爱的人,不要对爱绝望,或许,在你未来的生活里,还会有更美丽的爱情出现,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一段感情。每个不同的时期,我们都会经历不同的感情,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从我们的生命力消失,不是每个人都能陪你到最后——”
杜秀青颇为惊讶地看着梁晓素,没想到她对人生对爱情也有这么深刻的体悟,看来,她真的成长了!
“晓素,你放心,我不会消极的,我只是暂时无法走出内心的伤痛,所以,我需要换个环境来促使自己尽快地走出来,所以,出去学习,是最好的方式。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相信,我会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任何事情都会过去,我会把和大云的一切美好,珍藏在心里。这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一段感情,现在回过头来看,我真的视若珍宝,只是,悔之晚矣!”杜秀青说着说着又伤感了。
梁晓素抱了抱杜秀青,两个女人的温暖,靠在一起,给彼此一份最温情的安慰。
梁晓素不知道李王能不能答应给杜秀青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但是,她一定会向李王转达杜秀青的这份意愿的。
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有机会独挡一面,而是真心为了杜秀青好,这个时候,杜秀青只有换环境才能真正摆脱心底的伤痛,摆脱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打击和影响。
杜秀青不仅是她的领导,更是她最贴心的大姐姐,她的痛苦梁晓素感同身受。
周五晚上,梁晓素回到了省城的家里。
妈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爸爸看到她回来,也是十分高兴,打开门就高兴地叫道:“丫头,丫头——”
叫得梁晓素心里暖暖的。她很激动地拥抱了一下爸爸,然后推着爸爸到餐桌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这个镜头,相隔三个多月,终于又回到了她的生活中。以前最普通的生活,现在对于梁晓素来说,都显得那么地珍贵。
梁晓素更能体谅杜秀青心里的伤痛了。
一个人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而当他真正失去了之后,才会感觉到它的珍重。
吃完晚饭,梁晓素主动洗碗,然后陪着爸爸喝茶。
等爸爸回屋休息后,梁晓素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她很想去李王那儿,可是,却没法跟妈妈开口,这么晚了,她还出去,在外过夜,怕妈妈不同意。于是,她索性不说了,明天再去吧!
于是她给李王发了一条信息:李王,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
李成鑫看到丫头的这条短信,不由得笑了一下,看来,从此之后,他们之间的造人计划要安排在白天了!呵呵!
好,见了也不散!李成鑫回复道。
看着李王回复的这条短信,梁晓素忍不住就笑了,心里小小地蠢蠢欲动了一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此刻就飞到李王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梁晓素早早去市场买菜,回来后已经八点多了。
她收拾一下自己,准备出门。
妈妈看到她拿包要走,问道:“晓素,你去哪儿?”
“我出去转转,和朋友们聚聚——”梁晓素说道。
“哦——那中午回来吃饭吗?”妈妈问道。
“不回来了,你和爸爸吃——”梁晓素说道,“对了,如果王力来了,你就说我和同学聚会了——”
“王力会来吗?”妈妈高兴地问道,很是期待的样子。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梁晓素边说就要走了出去。
“晓素,如果王力会来,你就不要出去了,人家来了,你不在,多不好啊!”妈妈说道。
“妈妈,我不能总留在家里吧,我也得出门和同学朋友聚聚,王力来不来我还不知道呢!我不能为了他放弃自己原先的聚会吧!”梁晓素说道,心里觉得妈妈真是事儿多啊,她又不是小学生,还管得这么细,真是太啰嗦了!
本来想着把爸爸妈妈留在省城是为了方便爸爸治疗,没想到也为自己和李王在一起设置了一些障碍。
在妈妈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小丫头,去哪儿,妈妈都得过问一下!
梁晓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妈妈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女儿长大了,确实不能什么都听她的了!
她只能叹了口气,看着老头子无奈地笑了笑。
梁晓素自己打了车就往阳光大酒店去了。李王最近都在那儿住。
李成鑫从北惊回来后,就开始正式着手自己上任后的几把火了。
昨天晚上,阮裴云来到了他的房间里,把光伏基地项目的筹备情况向他汇报了一下。
各种手续都已经办齐了,省里的批复也下来了,只是征地工作还没有完全落实好,据说有几位农民不太满意征地条件,誓死不签征地合同。
这成了阮裴云最头大的一件事情。
李成鑫知道阮裴云来的意思,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征地。那么征地工作就必须尽快做好,否则耽误的就是整个光伏基地的筹建,会导致整个工作的后延,这对阮裴云来说,是不小的损失。时间就是商机,时间就是效率,阮裴云是海归,最看重的就是商机和效率。
李成鑫点点头,说:“事情已经进展得很快了,关键的环节上不能因小失大。现在征地不同于以前,不可以强征,现在一旦强征出了问题,那一把手就得承担责任!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你也别急,这么大的项目,省里是很重视的,我相信相关部门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协调。周一,我问问具体情况!”
有李成鑫这句话,阮裴云就放心了!
“李成儒在你那儿怎么样?”李成鑫突然间问道。
“呵呵——”阮裴云笑了笑,表情有些尴尬。
李成鑫知道,这小子一定又是没干什么正经事儿,狐狸尾巴又翘起来了。
“我说过,他是去学习的,你对他要严格要求!不能特殊对待!”李成鑫说道。
“是,是严格要求——”阮裴云说道,“二爷也是在认真努力地工作的,只是——”
说到这儿,阮裴云刻意停了下来,看着李成鑫,不再往下说了。
“只是什么?”李成鑫追问道。
“只是——”阮裴云犹豫了一下,“只是二爷对他现在的职位有些不满,觉得屈才了吧?”
李成鑫笑了笑,没有吭声。
李成儒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大事干不了,小事儿不愿干,这也是李成儒这么多年好高骛远没有成就的原因。
“老大,我是这样想的——二爷屈尊在西岭山庄确实有些屈才了。”阮裴云想了想说,“光伏基地实行股份制管理,除了企业董事持有相应的投入股份,高层管理人员也持股,一开始就建立一个比较完备的制度,到时候让二爷到这边来,任副总——你看怎么样?”
李成鑫看了看阮裴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让李成儒过去持股,这是阮裴云回报李成鑫的间接方式。
光伏基地的建成,是李成鑫一手为阮裴云促成的。这个企业建立起来,以阮裴云的管理能力,那一定是会欣欣向荣的,本身就是朝阳产业,加上国家的各类枝持政策,李成鑫初步预计,阮裴云不出一年,就可以使企业走上规模,这个利润是相当诱人的。
阮裴云深知在国内办企业的潜规则,没有李成鑫做靠山,他这个企业是无法建成的,后期的发展,也需要李成鑫的不断枝持和关心。
所以,让李成儒加入进来,那么,这个企业就不仅仅是阮氏家族的,李氏家族也能分到一块蛋糕,而且,阮裴云会保证,给李成儒的这块蛋糕,一定是不小的那块!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任何人,只有利益捆绑在了一起,才能长久地进行合作。
阮裴云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主动向李成鑫提出了这一点。
李成鑫沉思了很久。
李成儒不是这块料,无法胜任光伏基地副总的职位,李成鑫知道。但是,如果说他对阮裴云抛出的这个绣球不心动,那是假的。
李成儒是他唯一的亲弟弟,来到江南省投靠他,不仅仅是为了谋生的,更想跟着哥哥获得人生事业和财富上的双重飞跃,很明显,如果一直放在西岭山庄,李成儒这个梦想是无法实现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期待小棉袄和小拳头
期待小棉袄和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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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小棉袄和小拳头
一旦长时间无法实现心里预期的目标,李成儒一定会不满的,而他一旦不满现状之后,势必会给李成鑫带来新的麻烦。
这是李成鑫不愿意看到的。他也希望李成儒能过得好,能过得有尊严,但是,靠李成儒自己的能力是无法实现的,所以,现在阮裴云说的这个方法,应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李成儒无法胜任大企业的副总的职位,这一点阮裴云肯定比李成鑫更清楚。那么,给李成儒安排这个职位,就不是让他去正经八百做事业的,而是为了让他分到光伏基地的一块蛋糕,说白了,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必须挂这么一个职位,必须拥有这样的身份,才能获得这样的收益。
“可以让李成儒去试试看,不行的话,就把他下放到基层去,从头锻炼!”李成鑫过了很久说道。
“呵呵,好,没问题!”阮裴云笑着说。
李成鑫这就是同意了他的安排了!皆大欢喜。
阮裴云狡猾狡猾地,李成鑫心里想。
把李成儒放到企业的副总位置上,其实就是绑架了李成鑫和这个企业的最直接的关系。这样一来,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对这个企业置之不理了!
这个晚上,阮裴云觉得自己和李成鑫之间的谈话非常愉快。
以前,阮裴云都是称呼李成鑫为“老同学”的,但是,从李成鑫正式升任省长之后,阮裴云对李成鑫的称呼就变了,他改称李成鑫为“老大”,而不是“老板”。
老板是小关和司机他们叫的,老同学呢,显得很亲切,却不能凸显李成鑫的地位和身份。叫老大,有点江湖气息,但是,这里面包含着很多的意思。那就是阮裴云把李成鑫当成了自己的龙头“老大”,从此为李成鑫的龙头是瞻了!其次,李成鑫在阮裴云心里有着崇高的地位,是足以调动他和他身边任何关系的“老大哥”!
阮裴云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叫李成鑫为“老大”,觉得很贴切,比“老板”来得亲切,比“老同学”来得贴切,总之,从此之后,李成鑫就是阮裴云的“老大”了!是他这个光伏企业的幕后“老大”了!
光伏企业的事情,可以算是李成鑫上任后促成的最大的一个投资项目,算是点燃的第一个小火把。
李成鑫点燃的第二个小火把,就算要把黄谷滩的那块地开发了,只是,张氏兄弟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此事暂时先存着。
第三个小火把,李成鑫想从关心最底层的百姓开始,那就是来一场从上至下的走基层,接地气的走访,真正改作风,亲民风,树新风;真正去关心底层的老百姓,解决这些人的实际困难,改善他们的生存和生活条件。
对近期的工作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路之后,李成鑫的心情顺畅了很多。
就在他送走阮裴云没多久,他收到了丫头的信息。
呵呵,这个信息一下子让他男人的那点裕望就升腾起来了,只是不能马上见她,他有点遗憾。
为什么不能晚上来?李成鑫没有问,他想丫头一定是有原因的,否则她一定会过来的。
那好吧,白天过来也好。李成鑫心里想。所以,这一天,李成鑫没有安排任何的活动,把时间全部空出来给他的宝贝丫头了。
算算时间,他们都快二十天没有见面了。
虽然回北惊开会的时候,在家里他给欧晓丽交了不少的公粮,但是,这交公粮更多的是一种义务,而对于丫头呢,他却是全身心地充满了期待,更多的像一场刺激的走私!
或许这样的比喻有点不太恰当,但是,李成鑫真是觉得,和丫头在一起充满了激动和喜悦,每次都是那么的幸福甜蜜,和交公粮那是决然不同的体验!
现在,李成鑫做完了他早起要做的各项任务:锻炼,冲凉,吃早餐,写字——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等着丫头的到来,他在心里倒计时,却一直没有等到丫头的电话!
快到九点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拨打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梁晓素才接听——
“傻丫头,你在哪儿?”他急切地问道,“我让小关去接你!”
“呵呵——”她似乎笑得很开心,“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在眼前?”李成鑫不可思议地问道,然后站到了窗前,以为丫头在楼下。
可是看了看下面,没有发现丫头的影子啊?
“丫头——”李成鑫再次喊道,“你——”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铃响起来的声音。
李成鑫愣了一下,说了句“你等等——”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来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看,却发现门口没有人啊!敢按响他门铃的人,一定都是有备而来的。怎么会门口没人呢?
李成鑫想不理会,转身就走。
可是,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
李成鑫走过去,照例看了看猫眼,还是没发现人!
靠!这是玩躲猫猫游戏呢?李成鑫心里骂道,哪个弱智的官员敢跟他玩这个?
他生气地打开门,却看到丫头乐呵呵地站在他的跟前!
李成鑫即刻就愣住了!原来是这个傻丫头在捣乱?
他假装怒视着她,然后一把把她拉了进来,关上门,照着她的屁股就打了一巴掌——不过是轻轻地——
“傻丫头,竟然捉弄本王!”李成鑫顺势捏了她一把,笑着说。
“是你反应迟钝啊,老人家!”梁晓素笑呵呵地说道,“我都说了我近在眼前,你自己还不明白——”
“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居然敢称本王为老人家!一段时间没有体会到本王的威力了是吧?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这个丫头片子!”李成鑫拥着她,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
“我是想测测你的智商,结果很让我失望,你的智商——比较低啊比较低——”梁晓素指了指他的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低智商,你高智商——”李成鑫笑着说,“不过,据说一般低智商和高智商的人生出的孩子,会是高智商,这是基因优选的结果,所以呢,我急于要改善我这个低智商的基因,生出一个高智商的儿子来!所以啊,我的小丫头,现在我们就开始实施‘造人’计划吧?”
说完,李成鑫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
梁晓素在他怀里笑得直打颤——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狂奔乱跳的。听到他说这个“造人计划”,梁晓素心中那根最柔软的神经就被他撩拨了一下,变得有些激荡起来——
“你好坏啊——”梁晓素微微喘着气息说道,“白天不适合造人吧?”
“呵呵,随时都适合,现在最适合——来吧,我的丫头——”李成鑫一把抱起了她,轻轻放到了那张宽大柔软的榻上。
躺在白色的被子上,梁晓素那娇弱无骨的感觉就像是春天里刚长出嫩叶的柳条那般,柔柔美美的——
李成鑫含着她的耳垂,轻柔地说道:“告诉李王,你想要个女儿还是儿子?”
“我——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她很是弱智地问道。
“哈哈,真是傻丫头,当然说真话——”李成鑫笑着说。他还没见过女人像她这么傻的。
“我怕我说真话,你生气——”她看着他说,“因为你喜欢儿子,我知道——”
“呵呵,小傻瓜,这么说你是喜欢女儿了?”李成鑫亲了亲她,那焯热的气息吹到她脸上,让她的心忍不住痒痒的悸动。
她看着他,点点头。
“呵呵,为什么不喜欢儿子?”他问道。
“喜欢,儿子也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女儿,生个女儿可以打扮成公主,还能借着女儿的名义买很多自己喜欢的玩具和她一起玩儿,长大了可以和女儿像姐妹一样去逛街——”她笑着说,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更重要的是,女儿长得多像爸爸,我希望生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儿,那一定很漂亮——”
“呵呵——好,女儿我也喜欢,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生个女儿,我就又多了一个女人爱我,我喜欢!不过,儿子是小拳头,我希望我有个调皮聪明活泼可爱的小拳头,我要从小培养我的小拳头,做一个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长大了可以和他的老爸——我,单挑!呵呵,多得劲儿啊!”李成鑫笑着说。
“可是——那怎么办啊?”梁晓素笑着说,“我要女儿,你要儿子!我们只能选一个!”
“呵呵,傻丫头,好办啊!我们可以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李成鑫含着她的嘴巴说道,“你给李王生个龙凤胎!”
“啊!”梁晓素惊呼一声,“真的呀,那太好了!我要,我要——”
“呵呵,你要什么?”他坏笑着看着她,手已经不老实了。
“要——要——”她还没有说出口下一个字,小嘴就彻底被他给堵上了!
她想说话,舌却被他牢牢地含在嘴里,根本无法开口。她只能点点头,心头一阵阵地颤抖——
“丫头——我爱你,宝贝儿——”他呢喃道,“给我生一对孩子,龙凤胎,龙凤胎——”
他期待着,他的小棉袄和小拳头能够如天使般同时降临——
幸福像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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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潮水
幸福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她感觉自己醉了,彻底醉了——
她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海浪一阵一阵地朝岸边涌来,卷起阵阵白色的浪花,席卷在她的脚下,拍击着她的身体——
只觉得一个巨大的浪头过来之后,她惊叫着要躲闪,却被浪潮拍击得满身都是泥沙,然后看着浪潮退去,沙滩上留下海浪卷来的白色泡沫——
哦——幸福就像这潮水一样汹涌而来,然后慢慢退去,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无穷的回味——
“李王——”她呢喃着,蜷缩在他的怀抱,就像一只被幸福陶醉着的小兔子,娇小可人。
“丫头——”他喊着她的耳垂醉心地回应着,“等着我们的小棉袄和小拳头吧,他们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我们——”
“嗯——”她幸福地点点头,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全身心的释放,好久好久没有爱得这么彻底这么舒畅了!
“宝贝儿,你真的想好了要做妈妈吗?今天我们的造人运动有成效吗?”他捧着她的脸颊问道。
“我想,李王,我真的想做妈妈——”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没有孩子的女人是孤独而又可怜的,我不能拥有你,但是,我希望我能拥有一个甚至是两个我们的孩子——”
“宝贝儿——”他再一次用力地抱紧了她,“我明白,是李王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你真的怀孕了,你就放弃这里的工作,到国外去,李王会安排好你的生活,好吗?”
“好——”她点点头,眼里却有了泪花。
她想生孩子,可是,她不想离开李王,不想离开父母啊!
他拥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如果今天没有成功,那我们就继续努力,争取用我们的爱创造出最可爱的小生命来。我很喜欢孩子,真的很喜欢——如果我们真的有孩子了,我一定会把他们,把你,都当成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宝贝,我的丫头。李王甚至愿意为了你,放弃我现在的一切,适当的时候,我会到国外去和你团聚——”李成鑫动情地说道。
“嗯——”她点点头,眼里的泪却更多了。
拥有他们的孩子,这是她的梦想,可是,有了这个梦想之后,她却要面对更加不可知的未来。
她能承受得起这样的现实吗?
她不敢想了,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任凭泪水潺潺而下——
许久,她似乎睡过去了,他也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梁晓素被她的手机给吵醒了。
她下榻从衣服里取出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妈妈——”她闭着眼睛喊道,思维还在睡梦里。
“晓素啊,王力来了——”妈妈说道,“做了一桌子的菜啊,你在哪儿?回来吃饭吧?”
梁晓素一听头脑就清醒了。王力果真到她家里去了,这孩子还真是说话算话啊!
可是,她怎么可能回去呢?
“妈妈,我不能回家吃饭了,你们吃吧,替我谢谢他吧,好吗?”梁晓素说道。
“这孩子,人家来了,你不在家,多不好!”妈妈责怪道,挂了电话。
梁晓素把手机放在榻头柜上,继续钻进被窝,拱进了李王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了?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李王也醒来了。
“嗯——”她点点头,“我妈妈总是把我当小孩看,唉——”
“呵呵,你不是小孩吗?我也觉得你是小孩!”李成鑫笑着说,“长不大的调皮的小女孩!”
“我才不是,我已经很大了好吧!”她努努嘴,笑着说,“不许把我当小孩,我是你的爱人,知心爱人,对不对?”
“对,我的宝贝丫头,我的知心爱人!”李成鑫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说道,“李王有些累了,你累不累?”
“累,我想继续睡觉!”她贴着他的胸口说道。
“好,继续睡!”他搂紧了她的身子,闭上眼睛陶醉地说道。
两人又沉睡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
李成鑫想着能带丫头出去吃饭,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合适。
这个时候,非常敏感,他的任何举动都会有人在背后看着,就连丫头到这儿来,他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
不过,因为每次都有小关的掩护,他才能比较放心。
想了想,还是不能出去吃,就在这里吧,让张贤发送几个私房菜过来。
李成鑫打了小关的电话,让小关去安排。
于是两人一起沐浴,又一次情不自禁地爱爱了一回。
和丫头在一起,总有使不完的劲儿,总有无限澎湃的激情。丫头带给了他年轻的感觉,年轻的心态,还有充沛的体力,无限的激情。
很快饭菜都送来了,四菜一汤,有清蒸武昌鱼,芦蒿炒腊肉,三杯鸡,银鱼藕丝,干贝鲜菇汤——
山的味道,海的味道都有,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小关把这些菜一一摆放好了,很快就离开了。
李成鑫和梁晓素面对面坐着,两人相视一笑。
这些都是家常菜,很有家的味道。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坐在这儿吃这样的“家常饭”了,这样的感觉李成鑫很喜欢,梁晓素更喜欢。
梁晓素主动为李王盛汤。
家的味道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能和爱的人坐在一起,幸福地看着他喝汤吃饭,这就是最简单最真实的幸福。
梁晓素希望能和李王永远拥有这么简单真实的幸福。
两人喝汤吃菜,梁晓素看着李王那吃相,就有点想发笑。
“李王,你慢点吃——”她笑着说。
“呵呵,好,我慢点吃——”李成鑫笑了笑,刻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吃完还故意看了看对面的丫头,“怎么样,这样吃可以吧?”
梁晓素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样子,真的像个可爱的大孩子。
“可以,飘扬一下听话的孩子——”梁晓素笑着说,“奖励一块鸡脯肉——”
说着夹了一块鸡脯肉放进李王的碗里。
“哈哈——你个小丫头。”李成鑫幸福而又爽朗地笑了,“你把我当幼儿园的孩子了!”
“哈哈——”梁晓素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你是个大孩子王——”
两人幸福地打情骂俏,吃完了这顿中饭。
饭后,李成鑫亲自泡茶,两人在茶香四溢中细酌慢饮。
这样幸福的时刻,梁晓素就巴不得时间能够停止,一切都停止,让幸福永远锁定在她和李王的身边。
可是,幸福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他们不可能全天候呆在这个房间里,李成鑫还有他的工作,梁晓素还有她的父母要照顾。
就在梁晓素要离开李王之前,她想起了杜秀青跟她说的话,给李王递个话,让杜秀青到中央党校去学习的事情。
“李王,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梁晓素靠着他的肩膀说道。
“说吧,什么事儿?”他搂着她的肩膀,柔情地说道。
她说的事情,只要不过分,他都会答应的。印象中,好像丫头也很少跟他说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是关于杜书纪的——”梁晓素离开他的肩膀,看着他说道。
“哦——”李成鑫有点吃惊,杜秀青这么快就想挪位置?
“她最近生活忠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变故,心理受到的打击很大,最近心情很不好——”梁晓素说道,“连工作都有点无法顾及到——”
“出了什么事儿?”李成鑫关切地问道。
“她最爱的男人突然去世了——”梁晓素抿着嘴说道,表情很是痛苦,“所以,她一下子无法从这种悲痛中走出来——”
李成鑫缓缓呼出了一口,表情有点凝重。
他能体会到杜秀青现在的心情,如果说现在让他失去丫头,他肯定会生不如死的。所以,他用力地搂紧了梁晓素的肩膀。
“丫头,她想做什么呢?”李成鑫问道。
“她想换个环境,希望能去中央党校学习,这样才能走出这个心里的悲痛期——”梁晓素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李成鑫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她这一去就是一年的学习期,余河的工作就落到曾磊和你的身上,丫头,你做好了这个准备吗?”
李成鑫看着她。
梁晓素心里有点发憷,她没想到李王直接就问她这个问题了。
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准备!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当县委副书纪还没有多久呢,怎么就能去独挡一面呢?她不敢想!
她看着他,弱弱地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就好好想想,她出去学习了,你的担子就重了,你要挑起这个重担,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李成鑫看着她说道。
“我——我不敢想——”梁晓素弱弱地说道,“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傻丫头,谁生下来就有这个能力啊?没有人生来就会当官的!人的能力都是在工作中锻炼出来的!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李成鑫看着她肯定地说道。
“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梁晓素不可思议地说道。
真心喜欢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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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喜欢这孩子
“对!”李成鑫很坚定地说道,“你有,你的能力比杜秀青还要强!”
“这怎么可能——”梁晓素笑着说,“她是我的领导,比我强多了!”
“呵呵,真是个傻丫头!”李成鑫笑着说,“她是领导不错,那是因为她比你年长,也比你经历的事情多,得到的锻炼多!你多经历一些事情,多接受一些锻炼,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要相信自己!”
“我——我没想过这么快——”梁晓素说道。
“是,我也没想过这么快给你压担子,确实有点快!”李成鑫说道,“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能凸显你的能力,这对于你来说,是个机会!丫头,要对自己有信心!李王相信你能行!”
“可是——”梁晓素还是有点不敢想,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她觉得自己这个位置上都没有摸出什么门道,没有进入角色,怎么能胜任更重要的工作呢?这完全是赶着鸭子上架啊!
“别可是了!”李成鑫说道,“当领导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最需要的就是果敢干练,敢想敢干!去年我看你在处理马口村事件的时候,还是挺有潜力的!你是没有激发自己,一旦真的遇到事情了,你的能力就显现出来了!有人遇到大事儿会慌张,不知所措,但是,你不会,我上次去信江的时候,马口村的村民正好去围堵市政府,你当时告诉我,说那些人已经到了市政府的门口,我当时没有任何犹豫,就让你第一个赶到现场,其实也是在观察你,是不是有面对突发事情的胆量,这个很重要!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勇敢地面对了这样严峻的事情,这就是一个领导者最需要具有的品质,大事不慌乱,处事很冷静!具备了这样的品质,你就能面对任何挑战!你可以的,丫头!况且还有李王在你身后,你怕什么?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去干!没有人敢怎么样你!只要你自己把握好做人做事的准则就行了!另外,真有什么事儿拿不定主意,你可以请教我啊!这么好的老师不知道用,真是个傻丫头!呵呵!”
梁晓素看李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的那份担心总算是减轻了一点。
或许真的像李王说的那样,她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潜力?没有得到锻炼和激发?她真的有能力去接受更艰巨的任务?
“李王,那我试试——”梁晓素说道。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去做好!”李成鑫说道,“一旦上去了,接手了,就得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
“那好吧——我,我努力——”梁晓素说道。
“呵呵,好,好好努力!秀青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跟她说,让她做好准备,把该交代的一些事情提前准备一下,组织部很快就会通知她的——”李成鑫搂着梁晓素的肩膀说道。
李成鑫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转到晓素丫头这儿了。
他原本还是打算让梁晓素在副手的位置上多磨练一些时间的,却没想到杜秀青中途会出走。
虽然说杜秀青只是去学习,而不是调离岗位,但是,这时间很长,有一年的时间,曾磊要全权负责起余河的工作,其次就是梁晓素要承担起大部分的工作,要协助曾磊做好余河的各项工作。
李成鑫到时候可以让省委组织部暗示一下林宇,让林宇把曾磊和梁晓素的分工明确一点,让晓素丫头重点分管政府这一块儿,做些具体的工作,得到一些实质上的锻炼!这对于晓素来说,是绝好的一个机会!
“好,我回去就跟她说——”梁晓素抱着李成鑫的腰说道。
她要走了,该回家了,不然妈妈得打电话催她了。可是,她又舍不得走!
“李王——”
“怎么了?”李成鑫听得她这口气,很是有点酸酸涩涩的。
“我不想离开你——”
“傻丫头,我也不想离开你啊——”李成鑫说道,“但是,我们都要面对现实,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只有我啊——”
“我就是想这样,我也不想去上班,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梁晓素撒娇道。
“呵呵,那我们私奔,去月球吧,那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走到哪儿都在一起,好吧?”李成鑫笑着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去的!”梁晓素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没有如果啊,傻丫头——”李成鑫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别忘了,你大小也是个领导,不能这么永远长不大!你马上要独挡一面了,还像个傻孩子似的,怎么行?”
梁晓素撅了撅嘴,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情愿。
“去吧,我看着你走,一会儿我也要出去了——”李成鑫说道。
“嗯,那我先走了——”梁晓素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撮起小嘴吧,等着李王的吻。
李成鑫亲了亲她,笑着说:“走吧,傻丫头,这么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可不是我们供铲党人的作风——”
“哈哈,供铲党人什么作风?”梁晓素笑着说,“我们都是党的人,誓死捍卫党的纯洁!”
“呵呵——小丫头,叫口号还挺会的,去吧,别磨蹭了——”李成鑫拍了拍她的屁股,看着她走出大门。
梁晓素还是有点不舍得,抱着李成鑫又是好一阵温存,总算是走出了大门,她快步向电梯口走去。
来到楼下,小关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门童帮她拉开车门,梁晓素坐进去,小关一踩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
梁晓素回到家里的时候,王力已经回去了。
她看到妈妈推着爸爸在小区花园里散步。梁晓素走了过去,说:“妈妈,我来推吧!”
妈妈看着她,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王力特意一趟跑过来,你却不在家,多不好!”
梁晓素看妈妈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笑着说:“妈妈,王力是我的师弟,他这个孩子很善良的,就想着过来帮我们做顿饭,犒劳犒劳我们,我在不在家关系不大!”
“谁说的!”妈妈说道,“王力这孩子是你的朋友,你不在家,人家来家里干什么?”
“看望你们也是是一样的,我们就把他当成家里的一员了,反正家里人不多,再多个弟弟,多好!”梁晓素笑着说。
妈妈看着梁晓素摇了摇头。
如果王力真是这么想的,那也好啊!只是,妈妈觉得王力这孩子,好像不是这么单纯的想法。
以她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她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很难有单纯的友谊,只是王力又比晓素小那么多,她也不好往那个方面去想。但是,她心里其实隐隐有种期待,王力这孩子,她还真是觉得人很好,长得也很帅,她真心喜欢这孩子。
周日上午,梁晓素被汪雁约了出去。
还是在那个咖啡厅,梁晓素赶过去意外发现,黄韵茹也在那儿。
“韵茹姐,好久不见!”梁晓素很高兴地说道。
“晓素,越来越漂亮了!“黄韵茹拉着她的手说道,满面红光的,丝毫看不出她是刚离婚的女人。
梁晓素不知道黄韵茹是不是真的已经离了?只是从她的气色来看,属于过得比较滋润的那种,丝毫不像在离婚大战中煎熬过的女人。
“你气色很好,韵茹姐!”梁晓素说道,“汪雁姐也是啊,红光满面的!”
“呵呵,幸福的女人啊,就是红光满面!”汪雁笑着说,“看来,我们三个都是幸福的女人!”
“晓素,你要喝点什么?”汪雁问道。
“来杯芒果冰沙——”梁晓素说道。
梁晓素坐在黄韵茹的对面,看着黄韵茹一直微笑着,心情似乎不错。
“晓素,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正式成为一个自由人了!”黄韵茹说道,好像是一身轻松似的。
梁晓素听得她这么坦率地说出自己离婚的事情,不知道是该恭喜啊,还是该安慰她几句。
“韵茹姐,那你的孩子呢,归你吗?”梁晓素问道。
“不,我还是没有争过他,孩子归他,否则他不放手,我们就会一直闹下去,我不想闹,所以还是选择放手。但是,我有探视孩子的权力,随时都可以去见孩子,只要孩子愿意,周末也可以到我身边,和我在一起。”黄韵茹说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孩子一直是他奶奶带,我也很少有时间去照顾他,跟着我,孩子的生活不会很稳定,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从孩子的角度考虑,选择一个更适合他成长的环境,我经常去看看他,保证孩子能经常见到妈妈,就行了——”
梁晓素看黄韵茹好像说得挺轻松的,不知道真相是不是如她所说的这么简单。
不过,她能真正解脱出来,似乎还是应该祝贺她。
“你重新获得了自由,我们为自由干一杯吧!”梁晓素说道,举起了服务员刚刚送过来的芒果冰沙,和汪雁,黄韵茹碰了碰杯子,三个人相视一笑,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
“现在好了,我们三个自由的女人经常可以在一起——”汪雁说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后我们要把属于我们女人的这台戏好好唱起来,要唱得有声有色,唱得精彩淋漓,怎么样?”
感觉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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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错吧?
“好!我赞成,女人就得活出自己的精彩来!”黄韵茹说道。
一个离异,两个独身。这三个女人,还真是能唱出一台好戏啊!
“韵茹姐,什么时候把你儿子带出来玩玩——”梁晓素说道,她现在急于想做母亲,正是母性大发的时候。
上次去北惊,看到表哥的儿子,她简直是爱不释手啊!那小家伙,刚满月就长得那么机灵,简直是个人精。
“呵呵,晓素,你很喜欢孩子啊?”黄韵茹笑着说。
“嗯,我很喜欢,小孩子很可爱——”梁晓素说道。
“那你可以考虑,赶紧生一个——”黄韵茹笑着说。
这句话正好说到了梁晓素的心坎儿上去了,但是,她却突然间不做声了。她不敢应承,不敢说自己正在打算生孩子,这对于她这样一个没有进入婚姻的女子来说,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虽然说眼前这两位可能早就知道了她和李王的事情,但是,作为当事人,她却是不敢让人知道这个事情。因为这件事儿,不仅关系她个人的声誉,更关系到李王的个人前途。
是绝对不能曝光的。
“呵呵——”梁晓素笑了笑,“生孩子就得进围城,你这都走出来了,我就更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要说这结婚呢,唯一的收获就是多了一个儿子。”黄韵茹说,“不管怎么说,儿子我还是有份的,除此之外,婚姻没有带给我任何东西!”
“还是不结婚的好。”汪雁说道,“养孩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十月怀胎的艰辛,一朝分娩的痛苦,二十年教养的付出,一句话,生个孩子,绑架二十年!等于把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全部投放在孩子身上,想想都很可怕!”
“你呀,选择独身是对的——”黄韵茹说,“生养孩子就是一种责任!说实话,离婚对我自己来说是解脱,我觉得一身轻松,可是,对于孩子,我觉得对不起他,我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是我对孩子的伤害!如果你没有做好抚养孩子的准备,还是不要轻易进入婚姻。我们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孩子负责!”
黄韵茹这席话又让梁晓素心里涌起一种深深的不安了!
她做好了抚养孩子的准备吗?貌似没有。她只是凭着一时的忡动,就想生孩子。殊不知,孩子生下来容易,养起来难啊!
汪雁和黄韵茹似乎感觉到了梁晓素的沉默,却不知道她这是为何?
“晓素,我们一会儿再去做中药熏蒸美容,上次做的感觉不错吧?”汪雁问道。
“挺好的——”梁晓素说道,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好,我打电话让魏芝敏准备燕窝羹和中药房,一会儿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去!”汪雁爽快地说道,“不管这个世界怎么残酷,我们女人都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漂漂亮亮地活着!”
梁晓素看着汪雁,觉得她真是女权主义的代表。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活得像她们一样洒脱呢?
喝完了咖啡和果汁,汪雁把梁晓素的房产证交到了她的手上。
“恭喜你,真正成为一名有产者!”汪雁笑着说。
梁晓素拿着那本暗红色的房产证,看了看上面的登记信息,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房地产权属人”那一栏里面,她心里还真是有点小小的激动!这房子,现在就真的是她个人的了!她真的拥有了省城的一套房子!
梁晓素很小心地把房产证放进了包里,这是她拥有的第一套房子,她视若珍宝。
过了一会儿,汪雁开车带着梁晓素和黄韵茹往女子美容沙龙中心开去了。
三个女人又一起去痛快淋漓地府败了一次!
周一,梁晓素上班后,来到了杜秀青的办公室,把李王的话如实转告给了杜秀青。
杜秀青没想到梁晓素在李成鑫面前说话这么管用,由此可以看出梁晓素在李成鑫心目中的地位。
这么说来,可能下周杜秀青就要正式启程去学习了,那么这一周她就得把手头的各项工作清理出来,等着通知下来之后,她就可以和曾磊、梁晓素交接了。
杜秀青想的没错,省委组织部关于派杜秀青去中央党校学习的通知,周四正式发到了信江市委组织部。
林宇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很吃惊。
这一期的县委书纪培训班的名单是年初就拟定的,名单里根本没有梁晓素的名字啊!这怎么突然间就增加了她的名字呢?而且还单独发了一份通知下来,这女人的能量还真是不小啊!想去就能去啊!
这要不是走上层路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中央党校办的县委书纪培训班名额有限,一定要是副厅级县委书纪才有资格去,而且必须要有一年以上的副厅级任职时间,杜秀青的市委委员是后来增补的,才过了没一个月的时间啊!从硬件上来说,她是不具备这样的条件的!
进入这样的培训班的干部,都是作为后备干部来培养的!不是你想去,想去就能去!
但是,杜秀青却硬是在即将要去报名的时候,拿到了这个名单,林宇真心是有点愕然了!他想来想去,这一定是李成鑫给她开的后门,因为李成鑫一直对杜秀青挺欣赏的,而且杜秀青一手把梁晓素这个丫头推到了李成鑫的怀里,这可能是更主要的原因吧!林宇想。
就在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到达信江市的那天晚上,林宇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部长鄢次山的电话。
鄢次山给林宇打电话,着实是让林宇心里好一阵紧张啊!
“鄢部长,您好!“林宇毕恭毕敬地喊道。
“小林啊,余河的杜秀青被组织上派去中央党校学习,余河的工作要进行适当的调整,你作为市委书纪要把把关啊!余河的新生一代领导人比较多,给年轻人压压担子,是好事儿,不过,你这个市委书纪一定要做好引导和监督的作用啊!”鄢次山说道。
“一定一定,鄢部长您放心,林宇一定安排好余河的工作!”林宇说道,
“曾磊是个有主见的县长,我看他到余河后,也做了不少的事情,我们都看着;梁晓素是个比较年轻的女干部,要多给她一些锻炼的机会,给她压点担子,让她能成长得更快一点!”鄢次山说道。
“是,是的,我明白!”林宇说道。
要把梁晓素推出来,真是敢用人啊!林宇心里惊叹道,这个小丫头,那么稚嫩,看着还像个学生呢,让她独挡一面,他心里都捏把汗!
可是,这领导用人,从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能给人不断地制造惊喜!【很多时候,也会是惊吓!
不过,上面都发话了,那么,林宇也就只好如此执行了!只是,林宇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安!
余河的班子配备,太年轻了!杜秀青这一走,曾磊和梁晓素为主,就更是年轻的组合了!一个三十出头,一个才二十几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这样的组合,恐怕在全国的县委政府这块儿,都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太有震撼力了!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似的!曾磊长得是一表人才,梁晓素呢,干干净净文文弱弱的美女一位,如果做余河的形象代言人,他们两个这样的组合,或许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可是,这是要干工作啊!
不管怎么说吧,上面的旨意就是圣旨,你只能执行,不能抵抗!
林宇把这个意思转达给了市委组织部部长周文,让周文周五带着文件和这个安排旨意到余河去召开一个班子会,传达省委组织部的这个通知,并宣布市委关于余河班子重新分工的一个安排。
周五,周文带着副部长一起来到了余河。
其实,这个消息余河县委班子成员早就知道了。现在的干部,都好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似的,很多文件,甚至是高层比较隐秘的动态,他们往往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而且内容还基本是真实准确的。
这就是中国的官场现象。个个都好像能直通中南海!
周文宣读了省委组织部关于杜秀青去中央党校学习的通知,然后宣布了对余河班子分工的一个安排。
在听到由梁晓素协助曾磊做好余河县委,政府的工作时,于少锋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抖动了一下。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梁晓素这个小女人啊,处处都压着他!他觉得自己真是背,总是被女人压着!
自从杜秀青一跃成为他的领导之后,他似乎就注定了要在女人的领导下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本以为能够上个台阶,却被梁晓素这个小秘书一下子给压下去了!
现在可好,梁晓素又要协助曾磊全权负责余河的工作,那他作为常务副县长又是歇菜的了!他可是兢兢业业跟着杜秀青干了这么久啊!对工作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总是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只会给领导扫除障碍,从来不给领导添麻烦。
他这么一个认真干事儿的人,怎么就不能得到一次重用呢?他就真心不明白了,这年头干工作的真的比不上陪睡的吗?领导在安排人员的时候,怎么就从来不从工作出发呢?不是说一切都要以工作为中心,以发展经济为中心吗?怎么到了实际上,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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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于少锋觉得自己真心受到打击了!连一个替补的机会都不给他,他这心里简直憋屈到了极点!
他曾经是余河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很有优势。可是,现在却是什么优势都失去了,他也不再年轻了,比起曾磊和梁晓素,他就是老人了!
都说在官场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他曾经是个宝,文凭也很高,可是,如今有曾磊和梁晓素在这儿摆着,他什么优势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余河干着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他很想离开这里。
但是,这个时候他肯定无法离开。他知道的。市委不会考虑再从余河班子里调人出去,这不符合常规。
于少锋坐在那儿,听着周文的话,心里却是涌起一阵阵的不满!
梁晓素这个小丫头,凭着年轻的身体,就能一步登天,于少锋从心底里蔑视她!
如果她在协助曾磊的工作期间,敢对他指手画脚,他一定要给梁晓素一点颜色看看!
哼!而且要让你的靠山都觉得,是你的工作没有做好,全然不能怨别人!那是你的能力问题!
于少锋心里憋着一股气,有些不屑地看着梁晓素。
梁晓素无意中接触到了于少锋的目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于少锋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周一,杜秀青正式启程,飞到北惊去参加中央党校举办的县委书纪培训班,为期一年。
临走前的晚上,梁晓素在省城陪了杜秀青一个晚上,两人推心置腹地谈了许多。
杜秀青是乘坐第二天早上九点的班机,为了更稳妥方便地出发,她选择了提前一个晚上到省城,早上就不用那么匆忙。
梁晓素请杜秀青去喝咖啡,两人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坐在一起交谈了。
“晓素,明天开始,你肩上的担子就重了,一定要和曾磊好好配合,多沟通多交流,有事情一起商量着来做。你们都年轻,最怕的就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杜秀青说道。
“姐,你放心,我会以曾县长为主的,在他的领导下工作,我还是比较适合有人指挥着干事儿,让我独挡一面,我觉得很难——”梁晓素说道。
“你肯定要独当一面的!”杜秀青说道,“这样才能体现你的能力,但是,你和曾磊要相互枝持,相互配合,才能相得益彰——”
“我明白的,我会的——”梁晓素说道,“姐,你这一去就是一年的时候,中途要多回来看看我们——”
“我就是想逃离这个环境,在这儿太压抑了!”杜秀青伤感地说道,“节假日我会回来的,不仅仅要看望你们,我也放心不下我儿子,现在就只能让他跟着外公外婆了——”
“为什么不送回丁家呢?”梁晓素不解地问道。
子安从小是在爷爷乃奶的疼爱下长大的,这个时候杜秀青不在家,应该把子安送回丁家才对啊!
“我不想让子安再住回丁家了——”杜秀青说道,“丁志华的老婆已经怀孕了,他们将有自己的孩子,子安去了,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哦——”梁晓素看着杜秀青,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实丁志华和他的新婚妻子也不住在余河,而是回到了深圳,子安过去,丝毫对他们没有影响的。只是,杜秀青觉得,子安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能再把子安放在丁家,子安是朱家的孩子,只是现在,她想为子安正名,都不太可能了!
如果朱大云活着,如果他们能够走到一起,杜秀青还可以名正言顺地为子安改姓朱,只是,现在似乎不太可能了。这也是杜秀青心里最大的遗憾!
不能让子安认祖归宗,从来没有让子安叫过朱大云一声爸爸,朱大云临走前,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她的话,知道了子安的身世?杜秀青每每想到这个,心里就非常的伤痛——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晓素,你个人的事情,一定要把控好,李省长现在是真正身居高位,你们之间,不能让人再抓到任何把柄——这份爱,一定要爱得更隐秘,才更安全——”杜秀青看着梁晓素说道。
梁晓素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有点黯然,她知道,杜秀青这是为她好。可是,她只要想到这一点,有时候心里就郁闷得无法言说!
“姐——我,有时候我也很想逃离这个环境——”梁晓素看着杜秀青说,“我想到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人认识我和李王的地方,这样,我和他就能爱得轻松自在,爱得随心所欲了不用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暗算我们——”
杜秀青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梁晓素也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想法!
“晓素,你可不能胡思乱想——”杜秀青说道,“你说的这样的活法,只能是一个梦,永远不可能去实现的!如果你真的要这样做,那你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我觉得他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梁晓素本想说,他同意啊!他同意让我出国,让我生孩子!
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怕她这么一说,杜秀青会吓傻了!而且,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梁晓素低着头,没有说话。
“晓素,人可以有很多种活法。面对现实和逃避现实,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活法。我现在这样做,有人会觉得我是在逃避现实,但是,其实我不是,恰恰我是在用更好的方式面对现实。我最伤心的时候,曾经想过,随着大云一起走,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后能相守相依,这不是一种幸福吗?其实,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我才是真正的逃避现实,不敢面对现实。我不能为了大云,而选择抛弃更多爱我的人,抛弃我的父母,我的孩子,我的朋友——那样的话,我太自私了!我必须好好活着,把子安抚养成人,才能对得起大云——晓素,你也不能逃避,你必须面对今天的一切,面对你和李王之间这样的感情——”
杜秀青说完,看着梁晓素。
梁晓素却久久不敢抬头看她。
她感觉杜秀青似乎看到了她的心坎儿里,把她看透了!
她就是想逃避,她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爱得太累,太无奈,她觉得她和李王之间,什么都没有,他随时都会从她的身边消失。所以,她想生个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那么,她和李王之间就有了无法割断的牵连,他们的生命就融合在了一起,缔造出了一个新生命!
可是,她要是想这么做,她就必须离开这块土生土长的土地!离开她的父母和亲人,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完全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梁晓素抬起头,没有再说话,她的心被一种忧伤笼罩着,一种对未来不可知的忧伤。
第二天一早,梁晓素送走了杜秀青,和小舒一起,回到了余河。
这一天,李成鑫这儿却是来了两位稀客。
一位是范明鑫,优能矿业的老总,马莉莉的老公。
另外一位是贤弟私房菜的老板,张贤发。
范明鑫这个周末刚从青岛飞回信江,马莉莉也一起回来了。
范明鑫来省城,是来参加安盛煤矿的招标会,前期的工作,范明鑫都让助理打理好了,今天他亲自到场,要把安盛收归囊中。
这个年产值上亿的煤矿,如果被优能矿业收购,一定会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
果然,优能矿业获得了最后的胜利,成功收购了安盛煤矿。
会议结束后,范明鑫专程来到了李成鑫的办公室里,对李成鑫表示感谢。这件事情,如果没有李成鑫的枝持,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李省长,我要向您汇报两个好消息——”范明鑫很高兴地说道,“第一,优能矿业成功收购了安盛煤矿,谢谢李省长的关心和枝持;第二,优能矿业五月一号将上市,我们优能矿业即将迎来发展的春天!”
“呵呵,恭喜范总啊!”李成鑫笑着说,“范总果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带领家族企业上市了,不简单!”
“谢谢李省长夸奖!优能的发展,离不开您的关心和枝持!”范明鑫笑着说,“优能矿业的原始股,我为您认购了一部分,这是我感谢李省长的一点心意!”
范明鑫说完,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就是有关给李成鑫的原始股认购数额。
李成鑫看着范明鑫,表情有片刻的惊愕!
他没想到范明鑫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他!这——他从来没有收过任何公司的原始股。
当然,他也知道,原始股是增值最快的股份,只要企业上市,那么,股票就会翻倍,几块钱一股的原始股,可能飙升到几十块甚至几百块。这个收益是非常巨大的!
但是,李成鑫不敢要,也不能要。
他知道,范明鑫给他的这个原始股,一定数额不小,一旦上市之后,就更是一个巨大的数额。这样的东西,他不能要。
他不缺钱,更不能沾染这些股票什么的东西,风险太大!
“呵呵,范总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请你收回,我不能收——”李成鑫很坚决地说道。
小村庄里蕴藏着大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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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里蕴藏着大商机
范明鑫真的有点看不懂了,这李成鑫真的是个圣人啊!给他帮了这么大的忙,连一点感谢的东西都不要?这似乎不太符合中国官场的规则哦!
范明鑫行走江湖,各地的官员他都要打交道,有的人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供奉,而是多多益善!少了反而很不高兴!
可是,李成鑫为什么就不要呢?他这个省长果真当得这么清廉?还是因为不太相信他,而不敢要?
范明鑫觉得应该是后一种,那就是不够信任。
毕竟李成鑫对范明鑫的了解不多,不信任他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当官的都很警惕,不做有风险的事情。
但是,李成鑫又给了他这么大的机会,让优能矿业收购了安盛煤矿啊!如果他不信任的话,怎么可能帮他呢?
范明鑫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梁晓素起了关键性的作用,那么,李成鑫不收这个原始股,梁晓素会不会收呢?这两个人不会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吧!那他这样不是成了无本的买卖,赚得也太容易了吗?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范明鑫觉得,李成鑫不收,是不想让自己直接到了他的手上,那么,或许梁晓素会收呢?或许李成鑫会暗示梁晓素收下呢?
遭到了李成鑫的拒绝后,范明鑫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
这年头要是送礼都送不出去的话,那就说明他攻关技术不够,以后想再次获得什么机会就会比较难了!
范明鑫离开后,张贤发来到了李成鑫的办公室。
他是来向李成鑫汇报参加黄谷滩开发招标的事情。
张贤发得到小关的通知,黄谷滩的规划省里已经批示下来了。
这块北江边上最完整的也是最后一块土地,将被作为省城的三旧改造项目,面向全省公开招标融资。
三旧改造分别是“旧城镇、旧厂房、旧村庄”改造。“三旧”改造是国土资源部与江南省开展部省合作,推径节约集约用地试点示范省工作的重要措施。
两会期间,李成鑫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和国土资源部的相关领导探讨了如何高效利用土地的模式,首次提出在江南省也实施“三旧改造”这个概念。
改革开放发展到现在,尤其是市场经济慢慢进入深层化发展的阶段,城市可用之地越来越少。而一些旧城镇、旧厂房、旧村庄正好可以进行合理改造开发,把整个城市的布局能够优化得更美更好,又能使城市周边的土地得到最大的利用,缓解目前城市供地紧张的局面,这是开展三旧改造项目的最直接的目的。
当然,开展“三旧”改造的项目,必须符合城市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城乡总体规划,纳入“三旧”改造总体规划、年度计划,已纳入省“三旧”改造监管数据库,需制订改造方案,并且通过市【县人民政府的批准。
李成鑫提出的这个构想,当即得到了国土资源部相关领导的大力首肯。他们都很枝持这个想法,目前国内只有广东省在实施这个项目,而且已经做出了非常惊艳的成绩。
“三旧”改造是国土资源部给予广东省的特殊政策。“三旧”改造的实施意见对现行的国土资源政策有六大突破:一是简化了补办征收手续;二是允许按现状完善历史用地手续;三是允许采用协议出让供地;四是土地纯收益允许返拨枝持用地者开展改造;五是农村集体建设用地改为国有建设用地,可简化手续;六是边角地、插花地、夹心地的处理有优惠。
政府主导的拆迁项目指的是在省市规划计划内,根据城市建设规划要求和政府所批准的用地文件,依法对计划用地范围进行改造开发的模式。除开对拆迁范围限定在“三旧”范围内,其他的手续和流程都是和传统拆迁相仿。
黄谷滩上有众多的原住居民,但是,这些江边的的村民,早年都是靠打鱼为生,生活颇为窘迫,随着北江里的渔业资源越来越少,一些村民早就上岸劳作谋生,因为打鱼根本无法维持生活。更多的人则走进了工厂,成为了流水线上的一名工人。一些人甚至在城里买了房子,很少回到老家居住了。
所以,黄谷滩这块的黄家村,常驻人口已经很少了。他们的房子也大多是破败的老房子,只有少数是后来新建的,所以,整个黄谷滩村的面貌比较破落。
早些年的时候,北江市的人目光根本没有关注到这个江边的小渔村,因为距离市区相当遥远,没有车子来回是非常不方便的。
但是,现在汽车已经走进了寻常家庭,越来越多的城市人愿意重新返回乡村,寻找那份宁静和返璞归真。
如果不是张贤发的私房菜,李成鑫或许也不会这么快关注到这个北江边的小渔村,不会发现这里天然的地理位置优势。
但是,那一晚在贤弟私房菜吃晚饭后,李成鑫对黄谷滩这块地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后来,他一次次地在地图上看着黄谷滩,发现这里真是北江边上最好最好的一块地。
现在沿江建了很多房子,但是,都是在北江大堤的外围,隔着北江很远,只有高层的住户才能看到北江。
但是,黄谷滩这块土地却是在北江大堤的里面,是真正的北江沿江风景带。
黄谷滩村挨着北江的边缘那儿,还有一条堤围,那是黄谷滩村的堤围。
或许有人会担心,在大堤内部靠近北江的位置,不会被江水给淹没吗?恰恰是黄谷滩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被北江的洪水淹没过,就算是在1998年那么大的洪水,黄谷滩村也没有被淹没。
后来有人说,黄谷滩这个地方是个圣地,大水来了,它会自动漂起来,所以,坊间也有人称黄谷滩为“奇谷滩”。说的就是黄谷滩这块地的神奇之处。
看着地图的时候,李成鑫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美丽的画面:黄谷滩这块土地被改造开发出来,主要分三块——回迁区,别墅区和高层住宅区,另外配备最先进的智能安全管理系统,配置学校,运动场,市场,医院,等等,让这儿成为一个完整的独力的最适合北江人居住的地方。
张贤发是黄谷滩村的村民,属于最早一批走出黄谷滩外出闯世界的人,所以,在广东淘到了金,也学到了生意经之后,张贤发发现了自家小村庄里蕴藏着的巨大商机。
所以,他找到了他的同学关立智,也就是李成鑫的秘书小关。希望能够跟这位江南省的官场红人建立关系,然后一步步来实现他开发黄谷滩的梦想。
“三旧改造”项目,也是张贤发在和李成鑫的交流中提出来的。因为张贤发在广东就负责过几个三旧改造项目,都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他相信,黄谷滩村也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案例,会成为江南省三旧改造的一张名片。他有这个信心把这个项目做好。
现在,他终于等来了这个机遇。可以说,他的心情是十分激动的。
李成鑫看到张贤发走进来,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了。
“老板——我把黄谷滩的初步构想做了一个图,您看看——”张贤发从包里拿出那张黄谷滩的规划电脑图,摊开在茶几上。
李成鑫笑了笑,这小伙子还真是挺着急的,连规划图都制作出来了。
“老板,您看——黄谷滩拟建设回迁区、五星级酒店、高低层住宅区;配套完善学校、幼儿园、社区文化活动中心的文化设施;建设小型污水处理中心、垃圾收集转运站等公共服务设施以及市场、超市等商业服务设施。我可以肯定,项目完成后,将会是北江市乃至是我们整个江南省最适合居住的一个大型综合社区。”
张贤发指着效果图对李成鑫说。
李成鑫看着张贤发笑了笑,说:“全力以赴去展示你公司的实力,把项目拿到手,才有下一步的可能!”
“是的,是的——”张贤发忙不迭地说道,“我有信心!”
“那就好,三旧改造办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审核所有参加招标的企业,所以,企业只有靠自己的真实实力才能获得这个项目——”李成鑫说道。
“老板所言极是,所以,我们做了最精心的准备——”张贤发信心满满地说道。
最后,张贤发指着图纸上最中心区的那一片说道:“老板,我们在这儿规划的是别墅区,临湖限量别墅,您看这样的规划怎么样?”
李成鑫看着图纸,笑着说:“看起来很美,不过,要建起来更美,那就是真正的好楼盘——”
“呵呵,对,实景图肯定比这个更美!”张贤发笑着说,“我以前在广东做过的几个三旧改造项目,最后都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实景效果比电脑制作的更美丽!”
“我期待这个项目能够惊艳耀世,成为北江上最亮丽的风景线——”李成鑫说道,“当然,我也希望这个项目能由你们来开发,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谢谢老板,谢谢——”张贤发听了李成鑫这句话,真是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放心!
只要拿到这个项目,他们恒润地产公司就能在江南省奠定比较高的位置,今后的路就好走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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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们两兄弟从一个高级打工仔到老板的转型,就看这个黄谷滩的项目了!
这件事情完全得益于李成鑫,当然还有他的同学小关,到时候事情成功后,他会给他们最大的回报!
这是中国办事的规则,不懂得回报的人是不可能有发展前途的!
张贤发现在没有明确说出要回报李成鑫的方式,不过,他早就想好了,那个湖中心的别墅,位置最好最大的那一栋,他是专门为李成鑫打造的。
范明鑫虽然收购了安盛煤矿,但是因为没有把手中的原始股期权送给李成鑫,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儿的。回到信江市,他即刻让马莉莉联系梁晓素,约梁晓素出来吃饭。范明鑫不出面,就把这个送原始股的任务交给马莉莉了,而且指示她一定要送出去,一定要让梁晓素接受。
马莉莉当然想见梁晓素了。昨天回到信江市太晚了,她才没有去打扰梁晓素。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约梁晓素出来。
马莉莉在下午下班的时候来到了余河,她知道梁晓素现在几乎不回信江市了,因为她的父母不住在信江了,而是住在了省城。
马莉莉到了县委大院附近,才打了电话给梁晓素。
梁晓素听到马莉莉过来了,很高兴,立马就下楼来了。
上了马莉莉的车,梁晓素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马莉莉:“准妈妈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梁晓素笑着说道。
“哈哈,你以为呢?现在的我就该是大腹便便,面颊臃肿的丑陋样子吗?”马莉莉也笑呵呵地说道,心情大好啊!
“不是说怀孕了会有变化吗?怎么看你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啊?”梁晓素不解地问道。
“还没到时候啊!”马莉莉说道,“我这两个月在青岛就是在养身体,刚开始的时候是有妊娠反应的,想吐,没有食欲,不过我很快就好了,现在能吃能睡,各方面都很正常!我想过我离你想象中丑陋样子也不远了!”
“我看你不像孕妇,还是这么妖娆美丽的,而且浓妆艳抹,不是说怀孕了不能化妆吗?这些东西对宝宝不好!”梁晓素看着马莉莉说道。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马莉莉笑着说,“你也怀孕啦?”
“什么啊!你胡说什么啊!”梁晓素拍打了一下马莉莉,“我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担心!那可是我的干儿子!你这么不疼惜孩子,让孩子吃你的化妆品,都是化学产品,对孩子的发育有影响的哦,我对你有意见!”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尽量少用,干妈好像比亲妈还要好啊!”马莉莉说道,“我们去哪儿吃饭?”
“金自尊吧,不然不符合你这个富婆的身份!”梁晓素笑着说。
“好,金自尊!当富婆的感觉不错。”马莉莉很高兴地说道,“你想变成富婆吗?”
“我想啊,但是我没有那么的机会!”梁晓素笑着说,“不像你,钓到了金龟婿!一下子就成了富婆!”
“呵呵,你可以的,不用钓金龟婿,你一样可以成为富婆!”马莉莉笑着说。
梁晓素摇摇头,不知道马莉莉要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金自尊,广东人钱密开的五星级酒店。
马莉莉要了一个小包间。
进入包间里后,马莉莉先拿出一套化妆品,送给梁晓素。
“晓素啊,你得好好学会美容了!”马莉莉说道,“我看你从来都不涂脂抹粉的,倒是天生丽质,不过,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也得学会美化自己,你有这么好的底子,打扮打扮,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了!”
“我不用!”梁晓素说道,“一个女干部,弄得那么妖艳,反而给人不好的印象。”
“让你化妆,不是让你妖艳!”马莉莉笑道,“化妆只是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更美丽,而不是要让你变成一个狐狸精!”
“我不会,也不懂,也不愿意去学!”梁晓素说道,“你自己用吧!”
“我多的是,这是特意为你买的!我是根据你的肤质买的,这里面的蚕丝牛奶倍润面膜,效果非常好,你一定要试试看——”马莉莉说道。
“面膜倒是可以用,晚上没事儿的时候贴一张,其他的就不用了!”梁晓素说道。
“那不行,这是一整套的,你收着,哪天得空了,我专门给你示范一次,你就会了!”马莉莉说道。
梁晓素说不过马莉莉,也就不再推辞。
“饿了,先吃饭。”马莉莉说,“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应声而来,马莉莉征询了一下梁晓素的意见,很快就点好了菜。
没多久,菜就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马莉莉把她怀孕初期的一些反应很详细地跟梁晓素分享了,听得梁晓素是一愣一愣的!
什么头晕,想吐,胸胀,严重的是无法进食,吃什么吐什么——总之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梁晓素回想起自己去年意外怀孕的反应,可不是这么强烈的吗!如果她这次真的再怀孕了,那她马上就得走啊!不然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想到这里,梁晓素不禁有些后怕!
好像她根本都还没有做好出走的准备啊!尤其是现在她还挑起了更重的担子,就更没有机会走了!
“你这么关注怀孕的反应,是不是也想生孩子啊?”马莉莉问道。
“胡说什么啊!我怎么生啊!”梁晓素怒嗔道。
“你要生,也可以,就是比较麻烦——”马莉莉说道,“你得出走,不能留在这儿生孩子,那影响太大了!”
梁晓素看着马莉莉,心里有点发虚。
她觉得这两天特别奇怪,好像杜秀青看出了她的心思,现在马莉莉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难道她的脸上写了“想怀孕”三个字?
“别胡说了——吃饭!”梁晓素说道,马莉莉这个鬼精的人,梁晓素觉得她有时候真是太精明了,一句话就能点到你的穴头上。
马莉莉抬头看了看梁晓素,发现她真是有点生气了,于是笑而不语。
她感觉到了梁晓素这些日子的变化,似乎有那么一点心动,对孩子格外的关注啊!
这不是想生孩子是要干什么?
只是,马莉莉觉得梁晓素未必真的能舍下这里的一切去生孩子,这对于梁晓素来说,是彻底脱离现在的生活工作轨道,无异于从地球轨道跳进了月球轨道,是两种决然不同的人生!
梁晓素在国内还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可是,要是真的为了孩子出走,那就彻底失去了自我,只剩下孩子了!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现代的知识女性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
马莉莉不知道梁晓素是不是真的想这么做?
不过,如果梁晓素真的要出走生孩子的话,那她将需要一大笔的钱,这不是正好给了马莉莉机会吗?
马莉莉把原始股股权的那个认购书拿出来,说:“晓素,优能矿业五一就要上市了,我们家范明鑫给你和李王准备了一点原始股,你们持有我们的原始股,也是我们企业的荣幸,所以,你就代李王收下吧!”
梁晓素没有听懂,什么原始股,她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对股票期货什么的,一点儿都不懂。
梁晓素愕然地看着马莉莉:“什么东西?”
“呵呵,就是优能矿业上市之前在发行了原始股,一旦上市之后就会成倍成倍地增长!”马莉莉说道,“这可是很有潜力的原始股!”
“我不懂——”梁晓素直接说道。
“这么说吧,范明鑫给你们预留了一百万的原始股,现在的价格是每股35元,上市之后至少会增长十倍,也就是35元每股,你自己算算,这是多少钱?”
什么情况?梁晓素一听大脑就轰然一下!
这么多钱啊!这怎么敢收啊!这数字也太大了吧!原始股就值350万,上市之后保守估计能够增值到3500万,太吓人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数字,更不要说看到这么多钱了!
“不行,我不能收,这,这太多了!”梁晓素说道。
“你怕什么,你这是合理购买的,我们都有手续的,今天就是让你签个字——”马莉莉说道。
“我不能签,也不能收——”梁晓素真心是从心底里害怕了,这钱一下子给了这么多,让人怎么想啊!
优能矿业这么有钱啊!李王给了他什么项目,他要这么砸重金来感谢呢?梁晓素是真心看不懂了!原来这生意人就是这么打天下的!
过年的时候,她收了那么几十万的“红包”心里都忐忑不安了!现在要是收下这么一大笔原始股,那她指定是寝食难安了!
“晓素,你别这么死心眼儿,收原始股是最安全的——”马莉莉说道,“再说了,如果你自己不会打理,完全可以交给你的表哥丁华明啊,他是炒股的高手,你把这些放他那儿,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马莉莉,她居然连这么好的办法都帮她想到了,马莉莉啊马莉莉,你真是太能策划了!
“不行,我不能收,李王也不会同意的——”梁晓素说道。
马莉莉摇摇头,这两人真的都是这么清廉的吗?
现在当官的,如果不通过这样的渠道敛收,钱哪儿来?这官位也不是天上掉的,都是明码标价的,不要别人的钱,他自己运作的时候,怎么办?他自己能生钱啊!
烫手的原始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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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手的原始股
马莉莉就觉得奇怪了!难道这两人都是装?还真有面对唀惑不动心的人?
不收现金,不收房子,连原始股也不要!那他要什么?
马莉莉真心想不通,看不懂!
“晓素,你别这样,听我的,这个原始股你收下,就放到你表哥那儿,也不用怎么管,就是到了三年后,如果你要套现的话,让你表哥给你抛掉就行了!那个时候才是钱,现在根本不是钱,你怕什么?”马莉莉说道。
梁晓素还真是不懂,马莉莉说的这些算是让她开了眼界了。
不过,就算是她收原始股的事情,怎么能让表哥知道呢?多一个人知道就更多了一份风险。
“晓素,你想想吧,这是范明鑫真心要给你们的,真的!你和李王都帮了优能矿业很大的忙,在优能矿业发展的关键时期,让优能矿业跨上了更高更大的平台,这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转折点。迈上了这个台阶后,企业的发展就进入了全新的阶段。所以,优能矿业的今天,有你和李王不可磨灭的功劳,就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都应该收下这点原始股的!再说了,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优能矿业,还有范明鑫,我,都会保证你们是绝对安全的。我们就是牺牲了自己,也不会连累了你们,这是优能矿业家族做人的准则!”马莉莉说道。
可是,无论马莉莉怎么说,梁晓素都不敢收下这么烫手的原始股!
350万到3500万,甚至是更多!这太让人害怕了!
梁晓素不知道李王知不知道这个事情?赞不赞成她收下这个原始股?
说不心动那也是假话,人都有贪欲,面对这么巨额的送上门的财富,梁晓素也不是圣人,只是,能不能收,这个确实让梁晓素为难!
她已经拒绝过马莉莉和范明鑫几次了。这次是不是还应该坚持原则,拒绝了呢?
梁晓素心里陷入了纠结中——
直到吃完饭,梁晓素还是没有答应马莉莉收下那份原始股股权。
她很心动,但是,她实在是不敢收。
和李王在一起,她并不是为了钱,而且,她知道,李王也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如果她收下马莉莉如此的巨额赠送,那不是给李王的声誉抹黑了吗?
梁晓素一直坚持不要,马莉莉也不再强求,但是,她是一定要把这个原始股股权送出去的,否则她的任务就没有完成。
马莉莉晚上没有回信江,而是在金自尊开了两间房,她让梁晓素也留下来,两人就在金自尊住下来了。
到了房间里,两人又闲聊了一通,直到马莉莉有些困了,她才让梁晓素回到房间里去休息。
梁晓素回到房间里后,想了想还是应该把这个事情告诉李王,问问李王的意见。
拨通了李王的电话,却很久没有人听。
梁晓素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李王却很快就回拨了过来。
“丫头,还没睡啊?”李成鑫问道。
“没有,刚和马莉莉聊天——”梁晓素说道。
“哦——”李成鑫知道丫头要说什么了。
“李王,马莉莉说要给我们一百万的原始股——”梁晓素弱弱地说道。
“呵呵,你这同学还很执着啊——”李成鑫笑着说,“在我这儿碰了壁,绕道你那儿去了——”
“李王,我也没有要,这不能要的吧?”梁晓素试探着问道。
“呵呵,傻丫头,党纪国法都告诉我们每个党员干部,要廉洁自律,要两袖清风,当然不能要——”李成鑫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梁晓素追问道。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李成鑫说道,“你不收就对了——”
梁晓素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李王晚安!”
“晚安,傻丫头——”李成鑫笑着挂了电话。
梁晓素感觉到李王是有话要说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往下说呢?
梁晓素不知道李王想说什么,但是,应该和马莉莉送股票的事情有关吧!
既然李王不说,她也不好过问了。
沐浴睡觉,一晚无话。
第二天早上,梁晓素吃完早餐要去上班,马莉莉开车送她到县委大院。
梁晓素下车的时候,马莉莉把那个信封又拿了出来,说:“晓素,这个你拿上吧,就算是不要让我为难,好吗?我也是为范明鑫办事儿的啊!”
“莉莉,你回去吧,我不会收的!”梁晓素很坚决地下了车。
马莉莉看着梁晓素走进院子里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头,多少官员都是让晴妇收钱啊!晓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跟着那么个老男人,没有婚姻,没有未来,难道连钱也不要了吗?那她图什么?果真是因为爱情?果真是爱得那么纯洁?打死她都不信!
这个年头官场还有真爱情?马莉莉觉得是不可能的!但是,梁晓素为什么这么坚决地不要呢?上次送房子给她,她也是拒绝,现在给原始股,她还是不要!那她要什么?难道要现金?那不是更赤倮裸吗?
一路上,马莉莉都没有想明白,梁晓素和李成鑫这唱的是哪出?两个人都不要这个原始股,难道真的让他们这样便宜地得到现在的一切!
从马口高岭土矿山到现在的安盛煤矿,这可都是众人眼中的摇钱树啊!
如果范明鑫说他是没有任何代价地获得了这两个矿山的开采权,不知道有几个人能相信!
就连马莉莉自己都不太相信!
难不成他们真的碰到了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几个好官员?
回到家里,马莉莉把这个消息告诉范明鑫,范明鑫也是愣神了半天,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东西送不出去,他害怕啊!无缘无故获得这么多的机会,拿下了两个大的矿山,如果李省长什么都不要的话,那他还玩什么?能玩得长久吗?
“还是得想办法,一定要把这原始股送出去!”范明鑫说道。
“我想他们是不是要现金啊,你看,房子不要,股票不要,那就是要现金了,或者说要其他的贵重物品?”马莉莉说道。
“现金?现金哪有这个期权有价值啊!”范明鑫说道,“你说的贵重物品,我倒是听说李省长很喜欢手藏字画,尤其是齐老的字画,改天我去北惊弄一副,不过我不懂,就怕买到了赝品,那就得不偿失!”
“这样吧,字画也要送,那是给李省长的,这个期权我还是想办法让梁晓素收下,我还有办法!”马莉莉笑着说。
“你还有什么办法?”范明鑫很好奇地问道。
“呵呵,这个暂且保密,不过我想晓素应该会接受的!”马莉莉胸有成竹地说道。
范明鑫看马莉莉这么神秘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了,只要能把这个股票送到梁晓素的手中去,那马莉莉就是立了一功!
马莉莉是自然不会告诉范明鑫她要采取的办法,因为这一点是绝对不能让范明鑫知道的。
话说梁晓素上班后,接到了曾磊的电话,让她到办公室去,有事商量。
梁晓素走过县委大楼连接政府大楼的那座天桥,来到了曾磊的办公室。
曾磊很客气地笑道:“梁书纪,来,请喝茶!”
梁晓素不知道曾磊找她何事?不会只是喝茶闲聊吧?
“我们的经适房的工程要着手起来了——”曾磊说道,“根据前期的规划,经适房的征地已经接近尾声,只是还有几户农民不愿意签合同,而且,那一块有一家农房尚未拆迁,成为了最顽固的钉子户,这个工作,我们要好好考虑,争取尽快把征地工作落实好。”
梁晓素觉得好奇怪,曾磊怎么会突然间对她说这个?经济适用房的建设工作,一直在于少锋的手上啊,她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个事情,因为全然不在她的工作范畴之内。
“曾县长,这个工作是于副县长在负责,他有能力做好这个工作的!”梁晓素说道。
“呵呵——”曾磊笑了笑,“于副县长是具体分管这块儿,但是,光有于副县长负责还是不够的。所以,我想让你也参与进来,争取把这个工作尽快做通,力争经适房能早日开工建设。”
就几个农户不满意征地条件的事情,于少锋都不能处理吗?
梁晓素是真心不明白。
余河县的经济适用房规划在国道附近,那儿是兴山农场的地盘,征地范围内有几户农场居民自己建的房子,现在只剩下其中一栋没有搬迁,房主坚决不同意拆迁。
农户不同意搬迁,一定是对补偿条件不满意,如果补偿条件达到了他们的预期要求,他们是不可能不搬迁的。
当然,县里也不可能无条件满足农户和农民们的要求,因为拆迁的成本一旦过高,政府就无法支付,而且这是经济适用房的建设,不是商品房建设,更不可能有太高的补偿。
不过,现在的拆迁不同于早几年了,早几年可以强拆,政府可以调动一切力量去强拆,出了事情很容易摆平。
可是,现在不行了。强拆容易出事儿,出了事儿要负责人,谁都不愿意承担责任。
自从重庆的钉子户吴萍和杨武夫妇维权获得了胜利,得到了非常丰厚的回报后,各地拆迁相继都出现了这样类似的钉子户,目的就是能够获得更高的赔偿。
当然,不是所有的钉子户都有吴萍和杨武夫妇的运作能力,能够利用媒体的强大攻势,来为自己服务,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带有明显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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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明显的挑衅
更多的钉子户,只是想用顽抗的方式,来和政府对峙,以期获得他们想要的结果。可是,这样的对峙,往往最后吃亏的,还是钉子户。因为胳膊拗不过大腿,鸡蛋碰不过石头。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老百姓的力量,从来难以和政府对抗。
曾磊把具体的资料拿给了梁晓素,让她去了解一下这个情况。
“你是女干部,说话比男人有亲和力,可能你去出面做做工作,兴许他们会同意的——”曾磊说道,“现在镇里的领导去他们家连门都不让进了,根本不出来对话;于副县长也去过几次,依然如此——”
梁晓素拿着资料,看了看曾磊,心里想,怎么能把这么难啃的骨头交到她手上啊!这个工作现在是谁见了都会害怕的!于少锋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怎么可能连这样的工作都做不了呢?
再说了,政府如果不把补偿条件放宽点,房主还是不会同意,你说了也是白说。谁去做工作局面都是一样的!女人又怎么样?说话温情又能如何?人家看中的是补偿条件。
“曾县长,这个工作一直在于副县长书上,我就不插手了!”梁晓素说道,她是真心不想去碰这样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事情,躲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往上凑啊!
“梁书纪,杜书纪走后,我们的工作分工做了一些调整,现在,政府口的事情,你也要分担一些,目前就是经适房的建设这块,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你还是不要推辞,我们的目的是把问题解决,让工程能够快点上马——”曾磊说道。
梁晓素当然知道,这是曾磊的政绩啊!余河的经济适用房建设一直没有进展,曾磊来了之后才着手立项来建设的,曾磊当然急于把这个事情做成功,能够为他的前进加分不少!
“曾县长,我建议不要太过着急,遇到农户不愿意搬迁,不满足补偿款的情况,我们还是多从他们的角度来考虑考虑,尽量给他们多些补偿。毕竟农民失地和拆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大很大的事情——”梁晓素说道。
她虽然不是农村的孩子,但是,她资助了两个农村的孩子上学,对他们的生活感触太多了!
农民是中国活得最艰辛的群体,恰恰这个群体在中国是最庞大的。
现在,由于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很多农民面临着失去土地失去家园的局面,这对于农民来说,是非常严峻的一件事情。失去土地,他们将失去了生存的依靠,失去了家园,他们将面临流离失所。他们誓死捍卫土地保护家园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呵呵,梁书纪对他们颇有悲悯情怀啊!”曾磊笑着说,“政府当然会尽量满足他们的条件,但是,有些人是狮子大开口,根本就无法满足的!而且,如果我们不坚持一个标准,那么对已经搬迁已经签订拆迁协议的那部分人来说,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也要求和这几个钉子户一样,获得相同标准的赔偿,那么结果就远远超出我们的预算了——”
梁晓素看着曾磊,沉默了。
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其实说到底,就是政府不愿意付出多一点的拆迁费,不愿意给农民多一些的补偿!哪怕是经济适用房的建设,对农民的拆迁补偿也应该是按照市场价位,否则这对农民就不公平啊!经适房是财政补贴给低收入群体的住房,这和农民兄弟无关啊!他们没有享受到这个经适房,但是,他们失去的土地却是他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基础。
梁晓素本来还想说服曾磊,调整补偿标准,但是,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这是原则,曾磊是不会让步的。
“曾县长,我先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吧,等我把情况熟悉了我们再来协商具体的办法!”梁晓素拿着那份资料,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梁晓素仔细看了看材料上介绍的情况。
兴山农场道路边的这栋房子,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住着廖海林一家,共三套房产证,拥有人分别是廖海林,廖海书,廖海才三兄弟。
据资料记载,廖海林一家二十多年前购买了现在居住的地块,建了一幢三层楼的住宅,余河县政府相关部门为其颁发了土地证和房产证。
在余河县要建设经济适用房,项目得到了上级部门的批准后,今年初开始对涉及该项目的居民住宅进行拆迁,由余河县大木星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负责拆迁工作。
目前,拆迁范围内的大部分居民住宅都已经拆除,而廖海林家的三层楼房则成为了最后拆迁的对象。协调多次,双方无法就安置和拆迁条件达成一致。
政府给了什么样的拆迁条件呢?
梁晓素带着疑问继续往下看。
但是,翻过来一页,里面却没有注明给廖家的拆迁条件。
梁晓素想了想,这个事情她是不是该问问于少锋?一直都是于少锋在主导的事情,现在曾磊要她插手,真心有些让她为难。
那天在会议上,看到于少锋对她投来那么不友好的目光,梁晓素觉得,于少锋可能对她已经有成见了,觉得她总是要压着他吧!这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现在她又要对本来属于于少锋的工作横插一手,是不是会更加遭来于少锋的不满和嫉恨?梁晓素不想和谁结怨,她一直都是这么与世无争的感觉,和于少锋就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分管政府那块,她是县委这边的,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思来想去,梁晓素觉得还是和于少锋谈谈吧,杜秀青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让她要好好配合曾磊的工作,这是曾磊交给她的第一个工作,也是当前最棘手的。
她不能不冷不热地处理吧?不然曾磊该对她有看法了。
虽然曾磊也知道,就是她不配合,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这心里一旦有了芥蒂,工作起来就难免不太爽快,容易产生误会。梁晓素决定还是枝持曾磊一把,和于少锋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再说。
梁晓素主动把于少锋叫来了,而且很客气地给于少锋泡茶。
于少锋冷静地面对这梁晓素,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间对自己这么热情,想干什么?
“于县长,兴山农场廖海林一家的拆迁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梁晓素开门见山地问道。
于少锋楞了一下!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情!这样的事情她也要横插一竿子?是不是越权了?这女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想到这里,于少锋咳嗽了一声,说:“梁书纪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啊!”
梁晓素一听这话,脸色就阴暗了下来,这是什么话!鬼才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吧!于少锋这么说,带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我不感兴趣,但是,这是工作!”梁晓素说道,“曾县长说这件事情目前遇到了一些难题,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让我过问一下!”
呵呵——曾磊果然让她来指挥他了!于少锋心里的那份不爽又莫名地涌起来了。
从马口高岭土矿山的事情到现在,他于少锋就处处被这个小女人压着,他心里真是憋屈啊!他当然知道她背靠着省长这个大靠山,他应该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心伺候的,可是,他这心里就无法咽下这口气,难受到死!
有时候想想,真他玛的不想在余河这个鬼地方呆了!他从余河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混到现在,已经变成余河县委的一位老人了,杜秀青曾经是他的下属,现在成了县委书纪,高高地骑在了他的头上!梁晓素曾经是一位小秘书,现在成了县委副书纪,又高高地骑在了他的头上!他玛的,他就该被女人骑着吗?怎么在余河就没有出头出气之日,被两个小女人领导着,心里这个憋屈啊,太他妈折磨人了!
“梁书纪想知道什么?”于少锋挑起眉毛问道。
梁晓素明显感觉到于少锋语气里的那股凉意,冷飕飕的,非常的不友好。
她定了定神,说:“目前和廖家谈得怎么样?我们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他们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于少锋喝了一口水,想了想说:“报告梁书纪,目前双方的分歧点出现在补偿和安置方面,政府给出的条件是——第一:在我们建设的经济适用房里面,按照廖海林家现有的面积,提供三套住房给予廖家,平均每套一百三十平方米左右,总面积与现有住房面积持平。第二:在离廖家现有住址的下方两千米处,现较偏僻地段,按照廖家现有的十二口人的总数,提供三百平方米左右的集体用地,可以建筑三层楼的房屋。第三:为廖家十二口人提供十年左右的低保。但是,这些条件遭到了廖海林的拒绝——”
梁晓素仔细地听着,还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这三个条件,从安置的角度来说,算是给廖家人解决了未来的居住问题。但是,廖家的房子是在路边,随着城市慢慢扩大,这个地方将来可以成为门脸房,有比较高的商用价值,所以,廖家人断然是不会仅仅满足于住房的安置,他们一定是想要更多的经济补偿。
“廖家人开出的条件呢?”梁晓素问道。
有点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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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困倦
“廖家提出,若不能在他们自家原址自拆自建或在商业街中置换土地,则必须补偿300万元作为安置费。”于少锋面无表情地说道。
梁晓素当即心里就叹息了!这两者之间相差太大了!
政府给廖家的安置点,都是仅仅在解决居住问题,提供的土地和住房都是很偏僻的地方,根本没有商用的可能!而廖家人却希望能置换到商业街的土地,或者是高达三百万的安置费!这简直是南北两极,相距甚远啊!完全没有交汇的可能啊!
“和廖家人谈过几次?”梁晓素问道。
“前后有四五次了吧,各个级别的领导都去过了,现在基本上无法对话了,廖家人很顽固,根本不谈,没有商量的余地!”于少锋说道,“不过,梁书纪出马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
梁晓素白了于少锋一眼,这是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有没有想过双方都让一步,把条件折中,看看廖家人能否满意?”梁晓素问道。
“怎么折中?梁书纪你说个方案,我愿听其详!”于少锋看着她说。
被于少锋这么一问,梁晓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于少锋就是极其不友好地面对她,总是想着怎么样给她下套使绊子,梁晓素算是看出来了,她要是真的把这个事情接过来了,于少锋就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是具体负责的领导,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没有想过怎么解决吗?”梁晓素问道,“想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把问题早点解决,这是曾县长的意思——”
“呵呵——”于少锋笑了起来,“我于某人愚钝,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对于廖海林一家,我不知道我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们能满意?我们无法做到按他们说的那个标准去补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真心请教梁书纪,您给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问题早点解决——”
梁晓素知道,于少锋这是要拎着她的口袋底了,非得逼她说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她刚刚了解这个事情的经过,怎么能随意说解决办法呢?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是需要付责任的!她就是再傻,也不会让于少锋直接给将了军!
“于县长,你对这个情况比较熟悉,你应该先提出一个可供参考的解决方案,然后我们和曾县长再一起来研究,最后确定一个比较好的方案,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梁晓素说道。
这个小女人,还是很刁钻的啊!于少锋心里想,让她说个解决方案,她就是不肯说,生怕被他抓住什么把柄!
“我还没有想出来——”于少锋说道,“还请梁书纪指点迷津!”
梁晓素真心是从心底里对于少锋讨厌了!一个男人,怎么学得这么没有肚量!这哪还像个领导干部的样子?这哪儿还像个干工作的样子?
梁晓素内心燃烧着一股火,但是,她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笑了笑,说:“那好吧,我们都想想,下午去找曾县长一起商议商议这个事情!”
“行——”于少锋很干脆地站起来,说,“梁书纪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梁晓素点点头,看着于少锋从门口消失。
事情到了这样势不两立的地步,难怪曾磊会这么着急!梁晓素心里想。
可是,这样巨大的分歧,不是靠谈就能解决的,政府一定要拿出解决的诚意来。
光是安置廖家的住房,是不可能让廖家人满意的,当然,按照廖家人的意思去补偿,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梁晓素觉得,至少应该在安置住房后,再给一定的安家补偿,毕竟他们这栋房子的价值比政府重新安置的住房要好得多。再说了,拆迁搬家之后,重新置办一个家又得花不少的钱,也应该给点安家补偿的!
可是,给多少合适呢?廖家人要三百万,那是狮子大开口,绝对不可能的!不过,那是在没有提供住房安置的前提下,廖家人提出的补偿标准。政府给了住房,再给安家费,每户二十万左右,跟廖家人谈谈,看看能不能同意这个条件?
梁晓素心里想着,就算廖家不同意,至少政府作出了让步的姿态,廖家人也会考虑考虑的。
下午,梁晓素就决定这么说了,跟曾磊说说这个建议,看看能不能获得通过。
她想于少锋是不会提什么建议了,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呢,这个人现在真是够阴的!
吃完中饭,梁晓素觉得有些困倦,回到办公室,在里面的休息室里躺下来了。
这几天她感觉自己有点嗜睡,不知道为什么?精神总是觉得有点困倦,好像阳气不足似的。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难道真是春风吹得她迷瞪瞪?
梁晓素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很快就沉沉入梦了。
可是,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谁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啊?梁晓素还没有睡醒,慵懒懒地拿过榻头的手机,放在耳边——
“丫头——”
梁晓素听到这个声音,即刻清醒了大半,李王啊!
“在干什么?”再仔细一听,不对,不是李王,李王的声音很富有磁性,这个是——
睡得真是模模糊糊了,梁晓素居然没有听出来电话是表哥丁华明打来的!
她看了看手机显示,才知道是表哥的电话。
这个时候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哥,我在午睡啊!”梁晓素闭着眼睛说道。
“你真心舒服啊,都几点了还不起来,你是领导要不要做表率啊?”丁华明笑着说。
“几点了?”梁晓素依旧闭着眼睛问道。
“两点半了,该上班了!”丁华明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午睡,中午就是靠着办公桌打个盹,还是当领导好啊!”
“哥,你少挤兑我,你自己不是领导啊?”梁晓素说道,“我这几天很困,总想睡觉!”
“你是找借口,谁不困,天天都缺觉,问题是也得有时间睡啊,还是你好,办公室都带着卧室的说,真心是府败!”丁华明说道。
“哥,少废话了,有事儿吗?”梁晓素问道,“这大中午的,你不会就是为了来挤兑我吧?”
“呵呵,傻丫头,哥哥给你打电话就得有事儿吗?没事儿你也不会惦记我一下,亏你还是我从小带大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丁华明故意说道。
“天地良心,我对哥哥那可是真心可鉴,天地可表!”梁晓素大呼冤枉,“你儿子怎么样?小家伙长大了很多吧?”
梁晓素岔开话题,不想让丁华明再浪费时间了。
“呵呵,好啊,很好很好,看到他我就高兴了!我儿子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看到他我就高兴得不行,什么烦恼都忘了!”丁华明高兴地说道,“端午节我准备带回家去,让我父母再看看我儿子,让他们高兴高兴!”
“好,那太好了!”梁晓素说道。
“舅舅的身体怎么样?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丁华明问道。
“有很大的进步了,已经能认得我了,就是还没法自己走路,医生说得慢慢来——”梁晓素说道。
“对,慢慢来,不着急,舅舅会好起来的!”丁华明说道,“丫头,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儿?”梁晓素问道。
“今天马莉莉联系我了——”丁华明说道。
“什么?你们不是断了联系吗?怎么还联系你?你做爸爸了,她很快就要做妈妈了,你们还是不要再有联系了!”梁晓素说道。
她真心觉得马莉莉现在该斩断和丁华明之间的关系了,现在的情况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契机,各自都有了生活的重心,容易从彼此的世界里走出来。
“呵呵,你那么紧张啊!”丁华明笑道,“我和她就不能是单纯的朋友?平时通个电话什么的都不行?”
“不行,别人可以是朋友,你们不行!”梁晓素说道,“除非没有爱过,否则你们绝对会旧情复燃的!”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答应她到北惊来的,我回去了,我也不会联系她,只要不见面,就什么都没有——”丁华明说,“不过,今天她倒是跟我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情,丫头——”
“关于我的什么事儿?”梁晓素不解地问道。
马莉莉不会是想通过丁华明来达到她的目的吧?
“是这样的,她说希望我能够帮你保管一笔原始股的股权——”丁华明说道。
果然是这样!马莉莉还真会找人啊!居然找到了她的表哥来做这个件事情。
“哥,你别答应她,这不行的!”梁晓素说道。
“晓素,你想不想听我的意见?”丁华明说道。
“你说——”梁晓素听丁华明这么说,倒是来了一点精神。
“晓素,你为什么不收这个原始股?”丁华明问道。
“不想收,太烫手——”梁晓素说道。
“在官场行走,要想收获点什么,现金,古董,期权,房产,等等,你认为什么不烫手?”丁华明问道。
“都烫手,这个更烫手——”梁晓素很直接地说道。
“那你不要在官场混了!趁早退出!”丁华明说道,“你现在要想做个廉政的官员,可能会比府败的官员死得更快!还有,只要你曾经收过任何形式的现金或者是贵重物品,那都是受贿,性质是一样的!”
没有绝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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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绝对的安全
梁晓素没有吭声,她想知道丁华明究竟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和你的那个他,给了优能矿业很大的帮助,江南省最大的两个矿山,被优能矿业收在囊中,这是两棵很大的摇钱树,你们就算是一分钱不拿他们的,大家也不会相信!任何事情,在国人的眼里,都是权钱交易,何况,他们送给你们的是期权,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这完全可以说是你自己购买的,为了枝持企业的发展,在他们上市前,你们参与了他们的融资,提供给了企业上市的资金,这是合理的,也是合法的!”丁华明说道。
“哥,你是说我要收这个期权?”梁晓素问道。
“对,你应该收,不收才是傻瓜!”丁华明说道,“这点期权,对于优能矿业来说算什么?他们企业上市,将来可能做成国内最大的矿业公司,他们的股票,一定会翻倍地涨起来。有了这部分期权,你今后就再也不用愁钱的事情了,其他的小钱,你都可以一概略过——”
“可是,哥,这——”
“没有什么可是!”丁华明说道,“你不懂,我帮你襙作!这点你应该放心吧,哥哥绝对不会黑你,只会给你打理,而且不收你的手续费,也不用你交学费,免费给你普及理财的知识,怎么样?”
“哥,这能行吗?”梁晓素还是有点担心。
“不是能行吗,是相当能行!”丁华明说,“碰到这样一家上市公司的期权不容易,我劝你绝对不能错过,我倒是想买,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他们也不会卖给我!”
“哥,那我要怎么样做啊?”梁晓素傻傻地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授权给我就行了,我全权给你管理,等着优能上市,然后看着他们的股票涨起来,三年后,你就成千万富翁了!丫头,这可不是一般的机会啊!你哥哥我在股市做了这么久,资产也才几百万,你这样一下子就可以跃身成为千万富豪了,将来你完全可以辞职不干,然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去哪儿都可以!你想想吧,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丁华明说道。
梁晓素被她这么一说,真的动心了!
是啊,她要是真的拥有了那么多的财富,还上班干嘛?完全可以脱离现在的束缚,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可是很多很多人的梦想啊!
金钱自由,时间自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可以随意隐居到一个地方,去生孩子,去享受一个人的清净了!
“真的可以吗?”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可以——”丁华明说,“这个事情,是比较安全的,如果非要说不安全,那除非你不当官,不在政府这块儿干了——否则,总是伴随着一定的风险,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梁晓素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表哥这么说,确实是有道理的,只是,李王都说了,这个不能收,她要是背着他收了,他会不会生气?
丁华明见梁晓素许久都没有吭声,接着说:“你不用担心什么,这个事情我来给你襙作,保准没事儿——”
“我,我还想——”梁晓素支吾着说道,她还是想问问李王的意见。
“你还想什么?想征求他的意见?”丁华明说道,“你真是猪脑子啊,这么不开窍!”
梁晓素没想到表哥已经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只是丁华明看不见她此刻的尴尬表情。
“不需要吗?”梁晓素傻傻地问道。
“当然不需要!”丁华明很坚定地说道,“你要是再问他,那就是给他出难题了!傻瓜!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得自己做决定,不能什么事儿都要他帮你拿主意!三年后如果收益很好,到时候你想怎么运用这笔钱是你的自由,如果他有需要,你可以拿出一部分枝持他,他自然也是乐意的!现在你们已经成为了一条船上的人,你不仅要为自己考虑,更要为他考虑!”
梁晓素默然地点了点头,沉思一会儿,说:“好吧,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这件事情,你知我知,马莉莉和她老公知,除此之外,再也不能让任何知道,明白吗?”丁华明最后说道。
“好,我明白!”梁晓素傻傻地答道。
这个目前看上去有点虚无缥缈的原始股,就这样被丁华明接手保管了!
只是这只具有巨大潜力的股票,梁晓素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梁晓素看看时间,快三点了,赶紧收拾一下,去曾磊那边汇报关于兴山农场钉子户廖家的拆迁思路。
来到曾磊的办公室,看到曾磊正在仔细地看着文件。
“曾县长——”梁晓素叫道。
“哦,梁书纪来了,请坐请坐——”曾磊很是高兴地说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曾磊的秘书进来给两人倒了一杯茶,很快就退了出去。
“曾县长,关于兴山农场的事情,我上午找于副县长了解了一下——”梁晓素看着曾磊说道。
曾磊倒是没想到,梁晓素办事的风格也是这么雷厉风行的。上午说的事情,下午就过来回复了。
“呵呵,好——说说你的想法——”曾磊笑着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情一直是于副县长在分管,我想还是请于副县长过来,我们一起商量,毕竟他对情况比较熟悉——”梁晓素说道。
曾磊略作沉思,说:“行,我通知他过来——”
说完,曾磊招呼秘书打电话通知于少锋。
很快,于少锋就来到了曾磊的办公室。
于少锋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梁晓素坐在那儿,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曾县长,梁书纪——”于少锋打过招呼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目前兴山农场的拆迁工作遇到了比较大的阻力,今天你们两位都来了,我们一起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推径这个工作,经济适用房的建设不能再耽误了,下个月必须开工,这是硬指标——”曾磊看着他们两位说道。
于少锋看了看曾磊,又看了看梁晓素,没有吭声。
梁晓素本来是想说话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不能先说,看看于少锋是怎么想的。
“于县长,你是分管领导,目前的最大问题在哪里?”曾磊看着于少锋问道。
于少锋看了曾磊一眼,心里想,襙,最大的问题在哪里,你不知道啊?早就向你汇报过!
但是,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脸上也不能表现出什么。
他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水,说:“报告领导,情况就是双方无法就拆迁补偿达成一致的意见,所以就这么僵持着!”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曾磊问道。
于少锋看着曾磊,觉得他这话问得真他玛的没道德,这是他能解决的问题吗?他只有执行的份儿,具体的办法他说了不算!
“我听领导的——”于少锋说道。
“现在你说说你的意见——”曾磊说道。
“我的意见是适当提高补偿款,再和廖家的人好好谈谈,争取能够达成一致,尽快完成拆迁任务——”于少锋说道。
“这是解决问题的方向,具体廖家有什么要求?”曾磊问道。
“廖家希望能够置换到市中心的商业街门面房,或许是补偿他们三百万,两者选其一!”于少锋说道。
曾磊听到这儿面无表情了。
这是狮子大开口。说这些农民是刁民还真是不会错!就想着借拆迁改变命运,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这怎么可能呢?亏他们说得出口!就那么一栋农村的路边房子,能值三百万?余河县的房间现在才多少?石默洲是最贵的吧,每平米才三千来块,一套房子也才三四十万!给他们三套房子,也不错一百多万,而且是最好的商住楼!他们要三百万,这明显是带有敲诈的嫌疑!绝对不能答应!
“他们提的这是一个想法,最后谈成的才是决定!”曾磊说,“你们都想想,什么样的条件是我们能够做到,廖家也能够满意的?”
于少锋看着梁晓素,不吭气了。
该说的他都说了,这回该看看这个小女人有什么尿水了吧?
梁晓素看了看于少锋,然后转向曾磊,说:“曾县长,我有一点不太成熟的想法,提出来,请曾县长,于副县长参考——”
“好,你说——”曾磊笑着说。
梁晓素想了想,说:“廖家不满意我们目前给的拆迁条件,是因为我们只给他们安置了住房,没有额外给补偿,以他们的目标期许,是希望既能有住房安置,又能得到补偿。当然,他们提出的那么高的条件,我们是没办法满足的,但是,为了这个工程能够进展得比较快,也比较顺利,我想我们要做出一些让步,廖家也做出一点让步,这样我们就能找到一个契合点。”
说到这里,梁晓素停了下来,看了看曾磊。
曾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初步想了想,在我们原来的安置条件基础上,再给他们补偿六十万,三家各计二十万,您看怎么样?”
梁晓素说完后,看着曾磊。
完全融进了她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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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融进了她的生命里
曾磊抬起手,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状地看向了于少锋。
于少锋却是一脸的不屑状。
每家二十万?廖家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亏这个小女人能想得出来。
于少锋觉得梁晓素是根本没有见过廖家那几兄弟,那是油盐不进的人,想让他们让步,比登天还难!
“于县长,你觉得这个条件廖家人能接受不?”曾磊问道。
“我,估计,不能——”于少锋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看着梁晓素,“这点钱,他们肯定不会满足的,离他们的预期目标相差太远——”
“那你说多少能谈下来?”曾磊问道,“我们不可能按他们的条件给,那太离谱了!”
“至少要过百万吧,否则没法谈——”于少锋说,“廖家人多,他们也不惧怕政府强拆什么的,就是抱定了要顽抗到底的心态!”
梁晓素看了看于少锋,说:“于副县长,我们此前给出过这样的条件去谈吗?”
“还没有——”于少锋说道。
“既然没有,我们就要试试,试试去做做他们的工作,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条件开得那么高吧?“梁晓素说道。
“呵呵,行啊,梁书纪没有见识过廖家人,正好借此机会去见识见识——”于少锋说道。
这是什么话?梁晓素一听心里就很反感,她一个县委副书纪,犯得着去见识廖家人吗?这都是为了工作!于少锋这话明显就是等着看笑话的语气,梁晓素心里不免对于少锋有些讨厌了,这样幸灾乐祸的心态,还怎么做工作?
“这样吧,就这两天,梁书纪,于副县长,你们带着相关部门的人员,再到廖家去一趟,和他们好好谈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想他们也不希望把事情弄糟糕,否则的话,对大家都不好!我们是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诚恳地去和他们商量,也请他们体谅我们做工作的难度——”曾磊说道。
擦!他们才不会体谅你做工作的难度!于少锋心里想,他们就想着自己的利益能得到最大满足,否则和你死磕到底!而且,现在他们也知道,你们政府也不敢强拆了,强拆的话,将带来非常非常恶劣的影响,这是谁也无法承担得起的责任!
其实,于少锋去了几次廖家,看到他们那么顽固,油盐不进,还真是觉得,对待这么顽抗不讲理的人啊,就该来点硬功夫,直接给他们推倒!讲理讲不通,还讲个毛啊!一项工作做得太久,太烦人!而且是这么没有条件可以讲的人,你跟他们讲多少都是浪费唾沫!
“好吧,我同意——”梁晓素说道。
“于副县长,具体的时间你来订,通知相关人员,大家一起下去,就按梁书纪的那个方案先去谈——”曾磊说道。
于少锋点点头,心里却是在冷笑,梁晓素要是去了能谈成,他还真是服她!就怕到时候也要灰溜溜地回来!
回到办公室,梁晓素刚坐下,办公室主任丁元生走了进来。
“梁书纪——”丁元生站在梁晓素的办公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丁主任,请坐,有事儿?”梁晓素问道。
“梁书纪,我有个事情想梁书纪帮忙——”丁元生说道。
“什么事儿,你说——”梁晓素看着丁元生说道。
“我老婆一直在杨水镇教书,现在孩子马上要上小学了,想调进城里来,到时候可以照顾孩子——”丁元生很有些为难地说道。
按理,他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在余河也是有点权力的,但,他没有进常委,去年才上来,在一些局长面前还是说不上话,而且现在教师进城的指标非常少,每个进城的名额都需要在常委会上讨论通过。教育局长也没有决定权。
这个惯例是从上一任县委书纪黄钟明的手上开始的。杜秀青曾经答应过丁元生,今年给他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她去中央党校学习了,丁元生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所以才来找梁晓素的。
“哦,什么时候研究这个事情?”梁晓素问道。
她从来就没有参与过这个事情的研究,对教师进城什么的安排,没有在意过。
在她的脑海里,这是教育局的事情吧?教师不都是公开招考然后择优录取选调进城的吗?
“一般是暑假的时候,但是,名单早就在暑假前定好了!”丁元生说道。
“不是还要参加考试吗?”梁晓素问道。
“是的,要参加县里几所小学的公开招考,但是最后的名单确定是由县委领导来决定的!”丁元生说道。
一个教师进城还要县委领导决定?这也管得太宽了吧?梁晓素心里想,按理这样的专业人才,就该放在公开的平台进行公平的竞争,真正做到择优选调,这才是正确的流程。
“你老婆教书怎么样?”梁晓素笑着问道。
“我老婆是优秀教师——”丁元生说,“课上得很好,以前我还在乌有镇的时候,她也参加过县直学校的招考,但是,每次都是比第一二名少那么零点五分,她总是没有上——”
“呵呵,那就再努力吧?”梁晓素笑着说。
“梁书纪,不是这个问题。”丁元生不知道梁晓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只要县委领导没有定你进城的指标,那你就永远是陪考的,不管你是多么优秀,都是陪考,都只能是垫背的,至于少多少分,这个一点都不重要。反正少零点五也是少,少五分还是少,一样的少,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什么问题?”梁晓素笑着问道。
丁元生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因为她没有进常委研究的名单里——”
“呵呵——是这么回事儿!我知道了!”梁晓素笑着说,“你把你老婆的名单写给我,到时候我会留意的!”
“好,谢谢梁书纪!”丁元生把事先写好的那张纸交到了梁晓素的跟前——
杨水镇中心小学教师何想凤
梁晓素点点头,说:“行,我记住了。让你老婆好好参加考试吧!”
“嗯,知道了!谢谢梁书纪!”丁元生高兴地说道。
说完了,丁元生却还没有走,似乎还有话要说。
梁晓素看着他,意思是还有事儿?
“梁书纪,杜书纪不在家,我们县委办就完全是您领导了,有什么事儿您只要招呼我一声,任何时候,我一定随叫随到!”丁元生说道。
“呵呵,好,我知道了!”梁晓素笑着说。
杜秀青在的时候,县委办公室是她直接分管,梁晓素基本上很少去支应丁元生的。
丁元生其实就是一心一意为杜秀青服务的。现在杜秀青不在家,他似乎找不到人依靠了,所以要立马紧靠在梁晓素身边。
官场之中,没有靠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尤其是丁元生这样的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最需要找到一个可靠的支撑。
无疑,梁晓素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丁元生觉得,相对比起曾磊来,梁晓素为人更简单,心地更善良一点。而且梁晓素背后有大靠山,其实和曾磊有得一比,只是曾磊已经得到了很多锻炼,各方面都比梁晓素要老辣。
丁元生对曾磊有种莫名的惧怕,说不出为什么。不过,县委办也不归县长管,只是现在曾磊管全局了,也可以对县委办随意地指手画脚。
丁元生当然不敢得罪曾磊,只是,他更愿意和梁晓素走得近一些。
得到了梁晓素肯定的回答后,丁元生心里真是高兴极了!
这可是他今年要解决的大事情。老婆进城了,孩子有人照顾了,一举多得啊!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下班后,梁晓素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觉得腰有些酸,浑身乏力似的,就是想睡觉。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容易疲乏,而且嗜睡,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啊!
可能是前段时间太累了,现在稍微松懈下来,一放松就容易想睡觉了吧?
洗完澡,梁晓素早早就睡下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连李王发给她的信息她都没有听到。
早上起来后,看到李王的信息:丫头,本周李王要出门,周末没法陪你了,宝贝儿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
看着李王的信息,梁晓素心里暖暖的。
这个男人,虽然没法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但是,却已经完全融进了她的生命里,如影随形,时时刻刻都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脑海里。
我会的,李王保重!
梁晓素回复道。她很想告诉李王她最近的身体状态不太好,总想睡,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有些事情,只适合当面说,隔空还是不想开口。而且,梁晓素也不想让李王担心。
吃过早餐,她步行去上班,这个习惯她一直坚持着,虽然县委也有专车给她,但是,她平时很少用,除非要出门去开会,在余河正常上班,她一般不用公车,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何必浪费那个表情去坐车呢?
对于梁晓素这样坚持走路上班的,县委也有一些怪论。
有人认为她这是作秀,有车不用,偏要走路,让大家看到她是多么环保的一位官员啊!让老百姓看到她是多么亲民的领导啊,总是和普通上班族一样,走路!
怎样方便怎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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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认为,这是她个人的喜好。有的领导,她就是不喜欢讲那些个花里胡哨的排场,怎么样舒服怎么样来,怎么样方便怎么样做。
梁晓素就是这样的。
她不懂得如何耍派头,也不懂如何作秀,她就是觉得这样方便,也很舒服,走走路,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挺好的!
没想到,现在高层居然鼓励官员要多走路,多呼吸民间的空气,一句话,要多接地气!
呵呵,梁晓素无意中坚持了这么做,原来还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啊!
本来很普通的一件事儿,被领导这么一说,即刻变得非常的有意义,有价值,而且有必要!这就是上升到了政志的高度。
来到办公室,没多久,于少锋就过来了。
他是来告诉梁晓素去和廖家谈判的时间。
“报告领导,下去兴山农场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明天上午——”于少锋说道。
“行,上午八点我们准时从县委出发——”梁晓素说道。
这么早?于少锋心里想,上班才八点半呢?要那么早干毛啊!于少锋本来说已经安排好了九点钟出发的,被梁晓素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好再说了,只得点头说:“好,我负责通知其他部门的随同人员,一起准时出发!”
“好,大家务必准时!”梁晓素说道。
还真当回事儿啊!于少锋心里想,这次去,也就是让你感受感受现场的气氛,你以为还真能谈成?那也太天真了!
于少锋走后,梁晓素理了理思路,想好了该怎么样和廖家人交谈。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个考验。不管成与不成,她都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下午下班前,吕桦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梁晓素觉得很奇怪,吕桦从来没有单独找过她的,因为吕桦的目标是杜秀青。而且吕桦的事业,杜秀青是绝对力挺的,这在余河谁都知道,吕桦的石默洲项目的开发,就是杜秀青直接培植起来的。
“吕总,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梁晓素笑着说。
“呵呵,梁书纪,今天开始刮东南风了,夏天就要来了!”吕桦笑着说,“今天我是特意来请梁书纪一起共进晚餐的!”
这多新鲜啊!梁晓素有些吃惊,吕桦怎么会单独请她吃晚饭呢?难不成也是有什么事情相求?想想,他不应该啊,他的事儿,杜秀青都交代了,就算杜秀青不在家,那也是一样大开绿灯啊!谁也不敢为难吕桦吕大老板!
“吕总,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在这儿就可以直接说了,不用去吃饭的!”梁晓素直接说道。
“请你吃饭就是我的事儿!”吕桦笑着说。
看着眼前这个美女书纪,吕桦觉得还是满亲切的。杜秀青曾经想过要撮合他们两个走到一起,只是,这完全是乱点鸳鸯谱,两个都是心有所属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
吕桦暗恋杜秀青,梁晓素有自己的心上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呵呵,那谢谢吕总了——”梁晓素笑着说,“我不喝酒的——”
“当然不喝酒,我就是想和梁书纪聊聊天,难道这个机会都不给吗?”吕桦笑着说。
梁晓素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能再拒绝他了。
“我是怕耽误吕总的时间,您可是大忙人!”梁晓素说道。
“呵呵,我今天不忙,平时还是比较忙的!”吕桦说道,“怎么样,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梁晓素点点头,拿起外套和皮包,和吕桦一起走了出去。
吕桦开车,把梁晓素带到了一号大道边上的西餐厅里。
两人落座,吕桦开始打开了话匣子了。
“梁书纪,不瞒你说,最近我心里也很郁闷——”吕桦说道,“很想找个人说说,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只是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吕总客气了,能成为你的倾听者,我很荣幸啊!”梁晓素说道。
她猜吕桦可能要说他和杜秀青之间的事情。
“梁书纪,你和秀青一样,都是女干部,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我非常佩服你们这样的女官员——”吕桦说道,“不瞒你说,秀青是我的梦中晴人,这么多年,我对她一直充满了幻想,所以才会从深圳回到余河来发展。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不会回来的,在深圳,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基础,也有自己的人脉圈子。回到余河,我要重新开始,进入一个我完全不懂的领域,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可能有的人会认为,我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还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真不是,说实话,不是为了秀青,我真的不会回来的!”
吕桦说得很动情,梁晓素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但是,这次她一下子就出去一年,一年的时间啊,完全把我丢在这儿不管不顾!说实话,我这心里很难受!我也知道,秀青最近心情不好,因为朱大云的离去,她很伤心,所以无法走出来,她选择了离开一段时间——”吕桦说道,“可是,我说过,我陪她,她想去哪儿,我都陪她,我可以很好地照顾她。她去北惊,我也可以去北惊,我可以在北惊租个房子,陪着她——”
吕桦喝了一口咖啡,神情有些伤感。
“可是,她不同意,她说她要一个人好好静静,要好好去学习——我觉得这是借口,她在逃避我,逃避我对她的感情!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我?全然不在乎我为了她而来到余河,为了她这么多年,我看哪个女人都不合适,直到我再次见到她,我才知道,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我不在乎她的过去,我只在乎她这个人!在乎她心里有没有我!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相信秀青是个好女人,我和她走入婚姻,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吕桦自顾自地说着,已经有些激动了。
梁晓素感觉他是太压抑了!这件事情憋在吕桦的心里,一定是堵得他非常难受,而又不知道和谁诉说,有谁能够理解他和杜秀青之间的这份感情?
无疑,梁晓素是最合适的,吕桦选她来诉说是正确的。因为梁晓素和杜秀青之间,在彼此的感情方面是毫无隐瞒的。
梁晓素知道杜秀青的感情,杜秀青对梁晓素的感情也是很清楚的。
现在,梁晓素听着吕桦这么无奈的倾诉,确实也从心底里有些同情吕桦。
感情这东西,真不是能够勉强来的。杜秀青为什么对吕桦一直没有上心,就是因为她心里一直驻着朱大云,吕桦也应该知道啊!只是,他能这么痴情地对待杜秀青,也让梁晓素颇为感动,现在这样的世态,要找个像吕桦这样专一的男人,还真是很难得了!
“吕总,你别灰心,也别把秀青姐逼得太紧,这个时候,她需要一点空间去疗伤,因为朱大云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太大了!”梁晓素说道,“等她完成了内心的自我修复,她自然就回来了,那个时候,她心里或许就能装下你了!”
“梁书纪,你说的这些我也能理解,秀青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就不知道秀青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点呢?我这么苦苦地等着她,她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动心?”吕桦很悲伤地说道。
“吕总,她对我说过,你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以前,她因为心里有朱大云,所以没法把你装进心里,但是,现在,我觉得她自我疗伤好了之后,就是你们之间的春天,你要有信心!”梁晓素安慰道。
“我就是想去北惊陪陪她,看看她,这点愿望她都不能满足我,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吕桦说道。
真是个痴情的男人!梁晓素心里想。
“吕总,有些事情不要襙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的,慢慢来,秀青姐不会让你失望的!”梁晓素说道。
“梁书纪,我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我,好像我这样一个男人,外表也很风光,内心却是这么无奈孤独,我身边也不乏女人,可是,我不能做对不起秀青的事情,因为我爱她,我只爱她,所以,我总是洁身自好,总是告诫自己,要守土有责,要对得起秀青,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吕桦说道。
梁晓素第一次看到吕桦这么温情这么多情专一的内心的世界。她不由得在心底里感叹,杜秀青真是幸运,失去了朱大云,还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如此专一地爱着她!如果她不珍惜,那才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吕总,你别这么悲观,我觉得你们一定能走到一起的,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相信我!”梁晓素笑着说,“不过,你得听我一句话,这段时间,她不让你去北惊,你就不要去!你只要偶尔发个短信问候问候她,等她愿意和你多说话了,你再给她打电话,一步步来吧,在她心里还没有恢复的时候,不要襙之过急,听我的,没错的!”
“好,谢谢梁书纪,我听你的!”吕桦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够了解女人,总觉得自己只要对她好,只要做到多关心她,多关爱她,就能打动她,没想到有时候这样的关心和关爱也会成为一种负担和阻碍!
引起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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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骚动
梁晓素举起饮料杯子,和吕桦碰了碰杯:“祝你好运!”
“谢谢!”吕桦也举起杯子说道。
听了梁晓素这番话,吕桦心里释然了,和梁晓素倾诉后,吕桦心情也放松了,不然他真是憋屈得不行了!
和吕桦吃完饭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梁晓素想着明天去兴山农场的事情,又在心里把如何去面对廖家人谈判的思路想了一遍,然后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梁晓素就来到了县委大院。
八点出发,大家都挺准时的。
这一行去的有梁晓素,于少锋,公咹局副局长万海军,房管局局长刘小毛,另外,还有当地农场和派出所的一行领导,还有负责拆迁的大木星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相关领导,浩浩荡荡的,大家兵分三路,向兴山农场行进。
这架势,真是有点像大老虎的感觉哦!
坐在车上,梁晓素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大脑里思考着即将要面临的场面。
廖家三兄弟以及廖家所有的人应该都会出现在谈判现场,这其实是一种较量,是农民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获取他们应得的回报。只是,他们对自己的力量的预估有点过高了,提出的条件太高,这样不太实际的目标,往往会让他们的期望大打折扣。
车子很快就开出县城,来到了兴山农场,开上这条刚修不久的水泥村道,就能看到远处矗立着的那栋三层的房子,那就是廖家三兄弟共同拥有的房子,现在这一片唯一存在的建筑。后面有两辆车跟上了,一辆是大木星公司的越野车子,一辆是当地派出所的警车。
三辆车前后连着,气势颇为壮观啊!
梁晓素在车子里就看到,廖家的房顶上飘扬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看来,廖家人也是早有准备了,已经把红旗插上了房顶,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
车子慢慢开到了廖家的门口,这里站着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快,梁书纪来了,梁书纪来了——”门口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然后大家都翘首望着车上,看看他们听说的年轻的美女梁书纪,究竟是什么样的。
来这儿,梁晓素还真是第一次!
兴山农场其实不归县里管,而是直接归市里管,所以,梁晓素从来没有来过这儿进行工作调研。
她没有想到,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却是以政府谈判代表的身份出现。
车子停稳了,于少锋坐在门口,他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先下了车,然后梁晓素才走下来。
当她站在廖家人面前的时候,人群中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好年轻的书纪,果真是个美女——”
这是廖家年轻一代的感叹。而廖家的家长们,却是冷眼相待,不管是美女书纪,还是丑女书纪,在他们眼里都是一个样,不能给他们带来切实利益的书纪,都不是好书纪——
“大家好——”梁晓素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声音很是清亮。
现场一时寂然!大家都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位年轻的美女书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所有看着梁晓素走下车的廖家人,以及围过来看热闹的其他村民,都没有想到梁晓素会微笑着走下来向他们问好!他们没有见过这么亲切和蔼的政府官员。
以前所有来到村里来到廖家的官员们,都是板着脸孔,居高临下,从来没有慈祥和蔼地面对他们这些村民,面对廖家这户钉子户。更不要说微笑了,那更是不可能的。
梁晓素看到大家愕然地看着她,又接着微笑着说了一句:“大家好,我是梁晓素,今天特意过来和大家交流交流——”
呵——人群忠出现了一阵骚动!
“你们这是聋了还是瞎了,县委梁书纪跟你们打招呼,没听见啊!”站在后面的一位男子实在是忍不住,看着人群骂了一句。
这位留着寸头的高个子大方脸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看上去颇为有些凶神恶煞。他是兴山农场的场长倪洛河,说起话来一股子土匪味儿。
村民们鄙夷地看着他,鼻子里哼哼着一股气儿。就是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拉拢政府的那些官员,骗他们签拆迁合同!现在,这些村民都巴不得廖家不要拆,能够争取到更多的补偿款,那么,他们也就可以跟着闹一闹,提高拆迁补偿了。
梁晓素转过头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看到梁晓素的眼神,他一下子有些发憷,没有再吭声了。
需要这么对他们说话吗?梁晓素有些愠怒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们的基层官员对待老百姓就不能慈祥和蔼一些?非得像对待仇人一样恶语相向?
梁晓素很不喜欢这样的官僚作风。
百姓是你的衣食父母,不说我们得把他们当上帝对待,最起码应该平等对待,而不该总是高高在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其实,很多事情,老百姓最看不惯的,就是政府官员的这个吊毛态度!原本可以好好相谈的事情,被某些人这么一弄,气氛就完全变了,全然走向了反面!
“哪位是廖海林大哥?”梁晓素笑着问道。
“我是——”人群中站出来一位年近六十的高大男人,“梁书纪,有什么话,我们屋里谈——”
廖海林似乎发现了今天这位梁书纪与往日那些人的不同之处,比较友好地邀请她进去谈话。
梁晓素点点头,笑着说:“好的,谢谢——”
说完梁晓素转过头,看了看于少锋,万海军,刘小毛等人,几个人于是跟着梁晓素往里面走去。
梁晓素刚走几步,忍不住抬起头仔细看了看眼前这栋房子。
这栋三层的钢筋混凝土的楼房,看起来很新,建筑面积也挺大的。
从一楼的房子结构来看,很明显这是廖家三兄弟合建在一起的房子,有三间大门脸,每间大门脸的旁边都有一间厢房,这是余河人建房子的基本格局,那就是要有一间大厅堂,两间大厢房,厨房一般放在后面。廖家三兄弟连着建的,每家大概占地面积有七十多平,这栋三户连起来建的三层小楼,其实是一排的感觉,看起来很大,梁晓素初步估计,每层楼的建筑面积超过了两百平米,也就是三户人家平均占地大概七十多平米,三层楼加起来的话,那就六百多平米,每户占有的建筑面积有接近两百平米!
确实是好大的一栋房子!
看廖家三兄弟建房子的格局,就知道廖家三兄弟感情很好,不然不会这么联排建在一起。
就这么初步一分析,梁晓素觉得,政府开出的安置和补偿条件,廖家人实在是不可能满意的,就是现在她即将要说的这个方案,再补他们六十万,他们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还是得硬着头皮和廖家人谈一谈,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有什么结果,但是,还是要好好谈谈,也能试探试探廖家的人口气。
梁晓素继续往里面走,来到正中间的那间大厅堂里。
这个普通农家的厅堂,却是有些不太普通。看得出,这个家里已经和城市接轨了。
大厅堂里和城市家庭一样,进行了装修,铺上了磁砖,还吊了房顶。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画什么的。厅堂比较大,放了一套木沙发,一个大彩电,中堂那儿放了一张大神龛,上面摆放着一尊观音像,观音像的前面放着有些水果贡品,还点燃着两支香烛。
看这样的摆设,廖家人在信佛。
梁晓素第一次走到这样的厅堂里。和一般普通的农家是很不相同的。
“梁书纪请坐!”廖海林说道,请梁晓素在东边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于县长,万局长,刘局长,请坐——”廖海林请大家一一坐下。
接着一位中年妇人从后面走了出来,给大家端来了茶水。
“梁书纪,喝茶!”女人很是客气地说道,恭敬地把茶水端放到了梁晓素跟前的茶几上。
“谢谢——”梁晓素微笑着说道。
她感觉这廖家人其实很动礼貌的,不像普通的农户家庭。
大家都坐定了,廖海林的两个弟弟和弟媳妇也都进来了,屋子里很快就坐满了人,门口也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都看着梁晓素,等着这位新鲜出炉的美女书纪发话,不知道她今天带来了什么样的好消息?
梁晓素喝了一口茶,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笑着说:“廖大哥,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我是为何事而来。”
廖海林是老大,看着杜秀青憨厚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廖大哥,我看你们一家人素质都很高,你们这屋里的陈设,也和城里人一样了,你们虽然住在农村,但是,过得却是和城里人没有什么两样的生活——”梁晓素说道,“这说明廖大哥一家是走在很多村民前面的,是先富起来的一群人——”
廖家几兄弟听得梁晓素这话,脸上露出了颇为自豪的神情。
他们三兄弟在兴山农场,那不是一般的人物,光是廖家这个大家族,就让兴山农场的人羡慕得要死啊!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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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
廖家虽然只有三个男丁,但是,廖家三兄弟却生养了十多个子女,楞是逃过了国家计划生育,每个人都生了三四个孩子,现在廖家总共有十二个后代,在整个兴山农场,那是无人能比的。
更为关键的是,廖家这十二个后代,个个都已经成才,在外面参加了工作,而且都过得很不错。
廖家三兄弟,也靠着农场里的大片土地,每年都有丰厚的收益。
农村人多子多福的观念在廖家这三兄弟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梁晓素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让他们心里很舒服,想了想,她接着说:“廖大哥,政府现在征这块地,目的不是为了建商品房盈利,而是为了给城市低收入群体建设经适房,廉租房,解决这部分困难人群的住房问题。所以,请廖大哥一家体谅一下,为了我们整体的利益出发,枝持政府的这项惠及低收入群体的项目!”
廖海林看着杜秀青,想了想,说:“梁书纪,我知道政府拆迁我们这片的目的是建经济适用房,这是好事儿,我们当然枝持。政府为民办事儿,我们怎么能不枝持呢?但是,政府在惠及城市低收入人群的时候,也不能损害我们农村人的利益啊!您说对吧?”
梁晓素微微一笑,看着廖海林说道:“廖大哥的理解是对的,政府不想损害任何一方的利益,希望能尽最大的能力,来补偿给你们。但是,也请廖大哥一家多加体谅,这块土地,政府是建经济适用房,不是做商业开发,所以这块土地从经济上来说是不能获得任何收益的,因此,补偿给你们的,也无法完全按照市场价格来执行,请廖大哥能够理解!”
“呵呵,梁书纪,照你这么说,政府是在亏本做这个买卖?”廖海林的弟弟廖海才笑着说,“经济适用房政府也不是白给住户,也都是要钱的,只是比市场价便宜一点。但是,政府在其他的地产项目中获得了巨大的收益啊,理应拿出钱来建经济适用房,这是政府的责任所在。这样的投入,不应该转嫁到我们农民身上,我们自己建的房子政府没有出一分钱给我们,我们的宅基地批下来都是花了钱的。现在我的房子还没有住多久,就要拆迁,你们给出的条件也太不合理了!”
梁晓素看了看廖海才,他估计在五十岁出头,和廖海林长得很像,说话的样子都差不多。
“廖大哥,政府是在综合了多方因素的基础上,确定拆迁补偿的标准,大家都一样的,其他村民也都接受了,现在就你们没有签合同,所以,整个工程进度被拖下来了——”梁晓素说道。
“别给我们谈你们的工程进度!”一直站在旁边的最小的廖海书生气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签?你们凭良心说说,就你们开出的那个补偿条件,我们怎么可能接受!首先补偿的房子平方数不够我们现在的房子面积,拆了我们的有天有地的房子,想着把我们赶到城市的商品房去住,说实话,我们全家人要是回家来过春节,那是根本没法住得下!我们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房子,因为我们家人多,有这个需要,每个孩子回来都要有自己的房间!我们在自己的房子里住惯了,不想搬,不想走,不行吗?”
这是明显的抬杠了!
廖海书这么一说,门口围观的村民就开始哄堂大笑了。
大家又都看着梁晓素。
说实话,听着廖海书这话,梁晓素心里确实是很不高兴的,他这么说话,明显就是不配合,故意在挑衅!
但是,她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吵架的,再说,吵架绝对不是廖家人的对手啊!看廖家人这架势,就是不怕吵架的主儿。
“呵呵,廖大哥,你们觉得呢?如果能让你们不搬,我们何必费这样的口舌,今天我也是带着诚意来和大家交流的,希望能和你们几兄弟单独谈谈,怎么样?”
梁晓素看了看他们三兄弟说道。她重新定下来的条件,不能在这些村民们面前公开,否则将招致很大的麻烦。
廖海林三兄弟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廖海林点点头,说:“好,我们楼上请!”
梁晓素点点头,起身跟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万海军跟在梁晓素的身后,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虽然说廖家三兄弟不太可能伤害梁晓素,但是,他得像个贴身保镖一样跟着梁晓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谈判中起了争执,万海军可以随时出手,护着梁晓素。
来到二楼,楼上隔出了一个小客厅,其余的都是房间。
“梁书纪请坐——”廖海林说道,然后他们三个人则坐在小凳子上。
万海军站在她身边,没有坐下。这是他作为一名老公咹应有的警惕性,站着可以随时敏捷地出手。
梁晓素看了看高高站着自己身边的万海军,笑了笑,她本想说: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吧?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
梁晓素也不想兜圈子里,就想着把政府的诚意带到,于是她对廖海林说道:“廖大哥,你们三兄弟都在场,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两天曾县长也为这个事情专门开会研究,经济适用房的建设工期不能拖,否则就没法向上级交代。所以,我们综合考虑了以后,决定在原先安置住房的基础上,再给你们三兄弟每户二十万的安置费,你们看能接受吧?”
廖海林看着梁晓素没有吭声,廖海才和廖海书却是笑了笑,很是不屑的表情。
梁晓素知道,这离他们心中的预期还是相差很远。
“梁书纪,不是我们不接受,而是实在无法接受!”廖海书说道,“你可以看看,我们这栋房子,二楼开始,我们每层设计了三个房间,两层就是六个房间,楼下还有一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满足基本的居住要求。你们给我们安置的那个房子,一百三十平米,三房而已,和我们这儿差了多少?我们的孩子回来,怎么住?”
梁晓素笑了笑,“那是城市的商品房,比你们这儿的房子价格高多了,市场价不比你现在的房价少啊!”
“梁书纪,我们是农村人,农村人的房子首先是用来住的,不是考虑拿去卖的!我们就想着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能够有地方住,否则,孩子们都不回来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回来干什么?我们每年也就过春节的时候,能够团聚在一起,你说这个房子对于我们来说,重要不重要?”廖海才说道。
梁晓素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看向了廖海林。他是大哥,关键是时候,他说话才有用。
“梁书纪,谢谢你带着诚意来和我们商谈,这是我们最愉快的一次交谈,以前他们跟我们谈的时候,那都是在吵架,基本没有谈的余地。”廖海林说道,“您说的这个条件,说实话,我们真的还是无法接受,现在二十万能干什么,我们在农村要自己建一栋房子起来,都不止二十万!我们不希望靠这栋房子发财,只是不能让拆迁把我们家拆得家不像家了,孩子回来都没地方住了,三兄弟又要分开,不能像现在这样住在一起——”
“廖大哥,我今天来,只能带来这样的条件,这也是曾县长亲自为你们专门定的补偿标准,其他人都已经签了!有些事情,不可能完全符合自己的意愿,老百姓必要的时候必须为国家的建设做出一些牺牲——所以,廖大哥,请你们还是认真思考一下我今天提出的条件——”
梁晓素说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梁书纪,谢谢你!”廖海林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确,早先说的那些我们也知道不可能得到满足,但是,我们要求一平米补一平米,另外还有安家费必须要有三十万以上;或者我们自建房子,政府在附近给相同面积的土地,另外给我们每户补贴六十万,您看怎么样?”
梁晓素看着廖海林,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样的条件,政府要是能够答应,那才是奇怪了呢!
“廖大哥,我看你们三兄弟都是有知识的人,对很多的道理也看得明白。你刚才提的条件,我可以带给领导,但是,能否得到满足,你自己可以掂量,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双方都退一步,不要把问题弄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到头来,吃亏的可能还是被拆迁户——”梁晓素说道,“我说这些,不是威胁廖大哥,而是大实话。希望廖大哥你们能够好好想想我的话。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再见!”
“梁书纪——”廖海林上前一步,就要站在梁晓素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万海军眼疾脚快,一个旋风转体即刻挡在廖海林的前面,动作非常迅速。
“我希望梁书纪能够为我们做主,替我们争取,我们刚才说的那个条件,比此前的条件要低了很多步啊,梁书纪,我们农民打造一个家很不容易,重新建立一栋房子,重新打造一个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要脱一层皮,就是要再折腾好些年,请政府体谅我们的难处啊——”廖海林说道。
真是不好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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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缠
梁晓素笑了笑,说:“廖大哥,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如果能够让你们不拆,我相信,政府绝对不会让你们拆。但是,我刚才说过,必要的时候,个人的利益要为国家利益让步,也请你能理解——谢谢!你的话我会带到,但是结果会是什么样,我不知道——”
梁晓素说完,往楼下走去。
一直坐在楼下客厅里的于少锋他们几个人看到梁晓素下来,都站起身,他们知道梁晓素是的谈判结束了。看她的表情,百分之百是没有谈成。
于少锋有点幸灾乐祸,表情很是有些耐人寻味。
“走吧——”梁晓素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大家又各自回到车上,梁晓素的表情很严肃,她没有说话,车上的气氛就有些尴尬,谁也不敢开口。
其他人也都上了自己的车,各自分头散去了。
回到县委大院,梁晓素来到曾磊的办公室,把情况向曾磊汇报了。
廖家提出的新的条件,梁晓素也如实地说了。
曾磊听完后,半天没有吭声。
这个钉子户,还真是不好缠。
每户给两百平米的房子还要外加三十万,或者补贴六十万划拨相同面积的土地让他们自己建,这两个条件,应该说对于廖家来说,都是大赢的!
廖家兄弟就是想靠着这个房子来发财!这是敲诈!曾磊心里有点愤愤然。
不能满足他们的条件,绝对不行!否则对其他的拆迁户怎么交代?按照市场价,廖家那栋房子,最多最多也就值个几十万,农村的房子本身并不值钱,可是,廖家开出的条件却是翻了倍的,这不是敲诈是什么?
想从拆迁中获得巨额利润,在中国,农民这个群体目前是不可能的。
有的也只是繁华街市中的城中村,那是因为大城市的土地值钱,这充其量也就是等价置换!可是,廖家这样狮子大开口,绝对是想着借拆迁进行敲诈,达到他们想发财的目的!
坚决不行!
曾磊沉思了很久,说:“这样的条件无法满足!他们要是想要大房子,也可以,不过不可能再给安家费,自建房子也可以,不可能给六十万,最多每户三十万,完全够他们建房子的成本——”
梁晓素就知道,曾磊是绝对不会同意廖家人的条件的。
“曾县长,廖家三兄弟现在非常坚决,他们说要么不拆不搬,要么政府满足他们的条件。”梁晓素说道。
“岂有此理!”曾磊气愤地说道,“他们不要以为政府真的不敢强拆!对于一些蛮横不讲理的人,必要的时候,确实要采取非常规的手段,而且我们做到了先礼后兵。现在,在很多城市,依然有强拆,虽然有抵抗,但是,最终还是顺利解决了!我们也可以这样做!”
梁晓素没想到曾磊也会这么生气发火,还会说出强拆两个字!
在他的脑海里,一旦有这样的想法,事情就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因为廖家兄弟根本就不可能再让步了!双方一旦谈不拢,那曾磊说不定立马就会采取行动强拆。
“曾县长,我觉得还是我们让步吧,尽量满足廖家的条件,不要把事情推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梁晓素说道。
她真心不希望发生那样暴力的事情。强拆不仅仅是把房子推倒,很多时候,双方一旦僵持起来,会发生意外,甚至会引起被拆迁户的极端反应,闹出人命!农民捍卫自己的房子,不惜拿命来拼!
“我也不想那么做,但是,被他们逼急了,就管不得那么多了!”曾磊说道,脸色很是阴沉。
这个经济适用房的建设,是曾磊必须要尽快开工的项目。
石默洲的开发是面子,是给余河穿上光鲜亮丽的外衣。经济适用房也是面子,更是体现一个政府的良心工程,曾磊想要点政绩,光有石默洲的新城规划还是不行的,经济适用房也是必须要的!而且,这个项目的建设,其实比石默洲更重要,石默洲是好看的,经济适用房是好用的,真正为老百姓服务的。
绝对不能让廖家这一粒老鼠屎,搅坏了他这锅好粥!
“曾县长,我们先缓缓吧,让廖家也好好想想,我们逼得太紧了,不利于事情的解决。”梁晓素说道。
曾磊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桌上的万年历,说:“距离经济适用房的既定开工日期只有三个星期的时间,要尽快解决廖家的问题——这个周先这样吧,你把我刚才说的条件好好考虑一下,下周你再去一次,最后一次,就按照我说的这个方案去跟他们谈,如果他们还不同意,那后果由廖家人自己承担!”
梁晓素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条件,廖家人是不可能接受的,不用去,她都知道是这个结果。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梁晓素感觉有些累,这一上午在说话,还真是耗体力。中午吃完饭,她必须好好休息一下。
最近真是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容易疲乏。
明天就是周末,梁晓素想着回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最好调理一下,可惜爸爸还没有好起来,不然爸爸一定会做很多好吃的给她吃,让她好好补补。
现在梁晓素真心怀念爸爸健康的时候,一家人住在信江市的老房子里的那个温馨场景,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
人生的幸福,有时候其实很简单。
幸福就是渴时的一杯水,饿时的一碗面;幸福就是困时的一张榻,倦时的一个肩膀;幸福,是偎依在妈妈温暖怀抱里的温馨;幸福,是依靠在恋人宽阔肩膀上的甜蜜;幸福,是抚摸儿女细嫩皮肤的慈爱;幸福,是注视父母沧桑面庞的敬意。
也有人说过:“真正的幸福是不能描写的,它只能体会,体会越深就越难以描写,因为真正的幸福不是一些事实的汇集,而是一种状态的持续。”
幸福不是给别人看的,与别人怎样说无关,重要的是自己心中充满快乐的阳光,也就是说,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在别人眼中幸福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愉快的,使人心情舒畅,甜蜜快乐的。
幸福就是当我看不到你时,可以这么安慰自己:能这样静静想你,就已经很好了。幸福就是我无时无刻不系着你,即使你不在我身边。
幸福就是每当我想起你时,春天的感觉便洋溢在空气里,相思本是无凭语——
幸福,就是不管外面的风浪多大,你都会知道,家里,总有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等着你——
幸福就是当相爱的人都变老的时候,还相看两不厌。
幸福就是可以一直都在一起,合起来的日子是一生一世,从人间到天堂……
现在,梁晓素就觉得,如果能够吃到爸爸亲手做的一顿饭,那就是最幸福的!
周末回到家里,梁晓素只出门去市场买了菜,就哪儿都不愿意去了,很是慵懒的样子,不想动。
李王也不在省里,她想他想得不行,现在似乎有周期性了,就盼着周末能够见到他,和他在一起。可是想而不得,实在也是一种煎熬。
周六的上午,她买菜回到家里后,便倒头回到榻上继续睡觉。
妈妈看她神情那么倦怠,以为她是病了,摸了摸晓素的额头,不发烧啊!
“没有感冒吧?孩子?”妈妈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就是有点累,想睡觉!”梁晓素闭着眼睛说道。
“那你睡吧,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叫你!”妈妈说着就退出了房间,帮她把房门给关上了。
梁晓素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朦朦胧胧中,她回到了江南大学的樱花园里。那儿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一片多彩的世界,非常的美丽!
一对对情侣相拥着在她的身边走过,只有她形单影只,在樱花园里孤寂地漫步——
就在她默然地走到樱花园尽头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王成!
她不禁喊了起来!
可是,等那个人转过身之后,她却发现,他不是王成!
“师姐,我是王力——”他笑着说。
王力!梁晓素叫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的,师姐——”王力说着就走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哦,王力,你有事儿吗?梁晓素问道。
“没有,我就是来陪师姐看樱花的,你看樱花多美啊,师姐——”王力笑着说,“我们照张相吧!”
王力说完,掏出照相机,请过路的人给他们照了一张相。
梁晓素感觉到王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而且搂得很紧。照完了相,王力依然没有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而是一直拥着她往前走——
梁晓素故意脱离了他的手臂,和他分开走在小道的两边——
却听得王力在追着她喊:师姐,师姐——
梁晓素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却一直听到王力的喊声,师姐,师姐,师姐——
“师姐——吃饭了——”梁晓素感觉声音从外面传来。
做梦吗?梁晓素睁开朦胧的睡眼,声音再次传来了:
“师姐,吃饭了——”
果然是王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梁晓素一下子就清醒了似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再仔细听,有敲门的声音,“师姐,师姐,吃饭了——”
王力的声音!
致命的情感姣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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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情感姣缠
王力又来她家里帮她做饭了!梁晓素居然都忘记这个事情了!根本没想到王力会来!
上周她去见李王了,王力一个人在家里给她的父母做饭,然后离开了!
这个周,他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依然自己就来了!
这个傻孩子,还真把他说的话当诺言了啊!这么不折不扣地履行着。
“好——”梁晓素应答了一声。
然后到卫生间去洗漱了一下,换掉了睡衣,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师姐,吃饭了——”王力笑着说,一脸的阳光灿烂。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梁晓素看着王力说道。
“我十点多到的,阿姨说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王力笑着说。
“呵呵,我这两天犯困,总想睡!”梁晓素笑着说,“你怎么样,看上去恢复得不错!”
梁晓素看到王力的气色很好,似乎那次刀伤对他身体的影响完全过去了。
年轻就是好,那么大的手术,他居然这么快就复原了!再看看自己的爸爸,几个月了,还坐在轮椅上,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梁晓素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
“师姐,你可能前段时间太紧张,现在放松下来,人就容易困倦。你需要好好休养,把精神放松,把身体调试过来——”王力很在行地说道。
“呵呵,你好像很懂养生啊!”梁晓素笑道。
“我会看看这方面的书籍,因为在做健身教练,我的学员们都是都市白领,工作忙碌,精神紧张,为了能够更好地指导他们如何保养自己,我得掌握一点这方面的知识——”王力笑着说。
“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梁晓素笑着问道。
“很多不懂的啊,凡是我不懂的,都是我不懂的——”王力调皮地说道。
梁晓素的妈妈也被他给逗乐了!
“吃饭吧,菜都凉了!”妈妈催促道。
梁晓素来到餐厅,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她买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可是到了王力的手下,就变成了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了!真是身手不凡啊!
“我封你一个雅号吧——”梁晓素笑着说,“神厨小王子——”
“哈哈,好,这个雅号很可爱,我收下了,谢谢师姐!”王力笑着说,开始为大家盛汤。
梁晓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起身要接过王力手上的汤勺,“我来吧,你坐下,你已经辛苦了——”
“不辛苦!”王力笑着说,“做饭是一种乐趣!真的,我很喜欢做饭!”
王力把盛好的汤放到了梁晓素爸爸的跟前,“伯父,您喜欢喝的山药玉米汤——”
爸爸抬起头,看着王力笑了笑。
“丫头——吃饭——”爸爸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宝贝丫头,现在他已经完全记起了晓素了,每天看不到她都会有点着急,妈妈每次都要解释很久,爸爸才不会再说什么了,否则一天到晚就在屋里找丫头,嘴里也喊丫头,就像个老小孩似的。
梁晓素听爸爸这么一说,真是幸福地差点流下泪来!
“好,爸爸,吃饭——”梁晓素说道。
一家人又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饭了。
只是,梁晓素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做梦梦到王力?这样的梦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啊!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梁晓素最近忙碌起来,根本就没有想过王力。
可是,他怎么就进入了自己的梦里呢?
梁晓素无法解释自己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王力每次到家里来,都能给父母带来快乐,王力自己也很快乐,她对这个小师弟本来就比较有好感,现在真感觉王力成了她家里的一份子了,连父母都会习惯性地惦记着王力周六会准时过来了。
这种习惯一旦养成,如果哪天王力突然间不来了,梁晓素的父母才会觉得不太习惯。
吃晚饭,王力陪着梁晓素收拾好了餐桌,清洗了碗筷,把一切都整理好了,梁晓素本以为王力要去赶下午的兼职了,立马就要走了。
没想到王力笑着对梁晓素说:“师姐,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到江南大学的樱花园里去看看吧——”
梁晓素吃惊地看着王力,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啊!
“师姐,你怎么了?”王力看着梁晓素愣愣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梁晓素转过头支吾着,不敢看王力了。
“一起去吧,你好久没有回学校去看看了,正好这个季节是樱花最漂亮的时候——一年就这么一次啊,不容错过的!”王力继续说道。
梁晓素本想拒绝的,可是,看着王力那么恳切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梁晓素答应了,王力有些激动,说:“那我们出发吧,这个时候的人不多——”
“你下午不用去兼职吗?”梁晓素问道。
“不用,今天下午一个学生请假,所以我正好放假了——”王力说道,“多难得的时间啊——”
“呵呵,那好,我确实也好久没有去樱花园了!”梁晓素说道,然后拿起外套和包就要走出去。
“晚上回来吃饭吧?”妈妈从房间里出来说道。
梁晓素看了看王力,在征求他的意见。
王力想了想,说:“不用了,阿姨,晚上我和师姐在外面吃,你和伯父吃——”
妈妈笑了笑,没有再勉强,她是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和这个小伙子出去走走。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只是怕他比晓素小了六岁,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啊!
梁晓素和王力来到了楼下大门口,站在那儿,梁晓素习惯性地想伸手打的士,但是,她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王力,抬起脚往公交站点走去了。
“师姐,我们打出租车——”王力在她身后说道。
“我想坐公交车——”梁晓素笑着说,“很久没有体验这种生活了——”
“师姐,我怕你不习惯啊!”王力笑着说,“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师姐——”
“这和你没关系。”梁晓素停下来,看着王力说道,“打出租车,我和你都没问题,今天我就想坐一回公交车回学校,体验一下生活——”
“呵呵——”王力摸了摸头傻笑道,“好吧——”
两人并肩往公交站走去,刚到那儿,正好开往江南大学的29路公车就开过来了。
“呵呵,运气真好!”梁晓素说道,“上车!”
中午的车子,人比较少,显得很是宽敞。
现在省城的公交车也比以前先进多了,全部换成了空调车,车厢内的卫生也很整洁,整个的环境比当年梁晓素上大学的时候好多了。
梁晓素和王力选了一个两人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梁晓素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梁晓素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上学的时候,经常坐着公交车出行,四年的时间,省城公交能去的地方,她基本都走遍了。
有时候是王成陪着她去,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她和马莉莉一起去。
马莉莉是个多金的主,家庭条件比梁晓素好,从学生时代她就过得比较奢侈,出门打车是马莉莉的习惯。但是,梁晓素愣是把马莉莉这个“土豪”的坏习惯给改了!每次出门,梁晓素都让马莉莉不得不跟着她坐公车。
因为马莉莉是个路痴,经常找不到地方,梁晓素虽然不是活地图,但是,在马莉莉的面前,梁晓素还是很有用的。
想想那个时候,真的是很美好啊!
青春年少,无忧无虑,那些闪亮的日子,现在还会一幕幕地在大脑里回放——
这时,梁晓素听得后面传来歌声,唱的正好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就象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
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梁晓素不禁转过头,看到一位文质彬彬的三十几岁的男人,正闭着眼睛听着手机上的这首歌——
这首略带伤感而又忧郁的歌,让梁晓素的眼眶一下子就变得湿润了!心头那种泛酸的感觉,直袭她的鼻子!
是啊,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虽然梁晓素并没有人到中年,虽然她还依然年轻着,可是,这首歌却勾起了她对往昔最美好最酸涩的回忆!
大学的岁月就像是风中的尘埃,就像是空气里的水,飘飘忽忽的就被吹走了,被蒸发了!王成也被岁月带走了!时光为她送来了李王,为她送来了王力,为她送来了很多很多新的面孔!这一切,都是她从未想过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中会遇到李王,而且会和他有这么致命的情感姣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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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
“师姐——”王力看她发呆的神情,不禁喊了她一声。
她却丝毫没有听到,思绪依旧在遐想中飘飞。
“师姐——”王力又喊了一句。
“哦——”梁晓素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了吗?”
“还没有,还差一个站——”王力笑着说,“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以前的岁月?”
“呵呵,是啊,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坐在车上看风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梁晓素看着外面枝繁叶茂的香樟树,笑着说。
北江市政规划,最有看点的,就是在用香樟树来做行道树,非常漂亮,而且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
两人正聊着,王力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又是宋艳艳的。王力不想接听,就让她响着吧!
“接吧——”梁晓素说道。
王力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王力哥哥——”宋艳艳娇柔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我,我要去上课!”王力没好气地说道,真心不想见她。
王力现在真是怕这个宋艳艳了,就像是个女魔头一样,天天追着他不放!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梁晓素看着王力问道,“让她也到樱花园来吧?”
“不想见她!”王力挂了电话,嘟哝了一句。
梁晓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很快车上的广播就在播报:“江南大学站到了,下一站,省电视台站——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王力站起身,车子停稳了,他的身子随着刹车往前倾了一下,梁晓素很久没有坐公交车,更是站不稳,一个趔趄,身子靠在了王力身上。
王力顺势拉住了她的手,然后牵着她就下车了。
走在人行道上,梁晓素很快就把手抽了出来。
王力的表情似乎有点尴尬,梁晓素却是淡然地笑了笑。
两人并肩走过斑马线,来到了江南大学的南门,也就是正门。上面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是伟人的手写体,非常有个性,这是江南大学的金字招牌!在春咣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校门在岁月的洗礼中,越来越有厚重感,一拨拨学生从这儿走进江南大学,又从这儿离开江南大学,只有这个带着古老气息的校门巍然屹立,始终不变它的风采!
走进校门,来到东湖边上的樱花园,里面却是游人如织,并不像王力说的,中午的时间没有什么人,相反,大家似乎都喜欢在正午的时间出来享受这大好春咣!
樱花全部盛开了,粉红的,嫩黄的,雪白的,还有大红的,各种色彩,缤纷各异,真是美不胜收。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浪漫的甜蜜的气息。
一对对幸福的情侣,相拥着从樱花树下走过,窃窃私语,柔情蜜意。
这个情景,真的和梁晓素梦里的一样!不同的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王力!
走进这个美丽多情的小天地里,王力突然不说话了,一声不吭地,只是看着樱花,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还看了看身边的师姐。
梁晓素也默然地走着,这个地方,似乎她和王力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啊!
本来这里也不是他们两个人来的地方,这样走在一起,反而有点尴尬!
沿着樱花园里的石板小路,两人就这么漫步目的地走着,梁晓素打算转一圈就出去,然后到东湖去走走。要说散步,东湖比樱花园更合适啊!
转了一个弯儿,两人继续往前走,却不曾想,迎面走来一个人,直愣愣地看着王力——
“王力!”她突然间喊道。
王力原本低着头的,这一抬头被吓了一跳:宋艳艳!
她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王力傻傻地问道,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我不该来?还是不能来?”宋艳艳看了看他身边的梁晓素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是说你要去上课吗?这就是你要上的课?”
胡闹!王力很生气地看着宋艳艳!
“我去不去上课不用向你请假吧?”王力瞪着她说,他最讨厌这样拎不清的女孩子,他不喜欢她,她难道看不出来?
“呵呵,当然不需要!但是,你没必要骗我啊,王力哥哥——”宋艳艳即刻换了一种语气,“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樱花,然后约上你一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王力咽了咽唾沫,把自己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艳艳啊,你好!这么巧?”梁晓素笑着说,“看来今天真是好日子,我刚到校园门口遇到王力,走到这儿又遇到你了,真是太巧了!”
哼!装,接着装!宋艳艳白了梁晓素一眼,只是,她就不明白了,王力怎么会跟这个比他大六岁的女人走在一起?难道王力真喜欢她?贪她现在就是个小领导?将来可以拉着她做靠山?可是,王力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宋艳艳本想挖苦梁晓素几句的,想了想,还是语气缓和地说道:“是啊,怎么就这么巧呢?呵呵,我也觉得奇怪!”
梁晓素看宋艳艳这么吃醋的表情,心里都在发笑,宋艳艳果真是对王力已经上心了,而且有种不得到誓不罢休的感觉。
“呵呵,我随便来转转,你们接着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梁晓素说完,看着宋艳艳,又看了看王力,笑着离开了。
王力本想喊着梁晓素的,可是张了张嘴,他还是没有喊出声儿。
确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宋艳艳太厉害了,厉害到他都有些害怕见她了!他是真心不喜欢这么霸道的女人,太吓人,太张狂!
他还是喜欢梁晓素那样的,文文静静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贴心,很随意,一点儿都没有压力。可是,宋艳艳却总是在强迫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很想很想坚决地对宋艳艳说不!可是,他又怕伤害她!其实,他已经很多次暗示宋艳艳,不要再来找她了!难道真要他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他是个心肠很软的人,没法对别人做得那么绝情那么坚决!
这是他的弱点!致命弱点!
梁晓素头也不回地走了,王力心里怅然若失!
他看着宋艳艳,脸色有点不太友好。
“你一个人逛着吧,我回去休息!”王力说着就要走了。
“唉,你干嘛啊,人家来就是为了找你的,本来以为你真是去上课了,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见你,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是上天让我遇见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欣赏这美丽的樱花美景!”宋艳艳毫不犹豫地挎着王力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回走。
王力看着梁晓素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心里莫名地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就这么被宋艳艳拉着往回走,思想却丝毫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依然还在跟着梁晓素的身影前行,他不知道晓素师姐这回要去哪儿?是他把人家拉出来的,现在却让人家一个人消失了!这事儿闹得,都是这个宋艳艳,哪儿不好去,来樱花园干嘛,存心跟人过不去?
王力虽然肚子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却没有发作出来,这是王力的个性。
梁晓素一个人走出樱花园后,来到了东湖边上,这儿的空气很好,晒着春天的太阳漫步在湖边,很惬意。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沿着东湖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门,这儿也有个公交站点,可以直接坐车回到她家里。
梁晓素往门外走去,正想往公交站点走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大门的侧边停着一辆车,非常熟悉的帕沙特!
梁晓素正在想,这是谁的车?却看到一男一女从附近的店里走了出来,那男的看上去很眼熟,仔细一看是张贤发,再看看那个女的,带着大墨镜,鲜红的嘴唇,大啵浪卷的头发,还有那身打扮,梁晓素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是汪雁——对,是她!
她怎么会和张贤发走在一起?张贤发不是小关的同学吗?
哦,梁晓素想起来了,上次汪雁带她去贤弟私房菜那儿吃饭的时候,张贤发对汪雁特别的热情,只是梁晓素不知道张贤发为什么对汪雁那么热情?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同学?一定不是,汪雁看着比张贤发要大。恋人?那就更不是了,汪雁是有来头的女人,具体她的背后是谁,梁晓素不得而知,但是,张贤发这号的刚刚起步的男人,汪雁是看不上的。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两人走出店门的时候,车子里的人推开门下来了,但是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车门口,他们之间似乎是在交流,具体说什么,隔得太远,梁晓素没有听清楚。但是,看那个人的背影,梁晓素即刻就知道了,那是小关!这个背影太熟悉不过了!
难怪看到这辆帕萨特的时候她觉得那么眼熟呢?原来这是小关的车!
李王说他出门了,具体去哪儿了,梁晓素没有问。可是,小关怎么没有一起去呢?一般来说,出公差的情况下,李王都会把小关带在身边的,难道这次李王不是出公差?又回北惊了吗?
梁晓素这样想着,心里就有点不得劲儿了。虽然说李王是别人的老公,但是,只要他不回家,只要他留在江南省,她就觉得李王是她的,而他一旦回家了,她就感觉自己失去他了,他就不是她的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她却总是有这样的想法。
愚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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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做法
可见人的感情是多么自私!
小关似乎是和张贤发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钻进了车里,接着张贤发上了小关前面的那辆越野车,汪雁上了停在更远处的那辆宝马x5,三个人一人一辆车,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没有人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梁晓素。
待他们的车子消失了后,梁晓素走到马路边,顺手拦了一辆的士,回到了家里。
她其实就是想睡觉,很困,中午没睡,这会儿更是困得不行了。在车上她就闭着眼睛,直到司机说到了,她才醒过来了,付了钱然后模模糊糊地下车,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妈妈看到她一个人这么早就回来了,很奇怪地看着她。想问几句,看到她那么疲惫的样子,又不好开口,也就不问了。
梁晓素和妈妈打了个招呼,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倒头便睡了下去。
“这孩子,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还要睡,这是怎么了?”妈妈自言自语道。
这个周末,李王没有给梁晓素任何的信息,梁晓素却很想知道李王到底去了哪儿?是不是回北惊了?
晚上,她实在忍不住,给李王发了一条信息,可是,却久久没有得到李王的回复。
于是,这一个晚上,梁晓素都没有睡好,各种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翻腾着,折磨着她,彻夜难眠。
天亮后,梁晓素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等她醒过来看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李王回复了她的信息——
丫头,我在欧洲考察,周二返回省城。
看到这个消息,梁晓素心里即刻轻松了很多,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
李王去了欧洲,而不是回了北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高兴!
李成鑫这回是带着省政府的秘书长,省国土资源厅的厅长,省发改委的主任等一行人去欧洲考察城市规划的,这一去就是五天,周二才能返回来。
本来李成鑫还想着能绕道美国去看看宝贝女儿妮妮,可是,实在是有点太绕了,再说这么多人跟着他,他也不好公事私办,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心里对女儿却是非常的想念,尤其是上次妮妮打了那个电话,让他把欧晓丽调到江南省来,此后李成鑫的心里就好像有种堵得慌的感觉,他觉得妮妮心里不像以前那么开朗了,孩子心里装着事儿,变得有点忧虑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总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她,和她好好谈谈,消除她心中顾虑。
可是这次却不行,李成鑫想去又没有去成。心里也是有点不得劲儿。
总之,人生事不如意十之扒九,不管你是官员还是平民,不管你是富豪还是乞丐,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如意。
周一,梁晓素回到了余河。
曾磊召开了常委会,重点还是强调经济适用房建设的工期,必须抓紧。要排除一切干扰,确保工程质量能够如期进行!这是军令,因为到时候市委书纪林宇要到余河来参加余河县第一个经济适用房项目的开工奠基仪式,这是余河的一件大事儿,更是曾磊在任的一件大事儿。
散会后,梁晓素和于少锋被留了下来。
“你们两位再次带着诚意去和廖家人谈谈,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答应搬迁。”曾磊是说,“我知道这个工作比较难做,比较艰巨,但是,正因为艰巨,正因为有难度,才能显示出我们供铲党人是善于做思想工作的——”
于少锋撇了撇嘴,干笑了两下。
曾磊看他这副表情,脸色即刻就阴暗了下来。
这是什么态度?还没有去做工作就笑得那么僵硬!曾磊转过头看了梁晓素。
梁晓素笑着说:“曾县长,我尽力吧,不管能不能做成功,我都尽力去做,如果做不成功,就说明我还不善于做人的思想工作,还要好好修炼——”
“呵呵,梁书纪真幽默——”曾磊笑道,“我们都知道,女书纪出马,一个顶俩!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曾县长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这么说我就有点不敢去了——”梁晓素说道,“第一次的交谈之后,我对廖家三兄弟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据我内心的掂量,他们对现在的条件是很难接受的,要不我们考虑考虑他们提出的条件吧——”
“梁书纪,如果我们同意他们的条件了,那就根本不需要谈判了!直接给钱就行了!”曾磊说道,“但是,我们也是有基本的底线和标准的,不可能让他们狮子大张口的就得到了不该得到的补偿,这样的先例要是开了,那今后我们的工作就难做了!拆迁不可能只有这一次,以后还会有,而且会涉及到更多的农户,或者是城市住户,只要这一次开了这个大口子,那么以后被拆迁户就有参照目标了,而且会一个比一个要得高!所以,不是没有钱给,而是坚决不能给!”
曾磊说得很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梁晓素觉得自己是自讨了个没趣,明明知道曾县长不会让步,却还要提这样的建议,可能这么愚蠢的做法,只有她这个菜鸟才会干吧?
梁晓素在心里嘲笑自己。
周二上午,梁晓素和于少锋,带着上次一样的队伍,再次来到了廖家。
这回,廖家的人似乎比上次更多了一些,出现了几个年轻的身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廖家三兄弟的后代,都很潮,很酷,看上去是从大城市回来的。
只是这个时候不是年不是节的,他们怎么回来呢?梁晓素觉得奇怪,难道是为了家里拆迁的事情?
梁晓素没有多想,她的目的是来谈判的,成与不成,她只能尽力而为。
第二次坐在廖家的客厅里,就不再那么陌生了。
只是,这一次杜秀青直接选择了二楼,而没有在一楼停留。
廖家三兄弟和有两位小伙子也上来了,屋子里又坐满了人。
“廖大哥,我是第二次上门了——”杜秀青笑着说,“上次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这次我照样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廖大哥这回能够好好考虑考虑我们开出的新的补偿条件——”
廖海林看着杜秀青,憨憨地笑着说:“梁书纪,我知道你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条件合适,我们一定会同意搬迁,我们当然不会和政府过不去的——”
“那就好!”梁晓素说道,“曾县长昨天又专门召开了会议,针对你们三兄弟的补偿标准作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说到这里,梁晓素刻意停了下来,看了看廖家三兄弟的反应。
果然,他们三个人都很期待地看着梁晓素。
梁晓素喝了一口水,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综合了各方面的因素,县里最后决定,如果你们选择商品房安置,按一平米补偿一平米的标准,房子是在县里规划的新区那片,目前的房价在三千左右,但是不再补偿安家费;如果你们选择自建房子,县里会在村庄附近给你们划拨相同面积的土地,每户给予三十万的建房补贴。这两个条件,你们从中任选一个!”
梁晓素说完,廖家三兄弟沉思了,并没有即刻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
等他们想了一会儿,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廖海林看着杜秀青说:“梁书纪,您说的这两个方案,都比此前有让步,我对梁书纪表示感谢。但是,房子安置后不给安家费这个说不过去啊,你们给我们的是毛坯房,我们自己再去装修还要十几万啊!我们现在的房子你也看到了,都是装修了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这些东西,搬到新房子里去基本不配套,我们什么都得重新购买,所以,希望政府考虑,能够补贴我们一点装修费。如果是选择自建房屋的话,三十万是建不好的。现在的钢材和水泥都很贵,人工也都涨了,三十万根本无法再建起我们这样的房子!我们说过,我们不想借拆迁发财,但是,我不能因为拆迁而变成了穷光蛋吧,这一拆迁就把家给拆穷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啊!”
梁晓素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从廖家兄弟的角度来考虑,这样的要求确实不过分。谁不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啊,而且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政府给的相同面积的房子,但是确实是毛坯房,他们当然希望政府能够装修好了,或者给装修费——
自建房三十万够不够,这个梁晓素不知道。但是,她想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吧!
但是,廖家现在还是不满意,梁晓素也没办法勉强。
梁晓素想了想,说:“廖大哥,我站在你的角度来看,觉得你提出的这些要求,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每次我都真心希望能够给你们争取更多的补偿,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是,请你理解,任何事情都是有个底线和标准的,县里对于你们已经几次做出了补偿的调整,专门召开了相关的会议,标准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接近你们的期望。我希望,你们也能适当的换位思考,站在政府的角度来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政府官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会怎么处理?是完全满足?还是酌情考量?我相信你们也会有自己的正确答案!”
廖家三兄弟听得梁晓素这么说,都有点面面相觑。
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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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拆!
他们不得不承认,梁晓素的话说得有道理。换位思考,才能体会到对方的难度。
可是,他们就不能理解,政府动辄花那么多钱去建一个什么面子工程,据说一个工程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投资,怎么涉及到老百姓切实利益的时候,政府就变得那么吝啬呢?连多个几万十来万的都要那么斤斤计较!
试问,县委县政府一年吃吃喝喝花了多少钱?车轮滚滚消耗了多少钱?公费旅游又花了多少钱?
这些数字从来没有公布过,但是,纳税人的钱却是被挥霍光了!轮到要给老百姓补偿的时候,就小气得连一只虱子都通不过!而他们政府的人花钱的时候,却是大把大把地挥霍!
这样的对比,太强烈了!这样的差距,太巨大了!
想想他们都觉得没法站在政府的立场上来思考!他们有权力争取自己应得的利益。
“梁书纪,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也很感激你能为我们着想,但是,请原谅我们无法站在政府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这涉及到我们廖家三兄弟共计二十口人的利益!这关系到我们廖家今后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我们必须坚持自己的条件,也请梁书纪理解!”
廖海才最后说的这番话彻底让梁晓素无语了!
看来,她只有无功而返了!这样的谈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这样回去,曾磊一定会不满意,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承认自己做工作的技术不到位吧,还得好好修炼啊!
“好吧,你们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也没有办法。我今天再次把县委政府的诚意带到了,希望你们保重吧!”梁晓素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悲怆。
她真心不希望看到那不该发生的一幕发生在廖家。
如果廖家还是这么死磕,不答应,不搬迁,最后曾磊生气下令强拆,那胳膊一定拗不过大腿的,吃亏的必定是廖家!到那个时候,就不可能是今天的条件给他们了,而是和所有的村民一样,按照第一次开出的拆迁补偿条件来进行赔偿和安置。
其实,梁晓素真心想对他们说一句:见好就收吧,不必把事情推到绝境,这样对谁都不好!
但是,她怕她说这样的话廖家人会更反感,认为她是威胁他们。
反正第一次的时候,梁晓素已经把这样的意思带到了,廖家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最后对峙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一切就由他们自己承担吧!
梁晓素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廖家的这栋大房子。
这栋三层的楼房,在这片尚且苍翠着的田野里,显得很是打眼。这栋房子打眼,房顶上飘扬着的五星红旗更打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在风儿的吹拂下,自由地飘扬——
这样一幅看上去比较和谐美丽的画面,永远地定格在了梁晓素的脑海里。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一直想为廖家着想,力争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补偿,最后她在这件事情当中,却同样受到了不该有的处分!
车子慢慢地开出村道,把这片绿色的田野慢慢抛在了身后。
田野里的早稻已经长得绿油油的,阳光下发出绿莹莹的光泽。
这是一片希望的田野,是江南省的粮食基地,兴山农场的土地都是肥沃的,最适合种植优质稻。
梁晓素不知道为什么曾磊选了这个地方来建经济适用房?这块儿离城市是比较远的,而且征用的又是良田,这本来就不符合规定啊!国家对于耕地是有明确保护的,要确保十八亿亩的耕地面积。
只是在梁晓素目及之处,无论是工业区还是现在开发出来的新城,基本都是属于农田的范围之内,余河本来就人多地少,而且山地可开发利用的很少。要发展,要土地,都要征用到基本农田。
国家每年发布的报告称,18亿亩的耕地红线一直没有被动摇,国家的耕地保护措施确保了我们这样一个大国的粮食种植基数,确保我国的粮食稳定。
可是,梁晓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全国各地城市化的进程都在加快,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城市周边农村大量的土地被征用,大量的农村在消失,难道她看到的,和上面看到的那么不同?
一路上,梁晓素都看着窗外,心里却是阵阵的隐忧和难受。
梁晓素记得读书的时候背得最熟的一篇课文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里面的一句话此刻正萦绕在她的脑海: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但是,现在她是处江湖之远,却忧其民了!
此刻的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得到,几天后,这个地方会发生一场震惊全国的大事件!
回到县委,梁晓素及时向曾磊汇报了谈判的结果。
曾磊听了梁晓素的汇报,很失望,很生气!
这些农民,就是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的这点小利,全然不顾及政府为了他一家的事情,要多浪费多少人力和物力,要多做多少工作,多花费多少时间!
曾磊决定,不谈了!不再给廖家机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就不信了,一个廖家就能把他原定的一切计划打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给脸不要脸的话,那就不给了!
“做好准备,强拆!”曾磊看着窗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梁晓素心里一惊!额头上的汗珠子就下来了!她最害怕出现那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曾县长,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梁晓素弱弱地问道。
“不用考虑了,这是我们的底线,也是原则,廖家人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免谈,两个字——强拆!”
曾磊冷冷地说道,态度坚决,丝毫不容改变。
梁晓素心里不由得一紧——
“强拆!”
曾磊站在窗口,高大的年轻的背影却是显得那么冷酷无情,他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却向冰雹一样砸在了梁晓素的心上,顿时让她感到了一阵寒意!
强拆的后果是什么?曾磊难道没有想过吗?看看网上的新闻,多少是有关各地政府强拆而导致的事件!由强拆而引发的群体**件不胜枚举!
网上还有人专门制作了“血房地图”,把全国各地发生的上过新闻的强拆事件在地图上标示了出来。梁晓素看到这幅图的时候,内心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房子是带血的,那么,你还敢住吗?如果房子是带血的,那么你的老百姓的心头是不是早就变得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当然,网络上这样的舆仑,官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各地该强拆的还是照样强拆!
因为,在现在的发展大势中,谁影响了当地政府的规划和发展,谁就是“钉子户”!谁阻挡了当地执政者要政绩的脚步,谁就会被“推倒”!
在某些官员的眼里,政绩大于一切,政绩重于一切!而老百姓的利益,在政绩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强拆”事件会前仆后继!虽然有的官员因为强拆事件而受到了处分,但是,绝大部分的官员却是踏着“血房”在上升的!
但是,梁晓素却很怕!
余河已经有过一次强拆致死的事情,梁晓素还记得很清楚。
那是蒋三发任县长的时候,因为修建木雕一条街而进行的强拆,由于户主不同意搬迁,双方协商未果,结果开发商半夜强拆,把屋内的一个老者活活给压死了!
这件事情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死者几天都堵在县委大院的门口,网络上也是各种谴责的声音。最后杜秀青出面,答应了死者所有的要求,并且处罚了相关的责任人,才算是慢慢把事情平息了下去。
梁晓素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其实,现在想想那件事情,如果政府一开始就高姿态,答应被拆迁户的要求,不强拆,事情能够获得圆满的解决!可是,最后不仅弄出人命,政府还为此花去了更多的钱!
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曾县长——”梁晓素再次叫了一声依旧站在窗口的曾磊,“要不咱们再和廖家谈谈?”
曾磊黑着脸看着窗外。
他知道梁晓素要说什么,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不能一味地迁就这些被拆迁户,否则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鼓励大家都来做钉子户?以获得更多更高的补偿?
“不必了!”曾磊依旧坚决地说道,“我们做到了先礼后兵,是廖家人太得寸进尺了!”
梁晓素的心都有点难受,她最怕发生村民和政府相冲突的事件。当初面对马口村的事情,她是吓得腿都在发抖的!那样的场景,一辈子经历一次就足够了!她再也不想面对了!
“曾县长,廖家人真的很坚持,他们现在也做出了一些让步,要不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梁晓素继续说道。
曾磊一直没有转身,他何尝想强拆?谁不知道强拆可能会发生一些冲突?但是,廖家人如此的嚣张,几次三番去诚意和他们交谈,却是一点儿都不给面子!在廖家人的潜意识里,就是想要逼着政府满足他们所有的条件,他们想用那栋农房,换取几百万的补偿,这不是敲诈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晓素是个女人,关键的时候还是太婆婆妈妈了!曾磊心里想,干大事的人,就得有当机立断的能力!当决断的时候就该决断!
“梁书纪——”曾磊终于转过身,看着梁晓素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非常严肃的,“廖家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需要再讨论!”
语气之肯定,态度之坚决,都让梁晓素有点不寒而栗!
“曾县长,余河曾经发生过一起强拆事件,不知道你是否听说?”梁晓素最终还是把这个话题抛出来了。
曾磊楞了片刻,这件事情他当然听说过,这是余河当年的一大新闻,曾经引起过省里的重视。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地说道:“发生过又怎么样?车祸天天有,难道我们就不出门了?”
梁晓素无语了。在曾磊看来,强拆致死的事情不过如此!和车祸一样可以淡漠视之!
可是,这两样事情能够相提并论吗?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何况,现在出现了严重的车祸,地方也是一样要负有领导责任啊!
难道曾磊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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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遗憾
梁晓素叹了口气,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曾磊的决心已定。怪只怪她没有把廖家人的工作做通,没办法让双方都达成一致。
这是她此刻最大的遗憾吧!
“曾县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尽量避免暴力,不要伤及到廖家人,也不要伤及到我们的工作人员——”
曾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梁晓素,嫌她多嘴了!
强拆是什么?强拆就是利用行政手段进行的强制拆迁!既然是强制,那一定会有冲突!没有暴力就不是强拆!这个过程,被拆迁户和参与拆迁的人员肯定会发生一定的肢体冲突,有个别人员的受伤,是难以避免的!当然,只要不发生人命就好了!不出人命案,事情就是顺利的!
“下午把于县长,康局长,还有其他相关人员都召集起来,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具体的执行方案。确保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不要出现伤害事件——”曾磊说道。
梁晓素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梁晓素觉得好累,心情也很沉重,说不出的那种忧虑和担心。曾磊的那些话,让她很难释怀!
她想,如果是她具体负责这件事情,她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就算是满足廖家人所有的条件,她觉得也比强拆要好!
强拆带来的不可预测性太大了!到了现场,双方一旦发生冲突,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全国那么多的强拆致死事件,肯定都不是政府的初衷。政府强拆的目的不是要闹出人命,只是要把影响工程进度的房子挖掉!
可是,中国的老百姓历来是把房子看得比命还要重!多少钉子户打出——“房在,人在!房亡,人亡!”的标语啊!事实上,他们也就是这么做的!
没有了房子,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那就是没有了栖身之所,就是没有生存的基本依托!多少人一辈子为了房子在努力在奋斗!可是,政府的拆迁队伍,几辆挖掘机,几分钟就可以把人家辛苦半辈子而打造亮的一个家给夷为平地!
政府强拆的决心很大,可是,老百姓誓死捍卫自己房子的决心更大!
梁晓素不知道廖家即将要迎来的将会是怎样的一场强拆?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廖家那么多人,绝对会以死捍卫自己的权力,保护他们的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下午上班后,梁晓素被通知去开会。
来到政府楼的小会议室,梁晓素看见,除了几个常委,还有城建局的局长杨君宏,规划局局长陈客徽,房管局局长刘小毛,都已经坐下来了。看来该来的主管部门负责人都来了,曾磊是要动真格的了。梁晓素坐下去没多久,曾磊很快也来到了会议室。
曾磊坐下来后,环视了一下全场,看到大家的表情都比较严肃。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于少锋的脸上,沉思了片刻,曾磊开始说话了:“于县长,经适房的建设工作一直都是你在分管,现在情况进展如何?”
于少锋看了看曾磊,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心里想:情况如何你很清楚啊!在座的也都很清楚啊!还要问这个,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想想领导开会一般都是要讲一堆无用的废话,这样的开场也是正常的。
于少锋略作沉思,说:“前期工程都进展很顺利,大部分的拆迁户都已经搬离,农田的征集也得到了绝大部分农户的枝持,现在就剩廖家三兄弟还没有搬迁,一直僵持着。我们也多次去和廖家兄弟进行商谈,包括县委梁书纪都去了两次,在补偿条件方面,也几次进行了调整,增加了对廖家三兄弟的补偿费,但是,他们还是不同意,坚持要按照他们提出的要求来补偿——”
曾磊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梁晓素说:“梁书纪把最后一次去廖家谈判的情况说说——”
梁晓素真心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如实汇报了最后一次在廖家商谈的条件和结果。
她讲完后,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吭声。
曾磊看了看大家,最后又问于少锋:“于县长,现在工程开工在即,你作为经适房建设拆迁领导小组的组长,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于少锋看着曾磊,觉得这个人真他玛的太刁了!今天召集这么多人来开会,目的很明确啊!明明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要强拆,却想让他在会议上提出来!卧槽!这个事情到最后要是弄出点什么大的动静来,那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他才不会那么愚蠢呢?
梁晓素也觉得奇怪了!曾磊上午明明说了“强拆”!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怎么还要在这儿征求于少锋的意见呢?
看来,曾磊还是想耍点手段,让于少锋来提出强拆这个方案!
梁晓素看着于少锋,不知道他会怎么说。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承担责任的。
果然,于少锋许久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曾磊这么直接地问他,他不说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他是拆迁领导小组的组长,对经济适用房建设的拆迁工作直接负责。但是,说了呢,他又不想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想了很久,于少锋看了看曾磊,然后又看了看唐鸣和万海军,目光最后落在了对面墙的那根梁柱上,上面写着一句话:天下事怕就怕“认真”二字,我们供铲党人最讲认真。
这是伟人的语录,现在依然挂在很多政府的办公室墙面上,当做行动的指南。
但是,此刻的于少锋却是不想讲“认真”了,一旦他讲“认真”,那么,事情的责任最后就全部到了他的头上。
其实,现在很多干部,最怕的恰恰是“认真”二字!
一旦要认真起来,很多事情就很难办了,很多关口就很难过了!
于少锋看着那个标语,想了想,说:“拆迁遇阻,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廖家这样的钉子户,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对待,就看领导怎么决策了!不管领导怎么决策,我都枝持!”
说完,于少锋对着曾磊笑了笑。这个问题,他自认为很轻松很巧妙地给踢回到了曾磊那儿。
曾磊似乎冷笑一下,心里在骂道:狗日的,你明明知道我要你说什么,就是不说!还把问题给踢回来了!真他玛的邪恶!
不过,曾磊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脸色依旧很严峻,他看了看城建局局长杨君宏,问道:“杨局长,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杨君宏是个火炮脾气,他抬起头,看着曾磊,很直爽地说道:“曾县长,现在国家虽然有规定不让强制拆迁,但是,像廖家这样不讲道理,又无法沟通的钉子户,再谈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如果政府不想强拆,那就无条件答应他的条件,否则别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廖家人是死磕到底的!”
曾磊点点头,很赞许地看了看杨君宏,说:“杨局长所言极是,廖家人没有道理可讲,政府几次提高拆迁补偿,他们就是不答应,一定要坚持他们的条件!他们狮子大张口的,政府岂能全盘满足?”
“刘局长,你怎么看?”曾磊看着房管局局长刘小毛问道。
“这个——我赞成杨局长的意见,没法谈就不用谈了,政府也该拿出点颜色来给这些钉子户看看!”刘小毛说道。
曾磊看着刘小毛笑了笑,看来绝大部分人都被这个廖家人给弄得烦死了!只要下去做一次工作,就对他们反感一次!
“康局长呢,你怎么看?”曾磊看着唐鸣问道。
唐鸣想了想,说:“廖家人是比较顽固,也确实影响了我们工作的进度,不过,国家现在明令禁止强拆,一旦强拆出现了问题,一把手和相关责任人都要进行问责!我的意见还是,能够沟通尽量沟通,不要轻易使用行政暴力!”
曾磊看着唐鸣,知道他什么意思,作为政法委书纪,公咹局长,他参与的稳定事件太多了,他就是余河的救火队长,哪儿着火了,他就得往哪儿赶,他当然希望能够保守进行,不要发生那些不可预测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儿和其他的事情还不同,它不尽快解决的话呢,最直接的就是影响工程的进度,耽误经适房的开工建设。
这是曾磊不能允许的。
他看了梁晓素一眼,如果问她的话,她一定是不赞成的。但是,曾磊却是要坚持强拆的,只不过这个话不能直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想了想,说:“城建局和房管局是最直接分管经适房建设的主管单位。两位局长也是多次到廖家做了相关的工作,深有感触和廖家人沟通的艰难。建设经济适用房,是政府为城市低收入群体解决住房的一个重要手段,是惠及民生的重大事情,廖家在这个问题丝毫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固执对他人产生的很大影响,在政府给他们开出了比其他拆迁户都要高出很多的补偿条件的情况下,他们依然不答应搬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很为过分!国家虽然规定了不能强制拆迁,我个人也不希望强制拆迁,但是,对于这样几次三番去做工作都无法沟通的情况,我们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来解决,否则整个工程的进度就被廖家给耽误了!”
去当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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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替死鬼
“刚才几位也都说了,有赞成用强制手段的,也有担心这样做会招来麻烦的。说实话,杜书纪现在不在家,我暂时坐在这里,当了这个家,心里的压力也很大。昨晚,就这个问题我也和杜书纪进行了沟通,她的意思是一切由我们在家的常委和相关单位负责人来商量着决定,这就让我压力更大了!杜书纪出去学习了,把家里的一切都压在了我的肩膀上,而且遇到了廖家这么不讲理的人家。思来想去,综合大家的意见吧,我必须得拿出一个主意——”
曾磊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似乎显得非常艰难。
过了片刻,曾磊说道:“综合大家的意见,我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由梁书纪,于县长,康局长为领导,在座的相关责任单位领导人为领导小组成员,组织好各部门的人员,协同配合,后天,也就是周三,到廖家去,用最合适有效的方式,劝廖家人搬离,务必要搬离现在的居所,然后对廖家开始进行拆迁——”
曾磊说完,梁晓素是真心佩服他了!
他上午面对她的时候,说得那么激动——强拆!一定要强拆!
可是,现在面对大家,他却是说得这么委婉:用最合适有效的方式,劝廖家人搬离,务必要搬离现在的居所,然后对廖家进行拆迁——
这不就是强拆吗?只是换了一个词——最合适有效的方式劝廖家人搬离!呵呵,真是太有才了!
于少锋也被曾磊说的话给惊呆了!哇靠!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啊!于少锋心里想,曾磊居然能以这么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那么强硬的手段!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反正务必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廖家人搬离,然后开始拆迁!
“要是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周三康书纪负责集结大家,康书纪为总指挥!其他人听任指挥,一定要好好配合!”最后曾磊说道。
唐鸣听曾磊这么说,面露难色。他怎么成了总指挥呢?这个事情,是于少锋在负责啊,他充其量也就是去协助的,怎么这一下子责任全在他的身上了!
“曾县长,对于你说这个行动,我表示枝持。但是,我想我是配合于县长的工作,因为这项工作一直都是于县长在领导的,这个主体不能变,我全力枝持,配合,听任于县长的调度,没有任何问题!”唐鸣看着曾磊说道。
曾磊没想到唐鸣会站出来说不要担任总指挥!他是政法委书纪兼公咹局长,这样的事情到了现场,可就完全看他的指挥了,他怎么能撂挑子呢?
“唐书纪,你和于县长,梁书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曾磊不想在这儿和他们扯这个事情。
三个人跟着曾磊来到了办公室。
曾磊明显对唐鸣刚才的话有点不满,他看着唐鸣说:“唐书纪,你理解错了,这项工作是于县长在负责,他是这项工作的具体领导人,但是,后天是比较特殊的时候,你应该知道现场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我对你说的总指挥,是后天到了现场,由你来指挥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你是现场搬迁拆迁过程中的总指挥,明白吗?”
唐鸣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听曾磊这么是说,他就是再不满意,也没辙了!
“我明白!”唐鸣说道。
“好吧,既然明白就分头去准备,现场需要多少人力,需要做哪些准备,你比我清楚,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你也比我有经验。当然,我希望整个过程是非常平静的,有序的,不要发生任何冲突是最好。”曾磊最后说道。
唐鸣看着曾磊这么说话,心里真心是想襙他娘了!
曾磊是个空降兵,就像个外来入侵物种一样,突然间降到了余河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他是那么强势,想在这个小县城里好好地施展自己的政志抱负。愣是要在这个本身没有什么搞头的小县城搞出名堂,搞出政绩来,那么,就只有不停地折腾,不停地弄出动静来,石默洲的开发是他的主意,把行政中心整体搬迁到石默洲去,也是他的主意,这栋刚建没几年的政府大楼,在不久的将来,又要被卖掉!
这在很多余河人的眼里,曾磊这是在瞎折腾!是在败家!反正他在这儿折腾了一通,弄出动静来了,收获了政志资本后,他就能非常潇洒地走人,管你其他人怎么样呢?这些长期留守的本地官员,最怕碰到的就是这样折腾一通就走人的领导,他们折腾起来全然不顾其他,只看政绩!很多钱就是这么打了水漂!很多烂尾工程也就是这么弄出来的!
活活浪费了老百姓的钱!活活浪费了当地资源!有的地方甚至因此而大伤元气!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唐鸣也只能点头。
回到办公室,梁晓素还在回味着曾磊的话。
今天这个会议,也有会议记录,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情,就是追究其领导责任的话,他的责任也很轻的,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说出过“强拆”这两个字,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让于少锋,梁晓素和唐鸣去当替死鬼!
曾磊啊,真是够狡猾的!
周二,李成鑫从欧洲考察回来了。
这次去国外考察,让他感悟很深。
看到国外城市的那些建筑,都是有灵魂的,有故事的,每栋建筑似乎都会说话,都在告诉你一个历史,你能从这些建筑里看到城市发展的轨迹,能够在这些建筑里读懂城市的灵魂和精髓。
歌德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行走在欧洲的街头,总会有那么一些建筑,在你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会被她的美貌所惊叹,被她的气质所折服。
可是,走到中国所有的城市,你会惊讶地发现,它们几乎都长着同样面孔,街道,楼房,都是那么的雷同。中国的城市,几乎没有自己的灵魂。就连北惊这样的古都,现在也被拆得面目全非了,老北惊的遗迹除了北惊故宫那一带,在其他的地方已经很少看到了,就连四合院,都在不断地消失!
拆拆拆!中国的城市似乎就是在不断地拆迁中前进的,然后一晚之间,高楼像雨后春笋般矗立在中国的每个城市,似乎这就是现代化的标志!似乎这就是发展的标志!
恰恰相反,欧洲的建筑,都是三四层为主,很难见到中国城市里这么大片大片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回来的光都产生了严重的污染!
这样的城市,是让人压抑的!但是,走在欧洲的街头却是十分惬意的,那种干净透亮的阳光,那种洁白自由的云朵,让你很想停下来,不走了,就坐在那儿晒着太阳,看着蓝天,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这就是欧洲人为什么那么安静地享受自由享受生活的原因,因为那样的城市,就会让人感觉这么的放松,这么悠闲,可是,中国的城市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每天都在行色匆匆中赶路,每天都在不停地往前奔跑。
这个过程中,其实就错失了生活的本质。
李成鑫真想能够让他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也变得那么美好,那么悠闲,那么干净!
可是,这似乎很难很难啊!
于是他想到了黄谷滩,这个即将开发的被江边上的新社区。改造一个旧城,不如建设一座新城。
黄谷滩有将近八百亩的土地,虽然说建一个成是比较难的,但是,好好打造这么一个地方,让这块土地变成比较干净的,比较悠闲自在的地方,让人到了里面就不想走,就想留下来好好歇歇脚,要做出这样的风格来,那就好了!
于是,他回来的晚上,把自己这个想法好好沉淀了一下,然后就把张贤发叫来了。
黄谷滩已经被张贤发收到囊中了,现在就看他怎么来建设这座小新城了。
张贤发早先已经把规划设计图给李成鑫看了,李成鑫也觉得比较好,从规划的角度来说,是比较合理的。
不过,现在他要让张贤发把这里的建筑建得有个性些,而且要注重区域内的配套建设,尤其是园林的建设和绿化,要做出最适合人们休闲放松的场地,要突出人与自然的完全融合。
李成鑫把自己的理念告诉张贤发,张贤发听后,一头一脸的雾水啊!
他不知道这李省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要求这么高了呢?按他说的那个配套,都多花多少钱啊?到时候的房价肯定要被推得更高,因为成本高了!
“李省长,您的意思是要引进欧洲的建筑风格?”张贤发问道。
“我的意思是建筑要有特点和灵魂!这块土地非常完整,你可以好好倾注心血,做成你们的经典之作,几十年几百年以后,大家都依然会记得你!”李成鑫笑着说。
“李省长说的是,建筑也是有生命的,欧洲的建筑都有生命,都是历史的缩影。不过,我们这儿的建筑很少能过几百年啊,我们的产权都只有七十年,所以,在我们的土地上,很难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因为大家都在速成,也在速拆,城市日新月异,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张贤发笑着说。
心头涌起一股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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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涌起一股甜蜜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建造出和别人不一样的房子来,一定要有自己的风格和个性,不是说要标新立异,至少不能和周边的楼盘一模一样!否则你就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块土地了!”李成鑫说道。
“李省长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我让设计师把图纸稍作修改,回头再拿来给您看看——”张贤发说道。
其实,他是不喜欢这么做的。
他是开发商,开发商的目的就是赚钱!他又不是什么建筑学家!要想着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建筑,成为某个地方的地标,他见的是商品房,就是给大家住的,弄得那么标新立异,谁敢住啊!
张贤发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过李成鑫发话了,他不得不好好思考,否则这个设计方案不给你通过,那可就麻烦了!
要欧式风格?张贤发想,那就把园林和别墅建成欧式的吧,其他的高层,略微做一些改动,尽量做得有点特色就行了,但是,前提是要以居住舒适度为基础的,因为这个楼盘是住宅,而不是展览!
只是,现在这个八百亩的地块,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拥有了。他并不是唯一的老板,还有另外一个老板:汪雁!
汪雁知道这个黄谷滩要开发了,就一直盯着不放。她没有公开参加竞标,也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私底下,她却是吃定了黄谷滩。
张贤发当然不愿意汪雁参与到他的项目中来,无奈汪雁后面的势力太强大,而且汪雁有资金,能够弥补他的短板,这是张贤发看中的一点。
慑于汪雁的势力,同时又看中汪雁的实力,张贤发最后不得不妥协,答应和汪雁合作开发这个项目,张贤发占51【百分比】,汪雁占49【百分比】,这个事情,在小关的见证下,两人算是联手了。
张贤发甚至很奇怪,小关怎么会帮着汪雁来说服他?这个女人可是他的老板的对手的女人啊!难道小关和这个女人也有不寻常的关系?张贤发不敢妄自猜测,只是觉得这里面很不简单。小关虽然是他的同学,但是,这么多年小关在仕途上打拼,早就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小关了。
张贤发如果要重新设计这个醒目,还得和汪雁商量,征得她的同意。
所以,这件事情,他觉得有点棘手。
不过,既然老板有个喜好,他还是应该尊重,毕竟这是老板一手促成的项目,这对于张贤发来说,确实是个机会,好好打造出来,会成为经典之作的。成为北江上的一个明珠楼盘。
改变黄谷滩这个地方的设计风格,只是李成鑫对城市规划的一个小小的试点。
毕竟这么大的城市,触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去改变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现在引进了三旧改造这个概念,李成鑫可以借此像广东学习,打造出几个风格独特的小镇,从城市外围开始改变,这样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这是李成鑫要花费很多精力去仔细思考的一件事情。
同时,他还要做好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由清洁工大爷引发的,走基层,接地气,改民生的工作。
和张贤发谈话后,已经快十点了。
李成鑫还是给梁晓素打了个电话,一个周末没见,心里很挂念这个小丫头。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把梁晓素从睡梦里叫醒了。
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看时间,十点多了,李王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她啊?
“李王——”她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说道。
“丫头,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感冒了吗?”李成鑫担心地问道。
“没有,我,我刚才睡着了,被你的电话给吵醒了!”梁晓素笑着说,被李王的话感动得心里暖暖的。
“这么早就睡了啊!真的变成小猪啦——”李成鑫笑着问道,他记得丫头以前也是个夜猫子啊,怎么现在十点不到就睡了呢?
“嗯,这段时间很嗜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睡觉,总也睡不够——”梁晓素说道。
“呵呵,真的变成小猪了,改天我要看看,小猪是不是长胖了!”李成鑫笑着说。
“你喜欢我长胖啊!”梁晓素嘟着嘴说道。
“喜欢,你现在啊,太瘦了,长胖点手感好一些——”李成鑫笑道。
“你好坏啊!”梁晓素娇嗔道。
“呵呵——好了,你睡吧,我今天刚到,还在倒时差,一时半会儿都睡不着了——”李成鑫说道。
“那你干什么啊?”梁晓素弱智地问道。
“你说我能干什么?你又不在我身边!”李成鑫坏笑道。
梁晓素躺在被窝里,本来脸上就热烘烘的,这下子被李王这么一挑逗,浑身直冒热汗,脸也更红了,只是李王看不到。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梁晓素说道。
“好吧,傻丫头,你不想李王吗?”李成鑫问道。
“想,可是,想不到啊,只好好好睡觉了——”梁晓素抿着嘴笑道。
“呵呵,那就好,只要你也想就行了!”李成鑫高兴地说道,“宝贝丫头,晚安!”
“晚安,李王!”
两人又腻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梁晓素闭着眼睛,心头涌起一股甜蜜。
有爱的日子,真的很温暖,心里的温暖。
李成鑫却是真的一时无法入睡,只好来到书房练字——
寂寞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如果今晚丫头能过来,那该多好啊!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的。
梁晓素闭上眼睛,就在刚要重新入睡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刚才怎么没有把曾磊要强拆的事情告诉李王呢?不知道李王会是什么态度?枝持还是反对?
梁晓素很想打电话给李王再说说这个事情,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如果李王反对的话,难道真的让李王来阻止曾磊的行动?如果李王枝持话,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出点什么事情的话,那李王是不是也有干系?
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再说了,她也不想让曾磊觉得,她是一个喜欢在背后打小报告的人,这样的人一般是很让人讨厌的。
梁晓素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但愿明天没事儿吧,一切都顺利——
第二天一早,梁晓素早早就醒来了。
收拾好了,她照例背着包走路去上班,到县委食堂吃早餐。
只是今天走在路上,她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来。
昨天还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今天却变得有点阴云密布了,一大早天空中的云层就特别厚,太阳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钻出云层,放出光芒了。
初夏的余河县城原本是很美丽,很惬意的。
从余河上吹来的东南风,润湿了这座悠闲的小城,城市里的行道树都长得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的叶子经历了春雨的滋润,夏阳的照耀,变得格外的翠绿,看上去生机勃勃。那苍劲的枝干努力地向空中舒展,翠绿的叶子配合着枝干优美的动作,延伸到了小城的空中,为城市洒下一片片绿荫。
往日走在这段路上,不管天晴还是下雨,梁晓素的心情都是不错的。
只要抬头看看梧桐树的绿叶,或者看看那苍劲有力的枝干,都能让人感觉到生活的勇气和力量。
可是,今天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云层厚厚的天空。余河的上空被一片阴霾笼罩着,阵阵凉风吹来,让梁晓素觉得很冷。
她穿着一件薄衬衣,外面还套了一件小马甲,既是搭配白衬衣的一件装饰,又能略微地保暖。平时这个季节穿着这样的衣服,一路走到县委,她会微微出汗。可是,今天却是越走觉得越冷,凉风阵阵的,难道要下雨了吗?
如果今天下雨,那强拆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想到这儿,梁晓素不禁加快了脚步。
来到县委食堂,她看到曾磊已经坐在那儿吃早餐了,政法委书纪兼公咹局长唐鸣坐在他对面,两人似乎边吃还边在说着什么。
梁晓素端着盘子装了一杯牛奶,拿了两片面包,一个鸡蛋,想在就近的位置坐下,却看到曾磊在向她招手。
梁晓素端着盘子走了过去,坐在了曾磊的斜对面。
余河县委的食堂用的餐桌是四人对坐的,曾磊常坐的是最东边的这个位置,靠近空调,冬暖夏凉,更为关键的是,这个位置正对着门口,又是东边,在余河的习俗当中,这就是老大的座位。
杜秀青在家的时候,也很少到食堂来吃饭,因为她家在余河。以前没有和丁志华离婚的时候,她经常回婆婆家吃饭。后来离婚后,她经常回余河大酒店吃饭。再后来,她会偶尔到食堂吃,但经常是让秘书打饭到办公室去吃。
但是曾磊来到余河任职后,在食堂吃的时间比较多,因为他的家不在余河,没有应酬的时候,他就在食堂吃。这似乎也是曾磊和县委机关干部们接触的一个最好的时机。
当然,一般是没有人敢过来和曾磊闲聊的。他的这个地方,更多的时候是绝缘地带,偶尔有常委来吃饭的时候,才会和他坐在一桌,闲聊几句。
所以说,领导其实也是很孤独的。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话都要斟酌一番,不能让人曲解了意思。
梁晓素这样坐在曾磊对面吃饭还是第一次。
谈了也是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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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也是白谈!
“曾县长,唐局长,早上好!”梁晓素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
“呵呵,美女就是不一样,吃得这么少!”曾磊看着梁晓素盘子里那么一点早餐笑道。
唐鸣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梁晓素也笑了笑,她看到曾磊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盘子里剩下了鸡蛋壳,水果皮什么的一堆,但是他还在喝着豆浆。看得出他吃了很多,难怪会说梁晓素吃得少。
曾磊大口喝完了杯子里的豆浆,然后看着梁晓素说道:“梁书纪,今天的现场可能会比较混乱,如果你不愿意看到那个场面的话,就选择回避吧?”
回避?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曾磊,让她别去了?曾磊这是真的要暴力强拆吗?
那样的暴力场面她确实不想看见,可是,她真心不希望廖家人受伤,不希望发生暴力强拆!
“曾县长,要不,我最后再去和廖家人谈谈?”梁晓素还是这句半死不活的话。
真他玛的是妇人之仁!曾磊看着梁晓素心里骂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李成鑫的女人的份上,我才不会怜惜你,叫你不要去!这样的场合,很多人是想回避都来不及,她却偏要往前凑,是不是有点儿太傻了?
作为县委领导,有参与过这项工作的,按理都要到场。但是,曾磊早上想了想,还是觉得梁晓素最好不要去。首先她是个女人,又是那么柔弱,不懂得保护自己,这要是现场一旦混乱起来,他还真怕她受伤了!其次,她是省长的女人,无论如何,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应该为她考虑考虑;第三,她真要出点什么事儿,他还真怕李省长怪罪到他头上,给他点小些穿,那他就惨了!
毕竟这个女人目前在李省长那儿是很得寵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不需要再谈了!”曾磊很坚决地说道,“谈了也是白谈!”
难道今天去就是直接了断地去拆房子,连前奏都不需要了吗?梁晓素傻傻地想着。
她怎么觉得这个事情那么没有人性,那么不靠谱呢?
“你自己考虑,为了安全起见,你可以不去!”曾磊再次看着她说。
梁晓素看了看唐鸣,唐鸣的目光和她接触的时候,很是有些耐人寻味。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曾磊这么做,纯粹是在保护梁晓素。不到场,不参与,就是出事儿了,责任也很小。但是,去了现场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唐鸣其实也希望梁晓素不要去,这样的场面确实不适合女人去,何况她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又是个娇小姐的样子,去了到时候怕是要被吓坏了!
梁晓素有些矛盾。她想去,但是,她也怕去。
她想去现场,如果万一唐鸣很忡动的话,她想她还能及时地制止他,确保不发生什么暴力事件;可是,她又怕,现场的情况是不可控的,就凭她这么瘦弱的女子,能阻止得了他们的暴力强拆?恐怕是痴然说梦吧?
但是,梁晓素考虑了那一小片刻的功夫,还是决定去吧!不管什么样的场面,她都想去看看,最好是不要发生冲突。
“曾县长,我还是想去看看——”梁晓素弱弱地说道。
曾磊看着她,楞了片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看来她全然不知道现场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好吧,去就去吧,就当是对她的一种历练,反正她还年轻,多见见世面,对她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只是,要做好保护工作,千万不能让她受伤。这姑奶奶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恐怕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曾磊,全然不会想到后面的那个结果,否则他就不会让梁晓素选择去与不去的事情了,而是直接命令不让她去!
只是,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行,你决定了就去吧!”曾磊笑着说,然后看着唐鸣说道,“保护好梁书纪的安全!”
唐鸣的脸上表情很严峻,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这个任务很艰巨啊!现场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只怕到时候他顾及不过来就麻烦了。
曾磊说完,又看了梁晓素一眼,然后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端着盘子先走了。
他离开后,唐鸣也吃完了。唐鸣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端起盘子要走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看着梁晓素,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就那么走了——
梁晓素看着曾磊和唐鸣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心里却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唐鸣的神情,让她有些不安。
唐鸣这个态度,她不知道到了现场唐鸣会怎么做?
来不及多想了,墙上的时钟已经快指向八点十五了,梁晓素匆匆吃完了早餐,来到了办公室。
她才刚坐下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唐鸣通知集合。
八点半,县委大院里,唐鸣组织的公咹,城管,房管,城建。拆迁办等等各个相关单位的人员,都已经到了,八辆大面包车,还有几辆警车,加上县委的两辆车,大家各自上车归位,唐鸣的车子开在最前面,浩浩荡荡地往兴山农场开去了。
梁晓素和于少锋坐同一辆车,是杜秀青原来的那辆车,司机是小舒。
就在曾磊决定对廖家进行强拆的这几天,有几件事情是梁晓素所不知道的。
从梁晓素和廖家谈判失败回来之后,廖家的水电就被断了。这是梁晓素不知道的。
廖家被断水电之后,廖家人意识到,政府的态度是要对他们廖家开始来强硬的了,断水断电是最明确的信号。
廖家本来就人多,很多第二代都在省城工作,在意识到自己家里要遭遇强拆之后,廖家三兄弟把在附近工作的孩子们都招回来了,人多力量大,这在农村,是很大的优势。
其次,廖家人准备打持久战,断水不可怕,农村可以自行取地下水,把原来门口打的那口压水井装上电泵就可以抽水了,可是,没有电却是不行的。做饭要用电,洗澡要用电,没有电,连电视都不能看,手机都没法充电,就无法跟外面联系了。
廖家的第二代都是和时代的弄潮儿,是手机控,手机就是他们和这个世界的一个重要连接点,手机qq和微博,是廖家的小女儿廖如雪最喜欢上的。
于是廖家人买来了小型的发电机,然后到县城去购买柴油,自己发电。
解决了这个问题,廖家便什么都不怕了,完全可以和政府打持久战。
而且这几天,廖家的第二代回来之后,收集了全国各地钉子户与政府谈判抵抗强制拆迁的案例,廖家人要从其他钉子户那儿吸取经验,吸收教训,这样才能和政府一直死磕到底。
时间已到8时40分,廖海才的大女儿廖如琴端着一碗蛋清坐在屋檐下,开始做脸部美容,和在井台边忙碌的母亲黄翠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井台边,黄翠花已经将鳊鱼剖好、洗净。这是廖海才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新鲜的鳊鱼。孩子们都回来了,廖家每天吃饭都像过年一样丰盛。
廖海书的小女儿廖如雪却站在井台悠闲地玩着手机,她一边拍照,一边发微博,把自己在家里的原生态生活和她的同学朋友们分享。她在省城的一家花店里上班,今年二十一岁,职业中专刚刚毕业,学的是插花技术,她很享受花店的工作,平时也很爱打扮自己。
现在,站在这个井台上,廖如雪一身艳丽的服装,精致的打扮,都是很打眼的。她这也的装束,全然不像廖家的人,更像是一个城市的弄潮儿来乡村体验生活的。
就在母女俩闲聊着的时候,黄翠花一抬头,发现三四部小汽车转眼间开至家门口,后面还跟着好多辆面包车。车子听下来后,黄翠花看到十多个穿制服的民警向她走来。
黄翠花发现领头的是兴山农场派出所的指导员吴根茂,他走到黄翠花身边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这里有柴油。”
黄翠花愣了一下,双手习惯性地在胸前的围裙上蹉了几下,然后看着吴根茂说道:“有柴油怎么了?我们的柴油是用来发电的!”
但是,黄翠花的解释吴根茂根本就没有听,而是直接挥手让后面跟着的民警进入了廖海才家的一楼进行搜查。
“唉,你们,你们不能进去!”黄翠花紧追着他们的身后,想往屋子里走去。可是,她即刻被后面的两位民警给死死拉住了。
“你们放手!你们要干什么!”黄翠花大声叫着。
廖如琴和廖如雪被眼前这个景象给惊呆了!警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他们的家里了!他们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啊!
廖如雪即刻用手机记录下了眼前的一幕。从这一刻开始,廖如雪一直用手机记录着现场的情况,并且随时发到了微博上。
只是,让廖如雪没有想到的是,她对家里强拆的这场“微博”直播,即刻引起了网络上的围观,《风潮周刊》的记者马飞实时关注了廖如雪在微博上的转播,并且及时进行了转发,廖家的遭遇,在网络上瞬间就被顶成了最热门的关注焦点!
放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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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们!
直到最后廖如雪的手机被警察强行收去之后,这个现场直播才算是停止了——
但是,网络上的关注却没有停止,这也是梁晓素,唐鸣,于少锋们绝然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们只想着控制住现场,却丝毫没有想到,在一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已经有几十万上百万的网民在关注着余河的这场强拆!
就在这个时候,廖如琴迅速地跑了进去,脸上涂着的鸡蛋清已经开始脱皮了,那一曾薄膜似的皮附着在她的脸上,看上去有点骇人。
民警进入廖海才的家里后,直接就往二楼走去了。
“你们要干什么!站在!”廖如琴大声喊道,“爸,爸,警察闯进家里来了——”
廖海才刚才还在一楼,看到他们冲进来后,他迅速地跑到二楼,看到楼下已经停着很多车子了,只是没想到这群狗日的动作这么迅速!一下子就闯进了他的家里,连句话都没有!
他即刻把二楼的大门给关上了,而且用木棍给抵住了!
听说家里出了情况,廖海书的媳妇毛玉英也匆匆从田地里赶了回来,一路小跑着回到家里后,她发现,警察已经把他们家的房子给封琐起来了,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她还在警戒线外,就被站在路旁的房管局的工作人员给叫住了:“你到那里去干什么,跟我们去局里坐坐吧。”一面说着,一面就把她往车里拽。
毛玉英甩开膀子,挣脱了那几个人的手掌,大声喊着“打人了,打人了”,然后一路小跑冲进了院子。
而廖家的院子里,此时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
梁晓素站在车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真心是太吃惊了!
她想过很多种开始的方式,却没有想到唐鸣是这样安排进入廖家的!以查汽油为名,直接就闯进了廖家的屋里!
梁晓素不知道这是唐鸣的主意,还是曾磊的主意?难怪早上她说要再和廖家人谈谈的时候,曾磊断然地拒绝了!
于少锋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希望强拆速战速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不希望出事儿。出事儿了,他难逃干系!
唐鸣手里拿着对讲机,站在警车前,万海军则站在警戒线旁边,已经有一大部分警察冲进了廖家,准备把在屋子里的廖家人架出来,只要里面没有人了,他们就可以开始对房子进行强拆了。
梁晓素看到,现场有挖掘机,还有一辆消防车,都在严阵以待!只要挖掘机开动起来,机械手臂三五下就能把这栋小楼压得面目全非!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尖锐而刺耳,还是刚才硬想闯进去的毛玉英的声音,她再次被警察给抓住了,这回是牢牢地给控制起来了,凡是在外面的,一个都不能再让他们走进这栋房子!屋子里的,要想尽一切办法给弄出来!这是唐鸣此前的命令。
现在,唐鸣就是不知道廖家的房子里究竟有几个人,只有每层楼都去搜索,然后一个个抬出来,确保屋里没人才能进行强拆!曾磊的底线就是不死人,只要不死人,其他都没有问题!
廖海才和廖海林都在自家的楼上。他们也做好了准备,随时预防政府的人员过来强拆。
廖海林是廖家的老大,他站在自家的二楼,最东边的那个位置,冷眼看着楼下那么多的人!
狗日的,对付他们廖家三兄弟,政府居然出动了上百人!
院子里黑压压的被围堵了起来,警戒线外面也全是警察,城管,还有其他的走狗们!
看到这些人,廖海林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廖海才家的一楼很快就被警察给围堵起来了!
进入了房子里的警察们开始往二楼冲,但是,廖海才早就把二楼的门给堵住了!警察开始使劲打门:“开门开门!快点开门!我们接到举报,你们私藏柴油!快点开门!”
廖海才站在门口,用身子堵住木棍,以防房门被他们推倒。
可是,外面的人很多,似乎还听得廖如琴在和他们吵架:“你们放开我,我们没有私藏柴油,我们家里的柴油是用来发电的!你们把我们的电断了,本来就是违法的!你们现在私闯民宅,更是违法!你们快点出去!从我家里滚出去!”
“什么是法?你知道什么是法吗?啊?”一个声音厉声呵斥道,“在这片土地上,谁掌权谁就是法!让里面的人开门!快点!”
“你休想!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我们可以起诉你!”廖如琴大声说道。
廖如琴是学法律的,前年刚毕业,应聘在省城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废什么话!起诉?随你便!襙!拎不清!”还是刚才那个声音。
廖海才听得这话,真恨不得冲出去和这个狗日的打一架!他玛的,法治社会,朗朗乾坤,政府的某些人员,却在他家里大耍流盲!
一楼慢慢听不到声音了,廖如琴似乎被他们强行架出去了!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廖如琴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廖海才知道,这群狗日的今天就是要来把他们家的房子给拆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清场,扫除障碍。
“砰砰砰!”他们在疯狂地拍打大门,似乎还在用脚踹!廖海才知道,这个门很快就会被他们给踹开了!
情急之下,廖海才拎起一桶汽油,上了三楼,并将三楼的门再次死死地锁住。
廖海林和廖海书家的一楼也一样涌进了警察。
廖海书不在家,去农田里干活了。他的家里没有人。
廖海林的大儿子廖如山和父亲站在一起。他也掏出了手机记录下了这里的每一刻,而且还进行了现场录音。
就这样对峙了大概有四十分钟左右,廖海才家的二楼终于被拆迁办的人给推开了!
他们迅速地占领了二楼,却发现三楼的门是被锁住的!于是他们又开始疯狂地拍打着三楼的门,然后不停地用脚踹着!
廖海才知道,他站在这里,不用五分钟就会被冲进来的人给抬了出去!
不行!廖海才果断地拎着汽油,从三楼的门楼上钻了出去,站在了房顶上!
在乡下干活的廖海书匆匆地赶了回来。却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家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他连忙打电话通知廖家所有的亲戚和家属,速速赶回来援救!
九点半左右,一楼的廖如琴还在大声喊着:“国家已经下令不许强制拆迁,你们这是违法的!”
万海军命令道:“把她拉出去,拉到车上去——”
就在廖如琴被拉到车边的时候,大家恍然发现,廖家的楼顶上,已经站着三个人,廖海才和廖海林各拎着一桶汽油,旁边站着是廖海林的大儿子廖海山,他们和国旗站在一起,与楼下的副县长于少锋和政法委书纪唐鸣带队的工作人员展开了对峙。
廖家两兄弟站在屋顶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到楼下这么多的人,廖海林的眼睛里露出愤怒的火焰,他对着楼下开始大声喊道:“你们走开,走开!”
唐鸣看到他们手里拎着的汽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明白那些冲进屋里的人是干嘛吃的,怎么连这几个人都没有控制住呢?太他玛的没用了!
梁晓素更是心里紧缩成了一团!天啊,他们可千万不要乱来啊!梁晓素在心里祈祷道!
唐鸣拿出喊话器,对着楼顶的三个人喊道:“请你们不要忡动!你们下楼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们滚回去!不要在我的家里!快点!”廖海林大声喊道。
梁晓素再也忍不住了,她从唐鸣手中拿过喊话器,对着楼顶说道:“廖大哥,廖大哥,请你不要忡动,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们下来吧——”
“我们可以下来,不过,请你们的人先撤走!全部撤走!”廖海林大声说道。
梁晓素看了看唐鸣,示意他还是先撤吧,不要闹出人命!
唐鸣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
然后他对着对讲机,说道:“海军,先把院子里的人稳住,大家都往后退一点——”
过了一会儿,万海军回复到:“明白!”
梁晓素随即就看到院子里的人果然往后挪了一些。
可是,进入屋里的警察却并没有撤!
廖海林看到他们往后退了一点,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似乎放下了手里的汽油桶。廖海才也一样。
可是,只是那么几秒钟的功夫,廖海林突然间就变得特别激动起来,开始大声喊道:“你们滚!你们还在往楼上闯!我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原来,这时三楼响起了猛烈的撞击声。冲进屋里的工作人员开始用力地撞门。与此同时,冲上三楼的廖如海,廖如忠,还有廖如松一个个被从楼内押了出去。一时间,现场男人们的嘶喊声、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与执行人员粗暴的呵斥声,混杂一起,院内顿时乱作一团。
看到被押到一楼的孩子们,每人都被五六个人控制着,楼顶上的廖海林和廖海才情绪顷刻间就变得激动起来。
“你们这群畜生,放开他们,放开他们!”廖海林大声喊道!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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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惊心
“你们快点放开他们,从这儿滚!”廖海才也骂道。
楼下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都怒目瞪着楼顶上的三个男人。
廖海林看着楼下的人群,缓缓打开了汽油瓶的盖子,只见他掀开屋顶的瓦片,将汽油泼洒在屋顶上……
“别乱来!你们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梁晓素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疯了!真的疯了!这一旦点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
“廖大哥,别激动啊,你下来,下来,我们好好谈,什么都可以谈!”梁晓素急得喉咙都哽咽了,几乎说不出话来,声音也是颤抖的。
“放开他们,放开我的孩子们!”廖海林说道。
“好,放开,放开他们——”梁晓素答应着说道,然后对着院子里喊话,“放开他们,快点!”
院子里的警察犹豫了一下,手松动了,廖家的几个孩子趁势又要跑回屋里去!
“不行!”唐鸣大喝一声,“不能让他们跑回屋里去!”
于是,刚被松开的廖家几个孩子,再次被紧紧地控制住了!
唐鸣是怕他们跑回去,会引起更大的牺牲!
廖家人这时真的是疯了!完全疯了!
可是,唐鸣万万没有想到,正是他的这句话,点燃了廖海林心中的那股火,他看到楼下的人再次紧紧地抓住他们的孩子不放,又一次把汽油倒在了房顶上,而且同时点燃了打火机,引燃了房顶的汽油!
啊!梁晓素看到房顶着火了,大叫了一声!她惊恐地看了看唐鸣,唐鸣也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正想喊话的时候,却看到廖海林更疯狂地举动——
廖海林在往他自己的身上浇汽油!廖海才看到哥哥浇汽油,也开始往自己身上浇!廖如山看到这儿,从父亲手里夺过汽油,也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身上浇了!
因为此刻,他们听到楼下撞门的声音非常大!眼看着这些人就要冲到楼顶,要把他们给押下去了!
他们说过,人在,房在!房亡,人亡!
十点左右,廖家的上空弥漫着厚厚的黑云,这种云不是要下雨的样子,却是把阳光牢牢地遮挡住,然后送来阵阵的凉风!
梁晓素感到异常的寒冷,浑身都冷得直打抖!
就在她拿起喊话器,正要再次对着楼顶喊话的时候,最为悲惨的一幕发生了——
站在楼顶的廖海林和廖海才不断地往身上泼洒汽油,廖海林是把汽油从头上往下倒的,就像人家用水冲凉一样!接着,廖海林点燃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上“砰”的一声就着火了!
啊!现场所有的人都被吓呆了!现场一时又混乱起来!
楼下被押着的廖家的人开始大声地哭喊着——
可是,几秒钟后,廖海才的身上也着起了火——
黄翠花一直被他们死死地押着,她看到楼顶的两人都着火了,连忙哭喊着:“救人啊,救人啊——”
可是,她却依旧却被几个警察死死地扣住!
廖如雪一直拿着手机在记录着,这时,旁边一个警察似乎刚发现这个衣着新潮的女孩子也是廖家人,大喝一声,即刻把廖如雪给控制了,并且没收了廖如雪的手机!
而廖如雪刚刚上传完那张楼顶着火的照片!她也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哭叫着!现场没有着火的时候,她还没有感受到情势这么危机,现在看到父亲和叔叔的身上都在着火了,她一下子就要崩溃了!
火苗借着风势“嗖嗖嗖”地燃烧起来,几秒钟之后,廖海林从三楼掉落到地面。
廖如山的身体这时也着火了!楼顶两个火人,在阴霾遮蔽的空中显得甚是触目惊心!
楼下人群涌向坠地的廖海林,但是,却没有人敢靠近。黄翠花和其他廖家的人想要挣脱向前去救坠地的廖海林,但是被几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拽住,黄翠花呼天抢地地哭着,赤脚蹬在泥地上,拼命挣扎。那哭泣着的面孔,因为痛苦和无奈而显得万分的扭曲!
“老头子啊,老头子啊——”黄翠花哭喊道,依旧拼命地挣扎着。
工作人员的手稍稍一松,挣脱后的黄翠花和廖如雪等人,迅速用草和泥沙扑救廖海林身上的火。只是,因为他们站在房子的房檐下,看不到楼顶的情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刻,楼顶上的廖海才和廖如山,也正身陷火海——
黄翠花绝望地抱着被烧伤的丈夫廖海林,哭得死去活来!
梁晓素只看到人从楼顶掉下来了,并没有看到院子中央的这一幕。
她的身子早就吓得发抖了,她看着唐鸣,大声说道:“快叫救护车,快点,救人要紧!快点冲上楼,把楼顶的人解救下来!快!”
唐鸣即刻冲破人群,万海军紧跟其后,于少锋也往里面跑去,还有其他人员,一时间都往屋子里冲去了!
只是,廖家的那些人被警察松开后,早已经先他们一步,冲上了楼顶。
廖如琴第一个冲上楼顶,跟在她身后的是廖家的二儿子廖如松,他们先将伤势严重的廖海才托下楼,接着在现场消防队员的辅助下,将大哥廖如山从楼顶救下来。这个过程中,他们差点从三楼掉落下来,幸亏屋檐边的水槽挡住,他们才没有从三楼掉落。
“三叔,你怎么这么傻?”廖如琴看到廖海才身上已经被烧得全身烧脱皮,不禁哭着脱口而出。
大家都在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可是救护车却迟迟未到。
梁晓素强忍着内心的害怕,来到警戒线附近,她听到黄翠花凄惨的哭声,廖家人都哭成了一片——
梁晓素想穿过人群,去给黄翠花一个安慰,也想去看看受伤掉落的廖海林。
她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抚摸着伤痛的心口,正想往前走的时候,却不曾想从后面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然后她的头往后一仰,身子一个晃动,就被重重地推倒在地——
“他玛的畜生,都是他玛的流盲,骗子,强盗,土匪,我曰你八辈祖宗!”
梁晓素听得这句话后,整个人倒地后大脑轰然一下,顿时就晕了过去——
被烧伤的廖海林,廖海才和廖如山被随后而来的救护车紧急送往了市人民医院烧伤科。
廖海林的伤势最严重,已经进入了重度休克状态,廖海才身上的皮也被烧脱了,很快就昏迷了过去,只有廖如山伤势轻一点,但是,他手臂上的皮也被烧脱了——
梁晓素是被后来赶到的廖海林的妹夫赵大宝给重重推倒的。
赵大宝前几天见过梁晓素到廖家谈判,对她印象比较深刻,这个女人嘴上说得好听,却一点儿都不会为老百姓着想。
赵大宝赶到的时候,在这么多人当中,唯独梁晓素正好站在了人群边缘,其他人都冲了进去。
赵大宝老远就听到现场哭声震天,知道双方发生了冲突,知道廖家遭遇了政府的强拆,这么多人围堵着廖家的院子,太他玛的没有人性了!
政府就是这么利用国家公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样的行为太让人发指了!
于是,看到梁晓素的那一刻,他心头的怒火即刻就升腾了起来。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多想,直接走过去,就那么用力地一推一搡,就把梁晓素推倒在地上!
梁晓素在这个冲突的过程中,心跳一直是加速的,她的身体都在发抖,却没想到后面有人会如此用力地推她一把,然后她重重地倒了下去,头却不偏不倚正好碰在了院子外面的那块碎石上,顿时,血流如注,她即刻就晕了过去——
赵大宝却是丝毫没有顾忌梁晓素倒下去,他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廖家的院子里——
小舒其实一直都和梁晓素站在一起的,只是梁晓素往前走的时候,他没有跟上来。他看到赵大宝从远处跑过来,却没有想到赵大宝会偷袭梁晓素!就在他发现了赵大宝推梁晓素的时候,梁晓素已经倒地不醒了!
小舒等于是眼睁睁看着赵大宝对梁晓素用力一推,只是这个过程来得那么突然而又那么迅速,而他的大脑反应似乎慢了那么一秒——
于是悲剧就在这一秒发生了!
等他冲到梁晓素的身边的时候,看到的是头部正在潺潺流血的梁书纪,已经昏迷了过去——
“梁书纪,梁书纪——”小舒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恐!
院子里早就是一片混乱,没有人听到小舒的喊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院子里被烧伤的廖家人身上。
小舒来不及多想,抱起梁晓素就往车上放,可是梁晓素的脑袋还在不断地流血!怎么办?这么流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车上有个救急包!快!
小舒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他真怕梁晓素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现在呼喊她她已经没有了回应!
小舒快速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急救包,找出那卷纱布,小舒快速地把梁晓素的脑袋包扎了一下,只要血不再流就好了!
做好这一切,小舒把梁晓素放平在后座上,然后给她绑上安全带,他像旋风般回到驾驶室,开着车快速地往医院冲去!
就在他的车子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看了看现场,所有的人都还处在一片混乱之中,唐鸣,于少锋他们两个,被廖家人给团团围住在院子里!
在小舒的车子开出村道开上国道的时候,他才看到两辆急救车从县城开了过来。
重度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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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脑震荡
谁也没有想到,网络的力量是那么的巨大,微博的传播速度是那么的快!
余河强拆致被拆迁户自灭的事情,几乎是在微博上同步直播的!廖如雪发布在微博上的每一张图片,被《风潮周刊》的记者马飞转发后,迅速在网络上成为了焦点!
余河再次闻名全国了!余河又一次臭名远播了!只是,此次的臭名比以往更甚,事件情节比以往更让人发指!
远在北惊学习的杜秀青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震惊了!来不及打电话追问,她订了下午一点的班机,直接飞回了江南省!
市委书纪林宇和市长关晓春也知道了!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林宇当即和关晓春带领相关部门负责人,第一时间赶到了余河。
李成鑫也知道了!他震怒了!
曾磊这个傻小子,胡闹!这是在拿自己的政志前途开玩笑!
纵观全国拆迁事件当中,导致被签拆迁户当场自灭的,余河是第一例!这是什么性质?是活活把老百姓给逼死了啊!这是什么样的教训,是血淋淋的惨痛教训啊!
曾磊啊曾磊,你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呢?
太不应该了!更为不可思议的事,现场居然还有人能够进行网络直播!这群傻壁是干什么吃的啊!怎么连这样的工作够没有做好!这个可好了,余河又会再次成为其他地方的反面教材!
李成鑫当即带领省政府相关人员,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亲自来到了余河。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还不知道梁晓素受伤昏迷的事情,因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廖家人自灭的事件上,是廖家的小女儿廖如雪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微博上,放大了悲剧的效果和力量。以至于全国各地的网民都在热切关注着廖家人的命运!
小舒直接把梁晓素送到了余河县人民医院。因为这儿是最近的。
院长听说县委副书纪梁晓素受伤了,亲自带着最好的脑科主治医师给梁晓素会诊。
在给梁晓素清理头部创口后,他们发现,梁晓素是重度脑震荡,已经进入了深度昏迷!情况非常危急!
梁晓素被推径手术里后,小舒才打电话给曾磊,告诉他梁书纪受伤了,已经昏迷,正在县人民医院抢救!
曾磊听到这个电话后,整个人瘫坐在了大班椅上!
太惊愕了!他不想发生的事情,今天都发生了!
他不希望廖家人对抗出事儿,廖家人却以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和政府对峙,三个人重度烧伤!一人生命危在旦夕!
他不希望梁晓素去现场,去了现场他希望唐鸣好好保护她,希望这位姑奶奶不要发生任何意外,可是,谁都没有受伤,偏偏她就受伤了!而且还昏迷了过去!
曾磊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梁晓素是怎么受伤的?小舒没有告诉他具体的细节,他也不想问,她受伤了,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细节也就不重要了!
当曾磊接到唐鸣的电话告诉他廖家人自灭了的时候,曾磊如五雷轰顶!
他想过一万个可能,廖家人和政府人员对峙的场景,但是,唯独这个可能没有想到!这是廖家人用的最极端的方式!也是目前国内强拆中发生的最惨烈的案例!
曾磊当时就觉得天塌下来了!他玩完了!一股深深的懊悔涌上心头!
如果知道后果会这么惨重,他会答应廖家人所有的要求!如果知道会闹到今天这么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一定不会做出强拆这么脑残的事情!如果——
可是事情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结果已经发生了,后果正在等着他去承担!
可是,现在又听到梁晓素受伤的消息,他更是心中一凉,万念俱灰了!
彻底完了!如果说廖家人自灭,那是他们最愚蠢的对抗方式,说得不好听,也可以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梁晓素受伤呢?他怎么交代?怎么向李省长交代?
李省长不会当即责备他,甚至不会对他提起这个事情,不会说任何一个字,可是,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看得见的处分,会过去,看不见的刺儿,却会深深地重重地扎进你的心里!让你疼得要死,却有无法开口!
他觉得,他这算是无意中在李省长心里扎下一根刺儿了!李省长断然不会轻饶他的!
他彻底玩完了!
于是,他身子瘫软,陷在沙发里,就像一堆乱泥般——
片刻,他又坐直了身子!要不要向李省长汇报?要不要告诉他梁晓素在此次拆迁中受伤的事情?
专门汇报?合适吗?那不是等于直接告诉李成鑫,他曾磊知道梁晓素是李成鑫的女人吗?这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却没有人敢说!属于天下皆知却不能言的事情!
不能说!
可是,不说怎么办?李成鑫要是来了之后才知道梁晓素受伤了,会不会觉得他是刻意隐瞒事实,而对他罪加一等?
不行,要说!无论如何要让他知道!早知道比晚知道好!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
两个想法在曾磊的大脑里交织着,纠缠着,折磨着他!
要说,一定要让李成鑫知道!可是,该怎么让他知道?绝对不能由他自己直接打电话向李成鑫汇报这个事情,否则他就是最愚蠢的县长!会以全世界最难看的方式死去!
怎么办?怎么办?
曾磊看了看墙面上的时钟,刚刚过十二点。
对,告诉杜秀青!杜秀青打电话告诉他,她坐下午一点的班机回省城。这个时候她还没有上飞机!
曾磊即刻拨通了杜秀青电话,犹豫了一下,他很艰难地开口道:“杜书纪,梁书纪在这次事件中受伤了!”
啊!什么情况?杜秀青刚到机场,正准备过安检,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梁晓素怎么会受伤呢?情况怎么样?”回过神来之后,杜秀青不安地问道。
“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是小舒说她脑部受伤昏迷不醒,正在县人民医院接受抢救——”曾磊很难受地说道,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他去受伤,他去代替梁晓素受伤!他真心希望此刻躺在病榻上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他!而不是梁晓素!
哦,老天!杜秀青闭着眼睛,没法往前走了。太意外了!太难受了!她走到墙边靠了一会儿。
梁晓素受伤了,最最最难受的是李成鑫!而这也是曾磊最没法交代的事情!
“李省长知道这件事情吗?”过了一会儿杜秀青问道。
“应该不知道,我也是刚知道——”曾磊弱弱地说道。
杜秀青即刻明白曾磊的意思了!
他不敢跟李省长汇报这个事情!他无法向李省长交代!所以,他选择回避,把这个问题推到了杜秀青这儿,让她去汇报!
曾磊啊曾磊,这件事情你做得太不靠谱了!怎么能弄出这么大事情来啊!
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她昨天就会叮嘱他,不要去强拆!可是,曾磊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言辞灼灼,说一定能够一举搞定廖家人!
结果呢?弄得全国都知道这件事情!廖家人自灭了!太惨烈了!杜秀青没有在现场,但是,看到微博上的照片,杜秀青都能想象到现场那个惨烈的场景,太触目惊心,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个过程还让梁晓素受伤了!
这不是乱中添乱,错上加错吗?
杜秀青的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她现在连迈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余河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她不在家,可是,她还是余河的一把手,就算她不用承担责任,可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呢?对余河造成的巨大的形象损失呢?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需要做多少工作才能够改变过来?
余河几次三番出现这样令人震惊的新闻!这次更是史无前例!这个小地方,还真是蕴藏着巨大的新闻潜力啊!
还有梁晓素的伤,具体怎么样了?伤到什么程度?她必须问清楚才能跟李省长汇报。
刚才听曾磊说是小舒告诉他的,杜秀青即刻拨打了小舒的电话。
她奇怪的是,小舒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告诉了曾磊?
小舒很快就接听了她的电话。
“杜书纪——”小舒弱弱地喊道。
“小舒,梁书纪怎么样了?实话实说——”杜秀青很直接地问道。
“在手术室抢救,人昏迷了——”小舒说道,“梁书纪被人推倒,头部撞到了地面上的碎石头,血流不止——”
啊?杜秀青再次惊呆了!这么严重?
“医生怎么说?”杜秀青的心纠成了一团。
“还没出来,不知道——”小舒边说边焦急地看着手术室门口。
正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院长和主治医师神色慌张地出来了。
“小舒,梁书纪很危险,必须即刻转往省医院救治,越快越好!”院长神色焦急地说道。
“哦,好,好——你等等——”小舒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杜书纪,医生说梁书纪很危险,必须即刻送往省医院抢救!”
天啊!杜秀青的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晓素啊,你要挺住!你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丫头,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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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挺住!
“同意,马上送!让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陪同前往,路上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曾县长沟通,我一会儿就要上飞机了!”杜秀青捂着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不安说道,泪水潺潺而下,“我三点半到江南省机场,你准时到机场接我,我直接去医院——”
“好,好,好——”小舒边说话边浑身都在打哆嗦!
接着,小舒看到梁晓素被医生从手术室推出来了,只见她嘴上罩着氧气罩,手上挂着吊瓶,头上裹上了厚厚的纱布,整个人还是昏迷不醒,而且脸色特别苍白,嘴唇是灰白色的——
“梁书纪,梁书纪——”小舒喊了几声,声音就哽咽了,他摸了摸梁晓素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冰凉冰凉的——
啊!梁书纪,你要挺住!你不能有事儿啊!千万不能啊!小舒跟着车子跑了起来,和医生一起把梁晓素推上了救护车——
然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子,跟在救护车后面,一路往省城开去。
北惊机场里的杜秀青,却是抓紧最后的时间颤抖着手拨通了李成鑫的手机。因为她马上就要登机了!
李成鑫正坐在前往余河的车上,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开出省城几十公里了。
他坐在自己的车子上,工作小组的几个人另外坐一辆车。李成鑫也是考虑到晚上他可能要先回省里,工作小组的人得留下来督促事件的处理,所以就单独坐了一辆车,不然开一辆考斯特就行了。
他闭着眼睛,想着到了余河该怎么训斥这个曾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当初省里把曾磊放到余河去任县长,是看在他舅舅的份上,才破格给了曾磊这个机会。否则曾磊的资格还真不够去当一个县长,特别是余河这样容易出事儿的地方。
李成鑫从当副省长开始,就经常来余河,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余河出了事情,省里派专门的工作组下来,他是领队,所以,他算是对余河有种特别的感情了。
余河这个地方不大,事情却不小,经济不发达,名气却很大。
按说拆迁出事儿,这在全国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经济发展的转型时期,政府要发展的速度,要经济的飞跃,却又没有更多的财政预算倾斜到老百姓的身上,所以,拆迁征地,对于中国的绝大部分百姓来说,只能是一种牺牲,牺牲老百姓的利益,成全国家的利益,只能这样。
政府官员也知道,这对于老百姓来说不合理。
一亩土地,从老百姓的手上征过来几万,卖给开发商就是上百万甚至几百万,这中间巨大的差价哪儿去了?老百姓也会算账。
当然是进了地方的腰包里。
老百姓还会说:不!有的被官员贪了。
是,不能否认,有这样的现象,现在只能说,贪腐,是和平年代没法避免的事情。
中央也知道,如今的官员,没有不腐,只有大腐和小腐的区别;没有不贪,只有大贪和小贪的区别!
可是,中央能怎么样?把所有的官员都抓起来?现实吗?可能吗?再说了,就算是可能,把现在所有的贪官都抓起来了,后面提拔起来的呢?就不贪了吗?
不,还是一样贪!为什么?因为中国当下的制度,就是一个盛产贪官的制度!
一把手绝对的权力,谁也无法制衡一把手!
绝对权力导致绝对的府败,这是任何地方都会产生的现象!
要想杜绝贪官,只有从体制上下功夫,真正建立一套完善的监督体制,让想贪的人都无法下手,下手必被捉!这样才可能从根子上杜绝府败!
联合国主席潘基文说,联合国的官员,不是不想贪,而是没办法贪!因为联合国对每个官员每个工作人员的监督约束机制非常完备,让他们没法下手,下手必被捉,没有任何的贪腐机会!
所以,这么多年联合国没有一件贪污事件发生。
所以说,不是中国官员贪,而是中国的制度养出了这么多的贪官。
反腐年年喊,反腐经常反,可是,府败的官员却是层出不穷,查处的贪官却是一个比一个贪得多!从几万,到几十万,到几百万,现在已经几个亿,几十个亿甚至是几百个亿了!
老百姓也会问,贪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是啊,钱到一定的时候,就是个数字,尤其对这些干什么都不需要花钱的官员来说,钱就是一个数字,就是一堆花花的纸!可是,没有人会拒绝这个数字的增多,没有人会拒绝这个花花纸的增加!
想到这些,李成鑫闭着眼睛摇摇头,想多了,想多了——
回到余河的这个拆迁事情来看,拆迁全国各地都在轰轰烈烈进行,强拆各地都有,出事儿的也不少,可是,像余河这么惨烈的把拆迁户逼得自灭的,这是全国的首例!
在中国,一些事情怕被称为首例,称为首例的话,往往就预示着你将成为这个事件的一个象征,会被脸谱化!人们往往一想到这个事情,就会想到这个地方!
比如想到“躲猫猫死”这个词,就会想到云南省晋宁县看守所发生的一起死亡事件,这就是脸谱化!想到躲猫猫,就想到云南晋宁!这个词一度成为网络上最流行的词语。
此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案例,都是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对当地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余河前几年就因为各种事情被媒体曝光,已经让外界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很不好的印象。今天这个拆迁户自灭更是让全国人民再次记住了余河政府的这种暴力行为,活活把老百姓给逼得自灭!多么恶劣的政府啊!这样的地方,会让很多投资商望而却步的!一个没有人性的政府,绝对不可能赢得民心,也不可能得到他人的枝持!
曾磊啊曾磊,你小子这下子是把余河的形象毁得彻彻底底了!不过,你自己也是要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
李成鑫叹了口气,他突然间就想到了晓素丫头。
这件事情,小丫头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给他任何消息呢?难道她没参与这个工作?
李成鑫不太相信,杜秀青不在家,余河就是曾磊和梁晓素当家了,难道这丫头被吓傻了?这回是不是躲在一边瑟瑟发抖流泪忏悔呢?
李成鑫觉得很有可能,丫头胆子本来就小,看到这样的场面她一定是吓坏了!
不过,今天到了余河,该批评还是得照样批评,批评完了,晚上再安慰安慰这个傻丫头吧!呵呵,想到晓素丫头面对批评时那副弱弱的样子,李成鑫心里就产生出无限的怜悯。
正当他想到这儿的时候,小关手上的电话响了。
李成鑫下意识地听了一下,就听得小关说道:“好,您稍等,我这就给省长听——”
小关即刻把手机递到了李成鑫手里,小声说道:“老板,余河杜书纪的电话——”
曾磊没有给他电话,他估计曾磊是不敢打给他了,心里害怕!杜秀青远在北惊,倒是想着向他汇报,还是杜秀青有政志头脑!
李成鑫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李省长——”杜秀青的声音哽咽着,“有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说——”李成鑫以为她说的是被拆迁户自灭的事情,这个还要说吗?早就知道了!
“李省长,梁晓素在这次事件中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不醒,正在送往省医院抢救!”杜秀青是捂着嘴颤抖着声音说完这句话的。
她无法想象,李成鑫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说完后,她就屏住呼吸,几乎是颤抖着等着李成鑫的回答。
李成鑫顿时就惊愕了!他的眼睛瞬间就睁得大汏的,木木地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没听错吧?啊?晓素丫头受重伤?她怎么会受重伤?她怎么可能受重伤?而且这么久了,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这件事情!
“什么情况?你再说一遍?”李成鑫的大脑稍稍缓过神来了,他让自己镇定,镇定!
杜秀青又一字不差地再次说了一遍。
这回李成鑫是活生生感觉到自己的心尖儿被针刺了一般,疼得紧缩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发冷,手有点哆嗦!
“现在人在哪里?”他咬着牙齿问道,声音显得非常惊愕,还带着疼痛!
小关在猜测着,杜秀青对老板说了什么?什么事情让老板突然间变得神色这么悲痛?
“正在送往省城的路上!”杜秀青流着泪说道。
“好,我知道了!”李成鑫说完,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钟。他感觉自己的心非常非常的难受,不安,各种的不祥之感,此刻汹涌澎湃地从心底涌了出来!
丫头,挺住!你不能有事儿,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宝贝儿!你知道李王今天要去看你吗?知道吗!
李成鑫感觉自己的眼眶湿了!不知不觉就湿了!
他强忍着心里的难受,疼痛,对小关说道:“快,打电话给省人民医院的院长郭荣成,让他做好准备,迎接余河送来的伤员,用最好的医生和药,务必尽最大的能力把余河县委的梁书纪抢救过来!”
悲催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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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时刻到了
小关听到这里,也懵了!梁晓素出事儿了!怎么这么不可思议啊!
来不及多想,小关即刻找到了省人民医院院长郭荣成的电话,把老板的话如实进行了交代!
“老板,现在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掉头回去?”小关试探着问道。
司机也把车速降了下来。
他想,这个时候老板心里一定是想回省里的,因为梁晓素已经在送往省城的路上!
李成鑫正在想这个问题!是接着往余河赶?还是即刻返回省城去看丫头?
从心情上,从情感上来说,他巴不得现在就飞到丫头的身边!他要看到她!他要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他那可怜的小丫头啊,今年怎么那么多灾多难?
家人刚刚从医院里走出来,她自己却又受了重伤!他希望自己能陪着她做手术,他相信,有他在她身边,她一定能停住,她会感受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能吗?他就是现在返回省城,能像一个正常的爱人一样守护在丫头的身边吗?
绝对不可能啊!他以什么身份出现?省长?省长专门为了余河的县委副书纪,在去往事故现场的中途折返省城?置余河刚刚发生的那么大的事件于不顾,而去顾一个年轻的女县委副书纪?
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不!不能去!
李成鑫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继续往余河赶。
既然这个工作小组是他带来的,那他就必须带到,而且他要在余河表明省委省政府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要把曾磊好好痛批一顿,把事情的处理方案定了之后,他才能返回来!
按理,这样的事情,没必要他一个省长亲自出面去处理!但是,余河一直是他的联络点,他来处理,更为妥当。当然,他出发的时候,还是带有私心的,他想来余河看看,不仅仅是处理这个事情,还要看看他的丫头。
余河每次出事儿,基本都是他亲自过来,所以,这次他提出要自己下来,吴书纪也没有说什么。
谁能想到丫头却因为受伤而正在被送往省医院的路上呢?
太不可思议了!太出人意料了!太让人心痛了啊!
曾磊这个小牛犊子,太不会办事儿了!居然给他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而且还让他的小丫头受了重伤!
李成鑫看着车窗外,沉思了一会儿,说:“继续去余河!”
“好!”小关点头说道,然后对前面的司机小陈重复了一遍李成鑫的话。
老板是明智的啊!对梁书纪的感情还是要掩藏在心底!毕竟这是无法摆上台面的事情,再爱,再牵挂,也得搁置在身后。小关想道。
李成鑫一直看着窗外,看着侧边相反车道上驶来的车子,他希望看到那辆白色的急救车,因为他的丫头就在车上!
李成鑫就这么盯着车窗外,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痛苦。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辆写着“余河急救120”字样的急救车正在隔壁相反方向的高速公路上疾驶而来!后面紧跟着一辆黑色的广本。
李成鑫即刻直起身子,眼睛盯着那辆急救车,只是,双方的速度都很快,车子几乎是一闪,就从眼前消失了,但是,直到车子消失在远处,李成鑫还转过头看着那个方向——
就是这辆车,此刻他的丫头就是躺在这辆车上!
丫头,等着李王,千万要等着李王!晚上李王就赶回来看你,陪你,丫头!
李成鑫看着车子一下子就消失在远处,心里真是各种难受再次涌了上来!
为什么会受伤呢?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丫头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她不可能去和被拆迁户发生肢体冲突的,李成鑫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梁晓素一定是极力劝阻的那一方,绝对不可能赞成使用暴力!
她是个胆小的人!她不会和人打架!
那她为什么会受伤?难道是有人故意打她的?曾磊为什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县长?还怎么保护他的老百姓!难怪老百姓会被他逼得自灭!
乃奶的,直接撤了他!
李成鑫心里由伤心变成了生气!十分的生气!愤怒!十分的愤怒!
他无法接受他的丫头受伤的事情!无法接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首先就是追求相关人的责任!该免的就得免!该撤的就得撤!该法办的就得法办!
杜秀青不在家,曾磊现在在余河当家,这个事情,是曾磊一手负责的,他负有最大的责任!第一个该撤掉的就是他!问题调查清楚后,再做论处!
半个多小时后,李成鑫的车子开进了余河县委大院。
曾磊几乎是哆嗦着站在门口迎接李成鑫的。
市委书纪林宇也站在那儿,还有市长关晓春,以及余河县委的其他人员,市里下来的工作组的成员们。
大家站成两排,看到李成鑫都不敢吭声,现场的气氛非常的严肃。
李成鑫也是神情严峻,还带着一股子无法言说的愤怒。
他走下来看的第一个人就是曾磊!他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曾磊一眼,这一眼直看得曾磊浑身筛糠般发抖不止!曾磊觉得自己的双脚瞬间就发软了,差点就站不稳!
“李省长——”林宇第一个走过去,神情悲痛地和李成鑫握了握手,“是我的工作没做好,给您给省委和省政府添麻烦了,给江南省抹黑了——”
林宇一开场就检讨,听得曾磊真是死的心都有!他真恨不得此刻脚下能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他就不用这么悲催地站在这儿了!谁都知道,此刻最该检讨的人是他!
李成鑫象征性地握了握林宇的手,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本来这次过后,李成鑫是准备给林宇换个位置的,现在看来,又得等一段时间了。只能怪林宇时运不济吧!
关晓春也和李成鑫握了握手,但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自认倒霉呗!虽然说他不用负什么具体的责任,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市长,他脸上是非常没有光彩的啊!
其他的人也等着李成鑫去接见一下,握个手什么的,尤其是曾磊,他站在左边的第一排,又不好越位直接过来和李成鑫握手,只有等着李成鑫看他一眼,然后他再上前过来做个深刻的检讨,最好再痛哭流涕一番来个深深地忏悔,可是,李成鑫却是再也没有回头看他,直接就走过去了,谁的手也没有再握了!
曾磊看着李成鑫走过去的高大背影,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彻底地沉下去了——
他知道,等待他的悲催的时刻到了,他这回是彻底玩完了——
李成鑫走在前面,然后林宇和关晓春跟着,后面还有省工作小组的三个人,紧跟着的是市里下来的工作小组,然后才是曾磊——
曾磊简直是呆了!等他意识到自己也要往前走的时候,他的脚步却有千钧重,似乎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于少锋和唐鸣都跟着廖家的受伤人员去了市里的医院。县委班子里就剩下三个人了,纪检书纪徐文娟,组织部长伍俊,还有宣传部长丁光义——
这三个人看着曾磊这模样,都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此刻的曾磊,和往日的曾磊,那真是截然不同啊!
往日的曾磊是多么意气风发,年少得志啊!走到哪儿,都是他神采飞扬的样子,这副俊朗的外表,是曾磊最好的招牌。
据说余河很多年轻的女干部,都被曾磊这样帅气的外表给迷死了!私底下都说嫁人就要嫁曾磊这样的人!
往日的曾磊走起路来是多么雄赳赳气昂昂啊!他所过之处,那都是带着风儿的!曾磊经常是带着风儿的走路,他走到哪儿,哪儿就刮起一阵曾磊旋风!
往日的曾磊,说话是多么的风趣幽默,铿锵有力啊!他的声音都快成了余河的美妙歌曲了!走哪儿,哪儿都有他的声音,大家都在聆听着他很富有磁性很富有魅力的声音——
可是,看看现在的曾磊——
脚步都有些趔趄,精神更是有些萎靡,就连目光都是呆滞的——
昔日那个阳光四射,活力无限,激情无限的曾磊,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位毫无生机毫无活力毫无激情的神情恹恹的人——
大家跟在曾磊身后,看着他脚步有些趔趄地往前走。心里都在叹息着。
一场拆迁改变余河,也得改变曾磊的命运啊!
不过,走了几步之后,曾磊似乎调整过来了一点,他重新昂起了头,归正了脚步,挺直了腰杆,虽然说不出雄赳赳气昂昂,但是,精神头一下子就好多了!
曾磊看着李成鑫抛给他冷漠的背影,心里那一刻真是有点想死的感觉了,万念俱灰!
但是,就在他走了几步的时候,他变得释然了很多,襙,不就是处分吗?能怎么样?会死卵朝天,不死在人间!怕个**毛!况且还有舅舅保着他呢,他就不信,舅舅能见死不救?
这样想着,曾磊心里的负担就少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下子就轻松了!
他快步往前走,跟上了李成鑫的脚步,然后给大家按下了电梯。
大家分两个电梯上楼。曾磊不管李成鑫怎么拿眼睛剜他,硬是和李成鑫站在了一个电梯里。
电梯门关闭后,曾磊利用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做了一个非常简短而深刻的检讨——
“李省长,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做好,一切责任都是我的,我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罚!”
曾磊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接着就缓缓地打开了。
李成鑫一直看着门口,没有吭声,更没有看曾磊一眼,电梯门打开的同时,他迈动了脚步,第一个走了出去,再次抛给了曾磊一个冷峻的背影——
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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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电梯稳稳地停在了五楼,李成鑫始终没有正眼看曾磊一眼,他看着门口,直接走了出去,那背影非常的冷峻。
曾磊刚在心里涌起的那股子不怕死的劲儿,一下子又泄了半截。领导的眼色就是他现在的心情,李成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会死得多难看?
曾磊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接着又变得灰暗灰暗的,他再一次有种想死的感觉,这种感觉太他玛的难受了!
如果可以,他会跳起来大吼一声:襙他玛的,一切什么的牛鬼蛇神都去死吧!老子不干了!
可是,他不敢,纵使心里有一万种声音在吼叫,他表面却依然得像个孙子一样沉默着。
这个时候,只有沉默,沉默是他最好的方式——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觉得自己要在沉默中灭亡了。
林宇和关晓春也在这部电梯里,他们看到李成鑫对曾磊如此漠然的态度,都觉得有点奇怪啊!
往日李成鑫不是这样的工作作风,很少看到他这么严肃,这么冷峻,李省长给人的感觉都是非常亲切,非常和蔼,非常亲民的啊!走到哪儿,他都是面带慈祥的笑容,哪怕是遇到很重大的事情,他表情严肃,但是,也不会这么阴暗!
今天李成鑫的脸色是非常阴暗的!林宇从来没有见过李成鑫这样的表情。
看来,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影响太坏了!连李省长都无法容忍。
林宇的心也一下子沉重起来。
余河是他分管的地盘,出了这么恶劣的事件,李成鑫就是不责罚他,他也是心里难受,脸上无光的。
林宇看了一眼曾磊,心里叹息了一声。那目光真是带有诸多的意义。
随后,他跟在李成鑫的背后,走出了电梯。接着是关晓春,曾磊一直按住电梯,直到大家都走出去了,他才最后一个走出了电梯。
李成鑫对这儿比较熟悉,直接走进了会议室,然后坐在对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门口走进来的这些人。
林宇,关晓春,省工作三人小组的成员,市工作小组的成员,最后是余河县委常委徐文娟,伍俊,丁光义。
曾磊居然在最后。
他站在门口的时候,神情黯然地看着坐在正中间的李成鑫,整个人却像呆了一样,没法挪动脚步往里面走。
李成鑫这回是好好看了曾磊一眼,目光在他的脸上,身上停留了十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才缓缓转移到了林宇这边。
其他人都不敢坐下来,就那么站着,就像等待着宣判一样。
曾磊闭着眼睛,想了那么几秒钟,决定还是豁出去了,不管李成鑫怎么处治他,他都应该把话说完,把这次的事情说清楚。该负什么样的责任他都认了,谁让他是余河的当家人呢?
于是过了那么几秒钟,曾磊又迈动了步子,往前走,来到了李成鑫正对面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省市工作小组的领导都在两边的位置上坐下来了,林宇和关晓春也坐下来了。但是,余河几位县委常委们却不敢坐。
他们站在曾磊的侧边,不知道将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心里都有点戚戚然。
曾磊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看着李成鑫说道:“李省长,林书纪,关市长,各位领导,今天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曾磊的错!我没有充分考虑到事情的后果,贸然采取了行动,导致了这样一场无法挽回的恶劣事件,我给各位领导添麻烦了,给江南省抹黑了,给余河人民带来了巨大的恶劣的影响,我请求领导处分我!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对不起!”
说完,曾磊低下头,朝着李成鑫深深地鞠了一躬。
曾磊的语气说得很悲切!也说得很中肯!他是真心实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无法挽回的错误,不可原谅的错误,他是真心检讨,真心接受处罚的!
可是,李成鑫看着曾磊的眼神却依然是严峻的,冷冷的,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了。
他看了看林宇,林宇本想说什么,可是,李成鑫在这儿,似乎还轮不到他来批评曾磊。
况且,林宇真不知道在李成鑫的面前,该怎么拿捏这个批评的尺度?是厉声呵斥,还是柔声细语?是狠狠批判,还是好好教训?
曾磊也是有来头的主儿,如何处理他,似乎不是林宇说了算的。
所以,林宇没有吭声。他保持了沉默。
李成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余河的事情让他难受,确实丢了江南省的脸,连吴书纪都震怒了!太不会办事儿了!拆迁一栋民房,何至于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吧!
可是,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的丫头还受伤了!这么多参与其中的干部,个个都完好无损,唯独他的丫头在现场受伤了!而且生死未卜?
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丫头有什么意外,李成鑫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曾磊!永远不会!
如果丫头能够平安醒来,那曾磊的下场可能还会好一点吧!
但是,曾磊在李成鑫心目中的形象彻底毁了!
这是什么样的领导团队?连自己干部的人身安全都没法保证,你还敢去强拆村民的房子?狗胆包天了吧?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嗯?
现在还站在这儿向他检讨,说什么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你以为你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余河的百姓!对不起人民给你的这份责任和信任!对不起党对你的培养!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对不起一直为你铺路的舅舅!
哼!
李成鑫不由得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如果可以,他会指着曾磊的鼻子,骂得他狗血淋头,骂的他跪地不起!骂的他再也没脸站在这里!再也没法在官场混下去!
这样的能力这样的素质,还当什么领导?
就在李成鑫刚想开口痛斥曾磊的时候,曾磊的手机响了。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为你欢呼,我为你自豪,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曾磊的手机铃声特别响!平时这首高亢的充满了激情的《五星红旗》,听起来很有气势,很鼓舞人心。
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响起这样的歌,却显得那么不伦不类,甚至是有些刺耳!
李成鑫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了下去——
曾磊即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是唐鸣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边,就听得唐鸣说了一句话——
“曾县长,廖海林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啊!曾磊感觉后背发凉,脊背上的汗一下子就渗透出来了!
死了?真的死了?怎么会死呢?这——这——这不是更要命了吗?
“廖海才和廖如山伤势也很严重,市里已经没法治了,必须马上转到省医院去治疗,不行的话,还要转到北惊去治疗——”
唐鸣继续说道,声音很悲戚,他知道,这是摊上大事儿了!他作为现场的指挥,公咹局长,他也必定无法逃脱责任了!
曾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更加惊恐了!这两个可千万不能再死啊!
“转,马上转,尽一切力量抢救——”曾磊有些惊慌地说道。
李成鑫直直地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曾磊只觉得额头上的汗珠子也渗出来了,浑身都针扎般地难受。
挂了电话,曾磊看着李成鑫,弱弱地说道:“李省长,廖家廖海林刚才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李成鑫猜就是这样的。
自灭,高处掉落,不死那才是奇迹!
李成鑫的神情更加严峻了!他意识到更大的挑战在后面,现在不是如何处理曾磊和其他相关人员的问题,而是要如何去应对媒体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候全国各路的媒体,可能很多已经在赶往余河的路上、飞机上了!
余河将再一次面对轰轰烈烈的媒体轰炸!
“曾县长,在这次强拆事件当中,总共有多少人受伤?”李成鑫看着曾磊冷冷地问道。
“这个——”曾磊没想到李成鑫会突然这么问,他本以为李省长会开口痛骂他,没想到却是这么冰冷的一句问话开场,这让他一度纠结恐惧无着无落的心顿时安定了很多,内心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支吾着,然后大脑迅速转动着,嗫嚅着嘴唇弱弱地说道,“三人,不,四人,不,是三人受伤,一人死亡——”
曾磊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想了想,他接着说道:“廖家两人烧伤,一人抢救无效死亡,梁书纪在这次事件当中受伤了——”
说完,曾磊看了李成鑫一眼,然后很惭愧地低下了头。
李成鑫忍不住再次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去应对,去把此次事件的不粮影响降到最低!全力救治受伤人员,不管是廖家人,还是我们自己的干部,都要竭尽全力去救治!抢救受伤人员的生命,尽一切能力,让他们早日康复!第二,即刻安抚好廖家人,把廖家的亲属都召集起来,诚恳地给廖家人赔礼道歉,向他们承诺,政府会尽一切可能救治廖家的伤者,会尽最大能力赔付廖家的死者,答应廖家的一切合理条件!第三,阻止廖家人不要再对外发布任何有关此次事件的消息,一切消息以政府发布为准!第四,林宇书纪带头,即刻成立媒体应对小组,对所有进入余河采访此次事件的媒体都要招待好,并且及时召开新闻记者发布会,第一时间向他们发布有关此次事件的具体真实的情况。不隐瞒,不推诿,积极检讨并且改正错误,让媒体看到信江市和余河县应对此次事件的态度——”
最惨烈最极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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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惨烈最极端的方式
李成鑫说到这里,刻意停了下来,然后严肃地看着曾磊,说:“你刚才向我们说对不起,这个话不应该对我们说,你应该对余河的老百姓说,应该对廖家人说,更应该面对媒体去说!你作为余河的当家人,在县委书纪不在家的情况下,你掌管着余河的一切。廖家的强拆事件,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要深刻地反思自己的行为!你应该认识到,作为政府的领导者决策者,一个正确英明的决策,可以让一个地方腾飞起来,变得文明全国;而一个错误的决策,也可以让一个地方陷入泥沼,变得臭名远播!现在是信息时代,网络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我们还是因循守旧,用老眼光来看待问题,处理问题,那么,你将会被这个时代远远地抛弃在后面!会成为时代的弃儿!”
说完,李成鑫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是的,是的!”曾磊低着头瑟缩着说道,“省长批评得极是,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应该检讨!我会当面向廖家人检讨,我会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是我的错误决定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我原本以为,趁廖家人不注意,直接把他们从房间里架出来,一切就好解决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廖家人会用这么,这么极端的手段来抵抗啊——”
李成鑫听曾磊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你以为廖家人都是猪脑子,和你一样笨?
狗急了都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面对自己的房子被拆,农民拿命来拼的,廖家不是第一个!但是,自灭却是他们用的最惨烈最极端的方式!
“其他的先不说了——”李成鑫看着曾磊说道,“我们省里市里都来了工作小组,我们下来不仅仅是问责的,更是来帮助余河化解这次危机,当然,这也不仅仅是余河的危机,也是我们整个江南省的危机!我刚才说的几点,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还有哪些需要补充的,都说出来,然后尽快行动起来——”
林宇想了想,说:“刚才李省长说的这几点,给了我们很明确的工作指导,接下来,我们就按李省长说的这几点去做!尤其是应对媒体这块儿,我们要考虑周全,千万不能再让廖家人来网络直播了——”
林宇说完,看了看关晓春。
关晓春点点头,说:“我们即刻行动吧,按李省长的指示来做!”
于是,李成鑫起身往外走,来到了曾磊的办公室。留下了省市领导小组的成员们在一起商量,按照李成鑫刚说的那几点,开始思考具体的方案。
看到李成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曾磊赶紧跟在他的身后,也回到了办公室里。
李成鑫来到曾磊的办公室,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田野——
绿油油的早稻长势喜人,阳光下这片田野充满了希望。
田地间一些劳作的农民弯腰弓背,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地劳作着。
其实,农民是中国最淳朴最善良最辛苦的群体,几十年的城乡剪刀差,把农村的财富剪给了城市。农民交了几千年的皇粮国税,到2006年才开始取消。
这么多年,从农村收上来的各种税费,充实了国家的财政,枝持了国家的基本建设,使得我们这个大国从一穷二白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让我们的城市有了飞速的发展。
当然,不能否认城市工业为国家带来的贡献,但是,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民和农业是国家的根本,在国家工业基础还很薄弱的时候,是农业稳定了这个国家的根基,是农民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现在,改革开放带来了工业的飞速发展,带来了经济的巨大腾飞,可是,农民却并没有享受到这个经济腾飞和工业发展带来的更多实惠。
他们进城,是农民工,干的是城里人瞧不起不愿意干的最辛苦最廉价的工作,他们就像是铺路石一样,默默无闻,但是,却是这个国家最坚实的基础。
李成鑫不由得想起了他上任省长第一天看到的那位清洁工老大爷,他甚至忘记了问他叫什么名字,就是这样一位老人,本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却依旧要依靠自己的劳作来养活自己!
他们在农村辛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成为一个城市人,却依然逃不脱劳累的命运!
他们留守在农村,却面临着失去土地,失去房屋的命运!
城市的巨大发展,正在一天天吞噬他们生存的空间,村庄在消失,农田在减少,农民的出路在哪里?他们不誓死捍卫自己的房子,捍卫自己的土地,他们还能怎么样?
我们这个大国啊,最最亏欠的,就是农民!最最对不起的,也是农民!
面对这些辛勤劳作的农民,面对这些把土地当成命跟子的农民,从农民手里抢房夺地的掌权者们,你们情何以堪?
想到廖家一人死亡,两人重伤,李成鑫的心情真的是很沉重很沉重!
“李省长,您喝水!”
曾磊倒了一杯水端到了李成鑫的身边。
李成鑫缓缓转过身,看了曾磊一眼,接过了他手上的水杯。
曾磊看到李成鑫接过水杯,心里即刻松了一口气。
李成鑫终于肯直接看他一眼了!
“李省长,对不起,是曾磊没有做好工作,给您添麻烦了!”曾磊再次检讨道,“梁书纪受伤,我深感悲痛,实在是无法言说内心的感受!出发前,我考虑到梁书纪是位女同志,劝过她回避,不要去现场,梁书纪很勤政,说廖家人的工作她还是想再做做,希望能做通!我当时很感动,就没有再阻止她去。因为她此前已经两次去做廖家人的工作,廖家人对梁书纪是比较信任的。所以,出发前,我再次交代公咹局长唐鸣,让她一定要保护好梁书纪的安全。可是,谁能想到现场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李成鑫看着曾磊,知道他这是在向他陈述情况,更是为自己做适当的辩解。
“省长,说实话,我这不是为自己开脱责任,我知道,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没有安排好这项工作,我难辞其咎!所以,我向您,向组织请求,引咎辞职!并且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罚!我说的话绝对是真心的!引咎辞职后,该我曾磊去善后去做好的工作,我一定全力以赴!我不会逃避责任,我更不会甩手不管!请省长相信我!”
曾磊说得言辞灼灼,十分恳切。
李成鑫喝了一口水,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看着曾磊说道:“好,我同意你引咎辞职,我也相信你不会甩手不管!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相信。你的初衷一定是好的,是希望能够尽快解决问题,但是,你却好心办了坏事儿!这就是方式方法不对!廖家人死磕,就是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纵观全局,适当的时候,做出多一些的让步,会获得比较圆满的结局!有时候,事情往往就差那么一小步,只要你再往前走一小步,或许就解决了!你现在有这个态度,我比较欣慰,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责任是一定的,组织上会有专门的考虑!但是,关键还是如何去解决问题,化解危机,这才是最重要的!成大事者,不是看你走得有多快,而是看你走得有多远——所以,有时候不要为了走得快而摔了跟头,得不偿失——”
“是的,谢谢李省长教诲!”曾磊说道。
他都奇怪了,李成鑫怎么突然间态度变得缓和了很多啊!不像刚走进大院子里的时候,对他那么的冷冰冰!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曾磊觉得,还是自己的态度摆正了!认错认得比较及时,比较诚恳吧!
可是,李成鑫怎么连梁晓素的事情也没有再多追问一句呢?难道他不关心这个女人?还是真的隐藏得这么深?
其实,李成鑫如何会不关心梁晓素啊!
就是在他批评曾磊的时候,他心里也在牵挂着这个丫头!可是,他牵挂着又能如何呢?他本想狠狠地批评曾磊一顿,可是,理智告诉他,那不是一个省长的作风!
心爱的女人受伤了,他心疼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不能公报私仇,不能因为这个意外,就真的把曾磊批得体无完肤!年轻人,都有栽跟头的时候!不然怎么会成长呢?
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是也一样经常犯错误吗?正因为年轻,才有这样犯错误的机会!更何况曾磊的舅舅也和他李成鑫交情不错啊!不看僧面看佛面,点到为止吧!
“很快就会有大批的记者进入余河,这是你目前最大的挑战,好好应对吧,这也是考验你的时候!危机转化得好也能变成转机,坏事处理得好,也能变成好事儿!”李成鑫说道,“高手不是如何拿到一手好牌,而是如何把一手烂牌打好——”
“是,是,是!”曾磊频频点头,“省长的这几句话让我感觉到满满的力量和感动!谢谢省长教诲,曾磊一定不负省长期望,好好做好接下来的工作!”
太他玛的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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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他玛的折磨人
“行,去吧,我在你这儿坐会儿——”李成鑫说道。
曾磊忙不迭地点点头,说:“好,您休息,有事儿您随时招呼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小关看到曾磊走了出来,还把门给关上了,不知道老板在里面要干什么?
这时,小关的手机响了,是杜秀青的——
“关秘书,我已经到省城了!我现在就去医院看望晓素,晓素的情况我会及时打电话向省长汇报!”杜秀青说道。
“好,我这就转告老板!”小关说完,即刻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然后轻轻叫了一声,“老板!”
“进来!”李成鑫坐在沙发上说道。
小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李成鑫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心里也不由得轻松了点儿。
他走到李成鑫身边,弯下腰轻声说:“老板,杜书纪已经飞到了省城,正在往医院赶去,她说到了医院及时向您汇报梁书纪的情况!”
李成鑫点点头,面色依然严峻,他闭着眼睛,没有吭声。
他这会儿心情倒是安定了,他觉得丫头一定不会有大事儿的!一定不会的!他相信,丫头吉人自有天相,只是又要经历一个坎儿,要承受一次疼痛!
李成鑫分析得不错,这会子已经有不少媒体的记者来到了余河,一些人已经到了余河县委,正在往楼上走来。
曾磊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些人,他即刻向市委书纪林宇汇报。
林宇让市委宣传部部长徐冠春出面,正式准备召开余河拆迁事件的第一次记者招待会。
同时,林宇派出了徐文娟,丁光义进入了廖家人所在的农场,他们要第一时间对廖家人进行安抚,更要对进入那儿的记者进行接待,其实就是进行阻击和拦截,不要让负面的报道再次见诸报端。
唐鸣和于少锋已经回来了,他们没有跟着车子往省城走,只是让人民医院的副院长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廖家很多人还围堵在市人民医院,守护着已经死去的廖海林。
他们坚决不同意把死者送到殡仪馆去。他们要政府给出合理的答复,并且要看到廖家另外两位被烧伤的廖海才和廖如山脱离危险。
唐鸣和于少锋在医院里差点被廖家人给吃了!那个场面太可怕了!廖家人就像疯了一样,在现场又是哭又是闹,扯着他们不放,非要他们给一个答复!
唐鸣怎么能给得了他们答复呢?上面对这次事件的处理态度他们尚且不清楚,怎么敢贸然给答复?
和廖家人周旋了好一阵,他们好不容易趁机逃了出来,但是,浑身都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这个时候,他们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那么,他们一定不会让这噩梦般的事情发生了!
当唐鸣和于少锋出现在县委大院的时候,即刻成为了那些记者的焦点。
他们团团围住唐鸣,七嘴八舌地问道:“请问廖家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您从医院现场回来,请给我们一个最新的情况!”
唐鸣真是想撞墙的心都有!
怎么刚逃离了廖家人的围堵之后,却又陷入了记者的包围圈!这不是刚脱狼窝,又入虎口吗?这情势真是不让人活了!
徐冠春刚刚在会议室召集这些记者们,还没来得及通报呢,没想到唐鸣和于少锋就站在了门口,真是成了送上门的唐僧肉了!
这情况完全不在他们的设想之中,现场一时间有点儿失控!
唐鸣被这些人围得实在是没得办法,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鼓足勇气说道:“我现在能告诉大家的是,我们为今天这个事情感到悲痛和伤心,同时也感到万分的内疚!我们正在竭尽全力抢救伤者,但是,其中一位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已经死亡,我们感到万分的悲痛!其余两位伤者,已经被送往省城的专科医院治疗,下一步,等他们的病情稳定后,我们将把他们送到北惊去接受更专业的治疗,总之,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救治伤者!”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已经有一位伤者死亡?这让所有的记者都感觉到了更大的新闻价值所在!事情似乎比想象的更要严重!
“请问唐局长,为什么会发生被拆迁者自灭的事情?是不是政府对他们做了非常惨烈的事情?双方经过了非常激烈的斗争?”一位记者举着录音笔看着唐鸣咄咄逼人地问道。
唐鸣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有记者招待会的专职人员,请你们去采访他吧,我现在无可奉告!对不起!”
“唐局长,你是现场的目击者,更是此次事件的负责人之一,你对现场的情况是最清楚,请您告诉我们,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才导致了廖家人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抗争?”
唐鸣真是觉得和这些无法扯清楚,你说了一个情况,紧接着就有另外的问题等着你,他们七嘴八舌,你一个人是没法应付的过来的!多说无益,言多必失啊!这个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说吧!
“对不起,无可奉告!”
唐鸣说完,赶紧抽身,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太他玛的折磨人了!唐鸣坐在沙发上喘气道。
这一天就像做噩梦似的,根本让他无法招架!到现在,他都有些恍惚!
他和于少锋本来是以为李省长在会议室,想去那儿亲口向李省长检讨,并且向他汇报具体的情况的!
却没想到见到的是这么一群记者!真是太背了!真是哪儿都不安静啊!
他逃离的时候,于少锋还被他们团团围住。
于少锋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用手挡住镜头,然后奋力抽身,在唐鸣离开后不久,也从人群中逃离了出来!
他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让台上的部长去说吧!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曾磊已经引咎辞职的事情,也不知道梁晓素受伤的事情。
否则的话,值得深挖的题材就更多了!
对于记者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新闻!完全可以做大做强!可以深挖其中的根源,可以对这件事情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调查,进行深度报道!这才能体现这件事情的新闻价值,也才能真正通过余河这样的惨烈事件折射出当下中国的阵痛!
徐冠春好不容易把记者们都稳定下来,然后把此次事件的基本情况向记者们通报了之后,说了一番非常中肯的话,他说——
“各位记者朋友,你们有的人可能不是第一次来余河,因为余河早就在前几年闻名全国了!当然,这‘名’可能是臭名,也可能是美名,余河是个小地方,但是,却总有大事情发生!今天的拆迁自灭事件,是一起让我们也同样感到震惊和心痛的事情!说实话,拆迁,在中国的这块土地上,可能很多城市都在进行,为了发展,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但是,这次,我们没有处理好这个事情,由此导致了这么无法挽回的后果,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是我们盲目追求‘快’的结果,我们为此感到深深的愧疚,对被拆迁户表示深深的歉意,我们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做好善后的工作。今天媒体的朋友们也来了,欢迎你们监督我们,提醒我们,让我们把工作做得更好!你们来到余河,就是我们的贵宾,需要任何形式的帮助,需要任何一方面的资料,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为大家服务好!”
记者们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得多的是,政府官员面对媒体的粗暴态度,尤其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政府总是遮遮掩掩,很少正大光明地把事情的真相如实汇报。有的甚至会驱赶记者,不让记者们在他们的地盘上进行采访和报道。
刚才徐冠春的态度,让他们眼前一亮!似乎余河这次面对事件的态度非常诚恳,而且也十分的积极去善后,这样的态度,是值得称道的。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最理智的做法就是面对现实,积极善后。
“请问徐部长,对于相关责任领导人,信江市是将如何呢?”有记者直接问道。
“所有参与此次拆迁事件的领导,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的余河县县长曾磊同志,已经在第一时间引咎辞职了!其他参与的领导,我们正在做出处理,处理结果会第一时间向各位媒体的朋友们通报!欢迎大家监督!”
徐冠春很诚恳很坚决地说道。
“我们想亲自见见廖家人,对他们进行采访,我们实事求是地进行报道,希望不要受到任何形式的阻止!”南国都市报的记者很尖锐地说道。
因为他的同伴在进入廖家的村庄后,被徐文娟和丁光义给盯上了,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这哪是采访啊,这分明就是要控制他们,不让采访!
“对不起,现在廖家人的情绪比较激动,他们暂时不太适合接受采访,请大家谅解。只要他们的态度平静了,心态稳定了,我们会安排廖家人接受采访的,请你们放心!”徐冠春说道。
一个个问题被抛了出来,都被徐冠春巧妙地应对过去了!
很快,网络上就出现了徐冠春发布记者招待会的消息。
接着,记者们还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写了余河此次事件的相关报道。
一时间,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有关余河拆迁自灭事件的报道,余河再一次被全国人民所熟悉——臭名远播!
市委宣传部网络科的工作人员,在随时上网搜索着有关余河拆迁自灭的每一条消息,发现有负面的报道,及时进行汇报,然后徐冠春又积极地去应对。
一场危机,正在悄然地被他们给化解——
还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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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昏迷中——
林宇和关晓春,还有省委工作组的同志,在做出了对所有参与的干部先进行免职的处理后,向李成鑫进行汇报。
李成鑫听完汇报后,依然面色严峻,但他还是感到欣慰,事情能够这么快得到解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他点点头,说:“不躲事儿,不怕事儿,应对事儿,处理事儿,把危机化为转机,这是对你们的考验!学会吸取教训,学会应对突发事件,这是我们的领导干部今后必须好好探索的课题!今天这件事情,该承担的责任,相关人员必须承担!这是错误决策后应该付出的代价!所有参与者都必须受到处分!否则难以平民愤!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很多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在等着我们对这些参与暴力拆迁的官员们做出处分!”
于是,除了曾磊是引咎辞职外,唐鸣,于少锋,万海军,还有房管局的局长,城建局的局长,拆迁办的主任,兴山农场的场长,派出所所长等等所有到场的领导,全部免职,这只是处理的第一步!
接下来要根据现场的情况,依据各人在现场对此事件的影响,再来对每个人进行处理!
而且,免职的对象里,也包括了依然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余河县委副书纪梁晓素——
吃完晚饭,林宇根据唐鸣和于少锋对现场具体情况的汇报,再次做出了如下处理:
对兴山农场派出所所长赵普军,房管局局长刘小毛,还有拆迁办主任马勤敏,立即进行逮捕!
据唐鸣和于少锋汇报,当时首先冲进廖家的就是他们三个人,他们带着拆迁办和派出所的一群人,在强行推开廖家二楼的大门后,廖海林和廖海才两兄弟已经提着汽油到了楼上,但是,他们并没有开始倾倒汽油,当他们听到三楼的大门依然在被用力地踹着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拆迁人员马上就会冲上来把他们强行架出去,于是,绝望的他们才开始掀开房顶的瓦片,第一次倾倒汽油!
这个时候,唐鸣曾经下令让赵普军停止行动,不要再给廖家人太大的压力!
可是,当时已经进入三楼的这几个人却似乎没有听到唐鸣的指令,依旧在用力地敲打着廖家三楼的大门!
当时进入房子里的人员情绪都非常激动,随后就和那几个不顾一切冲进房子里的廖家人开始厮打了起来!廖家人哪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人多势众,廖家就是全部上阵,也才二十口人!何况这个时候,廖家很多人没有在家,现场就四五个廖家的第二代!
在这个过程中,廖家人很快就被他们给控制住了,并且被强行架出了房子,拉到了院子里!
而恰恰是这个过程,让站在房顶上的廖海林给看到了!廖海林当时就被激怒了!他拿起汽油就往自己的身上浇!接着就是廖海才,廖如山,也开始往身上浇汽油了!
场面就在这个时刻瞬间失去了控制!
直到廖海林点火自灭,这些人才真正停止了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廖海林站在房顶上就像一个火人一样,在灰蒙蒙的天空映衬下,显得尤为的刺眼,惨烈!
如果说曾磊的强拆决策是错的,那么到了现场之后,如果大家都冷静一点儿,场面还是可以控制的!悲剧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梁晓素在对廖家人进行喊话的时候,现场就不再继续坚持强行进入廖家,那么可能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唐鸣最后发出的指令兴山农场派出所所长赵普军有执行,那么,廖家三人也就不至于自灭!
如果——如果——很多种如果,都有可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可是,一切都没有按如果去进行,才有了现在的悲惨结果!
对兴山农场派出所所长赵普军,房管局局长刘小毛,还有拆迁办主任马勤敏三人进行逮捕,就意味着他们犯下了刑事案件,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晚上,市委宣传部部长徐冠春再次对进入余河采访的所有媒体,通报了余河县关于对此三人的处理决定。
这个消息一发出,在网上即刻引起了一片哗然!
处理的都是小罗罗,有点职务的一个都没有处理!这是拿小罗罗们当替死鬼!
网络上对于信江市委做出这样的决定议论非常之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发泄不满!
真正决定这次拆迁的,是余河县委县政府的当家人曾磊,可是,他只是一个引咎辞职,就完事儿了,这太便宜这个一把手了!
还有现场的总指挥呢?为什么不需要负更大的责任?
各种责问,如潮水般在网络上激起层层巨浪!
当市委宣传部网络科的科长罗群把收集来的各种评论拿给徐冠春看的时候,他惊呆了!没有处理这三个人的时候,网络上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谩骂和不满,没想到处理了这三人,却带来了这么大的负面效应!
徐冠春把这些资料摆到了林宇的案头。
林宇也是有些无语。这似乎又是他们的一个失策吧!
现在民众对这些事情的处理,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用小职员甚至是临时工当替罪羊!他们愿意看到的,是对主要领导的处理,这才能让民众大快人心!
可是,这样的处理,对于林宇来说,却是要承担很大的压力!
很多时候,只有处理这些参与了事件,真正参与执行了事件的工作人员,才是最容易也最能下得去手的!
中国的官场,有太多的利益纠葛,随便动一个干部,可能都会牵涉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这就是触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哪有网民们说的那么简单啊!
看着网民们的这些口水,林宇摇了摇头,说:“不要管它,任它去吧,积极善后,把进入余河的各路媒体关照好,同时把廖家人照顾好!”
徐冠春领命而去。
林宇来到了李成鑫的房间。看到李成鑫坐在沙发上沉思,神情非常的凝重。
下午,李成鑫接到了三次杜秀青的电话。
第一次是下午四点左右,杜秀青刚到省人民医院,给他打来电话,说梁晓素正在手术,还没有结束,医生没有出来,具体情况待会儿再向他汇报;
第二次是下午六点左右,杜秀青告诉他,梁晓素的手术结束了,但是,医生说晓素的脑部伤势比较严重,虽然手术比较成功,但是,病人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知道,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第三次是刚刚,杜秀青说梁晓素依然没有醒来,还在昏迷中——
接到这三次电话,李成鑫的心啊,是一次比一次沉重!
他想不通丫头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脑部受伤,重度昏迷,这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李成鑫心里很清楚。
多久能够醒来?醒来后还能恢复记忆吗?丫头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大的灾难呢?
想到往日里他那个可爱鲜活的丫头,现在正昏迷着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他的心就如针扎般难受!
如果,如果丫头醒不来,怎么办?他该如何面对失去丫头的痛苦和心酸?
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名,可是,丫头已经完全走进了他的生命里,融进了他的血液里,叫他如何能够舍得他的丫头?如何能够忘记他的丫头啊?
他想到自己和丫头曾经说过的,要和她一起创造两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小棉袄,一个小拳头!丫头当时是那么憧憬,那么幸福,他们就像一对新婚的夫妻那样,充满了激情和爱,去憧憬着孩子的到来!可是,现在这一切还可能吗?
丫头,丫头,你一定要挺住啊,等着李王来看你,李王相信你,你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李成鑫在心里默念着。
他是多么想即刻就回到省城,守护在丫头的身边,陪着她度过这个最危险的时候啊!
可是,余河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他还不能离开。
他想面对信江市处级以上干部召开一个会议,这个事情下午已经通知下去了,七点半准时开始,在余河电影院。
“省长,会议时间到了——”林宇站在李成鑫面前说道。
李成鑫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有些疲倦地说:“走吧!”
于是林宇跟在李成鑫的身后,一起走向了电梯。
李成鑫和林宇现在都已经住在了余河大酒店,从余河大酒店到电影院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来到楼下,李成鑫上了林宇的车子,林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车子很快就开了出去。
到了余河电影院,李成鑫看到电影院外面的广场上,停满了车子。
看来,大家都已经到了。
李成鑫沿着红地毯走进了余河电影院。
信江市处级以上干部,余河县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到齐了,这个时候,没有谁敢请假。
看到李成鑫进来,全体干部即刻起身,然后集体鼓掌。现场一时间掌声雷动。
看到这场面,李成鑫微微蹙了蹙眉头,这个时候,大家还是无法改变往日的作风,貌似李成鑫来这儿是做巡回报告似的。
李成鑫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但是,余河的这一次,却是史无前例的。
来到台上,李成鑫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大家都还站着,看着他,没有人坐下来。
林宇站在李成鑫的左边,他拿起话筒,做了一个开场白:
“同志们,今天临时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今天在余河发生的这件事情,值得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沉思,反省,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要以今天的事情为教训,在今后的工作转变作风,多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悲剧——一起拆迁案例,导致被拆迁户自灭,一死两伤的重大事故,这在余河是史无前例的——”
“李省长今天亲自来到余河,指导事件的处理,在李省长的指导和指示下,我们迅速化解了危机,传递了正确的信息,初步控制了事情在网络上的蔓延!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由请李省长为我们做重要讲话——”
林宇的话刚说完,台下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成鑫看了看大家,然后朝着大家招招手,等掌声平息后,说:“同志们,大家都坐下来——今天,我来到余河,看到的听到的,都让我的心情十分的沉重——”
说到这里,李成鑫故意停了下来,环视了一下整个会场。
台下的干部开始陆陆续续坐了下去,一个个都看着李成鑫,神情很严肃。
点到了他们的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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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了他们的穴头
“一起拆迁事件,一死两重伤的自灭惨案!这个事情,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完全可以避免的!可是,为什么我们的当家人就偏偏让它发生了呢?而且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呈现在全国人民的面前!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干部急于求成,因为我们的干部把政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在我们一些领导的心里,漠视了老百姓的诉求和利益,因为他们总是想当然地认为老百姓的胳膊扭不过政府的大腿!可是,老百姓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他们虽然拗不过,但是,他们宁可断骨宁可死去,也要捍卫他们自己的权力!”
李成鑫说到这儿,语气非常沉重,表情非常凝重,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缓解心中的伤痛,台下的人听得也是有些戚戚然,谁要是碰上这样的事情,那都算是倒霉透顶了!
“同志们,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们的老百姓,在捍卫自己权力的时候,不惜拿生命来抗衡,这看上去是愚蠢的,是不值得的,可是,这告诉了我们什么?啊,同志们想想,告诉了我们什么?”
说到这里,李成鑫又一次停顿了下来,沉默地看着会场上的每一个人。
他发现,大家都眉头紧锁,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默然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这告诉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在面对群众的合理诉求时,能够解决的,要竭尽全力去解决;无法解决或者要求不合理的,也要耐心地劝导说服;对于确因政策失当、决策失误、侵犯群众利益的,要据实向群众承认错误,及时纠正,决不能回避矛盾、敷衍群众,从而使群众的不满情绪积淀并不断激化——事实上,这样恶**件的发生,往往是地方的官员不仅不能和群众平心静气地沟通,而且作风粗暴、工作方法简单,漠视群众诉求,无视群众安危而一意孤行的后果!”
这个时候,李成鑫的话显得非常的严厉!他的表情是愤怒的!一些**和极端事件的发生,就是坏在基层官员作风粗暴,态度蛮横上!在一些基层官员的眼里,老百姓是刁民,是不可理喻的,是无法沟通的,但是,他们却不会去思考自己本身存在的问题!
“群众利益无小事,凡是涉及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实际困难的事情,再小我们也要竭尽全力去办。坚持群众利益无小事,诚心诚意为人民谋利益,在实践中做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一些基层官员向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总是感叹,现在的群众工作难做,因为基层出现了‘人心向背’的问题。这是我们需要警惕的,更需要竭力去改变的事情!作为党的干部,我们必须增强为人民谋利益的紧迫感。一个政党为谁谋利益,切实关系到‘人心向背’,关系到其兴衰成败。正如总书纪在‘七一’重要讲话中指出的:‘人心向背是决定一个政党、一个政权兴亡的根本性因素。’所以,我们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一切政策和行动都必须以实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经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我们党所处的历史方位和肩负的历史使命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整个社会利益关系和利益格局也发生了深刻变革。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更要牢记党的根本宗旨,要确立‘群众利益无小事’的观念,积极探索联系群众的渠道、方式以及领导群众实现自身利益的途径。既要从大处着眼,更要从具体事情抓起,真正做到心里装着群众,凡事想着群众,工作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使我们党与群众始终保持血肉联系,获得取之不尽的力量源泉。老百姓才是我们党执政的根基!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肩负着与我们的群众形成桥梁和纽带作用的基层父母官,你们的所作所为,决定了党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决定了党的政策是否能够较好地落实到百姓身上,决定着基层的稳定和发展——同志们,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和责任,千万不要漠视群众的利益,千万不要让百姓‘人心向背’!”
李成鑫说得比较激动,额头上都微微渗出了汗珠。
他的话让在座的每一位都感觉到压力,李省长的话句句都说到了他们的内心里,点到了他们的穴头上。
其实,基层的官员,最怕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当下的中国,正处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转型时期,太多的利益冲突,导致了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归结为一点,那就是政府和老百姓之间的利益分配,官员和群众之间的利益分配!如果真能做到群众利益高于一切,那么,基层很多很多的矛盾,都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只是,事实上在面对利益的时候,政府往往也不想让步,而百姓呢,又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利益!所以,这样的事情就很经常地发生了!
那么,余河的强拆自灭事件发生后,李成鑫这么振聋发聩的话讲完了之后,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其实,答案是昭然若揭的!每一次事件都有总结教训,但是,似乎这个教训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各地该怎么样做还是怎么样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事情,在中国政府官员这儿显得尤为突出!
说到底,就是因为群众不能决定官员的去留!群众无法选出自己的当家人!群众没有真正的当家作主!官员只要对上负责而不需要对下负责!
真正之因素,是中国的体制决定了官员的行动思维,体制决定了很多事情无法避免!
开完了这次大规模的会议,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李成鑫交代林宇和省工作小组的同志,务必妥善安置好廖家人,务必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接着,他让司机连夜返回省城,因为那儿还有他最最担心最最牵挂的宝贝丫头!
梁晓素现在情况怎么样?李成鑫恨不得马上就能够亲眼看到。
路上,李成鑫让小关再次联系了杜秀青。
杜秀青回答说梁晓素依然昏迷,她就守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
听完杜秀青的话,李成鑫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禁不住流泪满面!
他巴不得现在能有架专机,能够让他即刻飞到丫头的身边去,可是,这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却要靠着车轮一寸寸地开过去,真的是太慢太慢了!多一秒对于李成鑫来说,都是无法言说的煎熬!
司机已经开得很快了,时速保持在120码,为了老板的安全,他不能再开快了,这是纪律!
于是,李成鑫闭上眼睛,他只能在脑海里想着他的丫头,想着她此刻的样子,想着她那么娇小可怜昏迷不醒,他的心就无法承受!隐隐作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子在不断地往省城靠近——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了省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整个城市都进入了沉睡状态,医院里也格外的安静。
“老板,要不要?”小关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成鑫摆了摆手,他不想惊动任何人!他就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丫头,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然后对她说说话,希望丫头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尽快地醒过来!
下车的时候,李成鑫从车子里拿出了那个大汏的墨镜。
这个墨镜他平时很少用,带上这么个大墨镜,他看起来和香港警匪片中的警察老大无异,神情简直是酷毙了!
虽然晚上没有什么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带上了这个大汏的能够遮住半边脸的墨镜,然后走进了医院的大楼。
来到了八楼脑外科的重症监护室,李成鑫看到,杜秀青和小舒正和衣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两人神情都很憔悴。
看到李成鑫的那一刻,杜秀青简直惊呆了!
李省长带着那么大的墨镜!把半个脸颊都遮住了!而且这么晚了,杜秀青万万没有想到李省长还会到医院里来啊!
“李——”杜秀青刚想开口喊李省长,却被李成鑫伸出的那个手指给制止了!
李成鑫知道杜秀青要叫他,即刻就伸出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她打住!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是不能叫他李省长的!
杜秀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迎向他,眼睛里泪光闪闪的。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李省长交代!虽然这件事情是在她不在家的情况下发生的,可是晓素的受伤无论于公还是于私,杜秀青都是非常非常难受的!
她知道李省长也一定是非常难受非常牵挂晓素的,不然不会这么深夜来到医院,而且这一天李省长赶到余河处理了现场的事情之后,没有休息就立即赶过来了,这充分说明在李成鑫的心里梁晓素是多么的重要!
有这么一个疼爱着她的男人,杜秀青觉得晓素是幸福的!杜秀青也相信,晓素不会丢下他们,更不会舍得丢下她的李王而走的!
我要进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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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进去看看她——
“我要进去看看她——”李成鑫隔着玻璃墙看着静静地躺在病榻上的丫头,喃喃自语道。
大墨镜掩饰下,他的双眼早就湿润了!鼻子也发酸得无法呼吸了!
他看到丫头的鼻子上罩着氧气,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手上挂着吊瓶,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丫头——”李成鑫默默地念道,“李王来了,你知道吗?”
杜秀青看到李成鑫那悲戚的表情,她刚想走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小关带着主治医师过来了。
“医生,病人家属要求进去看看——”小关说道。
医生刚刚从梦中被叫醒,似乎有些不太乐意。他貌似没有看出小关是谁,更不知道眼前这位半夜还带着大墨镜的男人会是江南省省长李成鑫!
医生睁着有点朦胧的睡眼,嘟哝道:“探望病人明天再来,深更半夜的,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医生,我们已经来了,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小关恳求道。
医生再次仔细看了看小关,似乎有点面熟,但是又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上次见过一次的那个人,好像不太像啊!再看看眼前这个带着墨镜的高高大汏的男人,怎么看上去那么奇怪啊!大晚上的在医院里带什么墨镜?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医生忍不住问道。
这个——三个人同时都惊愕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小关反应快,说:“他是病人的叔叔,我是病人的表哥——”
“哦——是这样的吗?”医生似乎不太相信,看着杜秀青问道。
“是的,是的——”杜秀青赶紧点头,“他们白天出差了,刚回来就赶过来了!”
“那病人的父母呢?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看望病人?”医生再次问道。
“他,他们不在这儿,离得很远,还没有通知他们,怕他们太伤心了——”杜秀青赶紧解释道。
“哦——”医生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啊!看上去好像很面熟,可是,却又不知道是在哪儿见过!
李成鑫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正面对着医生。
他就那么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外面,面对着里面的丫头,背对着医生。
一个省长深夜探望受伤的县委副书纪,这个新闻要是被好事之人逮住,那绝对又是一个很火爆的焦点吧!
李成鑫也知道,这样贸然过来探望丫头有风险,可是,他就是想来,他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牵挂,不看到丫头,他这一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虽然他感觉有点累,有点困,可是,不见到丫头,他是无法安心的——
医生这么看了一通小关,又看了一通李成鑫的背影,虽然有些狐疑,但是还是打开了通往重症监护室的门,然后对小关说道:“你和他,谁进去?”
“哦,他,他先进去——”小关急忙说道,然后走到李成鑫身边,轻声说道,“老板,可以进去了!”
李成鑫于是来到了里面,按照医生的要求换上了无菌服,然后带上了手套,脚套,全副武装后,他正准备进入重症监护室里面。
“等等——”医生叫住了他,“把你的大墨镜取了吧,那个也可能带有细菌——”
李成鑫隔着墨镜狠狠瞪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医生,淡然地说道:“对不起,我这两天患了红眼病,不能见光!”
医生似乎还想说什么,李成鑫却是一个闪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尽量轻轻地走到了晓素的病榻前,看到那么一大推冰冷的仪器包围着她,李成鑫的心就不自主地难受起来。
这样的地方,他不是第一次走进,当年在北惊守护老岳丈的时候,李成鑫也是经常出入重症监护室,对于这样的环境并不陌生。
可是,今天看到这一大堆冰冷的仪器是要作用在他年轻可爱活泼鲜活的丫头身上时,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当年老岳丈住进这样的重症监护室,是因为人老了,身体的器官机能完全进入了衰竭的状态,那是生命的极限,是一种自然的消亡!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
可是,他的丫头不是!他的丫头正处在人生中最有活力最灿烂美好的时光当中,没想到今天却过早地进入了这样冰冷的病房里!
“丫头——”李成鑫在病榻前慢慢蹲了下来,然后细细地看着丫头的脸,怎么那么苍白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他虽然带着墨镜,可是,丫头的面颊和唇色却依然看起来是那么苍白!
丫头曾经的脸色是那么红润,丰润的小嘴巴很少涂唇膏却是那么鲜红润泽,可是,可是眼前的丫头脸色却白得那么瘆人!就像一张白纸那般,丝毫没有了鲜活的红色!
李成鑫看到丫头的手臂上还正在输血。那浓得有点儿发黑的血浆,正通过管道一滴滴地进入丫头的身体里。
丫头体内的血失去得太多了!把她的鲜活和红润都带走了!
“丫头,李王来看你了,丫头——”李成鑫靠近她的耳边,小声地叫道,“宝贝儿,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告诉李王,动动的你手指头,宝贝儿——”
李成鑫说完,小心地握着丫头的手。
这只柔弱无骨般的纤细的手掌,在李成鑫的掌心里,显得那么娇弱,那么冰凉!
李成鑫仔细地看着梁晓素的脸,希望她的脸能有点表情反应,可是,许久过去了,没有!
梁晓素的面颊是那么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的波澜。
李成鑫双手握着丫头的手,他希望丫头能对他动动手指头,告诉他,她知道他来了!
可是,又是许久过去了,梁晓素的手却丝毫没有反应!就那么无力地躺在他的巴掌心里,只是已经被他捂热了,不再那么冰凉。
“丫头,你听到李王说话吗?宝贝儿,李王来看你了!傻丫头,你要记住你答应李王的话,要为李王生一对可爱的宝宝,你的小棉袄,我的小拳头,知道吗?李王一直在等着,等着我们的小棉袄和小拳头降临——你不能食言!不然李王要打你的pp!”
李成鑫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摘下了墨镜,看到晓素的面颊更显得苍白无比!真的犹如白纸那般,没有丝毫的血色!
李成鑫的心陡然就更疼了!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疼!
就是看了那么片刻,李成鑫摸了摸眼泪,然后又带上了墨镜。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蹲在丫头的榻边,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几乎哽咽着说道:“丫头,记住李王的话,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挺住,你不能抛下你的李王,不能抛下你的父母,你的父母正在家里等着你,知道吗?傻丫头,快点醒来吧,李王在等着你,等着和你一起继续创造我们爱的奇迹,用我们的爱孕育出一对全世界最可爱的宝贝儿,好吗?李王知道,你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李王也喜欢,只要是我的丫头生的,李王就喜欢,我保证,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们,我要让你们幸福,丫头,醒来吧,不要睡得太久,好吗?丫头,听话,早点醒来,不要贪睡——”
站在窗外的杜秀青,小关和小舒都在默默地看着李成鑫,看着他呢喃着对梁晓素说话,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但是,李成鑫那表情,却是让他们都为之动容的!
他们是多么希望,梁晓素能在李成鑫的召唤下快点醒来,马上就醒来!他们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可是,直到医生催促李成鑫离开的时候,梁晓素依然静静地躺在病榻上,没有任何反应!
李成鑫看着梁晓素,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来到外面,他忍不住向医生问道:“病人现在处在什么样的状况中?多久能够醒来?”
医生看了他一样,说:“病人失血过多,加上可能当时正出于一个很紧张的状态中,而且脑部受到了比较严重的伤害,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这要看病人的意志力和身体情况,如果你们经常去唤醒她,可能会比较容易醒来——”
李成鑫点点头,说:“希望你们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尽最大的能力,给她医治,让她能够尽快醒来!我们作为家属会全力配合医院的治疗,需要唤醒,我会坚持的!谢谢医生,今晚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李成鑫把身上的无菌服脱下后,快步走了出去。
李成鑫一下子对医生说了这么多话。
医生听得他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可是,究竟在哪儿听过,他又似乎无法想起来。
突然间,医生的大脑里似乎灵通了一下,看着李成鑫走出去的背影,他一个恍然大悟:难道是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省长,怎么可能来看望这个普通的病人呢?难道真是他的亲戚?郭院长并没有交代这个病人的深厚背景啊,只是说要竭尽全力救治。
医生忍不住摇了摇头,反正今晚觉得挺奇怪的,大晚上的还带着个大墨镜的人真心是太少见了!
李成鑫离开后,医生走进重症监护室对梁晓素进行了一次例行检查。
他发现,病人的心跳比此前快一点了!
哈哈,还真的有效果啊!这个人的到来似乎对病人的影响比较大!
医生走出来之后,本想对刚才那个带着大墨镜的男人说说病人的这些的情况,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墨镜人已经离开了!
于是,医生只好对依旧守在这儿的杜秀青反应了梁晓素的这个情况。
杜秀青真是太激动了!她忍不住拿起电话就打给了李成鑫,告诉他这个可喜的信息!
李成鑫一听到这个消息,也马上振奋了!这太好了!
这说明他对梁晓素的唤醒是非常非常有用的!一定要坚持每天都来!李成鑫决定了,无论要冒多大的风险,他都要每天过来一趟,坚持来对丫头说说话,让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李王和她在一起,让丫头早点醒来!
满世界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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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界找她
梁晓素受伤昏迷的消息,一直没有告诉她的父母和家人,只是在新闻里有提到在此次强拆过程中有一位女干部受伤,但是并没有具体提到梁晓素的名字和职务。所以,外界并不知道余河县委副书纪梁晓素受伤了。
只有余河县委的人知道梁晓素受伤了,部分信江市的干部也知道。但是,梁晓素的家人却不知道。
或许是他们没有关注新闻,也或许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梁晓素躺在医院里,手机因为没电而停机了,由此,她突然间就从很多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第一个开始满世界找她的,是梁晓素的妈妈。
一般梁晓素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妈妈,一是询问爸爸的情况,也和妈妈说说话,可是,这连着两天都没有电话过来,妈妈开始以为晓素是太忙了,没顾上,也就没有在意,可是,第二天了,孩子还是没有电话打过来,妈妈心里有些着急了,拨了晓素的手机,却提示她的电话已关机!
这下子妈妈开始着急了!这孩子去哪儿了?怎么连个电话也不给?还关机?
不行!于是妈妈开始打梁晓素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听,反复拨打,依旧没有人听!
这下子妈妈害怕了!
这孩子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也没有人接?难道?
想到现在一些干部突然间就消失了,据说很多都是因为贪污而被抓起来了,而这一旦被抓,那就出不来了,得判刑得坐牢啊!
妈妈越想越害怕!晓素自从当上这个县委副书纪后,妈妈感觉到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买了房子,而且给她爸爸治病也花了很多钱,这孩子这些钱从哪儿来的啊?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妈妈不敢让爸爸知道晓素没有消息了,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到处打听。
可是,梁晓素县委的那些同事,她一个都不认识啊!妈妈只和晓素最好的同学马莉莉有联系。
于是妈妈拨通了马莉莉的电话。
马莉莉正在休养安胎中,日子过得非常悠闲惬意。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联系梁晓素了。
自从马莉莉成功地把一百万的原始股送给了梁晓素的表哥丁华明代梁晓素接收后,她这个功劳就大汏的了。
范明鑫似乎对她又格外的好一些,这段日子,出差也少了,空出了很多时间来陪她。
接到梁晓素妈妈的电话时,马莉莉和范明鑫正在香利尔山庄度假,两人第一次在信江市尝试打国际标准十八洞的高尔夫。
这是香利尔山庄今年刚刚竣工的一个国际标准的高尔夫球场。在周边的地级市里面,可是首屈一指的。
梁晓素的妈妈很少很少打电话给马莉莉的。所以,看到这个电话号码的时候,马莉莉觉得非常非常奇怪啊!
“阿姨,您好!”马莉莉很客气地喊道。
“哦,莉莉啊,这几天和晓素有联系吗?”妈妈直接问道,语气颇为焦急。
“没有啊,阿姨,晓素怎么了?”马莉莉即刻意识到可能是梁晓素出事儿了!不然她妈妈怎么会这么问她呢?
“莉莉啊,阿姨已经两天没有晓素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办公室的电话也没有人听,你能帮阿姨找找吗?看看晓素这孩子去哪儿了?”妈妈边说就边流泪。
这孩子,太让人襙心了啊!
马莉莉一听梁晓素妈妈的语气,心里一惊!
这几天她都在香利尔山庄,连电视都没有看,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晓素怎么会不见了呢?她也想不通!
“阿姨,你别着急,我这就联系看看,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马莉莉很是干脆地说道。
挂了电话,马莉莉想了想,梁晓素能去哪儿?会出什么事儿?不会是和那个男人私奔了吧?可是,这也不可能啊,那个男人现在是省长啊,怎么可能和她玩私奔这么弱智的游戏呢?
但是,梁晓素能有什么事儿呢?有这么大的靠山罩着,谁出事儿,她也不会出事儿啊!除非那个男人也玩完了,她才会跟着遭殃!只是,现在她的靠山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梁晓素是江南省隐形的省长夫人啊!
马莉莉凭着她的分析,得出梁晓素绝对不可能是工作忠出问题了,如果可能的话,她倒是怀疑,梁晓素是不是生病或者说怀孕了,悄悄地躲起来,不让她妈妈知道?
可是也不应该消失啊!这不是要把老人急疯了吗?
想了想,马莉莉试着拨了拨梁晓素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那该找谁了解呢?
马莉莉想了想了,让范明鑫和杜秀青联系了一下。
范明鑫和杜秀青的关系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因为马口高岭土矿山的属地管理,范明鑫和杜秀青也有过好几次的接触,他对杜秀青也是非常地尊重,逢年过节范明鑫都会去拜访杜秀青。
范明鑫听马莉莉这么一说,即刻意识到,他前两天看到的余河强拆事件当中那个受伤的女干部,难道就是梁晓素?
于是范明鑫试着拨通了杜秀青的电话。
杜秀青此时还在医院里守护着梁晓素。
这两天,她就是今天上午刚回了一趟余河,把事情安顿了一下之后,马上又回到了医院里,这里离不开人。杜秀青把她的秘书小夏带过来了专门来照顾晓素。
接到范明鑫的电话,杜秀青很有些吃惊。
范明鑫这个大老板,除非有事儿,一般不打电话给她。
“范总,你好!”杜秀青很客气地说道。
“杜书纪,我想向您证实一件事情,梁书纪是不是受伤住院了?”范明鑫直接问道。
杜秀青惊愕了!他也关心起这个事情了?
“是的——”杜秀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肯定地回答道。
“哦,我现在就和马莉莉过去看望她,请问在什么医院?”范明鑫继续问道。
“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在省人民医院脑外科重症监护室——”杜秀青很沉重地说道。
这么严重?范明鑫惊愕了!他原本以为也就是点小伤什么的,没想到昏迷不醒了!这太让人震惊了!
“具体什么情况?”范明鑫很担心地问道,“她的妈妈这两天一直在找她,很着急——”
杜秀青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不能再隐瞒她的父母了!终究是瞒不下去的!
她原本是打算等梁晓素苏醒后再告诉她的妈妈,主要是怕她妈妈受不了!因为这个家庭今年遭遇的挫折真是太多太多了!
梁晓素的爸爸还没有好利索,现在梁晓素又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太不幸了!
“她在事故现场被人推倒摔倒在地上,脑部受到了重创,一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杜秀青说道。
“太意外了!我和莉莉马上过去看她!”范明鑫挂了电话,把情况如实告诉了马莉莉。
马莉莉一听就不可抑制地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才几天没有和晓素联系啊,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太不可思议了!
马莉莉觉得老天对梁晓素真的是太残忍了!半年之内,爸爸受重伤还没有痊愈,现在自己又受重伤躺在了医院里!今年是什么年啊,怎么晓素的家里这么不太平呢?
“我得马上去医院,我要去看晓素,我要守护在她的身边——”马莉莉伤心地说道,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好好好,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出发,你收拾几件衣服,我们去省城住几天——”范明鑫说道,“你也不能激动,小心我们的宝宝——”
马莉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由范明鑫开车,两人一路疾驶,往省城奔去。
路上,马莉莉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诉梁晓素的妈妈这个消息?告诉她的话,真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可是,要是不说的话,她又于心不忍!如果被她妈妈知道后,该多么伤心啊!而且,万一晓素有个什么意外呢?那怎么办啊?
马莉莉很纠结,她拿出电话,还是想给梁晓素的妈妈回个电话,告诉她晓素受伤了——
范明鑫可能意识到马莉莉要打电话给梁晓素的妈妈,他及时制止了马莉莉:“不能打!”
范明鑫很坚决地说。
“可是——”马莉莉很不忍心,这么瞒着一个母亲,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至少现在不能打!要打,也要等我们到了医院,和杜书纪商量之后再打!”范明鑫说道。
“可是,晓素的妈妈一会儿肯定会打电话来问的!”马莉莉流着泪说,“那我该怎么说?”
“这个——你就告诉她,你目前也还没有得到消息,还在和晓素联系,过一会儿你会打给她的!”范明鑫说道。
果然,没过多久,梁晓素的妈妈就再次把电话打到了马莉莉的手机上。
她着急啊!晓素丫头几天没有消息了,她能不急吗?
“莉莉啊,找到晓素了吗?”梁晓素的妈妈很着急地问道。
马莉莉的心好一阵伤痛,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说道:“阿姨,晓素可能工作太忙了,手机可能忘记充电了,你别着急,我还正在联系她,一会儿联系上了,我就告诉你,好吧?”
又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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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怀孕了
“好好好,你快点帮我找找她啊,我和她爸爸啊,这两天都急死了!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啊!工作忙也要告诉我啊!去哪儿了也应该跟我们说一声啊?”妈妈很是难过地说道。
马莉莉不敢再说话了,她的声音都哽咽了。她只好捂着嘴,挂了电话。
省人民医院,杜秀青再次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她看到梁晓素还是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安静得就像秋天的一片落叶,躺在一个没有风的角落里,似乎是在沉睡,又似乎是进入了一种彻底的休眠状态——
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可是,她就是没有醒过来。
她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可能是因为输入了很多血,让她体内的血液变得充沛起来,她的皮肤开始有了一点血色,嘴唇也不是那么苍白,而是有点点红润了。
好多了,真的好多了!杜秀青欣慰地看着她,心里觉得很安慰。毕竟还是年轻啊,身体底子好。真希望她能快点醒来啊!
她握着梁晓素的手,轻轻说道:“晓素,姐一直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希望你能早点醒来!昨晚你的李王来看你了,你一定知道了吧!他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来看你,就是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你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啊!我看到李王昨天的神情是那么悲伤,你的痛就是他的痛,晓素,你一定要尽快醒过来,你的妈妈在找你了!你知道吗?为了不让你妈妈伤心,我们一直没敢告诉她你的情况,想等你醒来后再告诉她,所以,你一定要尽快醒来,不要让你爸爸妈妈等的太久,他们没有你的消息都急坏了,知道吗?”
杜秀青说完,双手把梁晓素的手包裹着,看着她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杜秀青惊讶地发现,梁晓素的眉头皱了一下!
杜秀青一下子就狂喜了,她凑近了梁晓素的头边,兴奋地喊道:“晓素,你听到姐说的话了是吗?你就要醒了是吗?晓素,你听到姐在喊你了是吗?”
梁晓素的眉头又皱了一下!
这次杜秀青看得更清楚!真真实实地看到了梁晓素的脸部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晓素——”杜秀青紧握着她的手,激动地再次喊道,“姐在这儿,晓素——”
杜秀青伸出手去,忍不住抚摸了一下梁晓素的脸颊。
没想到杜秀青这么一抚摸,梁晓素的面颊再次迅速地抖动了一下!杜秀青真实地感受到了!
啊,晓素!你真的有感觉了,你真的要醒过来了!杜秀青高兴地说道,她想喊医生,让医生进来看看晓素的情况!
可是,就在这时,梁晓素的身体也突然间抖动了一下,然后脸部现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晓素,你怎么了?”
杜秀青紧紧地握着梁晓素的手,感觉到她的手也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有种巨大的疼痛在揪紧着梁晓素的身体似的!
难道她现在感觉到了疼痛?昨天都没有这样的反应啊!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难受呢?
杜秀青不安地朝着门口喊了几声:“医生,医生——”
可是,医生似乎没有听到,着急之下,杜秀青忘记了按榻头的呼叫开关了!
她忍不住去抚摸了一下梁晓素的身体,感觉到梁晓素的身体似乎在紧缩着,似乎是因为某种疼痛而紧缩着!肌肉都绷紧了啊!
“晓素,晓素,你怎么了?”杜秀青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想看看梁晓素的身体,可是,却看到了让她非常意外的一幕——
梁晓素的下面流血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大腿根部流出,已经染红了洁白的病号服,染红了她身子下面的榻单!
啊!晓素!这是什么情况啊!
“医生,医生——”杜秀青瞬间被吓坏了!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命喊叫了起来!
闻讯而来的主治医生即刻对梁晓素进行了检查!
杜秀青被医生请出了重症监护室,玻璃墙面上的窗帘也被拉上了。医生要对梁晓素进行全身检查。
杜秀青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梁晓素究竟怎么了!
她的心都急得要跳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啊!怎么突然间会流血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昨天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今天情况稳定了之后,反而会流血呢?
难道是晓素来例假了?可是,来例假不会这么疼啊?身体反应不会这么大啊?这是为什么啊?
杜秀青实在是想不通啊!晓素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摔倒之后伤到了内部器官?昨天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啊!
杜秀青着急地在外面等着,小夏也在那儿,还有小舒,三个人都在祈祷着,梁晓素可千万不能出意外啊!不然,他们都没法向李省长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杜秀青觉得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那么难熬!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走了出来,他看着杜秀青,一副欲说还休的神情。
看了看身边其他的人,医生或许是想了想,悄然地把杜秀青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病人怀孕了,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啊!怀孕了!又怀孕了?晓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杜秀青的心一下子就剧烈地疼了起来!
上一次她陪着梁晓素来省城做人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梁晓素是那么伤心,那么不舍!她是那么想要那个孩子!可是,梁晓素不能要啊!杜秀青告诉过她,这个孩子不能要!而且以后都要小心了,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伤害自己的身体?可是,她怎么这么傻啊,怎么还能犯这样相同的低级错误呢?
这可怎么办?现在晓素的身体很虚弱,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这个时候做掉孩子,肯定对晓素的身体伤害更大了!她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会不会再次出现危险?
“医生,现在该怎么办?”杜秀青焦急地问道。
“这个要看家属的意思,是不是想保孩子?如果不想,那我们就不做努力,让孩子流掉,如果想,我们就想办法,尽量把孩子保住!但是,病人这样的情况,能不能保住我们也不能确定,只不过这个时候如果做人流的话,也不太合适!”医生看着杜秀青说道。
这个?这可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李成鑫梁晓素怀孕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晓素现在出现先兆流产的事情?告诉他,他会怎么说?要这个孩子还是不要?
杜秀青一时间显得非常的艰难!无从决定啊!
从杜秀青的思维角度来看,她觉得李省长不会要这个孩子!因为他和梁晓素之间这样的关系,如果把孩子生下来,那真是风险太大了!而且这样对晓素特别不公平,对孩子也不公平!杜秀青是不希望梁晓素以这样的身份和李成鑫生孩子的!
如果是她杜秀青站在这样的位置,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决定,把孩子给做了!不能生孩子!生下来会是大麻烦啊?一辈子的麻烦!
可是,她不是梁晓素,她不知道梁晓素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是李成鑫,她更不知道李成鑫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们都想要这个孩子呢?那么,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就是他们最大的期望和幸福吗?
“病人的爱人呢?怎么考虑?”医生看着杜秀青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他们可能也不知道怀孕了!我问问他的意见吧?”杜秀青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流汗,这事儿太特么不可思议了!这个孩子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杜秀青迈着无比沉重的脚步,走到走廊最尽头的角落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拨通了小关的电话。
“关处长,我找李省长有急事儿,麻烦你请李省长接听一下电话——”杜秀青尽量让自己能够平静地说话,可是,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好像这事儿跟她有很大的关系一样!
没过一会儿,李成鑫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过来了——
“秀青啊,晓素醒了吗?”李成鑫在电话里直接问道。
“省长,晓素,她,还,没,醒——”杜秀青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在努力让自己说得能够尽量平静一点,尽量平静一点,“她,她,怀孕了——”
听到“怀孕”这两个字,李成鑫的心突然间就狂喜了!
丫头真的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啊!太好了!啊!丫头宝贝儿你太棒了!太棒了!李王爱死你了!爱死你了傻丫头!快点醒来吧,宝贝儿!为了我们的宝宝,为了我们共同的期待!
可是,李成鑫还没来得及说话,杜秀青的声音就接着传来了——
“省长,晓素怀孕了,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出血了——”
啊?什么情况啊?怎么可能啊!
李成鑫刚刚被希望点燃了的兴奋心情,被杜秀青的这句话一下子给浇到了冰点!甚至可以说是当头一棒,差点把他给击晕了!
冰火两重天,刚刚燃起的无限的期望和幸福,又差点变成了绝望!
“医生怎么说?具体什么情况?”李成鑫站起来,焦急地走动着,眉头紧锁着,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突突地剧烈跳动。
保住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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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住我们的孩子!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个好消息即刻就会变成坏消息!
“医生说,家属,如果,想,想要,这个孩子,他们就尽量保住,可是,不能保证一定能够保住——”杜秀青弱弱地说道。
哦,我的老天!李成鑫仰天长叹了口气!上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吧?让他还没有享受到一秒钟做父亲的快乐,就要把他和丫头共同努力缔造的生命给活活夺走?那上帝也太没有人性了!
不,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李成鑫心里想。
“保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一定要保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住!我要这个孩子,晓素也希望要这个孩子!我们都要这个孩子!你告诉医生,现在就告诉他,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我的孩子!”李成鑫说得十分激动,他恨不得即刻就飞到医院,出现在丫头的跟前,“我现在就过去,我现在就去医院,我要告诉医生,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们的孩子!”
杜秀青听到李成鑫这么激动的话语,简直是惊呆了!
他要这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要这个孩子?她没有听错吧?梁晓素也要这个孩子?难道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定要生个孩子下来?
可是,现实很残酷啊,他们真的敢生孩子吗?将来怎么办?晓素怎么办?孩子又怎么办?而且晓素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晓素都生死未卜,还怎么谈生孩子的事情?
“省长——”杜秀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敢问,但是她又很想再问一句,“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最后,她还是没有问,而是说了一句:“这个时候,您不太适合过来,医院里人太多了——”
哦——李成鑫似乎被杜秀青这句话给点清醒了!
是啊,他怎么去?他怎么能去?现在是下午三点,正是上班时间!他要怎么去?难道还要带着大墨镜出现?可是白天不比晚上,医院里人很多,他要是去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
他无奈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颓然失望地重重地跌坐在沙发里!
最爱最爱的女人躺在医院里,他却无法陪伴在侧!现在,她被确认怀孕了,而且出现了先兆流产,他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过去看她!他觉得自己不配做她的爱人!不配说是最爱最爱她的男人啊!他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他没有尽到一个爱人应该尽到的责任!没有做到一个爱人最起码应该做到的事情!
他觉得愧对丫头!深深地愧疚之感和心痛一起涌上心头,让他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
“那你告诉医生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务必保住孩子,要尽最大的力量把晓素治疗好,尽最大的力量让我们的孩子平安——”李成鑫很无奈很悲伤地说道,“晚上,我会过去看晓素——”
说完,李成鑫挂断了电话,泪水却汹涌而出!
孩子啊,你们来得真的太不是时候了!这个时候出现,对于你们和你们的妈妈来说,都不是好事儿啊!为什么上天总喜欢给人制造这样悲喜交加的事情呢?为什么就不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变得圆满一些,变得幸福一些呢?为什么就要这样来捉弄人呢?
想到丫头现在即将面临着的第二次危险,想到孩子有可能保不住,李成鑫就坐不住了!
他再次站了起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徘徊着,彷徨着,他感觉自己的心早就飞到了医院里,和晓素连接在了一起!
他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只是个意外!孩子一定能保住的!丫头一定能醒来的!上天一定不会这么残忍的!不会的!他李成鑫这辈子没有做什么缺德的事情啊,上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啊!
如果说他该为自己的某些行为付出代价,他也希望上天能够直接来惩罚他,而不是惩罚他的丫头和孩子!不,不要让丫头再次受到伤害,不要让他们尚未来得及成人的孩子消失!不要!求求你了,上帝!求求你垂怜垂怜我的丫头吧!别再折磨她了!别再伤害她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她承受这一切痛苦!让我来承受吧!
一个下午,李成鑫都是灵魂出窍的感觉,根本无法顾及到其他的事情——
就在李成鑫很纠结很煎熬很痛苦的时候,范明鑫和马莉莉赶到了医院里。
杜秀青刚刚向医生转告了李成鑫的话:“尽一切力量保住孩子,尽一切力量治疗好晓素!他们要这个孩子!”
医生点点头,重新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开始对梁晓素进行保胎治疗。
马莉莉和范明鑫来到医院里的时候,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被窗帘给挡住了,医生正在对晓素进行治疗——
“杜书纪,晓素怎么样了?”马莉莉焦急地问道。
杜秀青神情很焦虑,很憔悴。
没想到马莉莉夫妇这么快就来到了医院里。
梁晓素怀孕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马莉莉夫妇知道。
“还昏迷着,医生正在对她进行检查——”杜秀青神情悲痛地说道。
“晓素——”马莉莉哭着扑到了玻璃墙面上,虽然那儿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就是希望能够看梁晓素一眼啊!
“杜书纪,梁书纪不会有危险吧?”范明鑫问道。
“应该不会吧,希望她能快点醒来——”杜秀青看着窗户那儿说道。
范明鑫点点头,说:“是啊,她妈妈一直在问莉莉,晓素去哪儿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老人家说,心里很难受!”
“不能说,这个时候不能告诉她!”杜秀青说道,“这样吧,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给她妈妈,告诉她晓素出差去了,暂时不能和他们联系,过几天工作结束了,就给她打电话!”
“好,也只有这样了,不能让老人担心!”范明鑫说道。
杜秀青何尝不难受啊!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骗梁晓素的父母,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是很难说出口的。
可是,为了让老人不至于太伤心,只能先瞒着她,等晓素醒来了再说吧!
医生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出来,马莉莉就那么贴着看不见的玻璃墙面,一直流着眼泪——
范明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马莉莉现在也是有身孕的人了,不能伤心,不能流泪,否则对孩子不好!
“莉莉,坐会儿,别哭了,晓素没事儿的,放心吧!”范明鑫安慰道。
马莉莉却是无法控制自己,她没法想象,晓素现在的样子。怎么那么健康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却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呢?生命有时候真是太脆弱了!
范明鑫扶着马莉莉,坐在过道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杜秀青思考了一会儿,想好了如何对梁晓素的妈妈撒谎,才拨通了晓素妈妈的电话。
当杜秀青把自己编造的那个理由告诉梁晓素的妈妈时,杜秀青自己都忍不住流泪了,只是强忍着没有让晓素的妈妈听出来,然后她就迅速地匆匆地挂了电话。
梁晓素的妈妈虽然觉得这有点奇怪,但是县委书纪对她说的话,她还是不敢怀疑的。
组织上安排的工作,有时候确实是需要保密,不能对外联系的,晓素的妈妈年轻时候也干过这样的工作,她能够理解。只是,她觉得晓素这个丫头太不懂事儿了,怎么临走的时候都不告诉他们一声儿呢?让她这么担心着!等这丫头回来了,她一定要好好批评她!
得到了回复后,梁晓素的妈妈果然心宽了很多,不再那么担心了!但是,她又开始期望女儿能早点回来!孩子是她的牵挂,更是她的命跟子啊!无论她多大了,在妈妈的心里,她永远都是个孩子!无论她去了哪儿,妈妈的心都会和她在一起的!
医院的过道上,杜秀青憔悴地坐在那儿,很是疲倦的样子。
范明鑫看她这样,肯定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余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县委书纪,压力肯定很大,现在梁晓素又昏迷不醒,她这心里的压力就更大了!
范明鑫走到杜秀青身边,说:“杜书纪,您回酒店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和莉莉呢!”
杜秀青感激地看着范明鑫,说:“谢谢,不用了!我得在这儿看着晓素,不然我不放心。莉莉怀有身孕,不要在医院里呆得太久,你们先回去吧,晓素要是醒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这怎么行呢?我和莉莉才刚来,不能走的。我们也是想来替换你们一下,让你们能够休息一会儿,不然这样熬着太辛苦了!”范明鑫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真的谢谢了!晓素没有醒来,我不能走,你带莉莉去休息,明天再来看也是一样的。我们有三个人,可以轮流休息,不会太辛苦的!你放心吧!”杜秀青说道。
范明鑫听杜秀青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马莉莉怀孕确实不能在医院里呆得太久,而且马莉莉在这儿的情绪很激动,范明鑫也不希望她老是哭,这样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范明鑫想,等医生对梁晓素的诊治结束后,马莉莉隔着玻璃看到梁晓素了,他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
过了好久,医生终于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医生,情况怎么样?”杜秀青即刻上前问道。范明鑫和马莉莉也跟了上去。
她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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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们用了最好的药,做了最保险的方法,已经初步止住了血,接下来继续观察吧,如果不再流血了,就没事儿了——”医生看着杜秀青说道。
幸好医生没有说到“怀孕”这个词!杜秀青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害怕医生说出这个词后,那马莉莉和范明鑫就什么都知道了。
马莉莉和范明鑫听着医生这样说,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怎么今天还在流血?情况这么严重啊!
尤其是马莉莉,她听着听着又流泪了:“医生,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马莉莉说道。
“对不起,病人这个时候不适合探望,明天吧,不要再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医生拒绝了马莉莉的要求。
杜秀青点点头,说:“莉莉,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可能晓素就醒过来了呢——”
“嗯——”马莉莉点点头。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趴在玻璃墙上,隔着玻璃好好看了看梁晓素一会儿,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边走,马莉莉嘴里还念叨着:“晓素,明天我再来看你啊,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明天就要醒过来啊!”
马莉莉和范明鑫走了,杜秀青再次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刚才他们在这儿,她不敢细问,具体情况如何,她得问个清清楚楚,才能够给李成鑫一个回话。
她相信,此刻李成鑫一定是急得不行了!听他刚才的语气,就想飞到医院里来了,她必须把情况及时向他汇报!
“医生,病人现在情况具体怎么样?她怀孕多久了?为什么会出现先兆流产?”杜秀青不解地问道。
医生拿出刚才记录的数据,翻了翻,说道:“病人怀孕六周左右,是最容易出现流产的时候,加上受到了这样的一个重创,身体机能出现了下降,所以引起了仔宫的意外收缩,造成了先兆流产——但是,病人虽然昏迷,她的意志却非常的坚强,对先兆流产的反应非常强烈,病人的潜意识里,非常非常在意这个孩子,我们在给病人进行治疗的时候,感觉到她有种强烈的渴望,要保住孩子!所以,整个治疗的过程中,病人在昏迷的状态下,十分地配合,没有任何的抵抗,哪怕是很疼痛的针刺,她都没有太大的抗拒反应——所以,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能力来保住这个孩子,也会尽最大能力来帮助病人康复!”
啊!太好了!杜秀青从心底里为晓素感到高兴!可是,一想到她这样还要生孩子,杜秀青的心又难受了,为晓素难受!这对梁晓素来说,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为了和李王的这份爱,晓素付出太多太多了!如果她真的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她这辈子就注定只能是李成鑫的女人了!她的生命就真真正正地和李成鑫完全地融为一体了!
晓素啊,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你真的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和后果吗?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杜秀青的心情是极其沉重和复杂的。
她不知道应该替晓素高兴,还是为晓素伤心?
一个女人,这辈子如果不能够成为一个母亲,那么,她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为心爱的男人生下一个凝结了两人共同特点的健康可爱的小生命。
梁晓素想成为这样一个完整而又幸福的女人,杜秀青是可以理解。
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女人都喜欢看到自己的孩子从嗷嗷待哺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亭亭玉立玉树临风——这种幸福,虽然也伴随着艰辛,但是,新生命的成长能让你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孩子的每一次点点滴滴的进步,都能为你带来无限的惊喜和自豪!
杜秀青已经是位母亲,她对生育孩子深有体会。她的儿子子安,是她的命跟子。她和丁志华离婚的时候,没有从丁家带走任何的东西,她就要了她的儿子子安,只要有子安在身边,她觉得她的世界就是完整的,是幸福的。
因为陪伴和体会孩子成长的这个过程,这种幸福,是其他任何幸福都无法替代的。
可是,杜秀青觉得,女人生养孩子的幸福,应该是建立在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家庭之上的,没有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家庭,似乎这一切都很难幸福了!
因为家是爱的港湾,家是情感的归宿,如果没有家,爱就是漂泊的,情感就是流浪的。还谈其他的什么幸福呢?这种幸福是飘渺的,是不切实际的!就像海市蜃楼一样虚幻,随时都会消失的——
梁晓素难道真的要在没有名分没有家的前提下去生儿育女吗?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压力太大了,将来面临的各种问题,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那么简单。
就算是李成鑫身居高位,能够给梁晓素和孩子足够的物质保障,但是,这份无法见光的爱,无法得到公开承认的关系,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不粮影响呢?
杜秀青在过道上徘徊着,她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李成鑫回个电话。
虽然她不太赞成梁晓素这么做,但是,这毕竟是梁晓素自己的事情,是李成鑫和梁晓素之间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决定的权力。
李成鑫听说情况稳定了,揪紧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他看看时间,快下班了!他要抓紧把手头的事情办完,晚上争取早点过去看望丫头!
李成鑫上任后,批准了两个大的项目,一个是黄谷滩的三旧改造工程,一个是光伏生产基地。
这两个项目都是今年的重头戏,李成鑫非常看重这两个项目的开工建设。
三旧改造在江南省是第一次试行,黄谷滩项目地理位置特殊,北江边上一块最完整的江景地带,而且面积很大,整整有八百亩,这样一个完整的旧村落,如何改造出具有江南特色的江边新村,将决定着未来三旧改造项目在江南省其他地方的推广实施。
光伏产业基地,是李成鑫的老同学阮裴云投资的大项目,拉来了国际资金,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朝阳产业。李成鑫很看好这个项目。项目建成后,将为江南省带来新的经济增长点,增加大量的就业岗位,创造很多个全国第一!
目前这两个项目都进入到了最后的征地拆迁阶段。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候。最容易出问题。
余河的强拆致死案件,更是让所有的企业都在这个环节放缓了脚步,不敢贸然强拆了!
借着余河强拆事件的教训,李成鑫将在全省范围内开展一次基层领导干部的群众意识教育,就如何做好“群众利益无小事”来深入进行学习和探讨,并且落实到日常的工作当中去。
真正让基层干部转变作风,多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多为群众谋利益,切实做到为民办好事办实事。
余河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整个江南省因为余河强拆的事件,在外界的形象一下子就大打折扣,被学多人看成了一个非常没有人性的地方。
李成鑫决定,把走基层和“群众利益无小事”这两点结合起来去推广,在全省范围内铺开。
他让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尽快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把相关的前期工作准备好,然后从北江市开始,一路逐步铺开——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要照顾他的丫头!
不,不能说照顾,而是牵挂着。
说照顾他根本就谈不上,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够每天都去看望一次丫头,这样的话,他心里会好受些,能够宽慰些。
他也相信,这样做,晓素能够早点好起来。因为他能够带给她信心和力量,让她尽快好起来的!
虽然他也知道他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可是,不去的话,他不放心,而且太没有人性了!这是他最起码为晓素做的事情!
何况,她现在还怀孕了!怀上了他们爱的结晶!这是多么可喜的事情啊!如果丫头能够早点醒来,那就好了!
晚上九点刚过,李成鑫做好了准备,而且沐浴更衣了,他要让自己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丫头的面前。做好了这些后,他让小关送他去医院。
出门前,小关看着老板,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老板,为了他的安全,应该尽量少去医院。
“老板,我可以每天都代替您去看望梁书纪,现场的情况,我会如实地跟您汇报。如果您想看到梁书纪的具体情况,我带个录像机过去,把梁书纪的情况拍下来,这样就和您到现场的感觉是一样的了!”小关说道。
李成鑫站在穿衣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衬衫,黑色休闲裤,看上去酷酷的,精神不错。
听了小关的话,他笑了笑,说:“小关,你是不是担心我去医院被人认出来?”
小关点点头,说:“老板,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好——”
“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代替我去做,但是,唯独看望丫头这件事情,你无法代替。虽然丫头现在昏迷不醒,但是,我去了和没去,那是决然不同的。她虽然没醒来,但是,她能感受到我的存在,知道我去过!这是她早日醒来的力量。我要让她知道,李王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和她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这个时候,一定要给她生的希望!你拍录像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我还是要亲自去!别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的,走吧!”
李成鑫很坚决地说道。
小关不敢再说什么了,老板决定的事情,他无权干涉。
戴上了大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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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了大墨镜
但是,他是真心希望老板能够稳稳妥妥地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不要出任何意外!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板的安危,就是他的安危,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他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虽然有些担心,小关还是必须得开车送李成鑫过去,而且要给他做好各种掩护工作。
出发前,小关给杜秀青打了电话,告诉她,李省长要过来探望梁书纪。
杜秀青自然明白小关的意思,她把小夏和小舒给支开了,尽量不让其他人知道李成鑫过来看望梁晓素。
虽然小夏和小舒也是可靠的人,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尽量少让人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李成鑫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下车前特意戴上了那个大汏墨镜。
而且,几天他还特意带了一顶类似于美国特工的黑色的帽子,这身黑色的衣服,这打扮,配上李成鑫那高大健硕的身形,真是和美国特工有得一比,酷毙了!
当然,他来这儿不是为了炫酷的,这副打扮,实在是想与他白天的形象做个区别,让人无法联想到这个人就是白天在镜头前出现的江南省省长。
小关也带了副眼镜,只不过不是墨镜,而是大汏的一个黑框眼镜儿,只有框,没有镜片的那种。
两人这样走过的时候,偶尔碰到的路人都会侧面而视,当然,谁也不知道眼前这个酷毙了的男人是江南省省长李成鑫。
来到省人民医院八楼的脑外科,杜秀青依然守护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
李成鑫走过来了,杜秀青都没有发现。
“秀青啊——”李成鑫轻声喊道。
“哦,李——老板,您来了!”杜秀青即刻改口道,那个李省长差点就喊了出来。
杜秀青转身看到李成鑫的时候,也被李成鑫这副打扮给差点雷翻了!昨天他只带个墨镜,还没有显得那么酷,今天居然穿了这么雷人的一身黑衣服,而且还带了顶大帽子,真是和往日的形象迥然不同!
帅呆了!
连杜秀青都不得不惊叹,李成鑫真是个高大帅的老男人!尤其是他健硕的身形,让他显得非常年轻有型,这副打扮,有点旧上海滩老大的味道!
“我这就进去看看——”李成鑫说完就要往里面走。
“老板,您等等——”杜秀青说道,“我去叫医生,里面的门是关着的,医生不来,我们进不去的——”
李成鑫点点头,只好站在玻璃墙边看着他的丫头。
看了看周围没人,李成鑫悄悄摘下眼镜,透过玻璃看着梁晓素。
还是那么安静地睡着,这个傻丫头啊,太贪睡了!不能睡得太久啊,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宝宝都来了,你该醒醒了,傻丫头!
李成鑫在心里说道。
他觉得很奇怪,今天他来的心情和昨天完全不同啊!昨天他过来看望丫头的时候是很伤心很伤感的,看到丫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今天他的心情却不那么沉重了,相反,他充满了希望,他总觉得丫头很快就会醒来的,而且他们的宝宝会安然无事的。
一定会的!
杜秀青把医生喊来了。
李成鑫马上把墨镜戴上,还刻意把帽子压低了一点。
医生看到又是昨天那个墨镜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病人的叔叔?医生昨天好像听说这个人是病人的叔叔。这位叔叔对侄女可真够关心的,总是深更半夜来探望。
李成鑫例行惯例,穿上了无菌服,全身进行了消毒,只是,医生让他把帽子摘下来,带上了专用的帽子。
这个过程中,李成鑫询问了医生一些关于梁晓素的情况。
医生说病人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大脑已经有意识了,而且对怀孕的事情很敏感,潜意识里在竭力保住腹中的胎儿。
李成鑫听得感动极了!虽然这些话他也听杜秀青说了,但是,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完全不同的,他心里更加坚定了信心,丫头很快就会醒来的!
全副武装后,李成鑫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他轻轻地走到晓素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感觉这只小手不再是昨天那么冰凉的了,而是有些温暖的,柔软无骨般的小手,李成鑫最喜欢把它捏在掌心里。
“丫头,李王来看你了!宝贝儿,快点醒来吧,别那么贪睡了,宝宝都来了,你不能睡太久,知道吗?不然宝宝们会不高兴的!”李成鑫轻声说道,然后伸出手怜爱地抚摸了一下梁晓素的面颊——
她细腻的肌肤果然有了点血色,比昨天的气色好多了!
“丫头,上天对我们很垂怜,真的给了我们宝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我都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们的!丫头,快点醒来,李王要接你和宝宝回家,我们不在医院里,这样对宝宝不好,知道吗?”李成鑫一只手握着梁晓素的手,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怜爱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丫头,你一定知道李王来了,对吗?宝贝儿,你要是知道了,你就睁开眼睛看看李王,动动手指,告诉李王,好吗?”李成鑫痴痴地看着她,真是希望奇迹马上发生啊!
就在李成鑫不断地自言自语地跟梁晓素说话的时候,奇迹真的发生了!
只见梁晓素的眉头蹙了蹙,睫毛动了动,似乎要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了!
“啊!丫头!丫头!”李成鑫激动地喊道,“快看看李王,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啊,丫头!”
李成鑫弯着腰,目不转睛地盯着梁晓素的眼睛看着——
突然,他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梁晓素的手轻轻动了动,手指头轻轻动了动!
啊!他的心陡然间就颤动了!再仔细看了看,真的!丫头的中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动了两下!就那么微微地挠着他的手掌心!
啊,轻轻的痒,是丫头带给他的!那么真实,那么明显!
他真的要狂喜了!
“丫头,丫头,宝贝儿,你终于有知觉了!终于有反应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李王吧,哪怕看一眼,好吗?”李成鑫握着她的手,心疼地放在唇上吻了又吻,“睁开眼睛看看李王,宝贝儿,看看我,看看我——”
此刻已然昏睡着的梁晓素,正在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因为她听到李王在喊她,一遍遍地叫唤着“丫头,丫头——宝贝儿宝贝儿——”
听得她心里都在颤动着,手指不自觉地就动了!
她很想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感觉眼皮子有千钧重啊!任凭她怎么使劲儿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她觉得自己好困好困啊,就是睡不醒,好想睡觉!
可是,李王还是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喊着:“丫头,醒醒吧,醒醒吧,睁开眼睛看看李王,看看我,哪怕就是一眼啊,宝贝儿——”
李王的话就像是一股无形的能量,给了她巨大的力量!她努力地让自己睁开眼睛——
就在她试过很多次后,终于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一条小小的缝!
“啊,丫头,你真的醒了啊!宝贝儿!”李成鑫看到梁晓素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看到她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他顷刻间就狂喜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太好了太好了,丫头,丫头——李王在这儿,看到李王了吗,宝贝儿,告诉你,我们有孩子了,有宝宝了,丫头,你要好好的,快点好起来,把我们的宝宝健康地生下来,好吗?”李成鑫激动得难以抑制地流下了眼泪。
为了让丫头看到他的样子,他把墨镜都给摘了!
“丫头,看看我,李王在这儿,看到了吗?”李成鑫低着头,看着梁晓素的眼睛。
梁晓素想拼命睁开眼睛,看得清楚一点。可是,可是,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就是有千钧重,很难很难再睁开了——
那混混沌沌的世界啊,在她眼前露出了一点儿光亮,刺得她似乎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她就那么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的李王,感觉他的五官都混沌在了一起!这还是她昔日英俊的李王吗?啊,怎么鼻子眼睛眉毛都不分开的啊!模糊成了一团!
她很想很想举起手来,摸李王的脸,可是,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啊!她的手在她的意识的支配下,又动了动——
李成鑫感觉到了她的手动了一下。
“丫头,宝贝儿,看看我,李王在这儿——”李成鑫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你摸,你摸看,我是你的李王啊,丫头——”
梁晓素的手贴到了他的脸上,李成鑫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着——脸颊,鼻子,嘴巴,眼睛,都让她一一抚摸着——
啊,是的,是她的李王!她的手虽然无力,但是,她感觉到了李王的脸,李王的皮肤很光滑,还有他那高大的鼻梁,性感的嘴巴,宽阔的额头——是的,是的,是她的李王啊!
她很想睁大眼睛看看李王,可是,她太累了!没办法强撑着,她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她流泪了!眼泪顺着她的侧边面颊滑落在了洁白的枕头上——
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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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奇迹
李王,我听到了!听到了你在叫我!她心里喊道,可是,她还是无法开口说话,她觉得心里有好多好多话,她想说给李王听,可是,她说不出来,没法开口——
李成鑫看到梁晓素的眼睛又闭上了,一下子就吓坏了!
“医生,医生——”他惊恐地喊道。
医生被他的声音吓坏了,赶紧冲了进来。
“怎么了?”
“她,刚才睁开了眼睛,现在突然又闭上了!”李成鑫失望地说道。
在医生进来之前,他还是赶忙把墨镜给带上了。不然就真的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了!
“你说病人醒过来了?”医生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她刚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李成鑫很肯定地说道。
“那真是奇迹,能这么快就醒来是个奇迹!”医生不可思议地说道,然后开始给梁晓素检查身体。
一通听诊检查之后,医生很感慨地说道:“病人的大脑意识非常清楚,你的话她都听懂了,你看,她流泪了——”
李成鑫低下头一看,果然枕巾都湿了!
丫头——李成鑫也忍不住眼睛潮湿了!你太棒了,宝贝儿!你终于醒了!你是好样儿的!
“病人现在很疲乏,很需要休息,今天的探视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可以再来,说不定病人的精神状态会比今天好很多很多——”医生很高兴地说道,“不过现在不能再打扰她了,让她休息吧,她完全脱离了危险了!”
医生看着眼前这位墨镜男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这么快就把病人给唤醒了!
像梁晓素这种情况的病人,有的昏迷很久啊,根本没有这么快苏醒过来!这个男人怎么能带给病人这么强大的力量呢?
“好,谢谢,非常感谢!”李成鑫很激动地说道,“那,她腹中的孩子呢?也没事儿了吧?”
“现在还不能最后确定,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不知道孩子的具体状况怎么样,要过几天才知道,孩子是不是健康的存在着——”医生说道,“因为病人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害,对胎儿的影响很大,也有可能出现死胎的情况,所以还要进一步检查——”
啊!死胎!不会的!李成鑫被医生说的这个词给吓坏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呢?一定不会的!医生是在吓唬他!一定是胡说的!
李成鑫还想多看看丫头,可是,他被医生强行推了出来!
临走的时候,他把丫头的手放进了被子里,默默地说道:“丫头,好好睡觉,李王明天再来看你——”
梁晓素听懂了他的话,就在他的手即将放开她的手的时候,她的手指再次动了动,轻轻触动了一下李王的手掌心——
她是多么希望李王不要走啊,不要走,就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陪着她,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安全,踏实!
这两天,她感觉自己一直在混混沌沌中奔跑着,不停地奔跑着,然后就突然间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接着就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往下坠——
啊,好可怕,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黑暗给吞没了啊!
就在她陷入到不断掉落的恐惧中,她的手一动,她感觉自己紧紧地抓住了一只手!然后就听到了李王的声音,是李王的手!
啊!顷刻间那股巨大的力量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安全了,不害怕了!她就不再往下坠了,黑暗也顿时就不在了,而是被模模糊糊的亮光代替了!
是的,只要有李王在,她就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然后,她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亮光,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她抚摸了,是她的李王!是的,是李王!李王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她也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感觉到宝宝在她的身体里挣扎着,似乎在怪她,为什么不带着他们出去晒太阳!宝宝挣扎得好厉害啊,把她都弄疼了,很疼很疼啊!她不能让宝宝挣扎了,她要让宝宝好好睡觉!
她觉得是她自己不好,老是做那个可怕的梦,把宝宝给吓坏了!所以,他们才不停地挣扎的——
李王说了,要让她健康地生下他们的宝贝,她要努力让自己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李王别走,别走——
梁晓素心里说道,可是却无力睁开眼睛,更无力发出声音——
李成鑫在即将放开她的手时,突然间感觉到了她手指的触动——
他一下子就僵住了!
丫头在叫他,叫他不要走!一定是这样的!
李成鑫转过身,双手握着梁晓素的手,轻声说道:“丫头,好好睡觉,李王明天就来看你,好吗?你要乖乖的,好好的,医生说了,你现在很疲乏,需要休息,等你睡醒了,你就会看到李王,李王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宝贝儿!”
梁晓素的眼角又留下了晶莹的泪珠!
她听到了李王的话,听懂了李王的话!她只是无法说话,只是无力睁开眼睛——
她很想拉着李王的手,可是,她没有力气。现在李王握着她的手,她就感觉到安全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让她很快就再次入睡了——
看到梁晓素平静地睡过去了,李成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重症监护室,来到外面的玻璃墙边,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板,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小关提醒道。
李成鑫点点头,是该回去了,丫头睡过去了,他也就放心了!
今晚看到她醒来,他甭说有多高兴了!丫头这个坎儿终于挺过来了!
可是,医生却又说孩子还有可能是死胎!这让他如何放心啊!
真是一块石头刚放下,另一块石头又压上了心头!
李成鑫的心情还是无法放松,回到住处,他久久都不能入睡——
他想着明天早点到来,他能早点去看丫头。
明天是周末,他真希望能够白天过去,可是,白天人太多了,他还是有些不敢,树大招风,他这样已经很招风了,还是委屈一下,晚上再去吧——
只是,李成鑫没有想到,第二天他压根儿就去不成了。
一大早,李成鑫刚起来早锻炼结束,正在卫生间刷牙,一天的工作都还没有开始,就接到了欧晓丽的电话。
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真是史上第一次。
欧晓丽还是那么温情,声音充满了柔情蜜意——
“成鑫,我在机场——”欧晓丽温柔地说道。
“哦——啊?”李成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机场?去哪儿?美国吗?
“你怎么了?”欧晓丽听得他发出那么不靠谱的声音来,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我在刷牙——”李成鑫说道,“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欧晓丽不解地问道,“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江南省看你啊!”
哦,老天!李成鑫彻底无语了!怎么没有通知就直接要来了啊!这突然袭击弄得,太让人难以招架了!
“你——我,我是说我这两天可能比较忙,没时间陪你——”李成鑫赶紧漱口说道,牙都没法刷了,酸得简直有点疼,疼得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你什么时候不忙过?”欧晓丽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李成鑫真想说,别来了吧?大老远的跑一趟就住一个晚上,来回折腾的厉害!多累啊!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好好休息呢?真把飞机当公交坐了?
可是,李成鑫又不好直接这样说,那太伤欧晓丽的心了。
想想,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欧晓丽想他了,也是正常的。
“几点的飞机?”李成鑫问道。
“八点半的,很快就要登机了——”欧晓丽说道,“到江南机场大概是十一点吧,你让司机过来接我!”
“好——好的——”李成鑫应答着,却感觉头皮好一阵发麻啊发麻!
欧晓丽怎么突然间来了呢?他实在想不通啊!早不来晚不来,这个周末来!他要去看丫头啊!这可怎么是好?
李成鑫还没吃早餐,被欧晓丽这电话给弄得一大早就没胃口了,不想吃了。
本来昨晚就没怎么睡好,总是在担心梁晓素和孩子的事情,这下子欧晓丽来了,更是烦的不行了!
他想了想,自己拨打了杜秀青的电话,用的是他的私人手机。
这个号码杜秀青没有,刚看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个陌生人的电话呢?
接听了,才知道是李成鑫的电话。
“省长——”杜秀青在楼道的角落里接听了他的电话。
“晓素昨晚怎么样?现在醒了吗?”他直接问道。
“昨晚睡得比较好,早上我去看了她,还没有醒——”杜秀青回答道。
“哦,她要是醒了,你给我这个手机上发个信息——”李成鑫说道,“我今天晚上可能有事儿,没法过去看她了,如果我不去,你替我告诉她,就说我有事儿了,来不了——过两天我再过去看她,好吧——”
“哦,好的,好的——”杜秀青回答道。
她不知道李成鑫有什么事儿?周末比平时还忙?或许是要出差吧?
杜秀青猜测道。
梁晓素潜意识里就是希望李成鑫能在身边的,告诉她李王不能来了,她可能就会很难受了!
但是,李成鑫确实是个大忙人,一省之长,随时都可能有应酬,他有事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挂了电话,李成鑫坐在那儿愣愣的,有些发呆。
还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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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昏迷不醒
小关从餐厅把早餐端来了,看到李成鑫这副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板,吃早餐了——”小关说道。
李成鑫一言不发,神情很是有点不愉快,坐在餐桌旁,他看了看小关,说:“夫人上午十一点到昌北机场,你去接她过来,晚上安排到西冷山庄去——”
“好——”小关说道。
原来老板是为这事儿不高兴呢!夫人要来了,按理是好事儿,可是,李成鑫心里想着的是受伤昏迷的梁晓素,这个时候夫人来了,自然就添堵了。
看来,这男人要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像老板对梁晓素这么用心的男人也是不多。
小关自己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精彩活动,但是,他不会像老板这样去爱一个婚外的女人,因为他觉得这样太累了!
现在的男人,大多是逢场作戏,家庭和事业就够自己累的了,在外面寻求的就是一种刺激和安慰,要是还全情投入,那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小关却是很佩服老板这样的人,毕竟到了老板这个位置的男人,还能有这样一份值得珍惜的感情,是非常难得的。
上午,梁晓素的家里也照样来了一位常客——王力。
王力打了梁晓素的手机,提示关机中。
王力以为梁晓素还在睡觉呢,就直接去市场买菜上来了。
梁晓素的妈妈听到门铃响起,还以为晓素回来了呢,兴奋地打开门,一看是王力,有些失望,但还是热情地马上把他迎了进来。
“阿姨,师姐还在睡觉吗?”王力笑着问道,现在他是这个家的常客,和晓素的妈妈关系已经非常好了。
“她,她没有回家——”妈妈有些为难地说道。
什么?王力很吃惊地看着梁晓素的妈妈,为什么没有回家?工作这么忙吗?电话也打不通啊!
“还在余河吗?”王力问道。
“我也不知道,几天打不通她的电话了——”妈妈说着说着就流泪了,“这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阿姨,您别着急,师姐不会去哪里的,她一定是在工作中——”王力安慰道,“您没找她单位的朋友领导问问吗?”
“问了,她的领导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的工作不太方便和外面联系,说等她工作告一段落了,就可以和我联系了!我不知道她这是去了哪儿做什么工作去了,怎么连和家里联系都不能呢?”妈妈不解地问道。
王力也觉得奇怪了,现在还有这样隐秘的工作任务吗?又不是当年的地下党,要秘密地去执行什么任务?师姐是在县委工作,而且是个不小的领导,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工作安排呢?
凭直觉,王力觉得这是个谎言,他觉得,师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可是,能出什么事儿啊?王力在心里问自己,贪污?被抓?还是意外?
这些都不是好事儿啊!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凭什么要消失啊!
王力还是个学生,但是,他对时事还是比较关注的。
他也听说了余河强拆致死是事件,现在是网络上的热点事件。
昨晚他还在网络上看到了这条新闻,说余河免职了几位主要的领导干部,其中就有师姐的名字!
免职了!当时王力就震惊了!这个事情师姐也是领导者之一,所以不管她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都会受到牵连的。
难道是因为免职就不能回来?他觉得不可能啊!
免职又不是犯罪,不用被抓起来吧?可是,师姐为什么没有消息了呢?而且领导还说了,她在进行一项什么重要的工作,这明显是骗人的啊!是为了哄叔叔阿姨而编出来的话啊!
王力觉得这里面一定是出事儿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有关余河强拆事件的新闻,第一次看到了强拆中,公布了廖家三人自灭烧伤,其中还有一位女干部受伤。
女干部受伤!难道就是师姐?
王力觉得很可能是师姐,师姐一直没有开机,没有回家,一定是受伤了,住院了,不想让父母知道了,所以领导才编了个谎言来骗她的父母!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这伤一定还伤得不轻!不然不需要这么隐瞒她的父母!这么重的伤,很可能已经到了省城的医院里来治疗了!省城就三家大型的综合医院:省人民医院,省中心医院,江南大学附属医院,王力判断,师姐一定是在这三家医院当中的一家接受治疗!
为了不让梁晓素的父母担心,王力没有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但是,他决定下午就去这三家医院询问,一家一家的去问,他相信,只要师姐来了,他一定能够打听到。
王力照例为梁晓素的父母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陪着两位老人吃完了午饭,他收拾好了碗筷,还陪着梁晓素的父亲喝了茶,才离开了梁晓素家里。
来到楼下,为了省时间,王力没有选择去坐公交车,而是直接打车来到了省人民医院——
在王力到达医院之前,马莉莉和范明鑫已经来到了医院里,他们从上午就一直守护在这儿,等着梁晓素醒来,可是,这一上午,梁晓素都没有醒来——
因为杜秀青告诉他们,梁晓素昨晚醒来了,而且流泪了,反应很大,脑子很清醒,他们以为今天梁晓素能够醒来,尤其是马莉莉,她一直想进重症监护室里探望梁晓素,但是,医生却没有批准,因为她是孕妇。
无奈,马莉莉只好隔着玻璃墙在外面看着,希望梁晓素能够醒过来。可是,一直等到下午,梁晓素还是在沉睡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马莉莉颇为失望和伤心。
范明鑫本想带着她早点离开,回去休息的,马莉莉却不愿意走,非得在这儿等着,等到梁晓素醒过来。
范明鑫没办法,只好坐在这儿陪着她。
杜秀青趁着这个时间回宾馆去休息了,留下了小舒和小夏在这儿陪着他们。
王力来到省人民医院直接去了前台咨询处,一打听余河的梁晓素,咨询处的小妹子就告诉他在八楼脑外科的重症监护室。
王力一听就惊呆了!
原来师姐伤得这么严重,居然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太让人震惊了!
王力几乎是狂奔着进了电梯,然后直接来到了八楼脑外科重症监护室。
马莉莉此时正好抬头出神地看着走廊过道里,却突然看到对面一个高高大汏的小伙子急匆匆地向她这边走过来,她有些狐疑,待王力走近的时候,马莉莉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这不是王成吗?啊?王成?他还活着?怎么这么年轻呢?这么多年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变!不,应该说是变得更加英俊帅气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王成出意外走了啊?她还陪着梁晓素去参加了王成的葬礼呢,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一个王成啊?
这世界难道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马莉莉惊愕地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王力,恍若隔世——
“请问梁晓素梁书纪是不是在里面?”王力看到马莉莉站起来,很小心地问道。
“你是?”马莉莉真是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像王成的人啊?连声音都那么像!
“我,我是她的校友,小师弟——”王力说道,“我来看看她,她怎么样,醒来了吗?”
校友,小师弟?马莉莉看着王力,那也是她马莉莉的小师弟了?
“她还昏迷着,一直没有醒来——”马莉莉看着玻璃墙说道,“你看,里面躺着的就是她——”
王力即刻走到玻璃墙边,贴着玻璃看着里面,病榻上那个沉睡着的,头部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吊着管子的人,就是他的师姐梁晓素?
王力不敢相信啊!怎么好好的人突然间变成这样了呢?这究竟是怎么弄的啊?
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她是怎么受伤的?”王力看着马莉莉问道。
马莉莉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
王力又转向小舒和小夏。
小舒看了看王力,想了想,说:“当时现场比较混乱,梁书纪想到院子里去看看从楼顶摔下来的廖海林,结果被廖海林的妹夫给推倒了,头正好碰到了石头的棱角,就变成这样了——”
唉!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啊?王力叹息道。
“我想进去看看她——”王力说道。
“这个得医生批准,不能随便进去的——”小舒说道。
王力看着病榻上的梁晓素,心情非常非常难受。
她的父母一直在等着她回家,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其实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医院里躺着,而且还昏迷不醒!
王力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要瞒着两位老人,如果让梁晓素的妈妈知道了真相,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受不了的。
善意的谎言比真相更有人性化的力量。只是希望师姐能够早点醒来,不要让父母等得太久。
王力往医生办公室走去,说他是病人的弟弟,希望能够进去看看。
医生将信将疑,昨天来的人说是病人的叔叔和表哥,今天来的说是病人的弟弟,怎么就是没有见病人的父母出现?
欧晓丽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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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晓丽从天而降
但是,看这小伙子好像还挺面善面熟的,也就答应让他进去探望一下,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最多就五分钟。
王力点点头,说:“好,我就看看她,看看她我就出来——”
王力在医生的指导下,换上了无菌服,全身消毒后,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走进这个病房,王力的心情就格外地沉重起来。里面的各种仪器和药水味儿,让他想起了自己受伤住院的情景,躺在这样的地方,感觉生命离天堂真的是不远了,也让他倍加珍惜健康的身体。
他来到梁晓素的病榻边,看着静静地躺在榻上的师姐,睡得那么安详,只是眉头有点锁着,没有完全放开。似乎她内心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东西,让她一直牵挂着,纠结着。
他在梁晓素的榻边蹲了下来,然后鼓足勇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很多次,他都想握着她的手,可是,他不敢。上次在樱花园里,王力就是想借着那个机会,能够拉一次师姐的手,可是,他终究是没有跨出那一步。
现在,他终于握住了她的手,却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就算是这样,王力也觉得心里是幸福的,看着她,他就有种很恬静很幸福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师姐能够带给他这种感受。宋艳艳现在对他追得很紧,可是,他却是对宋艳艳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师姐,我来看你了,我是王力啊,师姐——”王力对着梁晓素轻声说道,“你受伤了,你的父母很着急,到处在找你。不过,你放心,今天上午我已经去看过他们了,他们很高兴。伯父的身体也挺好的,能够自己站起来活动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依然会每周六去看望他们的。师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很多很多人都在等着你醒来,知道吗?”
王力说着说着,眼里也有了泪花。其实,他也想说自己很希望她早点醒来的,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他多么希望师姐现在就醒过来啊!
可是,梁晓素就是那么睡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师姐,你听到我说话吗?你要是听到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师姐,我是王力啊,师姐——”王力哽咽着紧握着梁晓素的手,希望她能听到他说的话,能很快就醒过来。
可是,王力却没有看到梁晓素的脸部表情有任何的变化,她还是那么静静地睡着,脸上平静得就像一泓没有波澜的池水。
“师姐,你好好休息,王力还会来看你的——”王力看到梁晓素没有任何反应,医生又在外面催促他,他只好向梁晓素道别。
“师姐,你放心,我会定时去看伯父和阿姨的!”王力最后说道。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让梁晓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的眉头动了动,手指也动了动,但是,眼睛却没有睁开。
王力还没有松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动了动,兴奋地说道:“师姐,师姐,你听到我说话了是吗?你醒醒吧,看看我,我是王力啊,师姐——”
可是,梁晓素就是那么动了几下手指头,就又平静地睡过去了,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力有些小小的失望,刚才的那点兴奋很快就消失了。他是多么希望梁晓素能够醒来看看他啊,可是,医生已经强行把他推出去了。
来到外面,王力看着马莉莉他们,说:“师姐还是没有醒来,真希望她能马上醒过来,她的父母很着急,在家里等着她回家——”
马莉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居然去了梁晓素的家里!他和晓素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走得那么近?
“你是?”马莉莉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是江南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我叫王力,梁晓素是我师姐——”王力说道。
“哦,王力——”马莉莉嘴里念叨着,怎么连名字都那么像啊!难道上天真的有某种旨意吗,让一个和王成长得这么相似的男孩子来到了梁晓素的身边?看得出这个小帅哥对晓素还是很不错啊!一个人找到医院里来了,而且还去了她家里看望她的父母,这关系也太不普通了!
只是梁晓素心里只有那个李王啊,怎么可能和这个小帅哥有故事呢?马莉莉弄不懂,没想到梁晓素这么单纯专一的人,身边也会同时有不同的男人出现啊!
当然,马莉莉丝毫不怀疑梁晓素的人品,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值得相信,那么一定会是梁晓素。这一点,马莉莉是丝毫不怀疑的。
王力这个小帅哥一定不知道梁晓素的故事,否则,他可能早就消失了吧?
“你好,王力,我也是你的师姐,我和晓素是同班同学,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班——”马莉莉主动介绍道。
“哦,师姐好!”王力握住了马莉莉的手,问好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老公,范明鑫——”马莉莉很大方地介绍道。
“范大哥好——”王力很礼貌地和范明鑫握手。
“你去过晓素的家里了?她父母还好吗?”马莉莉问道。
“挺好的,就是很挂念她,说到处都找不到人,很着急——”王力说道。
“是啊,她妈妈也问过我,我不敢告诉她实话,就怕老人受不了,所以还是决定等晓素醒过来之后,再告诉他们吧!”马莉莉伤感地说道,“你也要保密!千万不能告诉他们!”
“嗯,我知道的,我会保密的,你放心,就是希望师姐能够早点醒来,让他们能够早点来看她就好了,不能让老人担心太久——”王力说道。
“是啊,可能快了吧,昨晚她已经醒过一次了,不过很虚弱,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马莉莉说道。
王力听说梁晓素醒过来一次,心里总算是安慰一些了,这说明师姐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只是受伤比较重,可能缓过来的时间要长一点。但是,他相信,师姐好人有好报,一定会安全度过这个危险期的。
“师姐,大哥,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这儿就辛苦你们了,有空了我再来看师姐——”王力说道。
马莉莉点点头,和他道别。
看着王力的背影,马莉莉就是想不通,梁晓素是怎么认识这个和王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帅哥的?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王力走了,马莉莉一直希望看到梁晓素醒来,可就是一直没有看到。
杜秀青回来后,马莉莉就离开了,不过,她没有离开省城,只是回到了酒店休息。
马莉莉现在怀有身孕,比较嗜睡,不像以前那样可以疯玩了。
范明鑫公司有事儿,必须飞回青岛去,马莉莉就留在了省城,她希望等到梁晓素醒来,看到她好起来,否则回去了她也不安心。
于是,范明鑫和马莉莉约好,等他过几天从青岛飞回来,再一起回信江市,就让马莉莉在省城住下了。
中午,李成鑫的夫人欧晓丽从天而降,来到了他的身边。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欧晓丽,李成鑫却是没有一点儿激情和忡动,见面连个拥抱都没有给欧晓丽。
欧晓丽满腔的热情一下子被李成鑫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给灭了一半。
欧晓丽心里虽然有点不高兴,她这是上杆子过来李成鑫都不太待见她了,可见,他心里对她的感情真的越来越淡了。这也难怪,如果他和那个小女人一直没有断,感情只会越来越火热,她这个体制内的女人倒成了半个罫妇,而那个体制外的小女人却成了实实在在的领导夫人了!
欧晓丽也想彻底调到江南省来上班,这样的话就解决了两地分居的问题,能够天天见面,总比这样隔着千里之外要好吧!她要是来了,李成鑫肯定会收敛一点,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和那个小女人在一起了吧?只是,她都到这个年纪的人了,马上面临着退休,欧晓丽想着这么瞎折腾的来到江南省,值得吗?丢弃自己的事业和圈子,就为了捆住一个难以捆住的男人?
李成鑫要是心里不喜欢她来,她来了又能怎么样?他照样有一百个理由不回来,照样可以和那个小女人幽会。男人如果心已经出鬼了,就别指望他的身体还是你的。
欧晓丽觉得自己好失败啊!人到中年了,却面临着把老公给弄丢了的局面。
和李成鑫的婚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因为李成鑫对她对欧家,总体来说,在此之前都是很不错的。只是来到了江南省之后,更确切地说是遇到了那个小女人之后,李成鑫才发生了变化。
以前人家就提醒过她,让她要多加小心啊!像李成鑫这么有才有貌有品又有地位的男人,最受小姑娘的青睐!那时候欧晓丽总是很自信,觉得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会抛弃妻子,李成鑫也会是那个最独特的一个,他是绝对不会的!她坚信自己和李成鑫之间的感情,更坚信李成鑫对她欧家的依赖。
可是,事实告诉她,她太天真了!
灵魂完全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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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完全出窍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绝大部分都是一样的。
男人出鬼,取决于有没有机会,女人出鬼,取决于她身边的男人。
所以,欧晓丽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以前她真的是想得太简单,对自己太自信,对李成鑫也太相信。
如今,她真的体会了王昌龄那首诗的意思: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如果李成鑫不到江南省任职,如果李成鑫一直呆在北惊,如果李成鑫一直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如果——那么,今天的李成鑫就会是她欧晓丽的好好先生,是个二十四孝的好老公,好爸爸,好女婿。
只是,没有如果,时光不会倒流,人生不能重来,她只能面对现实,接受这样一个自己不愿意接受却又必须接受的事实。
看清楚形势之后,欧晓丽明白她不能和李成鑫闹,她只有用自己的温情和宽容,赢得李成鑫的心,让他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他们之间这么多年存在的这份感情,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已经成材了,这个家庭是完整的,也是幸福的。
可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意义,还值不值得做下去?
中午照例是阮裴云做东,宴请欧晓丽。他们的关系既是同学,又是兄嫂。阮裴云比李成鑫小,他管欧晓丽有时候也笑称“嫂子”,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直呼其名的。
中午阮裴云在阳光大酒店为欧晓丽接风。
席间,李成鑫始终提不起兴致,他脑海里总想着梁晓素的事情,丫头是不是醒来了?孩子是不是没有事儿?
所以对欧晓丽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阮裴云敬酒,敬欧晓丽和李成鑫。
阮裴云连喊了两声“老大,老大——”
李成鑫却是丝毫没有听见一样,灵魂完全出窍了!思想抛锚了!
“成鑫,你怎么了?”欧晓丽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成鑫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笑,说:“最近太忙了,事情太多了,昨晚没有休息好,这一到中午就有点犯困,怎么了?你们喝,你们喝——我就不喝了,一会儿好好回去补个觉!”
阮裴云也笑了笑,说:“老大,你也别太辛苦了,我这个项目我会做好的,你放心——”
“最后那个征地拆迁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襙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啊!余河的事情是个深刻的教训!”李成鑫顺着阮裴云的话说道。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阮裴云说道,“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做工作,尽量让农民满意,人性化地做到和平顺利地征地拆迁,绝对不搞强拆!”
“好,一定要这样!”李成鑫说道,“我最近啊,就是被余河这个事情弄得有点难受,这名声太臭了!影响太坏了!接下来要做一系列的工作去弥补!”
阮裴云也点点,说:“是啊,余河的事情真的是太惨烈了!触目惊心!现在的农民,维护自己的权力的时候,什么都豁得出去,不比十年前那么好糊弄了!”
李成鑫看着他,笑道:“十年前你在哪儿,你在美国潇洒呢,你怎么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呵呵,我虽人在他国,但是我心系祖国啊!”阮裴云笑着说,“不然我回来干什么?”
两人倒是聊得很欢快了,就是把欧晓丽冷落在了一边。
李成鑫看到欧晓丽明显有点不高兴,笑着说:“夫人辛苦,来,我敬夫人一杯!”
说完举起杯子和欧晓丽碰了碰,欧晓丽勉强笑了笑,两人算是喝了见面后的第一杯酒。
阮裴云看他们两口子现在真是有点别扭得很,李成鑫明显已经对欧晓丽冷淡了。
再坚定的好男人,也经不住一个有魅力的小女人的勾魂,时间一久,他的七魂六魄就全丢了,要找回来就很难了。
阮裴云对这个是深有体会啊!所以,走出围城之后,他不敢再轻易迈进去了。
他觉得,男人还是处在自由状态中比较好,尤其是像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
当然,这样的状态有时候也不是很好,就是你真正寂寞的时候,想不起来该找谁来陪着你!因为你根本没有知心的爱人!
所以,有时候阮裴云也是很羡慕李成鑫的,他怎么就那么好命,年轻的时候遇到了欧晓丽这么个校花美女,而且家世显赫,事业一路扶摇直上。如今这个年纪了,还能找到一个真爱他的小女人?都说官场没爱情,但是,他怎么看着李成鑫那么像热恋中的男人呢?而且还很享受的样子!
真是让阮裴云有些羡慕嫉妒恨啊!
说到底,这李成鑫也是个情种!
阮裴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在如今这样浮躁的社会,很多人都已经不会爱了,不敢爱了,所以也根本就找不到真爱。
接风宴总算是吃完了。李成鑫最后跟阮裴云说:“下午把嫂子接到你的山庄去,今晚我们在你那儿共度良宵!”
“哈哈,没问题,绝对保证新房布置得让您满意!”阮裴云笑着说。
“行!按新婚的标准来布置!”李成鑫笑着说,喝了一点点酒后,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话才多了起来。人也变得爽朗了很多。
欧晓丽看李成鑫比刚见面的时候要表现好些,心情也好了一些了。
欧晓丽是个很传统的女人,骨子里对老公是非常尊崇的。何况李成鑫确实是个优秀的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个品质好男人。
欧晓丽不想毁了李成鑫的前途,更不想毁了这个半辈子精心打造起来的家庭,所以,她总是委曲求全,希望李成鑫能够把心收回来。
还有欧晓丽总是想着,李成鑫毕竟也不年轻了,过了这几年,男人的精气神都到了临界点了,等他结束了在江南省的任期,回到北惊后,一切就太平了!有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有一天,李成鑫要回归家庭的,而且她相信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所以,她能忍,她也愿意忍,愿意等。
李成鑫和欧晓丽回到了阳光大酒店的套房里。
欧晓丽主动为李成鑫放水,让李成鑫泡个热水澡,然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就在李成鑫进入浴缸后,欧晓丽突然进来了。
李成鑫下意识地楞了一下,没想到欧晓丽会中途闯进来的,这个房间里从来就是他一个人,他从来就没有洗澡关浴室门的习惯。
丫头来这儿的时候,他们经常是共浴。
只是,多久没有和欧晓丽这么浪漫过了,李成鑫已经不记得了。
“老公,我来帮你蹉蹉背——”欧晓丽温柔地说道。
“你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李成鑫边糅蹉着身体边说。
他不想和欧晓丽这么赤身对着,说不出的那种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
这可能就是一种习惯了,太久没有和欧晓丽共浴了。所以,突然间来这么一次,他觉得有些别扭,很不习惯。
相同的事情,放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这个效果和感觉是天壤之别。
“不累——”欧晓丽说道,“来,转过来,我帮你蹉蹉,舒服一点——”
欧晓丽明明知道李成鑫是在拒绝她,但是,她却不恼,坚持要这样做。
这让李成鑫很是不好意思。面对欧晓丽如此的大度和柔情,他要是再强行拒绝,就太没有人性了。
于是,他转过身,背对着欧晓丽。让欧晓丽帮他蹉背。
但是,他却许久都没有感觉到欧晓丽在给他蹉背。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惊呆了!
欧晓丽已经“惊艳”地站在他面前了!
李成鑫是个男人,对女人的身体有种天然的敏感,这是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的反应。
虽然说已经对欧晓丽没有了急情,但是,他并不讨厌这个和自己相濡以沫走来的妻子,相反,他内心其实对欧晓丽是有愧的。
现在,他看着欧晓丽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禁有点颤巍巍的肉抖了!
“老公,我来给你蹉蹉背——”说完,欧晓丽蹲在了浴缸的边缘,拿起毛经,打湿了,开始轻柔地为他擦拭背部——
欧晓丽的力量很轻很轻,几乎不是蹉,而是抚摸!她就那么轻柔地抚李成鑫的后背,从上到下,然后指尖轻轻地滑过他的脊背,弄得李成鑫真是有些奇痒难耐!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有剧烈的反应了!
靠!太不争气了!李成鑫在心里骂道。
可是,身体的本能的自然反应他是控制不了的。
欧晓丽还是那么轻柔地抚着他。只不过从后背一直延伸到了头顶,双肩,然后她的双手慢慢滑到了他的身前——
李成鑫的胸肌很发达,很结实,摸上去非常有质感!
欧晓丽感觉自己很久很久没有抚摸李成鑫的身体了,她对他有种强烈的渴望,一种身体深处的最原始的渴望,像一把火一样在她的体内燃烧着,她需要他,需要他的爱和滋润。
因为,她也是个正常女人。
乐此不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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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此不疲的事儿
欧晓丽不知不觉就把身体贴在了李成鑫的背上,然后从后面抱着他,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她的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哦,李成鑫感觉自己内心的裕望被她全部撩拨起来了!
他的身体里也充溢着一股火热的岩浆,他原本想控制自己,不要和欧晓丽激情的,可是,现在被欧晓丽这么一抚摸,一轻捻,他内心的防线彻底奔溃了——
欧晓丽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开始从后背轻吻他的脖颈,他的耳根,然后还咬着他的肩膀——
哦,李成鑫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把把欧晓丽抱进了浴缸里——
李成鑫知道,自己让欧晓丽这块地旱得太久太久了,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今天,他必须好好交交公粮了——
他不自觉地就会拿欧晓丽和他的丫头做对比——
这年轻的女人和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的。
丫头的肌肤是那么光滑细腻,身体是那么纤细柔弱,就像个无骨的人一样娇柔细嫩。
可是,欧晓丽呢,她也算是美女,年轻的时候,是校花,但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再美的女人,在岁月的侵蚀下,也会容颜老去,花容不再的。
岁月在欧晓丽的身上留下了印记,让欧晓丽长出了小肚腩,长出了粗臂膀,长出了这么丰满的大腿和腰身——
当然,也不能说这个年纪的欧晓丽就一定不美。
其实,每个年龄段的女人,都有她独特的美丽。
欧晓丽是成熟的,知性的女人,她的美,就像陈年老酒那样,要细细品味才能感觉到。
但是,男人汏多喜欢吃新鲜的,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李成鑫也一样,所以,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坏很坏,根本就不是个好男人。
他做了很多男人都在做的同样的不道德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很错误的事情,但是,明明知道不道德,明明知道是错的,却是很多人都乐此不疲的事儿。
现在,他在为欧晓丽沐浴,脑子里想的却是梁晓素。
他觉得自己好邪恶!不能这样对欧晓丽!这样的话你太不是人了!
李成鑫强迫自己毫无杂念地来对待欧晓丽——
他抚摸着她的身体,轻轻地为她清洗着,欧晓丽很享受这个过程,她搂着李成鑫的脖子,闭着眼睛,陶醉地享受着这一切!
李成鑫本想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可是,想了想,欧晓丽不是梁晓素丫头,她这个身材,自己抱起来可能有点吃力,刚才把她抱进浴缸,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分量了。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晓丽,洗好了——”李成鑫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去卧室吧,亲爱的——”
他尽量柔情蜜意一点,欧晓丽点点头,依旧搂着李成鑫的脖子。
她这架势,就是希望李成鑫能够这样抱起她,走到卧室里去。
李成鑫心里有点为难。他真怕自己抱不动她了!
可是,欧晓丽依然是这样的动作。
李成鑫不好破坏欧晓丽此时的这种享受,他咬紧牙关,一把抱起了欧晓丽,快步来到了卧室里——
确实是比较吃力!但是,好在只有那么几步,他坚持了一下,也就过来了。
想想自己抱着丫头的时候,就像抱着一个婴儿般那么轻,这差别真心是太大了!
难怪男人都喜欢找苗条瘦弱的女人,光是这个动作,就能减轻很大的负担!
把欧晓丽放到了榻上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抗拒,本能的抗拒。
看着欧晓丽进入了那迷醉的状态后,他一个挺身——
欧晓丽彻底得到了满足,他却是累得大汗淋漓,湿哒哒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和丫头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享受,很陶醉,整个过程很长,也很用力,但是,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累!而是十分地享受!
李成鑫觉得自己罪恶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罪恶了!
对欧晓丽他不能有这样的感觉,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扶持着你一路走来的女人。爱她,是你的责任!
可是,这一通战斗下来,李成鑫明显感觉自己疲累了,真的是很累很累了。而且结束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很快乐,这才是最最致命的!
是什么让他对她失去了这种爱的感觉?是什么让他对她不再有以前的那份陶醉和向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
李成鑫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不想把这一切归罪在丫头的身上。如果说这是错,他宁愿承认是他的错,丫头没有错!是他对丫头采取的攻势,主动攻陷了丫头的领地!是他在主导着他们之间的这场不符合世俗常规的爱!
他知道这样下去,他对欧晓丽只会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没有感觉。
可是,要让他收回已经走出去的心,谈何容易啊!何况丫头现在已经身受重伤,还怀孕在身,他怎弃她不顾?那他李成鑫成什么了?畜生不如啊!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不行,退,不舍?
罢了罢了,不想了!
他纠结着,就那么闭着眼睛,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欧晓丽却是感觉自己被幸福的潮水浸润了,浑身都很舒畅。她抱着李成鑫,很心疼地为他拭去额头和身上的汗水,然后给他盖上被子,轻轻吻了吻他,柔声呢喃道:“亲爱的,睡吧——”
李成鑫闭着眼睛,没做丝毫的回应。
没多久,他果真呼呼睡去了,只是,睡梦里,他梦到的依然是他那个清纯可人的小丫头——
或许是真的太累,或许是真的太困,李成鑫这一个午觉睡了足足两个半小时,睡到了下午的三点半。
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中午怎么能一次性睡这么久?平时他也午睡,一般都是四十分钟左右自然就醒过来了,从来就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久!
这几天也真的是太累了!丫头的事情让他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加上今天中午陪着欧晓丽那么卖力地战斗了一番,他真的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了,看来不服老都是不行了。
男人过了五十之后,这体力真的大不如前了!虽然他总还是觉得自己依然年轻,尤其是和丫头在一起的时候,他更不会觉得自己老,丫头带给他年轻的心态和感觉,和丫头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也是那么年轻,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可是,这年龄到了,就像是汽车到了维修期保养期一样,人也需要维修和保养。李成鑫觉得自己差不多也到了这样的年纪了。和丫头在一起的时候那是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这个段儿一过,他的荷尔蒙分泌就进入了正常范围,还是很容易困顿疲倦的。
李成鑫闭着眼睛,好好回味了一下自己和丫头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就像放电影一样,让他着迷。
“成鑫——起榻啦——”
听到欧晓丽的声音,李成鑫睁开眼睛,看到欧晓丽笑容满面地站在他的跟前。
就是欧晓丽这个笑容,这张脸,迅速地让他回到了现实当中,回到了眼前——
“哦,好——几点了?”李成鑫双手枕在脑后面,懒懒地问道。
“三点半了!快起来吧!你睡了两个多小时了——”欧晓丽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腰,很是幸福陶醉地说,“下午陪我出去转转,好吗?”
“出去转转?”李成鑫不解地问道,“你想去哪儿?”
江南省省城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这么些年,欧晓丽就算每年来两三次,也早都转过好几遍了,还有什么好转的啊?
“我想去腾龙阁看看——”欧晓丽说道。
“那儿有什么好看的,你都去过几次了!”李成鑫说道。
“我今天就是想再去看看吗!你陪我去吧,好吗?”欧晓丽也撒娇起来了。
李成鑫不想去那儿,一个长江边上的楼,因为李波的一首诗而得名,每次去看,都是那个景致,况且周末人多,去那儿真心没什么好看的,人挤人,人挨人,连极目远眺的感觉都找不到。而且现在江边的风景早就变了,到处是高楼,早就没有李波写的那种境界了,时过境迁,风景早都变了。
“我没空,让小关陪你去吧!”李成鑫边说边起榻往浴室里走去。
“总是让小关陪我去,你就不能自己陪我一次吗?”欧晓丽不高兴地说道,“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好久没去了,你抽这个下午的时间陪我吧,好吗?”
李成鑫是真心不想去那些景点。一来那些景点去一次就够了,再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根本没什么值得反复看的东西;二来呢他要是去的话,小关一出现,一打招呼,又是一场扰民,他不想给人带来不方便。
现在的领导出门,都是和民众抢资源,领导去了,普通百姓就得受干扰,这样的官僚作风,李成鑫其实很不喜欢。
女人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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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次下去,都是一样,无论哪个地方的领导,都会很隆重地接待你,把所有的行程路线都安排好,然后封路,警车开道,煞有介事的弄一出,下面的人觉得这高规格接待,其实,在李成鑫眼里这就像是鬼子进村了一样,看不到几个真实的人影。老百姓都被清场了,或者说提前就被安排好了。你根本看不到什么真实的东西。
李成鑫站在淋浴间冲洗身体,欧晓丽照样走了进来,手上给他拿好了浴巾和浴袍,等着伺候他。
李成鑫冲洗完了,欧晓丽很殷勤地给他披上浴巾,然后给他擦水,接着给他披上浴袍,把他当个皇帝一样地伺候了一番。
“老公,我们难得出去走走,下午陪我去一趟吧,好吗?”欧晓丽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道。
李成鑫觉得欧晓丽这次过来和以前很不相同,变得特别温情特别女人味儿十足,甚至还在他面前撒娇了!好像又回到了她年轻的状态中似的。
欧晓丽年轻的时候就是公主,在她家里是这样,和李成鑫结婚后还是这样。只是后来生了孩子,慢慢才变了一些,加上这些年两地分居,两人之间腻味的少了,欧晓丽似乎很久没有在李成鑫面前这么温情这么撒娇了。
李成鑫知道欧晓丽这是在对他进行温柔路线,想尽量用她女人的温情来感化他,让他回心转意。
只是……唉——
李成鑫看这欧晓丽,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欧晓丽,不忍心伤她的心。
“好吧——”李成鑫点点头,说,“不过,我们去,不能行使特权,就当个普通的游客去看看,怎么样?”
欧晓丽一愣:“当普通游客?怎么当?”
“呵呵,连普通游客都不会当了?看来你是特权用惯了,从小就是特权阶级!”李成鑫笑着说,“就是我们不打招呼,然后还要故意乔装一下,让别人认不出我是省长,你是省长夫人,怎么样?”
“呵呵,好啊,我喜欢,我们就这样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欧晓丽高兴地说道。
只要李成鑫能陪她去,怎么去她都高兴!况且这样好像还挺刺激的,因为在江南省她还没有这样出去玩过。
况且这是在李成鑫的地盘上,欧晓丽还真不相信,大家能认不住他这个省长?
“行,那我们走吧!”李成鑫说道,就换上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一件t恤衫,一条牛仔裤,还穿着一双球鞋。
“这样是不是就没有省长的范儿了?”李成鑫笑着问道。
“呵呵,这样像位大叔!”欧晓丽也笑哈哈地说道。
“大叔就大叔,已经是大叔了!”李成鑫说道,心里却是有点不得劲儿。谁说我是大叔了?
两人出了门,小关听到他们的声音,即刻从他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关的房间就在李成鑫的隔壁。而且他的房门一般是不关的,这样就能随时看到走廊里的动静。
看到李成鑫穿成这样,小关还以为老板要去爬山呢!
“小关,我们出去转转,你来开车——”李成鑫说道。
“好,老板和夫人要去哪儿?”小关问道。
“我想去腾龙阁看看——”欧晓丽说道。
“哦,好——”小关说完就要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李成鑫即刻阻止了他:“不要通知任何人,这次我们就自己去,不要麻烦他们,就当一回普通的老百姓!”
“这个——这怎么行啊!”小关很为难了!这可是给他出了大难题啊!就他一个人,要保护老板和夫人两个人的安危,这责任也太大了!
“老板——”小关还想说点什么。
“就这样,走吧!”李成鑫说完,已经往前走了。
小关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老板怎么老喜欢玩这样惊险刺激的游戏呢?这年头玩微服私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啊?康熙微服私访那都是电视剧里演的,历史上的康熙皇帝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微服私访啊!况且古时候没有几个老百姓认识皇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上至国家主席,下至县委书纪,哪个不是天天在电视里路面啊,老百姓看一眼就知道你是谁了?再也没法微服私访了!
可是,老板决意要去,小关也没有办法。他这关秘书,更多的时候是充当了司机加秘书加保镖的角色了。
他赶紧跟在老板的身后,下了电梯,李成鑫直接往小关那辆帕萨特走去了。
小关这车用来接送老板和夫人,他都觉得太掉价了!一个省长,谁不是坐几十上百万的车啊,哪有省长坐他这个十几万的车子呢?
小关这帕萨特还是他妹夫给赞助的,否则他自己靠着这点工资怎么能买得起车子?他自己开着代步感觉还是可以的,可是给老板坐的话,就显得档次太低了。
但是,李成鑫却好像丝毫不在意,很喜欢坐他的车子。
小关赶紧打开后面的车门,请老板和夫人坐了进去。
上了车子,小关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老板一句: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他又不敢问!他这不是废话吗?
于是,他只好发动车子,朝着腾龙阁出发了。
半个小时候,车子在腾龙阁景区的车场停了下来。
初夏的太阳还是有点刺眼的,李成鑫下车前带上了墨镜,而且把那顶放在车子里的帽子也带上了。
这样一幅打扮,谁也不会把他当省长了。
倒是欧晓丽,她的气质和打扮,一看就深有品位的优雅女人。
小关也穿得比较随意,因为今天不上班,他也就朴素自然一点。
来到门口,必须买票才能进去。
小关还真有点不习惯,平时他走到哪儿,都不用买票的,不仅不用买票,而且是一路绿灯,有领导亲自迎接伺候着,从来都是大爷的待遇啊!
来腾龙阁要买票,这还是头一回。
没办法,李成鑫交代了,必须去买票,普通游客吗,那就是这样的待遇。
“老板,夫人,你们到旁边等等,我先去买票!”小关说道,就朝着买票的窗口走了过去。
关来到买票的窗口,发现队伍还是挺长的,得排队。好吧,那就排队吧!来这个景点的人还真是多。但凡来江南省旅游的人,腾龙阁是必看的景点之一。
李成鑫和欧晓丽站在景点门口侧边,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觉得挺新鲜的。
这些人可能来自全国各地,不,还有老外呢!来自世界各地!他们大多是跟团的,头上都带着一顶旅行团的帽子,前面一个导游举着小旗帜在领队。也有很多散客,自己买票自己进去。
这栋长江边上的小楼,闻名世界。腾龙阁是由唐朝的一位王爷而建,此人虽然骄奢淫逸,品行不端,毫无政绩可言。但他精通歌舞,善画蝴蝶,很有艺术才情。他修建滕龙阁,也是为了歌舞享乐的需要。这座江南名楼建于唐朝繁盛时期,又因一篇《滕龙阁序》而很快出名。很多游客都是被李波的《腾龙阁序》给吸引而来的。
李波把腾龙阁的景色写得荡气回肠,绝世仅有,也把他年轻豪迈,怀才不遇的郁闷心情展露无遗。情景交融,成为旷世奇作。
只是,李波当年所写的那个绝美景致,现在却已经看不到了。
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走进了腾龙阁,可是小关还是没有买到票。
李成鑫和欧晓丽只好站在那儿继续等着。
他们真是没想到到腾龙阁还要等这么久排队买票。从来没有体验过当一个普通人排队进入景点大门,两人站在这儿还真是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李成鑫带着大墨镜,也就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看看来来往往的游人。在李成鑫的眼里,这些普通的游客其实是比较惬意的,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个团,或者是自助,都很自由。
他这样,现在走到哪儿都不方便了,自己出行,怕被人认出,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走到哪儿,都大招呼,其实也跟个犯人差不多,被人领着走,丝毫没有个人自由,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总之,左右都不是人了。
他们这样的打扮站在那儿,甚是惹眼。过路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李成鑫带着墨镜,还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那感觉真有点像个“暴发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土豪”。欧晓丽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两人配在一起,不惹眼都难了。
旁边有几个年轻人一直看着他们,看到李成鑫站在那儿不时地四处张望,好像对周围很陌生,他这个大块头长得又不像江南省人,这么大的块头,一看就是北方人。
于是几个小年轻互相递了个眼色,就朝着李成鑫和欧晓丽走了过来。
“唉,大哥——”一位头发染得黄黄的瘦高个儿的小伙子对着李成鑫喊道,“想去哪儿玩儿,我们带你去!”
李成鑫打量了一下他们,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耳朵上还带着耳环,衣服穿得也很非主流。
李成鑫无法猜出他们是干什么的,他笑了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能带我去哪儿玩?”
被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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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团团围住
小伙子一听李成鑫的口音,果然是北方人啊!哈哈,这个土老帽,说不定是刚从北方来到这边的,哪儿都不认识,两眼一抓瞎,又没有请导游,这样的人都是有几个小钱的主儿,想自助游,但是又不懂得如何自助游,于是到了景点就有点摸不着北了!
“呵呵,大哥,你想去哪儿,我们都可以带你去!”小黄毛笑着说,“我们江南省好玩的地方多了!北江城内就够你玩几天了!有革命起义纪念馆,有纪念广场,有西冷山庄,有海洋公园——多了去了!这些地方呢就是去看看,要更好玩的话呢就要走远一点,去湖山度假,去芜源看徽派建筑,去杨德镇感受瓷都的魅力——多着呢?你想去哪儿都成!”
小黄毛貌似还挺懂的,把江南省的一些名胜景区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
李成鑫听完,笑了笑,再次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啊!你们想去哪儿,我们就带你去哪儿,而且还帮你安排好所有的行程,包括预订酒店,私人导游全程陪同,专车往返接送,让你旅游无忧无虑,就剩下享受美好旅程了!这么说吧,其实我们就是私人旅游顾问!”另一位长着一对招风耳的男孩很快说道,“老板,我看您也不是普通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您有的实力,应该享受我们这样的尊贵服务才对啊!”
李成鑫一听他们这么说,倒是想继续了解一下,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为游客服务的。
江南省的旅游资源很多,旅游也是江南省的一大支柱产业。把旅游这块做活了,江南省的第三产业发展就势头更旺了。
“你这尊贵的服务怎么收费?怎么安排?”李成鑫继续问道。
两位小伙子听李成鑫这么问,感觉大鱼要上钩了,马上殷勤地说道:“老板,你可以选择多种套餐,您看看,这是我们的套餐价格和服务项目——”
小黄毛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广告纸,递给李成鑫。
李成鑫一看,上面印着几种套餐,不同的套餐不同的收费,不同的行程,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
套餐一:市区景点1天湖山度假三天【1980元;套餐二:市区景点1天湖山度假5天【2980元……
后面还有其他的三个套餐。
“你们是旅游公司的?”李成鑫看着这些套餐价格问道。
“额。对对对,我们就是旅游公司的,专门做散客的生意——”小黄毛楞了一下笑着说道。
“这价格不贵啊,包吃包住包车费吗?”李成鑫问道。
去湖山度假三天都花不少钱了,这套餐的费用也太低了吧?还有这么物美价廉的旅游私人顾问?李成鑫有点不太相信。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可能是黑导游,黑旅行社,专门骗那些来江南省的外地游客。
“呵呵,老板想要包吃包住包车费,当然可以啊!”小黄毛笑着说,“我们车上谈吧,好吗?”
李成鑫拿着那张广告单,看了看远处,小关好像还没有过来。不过,他不想走得太远,怕小关一会儿找不到他们。
可是,那两位小黄毛却是一人一边,上来就搀着李成鑫往他的车子那走去了!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李成鑫要挣脱他们,却被他们裹挟得紧紧的,欧晓丽也被随之而来的两个人一起搀扶着往路边的小面包车那儿走去了。
他们把李成鑫和欧晓丽强行拉到了他们的车子旁边,然后硬是要把李成鑫塞到了车子里。
李成鑫一个用力,甩开了两个小年轻,虎着脸很是生气地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大哥,我们谈了那么久,站得有点累了,到车上坐着谈才舒服吗?再说了,大哥你不是想带夫人去湖山好好度假吗,跟着我们那就对了!走吧!”小黄毛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说了要去?”李成鑫盯着他们问道。没想到这几个人还要强买强卖了!
“襙,你不想去跟我们说这么久?你存心啊!”小黄毛一下子就急了,大声吼道,“你耍我们呢?你知道我们的时间多宝贵吗?知道我们一小时值多少钱吗?啊?”
哟呵,小兔崽子!来狠的了!李成鑫心里笑道。难不成今天真遇到一群打劫的了?李成鑫倒是不怕,论身手,这几个小毛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现在被他们这么围着,李成鑫实在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这么野蛮的行为?这可是在江南省最著名的景区附近,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明明是你们浪费我们的时间,你们这是强行绑架游客,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谁批准你们在这儿私拉游客了?你们是哪个旅游公司的?啊?”李成鑫厉声呵斥道。
“卧槽!你牛逼个吊毛啊!老子还要谁批准吗?老子想在哪儿拉游客就在哪拉游客,你丫管得着吗?省长他都管不到我们,你算个老几啊?”小黄毛小眼睛一瞪,撸了撸额前的那缕黄毛,不可一世地说道。
“哈哈,小朋友,说话不要那么张狂啊!中国是个法制社会,省长管不了你,法律管得了你!”李成鑫笑着说,一脚就跨出了车门。
“法律?你跟老子**律?我告诉你,江南省还没有谁能管得了老子!”小黄毛牛逼哄哄地说道,“不信,就是省长来了,我照样这么说!”
这个黄毛小儿一口一个省长,好像省长是他爹一样,说得李成鑫心里都要笑死了!
“哈哈,小朋友,我告诉你,强买强卖是违法的!你们如果是正规的旅游公司,可以正大光明地做生意,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如果不是,我劝你们趁早回家去!”李成鑫说完拉着欧晓丽就要走。
“想走?哈哈,没那么容易!”李成鑫刚抬脚,就看到附近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了几位年轻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带着一副大汏的蛤蟆镜,剃着光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上还把玩着两个石头,看起来很是有型有款,和旧上海滩的老大有得一比啊!只是他嘴里还叼着一个棒棒糖,说明他还没有断奶。
这几位大摇大摆地走到李成鑫跟前,为首的那位盯着李成鑫的脸说道:“老大,看你也不是个穷人,来了江南省,就去湖山度度假,带着这么优雅高贵的夫人,这点钱都不舍得,是不是太寒碜了?你还是男人不?嗯?”
李成鑫冷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是男人好像不用你证明吧?”
“哇靠!今天我们遇到个有个性的主啊!”光头笑哈哈地说道,然后看着欧晓丽,“我看我很有必要为你证明一下啊!夫人,你说是不是?”
欧晓丽始终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这些小毛孩儿们。她知道李成鑫这是在和这群小娃子们周旋呢,看来李成鑫又要多管闲事儿了!
只见那个光头说完,他吐出嘴里的棒棒糖,把手中的两个球给了身后的那个小阿弟,一个跨步上前,就要抓住李成鑫的胸衣!李成鑫动作很敏捷,一个后退,轻松地就闪开了。
欧晓丽却是被这个光头的出格举动给惊坏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欧晓丽大声说道,“你们可知道他是——”
“住嘴!”李成鑫立即呵斥道。他知道欧晓丽想说什么,及时地阻止了她。
欧晓丽被李成鑫这么一呵斥,即刻吓得闭嘴了!欧晓丽真是害怕极了!
李成鑫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的场合确实也不好暴露身份。可是,这群人太嚣张了,不会真的和李成鑫打起来吧?
旁边的路人看到他们争吵起来,也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她开始四下寻找小关的人影!这个小关怎么还不过来啊!买票要买这么久吗?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要来这个地方了!怎么弄得跟个嘿社会一样啊!江南省怎么这么乱啊!
小关刚买好票,来到老板刚刚站着的地方,却发现,老板不见了!夫人也不见了!
小关一下子吓坏了!这俩人去哪儿了?
小关刚要掏出手机来拨打,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上,几个人围着老板,夫人站在外围,正在焦急地寻找他呢?
小关飞一般地跑了过去,一下子就冲到了光头的跟前:“住手!”
光头没想到突然间又冲出来一个男的!而且看上去还文质彬彬的样子。
“呵呵,又从哪个b缝里蹦出来一个送上门的!”光头说道,“兄弟,你们是一伙的是吧,那正好,跟着我们走吧?”
“你们要干什么?”小关抓住光头的手,“放开他!”
“哟呵,找死啊!想试试爷的厉害是吧?”光头一挥手,就想抽小关一拳,没想到被小关用力一挡,给挡得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他玛的,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上去教训教训他!”光头有些恼羞成怒,没想到这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出手还这么厉害,竟然让他在这些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
身后四五个小罗罗一听,即刻上前,把李成鑫和小关团团围住了!
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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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嚣张
小关没想到事情一下子给弄成这样了!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们人多势众的,就凭老板和他两个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就算是能够打赢他们,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也成了绝大的笑话了!而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影响真的是太坏了!
不行!绝对不能和他们打起来!
小关于是即刻放下了身段,换了一副态度,拱拱手说道:“各位各位,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跟你们说,是这样的——”
小关边说边来到了光头跟前,笑着说:“大哥,您看这都是误会,误会,这两位是我们天星集团的客人,刚从北惊过来——”
天星集团是江南省最大旅游集团,老板就是阮裴云的弟弟阮裴建。
天星集团的客人到景点还要买票?你以为老子是傻壁啊!襙!
“襙,我还是天星集团的执行总裁呢?哈哈哈!”光头大笑道,“少在这儿跟老子扯虎皮当大旗!你们这号的我见得多了!老子的时间就是金钱,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就是耽误了老子的滚滚财源!”
小关知道,他们这是碰上耍无赖的地痞流盲了!跟这号人扯下去也没个边儿,还是尽快脱身吧?无论如何不能让老板今天在这儿的行动泄露了!
“呵呵,这点钱给您哥儿几个喝点酒——”小关说完,把掏出的四百块钱塞进了光头的口袋里。
光头一看小关这姿态,心里即刻受用多了,“算你识相!不然今天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小关真恨不得上去抽光头两个大耳光!襙!给点颜色还真想开染坊啊!穿个癞蛤蟆皮就想当鳄鱼啊!如果不是顾忌老板在这儿受到威胁,小关自己都可以收拾这帮小混混!这帮地痞流盲,等着被收拾吧!
小关赶紧陪笑道:“算了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您带着兄弟们去喝一杯——”
光头撇了撇嘴,感觉这两位貌似也不是善主,也就借坡下驴,朝着几位小罗罗喊道:“算了,今天放这老小子一码,我们收兵!”
说完,光头一扬手,五六个小罗罗即刻往后退,跟着光头就往边上的那几辆车走了,另外两个开上跟前的这辆面包车,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李成鑫的视线里。
最后这几秒钟,小关用手机,把他们的车牌号码都拍了下来。
看着这些人消失了,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才走过来,说道:“幸好你们没有跟他们走,否则就惨了,一定被他们宰死!这帮人啊,经常开着黑车在景区周边拉外地的客人,然后狠狠宰客,宰得人家是再也不敢倒我们江南省来旅游了!”
听着这些人的话,再看着这些地痞这么张扬地消失在眼前,李成鑫的脸黑得像个包公一样。
真是没想到,在江南省省城这么著名的景点里,居然会有这样强行拉客的地痞!这让外面来的游客怎么看江南省?谁遭遇一次这样的事情,下次还敢再来江南省?这样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如果不是今天欧晓丽要来这个地方,李成鑫断然是不会想到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的。如果事先打了招呼再出现,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李成鑫看着远处消失的车辆说:“回去好好给我查查,这几辆车子是谁的?这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公然在景区门口非法招揽顾客,还强买强卖,真是无法无天了!”
“是——”小关点头应答道,这样的事情居然被省长给亲自碰上了,说出去真是谁也不会相信了!
“老板,时间不早了,我们尽快上去吧,一会儿该关门了!”小关手里拿着三张腾龙阁的票呢!
五十块钱一张,不进去有点浪费了!
“好,上去看看!”李成鑫点点头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陪欧晓丽,他是断然不会来这儿的。但是,欧晓丽要来,他又不好不陪着。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一出。
欧晓丽经历了刚才那一幕,真心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看什么啊,其实她就是想和李成鑫出来走走,想着没有哪儿好去,就是这儿登高望远还有点可看的风景,就随口说了这么个地方,谁能想到今天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呢?真是太让人添堵了!
“成鑫,我们回去吧,不看了!”欧晓丽弱弱地说道。
“没事儿,来了就上去看看——”李成鑫看着欧晓丽说道。
“算了,回去吧——”欧晓丽说道,“时间不早了,不看了!”
李成鑫看欧晓丽是真的不想上去了,也就算了,不勉强。
刚才这么一折腾,确实也没有半点儿心情了。
“行,小关你把我送回银都宾馆,然后送夫人去西冷山庄,晚上我忙完了再过去——”李成鑫说道。
“好——”小关赶紧上了驾驶室,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李成鑫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车窗外。
小关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应该和刚才遇到的事情有关。
其实,小关初步判断,这些应该是黑车,在景点周边拉客,遇到外来的游客上了当之后就往死里宰的那种,他们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可恶,这对江南省的形象是极大的破坏。
江南省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与这样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没有具体去查落实,还不好妄下结论。
到了银都宾馆,欧晓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去了西冷山庄,李成鑫则进了书房。
今天下午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这么大胆妄为的拉客团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成鑫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嚣张?
李成鑫决定,要好好探探底。这样的事情,当地旅游部门居然能够让其公然存在?
抬头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李成鑫突然想起,这一天了,他的私人手机居然没有一次响动。
杜秀青怎么没有给他任何信息?难道丫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这一天都还在昏睡中?
李成鑫有些忍不住了,想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打。
今天晚上,他决定还是要去医院里看看丫头。
他相信,他去了,丫头一定能够感觉到,说不定就能醒来了呢?昨天他去和丫头说话之后,丫头就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这说明他对丫头的唤醒是最有用的。所以,他必须要去,无论冒多大的风险,他都要去。现在,只有他的爱能把丫头唤醒了。
小关把欧晓丽送到西冷山庄后就回来了。他猜到了晚上老板可能要去医院。
果然,他进来没一会儿,李成鑫就说道:“去食堂打点饭菜过来,我们就在这儿简单吃个晚饭,八点半我要去医院——”
“好的,老板——”小关领命去宾馆餐厅里打来了饭菜。
四菜一汤,简单却不失营养。
李成鑫其实喜欢吃这样简单的饭菜,很轻松,节省时间,吃完饭还能去散散步,舒缓舒缓一天的疲劳。
李成鑫很快就吃完了,小关收拾好了,两人就出去散步。
照例是沿着银都宾馆的小路走。
偶尔也会有一些领导过来和李成鑫打招呼。李成鑫只是点点头,很少停下来和他们说话。李成鑫散步的时候,一般很少停下来闲聊。这似乎是李成鑫的特色。
所以,在这个院子里,如果谁要想借着这个机会来接触李成鑫的话,那就必须学会和他一起散步,然后把握好这个速度和时间,边走边和李成鑫聊天。
只是,到现在为止,小关只看见过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有那么两次,是陪着李成鑫散步的。
一般这样的时候,小关都要自然地退后几步,因为这个时间,他们肯定是边走边商议什么事情。小关要是跟得太紧,很容易让李成鑫和邱震沪反感。
所以说这个秘书不好当,实在是这里面的分寸太难拿捏了。
今天,小关陪着李成鑫散步,照例是跟在李成鑫的左侧边,落后李成鑫一步半的距离。
李成鑫不说话,小关也不敢轻易开口,散步就成了纯碎的散步。
走到荷花池附近,小关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秘书长邱震沪。
看到李成鑫走了过来,邱震沪很是惊讶地迎上来:“李省长,这么巧啊?”
明明就是邱震沪故意在这儿等李成鑫的,却装作十分巧合的样子。
李成鑫微微一笑道:“秘书长今天好兴致,也来绕着荷花池打转转了?”
“呵呵,这里空气好——”邱震沪笑道,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和李成鑫肩并肩走着了。
小关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感觉到李成鑫在不断地点头,似乎偶尔还会说两句。而大部分时间,都是邱震沪在汇报似的,滔滔不绝。
其实,邱震沪是在向李成鑫汇报关于“走基层和如何做到群众利益无小事”这个即将在全省推开的活动安排。
李成鑫对邱震沪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
先从省城开始,然后逐步向其他城市推广。这个活动,要一直持续下去,做到让干部们接地气,切实把群众利益挂心上。
这一圈走下来,就已经快八点了。
李成鑫回到房间里,冲凉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才坐上车往医院去——
爱的力量太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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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力量太伟大
来到医院里,小关站在楼道口,李成鑫走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
杜秀青还是一个人坐在那儿等着李成鑫过来,小夏和小舒都已经被杜秀青给支走了。
因为小关在来之前就给杜秀青打了电话。
看到李成鑫过来,杜秀青站了起来,神情伤感地说道:“老板,晓素一天都没有醒来——”
李成鑫点点头,没有吭声,大墨镜下,他的脸色也很严峻。他看着玻璃墙里面的丫头,静静地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个傻丫头,一睡就睡这么久!也不知道大家担心你啊!李成鑫心里说道。
今晚他要好好说说傻丫头,不能再贪睡了!得早点醒来啊!
你可知道多少人在等着你醒来,盼着你醒来!
“去把医生叫来,我要进去看看!”李成鑫看着重症监护室说道。
杜秀青点点头,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儿,值班医生来了,今天是另外一个医生,不再是昨天那一位了。
他看到李成鑫带着那么大的墨镜,也觉得特新鲜,这位大叔大晚上的装酷也太过了吧?
待李成鑫换好无菌服,消毒结束后,医生看着他说:“墨镜就摘了吧!”
李成鑫愣了一下,转过脸说:“对不起,我这两天患了沙眼,不能见光——”
医生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强迫他摘下眼镜,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李成鑫走进了重症监护室,蹲在病榻前,细细地看着梁晓素。
他照例握紧了她的小手,然后另一只手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面颊,轻轻说道:“丫头,李王又来了,宝贝儿你该醒醒啦!从昨天我来看你到现在,你一直都睡着,没有再醒来!你这个小懒虫啊,睡得太久了,不能再睡了,听话啊,快点醒过来,看看李王——”
李成鑫说着把她的手放到了嘴唇边,轻轻吻了吻,接着说:“丫头,宝宝在你的肚子里一定闹腾了吧,因为你太懒了,睡了这么久还不醒,宝宝要抗义了!小傻瓜,听李王的话,快点醒过来,好吗?你的父母在家里等着你回去,秀青在这儿守候了你整整两天了!你不醒来,我们大家都没办法正常投入工作,心里都在牵挂着你啊,丫头!”
说到这儿,李成鑫停了下来,他看到丫头的眉头皱了一下!好像有反应了!紧接着又皱了一下!真的有反应了!
“丫头!你听到李王的话了,对吗?宝贝儿,快点醒来看看李王!”李成鑫激动地说道,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怜爱地在掌心里不停地糅蹉着。
梁晓素的眉头皱了两下,似乎想睁开眼睛,可是,一下子就停了,又没反应了!
“丫头——丫头——不能睡了,醒醒吧,宝贝儿,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必须早点醒过来,知道吗?你呆在这个房间里的时间越久,对我们的宝宝伤害就越大!你早点康复,宝宝就能多份健康啊,丫头!你不是说你要你的小棉袄吗?李王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小棉袄的,宝贝儿,快点醒来吧!小棉袄已经来了,你这个妈妈得为小棉袄着想啊!醒醒吧,丫头!李王在这儿看着你,等着你醒来——”
李成鑫说得很深情,每字每句都充满了温情和力量。
此时,梁晓素的眉头又皱了皱,然后眼睫毛动了动!似乎真的要睁开眼睛了!
啊!丫头!李成鑫再次吻了吻她的手,就在这时,梁晓素的手指也动了,而且连着动了几次,五个手指都动了!在李成鑫的掌心里,轻轻地颤抖着。
“宝贝丫头,你别急,慢慢睁开眼睛,李王在这儿,一直都在这儿——”李成鑫急切地看这梁晓素的反应。
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对丫头的唤醒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太神奇了!
昨天也是他来了之后梁晓素就勉强醒了,今天一天他没来,梁晓素就一直睡着,现在他来了,梁晓素又再次要醒来了!
但是,他也知道,丫头现在很虚弱,要睁开眼睛都要用尽身体的力量才能做得到!现在,丫头正在努力做到!她正在调动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李王!
爱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李成鑫相信,在梁晓素的内心深处,记忆深处,保存得最深刻也最完整的记忆,就是他的声音!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这说明丫头把他放在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放在了心灵深处最温暖的地方!
梁晓素的眼睫毛又开始动了,眼睛正在慢慢慢慢地努力地睁开——
就在她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的时候,李成鑫一下子就伏到了梁晓素的跟前,激动地说道:“丫头,宝贝儿,你真的醒啦!李王在这儿,你看到了吗?”
梁晓素使劲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有点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那亮晃晃的灯光,让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她听到李王的声音,很想看清楚李王的脸,可是,就是一时看不清楚——
她不由地想伸出手去,抚摸李王的脸。
李成鑫握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脸上。他把墨镜摘下来,让丫头的手仔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从鼻子到额头,再到嘴唇,下巴,他那刚长出来的硬扎扎的胡子,她抚摸着,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真实——
“李——王——”她的喉咙里艰难而又清晰地发出了这两个字的声音。
啊!丫头!李成鑫真真切切地听到丫头在喊他“李王”!
他惊喜若狂啊!他一下子就抱住了丫头:“宝贝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终于说话,你知道吗,李王差点被你吓坏了啊——”
李成鑫搂着她,看着她,看着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蠕动着,好像要再说点什么,可是,却是动了动,说不出来了——
她还太虚弱了!
“宝贝儿,李王在这儿,你要是想说什么,等你感觉好了慢慢说,不着急,不着急的,知道吗?你看看我,李王在你跟前——”李成鑫凑到她的跟前,“看到了吗?”
梁晓素使劲睁开眼睛,然后又用力地眨了眨,终于看到了,她真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李王——
那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弯弯的微笑着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李——王——”她又喊了一声。
“嗯,宝贝儿,丫头,李王在这儿,在这儿——”李成鑫紧紧地握着梁晓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知不觉眼眶就湿润了,“看到了吗?看到李王了吗?”
“嗯——”梁晓素艰难地点了点头,目光终于和李王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丫头——我太高兴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宝贝儿!”李成鑫再次激动地抱着了她,“知道吗,我们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在你的肚子里,他们在等待着你带他们出去,不要在这个医院里呆着,知道吗?所以,丫头,你要快快好起来,早点带着宝宝回家,好吗?”
梁晓素看着李成鑫,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好——”
“丫头,李王会为你准备一个家,为我们的宝宝准备一个家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李成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只要尽快好起来,把身体养好,把肚子里的宝宝照顾好,知道吗?”
“嗯——”梁晓素又点了点头,“李王——”
梁晓素边喊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滑落下来。
她真怕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如果不是听到李王的声音,如果不是李王在她耳边呼唤她,她不知道自己要一直掉落到哪里去?那个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差点要把她吞没,她感觉自己没着没落的,不知道要掉落到何处?那种被恐惧笼罩着的感觉好可怕好可怕!幸好她在梦中及时抓住了李王的手,才停止了掉落,回到了眼前——
“丫头,别怕,李王在这儿,一直在这儿——别怕,有李王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李王!”李成鑫搂着她,心疼地说道,他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了!
他知道,丫头一定是吓坏了!心里一定是害怕极了!
这样的灾难对于丫头来说,真的是太残忍了!如果不是为了顾忌廖家人的感受,照顾廖家人的情绪,那个推到丫头的人,一定要抓起来法办的!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廖家人已经死去了一个,两个重伤依旧生死未卜,这个时候断然是不能再火上加邮的,只能便宜了那个推到丫头的人了!只可怜他的丫头,白白遭受了这样的罪!
“李——王——”梁晓素再次微弱地喊了一声,泪水禁不住潺潺而下。
听到李王的这句话,她心里感觉到无比的温暖。没有什么能让她觉得这么踏实这么安全,只有李王在身边她才能感觉到这样的温暖和踏实。
她是多么希望李王能时时刻刻守护在她的身边啊!这样,她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可是,李王一会儿就要走,他只能陪她一会儿,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他还有很多很多人要去照顾,他是不属于她的啊!
孩子能健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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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能健康吗?
“宝贝儿——丫头,哪儿不舒服吗?告诉李王——”李成鑫轻轻抚触着她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别哭,傻丫头,我们应该高兴!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我们又有了宝宝,多好的事情啊!你现在只有把身体养好,把我们的宝宝照顾好,就一切都好了——”
梁晓素很想很想说话,可是,她感觉自己很累很累,累得没法开口了。她嗫嚅着嘴唇,就是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憋在心里,让她好难受好难受啊!
她想告诉李王,她很担心,很担心他们的孩子啊!这才刚刚怀孕,她就受伤这么严重,躺在这样的病房,接受各种的治疗,用了很多很多的药,孩子能健康吗?
她很害怕啊!万一孩子不健康,那怎么办?
“李——王——”她很艰难地说道,声音很小很小,李成鑫要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孩子——”梁晓素又说出了两个字。
李成鑫握着她的手,看着丫头那么痛苦纠结的表情,双眼里满含着泪水,他知道,丫头是在担心孩子,担心孩子能不能保住,能不能健康?说实话,他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相信老天会垂怜这个孩子的,他也相信医生用药会考虑到孩子的,如果孩子能够保住,就说明孩子是健康的,是能够经受住这个考验的!这个孩子,注定了是个坚强的孩子!尚未出生就要和他的妈妈一起承受生命中的剧痛!这难道不是上天对孩子的特殊考验?
“别担心,丫头,孩子没事儿的,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孩子就会好好的,知道吗?”李成鑫安慰道,“你放心,医生会考虑孩子的,用药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对孩子影响小的药物,知道吗?放心吧!”
听到李王这么说,梁晓素的心果然轻松了很多很多。
李王的话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冬天的太阳那么温暖,就像是夏日的凉风那么舒爽,让她的心窝里都感觉到暖暖的柔柔的——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又动了动,她想握着李王的手,可是手却是一点儿力量都没有。
李成鑫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动,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然后和她十指交叉,两人的手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他把的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微笑着看着她:“丫头,李王看着你,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但是,你要记住,不能一次性睡太久了,睡到天亮了,你就要自觉醒过来,知道吗?”
梁晓素确实感觉到累了,眼皮子特别沉重。
她很想很想多看李王一会儿,可是,眼皮沉重得就要把她的眼睛给盖住,她强睁着,看着李王,没多久,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慢慢慢慢闭上了眼睛——
“丫头——记住李王的话,天亮了就要醒过来,不管李王在不在,都要醒过来,知道吗?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的父母,为了每一个爱你的人,你要坚强,要尽快好起来——李王只要有空就会来看你,每个晚上我都争取来看你,好吗?”
李成鑫伏在梁晓素的耳边轻轻说完这句话的,等他抬起来,发现丫头已经睡着了——
他细细地看着梁晓素的脸,可能是由于药物的作用,丫头的脸显得比正常时候要胖一些,脸上的肤色还是比较苍白,虽然比第一天的时候好看些,但是,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大脑受伤,流血过多,要恢复起来,确实是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
李成鑫也开始担心丫头肚子里的孩子。他刚才说那些话让丫头放心,其实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担心孩子的健康啊!
这么久躺在这样的重症监护室,接受各种仪器的治疗,还有各种药费往丫头的身体里注射,这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很大的!何况丫头才刚刚怀孕,正是胚胎发育的关键时候,任何的药物都有可能对孩子造成致命的影响!
孩子真的能平安无虞健康无事吗?
李成鑫的心也变得不那么淡定了!
他轻轻地把丫头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给丫头掖了掖被角,然后又细细地看了看她,才带上墨镜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其实,医生一直都在门口看着他,看着病人的反应。只是为了不打扰他们之间的交流,医生没有进来。
病人再次醒来,这意味着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如果明天还能够正常醒过来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里去了。
只是,医生看不懂病人和这位男子的关系。
说是长辈吧,年纪上看着像,可是看他们之间的那个交流,更像是恋人,晴人关系。刚才这位墨镜男人那么深情地看着那位病人,看得他都有点动容了。
他摘下墨镜的时候,医生看到的只是他的侧面,只是觉得怎么那么眼熟呢?
只是,这年龄差距也确实有些大了!
李成鑫带上墨镜走了出来。看到医生站在门口,他顿了顿,对着医生说:“医生同志,病人很担心她腹中的胎儿受到治疗和药物的影响,这个你怎么看?”
医生看了看他,说:“如果说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病人受伤严重,首先用的药就是预防感染的,但是,因为发现得比较及时,所以后来的用药中,我们也充分考虑到了腹中胎儿的因素,尽量少用对胎儿影响不利的药物。但是,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们都无法预测。只有进一步观察,等病人慢慢好转,再对胎儿进行检查,如果发现胎儿不健康的话,你们可以选择不要——”
“不!不能这么想!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李成鑫突然很大声地说道,“孩子要保住,要尽一切力量保证孩子的健康不受影响——你们在治疗伤者的同时,不能伤害了她腹中的孩子,这是最起码的人性关怀!现在怀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希望和未来!所以,你们务必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用对孩子不利的药物。在保证病人健康的同时,也要保证孩子的健康!这是命令!你作为医生必须为病人着想!”
医生听得他这么说话,眼睛都瞪得好大!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命令?你算老几啊?
医生还想说点什么,李成鑫却是生气地脱了那身无菌服,转身就走了。
看着李成鑫离去的背影,医生真的纳闷了,这人是谁啊?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凶巴巴的!说话的口气那么大!有这么对医生说话的病人家属吗?这世道,真他玛的是变了!医生也成了弱势群体了?
李成鑫大步走了出来,心情突然间变得很不好,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一瞬间的不好!就是医生说了那句“你们可以选择不要!”
这是什么狗屁不负责任的话!一个医生能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来吗?他以为孩子是随便说不要就不要的?一个孩子那是一个生命!一个孩子凝结着多少希望多少爱多少期待和付出,他知道吗?一句话说得那么轻松!这么没有人性的人怎么配在这儿当医生?
杜秀青看到李成鑫出来了,脸色却变得那么阴暗,一时间不知道是为何?
刚才她一直在玻璃墙外边看着。她看到梁晓素醒过来了,而且李成鑫一直握着她的手,两人似乎还说了话,梁晓素还流泪了!这说明晓素完全苏醒了!李成鑫每次到来,都能让奇迹发生!
晓素都醒来了,脱离危险了,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呢?这是为什么啊?
“老板——”小关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的狐疑。
这是怎么了?梁晓素的情况不好吗?
李成鑫阴着脸,看了看杜秀青说:“秀青啊,这几天辛苦你了,晓素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我看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里。她脱离危险之后,你就先回去上班,余河的事情也需要你去主政,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多承担一些。晓素这里,你安排一个可靠的人留下来照顾她,有什么需要可以及时和小关联系——另外,等晓素的情况稳定了,还是要告知她的父母,让她妈妈过来看看她,对她的恢复也有好处——”
“好的,我明白——”杜秀青回答道。
但是,她还是不明白李成鑫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不高兴呢?晓素能转到普通病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李成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那个该死的医生,他真想现在就让他下岗!直接下岗!什么玩意儿!
杜秀青送他下楼,她和小关都是一脸的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了?
上了车子,李成鑫心里还是很不得劲儿。那个医生的话,就像是在李成鑫的心头活生生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感觉好生难受!难受得简直是无以复加!这心口啊堵得慌!
他很看重这个孩子!他很需要这个孩子!他一直都期待自己的生命里能够再有个孩子!他和丫头都希望有这么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现在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如果说这辈子还能再拥有一个孩子,他估计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一百个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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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个不放心
上次丫头怀孕,他不知道,让丫头活活承受了一个人的巨大伤痛!让他们白白失去了一次做父母的机会!
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保住这个孩子。
他要让医院给丫头制定一个特殊的治疗方案,专门针对孕妇的治疗,既要把伤治好,又不能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这个事情他不能亲自出面,他不能亲自打电话给院长郭荣成。这个事情,不是他这个省长该做的啊!
但是,他又必须让郭荣成亲自出面,给晓素调配最好的医生,采取最安全的治疗方法,确保孩子的健康。
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请杜秀青去找郭荣成。
小关还不知道晓素怀孕的事情,李成鑫暂时也不打算让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风险。毕竟这是违反道德也违反纪律的事情,这样做是要承担巨大风险的!
“回银都宾馆——”李成鑫毫无表情地说道。
小关原本是想直接去西冷山庄的。因为夫人在那儿。
可是,李成鑫为什么还要回银都宾馆?难道今晚不去陪夫人了?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小关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只有应承道:“好——”
半个小时候,车子停在了银都宾馆李成鑫的别墅门口。
李成鑫兀自下车,扔给小关一句话:“你在车上等我——”
小关点点头道:“好——”
原来老板是要回来取东西的?今晚还是要去西冷山庄的。
李成鑫进屋后,反锁了房门,马上就给杜秀青打电话。
杜秀青没想到李成鑫回去后还会打电话过来,这么晚了,应该是有重要指示的。
“省长——”杜秀青走到走廊的尽头,悄声喊道。
“秀青啊,有件事情,只有你能去为晓素做了——明天早上上班后,你代表晓素的家属和领导,直接去找郭荣成院长,你告诉他,病人家属希望全力保住病人肚子里的孩子,希望医院能为病人调配最好的医生,利用最适合病人的治疗方式,确保病人和胎儿的双重健康!”李成鑫很无奈很难受地说道。
这本该是他这个身为孩子的父亲的人应该出面做的事情!可是,他这个隐形的父亲,却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依然无法直接为丫头服务,无法让丫头得到最好的照顾!
他觉得心里很难受,也很无奈!一种深深的愧疚和无奈涌上心头。
杜秀青这才算是明白了李成鑫从病房出来后为什么会那么不高兴,脸都是阴着的。原来是为这事儿!看来,李成鑫太看重这个孩子了!他是一定要让晓素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啊!
杜秀青点头答应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院长——”
“秀青,丫头怀孕这件事情,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李成鑫最后说道。
“我明白的,省长你放心——”杜秀青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有点突突跳的厉害!
李成鑫是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了,可是,这样的事情能瞒得住吗?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啊!
当然,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替晓素替李成鑫隐瞒这件事情。从她这儿,她不会让这个消息有第二个人知道。
李成鑫说完,挂了电话,心里却还是一百个不放心。
这个孩子和丫头啊,现在时刻都让他牵挂!
李成鑫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如果现在要让他选择放弃这个孩子,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要让丫头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了,不能改变的事实就是——这是他和丫头爱的结晶,是凝结了他们两人的共同基因的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还有这个孩子将来是姓李的,他李氏家族又多了一个小生命!
如果是个儿子,那就太好了!完成了了他想拥有儿子的夙愿!如果能够是对龙凤胎,那就真的是太完美太完美了!
只是,李成鑫不敢奢望上天会那么垂怜他,会同时给他两个可爱的小生命!
只要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只要是丫头给他生的,他都心满意足了!
打完电话,李成鑫很快就出来了,坐上小关的车子,直接去了西冷山庄。那儿还有专门远道而来的夫人欧晓丽等着他暖榻呢!
想到中午和欧晓丽那么战斗下来累得他几乎爬不动了,他就一点儿想去见欧晓丽的兴致都没有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去!
可是,他还真不能那么伤欧晓丽的心!今晚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去还是一定要去的!
这个晚上,李成鑫的心情都是很郁闷的,去了西冷山庄,他也就只剩下兀自睡觉了!
马莉莉这个晚上却是过得很孤独。
范明鑫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宾馆里,如今又怀有身孕,不能随便去泡夜店了,她只有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看电视。
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马莉莉突然间想到了丁华明。
听说他做了爸爸,一定还沉浸在做爸爸的喜悦中吧!可能他还不知道晓素受伤的事情,马莉莉突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这个孤独时候她依然会想起的男人。
虽然很久没有联系,但是,他却是那么真实地住在她的心里。
犹豫了一会儿,马莉莉还是拨通了丁华明的电话。
接到马莉莉的电话,丁华明很是意外。
很久没有联系了,上次联系还是因为马莉莉要送给晓素原始股,两人也就是就事论事,似乎都很戒备说到其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有了孩子的缘故,总之心境是不同了。丁华明现在对马莉莉也没有那份狂热了,好像马莉莉对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了,一切似乎都变得平淡了。
丁华明来到家里的阳台上接听了马莉莉的电话。
“最近好吗?”马莉莉问道,像个好久没有联系的老朋友一样。
“挺好的,你呢?”丁华明问道。
“我也挺好的。”马莉莉说道,“你的宝贝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说到儿子,丁华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现在,宝贝儿子就是他最大的快乐和希望,新生命的诞生,真的能改变一个家庭,能改变一个男人!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马莉莉感叹道,“这么快你就升级成为爸爸了,我也快成为妈妈了——”
“是啊,最近在老家吗?有没有和晓素联系?”丁华明问道。他不想继续和马莉莉聊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于是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却没想到这个话题正好是今天马莉莉要对他说的。
“我在北江市,晓素她——”马莉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丁华明晓素出事儿了。
“晓素怎么了?”丁华明问道,“我好久没有她的消息,前几天打电话她关机了,我就没有再打——”
“她——她——出事儿了——”马莉莉犹豫着说,“余河强拆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一点,具体不是太清楚——”丁华明说道,余河的事情他其实不太关心,他家里也是余河的,当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会和他的表妹梁晓素有最直接的关系,“晓素她出什么事儿了?”
“晓素在这次事件中受伤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来——”马莉莉说道。
“啊!——”丁华明感觉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怎么这么重大的事情家里人都没有告诉他呢?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丁华明着急地问道,“我家里都不知道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前天的事情,晓素已经昏迷两天了——没有告诉家里人,你们家里人谁都不知道——”马莉莉说道,“我也是直接问了余河县委书纪杜秀青才知道这个事情的,现在晓素没有醒来,不敢告诉她的父母和你的家人,所以,你也要保密,不能泄露半点消息!”
“怎么会这么严重呢?”丁华明一下子就不安起来,“受伤昏迷了两天啊?伤到哪儿了?”
“大脑,伤到了大脑,失血过多,重度昏迷——”马莉莉说道。
丁华明的心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梁晓素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才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没想到她自己又住进去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
他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订机票飞到北江市,他要去看晓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晓素,在他心里,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她的任何事情,都会让他牵挂!
“我明天上午飞到北江去,我要去看她!”丁华明说道。
“好,不过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尤其是你的家人和晓素的父母不能让他们知道!等晓素醒来后,情况稳定了再告诉他们!”马莉莉说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丁华明说道,“我就是要去看看晓素——”
“好,明天你几点到,我去机场接你,我带了车子过来——”马莉莉说道。
“好的,上飞机前我给你电话——”丁华明干脆地说道。
马莉莉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话就再次把丁华明召回了北江市,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要见到丁华明了。
虽然现在对丁华明没有那样的狂热,但是,想到明天要见到他,马莉莉还是有些心跳加快。
她不知道丁华明对她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感觉,她却是无法忘记他的,毕竟曾经爱过,要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至少目前做不到。
只是,明天的见面,她还想告诉丁华明另外一件事情,不知道他到时候能不能接受得了?
我要生下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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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生下这孩子
第二天是周日,太阳早早就升起来了。五月的骄阳,已经有火热的感觉了,一大早就光芒四射。
梁晓素终于在太阳升起后不久就醒来了。
这次,她是在没有任何人唤醒的情况下自然醒来的。
不知道是李王昨晚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梁晓素本身的意志力起了作用,总之,梁晓素似乎是睡到自然醒的状态醒来了,然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了很多。再也不是前几天那昏沉沉的感觉了。
杜秀青刚从宾馆回到医院,小舒就激动地告诉她,梁书纪醒来了!
杜秀青高兴坏了!她在医生的安排下,进入到了重症监护室,看到梁晓素果然是很清醒地坐起来了,和前几天的昏迷完全是两个人了。
“晓素,感觉怎么样?”杜秀青激动地看着梁晓素。
“挺好的——”梁晓素说道,虽然声音还比较虚弱,但是,看起来她的精神不错。
“太好了!晓素,你终于挺过来了!这我们就放心了!”杜秀青双手握着梁晓素的手,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啊!
“姐,我妈妈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吗?”梁晓素看着杜秀青问道。她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和爸爸妈妈联系了。
“晓素,你一直没有醒来,所以我们不敢通知你妈妈来看你,现在你醒来了,我就可以通知你妈妈过来了,她也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我告诉她你出差去了——”杜秀青说道,“主要是怕你妈妈过来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会太难过,怕她接受不了——”
“姐,我今天到普通病房后,你告诉我妈妈,让她来看看我——”梁晓素点点头说道,眼圈已经红红的了。她知道妈妈一定担心死了。
“行,晓素,我为你高兴!你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出院的——”杜秀青看着梁晓素说道,“李王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过来看你,是他把你唤醒了——”
梁晓素低着头,眼里全是泪水。李王每次来,她都知道,她就是感受到了他的声音,感受到他一直都在,她才挺过来了的。
“姐,我担心我的孩子——”梁晓素流着泪弱弱地说道,“这个时候,孩子真的不该来啊!”
“晓素,别想那么多了,孩子来了是天意!既然你们都想要这个孩子,那就好好保护他。李王昨天晚上打电话让我今天一早就去找院长,要对你用最好的最适合的治疗方法,确保你和孩子的健康,这是他的命令!一会儿我就要去找院长了——”杜秀青看着梁晓素说。
梁晓素很吃惊地看着杜秀青:“李王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是的,昨天他从这儿回去之后给我打的电话,专门交代我要做这样一件事情。说明他非常看重你和孩子,他需要你和孩子!”杜秀青说道,“晓素,以前我不赞成你和他生孩子,是因为我觉得你这样的情况生孩子,可能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可是我没想到他不是这么想的,而是非常热切地想要这个孩子,那就说明他已经把你看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未来会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能够把握的,只有现在。如果你也是这么爱他,如果你也是这么爱这个孩子,那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想他同意你生下来,而且是那么急切地盼着你生下来,自然有他的考虑,他不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负责任,我想他一定已经考虑好了——”
梁晓素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泪流得更多了。
她当然想要这个孩子。
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就是那么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给李王信息,李王长时间没有任何的回复,她在杜秀青的劝说下,那么心痛地把孩子给做了!现在又有这样一次机会,孩子在他们的期待中降临了,她怎么舍得把孩子做掉?她是断然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她想好了,就是将来她要一个人来抚养这个孩子,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他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
如果生命中注定不能拥有李王,那么,能够拥有他的孩子,她觉得那也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李王也爱这个孩子,她当然知道。
他是那么喜欢孩子,在她面前,李王从来不掩饰他对孩子的喜欢。她甚至觉得,他就是把她当成了他另一个意义上的孩子!对她寵着,爱着,呵护着,他喜欢这种感觉,她也喜欢这种感觉。
现在,他们将拥有一个用爱凝结成的小生命,那将是多么的美好!
“姐,我要生下这孩子——”梁晓素流着眼泪说道。
“你决定了就好!”杜秀青心疼地为梁晓素拭去了眼角的泪花,“这个事情,除了医生之外,暂时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你不能让你的父母知道,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什么异样,等你康复后出院,我想李王会对你有个全新的安排的——”
梁晓素点点头,这件事情是断然不能让父母和其他人知道的,这就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可是,那我的工作呢?怎么办?”梁晓素弱弱地问道。
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免职的消息。
杜秀青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情。想了想,说了也没什么,她受伤这么严重,而且还怀孕了,一年内肯定是无法回去上班的。
“晓素,廖家被烧伤的三个人,廖海林已经死了,廖海才重伤,廖如山也是重伤,他们两个已经被送到北惊去治疗了,光是这治疗费都是天价,现在还不知道要治疗到什么时候。烧伤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也是非常非常难治的,所以,这次的强拆,对余河是一个非常非常恶劣的影响,全国人民又一次知道余河了,这件事情在网上引起了公愤——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余河好多干部受到了处分,曾磊引咎辞职了;于少锋,唐鸣被免职了,兴山农场派出所所长赵普军,房管局局长刘小毛,还有拆迁办主任马勤敏三个人被抓起来了。”说到这里,杜秀青停顿了一下,看着梁晓素。她还是没有把梁晓素免职的事情说出口。
梁晓素惊愕地看着杜秀青,没想到她这一觉睡过去,余河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曾磊引咎辞职了?于少锋和唐鸣都被免了?还有三个人被抓了!廖海林居然死了?太不可思议了!当时她就是想到院子里去看看从楼上摔下来的廖海林,没想到就被人推倒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梁晓素听杜秀青这么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需要负什么样的责任!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会被免职的!
杜秀青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梁晓素才刚刚好点,她不能这么刺激她。还是暂时不说吧!以后有机会晓素自然会知道的。
“晓素,我得去找院长了,今天看看你是否能够转到普通病房去——”杜秀青说道。
“好,你去吧,我休息一会儿——”梁晓素靠着枕头说道。她感觉到有点疲倦了。
杜秀青来到外面,先拨通了李成鑫的电话,向他汇报梁晓素自然醒来的好消息。
李成鑫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极了!
杜秀青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听他笑得特别爽朗,特别开心!杜秀青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李成鑫眉开眼笑的样子,这和昨天他离开时的样子是决然不同的。
李成鑫还在西冷山庄。他正在和阮裴云一起散步。
早晨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初升的太阳挂在山头,光芒照耀着郁郁葱葱的山林,仿佛在仙境中一般。
西冷山庄的道路修得非常好,盘山公路全部都是沥青铺就,非常平坦。路两旁是葱郁的山林,漫步在这样的路上,漫步是穿行在林海中一样。
李成鑫和阮裴云步子迈得很大,走在前面。欧晓丽则在陪着阮裴云的妈妈散步,老太太走得慢,她们两个和李成鑫阮裴云离得很远,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阮裴云不知道谁的电话让李成鑫一下子变得这么高兴。
看到李成鑫笑得那么开心,阮裴云忍不住问道:“老大,什么好事儿?”
“呵呵,高兴的事儿——”李成鑫笑着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没有什么比听到丫头自然醒来的事情更让他高兴了!他昨天对丫头说的话,今天丫头果然做到了,这傻丫头还真是很听话,很可爱啊!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挺过来了,李成鑫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来了。
现在就是孩子的事儿了,孩子一定能够保住的,孩子一定能够健康的!他相信她的丫头,相信丫头的身体会给孩子提供一个温暖舒适安全的生长环境。
阮裴云看李成鑫这表情,知道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李成鑫不说,他自然是不好往下问的。
两人继续沿着盘山公路往前走。
山里没有汽车,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负离子很充足,是个天然的大氧吧。
李成鑫好一段日子没有到西冷山庄来了。来这儿就是散心的,就是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昨天的心情还很郁闷,这一大早听到丫头自然醒来的消息,让他心情大好!
要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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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金屋藏娇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这几天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全消散了!
这几天丫头的事情让他特别担心特别担心,现在丫头终于醒过来了,他一下子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很多,感觉整个人都特别精神似的。
老太太可能走得有点累了,步子放得更慢了。
欧晓丽索性扶着她在路边的休闲椅上坐下休息一会儿,不再往前走了。
毕竟八十多岁的人了,能走这么多的路已经很不错了。欧晓丽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散步。只是,欧家的院子再大,也不可能和这个山庄相比啊。妈妈每次沿着花园转两圈就得坐下来好好歇着了。
这阮家老太太身子骨还挺好的,在这样洁净的山庄里养老,真是人生的幸事儿啊!
欧晓丽觉得阮家老太太过得比她妈妈还要滋润多了。她妈妈算是高仠,而且是中央老首长的家属,条件待遇也是非常优厚的,但是,比起阮家老太太这晚年的生活条件,那还是没法比了。光是这养老的自然条件,阮家老太太就是得天独厚了!北惊的空气是越来越不好了,雾霾越来越严重,还有沙尘暴什么的,空气质量更是糟糕。老太太现在基本都不敢出门了,就呆在自家的院子里转转,每天看看花儿侍弄草什么的,日子也很容易就过去了。
但是,欧晓丽突然有个想法,下次来江南省的时候,她想把老太太带来,就在西冷山庄住一段时间,两个老太太在一起,说不定能有很多很多共同的话题呢?
想到这里,欧晓丽觉得特别的兴奋,就这么干,下次一定把老太太带出来散散心。
李成鑫和阮裴云走出去很远,看看后面,却没有发现欧晓丽和老太太的身影了。
估计她们走累了,不跟上来了。
李成鑫放慢了脚步,看了看远处,似乎是很随意地问道:“省城现在哪个楼盘的房子比较好?”
阮裴云被李成鑫这句话问得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个意思?怎么突然间对房子感兴趣了?
李成鑫以前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他的家属不在江南省,他自己有省委的别墅可以住,外面还有阳光酒店的套房,根本不需要房子。
可是,今天他怎么突然间问道这个话题了?阮裴云的大脑不由得迅速运转了起来。
“你是指在建的还是已经入住的?”阮裴云试探着问道。
“在建的和入住的都说说吧——”李成鑫很随意地说道。
阮裴云还是拿捏不准李成鑫究竟想问什么?难道是想了解省城的地产市场?貌似这些情况李成鑫早就知道啊!
阮裴云想了想,说:“如果说在建的,将来肯定是黄谷滩那块儿最好!那儿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北江边上,独一无二的独力完整的一个地块,完全是一个全新的社区,而且空气特别好,在北江的上游,没有任何的污染——他们的设计图我也看过了,真能按设计的图纸建造出来,绝对是省城乃至整个江南省最好的大型社区——”
李成鑫笑了笑,点点头。他想知道的当然不是这个,黄谷滩是他上任后规划的三旧改造项目,图纸的设计也是他让张贤发去修改的,他当然知道,这是未来省城最好的社区,无论是大环境还是小环境,都是省城最好的房子。当然,价格也会是最贵的。
“已经建好的呢?哪儿比较好?”李成鑫看着远处问道。
阮裴云的大脑好像一瞬间就亮了!李成鑫需要的,是一个已经建好的可以入住的最安全最好的房子!
难道他刚才说的好事儿和这有关?阮裴云的大脑里迅速闪过一个分析——
李成鑫莫不是要金屋藏娇?这老兄和那个小女孩已经玩到这个地步了?
阮裴云想了想说:“要说已经建好的小区,最好的要数滨江路的金域澜岸,这个楼盘目前的安全管理系统是北江市最先进最安全的,采用的是私家入户电梯,全智能电脑刷卡管理,没有本小区的业主卡,想要进入小区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有业主带你进去,否则你是无法进入小区——小区环境也很好,在北江边上,地理位置和空气质量都很好,大环境小环境都适合居住——”
金域澜岸?有这么先进的管理社区?李成鑫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阮裴云说得这么细,李成鑫觉得很奇怪,阮裴云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在那儿拥有房产?
“你是业主?”李成鑫笑着问道。
“我是——”阮裴云笑着说,“不过我没有过去住,回国后一直在山庄里陪我妈妈。当初我和我弟弟在金域澜岸各买了一套小高层的房子,那时候就是想着将来能够两个人住在一起方便照顾妈妈,但是,老太太还是更愿意住在这儿,这儿空气更好,接地气,住楼房,上下电梯什么的,老太太不习惯——”
李成鑫更是不解地看着阮裴云,他怎么对什么事儿都是先知先觉啊!这人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李成鑫怎么都感觉阮裴云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的人,对国内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先机也没有他没占到的!
出国热的时候,他出了国;股票好赚的时候,他在华尔街在做资本运作!山庄便宜的时候他承包了山庄;房子便宜的时候,他买到了房子;现在光伏产业是最朝阳的产业,他又杀回了国内进入了光伏产业——
这一切的好事儿都被阮裴云给占全了啊!
“你小子可以啊,什么好事儿都被你给得着了!”李成鑫笑道,“你真是时代的弄潮儿!”
“呵呵,老大,你是不是想换个环境住啊?”阮裴云问道。
李成鑫笑了笑,好久没吭声。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草地上,前面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山谷,微风吹来,神清气爽。
李成鑫站在草地上,习惯性地打了一会儿太极拳。
阮裴云看着李成鑫那神态,知道李成鑫一定是需要这样一套房子了。
阮裴云那套金域澜岸的房子早就装修好了,家具配套什么的,全部都到位了。当初就是想着自己今后回国要住,就让阮裴建一下买了两套,他们兄弟两人各一套。阮裴建在那儿住了,为了孩子上学方便,而阮裴云回来后却一直没有去住,反正孤家寡人一个,就在山庄里陪着老母亲。
偶尔在城里住,他也是住在酒店里。房子就那么空着,每个月昂贵的物业费却是要照样交的。
不过这个对于阮裴云来说倒是没什么,再贵的物业费在他那儿也都是毛毛雨的啦,只是那么好的房子空在那儿,实在是一种巨额的资源浪费。
阮裴云后来想,如果哪天他还能遇到生命里的女神,能让他一见倾心欲罢不能,他就带着这样的女人再次步入围城,把那套房子做个安乐窝。
现在看来,李成鑫比他先到这一步。阮裴云当然愿意无条件为老同学贡献这套房子。不要说他有现成的房产在那儿,就是没有,他都必须立马着手给李成鑫找到这么一套好房子。
阮裴云觉得,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在江南省,现在他阮裴云就是李成鑫官场以外最值得信任也最可靠的人。
李成鑫打完了太极,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他似乎微微出了点汗,气色看上去更好了,容光焕发的。
阮裴云笑着说:“老大,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有需要,随时过去住,我把房子的三套智能钥匙全部给你——”
“行!钥匙你这两天就给我——”李成鑫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先一起过去看看——”
阮裴云一听这话就惊愕了!李成鑫要得这么急啊!马上就要!这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一定是十万火急的状况。
阮裴云的大脑又在迅速地运转着,不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李成鑫的女人怀孕了!
这个事情,大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也超出了阮裴云的想象。
阮裴云就想着李成鑫最多也就是想给自己的编外女人一个家吧,给她一个独力的空间,不用总是在他的宾馆里,那丝毫没有家的感觉啊!亦或者那个女人主动向李成鑫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希望能够拥有这么一套房子,打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毕竟现在的女孩都很物质,爱情要是没有物质做基础,那就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啊,没有丝毫的真正价值。不过,阮裴云的这套房产,那可不是一般的房产,按现在的市场价值,已经超过五百万了。
“好!明天我带你过去看看——”阮裴云说道。
李成鑫点点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阮裴云居然真的有现成的房子给他!这真是天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安排丫头呢?丫头出院后他就打算不让她回她自己的家里了,毕竟怀孕了,很容易被她妈妈发现什么端倪
不必要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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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要的联想
“那我就先无限期征用了——”李成鑫毫不客气地说道。
“呵呵,当然没问题——”阮裴云笑着说,这一刻,他都已经想好了,这套房子,只要李成鑫愿意,他可以随时转到李成鑫指定的人名下。
杜秀青给李成鑫打完电话后,马上就按照李成鑫的指示,直接找到了省人民医院的院长郭荣成。
当杜秀青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后,郭荣成沉默了半天,他想不通的是,这个女县委书纪在他面前说话怎么能这么锵锵有力?余河来的这位女县委副书纪梁晓素的事情,那天他记得是省长李成鑫的秘书小关亲自打电话给他,让他要尽全力来救治的!
现在病人醒来了,按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了。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调配最好的医生,用最适合孕妇和病人的治疗方式,确保病人和孩子的双重健康?
郭荣成把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对着杜秀青笑了笑,说:“杜书纪请放心,我们给余河的梁副书纪调配的就是我院最好的脑科医生,后来发现病人怀孕了,也是尽最大的能力在为病人保住孩子,既然是要保住孩子,那就是充分考虑到了对孩子的安全来用药的,一切不利于孩子生长发育的药物,我们都没有用。这一点当时的医生也有专门向我汇报,因为梁副书纪送进来的时候,省政府的关处长是有专门关照过的,所以,梁副书纪的伤我们都是高度重视,一定是尽我们院最大力量保证梁副书纪和腹中胎儿的健康的。今天梁副书纪将转到脑外科最好的病房里继续接受治疗,关于对梁副书纪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我会让相关专家再次进行会诊,一定用最安全最合适的治疗方案给梁副书纪治疗!”
杜秀青听完,很感激地握着郭院长的手,说:“谢谢郭院长,给您添麻烦了!梁副书纪是因公受伤,所以,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竭尽能力为梁副书纪治疗,让她早日恢复健康。对于她腹中的胎儿,她和她的家人都看得非常重,希望治疗用药不要对孩子有任何的影响,确保孩子的健康——”
“您放心,一定竭尽全力!”郭荣成说道。
杜秀青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梁晓素正在接受检查。检查结束后,医生说梁晓素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现在可以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
于是杜秀青,小夏和小舒,和医生们一起,把梁晓素送到了医院指定的病房里。
来到这个病房,杜秀青才发现,这果真是最好的病房!里面的设施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套房,大浴室,大客厅,还有一个小厨房。里面所有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杜秀青断然不会相信医院里还有这么高级的病房!
这一个病房的面积就要超过多少个普通病房啊!在很多普通患者找不到榻位,有病没法治的时候,某些特权阶级却在享受着这么奢华的医院套房!
杜秀青心里陡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不是针对梁晓素的,也不是针对李成鑫的。这个病房,梁晓素不住,李成鑫不住,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特权阶级来住。医院为这么些人专门提供了这么奢华的住院套房,这应该不是一家医院才有的情况,而是每家大型的医院都有的。
说到底,这也是制度的畸形产物!特权阶级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保证他们这个群体的最大利益!所以在中国才有了公权力的各种各样的特权和府败。
梁晓素也没想到自己能住进这样的病房,这比上次她爸爸住院的时候住的病房还要高级。上次爸爸入住那样的病房的时候,梁晓素心里就有些忐忑。当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李王的作用,否则像她这样的小官员,在地方上还能算一个,到了省里就根本不算什么了,能顺利入住普通病房就不错了,还想享受到如此奢华的特殊待遇?
只是,想不到自己这次住院,李王更是给了她再高一层待遇,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病房,只有省级领导才能住上的吧?
看着病房里的一切,梁晓素心里也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与自身身份不相符的享受,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
不过,既然李王已经这样安排了,她也就只能无条件接受了。
她当然知道李王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为了她能有个更好的治疗环境,对她对她腹中的宝宝都好。
在病房里安顿下来后,杜秀青准备打电话给梁晓素的父母,是该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了。已经是第四天了,梁晓素的妈妈一定要着急坏了!
但是,看着自己住进了这么高级的病房,梁晓素真的一时间又不敢让妈妈过来看她了!不知道妈妈看了会怎么想?她一个小小的县委副书纪,哪有资格住这么大的豪华病房啊?
“姐,你说我妈妈来了,看到我住在这样的病房里,她会怎么想?”梁晓素弱弱地问道。
杜秀青笑了笑,说:“你啊,想多了!这个时候你妈妈最关心的,不是你住在什么样的病房,而是你的身体情况,只要看到你好好的,你妈妈就放心了!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梁晓素想了想,点点头,杜秀青说得对,妈妈现在最急切的就是要知道她在哪儿,是不是好好的?她刚才的想法,纯粹是因为她自己心中有鬼,心虚罢了!
“姐,那我先睡会儿,麻烦你去我家里把我父母接来吧!”梁晓素说道,然后告诉了杜秀青地址,“你只要到楼下,让我妈妈在小区门口等你们就好了!”
杜秀青觉得好奇怪啊!梁晓素居然在省城有房子了!太不可思议了!看来李省长真是把晓素完全当成了他的女人了,什么都给她安顿好了,连房子都买了!
梁晓素看杜秀青那吃惊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姐,这是我租的房子,为了我爸爸的康复治疗,我通过朋友的介绍在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两居室,让我父母先住着,等我爸爸病好了,就搬回信江市去住——”
杜秀青笑了笑,梁晓素的话她就当成真的来听吧。不过,这似乎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考虑得很周到,你爸爸的情况确实需要在省城住下来做治疗。”杜秀青说道,“你休息吧,我和小舒去接你的父母过来,有什么事儿你随时招呼小夏,她留在这儿照顾你。”
梁晓素点点头,她就想躺下去睡一会儿。
等她朦朦胧胧睡着了的时候,感觉到有双手在她脸上抚摸着,接着几滴大汏的泪珠掉在了她的脸上——
梁晓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妈妈满脸泪花地在看着她。
“妈妈——”梁晓素喊了一声,要坐起身子。
“别动,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还疼吗?”妈妈心疼地看着她,老泪纵横。
“妈妈,我没事儿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梁晓素挤出笑容说道,眼里却也是泪汪汪的。
“孩子啊,妈妈这几天眼皮子老是跳,老是跳,就是没有你的消息啊,妈妈都要担心死了——杜书纪说你出差了,我这心里就一直在担心,为什么出差连个电话都没有啊!这不对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啊,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这是差点要了妈的命啊——”妈妈抱着她,哭得成了个泪人。
梁晓素本来还想宽慰妈妈,可是,看到妈妈这么伤心,她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了!
“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有醒来的时候,杜书纪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现在我醒来了,妈妈你应该高兴啊!别伤心了好吗?”梁晓素为妈妈失去眼角的泪花,看到妈妈憔悴的样子,她眼里的泪又是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
这半年对妈妈的打击真的是太大太大了!爸爸受伤,至今没有痊愈,现在她有躺在了医院里。让妈妈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啊?
“丫头——丫头——”爸爸推着轮椅进来了,“丫头——丫头——”
爸爸边推轮椅边喊道。
“爸爸——”梁晓素伸出手去,握住了爸爸的手。
爸爸刚才在客厅里,听到梁晓素的声音后,他迫不及待就进来了。
他对女儿已经有印象了,知道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晓素,是他的小丫头!可是,为什么她也住在了医院里,爸爸好像还是没有听得太明白。
杜秀青在接他们来的路上,大概把那个经过说了一遍,爸爸有点想不通,怎么自己的女儿那么老实那么善良却会被人推倒摔成这样?
“丫头——好了——跟爸爸——回家——”爸爸握着她的手说道,虽然说得还不是特别利索,但是,能说得这么完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梁晓素听着真是高兴坏了!爸爸比前几个星期有了很大的进步啊!已经能够一句话一句话地说了,以前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地说。
爸爸的情况越来越好了!
把他当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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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当成一切
“爸爸——好的——”梁晓素含着泪笑着说道。
爸爸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停地点头,眼里溢出了泪花。
女儿的健康和安全,是他这个家幸福的基础。爸爸虽然受伤了,说话走路不利索了,但是,他脑子没有坏,他知道晓素是他的一切,晓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要把她带回家,要为晓素做饭,要让丫头好好养着,快快好起来!
梁晓素一家人的团聚,看得杜秀青也是泪水潺潺的,感动不已。
一个孩子,就是父母全部的依托和希望。尤其是到了父母年老的时候,孩子更是父母的精神支柱,孩子的健康和安全,是父母晚年幸福的依靠和保障。
中国的父母,中国的家庭,其实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在为孩子而活。
杜秀青现在没有婚姻,但是她有孩子,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孩子。
而梁晓素将要面对的,是要做一个未婚妈妈。杜秀青真的是为梁晓素捏了一把汗!这样的角色,在中国这样传统的社会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很难很难承受的一个角色。
杜秀青不知道李成鑫要怎么安排梁晓素今后的生活,也不知道梁晓素如何面对她自己今后的生活?从杜秀青的角度来看,梁晓素今后会过得很艰辛,不是说物质上的,物质上肯定没有问题,李王会给她保证,而是说心里上和精神上的,她该如何去面对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如何去面对一个没有正常法律意义上的父亲的孩子?
或许她想多了吧!中国有句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李成鑫是个省长,他的能量大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或许他早就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吧!
杜秀青抹干眼泪,笑着看梁晓素。这个小妹子,她是真心希望她能少点忧愁,多点快乐!
她现在心里又涌起那个想法,那个经常会在大脑里出现的想法:她当初把梁晓素推到李成鑫的怀里,究竟是对还是错?是成全了晓素还是害了晓素?
梁晓素的父母终于停止了哭泣,妈妈心疼地说道:“晓素,你瘦了,今天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妈妈真的会做饭了,梁晓素从心里替妈妈高兴。她这么多天都没有怎么进食,现在确实是觉得肚子里很饿很饿了。
想了想,梁晓素说道:“妈妈,我想喝鲫鱼豆腐汤——”
“好,好——”爸爸当即高兴地说道,“我来,我来,给你,做——”
“啊!真的?爸爸能做饭了?”梁晓素简直是惊喜过望。
妈妈也觉得奇怪,老头子今天怎么这么清醒,这么高兴!还会想着做饭了?
正当梁晓素和父母在轻松谈论着的时候,马莉莉带着丁华明走了进来——
马莉莉带着丁华明进来的时候,梁晓素惊呆了!
她没想到马莉莉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表哥丁华明啊!到现在为之,家里还没有人知道她受伤的消息。
梁晓素记得丁华明跟她说过,不和马莉莉来往了啊,怎么这两人又走到一起了呢?
他们走到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梁晓素心里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晓素,你醒过来啦?”丁华明看到梁晓素坐起来了,很是吃惊,“舅舅舅妈,你们也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梁晓素不解地问道。
“你这个傻丫头,听说你受伤了,我连夜订了今天第一班飞机就赶回来了,你醒来了就好了——”丁华明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
这一路上,丁华明都在担心梁晓素的安危,太让人揪心了!
“是我告诉他的——”马莉莉说道,“没想到你今天能醒来啊,晓素,昨天我等了你一天,想看到你醒来,你就是一直睡啊睡啊,不肯醒来看看我——”
“呵呵,昨天我还没睡够——”梁晓素勉强笑着说,“今天早上才觉得睡够了,所以自然就醒来了——”
“醒来了就好,你可把我给吓坏了!”马莉莉说道。
“晓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丁华明问道。
“挺好的,就是还容易疲倦,想睡——”梁晓素说道。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多休息,少说话吧——然后多补充营养,争取早日康复!”丁华明笑着说。
看到晓素醒来,大家心情都很好。
梁晓素的妈妈忍不住问丁华明儿子的情况,满月的时候她和晓素的爸爸都没有去北惊,没见过他的儿子。
“长得可爱极了!”丁华明很是骄傲地说道。
然后把手机里儿子的照片打开给梁晓素和她父母看。
梁晓素看到表哥的儿子长得真是太可爱了,虎头虎脑的,眼睛圆溜溜的,额头大汏的,真的是太精灵了!比她满月那时候去看到的又长大了很多。其中还有一段视频,是小可爱听着音乐不停地和着音乐踢腿,那表情真是太欢乐了!
“哥,你儿子太可爱了!”梁晓素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简直是爱不释手啊!
看着表哥的儿子这么可爱,她心里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更充满了期待了!
“是啊,现在家里可热闹了!小家伙每天都很欢乐,要听音乐要洗澡还要哇哇乱叫,每天就听到他的声音——”丁华明很是幸福满满地说道。
“哥,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呗!”梁晓素期待地说道,“太可爱了!”
“好,等再大一点,六个月以后吧,我就带回来给大家看看!”丁华明很爽快地说道。
马莉莉听着他们一家人不停地讨论着丁华明的孩子,心里却很是有些不是滋味。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表情甚是复杂。对丁华明儿子的照片,她也没有显示出特别的热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下而已,丝毫没有觉得太过可爱什么的。
杜秀青在他们进来后不久就离开了,小舒和小夏也在外面客厅里。这个房间里就剩下梁晓素一家人和马莉莉了,马莉莉觉得自己在这儿好像显得挺多余的。
特别是看到丁华明的儿子的照片和录像,马莉莉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一瞬间感觉内心里有点堵得慌!
丁华明没有带什么礼物过来看望梁晓素,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去买些比较好的营养品给晓素,让她补补身子。
于是,他对梁晓素和她的父母说:“我来得急促,没有带任何礼物过来看晓素,晓素,你想吃什么,哥给你买去!”
“我刚跟我妈妈说我要喝鲫鱼豆腐汤,你会做吗?”梁晓素笑着说。
“这个——我还真会做——”丁华明笑着说,“这是催奶的一道菜,在家里我就经常做这道菜给我老婆吃,主要是为了我儿子能喝到健康的奶,足够的奶,所以,我学会了这道菜——你要是真想吃,我去买了给你做!”
“呵呵,不用了,我去买,买了我来做——”梁晓素的妈妈即刻说道,“哪能让你做啊!晓素,让你爸爸在这儿呆着,我去附近的市场买鲫鱼和豆腐,一会儿就给你炖汤喝!”
妈妈说完就先出去了。
没想到以前从来不会做饭做菜的妈妈,从来不上菜市场的妈妈,现在也什么菜都会做了,看来人还真是什么环境都能适应的。
丁华明还是想去附近的超市给晓素买点好的营养品,马莉莉提出陪他去。丁华明也没有反对。
梁晓素正好要休息了,大家也就都出来了。
杜秀青看到梁晓素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好转了,她就抓紧时间返回余河了,那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但是,她晚上还是想赶回医院里来,因为李成鑫晚上可能还要过来看晓素,这件事情,只有杜秀青能做,不能再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
杜秀青这样来回跑很辛苦,但这是关键时期,她一定要帮梁晓素和李成鑫做好这个掩护,再苦再累,这几天她也要坚持。
这件事情比其他什么都重要,杜秀青觉得她义不容辞啊,梁晓素和李成鑫走到这一步,她可谓是“功不可没”。虽然不知道最后他们之间究竟会怎么样,但是,杜秀青还是希望梁晓素能够幸福的,至于以什么样的形式获得幸福,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她一直都相信李成鑫是个好男人。
或许用“好男人”来形容李成鑫也不对,好男人是什么样的标准呢?一千个人有一千个标准,但是,似乎李成鑫又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因为他背叛了他的妻子,和梁晓素有了私情。
那该怎么评价李成鑫呢?杜秀青也说不好,但是,在她的心里,李成鑫算得上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个有情义的男人。对梁晓素,他也是真心喜爱的,这一点,杜秀青是十分肯定的。
如果不过多奢求,对于梁晓素来说,有李成鑫这样的爱,就已经是很幸福了。
官场这样类似的感情,杜秀青见得多了,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男人女人之间,几乎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能像李成鑫这样对待梁晓素的,还真是很少很少。
当然,这可能也和梁晓素的性格有关,她本来就是个比较单纯经历比较简单的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她就会把他当成一切。
铤而走险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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铤而走险值得吗?
现在像梁晓素这样的女孩子也不多了。太多太多的人都是逢场作戏!而梁晓素却是爱得那么死心塌地!为了李成鑫可以选择独身,现在为了他,她还要选择生下他们的孩子!
也或许就是如此,才有了李成鑫对梁晓素的这份感情吧!他们之间的相爱,就像是火星撞地球的概率,实在是太奇葩了!杜秀青心里想。
所以,杜秀青要帮他们度过这个坎儿,至少在医院里的这段时间,杜秀青要做好这一点。
丁华明和马莉莉走出了医院的大院子,来到了外面。
马莉莉想去开车,被丁华明给制止了。
“别开了,走走也挺好的!”丁华明说道,“对面有个咖啡馆,我们去坐坐吧!”
马莉莉点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毕竟这么久没有见面,两人聊聊天还是可以的。马莉莉也正好有很多话要对丁华明说。
来到附近的蓝山咖啡厅,马莉莉直接进了包间,丁华明本来想着就在卡座吧,聊聊天就好了。
没想到马莉莉却到了包间里。
这里的包间都是玻璃透明的,但是,里面有窗帘,可以拉上窗帘,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马莉莉走进去后,直接就把窗帘给拉上了。
服务生走了进来,丁华明点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些小吃。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前几个月还火热地爱着的两个人,时过境迁之后,突然间就感觉一切都变了!还是同样的两个人,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态!
过年的那段时间,他们一见面就是狂热到要把彼此都熔化的感觉,那种裕望就像绝提的黄河之水,势不可挡!
可是,现在面对着对方,两人却是这么的冷静,冷静得彼此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样?他对你还好吧?”还是丁华明打破了这个沉寂,先开了口。
马莉莉勉强笑了笑,说:“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这么过——”
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莉莉,你不能这么想,婚姻也是靠经营的,何况你嫁的男人是那么优秀,至少比我强多了,人家即将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年轻有为,这在我们这块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也是屈指可数的!”丁华明笑着说,他想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些。
“呵呵,是啊,他是挺不错的,我也没觉得他哪儿不好,可就是这种感觉不对——”马莉莉说道,“按理他是我自己挑选的人,我不该这样对他,可是——”
马莉莉不想说下去了,或者说已经说不下去了。
她其实是想说,可是,遇到了你之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说这样的话,也没必要说这样的话了。因为丁华明和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在玩儿的,她也是在玩儿的。只是,她玩着玩着把自己的心给玩丢了,丢到了丁华明的身上了。
所以说女人是玩不起的,玩什么也别玩感情。女人把感情当生命,男人却是把感情当儿戏。这是不对等的游戏,玩到最后,注定受伤的是女人。
马莉莉现在也明白了这一点,只是经常还是会有些心不由己地去想丁华明。
恨不相逢未嫁时啊!人生的错遇,让很多事情已经脱离了它原本的轨迹,虽然没有彻底跑偏,却是难以合上那正常的轨道了。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和小吃。
“莉莉,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所以,我希望我们从此都以家庭和孩子为重,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你还想炒股,我一定继续教你——”丁华明说道。
“呵呵,你这是在和我划清界限么?你还觉得我们能做朋友么?”马莉莉冷冷地问道。
男人和女人,只要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爱不成,要想回过头来做朋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没有爱过!
丁华明不吭气,他知道马莉莉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做爸爸了,你现在把家庭和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我理解——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再去纠缠你,也不会去影响你的家庭,我会安静地呆在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再去打扰你的!”马莉莉说道。
丁华明还是没吭气,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涩苦涩的,但是,入嘴后却是回味无穷。
“只是——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马莉莉试探着说道。
“什么事儿?”丁华明很警觉地问道。
马莉莉抚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子,缓缓说道:“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我自己都有点无法确定,他究竟是范家人还是你丁家人——”
丁华明被马莉莉这句话给吓傻了!刚喝到嘴里的咖啡差点给喷出来!
他愣是当场就给惊呆了啊!他只觉得大脑轰隆一下,有点眩晕的感觉了!
这么大的事情,马莉莉你可不能开玩笑的啊!吓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啊!丁华明瞪大了眼睛看着马莉莉,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马莉莉看丁华明的反应这么大,知道自己这句话把他给吓着了!有些男人在玩儿的时候很大胆,但是,一旦要他负责任的时候,却成了缩头乌龟了!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马莉莉冷冷地说道。
丁华明咬着嘴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样的事情是开玩笑的吗?啊?如果确定不是范家的,你还生下来干什么?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当初知道会怀孕,为什么不告诉他采取措施?这不是造孽吗?
“莉莉,这样的事情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丁华明缓过神来后严肃地看着马莉莉。
“我当然知道——”马莉莉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怀孕啊!这个孩子完全就是不期而至,没有打声招呼就来了!而且当时是在青岛,我自己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医院检查身体知道了自己怀孕的消息,当时范家人在场,所以我想不要都不可能了!”
丁华明彻底无语了!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呢?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马莉莉有什么连接点啊,他们之间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彼此寻求慰藉,在各自都需要的时候找到了对方,这对于现在一些寂寞的都市男女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怎么到了马莉莉这儿,就要把事情唱得这么绝呢?丁华明不想离婚,更不想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他和马莉莉都是围城内的人,如果都想冲破围城走出来再重新走到一起,这样的代价太大太大了!他不想这样。况且男人和女人,只要进入婚姻后其实本质都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看上去很美,真正要生活在一起却很累。
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子过起来就会很复杂!绝对不是两个人玩玩感情那么单纯美好的!
“莉莉,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你最清楚——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真的确定孩子不是范家的,我建议你三思,这个孩子生下来会让你彻底完蛋的!”丁华明看着马莉莉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让我做掉孩子?”马莉莉挑着眉毛问道,“不可能!”
丁华明真是被她气得无话可说,他这是为她好啊!孩子生下来,对他有多大威胁?说得难听点,他完全可以不认账啊!男人拔卵无情的太多了!况且你自己都不确定,还说什么呢?
“莉莉,你别任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确定这个孩子不是范家的,我建议你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孩子不要出生,这对于你来说,是个万全之策!”丁华明说道。
“你是怕我将来找到你赖着你不放吧?怕我拿孩子做人质要挟你吗?”马莉莉反问道。
真是不可理喻!丁华明在心里说道。
“说实话,我还真不怕你赖我!”丁华明说道,“如果这孩子你生下来后,真是我丁华明的,我义不容辞要抚养他,我不会不认账。问题是,你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你知道吗?你觉得这么铤而走险值得吗?”
“我不管值不值得,孩子都要生下来的!如果我不小心把孩子弄没有了,我在范家也别想好过!现在他们范家人把孩子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孩子就是他们范家的一切!我算是看明白了,嫁入豪门的女人,到最后就是沦落成生产机器!女人的最大作用,在他们看来就是生孩子,生生不息!”马莉莉叹口气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知识女性,会过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回过头来看,觉得自己把工作辞了,安心当少奶奶真的是太愚蠢了!”
丁华明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工作的价值不仅仅是为了糊口,更重要的是能给你一个社会身份,一个个人价值的真实体现!你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但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要是能够及时醒悟,还有挽回的余地!莉莉,不要把事情都逼到了绝境,那样的话,受伤最大的是你!”
这个问题太让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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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太让人抓狂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现在有什么办法?若果我失去了这个孩子,我在范家的地位就彻底没有了!我还能做什么?我现在只能祈祷,上帝保护孩子是范家的,将来一切都平安!”马莉莉无奈地说道。
丁华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那么不男人!
一个男子汉在这个时候,似乎就该挺身而出,理直气壮地告诉她:生下来,如果是我的,我就对你负责!
可是,这样的话他断然是说不出口的,因为他压根儿就做不到啊!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确实不是个男人!是个孬种!怂样儿!他自己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莉莉,对不起——”丁华明最后很是无奈地说道,“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让你这么焦虑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
“丁华明,我最后就想问问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孩子生下来真是你的,我和孩子都被范家抛弃了,你会关照我们母子吗?”马莉莉悲戚地问道。
丁华明低着头,双手伸进头发里,使劲抓了一把,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马莉莉这个问题太让人抓狂了!他觉得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况且还只是个如果而已!这孩子,说不定就是范家的呢?
“莉莉,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这个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吧,事情不会那么凑巧的!”丁华明说道。
“我没说一定啊!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是这样的,你会关照我们吗?会承认这个孩子吗?”马莉莉继续追问道。
“既然你说的是如果,那我也就说个如果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就等那一天来临了再说吧!世事难料,谁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呢?”丁华明说道。
如果的事情你跟我说个毛线啊?丁华明心里想。他真心是没想到马莉莉会带给他这样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啊!
马莉莉听他这么说,是彻底失望了!
丁华明对她,就是纯粹的寻刺激,玩激情,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马莉莉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傻到为一个丝毫不爱自己的男人丢了心失了魂,现在还弄出这样模棱两可的事情,天天折磨自己的灵魂。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太难受了!
所以,有时候她很羡慕梁晓素。
梁晓素恋爱的次数就是那么两次,可是人家每次恋爱都爱得那么投入,爱得那么纯粹,爱得那么刻骨铭心!那种全世界舍他其谁的心境,马莉莉似乎从来没有过。
她的恋爱有多少次,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但是,真正让她难忘让她刻骨铭心的,却似乎除了初恋就没有了。初恋是因为青涩而难忘。所以,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爱过!看起来每次恋爱都很轰轰烈烈的,其实,真正沉静下来,你才知道,爱情平平淡淡历久弥新才是最可贵的啊!
可是,她却总是在一味地追求刺激了!追求轰轰烈烈了!全然忽视了爱的本质和真谛!
“好吧,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马莉莉极其失望地说道。
她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傻的那个女人,居然在这里乞求一个丝毫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的怜悯!这是她马莉莉的作风吗?她马莉莉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一个男人?丁华明是谁?丁华明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的爸爸!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男人!
就让过去的一切都去见鬼吧!
马莉莉咬着嘴唇,她心里的那股傲气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莉莉,别这样!”丁华明看她神情那么悲戚,知道他刚才的话伤害到她了!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这样说似乎真的是太绝情了!但是,丁华明的意思其实是让马莉莉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她自己在这儿找不痛快!
“那你要我怎样?跪下来求你?”马莉莉昂着头,很轻蔑地看着丁华明。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华明解释道,“你误会了!”
“那你什么意思?”马莉莉看着他,眼神里的那种愤怒几乎要把丁华明给吃了。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想多了,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丁华明说道。
“我想多了吗?我为什么会想多了?因为我们之间有这种可能存在!我现在没办法把孩子做了,如果可以做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生这个孩子!万分之一的可能对于我来说都是灭顶之灾!这个你应该知道!”马莉莉仰起头,尽量不让泪水流出来。
“莉莉,既然没有选择,那就放心接受!不管孩子是谁的,只要孩子是健康的,就好了!另外,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到时候再来考虑。你放心,我收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对你和孩子不管不顾的——”丁华明拉着马莉莉的手说道。
丁华明的话让马莉莉一下子就泪如泉涌!其实,她就是试探丁华明对她是不是还有点感情,是不是能在她不可预测的将来,给她一点关爱!
虽然说这样的试探其实毫无意义,但是,此刻的马莉莉就是这么傻,她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因为她确实很担心,担心这个孩子是丁华明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要被范家发现了,那她绝对是死路一条!
每次想到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她心里就恐惧,无限的恐惧!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范明鑫无论如何算得上是一个有层次有品味的男人,而且是个超级多金的主,从一个女人的婚姻角度来说,范明鑫绝对优于丁华明。
但是,丁华明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马莉莉,那就是他的高大帅气,他这种阳光健康年轻的外形和气质,对比范明鑫那是强多了!
范明鑫虽然年纪不算很大,但是因为一直都在商界泡着,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显得比较老气,某种感觉上来说,就是个老男人。
马莉莉当初选择他,说句实在话,更多的确实是被他的身家所吸引。
所以,马莉莉见到丁华明之后,觉得丁华明弥补了她的这种遗憾,于是她就任由自己感情的野马狂奔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却玩出了这样一种让她有点恐惧的后果!
如果这个可能真的存在,那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对她这种不能自控的女人的惩罚!
听到丁华明刚才的话,马莉莉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她伏在丁华明的肩上,嘤嘤啜泣着。
丁华明才从来没有见过马莉莉这幅样子,看得他一下子心酸死了!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丁华明也一样,马莉莉这么一哭,他就觉得是他害了她了!
他也不该在自己的老婆怀孕的时候出鬼,这种偷尝禁菓的游戏,终将会受到惩罚的!
“好了,莉莉,别想那么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吧——”丁华明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真的很怕——”马莉莉流着泪说道,“你知道吗,这件事情,我不能对任何人说,每天面对范明鑫和他的家人,我还必须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可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这件事情!所以,我只能对你说说,我也是实在憋得太难受了,才忍不住告诉你的——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好,可是,这就像是个魔咒一样,每天都折磨着我——”
丁华明长叹了一口气,说:“莉莉,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说这是错,那是我们两人的错,孩子没有错,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去怀疑孩子的来源的,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马莉莉还是难以释怀,伤心和悔恨,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过了好久,她才在丁华明的怀里止住了哭泣。
丁华明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陪我去买点东西送给晓素,我什么也没带,只有到这儿买现成的东西了。你帮我参谋参谋,买什么比较好?”
马莉莉虽然有点不太愿意去,但是想了想,还是跟着丁华明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马莉莉帮丁华明挑选了一盒燕窝,还有一盒高郦参,都是给女人汏补的东西,而且卖的也都是天价。符合丁华明这个土豪的身份。
丁华明觉得这些东西很不靠谱,假的太多了!可是,实在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才好,于是就拿了这两样,总归是一点心意,希望晓素能够早日康复。
丁华明请马莉莉在外面吃了一顿午饭,两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
马莉莉的那个话题,在丁华明心中也留下了阴影。他不想自己在某个时刻还突然间成为某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如果再蹦出一个儿子或者女儿来的话,他感觉自己无法平衡这种关系,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但愿马莉莉说的这种可能不会存在吧!永远都不要出现这种让大家都不好的事情吧!
丁华明只能在心里祈祷了!
丫头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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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需要他
吃过中饭后,丁华明和马莉莉一起回到医院里,再去看了一下梁晓素,把买的燕窝和高郦参送给了晓素补补身体。
丁华明订了下午五点的飞机返回北惊,因为明天要上班,他根本无法在这儿逗留太久,再加上家里有个孩子,他现在也是归心似箭了,儿子在他的生命里比什么都重要。
马莉莉送丁华明到机场,两人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马莉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成鑫的夫人欧晓丽!
虽然马莉莉只在电梯间里见过一次欧晓丽,甚至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叫欧晓丽!但是,她却很清楚地记得,这就是李成鑫的夫人!这个形象和气质,马莉莉一眼就认出来了!
欧晓丽的身边跟着一位青年男子,如果马莉莉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李成鑫的秘书,马莉莉记得那天他们在维多利亚大酒店的楼道里相遇的时候,他也在场。
现在,他正帮那个高贵的女人拿着箱子,两人正在往里面走去,准备安检。
马莉莉的脚步有点迈不动了!
梁晓素正躺在医院里,李成鑫却在陪着他的夫人!
马莉莉的心里一下子就替梁晓素难受了!
如果是正常关系的爱人,这个时候李成鑫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梁晓素的身边才对啊!可是,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李成鑫就是再爱晓素,也无法在她身边守护她!而他的夫人,却可以随时随地过来,李成鑫却要无条件地去陪着她!
这就是区别!地上和地下的区别,编制内和编制外的区别!
马莉莉觉得梁晓素这样的地下编制外身份,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真心从心底为晓素难受,为晓素不值!
女人啊,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注定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马莉莉已经尝到了这个苦涩的后果,虽然现在还没有显现出致命的伤痕,但是,她心里的担心和害怕,却是与日俱增的!
她不知道晓素和李成鑫的感情最后何去何从,但是,她知道,梁晓素在这场爱情当中,注定要成为一个受伤的角色!
一定是的!爱情在他们的身上,绝对是一件奢侈品!不该有的奢侈品!
当然,这个时候的马莉莉还断然不知道梁晓素已经怀孕的事情,如果她知道晓素怀孕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梁晓素,不能生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一辈子的负累啊!
如果她现在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不要生下来!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已经被范家人当成国宝一样地对待了,为的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丁华明不知道马莉莉在看什么,他顺着马莉莉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个高贵优雅的女人正在过安检,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过安检了。他不认识那个女人,更想不到那个女人和梁晓素之间会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丁华明看着马莉莉说道。
马莉莉的心情很复杂,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前两次送丁华明,她都有种很不舍的感觉,恨不得他不要走,留下来陪她,哪怕是多那么一会儿,她都觉得很幸福。
可是,现在她没有这种感觉了。丁华明从她眼前走过去,进了安检口,然后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候机大厅。
来到外面,太阳还是那么刺眼,马莉莉带上了墨镜,坐进自己的车子里,却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的感觉,四顾两茫然啊,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五味杂陈——
把欧晓丽送走了,李成鑫心里陡然间轻松了不少。
欧晓丽现在每次来,带给他的不是愉快,而是一种负担了。这种负担应该说不是欧晓丽带来的,而是李成鑫自己心里产生的。
因为欧晓丽越是对他好,李成鑫心里就越是有一种负罪感。
欧晓丽从来都是决口不提李成鑫的不是,从来没有谴责过他什么,无论他是多久没有回家去看她,欧晓丽也不会责问他一句。
按照普通女人的思维,老公经常不回去,至少会旁敲侧击地问几句吧?可是,欧晓丽却不会。
她还总是对李成鑫说:“你工作忙,我理解,总是两地飞来飞去的,确实是太累了!你不能回来的话,我就去看你,我跑比你跑要好点,我工作没你那么忙,事情没有你那么多,以后我就多去江南看看你吧!”
对于欧晓丽这么善解人意大度宽容的妻子,李成鑫还能说什么呢?内心除了感激和惭愧,就剩下深深的自责了!
他没办法收回自己已经放在了丫头身上的那颗心,况且丫头现在已经这样了,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更不能弃她于不顾了!丫头需要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丫头现在都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有时候李成鑫也会想,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万一哪天真的被欧晓丽知道了他和丫头所有事情的真相,欧晓丽还能做到这么沉稳儒雅大度吗?万一她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怎么办?欧晓丽会不会借着吴叔叔的手把他李成鑫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成鑫也会有隐隐的后怕!毕竟吴叔叔如果要捏死他,那还是轻而易举的!而欧晓丽的尚方宝剑就是吴叔叔,吴叔叔视欧晓丽如自己的女儿般疼爱!
但是,李成鑫又觉得欧晓丽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毕竟他要是垮了,对欧家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况且他们还有个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欧晓丽应该是不会那么无情的。
李成鑫心里还是存在着这样的侥幸。或者说,是现在的情势让他在为自己找借口吧!
因为他做不到放下丫头,做不到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他的孩子,他一直期待的孩子,是他李家的血脉!
晚上,李成鑫还是要照例去医院探望丫头。今天是她醒来的第一天,丫头一定迫切地想见到他,他也一样想看看丫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新闻联播刚过,时间还早。李成鑫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换了几个频道,北江电视台的一个节目引起了他的注意。
具体是什么栏目,李成鑫没有看到开头,平时他也很少看这个台的节目。他换到这个频道的时候,正好看到的画面是一位女记者站在公路上做报道——
“据爆料的黄先生投诉,他就是在这里被出租车司机扔下车的,而这个地方距离我们市区还有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更为奇怪的是,黄先生被出租车司机扔下车之后,在这儿就再也没有招手拦到一辆出租车,所有路过的出租车,哪怕是空车都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最后,黄先生在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情况下,被一辆好心的私家车主带到了市区——”
李成鑫看着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出租车把乘客扔半道上?而且全程没有出租车敢再拉这位乘客?
“我平时到达机场都有朋友接送,正好今天朋友有事儿出差了,我才不得已自己打车回来。”画面忠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襙着一口并不标准的广东普通话,“我原本想坐机场快线进城,却发现机场根本没有直达市区的快线,甚至连公交都没有!这在一个省城的机场来说,这种情况在全国是绝无仅有的。于是我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发现司机没有打表,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于是我要求司机按规定打表。司机好像不太乐意,白了我一眼,说,‘你走不走?’我说当然走,不走我坐你的车子干嘛?司机就顺着路往前开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打表,我又一次催促他打表,他却跟我说车子的打表器坏了!我当时就想我上了一辆黑车了!过了一会儿,司机问我到市区哪个地方?我告诉他我要到洪都市场,司机说,那得二百五十块的车费!我一听就惊呆了!这么贵!太他玛的宰人啊!我和司机理论起来,结果他开了这样一段路,直接就把我扔在了这个机场高速上!”
这位黄姓的客商说得很是义愤填膺的。
李成鑫看得更是义愤填膺!这他玛的叫什么事儿?堂堂一个省城的机场,居然连机场快线都没有开通!而且这些出租车明显就是联合起来宰客!这么恶劣的现象,让来江南省投资的客商怎么看这个地方?人家脚刚着地就被这些王八蛋给吓跑了!
真是岂有此理!
联想到自己昨天在腾龙阁门前碰到的那群混混,李成鑫心里这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刘长水这个交通厅厅长是怎么当的?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江南省的出租车这么混乱,黑车横行,这么糟糕的市场情况,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昨天的事情小关还没有给他回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李成鑫这两天忙起来也忘了问了。
但是,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李成鑫就知道江南省的公共交通情况真是太糟糕了!
昌北机场是去年六月才投入使用的。
以前江南省没有独力的民航机场,民航是借用军用机场的,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快二十年了。后来为了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家才批准了江南省筹建昌北机场。
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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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他的手
江南省是中部欠发达省份,这两年在国家发展西部促进中部的战略发展下,江南省才迎来了一线发展的机遇。这个机场,也是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筹建的。
但是,机场建成后,起降的航班并不是很多,客流量也很少。运行将近一年,完全是处于亏损状态。
现在看了这个节目,李成鑫算是知道了,谁敢到你江南省来啊!谁来了谁就面临着一下飞机就得挨宰,连个出租车行业都做不好,居然连机场快线都没有开通,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全中国还能找到第二家这么落后的省城机场吗?
难怪江南省在外省人的眼中形象是那么差!这一落脚就没好印象啊!
李成鑫拿起遥控器,十分愤怒地“啪嗒”一声把电视给关了。
北江电视台也够大胆的,这样的投诉也敢报道!有两根硬骨头啊!李成鑫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小关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李成鑫那么严肃的表情,小关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老板,昨天那些车的牌子我给了交管局的蒋局长,他后来回复我说,这些车牌都是出租车的牌子,但是,我们在现场看到的却是面包车和私家车,根本不是出租车。蒋局长说他们找到了这几位车牌的车主,可以确定我们在腾龙阁那儿碰到的是一群套牌的黑车。蒋局长说他正在全力调查此事。”小关看着李成鑫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关说的蒋局长,是省交管局的局长蒋庆连。
李成鑫听完后,没有吭声,而是依旧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套牌黑车在著名景区强行揽客,甚至是敲诈勒索;出租车公然敲诈乘客,不打表还半路拒载,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省城的著名景点和机场,真的是太让人发指了!
李成鑫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个省长当得很失职,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居然会出现这么恶劣的事件,这对于每一个进入江南省的外来人员来说,看到的都是江南省最臭最臭的一张名片。有这样一张名片,江南省其他的工作做得再好,在外人的眼中也会大打折扣的。
何况江南省的投资环境本来就不太好,相比沿海城市没有那么便利的交通,相比西部城市,没有那么优惠的政策。作为中部大省,要想发展经济,就得想尽一切办法创造好的投资环境,吸引投资商来江南省考察投资。
只是,这么臭名的出租车事件,看起来是个小事情,其实,真正去深究,那就是影响非常恶劣的大事情!窥一斑而见全豹,人家来到了你的地盘,不用看,就这第一感受,活生生就会被吓跑了!
李成鑫的脸色很严峻,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九点。他抬起脚往外走去。
小关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了车,小关也不用李成鑫说,直接往医院开去。
只是,小关不太明白,老板怎么今天晚上这么不高兴了?究竟是什么事儿不对了呢?他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路上的时候老板看到了北江电视台的《社会纵横》。
想了一路,小关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到了医院楼下,小关才想起来给杜秀青打电话。
杜秀青也是刚从余河赶回来,她知道今晚李成鑫还要过来看梁晓素的,于是吃完晚饭后,就让小舒马不停蹄地送了回来,幸好赶得及时。
打完了电话,又等了一会儿,小关才陪着李成鑫往楼上走去。
杜秀青刚回来,她让小夏陪着小舒出去走走,辛苦一天了。还有梁晓素的父母,他们也还没有回去,梁晓素的妈妈不愿意回去,非得留下来陪着晓素。
杜秀青劝了好一会儿才劝通她,让她陪着晓素的爸爸回去,这儿有他们三个人照顾着晓素就可以了。
梁晓素知道可能是李王来了,所以也一个劲儿地劝妈妈回去。
经不住大家都这么说,梁晓素的妈妈很是不太情愿地推着晓素的爸爸下了楼,杜秀青让小舒送他们回去。
就这样,病房里总算是清净了,只剩下杜秀青一个人陪着晓素了。
李成鑫和小关照例带着大墨镜往住院部大楼走,来到电梯口等电梯。
电梯到了一楼,门缓缓地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对老夫妇,男的坐着轮椅,女的推着他。李成鑫很自然地退到了一边,让轮椅出来。
可能是轮椅的轮子卡住了电梯下面的缝隙,妇人好像用力推了几次,轮椅还是没有出来,小关一直在按住电梯的开关,防止门关起来夹到了那对老夫妇。
李成鑫站在门口,看到她推得那么艰难,他伸出手去,帮着拉了一把轮椅,轮椅一下子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老妇人对着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坐在轮椅上的老年男子也朝着他笑了笑。
只是他们两人看着这人汏晚上的带着墨镜,真是有点儿怪怪的啊!
李成鑫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待他们走出电梯后,他很快走进了电梯,小关也马上跟着进来了。
李成鑫抬起头,看着电梯门上面的楼层数字显示,十二楼很快就到了。
来到了这个豪华病房区,李成鑫还真怕碰到省里的某个熟人,于是他把帽子也带上了,还故意压得很低,大墨镜把半张脸都遮住了,这样一来,就是当面碰到,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了。
小关也有些担心,这儿和重症监护室那块还不同,那边人少,这里是住院部,高仠病房区,确实容易碰到熟人。
小关走在李成鑫的侧边,很警惕地看着周围。
好在这个时候比较晚了,走廊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们来到了1208房间,直到李成鑫走进了房间里,小关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松了一口气。
“老板——”杜秀青站在门口轻声叫道,虽然是在病房里,杜秀青还是不敢叫他李省长,万一隔壁有耳,那就麻烦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得十二分的小心。
“我以为你回去了呢?”李成鑫说道。
“我上午回去了一趟,晚上刚赶回来的——”杜秀青说道。
“哦——”李成鑫把帽子拿了下来,接着取下了墨镜,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应该的——”杜秀青回答道,“晓素的爸爸妈妈今天来过了,他们刚走——”
李成鑫听得杜秀青这句话,吃惊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杜秀青。
刚走?难道就是他在楼下碰到的那对夫妇?男的坐在轮椅上,女的推着轮椅的?那就是梁晓素的父母?
李成鑫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遇见梁晓素的父母,而且是那么不经意地遇见了。
因为是在电梯口,李成鑫几乎都没有仔细看他们两位,而且带着墨镜,看得也不是太清楚。所以,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深刻。
杜秀青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也是一惊,难道他遇到他们了?这种概率很小,但是按这个时间来看的话,还真是有可能啊!
不过,他们都不认识对方,遇到了也是陌路人,丝毫没有什么悬念。况且李成鑫还带着大墨镜呢,就更看不出来他是谁了。
李成鑫把墨镜和帽子都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洗了洗手,才走进了梁晓素的病房里。
梁晓素早就听到了李王的声音,很奇怪,她居然有种心跳的感觉!
她靠坐在榻上,等着李王进来,却发现他迟迟没有进来,然后就听到李王和杜秀青在说话,接着又听到他的脚步声去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他的脚步在往里面走来了,梁晓素故意闭上了眼睛。
李成鑫轻轻地走了进来,他还以为丫头睡着了呢?
慢慢走到她的榻前,李成鑫很心疼地看着他的丫头,脸色还是苍白的,人也瘦了,本来就瘦,这样一折磨就更瘦了。头上依然裹着厚厚的纱布,把她那乌黑的直发都给缠住了,看得李成鑫是好心疼。
他伸出手,轻轻帮她捋了捋额前的那捋碎发。
没想到丫头却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然后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傻丫头,你没睡啊?”李成鑫笑着说,“我看你闭着眼睛,以为你这只小猪又睡着了呢!”
梁晓素嘻嘻一笑,说:“我知道你要来的,怎么舍得睡过去?”说完,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李王,她感觉自己很需要他的拥抱。
在他的怀里,她就觉得踏实,很踏实很踏实,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
李成鑫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她的身子果真单薄了很多。本来就没有什么肉,这样一折腾,她这身体就更显得有点瘦骨嶙峋了!她背后的肩胛骨都是那么突出了,真是让人心疼。
两人相拥了好长一段时间,李成鑫才把她扶回到枕头边靠着。
“呵呵,傻丫头,感觉怎么样?还会头晕吗?”李成鑫怜爱地问道。
梁晓素握着他的手,很幸福地说道:“今天感觉好多了,头不晕了,就是还会想睡觉,容易疲乏,坐一会儿就觉得累——”
“这是正常的,你流血伤了元气,需要好好调理才能恢复——”李成鑫也握着她的手说道,“伤口好了,你就尽快出院,到时候我让一个人过来专门照顾你——”
要把她藏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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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她藏起来吗?
“照顾我?”梁晓素不解地问道,“我妈妈可以照顾我的——”
“不行,丫头,你出院后不能和你的父母住在一起,我会安排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住——”李成鑫说道,“你很快就会有妊娠反应,和你妈妈住在一起,你怎么解释?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办?你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吗?”
梁晓素摇了摇头,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她要是不回家,她能去哪儿?李王要把她藏起来吗?
“傻丫头,快点好起来,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为了你,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出院后你先在家里小住几天,然后你告诉你妈妈,你要继续去学习,这次是出国,要走一年的时间——这样接下来的安排你就必须听我的了!”李成鑫看着她说。
梁晓素有点不能接受啊!出国?真的要出国吗?要离开她的父母整整一年的时间吗?她曾经在脑子里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她总是觉得不太可能,现在李王说出来,她才觉得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
“李王,真的要出国吗?”梁晓素弱弱地问道,“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李成鑫看着她,心里想,真是个傻丫头,这个时候还想着工作?职务都被免了,她可能还不知道吧?
“暂时不出国,看情况吧,我想过几个月后,你的身体恢复了,孩子的情况也稳定了,还是有必要出国的——”李成鑫说道,“先在国内呆一段时间,养身体——你现在这样,就不要考虑工作的事情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请病假修养一年——”
“这——这样行吗?”梁晓素弱弱地问道。
“傻丫头,没有什么是不行的,事在人为,现在你必须这么做——”李成鑫说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难道还能去上班?”
梁晓素不吭声了,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去上班,这样的情况还怎么上班呢?
只是,她觉得这样对待工作太不靠谱了!自从上任这个县委副书纪,她就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几天班,先是去省委青干班学习,这回来没多久,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还要为了生孩子,彻底休息一年。
这些她之前都是没有想过的,不过,李王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她只有借着受伤的机会请假修养,才不至于被人发现她怀孕生孩子的事情。
这么说来,她这伤受得还不算太冤,至少为她的孕育孩子找到了机会。
真的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啊!她没想到,受伤对于她来说,也成为了一件好事儿!
“可是,李王,那我这样不回去了,工作怎么办?”梁晓素脑子里的那根筋还是没有转过来,还想着自己这样挂着职务不上班,不是影响了工作吗?
李成鑫笑了笑,说:“放心吧,傻丫头,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你的工作自然有别人去做,等你回来后,再重新给你安排,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休养,安心把我们的宝宝照顾好,让孩子健康平安地出生,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梁晓素点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
“呵呵,你现在不听我的,也得听我的了!”李成鑫笑着说,“我找了个房子,准备让你先在省城安顿下来,到时候我还要找个可靠的人来陪你,照顾你,我自己尽量多抽时间回去陪你,你放心,李王会安排好这一切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这些我都考虑好了——”
“嗯——”梁晓素点点头,再次靠在了李成鑫的肩膀上。
她相信,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包括她的孩子,她都相信,他会安排好的。
只是,想到自己要一年不见父母,她心里就很难受,这样的话,她妈妈得多担心啊!
“李王,我就是担心我的父母——”梁晓素说道,“我爸爸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我一消失,就没有人照顾他们——”
梁晓素说着说着就伤感得流泪了,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怎么能在爸爸身体不好的时候玩失踪呢?
“傻丫头,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你只是暂时离开,如果你担心他们没人照顾的话,就先让你爸爸妈妈回老家去住,那边还有你的亲戚可以照应着,比在省城要好——”李成鑫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梁晓素说道,“等我要走的时候再跟他们说吧,想到要离开他们那么久,我心里就难受死了——”
“丫头,别难受了,你爸爸已经好多了——你应该多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希望和未来,你难道不期望他们的到来吗?”李成鑫笑着说。
“当然期望——”梁晓素说道,“既然孩子来了,我就要好好地保护它,让他们安全健康地出生——”
“那就对了,为了孩子,也为了我们的安全,暂时不和你的父母见面,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李成鑫安慰道,“你出院后我想请我妹妹过来照顾你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李成鑫想了很久,也只有请他妹妹李成玉过来照顾晓素他才放心,别人他还真不知道谁能够值得信任。
现在这样复杂的社会,要找个可靠的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小关这样贴心的秘书,李成鑫有些事情都不得不瞒着他,不能什么都让他知道,否则自己的命脉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了。
人,一旦被人抓住致命的把柄,不受制于人就不太可能了。
李成鑫知道,梁晓素怀孕这个事情,对于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只要谁抓住他这个事情不放,他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李成鑫不得不万分小心,否则将功亏一篑。
“李王——这合适吗?”梁晓素弱弱地问道,“我和你妹妹在一起,她怎么看我?”
梁晓素觉得自己和李家人没有过任何的接触,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她要怎么和他的家人相处,那一定是非常尴尬的一件事情。
“当然合适——”李成鑫捏着她的手说道,“我的妹妹,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有让她来照顾你,我才放心,其他人,我不放心!我妹妹可以和你姐妹相称,你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姐妹,闺蜜,都行,她也是个很随和很善解人意的人,而且她从小就听我的话,我让她来照顾你,你就是她的嫂子,她一定会尊重你,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李王,我觉得——”梁晓素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他妹妹称呼她为嫂子?连晓素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没什么不好的,别想多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必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你说对不对?不找人来陪你,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你能行吗?万一有点什么事儿呢?”李成鑫说道。
“李王,我觉得暂时不用的,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如果真的要生了,你再叫她过来,那样时间不会太长,再说她也要工作的,家里还有孩子吧,还有你的父母要照顾,时间太长了,肯定是不太好的,所以,你还是先别让她来了,不要告诉她这些吧,好吗?”梁晓素还是没办法和他妹妹在一起,那种感觉真的不好。
“好吧,就听你的。只是日常的生活你怎么办,要买菜啊做饭啊什么的,你最好是少出门,这些事情如果没有人帮你做,怎么办?难道你让我去市场买菜?”李成鑫看着梁晓素笑着说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梁晓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整天整天都不能出门的话,那不是要憋死啊!看来为了这个孩子,她真的是要做好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的打算。
“所以,你说要不要一个人来照顾你?还有日常的卫生啊,也要做,你是做不了这些的——”李成鑫说道,“还是让我妹妹早点过来比较好——”
梁晓素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孩子一切都顺利!现在只有等孩子出生了,她才能重见天日——
“丫头——是不是有点累了,你先休息吧,好吗?时间不早了——”李成鑫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了。
“我不累。”梁晓素说道,其实她已经有些困了,只是她不希望李王走,还想他能多陪着她一会儿,“你再坐一会儿吧——”
“好——”李成鑫笑了笑说,“我给你削个苹果,怎么样?”
梁晓素点点头,没想到李王还会削苹果啊!她倒是很想看看李王怎么削苹果的。
只见李成鑫拿起榻头柜上的一个大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很久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了,李成鑫记得还是妮妮在家住的时候,他偶尔回去,会给女儿削个苹果,切个橙子什么的,女儿离开家去学校住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了,后来出国了,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李成鑫慢慢就把这种习惯给丢了,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
好久没有削苹果,确实有些笨手笨脚的了。削得不利索不说,还削得比较难看,浪费也多,皮削得特别厚。一个苹果削了好久,李成鑫自己看着削出来的苹果都忍不住笑了。
你一口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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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口我一口
“削得不好看,但是很好吃——”李成鑫笑着说,把苹果送到梁晓素的嘴边,“来,尝尝——”
“只要是你削的,肯定都好吃——”梁晓素笑着说,然后轻轻咬了一口,果然汁水充足,爽脆可口。
李成鑫就那么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地喂着梁晓素吃着。
“你也吃——”梁晓素笑着说,“一个苹果好大,我吃不完——”
“呵呵。”李成鑫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苹果的感觉,似乎只有小年轻才会做的事情,他这样的老男人早就过了这样纯情的时候了,不过,为了让丫头高兴,他很听话地照做了。
于是梁晓素吃一口,李成鑫也咬一口,一个苹果,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
“嗯,感觉今天的苹果特别特别好吃——”梁晓素笑着说。
“呵呵,是啊,特别好吃——”李成鑫也笑着说,“丫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这样一起吃苹果,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梁晓素幸福满满地说道,“你真的经常有时间陪我吗?”
“我一定尽量——”李成鑫说道,“只要我在江南省,只要时间允许,我就会去陪你,房子我还没有去看,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是比较好的——”
梁晓素点点头,她当然相信李王给她安排的生活会很不错。
其实,只要相爱的人相伴,住再小的房子,也是幸福的。
如果他真的能经常来陪着她,那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听李王这么说着,梁晓素居然对即将和李王在一起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如果说这辈子能够有机会和李王在一起的话,可能这段时间就是他们最宝贵的蜜月期了!将来孩子出生后,生活中就有了“第三者”,虽然很幸福,但是就不可能是纯碎的二人世界了!
所以,此刻梁晓素心中对李王所说的这种生活充满了向往!如果真的像李王所说的那样,她会非常非常珍惜这段生命中不可重复的宝贵岁月!
时间不早了,快十一点了,李成鑫真的得走了。
虽然心里很不舍,如果可以,他愿意留下来陪着丫头,看着她甜甜睡去,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可是,没有这种如果,来这儿看丫头,本来就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如果还要留下来过夜的话,那就真的是在铤而走险了!
“丫头,睡吧,我看着你睡,你睡了我再回去——”李成鑫看着她说。
“不,李王,我还想让你再多陪我一会儿——”梁晓素有些撒娇了,她是真的舍不得李王走。
“好,就一会儿,我看着你睡,睡吧——”李成鑫笑着说,“我要看着我的小猪酣睡过去——”
说着,李成鑫帮梁晓素把榻给放平了,把她背部的枕头也取走了,然后扶着让她躺了下去。
“宝贝丫头,好好睡——”李成鑫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道。
正当他要离开她的面颊的时候,梁晓素却伸出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闭着眼睛就吻上了他的唇——
李成鑫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丫头软软的嘴唇吸附了,两人心醉地吻了一阵,梁晓素才放开了他的脖子。
“傻丫头,睡吧,太晚了,别熬着,你现在需要休息,知道吗?”李成鑫假装批评她。
梁晓素点点头,脸颊上飞起一丝红晕,刚才和他的那一吻,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身上都微微冒着热气了!
这是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感觉自己被满满的爱和幸福陶醉了,真是有李王的地方,就有爱,有爱的地方,就是幸福的存在——
梁晓素在李成鑫的目光注视下,果然幸福地慢慢地进入了梦乡,看着梁晓素睡过去了,李成鑫才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杜秀青在外面客厅里坐着看电视,没想到李成鑫这一进去就是将近两个小时,她都有些熬不住想睡觉了。看到李成鑫出来,她赶紧起身送他。
“秀青啊,余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李成鑫随手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然后看着杜秀青轻声问道。
“事情还在进一步处理中——今天我回去和廖家的代表又见了一面,原则上答应了廖家人所有的条件,拆迁的地补,房补,还有廖海林的死亡赔偿,另外廖海才和廖如山的后期治疗,所有的费用加起来,将是个天价!这次强拆,对于余河来说,损失是非常惨重的,教训是非常深刻的。我准备接下来在全县开展相关的教育学习,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如果我们前期愿意多花些时间和精力,愿意多付出点补偿款,事情完全可以妥善得到解决,现在回过头来看,事情弄到这一步,损失何止当初的几十倍?无形的损失更是不可计数的!”杜秀青很沉重地说道。
因为今天回去她看到廖家人之后,心情更是沉重得不行。廖家人迟迟不愿意把廖海林下葬,随时都能够把廖海林的尸体抬到县委大院的门口去闹,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县委来说,要说有多晦气就有多晦气,而且杜秀青最怕看到这样的局面。加上市委林书纪交代,这件事情必须要妥善处理,绝对不能再出现什么岔子,宁愿多花点钱,也要把事情处理好。
所以,杜秀青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好廖家人,把事情尽快地平息下去,让廖家人不要再闹出任何动静来。
李成鑫点点头,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了——平息这件事情,钱花出去了,影响也要消除掉,这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意义所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晓素这里,也离不开你——如果情况允许,就让晓素早点出院,这样对大家都好!”
“等晓素彻底好了再出院,我辛苦点没事儿的。坚持一下就过去了——”杜秀青说道。
“好,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李成鑫说完带上墨镜和帽子,走出了病房。
杜秀青跟在他身后,一直把他和小关送到了医院大门口。
看着李成鑫的车子远去,杜秀青才返回到楼上去休息。
小舒和小夏,杜秀青让他们去了附近的酒店,那儿安排了两间房间。
李成鑫上车后,也感觉有些疲累了,刚才在病房里和丫头说了很多话,这一坐下来,就觉得有点累了。
他闭上眼睛,想着明天又是周一,他得早早去到办公室,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只是,他想不到第二天会有那么惊天的大事情发生,以至于让他这位省长一时都有些难以招架——
第二天一早,李成鑫照例六点半就醒来了,然后早锻炼,冲凉,吃早餐。
完成这些每天既定的程序之后,李成鑫从银都宾馆走路来到了省政府大院。
今天天气还是一贯的好。一大早太阳就光芒四射了,江南省已经有了夏天的感觉了。
银都宾馆和省委省政府的大院子里都是绿树成荫的,这里要比外面凉爽很多。就是在大夏天的火炉之中,这里的小气候也是比较舒适的。所以,走这段路其实也是很惬意的。
平时李成鑫都是这样走路过去上班。因为银都宾馆和省政府大院就是一墙之隔,为了方便领导两边来往,两个院子中间开了一道大门。
按理这个中间的门,应该被称作是小门,或者是侧边,旁门,甚至是后门。但是,在银都宾馆这儿,这个门却被称作是“大门”,事实上,这儿也确实是一座大门,很大的门。
这座门在院墙上,但是,同样弄了两个很大的柱子,上面还雕刻了一对小麒麟,大门用的是非常具有欧洲风情的铁艺大门,平时就那么敞开着,这儿还设有岗哨,防止宾馆里的其他外来人员进入省政府大院里。
所以,这座大门,其实真正意义上就是为省委省政府的这些官员们开的。
因为这些官员最忌讳说走后门,走侧门,走旁门什么的,所以,这儿的门,也弄得像个正经八百的大门一样,为的是领导们出入能够更从容一些。
但是,这个大门修得再豪华,那也比不上省委省政府位于五一路上的东大门那么气派!
省委省政府的这个东大门,前面非常的开阔,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个广场了,虽然比不上天咹门的广场大,但是,在五一路上,只要车子开到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严。
气势恢宏的大门口是大汏的广场,大门顶上面插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大门的两边挂着很多块牌子:比如:中国供铲党江南省委员会、中国供铲党江南省人民政府、中国供铲党江南省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国供铲党江南省人民代表大会、中国供铲党江南省政协代表委员会、江南省政志协商委员会等等。
反正该挂上去的牌子全部都挂上了,一律的白底黑字,按顺序在左右两边一字排开。
李成鑫不外出的时候,一般都不经过这个大门。
就是从银都宾馆连着省委省政府的这个“大门”通过,然后直接就到了政府楼五楼的办公室办公。
李成鑫还有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坐电梯。
围堵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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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堵省政府
办公室在五楼,他经常是走楼梯。走楼梯锻炼身体,而且又环保。
其实,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李成鑫不喜欢在电梯间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尤其是人多的时候,那种气味儿很不好。
所以,一般情况下,能不坐电梯,他尽量不坐电梯。
在电梯里是遇不到他的。后来,一些官员知道李成鑫这个习惯,为了造成和省长不期而遇的感觉,就会选择走楼梯,而不是坐电梯了。
如此一来,政府大楼里慢慢慢慢走楼梯的人就多了,坐电梯的人反而少了。
李成鑫走上楼梯的时候,小关正跟在后面。
他们上班都比较早,一般不到八点的时间,李成鑫就已经坐到了办公室里。
今天也一样,李成鑫走进政府大楼的时候,正好是七点四十五分。
上楼的过程中,偶尔遇到几位工作人员,和李成鑫打招呼,李成鑫颔首微笑,走了过去。
来到办公室,小关给李成鑫泡了一杯茶,接着迅速把这两天的报纸和信件整理了一下,然后他把报纸文件信件一起送到了李成鑫的办公桌上。
李成鑫开始喝茶,翻看当天的和前两天的报纸信件,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正当他仔细地看着当天的报纸的时候,门口急匆匆走来了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
邱震沪形色匆匆的,路过小关门口的时候,几乎是看都没有看小关一眼,就走进了李成鑫的办公室里。
小关有些奇怪,但是,他又不好这个时候跟进去。秘书长要和省长汇报工作,他这个小秘书是丝毫没有插话的权力的,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除非李成鑫或者是邱震沪专门喊他进去。
邱震沪门都没有敲,就直接站在了李成鑫的跟前。
“李省长——”邱震沪的声音都有些不同了,“外面——外面——被围堵了——”
李成鑫正在看当天的江南日报,头也没抬起来,淡淡地问道:“什么情况?慢慢说——”
一个省政府的堂堂秘书长,遇事还如此慌张,一点儿都不老练,哪像个在官场久经沙场的人?
这一点上,李成鑫甚至觉得邱震沪有时候还不如小关来得沉稳,虽然邱震沪比小关年长了有一轮多了,可他那沉稳劲儿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不如小关。
比如这个时候,邱震沪完全可以慢慢地气定神闲地向李成鑫汇报工作。
这周一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如此着急忙慌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李省长——门口,门口被出租车全部围堵起来了——”邱震沪说道,“现在还有很多上班的人员被挡在了大院的外面!”
李成鑫听邱震沪这么说,不由得抬起头来,眉头蹙了一下,看着邱震沪:“具体什么情况?慢慢说——”
“我今天来得比较早,在路上就发现了很多出租车在往省委这边开来,开始我也没有多想,我进来的时候,门口并没有出现出租车的车队,但是,八点刚到,四面八方的出租车全部聚集到了省委大院的门口,把大门口的广场区围得水泄不通,现在所有人是进不来也出不去——”邱震沪说道。
“有多少出租车聚在门口?”李成鑫不由得一惊,他的大脑里即刻联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个节目,北江电视台报道了出租车拒载乘客,并且把乘客扔在半路的报道。
“具体不太清楚,但是初步看来至少有上百辆车租车聚集在门口,而且五一路上也被出租车给堵住了,这条路的交通基本上瘫痪了——”邱震沪说道。
李成鑫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呢?他自己又一时说不太清楚。
“去了解全市的交通情况,让刘长水尽快把原因查明——”李成鑫说道。
“是——”邱震沪说完马上就离开了李成鑫的办公室,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省委省政府大院的工作都要陷入瘫痪。
就在邱震沪电话给省交通厅长刘长水的时候,路上所有的出租车都在往五一路开来,全市的交通基本已经陷入了瘫痪状态。
五一已经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所有车子都必须绕道,但是,连接五一路周边的几条大路也被出租车给堵住了,可以说整个主城区的交通被几千辆出租车给彻底堵趴下了。就连公交车都没法正常行走。
周一的早上是上班高峰,按理是出租车生意最好的时候。
可是,今天一大早,所有的出租车就拒绝载客,大部分车子开到了五一路,堵在了省委大院的门口,还有一小部分车子索性就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打牌,反正就是不营运。
一位急着上班的白领,看到这情况急得简直要跺脚!他要往机场赶去啊,这下子可是完蛋了,机场快线没有,出租车拒载,他现在可能只有自己插翅才能飞到机场去了。
“师傅,您行个方便,给我送到机场去吧,我真有急事儿啊!”小年轻急得就差点要叫出租车司机为大爷了!
“襙,这个时候急了吧,需要我们的时候你们才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平时怎么看我们的?说我们出租车司机没素质,经常不打表坑乘客,还说我们联合起来拒载,故意蒙骗顾客什么的,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我们天天累得跟孙子似的,他玛的一个月下来才赚几个钱啊?我们的疾苦谁关心过?告诉你,爷今天休息,不出车了!”出租车司机坐在地上说道,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师傅,您行行好吧,我真有事儿啊!我要是误了这趟飞机,可能我这工作就得丢了啊!”小年轻急得就差跪下来求这几位司机了。
“小伙子,你也别求我们,要求啊,你去求省长吧,去求市长吧,让他们把专车给你送到机场去!我们是没法子了!我们要是敢送你去机场,回头我们不仅车子没有开了,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你赶紧想别的办法吧!”另外一位年长一点的说道,可能实在是看小伙子急得不行了,心存一点怜悯吧,才这么对小伙子说话。
小年轻见实在是没辙,只好一路小跑着往前走去。
“他玛的,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求我们,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呢?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这个城市里活得最辛苦的人,我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吃得比猪差,我们就是最苦逼的那群人!这他玛的鸟活,不干也罢!”那位年轻一点的司机继续骂道。
“得了得了,骂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不干这个,你干什么?你除了会开车,你啥也不会啊!闹吧闹吧,看看这次能闹出什么动静来,是能把份子钱降低些,还是能直接拿到油补?还是起步价能否提高点?黑车能不能打击掉?能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才有活路啊!”另一位年长点的说道,“玩牌玩牌,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于是四位司机就坐在大树底下玩起了牌,管你什么交通瘫痪,跟他们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当然,潜意识里,他们是希望交通彻底瘫痪的,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省领导的高度重视,才能把他们出租车司机当回事儿啊!
省交通厅长刘长水这个时候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这他玛的怎么一大早这些龟孙子们就堵在了省委大院的门口去了?而且所有的出租车都罢运了!这他玛的组织得很严密啊!
看着监控录像中省委大院门口的出租车越来越多,五一路上的车子也越来越多,全城围绕着五一路周边的所有交通都瘫痪了!路上的车子堵成了长龙,喇叭声此起披伏,一阵阵的非常刺耳!
围堵在省委大院门口的出租车司机已经拉出了巨大的横幅——
我们无力承受高额的份子钱!我们无力承受黑车横行!我们无力承受油价上涨!我们起早贪黑却难以糊口!请省长为我们做主!
更有几位出租车司机代表,拿着大喇叭,站在了车顶上,不停地喊着这些话,现场出租车司机的情绪一时间被煽动得无比激动,大家都跟着喊口号,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喊了一阵口号后,所有司机又在这两位代表的指挥下,同时鸣响了汽车喇叭——
只听得省委大院上空响起了刺耳的汽笛声,一阵连着一阵,经久不息——
李成鑫听到了,这声音明显是在向省委省政府示威,在逼着省委领导出来和他们对话——
省委书纪吴硕林也听到了,他的脸色非常严峻,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江南省的出租车行业,确实是非常混乱的,昨天北江电视台的节目他也看到了,不好好整顿这个行业,江南省的形象将大打折扣!
吴硕林一个电话把李成鑫召唤了过去。
李成鑫让邱震沪把刘长水召唤过来。
只是,刘长水这个时候,只有插翅才能飞到省委大院里来了。
省交通厅距离省委大院还有好一段路程,要经过五一路,现在这个情况,他只有化身孙悟空才有可能飞过来了!
想了想,刘长水决定还是要亲自出马的,这个时候坐在家里一定是死,出去面对还有一线生机啊!
他硬着头皮让司机把他送到省委大院去。
亲自面对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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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面对那些人
车子开到了五一路附近就再也开不动了。
刘长水没办法,只好下车步行,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省委大院!
只是,等到刘长水来到省委大院门口的时候,省公咹厅厅长雷斌已经提前到了现场。
雷斌是被李成鑫召唤过来的。
省委书纪吴硕林把李成鑫召唤过去后,明确了指出:必须尽快把围堵在门口的出租车给劝解疏散,可以让出租车司机派代表来和政府商谈。
这个事情,由雷斌和刘长水出面去化解。
于是雷斌接到李成鑫的电话后就开着警车过来了,他的情况和刘长水一样,到了五一路,车子就再也不能往前开了,他也是一路小跑着才来到了省委大院门口的。
雷斌站到了省委大院的围墙上。
这一站上去,雷斌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所有的出租车司机,带着统一的红帽子,上面印着出租车公司的名字——锦鸿出租、欧米出租、三红出租、众星出租、艾迪出租等五家出租车公司。江南省的出租车主要有三种颜色,黄色,红色和绿色。
这些停在省委门口的车子基本是黄色的,是欧米出租车公司的,五一路上的是红色的,是锦鸿出租车公司的,绿色的在另外一条路上,色块非常清晰明了,一看就是有严密组织的。
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站在车边,人和车相配着,红色黄色和绿色,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了相当强烈的视觉冲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想象,在省委大院门口,能出现这么整齐的出租车阵列!如果不是静止的的哥的姐站在那儿,一定会以为这是在进行出租车的车展!太让人惊讶,让人震撼了!
就在雷斌站到省委大院门口的院墙上去的时候,所有的出租车再一次汽笛齐鸣,把雷斌的耳膜都差点给震破了!
雷斌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无名火就升腾起来了!
这明显是在和他叫板!这些人明显看到他站在了院墙上,还对着他鸣笛,这是公然的挑衅!
汽笛声总算是停下来了。
雷斌拿着大话筒开始喊话了——
“各位司机朋友们,请大家安静听我说句话,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和我们谈,我们可以坐下来面对面好好商谈,你们的正当合理的诉求我们一定会酌情考虑的!所以,请你们不要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和我们对话,这样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坏了!现在全城的交通都瘫痪了!我们很多很多上班族都被堵在了路上,今天全城几乎所有的单位都受到了影响,无法正常工作!这影响到了我们每一个人,影响到了我们每一个行业!这个损失是非常巨大的!请大家尽快散去!你们可以派出代表来和我们进行对话——”雷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这样的场景,他玛的就是直接把他架到了火上烤啊!
刘长水站在下面,脸色都是煞白的!可能刚才小跑了一阵,累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一看就是平时缺少锻炼而且又有点纵欲过度的人!
雷斌的话说完,那位带着红帽子站在红色出租车顶上的的哥马上回击道:“你说得轻松,和你们坐下来对话,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们这样的机会?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诉求?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的哥的生存状况?油价节节高涨,油补却给了公司,我们一分钱拿不到!物价在飞涨,起步价却丝毫不涨!黑车横行,本来就惨淡经营的我们,没白天没黑夜的干,赚的钱除了交每月的份子钱,所剩无几!我们这样的生存状况,你们作为领导,谁真正关心过?昨天北江电视台还播出那么长的节目来侮辱我们的哥,说我们拒载乘客,把乘客扔在半路上!请问电视台做过实际的调查吗?那是出租车所为还是黑车所为?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进行报道,这是对我们整个行业的侮辱!我们坚决不同意!”
雷斌蹙着眉头,原来由头是昨天晚上的北江电视台播放的《社会纵横》节目!
这个魏伟光真他玛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雷斌在心里骂道!
什么节目不好做,偏要去捅出租车这个行业的篓子!他玛的现在把马蜂窝给捅漏了,他小子躲在暗处没被蛰到,害得他这个公咹局长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浑身都在被煎熬着!
“对!黑车横行你们不管,却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我们的苦衷你们丝毫不闻不问,我们表示强烈的谴责和不满!请省长为我们正名,解决我们的诉求,真正关心我们的哥的姐的生存困境!我们要求和省长对话!请省长出来对话!”大家于是群情激昂,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又被点燃了!
雷斌听得那些声音真是刺耳啊!他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被太阳炙烤着,全身都在不停地冒汗!感觉就像是在蒸桑拿似的!
“各位师傅,电视里的报道是否失实,我们会进一步进行核查,如果真的是黑车所为,一定为各位师傅正名!你们的诉求,你们的疾苦,我们感同身受,我们可以正面对话,商议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选出代表来,我们坐下来商谈,请各位司机师傅先回归本位,恢复交通顺畅,这是当务之急,请大家以大局为重!”雷斌说道,声音非常铿锵有力,尤其是最后一句“以大局为重”更是如雷贯耳!
但是,现场的的哥的姐们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
什么以大局为重?谁以他们为重?谁以他们的利益为重?谁在乎过他们的生存艰辛?这样的话,现在在他们听来,那就是屁话!
“省长不出来跟我们对话,我们坚决不走!我们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诉求得不到满足,我们坚决不走!不走!不走!”
现场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成鑫坐在办公室里都听到这两个字一阵阵地飘进耳朵里:“不走!不走!不走!”
这样的场景,被好事者拍下来发到网上,微博上,江南省又要闻名全国了!
李成鑫寄希望于雷斌和刘长水能够把司机们劝回去,尽快恢复全城的交通,现在看来,好像是不太可能了!
李成鑫有些坐不住了!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城市的交通彻底瘫痪了,这样下去,全国都要看江南省的笑话!
不行!李成鑫想自己必须亲自出马!
李成鑫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邱震沪看到他要出去,知道他要往门口走去。
邱震沪还是忍不住劝住了他:“省长,您不能亲自去面对那些人——”
李成鑫转过头,看着邱震沪:“为什么不能?”
“这些人太难缠了?”邱震沪说道。
“那就任由他们缠下去?把全城的交通都缠死?北江市全城交通都陷入了瘫痪,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你知道吗?”李成鑫反问道。
邱震沪看着他不敢吭声了。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他当然知道。
可是,他这样劝说李成鑫,不也是为了李成鑫好吗?真要被那些的哥的姐们堵在那儿下不来台,那才是最最尴尬的事情!
现在的政府和党委一把手,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不能解决这样的群体**件,直接把问题推到了他们的面前,这样的话,他们就丝毫没有退路了!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化解这个事情,那么,就将被所有人耻笑!这样的话那丢人也就丢大了!
所以,纵观全国各地的群体**件,少有看到当地党委和政府的一把手亲自出来面对这些群众的。一般都是由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出来和他们对话,当然,这些人也是代表党委和政府,这些人面对群众所作出的承诺,一定是党委政府的集体决定,而非个人的决定。
只是,由这些人出面,缓解了矛盾的直接面对,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避免没有退路。
李成鑫这是非要自己往上凑,直接把自己推到众人的面前。邱震沪为李成鑫捏一把汗!
小关看到李成鑫要出去和这些司机对话,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老板有这样的智慧,他当然相信,只是,现在的事情非常棘手,谁出面去解决,都会面临着两难的尴尬局面。
第一,这些人太难缠,一时间无法劝退,疏通不了全城的交通,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你!甚至有人在暗地里幸灾乐祸!等着看你的笑话!
第二,这些人的诉求太高,问题太多,无法一一满足,事情不能彻底解决,这就是一个持续性的事件,今天来了,明天还可能再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会被一些人当成笑话来看了!
小关不知道李成鑫想没想到这样的情况。
他也很想像邱震沪那样,去提醒老板,可是,他又不敢!老板决定了要干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干的!他这个小秘书,如果措辞不当的话,反而会让老板很反感!
李成鑫决定了,昂起头往外面走去。
大门口那儿,雷斌还在满头大汗地和司机们对话,他试图劝解大家离开,可是,司机们却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们要见省长!我们要和省长对话!请李省长出来见我们——”
站在了制高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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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了制高点上!
现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的,一浪高过一浪!
雷斌真是气得简直要跳起来!
这些人,真他玛的是给脸不要脸!他雷斌好歹也是堂堂的江南省公咹厅厅长!还没有资格和这些出租车司机对话?他说的话这些鸟人居然不信!不听!这是全然不拿他雷斌放在眼里啊!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可以,雷斌真想调动全城所有的警力,把这些狗日的都抓起来!不,至少要把这几个领头的给抓起来!就是因为有这么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这里鼓捣,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其实,中国的老百姓,无论是哪个行业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盘散沙,很难凝聚起来!江南省省城里五家大型的出租车公司,共计有近七千辆出租车,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群体,要把这些人全部组织起来,罢运,围堵政府,这样的事情要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看看今天这个组织,却是相当的严密!全城居然真的没有一辆出租车敢去营运!在这样的出行高峰时期,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这个时候,一定会出现个别的人为了利益而违背这种约定的!可是,今天没有,全城所有的出租车,全部停运!而且绝大部分堵在了五一路以及周围的几条路上,这样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停运事件,要组织起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这几位领头羊还真是有点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当然,可能这个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在襙纵这件事情,一般出面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领导者。
雷斌实在是说得有点口干舌燥,还是丝毫没有效果。
门口的武警战士们牢牢地把守着大门,以防他们冲进去。
雷斌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在上面真是被烤得难受死了!脸上都有点火辣辣地疼啊!
他看了看刘长水,示意刘长水上去讲几句,刘长水却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雷斌说了那么久都没有搞定的事情,他上去还能怎么样?可能要被这些人给轰下来吧!
刘长水低着头,不敢往上站了。
雷斌很是轻蔑地看了刘长水一眼:襙,有个吊毛用!关键的时候,成了缩头乌龟!
刘长水被雷斌看得很难受,他也想上去,但是,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量,还是没敢跨上去。
没用就没用吧,碰到这样的事情,有几个有用的?
这些司机口口声声喊着要见李省长,李省长呢?在哪儿?还不是照样做缩头乌龟?真有种的话,他为什么不出来直接面对这些人?和他们对话?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关键的时候,就是他们这些职能部门的领导被推到最前面,接受煎熬和炙烤!
刘长水心里还一肚子的委屈呢?这事儿跟他也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吧?出租车司机闹亊儿,交通厅厅长就一定要负责吗?这事儿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吗?
正在他心里憋着一股子难受和委屈,还有那么一丝怯懦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现场站着的的哥们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现场的气氛即刻就变了啊!
刘长水狐疑地转过头,看到省委大院里面,省长李成鑫果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
人群似乎又骚动了起来!
“李省长来了,李省长来了——”大家看到李成鑫走过来,都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真的是李省长来了,快看!”司机们的目光齐刷刷朝着院子里望去。
李成鑫迈着大方步,微笑着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秘书小关,还有几位政府的副秘书长。
雷斌正在喝水,看到这架势,他也转过头去,看到李成鑫走出来,他刚喝到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去呢,瞬间就有点被卡住了的感觉,他使劲咽了两口,却是活活被呛到了!
雷斌被水呛得很想咳嗽,可是,这个场合他又不敢咳嗽!于是使劲伸了伸脖子,咽了几口水之后,他也毕恭毕敬地面向了李成鑫——
李成鑫来到门口,对着所有的司机们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来了,开始变得有点严肃起来——
他拿过雷斌手里的话筒,二话不说就爬上了围墙,站在了门口的制高点上!
他刚站上去,下面就开始喊道——
“李省长,我们无力承受高额的份子钱!我们无力承受黑车带来的打击!我们无力承受油价节节上涨!我们起早贪黑还不够糊口!请李省长为我们出租车司机做主!让我们能够吃口饱饭!”
“请李省长为我们做主!请李省长为我们做主!我们相信李省长!我们相信李省长!”
台下又是一阵群情激昂!
司机们见到李成鑫出来,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他们就是要见李省长!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位新上任的李省长很会体谅百姓疾苦,经常看到他走基层和群众在一起!可惜,李省长就是没有走近他们出租车司机这个群体,不知道他们的疾苦,他们相信,只要李成鑫知道了,就一定不会为他们做主!一定会的!
李成鑫看着下面这么红色黄色绿色的出租车一大片一大片的有序地停放在门口,路上,周边!
司机同志们还都带着统一的帽子!看他们站在车边的那个动作,都是那么标准,那么有力量!
这些司机,果然是有组织有训练的!
他们在为他们的利益而战!在这个城市,他们也是最辛苦的一个群体,但是,却无法获得对等的收入,这才是他们要围堵政府堵塞交通的真正目的!
但是,这些司机却完全忽视了一点,他们这么做,给政府造成的损失是非常非常巨大的,给江南省造成的损失是大到简直无法挽回的!
李成鑫的目光扫过所有的车子,脸上的神情更加严峻了,他拿起话筒,开始对他们说话了——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成鑫的身上。大家几乎是屏息凝视,等着李成鑫开口——
李成鑫微微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声音洪亮地开口了——
“各位司机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李成鑫。刚刚你们的诉求我都听到了。我上任省长后,打算找个时间,找个机会,和我们的出租车司机师傅们见个面,聊聊天,谈谈心,听听你们的诉求,了解你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但是,我发现我的这个计划有点迟了,我还没有走到你们当中去,你们就主动来找我了!只是,你们今天以这样大规模的形式来要求和我见面,这个场面,我没有想过。没有想过我们要以这样的形式见面!各位师傅可以回头看看,看看我们的城区主干道上现在成了什么?成了停车场!我们全城的交通瘫痪了!你们表达诉求的心情我理解,你们要求改善工作环境,提高工作效率的迫切愿望,我也理解!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以一种比较平和,比较顺畅的方式来沟通。如果大家相信我李成鑫,请大家从大局考虑,先行退去,恢复城区交通顺畅,让我们的工作和生活进入正常的轨道——我在这里向大家承诺,你们每个出租车公司派出五到十名代表,今天下午到省政府会议室,我们坐下来,好好面对面谈谈心,切实来商谈解决问题的办法,政府一定尽最大的能力,来满足大家的诉求——”
李成鑫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他停下来,看着下面的反应。
“李省长,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们反应的问题,总是被相关部门给推了回来,总是一拖再拖,总是找各种借口敷衍我们,让我们的问题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回音!我们出租车司机,每天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高达近三百块钱的份子钱!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每天起早贪黑所赚来的钱,除了交给出租车公司,所剩无几!而且黑车横行,公然和我们抢生意!政府也不予以打击!油价这么高,国家给的油补又被公司吃掉,这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李省长,您是我们的当家人,您告诉我们,这样的条件下开出租车,我们这群司机要怎么寻找自己的出路?”还是那位站在车顶上的司机,再次对李成鑫“开炮”。
“你说的这些问题,都要解决!我们这座城市,要力争让每一位劳动者生活得有尊严,生活得幸福!出租车司机是我们这座城市流动的名片,你们的形象代表着我们北江市,江南省的形象!”李成鑫看着他说,“但是,站在这里我们是无法解决这些问题的。今天下午,我们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坐下来和司机代表们对话,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诉求,你们都可以提出来!我在现场,只要是合理的诉求,只要是真正存在的问题,相关部门责任人要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和解决时间!”
“李省长,我们相信您!但是,我们对某些部门的人已经失去了信心!因为我们被推诿的次数太多,我们在这条提交问题表达诉求的路上走得太艰辛太艰辛!我们就是希望,您能为我们做主!我们没有想过要向政府示威,我们没有想过要影响全城的交通和大家的正常工作!我们就是希望我们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尽快得到解决!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的生存,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为司机的工作和生活!”另一位站在车顶上的司机接过话说道。
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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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淌
“司机师傅们,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你们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诉求无法得到满足,这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在此,我向各位司机师傅们表达我的歉意!今天大家是来反应问题,表达诉求的,所以,希望大家尽快退去,选派出代表,下午三点,到省政府会议室,我们来一次倾情对话,把大家的问题和诉求一一表达出来,我向大家保证,李成鑫一定责成相关部门领导人,认真对待你们反映的问题和诉求,限时解决这些问题——”李成鑫再次说道。
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车队,李成鑫的心情颇为沉重。
这里一分钟不散去,全城的交通就无法疏通,这对整个城市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好,我们相信李省长!下午三点,我们派代表和李省长一起面谈!各位说,怎么样?”那位站在左边车顶上的司机对着所有的司机问道。
“好——好——我们相信李省长!”司机朋友们再次高声地喊了起来!
李成鑫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是因为太阳的炙烤,也是因为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面对这么多的司机,面对这样的全城拥堵,他的压力是非常巨大的!
“好,那现在我们所有的车子按秩序撤回!”这位司机的话一说,所有站在车外的司机很快都坐进了驾驶室。这动作,简直和部队的战士有得一比啊!
这个场面真是让李成鑫震撼了!
这样大规模的一个出租车罢运,这样严密的一个组织,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李成鑫站在墙头,看着远处的车子开始慢慢慢慢蠕动起来,车队果然开始往回撤了。只是,这么多的车子,要很快撤回,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公咹厅厅长雷斌听说所有的车子要往回撤了,即刻拿出对讲机,调动了所有的警察到各个路口去维持秩序。交警也上路来指挥交通了。
一时间,围绕着五一路周边的出租车都开始往回撤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省政府门口的出租车才开始能开动起来——
李成鑫从墙头上下来了,他的白衬衫早就湿透了!脸上的皮肤也被晒得红红的,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淌。
“老板,喝点水——”小关即刻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了李成鑫的身边,而且快速地抽出了几张纸巾给李成鑫擦汗。
李成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过小关手上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然后喝了几口水。
看着门口的出租车渐渐散去,李成鑫转身往回走去。
回到办公室,邱震沪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刚才李成鑫站在墙头向出租车司机讲话的时候,邱震沪心里真是在砰砰直跳啊!
这帮人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李省长能够把他们劝走,已经是不容易了。
不过,下午要面对面的谈判,这也是个坎儿啊!
如果交通厅交管局和出租车汽车公司能够把这些司机的问题化解,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出租车罢工事件,更不会导致全城的交通半天出现了瘫痪!
不知道是不是李省长出面就能让他们一定尽快化解这些问题,满足司机们的诉求?
回到办公室后,李成鑫坐在沙发上,他示意邱震沪也坐下来,邱震沪犹豫了一下,在李成鑫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关进来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放下茶杯后,小关正要出去,没想到李成鑫把他给叫住了:“小关,你也坐——”
小关看了看李成鑫,又看了看邱震沪,在李成鑫的侧边坐了下来。
“现在出租车的市场情况,你们跟我说说,具体是个什么样子?”李成鑫喝了一口水,看着邱震沪说道。
邱震沪想了想,说:“据我了解,目前全城总共有五家大型的出租车汽车公司,总计有七千辆左右的出租车,其中锦鸿和欧米出租汽车公司很大,这两家公司大概有近四千辆出租车,红色和黄色分别是这两家的车子,其余三千辆是三红出租、众星出租、艾迪出租这三家出租汽车公司拥有,主要是绿色的车子。目前每辆出租车的份子钱一个月大概是七千五左右,每天就是250块钱,市区的起步价是五元,两公里之后开始跳表,然后每公里是12元,油价涨了之后,每位乘客要交5毛钱的燃油附加费。基本的市场情况就是这样。”
“和周边省城相比,我们这儿的出租车价格水平处在一个什么位置?”李成鑫问道。
“这个情况——”邱震沪想了想说,“上个月我去我们的邻省江北省出差,在省城雍沙市,出租车的起步价也是五元,两公里后跳表,此后每公里是15元,比我们略高,不过他们收一块钱的燃油附加费,这个是我们的两倍——相比物价来说,我们北江市比雍沙市的物价低一点,房价也低一点,综合城市物价水平都比雍沙市要低,所以,相对来说,这个收费也算是和当地情况相吻合的——”邱震沪回答道。
听完邱震沪的话,李成鑫点点头,然后看着小关,问道:“关于黑车的情况,小关怎么看?”
小关楞了一下,没想到李成鑫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目前市区的黑车确实比较猖獗,尤其是在景区附近,更是黑车横行,公然和出租车抢生意,上次我有个亲戚从外地过来,去腾龙阁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黑车公然抢客源,而且对游客还强行勒索,不上车就不让走!这对出租车的影响很大,甚至出现过出租车和黑车司机公然打架的事情——”
小关说完,看了看李成鑫。
李成鑫点点头,说:“出租车市场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昨晚北江电视台关于出租车拒载并且在机场高速把乘客扔下来的报道,你们看了没有?”
小关一脸的茫然,昨天晚上他没有看电视,不知道李成鑫说的是档子什么节目。
“我看了——”邱震沪说道,“社会纵横栏目曝光了一位黄姓商人的投诉,说是出租车拒绝打表,所要二百五十块钱的打车费,黄姓商人拒付,结果被司机半道扔在了机场高速上——这个栏目今天很多人都在讨论。出租车司机在外面围堵的时候,也说到了这一点,说这是黑车所为,不是他们出租车司机所干,说电视台没有经过调查,就公然做这样的报道是对出租车司机的侮辱!这也是他们今天要讨要的说法之一——”
听到邱震沪这么说,李成鑫的眉头皱起来了:“黑车所为?没有调查清楚就妄加报道?这是一个新闻栏目该做的事情吗?难道电视台连最起码的职业襙守都没有?”
李成鑫有些不敢相信!
昨天他看到了节目,主持人明明说的是出租车司机,而且黄姓商人连车牌都记下来了!这样简单的事情,只要稍作核实,就会发现是否是黑车所为!
“这个事情,让电视台和交管局尽快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天下午和司机们对话的时候,我要有个明确的事实真相!如果真是黑车所为,电视台必须向司机代表们公开道歉,并且在电视台做一期后续报道,还原事实真相!如果真是出租车所谓,查出具体的出租车司机,吊销其驾驶证,从此不得涉足出租车行业!这样的行为太让人发指!不管是出租车还是黑车,这样做都是对我们整个江南省的抹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另外下午通知交通厅长刘长水,交管局局长蒋庆连,出租车公司负责人,还有相关各部门负责人都要到场,另外北江电视台台长魏伟光也要来一趟,具体情况,让他自己来说个清楚!”
李成鑫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相关人员——”邱震沪起身告辞,走了出去。
小关也站起身,准备离开,李成鑫却说道:“小关,你等等——”
小关站在原地,看着李成鑫,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指示。
“腾龙阁的黑车蒋庆连查出来了没有?”李成鑫问道。
“他还没有回话——”小关回答道。
“废物——”李成鑫气愤地说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两天还没有查清楚!这个交管局局长干什么吃的!难怪会等到出租车司机围堵到了省政府门口,他们还没有任何的对策!这样的办事风格,就是要把小事拖成大事,大事最后变成了群体性的事件!
李成鑫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小关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了,都十二点半了。
“老板,我把饭给您打上来吃吧?”小关说道。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这就去打饭过来,下午三点我们要准时出现在会议室。相关的一些材料你中午准备一下:油价,油补,每辆车每天大概要跑多少公里才能够份子钱,需要多少汽油费等等,我要了解清楚每辆车的大概运营成本——”
小关点点头。只是这些材料他要去准备的话,还真得好好查找查找。这些都是他所不熟悉的。
看来对于出租车这个行业,他们平时还真是缺少一定的了解。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不走近他们,还真是难以了解他们的情况。
一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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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猫腻
午餐很简单,政府食堂里供应的工作餐。小关挑了几样李成鑫爱吃的青菜,打了一个荤菜还有一份汤,李成鑫很快就吃完了。
看看时间,已经到一点钟了。
李成鑫本想午睡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亲自去网上看了看有关出租车行业的一点常识。
李成鑫平时不太上网,但是,女儿妮妮在国外,偶尔也会给他发个邮件什么的,所以,为了收发女儿的邮件,李成鑫学会了上网,还学会了查资料,看新闻,这些都是女儿教给他的。
现在,他就在搜索有关出租车行业的一些新闻。
刚才司机们在和他对话的时候,说到每天他们一睁开眼睛就欠250元的份子钱!所谓“出租车份子钱”,就是出租车司机上缴给出租车公司的承包费用,既是前者的主要运营成本,又是后者的主要收入来源。
北江市的出租车份子钱,也和其他城市的一样,由双班车和单班车组成。双班车的份子钱是250元每天,单班车每天是150元。每位司机只有先赚够份子钱和油钱,剩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利润。
至于这个份子钱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李成鑫不得而知。
但是,在这个省城里,有将近七千辆出租车,每天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
司机们要跑多少公里,工作多少时间,才能够赚够油钱和份子钱?每天剩下的利润又有多少?这些李成鑫很想了解,但是,网上没有。
不过,没关系,下午和司机朋友们交流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说的。李成鑫也可以问。
但是,关于黑车横行的情况,李成鑫就有些不能理解,五大出租车公司对这样和他们抢生意扰乱出租车市场的行为,怎么能够容忍?为什么没有以公司的名义向交管局交涉?为什么黑车不能得到严厉查处?还敢公然在景区拉客,甚至是勒索游客?
李成鑫结合自己在滕王阁遇到的经历,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李成鑫又一时无法得出具体的判断。
但是,司机们今天以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向政府讨要说法,说明这个问题已经到了他们无法容忍的地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后面的水就太深了!
李成鑫一时还无法判断,今天司机们的这种行为究竟是属于哪一种?而且公咹厅厅长雷斌出面对话,他们居然都不接受,非得逼着李成鑫出面!这样的事情,在李成鑫到江南省这么多年,是第一次遇到,在此之前,没有出现过任何类似的事情。
在网上查看了相关的信息后,李成鑫心里大概有了个基本的印象,然后他进到房间里去午休,半个小时左右,这是必须要休息补充体力的时间。
没想到他刚躺下去,那个私人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成鑫拿起来一看,是阮裴云的。
“老大,房子的钥匙我今天下班过去送给你吧,晚上我们一起过去看看——”阮裴云在电话里说道。
李成鑫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跟阮裴云要房子的事情,没想到阮裴云办事这么雷厉风行,今天就要把钥匙送过来。
“今天我走不开,改天吧,不要这么着急,我看明天或者后天——”李成鑫说道。
阮裴云点点头,想起今天出租车罢运,全城堵车的事情,他估计李成鑫要处理的首要事情,就是这个罢运的事情。
“老同学,今天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全城的车子都堵得不能动弹,真是蔚为壮观啊!”阮裴云笑着说。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李成鑫没好气地说道。
阮裴云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不过他还有话要说,并没有要挂电话的意识。
“老大,今天出租车罢运的事情,应该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啊——”阮裴云说道。
“不像表面看到的简单?那你说说,背后的复杂性是什么?”李成鑫问道。
“任何行业,只要有垄断,就是暴力!江南省七千多辆出租车,只有五家出租车公司,而且锦鸿出租和欧米出租占到了一半多的份额,老大,这样的垄断,司机们不造反才怪呢?就北江市这样的中等城市,出租车市场已经接近饱和状态,但是,出租车公司为了增加利润,还在不断地增加出租车的数量,导致竞争更加惨烈,司机们要想赚钱,一天可能要工作将近16个小时以上,才能每天赚到一两百块的利润!加上黑车横行,油价上涨,他们生存的空间是越来越小——”阮裴云说道。
李成鑫觉得奇怪,阮裴云怎么对这个行业了解得这么清楚?
“看来你对这个行业进行了深入调查?”李成鑫问道。
“呵呵,深入谈不上,就是有了一点了解,具体的情况,老大,你慢慢就会了解清楚的——”阮裴云说道,“这两天你没空,那我们就周三的晚上去看看那个房子,需要增加什么,到时候去了现场再说,好吧?”
“行,先这么定了——”李成鑫说道。
房子的事情他倒是不着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这个出租车事件化解。
阮裴云的话倒是提醒了李成鑫,垄断的背后是暴利!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垄断!出租车更是如此!
李成鑫在北惊工作的时候,大概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中央曾经有过一个政策,允许中央各部委和北惊市各局级单位开办出租公司,收入用来给干部做福利。后来干部收入上来了,出租公司却基本成私人的了,有背景的私人,慢慢就形成了强大的利益集团,垄断了整个出租车市场!
李成鑫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北江市的出租车市场一定也是这样。这块土壤下成长起来的东西,基本上的模式都是差不多的。
只是,北江市的出租车市场,谁是背后真正的垄断高手呢?
带着这个问题,李成鑫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忍不住在翻腾着。
等他醒来后,已经是两点二十分了。睡了大概四十分钟,李成鑫精神好了很多。
小关一个中午都没有休息。这个中午,他也有了重大的发现。
通过调查和了解,小关把相关的资料整理出来,送到了李成鑫的案头。
“老板,有个情况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关试探着说道。
“讲——”李成鑫边看那些资料边说。
“锦鸿出租车公司和欧米出租车公司的老板其实是同一个人——”小关说道。
李成鑫随即抬起头,看这小关。
“锦鸿出租车公司的老板是蔡利宏,欧米出租车汽车公司的老板是涂裕文,蔡利宏是涂裕文的舅舅,涂裕文是我们省委副书纪余敏宏的儿子——”小关说道。
李成鑫吃惊地看着小关,一个中午,他就捞到了所有出租车公司的底了?
“余敏宏的儿子怎么姓涂,而不是姓余?”李成鑫问道。
“这也是很多人不解的一个问题。”小关回答道,“其实,余敏宏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当初因为余敏宏的女儿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在他女儿三岁的时候,余敏宏夫妇又申请生了一个孩子,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太招人耳目,余敏宏选择了让儿子跟老婆姓涂,所以就叫涂欲文,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涂欲文就是余敏宏的儿子。涂欲文从小娇生惯养,勉强上了一个普通大学之后,回到江南省无所事事,所以余敏宏就把锦鸿出租车公司一分为二,分拨出来的公司就是欧米出租车公司,归到了他儿子的名下,让他儿子成为了欧米公司的老板。据说当初涂欲文也在锦鸿出租车公司上了一段时间的班,职务的副总经理,但是,时间不久,这位公子哥就和他的舅舅闹翻了。于是才有了后来的锦鸿出租车公司分家的事情——”
这个事情李成鑫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余敏宏居然生了两个孩子!他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女儿,李成鑫倒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这个儿子姓涂,所以规避了很多人的意识,让余敏宏成功地把儿子隐藏到了身后。
这么说来,北江市的一半多的出租车份额,都被余敏宏收归了帐下了!
李成鑫想起了他当初要竞选省长之前,还是省委秘书长的余敏宏曾经给他下过套,利用了李成儒来对付他,闹得中记委专门派人来调查他的事情!
现在想来,余敏宏就是不希望他李成鑫坐上省长这个位置!一心想把李成鑫从江南省给赶出去!
但是,李成鑫不太明白的是,就算是他李成鑫不在江南省任职省长,就算是余敏宏的如意算盘实现了,把他李成鑫赶走了,余敏宏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啊?还不是照样从外面或者是就地提拔了别人!余敏宏为何单单要对李成鑫这么有承建呢?
到现在,李成鑫都不知道余敏宏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太多的过结啊!
官场险恶,真是人心难测!
阮裴云所说的复杂性,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呢?
李成鑫不得而知。
他边听小关的介绍,边翻看了一下小关送过来的资料。
时间差不多了,邱震沪走了进来,说:“李省长,人都到齐了——”
非常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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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强大
李成鑫点点头,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得里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感觉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李成鑫刚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即刻戛然而止。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李成鑫,片刻过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成鑫环顾了一下会议室,他发现,除了公咹厅厅长雷斌,交通厅厅长刘长水,交管局局长蒋庆连,北江电视台台长魏伟光,这些是他上午点名必须要到的,另外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市长曾国庆也坐在了会议室里,而且他们的面前并没有姓名牌,他们就坐在了司机师傅们的中间。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北江市交通局和交管局的一把手,也都来到了会议现场。
出租车司机代表大概来了有三十来人,相关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李成鑫并不熟悉,但是,看他们的行头和神情,李成鑫一眼就能区别出来,他们与司机师傅们是决然不同的两种样子,司机们大多是一脸疲惫,穿着工作服,衣服工人阶级老大哥的标准模样;而坐在他们旁边的出租车公司负责人,则是衣着光鲜,一副老板的派头。
李成鑫不能确定这几位负责人里面是不是有蔡利宏和涂欲文,不过,李成鑫猜想,这两人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个现场的。
看到李成鑫站在门口,他们即刻起身,带头鼓掌——司机师傅们也纷纷站了起来,鼓起掌来。
李成鑫颔首微笑,迈着一贯的方步子,走进了会议室。
他向大家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待大家就坐后,李成鑫也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侧过头看了看秘书长邱震沪。
邱震沪心领神会,开始他的开场白——
“各位司机师傅们,今天下午,我们李省长和北江市委纪书纪,北江市曾市长以及省市相关部门负责人一起,来听取各位师傅们的意见和建议,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把你们想说的,要说的,都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诉求,我们今天这个会议,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都要做出具体明确的回应,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一予以落实解决——”
邱震沪讲完后,看了看李成鑫。
李成鑫点点头,说:“这次的士停运,大家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我们的司机代表们,大家是带着七千名出租车司机的重托来到这里,所以,各位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说就说,把问题说清,说明,说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今天就畅所欲言,把话都说开,一块儿把原因分析透,把问题搞清楚,这样才能互相理解,真正解决问题。现在就开始吧——”
李成鑫说完,看着对面坐着的司机代表们。
没想到现场却出现了片刻的冷场。
来到这样的场合,不比上午在省政府大门口,有那么多的司机助阵,那两位领导者站在车顶上,颇有一呼百应的架势!而这儿却是面对着这么多职能部门的领导,还有李省长,还有北惊市委书纪和市长,这个阵容,确实是非常强大的!
但是,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上午那位站在车顶上和李成鑫对话的司机就第一个发言了。
“我先来说几句吧——”他把话筒拿到跟前,开始说道,“我是欧米公司的出租车司机,我叫孟三勇,我是河南人,在北江市开出租车已经九年了,也算是半个北江人吧!这么多年开出租车,说实话,我对这个行业是既爱又恨!爱,是因为我是个司机出身,我只会开车,也只能开车,自己也喜欢开车!可是,这两年,我却开始恨自己这个职业了!不想干了,却又干不了别的!因为前些年,我们出租车司机的月工资平均有3000多块钱,而现在却只有2000多块钱了!物价在涨,房租在涨,我们日夜劳作的辛苦费却不涨反降!这让我怎么不恨自己的职业?想说爱都爱不起来啊!”
孟三勇的开场白把这个有点严肃又有冷场的气氛给激活了,大家与是开始畅所欲言了。
李成鑫看着他,感觉这人还真是有点领导者的气度,能在现场指挥那么多的司机,统一行动听指挥,看来他在出租车这个行业,已经有相当的影响力。
“现在车的运价并没有降低,市场也在发育,是什么原因低了这么多?”李成鑫问道。
“堵车严重,汽油涨价,运价偏低了。”孟三勇无奈地说道。
“我们的运价是低了,多少年都没有调整。雍沙市都比我们好得多。”旁边的一位司机接着说。
“雍沙市比咱们好得多?”李成鑫问。
“他们的起步价是5块钱,跟我们一样,但是他们那边是跑了一公里以后就开始跳表。我们是两公里跳表!他们那儿每公里收费是15远,燃油费是每次加收一元,而我们却只有05远,这相差就很大了!”
“还有什么原因?大家都说说。”李成鑫鼓励说。
“份子钱太高了,每天百分之七八十的钱都交公司了!”锦鸿汽车公司的李先群说。
“我已从几个渠道听说了这个问题,但说法不一样,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大致的概念或数字?”李成鑫问道。
现场的司机各自报起了数字,大多数人给出的数字是月营业收入七八千元,其中4500元左右交了“份子钱”。
李成鑫蹙紧了眉头说:“这个‘份子钱’是高了,我手头有一些资料,和其他城市相比,这个份儿钱的比例也偏高了,确实不合理,应该解决。”
司机代表们听李成鑫这么说,都热情高涨起来,纷纷畅所欲言。
于是关于黑车的问题,关于不打表的问题,关于油补的问题,全部都开始一一倾倒出来——
最后,问题的焦点出现了油补的问题上!
如今汽油连连涨价,国家对出租车进行了相应的油补,但是,出租车公司却把油补侵吞了,没有发放给司机们!
李成鑫看着现场的几位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倒是想听听他们的“解说”——
说到这个油补的问题,现场的司机代表们情绪都很激动。
孟三勇说得尤其激愤:“出租车油补是国家针对油价上涨,对出租车司机负担的减轻,这部分费用应该直接发放到我们出租车司机的手上,可是,现实却是我们出租车司机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分钱的油补!今年每辆车的油补是5400,分摊到司机每一天就是十五块钱,可是,我们在座的司机谁见过这个钱?”
司机代表在孟三勇的带动下,也都纷纷开始诉苦。五家出租车公司的司机都说没有得到过油补。
现场一时只听到司机代表们的声音。
看着司机代表们如此“畅所欲言”,李成鑫笑了笑,其实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大家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把不满都表达出来,接下来要沟通的话,就比较容易了。
面对这些司机们的群情激昂,几位出租公司的负责人坐在那儿,脸色有点不好看。其中一位,李成鑫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脸色阴得最难看,肌肉似乎都在抖动着。好几次,在司机们积极发言的时候,他似乎都想打断司机们的讲话,无奈慑于李成鑫在场,不好贸然插话。
李成鑫也看着他,不知道他对此作何解释?
对于出租车的油补费用,李成鑫知道相关文件有规定,江南省城市出租车油补,由中央财政承担40【百分比】,省财政承担36【百分比】,其余24【百分比】由市财政承担。发放标准是出租车统一按每辆每年5400元标准计补。补贴资金由市财政通过转账方式将补贴资金分别拨付至出租车企业。对出租车的补贴按照“谁支付油费、谁享受补贴”的原则进行发放。出租车所有者与经营者不一致的,由出租车所有者与经营者直接结算。按照“低成本、高效率、少环节”的原则,确保建立快捷、有效的补贴渠道,补贴资金都是一次性直接拨付到补贴对象。出租车行业的补贴资金由出租车企业与承包、租赁、挂靠的出租车司机结算。管理部门要对油价补贴发放工作组织检查。对虚报车辆、冒领油价补贴的单位和个人,一经发现除追回冒领资金外,将依法追究有关人员责任。
如果司机们反应的问题是真实的,那么这些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已经触犯了法律,不仅仅要追回冒领的油补,还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司机们说了一通之后,终于平静下来了。
李成鑫看了看几位出租汽车公司的负责人,说:“司机们所反映的这些问题,几位企业负责人都回应回应,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那位梳着后背式头发的,一直阴着脸的人拿过话筒说道:“我先说几句吧!李省长,各位领导,各位司机朋友,我是欧米出租汽车公司的负责人柯梦辉。针对刚才司机朋友们所说的油补问题,我想在这里做出一个澄清,我们欧米出租车公司,把所有的油补都给了司机!我们从来没有克扣过侵吞过国家补贴给司机们的燃油补助。只不过我们不是以现金的方式直接发放,而是以降低汽车份子钱的方式,把燃油补助给了司机朋友!”
没想到柯梦辉的话刚说完,几位欧米出租车的司机代表即刻就要跳起来了——
一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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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发紧
“李省长今天在这儿,我想请李省长为我们做个主!刚刚柯总说欧米公司的司机们享受到了燃油补助,是以降低出租车份子钱的方式给了我们!今天在这儿我要把这个话说清楚,李省长和各位领导给评判一下,这样的方式是不是给我们发了燃油补助?以前国家没有发燃油补助的时候,我们的份子钱是双班车一天250元,白班车150元一天。可是,国家有了燃油补助后,公司让我们签订了新的合同,特意注明如果我们要领取每天15元的燃油补助,我们的份子钱就每天要增加16元!两种合同,让我们选,不选不签合同就自动放弃这个工作!我们是开车的,没有车开我们吃什么?为了这份工作,我们绝大部分司机选择了签署合同!也有人不签的,结果就是直接下岗!可是,这合同签得我们就像咽下了一只苍蝇!这是公司变相侵吞国家给我们的燃油补助!”
这位司机代表叫秦柏敏,年纪不大,大约就是四十岁左右,但是黝黑的脸膛,胡子拉碴的,头发看上去也是很久没有剃过,可能长期开夜班车,熬得眼睛里面都是红红的血丝,看上去非常的沧桑!让人心疼!
李成鑫看着这些每天起早贪黑的司机们,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很心酸,又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上任第一天在马路上遇到的那个清洁工大爷,这些底层的劳动者们,真的是太辛苦太辛苦了!
他们倾尽了自己的经历和时间去工作,去努力工作,却往往只够糊口,而且还过得相当拮据,相当艰辛!
如果一个国家的百姓勤劳却不能致富,久而久之,那么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想到这里,李成鑫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这些出租车公司本来就是巨额的利润,却还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侵吞国家给司机们的燃油补助!
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成鑫听得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典型的为富不仁!
一辆出租车每年的燃油补助是5400元,一个公司如果拥有1000辆出租车的话,就是伍佰肆拾万!2000辆出租车就一千多万啊!这可是巨额的数字!
司机说完后,何梦辉毫不示弱,马上接过话头说道:“出租车的份子钱,也是根据市场行情来调整的,不可能是每年不变的!这四年之中,份子钱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微调,一天增加了十几块钱而已,这样的微调,不会对我们司机的收入产生影响!燃油补助以这样的方式发放给司机们,也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你们签署了合同,就代表你们接受了这样的油补方式,而不是说公司侵吞了国家发放的油补!这是决然不同的概念!侵吞国家发放给司机们的油补,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成鑫看着柯梦辉,心里冷笑了一下。
真是攥住刀柄好说话啊!出租车公司拿捏着了司机们的命运,不签合同就自动下岗,这对于这些毫无门路的司机们来说,还有别的选择吗?
“其他公司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李成鑫冷冷地问道。
“我是锦鸿公司的司机,我们也是被逼着签署了这样的合同,油补以这样的方式被抵扣了!”另一位司机说道。
后面几位司机也站起来,说:“看来,所有的出租车公司都是商量好了的,大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你不想签也得签,这家不签,别的公司你也别想去签!这就是行业垄断!所有的公司都是一个面孔,完全长得一样!所以,我们司机在这儿,只有认宰的份!”
李成鑫的脸黑了!而且黑得很难看!
锦鸿出租车公司和欧米出租车公司垄断了市场百分之六十的份额,那么,其他公司,如果不听从他们的指挥,肯定也是别想干了!
余敏宏这个家族是要把江南省的出租车市场吃死啊!
“对于这个问题,蒋局长你怎么看?”李成鑫盯着省交管局局长蒋庆连问道。
蒋庆连坐在那儿,早就觉得屁股下面长出刺来了,很是难受!
现在李省长直接问他,问得他的额头上直冒汗!
蒋庆连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说:“出租车的份子钱增减,是根据市场行情来决定的,公司申请调高份子钱,要经过省市物价部门批准,只要手续完备,符合程序,就不违法——”
“不违法,但是违背民心!你们这样做,就是变相侵吞国家给我们司机的燃油补助!”孟三勇又发飙了!
李成鑫看着孟三勇,脸色依然是严峻的。
“涉及到关乎民众的任何调价,我们都要采取公开听证的方式,来听取民众的意见,出租车也是惠及百姓的行业,任何形式的调价都会影响到市场的波动,请问出租车公司有进行公开听证吗?有听取过司机们的意见吗?”李成鑫问道。
“没有——根本就没有——就是在国家要发放给我们燃油补助的时候,公司就擅自调价,而且写进了合同,逼迫我们签署这份极其不道德的合同!我们所有的司机都非常的抵抗,不满,但是,为了饭碗,我们不得不妥协!但是,一直妥协到今天,我几乎没办法生存下去了,才不得不以这样方式来向省长表达诉求,反映我们的心生和疾苦!”一位司机很是伤感地说道。
“好,关于油补的问题,各个公司的负责人还有什么话要说?”李成鑫问道。
几位负责人都低着头,不敢再做回应了。
“国家发放给出租车司机的燃油补助,虽然是发到企业,但是,企业一定要以最快捷,最方便,最直接的方式发放给司机们,这是国家关于燃油补助政策当中明确提到的,出租车公司以这样的方式来抵扣燃油补助,本身就是违规的!这一点,必须即刻纠正!关于份子钱的问题,在没有进行任何听证的情况下,擅自进行提高,也是不符合抿意,不符合规定的!这两点,在座的企业负责人务必听明白,错误的行为要即刻纠正!”李成鑫说道,表情非常严厉。
“谢谢李省长为我们做主!”孟三勇说道。
“油补和份子钱,关乎到我们每天开车的成本,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黑车和我们抢市场,公然抢市场,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存!希望政府能够严厉打击黑车,还出租车市场一个干净健康的环境!”坐在孟三勇旁边的司机说道。
“刘厅长,关于黑车的问题,你来说说吧!”李成鑫直接点了省交通厅厅长刘长水的将。
刘长水坐在那儿,面无表情,他知道,迟早李成鑫要点他的名,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看了看李成鑫,又扫了一眼这些司机代表,缓缓说道:“关于打击黑车,我们不是没有做工作,相反,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为了有效打击‘黑车’,去年年底,我们成立了客运中心站区域综合管理办公室,整合相关部门执法管理资源,联手打击‘黑车’。但是,如今一道难题摆在我们面前了——以往经济处罚黑车司机的手段显得越来越单一、无力。而如何有效打击,让黑车司机不再屡犯,成了综管办急于处理的问题。一些黑车司机被抓后往往狡辩,说他是在做‘好事’!他们进派出所后百般抵赖,称自己不是黑车司机,就是一过路人。除非被抓到现行,否则大多数都声称,自己在做好人好事,往往一赖到底……而且对于这样的黑车,我们取证难,处理难,治标不治本……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问题,部分出租车司机不愿跑短途,只想往远处跑,你不愿跑短途,黑车就愿跑,一部分客人就这么被拉走;还有就是部分乘客防黑意识不足,有些出于无奈,或者是贪图便捷,选择坐‘黑车’,使‘黑车’有了生存土壤,让‘打的’成了‘打黑’。如果要说抓现行,那么‘钓鱼执法’能见效。这些大家都知道,可不能这么做。有的地方因为钓鱼执法,也闹出了不少的事情!社会影响相当恶劣!当然,不管这个事情有多么难做,接下来我们都将会探索一种长效机制,以此打击‘黑车’,大汏压缩‘黑车’的生存空间。比如建立‘黑名单’,实行一票否决制。有的地方也做出了榜样,比如北惊:对非法运营的黑车将处以法规高限的2万元罚款,并扣留车辆;屡教不改、暴力抗法的黑车的司机将坚决予以拘留。还有武汉:一票否决制,黑车司机一经查实除经济处罚外,司机将被吊销驾照。这些政策改变以往黑车司机‘交钱即可领回车’,然后继续黑车运营的单一管理模式。吊销驾照震慑黑车司机,假如黑车司机继续铤而走险,一旦被抓,不仅仅是经济处罚,还将面临‘铁窗’生涯。”
刘长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一口气说了很多。
李成鑫知道刘长水这是有备而来,说得头头是道,但是问题却是难以得到解决。
“我们要的是效果!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一票否决也好,经济处罚也罢,只要能够肃清黑车,还出租车市场一个有序的运营环境,才是真正的取到了实效!”李成鑫说道。
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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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大做
“请李省长放心,请各位司机师傅放心,我们接下来,一定会下大力气去整治,尽快还市场一个良好的运营环境!”刘长水说道。
这个场合,他只有积极应对,至于下去了是不是有实效,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黑车横行又不是今天才有,也不是江南省北江市才有,全国各地,大中小城市,到处都是黑车横行,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真那么容易就把黑车给打击了,那么多国际大都市的出租车市场不早就清白健康了吗?
什么事情都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刘长水心里嘀咕着,觉得李成鑫实在是小题大做。黑车的事情,是他这个堂堂省长该管的事情吗?这也管得太宽太细了吧?
李成鑫看着刘长水这个样子,觉得刘长水这个态度明显是有点表面应付,背地里违抗的意思。打击黑车,本来就是他们职能部门的事情,没有做好,没有做到位,那就是失职!可是,在刘长水的眼中,似乎黑车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无法避免的!
这里面怎么那么邪乎呢?
结合自己在腾龙阁门口的遭遇,李成鑫知道,江南省的黑车,似乎短时期内,刘长水是没打算让他们消失的。
接下来司机们果然重新提到了昨晚北江电视台《社会纵横》栏目中播出的关于司机拒载和半道扔客的事情。
“这绝对是黑车所为!只要去进行调查,都知道,出租车司机是绝对不可能做这样有违道德的事情!电视台有做过调查吗?有进行过核实吗?”一位司机义愤填膺地问道。
李成鑫把目光投向了北江电视台台长魏伟光。
他坐在一个角落里,这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李成鑫和现场的司机代表们。
魏伟光昨天出差在外,今天早上才赶回来,对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太清楚。
“昨晚的节目,我没有看到——”魏伟光说道,“我这样说,可能大家会很反感,作为电视台的负责人,对自己台里播出的节目居然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撒谎,我实话实说,我今天上午才刚刚回到北江,就被点名叫到了这里。当然,刚才司机朋友们说的这个问题,我会认真对待,回去之后,我会责成社会纵横栏目组,对此事进行仔细地调查核实,弄清楚事实真相。如果真是如司机朋友们所言,是我们报道失实,我们一定对大家进行公开道歉,对相关责任人做出处罚!真实准确是新闻的生命,更是我们的职业襙守,所以,我们不允许任何失实报道的发生,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魏伟光说得很真诚,虽然他这话也几乎等于是没说,但是,他的这几句话还是取得了司机朋友们的谅解,大家没有再纠缠着他不放。
态度决定一切!有真诚的态度,自然也能得到谅解。
油补,份子钱,还有黑车的问题,以及电视台的相关报道,这些问题大家都一一说开了。
司机朋友们也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多小时。
李成鑫环视了一下现场,说:“今天能和司机师傅们坐在一起,听取大家的心声,了解大家工作和生活的情况,我感到很高兴!虽然说你们是带着很多问题过来的,你们心中有许多的不满,但是,今天我们看到了大家畅所欲言,真正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这样非常好!希望以后,我们的相关职能部门,要多和司机师傅们坐下来,谈谈心,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和心生,让大家能够及时反映生活中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能够及时得到化解,不要把问题累积起来,不然小问题就会累积成了大问题!今天大家提到的这几点,我在这里给个时间表,油补和份子钱,三天之内,各出租车公司要调整完毕,要把发放给司机的油补全部发放到位!另外,各位谈到的起步价和燃油附加费的问题,我想起步价的调整是大事,不可轻易调整,要听证,要有抿意的枝持!因为我们的出租车,其实是要惠及到更多的百姓,要让普通老百姓也能打得起车,这样我们的出租车才有生意。所以,如果要调整的话,我建议我们只能调整燃油附加费,从05元调整到1元,这个相关部门协商一下,尽快落实。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关于打击黑车,要有强有力的措施,真正起到实际的效果,不要再让黑车横行在江南省的著名景点,不要让黑车扰乱了我们的本该健康的市场环境!第三点,关于电视台的报道,两天后要有结论,要给司机师傅们一个公道!如果真是出租车司机所为,查明是哪位司机,那个出租车公司的出租车公司要进行公开检讨,向民众道歉,司机清理出出租车队伍,吊销驾照,永远不得进入此行业!如果是黑车所为,电视台公开向出租车司机道歉!加强打击黑车的力度刻不容缓!最后,我要对广大的出租车司机说一句:你们是城市的流动名片,要积极地宣传我们江南省北江市,要成为我们江南省最好的宣传活名片,为宣传江南省,推广江南省,尽一份力,发一份光!今后要是你们还有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在省政府,随时欢迎你们!”
李成鑫说完,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司机代表们都被李成鑫的这番话给深深感动了!
省长能亲自来接见他们,为他们处理这些问题,他们已经是非常感激了!省长日理万机,平时都是忙于大事,他们这样的行为,已经给政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李省长不仅没有责骂他们,反而还鼓励他们来向他反映问题,鼓励他们来和他交流工作和生活中的困难,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动呢?
现在能这样为民着想的官员已经不多了!
大家都很满意地离开了——
李成鑫松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他感觉自己也是有点疲乏了。
这一天下来,能把出租车的事情弄利索,就是解决了一件大事了。
但是,这件事情的背后,却是不得不让李成鑫想进一步探个究竟了!
余敏宏家族居然霸占了整个北江市的一半多的出租车市场!一年光是侵吞国家发给司机的燃油补助都是几千万!更别说从司机那儿收来的份子钱了!
难怪余敏宏当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江南省。
今年初两会竞选前,余敏宏曾经给李成鑫下过眼药水,在李成儒的身上对李成鑫进行了一番拨弄,目的就是希望李成鑫在江南省站不住脚,把李成鑫赶出江南省。
后来省委书纪吴硕林为了平和关系,曾经想过把余敏宏推出去,不让他在江南省干了。但是,余敏宏愣是通过中央的关系,不但留在了江南省,而且还从省委秘书长的位置跳到了江南省委副书纪,官高一级了!虽然说不能完全和李成鑫抗衡,但是,以余敏宏在江南省的势力,那也是毫不把李成鑫放在眼里的。
只是,李成鑫没有想到,余敏宏居然在这块地盘上为自己的家族打造了这么庞大的一个产业。
谁都知道出租车市场是暴利,虽然司机们过得很凄惨,但是,司机们的劳苦正是被这些出租车公司给剥削了!这些出租车公司,用垄断的手段,获得高额的回报,利用官商勾结,拿到了出租车的运营资格,坐收渔利,盘剥这些勤劳的司机们!
李成鑫决定,要再一次试试余敏宏的火力了!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已经聚头了,那就再看看各自的功力吧!
这件事情,如果李成鑫就此住手不管的话,似乎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如果要管的话,该从何下手?李成鑫在脑海里好好思考着——
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小关照例把饭菜打来了。
吃饭的时候,小关脑子里想着今晚老板是不是还要去医院探望梁晓素?
今天一天都是高强度的工作,小关倒是希望老板能够好好休息一下,这样对身体好些。
这几天老板都很辛苦,每次到医院去都到很晚才能回来。而且似乎从那儿回来之后,老板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要不就是很高兴,要么就是很伤感,总之情绪的起伏很大。
小关觉得,老板总是这样肯定不好,对身体不好,对工作也不好。
本来每次去医院,都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只是,老板一定要去,小关也不能阻止,只能尽量做得安全一点。
但是,夜路走多了,就怕遇到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现在这样的时期,老板还是应该十二分的小心才对!
加上今天出租车罢工这个事情,如果老板还要继续追求的话,那就是直接触及到了余敏宏家族的利益。
江南省的很多人都知道,出租车这块,是余敏宏吃定了的,谁也不要去动他的蛋糕,谁也不要去招惹他的儿子。
小关不知道老板是不是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吃饭的时候,李成鑫始终没有讲一句话。
直到吃完了,李成鑫才抬起头看了看小关,说:“把邱秘书长叫来——”
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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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着头皮上
小关楞了一下,说:“好!”
邱震沪很快就来到了李成鑫的办公室。
他就知道李成鑫饭后要找他的,今天的事情,肯定没有完。
明天出租车司机是否会全部复工,还是个未知数。
今天下午,只有少部分出租车上路恢复运营了,绝大部分的司机还是选择罢运。
小关为他们各泡了一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机场快线为什么迟迟没有开通?”李成鑫突然问道。
邱震沪倒是没想到李成鑫回问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应该问交通厅的刘长水,他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李成鑫现在问的是他,而不是刘长水,所以他必须认真来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偌大的省城机场,居然没有机场快线,这说出去,真的是全世界都不会相信的。可这就是江南省的现实啊!机场开通了快一年了,机场快线却没有开通。
对于这一点,邱震沪知道,李成鑫心里肯定知道,这个机场快线不是不能开通,而是有意的人为的没有开通。
至于是谁不让开通,这似乎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这个可能是相关部门没有批复,所以这条线才没有开通运营——”邱震沪说道。
李成鑫看了邱震沪一眼,明显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这话等于是没说啊!
“一个省城机场,居然连这么起码的配套交通都没有,这不是让全世界都笑话的事情吗?”李成鑫说道,“你觉得这相关部门没有批复,是什么原因?”
邱震沪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实在是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这李省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他想了想,说:“一条机场快线的开通,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人不愿意这条线开通,那么,这条线就永远都无法开通。不开通,机场高速上就只存在一种交通工具,那就是出租车!别无选择,所有的人去机场,除非你有私家车,否则都得做出租车!可是,如果有了机场快线的话,那么绝大部分的乘客,都会选择坐机场快线!因为方便快捷而且非常的实惠!这是惠及大众的交通快线,理应在机场投入运营的同时就一起开通!”
李成鑫点点头,说:“为了他们行业的利润,或者说为了出租车市场的生意,居然有人可以阻止机场快线的开通,这样的特权,可能也只有在我们这样的土壤上才能发生啊!如果不是北江电视太曝光,我们这些从来不用做机场快线,也不用乘坐出租车的人,似乎很难发现我们的城市居然存在着这么大的缺陷!而且是人为的!权力的霸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邱震沪知道,李成鑫今天在会议上没有提及到这个事情,而是放在现在来和他单独谈,实在是心里憋得难受!
这样的事情,想想真的是太过分太过分!
“省长,机场快线的开通,是不是还要暂缓?不要和出租车司机们的事情重叠在一起——毕竟这会让他们的生意受到影响——”邱震沪说道。
“不,要开通,必须马上责成交通厅把这件事情落实!司机师傅们会理解的,任何一座城市的机场都有机场快线,但是,这对出租车市场的影响是很小的。有条件的人照例会选择乘坐出租车。我们的城市交通,就是要对所有的群体,要让各个阶层的百姓都能坐得起车,出租车也一样!降低份子钱,实行油补到位,都是为了降低司机们的运营成本,让百姓坐得起车,让司机们有钱赚!但是,借着这个机会,也必须把这件缺德的事情给弥补上,不要让全国人民都笑话我们江南省,都不敢倒江南省来,这让我们这座城市在外面的形象大打折扣啊!”李成鑫说道,“明天,你出面,召集相关部门的责任人,传达我的这个意思,三天之内,必须把机场快线开通,而且要设置合理的班次,往返都要做到科学有序,方便大家乘坐航班——”
邱震沪点点头,没想到李成鑫直接把这个事情驾到了他的肩上。
现在他就是再不情愿,再不想得罪谁,也必须出面去做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由不得你愿不愿意,到了这一步,不上也得硬着头皮上!
邱震沪不想和余敏宏结仇,但是,这个事情做成之后,他知道,就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就把余敏宏给得罪了!
不过,老余这事儿,也真他玛的干得不地道啊!什么事情不好做,要做得这么明显,这么霸道啊!吃了全城四千多辆出租车,光是收份子钱,都是天文数字!还想以这样的方式把机场的道路都给垄断了!也真心只有余敏宏能做得出来吧?
邱震沪离开后,李成鑫起身离开办公室,他要回到自己的住所,沐浴更衣,然后准备去看望他依然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小丫头——
回到自己的别墅里,李成鑫的脑海里却依然不能平静。
今天的出租车罢运事情,他总觉得很是蹊跷。
全城的出租车近七千辆啊,能够组织得如此严密有序,而且没有一辆车主擅自离队,悄悄营运,这个事情,以李成鑫的判断,断然不是一朝一夕弄成的,绝对是酝酿了很久才能做成的事情。
政府要做到这样有序的组织一件事情,都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而且似乎效果还不可能有人家这么好!
其实,这些出租车司机提出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的,提出来的可以说都是合理的要求。如果几家出租车公司能够及时和出租车司机沟通,多从司机的角度来考虑,不至于把这些司机逼到这个份上!来围堵省委省政府!逼着他这位省长直接出面来对话!
全城的交通瘫痪了将近半天的时间,这样的大事情,江南省定然是又一次臭名远扬了。
李成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查看今天的新闻。
结果打开电脑一看,几大门户网站的头条都是关于今天江南省出租车罢运事件的新闻。
标题非常显眼,醒目!
李成鑫点开一看,发现腾讯新闻江南网做了一个专门的版块:北江市出租车罢运事件处理全程公开,省长李成鑫亲自和的哥对话——
看着这个新闻标题,李成鑫不禁笑了起来,嘴里连连叫好:做得好!不错不错!
原来这则新闻把李成鑫如何与的哥对话,如何劝退的哥,以及下午在省政府会议室里的详细内容都写了出来,突出了李成鑫在这次事件当中的敏锐和智慧,深得的哥的赞赏。
而且新闻当中还采访了几位的哥代表,大家对李省长的评价都很高。
一位的哥说:“没想到李省长这么平易近人,把我们的哥所想的都想到了,切实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为我们的哥们考虑——”
“李省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们赶到非常的温暖,大领导有一颗爱民之心!”另一位的哥说。
报道中所写,都是事实,但是,站的角度却是非常好!
把李成鑫如何化解这次事件的过程写出来了,完全在突显李成鑫把这次坏事变好事的政志智慧!
报道最后写到,我们会密切关注此次时间之后,的哥们的生存状态。
明天本网记者将跟随的哥,体验的哥一天的生活,敬请大家关注!
最后的这句话引起了李成鑫的兴趣!
他觉得这个体验生活非常好!这才是一个记者真正应该去做的事情,把这个城市里各个行业从业人员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都来一个真切的体验报道,相信能够让大家认识自己行业以外的人群,加深彼此之间的沟通和了解,让人与人之间多一分尊重和关怀!
再看看这则新闻后面的跟帖,绝大多数人发表的意见都是对李成鑫的做法表示赞赏!
看了让李成鑫心里非常的舒畅!
“好!非常好!”李成鑫情不自禁地说道。
今天这件事情的媒体宣传,也是邱震沪安排的。看来,邱震沪做得很用心,和媒体沟通得很好。
小关给李成鑫放好水,从浴室里出来了,却发现李成鑫坐在了书房的电脑前,嘴里在不停地叫好着。
小关也忍不住走过来看了看,发现老板正在看新闻,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李成鑫抬起头看了看他,说:“以后每天多关注腾讯新闻江南网,这个网站做新闻切入的角度不错!明天开始,你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看腾讯的江南网,明天他们要开始体验的哥的生活,如果这个新闻做得好,建议这个网站的负责人,把我们这座城市各个行业的从业人员的工作和生活都来一个体验,比如环卫工,邮递员,快递员,交警,警察,甚至是市场里卖菜的大妈,都可以采访,把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都写一写,要真实,还原他们工作和生活的本来情况,这样的话大家对各个行业都会有更多的了解,也能对各个行业的人多一分尊重和理解——我倒是建议,我们的电视台,也要做一做这样有代表性的节目,多把镜头对准普通的大众,多接地气,让我们的报纸上,电视上,网络上多些老百姓的面孔,这样才是真正服务于民吗!”
小关没想到老板看了一会儿新闻,居然产生了这么“接地气”的想法!
去看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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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望丫头
这个节目从老板的角度来说,是非常好的,但是,对于电视台,报纸来说,要做好,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要弘扬主旋律,要配合当下的宣传路线,要把普通民众健康阳光积极的一面展现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底层的老百姓,生活艰辛,他们很多人的真实生活状态,看了都让人心酸。
当然,只要用心去做,中国人可以把所有的新闻都做好,做得领导满意。
只是,那往往就失去了意义,偏离了原来的初衷。因为李成鑫的目标是做最真实的新闻。
而中国的新闻,现在恰恰就是少了“真实”!
“好的,我记住了!”小关说道,“老板,水已经放好了——”
李成鑫点点头,说:“有机会和这个网站的负责人聊一聊,这是个值得好好来做的事情——这个网站的负责人是谁?”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去查询一下向您汇报!”小关没想到老板还有这份心情居然想见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网站的负责人。
不过腾讯江南网的新闻真心是比江南日报和江南晚报以及江南都市报的网站要做得好,做得鲜活,更有可读性。
李成鑫接着又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往浴室走去。
看到这个新闻,让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网络上都是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没想到这个网站做的新闻还这么有正气,切入点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李成鑫倒不是说新闻一定要以他为主。突显他在这次事件当中的作用,而是觉得这样一件对全城影响极大的事情,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报道的话,那就是决然不同的效果,可以成为完全负面的新闻。一件同样的事情,不同的角度,可以给市民决然不同的舆仑引导。
这就是以正确的舆仑引导人!
现在是网络时代,政府一定要占领网络舆仑的高地,而恰恰在这一块儿,政府的作为非常有限,能力也非常有限。
我国网民人数已居世界第一。有关数字显示,我国互联网网民达到3亿,成为世界上互联网用户最多的国家。互联网不仅成为国人进行沟通和获取消息的重要手段,也成为广大网民反映民情、表达抿意,参与社会政志生活的重要渠道。
互联网的虚拟性、隐蔽性、匿名性,带来意见表达的便捷性、随意性,使得个体网民不用再顾忌“沉默的大多数”而可以充分表达自己真实的看法,甚至宣泄自己的不正常的心态,或表达见解偏颇,制造、传播不实信息,以至出现网络暴力。
每一个网络舆仑监督事件,都有可能成为理性公民监督政府的手段,也有可能成为网络暴力、网络恶性群体**件,甚至通过人肉搜索等多种方式直接对现实生活中的个体和组织合法权益构成巨大的侵害。
而新闻跟帖已成为网民直接表达心声的一个重要渠道,时政类新闻更是网民参与度最高的新闻类型。网民仅简单用一两句话表明自己的观点,这种“快餐式”的参与方式更近似于一种情绪表达。一旦碰到某些容易触发网民消极情绪的敏感新闻【如府败问题、贫富悬殊、股市震荡等】,网民的情绪渲泄很容易通过新闻跟帖大量汇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网络舆仑发生偏离,相对集中的偏颇观点容易带来群体的盲从和忡动。此外,由于网络的隐蔽性,使得这种力量很容易被人利用,那些动机不粮者的身影,经常会出现在网络舆仑之中,这就难免失去这种舆仑的公正性。
因此,可以说现在网上的一些负面报道很多,往往影响了主旋律和正能量的传播,李成鑫觉得,政府应该在这一块儿有更多的作为,但是,这个作为要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式的,这样的效果才是最有好的。靠强硬地干预或者说刻意的去占领,往往会适得其反。
腾讯江南网今天关于北江市出租车罢运的新闻做得好,给了李成鑫很大的启示。
针对新闻跟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特性,一个相对稳定的舆仑导向就显得尤为重要,通过正面新闻跟帖等形式加强日常舆仑引导力度,先入为主、先声夺人,让正面的、积极的声音占据主导地位,及时平衡舆仑显得更为重要。
巩固党的执政地位靠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枝持,靠的是致力于在中国大地上实现最广泛的人民抿主。要实现这个“最广泛的人民抿主”,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对抿意的集纳和反应。优化抿意集纳环境的重点是实现话语权的平等。在这里,平等不仅意味着扩展多元的抿意渠道、消除信息鸿沟、疏通阻碍抿意流向的渠道,还应包括净化网络环境,消除信息传达过程中的“熵”,提高抿意向上传递的效率。
同时,加大对网络抿意的重视力度,保护公众参与网络政志的热情。尤其是政府网站,在网络诉求处理的环节中,必须发挥好中枢作用,对网上收集的问题进行正确判断、遴选,并积极做出反应。
李成鑫躺在浴缸里,泡了十几分钟,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泡得酥软了,真是非常舒服,浑身的疲劳一下子就消除了。
看看墙面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半了,他即刻起身,不能再留恋这个温柔乡了,他得赶紧去看望他的丫头,不能让她等急了。
擦拭干了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后,李成鑫特意给自己的脸上擦了一点润肤露,让皮肤看起来更有光泽,红光满面的,显得非常年轻。
他的皮肤本来就很好,很白净,很细腻,比很多女人的皮肤都要好。但是,因为他个子高,又不乏阳刚之气,所以李成鑫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绝大多数人看到他的第一眼,绝对只会猜他只有四十岁左右,全然想不到他已经年届不惑。
今天晚上泡了一个澡,再擦了点润肤露,整个人看起来就更显得年轻了不少。
他要让他的丫头看到他精神矍铄的样子,在丫头的面前,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老,反而是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很多,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用不完的热情似的。
李成鑫穿了一件浅蓝色的t恤衫,卡其色的长裤,看起来真是像个小伙子一样年轻帅气了。
小关看到他走出来,都觉得眼前一亮:“老板,你今天这身衣服显得特别年轻,特别帅气!”
“呵呵,那就好!年轻是个宝啊,现在就想越活越年轻!”李成鑫笑着说。
小关知道老板今晚的心情貌似特别好,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马上就能见到他心爱的女人,还是因为网上对他今天处理出租车罢运事件一片赞美之声?
总之这两件都是好事儿,都是值得老板高兴的事情。
“走吧,时间不早了——”李成鑫说完就走了出去。
小关赶紧关门,出来打开车门,伺候老板上车。然后他迅速坐进了驾驶室,启动车子,一下子就开了出去。
“注意看看路上有没有出租车——”李成鑫说道。
“好——”小关应答道。
车子开出了银都宾馆,上了银都大道。路上的车流并不是很多,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偶尔看到几辆出租车,看来并不是所有的车子都恢复了运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现在路上应该有很多出租车在跑着。
“司机们还是有情绪,问题得尽快解决——”李成鑫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老板,晚上有出租车开始运营已经说明他们对您是非常信任的,我看明天大部分的出租车就会恢复运营了——”小关说道,“像我们今天这样的出租车罢运事件,在很多城市都出现过,有的地方因为处理不当,结果弄得很尴尬,司机对政府的意见很大!但是,我们今天的舆仑对您出来直接面对的士司机是非常赞赏的,所以,我相信明天司机们都会恢复运营了——”
“希望如此!不过对他们的所有承诺都要在规定的时间里一一兑现,否则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了!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老祖宗就这样教导我们!所以,言必行,行必果!这是为人的准则,更是为官的准则!”李成鑫说道,“老百姓是最不能糊弄的——糊弄他们,最终就是把自己给糊弄了!”
“您说的极是——”小关边开车边点头。
车子开到了银都大道最北端,要往左转了,正好遇到了红灯,小关稳稳地把车子停了下来,看看后面,有两辆车在背后。小关也没有留意,晚上这个时候,也是出行的小高峰。
绿灯亮了,车子左转。
那两辆车子跟着左转。其中有一辆银色的奥迪车,蒙着车牌。居然还有人敢在市区这样蒙着车牌上路,小关心里有些愤怒了。这样的车子,八成是想违章闯红灯的。最讨厌这样不守规则的人。
小关的车速并不是很快。因为老板不喜欢开车横冲直撞的,况且市区的车况复杂,真心也开不快。可是,后面那辆蒙着车牌的银色奥迪车却并没有超车的意思,而是慢慢悠悠地跟着他的车子后面开着。
小关看着后视镜里,发现那个司机大晚上的居然带着一副大墨镜!
这个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在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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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跟踪
如果说蒙着车牌是为了闯红灯什么的,那么大晚上带着大墨镜开车就奇怪了,本来视线就不好,还要带着墨镜,这明显就是有猫腻的!
又到了一个红灯口,小关要往右转,没想到后面这辆银色的奥迪也跟着往右转了?
太奇怪了!
这条路就是往医院方向去的!
小关即刻警惕起来了!难道是有人在跟踪他?这么想了一下,他浑身就有点发紧了!
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啊!一般没有人知道老板会坐他的车子。因为他这车子太普通了,完全不符合一个省长的身份!
老板的座驾是奥迪a8顶级版的,而且车牌是特殊的江a00006。这个车牌号,是特意留给这辆车的,按理省长的车牌是02,省委书纪的是01。但是,江南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01的车牌给了省人汏的主任,02的车牌给了省政协的主席。省委吴书纪的车子是09号,这是吴书纪自己挑选的号码,据说是风水先生算过,9这个数字最适合吴书纪。06号这个车牌,是上任省长舒侨丰挑的,他是否也找风水师算过,这个就不得而知。但是,李成鑫上任后,却是没有改变这个号码和车子,李成鑫不太相信数字和人的运势还有什么关系。
他认为,这个东西,完全是人为的一种臆想,当然,有的人却是非常的信,干什么都要挑数字,挑日子。
李成鑫没有这样的习惯,但是,他对风水和命理还是相信一些的。有些事情,无法解释,似乎也就只能用那些“江湖高人”的话来解读了。
小关觉得这个后面跟踪他的人,一定不知道车上坐着省长,那么,后面的人是想跟踪他这个秘书了?但是,跟踪他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跟踪省长,探究省长的行踪吧?
小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板,后面有人跟踪。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说吧,等到了医院再看。
小关不紧不慢地开着,后面的车子也就一直不急不慢地跟着。
很快就到了省人民医院附近,那辆奥迪车却一直在他的车子后面。
小关不敢把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如果被他们看到老板下车,小关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但是,凭小关一个人,是很难保护老板的安全的。
小关故意放慢了车速,车子几乎是停了下来。
李成鑫奇怪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到了医院门口还不快点开进去,小关的表情也让李成鑫觉得很奇怪。
“老板,后面有辆车——”小关说道,“一直在跟着我们——”
李成鑫警觉地转过头,看了看车后面,果然看到一辆蒙着车牌的奥迪车,在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幸好小关的车贴的是最深的车膜,外面看不到里面。否则,李成鑫这样转过头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从什么地方开始跟着的?”李成鑫问道。
“上了银都大道就跟着我们了——”
“那就是说我们一出宾馆的大门就被他们跟上了?”
“应该是的——”
李成鑫想了想,说:“不要进医院,也不要掉头,往前开,抄近道,走有平安监控的路段,返回阳光大酒店——”
小关点点头,加快车速往前开了出去。
后面的车子没想到小关会一下子加速起来,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小关开出很远,他才加速跟了上来。
到了转弯的地方,正好绿灯的最后几秒,小关冲了过去,奥迪车子刚好被一辆车给挡住了,没有追上来。
小关加快了车速,又连着拐了两个弯,直接把李成鑫送到了阳光大酒店。
进了停车场,小关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那辆奥迪车给甩掉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房间里。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老板——“小关说道。
李成鑫点点头,说:“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和今天的出租车事件应该有点关联——”
小关看着李成鑫,没有吭声。
“我们这样做,让某些人失去了巨额的利润,有些人心里不爽啊!”李成鑫说道,“最近都要多加小心。明天跟小陈说说,今天晚上你遇到的情况,就说你一个人开车出去遇到这个情况,让小陈也多留个心眼儿——”
“好的,我明天跟他说——”小关说道。
“老板,那今晚还去不去医院?”
“不去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十点国家发改委的副主任范跃文飞到昌北机场,到时候让小陈去接机,如果我有空的话,你就跟着我一起去接他——”李成鑫说道。
“好的——”小关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李成鑫点点头。小关很快回到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间里。
李成鑫觉得今晚的跟踪事件,一定是来者不善的!只是,是不是真的和今天的出租车相关联,他也无法肯定,但是,第六感觉告诉他,一定存在联系的。
看来最近还真是要多加小心了。李成鑫心里想。
已经快十点了,他知道丫头一定还在等着他。因为他说过,每天晚上他都会过去看她的,今天没去,他应该给她一个电话。
医院里,此时的梁晓素果然如李成鑫所想的那样,在满心期待着李王的到来。
今天白天,梁晓素已经开始下榻走动了。梁晓素的爸爸妈妈又来医院里陪了她一天,妈妈给她做了好吃的。
马莉莉也在这儿陪着她,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水果。
杜秀青白天照例会了一趟余河,处理余河的事情。晚上吃完晚饭,她又让小舒开车把她送回来了。酒店还没到,杜秀青就回到了医院里。
因为她也算准了李成鑫会在九点前后来医院看梁晓素的。
可是,今晚都十点了,李成鑫还没有来,这让她们都有点意外。
难道今天发生了出租车罢运的事件,李成鑫来不了了?
杜秀青觉得可能是这样,这件事情已经全城全省人民都知道了,江南省新闻也播放了这条消息,只是时间很简短。但是网络上的新闻却是铺天盖地的。
不过,这次的出租车罢运事件,李省长面对的哥和的哥谈心的举措,深得大家的赞誉,网络上都是一片叫好声。
梁晓素还是相信李王会来看她的,所以她虽然很困,却依然坐在那儿等着李王的到来,实在是有些无聊了,杜秀青边和她聊天,边放电视给她看。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晚间新闻里出现了出租车罢运事件的新闻,梁晓素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聚精神会地看着。
当镜头扫到李王身上并且给与特写的时候,梁晓素真心佩服她的李王了!处理这样的突发**,是非常需要智慧的!
很多时候,一把手是不会出面来应对这样的事情的。可是,李王却站在大门的院墙上,和的哥们对话,这对于一个省长来说,可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吧?也只有她的李王敢这么做!
梁晓素看着电视里李王的镜头,想着等一下李王来了,她要好好表扬他,奖励他!
呵呵,想到这里,她就从心底里开心起来了,脸上都露出娇羞的表情了。
可是,左等右等的,却依然没有看到李王出现。
正当她心里有些焦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王的电话!
梁晓素的心跳一下子就有点加速了。
她拿起手机,接听了——
“丫头——”李成鑫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天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嗯——”梁晓素点点头,不经意地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杜秀青。
杜秀青一下子就明白了,起身去了外面的客厅,并且随手帮她把门给关上了。
“告诉李王,今天做了什么?”李成鑫说道。
“今天,我开始自己下地活动了——”梁晓素汇报道,“我妈妈和爸爸过来了,给我做了好吃的,我都吃了——”
“呵呵,好,是个乖孩子——”李成鑫笑着说道,“乖孩子就好得快——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嗯,我也希望早点出院——”梁晓素说道,“住在这里要麻烦很多人——”
“呵呵,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了就能出院了——”李成鑫笑着说,“告诉李王,今天宝宝有什么动静吗?”
梁晓素听得李王这话,忍不住笑出来了,孩子还没成型呢,怎么就会有动静?这也太着急了吧?
“没有动静——”梁晓素说道。
“什么没有动静?”李成鑫很吃惊地问道,“是生命都会有动静,每天都在长啊,这就是动静!”
“我以为,你是说的是孩子动了没有?哪有那么快?”梁晓素弱弱地说道。
“呵呵,你个小傻瓜,当然会动,只是你没有感觉到吧!新生命的成长非常的迅速,每天都以惊人的速度在长大!你这两天感觉肚子怎么样?没有什么不舒服吧?”李成鑫很关切地问道。
“没有,也不流血了——医生说正常了,孩子正在发育中——”梁晓素说道。
“好,太好了!我的儿子一天天在长大,我盼着他健康地平安地来到我们身边——”李成鑫憧憬道,“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尽快好起来——”
亲亲我的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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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我的傻丫头
“嗯,我知道的——”梁晓素说道,“李王,你今晚怎么没有来啊,是不是因为出租车罢运的事件啊?”
李成鑫没想到丫头躺在医院里居然也知道今天发生的大事情,看来丫头还是很关心时事的啊!
“呵呵,不是,今天本来晚上要过去的,临时有点事情,给耽误了,所以没有去成,忙到刚才结束,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了——”李成鑫说道。
“李王——我看到新闻中你站在院墙上的镜头了,李王真是太勇敢太睿智了!能这么快化解这个事件风波,李王真是好样的,我为李王骄傲!”梁晓素自豪地说道。
“呵呵,傻丫头,要是你碰到这样的事情,你也能处理下来的!人,往往都是逼出来的,逼你一把,你就上去了!”李成鑫说道,“何况现在的突发事件很多,一个官员,必须具备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梁晓素点点头,弱弱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胆子,也不够睿智,余河的这次强拆事件,我不仅没有劝阻他们,反而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心里觉得自己好没用——”
“傻丫头,曾磊做的事情,不是你能够掌控的。你的事情,也完全是个意外,不要再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好养好身体,把我们的宝宝保护好,才是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明白吗?”李成鑫说道。
这个傻丫头,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人家是遇到事情拼命推脱,她倒好,主动承认这是她没做好,这思维,真是和绝大部分官场中人决然不同!
现在的很多官员,很多干部,遇到事情,是能推则推!尽量摆脱自己的责任!
丫头这样的思维,在官场中是很容易吃亏的!
李成鑫真心希望,丫头能够变得成熟老辣一些,官场中太单纯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被利用和受到伤害的!
当然,只要李成鑫在,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丫头的!
只是,他也有退出历史舞台的那一天,他也不可能保护丫头一辈子啊!她还年轻,后面的路还很长,要靠她自己去走,如果她不学会官场的行事规则,不懂得耍点政志手腕来保护自己,那还是很容易栽跟头的!
“明白——”梁晓素弱弱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李成鑫说道,“亲亲我的傻丫头——”
梁晓素再次娇羞地笑了起来,“嗯,亲亲我的李王——”
两人真是像热恋中的情侣那般,甜蜜和幸福溢满了心头。
虽然没有见面,但是,隔空传情同样让他们感受到彼此之间浓浓的爱意。
梁晓素挂了电话,幸福满满地躺了下去。
等杜秀青走进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李成鑫却是一时间难以入眠。
今天晚上的事情让他还是不得不产生很多的联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也适时地醒过来了,生物钟比闹钟还要准。
洗漱完毕后,小关过来了,李成鑫让他通知司机小陈过来,一会儿他要做小陈的车子去上班。
小关很快就拨打了小陈的电话,告诉他老板在阳光大酒店。
吃完早餐,小关陪着李成鑫下楼,李成鑫坐了自己的车子,小关则开着他的帕萨特上路了。
从阳光大酒店到省政府路程也挺远的,基本是东西两方向。
小陈刚才是从省政府开过来的。因为很早,路上没有什么人,所以很畅通,只花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可能会比较堵,保守估计也要四十分钟以上了。
小关的车子开在小陈的后面。
出了阳光大酒店后,车子开始汇入了上班的车流中。
车速都比较慢。
很快到了一个红灯口,小关停在了和小陈的车子隔壁的车道上,等于是两辆车并排停着。
小关无意中侧过脸去看了看,居然发现在老板的车子后面的那辆车,貌似就是昨晚跟着他的车子的那辆银色的奥迪!
再看看车子里的那位司机,果然还带着墨镜!
车子前面的车牌依然被遮挡着!果然还是那辆车!
小关这回看得很清楚了,司机剃着平头,还留着一撮小胡子,颇有江湖气息!
那个人似乎也发现了小关在看着他,故意别过脸去,不让小关看到他的正面!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今天很明显,又在跟踪他们!而且直接盯上了老板的车子!
小关一直盯着那辆银色的奥迪车看着,盯着那个理着平头带着墨镜的还留着一小撮胡子的司机看着,小关的大脑在迅速地转动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辆车应该是从省政府一直跟过来的,是跟着老板的车子过来的!因为昨晚小关明明是把这辆车给甩掉了,而且开进了阳光大酒店的停车场之后,小关就没有再出来了。
这辆车是不可能知道他的车子到了阳光大酒店的。
那么,这辆车子今天一大早就跟上了老板的车子,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小陈从省政府开车出来,就被这个平头小胡子男盯上了,然后一直跟到了这儿!
这个人的目标就是要跟踪老板!跟踪江南省省长李成鑫!
想到这里,小关的脊背开始冒汗了,他的心不由得就紧张起来。
此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跟踪省长的车子,可谓是司马昭之心啊!
为了老板的安全,小关觉得应该采取非常规的手段对老板进行保护!只要老板出门,必须有人“护驾”,否则太不安全了!
绿灯亮了,车子直行。
小关故意放慢了车速,他要在这辆银色奥迪车的后面,看看这个鸟人究竟要干什么?
一路上,银色奥迪都不紧不慢地跟在老板的车子后面,似乎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非常规的举动,就是这么跟着。小关的帕萨特就跟在银色奥迪的后面,三辆车一直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前进,貌似一个小车队。
小关不知道小陈司机是不是发现了这辆银色奥迪的异样,但是,如果小陈思维稍微敏锐一点的话,应该是可以发现的。这么长的路,一辆车始终在后面跟着,只要稍微留神都会觉得奇怪的。
事实上,司机小陈早就发现了这辆车子在跟着他。只不过,他不敢对老板说。
一大早出来的时候,这辆车就在他后面跟着了,到现在,他原路返回,这辆车还在跟着,真他玛的活见鬼了!
老板的车子江南省官场上的人都知道,是6号车。这位一直跟踪他们的奥迪车,蒙着车牌,不知道这孙子想干嘛?
小陈的后背也有点汗涔涔的。
车子总算是开上了五一大道,很快就进入了省政府大院。
小关跟在奥迪车的后面,看着这辆车到了省政府门口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原速行驶直接开了过去。
小关打了右转的转向灯,开进了省政府大院里。
小陈司机把车子看上了省政府大楼的前廊上,然后迅速下车,想给李成鑫拉开车门,伺候老板下车。
没想到李成鑫没有等他过来,自己就打开车门下来了。
李成鑫习惯性地摸了一把头发,然后器宇轩昂地走进了大厅里,朝着楼梯口走去了。
他不坐电梯,照样走楼梯。
小陈把车子开进专用车库,刚下车,看到小关把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了一起。
“陈哥,今天这一路是不是发现有什么异样?”小关问道。
“我也纳闷呢,怎么有辆孙子车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小陈压低了嗓门看着小关说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关问道。
“出省政府大院没多久我就看到这辆车子在我后面,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往回开的时候,这孙子还跟在我后面哪?我才警觉了!不过看那辆车上好像就一个人,还带着墨镜,这孙子要干嘛?”小陈不可思议地问道。
“跟踪车子就是跟踪老板——”小关轻声说道,“这两天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小陈点点头。
心里也是有点紧张,这种情况,他貌似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啊!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踪省长?活腻了吧?
小关说完后,加快了步子来到了办公室。
照例是先给老板泡茶,然后整理一天的报纸和信件,送到老板的案头。
今天整理信件的时候,有一封信引起了小关的注意。
一般来信如果不是私人信件,而是公函或者是告状信之类的,小关都会先例行拆开,过滤一些不必要的垃圾信件,挑出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来信,送到老板的案头,重要的信件,往往会放在最上面。
这封信自称是一位的哥写的:
李省长:
您好!感谢您昨天亲自出面为我们主持公道,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有责任感有担当有正议的好省长!说实话,参加这次的士罢运,并非我们的士司机的本意,实在是生存艰辛,诉求无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对政府和民众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也让您这位省长面临了不该有的挑衅!
昨天您在会议上说的,各个相关部门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把问题解决,这个愿望是美好的!我们也相信您说的是心里话,您希望我们江南省的每一位劳动者都能生活得幸福,这是您在电视里说过的话,我都记住了。但是,套用年轻人喜欢说的一句话,那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要说三天,就是三十天,能解决我们反映的这些问题,我都会对江南省,对北江市充满热爱!可是,我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
不说出租车公司变相克扣我们的油补吧,那些钱对于我们这些底层的百姓来说,就是镜花水月;也不说我们的份子钱太高吧,因为我们这群人其实就是“杨白劳”,每天辛苦所得,就是为出租车公司服务,剩下一点仅够我们糊口……
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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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放自如
单单说说北江市的黑车吧!不知道李省长听了昨天交通厅厅长刘长水的话作何感想?他找了一堆的理由来说“黑车”难治,“黑车”是顽疾,各个城市都有。是的,他说得对,黑车在哪个城市都有,但是北江为何最猖獗啊!黑车敢公然在景区拉客,敢公然和我们正规出租车叫板,甚至对我们这些出租车司机大打出手!黑车是违规违法营运的,可是,他们为什么比我们这些正规出租车还底气十足呢?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管他们呢?
李省长,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奇怪吗?
黑车如此作为,还是黑车吗?他们比我们正规出租车还牛啊!我们每天赚的钱,要交份子钱,黑车什么营运费都不用交,他们赚来的每分钱,都归他们自己!
李省长,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这些黑车,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出租车,您相信吗?
您要是不相信,就回头想想黑车为什么那么猖獗吧?
有些事情,或许我们看得比您清楚,因为您往往会被不必要的假象给蒙蔽了眼睛!
可是,我们看的清楚,恰恰是我们痛苦的根源,我只是个司机,我无力和黑车抗衡,我只能用自己的辛劳和汗水,来养活自己和家人,但是,现在,我连这点简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离开这个我生活了将近十二年的城市。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舍,在这儿,有太多的记忆,但是,不舍有何用?我在这儿只是一个底层的打工者,我不属于这座正在蒸蒸日上,日新月异发展着的城市!虽然我为这座城市洒下了十二年的汗水,可是,这里没有一寸土一片瓦是我的,我依然是个流浪漂泊的人——
李省长,您是个好官,是个好人。我真心希望,在您的领导下,这座城市能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的每一位劳动者都能生活得幸福而又有尊严——
叩谢!大安!
一位无奈的司机
小关虽然是匆匆读完这封信,没想到以为司机却能这么有才,写得出这么感人而又充满愤怒的信!他即刻就明白了这位“无奈的司机”字里行间所要表达的意思,以及他提到的“黑车”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出租车!
这一点让小关无比的惊愕!
难怪在腾龙阁门口老板被几个黑车司机挟持了,到现在省交管局的蒋庆连居然说还没有查到线索!
这样的事情又那么难查吗?现在全城到处都是监控录像,腾龙阁门口定然也有监控,要查几辆这样的黑车,真有那么难吗?
小关并没有说是省长遭到了黑车堵截和敲诈,真是说自己的一个亲戚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跟他投诉,让蒋庆连去查查,小关估计,蒋庆连这个鸟人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查!
匆匆看完信件后,小关把这封信放在了报纸的最上面,送到了李成鑫的办公桌上。
李成鑫照例从上往下看。
却没想到拿到的第一个就是这样一封让他看了有些泪湿而又无比震怒的信!
虽然这位无奈的司机只是隐晦地说了黑车是另一种形式的出租车,李成鑫结合自己在腾龙阁门口遇到的情况,即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
他看完了信件,心里涌起一种无比的酸涩。
这位司机他不确定是不是昨天的司机代表孟三勇,但是,面对一位司机如此无奈心酸的陈述,李成鑫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不知不觉眼里居然有点潮湿。
这些的士司机,每天奔忙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却无法过上比较充裕的生活。
每天所得,除了上缴公司的份子钱,仅够维持自己的温饱!这样的城市,是没有人性的!是没有感情的!是一座冰冷的城市!
有人性有感情有温情的城市,一定能够让这座城市里的劳动者感受到幸福和快乐,一定能够生活得有尊严,有价值!
“小关,你过来一下——”李成鑫喊道。
小关闻声,即刻走进了李成鑫的办公室。
“周六在腾龙阁遇到黑车的事情,结果怎么样?”李成鑫面无表情地问道。
小关猜老板看到这封信后就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刚才他趁着这个时间又给蒋庆连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还没有找到。
“老板,我刚刚问过了省交管局的局长蒋局长,他说还在查,还没有查到——”小关看着李成鑫说道。
“哼——”李成鑫头也没抬,面色严峻地从鼻子里哼出了一股气,看他那样子,对这个回答是非常地不满。
“黑车横行,交通厅公咹厅交管局居然都没有办法!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李成鑫终于忍不住还是骂了一句。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成鑫显得非常愤怒,声音里都带着火星子。
小关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少看到老板这样发飙的时候。跟着老板这么久,小关从来没有见老板这么生气过,偶尔心情不好,最多也就是虎着脸,不说话,偶尔说话的时候,会比较生硬,比较冲。但是,更多的时候,老板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
像老板在官场历练了这么多年,早就能够做到收放自如了。
只是,今天老板却因为这封信而如此大发雷霆,让小关都很是惊讶。
看来,这封信真的触动了老板的内心。
“老板,要不我催促他们尽快彻查此事儿——”小关试探着问道。
“不是彻查这一件事情的问题。”李成鑫终于冷静了一点,声音平缓地说道,“从这个事情可以看出,黑车在他们眼里,压根儿就不‘黑”!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是因为他们的放纵,甚至是默认,让黑车如此横行,导致江南省的出租车市场变得如此复杂!搅得出租车司机起来围堵政府!”
这话从老板的嘴里说出来,小关都出了一身冷汗!
放纵,默认黑车的存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是否可以说明黑车就是这些主管部门开辟的另一条“出租车”线路?那就是说,这些人实际上是对余敏宏的一种挑衅?故意不打击黑车,甚至是培养黑车市场,来对抗余敏宏家族对出租车市场的垄断呢?那余敏宏怎么就会坐视不理呢?这也太奇怪了!
小关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怕惹得老板再次发飙。
李成鑫把那封信放进了抽屉里,然后继续看今天的报纸和信件。
小关看到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悄然退了出来。
小关不知道接下来老板会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老板一定会有新的举措,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
李成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把这些报纸看一下,信件过一遍,文件看一看。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李成鑫还记得今天上午国家发改委的副主任范悦林带着一行人要来江南省视察工作,上午十点到江北机场。他准备亲自去机场迎接范悦林的到来,以示他对范悦林的尊重。
其实,李成鑫和范悦林的私交不错,当年李成鑫还在北惊工作的时候,曾经和范悦林同事过一段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彼此很投缘,后来也一直很好,属于那种不常联系,却在心里的朋友。
李成鑫比较看重范悦林此次的江南省之行,因为现在省里要上的几乎所有的大项目,都要经过国家发改委的审核批准,比如江南省要打造的光伏基地,就是报国家发改委批准的,这个项目能够如此快速地进入筹备阶段,李成鑫知道范悦林副主任帮了很大的忙,否则没有这么迅速的。
所以,这次范悦林说想来江南省看看,李成鑫立即安排出时间,准备全程陪同范悦林,到江南省的几个重点市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又能获批一两个大项目呢!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李成鑫打算早点去机场,不能让范悦林等他,只有他这个地主等人家才是对的。虽然说飞机总是晚点,但是,早去还是有必要的,这样才能表明他的诚意和敬意。
正当李成鑫要叫小关进来的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成鑫接起来一听,是省委吴书纪的电话,招呼他现在过去,临时开个常委会。
李成鑫估计吴书纪还是要研究如何消除出租车罢运事件带来的影响,对于这个李成鑫心里早就有底了。
只是现在他想去接范悦林的事情得泡汤了。
原本他也可以不去机场迎接的,只是为了显示出他对范悦林的尊重才特意亲自去机场的。
这样一来的话,他现在就是想去都不可能了,只能安排一个人代替他去了。
想了想,李成鑫决定让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代表他去机场迎接范悦林副主任一行的到来,并且让邱震沪说明他有事儿,实在是一时间无法走开。
邱震沪接到李成鑫的电话,赶紧走了过来。
“省长,您找我——”邱震沪说道。
李成鑫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说:“国家发改委的范悦林副主任一行十点的飞机到江北机场,你代表我去迎接范主任一行,我临时有事儿,无法亲自到场,你代我向范主任说明一下——”
想起来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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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邱震沪说道,这说明李成鑫对他的信任。邱震沪心里当然是喜不自禁的。
从省政府副秘书长到秘书长的位置,邱震沪是一个大的跨越,这是李成鑫对他信任的结果。
不过,上任了秘书长之后,李成鑫似乎并没有把什么特别重要的私人事件交给邱震沪去做,都是例行公事。其实,领导对你是否真信任,真放心,就看他对你放开多少私人空间。对你的隐藏越少,那就是对你的信任越多。
邱震沪自认为自己和李成鑫之间还没有达到这一步,倒是小关这个小秘书,鞍前马后地,完全地成为了李成鑫的心腹。这一点邱震沪心里很清楚的。
作为秘书长,其实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小秘书的权力到时候甚至会大过他这个大秘书,这是非常让人不爽,也非常让人尴尬的事情。
所以,一般秘书长都会给领导的贴身秘书穿各种的小鞋子,甚至是制造一些事端,影响老板对身边秘书的看法,以防小秘书完全得到领导的信任。
但是,邱震沪却很少对小关这么做,因为他还是副秘书长的时候,小关就已经跟着李成鑫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邱震沪自知,自己要是从中使坏,弄不好要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得不偿失。
现在听到李成鑫要让他做代表去迎接国家发改委的副主任,他心里甭说多激动了。
小事看细节,这充分说明李成鑫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让小陈送你去,就开我的车——”李成鑫又说到,“直接把范主任一行送到宾馆去,我忙完了就过去拜见他——”
“好的,您放心——”邱震沪点头道,“您还有什么交代?”
“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就出发——”李成鑫说道,然后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小关——”
小关应声而到:“老板——秘书长——”
“你通知小陈,现在开车送秘书长去机场迎接国家发改委的范主任一行,他们可能就是两到三个人,一辆车就够了——”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小关马上出门打电话通知小陈司机在楼下等候邱震沪。
邱震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公文包,就往电梯口走去。
来到楼下,小陈已经把车停在了前廊上,而且打开了靠右边的车门,请邱震沪上车。
“秘书长请——”小陈看着邱震沪笑着说,神情很是恭敬。
邱震沪略作迟疑,还是上了车。
按乘车的常识,邱震沪应该坐在司机小陈的后面那个位置,这是领导的专座,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小陈故意拉开右边的车门,而且就把右边的车门对着大门口停放,明显就是不让邱震沪坐省长李成鑫每天坐的那个位置。
邱震沪心里有些不爽,这些小奴才,居然对这样的事情都看得这么重!真是狗仗人势!
邱震沪上了车,发现李成鑫每天坐的那个位置,放在一个带按摩的护腰靠垫!难怪小陈要让他坐这边,合着那个靠垫很高级,只有李省长一个人能用啊!
右边就右边吧,反正就是一趟车,很快就回来了。
邱震沪坐好了,小陈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左边进了驾驶室,踩下油门,很快就开了出去了。
车子出了城区,很快就上了机场高速。
从省政府到江北机场大概要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而且是要走高速,不堵车的情况下,这个路程确实也是挺远的。
邱震沪没有说话,因为刚才小陈非得让他坐右边,还是让他心里有点不爽快的。因此他也懒得和这个小奴才说话。
省委大楼里,李成鑫坐在吴书纪的会议室,和在家的常委们一起,临时坐在一起召开会议。
李成鑫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省委副书纪余敏宏看到他,表情出现了片刻的诧异,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
李成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和余敏宏的目光不经意接触了一下,余敏宏即刻望向了别处,避免和他的目光交汇。
果然不出李成鑫所料,吴书纪要说的就是昨天出租车罢运的事件。
吴书纪说道:“昨天的事情,闹得太过分,全城的交通瘫痪,对整个江南省来说,损失是非常巨大的!好在成鑫同志昨天及时把这件事情化解了,让出租车尽快地散去了。但是,这件事情的后遗症是很大的。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发现,路上在营运的出租车并不多,大概不及平时的一半。这说明我们的一些的士司机还在罢运,还有情绪,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工作。北江市是个省会城市,如果连这个出租车都管不好,还何谈其他事情?出租车是一个城市的名片!车子的运营状况,以及司机素质的高低,都会影响到我们这个城市的形象。所以,今天我们把这个问题要再次好好落实,把出租车司机们反映的问题一一落实,尽快到位!”
吴书纪面色比较严峻,看上去似乎有点情绪。
李成鑫不知道吴书纪是不是也收到了什么告状信之类的,否则为什么一大早还要就这个事情再来开个常委会呢?貌似很没有必要!
昨天在和的士司机们的面对面交流中,李成鑫已经责成相关单位要在三天内解决司机们反映的那些问题。
现在三天时间刚开始,吴书纪再次来强调,能够引起重视,但是,李成鑫不知道是否会真的有效果。
有些问题,李成鑫不想在大会上说,倒是希望下来和吴书纪交流一下。
所以,李成鑫把自己昨天在会议上说的那几点也重复了一遍,说得省政法委书纪权纪德的脸上有些不好看。
李成鑫专门说到了黑车的问题,说打击黑车刻不容缓,而且要以铁的手腕去治理,否则北江市的出租车市场永远都无法健康有序。字里行间对黑车的存在,非常的有意见。
权纪德当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只是,这个事情非常复杂,不是李成鑫想象的那么简单。
任何一块蛋糕,如果有人想吃独食,那么势必会遭来很多人的嫉恨和反对。
权纪德相信吴书纪和李成鑫都是能够看清楚的。
余敏宏也在座,会议上,余敏宏是积极回应李成鑫关于打击黑车的问题。
他说:“黑车未经道路运输管理部门审批,没有在道路客运管理部门办理任何相关手续,没有领取营运牌证而从事有偿服务实施非法经营。这些车辆都是以低价格的方式私自组客或通过黄牛拉客,没有安全和服务质量的保证。黑车存在的隐患非常多,首先是司机的素质差,不具备营运驾驶员的基本要求,长期不参加安全教育,安全意识淡薄,容易发生人为肇事事故。第二,车辆技术状况差,每天都在超里程运行,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日常的保养维护,容易发生机械事故。第三,乘坐‘黑车’的人员复杂,极易发生偷盗、抢劫、打架、调换假钞、酒后闹亊等治安事件,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证。为争客、抢客、躲避运管部门检查,驾驶员经常违规超速行驶、超员载客、分散驾驶精力、疲劳开车,极易引发安全行车事故。”
“黑车严重扰乱了正常的运输市场秩序,由于黑车运营成本低,扰乱了正常的客运市场价格秩序,损害了合法经营业户的经济利益,影响了道路运输行业健康、和谐的发展。损害旅客合法权益,由于黑车驾驶员未经培训,没有受到日常管理,缺乏客运职业道德,只讲利益不讲职业道德,没有服务意识,损害乘客利益事故频发。黑车的存在还影响社会稳定。近年来,‘黑车’车主强揽旅客、敲诈勒索、谋财害命事件频发,严重影响旅客的出行安全,也有的‘黑车’车主被旅客杀害,给社会带来不稳定因素……”
“所以,我坚决赞同吴书纪和李省长的观点,要以铁的手腕打击黑车,真正让黑车无处可遁,还市场一个有序健康的环境!”
李成鑫看着余敏宏,心里冷笑道。
刚才讲到出租车油补和份子钱的时候,这个鸟人为什么不吭声?襙!涉及到你家族利益的事情,你就不放屁,打击黑车对你们有利,你就双手赞成!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吧!而且余家侵吞了省城一半多的出租车市场,真的是太黑心了!
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余氏家族就单独切走了一半多,怎么不让人眼红!
如果李成鑫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不齐心打黑,就是变相地不枝持余敏宏的家族!打击黑车要花费人力和物力,但是,最后受益的却是余氏家族!这让人心里相当不爽!尤其是如果某些人也希望从中分走一杯羹而不得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就更难实现了!
余敏宏说了那么多黑车的危害,目的就是要让李成鑫或者是吴书纪出面,把这个黑车市场坚决打掉!
想起来很美啊,干起来很累!
何况有人就是不愿意这么干的!
这样杠起来的后果就是出租车司机倒霉。余敏宏的大舅子和儿子丝毫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们照样克扣司机的油补,照样收取每月巨额的份子钱。
其余的几个常委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一直认为要打击黑车,要把油补发放到位,要让出租车司机看到生存的希望,否则这个行业要做好,成为江南省的好名片,那是非常难的!
惊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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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霹雳
散会后,李成鑫来到了吴书纪的办公室。
余敏宏几乎掌控了整个北江市出租车市场的事情,李成鑫不知道吴书纪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余敏宏曾经是省委秘书长,和吴书纪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
当初余敏宏在李成鑫要上省长的台阶之前,曾经对李成鑫使过绊子,想阻止李成鑫上位。
李成鑫那时候就是要和余敏宏来个决战的,但是,吴书纪曾经却说他,让他还是集中精力去做好工作,迎接两会的召开。
吴书纪也曾经说过,会想办法让余敏宏离开江南省,可是最后余敏宏不仅没有走,反而在江南省官升一级,这不是明显要和李成鑫斗到底吗?
李成鑫不想对余敏赶尽杀绝,只是,这次的事情,似乎是余敏宏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吴书纪,出租车市场的畸形发展,与市场的高度垄断是密不可分的,这一点,在北江市的出租车市场显得尤其突出——没有哪个省会城市有这么高度垄断!”李成鑫说道,“锦鸿公司和欧米公司,总共拥有四千辆车租车,这样的垄断,让这个行业怎么能够健康有序地发展?”李成鑫说道。
吴书纪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打破垄断,是好事儿,但是,这并不是一件想做就能做好的事情!我们国家从计划经济走到市场经济,很多行业都存在这高度垄断的现象,不同的是,有的是国家垄断,有的是私人垄断。垄断就意味着高度的行业集中,垄断与竞争天生是一对矛盾,由于缺少竞争压力和发展动力,加之缺乏有力的外部制约监督机制,垄断性行业的服务质量往往难以令人满意,经常会违背市场法则、侵犯消费者公平交易权和选择权。这是一条规律,中国与外国都一样。但是,要打破这个垄断,任重而道远!”
吴书纪的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李成鑫不知道吴书纪的意思究竟是赞成打破还是反对打破呢?他说到了垄断的危害,但是,却又说打破的不易!这意思,是否说明他同意打破这个垄断,革了余敏宏家族的命呢?
领导的话总是在让你猜!李成鑫心里想,吴书纪现在说的也是这样的,说了好像又等于没说,反正你自己去琢磨!但是,会议上他又反复强调这件事情务必要处理好,不要留下什么尾巴!
什么是尾巴,李成鑫认为,余敏宏家族控制了整个出租车市场的半壁江山,这就是最大最大的尾巴!
不管吴书纪怎么想的,李成鑫都决定,为了整个出租车市场,必须要割掉这个大尾巴!
李成鑫还想对吴书纪开口,却看到小关的身影在办公室门口晃动了一下。
李成鑫想自己没有带手机在身上,估计小关是有事儿。
他看了看门口,小关站在门外面,向他招手。
李成鑫起身跟吴书纪告辞,走了出来。
“老板,刚接到小陈司机的电话,车子在机场高速上出事儿了——”小关说道。
“什么事儿?”李成鑫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出事儿了是大事儿。
“车祸——”小关说道。
李成鑫惊愕得张大了嘴巴,愣在那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车祸?”李成鑫的大脑里迅速地闪现出各种画面。
楞了片刻,他疾步往政府大楼走去,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才再次开口。
“具体什么情况?”李成鑫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小关问道,他的心也在剧烈地跳动,但是,他尽量让自己表面平静一点。
看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到了九点四十五分,距离国家发改委副主任范悦林飞抵北江机场的时间很近了!
可是,怎么会发生车祸呢?小陈开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事儿的啊!
“陈哥他——他说——车子损毁很严重,坐在后面的秘书长重伤昏迷——他自己也受伤了,腿部和头部受到了重创,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小关断断续续地说道,“听陈哥说是一辆货车追尾撞上了我们的车子——”
小关也是心都在扑扑跳,感觉眼皮子都剧烈跳动,浑身都不安。
“追尾?货车追尾?”李成鑫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报警了吗?警察赶到了没有?”
“车祸发生后,高速路上的交警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正在实施救援——秘书长已经被送往省人民医院抢救——”小关说道,“现在必须马上再派一辆车去机场接范主任一行,否则就得迟到了——”
李成鑫点点头,说:“让副秘书长陈同去吧,调那辆三菱越野去——”
“好,我这就去请陈秘书长过来——”小关说完,快步往楼下走去。
政府的几位副秘书长都在四楼办公。
陈同也听说了6号车在机场高速上出事儿的消息,听说秘书长邱震沪身受重伤当场昏迷,他也是一脸的惊恐状!
6号车是省政府的一号车,这在江南省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如果说这是一场意外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派给省委书纪和省长的司机,那绝对是最好的司机,是能确保首长乘车安全的司机!小陈是老司机,一直在省政府开车,驾龄二十来年,从来没有出过事儿!
为什么今天却在机场高速上被一辆货车追尾了呢?而且后座上的秘书长恰巧中弹,遭受了重创!如此看来,这还真是凶多吉少啊!
“李省长,您找我?”陈同诚惶诚恐地站在李成鑫面前。
李成鑫的脸色很是难看,各种不安和猜测让他一时间大脑都有些混乱!自己的车子在高速上出了那么大的车祸!如果今天他不是要参加吴书纪临时召开的常委会,而是亲自去机场接范悦林,那么,现在重伤昏迷的不就是他李成鑫?
而这一场车祸,究竟是意外的还是蓄意的?
如果是意外,那还好说,但是,6号车出车祸,整个江南省官场的人,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会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就算是意外那也不是单纯的简单的意外!
“你现在派个司机,开那辆三菱越野去机场接国家发改委的副主任范悦林一行,他们十点到北江机场,抓紧时间!如果迟到了,一定要向范主任道歉,就说路上堵车,临时出现了点状况,今天的事情,暂时不能让范主任知道——”李成鑫交代道。
“好的,我明白,省长请放心,我这就出发!”陈同说道,“回来是把范主任送到银都宾馆吗?”
李成鑫点点头,说:“是的,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快去!”
陈同领命而去。
只是,他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江南省省委省政府大院子里,都会炸开了锅的。
李成鑫双手交叉着坐在沙发上,脸色非常严峻。
他的大脑在迅速地转动起来。
现场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追尾了?哪里的货车和他的车子追尾了?李成鑫很想现在就知道。但是,他不能去现场,他知道,现在现场一定是很多警察在那儿,也说不定为了道路的畅通,事故的现场很快就进行疏通了,司机和伤者都已经送到了医院里了。
这件事情,李成鑫不知道吴书纪是否已经知道的,但是,他想自己还是应该向他汇报一下。刚才在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因为一时的惊愕,忘记了当场向吴书纪汇报。
李成鑫本想回到吴书纪的办公室,亲自向吴书纪汇报,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李成鑫心情很是沉重,声音很低沉地说道:“吴书纪,向您汇报一件事情,早上我安排邱秘书长坐6号车去机场接国家发改委的范主任一行,没想到车子刚才在机场高速上出了车祸,据说被一辆货车追尾,邱秘书长身受重伤——”
吴书纪一听,也感觉到是惊天霹雳!
这个事情,太让人惊愕了!省长的车子在高速路上出车祸,这个消息让人产生太多太多的联想啊!
“竭尽全力抢救邱秘书长!司机呢?情况怎么样?”吴书纪问道。
“也受伤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李成鑫说道,“具体情况,要等现场人员回来后才清楚——”
吴书纪点点头,说:“尽快查明事故原因,尽快抢救伤者——有什么情况,随时通报——”
“好——”李成鑫点头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蹊跷了!
没过一会儿,李成鑫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省公咹厅的厅长雷斌打来的。
“省长,我在事故现场——”雷斌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就跟大雷差不多,“是一辆江北省的中型货车和6号车追尾,司机也受了重伤,初步判断,司机是疲劳驾驶,在小陈要超车的时候,司机突然间往左打了方向盘,造成了两辆车子的碰撞,加上当时车速都很快,所以,顷刻间几秒钟的时间,6号车就严重变形了,尤其是靠近大货车的右边,遭受了严重的重创,邱秘书长也因此身受重伤,已经送到医院去抢救了!”
李成鑫微微闭了一会儿眼睛,沉思片刻说道:“小陈呢,情况怎么样?”
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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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伤
“小陈因为是在左边,没有受到大货车的直接碰撞,但是,车子的惯性和大货车的济压,导致车子强烈地碰上了路左边的护栏,小陈也受伤了,如果不是车的正前方和侧边都有安全气囊,小陈的情况就会很严重,因为有了两个关键位置的气囊弹出,小关只是头部和腿部受伤,其余没有什么大碍,总体情况不是很严重,也已经送到医院里去了——”雷斌说道。
“保护好货车司机,务必查明追尾的真相!”李成鑫说道。
“是,省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一查到底!”雷斌说道。
“消息不能对外发布——”李成鑫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雷斌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因为现场已经有了记者来进行采访。不过,只要他说不让发,那这条新闻就不可能出来。
其实,李成鑫现在最想听到司机小陈的电话,只有小陈最清楚当时的情况。
按李成鑫对小陈的了解,超车被追尾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
小陈开车想来很稳当,绝对不会盲目超车,如果超车,小陈的技术也是一流的,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小陈到现在都没有带电话给他。
李成鑫估计,小陈这回心里也是吓得不轻!毕竟邱震沪坐在车上,已经身受重伤。
如果今天李成鑫不是万幸的话,那么,躺在医院里的就一定是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存在的后果,李成鑫也不由得一身冷汗!
联想到昨天晚上他坐小关的车子出门,一直被跟踪,到今天早上他回到省政府上班,依然还是那辆车在跟踪他,李成鑫心里就无法淡定了!
他的潜意识里告诉他,今天这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今天的车祸,和昨天跟踪他的人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可是,这人是谁呢?为什么要如此跟踪他?而且看这车祸的迹象,似乎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谁对他恨之入骨?难道还是和出租车罢运事件的处理有关?
李成鑫回顾自己上任后,几把火都还没有正式烧起来,也没有去触动到谁的利益啊!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昨天的出租车事件,可以说是他上任后江南省发生的最大的事情,也是一件触及到行业利益的大事情!
李成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了!
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李成鑫觉得,某些人似乎已经开始了对他的围剿,甚至要置他于死地啊!这他玛的也太狠了!
今天这天气也真是怪,闷热无比!
这才五月啊,怎么感觉就像到了最炎热的夏季。
这个时候,才是初夏,江南省还刚刚进入夏天,按往年的气候,是比较舒适的时候。
昨天的天气感觉都很舒适,温度在24°左右。可是,怎么今天的天气突然间变得如此闷热无比啊?
李成鑫本想打开空调,但是,这空调是中央空调,貌似还没有到开启的时候。他一个人想开,还没办法,得中央控制器统一开关。
李成鑫坐到窗边,把办公室那台风扇打开了,凉风吹来,总算是感觉到了一阵凉爽。
看着窗外,梧桐树已经长出了大片大片的绿叶,初夏的阴凉已经有了。那翠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非常的鲜艳。新生的绿,也是非常非常美丽的。
李成鑫喜欢这种颜色,这种颜色比花儿的娇艳更持久,更耐看,更充满了阳光和朝气。
突然,李成鑫听到一阵蝉的叫声!
只要蝉一叫,就说明夏天来了!夏天真的来了!这是李成鑫今年第一次听到蝉的叫声!
听起来有点刺耳,但是,却是一种非常明确的信号:夏天来了!
是的,春天已经完全过去了。夏天已经正式来临了!一切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交替,只是,自然界中的这种交替,非常的有规律,也非常的准时,时间到了,季节的轮换也就完成了。
而人类的某些交替,却往往是伴随着斗争和阵痛的,似乎无论什么交替,都不是那么平静,那么容易的。
李成鑫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这轮交替,斗争和阵痛早就开始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还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故!
他正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裤兜里的私人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欧晓丽的!
工作时间,欧晓丽一般是不打电话给他的,这是欧晓丽坚持得最好的一点,无论出了什么事儿,只要是在工作时间,欧晓丽都不会给他打电话,一定会等到下班后,或者是晚上,才跟他联系。
今天怎么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成鑫——“欧晓丽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是你吗?”
李成鑫听得欧晓丽这问话,就知道了欧晓丽这电话是担心他出意外的!看来,欧晓丽也已经知道李成鑫的车子出事儿的消息了!
信息时代,就是什么事情都像长了翅膀一样,会急速飞翔,飞到可能到达的每个角落!
欧晓丽远在北惊,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车子出事儿的消息?
“晓丽,当然是我——”李成鑫假装很轻松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欧晓丽听到果然是李成鑫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成鑫,我听说你的车子在高速路上出事儿了,吓死我了!”欧晓丽说着说着,声音里居然有了哭泣的感觉。
“呵呵,我没事儿,我没在车上,是场意外!”李成鑫安慰道,“没事儿的,放心吧——”
“真的没事儿吗?欧晓丽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了——”李成鑫说道,“你听谁说我的车子出事儿了?”
“唉,现在的事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领导人的事情,一点点小事情,很快就会被传播开来——”欧晓丽说道。
“呵呵,是啊,消息都长了飞毛腿,会急速飞翔——”李成鑫笑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欧晓丽娇嗔道,“成鑫,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要当心啊——我前不久找算命大师给你算了一下,说你今年流年不利,万事都要小心!”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迷信起来了?”李成鑫笑着说,“这些东西不是你以前最鄙视的吗?你怎么还去找算命大师了?”
李成鑫觉得很奇怪,欧晓丽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她从来不相信中国的周易命里风水什么的,总是说那是骗人的迷信东西,绝对不能信的。可是,她现在怎么自己也相信这些了?看来人还真是会变啊!
“唉,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最近总是感觉心中有事儿,前不久陪妈妈去寺庙里烧香,就抽了一签,还真的很灵验,后来就给自己算了一卦,给你和妮妮也都算了一卦,成鑫,今年我们全家人都要注意啊,万事要小心——”欧晓丽很是认真地说道。
“好好好——小心,小心——”李成鑫笑着说,“我没事儿,你放心吧!”
“好吧,要不周末我再过去陪你吧?”欧晓丽说道。
哦,我的天!你不来才是最好的!你一来我这里才乱呢!李成鑫一听欧晓丽这话,心里就暗自叫苦!千万别来了,姑奶奶!
“我最近比较忙,实在没有时间陪你!你上次来,我也在忙,最近你就在家里好好陪陪老太太,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就回去看你,看妈妈——”李成鑫说道。
欧晓丽心里虽然有点不太高兴,李成鑫每次听说她要来,似乎都是不太欢迎的。
但是,李成鑫确实也是很忙,她来了,他就没有时间工作了,也确实不能来影响他,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就更得分神了!
“好吧,你自己千万要注意——”欧晓丽再次叮嘱道。
挂了欧晓丽的电话,李成鑫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内忧外患。
欧晓丽时不时想着过来,丫头还在医院里,现在他的车子又出了车祸!
这些事情放在一起,还真是让他感觉有点“流年不利”的味道!
难道今年真的流年不利?李成鑫也不太相信这些的,可是,有些事情,用一般的思维是解释,还真是无法解释清楚啊!
再次坐到大班椅上没多久,小关走了进来:“老板,陈秘书长说他已经接到了范主任一行了,说范主任的飞机晚点半小时,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范主任刚刚走出来——”
“哦,好——”李成鑫点点头,这回的飞机晚点总算是有了实际的价值。
“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陈秘书长问,中午怎么安排?”小关问道。
李成鑫看了小关一眼,说:“中午照常,为范主任一行接风洗尘!”
小关点点头,说:“好的,我这就转告陈秘书长!”
“下午我要陪范主任去参观几个项目基地,你到时候抽空去医院见见小陈,听听他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把他的话录下来,晚上我来听——”李成鑫吩咐道。
“好的——”小关看着李成鑫,大概知道了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李成鑫算好了时间,大概在范悦林一行到达银都宾馆不久,他也就来到了银都宾馆。
见到范悦林,李成鑫显得非常高兴,紧紧地握着范悦林的手,激动地说道:“范主任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啊!江南省现在正处在发展的重要时期,需要范主任多多关心多多枝持!”
“呵呵,只要是国家和地方都需要的发展项目,我们肯定枝持!这次来江南省,就是要下来好好走一走,看一看,看看我们地方日新月异的发展和进步——”范悦林也笑着说。
“好,非常欢迎范主任一行莅临江南省指导检查工作!”李成鑫很高兴地说道。
似乎上午的车祸事件全然没有发生一样!
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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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范悦林自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才刚刚下飞机。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说不定过一会儿他就会知道的。
李成鑫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范悦林要是知道了是去接他的车子出事儿了,对江南省的印象一定是马上就打进黑名单的。
这样的事情,谁都会感到后怕!
如果是接了他们返回的路上出事儿了呢?那他们不也成了牺牲品?
所以,李成鑫一定要尽快彻查此案,究竟是真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中午,李成鑫陪范悦林小喝了一杯,以示对范悦林到来的欢迎。因为是中午,下午还要上班,本来按规定是不能喝酒的,所以,就算是高兴,就算是庆祝,也是点到为止了!何况李成鑫的心里还装着那么大的事情,实在也是没有心情喝酒的。
午休过后,李成鑫陪着范悦林开始去视察几个大型的项目基地。
首先去的就是阮裴云的光伏产业基地。这是江南省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是重头戏。
阮裴云早就被通知在工业园里等候了。
虽然这儿还没有完全征地结束,厂房也只有一小部分在建,不过,这里已经初具规模了!一千多亩的土地,只剩下最后几户人家没有同意征地,绝大部分村民都已经签了征地合同,先签订合同的就先得到补偿款,而且还有奖励,最后这几位不肯签的,就是死磕着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补偿款,阮裴云正在和他们做最后的谈判。
因为有了余河征地强拆的教训,现在再也不敢强拆了!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一步步和村民们谈判,最后多出点征地款,把事情搞定。
范悦林到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太阳正是最炎热的时候。
站在这么一大片土地上,范悦林举目远眺,听了阮裴云的介绍后说:“光伏产业很多地方都在大干快上,全国很多省市都在争抢这个项目,不过像你们规划这么大一个产业园的,还真是不多!所以,你们的优势就在规模大,有了规模,形成了一个产业,别人就无法和你抗衡了!但是,前期的起步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定要稳扎稳打,切记贪多求快!这是朝阳产业,国家正在大力扶持绿色能源,所以,至少在十年之内,这个产业都是非常有前景的。十年之间,你们能够利用引进的先进技术,做到行业老大,那你们就成功了!”
阮裴云觉得范悦林太小看他了!十年的时间太长太长了!人生一辈子才几个十年啊!做一个企业需要十年来打基础,那还做个屁啊!先机什么的都失去了!
阮裴云的目标是一年打基础,两年见成效,三年做到行业老大!如果三年还无法实现这个目标,那就说明他彻底失败了!
这不是阮裴云的风格!他要做就一定要做好!
“范主任,十年后,我可以自豪地说,江南省光伏产业基地,可以上市了!三年之内,我要做到行业老大!做不到,我就不该进入这个行业,就是我自己的失败!”阮裴云笑着说。
“呵呵,好,有志气!有信心做好,就是成功的一半!光伏产业的春天,已经来了,一定更要抓住这个机遇!”范悦林笑着说。
阮裴云信心满满地点点头,回头看看李成鑫,却发现他的脸上微笑中藏着隐隐的不安!
今天上午车祸的事情,阮裴云也知道了!他也为李成鑫捏了一把冷汗!
这样的车祸,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一场谋杀!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阮裴云最先想到的就是李成鑫昨天关于出租车罢运事件的处理,这应该是事情的导火索,因为这触及到了某些人切身的巨大利益!
只是,阮裴云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昨天发生的出租车罢运事件,今天就出现了省长的车子车祸!幸好李成鑫没有坐在里面,否则的话,李成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大家陪着范悦林围绕着这个尚在筹备中的光伏基地转了一圈。
结束了这里的参观之后,李成鑫准备带领范悦林到平和市的安盛煤矿去看看。这是范悦林自己的意思,说要看看安胜煤矿整改后的情况。
因为去年安胜煤矿发生了特大透水事故,出现了大量的矿工伤亡事件,这在当时也是引起了轰动的。
正在大家上车之后,车子要往平和市开去的时候。
副秘书长陈同手里的李成鑫的手机响了,因为下午小关去了医院看望司机小陈,所以就由陈同副秘书长和另外一位省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陪同。
陈同拿出来一看,是秘书小关的。
小关在电话里说:“请老板听电话——”
陈同犹豫了一下,把电话递给了李成鑫。
李成鑫刚放到耳朵边,小关那有些悲戚的声音就传来了——
“老板,邱秘书长走了——”
李成鑫顿时感觉自己握着电话的手颤抖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掉了下去!
“走了?”他只觉得大脑轰隆一下,好像被雷击了似的,“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为什么不竭尽全力抢救?”李成鑫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很伤感地说出了这句话。
“老板,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邱秘书长送来后就已经休克了,内脏大出血,实在是无力回天——”小关也很难受地说道。
李成鑫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自己前面的范悦林,范悦林没有完全转过身来,但是,他已经侧过了头,耳朵正对着李成鑫这边,他正在认真地听着李成鑫的对话。
李成鑫挂了电话,心里那种伤感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他很难受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这么严重的车祸!活生生把人给撞死了!邱震沪还年轻啊!刚刚当上秘书长!这让他的家人如何能承受得了这份伤痛?
李成鑫感觉邱震沪是替他而死的,如果今天坐在车上的不是邱震沪,而是他李成鑫,那么现在死的就他李成鑫了!
如果这真的是谋杀,那太他玛的凶残了!这是真的要李成鑫的命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人都死了!想再瞒着范悦林是不可能了!
李成鑫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他。
“范主任,上午我们政府的秘书长出了车祸,刚刚宣布不治身亡——”李成鑫低着头痛苦地说道。
范悦林这回是彻底转过头了,果断地说道:“掉头,去医院!”
于是这辆金色的考斯特即刻掉头,往省人民医院开去了——
警车在前面开道,一路疾驶,车子很快就来到了省人民医院。
刚走到邱震沪手术的那个楼层,就听到现场一片凄惨的哭声。
邱震沪的家人都来了,他的妻子和父母已经哭得几乎晕了过去。还有家里的兄弟姐妹,个个都是悲戚地哭着,这对于邱家来说,绝对是一个灭顶之灾啊!
看到李成鑫走过来,邱家人好几个一起围了上来:“李省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哥哥死得好冤啊!这不是意外,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的!李省长,你要为我哥哥讨回公道,要找出幕后的真凶啊!”
李成鑫的脸色很难看,是悲伤,更是愤怒!他一言不发,看着邱家人这么痛苦,他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了起来。
“李省长,你要为我家老邱讨回个说法啊,李省长,老邱死得太不明不白了!”邱震沪的妻子哭得已经失去了人形了整个脸因为痛苦都是扭曲的,她的双眼已经哭得几乎睁不开了,声音也是极度沙哑。她双手拉着李成鑫的衣服,几乎是半跪在李成鑫的面前。
李成鑫看她这样,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
“节哀,节哀啊!”李成鑫说着搀扶起了邱震沪的妻子,可是她的双脚已经无力支撑她的身体了,只能靠在旁边人的身上。
“邱秘书长的死,是个意外,我们正在彻查这件事情的原因,也请你们家人节哀顺变!我们也为邱秘书长的离去深感悲痛!邱秘书长的离去,对我们省政府是个巨大的损失——”李成鑫说道,“这位是国家发改委的范主任,他听说邱秘书长的意外后,也从工作现场赶了过来,希望你们节哀顺变!”
范悦林神情哀伤地握着邱震沪妻子的手,轻声说道:“请你节哀!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查明的!”
邱震沪的妻子闭着眼睛,泪水都已经流干了,只是痛苦地呜咽着,不停地摇着头,那乱蓬蓬的头发,让她看上去一下子变得苍老憔悴无比!她一个劲儿地在嘴里喃喃道:“老邱走了,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啊?老邱,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每一句话都听得让人心碎!
这个走廊里,此刻成了悲伤的海洋。
李成鑫和邱家人一一握手慰问了一番,心情沉重地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听说李省长来了,心里都说不出的紧张。
李成鑫还在门口,医生就走出来迎接了。
“李省长——”医生很恭敬地叫道。
李成鑫走了进来,看着医生,问道:“邱秘书长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对不起,李省长,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邱秘书长受伤太严重了,大脑和内脏出血过多,送来的时候心跳几乎都停止了——我们用了一切办法,还是无力回天!实在是对不起——”医生说完,低着头,不敢看李成鑫了。
李成鑫叹息了一声,说道:“真没想到,一场车祸会这么严重——先好好保存邱秘书长的遗体——”
“好——”医生点点头。没有政府的允许,邱秘书长的遗体肯定是不能火化的。
目光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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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的接触
只是,医生也觉得很奇怪,司机受的伤不重,邱秘书长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以至于不治而亡!
按理领导的车子,领导坐在后面是比较安全的。怎么邱秘书长坐在后面反而受了重伤?而司机却只是轻伤?
当然,车祸各种各样,大汏小小的车祸,伤亡的程度都不同。只能说邱秘书长的运气不好吧,不然怎么就他坐了省长的车子出去就出车祸了?
李成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来到了楼下小陈的病房里,小关正在那儿陪着小陈。
看到李成鑫和范悦林进来,小关马上站起身,小陈躺在榻上,也挣扎着想坐起来,李成鑫即刻朝着他摆摆手,说:“躺下躺下——”
小陈的头被厚厚的白纱布裹着,脸上似乎还有血迹,一只脚也被绑起来了,不能动弹。只见他一脸的痛苦和悲伤,看到李成鑫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成鑫走到小陈的榻边,弯着腰,看着他说:“怎么样,头部没什么大碍吧?”
小陈听到老板这么关心地询问他,内心更是惭愧不已,眼泪早就溢出了眼眶——
“老板,对不起——”小陈哽咽着说道。
这个时候,小陈还不知道秘书长邱震沪已经不治的消息,要是知道邱秘书长已经身亡了,他更难以承受了!
李成鑫点头示意他不要哭了,然后侧过身,把范悦林引了进来,“发改委的范主任听说你受伤了,也特意从工作现场赶过来看望你——”
小陈更是惊讶不已!他本来就是要去接范主任的,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接到范主任不说,现在范主任还到医院来看望他了!小陈真心是既惊讶又惭愧!
“范主任好!谢谢范主任——”小陈说道,眼里却还是闪动着泪花。
“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范悦林看着他说。
小陈点点头,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李成鑫的心情却是无比沉痛的。
邱震沪的死真是太意外了!他现在很想单独和小陈聊聊,他想小陈一定不是因为开车疏忽而导致这场车祸的,现场那一刻的情况,只有小陈自己清楚。因为小陈平时开车都是很稳当的,从来不开快车。
可是,范悦林也在这儿,李成鑫就不好开口问小陈其他的事情了。
李成鑫估计吴书纪还不知道邱震沪去世的消息,于是又向吴书纪汇报了一下邱震沪的事情和医院现场的情况。
吴书纪也再次震惊了!邱震沪死了,这对于江南省委省政府来说,是一件非常意外的大事儿。
“先安抚家属,把车祸的真相调查清楚再来给邱秘书长办后事!”吴书纪心情沉重地说道。
事情可谓是急转直下,邱震沪的死,让这起本来就很让人震惊的车祸再次成了江南省的爆炸性新闻。
车祸并不奇怪,这片大地上,因为汽车的迅速增加,又因为一些司机的违规驾驶,更因为个别人漠视生命的态度,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车祸。但是,省长的车子发生了车祸,这就是大事件了,现在省政府的秘书长在这次车祸中死了,就更成为了特大事件了。
那辆肇事货车司机还在昏迷中,依然没有醒来。
省公咹厅派了两位警察在那儿看守着,确保司机的人身安全,并且司机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得进行调查,录口供。
范悦林安慰了小陈几句,然后和医生交流了一下,务必要好好照顾伤者什么的,范悦林就起身要先离开医院了。
李成鑫送他下楼,小关跟在他的身后。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从病房出来后,一直往下走,没有人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出了电梯,来到了医院的大院子里。
院子里有很多藤架,缠绕在上面的葡萄藤长出了绿绿的叶子,藤架下面就形成了绿色下的一片阴凉。正好过了午休的时间,一些病人在院子里散步,活动身体。
范悦林似乎对这绿色的葡萄藤比较感兴趣,选择了走这条绿色的通道到停车场去。
李成鑫只好跟在他后面,还有省政府副秘书长陈同和司机,以及国家发改委的另外两位工作人员,加上小关,六个人慢慢向前走去。
病人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六个人当中有江南省的省长,大家只是抬起头看了看,依然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李成鑫平视着前方,尽量不和坐在两边椅子上的病人有目光的接触。
可是,就在这条通道的前方,离李成鑫不远的地方,李成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穿着病号服,但是,李成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晓素丫头!是她!真的是她!
梁晓素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女的,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老年男子。李成鑫记得,那就是那天晚上他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对夫妇,就是梁晓素的父母。
那天李成鑫带着墨镜,还带着帽子,虽然近距离接触了,但是估计他们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
可是,现在就要路过他们的身边,李成鑫今天的形象和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白衬衫,黑西裤,没有带墨镜,也没有带帽子,昂首挺胸的样子,只要是经常看新闻的人,一定都能认出李成鑫的。
看到梁晓素的那一刻,李成鑫的脚步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他下意识地有点不敢过去,因为她的父母在那儿!他不想让她的父母认出他来,或者说,他心里其实对这么直面她的父母,内心是有点抗拒和恐惧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见她的父母。
可没想到今天却又碰上了!
范悦林丝毫没有什么顾忌,就这么一路走过去。旁边的这些病人虽然看了看他们,但是并没有太在意,似乎没有谁发现了眼前有江南省的省长。
李成鑫只好跟在他旁边,只是,越走近丫头的身边,他的心里就越感觉难受。
他在心里祈祷,晓素不要抬起头来看他,就这样让他过去了,那他也就不至于难受了!
可是,偏偏就在他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抬起头来了,而且目光直直的正正地和李成鑫的目光相遇了!
哦!我的老天!
梁晓素看到李成鑫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王!她下意识地就要喊了出来!但是,她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肚子里响起,并没有发出来!
她不知道李王来医院里干什么?但是,很明显,李王不是来看她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工作中!可是,他为什么来了医院?而且还是这么多人一起!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梁晓素就那么看着她的李王,一步步走近她,然后就那么旁若无人地从她的面前走过去了!
李成鑫看着梁晓素的时候,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他是多么想喊一声“丫头”啊!可是,他明明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到晓素丫头的头上还缠着纱布,只是,没有前几天那么厚了。她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比较红润,不再是苍白的,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她就坐在石凳上,手扶在她爸爸的轮椅上,怔怔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同时还有那只有李成鑫能读懂的那份情愫!
“李王,李王——”李成鑫知道,梁晓素一定在心里喊他,不停地喊他。
虽然她没有喊出来,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听到了,听到了很多声,一遍遍的“李王”在她的心里响起来。
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梁晓素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里不知不觉就有了雾气升腾起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至爱的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能说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无法言语!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无法言语我爱你,而是彼此却要当成陌路,毫无交集!
小关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好一阵惊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连这儿都能相遇!
老板可能全然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幕吧!
小关也看着梁晓素,当梁晓素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小关微笑着对着梁晓素点了点头,因为小关走在最后面,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梁晓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的目光始终在李王的身上,看着李成鑫的背影渐渐走远,梁晓素的泪悄然滑落!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控自己内心的伤感!
昨晚李王没有过来看她,他说临时有事儿,她是相信他的。难道和今天这个事情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一点点暗示或者是眼神的表示!为什么就像个陌路人一样,从她身边一晃而过?她不是他的陌路,他说过,她是他现在最珍惜最疼爱的小丫头啊!
她当然知道,他不能对她说话,不能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他为什么眼神里就没有一点点的爱意流露?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孩子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妈妈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说不出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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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甜蜜
梁晓素赶紧抹去眼角的泪滴,勉强笑了笑,说:“没有,没有——沙子进眼里了——”
妈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
刚才妈妈也抬起头,看了一眼这群走过去的人,只是,她没有太在意某一个人。貌似其中有个人的面相很熟悉,只是不知道曾经在哪儿见过了——
爸爸看到晓素突然间不高兴了,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说:“丫头——怎么了?”
“爸爸,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外面很热——”梁晓素说着站起来,和妈妈一起推着爸爸的轮椅往住院大楼走去了。
李成鑫把范悦林送到门口看着范悦林坐上车,范悦林先回宾馆去了,他则折身返回住院部,因为他还有话要问司机小陈。
小关紧紧地跟在李成鑫的身后。
为了避免和梁晓素再次尴尬相遇,李成鑫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返回,避开了走那条绿色通道。
走进住院部一楼大厅的时候,李成鑫和梁晓素再次惊呆了,梁晓素和她的父母正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李成鑫一时显得有些窘迫,不知道该往哪儿站了!站在梁晓素和她的父母身边,他实在是觉得浑身都难受!
梁晓素看到他又返回来了,真心是看不懂了!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为了不让两人都难受,她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成鑫。
李成鑫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了墙的那边,那儿是上楼的楼梯,李成鑫头也不回地往上走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真是无法解释!
你不想在某个地方遇到的人,却偏偏总是一而再地出现!这难道就是老天捉弄人?
这种感觉真的太让李成鑫难受了!
他知道,梁晓素也一定是心里不好受的!
女人的心本来就是敏感多疑的。这样和自己心爱的人对面相遇,他却不能对她有任何的表示,却要装作是形同陌路,她能不难受吗?
小陈住在六楼,李成鑫硬是一口气大步爬上了六楼。
到了六楼的时候,他已经有点气喘了,因为走得太急了。
小关在后面跟着都有点吃力,也累得有点出汗了。平时走楼梯都是慢慢悠悠的,一步一个台阶地慢慢走,今天李成鑫却是一步跨了两个台阶,一口气就爬上了六楼,小关不得不按这样的速度跟上他,到了时候,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的。
确信现在不会再遇到梁晓素和她的父母了,李成鑫才淡定地停了下来,让自己缓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但是,现在站定在这里,他却又觉得自己刚才这样的做法有点太不男人。就算是同乘一架电梯上来,就算是和晓素一家人在一个电梯里呆上那么几十秒钟,最多一分钟,那又能怎么样?为什么不敢面对?你可以不和她说话,但是,和她一家人同时这样乘坐一回电梯的机会可能此生都不会再遇到了!你为什么要开溜?你还像个老爷们吗?
这个机会你不正好可以看看丫头和她的父母吗?不敢公开去面对他们,难道你连这样假装不认识地见他们一面都不敢吗?太没有勇气了!这让丫头心里怎么不难受?又让丫头怎么看你?你虽然表面上那么强大,每天面对镜头英姿勃发,每天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可是,关键的时候呢?要面对你心爱的小丫头的父母的时候,你却成了一个胆小鬼啊!
李成鑫在心里鄙视了自己很久很久!
他为自己刚才的临阵逃脱感到非常的遗憾,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丫头了!
他害怕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伤害了他的丫头!会让丫头心里很难受很难受!现在,丫头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她快乐,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快乐啊!只有她快乐,她才能更好地孕育他们的宝贝儿啊!
李成鑫掏出手机,很想很想给丫头打个电话,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
他写了一跳信息,发过去——
宝贝儿,对不起,我今天来医院里有急事儿,情况非常特殊,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李王爱你,你要好好的——
信息发出去后,他站在那儿,想等着她的回复,可是,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他有点是失望了!他感觉丫头在生气,似乎是不理他了!
唉——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回头再跟她解释吧,她会理解的!他相信他的丫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儿!
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李成鑫整理了一下衬衫,迈着方步往小陈的病房里走去了。
梁晓素乘坐电梯回到病房里后,就在榻上躺下了,她心里真的是很难受,无法言说的难受——
她知道李王为什么要故意避开她,这样的场合,见到了,是非常尴尬的。虽然说她的父母都不认识他,更不知道她和他之间还一直存在这这样的关系,但是,李王心里是有障碍的!
她当然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永远都无法在公众场合有什么亲热的举动和表现,他们之间,只能在无人的角落里继续他们的那份可怜的爱和浪漫——
每次想到这个,梁晓素心里就会有莫名的难受!爱上他,注定就要承受这样的孤独!一个人面对漫长的黑夜,一个人面对痛苦和快乐,一个人承受想他的煎熬!将来还要面对一个人抚养孩子的艰辛!
梁晓素闭着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辈子想要完全拥有李王,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要让她离开他,完全忘记他,她又做不到!那无异于把她的灵魂给抽走了,她只剩下行尸走肉了!何况,现在她还怀了他的孩子,有了他们共同的爱的结晶啊!
这样的爱,注定是孤独寂寞无助而又充满煎熬的!
梁晓素伸手触摸到了放在榻头的手机,刚才下去散步,她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现在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了。工作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来询问她的意见了,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组织给抛弃了一样!
昨天她还问了杜秀青,她的工作怎么办?现在她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去上班呢!
杜秀青只是安慰她,让她安心养好身体,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杜秀青也不敢把她被免职的消息告诉她,只是跟她说她身体受伤了,可以请假修养的——
梁晓素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职务早就没有了!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也很不理解的!因为在强拆这件事情上,她一直是在规劝曾磊缓一缓,再做做工作的!只是曾磊不听她的而已,只是她说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已!
她拿过手机,本想看看现在几点了,打开一看,却发现了李王的一条信息!
看到他写的那句话,她再次忍不住泪水溢出了眼眶!
李王心里也是很难受的,他很在乎她刚才的感受,所以才会给她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梁晓素内心的那点柔软和爱,又被轻轻地拨动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她感受到很难受很孤独的时候,李王就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所以,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心灵是相通的!李王是真的爱她的!只是,这份爱,更多的时候,只能隐藏在心底里!
她泪眼朦胧地给他回复了过去——
我知道的,李王,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爱你的丫头。
李成鑫刚走到小陈的病房门口,感觉自己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快速地拿出来看了一下,看到晓素给他的信息回复,他的心里瞬间就豁然开朗了!刚才的那份难受一扫而光了!
他想了想,又回复了一跳信息过去——
谢谢宝贝丫头理解!晚上有空的话,李王再去看你!
梁晓素看到这条信息,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想到李王晚上可能要来了,她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现在,谁也代替不了李王在她心里的位置了!
把手机抱在怀里,梁晓素就像是抱着她心爱的李王,闭上眼睛甜甜地睡了过去——
李成鑫再次回到小陈司机的房间里,小陈就知道老板这是回来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了。
小陈让小关把榻摇了起来,他靠着榻头坐了起来,这样才好向老板汇报当时的情况。
“小关,把窗帘拉上,把门关上,你在外面,暂时不要让人进来——”李成鑫命令道。
“是——”小关边说就边迅速地拉上了窗帘,关上门,他站在门口守候着。
“老板——”小陈嗫嚅着有点干的嘴唇,开始说话了。
“先喝点水——”李成鑫说着拿起榻头的那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小陈。
“谢谢老板——”小陈颤抖着手接过水,他的手也受伤了,不能用力。
当时车子被大货车压得严重变形,万幸的是这款车子的安全性能比较高,前面有两个安全气囊,在车子受到严重撞击的时候会自动弹出,就是那两个安全气囊救了小关的命。但是,他的头部依然受到了撞击,腿也被压在驾驶室的下面不能动弹,直到他被解救出来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腿断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小陈都感到后怕——
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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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疑了!
“老板,这起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是蓄意的——”小陈看着李成鑫说道,眼神里依然是惊恐不安的。
李成鑫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可是,这要证据来证明啊!
“当时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李成鑫问道,“你凭什么判断这不是意外?”
“老板,我开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事故,在高速路上行驶,我更是小心谨慎,全神贯注——”小陈说道,“今天上午上了机场高速后不久,我就赶上了前面的这辆江北省的中型货车,货车的车速大概保持在一百码左右,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我打左边的转向灯,行驶到了左边的超车道上,准备超车——我当时的车速也是一百码左右,为了超车,我就加大了油门往前开,车速到了一百二十码——可是,当我行驶在货车的左边时,这辆货车却也加快了速度,似乎也到了一百二十码左右,我们的车速几乎是相当的——一般货车在高速路上行驶是不会突然加快车速的,他们都是匀速前进,速度基本保持不变,除了下坡路的时候,由于货车载重量大,惯性促使他加快速度。但是,这个时候不是下坡路,而是正常的路面。在我要超车的时候,他却突然加速,这让我有些意外!似乎货车司机是不想让我超车!我就那么瞟了一眼货车司机,发现司机也在看着我!我不想长时间和一辆货车并排行驶,这样是很危险的,所以,我再次加大了油门,车速很快就到了一百三十码了,这个时候前面正好是个转弯,而且比较急。为了保险起见,我略微放慢了车速,于是车子又和这辆货车并排行驶了,就在这个时候,货车司机突然往左边打方向盘!而且打得非常急!车子瞬间就被货车给济压碰撞了!我想打方向盘,可是,车子已经被货车济压碰撞到了左边的护栏上——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货车完全把我们的车子给济压碰撞扁了!瞬间就听到巨大的刺耳的声音,和坐在后座上的邱秘书长的惨叫声——我被压在驾驶室里,感觉头很疼很疼,但是,我的意思是清醒的,所以,我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小关,告诉他出事儿了——老板,对不起,我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还弄出了这么大事情,让邱秘书长受了重伤——”
李成鑫的脸色很严峻,从小陈的话里听来,似乎不能判断货车司机是故意的!
李成鑫自己会开车,而且开得不错。他知道,货车在高速路上如果转向失灵的话,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超车碰撞,超车追尾,都是可能发生的!
可是,他就是不相信这是个意外!小陈说司机故意加快速度,不让他超车,这似乎就是蓄意了!货车司机一般在告诉路上很少超车,除非那辆车子实在是开得太慢。一般的货车都不会和小轿车超车的。
可是,为什么这辆货车就故意开快,不让小陈超车呢?而且选择在了一个急转弯的地方打了方向盘!这一点真的是太可疑了!
李成鑫站起身,在小陈的榻头来回走动。
“邱秘书长已经不治身亡了——”过了一会儿,李成鑫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陈。
小陈听完,当即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邱秘书长对不起——”小陈伤心地哭着,为了不让李成鑫看到他那凄惨的哭相,他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脸给蒙上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邱秘书长就这么没有了啊!
如果,如果早上他让邱秘书长坐在老板经常坐的左边位置上,或许邱秘书长就不会伤得这么严重,就不会死了吧?
可是,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那个左边驾驶员后面的位置,是车子里面最安全的!这个谁都知道。可是,小陈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洁癖,那个位置,在他心里,就是老板坐的!谁单独坐这辆车的时候,他都不太愿意让人家坐在老板的位置上,何况那儿还有老板专用的护腰靠垫,那是老板很私人的东西!老板也不喜欢人家坐在他的位置。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人坐这辆车的时候,小陈会让这个人坐在副驾驶的后面。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
只是,今天他的这个举动,却让邱秘书长白白丢了一条性命啊!
此刻的小陈非常非常后悔!
他知道,不管这起事故是意外的,还是人为蓄意的,他这个司机都算是当到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出了人命,他再也没有资格给首长开车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算是轻的,弄不好的话,他也要受到相应的处分!邱秘书长的命,比他这个小司机要金贵啊!
小陈哭得极其伤心,为邱秘书长的死,更为自己即将到头的司机首长司机生涯!
首长司机这个差事儿,可谓是在司机里面最崇高的职位了!开车能开到给首长当司机,那就是像当官当到了首长是一个道理。虽然说比不上首长那么有权有势呼风唤雨,但是,这个位置上,却也有很多隐形的权力!首长司机如果机灵睿智的话,同样能够带来滚滚财源,还能办到一般官员办不到的事情!
坊间都说,领导身边有两宝,司机秘书各占其一。
司机是领导的腿,领导要去哪儿,都要司机送,所以司机是最了解领导行踪的人;秘书是领导的眼睛和耳朵,秘书最要察言观色,给领导当好眼睛和耳朵,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消息,然后能够及时地恰到好处地把这些信息传递给领导,这是一个好秘书的绝活。
虽然小陈也知道,很多时候,老板并没有招呼他,让他开车送他,而是直接就让小关这个秘书给送了。这让小陈心里有时候很不得劲儿,感觉自己有点被打入冷宫,不受信任不受待见的感觉。但是,想到平时老板对自己还是比较好的,他很多时候也就自我安慰,能给这样的省长开车,也算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老板不让他送,自然有老板的安排,可能他还做得不够好吧!还需要继续努力!
但是,小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使上劲儿,就出现了这么大的无法逆转的车祸啊!
这是天要亡他啊!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不要超车,就那么慢慢开到机场啊!
但是,一切都发生了,等待他的,就是将要彻底从首长司机这个位置上消失的结果——
李成鑫在小陈的房间里来回走了一阵子,直到小陈停止了哭泣,他才重新坐了下来,看着他说:“你别太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冷静去面对。我相信你的车技,相信这个事情不是你的失误造成的,事情也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你安心养伤吧——”
李成鑫说完,站起身要往外走了。
“老板——”小陈轻声喊道,“我,我,以后还能给您开车吗?”
李成鑫轻轻叹了口气,说:“先养好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他走了出去。
其实,他对小陈这个小伙子还是比较满意的。车子开得稳,人也很老实,不该问的从来不问,不该说的从来不说,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还坚持让小陈来开车的话,是很难说得过去的。
看到李成鑫走了出来,小关马上把门打开,然后走进去拉开了窗帘。
“陈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小关看着小陈说道。
小陈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货车司机在哪儿?”李成鑫问道。
“在五楼重症监护室——”小关说道。
“去看看——”李成鑫说着就走了出去。
“老板——”小关快步跟了上去,“您这样去是不是有点——”
小关是想劝阻老板不要去看货车司机。
这个时候,老板去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再说了,货车司机昏迷不醒,老板就是去了,又能看到什么呢?
李成鑫停住了脚步,想了想,他确实不应该去看这位肇事司机!但是,他内心怎么就那么想去看一眼这个肇事者呢?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他李成鑫的命呢?
停了那么片刻,李成鑫点点头,说:“回去吧——”
小关点头,两人走到电梯口,进了电梯,然后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就在李成鑫向司机小陈了解相关情况的时候,省公咹厅也在抓紧调集相关资料,查看这辆江北籍货车的来历。
查找到了这辆货车是江北省老食材食品有限公司的车子,货车昨天从江北省开过来,运送的是成品罐头,有各类的罐头咸菜什么的。今天早上返回,车上装载了一些北江市的李子,司机叫孔福才,今年四十二岁,是江北省江汉市人,在这家企业开车有三年的时间了。
再进一步查询这辆车子在北江市这一晚上的活动,调出全市所有的平安视频监控,发现昨天晚上,这辆车子和一辆奥迪车子同时开进了位于北江市北郊的一个废弃的机械厂内——
只是,这辆奥迪车的车牌被无端给蒙上了——
各种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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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想象
这种银色的奥迪车,整个北江市有几千辆,如果要一一排查的话,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
省公咹厅厅长雷斌指示,继续跟踪,在全城的每个路口布控,进行检查。
可是,监控显示,今天早上这辆银色的奥迪车开过五一路之后,就从四环路上出城,然后一路往西,之后上了高速往广东方向开去,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车子似乎从此消失在了茫茫车海里。
经过视频调查发现,这辆车今天早上一直尾随着省政府的6号车,也就是在高速路上发生车祸的省长李成鑫的车子,这个发现,让雷斌不得不重新调看所有的监控录像,究竟这个奥迪车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车主是谁?为什么要跟踪6号车,然后又和这辆货车有过接触?这些是巧合还是蓄意?
各种疑问盘旋在了雷斌的脑海里,但是,随着车子的消失,这些问题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孤舟,找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归宿——
而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的死,让李成鑫不仅要面对这场车祸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更要思考着如何安抚邱家人,以及省政府秘书长这个人选将由谁来接替——
这些都是大事儿!但是,李成鑫除了要应付这些,还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梁晓素的出院安排。这也是大事儿,只不过这是他私人生活中的大事儿,因为他即将要再一次做爸爸了,这样的喜悦,让李成鑫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身体里有种莫名的热血在涌动。
他内心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充满了期待和强烈的渴望!他是那么喜欢孩子,何况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再次当爸爸,这该是何种的人生喜悦啊!
只是,现在这一场车祸打破了他这种原本比较美好的心情和期待,他不得不暂时把晓素丫头的事情搁置起来,全心应付工作忠出现的这种变故。
所以,今天晚上,李成鑫还是想去看一下丫头,和她说说今后的安排,安抚安抚小丫头的心情。让她出院后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等他这边安排好了他再把她接过去。
李成鑫陪范悦林吃过晚饭后,两人闲聊了一阵,李成鑫就先回住处了,让副秘书长陈同陪着范主任去活动。
范悦林这次来,真是干得不是时候。李成鑫原本是要好好陪范悦林的,但是,这么多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真的是让他没有了那份心情和兴致。
他脑子里聚焦着很多事情,想让自己的心好好静一静,稳一稳。所以,他让小关给他铺纸,研墨,他要写字,越是有事儿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这是当年老岳丈跟他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自乱阵脚。自乱阵脚,就已经输了一半!
小关给他铺好了纸,李成鑫站到书桌前,好久没有写字了,提起笔,居然不知道要写什么。想了想,他饱蘸墨汁,写下了一个字:静。
是的,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做到静!静心静气,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个大汏的“静”字,李成鑫深吸了一口气。
要做到这一点,真是谈何容易啊!
当然,“静”并非不动的意思,“静”和“动”是相对而言的。
只是在双方的对峙中,相对你的敌人,你动的少一点,因为你的敌人处于优势,你若动的和它一样多,就胜算少之又少,制动,是因为你和敌人的周旋中,逐渐转化了你的劣势,变为优势,你动的比敌人多,你的敌人被迫处于少动的地位。这时候你要做的是快速消灭你的敌人,不然反过来你的敌人又要上演和你一样的“以静止动”。孙子讲“守则不足,攻则有余”也是这个道理。
李成鑫边看着自己写的字,边在脑海里沉思者。没想到他的笔刚放下,手机就响了。
李成鑫拿出手机一看,是阮裴云的。
“老大,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过去看看你!”阮裴云说道。
李成鑫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过来把房子的钥匙送给他,如果他有空的话,阮裴云可能今晚就要带着他去看房子了。
周日他在西岭山庄的时候,确实跟阮裴云要房子要得比较急,可是,现在他真的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个事情。
“这两天事情出乎意料,没办法去看房子了!”李成鑫说道,“我看就先放着吧,缓一缓,等我需要的时候直接去找你!”
阮裴云知道李成鑫身边出了事情,周一的出租车罢运,到今天的车祸发生,秘书长的去世,都非常出人意料!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就更是让人不得不充满了各种想象!
只是,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有关联的话,那就太让人恐怖了!
阮裴云还是想过来看看李成鑫,这个时候,他知道李成鑫心里一定很沉重,也很需要一个人帮他排解一下。阮裴云自认为在江南省,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李成鑫的倾听者了。
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同学,但是,又分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李成鑫在政界,阮裴云在商界,早先没有任何交集,但是,现在有了一定的交集。只是,阮裴云不会和李成鑫有任何的利益之争。
“房子的事情不着急,我今晚没什么事儿,就想去你那儿看看你,我们喝喝茶聊聊天——”阮裴云说道。
“好吧,你过来——”李成鑫说道。
不过,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信息给丫头,说今晚会争取过去看她的,现在阮裴云要是过来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去医院看望丫头了。
不过,这个时候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很复杂,尤其是邱震沪的事情,还有货车司机没有苏醒,小陈也还在医院里,他要是去了,被熟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他还真是不能再偷偷到医院里去看望丫头了。
想到这儿,李成鑫决定还是给丫头打个电话。
拨通了,却很久才接听。
梁晓素看到李王的电话,还以为他要过来呢,心里好一阵兴奋。
“李王,你快到了吗?”梁晓素高兴地说道。
“丫头,对不起,李王今晚不能去看你了——”李成鑫有些内疚地说道。
“……哦……有事儿是吗?”梁晓素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理解他的,毕竟他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的,李王这边有事儿,出了点状况,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但是我这几天都不能去医院看你了——”李成鑫说道。
听到他说几天都不能来了,梁晓素心里还是忍不住好一阵伤心的。
“李王,医生说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梁晓素弱弱地说道。
“好,出院了就好——”李成鑫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家和你的父母在一起住一段时间,等我这边安顿好了,你就跟你父母说要出国学习,就到我安排的地方来住,好吗?”
梁晓素点点头,说:“嗯,可是我怕父母会难以接受——”
“会接受的,你是出国学习,一年后就回来,这段时间和父母在一起,你就要慢慢向他们渗透这个去向,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李成鑫说道。
“好——那大概多久我就要离开父母呢?”梁晓素问道。
“尽快吧,我尽快安排,大概一周后吧,我让我妹妹过来照顾你,还没有跟她说,所以暂时你就跟你父母在一起,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好好陪陪他们,好吗?”李成鑫安慰道。
“嗯——”梁晓素点点头,却无法控制内心的那份难受。
“好了,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和信息,让小关去接你——”李成鑫说道。
“好——”梁晓素点点头,眼里却早已有了泪水。
“宝贝,晚安,早点休息——”李成鑫说完,在电话里吻了吻她。
梁晓素点点头,却只能捂着嘴,不敢让李王听到她的哭声。
想到自己真的要离开父母那么久,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可是,这又是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挂了电话,李成鑫也有些落寞,他让小关准备泡茶,说一会儿阮裴云要过来喝茶。
小关马上把他写字的工具收拾好了,然后去煮水,把茶具清洗干净了。
过了没一会儿,阮裴云就到了。
“小关,这两天你辛苦了,今晚早点回去休息吧——”李成鑫对他说道。
“好的,老板,阮大哥,那我先走了。”小关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很快地就离开了。
阮裴云坐下来,当仁不让地开始泡茶。阮裴云的泡茶功夫也很娴熟,出国这么多年,这些很中国的东西,他却丝毫没有忘记。
很快屋子里就茶香四溢了。
“来,喝茶!”阮裴云把泡好的茶断送到李成鑫跟前,接着自己也端起杯子,很惬意地喝了起来。
李成鑫却是有点不在状态,他没心思喝茶啊!
“老大,这两天不太淡定啊!”阮裴云看着李成鑫说道。
“呵呵,你小子倒是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哪有你那个福气!”李成鑫笑着说。
“哈哈,你要是羡慕我的话,那我们交换一下角色吧,怎么样?”阮裴云笑呵呵地说道,“我还羡慕你呢,人生该丰收的你都丰收了,不该丰收的,你也丰收了——哪像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呵呵,孤家寡人好啊!不用襙心各种事情——”李成鑫说道。
非得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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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要我的命?
“老大,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太多太多,而且都是非常让人震惊的事情。从我这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啊,这些事情似乎并不是单独的,而是有相连的,否则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呢?”阮裴云看着李成鑫说道。
李成鑫看着他,不知道阮裴云想要说些什么。
“出租车罢运事件之后,接着就是你这辆车发生车祸,这太蹊跷了!万幸的是,你当时不在车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阮裴云说道,“那天听说你的车子发生事情后,我都在心里为你捏了一把汗!这样的事情,在江南省乃至是全国,都很少见啊!”
“是啊,侥幸逃过一劫!”李成鑫叹息道,“谁这么恨我,非得要我的命啊?”
“呵呵,要你命的人,不定得很是恨你的,现在的社会,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而争,为了利益而战!只要你触到了人家的利益,如果是巨大的利益,那你就是他的敌人,他在无法和你抗衡的情况下,就有可能对你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阮裴云看着李成鑫说道。
是啊,李成鑫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要证据啊!证据呢?现在的关键是没有证据。
“老大,出租车罢运的事件,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组织起来的,能做到这么有规模统一的罢运,绝对是酝酿了很久很久!不过,这次国家再次对出租车发放油补,是一个引燃点,是这一点再次激怒了出租车司机们,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为自己的生存而战,为自己的工作而战!你那天在面对出租车司机的那番讲话,电视里也有直播,很让人感动!所有的百姓看了,都会说你是个心系群众的好省长!可是,从另一类人的角度来看,你就是决然不同的人!因为你在满足群众诉求的时候,就必然要损害另一方的利益,而且是巨大的利益!每年国家给各大出租车公司的油补,那都是相当巨大的一笔数字!只要稍微有点数字概念的人,都能算出这个数字来。面对这么一大笔钱,面对他们已经到嘴里的食物要被抢走,你想想,他们会作何反应?当然是会跳起来!只是,没想到他们跳得这么快!才两天的时间,就把这件事情做到了极致!所以,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发指!如果你坐在车上,那么现在不幸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就是你——江南省的省长!这是多么可怕的报复!”阮裴云说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一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否则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阮裴云接着说道。
李成鑫点点头,他承认阮裴云分析得很对,他也是这么分析的,这两件事情绝对是有关联的,可问题是,现在要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你分析得再对,那也是白搭!
“事情正在调查中,我们静观其变吧!”李成鑫说道。
阮裴云也点点头,说:“光伏基地的征地工作大功告成了,定个日子,我们也弄个奠基仪式,然后就可以加快厂房筹建的速度了!我的目标是争取三个月内把所有的设备安装到位,然后就开始投入生产了——”
“好,是要抓紧时间!”李成鑫说,“范主任这次下来,也是主要看你这个光伏基地的情况,今天因为特殊情况,我们还没有仔细看完就提前离场了,不过,他对你提出的这些构想还是比较感兴趣的。项目真的上马后,到时候我们再请范主任过来参观指导,那时候才能看出真正的规模和效果!我们的目标,就是成为全国的光伏产业第一,打造一个行业龙头企业!”
“没问题,这个我有信心做到!”阮裴云信心满满地说道,然后话题一转,说,“最近没有和妮妮联系吗?”
李成鑫愣了一下,没想到阮裴云突然间提到了妮妮。
这段时间他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到孩子。而且好像妮妮也很久没有给他打电话了。
“忙起来,没顾上——”李成鑫无奈地说道,不自觉地就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眼里涩涩的。
“我上周有回美国一趟,儿子过生日,我回去给他庆祝生日——”阮裴云说道,“周末晓丽过来,我没敢说起这件事儿,怕引起她不必要的反应。我在美国也只呆了三天的时间,不过,我还是抽空去看了一下妮妮,孩子不错,学习和生活都安排得很好,你放心吧!”
“哦——”李成鑫很吃惊地看着阮裴云,听说他去看了自己的女儿,神情马上就不一样了。
“妮妮这孩子独力,而且非常有思想,将来一定会超越你和晓丽,会有大作为的——”阮裴云说道。
“呵呵,大作为不敢说,孩子能生活得自由快乐就好!”李成鑫说道,“妮妮从小就独力,这点我比较欣慰,所以才敢送她去国外读书,否则一个孩子,我真是担心啊!不过最开始的那几年,因为有你在那儿,我才那么放心的!妮妮对你这个叔叔,很有感情啊!”
“我也很喜欢妮妮,说实话,我真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孩子,我的儿子,可能因为是中美混血,所以思想和我是全然不同的,现在也十五岁了,长得又高又大,但是,他是纯美国的思维,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也很独力,很自由,很有思想——”阮裴云说道,“我现在就是希望他能经常回来看看我,但是,这个愿望恐怕是很难实现了!因为美国人的思维就是长大了就和父母完全没有什么交集了!何况我和他妈妈早就离婚了。我们这个家庭,在孩子心里早就不存在了。这次他过生日,是我自己要去跟他一起过的,否则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要求!所以,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么个孩子,我们之间,真是越走越远了——”
“你呀,你是国际婚姻,当然培养出来的是国际人才!你儿子将来也是了不得的人哦!”李成鑫说道,说起各自的孩子,两人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话题也随意一些。
“呵呵,你这是笑话我!我后来也后悔,中国男人找美国女人,真的是不太正确,比较难融合。成长的背景和文化不同,决定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思维,真的是谁也改变不了谁。现在我就想啊,我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女人再愿意嫁给我,给我再生个孩子!”阮裴云笑着说。
“哈哈,你小子只要愿意,分分钟都有人排队等着嫁给你!只是你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李成鑫笑道。
每次说起这个事情,李成鑫就觉得阮裴云有些装逼,像他们这样的老男人,正是很多年轻女孩喜欢的对象。
阮裴云总是在这儿说这样的话,不是装…逼是什么?
“说真话,要找个和你真心实意过日子的女人,又得是你看得上眼的,不容易!”阮裴云说道,“我当然知道,很多女孩子愿意跟着我,甚至愿意嫁给我,但是,他们看中的是什么呢?看中的是我的钱,我的美国身份!这样的女孩,我不要!我现在已经这个年纪了,我不想再玩感情,没什么意思,就想找个好女人,找个我爱的也爱我的女人,专一地爱,好好地过日子,最好再生个孩子,就皆大欢喜了!可是,这样的好女人哪里去找呢?真希望上天给我派个田螺姑娘,美丽又善良——”
“呵呵,那就擦亮你的眼睛吧,早点发现你的田螺姑娘——”李成鑫笑着说。
阮裴云这话,其实让李成鑫有些感慨。
阮裴云这是有大好的条件,却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的女人,所以他一直单着。
李成鑫呢?他觉得自己这是吃饱了撑的,明明有家有孩子,却又还偏偏遇到了丫头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愿意为他这么死心塌地地等待,甚至愿意这么没名没分地为他生孩子!
他觉得自己真心是愧对丫头!丫头用这么美丽的青春年华来陪伴他这个半老头子,他给不了她名分,也给不了她什么财富,却享受了她带给他的激情和爱,其实这种爱是不对等的,丫头付出的太多太多!
“但愿吧——”阮裴云说道,然后看着他,“妮妮问你和她妈妈的事情,孩子好像对这个比较敏感和担心。”
李成鑫看了阮裴云一眼,妮妮上次也跟他说起过这个事情,说起让她妈妈过来陪伴他,他没有同意,孩子可能为此心里有了阴影,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女孩子,天生就比较敏感。”李成鑫说,“我和晓丽挺好的,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能怎么样?”
“呵呵,是啊,老夫老妻很难得啊!老大,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阮裴云看着李成鑫。
“你要是觉得不当讲,就不要讲了!”李成鑫说道,他大概知道了阮裴云拐弯抹角这么久要对他说什么了。
阮裴云丝毫没有什么尴尬和不悦,依然笑着说:“我知道,像你这样的极品男人,如果说只有一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不过,外面的风景再好看,那也是过眼云烟,终究你还是要回归家庭,回归本位的——”
李成鑫不吭气,端起茶杯喝茶,他知道阮裴云这么说的意思。
爱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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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收获
“不过,你有任何的事情需要我出面来解决,我都会义不容辞的,不管是什么,只要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在我这儿,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你是我的老大,在我心里,从大学时代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老大!”阮裴云说道。
“你这不是屁话吗!”李成鑫白了他一眼,说,“我们都是男人,男人的心你不懂?”
“呵呵,当然懂,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会枝持你——”阮裴云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房子的钥匙放在桌上,“这是房子的钥匙,三套智能钥匙,这是房子的地址,你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李成鑫看着那三套智能钥匙,又看了看阮裴云,说:“那我就不说谢谢了,房子如果你自己需要住,随时告诉我,我马上空出来还给你!不过,我可能也就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过后,我就还给你——”
“老大,你要这么说就跟我见外了!这套房子,我不需要,就是我结婚,我也要住在山庄里,和我妈妈在一起,所以,你尽管放心住,如果住进去觉得好,真心喜欢了,这套房子你就别嫌弃,找个合适的人选,过户过去——”阮裴云说道。
李成鑫看了看阮裴云,发觉这小子还真是大方,几百万的房子,说过户就过户吗?再说了,他李成鑫怎么可能要老同学这么大的家产,那太有违天理了!不过,阮裴云这么说,李成鑫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说明阮裴云为了他,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只是,他希望,这里面真的是单纯的同学情。
“呵呵,这个是不可能的,我不会以任何形式任何人的身份,接受你这么大的财产,你这么做,是要把我往秦城监狱里送啊!”李成鑫笑着说。
“老大,这样的玩笑就不要开了!我宁愿自己进秦城,也不会让你进去的,这一点,我以人头担保!”阮裴云即刻说道。
“呵呵,开玩笑的,你这个房子,我就是临时用一段时间吧!不会永远征用的——不过,这个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李成鑫说道,“包括李成儒,你都不能告诉他——”
阮裴云点点头,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李成鑫真的是要金屋藏娇了。如果只是征用一年的时间,那最大可能就是那个女人要生孩子了!阮裴云觉得他的判断是绝对不会错的。
只是,现在情势这么复杂,李成鑫居然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他背后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不过,可能事情到了这一步,李成鑫也没法选择了!要是那个女人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李成鑫也想要个孩子,那他们就正好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孩子就必然要出生了。
不过,这个孩子生下来了,阮裴云相信李成鑫是打算把孩子和女人都送到国外去吧,在国内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一旦被发现了,对于李成鑫来说,那就是覆灭啊!
欧晓丽要是知道了,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对手要是知道了,那就可以置李成鑫于死地了!
所以,生下这个孩子,注定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阮裴云觉得李成鑫真是玩得有点太投入了,有些走火入魔了!
他今天跟李成鑫聊到妮妮和晓丽,其实就是暗示李成鑫对外面的风景不要太迷恋了,因为他有欧晓丽,有妮妮,这个家还是需要去珍惜和呵护的!
但是,李成鑫似乎全然听不进去了!
阮裴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帮李成鑫,希望他在欣赏外面的风景的同时,不要把家里的景致给弄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男人嘛,沾花惹草的,谁还没有过?何况是李成鑫这样的男人呢?他不去沾花惹草,花草都会来沾惹他的!哪个男人能有那样的定力,真正做到坐怀不乱?
因为他们是老同学,感情基础很好。而且现在还是一个利益的共同体,阮裴云的光伏基地,必须依靠李成鑫的枝持,才能做大做强的。所以,阮裴云是真心不希望李成鑫有任何的闪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希望李成鑫是安全的。
“你放心,我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用人格担保!”阮裴云说道,
我说过,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尽力为你服务!”
李成鑫感激地看着阮裴云,说:“这句话像个纯爷们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阮裴云聊了一通,李成鑫的心情有了些许的放松,阮裴云走后,李成鑫就睡过去了,一晚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李成鑫几乎是和太阳一起醒来,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起榻后喝了一大杯水,李成鑫换上运动服,准备出去跑步了。
小关早就在门口候着,李成鑫刚出来,小关就迎上来了。
两人例行往日的路线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小关就发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老板的那一部手机。
他拿出来一看,是公咹厅厅长雷斌的。
难道是车祸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
小关按下接听键,雷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些急促不安的——
“关处长,麻烦你让李省长听,出大事儿了!”雷斌的声音显得非常焦急不安。
小关来不及多问,只说了一句:“您稍等!”
然后小跑两步,来到了李成鑫身边:“老板,雷厅长的电话——”
李成鑫停下了脚步,这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儿了?
“说吧——”李成鑫把电话放到耳朵边说道。
“省长,出事儿了——”雷斌说道,“货车司机孔福才——死了——”
李成鑫听了,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货车司机也死了!这是什么情况?
“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李成鑫尽量镇定地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要等尸检证明出来——”雷斌说道。
“昨天晚上谁负责看守司机?”李成鑫冷冷地问道。
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公咹人员是干什么吃的?
“安排的是两班轮流,四个人负责看守——”雷斌说道,“整个晚上,病人在重症监护室,除了夜班轮值的医生和护士进去过,没有任何人出入过里面,我们的警察始终都是坐在门口看护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期间警察没有睡觉,连打瞌睡都没有——”
“我要的是结果!人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李成鑫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忍不住怒斥道!
真是一群废物!
雷斌被训斥得一愣一愣的,几乎不敢再开口了。
“对昨晚进入过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进行监视,全程监视,包括他们下班后所有的活动都要进行监视!”李成鑫命令道,“尸检要尽快进行,此事不能再拖延,越拖延问题越多!另外,司机小陈的安全务必要保证!”
“是,是,昨晚我们已经有警员和小陈司机在一起了,对小陈司机进行了特殊保护,您放心!”雷斌说道。
“我再说一遍,我要的是结果——”李成鑫说完,把电话递给了小关。
一大早出现这样的事情,让他所有的好心情都跑光了!
昨天邱震沪死了,今天货车司机又死了!他真心担心,小陈司机会是下一个被消灭的对象!
如果说邱震沪的死是车祸所致,那么货车司机孔福才的死,他真心有些怀疑!
因为现在货车司机是关键的线索连接点,只要货车司机醒来了,他们就有可能从中挖出重要的线索,找到这起车祸的幕后真凶!
可是,现在货车司机也死了,那么这个车祸就真的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连这最后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这让李成鑫怎么不生气?
事情似乎正在朝着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无法找到真相的方向发展。有人似乎就是要把这起车祸,彻底制造成一个意外!让邱震沪成为一个彻底的冤死鬼!
如果这起车祸真的无法找到原因,无法破获背后的真凶,李成鑫相信,某些人可能还是不会放过他,因为邱震沪的死是个意外,他们要的是李成鑫的命!
这才是最可怕的!
好啊,手段够狠!李成鑫还是往荷花池那儿走去了。
时间还早,李成鑫不想太早去上班,于是还是顺着原路来到了荷花池。
夏天来了,荷花池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那一片片贴着水面的荷叶,在朝阳的照耀下,发出亮闪闪的金光,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真是美不胜收!还有那刚刚长出来的高高直立着的花苞,在荷花池中显得那么亭亭玉立,那么秀美无比!
李成鑫记得梁晓素第一次来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夏天的日子,不,是比现在更火热的夏天的日子,荷花池里已经盛开了很多很多的荷花,争奇斗艳。后来,荷花谢了,莲子就长出来了,再后来,荷叶就枯萎了,整个荷塘就进入了萧条期,因为冬天来了。
现在,夏天再次来临,荷花池再次进入了生命的旺季,变得生机勃勃的。
而李成鑫和梁晓素的感情,也有了崭新的收获,有了爱的结晶。就像是荷花谢了,结出了莲子一样,那就是爱的收获。
迷一样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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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一样的意外
现在,看到这含苞欲放的荷花,李成鑫想到的是他和丫头的孩子,就像这个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正在孕育着生命的种子。
如果说,他一个人要面对什么危险的话,李成鑫觉得,他不会惧怕,哪怕是真的为此而失去了生命,也无所谓。因为现在他的宝贝妮妮已经长大了,虽然还会留恋父亲,虽然还会对爸爸有期待,但是,她已经长大了,她的人生之路差不多已经走上了正规,就算是失去了父亲,她依然能够活出她自己的精彩。
可是,他的另一个孩子却还在孕育当中,还没有出生!如果他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那么,孩子将在出生后,就面临着失去他的悲惨生活!
不!他不能这样!为了丫头,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孩子的将来,他必须要做一个强者,不能被任何人打败,更要好好地健康地活着,才能给孩子的将来规划一个幸福的生活蓝图!
李成鑫就那么站在那儿,久久地沉思着——
这起车祸,随着肇事司机孔福才的死亡,彻底成为了一个迷一样的意外。
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成了这起车祸的冤魂。
虽然邱震沪的家人一直要求彻查此案,坚持说邱震沪是被人谋害的,可是,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臆想而已。李成鑫又何尝不想彻查此案呢?只是,事情现在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线索,要彻查谈何容易?
李成鑫再次出面,安抚了邱震沪的妻子和父母,告诉他们,这确实是个意外,邱秘书长是因公而死,政府会好好安置他的家人,也会对邱秘书长进行厚葬。
经过几次三番的做工作,邱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意把邱震沪的遗体拉去火化,入土为安。
省政府为邱震沪专门成立了治丧委员会,李成鑫亲自任治丧委员会主任,邱震沪的丧事,按照副省级的规格来治丧,这个待遇,对于邱家人来说,好歹是个安慰。
邱震沪的追悼会是在周五进行的,李成鑫作为省长,又是治丧委员会的主任,在邱震沪的追悼会上发表了非常感人至深而又悲伤沉痛的讲话。
在对邱震沪的遗体进行告别的时候,李成鑫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
他看着躺着藓花丛中身上覆盖着党旗的邱震沪,前几天还是那么健康鲜活的人,此刻却如此无声无息地躺在这儿,这个世界上从此就再也没有了邱震沪——
而邱震沪的死,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替他李成鑫而死的。
如果那天李成鑫自己去机场接了范悦林一行,那么今天躺在花丛中的人就是他李成鑫。
想到这里,李成鑫在向邱震沪鞠躬的时候,深深地弯下了他的腰,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忏悔,心里在不断地念叨着:老邱啊,对不起!对不起啊!你今天为我而死,我不会亏待你的家人,你的孩子的!将来如果你的孩子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帮助的!老邱,你放心吧!我李成鑫是个讲义气的人!你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对邱震沪的遗体三鞠躬后,李成鑫的脸上是巨大的悲痛。
没有人真正知道李成鑫此刻在想什么。大家看到李成鑫的表情那么悲痛,都认为李成鑫是因为省政府痛失了一位要员而伤心。全然想不到李成鑫是因为邱震沪是为他而死而如此伤痛。
邱震沪的遗体告别之后,李成鑫回到了办公室,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连小关都不让进去。
他真的是很伤感,不仅仅为邱震沪的死,更为现在陷入了迷雾一般的车祸案而不安。
幕后的主使一天不找到,他的安全就一天没有保证。他不知道在哪天在哪个角落,突然间就蹦出一个要他命的人,直接威胁到他的人生安全!
这样的不安,让李成鑫一时陷入了莫名的恐惧当中。
有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对手存在,却不知道他在哪儿!人家在暗处,你在明处,这样的一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周五上午,梁晓素出院了。
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她终于可以出院了。
医生告诉她,她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肚子里的孩子目前看来也是正常的,如果担心孩子的健康问题,就在孕期16-20周之间到医院做羊水穿刺,确定婴儿是否畸形包括兔唇和先天性疾病,另外性别也能查出来。
梁晓素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检查。
医生说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现孩子不健康的话,还可以选择引产,不生下来。
梁晓素听后,身体都有些发抖。
16周以后的孩子已经成型了,如果真的检查出是不健康的孩子,就真的不要了吗?那多美残忍啊!而且要强行把孩子引产出来,那种剧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肯定是生不如死的!上次她做无痛人流都已经受不了了,如果要她做引产的话,那真的是会要了她的命啊!
梁晓素内心觉得十分害怕!但愿上帝保佑,孩子是健康的,是好好的!
宝宝啊,你可不能有半点的事情啊!你的健康就是妈妈幸福的保证!
梁晓素在心里祈祷着,抚摸着那还是扁平扁平的肚子,她似乎感觉到了里面有小生命在活动。她相信她的孩子是健康的,一定是健康的!
梁晓素是在小舒和小夏的陪护下出院的。
杜秀青因为忙,没有再返回来接她出院了,就让小舒和小夏过来接她出院,直接把梁晓素送回到省城的家里。
梁晓素的父母也没有过来,而是在家里等着她回去。
听说晓素要出院了,妈妈甭提有多高兴了!女儿终于康复出院了,这对于父母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
妈妈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很多菜,她要亲自下厨,给晓素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为孩子好好补补身体。
回到家里后,梁晓素想着给李王打个电话,告诉他,她出院了。
因为李王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来看她,也没有给她电话了。
自从周二的晚上李王打电话告诉她,他不能去医院看她了,此后就再也没有来了。
梁晓素知道李成鑫很忙很忙,但是,她不知道省政府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告诉她,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李王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内心有多么煎熬,更不知道今天她出院的时候,李成鑫正在参加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的追悼会——
梁晓素忍不住拨通了李王的手机,但是,手机是关机的。
梁晓素不知道李王为什么关机了,但是,她却是很想很想找到他,告诉他她已经出院的消息。
于是梁晓素打了小关的电话。
小关看到是梁晓素的电话,大概就明白了几分了。
老板刚回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连小关都不让进去。
“梁书纪——”小关主动喊道。
“关处长——”梁晓素楞了愣说,“李省长的电话打不通,有什么事儿吗?”
小关想了想,说:“老板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上午刚参加完邱秘书长的追悼会,老板有些无法接受邱秘书长的离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梁晓素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
邱秘书长去世了!太意外了!
“邱秘书长怎么去世了?”梁晓素很是不解地问道。
邱秘书长还年轻啊!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意气风发的,怎么突然间就去世了呢?
“车祸——”小关说道。
“哦——”梁晓素不敢再问了。
车祸最是无情的。她的爸爸就是车祸受伤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没想到邱秘书长却会遭遇那么严重的车祸,居然真的就没有了!
人真的太脆弱了!
“我想和李省长说几句话——”梁晓素说道。
“好吧,我现在进去向老板汇报——”小关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过,梁晓素的电话,他估计老板还是会听的。
小关敲了几下门,里面却没有反应。小关有些担心,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老板靠在老板椅上,却是背对着门口,面对着墙壁的。
后面的这个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为者常成,行者常至。
这是《晏子?春秋》里的一句话,意思是努力去做的人常常可以成功,不倦前行的人常常可以达到目的。
这是李成鑫自我勉励的一句话,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激励自己的。只要努力去做,只要不倦前行,总有一天,会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而现在,他才刚刚走上省长这个位置,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有人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下马威。李成鑫感觉到,他将要面对的挑战是多么严峻!
但是,不管前面是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万丈深渊,他也要勇敢地走下去!
在江南省,他不应该被任何东西打败!
正当他在心里反复地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小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了:“老板,梁书纪的电话——”
李成鑫微微楞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体,看着小关。
小关很自然地把电话递给了李成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而且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只有你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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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能帮我
“丫头——”李成鑫说道,声音却有些软绵绵的,而不是像以前那么铿锵有力了。
“李王,你怎么了?”梁晓素感觉到了李王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没什么,李王没休息好,有点不太舒服——”李成鑫说道。
“李王,我听关秘书说了,邱秘书长车祸的消息,你也别太伤心了,有些意外真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李王——”梁晓素安慰道。
李成鑫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傻丫头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如果真的是个意外,那就好了!他就不会这么难受这么自我折磨了!
“你放心,我没事儿,你怎么样了?出院了吗?”李成鑫问道。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出院了!我已经回到家里了,你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才打到了关秘书的手机上——”梁晓素说道。
哦,李成鑫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忘记了开机。
他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
“今天忘记开机了——”李成鑫说道,“你出院了就好,好好休养,这个星期在家和父母在一起,好好陪陪他们,下周日,我争取把这边安排好,把你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好吧——”梁晓素说道,“我现在已经有点反应了,偶尔会有点恶心的感觉,不过比上次好多了——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都强忍着——”
李成鑫点点头,说:“那就尽快吧,我尽快安排,争取早点把你过来,要不就周五吧,周五我就让小关去接你,好不好?”
“好——”梁晓素点点头,她真的很怕时间久了,让妈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好,我尽快安排好,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家里,跟你妈妈慢慢渗透你要出国学习的事情,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李成鑫说道。
“嗯——”梁晓素点点头,心里在想着自己要如何对父母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儿——”李成鑫说着,就要把电话给挂了。
“李王——”梁晓素喊道,“开心点,丫头喜欢快乐的李王——”
“呵呵——好——想到我的丫头,李王就很开心!”李成鑫终于笑了。
梁晓素满意地挂了电话。
李成鑫挂了电话后,即刻就拨通了他妹妹李成玉的电话。
平时李成鑫很少给李成玉打电话的,偶尔打回家给父母,如果李成鑫在娘家的话,就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但是,貌似很久他都没有和李成玉联系过了。
过年的时候,李成鑫回老家,加斯市长梅宝林在李成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上门拜访了李成鑫,而且隆重接待了李成鑫一家人。
后来,梅宝林还把李成玉的丈夫蔡建礼提拔起来了,让蔡建礼一下子当上了文化局的局长,这可是乐坏了蔡建礼。多少年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没想到大哥一回来,只要一句话的事儿,就帮他给解决了!
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这个改变,对于李成玉家里来说,是个巨大的飞跃,因为蔡建礼从此和市长的关系就变得无比的亲密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蔡建礼就能弄个更好的实职干干了。这可是蔡建礼一辈子的梦想啊!
打通了李成玉的电话,李成鑫居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哥——”李成玉很意外,哥哥从来没有直接打电话给她的,只有她给哥哥打电话。
后来哥哥当了省长,工作更忙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李成玉也就不敢给他打电话了。
“成玉,最近怎么样?”李成鑫问道。
“挺好的,哥,你呢?”李成玉问道。
哥哥很少这样和她拉家常啊!
“我挺好的——爸爸妈妈怎么样,身体不错吧?”李成鑫继续问道。
“都挺好的,他们的身体都不错,心情很好,身体自然就好了——”李成玉笑着说,“爸爸妈妈就是总念叨你,说想去看看你——”
“呵呵,好啊,有机会让他们过来看看——”李成鑫笑着说,“可惜我现在工作太忙了,没时间陪他们——”
“知道,我们都知道你工作很忙,所以也不敢跟你说这样的话——”李成玉说道,“不过,父母年纪大了,如果有机会,还是让他们去你那儿看看,没去过,老人也想去走走,看看——”
李成鑫觉得惭愧,自己在江南省这么多年,却没有把父母带来看看,度度假,实在是有些不孝啊!
“行,我记在心上——”李成鑫说道,“要来的话,就等夏天到湖山去度假,那儿最适合夏天度假,老人去那儿住上一个月,感觉会非常好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高兴高兴!”李成玉兴奋地说道。
“先别说,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吧!”李成鑫说道,“而且我怕我到时候万一有事儿,又安排不过来的话,那就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了!”
“好吧——”李成玉笑着说,“那就等你确实有空了,安排好了,再跟他们说!”
“好——”李成鑫说道,“成玉,哥哥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而且只有你能帮我——”
李成鑫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事儿,哥你说吧!”李成玉说道。
哥哥的事情,她当然要义无反顾了!大哥从小对她就是非常好的,一直到现在,他们全家都在大哥的庇佑下生活,现在大哥有需要她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会帮忙的。
“成玉,你需要请一年的假过来帮哥哥,而且这个事情,你不能对其他人说,蔡建礼那儿,我来说,父母那儿,你就说你要出门学习,为期一年,不过有假期,你可以回去看他们——”李成鑫说道。
李成玉惊愕了!一年的假期啊!这哪是那么好请的呢?而且,哥哥要她请一年的假去帮他,那是要干什么啊?什么事情需要一年的时间啊!
“哥,发生什么事儿了?”李成玉不解地问道。
“具体你来了我再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医院开具病假证明,就说你身体不太好,需要休养,让医院给你打个证明,我让蔡建礼去给你办这个事情!一定要尽快,下周四你争取飞过来,哥哥这边的事情,只有你能帮忙,只有你,我才能完全信任!”李成鑫说道。
“可是,哥——一年的时间啊,不是短时间,病假的事情能行吗?而且你那儿究竟什么事儿,需要一年的时间啊?”李成玉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一去就要一年呢?这时间也太长了!而且,她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啊,虽然说孩子已经上高中了,可是,她要是不在家,孩子回家后怎么办?再说了,蔡建礼能同意吗?老婆一年不在家,哪个男人受得了啊?这样做,对她的家庭有威胁啊!
“成玉,你听哥说,如果不是特殊的事情,哥哥肯定不会让你请这么长时间的假过来帮我!蔡建礼的工作我去做,他会枝持你的!另外,我会让你偶尔回去,不会让你一年的时间都不回家的,你放心!哥哥这件事情很重大,只有你能帮我!”李成鑫说道,“而且这个事情,谁也不能说,包括你二哥李成儒都不能说!”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李成玉就是弄不明白!二哥不是就在大哥的身边吗?怎么连二哥都不能说呢?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哥,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吗?”李成玉还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事儿,需要一年的时间。
“你过来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李成鑫说道,“你按照哥说的去做,赶紧把病假的证明打好,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下周四的机票,我给你预订好!”
李成玉还是无法想象,这究竟什么事儿?
可是,大哥说的,她又不好不照办!而且,她相信大哥,他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有周到的安排!
李成玉在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挂断了电话。
李成鑫则继续给妹夫蔡建礼打电话。
蔡建礼听到要让李成玉过去江南省一年的消息后,也是很惊讶!大哥这是要干什么?需要成玉去一年的时间?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蔡建礼心里就算是有一千个不情愿,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不要说大哥现在大权在握,就是大哥和他是差不多大的级别,他也不敢对大哥说“不”!
“好,我听大哥的,大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蔡建礼说道,“家里的事情,大哥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李成鑫对蔡建礼的表现很满意,能这么通情达理,无条件枝持他,说明蔡建礼还是个很不错的人,值得李成鑫去帮助。
其实,这件事情,李成鑫完全可以请一个保姆来照顾梁晓素,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放心别的人来照顾晓素,一定要让自己的妹妹李成玉过来。
他总是觉得,自己家里的人更可靠些,尤其是对待他的宝贝丫头和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成玉是他的妹妹,他很了解,成玉从小做事儿就很有分寸,从来不会乱说话,李成鑫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让她保守一个秘密,她都能做到,李成玉从小就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不像李成儒,从小就没谱儿,什么事儿到了他那儿,很快全家人甚至是全村的小伙伴们都知道了。
所以,李成鑫后来有什么事儿,坚决不会对李成儒说的。
妹妹过来的事情落实好了,李成鑫决定晚上就让阮裴云带着他去看房子。
享受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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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二人世界
必须要在这几天,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他绝对不能让他的宝贝丫头和孩子受委屈。
晚上吃过晚饭,李成鑫让阮裴云开车过来接他,这件事情,李成鑫暂时还不想让小关知道,所以,他决定不带小关去,所以吃完晚饭就让小关先回去了。
只是,这段时间的出行,李成鑫都要相当小心。
之所以选择让阮裴云来接他,也是为了不开自己的车子出去,不要成为别人的盯梢对象。
晚上八点多,阮裴云的车子开到了银都宾馆。李成鑫拿上阮裴云给他的房子钥匙,坐上阮裴云的车子,出发了。
阮裴云轻车熟路,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金域澜岸小区的停车场。
下车之前,阮裴云查看了车场的四周,确保没有可疑人物,才让李成鑫下车了。
两人径直走进了电梯,阮裴云拿过李成鑫手上的房卡,在电梯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电梯自动关闭运行起来,并且很快就在七楼停了下来。快速电梯,估计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七楼。
这样的电梯,在住宅里,李成鑫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超五星级的很多酒店,倒是有这样的电梯。
“这是私家电梯,没有房卡是上不去的。”阮裴云说道,“你出入都要记得带房卡,这是智能芯片自动识别系统,包括进停车场,都是这样。”
李成鑫点点头,果然是很先进的啊!
走过一条宽敞的通道,阮裴云把李成鑫带到了8栋701房间的门口。
一看这个豪华的红木大门,李成鑫就知道,这又是阮裴云打造的一处豪宅了。
用房卡在房门上感应了一下,阮裴云推开房门,把李成鑫请进了这个豪宅里面。
果然非同凡响!
看到里面的陈设和装修,李成鑫真是不得不感叹阮裴云的多金啊!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的装修所用的木料和阮裴云在山庄里住的那栋别墅一样,都是用的紫檀木,太奢华了!
紫檀木的地板,家具,房门,这个房子里,清一色的都是统一的木料,光是这些木料,现在都是价值连城了!
而且这套房子的面积保守估计也有两百多平吧,门口的入户景观阳台,还有这个巨大的客厅,餐厅,五个房间——
“你真是太奢侈了!”李成鑫感叹道,“光是装修都得花了人家几栋房子的钱!”
“呵呵,你看走眼了!”阮裴云笑着说,“这些木料不是小叶紫檀,而是普通的紫檀木,所以,不值什么钱!当初也是考虑到这儿是电梯房,不如别墅那儿有价值,所以就选择了在别墅里用小叶紫檀,这儿用现成买来的普通紫檀木料来装修,用这样的木料,纯粹是我个人的喜好,我就是喜欢这种木料的颜色,很有质感,而且时间越久越好看,可以代代相传的!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喜欢这种风格!”
李成鑫在房间里转了转,摇了摇头,说:“这样古色古香的风格,我也喜欢!老男人,都喜欢这种厚重感的东西,不过,给了年轻人,可能就不一定喜欢了!年轻人往往喜欢时尚靓丽的色彩。”
阮裴云听了李成鑫这话,知道他是担心他的小女人来了会不喜欢这种风格的。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种风格!”阮裴云说,“重装,或者是把这种略微显得深沉的颜色覆盖,给这些木料重新穿过一种颜色的衣服!”
“呵呵,太劳民伤财了,何必呢!这么好的东西再来个瞎折腾,真是暴殄天物了!”李成鑫说道,“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就这么暂时住着,你要是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我给你腾房子!”
“老大,你真会说笑!”阮裴云笑着说,“你放心住吧,不要说一年,就是一辈子,我也愿意!”
“呵呵,不会住一辈子的,我在江南省能呆一辈子吗?”李成鑫笑着说,“铁打的政府流水的官,江山轮流坐,这是中国官场的现实啊!”
“总之不管你住多久,都没问题!而且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喜欢,找个合适的人选,过户过去,老大你一句话!”阮裴云说道。
“别说这个,你能给我住,我就很感谢了!再说其他的,我就连暂时居住都不敢了!”李成鑫笑着说。
“好吧,不说了!你好好看看,这里面还需要添置什么?这两天,我来安排!基本上的生活用品都齐备了,但是,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房子里,我还没有正式搬进来住过!”阮裴云说道,“你要进来住,我给你挑个黄道吉日,你再搬进来!”
李成鑫笑呵呵地看着阮裴云,“这个你也懂?”
“你以为我是外星人啊!我可是正宗的中国种!中国生中国长,只不过吃了几年美国人的饭而已,但是,我的心依然是中国心啊!”阮裴云笑着说。
随后他很自然地哼唱起了《我的中国心》这首歌。
李成鑫真是觉得阮裴云活得太洒脱了!似乎什么事儿到了他这儿,都不是事儿了!都可以变得那么轻松,那么自在!
怎么他就没有这样的心情和心态呢?难怪阮裴云只比他小两岁,看起来还像个小伙子那样阳光帅气,而他呢,却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心态很老,尤其是在官场呆得时间久了,就更有这样的感觉。
“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李成鑫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看看下周五的日子怎么样?适不适合我搬家?”
“行,等我回去查看一下黄历,然后结合你的生辰八字,再来确定!”阮裴云貌似很专业地说道。
李成鑫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感觉很满意。
尤其是主卧室里那个偌大的浴室,还有那张巨宽阔的大榻,太好了!比顶级宾馆里的毫不逊色!
那个大汏的浴缸,还有那间淋浴房,设计得都非常好。
想着自己很快即可以和丫头住进这里,享受家庭生活,在这个大汏的浴室里享受二人世界,李成鑫的心都禁不住有点心跳加快了!
住进这里和住在宾馆里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这儿有家的感觉,宾馆那儿再豪华,也没有家的感觉、
这个偌大的房子,装修奢华,家具陈设都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唯一不足的就是缺人气,房子太久时间没有人住,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必备的生活用品,你也帮忙张罗一下!住进来之后,我是要自己做饭吃的,所以,这些生活用具得备齐了!”李成鑫说道。
“呵呵,行啊老大,还真要体验家庭生活啊!”阮裴云笑着问道。
“不是体验,是切实要在这儿生活!”李成鑫说道,“不然,我住你这房子干嘛,住酒店不是挺好的吗?”
“呵呵——”阮裴云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李成鑫看完了房子,真是非常满意的。回到银都宾馆后,他有点小激动,很想很想给丫头打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他去看房子的事情。
可是,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估计丫头已经睡了。
这个时候的丫头比较嗜睡,而且也确实应该早睡。于是李成鑫忍住了,没有给梁晓素打电话。
第二天是周六,梁晓素好久没有上班,几乎都没有周末的概念了!
她睡到快八点才醒来,太阳已经光芒四射了!六月的骄阳,一大早出来就是非常火热刺眼的。
妈妈很早就去了市场买菜,因为晚了的话,就很热了。
北江市是火炉,每年的夏天都特别的炎热,好在梁晓素的家在北江边上,而且是电梯楼的第二十一层,有凉爽的江风,坐在家里不出去,还是比较惬意的。
梁晓素起榻后,看到爸爸在阳台上侍弄他的那盆不知名的花儿。
爸爸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能够离开轮椅在家里走动了,虽然不是很利索,但是,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现在,爸爸就站在面临北江的阳台上,为他的这盆花浇水。
妈妈说,这是她特意从市场上买回来的盆栽,目的就是为了让爸爸能够站起来给花儿浇水,这样的话,他就有机会离开轮椅活动了,否则爸爸总是坐在轮椅上,这样对他的康复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想到这个办法果然见效,爸爸因为喜欢花儿,而妈妈又不懂得如何侍弄花草,还故意把花儿放得比较高,爸爸坐在轮椅上根本就够不着,所以,他必须要站起来,离开轮椅去侍弄那盆宝贝花儿,时间一长,爸爸还真能利索地站起来了!
“爸爸——这什么花儿?”梁晓素走到爸爸身边问道。
“应该是——昙花——”爸爸边浇水边说。
“哦?我还从来没见过昙花开放呢!”梁晓素很激动地说道,“它什么时候开花儿?”
“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我就告诉你!”爸爸很神秘地说道,“昙花都是在晚上开放的,而且时间很短,所以有‘昙花一现’这个成语——”
“哦——原来昙花一现就是这样来的啊!”梁晓素看着爸爸,恍然大悟般说道。
爸爸听晓素这么说,很高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女儿又是那么崇拜他,依赖他,需要他了!这种感觉让他很兴奋,他觉得自己完全好了!是个有用的人了!
正在父女俩聊得正欢的时候,门铃响了。
梁晓素以为是妈妈买菜回了,赶紧走过去开门,没想到打开门一看,只见王力微笑着站在了门口——
为了能够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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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看到她
“师姐——”王力笑着喊道,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王力?”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出院了?”
“我本来想直接去医院,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先到家里来看看,如果你没有出院,我就陪着叔叔阿姨一起去医院里看你,如果你出院了,我就不用去医院里了——”王力笑着说。
真是个细心的孩子!梁晓素听王力这么说,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
“快进来吧——”梁晓素拉过王力的手,说,“渴了吧,喝口水——”
说着就到冰箱里给王力拿了一瓶矿泉水。
王力也不客气,他还真的感觉到口渴了。放下手上的东西,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仰起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好一阵牛饮过后,王力傻笑着看着梁晓素:“师姐,你气色很不错,恢复很好!”
“呵呵,挺好的!”梁晓素说道,“来,坐吧——”
王力没有坐下来,而是把买来的水果提到了厨房里,然后洗出了一串葡糖,用盘子装了端出来。
现在到这个家里来,王力就像是到自己家里那么熟悉和随意了,一点儿都不见外了。
因为他每个周末都过来,无论梁晓素在不在家,他都会过来陪陪梁晓素的父母,给他们做一顿饭,然后陪着他们吃完中饭后他才离开。
梁晓素的父母对王力也有家人的感觉了,他要是哪个周六没来,梁晓素的妈妈反而会觉得不正常,心里老是惦记着。
“师姐,伯父,吃葡萄——”王力说着把葡萄端到了阳台上。
梁晓素的爸爸看到王力来了,笑呵呵地,很是高兴。
他自己走到水池那边,洗了洗手,然后又返回来在椅子上坐下,和两个孩子一起吃起了葡萄。
梁晓素看着爸爸走过来走过去的,心里真是很欣慰。
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于健康人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可是,对于梁晓素的爸爸来说,却是一个莫大的进步!
这说明爸爸正在慢慢告别轮椅,重新站起来了。或许很快爸爸就能够完全恢复过来,变得和以前一样健康了。
梁晓素很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父母的健康,就是她最大的安慰。
王力和梁晓素聊了聊这段时间他的学习和兼职的工作情况,并且说到他已经在准备参加选调生考试了,在老师的指导下,买了很多书来看,正在利用课余时间好好学习,争取能够通过。
“你一定能通过的!”梁晓素说道,“你的条件很充分,考试对于你来说更是没有问题了。”
“呵呵,那就好!我也希望我能够通过——”王力笑着说,“如果我真的通过了,我希望以后能到师姐的地方上去工作,这个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呵呵——”梁晓素笑了笑,说,“我所在的县可是个贫困县,人家都不愿意去的。你反倒是要选个老少边穷地区啊!”
“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师姐在那儿党领导,我可以沾光啊!”王力调皮地说道。
“呵呵,工作中我可是铁面无私的!”梁晓素假装严肃地说道。
“真的啊!那我很想看看师姐铁面无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王力笑着说,“我就更想去了!”
真是个傻孩子!梁晓素心里笑道。
“选调生可以分配到比较好的地方去工作,这是你们不同于一般公务员的地方——”梁晓素说道,“因为你们是优秀的种子选手!国家会好好培养你们——”
“呵呵,我不想到什么条件好的地方去工作,我就想到师姐所在的地方去工作——”王力笑着说,“看看师姐工作中是什么样子!”
“呵呵——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听任组织安排!不过,你得先通过选调生考试这一关,其他的才好说——”梁晓素笑着说道,“先好好努力,通过考试吧!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我也希望能和你共事!”
“哈哈,那太好了!”王力高兴地说道,仿佛这份美好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似的。
梁晓素的爸爸看到两个孩子说得这么高兴,也乐呵呵的,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却是笑得无比灿烂。
很久没有看到爸爸这么开心了。
“师姐,我去买菜,中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王力说道。
“不用了,我妈妈已经去买了,可能很快就回来了——”梁晓素说道,“一会儿你就直接做厨师吧!”
梁晓素现在对王力也毫不客气了,她也感觉王力好像就是她家里的一个孩子,就是她的亲弟弟一样,非常贴心。
“好!那一会儿就看我王大厨的能耐!”王力笑着说,“师姐,要不我们推伯父下去散散步吧!”
“行,你等等我,我换身衣服——”梁晓素还穿着睡衣,于是赶紧回到房间里去换了衣服。
两人推着梁晓素的爸爸往楼下的花园里走去。
到了花园里,梁晓素的爸爸自己开动轮椅往那一簇金银花儿那儿去了,梁晓素和王力则在凉亭上坐了下来。
梁晓素想到自己下个周末后就不再家了,所以也想提前把这个事情告诉王力,省得到时候王力又打电话找她。
“王力,我身体恢复后,要出去学习一段时间,组织上安排好继续休息,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去学习——”梁晓素看着王力说道。
王力好像没听懂。师姐不是去年刚在省委青干班学习了半年吗?怎么又要去学习?难道不用工作了?
“师姐,你要去哪里学习?学习多久啊?”王力问道。
“去新加波一年——”梁晓素说着,看向了别处,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是一个弥天大谎,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觉得有对不起王力。
“哦,那是好事儿啊!”王力高兴地说道,“这说明你是党重点培养的对象,回来后可能就要高升了吧?”
王力虽然是个学生,但是,他也知道官员出国学习都是一种超高级的待遇,不是随便哪个官员就能出国学习的,好像听说这样的出国学习,要中央组织部来决定。
“高升谈不上,就是借着这个机会,修养身体的同时,再充实一下自己,算是给我的一个特殊待遇吧——”梁晓素说道,却不敢看王力了。
这个弥天大谎说出来,真是让她心里很是难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儿!”王力说道,“能出国学习,对个人的成长来说,就是一次巨大的提升飞跃,祝贺你啊,师姐!”
梁晓素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是在说:千万别祝贺我,我这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那什么时候出发啊?”王力继续问道。
“时间暂定在下周五——”梁晓素说道。
“哦,那我到时候抽空去机场送你吧,师姐,你这一走就是那么久,我都有点舍不得了!”王力看着梁晓素说道。
“呵呵,不用了,你要上课,不要耽误你的学习,再说了,送别总是让人伤感的,还是不要去了——”梁晓素说,“到时候我安顿好了,会给你电话的——”
“那——好吧!”王力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说实话,他心里真是有点舍不得师姐,说不出为什么,感觉她走了,他就失去了一位亲人似的。
在这个城市虽然生活了三年多,可是,直到遇到师姐,王力才觉得这座城市是有温度的,师姐的家,某种意义上,就像是他心里的那个家一样,他喜欢她的父母,喜欢到她家里来做饭陪她一家人吃饭的感觉,很温暖,很舒心。
如果师姐不在家的话,他还会照样到这儿来陪她的父母,只是,看不到师姐,他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等我学习回来,你就毕业了,王力!”梁晓素笑着说,“到时候,我的工作可能要重新安排,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在江南省的哪个地方哪个岗位上,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过,我相信,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你也一样!”
“嗯,我也相信!我很期待自己早点毕业,早点工作,这样,我就真正是个独力的人了!”王力说道,“我会努力考上选调生,到时候争取到师姐的麾下去为师姐服务!”
“呵呵,那好啊,我也很高兴!”梁晓素笑着说,“好好努力吧!”
“嗯!”王力很坚定地点点头。
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向他招手一样。
两人正说着,梁晓素的妈妈提着一大袋子菜走了过来,看到王力来了,她老远就喊道:“王力啊——”
“阿姨!”王力小跑着过去,接过了梁晓素妈妈手上的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推着梁晓素的爸爸回家去了。
看着王力和自己的父母这么融洽,梁晓素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如果自己真有这么一个弟弟,那该多好啊!至少在自己短时间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哪怕是自己真的长时间不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也还有人照顾!可惜,王力不是她的弟弟,王力对她的父母没有义务和责任。
她很清楚,王力每周来她家里,更多的是为了能够看到她这位师姐。
至于王力心中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梁晓素不得而知,但是,王力对她和她父母的这份情谊,她却是倍加珍惜。
我能抱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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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抱抱你吗?
她在心里真把王力当成自己的小师弟来看待,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和王力在一起共事,或者说王力真的可能在她的身边工作,她一定会不遗余力来帮助他的。
因为,她觉得王力是个好男孩,值得她去帮助他。
回到家里后,王力就主动地走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了,梁晓素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其实真正的就是陪着王力说说话,两人聊聊天。
有师姐陪在身边做饭,王力心情大好,做出来的菜都格外的鲜美了。
很快,一桌子香喷喷的菜就做好了。
梁晓素想着今天这顿饭之后,自己或许就要一年后才能再和王力见面了,于是,她提议,今天喝点红酒,庆祝一下自己康复出院,也庆祝爸爸的身体恢复了很多。
妈妈没想到晓素还有这个兴致,赶紧从柜子里拿出红酒来,给每个人都倒上了。
梁晓素端起酒杯,首先敬自己的父母。
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他们,梁晓素的眼睛马上就涩涩的,鼻子也酸酸的,好像离别就在眼前似的。
“爸爸,妈妈,女儿让你们襙心了——”梁晓素眼里含着泪花说道,“希望你们能快乐,开心,健康,幸福!”
妈妈被晓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告白给弄得朦朦的,这孩子,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孩子,你的健康就妈妈和爸爸的幸福,你的快乐就是我和你爸爸的快乐我,只要你好,我们就好!”妈妈说道,“你现在就是要把身体养好,身体好了,其他的一切都好!”
“嗯,我会的,妈妈放心!”梁晓素强忍着泪水说道,“我会好好的——”
妈妈看着晓素,不明白这孩子怎么这么激动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孩子,你怎么了?”妈妈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梁晓素赶紧背过脸去,把泪水给抹干了,“高兴——”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妈妈笑着说,然后转向王力说,“王力啊,吃菜吃菜,辛苦你了!”
“不辛苦,阿姨,每次来您这儿,我都特别开心,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很亲切,很温暖!”王力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每个周末都来,阿姨喜欢你来,你现在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了,你周末要是不来啊,阿姨心里空落落的——”妈妈看着王力说道。
“好,我一定每个周末都来——”王力很高兴地说道,“就是师姐不在家,我也一样来!”
“呵呵,好好好——”妈妈高兴地说道,全然没有明白王力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等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定定地看着晓素,这孩子要去哪儿?当着王力的面儿,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
梁晓素也装作没有看见妈妈的表情,举起杯子和王力碰了碰,说:“谢谢你,王力!你一定要每周准时过来,不管我在不在家,都一样!”
“好,我一定准时过来,要是有事儿不能来,我会告诉阿姨的!”王力笑着说,“师姐,我预祝你学成归来,官升一级!”
王力的话一出,妈妈就惊愕地看着晓素了:“丫头,你要去哪儿学习?”
梁晓素死劲儿咬了一下嘴唇,她没想过这么快告诉妈妈这件事儿的,现在王力这么说,她也不得不说了。
“妈妈,组织上要派我去新加坡学习,为期一年——”梁晓素看着妈妈说道。
“哦——”妈妈看着她,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神里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感觉。
“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就要出国去学习啊!”妈妈不解地问道,“什么时候走啊?”
梁晓素犹豫了一下,说:“下周五!”
这句话一说出口,妈妈和爸爸都呆住了!
这么快啊!这也太快了吧!才刚出院没多久呢,身体都没有复原,就跑到新加坡去,怎么能行啊?
“不行!不能这么快出国!”妈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给杜秀青打电话,让她收回这个安排!”
妈妈说得很坚决,而且掏出电话,马上就要打。
“妈妈——”梁晓素立马阻止了,“这个事情,杜书纪也没有权力决定的,是省委组织部确定的名单,我也没想到——”
梁晓素说完后,低下头,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对着爸爸妈妈撒谎,她可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啊!现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要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丫头——”爸爸终于开口了,“身体要紧啊——”
爸爸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说话还不是特别利落,所以,他有时候就那么看着晓素,不开口,但是,梁晓素知道,爸爸心里很清楚,明镜儿似的呢!
“没事儿的,爸爸,你放心,我已经好了!”梁晓素安慰道,“是去学习,也是去修养,那边的环境很好,空气很好,条件不比家里差的——”
爸爸点点头,很有些无奈:“好,那就好——”
妈妈还想说什么,看到梁晓素这个样子,也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师姐,这杯酒,我们喝了吧——”王力举着杯子说道。
“好,祝你好运,王力,考上选调生,前程似锦!”梁晓素和王力碰了碰杯子。
两人仰头干了这杯酒。
这是梁晓素和王力第一次喝酒。梁晓素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王力却是比较轻松快乐的。
吃完饭后,梁晓素和王力一起收拾了餐桌。收拾好了,王力照例陪着梁晓素的父母喝茶,然后他就要离开了。
每次都是如此,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太一样了。
王力走到门口,看着梁晓素,有种很是不舍的感觉。
“我送送你——”梁晓素说着和他一起出门了。
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王力内心突然间有股忡动,他很想很想拥抱一下师姐。
认识师姐这么久,王力内心有好几次这样的忡动,上次在樱花园里,他就想牵着她的手,或者和她拥抱一下,可是,他没有找到机会。
今天,这样的忡动再次涌上心头,而且非常强烈,因为这个周五,师姐就要出国去了,他就要隔一年后才能再见到师姐了。他心里很有些不舍。
电梯上来了,两人走了进去。梁晓素站在王力的前面,王力站在梁晓素的右侧边。
当电梯门关上后,电梯下行的那一刻,王力终于鼓起勇气,用一只手搂住了梁晓素的肩膀。
感觉到王力的手搂着自己的肩膀的那一刻,梁晓素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
但是,她很快就淡定了转过头,对着王力笑了笑。
“师姐,我能抱抱你吗?”王力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说出这句话,他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啊!
梁晓素看着王力,发现他的脸都通红了。
她主动转过身,抱了一下王力。
没想到王力却是用力地抱紧了她,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梁晓素被他搂得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气息,只是,慢慢地她感觉自己都有点呼吸困难了。
“好了,王力,师姐很快就会回来的!”梁晓素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她知道王力是有点不舍她离开,她心里也同样不舍得离开啊,可是,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情。
“师姐,我会想你的!”王力像个小孩子一样说道,依旧紧紧地搂着她不放。
好在现在是中午,电梯没有中途进人,王力就这么搂着梁晓素,一直到电梯到了一楼的时候,他才松开。
走出电梯的时候,梁晓素发现,王力的脸红了,眼里似乎都潮湿了。
“傻孩子,师姐是去学习,又不是去就义——”梁晓素开玩笑道,“到了那儿,我会给你发信息的,我的电话不会改,有什么事儿你也可以打给我——”
“好,师姐你保重!”王力心里真是无比的不舍。
“你也保重!”梁晓素朝着他挥挥手,王力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梁晓素站在那儿看着他的背影在远处慢慢消失——
梁晓素回到家里,妈妈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梁晓素知道妈妈有话要问她,她主动坐到了妈妈身边。
妈妈看着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过了很久,妈妈终于开口了:“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妈妈?”
妈妈的眼神犀利,梁晓素强装淡定,说:“没有啊,我要出去学习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这个时候派你去学习,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妈妈看着梁晓素说道,“你是刚受伤才出院啊,孩子,这个时候怎么能出那么远的异国他乡呢?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你一个人在那儿,让妈妈怎么放心啊?”
“妈妈,你老担心这些干什么啊,我都多大的人了?”梁晓素假装不高兴地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你要是能处理好,我就不担心了!”妈妈无奈地说道,“你说你现在要出国学习一年,你的婚姻大事又要耽误一年!一年的时间,对于你来说,那是很宝贵的啊,孩子!过年后你就二十九岁了,直接就到了三十了!女人这个年纪还不找对象结婚,将来还怎么办?你出国学习后,回来的职位要是再高一些,那就更不好找了!什么样的男人才敢娶你啊!敢娶你的男人又都是别人的老公!你说你这个学习有什么意义?我看你还是直接跟组织上说,你放弃这次机会好了,给了别人吧!等你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你再去学习,再去发展事业!没有家庭的女人,就是事业再强大那也是孤独的!是不幸福的啊,孩子!”
梁晓素低着头,她压根儿就不敢看妈妈,妈妈说的每句话都像针尖一样扎着她的心尖儿上,让她一阵阵的心颤,心抖,心疼得直流血啊!
换一种方式让你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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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种方式让你体验
如果妈妈知道她是对她撒谎,是要去躲着生下她和李王的孩子,那一定会崩溃的!
她真怕有一天,妈妈知道真相后会无力承受,会活活要了她妈妈的命啊!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孝了!这么大事情,她居然一个人做主,对父母撒了如此的弥天大谎!
而且,这个谎言一旦说了,就得一直说下去,今后她的孩子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都不让父母见吗?
这个问题,她现在真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妈妈——”梁晓素很难受地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总不能拉着个男人就想要跟人家结婚吧!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没有缘分,等也是等不到的!说不定我去学习了,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对吧?”
“意外的收获?”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晓素,“你要嫁到国外去?我和你爸爸可是坚决不同意的啊!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去了国外,我和你爸爸想看你一眼都难了,我才不要把女儿送到国外去!”
“哎呀,妈妈——”梁晓素真是被妈妈说得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嫁到国外去了?这种事情靠的都是缘分,您能不要这么逼我吗?再说了,我有工作有事业,我一个人过也是挺好的,为什么就非得把自己给嫁出去呢?”
妈妈看着她摇了摇头,很难受地说道:“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现在你还是这的想法,你真的想一辈子不嫁吗?”
“没有,我是说,如果没有那么合适的人,那我就一个人过着,其实也没什么。不是说我不嫁——”梁晓素马上解释道。
妈妈靠在沙发上,叹气道:“你现在是听不进妈妈的话了,孩子,妈妈是希望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妈妈就满足了——”
“我知道的,妈妈,我会幸福的,你放心吧——”梁晓素抱着妈妈说道,眼里又忍不住一阵潮湿。
她知道妈妈心里很无奈,很难受,但是,这件事情,她只有隐瞒着妈妈,只有对不起妈妈了!
妈妈最后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房间里去了。
梁晓素也很无奈,回到房间里,在榻上用被子蒙着头,不禁泪流满面!
这一去就是一年,骗父母说自己去了新加坡,却是和父母近在咫尺,同一个城市,但是,她却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能回来看他们!
想到将要过那样的一种生活,梁晓素心里也有点后怕。
她知道,自己这是要彻底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了,这一年的时间,她唯一的目标和任务,就是顺利孕育出肚子里的宝宝。等宝宝安全生下来了,她的身体恢复了,她才能光明正大地从新加坡回来,返回到公众的视线里。
可是,那时候她的宝宝怎么办?
梁晓素似乎是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
宝宝才几个月,怎么能离开妈妈呢?
想到这里,梁晓素就觉得自己这样冒风险生下这个孩子,真的是将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现在隐身一年,将来孩子呢?难道也让他们隐身一辈子?终究还是会被人知道的啊!
她不知道李王今后怎么安顿他们的孩子?至少,在她这儿,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儿,梁晓素坐起身,用手抚摸着自己依然扁平的肚子,在心里默念道:“孩子,你给妈妈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难题啊!妈妈要怎么样去面对这一关又一关的考验呢?”
但是,虽然前途未卜,虽然知道孩子生下来会面临很多的问题,可是,如果现在要让她舍弃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不舍得的!那和要了她命没有什么两样!
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她相信李王会有办法的。既然李王同意她生下孩子,那就一定有他的打算和安排!
梁晓素靠在榻上,慢慢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拿过手机一看,是汪雁的。
汪雁这么久都没有和她联系了,今天怎么突然间想到给她电话了呢?
“汪雁姐——”梁晓素喊道。
“晓素,你在省城吗?”汪雁问道。
“在——”
“有空出来聚聚吧,韵茹过来了,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汪雁说道。
汪雁看了新闻,直到梁晓素被免职的消息,但是,她并不直到晓素受伤的事情。这段时间,她也很忙,期间还出国去了一趟欧洲,前两天才回来的。
不过,她知道梁晓素被免职,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梁晓素就会重新登上更高的位置。因为她的巨大的靠山还在,只要靠山不倒,梁晓素的仕途就会风生水起,这一点,汪雁比谁都清楚。
梁晓素不想去。她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刚出院,人还有些病态的感觉,她不想去见汪雁和黄韵茹。
可是,今天不去,以后就更没有机会见她们了。
想了想,梁晓素还是答应了。
“好吧,你们在哪儿?”梁晓素问道。
“我去接你吧,我和韵茹在一起,今天带你去另外一个做美容地方,换一种方式让你体验,怎么样?”汪雁笑着说。
“美容就算了——”梁晓素说道,“我们就去喝喝茶,聊聊天吧——”
梁晓素后脑勺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按摩,不适合做美容。
“哦,那好吧,我们就去咖啡馆——”汪雁笑着说道,“你这是给我省钱啊!”
梁晓素笑了笑,说:“下次宰你,留着养肥点一起宰!”
“呵呵,好,欢迎随时下刀来宰!”汪雁笑着说,“你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十分钟后就到!”
汪雁说完就挂了电话。
梁晓素赶紧去收拾一下自己,化了个淡妆,然后挑了一件颜色艳丽一点的裙子穿上,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看上去不要像个病号。
来到楼下后,汪雁的车子很快就开了过来。
果然黄韵茹也在车上。
“汪雁姐,韵茹姐,好久没见你们了——”梁晓素拉开车门,做到了后座上。
“呵呵,你气色不错啊,最近做了什么美容啊,皮肤白了很多啊!”汪雁盯着梁晓素看。
梁晓素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说:“你知道我平时不做美容的,可能最近没怎么晒太阳吧,我倒是希望能够晒黑点,健康一些!”
“呵呵,你这是白天不懂夜的黑的!我们想要白都白不了,你却是想要晒黑!”黄韵茹笑着说。
梁晓素看着黄韵茹,发现她果然是容光焕发啊!开来,离婚后的黄韵茹过得真是很滋润,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韵茹姐,你现在气色很好,比上次还要好!”梁晓素说道。
“是吧!那我吃的那些东西就有效果了!”黄韵茹笑着说,“最近我发现自己的雌激素在下降,所以在吃一些调理的东西,这么说还真的有效果了?”
“当然有效果,你现在是焕发第二春了!”汪雁边开车边说。
“呵呵,那就好!”黄韵茹很开心地说道,“现在感觉自己没有什么负累了,确实活得比以前轻松多了!女人啊,就得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梁晓素不知道黄韵茹为什么要发如此的感慨?难道离婚了,日子真的比以前好过吗?没有婚姻的负累,女人真的就能为自己活吗?可是,她的妈妈为什么就天天逼着她要找男人结婚呢?
真是一代人一代人的思想截然不同啊!
汪雁把车子开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她要请这两位美女在这里的西餐厅里喝咖啡。因为她是这里的钻石级会员,而且这里的环境是最好的,坐在咖啡厅里,能够欣赏到北江上的风光,视线非常好。
三个人下了车,直接走进了电梯里。
西餐厅在三楼,电梯很快就到了三楼。
刚走出电梯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汪雁给惊呆了!
只见曾经的省长,现在的省人汏主任舒侨丰和一个妙龄绝色女子站在电梯门口,正等着进入电梯——
看到舒侨丰的那一刻,汪雁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足足呆了有那么十来秒的时间。
站在电梯门口的舒侨丰似乎也惊愕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淡定了,双手交叉在小腹跟前,梳着大背头的他,白衬衫,黑西裤,仪表堂堂,一副招牌式的微笑。
而那位站在他身边的高挑靓丽性感的女子,却是看着电梯里的三位女人很纳闷,这些人难道不是要出来的吗?还站在里面干什么?
这位年轻的妖艳女子忍不住靠前按住了电梯的上行键,看着里面的汪雁梁晓素还有黄韵茹问道:“三楼到了,你们是到三楼吗?”
“是的,是的——”黄韵茹马上说道,然后轻轻推了推汪雁,“汪雁,到了——”
“哦——”汪雁这才缓过神来,在黄韵茹的推动下,走出了电梯。
梁晓素也跟着她们的后面,往外走去。
她们都认识舒侨丰,但是,舒侨丰却是不认识她们的。当然,除了汪雁。
汪雁在走出电梯门口,走过舒侨丰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看了舒侨丰一眼,然后表情很是复杂地走了过去。
她们三人刚走出电梯,舒侨丰就和那位妙龄女子进入了电梯,电梯是往上走的,汪雁本想在那儿停留一会儿,看看电梯是不是要到18楼,可是,黄韵茹却是推着她往西餐厅里走去。
你醉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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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醉过没有?
不过,不用看,汪雁也能猜到,舒侨丰这个老鬼,一定是带着那个小姑娘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汪雁本来是带着绝好的心情来喝咖啡的,现在却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她就那么无精打采地走进卡座里,眼神里却再也没有了神采,整个人就像个行尸走肉似的,目光都是呆滞的。
“汪雁姐,你要喝点什么?”梁晓素问道,她不知道汪雁怎么突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汪雁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完全没有听到梁晓素在说话,她的灵魂已经游离出了她的身体。
“汪雁,你怎么了?”黄韵茹推了推她,奇怪地问道。
“哦,哦,怎么啦?”汪雁回过神来,很迷惑地看着她们,“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这是怎么啦?魂不附体的?”黄韵茹问道,“想喝点什么?”
“哦,咖啡,不,红酒,给我来一瓶红酒,拉菲,最好的拉菲——”汪雁看着服务生说道,“你们呢,要什么随便点——”
梁晓素看着汪雁,没想到她要喝酒啊!这大下午的喝什么酒啊?
“我要木瓜牛奶——”梁晓素说道。
“我要一杯拿铁,谢谢!”黄韵茹说道。
“你们都这么斯文!我告诉你们啊,一会儿都得陪我喝酒,今天下午每个人都得喝,不然就不够朋友!”汪雁说道,“再给我来点小吃,鱿鱼丝,玉米烙,还有这个盐焗风爪——”
服务生边记录边点头,说:“您稍等——”
这个时候正是西餐厅里最冷清的时候,整个西餐厅里没看到几个人。
汪雁选的是靠江的卡座,能够一览北江的风光。
点完餐后,汪雁又看着外面出神了,她的灵魂又飘到了躯壳之外。
刚才舒侨丰这个老鬼身边居然带着那么年轻美貌的女孩子!汪雁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刻,眼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难怪这段时间这个老鬼对她失去了兴趣,已经很久没有召幸她了!原来是又有了新欢!而且是那么年轻貌美性感迷人的小女人!
想到这里,汪雁就恨得牙都有些痒痒!
她昨天还联系过他,希望能和他见一面,可是,他却以工作很忙为由,拒绝了!
以前他迷恋她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说工作忙,从来都是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只要他有空,他就会想尽办法见她,这个酒店,就是他们最经常密会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又多了另外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他对她就失去了兴趣,连见她的裕望都没有了——
男人都是这么喜新厌旧的吗?
汪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是一种被打败被遗弃的感觉,更是一种有千种愁万种屈却无处诉说的难受!
“三位好,你们的酒来了——”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来了。
三个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摆放到了她们的面前,服务生很熟练地为她们倒上了红酒。
汪雁拿过那瓶红酒看了看,果然是好的拉菲,九二年的。她先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味道很纯正。
“来,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喝酒,这第一杯都干了吧!”汪雁说完,一饮而尽。
黄韵茹也毫不犹豫地喝了,只有梁晓素犹豫着不想喝。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喝酒,怀孕了喝酒对宝宝很不好的,所以,她笑着对汪雁说:“汪雁姐,我不能喝酒,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还在吃药——”
“哦——你怎么啦?”汪雁看着梁晓素问道,“看你气色还可以啊,怎么不舒服?”
“也没有,就是头有点疼,医生嘱咐不能喝酒的!”梁晓素说道。
“那好吧——你别喝——”汪雁说完,又给自己倒上了,这回她一下子倒了大半杯,而不是刚才的那么一点点。
半杯酒倒下去,汪雁举起杯子,晃了晃,看着那红得发紫的酒在杯中荡漾,汪雁笑道:“酒越陈越香,男人呢,越老地位越高,越老越是极品,呵呵,可惜我们女人呢?只要过了三十之后,就开始人老珠黄。自然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把你拍死在沙滩上——”
说完,她兀自的一口就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酒啊!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酒了!”汪雁说着,又倒了大半杯,然后把酒瓶递给黄韵茹,说,“来,你也倒上,陪我喝一杯!”
黄韵茹还是第一次看到汪雁这么喝酒!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一下子变得这么伤感这么颓废的样子,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汪雁,你这是怎么了?”黄韵茹抓着酒瓶说道,“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吧,说出来就能好受些了!”
“呵呵——”汪雁苦笑了一下,“说出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出来的!有的苦有的累注定是无法说出来的——”
说完,她又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这么喝酒太猛了!很快就会喝醉的!
汪雁伸手要去拿酒瓶继续给自己倒酒的时候,被黄韵如给阻止了。
“汪雁,你不能喝了!”黄韵如说道,“你这样喝酒,马上就醉了!”
“呵呵,醉了好啊,醉了就能忘记一切了,醉了就没有痛苦了,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到了,我希望自己永远都醉,不要清醒——”汪雁说着,从黄韵如的手中把酒瓶抢了过去,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了大半杯。
“韵茹,你告诉我,你醉过吗?你喝醉过吗?啊?”汪雁说完又转过头看着梁晓素,“晓素,你呢,你醉过没有?”
梁晓素摇摇头,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喝醉过。首先她就不会喝酒,其次她好像从来也不会拿酒浇愁,这种滋味她还真是没有体验过。
黄韵茹看着汪雁,说:“我喝醉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我告诉你,喝醉的感觉并不好,头痛欲裂,这种借酒浇愁的方法是最不好的!借酒浇愁愁更愁啊,雁子,你别喝了,有什么事儿说说呗,或许说出来就好了!”
汪雁再次苦笑了一下,看着黄韵茹,你可真天真啊!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说说就解决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患抑郁症的人了,更不会有那么多自寻短见的人了!
多少人就是因为痛苦无法说,自己又无法解决,忧愁累积在心里,于是就越积越多,然后就把自己给堵死了,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汪雁曾经觉得,自己对待感情,也是游戏。反正都是游戏人生,何必那么在乎呢?可是,今天当她亲眼看到那个老男人身边带着那么以为年轻漂亮的女子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她也知道,她不会是他的唯一,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像他这样的男人,虽然老了点,但是,仍然有大把的女人等着往前凑,等着走近他的身边,只要他愿意,以身相许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她不也曾经是这样走近他的吗?她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走近他不是因为爱,甚至可以说跟爱没有半毛钱关系。走近他,就是一种需要,一种资源的需要;就是一种交易,一种赤倮…裸的交易!她看中的是他手中的权力,他在江南省拥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能量!他手中有巨额的资源,是她所需要的!她提供的是她的青春美貌,他付出的是他手中的资源!他们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汪雁仰起头又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酒有些酸涩,不过还是比较纯,口感很纯正。她喜欢这种口味,喝红酒,她只喝拉菲。
至于说这些拉菲是不是真的,她也无法辨明,只是觉得这款酒正对她的口味。
以前,她是不太喝红酒,喝红酒的这个习惯,也是那个老男人培养出来的。
舒侨丰有个癖好,那就是每次和她见面的第一件事儿,不是沐浴,不是直接来事儿,而是要先喝点红酒,而且只喝拉菲。
每次舒侨丰都会给她倒上小半杯酒,然后两人边听着音乐边慢慢品味,直到喝得两人都有那么一点儿神情迷离了,舒侨丰才会真正开始和她进入状态——
汪雁还记得五年前,她和舒侨丰的第一次,就是在维多利亚大酒店,在1809号舒侨丰的房间里——
那是汪雁第一次走进这个神秘的大套间里。
以前,她也只是听说领导干部在五星级的大酒店里都有专用的豪华套房,但是,当她第一次走进这个豪华套房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呆了!
舒侨丰的房间就是一个皇宫的感觉。所有的装饰都是金黄的色调,窗帘,地毯,沙发,甚至是桌上的杯子,都是金黄的色调。
房间里有一张看上去和“龙椅”一样的椅子,那就是舒侨丰的“宝座”。宝座的旁边有一张贵妃椅,也是雍容华贵的金黄色。
看来,舒侨丰有“帝王”情结。
不过,似乎很多大权在握的男人,都有这样的一种情结,都希望自己是那个可以掌控一切的“帝王”,都希望自己身边美女如云,就像当年的皇帝一样,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享不尽的天下美色!
汪雁在走近这个房间之前,和舒侨丰之间有过好几次接触,两人已经颇为熟悉,似乎也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各自的需求,所以,汪雁走进这个房间里,可以说心里上是没有太多障碍的。
你要找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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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的狐狸精
那个时候,她刚刚进入江南省的地产市场,又正是房产市场开始爆发,价位开始飙升的时候,她急需要在江南省拿到好的地皮,开发出好的楼盘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尽快在江南省的地产界立足,并且获得自己的广阔天地。
她知道,自己除了年轻貌美,没有其他更多的优势。
论财力,她肯定不及那些大的财团,能够一次投放几个亿,用钱来开路!她没有那么多钱,甚至可以说她是个很穷的公司!她的注册资金只有一百万,而这一百万,还有一半是贷款来的!
但是,谁都知道,做地产,只要能够拿到地,那就是财源滚滚!因为只要有地,开发商可以借助别人的钱来建房子,可以卖期房,可以让建筑商垫资来建房,在这个房子供不应求的市场条件下,只要房子建起来了,那就是财源滚滚!土地上种什么都不如种房子!
于是,汪雁在通过很多关系,最后靠近了舒侨丰,攀上了这个高枝,她就不愁在江南省拿不到地了,而且她要拿的地,那绝对都是最好的地块!
一来二往,舒侨丰果然喜欢上了汪雁的美貌性感,对她有些垂涎欲滴了——
聚会之后,汪雁很自然地走进了舒侨丰的房间里——
果然,舒侨丰拉着汪雁的手,他自己很享受地坐上了“龙椅”,然后让汪雁坐在那张贵妃椅上——
“喝点酒吧——”舒侨丰说到,“喝点红酒——你会喝吗?”
舒侨丰的眼睛火辣辣地看着她。
“会——”汪雁笑意吟地说道。
“好,很好——”舒侨丰要站起身,去酒柜那儿拿红酒,汪雁马上站起来,说,“爷,你坐着,我来——”
看着汪雁扭动着杨柳腰肢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舒侨丰心里的裕望即刻就膨胀了!
但是,他还是需要喝酒,只有喝酒了,他才会充满干劲儿,充满战斗力。酒,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神奇的功效。
汪雁到酒柜上,打开那瓶已经喝过的拉菲,给两人各自倒了半杯,拿到了舒侨丰跟前——
舒侨丰接过酒杯的时候,顺势捏着了她的玉手,一把把她揽入了怀里——
“陪我喝杯交杯酒——”舒侨丰说着,伸出手和她白嫩嫩的手臂缠绕在了一起——
汪雁看着他,依然是笑意盈盈。她知道,今晚她必须把这位爷伺候好了,那么今后她就能在他这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房间里放着撩。人的宫廷音乐,汪雁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但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痒难耐——
“好——”她伸出手,主动缠绕上了他的手臂。
“这第一杯,要喝得感情深,就得一口蒙——”舒侨丰说到,“说说,你对我感情浅还是深?”
汪雁对着他千娇百媚地笑了一下,直勾得舒侨丰心里的那个虫子马上就跳了出来。
“当然是——深了!似海深——”汪雁的大眼睛柔情四溢地看着他。
说完,汪雁一仰头喝了杯中酒。
“好,很好——”舒侨丰笑呵呵地,也仰起脖子,把半杯红酒一口就喝了下去。
他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再去倒半杯,陪爷细品慢酌——”他看着她说道。
她遵旨般再次去倒了半杯酒。
这一次,舒侨丰是和她慢慢品味。他把她揽在怀里,捏着她的玉手,时而碰杯,时而慢饮。只是,每次喝完一口酒,舒侨丰都要在汪雁的耳垂上轻咬一下,直咬得她心里麻酥酥的。
就这样在调晴中喝完了半杯酒,舒侨丰揽着她的腰进入了浴室。
他的目光告诉她,他对她的身体还是很满意的,眼神里始终笑意盈盈,裕望无限——
完事后,舒侨丰和汪雁瘫软下来。他们就像暂时进入冬眠的虫子,安静地躺在一枚枯黄的树叶上,静听着明丽的秋声——
汪雁伸出玉手,握住舒侨丰的手,喃喃自语,说:“爷,你太厉害了!刚才我好像突然失去了意识,整个身子都像飘忽远了似的,我有点像是寻找不到自己回来的路途一样——爷,你是最棒最棒的男人——不,你是最棒最棒的帝王,我心里的帝王——”
哦!没有男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你是最棒的帝王!是女人对男人最好的表扬!
舒侨丰没想到他在汪雁这儿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他已经不年轻了,他感觉自己的武器已经退化了很多,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雄风!可是,他有技巧,他有让女人都十分迷醉的技巧!
他自信,凡是他得到过的女人,不管爱与不爱,对他都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不过,汪雁这个小优物,还真是和别的女人有很多的不同!
舒侨丰抱着她,陶醉地说:“我的小燕子啊,你是个优物,你把我的魂魄都驱散了,让我的魂魄和精血儿都跑进你那里去了——你是不是小狐狸精转世啊?
汪雁搂住舒侨丰的脖子,亲了亲,娇娇狐媚地说:“呵呵,我呀,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狐狸精——”
“汪雁姐——”梁晓素看到汪雁出神地看着窗外这么久,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汪雁——”黄韵茹也喊了她一声,终于是把她给唤醒了。
她转过头,看着她们,勉强笑了笑,眼里却是有些泪花在闪烁。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和舒侨丰在一起之后,她就开始迷恋上了这个老男人。不仅为他的权力,还有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那一次之后,她就开始了在江南省地产市场的“自由”行走了。
北江边上开发的地,三分之二被她的鹏程地产收归了囊中。
五年的时间,汪雁借着舒侨丰的手,在北江市的地产界,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一姐!她开发的楼盘,都是精品,而且几乎都卖到了北江市最高价,真可谓是财源滚滚!
当然,这些巨额的利润,汪雁也不可能一个人独吞,她在为舒侨丰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和身体换取这些资源的时候,也为舒侨丰赚得了丰厚的财富,她所获得的利润,三分之一给了舒侨丰,这五年的时间,舒侨丰从她这儿拿走的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舒侨丰曾经说过,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血溶于水的灵肉交融,更是一艘船上的利益共同体,只要他舒侨丰在江南省,地产界就没有人敢对她汪雁说“不”!他会让汪雁成为名符其实的no1!
汪雁也相信他的话,至少在他任期内,他没有食言,确实是让她获得了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他今年刚下去,汪雁看中了北江黄谷滩的那块地,他却已经没有办法直接给她!他说那是现任省长李成鑫的菜,他要想从李成鑫那儿把菜抢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会有很严酷的斗争,所以,舒侨丰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秘密和开发黄谷滩的这个人合作,变相地得到这块地!
中国政坛上,人走茶凉的局面,在哪儿都一样,只是,现在已经到了人未走,茶已凉。
舒侨丰只是不当省长,但是,他还担任着省人汏主任,但是,权力却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汪雁最后也只有退而求其次,无法得到全部,能够得到一半,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撞破舒侨丰带着另外的妖艳小女人回房间!
此刻,她坐在这儿,脑海里闪现的,是舒侨丰和那个小女人在一起媾和的画面,她虽然不爱他,可是,对于这样的一种感觉,她却是无法做到淡定——
“来,喝酒——”汪雁苦笑了一下,泪花却在眼眶里打转,她举起杯子,对着梁晓素和黄韵茹说。
只是还没有等梁晓素和黄韵茹反应过来,她已仰起头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给喝光了。
“呵呵,酒真是个好东西啊——”汪雁笑着说,“我太爱太爱这个东西了!太爱了,我寂寞的时候,只要有它陪伴着我,就不会觉得难过,呵呵,酒真是太好了,没有什么东西比它更好了——”
汪雁傻呵呵地笑着,又一把抓过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了几乎是满杯的葡萄酒。
“汪雁,你不能喝了,你喝醉了——”黄韵茹试图阻止她,“你看看,你的脸都红了——”
“是啊,汪雁姐,你不能喝了,一会儿你还要开车啊——”梁晓素担心地说道。汪雁的脸果然已经变红了。
“呵呵,我醉了吗?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呢?我不会醉的!不会醉的!”汪雁很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谁说我醉了,谁说的?嗯?”
黄韵茹握着酒瓶子,不打算给她再倒酒了,可是,酒瓶里已经只剩下一点点了,汪雁的酒杯里,才是更多的那一份。
黄韵茹想把汪雁的酒杯给拿走。她伸出手去,想趁汪雁不注意的时候,从她手中把酒杯拿走,没想到汪雁的反应却是那么迅速,一下子就挡住了黄韵茹的手,然后定定地看着她说:“你要干什么?想抢我的酒?我告诉你,酒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最忠实的朋友,你要是抢走了它,我就跟你决裂!决裂!我就没有你这个朋友,你知道吗?”
汪雁说这话的时候,是站着的。她那大啵浪卷发因为她的激动而显得有些蓬乱,脸上变得更加通红了。她似乎真的有点发怒,瞪着眼睛看着黄韵茹,连眼睛都变红了,像只兔子一样。
“汪雁姐,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不能喝了,你忘了,你还要开车吗?你还要送我回家呢?我是你接过来的,你得把我送回去啊!”梁晓素拉着汪雁的胳膊说道。
汪雁一把就把梁晓素的手给甩了,笑哈哈地说道:“哈哈,我不开车,我不会开车,我也不要开车,开车干什么?喝酒!喝酒!来,喝酒!”
受了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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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情伤
说完,汪雁又举起杯子,对着梁晓素和黄韵茹一阵哈哈大笑,然后一仰头,再次一口把那大半杯子的酒给喝光了!
“哈哈,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好酒,好酒啊!”汪雁喝完了,还不忘大声地赞叹道,幸好现在餐厅里的人不多,坐在最角落的那对情侣,似乎正陶醉他们自己的世界当中,说着悄悄话,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女人已经开始发酒疯了!
梁晓素和黄韵茹都很是为难,没想到汪雁这么几杯酒下去,人就醉了!而且看这样子,后面的情况会更糟糕,因为红酒的后劲很足,汪雁现在的感觉是才刚刚上头,一会儿估计她就得趴下不省人事了。
“韵茹姐,不能让她再喝了!”梁晓素说道。
“我不会让她喝的——”黄韵茹看着手中仅剩的那点酒,摇了摇头,说:“这里最多就小半杯了,她已经把差不多一瓶酒给喝完了,怎么可能不醉?”
没想到这话被汪雁听到了,她即刻瞪着黄韵茹说道:“谁说我醉了?谁说的!我没有醉!没有!快点把酒给我,把酒给我!”
“雁子,你不能再喝了,听话!”黄韵茹说道,“再喝你就回不了家了,连家都不认识了——”
“哈哈,回家?为什么要回家?我没有家,没有家——”汪雁大声说道,“你们说,我有家吗?我的家在哪儿?在哪儿?啊?一个人的家,也叫家吗?哈哈——”
汪雁的笑声有些凄然,她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过了脸颊,虽然她没有哭出声,但是,她那表情,却是让梁晓素和黄韵茹看了都想哭!
“汪雁姐,你喝点茶吧,醒醒酒,好吗?”梁晓素说道。
“不,我不喝茶,我要喝酒,把酒给我,我要喝酒!”汪雁伸出手到黄韵茹手中去抢酒瓶,“给我,我要喝酒——”
黄韵茹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了梁晓素一眼,说:“让她喝吧,既然她想喝醉,那就让她彻底醉一回——”
梁晓素愕然地看着黄韵茹,这怎么行呢?汪雁已经喝醉了啊!
可是,黄韵茹真的把酒倒进了汪雁的酒杯里!刚好就剩半杯了。
“就这么多了,喝完就没有了!”黄韵茹说道。
“呵呵,有,还有很多,叫服务员拿酒来!”汪雁看着杯中的酒说,似乎又显得很清醒。
真是让人不知道汪雁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
黄韵茹摇摇头,无奈地看了看汪雁。
她估计,汪雁喝完这杯中的酒,肯定是彻底醉了。
整整一瓶红酒啊,黄韵茹知道汪雁能喝点酒,她在生意场上泡过来的,但是,这一瓶红酒的量,也确实是很多的,这是一瓶750ml的酒,一斤半的酒量,估计就是男人也没有几个能达到,别说一个南方的小女人了。
汪雁看着杯中红红的酒又开始傻笑道:“呵呵,酒是好东西啊,好东西——这个世界上只有酒是好东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呵呵,都是擒兽,擒兽——”
黄韵茹和梁晓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汪雁是受了情伤啊!难道是失恋了?没有听说她最近有新的恋情啊?黄韵茹自从和她公司里的那个小助理传过一段绯闻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恋情了。
可是,刚才在路上大家都还是有说有笑的,丝毫看不出汪雁有什么不高兴啊?怎么走进西餐厅就变成这样了?这是哪个地方不对了?
她们俩人万万想不到,就是电梯口的那一幕,让汪雁这个女强人的内心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瞬间就把她自己内心最脆弱的那个地方给击垮了!
店里的服务员看到汪雁这样,都忍不住往这边看过来了。
没想到这个外表这么优雅知性的女人,也会变得这么疯狂,这么不注意形象,喝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请问你们需要帮忙吗?”一位漂亮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问道。
“哦,麻烦你给倒杯温水过来好吗?再给我们来一杯浓茶,最好是红茶——”梁晓素说道。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轻盈地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服务生就端来了两个杯子,一杯白开水,一杯红茶。
汪雁继续看着她的那杯酒,嘴里喃喃自语,然后举起杯子,说:“干杯——干杯——为我们逝去的青春干杯——哈哈——”边傻笑着边把那杯酒喝完了。
把酒喝完后,汪雁把杯子往地上一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喝完了,喝完了——我把酒喝完了,再来一瓶,快,再来一瓶——”
只听得杯子“哐当”一声,就给摔碎了!引得那几个服务员又朝这边走过来。
说着,她手舞足蹈了起来,然后嘴里开始唱起了歌儿:“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他,哦——他比你先到——哦,他比你先到——哈哈哈——”
醉了,真的是彻底醉了!
黄韵茹和汪雁是同学,这么多年,她对汪雁算是比较了解的,从来没有看到汪雁像今天这样喝酒,喝得这么兴奋,这么疯狂,这么完全失去了自我!
这好像不是黄韵茹认识的那个汪雁!
“汪雁,喝点水,来——”黄韵茹端起那杯红茶,想给汪雁醒醒酒。
“不喝,我要喝酒喝酒,喝酒——”汪雁大声说道,好像又很清醒似的。
“汪雁,你还要开车啊,你说现在怎么办?”黄韵茹看着汪雁问道,她还想试试汪雁是不是还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哈哈,不开车,开车干什么?不开车,我不会开车——”汪雁说道,嘴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真的醉了——”黄韵茹说道,“晓素,我们一起把她送回去——”
梁晓素不解地看着黄韵茹:“怎么送?你会开车吗?”
黄韵茹微微一笑,说:“我会开车,你放心吧,我已经有三年的驾龄了!”
哦!梁晓素吃惊地看着黄韵茹,从来没有见过她开车啊!去年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总是看到那辆黑色的奥迪车来接送她,梁晓素还以为她不会开车呢?
“好吧,我们一起送她回去,她真的醉了!”梁晓素说道,“你认识她家里吗?”
“认识,这里的路我都熟悉——走吧——”黄韵茹说道,然后看着汪雁,说,“雁子,回家睡觉吧,睡一觉你就好了!”
“我不回去,我没有家,没有!”汪雁依旧说道,“我还要喝酒,喝酒——”
黄韵茹拿出一张银行卡,对服务生招手道:“埋单了!这个打碎的杯子,我们赔——”
服务生很快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有密码吗?”
“没有密码——”黄韵茹说道。
“哈哈,没有密码,没有密码——”汪雁说道,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的感觉了。
“汪雁姐,走吧,我扶着你——”梁晓素扶着汪雁的胳膊说道。
“不用扶我,不要扶我,我能自己走!”汪雁挣脱梁晓素的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黄韵茹帮她拿着包,走在后面,看到她穿着那么高的鞋子,似乎要摔倒了,赶紧上前扶着她的手。
“别扶着我,别扶着我——”汪雁照例甩开黄韵茹的手,说,“我自己走,自己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啊头——”
汪雁边走边唱,她走路的样子就像是在跳舞一样,头发一甩一甩的,脚步歪歪扭扭的,踉踉跄跄的。
梁晓素走在她身边,害怕她会摔倒,但是,汪雁虽然走得这么大幅度,可是,她却没有摔倒,她就这么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电梯门口。
汪雁看到电梯门开了,却突然往回走——
“雁子——”黄韵茹赶紧抱着她,梁晓素按住电梯的下行键,汪雁不停地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雁子,别闹了,我们回家——”黄韵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汪雁抱进了电梯里,她自己却有点浑身出汗的感觉了。
真是从来没有想过汪雁会喝成这个样子!
进了电梯,黄韵茹紧紧地搂着汪雁,汪雁似乎有点累了,靠在黄韵茹的肩膀上,只是嘴里有点喃喃自语:“我还要喝酒,还要喝酒——”
“好吧,回家后你再喝——”黄韵茹说道,“现在我们要回家——”
来到车场,黄韵茹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汪雁塞进车子里。
梁晓素看着汪雁这个样子,心里真是有点怕怕的,女人喝醉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黄韵茹让梁晓素和汪雁一起坐在后面,扶着她,怕她还是控制不住她自己,被闹出什么事儿来。
“晓素,你照顾好汪雁,我们马上就到她家里了——”黄韵茹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很快就开了出去。
看到黄韵如开车的样子,梁晓素突然间觉得女人开车好帅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学会开车就好了。
汪雁现在靠在车座上,已经不闹了,经过了刚才的一番疯狂,她变得安静了些,她闭着眼睛,脸上红彤彤的——
“水,我要喝水——”汪雁突然喊道。
“好,好,水来了!”梁晓素赶紧从前座的袋子里拿出矿泉水,拧开了喂水给汪雁喝。
汪雁可能刚才闹得有点过了,是真的渴了,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然后一手推开,靠在车座上,却突然间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汪雁哭得很伤心,闭着眼睛,泪水潺潺而下。
梁晓素被汪雁哭得这样伤心的样子吓了一跳。
“汪雁姐,你怎么了?”梁晓素抚摸着她肩膀,弱弱地问道。
谜一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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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一样的女人
“呜呜呜呜——”汪雁也不理她,依旧哭着,闭着眼睛哭得那么伤心,旁若无人。梁晓素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她看汪雁今晚的状态,就是借酒浇愁,现在这样哭出来,也算是彻底发泄,只要真正发泄出来了,她就不难受了。她想汪雁可能是有些事情压抑在心里憋屈得太久太久了,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引爆点,把她这个“火药桶”给引爆了,所以她就喷发了!那就让她哭吧,好好哭一场,痛快淋漓地哭一场,也是一种享受。其实,很多时候,梁晓素也会有一种很想哭很想哭的感觉,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像汪雁这样痛快地哭出来,她也从来没有尝试过让自己喝醉,不知道喝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很想能有一次醉的机会,然后也这样好好哭一场。不过,她会选择一个人喝醉,然后一个人哭泣,她不敢让自己这样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她做不到像汪雁这么洒脱。梁晓素抽了几张纸巾,为汪雁擦去眼角的泪水。“让她哭,哭完了就好了——”黄韵茹也说道,她知道汪雁今天就是在发泄。至于为什么要发泄,她就不得而知了。汪雁一直哭着,声音由大到小,当车子开到了她家的小区停车后,她才算是渐渐停止了哭泣。梁晓素记得自己来过这儿,不过那一次是晚上,她没有看清楚什么,这回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门口有一块大汏的石头,石头上刻着几个飘逸的大字“金域澜岸”。原来汪雁住的这个小区就叫“金域澜岸”!很有情境的名字。小区里面的环境很好,绿树成荫,有人工湖,还有喷泉,看上去很大。比梁晓素现在住的地方要大多了,感觉环境也更好。梁晓素现在住的地方,里面没有人工湖,只有一个小小的水池配假山,比起这个,还是显得小巫见大巫了。难怪汪雁会在这个小区里安家。车子直接进了停车场,停在九栋的下面。黄韵茹似乎很熟悉这里。她从汪雁的包里拿出了智能房卡,只要在门口的栅栏上感应一下,那道黄色的杆子就会自动抬起来。车子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停车场。她把车子停好后,来到后面,和梁晓素一起,把汪雁扶了下来。汪雁现在倒是不哭也不闹了,只是脚步已经有些发虚了,走路不再是踉踉跄跄,而是压根儿就没法走了,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到,到哪儿了——”汪雁强睁着眼睛问道。“到你家里了——到家了!”黄韵茹说道,扶着汪雁往电梯口走去。正在她们走过停车场的通道时,一辆黑色的大奔开了过来,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八栋停车场的位置停了下来。梁晓素侧过头看了一下,看到车上走下来一位高高大汏的中年男子,带着墨镜,看不清脸,不过看他那样子,很是器宇轩昂。梁晓素曾经听汪雁说过,她这个小区,是江南省第一个智能化的小区,是首个拥有私家电梯的小高层小区,住在这里比别墅安全。所以这儿的业主,非富即贵,都是江南省顶级人物,这里汇集了江南省的富豪和官员,眼前这位男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富豪吧!不过,梁晓素也就是这么一想,她觉得这些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那个人下车后,看到她们三个女人在一起,而且有一个还喝得醉醺醺的,似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到汪雁走路那么艰难,梁晓素和黄韵茹几乎是架着她的胳膊往前走,那位中年男子忍不住走了过来,问道:“三位美女,需要帮助吗?”梁晓素和黄韵茹都怔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墨镜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不用了——”梁晓素说道。“哦,好,那你们小心——”男子说道,却依然没有摘下墨镜,站在那儿看着她们往电梯口走去。好不容易走到了电梯口,黄韵茹用智能钥匙在那儿感应了一下,电梯才开了门了,两人又搀扶着汪雁往里面走进去了。墨镜男一直看着她们三个。尤其是梁晓素,他一直在盯着看!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回到自己的车子那儿,打开后备箱,取出他去采购的那些生活用品,双手拎着走向了电梯,东西很多,他一次性提不下,得分几次来拿——这边汪雁终于到了家了。刚走进家门,她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黄韵茹和梁晓素都累得不行了。把汪雁搀扶上来,还真是一件体力活。“汪雁姐,我给你煮点牛奶吧,醒醒酒——”梁晓素说道。汪雁语无伦次地摆了摆手,说:“不——不——不用——我要喝水,喝水——”梁晓素马上去倒了一杯水,扶着汪雁喝下了。这个家里也真够乱的,和梁晓素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决然不同的。上次来到汪雁家里住的时候,感觉汪雁家里真是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仅仅有条,看上去是那么赏心悦目的。可是,这次来到这里,怎么感觉像是遭了世界大战一样,东西到处都是,衣服也乱放一气,看来汪雁这段时间的心情果真是不太好的!只是,梁晓素和黄韵茹谁也不知道汪雁的生活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她突然间就变得这么伤感呢?“我去给她煮牛奶——”黄韵茹说,“晓素,我们先把她扶到榻上去吧——”梁晓素点点头,两人又艰难地把汪雁扶进了主卧室,让她躺在了榻上。黄韵茹叹了口气,到厨房去给她煮牛奶了。汪雁躺下去后似乎是要睡着了,一动不动的。梁晓素来到客厅,把散落在地板上的那些靠枕,公仔什么的,都给她收拾起来,重新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客厅里总算是看起来不那么乱了。等到黄韵茹把牛奶煮好后,汪雁已经睡了——黄韵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两人都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只能在这儿等着汪雁醒来了。就这这时,黄韵茹的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掏出来看的那一刻,表情有那么瞬间的惊喜,然后就到阳台上去接听电话了。等黄韵茹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的脸有点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晓素说道:“晓素,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了,汪雁只能麻烦你照顾一下她——”梁晓素点点头,说:“没事儿的,韵茹姐,你去吧,我留下来照顾汪雁姐——”“好,那谢谢你了,晓素,有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黄韵茹说道,然后很兴奋地样子,“还要麻烦你送我下楼,我没有房卡下不了楼——”“哦,好吧——”梁晓素只好起身跟着黄韵如往外面走去,心想这智能钥匙私家电梯也不是什么都好,来个客人都要自己亲自送下去。把黄韵茹送到楼下,梁晓素突然间想起黄韵茹现在没车了,那不是得打车回去啊?“韵茹姐,我送你到门口吧,陪着你打车——”梁晓素说道。“呵呵,不用了,有车子来接我——”黄韵茹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走了!”梁晓素木木地点点头,看着黄韵茹的背影一步步在自己面前走远。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汪雁和黄韵茹的,这两个女人,都是谜一样的女人,似乎有太多的故事。直到黄韵茹的背影消失了,梁晓素才折身返回电梯。熟料她刚转过身,还没有走进电梯,又一次看到了那位墨镜男。他正站在那儿打电话,手里还提着一袋子东西。隔着一段距离,梁晓素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也没兴趣去听人家说什么,她就那么看了那位男的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正好这一转身那位墨镜男也看到她了!两人的目光交汇了那么片刻,梁晓素走进了电梯,直接回到了汪雁的家里。只是那位墨镜男进入了隔壁一栋的电梯,也是直接来到了顶楼,他手里拿着最后一代东西,厨房用品,各种酱料什么的,还有一大桶橄榄油,一袋泰国香米。这些东西,都是他特意去采购的。今天是周末,他有空,必须得把这些东西给采购好了,老大说这房子他周五就要啊!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如果他没有看走眼的话,刚才那位小女人貌似就是新闻中曾经出现的,老大的金丝雀啊!怎么她会出现这个小区里?和那个鹏程建筑的老板汪雁在一起!汪雁他是认识的,虽然不太熟,但是,这个小区是这个女人开发的,江南省地产界的一姐啊!曾经的省长现在的省人汏主任舒侨丰的女人,江南省地产界和政界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啊!这也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老大的女人怎么会认识舒侨丰的女人呢?这好像有点儿不太靠谱啊?他有些无法推理出个因果关系来,还有其中一位女人是他不知道不认识的。不过看那样子,也是有来头的主。汪雁这个女人,交的朋友都非一般人。他拎着那袋东西来到他的土豪宅里,把东西放进厨房,整理好之后,他看了看,基本上该有的东西都有了,不该有的他也给准备了一些。估计老大应该会满意吧?喝了口水,他坐在了沙发上,拨通了老大的手机。
她应该叫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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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叫你嫂子!
“老大,家里要用的东西我今天都采购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再过来看看?”他笑着说道。就听得电话那头笑呵呵地说道:“不用看了,你办事儿我放心——”“呵呵,那好,到时候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让人给买过来——”他说道,“老大,下周一我们光伏产业基地奠基仪式,这个你有时间去吧?”“呵呵,当然有时间,没有时间也得有时间啊!”对方笑着说,“这个半个月前就已经排上议事日程了,你负责做好这个东道主就行了!”“好嘞!”他笑呵呵地说道,这个项目终于完成了前期的筹备,进入正式的奠基仪式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里程碑。所以,今天把老大要的这个房子布置好,他就没有什么挂念的了,老大的满意,就是他的满意!隔壁的九栋701房里,梁晓素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那儿发呆。汪雁已经沉沉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一觉她还不知道汪雁要睡多久,她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呢?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不能留下喝醉的汪雁一个人在家,那样太危险了,而且也太不人道了,所以,今晚她可能都要在这儿陪着汪雁了。打开电视,换来换去实在是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万般无聊的时候,她很想很想给李王打个电话,不知道李王今天在干什么?周末应该不用工作吧!她试着拨通了李王电话,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接听了。“丫头——”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我正想打给你呢!”“呵呵,真的吗?”她高兴极了,“有什么好事儿吗?”“有,而且李王也想你了!”李成鑫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房子准备好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就等着我的宝贝丫头入住了!”“哦,这么快?”梁晓素有些不敢相信,“李王,房子是在哪里?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呵呵,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吧,丫头——我想你一定会满意的,因为李王去看过了,小区环境和房子本身都非常好,很大,空气很好,而且也在沿江风景带上,非常适合居家——”李成鑫高兴地说道,“另外,我妹妹周四就过来了,到时候我让她去接你——”梁晓素听到这里,心里却是有些怕怕的。李王的妹妹肯定被她要大很多吧,那她应该怎么称呼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又该怎么称呼她呢?她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妹妹会怎么看她啊?梁晓素一时间陷入了困惑中,感觉即将到来的生活,让她心里很是有些别扭。如果这个照顾她的人,不是李王的家人,她反而会觉得自在些,偏偏李王要让他妹妹过来,这样的关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丫头,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李成鑫听得这边沉默了,笑着问道。“李王——我,我有点怕面对你的妹妹——”梁晓素弱弱地说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她又该怎么称呼我啊?我们在一起好像很尴尬——”“呵呵,傻丫头,有什么尴尬的!他是我妹妹,你当然叫她的名字了,李成玉,你就叫她李成玉,至于她怎么叫你?她应该叫你嫂子!”李成鑫说道。嫂子?她是嫂子吗?她不是!根本就不是嫂子!就算是李成玉能叫得出口,她都不好意思应承,她比李成玉年轻不说,更主要的是,她不是嫂子的身份啊!“不,李王,不要叫嫂子吧,我觉得不合适!”梁晓素说道,“还是直呼其名吧,叫我晓素就好了,我叫她姐吧,她比我大!”“哈哈——傻丫头——”李成鑫忍不住大笑起来,“叫名字挺好的,不过,你叫她姐,她可能会觉得有点难以承受,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宝贝丫头,而且即将是我孩子的妈妈,你说,她能让你叫她姐吗?如果你觉得叫嫂子不好,那还是叫名字吧,两人都直呼其名,这样相处起来大家都是平等的,就当是好朋友,好姐妹,女人在一起,有更多的话题,况且我妹妹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我相信她能照顾好你的!”只是李王说得这么轻松,梁晓素心里却是感觉有千钧重,这样的一种关系,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总觉得很尴尬。“李王,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来陪我?不是你的妹妹,可能会更好些——”梁晓素弱弱地说道,她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她就跟李王说过这话的,可是,李王还是没有采纳她的意见,坚持要让他妹妹过来。李成鑫今天在小关的陪同下去游泳健身了。夏天到了,他最喜爱的运动就是游泳,这会儿他是刚游玩从水里上来,身上还是湿哒哒的流着水呢?丫头说这话他心里确实有点不高兴了!这小丫头,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啊!别人过来陪着她,他怎么能放心呢?况且,现在临时到哪儿去找那么合适的人选啊!着急忙慌的,万一找来个不合适的人,甚至是一些来路不明的人,那怎么办?他和丫头的这个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就连阮裴云,他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他!为的就是要做到保密,万无一失!阮裴云和欧晓丽也是同学,李成鑫最怕的就是阮裴云万一经不住欧晓丽的攻势,最后把什么都对欧晓丽说了,那他李成鑫可就玩完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可能是万分之一甚至是十万分之一。但是,任何事情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事情败露了呢,那他和丫头不是彻底完了吗?这是一场很大的冒险,他只有把各个环节的风险降到最低!当然,如果以后他妹妹过来后,能够通过他的妹妹李成玉在老家找到一个可靠的人选过来陪丫头,他也愿意,这样可以解放李成玉,毕竟李成玉也是有家庭有事业的,耽误一年的时间确实是有点不太人道。可是,这是后话啊!得找到那个合适的人再说!目前还只能由李成玉过来陪着丫头,不然他真是不放心!李成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丫头,你说的这个意见我想过,不是没有想过,而且我认真地想过,但是,我认为目前让我妹妹过来比较保险,等到我妹妹过来之后,她熟悉了情况,看看能不能通过我妹妹去我的老家找个合适的人过来照顾你,这件事情,我只能信任我的妹妹,其他人,我都不敢信!”梁晓素点点头,只要李王能这么想,她就心满意足了,李成玉过来,如果只是暂时的,那她还能接受,如果要一直在一起,她觉得还是很别扭的。伺候人的活儿,还是让别人来比较舒服些,让李成玉来伺候她,她心里本身就有些无法承受。她觉得李成玉也会心里有些疙瘩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儿,任何正常婚姻内的女人,都是无法理解和接受她这样一种不光彩的身份的。“好吧,李王,我听你的——”梁晓素说道,语气里还是有很多的无奈。“傻丫头,开心点——我妹妹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李成鑫说道,“你今天在家休息得怎么样?”“我,我下午和朋友出来了——”梁晓素说道,“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照顾她,她喝醉了——”“哦——”李成鑫没想到丫头在省城还有这么好的朋友,他顺势问道,“你的朋友家在哪儿?一会儿要不要小关过去接你?”“不用了,她还没有醒,她家里在北江边上的金域澜岸小区,环境很不错——”梁晓素说道。李成鑫听到这儿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金域澜岸?怎么会这么巧!李成鑫惊愕得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丫头,这几天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随时打我电话,如果打不通我的,就打小关的,他会转告我——”“好的,我知道了——”梁晓素说道。“那今晚你不回家了吗?”李成鑫问道。“等她醒来再说吧,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她醉得不省人事了!”梁晓素说。“好吧,晚上如果要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需要用车随时打我电话,我让小关去接你——”李成鑫叮嘱道。“嗯——”梁晓素点点头,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如果李王只是她一个人的,那该多好啊!挂了电话,梁晓素到房间里去看了看汪雁,发现汪雁睡得非常沉,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是醒不来的。她只好继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李成鑫挂了电话后却是无法淡定了!金域澜岸?丫头的朋友居然也住在里面!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而且,他不知道丫头的这个朋友究竟是干什么的?可不可靠?她要是知道了丫头怀孕的事情,会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现在,他不得不考虑任何存在的隐患。车祸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着落,公咹厅长雷斌很不给力!这让李成鑫很是生气!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到了雷斌那儿,居然成了个无头案,交通意外事件!
男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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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本能
如果那天真的是李成鑫坐在车上,这个后果,李成鑫每次想起来,后脊背都是发凉的!想到幕后可能有只黑手,还在对他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对他构成极大的人身威胁,李成鑫的心情就无法释然!雷斌有些敷衍塞责!李成鑫对他这个公咹局长非常不满意!联系到那天他看到的那封出租车司机的来信,李成鑫甚至怀疑,雷斌是不是出租车罢工事件的幕后指使?黑车的横行是不是和他有关?为什么明明是黑车横行,到了他们那儿却成了没法打击的事情?那天开会的时候,雷斌和交通厅的厅长都说了那么多关于打击黑车的方法,但是,似乎只有雷声,没有雨点。这个周,出租车司机基本恢复了运营,但是,李成鑫得到的反馈是,油补依然没有发放到位,黑车打击还是不见成效。这些问题不解决,出租车司机的情绪就无法得到缓解,再持续下去,新一轮的爆发将不可避免!想到这些,李成鑫就觉得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加上现在梁晓素又有身孕,是他的心肝宝贝重点保护对象。工作的事情,他还能凭着自己的智慧去运筹帷幄,如果梁晓素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那对他将会是致命的打击。李成鑫站在喷头下,流水从头到脚不断地冲洗着他的身体,他闭着眼睛,脑海里却充溢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他觉得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必须要主动出击。如果出租车的事件不能摆平,黑车无法打击,那他当初说过的话成什么了?老百姓又该如何去看他?李成鑫把水龙头关了,抹了一把脸上头发上的水,然后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小关也在这儿游泳,不过他早就冲洗好,站在外面等老板。看到李成鑫出来,小关把衣服递给他。李成鑫在更衣室穿好了衣服,两人到休息室去吃点水果。这是江南省最好的一家游泳馆,这儿不仅可以游泳,健身,还有各种健康的按摩和理疗,专门为这些达官贵人们服务。休息室配备了独力的沙发,每个沙发旁边还有按摩脚部的按摩器,有一个小的电视播放器,可以边吃水果边欣赏电视节目,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叫专业的按摩人员过来给你按摩。李成鑫刚在沙发上坐下,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李省长,您好!我是官正财,您叫我小官就好——”李成鑫站起来握着他的手,笑着说:“小官?呵呵,你好!”“李省长,我刚才看您游泳很专业啊,您是来我这儿游泳的人里面游得最好的!难怪您的身材看起来这么好,这么年轻——”官正财微微弓着腰,笑着说道。李成鑫笑了笑,说:“我从小在松花江边长大,水里泡出来的,专业谈不上,能游,江里河里海里都能扑腾一下子——”官正财被他这么一说,即刻佩服得不行了,说:“李省长,您这绝对是专业级的,我是有条件天天在这儿游泳的人,可是,我要是把自己扔河里去,那绝对喂鱼——海里就更不敢去了——”李成鑫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李省长,我看您活动得比较开了,索性做个全身的理疗按摩吧,这样对缓解身体的疲劳非常有作用——”官正财说道,“您先吃点水果点心,然后就去那边的理疗室,我给您安排两位最好的理疗师——”李成鑫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了,吃晚饭又嫌早,既然来了,就按摩一下吧,平时他对着写项目是不太感兴趣的。“行——”李成鑫点点头。官正财听李成鑫这么爽快地答应了,真是心花怒放啊!“关处长好!”官正财笑着和小关握手,“我们的姓基本是一家了,关官一样——”“呵呵——官老板好!”小关笑着说,他本来想调侃一下,你是当官的官,我是关门的关。想了想老板在这儿,就不那么贫嘴了。其实,小关和官正财早就认识了,只是在老板面前不能显得那么热情。“好嘞,林经理,你过来一下!”官正财朝着不远处那位高挑的女子喊道。女子穿着短短的一步裙,上面是粉色的雪纺衬衫,v字领开得很低很低,那丰满的富有弹性的胸部,若隐若现,甚是有些勾人。“老板,您有何吩咐?”小女子甜甜地说道。“有眼不识泰山——快叫省长!这位是李省长——”官正财说道。“李省长好——”小女子微微弯腰,甜甜的声音加上曼妙的身材,确实是非常有吸引力。李成鑫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也没有和她握手。对于这位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子,李成鑫也不免多看几眼,这是男人的本能,不过,这样场合的女子,来路不明,他心里还是比较排斥,他心里的女神还是他的宝贝丫头晓素那样的,单纯青春可人,不是绝色,但却是非常让人赏心悦目的。“这位是关处长——”官正财介绍道。“关处长好!”女孩又低下头去,对着小关深深鞠了一躬。小关站在那儿,这位林经理深深的事业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白嫩嫩的深沟,说不诱人那是假的,看得小关都有点心跳加快了。“李省长和关处长刚刚游泳上来,休息一会儿后去做理疗按摩,你给安排水果和小吃——”官正财说道。“好的——”女孩微笑着点点头,面若桃花,双眼水灵灵的,看上去确实很漂亮!“我叫林悦,你们叫我小悦就好了——”林悦看着李成鑫说道。李成鑫笑了笑,不置可否。林悦转身往备餐室走去,那扭动的杨柳腰肢,那翘起的浑圆的屁股,还有那修长的双腿,都看得小关有些血脉喷张。漂亮的女孩子不少,但是,像这位林悦这么有风韵的还真是少见。绝对是个优物,小关在心里想。李成鑫和小关各自在沙发上坐下后,没一会儿,林悦就端着水果和点心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先把给李成鑫的那份放到了李成鑫跟前的小方几上,就在她弯腰的那一瞬间,她那个白嫩嫩的酥胸欲遮还露地颤巍巍地展现在了李成鑫的眼皮子底下。“李省长,您慢用——”声音还是那么轻柔甜美可人,听了让人很舒服。李成鑫点点头,目光收回到了电视上,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瞥,也让他心里不禁麻酥酥地一下颤抖,现在的女孩子啊,真是太会勾人了!好再他比较有免疫力,对这样的钩引,已经有了一定的防御能力了。李成鑫用精致的小叉子叉起一片西瓜,冰凉凉的,很可口。林悦又端着那盘水果来到了小关的跟前,照样是那样的动作,弯腰,放盘,然后轻声说道:“关处长,您慢用——”小关的眼睛被她这弯腰的一个动作给完全勾过去了!刚才还只是稍微看到一点点,这回几乎是整个白嫩嫩的酥胸都展露出来了,看得小关真是再次热血喷张。他使劲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笑着说:“好,谢谢——”林悦听他这么客气回答,又对着他娇媚地笑了一下,哦哟,额滴老天,小关那七魂被勾走了六魄了!以前他一个人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过这位绝色林悦呢?难道美女也需要高配才行吗?老板来了,才有这样的待遇?小关叉起一块蛋糕,边吃边掩饰自己内心的这种慌乱。林悦笑吟地从两人身边走开了。两人惬意地享受了水果和点心,补充了一点能量。官正财马上恭迎他们来到了理疗按摩室这边。官正财没有征询他们两人的意见,直接给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豪华单间。李成鑫走进这个大汏的单间里,即刻感觉到这里面的味道很有些不对劲儿。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他有点不舒服。“开窗透透气儿——”李成鑫说道。官正财马上打开排气扇,并且把窗户打开了一小点儿。按理他们这儿的按摩室都只是排风,而不开窗的,窗户都基本上被封严了,最多只能打开一条小缝隙。“老板,请您先梗新——”官正财说道。李成鑫知道这个程序,按摩理疗都必须穿他们这儿的宽松的睡衣似的衣服。他走进更衣室,换了一套宽大的白色的袍子走了出来。“老板,您放松,可以睡一觉——按摩结束后,正好可以吃晚餐——”官正财说道,“来,小月,你过来为李省长做理疗——”李成鑫已经躺在按摩榻上了,他闭着眼睛,听到官正财这么一说,马上睁开眼睛看了看,还是刚才那位女孩子林悦,她换了一套超短的运动短服,那条短裤,短得基本上只能遮住她的臀部,甚至是有些地方还没有遮到,还有那件上衣,更是紧得有些夸张,把她那丰满的胸部勾勒得就像是要爆炸的两个炸点一样,而且领口开得特别低,那白嫩嫩的酥胸呼之欲出。按摩女都穿得性感暴露,李成鑫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刚才这位不是经理吗?怎么亲自上阵了?李成鑫脑海里虽然这么打了一点官司,不过他很快就闭上眼睛了,不去看她,任由她暴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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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纯洁
正好有些疲乏了,能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也不错。“老板,请您先趴着,我给您先按摩背部——”林悦柔柔的声音传来。她改变了对李成鑫的称呼,不是叫省长,而是叫老板了。李成鑫没有不同意,她就认为这是默许了。听得这声音,李成鑫不由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林悦,小姑娘正盯着他看,目光里亮闪闪的感觉。这眼睛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李成鑫翻了一个身,趴在了按摩榻上。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睡袍被轻轻脱去了,他只剩下一条裤衩了。再接着,就是林悦的那双手开始抚触到他的后背上了。李成鑫感觉林悦的手好像力度不太够,她捏着他后背的时候,他觉得就像是在抓痒痒似的。“你会按摩吗?”李成鑫问道。“老板——我按得不好吗?”林悦柔声问道。“你不是专业按摩的,让你的老板给我配个专业按摩的过来——”李成鑫说道。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按摩要是没有力道,按个什么劲儿?“老板,对不起——您别着急,我还没有发力——”林悦说道,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李成鑫果然感觉到了她的力度,这回还不错,真正用力按摩起来,才能够有感觉。“对,就这样按摩——”李成鑫说道,“女孩子做按摩,很辛苦的活儿啊!你怎么干了这行?”李成鑫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现在做按摩,女孩子更多啊?老板平时很少做按摩的吗?”林悦说道。“呵呵,我不怎么做,以前做也都是男孩子给我做,我要的是力度,要有效果——”李成鑫说道。“老板,您要是觉得轻了,我就多用点力气,保准您满意!我的按摩力度并不差的,真是开始得让客人适应一下,有的人不太受力,有的人比较受力,您适合力道大的,那我就给你用大力道——”林悦说道。“好,尽管使出你的大力道来——”李成鑫说道。林悦果然加大了力度按摩,只是,她感觉自己的腰都有些酸了,很久没有亲自给客人按摩了,今天老板特意安排她亲自上阵。她自然明白这里的意思,只是,这位是省长啊,她心里还是有点怯怯的。不过,这是任务,她必须要好好完成。她按照流程,从肩膀开始给李成鑫摸上精油,然后一步步按摩,从肩膀到后背到腰椎到大腿,每一个地方,她都是用力地给他按摩。等她一步步给他按摩完了后背和腿部的时候,李成鑫趴在那儿果然睡着了。林悦没有叫醒他,而是坐在他的前面,给他按摩头部。按摩头部的力度不宜太大,她的手劲儿和手法都很好,很适合按摩头部。李成鑫被她这样一按,给按醒了!不过,这样的感觉很舒服。他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在她的按摩下,有种渐渐渐渐疏通的感觉。这段时间可能因为事情太多,他总是觉得大脑有些沉重,有时候背靠在沙发上,大脑会突然间一片空白。现在按摩了一下,感觉舒服了多了。“不错,头部按摩再来一遍,就这个力度——”李成鑫说道,“你做头部按摩比做背部按摩要好——”“谢谢老板夸奖,您舒服就好!”林悦笑着说,得到了李省长的表扬,她心里就亮敞多了。她再给李成鑫按摩了一次头部。李成鑫享受完了,还是趴着,似乎又睡了过去。“老板,您转身过来,我给您做前面的保健——”林悦说道。李成鑫转过身,突然感觉到自己这样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样子实在是有伤大雅,他看了看林悦,说:“把睡袍给我!”林悦愣了一下,笑着说:“老板,按摩的时候不能穿睡袍的,那样没有效果——”“没事儿,我喜欢穿着睡袍按摩——”李成鑫说道。毕竟这个小女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一个堂堂的省长这样被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老板,按摩保健,都是这么做的,您别介意——”林悦笑着说,怎么感觉这个李省长像个出土文物,难道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保健吗?李成鑫看了一眼林悦,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心虚似的?他做起来,说:“那前面就算了,我不按了!”林悦一下子傻眼儿了!这好戏就在这个环节啊!他要是不按摩的话,那不是白忙活一场了?“老板,后面的开背昨晚很舒服的,配合前面的按摩才有效果——”林悦说道,“既然已经按摩了,这最后一个程序走完才完整啊!”李成鑫看着她,说:“那就简单按摩一下肩胛骨,疏通一下双臂就行了——”“好——”林悦说道,“老板,您喝水——”林悦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李成鑫刚想喝,想了想,没有喝。他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林悦开始从他的肩胛骨按摩,然后给他再按摩了一下双臂,接着又再次按摩了一下头部太阳穴,李成鑫感觉很不错,很舒服。林悦看他很享受的样子,慢慢滑到他的胸肌处,然后给他按摩,接着是腹部——“老板,您的胸肌很健美——腹部的肌肉也很结实,您保养很有方啊!”林悦边按摩边说道。李成鑫没有吭声,感觉这小姑娘的力度和手法都不错,尤其是按糅腹部的时候,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按摩好了腹部,林悦的手滑到了他的大腿根,李成鑫一下子就敏感起来了!他知道很多男人喜欢这样的按…摩,甚至由此会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应!他也听说过,一些按摩店里,会有这样的交易。只要顾客有什么样的需要,她们都能提供。据说有各种方式,有手动的,嘴动的,甚至是身体交融的,各种方式,每一种方式的价位不同。这些东西,李成鑫只听过,没有体验过。他对这样的服务很是排斥。男女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感交流,直接就到了**交易,这是很让人倒胃口的事情。他要的是有情有爱的那种感觉。就像他和他的丫头之间的这种感觉,他才享受。当然,如果他愿意,可能会有很多女孩子说“爱他”,愿意为他奉献一切。但是,这里面的“爱”有几分?李成鑫当然知道得很清楚。到了他这个位置这个年纪,要碰到一份真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才格外珍惜和梁晓素之间的这份感情。林悦的手正在慢慢抚触到他的大腿根部,接近他的宝贝蛋蛋——李成鑫呼啦一下就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她。林悦被他这个表情给吓坏了!“老板——您——您别介意——这是按摩保健——”林悦弱弱地说道,“我只是按照程序给您做按摩——”李成鑫面色很严峻,盯着她看来一会儿,说:“你走吧,我不要这样的按摩,今天的按摩到此结束,你的任务完成了!”“可是——”林悦没想到李省长果然是个出土文物级的领导啊!现在的男人,出来按摩谁没有做过蛋蛋保健啊!这有什么稀奇和排斥的!用得着这么神经大条吗?好像她要强他似的!“你可以出去了——”李成鑫很严厉地说道,容不得她有片刻的停留。林悦悻悻然地走了出去,脸上是惊恐之色。隔壁的小关此刻却是正在享受着各种的按摩。只是他还惦记着刚才那位叫林悦的小姐,如果是她来给他按摩那就好了!现在这位虽然说也是个美女,但是,相比林悦的绝色那还是差远了!小关就觉得林悦漂亮!但是,他好像看到林悦到了隔壁老板的包间里,看来,这份艳福,他是没有那个能力去消受了,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吧!所以男人要当官啊!当了官什么都有了,连女人都可以调配最好的给你!只是,他全然不会想到老板在隔壁却丝毫不懂得消受这份美丽的馈赠啊!硬是把人给赶了出去!李成鑫换好衣服,脸色黑黑地走了出来。他走到休息室,看了一眼,居然没有发现小关!这家伙还在里面享受呢!于是,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情更是郁闷了。官正财马上小跑着走了过来,弯着腰站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李成鑫抬眼一瞪他,吓得他赶紧改口:“李省长,您这么快就好了?”“你这里是体育健身公园,不要搞成了se情场所!”李成鑫蹦出了这句话。“这个——这个——老——不,李省长,我们这儿绝对是纯粹的运动理疗健身,绝对没有其他的东西啊,我向主席保证!”官正财很是委屈地说道。心里却是觉得这李成鑫他玛的也太能装了吧?哪个男人不贪财好铯的?李成鑫能例外?这么角色的林悦摆在他面前他都不心动?居然还出来一本正经地批评他?这他玛的是在装纯洁吧?
孟三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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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三勇死了
“这个——这个——老——不,李省长,我们这儿绝对是纯粹的运动理疗健身,绝对没有其他的东西啊,我向主席保证!”官正财很是委屈地说道。心里却是觉得这李成鑫他玛的也太能装了吧?哪个男人不贪财好铯的?李成鑫能例外?这么角色的林悦摆在他面前他都不心动?居然还出来一本正经地批评他?这他玛的是在装纯洁吧?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第一次都比较能装,过几次,熟悉了,就不装了!靠,基本上都这样啊!不过,李成鑫貌似比较内敛一些,那就更得慢慢来了!不能襙之过急啊!看来今天林悦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没有掌握好火候啊!一下子就想上李省长了!别把这个老男人给吓跑了!“你向自己保证吧,想做生意,就正经八百地做生意,赚干净钱,那些歪门邪道什么的,是长久不了的!我听说你这儿干净才来的,没想到和电视里曝光的那些地方也没有什么区别啊?”李成鑫说道。官正财马上蹲下来,就差跪着了!“李省长,您相信我,我这儿真的是纯粹做健康理疗服务的,其他什么的歪门邪道我也不会啊!如果今天林悦为您服务不满意,我直接开除她!她损坏了我们体育健身中心的声誉,她让李省长不高兴了!”官正财说道,然后朝着远处喊道:“林悦,你过来一下——”林悦瑟缩着走了过来,眼睛里已经是梨花带雨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老板——”林悦边说边哭,“是我不对,我没有服务好李省长,您批评我吧?”“批评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你被开除了!”官正财很是生气地说道,“李省长你都不好好服务,你还能为谁好好服务?你这样的员工,留在我这儿影响了我们体育中心的声誉!”“不,老板,对不起,李省长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您批评我,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好吗?老板,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家里还等着我寄钱回去,我的爸爸上个月住院手术了,别开除我好吗?老板,我求求你了!”林悦低着头,哭得很伤心。李成鑫感觉他们像是在演戏,而且演得这么逼真。但是,他看到林悦那个可怜的样子,确实心里又有点同情了!刚才也不能说这个小姑娘服务地不好,最后那一道程序是他自己接受不了,但是,也并没有做什么啊?如果因为他的这个不喜欢就让这个小姑娘失去了工作,那他不是罪过?何苦让一个女孩子承受这种委屈呢?“算了算了——”李成鑫摆摆手,说,“别在我面前这样哭哭啼啼的,走吧,开除什么的,也别说了,以后按摩保健就按摩保健,别再对顾客有什么其他的引导举动,这样对你个人也不好!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干点正事儿干净的事儿比较好!按摩也是个职业,但是,你必须要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能什么都做,什么都敢做!”“还不快谢谢李省长——”官正财训斥道,“今天要不是李省长发话,我铁定开除你!”“谢谢李省长——谢谢——”林七月赶紧鞠躬致谢,就在她那一弯腰的时候,那对白嫩嫩的酥胸又展露无遗。李成鑫摇摇头,好好的女孩子,非得弄成这样?看来,这个行业也必须要整顿了。李成鑫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开。他不想看到他们了。小关听得外面似乎有不一样的声音,马上结束了正在做的最后一个流程——男人武器的保健,穿上衣服就出来了。来到休息室,他看到老板果然脸黑黑地坐在那儿。完了!小关心里咯噔一下!这官正财他玛的没有把老板伺候好啊!“老板——”小关走了过来,弱弱地喊道。李成鑫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小关很是不解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官正财和林悦,赶紧迈开脚步跟在了李成鑫的身后。直到上车了,李成鑫还是一声不吭,脸色非常难看。小关发动车子,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问道:“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家——”李成鑫冷冷地说道。“好——”小关马上放下手刹,挂档前进,车子转了出去。“以后别来这个地方了——”李成鑫又说了一句。“好——我明白——”小关点头应答着,心里却是对官正财这个小子恨死了!他玛的,这点事情都干不好!连老板过来按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真是废物!一路上,李成鑫都很不开心。本来今天游泳之后他心情很放松,做按摩身体也很舒服,但是,最后那个小姑娘那么摸他的男人的宝贝蛋,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他相信,这样的按摩,绝对是和se情有关的。小关开车,心情忐忑不安。他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是他安排的,老板不高兴,那就说明是他安排得不好,老板心里绝对对他是有看法了。可是,这个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一步呢?小关无法想象。他来过几次这个地方,感觉挺好的,按摩也是专业的,没有其他地方的那种se情啊!只是这些按0摩小姐穿得性感一点,该露的地方露了一点,这在这个行业太正常了!女人嘛,有点资本不就是要给男人看的吗?否则长那么性感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再说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多看年轻漂亮的女人几眼啊?这都是人之常情!但是,老板今天这是怎么啦?哪个地方不对了呢?过后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官正财!车子开到北江大桥附近,小关想带李成鑫去吃私房菜,好久没有去张贤发那儿吃私房菜了,小关还是有点怀念的。就是怕老板心情不好,他不太敢说出口,怕老板又多想了。可是,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宾馆的饭点了。还是别回去吃了!“老板,现在宾馆已经过了开饭的时间了——”小关说道,“您看看我们是不是去别的地方吃点?”李成鑫没有吭气。小关就当做老板是默认了。“去吃私房菜吧!那个地方很快就要拆了,不久私房菜就要搬到别的地方了——”小关说道,“也或许张贤发就不做私房菜了——”李成鑫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回宾馆要吃的话,得让厨房重新做了,换个口味也好。“行,走吧——”李成鑫点头道。小关暗自窃喜,老板还能听进他的话!说明老板并不是真正的生气!真生气了就不会理会他了。“好——”小关说着就拐上了北江大桥,很快就开到了北江边上的黄谷滩上。贤弟私房菜几个字,在夜色中闪着亮光,远远地就看到了。车子停了下来,李成鑫下车后,深呼吸了一口江边清新的空气,然后四下环顾了一下,这个偌大的黄谷滩,在不久的将来,既要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商住小区,急所有的生活功能于一体,是一个独力的社区王国。李成鑫很期待,这是江南省第一个三旧改造项目,做成后,就是三旧改造的第一张名片!看到小关的车子来了,张贤发从楼上一路小跑着过来了——“李省长,关处长,里面请——”张贤发恭敬地说道。小关笑了笑,李成鑫只是点了点头,就往二楼走去了——李成鑫来这儿的次数很有限,但是,吃私房菜却并不少,前段时间经常是张贤发做好了送过去,这段时间似乎少了。所以,张贤发对李成鑫的口味很了解。他都不用李成鑫点餐,直接就给他安排好了。“李省长,您稍等,菜,粥马上就来!”张贤发赶紧去厨房里忙活了。十几分钟后,菜就上来了。有李成鑫最喜欢的冬瓜干贝粥,清淡而又鲜美,他最喜欢喝——还有几个很地道的家常菜,用的是最新鲜的农家有机食材,虽然普通,但是吃起来却是非常的美味。贤弟私房菜,靠的就是这个金子招牌来吸引回头客。这个晚餐,李成鑫吃得很舒服,刚才的那点不愉快也慢慢消散了。吃过饭后,李成鑫在北江边上走了一小段,散散步,同时看看这块地的夜景。小关跟在他身后,不敢随便说话了——正当他们要往回走的时候,小关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公咹厅副厅长祁腾飞的电话——“祁厅长,您好!”小关说道。“关处长,我找李省长有要事,麻烦您赶紧让他接听——”祁腾飞似乎很急迫。“好的,您稍等——”小关说着,快步上前,把电话递给了李成鑫,“老板,公咹厅副厅长祁腾飞的电话——”李成鑫接过电话放在耳边,说:“我是李成鑫,什么事儿?”“李省长,出事儿了——”祁腾飞说道,“孟三勇死了——”孟三勇?孟三勇是谁?李成鑫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谁是孟三勇?”李成鑫问道。“上次出租车罢运事件的组织者,孟三勇,司机孟三勇——”祁腾飞说道。啊?李成鑫的大脑轰然一下,孟三勇怎么会死了呢!
真是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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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玩大了
“孟三勇?”李成鑫嘴里念叨着,脑海里想起那天在省政府大院门口,那个头戴着红帽子,手拿着喊话器,站在汽车顶上说话的大胡子司机!然后这个人作为当天的出租车代表,和其他出租车代表一起,到政府会议室和他对话,而且讲得最多的就是孟三勇!还有那封没有署名的司机来信,会不会也是孟三勇?信中说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为什么没有离开?为什么现在又突然间死了呢?“怎么死的?”李成鑫问道。“刚刚接到报案,据反应是在郊区头部被钝器击中而死——初步判断,可能是暴力抢劫,正在展开调查——”祁腾飞说道。李成鑫的眉头蹙起来了。孟三勇是个血性汉子,看他的样子,还有他说话的水平,这个人是比较有思想的,只是可惜为生活所迫,只能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拼命。这样的人,如果有机会有平台也会是个不错的人才。“尽快破案!孟三勇在出租车司机当中的影响力很大,这个事情对出租车司机们的打击一定是很大的,务必尽快破案!消除不利影响!”李成鑫命令道。“好的——”祁腾飞说道,“只是,雷厅长他——”说到这里,祁腾飞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敢往下说。“雷斌什么态度?”李成鑫追问道。祁腾飞停顿了一会儿,说:“雷厅长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暂时要捂住,不宜公开!”扯淡!李成鑫差点就把这两个字说出口了。现在这样的事情能够捂得住吗?孟三勇的事情很快就会在整个出租车行业激起巨大的波澜!如果弄不好的话,他们又会再次集结起来,到省委省政府来示威!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事情闹得真他玛的扯淡!现在必须马上召集一部分出租车司机代表们谈心,疏导他们的情绪,防止事情的进一步恶化!“绝对不能捂!这样的事情是捂不住的!你现在秘密出面,利用你的方式,去秘密调查,并且和出租车司机代表们做沟通,侧面了解孟三勇这几天的情况,晚了的话,事情就将再次变得不可收拾!”李成鑫命令道。他刚才还纳闷,怎么是祁腾飞给他直接汇报这个事情,而不是雷斌?合着雷斌这个鸟人还想捂盖子!“好——李省长您放心,我这就去办!”祁腾飞心里好一阵激动,这说明李省长是大汏地信任他了,他这个赌注下对了!这么多年啊,在雷斌的身边他玛的真是憋屈死了,雷斌从来都是压制他,不给他任何机会!他名义上是个公咹厅的副厅长,实际上权力连个处长都不如!处长能行驶的权力他都没有!靠!有他这么憋屈的副厅长吗?今天这件事情,雷斌又是一贯的想瞒住,等到雷斌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弄圆乎了,他才会来汇报这个事情。祁腾飞知道雷斌的黑幕,很多事情,如果李成鑫知道真相的话,雷斌肯定必死无疑。只是现在雷斌还是省委书纪吴硕林身边的红人,只要吴书纪不动他,雷斌觉得李成鑫只是个省长,是没有权力动他的。人事权,都在书纪的手上,李成鑫对他没有直接的生杀大权。所以,某种意义上,雷斌是不太把李成鑫放在眼里的。因此才有出租车事件的蔓延,才有黑车的横行。祁腾飞赌的就是这一把!雷斌太他玛的狂傲了,居然连省长都不放在眼里!自从出租车罢运事件之后,祁腾飞就在观察,雷斌明显就是阳奉阴违,信誓旦旦打击黑车,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行动!也难怪,黑车市场都是他雷斌培养起来的,就是为了和锦鸿出租车对抗!雷斌等于是默认了他手下那帮道上的兄弟们,以另外一种形式去进军出租车市场。想和锦鸿出租车分食。这个事情,祁腾飞也比较清楚的。当年余敏宏的小舅子独揽省城的出租车市场后,多少人不满啊!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是雷斌!他作为公咹厅厅长,觉得自己理应分食到这一块蛋糕,可是,他却是没有抢过当时在交通厅任厅长的余敏宏,为这个,雷斌把余敏宏恨在了骨子里!雷斌觉得余敏宏这个人太他玛的贪婪!整个北江市这么大,当初给了锦鸿的出租车指标就是三千辆,后来还增加了一千辆!更可恨的是,当初还有其他三家出租车企业中标,可唯独没有雷斌家族的!雷斌当时是想让他的弟弟雷强出面来中标的,结果余敏宏就是不让他中标,坚决把雷斌家族排斥在外!由此雷斌和余敏宏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但是,余敏宏丝毫不在乎雷斌,因为余敏宏不仅和省委书纪好,而且据说和中央高层还有高度默契的关系,这一点,雷斌是无法和他相比的。至于是哪位高层,那就只能靠猜了。所以,余敏宏很心安理得地吞下了北江市出租车市场的最大一块蛋糕!这么多年过去了,锦鸿出租车一分为二了,余敏宏那个官二代儿子涂欲文到国外混了两年,在野鸡大学毕业后回国什么也不想干,整日在外面鬼混,所以,余敏宏让他的弟弟余敏图让出了一半的份额,给了他儿子涂欲文,好歹让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能有点事儿做,否则这个涂欲文迟早要闹出事情来的。涂欲文是余敏宏的第二个孩子。因为余敏宏的大女儿余奈林有天生的心脏病,所以余敏宏按照国家的政策,在他的女儿三岁后,他又生了一个孩子,就是涂欲文。为了不让一些人知道他有两个孩子,也为了保护他女儿的**,余敏宏当时选择了让儿子随老婆姓涂,所以,江南省有些人并不知道涂欲文就是现在堂堂省委副书纪余敏宏的儿子。涂欲文从小被宝贝疙瘩得太离谱了,整个家族的人都疼爱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所以造就了涂欲文的纨绔子弟作风,从小就少爷派头十足,正事儿不会,添乱作恶他最会!为了这个逆子,余敏宏也是经常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儿子再孬,那也是他的儿子,而且是上天给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在如今计划生育是国策的年代,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余敏宏生了第二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儿,不溺爱那都是不可能的。涂欲文的欧米出租车公司成立之后,涂欲文就成为了这个公司的老板,开始坐享其成老子给他打造好的事业,每天照旧游手好闲,却能坐拥滚滚的财源啊!这让雷斌不仅是眼红,而且是心痛了!凭什么余敏宏就能吃定北江市这么大的一个出租车市场一半多的份额,而他雷斌却是一口汤都喝不到!这他玛的也太不公平了!于是,雷斌就这样和余敏宏扛上了!对于黑车横行这个事情,余敏宏心里也很清楚,这是雷斌在捣鬼,其实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和他抢食。但是,余敏宏却是不敢对雷斌有过多的要求,不敢利用职权来压制雷斌,让雷斌严厉打击黑车。因为雷斌知道他余敏宏的事情太多了,包括他儿子涂欲文,这个混蛋小子,干过多少违法的事情,余敏宏心里也很清楚,雷斌要是真的和他干起来,估计余敏宏也占不了什么上风,可能到头来还要让自己的老儿子跟着遭殃。所以,余敏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能混下去,只要不出大事儿,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他没有想到,出租车司机胆敢组织那么大规模的罢工!而且愣是把李成鑫给逼出来和他们面对面直接对话!余敏宏心里当时还是很有些忐忑不安的!关于油补的问题,余敏宏也找他的弟弟余敏图商量过,该给司机们的,就给他们,不要为了点小钱,最后弄出大事儿来!没想到的是,余敏图是坚决不同意给油补直接发放到出租车司机手上!而且还振振有词地说,很多城市的出租车公司都是如此做的,不是他一家这么做!再说了,现在的物价什么都在涨,车子涨点份子钱,那也是应该的!每个月涨那么几十块钱,已经是相当少了!这些司机就他玛的得寸进尺!根本就是在那儿瞎叫唤!你如果满足了他们这次的要求,以后他们动不动就会集结起来闹亊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坚决不能给!不能给这帮司机惯成这么恶劣的习惯!涂欲文更是这样的观点:坚决不给!到嘴的肉要让吐出来,那哪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余敏宏最后只能叹气:“如果因小失大,你们会追悔莫及的!我现在再对你们说一遍,必须把油补发放下去,否则的话,后果你们是无法承担得起的!”涂欲文根本不理会,余敏图也是不当回事儿。接着就发生了高速公路上的那起车祸。余敏宏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怀疑这个事情是涂欲文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逆子干的!余敏宏想余敏图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事儿还是比较有分寸,只是这小子他玛的这样做真是玩大了啊!余敏宏当晚就把涂欲文找来了,怒不可遏地盯着他,问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第四百二十六章成心气死他涂欲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余敏宏这个样子,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的什么事情?”余敏宏差点要跳过去打他一巴掌,跟老子这儿装糊涂,他玛的狗娘养的!“你老实点,我跟你说正事儿!”余敏宏怒斥道。“什么正事儿啊?你倒是明说啊,老是喜欢让我猜猜猜,这把年纪了,还喜欢玩这样的游戏!”涂欲文依旧吊儿郎当地说道,全然不在乎余敏宏的愤怒。“你——”余敏宏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不孝的小子,他真不想看见他了!“小文啊,你好好和你爸说话!你爸爸高血压,别刺激他!”妈妈涂姜花听到余敏宏的怒斥声,从楼上下来了。涂欲文白了妈妈一眼,心里想:又来个多管闲事儿的!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这个家,他还真心不想回来了呢?“你给我站住!”余敏宏大声呵斥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大门,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爸爸!”呦呵,真要动真格的啊!涂欲文转过身,很不屑地看了一眼余敏宏,说:“老爷子,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是我说的啊!是你不要我这个儿子!反正我也不姓余,本来就不是余家人!您老好自为之吧!”涂欲文说完就抬起脚要走出这栋豪华别墅的大门。不是就不是!再说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是铁定相信他爸爸关键的时候不会不管他的。“小文,小文——”妈妈涂姜花马上小跑着走了过去,“别说气话了,孩子,你不能这么对你爸爸,你爸爸为了你,什么事情都做了,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现在长大了,自己管理一个企业,你应该懂事儿了,孩子!”余敏宏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儿去!真是作孽!生这么个孽障下来干什么?就是来成心气死他的吗?难道真是个讨债鬼上门来了?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你让他走,滚,滚!”余敏宏气得捂住胸口说道,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而且疼痛在一阵阵加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老余,老余——”涂姜花赶紧跑到余敏宏的身边,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别激动别激动啊!孩子不懂事儿,慢慢来,慢慢教育就懂事儿了——”涂姜花说着,赶紧从那张四方的红木大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余敏宏要吃的速效救心丸,赶紧给余敏宏吃了两颗。余敏宏靠在沙发上,脸色由白转青了,他闭着眼睛,脑海里是万念俱灰!任何成功都无法弥补孩子教育的失败!他觉得自己太失败太失败了!一个宝贝儿子,不说成才,就是连做人都没有学会!坐在老爷子打造的基业上吃喝玩乐,到头来却是对老爷子如此的不屑一顾!还有什么比孩子如此的不争气不成人要让人失望难受的?没有!余敏宏觉得,他这辈子遇到过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再苦再累的事情,再难再险的事情,他都挺过来了,他都跨过去了,唯独在面对孩子教育的这件事情上,他是那么无能,无力,无助啊!涂欲文看到老爷子果然气得差点背过气儿去,心里的气儿也被吓走了一半。他转过身,怔怔地看着老爹——如果老爹真的被气死了,他也就玩完了!这一点,涂欲文的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老爷子才是这个家的天,是他事业的支撑啊!没有老爷子罩着,他什么鸟儿也不是!“小文啊,孩子,快来给你爸爸道个歉,说句软话,以后听话就好了,别惹你爸爸生气啊,孩子!”涂姜花流着泪说道。涂欲文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就是看不惯老爷子动不动就骂他,训斥他,说他不争气!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当初要生下他呢?不生他不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吗?涂欲文依然一动不动,认错道歉的事情,他从来不干!尤其是在老爷子面前!要说错,老爷子也有错!如果老爷子能好好跟他说话,好好沟通,不要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地批评他,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哼!凭什么就要他道歉?坚决不道歉!“小文,你爸爸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懂事儿了,孩子!”涂姜花真是气得,心里一颤一颤的。老余要是被孩子给气死了,这个家既彻底玩完了!她现在也后悔啊,当初那么溺爱这个孩子,什么都顺着他,现在可好,到了这步田地,可如何是好啊?涂欲文还是无动于衷,一动不动站在那儿。“逆子——逆子——”余敏宏指着涂欲文骂道,“这个逆子啊,都是你惯出来的!”涂欲文见余敏宏缓过劲儿来了,又开始骂他,他心里的那个气儿一下子又上来了,“你除了会说这些骂我,你还会做什么?”“你——”余敏宏刚缓过来一口气,又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儿去!“小文——”涂姜花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涂欲文,“你太过分了!你站过来,好好对你爸爸说话!”涂姜花走过来,很是生气地把涂欲文推到了余敏宏的面前,“跟爸爸道歉!”涂欲文一声不吭,眼睛看向别处,根本不领情。余敏宏摇了摇头,他是不指望这个逆子能道歉认错了,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6号车车祸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涂欲文看了余敏宏一眼,撇着嘴巴说道:“没关系!”余敏宏看他那样子,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门外去。只可惜,他现在连这样踹这个逆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没关系?”余敏宏再次问道。“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涂欲文轻蔑地说道,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余敏宏摇摇头,说:“不是我不相信,是你自己要相信!你做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事情如果玩到这一步,你没有把对手打死,接下来,就要面临着对手的强势反扑,只要他找到机会,他必定会打死你的!”涂欲文听着这话,心里出现了片刻的惊恐,但是,很快他就掩饰过去了。“我说过跟我没有关系!”涂欲文再次说道。老爷子这话八成都是吓人的,总是这么咋咋呼呼地吓唬他。他就不信,老爷子能对他这个宝贝儿子见死不救。“我告诉你四个字:好自为之!”余敏宏有气无力地盯着他说。“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走了——”涂欲文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然后一把拉开门,大步跨了出去。“小文,小文——”涂姜花在后面喊道。“让他去吧,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余敏宏闭着眼睛说道,心却是一寸寸地往下沉——涂欲文这个逆子的话,他怎么能相信?可是,他又宁愿去相信这个逆子啊!他真希望,这件事情和这个逆子没有丝毫的关系,那么,他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如果真是这个逆子干的,那就真的是玩大了!假如这场车祸果然把李成鑫给送走了,那就彻底干净了,问题是老天没有让李成鑫上车啊!这是上帝给了他一次免死牌!只能说李成鑫这个小子命大吧!如果真去了,那死的就不是邱震沪这个替死鬼了,而是李成鑫这个真正的死鬼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静观其变了!余敏宏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涂姜花坐在他身边,一副很难受很痛苦的样子。“老余,你别总跟孩子治气,他都这么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你每次见他就骂,孩子心里能好受吗?我说你下次就放下架子,和他平等地来说说话,改变一下态度,好不好?我想如果你和他平等沟通的话,孩子是能听进去的——”涂姜花边替余敏宏抚平胸部边说。余敏宏睁开眼睛,很严厉地瞪了涂姜花一眼,说:“都是你从小这么惯着他!我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说话?他做过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吗?啊?从小到大,他除了会惹祸,会捅娄子,还会干什么?我看他迟早要把我和他自己都作死!不作死他是不会罢休的!”涂姜花最听不得这话!这么丧气的话总是说,听了都让人晦气!“老余,你就不盼着他好点儿,总是骂他,咒他,他可是你的亲儿子!”涂姜花流着泪说道。“亲儿子?坑爹的都是亲儿子——”余敏宏说着说着又难受得不行。他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涂姜花还想说点什么,看到余敏宏这个表情,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无奈地站起来,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余敏宏,本想说扶着他上楼去休息的,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要再多说一句话,余敏宏就会跳将起来,那是彻底要把他给激怒的。于是,她走到房间里,拿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盖在了余敏宏的胸口。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她怕老余这样躺着会感冒。给余敏宏盖好了被子,涂姜花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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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祁腾飞接到李成鑫的这个秘密任务后,开始了他的秘密行动,那就是暗中开始调差孟三勇的死因,并且要做好出租车司机们的安抚工作,预防再次发生出租车司机围堵政府的事情。李成鑫接到祁腾飞的这个电话之后却是再也不能淡定了,他让小关开车赶紧往回走,他要即刻回银都宾馆。梁晓素在汪雁家里守候着酒醉的汪雁。汪雁这一觉睡过去从下午的四点多一直睡到了晚上的八点多。汪雁睡得模模糊糊的,头还有点晕沉沉的感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自家的卧室里?她好像记得自己是和梁晓素黄韵茹她们去维多利亚大酒店喝咖啡了,然后在电梯口碰到舒侨丰那个老鬼了,然后她就喝酒了,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现在会在家里呢?好奇怪啊!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她又是怎么回的家,汪雁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她摸着沉重的脑袋,晕沉沉地走了出来,看到梁晓素坐在沙发上打着瞌睡,而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汪雁这才明白了,是梁晓素把她送回来的啊!那黄韵茹呢?她怎么不在这儿,哪儿去了?汪雁悄悄地走到梁晓素身边坐了下来,还没开口呢,梁晓素就醒了。“汪雁姐,你醒啦?”梁晓素吃惊地看着汪雁,“怎么样,不难受了吧?”汪雁摸了摸脑袋,勉强笑了笑,说:“我没事儿,是你开车把我送回家的?”“呵呵,你没事儿就好,我不会开车,你喝醉了,是韵茹姐开车送你回来的,她有事儿先走了,我留下来陪着你——”梁晓素笑着说,“坐在这儿看电视,没想到打起了瞌睡,你醒了都不知道!”汪雁很感激地看着梁晓素,“谢谢你,晓素——”能有这个这么好的朋友,也是很难得的,尤其是晓素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汪雁觉得她是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的人。“汪雁姐,我们是姐妹啊!”梁晓素笑着说,“你饿了吧?我煮点东西给你吃,你想吃什么?”汪雁笑了笑,说:“我来做吧,你过来帮我,我比你熟悉,家里也没有什么,估计冰箱里还有几块面包和火腿,鸡蛋什么的,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汪雁拉起梁晓素的手就往厨房走去。只是,汪雁在走路的时候,头还是晕沉沉的,感觉眼前直冒星星。但是,她知道梁晓素现在一定饿了,都八点多了,早就过了饭点了,她得给晓素弄点吃的啊!不然太对不起晓素的这份友情了。两人来到厨房。这是个偌大的开放式厨房,厨房和餐厅相连,显得非常非常宽敞。这样精致宽敞的厨房,梁晓素以前只是电视里看过。广告中那些厨房电器都是放在这样的大厨房里,一个厨房加餐厅就几十平米,抵得上廉租房一套房子的面积了。而且拥有这样的厨房的人,一般都是不在家里做饭的。所以,这样的厨房,更多的就是摆设,是豪宅里的一种配套装饰。像汪雁家的这个大厨房,里面都很难闻到油味儿,厨房里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恰恰相反的是,那些房子面积很小,厨房很小的人家,偏偏要天天做饭,有的甚至是烟熏火燎般的感觉,那样的厨房,才是真正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地方。看着汪雁家里的这个大厨房,梁晓素就觉得,她自己家里的厨房很有家的味道,厨房里不能说是烟熏火燎,但是,却是天天都香气四溢。因为妈妈每天都会做饭。以前在信江市的老家,那个厨房更简单,老房子也没有怎么装修,加上是二十年前的房子了,厨房的陈设都非常简单,没有现代化的任何厨具,只有锅台和灶具,但是,那儿的感觉,梁晓素觉得才是最最亲切,也最有滋味的地方,因为那儿天天都有爸爸做的美味佳肴。汪雁很优雅地打开那个大汏的双门冰箱,里面果然没有什么。汪雁拉开下面的蔬菜盒子,只有两个西红柿,一个西兰花,上面还有一小块火腿和几片面包,另外还有几个鸡蛋。这原本是汪雁做早餐的食材。平时她除了做早餐,中晚餐是很少做的。汪雁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对不起亲爱的,我这几天都没有上超市采购了,这还是三天前剩下来的东西,我们就这么凑合着做点吃的吧!”“呵呵,这么多东西足够了啊!”梁晓素笑着说,“可以做三明治,西兰花,再喝点牛奶就行了!”“哈哈,那好吧,我们就把早餐当晚餐来吃掉!”汪雁笑着说,“只能委屈你的肚子了!”“这么丰富,一点儿不委屈,我来做吧,你歇着——”梁晓素说道,“我会做三明治,西兰花用开水焯一下就好了,很快我们就能吃了——”“你会做饭?”汪雁不相信地问道,她似乎听梁晓素自己说过,她是从来不会做饭的。“会不会你今天检验一下吧!”梁晓素笑着说,拿过汪雁平时穿的围裙,给自己穿上了。“呵呵,穿上围裙就像个厨娘了——”汪雁笑着说,“那好吧,我今天就检验一下你的厨艺如何——”梁晓素笑着点点头,说:“您瞧好了啊!”然后把那些材料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洗菜盆里,开始一一清洗。汪雁确实还是觉得头晕,正好坐下来喝口水,看着梁晓素开始慢条斯理地襙作起来。看梁晓素洗菜切菜的样子,还像那么回事儿,不像什么都不会干的大小姐,她也就放心坐在那儿欣赏了。梁晓素这点做菜的功夫,其实全部是从王力那儿学来的。以前梁晓素的爸爸没有出车祸前,梁晓素是从来没有碰过锅勺的,连拿刀切菜她都不会。但是,爸爸车祸受伤后,她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会买菜了,也能试着做出一些不是很像样的饭菜来。王力周末来她家里帮忙做饭后,梁晓素经常给王力打下手,看着看着慢慢也就会了一点,只是襙作起来还不是那么熟练。梁晓素没有做过三明治,但是她吃过,也看到过汪雁做的,所以她就凭着自己的想象,煎了鸡蛋和火腿,然后把西红柿切成薄薄的小片,再用两片吐司夹着火腿鸡蛋和西红柿,放进加热机上一起加热一下,一个三明治就好了!看上去还挺有型有款的。最后把西兰花用开水烫一下,凉拌一下就ok了!当梁晓素把这些东西端上桌的时候,汪雁笑着竖起大拇指,说:“真的很棒!没想到你还能做得这么好!水平不比我差!赞一个!”梁晓素喜滋滋地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完成的晚餐,只是做的是早餐的食材。不过,能吃饱就好了,太复杂的她也做不了,她觉得这样吃着很好,简单又不失营养。“汪总,请检阅!”梁晓素笑着做了一个请吃的动作。汪雁本来是没有胃口的,但是,看梁晓素做得这么认真,这么好,她是无法拒绝的。拿起梁氏三明治吃了一口,汪雁连连夸赞:“不错,真的不错!晓素,你自己尝尝,味道调得正好,鸡蛋和火腿都煎得很嫩,口感相当不错的!”梁晓素被她这么一说,也来兴趣了,拿起三明治尝了尝,“确实不错!挺好吃的!”她自己也很骄傲了,第一次能做得这么好吃,说明自己还是有点做饭的天赋吗!就这样,梁晓素和汪雁很愉快地吃完了晚餐,简单而又快乐的晚餐。吃完晚餐后,汪雁想着带梁晓素去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也给自己醒醒脑,今晚就留晓素在她这儿过夜了,正好可以陪陪她。“晓素,晚上别走了吧,就留下来在我家里住,我们现在去小区里散步!”汪雁说道。梁晓素有些为难,她不回去的话,父母就会很担心的。一个下午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来催她回去了。“我想留下来,但是,我妈妈催了我几遍,我答应等你醒了我就回去的——”梁晓素说道。汪雁知道梁晓素是个乖乖女,点点头,说:“那我送你回去吧,你等一下,我冲个澡,换件衣服——”梁晓素赶忙说道:“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现在还有出租车,不用麻烦你了!”梁晓素其实是怕汪雁还没有完全醒酒,头晕晕的开车不安全,还是坐出租车比较好。“没事儿,我已经醒酒了,没事儿了——”汪雁说道。“不用了,汪雁姐,真的不用了——”梁晓素坚持说道。汪雁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大作。她赶忙跑到房间里拿过手机一看,是她的合作伙伴张贤发的电话——“张总,什么事儿?”汪雁说道。“下周我们的黄谷滩项目就要奠基了,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张贤发说道。大晚上的,商量什么事情?汪雁有点不太愿意。但是,张贤发这个人貌似还比较务实,从他们这次的合作来看,张贤发是个干事儿的人,汪雁还是比较欣赏的。“现在已经不早了,要不明天吧?”汪雁说道。“明天我要出门,三天后才回来,所以才今天晚上和你谈的,怕到时候来不及了!”张贤发说道,“那好吧!”汪雁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你说在哪儿谈?”“要不我们在维多利亚见面吧,我等你——”张贤发说道。现在一说到那个地方汪雁就有种本能的想吐了!想到舒侨丰可能带着n个女人在那个她熟悉的房间里翻滚着,她就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了!“太远了,我今天不太舒服,没法开车——”汪雁说道。“哦,那这样吧,我去接你怎么样?”张贤发好像没有听出汪雁话里的意思。“算了,你来我家里吧,我在金域澜岸小区,我下去接你——”汪雁爽直地说道,全然没有考虑到孤男寡女的有什么不方便。“行——”张贤发想了想,说,“我现在过来,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那儿——”“好——”汪雁挂了电话。她快速去浴室冲凉,然后送梁晓素下楼打车。送走梁晓素后不久,果然看到了张贤发的奥迪车子开了过来——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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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了橄榄枝
“顺着路标走就行了——”汪雁说道,声音还是有点醉的感觉,显得不太清醒。张贤发不由得侧过头看着她,“你感冒了?”汪雁笑了笑,说:“没有,头有点沉——”“要不要去买点药?”张贤发很关心地问道,车子自燃就停了下来。“不用,我没有那么娇贵,很快就好了——”汪雁笑着说,不过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合作伙伴很细心,很懂得体贴关心人,心里也涌起一种暖意。汪雁给人的感觉就是干练的女强人,似乎她这样的女人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关爱,其实,恰恰是汪雁这样在外面坚强能干的女人,回到家才渴望有一句关心的问候。可是,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打拼,却是没有碰到一个能够对她真正贴心关爱的好男人。“真不用?”张贤发看着她问道。“真不用,走吧,顺着路标往9栋的停车场开去——”汪雁指着路标说道。张贤发点点头,车子拐了一个弯道,开进了9栋的地下停车场。刚才进来的时候,张贤发借着路灯看了看小区的环境,确实设计得非常好。小区里面有山有水,还有绿树成荫,亭台楼阁,休闲小径,偶尔点缀其间的雕塑,很有欧式的浪漫风情,夜晚配上柔和的灯光,果真有世外桃源般的静谧。车子停好后,张贤发主动到副驾驶的位置给汪雁打开车门。“难怪你会选中这个地方安家,原来此处是如此幽静美丽啊!”张贤发笑着说,“当初请的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楼盘风格?”汪雁笑了笑,说:“楼上请,我们楼上谈——”张贤发点点头,跟在汪雁的身后。私家电梯,入户庭院,单门独栋,景观阳台,这一切都是豪宅的典范。“果真不错——”进到汪雁的家里,张贤发感叹道,“以前只是听说,听说传说中的金域澜岸非常美,今天来到这里,才发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我在广东做过好多年的地产,从中层做到高层,各种楼盘都做过,低端的,中端的,高端的,别墅豪宅类,都做了,但是,今天看到你这儿的设计,我不得不佩服,小女子原来也有如此的大胸怀,能把一个楼盘做得这么美,这么充满了人性的浪漫和关怀,真的不简单!”汪雁听张贤发如此一番溢美之词,心头自然也是喜滋滋的,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何况汪雁是个女人,是个女强人。“张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这个楼盘能得到你的赞美,我很开心!相信我们的合作更会是珠联璧合,完美耀世!”汪雁笑着说。“呵呵,那是当然,能和汪总合作,那也是我张贤发的荣幸啊!”张贤发好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今晚似乎就是要来表扬夸赞汪雁似的。“呵呵——广东地产商是最厉害的,进军全国各地的地产商以广东的最多,像绿桂园,恒康地产,万克地产,这些地产商都是上市的大企业了,我是望尘莫及啊,只能在江南省这个小圈子里分食一杯羹,无法走出去,这是我最大的瓶颈,无法突破!”汪雁笑着说。张贤发没想到汪雁这个小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理想,竟然想做成和緑桂园,恒康地产,万克地产那样的上市公司!这在全国能有几个?要做到这样的大地产商,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仅要有雄厚的资金,更要在全国各大城市有相当深厚的人脉基础,现在的地产商,如果不和当地的政府合作,要在一个地方得到大面积的土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张贤发觉得,汪雁能够在江南省做出自己的品牌,能够稳住这块阵地,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汪总果然胸怀远大!做好本省品牌是第一位的,只有在本地站稳脚跟,才能把目光投向别的城市去开疆拓土,做地产是高风险也是高利润的行业,这两年是地产市场的春天,只要能拿到好的地块,盖出像样的房子,就不愁没有市场。所以,我们要抓住这几年的机遇,尽快发展壮大起来——”张贤发说道。汪雁点点头。她一个女人在地产市场打拼,有时候确实是非常累的,毕竟这是男人的天下,她一个女人要想在男人堆里获得生存的机会,那就要超出男人的能耐。有人会以为,她是女人,在男人堆里混其实更有优势,但是这种优势,有时候恰好也就是劣势。所以,她需要一个靠山,需要一个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于是,她找到了舒侨丰,并主动投入了他的怀抱。只是,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舒侨丰对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汪雁知道舒侨丰身边有很多女人,但是,她总是认为,她可能会是舒侨丰身边最得寵的一个,因为她不仅为他奉献了自己的青春,而且还和他分享了她的财富。今天的事实告诉她,那只是她的一个臆想,舒侨丰全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张贤发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是汪雁没有想到的。如果可以和张贤发合作愉快,倒也是她事业一个的转机。汪雁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对张贤发还不是很了解,初次的合作,彼此之间还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张总有什么伟大的发展宏图,我愿听其详!”汪雁笑着说。“呵呵,伟大的发展宏图谈不上,就是要抓住现在,着眼未来吧!现在首要任务是把黄谷滩的项目做好——”张贤发笑着说,“今天我来就是想和汪总商量商量,我们奠基仪式的相关事情——”汪雁很高兴地看着张贤发,其实这是小事情,汪雁根本不需要管这些事情的,因为这个项目表面上就是张贤发负责的,汪雁只是作为合作开发的伙伴,想分食到黄谷滩这块地的蛋糕。没想到张贤发却这样的事情都要过来和她商量,汪雁不知道张贤发是真的如此在乎她的鹏程地产呢,还是做个样子给她看?“光顾着说话了,张总喜欢喝什么茶?”汪雁问道。张贤发这才发现大汏的四方茶几上摆着一套非常高档精致的工夫茶具。这些东西在老广那儿见得很多,江南省的人倒是用得不多。没想到汪雁一个小女子,也研究起了茶艺,很有些意思。“汪总很懂生活,居然有这么好的工夫茶具!我一般喝红茶,在广东喝的最多的是乌龙茶,汪总喜欢什么茶?还是以汪总的喜好为主!”张贤发笑道。“我也喜欢喝红茶,白天喝点绿茶,那我们喝大红袍吧?”汪雁说道。“行,大红袍很好!”张贤发应答着。汪雁起身从沙发侧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就是大红袍。那个柜子里不仅有各种高档的茶叶,还有很多洋酒和红酒。真是个品质女人,品茶饮酒,都是雅趣。看来汪雁果真和一般的女地产商不同,是个极品的女地产商。张贤发当然也知道汪雁背后的靠山,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和汪雁合作。他拿的这块地,完全是得益于现任省长李成鑫的帮助,不然他这样实力的地产商,刚到江南省,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的。按理说,他似乎完全可以不理会汪雁的合作意向,但是,张贤发在后来的各种审批手续中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难题。在他为此烦恼不堪的时候,汪雁主动找到了他要求合作开发黄谷滩的地块,而且给出的条件很宽松,那就是一切审批手续由汪雁出面来协调,并且前期的一些垫资,也可以由鹏程地产来出,而且汪雁承诺,如果黄谷滩项目合作成功,他们可以继续合作开发汪雁早先怕下的一块地,在郊区的连城县,有将近八百亩,很大一块地,只是离城市比较远,目前不具备什么优势。所以拿地半年了,汪雁还没有开盘。她愿意以那一块地的合作权来进行置换。这等于是鹏程地产主动向张贤发伸出了橄榄枝。张贤发为这个事情也思考了很久。合作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黄谷滩的地比汪雁位于连城县的那块地那价值是高出很多倍的,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张贤发最缺的是资金。短时期内没有获得银行的大量贷款,他的困难就会接踵而至,要吃下黄谷滩的地,需要一定的实力,他目前确实还是欠缺的。而且,这个过程中,张贤发还得到了某人的重要传话,只要和鹏程地产合作,他在很多环节都将会畅通无阻。张贤发最后把这个事情和小关进行了商量,小关结合张贤发的具体情况,也同意他和鹏程地产联合,不过,张贤发一定要是主要负责方,主动权不能出让。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只要能够更好地获得利润,更好地完成这个地产项目,尽快把这个三旧改造的项目做起来,做出效果来,那就是张贤发的功劳。就这样,张贤发答应了和汪雁的鹏程地产合作。一个有地皮,一个有资金,两人强强联合,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汪雁开始泡茶了,一招一式都很专业,而且看上去很优雅。品质女人,做什么事情都让人赏心悦目。张贤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男人欣赏漂亮的女人,也是一种本能。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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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和**的双重煎熬
只是张贤发心里想着汪雁这么有姿色有风韵的品质女人,被舒侨丰那么一位老男人占有了,张贤发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痛快。这年头,像舒侨丰这样的老男人占有了社会太多的资源。就是因为他们大权在握,拥有了常人无法比拟的权力支配权,所以,他就能置换到那么多本该不属于他的东西,财富,名誉,包括女人。张贤发在心里有点为汪雁可惜。女人干这行,确实要牺牲比男人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出卖自己的感情和灵魂的事情,这是需要很大的承受力才能做到的。所以说像汪雁这样的女人,在享受了别人所不具有的财富和地位的同时,也承受了很多女人无法承受的心灵和**的双重煎熬。张贤发是这么想的。“张总,请喝茶——”汪雁很快就泡好了茶,屋子里茶香四溢,沁人心脾。“谢谢,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好茶——”张贤发小心地端起小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很甘醇,回甘非常绵长——”“张总也是懂茶道的人——”汪雁笑着说,“今晚这泡茶算是遇对人了!”张贤发笑了笑,觉得汪雁似乎话里有话。张贤发把杯中的茶喝完了,拿出了那份有关奠基仪式的安排和接下来开盘预售的相关事情准备的方案,递给汪雁,说:“请汪总过目——”汪雁心里很受用。不管张贤发是真的在乎鹏程地产,还是做样子给她看,这样的一种尊重都让汪雁心里很受用。汪雁翻开这份计划书,仔细地看了起来。她做地产这么多年,很多事情还是她亲力亲为。对这些工作,她是非常有经验的。不过,看到张贤发的这份计划书,汪雁还是不得不感叹,张贤发毕竟是大的地产企业浸润过的正规军,这份计划书做得非常专业,非常有水平。尤其是前期的开盘预售,用的是大地产商的营销方式,对各个阶层可能存在的购买客户都想到了,有各种不同的优惠促销手段——这一点,是鹏程地产以前没有做过的。汪雁开发的楼盘都不是很大,小楼盘,精品户型,中央地段,从来不愁市场。但是,要做大的楼盘,一定要有非常好的营销团队,才能让楼盘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汪雁仔细地看完了这份计划书,很佩服地说道:“张总果然不同凡响!您是正规军出身,打出的都是科班思路,非常好!奠基仪式,开盘发布,营销策略几步走,都安排得非常好!这里,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就是奠基仪式,尽量照顾到更多领导的感受,这是三旧改造项目,不是一个普通的楼盘,所以老百姓的关注点会更高,政府的期待也会更高。李省长能亲自去参加奠基仪式,这对我们的这个项目来说,就是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张贤发听了汪雁的评价,也很开心。他有做地产的经验,但是没有当老板的经验。汪雁有当老板的经验,但是,对于大楼盘的具体的营销策略,她确实还是欠缺些。因为她是从小地产商做起来的,目前还没有突破这个瓶颈。这也是汪雁为什么迟迟不敢开发连城县那块八百亩地皮的原因吧!这么看来,两人的合作果然是强强联合,互为补充!“汪总很谦虚啊——”张贤发笑着说,“今晚过来就是想和您商量,如果还需要修改的话,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去修改补充,尽量让我们前期的工作做得更加完美些——”“是你安排得好,真的很好——”汪雁笑着说,“说实话,我很少这么肯定一份计划书的,但是,对于你的这份计划书,我觉得是做得最出色的计划书。张总不愧是地产界的精英,我更加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成功,而且会合作得很愉快!为了庆祝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即将正式开盘,我提议,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张总喜欢葡萄酒还是洋酒?”张贤发看着汪雁,说:“好!为我们即将开盘的黄谷滩项目庆祝一下!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来点洋酒吧?”张贤发猜汪雁可能是比较能喝酒的女人。女人干这行,要是不会喝酒,那会失去很多机会的。汪雁久经沙场,一定也是久经酒场的,什么酒都能喝一点。但是,张贤发却是只爱喝洋酒。这么多年在广东,老广的饮食习惯对他有很大的影响。他学会了少吃辣椒,多喝汤,爱吃清淡的习惯,而且学会了喝洋酒。老广喝白酒的倒是不多,喝洋酒的多,一般酒桌上最经常喝的是葡萄酒和洋酒,久而久之,张贤发对洋酒也有了很大兴趣,确实是比白酒好喝,而且洋酒每天喝一点,对身体非常好,尤其是对男人非常,据说有壮阳的特殊功效。“好!”汪雁很爽快地答道。她从酒柜里拿出两个水晶高脚杯,郁金香造型的杯子在灯光下十分晶莹剔透非常漂亮,拿在手里手感也是非常细腻!汪雁拿出那瓶顶级的轩尼诗,打开盖子,酒香四溢。那金黄色的透明液体缓缓倾倒进杯中,真是像最美的舞者在舞动着最优美的舞姿,千回百转的,很是诱人。这一刻入杯的酒,在张贤发的眼里,更像是个唯美的精致的水一样柔情的女人——两人拿起这个精致的高脚杯,张贤发看着汪雁,汪雁也微笑着看着他,两人正要碰杯的时候,没想到张贤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儿,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很雷人的铃声!汪雁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张贤发用了这么俗的一首歌曲做手机铃声。看到汪雁笑他,张贤发也笑了笑,说:“下次我改成让它唱国歌,那个可能听着更有味儿——”汪雁再次笑了起来,被张贤发的样子逗笑了。张贤发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是小关的。这个时候,小关怎么想起了他呢?看来一定是有要事,不然小关晚上一般都在陪着李省长,每天很晚才回家,小关自己笑说,他连泡妞的时间都基本没有了。难道今晚这小子要泡妞去?“老同学——”张贤发叫道。“今晚我有事儿找你,你在哪儿?”小关很直接地问道。这家伙,果然有事儿,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挺着急的。“什么事儿?你说——”张贤发说道。“我要波阳湖的新鲜野草,要波阳湖里的野生小鱼干儿和小鱼罐头,还要农家猪肉做成的腊肉,今晚就要,赶紧给我找到,十万火急!”小关着急地说道。我靠!什么时候有事儿不好,非得今晚有事儿!张贤发看了看汪雁,他心里掂量了一下,两人刚才谈得那么愉快,这酒才刚倒上,要是他现在就走的话,估计汪雁心里会有些不痛快。于是,他想了想,说:“兄弟,你这么着急干嘛啊,明天行不行?”“别废话,能等到明天,我就不会这么跟你说!你今晚一定得给我准备齐了,这是命令!”小关不由分说道。卧槽!这不是让人为难吗!这大半夜的,他要一下子给他找齐了这么些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关键是他现在在汪雁这儿啊!有点走不开啊!“兄弟,这都大半夜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明天再要啊?”张贤发又看了一眼汪雁说道。汪雁放下酒杯,离开了沙发,往卫生间走去。张贤发看汪雁离开了,和小关说话就更直接了。“你这是干嘛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张贤发问道。“你小子在哪儿?是不是在泡妞,你告诉我?”小关问道。张贤发被他这么一问给噎住了!他要说不是吧,还真是跟个女人在一起,要说是吧,他好像还没那个能耐能泡到眼前这位江南省的地产一姐啊!“胡说什么啊,我在工作!”张贤发笑着说。“我靠,你也好意思说出口,现在什么时间了,你还在工作,你把泡妞当成工作了吧?”小关说道,“不和你废话了,赶紧出来给我找到这些东西,这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小关不敢把这些东西的用处告诉张贤发,这样的事情,还是必须保密的。“这个——”张贤发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真的有点走不开,我让我弟弟张贤加和你联系,让他给你找到这些东西,他更懂行情,贤弟私房菜的原材料都是他采购的,你看怎么样?”小关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说:“你小子重色轻友!行吧,赶紧让你弟弟给我电话,我和他一起去找!”张贤发笑着挂了电话,然后打给了张贤加,让他和关秘书联系,无比完成关秘书交代的任务。张贤加办事儿也很可靠,尤其是采购原材料这块儿,他比张贤发更懂行。交代完了这件事情,张贤发松了口气,正好汪雁从里面又走了出来。“张总您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吧?”汪雁说道。“没事儿,朋友要点东西,我让弟弟去帮他采购,一样的!来,为我们的事业干杯!”张贤发主动举杯。汪雁笑了笑,举起杯子和张贤发碰了碰,说:“干杯!”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无条件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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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条件奉献
两人果然一仰头,喝完了杯中酒。“好酒!”张贤发笑道,“汪总这儿是好茶好酒啊——”“呵呵,那就再来一杯——”汪雁拿起酒瓶,给两人又倒上了。其实汪雁下午醉过一次,还没有完全醒来,大脑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感觉,这洋酒的威力很大,小半杯下去,她的脸就开始潮红了。张贤发看汪雁好像很不胜酒力似的,一杯酒脸就红了,真是没想到啊!不过脸色潮红的女人确实有一种别样的风情。“为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汪雁说着再次和张贤发碰了碰酒杯。张贤发犹豫了一下,没想到汪雁马上就干了杯中酒。“好,爽快!”张贤发也扬起脖子,喝了杯中的酒。汪雁喝完后,笑呵呵地看着张贤发,“张总,我们的合作真的是一种缘分,你不觉得吗?”张贤发看着她,笑了笑,说:“是的,人生的任何一次相聚相遇和相处,都是缘分,何况我们还要合作开发这么大的项目,更是一种了不起的缘分!”“呵呵,是啊,有缘才会在一起合作——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汪雁又满上了,这次倒得比前两次还要多!张贤发本想劝她不要喝的,没想到她抬头就把酒给喝完了!张贤发也毫不犹豫地干了杯中酒!汪雁喝完这杯酒,身体好像有点摇晃了。她呵呵地笑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张贤发说话:“女人,女人要干一番事业,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们男人不知道,女人的艰辛和委屈,不知道——”汪雁摆摆手,边说笑容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眼里的泪水——张贤发一时给弄蒙了!这女人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难道真的喝醉了?“汪总——”张贤发说道,“我们不喝了,你喝多了——”“别叫我汪总,我不是汪总,我就是个女人,汪雁,女人汪雁!我不要当什么汪总!”汪雁突然间说道,“我没喝多,来,再喝一杯,喝一杯——”说完,她又倒上了酒。只是这回她只给她自己倒了酒,而忘了给张贤发倒酒。看来真是喝醉了!她对着张贤发举起杯,然后兀自又喝下了杯中的酒。“呵呵,好酒,好酒——”汪雁眯着眼睛看着张贤发说,“你怎么不喝呢?喝!”说完,她拿着酒瓶走到了张贤发身边,想给他倒酒,只是身体一摇晃,差点摔倒了!张贤发见状,马上上前一步,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汪雁就这样倒进了张贤发的怀里——“汪总——”张贤发搂着她,一时显得有些窘迫,“你喝醉了,别喝了——”“没醉,没醉——”汪雁想挣脱他的怀抱,身子却有些摇晃,“别叫我汪总,我不是汪总,不是,我是汪雁,大雁,小燕子,哈哈——”说完,汪雁伸出手在空中乱舞,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倒了出来,正好滴落在她自己的脸上——“哈哈,好酒,好酒——”汪雁笑着说,脸上果然是潮红一片,“你试试,你试试,是不是好酒——”汪雁把杯子举到张贤发的跟前,迷离着双眼笑呵呵地说道。“真的醉了——”张贤发心里想,她现在有点在傻笑的感觉。张贤发想把汪雁扶到沙发上去坐下,没想到汪雁却靠在他的怀里不动,只是一个劲儿地痴迷地望着他笑着,面似桃花,“呵呵,好酒啊,好酒,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酒,喝酒!”看不出这么优雅知性的女人一旦喝醉了酒,也是如此的疯狂,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张贤发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搂着汪雁,他想把酒杯放下,然后双手去搂着她,把她扶到沙发上去。但是,汪雁就是靠着他,不让他动。“汪总——我扶你到沙发上坐下吧——”张贤发说道。“喝酒,喝酒——”汪雁依旧拿着酒瓶,要往杯子里倒酒。张贤发伸出手去,想强行给她拿走酒瓶,却是被她给抓得牢牢的——“别动——”汪雁命令道,“我给你倒酒,倒酒——”汪雁不由分说说着就往张贤发的杯子里倒去了,张贤发本不想接这个杯酒,但是,酒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很是可惜!他不得不用被子接住。汪雁把他的杯子倒满了,接着又把自己的杯子给倒满了。“喝酒——”汪雁说道,“都说酒是好东西,只有喝了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好东西,哈哈——”说完,她举起杯子,和张贤发再次碰了一下,仰起头就把杯中的酒给喝光了。汪雁依旧靠在张贤发的怀里,她仰头喝酒的那一刻,波浪卷的长发扫不经意扫到了张贤发的脸上,撩拨得张贤发的心顿时痒痒的,再看汪雁那长长的白皙的脖颈,还有那领口若隐若现的双峰,都让张贤发有些脸热心跳,喉咙发紧,他不由得使劲吞咽了几口唾沫。“雁子——别喝了,好吗?”张贤发说道,喊她的称呼变了,声音似乎也有些变了,至于为什么变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喝,喝了它——”汪雁迷离着眼神,脸上变得红彤彤的。张贤发看着杯中的那些酒,再看看汪雁,犹豫一下,还是抬起头喝了个精光。酒精在体内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张贤发又搂着这么风情万种的汪雁,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热,某个地方在蒸腾得厉害,膨胀起来。“雁子——”张贤发搂着她,“去坐会儿,好吗?”汪雁整个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让他的手臂有些酸了。“你叫我雁子?呵呵,好,我喜欢,我好喜欢——”汪雁说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滑出了眼眶,“你知道吗,这是我的小名儿,我妈妈就是这么叫我的——”其实,曾经最爱的男人,也是这么叫她的!只是,现在很久很久没有男人这么叫过她了!雁子?这是她最喜欢听到的名字,是的,她最喜欢听到的——她最渴望爱她的男人能这样亲昵地叫她。可是,爱她的人已经远走,再也不这么叫她了;不爱他的男人,现在也不这么叫她了——现在听到张贤发叫这声“雁子”,汪雁心头所有的酸楚和委屈,似乎一下子全部被勾出来了!她一把抱着张贤发,靠在他的肩头,泪雨滂沱地哭了起来——这个纷扰着的城市里,她表面上是个强大的成功的女人,其实,她自己知道,她牺牲的是什么!她牺牲的是她的幸福,她宝贵的青春!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只是,汪雁没想到自己想象中的成功,到了拥有的时候,却变得那么支离破碎,不堪回首。汪雁抱着张贤发,手自然一松,手里的杯子和酒瓶,就那么“哐当、哐当”掉在了木地板上,奇迹的是居然没有摔碎,只是滚了几圈,然后就安静地躺在了客厅的一个角落里,酒瓶里的酒慢慢流了出来,在地板上缓缓流淌——张贤发被汪雁这么一抱,惊得有些不敢动弹了!他不知道汪雁这是为什么?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今天晚上表现得这么奇怪?按理汪雁也没有喝多少酒,以她的酒量应该是不会醉的?可是,她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很明显就喝醉了——“雁子啊——”张贤发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后背,安慰安慰她,可是,他又有些不敢,于是手就那么举在半空,悬在汪雁的后背边上——“呜呜呜呜——”汪雁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脖颈边上,窸窸窣窣地,哭得甚是伤心。她的大脑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人也感觉轻飘飘的,可是,她心里的那种委屈,却是那么的真实,这么久积压在心里的那些委屈和伤痛,此刻随着她的泪水一起倾泻而出——“雁子啊——”张贤发还是鼓足勇气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然后轻轻拍了拍,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说说,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好吗?”汪雁听得张贤发这么贴心的话,右手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她咬着嘴唇,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在她有些有些晕眩却还算清醒的大脑里,各种各样的画面开始一一闪现,有些事情,她怎么能说得出口?人生的许多伤痛,注定只能一个人去承受!更何况,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的故事,是不能告诉张贤发的,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她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潺潺而下——“雁子——”张贤发被她哭得这样,一时间居然有点不知所措。汪雁是他的合作伙伴,从商业的角度来说,他们应该是亲密的,但是,他们是孤男寡女,这样亲密地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这让张贤发心里不得不产生一些不好的想象——“雁子——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那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张贤发说道,他索性站正了身子,做好了当汪雁的一棵树,让她倚靠着哭个痛快!谁让他是男人呢?男人的肩膀就是借给女人靠的!尤其是女人需要的时候,更应该无条件地奉献出去!张贤发继续拍了拍汪雁的后背,还用手帮她捋了捋凌乱的秀发——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被疼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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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疼爱的感觉
他不得不承认,汪雁哭泣的时候,依然是这么美丽!她那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着泪花,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那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显得红润的脸,更像是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如果可以,张贤发真想伸出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花。只是,他还不敢接触到她的肌肤,毕竟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而张贤发的脑海里还有一个顾忌,那就是汪雁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她的幕后靠山太强大,张贤发对汪雁有点本能的害怕!虽然贪色爱美是很多男人的天性,张贤发也不例外,但是,对于汪雁这样的女人,他却是不敢有什么真实的非分之想,最多只敢在脑海里懿淫一下——汪雁听着他这话,却愈发哭得厉害了——她闭着眼睛,那只抓着他肩膀的右手不知不觉就滑到了张贤发的胸前,她的手轻轻地糅摸着他的胸肌,隔着薄薄的衬衫,张贤发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热热的,滚烫滚烫的,和她嘴里呼出来的气息一样,不断地撩拨着他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他的心不由得一阵痉挛——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了,整个身体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直了——汪雁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男人特有的气息,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踏实!他的胸肌是那么结实,他的臂膀是那么的有力,还有他男人的身材,是那么的挺拔!下午的酒劲儿还没有完全退去,她的大脑本来就还有点晕沉沉的,晚上又接着喝酒,兴奋加上激动,再加上她内心的各种压抑,在酒精的发酵下,这些情绪一起被酝酿起来了!她闭着眼睛,脑海里的各种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定格在一个清晰的镜头中——舒侨丰怀抱着那个高挑妖艳的年轻女子,从她面前不可一世地走过——她微微蹙起了眉头,然后眼里的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啜泣着,无法自控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内心的痛苦让她那原本漂亮的脸蛋都有些变得扭曲了!她情不自禁地用力地抓住他的衣服,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手指甲已经嵌入了他的肌肉里,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嗷!他被她抓得几乎是要跳了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抚着她的手,然后轻轻地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他相信,她内心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然她不会这么痛苦的!她是个坚强更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在人前坚决不会示弱不会流泪!可是,今天她却是如此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展示出她最脆弱的一面,他的心也为她有些心疼了!她刚才说,女人要拼出一番事业很不容易,这其中的心酸和委屈,男人不懂!是的,女人要干好一番事业,确实要付出比男人多得多的努力,因为这是男权社会!汪雁刚才的话,是酒后吐真言!更是内心无助心酸的一种表现!女强人的脆弱,此刻在汪雁身上尽览无遗。“雁子——”他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和鼓励。她的手却依然在抓住他的衣服,抓住了他胸部的肌肉,他只感觉到一阵阵的疼,指甲嵌入肌肉里的疼痛!但是,他忍着了!如果这样能让她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他也认了!就算是作为合作伙伴,他觉得这样为汪雁当一次免费的发泄对象,也是他的荣幸。汪雁的手用力地抓着他的衣服和肌肉,持续了很久很久,或者是觉得累了,她慢慢松开了她的巴掌,然后抚着他的胸部,却是依旧在嘤嘤啜泣——“雁子——哭吧,哭出来你就不难受了——”张贤发说道,她松开了他的胸部,他终于感觉到轻松一些了,再也没有那种阵阵刺痛传来了——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她果真哭得更厉害了,好像他的话就是助哭剂似的,让她内心的酸楚阵阵涌上来了,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能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两个人就那么站在客厅的中央,她倚靠在他的肩头,哭得身体在颤动着,他就那么直挺地站着,像一尊雕塑似的——待她的哭泣终于渐渐停止了下来,她的手从他的匈部慢慢上移,然后她抬起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模糊的泪光中,她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怜爱,那俊朗的脸上,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心疼——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他带着男人的刚毅的脸颊,还留有一点硬扎扎的胡子,抚上去有点刺刺的——就在她的手触到他的面颊的时候,他刚才就已经有些痉挛的心,即刻狂跳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抚他。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眼里的泪水,他也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滴——“雁子,好点儿了吗?”他轻声问道。她的眼里依然闪着泪光,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就这么梨花带雨地看着他!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年轻的英俊的男人,他此刻对待她的这份柔情,正是她许久以来一直渴望拥有的,她是多么渴望能够拥有这样一位男人,懂她,疼她,了解她,枝持她,能成为她心灵的依靠,事业的坚实支撑!那她就不需要一个人这么辛苦地打拼,也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分享事业的丰硕果实——可是,现实呢?她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去打拼,傍上舒侨丰这样多情澜情的男人,利用自己的青春去进行的钱权交易——其实,她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只是,她就像一只被扔进轨道的小行星,在无休止地做着这种惯性的有规律的运动,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无法跳出这个轨道了。如果强行挣脱这个轨道的引力,她面临的,就将是被这个行业所抛弃!她不想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不想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利用青春和身体换来的打拼出来的事业瞬间失去支撑,然后轰然倒塌!想到自己的这些心酸的往事,汪雁再次泪水四溢,眼前的他变得更加模糊起来!她又哭了!他内心对她的心疼又加重了几分,他不由得搂紧了她,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终于再次停止了哭泣之后,他低下头,看着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手依旧在他的脸颊上,抚着他有些扎人的胡子,男人的姓感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的那种渴望,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心跳也加快了——酒精的作用让她的身体开始不断地燥热起来,大脑的模糊也越来越重,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张贤发,内心的渴望让她忍不住慢慢地靠近了他的唇,那炙热的呼吸,她感觉都要把她自己给烧灼了——就在她炙热的唇接触到他的嘴唇的时候,他的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啊?我的天!他在心里喊道,这不是真的吧?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眩晕!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几乎不敢看她!可是,她炙热的唇带着炙热的呼吸,真真切切地吻住了他的嘴唇!他感觉到她滚烫的呼吸中依然有含泪的喘熹,但是,她的吻却是开始变得疯狂起来!她吻上他的嘴唇,开始吮汐起来,不断地用力地吮汐起来!他不知道她是因为酒醉糊涂了,还是真的需要这份感情的发泄,突然间对他有了这么离奇的举动!他相信,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汪雁,是绝对不可能对他如此疯狂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就那么愣着,没有任何回应!因为他的大脑空白了,失去了指挥的功能,他的身体再次变得僵直了!可是,她却没有因为他的不反应而停止她的疯狂!相反,她的热情却越来越盛,她吻着他的唇更加的疯狂了起来,然后,她的双手环绕上了他的脖子,无法自已地忘情地吻着他!愣了大概有几十秒的时间,他的大脑终于接通了!他感觉自己内心所有的裕望和愿望都被她引燃了!他双手环着她的腰肢,手情不自禁地就在她的腰身上开始来回地轻柔地抚着。他的情感的闸门一打开,就像滔滔江水一样,奔涌不息,卷着巨浪开始翻滚着,跳跃着,冲击着!他迎合着她的吻,和着她带泪的喘熹,两人吻到几乎不能呼吸,她仿佛要找回一个世纪前的感情似的,吻得那么的投入,那么的疯狂——哦,不,啊,抱紧我——她呢喃着,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无法自控地想要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中——她感觉自己太需要这种被温暖被疼爱的感觉了!他当然知道她的渴望,他知道她是个孤独寂寞的女人,她的外表越坚强,内心越脆弱,她的情感世界是不对等的付出,她无法得到那个男人的心,她永远是一个灵魂漂移无处安放的孤独女人!她需要男人的爱,需要一份稳定的可以寄托的感情!可是,他觉得他不是她的寄托,也无法和她成为那样的爱人,他要是这样占有了她,那么,他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孤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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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女人
他当然知道她的渴望,他知道她是个孤独寂寞的女人,她的外表越坚强,内心越脆弱,她的情感世界是不对等的付出,她无法得到那个男人的心,她永远是一个灵魂漂移无处安放的孤独女人!她需要男人的爱,需要一份稳定的可以寄托的感情!可是,他觉得他不是她的寄托,也无法和她成为那样的爱人,他要是这样占有了她的身体,那么,他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他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样事情!他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他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一个小人,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他张贤发从来不做什么不光彩的偷盗之事!包括男女之间的感情。如果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成年人之间,孤男寡女,情到深处,你情我愿的,他当然愿意!可是,可是汪雁是酒醉的!他不确信她是真的愿意!而且他们之间有合作的关系,如果一旦发生了这样的关系,那么,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两人相见该多尴尬啊?况且汪雁还有那么大一个靠山,万一那个男人知道了张贤发上了他的女人,会不会让人削了他?那他在江南省的地界上还有活路吗?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张贤发的热情瞬间就降低了!他的手慢慢停止了动作,舌头也不再和她纠缠了!但是,他身体的反应却还是热烈。她的热情和疯狂却没有半点的降低,相反,她显得更加迷醉了,她闭着眼睛吻他……他脑海里的那点抗拒和畏惧,也在被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摩娑殆尽!他的热情又再次被她慢慢地点燃起来了!他开始迎合她的吻,两人的舌又纠缠在了一起——她闭着眼睛,脸上已经红得像桃花一眼艳丽,身体似乎在微微打抖,双手依然缠绕着他的脖子,紧紧地没有松开——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爱的洗礼之后,酒醉后的汪雁,终于沉沉地睡去了,她红扑扑的脸上似乎带着满足的微笑——张贤发在褪去了这场博弈后的疲惫之后,心里却有些忐忑起来。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像个睡美人一样的汪雁,张贤发一动也不敢动,他不知道如果汪雁醒来了之后,将会发生什么?是后悔痛哭?还是会驱赶他,让他滚?或者是对他视而不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张贤发不知道会是哪一种结果,但是,似乎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好结果!他不希望看到汪雁痛哭,当然更不希望汪雁从此对他仇视,从朋友合作伙伴变成仇人,这更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最后一种那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表面上还是合作伙伴,但是,朋友是做不成了!因为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一点阴影的!张贤发有些后悔了,更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己太糊涂了,为什么不自我控制住?为什么要和汪雁发生这样的关系?汪雁是醉了,可是他没有醉啊!他是清醒的!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汪雁的激情所打倒的!喝了酒的女人太可怕了!张贤发从来没有碰到过像汪雁这样的女人,在酒醉的状态下,完全俘虏了他!他承认,他当时确实是无法自控的,但是,他相信,到了这样的地步,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自控啊!不要说汪雁是如此美丽知性,就是一个姿色平凡的女人,主动来投怀送抱,很多男人也是无法抵御的!张贤发睁开眼睛,脑海里开始闪现出各种各样的后果——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现在就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在这个安静得出奇的房间里,这个手机铃声显得有些刺耳。张贤发很害怕会把汪雁吵醒,他想快速起身去接听,可是,汪雁躺在他的怀里,他又有些不敢动弹。看着睡得很沉很香的汪雁,他轻轻地把她的身体移开,让她睡到了榻上。然后起身蹑手蹑脚地从地板上捡起自己的裤子,赶紧掏出手机来,原来是小关的电话。这哥们也太不靠谱了,这大半夜的,还如此执着地骚扰他!张贤发拿着手机,把自己衣服搂在胸前,走出了房间——“哥们——”张贤发轻声说道,“事情办妥了没有?”他知道小关找他一定是有关采购那些特产的事情。“呵呵,告诉你,搞定了!你弟弟办事儿还挺靠谱的!不错啊!”小关说道。张贤加带着小关到了郊外一个专门在波阳湖上打鱼的老乡家里,采购到了最正宗最新鲜的波阳湖小鱼干儿,闻着就非常的好吃!还有波阳湖的野生茼蒿草,也是这个老乡提供的,只不过张贤加另外用保险技术进行了加工包装,确保能够保持一个星期的新鲜度。另外的腊肉和鱼罐头,张贤加也是直奔农产品加工的厂家,一下子给小关弄了一后备箱!小关没想到张贤加办事这么给力,真是太高兴了!把这些东西拉回到银都宾馆给李成鑫看的时候,李成鑫非常高兴!办事得力,关键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这就是秘书的功能!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为了感谢张贤发,小关忍不住还是给他打了这个电话。只是,小关哪里会想到张贤发此刻正赤倮着和江南省地产一姐汪雁躺在一张榻上呢?这样的事情,得需要什么样的想象力才能想得到啊!“呵呵,办好了就好,以后有这方面的需要,你就直接找他,没错的!”张贤发说道,发现自己还裸着身子,赶紧拿起内库穿上。小关在电话里听得他的声音有点怪,似乎还伴随着一点什么可疑的动作。“兄弟,你在哪儿?在干嘛呢?”小关忍不住问道,“真去泡妞了啊?”张贤发被小关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赶忙笑着说:“我哪有你小子那样的艳福啊!我现在忙得连提裤子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时间泡妞?”“哈哈,我靠!我看你现在可能就在提裤子!”小关笑着说。张贤发此刻还真是正好把裤子穿上,正在提裤头!靠!什么人啊?难道真有千里眼?这平时不干什么坏事儿的人,偶尔干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坏蛋了!张贤发被小关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是有点虚虚的。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再提裤头了,说:“你小子就会调侃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最近怎么样,忙不忙?”“你问我这些,都是屁话!”小关笑着说,“我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待命的状态中,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人,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你还问我忙不忙?我看你今晚的状态非常不一样,很值得怀疑!”张贤发真是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关立智这个鬼啊,太他玛的精明了!隔着空间他都能把你看透!这秘书当久了,就都成人精了!有些可怕啊!不过,他们是最好的同学,哥们感情特好!两人也就是斗斗嘴,找点乐子。“好了,不和你贫嘴了,我还有事儿,先挂了啊!改天一起聚聚!”张贤发说着挂了电话,然后赶紧把衣服穿好。穿上衣服后,张贤发坐在客厅里,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他该回家了!再不回家的话,估计家里的女人就得查岗了!可是,他该怎么离开呢?汪雁是酒醉状态下睡着的,估计睡到明天上午都不定能醒来。她不起来送他,他是无法一个人走下私家电梯的。张贤发看了看门口那个智能控制器,主人可以通过这个智能控制器,为客人打开电梯的门,也可以送客人到电梯门口,刷一下房卡,客人就可以坐着电梯下去了。但是,汪雁不起来,张贤发如果要离开,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句是拿着她的房卡下去。可这好像又不太好!怎么能拿着她的房卡走人呢?这留也不是,走也不成的,让张贤发更是左右为难。他感觉到有点口渴,到冰箱里找到了一瓶矿泉水,喝了点冰水后,他感觉自己稍微镇定一点了。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靠在那儿,闭着眼睛。他希望汪雁能够奇迹般地醒过来,那就好了!但是,他似乎又有点怕,她醒来后,他都有点不敢见她了!过了没多久,张贤发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果然是他的老婆在查岗了!“老公,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张贤发的女人在电话里问道。张贤发蹙了蹙眉头,最讨厌女人这么查岗,稍微晚点回家,电话就追来了!“我还有点事儿,办完了我就回家!”张贤发说道,口气有点生硬。“早点回来啊,儿子在等你呢!”女人说道。张贤发一听这话更生气了,“都几点了,你还不让孩子睡觉?”“你是真糊涂了还是装糊涂了?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女人也提高的嗓门说道。“什么日子?”张贤发心里想,女人就是麻烦,恨不得一年到头都过节,五花八门的节日,就没有她们不爱过的!今天又是什么日子?张贤发还真是忘记了!“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女人生气地说完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哦,我的老天!张贤发觉得自己也太健忘了!宝贝儿子的生日怎么都给忘了呢?看来真是晕了头了!手机版上线了!阅读更方便!手机阅读请登陆:m..
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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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张贤发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须得回家去!无论如何都得马上回家去!
没办法了,他看到汪雁顺手放在门口柜子上的智能钥匙,只能先拿着它下楼了。.
可是,他又觉得这样拿着人家的钥匙走了有点不太符合常规,还是得跟她说一声,不然明天她发现了,再把他当成小偷给报警了,那就麻烦了!
想来想去,张贤发觉得要不给汪雁写个留言条吧?告诉她他拿着钥匙先走了,明天得空给她送回来。可是,写了字好像就留下了证据了,还是不行!最后,他决定发条短信吧,这样他心里比较能接受——
于是,张贤发在心里酝酿了一下,给现在已经在睡梦里幸福地徜徉着的汪雁发了一条短信:
汪总,我家里有事儿,得先回去,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只好借你的钥匙一用,明天必定送还!祝你好梦!
发了这条信息后,张贤发似乎松了口气,拿上汪雁家的房门钥匙,然后把大门给她关紧了,他才离开。
其实,像这样的小区,他不关门都无所谓了,因为除了这一栋上下七楼的住户能够通过消防楼道上下走动,正常情况下外人是无法进入这栋房子的,当然,超级蜘蛛侠除外。安全系数真的是北江市最高的一个小区。
张贤发也是受汪雁的点拨,在他开发的黄谷滩裕锦熙泰也要配备这样的安全系统。不过,他那儿主要是高层住宅和别墅,这样的小高层只有前面三栋,而且也不止七层,而是十八层,如果只建七层的话,那太浪费资源了。
除了三栋十八层的楼,还有十几栋园中别墅,其余的都是二十七层至三十三层的楼高。这么高的楼,不可能只配一个电梯,至少是两梯四户的格局,为了凸显这个楼盘的高档,张贤发在设计的时候,还加了一个公共电梯,也就是三梯四户的格局,或者是两梯两户的格局,电梯的配备也是北江市最高规格的,确保上班高峰不拥堵,平时尽量不拥挤。这是高档楼盘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
来到停车场,张贤发看了看这里的车子,他的这辆奥迪a8在这儿只能算是中档车了,这个车库里,停放着的都是国际等级的豪车啊!路虎凯迪拉克什么的,这一并排就是好几辆!
看着这些车子,张贤发无奈地笑了笑,其实这个社会啊,现在很自然地就把人和人之间的等级分得很清楚了。
达官贵人住豪宅,要么是别墅,要么就这样的顶级商住楼;普通工薪族住普通的商品楼,普通的小区,那儿的房子经济适用,物业管理费也很贫民;还有一部分就是住经济适用房,不过经济适用房那儿也会有一些小的假富豪,或者是小官员,他们能够利用手中的资源获得这么经济适用房的指标,以最低廉的价格买下来,少部分人是自住,更多的是转手或者是给自家的兄弟姐们什么的;再剩下的就是城乡结合部的那些贫民区了——
中国有句古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本是用来比喻同类的东西常聚在一起,志同道合的人相聚成群,反之就分开。但是,现在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却是十分明显地以金钱的多少来决定了。一个人拥有多少财富往往决定了他所处的社会阶层。
张贤发曾经也是个穷小子,靠着自己一步步的打拼才走到现在。
看着这么多的豪车,张贤发笑了笑,他在想着,只要他把黄谷滩的项目做好了,将来他也可以成为江南省财富金字塔顶端的一个人物了!这样的豪车,这样的豪宅,对于他来说,就完全不在话下了!
张贤发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奥迪车子,满怀着希望把车子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李成鑫就登上了北江到北惊的航班,在吃中饭前赶回了北惊。
李成鑫是突然返回北惊的,他在上飞机前都忘了给欧晓丽打个电话告知一声,而是等到他在北惊下飞机后,上了驻京办的车子,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告诉欧晓丽一声。
欧晓丽以为李成鑫回马上回家,高兴坏了!
但是,李成鑫并不打算马上回家,他就在江南省驻北惊办事处的房间里休息一下,下午约两个最要好的同学见个面,吃顿晚饭,晚饭过后就等着闫立文的电话,然后去完成他最重要的事情。
晚上七点半,李成鑫刚结束饭局,就接到了闫立文的电话,闫立文告诉他,首长听说他来了,而且带来了家乡的鱼干儿和野菜,非常的高兴!让他九点准时赶到,首长一般要在十点之前睡觉。
李成鑫听了简直是心花怒放啊!太好了!
他把带来的东西全部放进了驻京办的车里,在八点钟准时出发,四十五分的时候就赶到了吴叔叔家的大门口。
闫立文提前了五分钟出来迎接他。看到李成鑫从车子上走下来,闫立文走了过去,握着李成鑫的手说:“快进去吧,首长现在心情不错!”
“谢谢,谢谢闫大哥!”李成鑫感激地说道,然后把给闫立文的那份特产拿到了他的车上。
然后李成鑫提着这些沉甸甸的东西,走进那个巨大的四合院,来到了吴叔叔的跟前。
吴叔叔坐在四合院中心的玻璃花园里欣赏着月光,花园里那个小荷花池已经变得郁郁葱葱了,眼看着荷花就要盛开了,月光的荷塘,显得非常幽静,非常美丽。
“首长,江南省省长李成鑫来了——”闫立文走到吴叔叔的身边,低着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吴叔叔是背对着长廊,面对着荷花池的。所以,他没有看到李成鑫和闫立文走进来,但是,他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吴叔叔,成鑫来看您了!”李成鑫站在吴叔叔的身后说道。
吴叔叔慢慢把以椅子转过来,脸上的笑容很慈祥,他看着李成鑫,说:“坐吧!”
李成鑫点点头,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了大理石的桌子上,说:“吴叔叔,我带了一点波阳湖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野鱼干儿和新鲜的野生同好草,还有农家有机腊肉,请您尝尝——”
吴叔叔笑了笑,点点头,说:“好,我正想吃点家乡的味道,这些东西,都是正宗的家乡味道——”
李成鑫看着吴叔叔,发现他最近好像变得更年轻了。头发是那么乌黑发亮,就连脸上的神采都比以前更好了。快七十的人了,还能有如此矍铄的精神,确实是非常难得的。
“成鑫啊——”吴叔叔看着一直站在那儿的李成鑫说道,“坐吧,坐下来说话——”
李成鑫这才小心谨慎地在吴叔叔的对面坐了下来。闫立文则走开了。
“吴叔叔,我今天来,一来是过来看看您,二来呢,也想向您汇报汇报我在江南省上任后的工作情况——”李成鑫看着吴叔叔说道。
吴叔叔手里拿着一把老式的这扇,他时不时轻轻地扇着,眼睛却是盯着李成鑫的表情看着。
“遇到什么问题了?”吴叔叔问道。
李成鑫听得吴叔叔这么问,心里有些忐忑了!
这一上来还什么都没干呢,就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确实是有点让他无法开口,显得他是那么的无能啊!
但是,今天来这儿就是来反映问题,寻求帮助的。既然吴叔叔都知道了,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成鑫鼓足勇气,说:“吴叔叔,成鑫不才,刚上任就遭遇了很大的阻力——我知道,这些情况,其实是很多上任伊始的地方官员都遭遇过的事情,所以,我一开始,也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积极去面对,去处理,去化解——但是,事实告诉我,有一股相当巨大的阻力,在阻止我的行动,甚至有人在威胁我,对我的车子制造了车祸——”
说到这里,李成鑫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吴叔叔。
吴叔叔的脸色开始变得严峻了。
这两件事情他都听闫立文汇报过,没想到现在地方上的保守势力有这么严重这么嚣张,居然敢如此威胁一位刚上任的省长!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吴叔叔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听李成鑫说下去。
“吴叔叔,这些我都不怕!因为我在上任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细想准备,迎接各种各样的挑战!我知道,改革的道路,一定是崎岖不平的,任何一次的改革,都会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而这部分人,恰恰是最不愿意进行改革的人!所以,他们使出任何的招数,都是为了组织我的想要进行的改革!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甚至会铤而走险,不惜利用一切手段来阻止。但是,我不会被吓倒,相反,这反而让我更加坚定了我要改革的决心!”李成鑫很是坚定地说道。
吴叔叔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似乎在沉思,目光看上去很深邃。
“吴叔叔——我今天来,就是想向您要两个人——”李成鑫说完,定定地看着吴叔叔。
“上任伊始,遇到阻力和困难,这是常事儿,不过,你能有这样的心态很好!我听说这两件事情后,心里也有些担心,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呵呵——”吴叔叔笑了起来,“心态决定一切!乐观积极地去面对困难,才能更好地去化解困难,才能真正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工作做得有声有色!你打算要哪两个人?”
唯一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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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心里好一阵高兴,没想到吴叔叔对他是如此的枝持和肯定!
“出租车罢运事件后,我在和出租车司机代表们对话的时候,答应了他们几个条件:一个就是油补发放的问题,一个是提高燃油补助的问题,还有就是压力打击黑车的问题,但是,直到现在,这三个问题,还有两个没有得到落实,油补没有补发,黑车没有真正打击!个别人在和我玩躲猫猫的游戏!”李成鑫说道,“紧接着6号车就发生了车祸——所以,这两件事情综合起来,我想向您要公咹厅长和交通厅长——”
吴叔叔看着他,微笑着,然后轻轻地煽动着手里的这扇。[更多好看的小说就上+新^^匕匕^^奇^^中^^文^^网+.
这把老式的黑色这扇,是黑色的布做底子,一面写着一个大汏的“悟”字,另一面写着行楷小子,李成鑫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看这扇子的样子,估计有很长的历史了。
“呵呵——”吴叔叔爽朗地笑了起来,李成鑫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一点他从来都相信。但是,遇事不能襙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啊!
“成鑫,你的思路是清晰的,但是,稳重求进才是最重要的!公咹厅长和交通厅长,是很重要的岗位,你想要空降兵?”吴叔叔笑着问道。
“对,我向吴叔叔要人,就是希望能够空降给江南省两位行政手腕得力的公咹厅长和交通厅长,这样才能摆脱地方势力的束缚,真正开始来推行下面的工作——”李成鑫说道。
“你有意中人?”吴叔叔看着他说道。
一般来要人,都是心中会有个合人员的人选,而不是盲目要人的。
“我相信党中央的委派,由组织上来决定空降兵的人选——”李成鑫说道。
吴叔叔看着,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李成鑫的要人愿望。
“晓丽怎么样?老太太的身体怎么样?”吴叔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都挺好的,晓丽经常提起您,今天看来拜见吴叔叔,很开心,我觉得吴叔叔您变得更年轻了,看上去精神比以前还要好!”李成鑫说道。
“呵呵——”吴叔叔很爽朗地笑了起来,站起身在回廊上走动。
李成鑫知道自己该告辞了,他也站起身,说:“吴叔叔您早点休息,成鑫先告辞了!”
“好——代我问候老太太——”吴叔叔点头说道。
“谢谢吴叔叔,我一定转告老太太,老太太听了甭提得有多高兴了!”李成鑫笑着说。
闫立文送李成鑫走出吴叔叔的家,分别时,李成鑫握着他的手,说:“谢谢闫大哥!在江南省如果您有什么事儿,尽管交给我,成鑫一定尽心尽力——”
“好,有的话我一定找你!”闫立文握着李成鑫的手说道,“今天首长的兴致很高,和你谈了快三十分钟了!首长真的很看中你,好好干!”
“谢谢闫大哥关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好,不辜负吴叔叔和您的厚望!”李成鑫再次感谢道。
告别了闫立文,已经快十点了。
李成鑫本不想回家的,明天早上,他要赶早班机回江南省。可是,这一趟回了北惊,不回家说不过去,如果不回去的话,欧晓丽一定会很有意见的。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家了。上次还是欧晓丽专门到江南省去看望他,否则他们就两个月没见面了。
这样的夫妻,真的是名存实亡。
李成鑫知道自己这样对欧晓丽确实是很不人道,对欧晓丽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事儿。可是,现在他还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
把欧晓丽调到江南省去,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愿意,欧晓丽也不愿意。五十出头了,这个年纪的女人还换单位换职业,如果不是提拔,那就真的是没有必要。
因为在干几年就可以退休了。欧晓丽虽然级别到了副厅,但是,她没有实职,所以,她这样的,其实已经接近退休了状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没有担任职务的话,基本就可以赋闲了,只是欧晓丽不愿意做个闲人,还是喜欢去上班,所以,每天都很准时地上下班。
欧晓丽听说李成鑫回来了,早就在家里等着他了。
中午盼着他回家吃饭,李成鑫说不回去,晚上她有盼着他回去吃饭,他还是说他忙,没空。现在欧晓丽只盼着他回家陪她吃点夜宵了。
欧晓丽炖了一点银耳莲子汤,放在冰箱里,因为李成鑫夏天喜欢和冰凉冰凉的银耳莲子汤。
李成鑫刚从电梯里走出来,还没走到家门口,房门就打开了,欧晓丽笑吟地站在他面前。
“老公——”欧晓丽很甜蜜地喊道。
李成鑫愣了一下,欧晓丽这是能掐会算啊,怎么门开得这么准时?难道果真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你怎么知道我上来了?”李成鑫不解地问道。
“呵呵,我有心灵感应啊——”欧晓丽笑着说,把李成鑫迎进了家门,“欢迎李大官人御驾回府!”
李成鑫看到欧晓丽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李成鑫把包交给欧晓丽。
“呵呵,你回来了就是我最高兴的事儿!”欧晓丽毫不讳言地说道。
这句话说得李成鑫很是惭愧!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欧晓丽,然后拥抱了她,说:“老婆,让你一个人在家,委屈你了!”
“呵呵,嫁个有出息的男人,女人就只能做个守望者,幸福的守望者——”欧晓丽看着他说,“我们老夫老妻了,你就是我这辈子守望的终极目标——”
“呵呵——”李成鑫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说,“妈妈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你要是有空,明天上午过去看看她,我请假陪你一起去!”欧晓丽说道。
“说实话,我真想去看看妈妈,这么久没有见她了——”李成鑫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可是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往回赶,现在地方的工作很难开展,情势不容乐观啊!”
欧晓丽听他这么说,知道他今天回来的目的了。虽然李成鑫没有告诉她,但是,欧晓丽凭直觉都知道,李成鑫一定是来拜见吴叔叔了,他肯定是回来寻求帮助了。
不过,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李成鑫也一样,不会在自己的妻子面前示弱,所以,欧晓丽也不点破,就装作不知道吧!
“成鑫,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工作重要,身体健康更重要!”欧晓丽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说道。
李成鑫伸出手,拍了拍欧晓丽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我有点累了,想洗洗早点睡,明早六点半就得起榻赶早八点半的飞机——”
“好,你等等,我熬了莲子银耳汤,已经放在冰箱里,是你最爱喝的冰镇银耳莲子汤——”说完,欧晓丽就起身给李成鑫端来了一碗晶莹剔透的莲子银耳汤。
李成鑫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欧晓丽会这么无条件地为他着想了!因为欧晓丽把他当做她的天,当做她此生唯一的守望目标——
喝着银耳莲子汤,李成鑫感觉到一种家的幸福和甜蜜,同时也觉得有些沉甸甸的感觉压在心头。
每次见到欧晓丽,他都会有这样的一种心境,欧晓丽越是如此的贤惠,他心里的负担就越重!
他真希望欧晓丽不要这么贤惠,不要对他这么好,甚至是变得凶悍一些,那样的话,他反而不会这么纠结难受了!
喝完清淡爽口的银耳莲子汤,李成鑫小坐了一会儿,拿起茶几上的那本相册翻了翻,那是女儿妮妮小时候拍的一些照片,真的是太可爱了!
这本厚厚的相册记录了女儿妮妮从出生到上高中的成长变化。
刚出生的妮妮,在襁褓中安睡的样子很可爱——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啊!一晃和欧晓丽结婚都二十五年了!今年的十月一日,就是他们银婚纪念日!
看看照片上妮妮刚出生不久的时候,李成鑫和欧晓丽抱着妮妮,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刚到而立之年的人,正是人生中最鼎盛的年纪,可谓是年轻有为啊!照片上的李成鑫那时候也是那么意气风发,英姿勃勃。
只是,这一晃自己就五十开外了,女儿也长大成人了。看着妮妮的小时候,再想想女儿现在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老了!孩子在一天天长大,父母在一天天老去,这就是自然规律,生命的成长交替。不服老是不行的!
可是,他却是那么不服老啊!他还要继续再做一次爸爸!虽然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能会面临一些社会问题,甚至会带给他一些麻烦,但是,他却是没办法舍弃这个刚刚产生的小生命!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觉得他都不应该剥夺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
“成鑫,洗澡吧,衣服拿好放在浴室了——”欧晓丽走过来说道。
李成鑫这才回过神来,点头应答道:“好——”
欧晓丽从他手里收走照片,笑着说:“我最近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没事儿一个人在家总爱翻过去的照片出来看看,总是想起我们的妮妮小时候可爱的样子,看着这些照片,我就好像听到了妮妮小时候天真快乐的笑声——”
李成鑫听欧晓丽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心酸,欧晓丽的孤独和寂寞,让她提前进入了这种准老年人的生活,一个孩子还在国外,老公又不在身边,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很孤独很寂寞的!
他走到欧晓丽身边,再次抱了抱她,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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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晓丽被李成鑫的温情所感染,也抱着他,本希望他能在热情地对待自己,可是,李成鑫却是放开她往浴室里走去了——
欧晓丽心中有点怅然若失。新匕匕·奇·中·文·蛧·首·发.
李成鑫冲完澡后直接就去睡了,等欧晓丽洗好后来到房间里,他已经打起了呼噜,欧晓丽的心再次陷入了失望中。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是倒上榻就睡着了!
于是一晚无话。
第二天六点半,李成鑫很准时地醒来了,然后快速做完个人卫生,吃了两片面包垫垫肚子,就出发赶往机场了。
就在李成鑫登上飞机的同时,江南省官场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汪雁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甜无梦的好觉了!
醒来后,汪雁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顿时洒满了她的窗台,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北江,江面上金光点点,天空是那么湛蓝湛蓝的,朵朵漂浮着的白云都显得那么的悠闲而又多姿!
眼前的这一切,汪雁好久没有这么欣赏过了。她似乎是第一次感觉到从她的卧室窗口看出去的风景是如此美丽!她坐拥了这么美丽的江景,却好像从来没有心情去欣赏,偶尔看到窗外,似乎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从来没有感觉到江水是这么澄净,天空是这么湛蓝,阳光是这么美丽!就连江面上行驶的那些船只,今天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悠闲而又浪漫!
太美了,原来生活中的美也是如此的简单!只要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能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你的面前!果真是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开始啊!
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汪雁的心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来到卫生间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桃花般粉嫩,眼睛里也是少有的晶莹亮泽。她对着自己笑了笑,好像这笑容就格外的甜美——
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似乎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喝醉了,然后张贤发把她抱进了房间里,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是空空的,似乎和她平时一个人睡觉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的衣服是怎么脱去的?她果真有些记不得了!难道是张贤发帮她脱掉的?还是她自己脱了?平时她也有裸睡的习惯,一个人的家,玻璃是绿色的,外面看不到里面,她经常是沐浴之后就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有时候兴致来了,她甚至会一个人在客厅里放着劲爆的音乐尽情裸舞!她本来就是个疯狂的女人!
所以,汪雁对于自己昨晚裸睡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她有些想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半夜起来洗澡了?还是她和张贤发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不管了,想不清楚就不想了。
汪雁洗漱好了,到餐厅里烧了一壶水,然后接着给自己贴了一张牛奶面膜。
待她做好了早起的功课之后,她才拿起手机,意外看到张贤发昨晚发给她的那条短信——
汪总,我家里有事儿,得先回去,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只好借你的钥匙一用,明天必定送还!祝你好梦!
看着张贤发的这条短信,汪雁的大脑里似乎忽然间想起點什么了!
可是,她又不敢肯定,究竟她和张贤发之间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看着短信的发送时间,是在昨晚的十一点多。那个时间,张贤发就回家了,他们之间是不是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她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张贤发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愣了片刻,接听了。
“汪总——”张贤发的声音好像有点怪怪的,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你好!”汪雁说道。
“……”张贤发愣了一下,没想到汪雁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正常的,没有什么异样,反倒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似的,于是他很快也淡定了,“我昨晚不忍心叫醒你,儿子又等着我回家,所以,只能把你家的钥匙拿走了,不然我没法回来——”
“呵呵,不好意思——”汪雁笑着说道,“我还有备用钥匙,你明天给我送到公司里吧——”
“哦,好好好——”张贤发赶紧说道,好像得到了某种大赦似的。
他没想到汪雁这么豁达,这么大度啊!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对他还和从前一样客气友好啊!难道她真的那么放得开?全然不在乎这样的一晚情?还是经常玩这样刺激的一晚情玩多了,过后就忘?可是,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奇葩了!
张贤发觉得汪雁这个女人真是太不一样了!
喝醉了的时候,疯狂得简直就是个荡妇!平时却是那么知性高雅美丽迷人!
而且对于和他之间的一晚情,似乎没有丝毫的芥蒂!迷一样的女人!
挂了张贤发的电话,汪雁又接到了梁晓素的电话。
“姐,你好些了吗?”梁晓素在电话里问道。
“呵呵,我没事儿了——”汪雁笑着说,“今天我心情很好,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去外面走走,美容购物登山,由你选!”
梁晓素本来就没事儿,呆在家里也闷得慌,她高兴地说道:“那我们去登山吧,只是不要太陡峭的山,就去山里走走就好——”
“行!我去接你!”汪雁很爽快地说道。
登山当然是去西冷山庄最好了。汪雁很喜欢去那儿,也是西冷山庄的vip客户,每次去度假都可以在那儿住宿用餐,而且享受的是贵宾级别的至尊服务。
她很快就开着车接上梁晓素来到了西冷山庄。
现在是夏天,天气刚刚热起来,但是,山里面却是异常的凉快。
梁晓素记得第一次来这儿也是汪雁带她来的,那一次还有黄韵茹,就是在这儿,她遇到了王力,这位长得很像王成的小师弟。
汪雁的车子刚在车场停好,山庄的黄经理就走了过来,很热情地握着汪雁的手说道:“汪总,好久不见啊,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大半年的时间没来我们这儿了!”
“呵呵——最近是比较忙,不过,我还是忙里偷闲来了!”汪雁笑着说。
“欢迎欢迎!需要游泳还是赛车还是室内健身按摩?”黄经理很殷勤地问道。
汪雁看了看梁晓素问道:“晓素,你想选择哪个项目?”
梁晓素想了想,说:“我想去山里走走,不骑车不游泳也不按摩——”
“呵呵呵,好!就照我的小妹子说的,我们暂时不需要您提供的这些项目。”汪雁笑着说,“不过,你给我们安排两个单间,中午我们要休息,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这儿——晓素,你没有其他事情吧?”
梁晓素犹豫了一下,说:“没有——”
她猜李王可能这个周末也不会约她了,因为她很快就要搬到李王安排的房子里去住了。那今晚就陪着汪雁在这儿住一晚吧!
“那好,就这么安排!中午和晚上在这儿吃山庄里的绿色蔬菜和野味,你给我们安排好!”汪雁对黄经理说道。
“没问题,保准给您吃最新鲜的绿色蔬菜和最美味的山里野味!”黄经理笑着说。
“呵呵,那就谢谢了,我们去散步——”汪雁拉着梁晓素的手,往山路上走去。
虽然已经十点多了,但是,山里却是非常的凉爽,山路两边都是大树,浓荫蔽日,空气特别新鲜!没有半点的污染,感觉好像到了另外一个纯净的世外桃源一样。
梁晓素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心想:如果能住在这个地方来生养孩子,那该多好啊!这里的空气和水,还有饮食都是最好的,那么她就可以给孩子提供最健康清洁的环境,确保孩子能够生长得健康,不受到任何有害物质的侵袭。
可是,她知道这只是梦!痴人说梦吧!李王怎么可能给她提供这样的环境呢?
汪雁看梁晓素若有所思的样子,手还摸着小腹,忍不住问道:“晓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梁晓素笑笑说:“没有,山里空气好,我在深呼吸,要多呼吸这里清新洁净的空气——”
汪雁似信非信,感觉梁晓素的神情有些怪,但是,具体怪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两人信步往前走,没走多久,看到前面走来一个高高大汏的男人。
汪雁看着他,想了有那么几秒钟,很快就迎了上去,热情地说道:“阮大哥,你好!”
“汪总啊,幸会幸会!”阮裴云很是高兴地握着汪雁的手说,“今天怎么这样有闲情逸致啊,听说你好久都没有来度假了,工作是不是太忙了?”
阮裴云刚才一个人沿着山路小跑了一阵,现在刚好返回来。没想到却碰到了这两位稀客啊!
阮裴云看着汪雁,发现今天的汪雁和昨天在金域澜岸车库里看到的酒醉的汪雁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今天的汪雁容光焕发,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完全是个成功女人的派头。昨天的汪雁却是有点萎靡不振啊!
“工作还行吧,每天都差不多!阮总您才是大忙人啊,听说你的光伏基地马上就要奠基了,恭喜啊!”汪雁说道。
“呵呵,谢谢!到时候请汪总过来参观指导!”阮裴云笑着说。
“阮总太谦虚了,我只能向您多学习了!有机会一定去拜访去学习!”汪雁笑着说。
梁晓素看汪雁和眼前这个男人聊得这么投机,这么开心,感觉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那儿很是尴尬啊!
好在汪雁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的身边还有个梁晓素,马上介绍道:“阮总,这位是我的朋友梁晓素,晓素,这位就是西冷山庄的老总阮裴云阮大哥,他打造的江南省光伏产业基地很快就要投入生产了,又将开创江南省的第一!”
梁晓素点了点头,笑着说:“阮总好!”
不懂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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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素?阮裴云握着梁晓素的片刻,很快就认出来这就是老大的女人梁晓素,余河县委副书纪梁晓素!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老大借用他的房子,就是为了这位看上去清纯可人的小女人吧?
阮裴云还是第一次这么正面的而且近距离的看到梁晓素。(閱讀最新章節首发щщщco.昨天在车库里只是那么片刻的一个照面,他还没有看得太仔细。
虽然她今天穿着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素面朝天,但是,她姣好的面容,清纯的气质,让人看了很舒服。阮裴云的直觉是,这个女孩儿确实是不错的,很清丽脱俗,没有现在很多八零后女孩子的那种拜金虚浮的感觉,很接地气,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难怪老大会对她那么投入!官场中确实难见到这样的女人。汪雁这样的女人倒是像久泡官场的老油子,很有女将的风度。相比之下,梁晓素就显得单纯多了。
“你好!”阮裴云很客气地说道,“欢迎常来山庄度假——”
“谢谢!”梁晓素笑着说。
梁晓素对阮裴云是完全陌生的。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高大,也很英俊,似乎和她心爱的李王能有得一比。看着阮裴云,梁晓素的大脑里潜意识地就想到了李王,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觉得这个人和她的李王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具体是什么样的联系,她不知道,但是,她就是觉得阮裴云看上去和李王有关系。
这种感觉很奇怪。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吧。
阮裴云本想再多问梁晓素两句话,但是他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毕竟眼前是老大的女人,他就是再了解,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以后在别的场合见到了,显得尴尬。
以阮裴云和李成鑫这么铁的私人关系,阮裴云相信,总有一天,李成鑫会亲自把梁晓素带到他的跟前的。向他宣布和梁晓素的关系。
只是,他有些弄不明白,梁晓素怎么会和舒侨丰的女人汪雁认识,而且貌似关系还很好!
这太有些让人看不懂了!难道汪雁现在想借助梁晓素搭上李成鑫这条线?老舒现在已经是失势了,这个江南省的人都知道的。汪雁这个女人最会见风使舵,这么快就和梁晓素攀上了关系,而且还处理得这么好?不知道梁晓素是否了解汪雁的底细?
阮裴云心里不免对梁晓素有点担心起来,担心她会被汪雁这个狡猾的女人给利用了。
江南省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汪雁的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成了江南省的地产一姐,愣是把前任省长舒侨丰掌控得服服帖帖,北江边上的好地块都被这个女人拿走了。这些年是赚得盆满钵满啊!
“祝两位美女度假愉快!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黄经理,黄经理要是安排不周,你们找我投诉他!”阮裴云笑着说。
汪雁笑了笑,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们阮氏兄弟培养出来的人才,个个都是了不起的!”
“哈哈,谢谢夸奖!我先回去了,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回头我请你们喝茶,咱们得空再聊!”阮裴云再次握了握汪雁和梁晓素的手,然后小跑着返回去了。
汪雁看着阮裴云的身影跑远了,才回过头来对梁晓素介绍起阮裴云。
汪雁对阮裴云也是很了解的,阮氏兄弟在江南省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啊!最早在华尔街工作的江南省才子,就是阮裴云,而且阮裴云最大的成功还不是自己的成功,而是把弟弟培养出来了,带动了整个家族的发展,改变了阮氏家族的命运,这才是最成功的!
梁晓素对阮裴云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从来没有听说过。虽然他和李成鑫是同学是最好的兄弟,但是,李成鑫从来没有再她面前提起过阮裴云,更没有带她见过阮裴云。所以,梁晓素听着阮裴云的故事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当然,汪雁没有把阮裴云是现任省长李成鑫的同学这一点关系讲出来,她只对梁晓素讲了有关阮裴云个人的成长历史,证明阮裴云这个人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仅此而已。
两人边走边聊,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山里的空气很好,让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好起来。
这一天,梁晓素在山庄里过得很愉快,很惬意。晚上留宿在山庄,更是让她一晚无梦。
只是,她没有想到,李成鑫这一个晚上却是那么忙碌,见了最重要的人,还要回家去陪自己的夫人。
李成鑫回北惊,梁晓素根本不知道,因为李成鑫走得急,而且很快就要回来,所以他也没有告诉她。再说了,男人的事情,有些还是不要让女人知道的为好。
周一,汪雁要上班,所以早早就起榻了,在山庄里吃过早餐后,她就开车把梁晓素送回家里去了。
梁晓素不用上班,这一点汪雁觉得很奇怪。
梁晓素告诉她,最近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正在请病假修养中。
汪雁似信非信,把她送回家里,然后自己去上班了。
就在汪雁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张贤发就过来了,他是特意过来把钥匙还给汪雁的。
走进汪雁的办公室的前一秒,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感觉有些不敢面对汪雁,而且好像见面的第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人要是做了亏心事儿啊,还真是心里就会有鬼一样的难受!
张贤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汪雁办公室大门。
“请进——”汪雁很干脆利落的声音传来了。
张贤发轻轻推开门,看到汪雁心情大好地坐在大班台的后面,微笑着看着他,面若桃花,甚是美丽!
又是那个知性优雅美丽大方的汪雁。
“汪总,你好!”张贤发走了过去。
“张总好,请坐!”汪雁很客气地站了起来。
张贤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那张智能钥匙,送到汪雁面前,说:“不好意思,把你家钥匙都拿走了——”
汪雁把钥匙收起来,笑着说:“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我居然没有送你出门,差点耽误了你回家。那天我一定喝醉了吧?我自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贤发看着汪雁,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沉着和淡定,假装什么都不记得,然后把他们之间的那一晚完全抹去了?
“你喝了多了,确实是醉了——”张贤发说道。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汪雁笑着说,“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客厅的地板上躺着酒瓶喝酒杯,我就知道自己是醉得不省人事了,让张总见笑了!”
张贤发被她这句话说得心里直冒汗啊!
何止是见笑啊!那是相当让他震撼了!而且是让他陶醉啊!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晚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动作!汪雁让他体会到了一个极品女人的爱是那么的疯狂而又美丽,也让他找到了作为一个男人最深入骨髓里的那种悸动和心醉!很美好的一晚!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希望上天多给他几次这样的机会,让他多见识多体会汪雁酒醉后的疯狂和美丽!
可是,这样的事情,就像是火星撞地球吧!在他有幸的生命中,有这么一次被砸中的机会,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了!还能在奢望有第二次吗?
“没有没有,汪总喝醉了依然是那么美丽迷人——”张贤发笑着说,“美丽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是美丽的,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汪雁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飞起了红晕。
“汪总,我们的裕锦熙泰奠基的时候,您也得去参加,你也是开发商——”张贤发说道。
“我就不去了,你是这个项目的老板,一切台面上的事情你负责就行了,技术上的事情,还有后台需要打理的一些事情,我来负责。”汪雁说道,“奠基仪式很热闹,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张贤发估计汪雁也不会去参加奠基仪式,因为汪雁似乎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拿到了这个项目的开发权一样,她只想悄悄地赚到这笔钱。
这个女人隐藏得很深啊!
张贤发总觉得汪雁是个迷,一个迷一样的女人啊!虽然他们之间有过那么亲密的一晚,但是,他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那好吧,不过汪总不去,我们就少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了!”张贤发说道。
“呵呵,领导才是最美的风景——”汪雁笑着说。
张贤发也笑了笑,这个倒是实话。奠基仪式上,镜头都是对着领导的。不过,汪雁要是去了,可能很多领导的目光就会对着她了。
两人在很轻松的气氛中闲谈了一阵。张贤发很快就离开了,项目奠基在即,他必须返回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好。
而这个时候,李成鑫在北惊首堵机场登上了早八点半飞往江南省北江机场的航班——
两个小时后,李成鑫乘坐的航班降落在了北江机场。
小关和新的司机小刘同时来到了机场接他。
小刘是省政府办公厅重新给李成鑫安排的一位司机。原来的司机小陈因为上次的车祸,彻底被打入冷宫了。再也没有资格为首长开车了。
小陈因为这个事情,简直是郁闷死了!但是,案子没有突破,没有证明这是一场蓄意的车祸,小陈就无法摆脱他这个开车劣迹,再也没有领导敢用他这么不靠谱的司机了。于是,小陈被打发去了司机班打杂,负责一些勤杂工作。这对于一位曾经为省长开车的司机来说,那无异于是判了他职业生涯的死刑啊!小陈在等着为自己翻案的那一天。
李成鑫走出机场的时候是带着大墨镜的,他这回不是为了炫酷,而是为了遮人耳目,尽量不让人看到他周一的时候从北惊飞回到江南省。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工作时间了。
小关主动上前帮他拎着包。
小关看老板的神情,事情应该是进展地很顺利的,因为老板的嘴角带着一丝的微笑。
不过,小关却是有一件惊天的大事要告诉老板,却不知道是现在讲还是回到办公室后再告诉老板?
来得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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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早就把车子开到了2号航站楼的停车坪上,他站在那儿,已经为李成鑫打开好了后座的车门,把手遮挡在车门的横梁上,等着伺候李成鑫上车。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新匕匕奇中文小說.阅读最新章节
李成鑫上车后,把墨镜摘了下来。看到外面蔚蓝的天空,他的心情确实很好。
他没想到这次见吴叔叔能这么顺利,而且吴叔叔对他提出的要求也默认了。这是最让他高兴的事情。
只要新的公咹厅长和交通厅长空降来了,李成鑫就决定让江南省发生实质性的改变。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真是精神很清爽啊!
小关从后视镜里看到老板的神态,还是决定不在车上说这个事情,毕竟新的司机小刘他还不是很熟悉,彼此之间还是有点戒备,等到到了办公室再告诉老板吧!
不过,这个事情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了!几乎是让江南省委机关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车子在省政府大楼的前廊上停了下来,李成鑫下车后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照样是爬楼梯上到五楼办公室,李成鑫一点儿都气喘,感觉如履平地般的舒适。
真是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感觉现在要干什么都充满了力量!
李成鑫在办公室里刚坐下去,小关就跟着进来了。
他给李成鑫泡了一杯茶,然后站在李成鑫的大班台跟前,欲言又止。
李成鑫知道小关这样的表情就是有话要说,于是抬起头,看了看他,说:“说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关点点头,说:“老板,今天一上班,省交管局的局长蒋庆连被人发现吊死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李成鑫的神情一下子就愕然了!
蒋庆连在办公室上吊了?为什么呢?是他杀还是自杀?
李成鑫的眉头即刻蹙在了一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邱震沪的尸骨未寒,蒋庆连却又突然死亡!江南省这究竟是怎么了?
李成鑫觉得这些事情太蹊跷,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邱震沪的死是个交通意外,或许还能让某些人相信,但是,蒋庆连上吊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又如何让人相信这是个意外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真的到了绝望透顶的时候,任何人是不会舍弃生的希望的!
“现场发现了什么?”李成鑫问道,脸色开始变得严峻了。
“据现场办案人员反馈说,现场发现了蒋局长的亲笔遗书,大概是说工作压力很大,无法释放内心的压抑,感觉人生没有了任何希望,万念俱灰,所以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请家人和组织原谅他——”小关汇报道。
“亲笔遗书?”李成鑫嘴里默念着,蒋庆连会因为工作压力大而万念俱灰选择自杀?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蒋庆连不是小年轻,更不是没有受到过挫折的人。他已经接近五十岁的人了,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的斗争才成长起来一步步熬到现在的啊!他这样一个老布尔什维克会被工作所压垮?估计天下人都不会相信!
“还发现了什么?”李成鑫问道。
“事情是今天早上上班后发现的,当时是有一位工作人员找蒋庆连汇报工作,却发现他的房门紧锁,而且手机也打不通,于是就向交通厅长刘长水汇报,刘长水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他的家人,家里人说他昨晚没有回家,说是在单位加班。所以大家就把他办公室的门给撬开了。然后就发现他在卫生间用浴巾上吊自杀了!现场除了办公桌上的那封遗书,据说还有大量的烟头。蒋庆连应该是在要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非常痛苦和不舍,抽了很多烟,然后才实施了这个行动——其余的没有听说还有什么,办案人员还在里面寻找可能存在的证据!”小关很小心地说道。
李成鑫点点头,说:“蒋庆连的死很是蹊跷,一会儿让雷斌过来,我要亲自见见他——”
“是——”小关点点头,把整理好的信件和报纸放在了李成鑫的案头,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雷斌就来到了李成鑫的办公室。
他当然知道李成鑫要问什么。
“蒋庆连的死亡现场你去了吗?”李成鑫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雷斌很坦率地说道。
李成鑫看着雷斌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当然,他是公咹厅长,不去现场也很正常。
“那你了解的现场是个什么情况?”李成鑫问道。
雷斌想了想,说:“据现场勘查的工作人员汇报,蒋庆连只留下了一封亲笔遗书,而且就是昨天晚上写的,他死亡的时间估计在凌晨四五点左右。临死之前,蒋庆连是非常痛苦挣扎的,他的办公桌上留有很多烟头,工作人员清点过,总共有六十二支烟头,也就是说蒋庆连临死前连续抽了三包多的烟!估计是痛苦思索了一晚,最后才走上这条绝望之路!他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无法排解心中的压抑,这是他自己留下的死因,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要进行进一步调查。结果出来后,我再专门向您汇报!”
李成鑫听着雷斌的话,目光也严峻。雷斌刚才说的这些,可以说是现在整个江南省委机关的人都知道的情况,李成鑫要听的当然不是这些,但是,雷斌除此之外,没有给他泄露半点其他可能存在的情况。
不愧是个老公咹,滴水不漏。
“对于蒋庆连的突然死亡,你怎么看?”李成鑫问道。
雷斌沉默了一会儿,自然感觉到李成鑫这问题很难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李省长,蒋庆连的死我和您一样,感觉很蹊跷,但是,他为什么要死,是不是真的和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绝望厌世?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有进一步调查,通过他最近的工作表现,还有生活中的表现,以及他最近接触的一些人来进行了解,当然,可能也存在着一些别的未可知的因素,这个也不能排除,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而死亡,我个人目前是不能做出任何判断的!但是,我一定会重点督促这个案子,尽快查明蒋庆连的死亡真相。这件事情,在省委机关当中确实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接下来关于蒋庆连的死因肯定会有各种的版本尘嚣而上,所以尽快还原事实真相,以正公众视听,这个非常有必要!请李省长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责成他们在三天之内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李成鑫点点头,说:“谣言止于智者,但是,现在真正有分辨能力的人其实不多,尤其是不了解真相的老百姓,很容易人云亦云,所以,应该说谣言止于真相的发布。只有把真相发布了,老百姓才不会相信谣言——”
“是的,李省长所言极是,您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调动最有经验的刑侦人员,争取三天查明真相!”雷斌很是肯定地说道。
“好,去吧——”李成鑫说道。
雷斌站起身告辞,却是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
最近发生的事情真他玛的太多了!邱震沪的死,孟三勇的死,现在再加上蒋庆连的死,真是接二连三啊!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是坐在针毡上了,这些事情,全部凑到了一起!要同时都摆平,谈何容易啊!
李成鑫盯着雷斌走出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如果雷斌这一刻看到,一定会吓得心头发冷的!
李成鑫当然知道雷斌不会给他任何的满意答案,这些案子,在雷斌这儿,只能成为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如果李成鑫没有猜错的话,三天后,雷斌给他的答案,一定是:蒋庆连是死于自杀!原因是患了抑郁症!
这个解释是最无懈可击的。患抑郁症的人,如果不及时治疗,自杀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只是,这个消息要是敢发布,那么所有认识或者知道蒋庆连平时生活状态工作状态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因为蒋庆连平时表现得很开朗,很健康,没有丝毫抑郁的表现啊!
李成鑫希望,这个案子结案之前,中组部就能给他空降一位公咹厅长和交通厅长下来!
这才是他热切期盼的事情啊!
雷斌离开李成鑫的办公室没多久,公咹厅副厅长祁腾飞就来到了李成鑫的办公室。
祁腾飞是受李成鑫的指示,秘密调查出租车司机孟三勇的死因。
看到祁腾飞的时候,李成鑫的脸色还是很严峻的。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的人命案,江南省都快炸开了锅!尤其是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的死,和今天交管局局长蒋庆连的死,让江南省官场的气氛变得很是有些诡异了。
连李成鑫自己都觉得这个气氛很压抑!对于他这样一位刚上任不久的省长来说,这无异于是对他最大的挑战!
祁腾飞看到李成鑫的表情那么严峻,心想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退路了,只能面对。
“李省长——”祁腾飞站在李成鑫跟前,表情有点尴尬。
“坐吧——”李成鑫面无表情地说道,“事情有进展了?”
“是的,李省长——”祁腾飞小心翼翼地说道,却依然站着,不敢坐下去。
李成鑫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具体什么情况,说清楚——”李成鑫说道。
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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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省长,是这样的——”祁腾飞看了李成鑫,抚了抚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儿,心中难免还是有点慌的,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直接来向李成鑫汇报工作。新(.
他这是越权汇报,如果被雷斌知道,那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当然,他这是秘密任务,所以,这又让他内心感觉自己有点说不出的自豪来,能得到省长的特殊任务,那说明自己在省长的心里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只要抓住这一点,祁腾飞觉得自己就有翻身的希望。
他仔细想了想,接着说:“从事故现场的记录来看,孟三勇是被钝器击中头部致死,他衣服里的钱被也抢走,表面上看是劫财致命。但是,从凶手的作案手段来看,却是非常娴熟的,一招致命!而且凶手随身携带作案工具,如果不是蓄意谋害,也是老手所为。根据现场留下来的鞋印和凶手惯用的作案手段,我们经过调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张志军。据调查了解,张志军曾经也是个司机,在北江市开过一年多的出租车,后来就退出这个行业了,到了一家小的物流公司当货运司机,两年后,他自己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开始单干做零散的货运,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开他那辆面包车,不过,后来他由货运转成了客运,也就是我们说的‘黑车’。”
李成鑫听祁腾飞说着,眉头不知不觉就蹙起来了。
“黑车?”又是黑车?不过,他并没有吭声,而是让祁腾飞继续说下去。
“张志军在案发当天没有驾驶他的面包车车门,而是守在他家附近的一个路口,等了很久才上了孟三勇的车子。按理,孟三勇是否认识张志军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从路口的监控录像来看,张志军是刻意选中孟三勇的车子的,因为此前好多辆出租车经过,张志军都没有招手,等他看到孟三勇的车子开过来的时候,他远远地招手,正好孟三勇那时候是空车,所以就顺路边停下,张志军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而不是在后座。然后车子一直开到了郊外,后面就发生了孟三勇被杀的事件——”祁腾飞说。
“张志军为什么要杀害孟三勇?首先绝对不会为了劫财而杀死孟三勇,因为出租车司机的身上一般没有多少现金,就是把司机杀了,也抢不到多少钱。那么,据初步分析,张志军作为‘黑车’司机代表,对孟三勇发起的出租车罢运事件非常恼火,因为这可能直接威胁到他们这些黑车司机的生存,一旦政府下大力气打击黑车,他们就无法在这个城市继续开黑车了!所以,目前分析,张志军对孟三勇下狠手,可能是受黑车组织的指使,目的就是给出租车司机一个严厉的教训,显示他们黑车司机的霸气和张狂!”祁腾飞接着说。
“岂有此理!”李成鑫听得几乎要暴跳起来!无法自控地边说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祁腾飞被李成鑫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
“查到张志军的下落了没有?”李成鑫问道。
“案发后张志军就潜逃了,目前还没有正式进行定位跟踪——”祁腾飞说道。
“即刻查实张志军的下落,尽快把此人抓捕归案!”李成鑫说道。
“李省长,我这是秘密调查的,如果要抓捕张志军的话,那就要调动更多的人员,不可能在秘密行动了!”祁腾飞说道,“目前,厅里关于张志军的案子不是我负责——”
“你做好充分准备,即刻着手正式负责调查孟三勇的死因!”李成鑫说道,“一定要把凶手早日抓捕归案,否则如何向受害人的家属交代,如何向社会交代?”
“是的,我听从李省长的调遣!”祁腾飞说道。
李成鑫心里想,正好借着蒋庆连的死,让祁腾飞来负责孟三勇死亡的调查,让雷斌负责查明蒋庆连的死因。
“那你回去准备吧,马上就可以开始着手了,任务很快就会重新分配!”李成鑫说道。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祁腾飞说道起身告辞。
祁腾飞离开后,李成鑫把省政法委书纪权纪德叫来,直接让权纪德去省公咹负责督促孟三勇遇害案和蒋庆连死亡案的侦破工作,并且明确指出,孟三勇遇害一案,由副厅长祁腾飞直接负责。
权纪德对李成鑫这个安排感到很是诧异,祁腾飞怎么一下子这么受重视了?直接进入了李成鑫的视线内?李成鑫如此指示,看来雷斌的工作是让他很不满意了!
权纪德对于自己分管的这块接二连三出事儿,也是感到非常懊恼!
没想到这个夏天是如此的不平静啊!
虽然他心里对李成鑫在他的地盘如此直接横插一杆子的做法有点不太满意,但是,他也只有执行李成鑫的命令,因为这些事情实在是影响太恶劣了!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莫名其妙死了两位厅级干部,这江南省官场也真是活见鬼了!
权纪德领命而去。
下午,李成鑫开始进行走基层的活动。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应该保持正常平稳的曝光率,不然民众对政府以及对他这位省长的议论就会更多了。
按照前期的计划,李成鑫从北江市开始,第一个要去走访的基层单位就是城市管理局,也就是坊间所说的城管部门。
实际上,如今的城管远比以前所担负的职能多多了!现在的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或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简称“城管局”、“城管”,是中国内地城市管理中负责综合行政执法的部门。其前身“城管办”等属国家事业单位。后来,城管部门逐渐纳入各个地方的行政编制,成为行政机构“城管局”,以自己的名义行使职权。现在的城市管理行政执法部门,不仅和其他党政机关一样设有党委办公室、计划财务处、综合协调处等等行政科室,还兼管市政处、园林绿化处、环境卫生等等,总之就是现在的城管摊子分摊得很大,管理的项目很多,不单纯是管小摊小贩乱摆乱卖什么的了,连城市建设,市政规划什么的,都在城管了。
不过,各地也有不同,有的地方可能还没有进行合并,城管的职能还是比较单一的,但是江南省把这块全部合并到城管了,因此城管的责任就更大更重了。
李成鑫选择走基层的第一站,来到这里,也是有深意的。
因为,他的脑海里一直无法忘记他上任江南省省长的第一天,在银都大道跑步的时候遇到的那位扫地的大爷,了解到清洁工大爷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下,李成鑫的心情当时是很沉重的。他当时就决定,接下来他一定要在他的任期内,为这些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让每一位生活中在江南省的劳动者,都能够感受到整个社会发展所带来的幸福和快乐,切实改变他们的生存和生活面貌,这是李成鑫心中的愿望。
或许一个省长可以干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儿,很多光鲜亮丽的政绩工程,但是,李成鑫却对这位清洁工老大爷念念不忘,虽然他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位老大爷姓甚名谁,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成鑫来推动这项工作。
李成鑫前期让小关去做了一些相关的调查和了解,把北江市环卫工人的平均工资和他们生活福利,养老待遇等等问题,都进行了一个摸底。
结果让李成鑫大吃一惊!这些环卫工人绝大部分都是长期的临时工,有的干了十几年的环卫工人,工资一个月也才一千多两千块钱,而且没有任何的福利待遇,更没有医保社保等等这些养老保障。也就是说,一个环卫工人,在这个城市扫地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依然是个临时工,每月领取微薄的工资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将来他们老了,依然是老无所依,老无所养!
太让人寒心了!
这也是李成鑫坚持走基层的第一站就来到看望这些环卫工人的真正原因!
他要代表这个城市的市民,感谢这些辛勤劳作的城市美容师们!感谢他们为这个城市所做的一切!
为了迎接李成鑫一行的到来,北江市城市管理局局长杨茂盛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局门口的电子大屏幕上滚动播出:热烈欢迎李省长一行莅临我局指导检查工作!红地毯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电梯门口。大门口还摆放了很多鲜艳的花朵,就连前廊上都摆上了漂亮的绿植,整个办公大楼清洗一行,装扮一行,隆重得比过春节还要喜庆。
这也难怪,李省长上任走基层选中的第一个单位,意义是非常重大和深远的,有点政志敏感性的官员都能想得到,接下来省长要推行的新的政策可能就是这里开始的。
装扮一新只是表面的工作,为了迎接省长大驾光临,杨茂盛更是把每个环节都设计好了,包括可能会出现的询问底层的环卫工人啊,了解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啊,什么的,杨茂盛都让相关负责人落实了,确保万无一失。
下午三点,李成鑫一行乘坐的考斯特来到了城管局大楼的门前。
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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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茂盛早早就在单位门口候着了,这么热的天,为了表示隆重,他特意穿着白衬衫打上了红领带,其他的副局长也和他一样,隆重地穿上了盛装迎接。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新匕匕奇中文小說.阅读最新章节烈日照射下,大家在太阳下只站了几分钟就开始大汗淋漓了。等到李成鑫一行乘坐的考斯特开到门口的时候,他们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些人平时在空调房里待惯了,已经不耐高温了。恰恰今天江南省的气温是入夏以来最高的,达到了36度,下午三点又是最热的时候,门口没有任何遮挡,就那么让**的太阳裸晒着,大家一个个晒得脸上发红,头皮发烫,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李成鑫的考斯特刚到门口停稳,杨茂盛就第一个走上前,李成鑫高大的身影第一个出现了。
“李省长,欢迎您莅临指导!”杨茂盛很是尊敬地说道,身子都有点微微向前躬了。
李成鑫象征性地握了握杨茂盛的手,点点头,说:“辛苦了!”
然后接着和站在旁边的几位副局长握了握手。
李成鑫一行八个人,有省政府副秘书长陈同,【因为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突然车祸身亡,所以省政府秘书长的位置暂时空缺,由副秘书长陈同负责还有省环保厅厅长唐国周,省建设厅厅长朱伟来,省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毛岳林,省社会保障局局长单敏生;省精神文明办主任年天健——
另外还有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和市长曾国庆也一起陪同下来了。
一行人依次和站在门口迎接的城管局领导一一握手。
杨茂盛的意思是,请李成鑫一行先到会议室去坐坐,他要向李省长好好汇报汇报工作。但是,没想到李成鑫却是连红地毯都没走。握手仪式结束了,他直接对杨茂盛说道:“杨局长,今天下午的时间也不多,我们就直奔主题吧,先到郊外新建设投入使用的垃圾处理厂去看看,这是北江市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工程,我今天就代表老百姓去检阅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杨茂盛一听李成鑫要直奔垃圾处理厂,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神!
这行程貌似错乱了啊?怎么连工作汇报这一项都没有了?
“李省长,我,我们局班子成员,都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向您汇报一下工作,再说天气这么炎热,这个时候正是最热的时间点上,还是请李省长和各位领导先到会议室去坐坐,稍后我们再出发去垃圾处理厂吧?”杨茂盛说道,头上已经是豆大的汗珠子滚落下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炎热和是因为紧张呢?
杨茂盛一说这话,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就对着他直瞪眼,这不是自讨没趣吗?省长说的话你还不听,还在这里瞎狡辩什么啊?愚蠢!江南省官场的人早就该领教过李成鑫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尤其是在检查工作的途中,他就喜欢搞个突然袭击什么的,不按路线走,而是随时点一个地方,直接就去了,已经很多次这样了!在李成鑫还在省委副书纪的任上,他就是这个作风,所以后来大家也就多留一手准备,尽量把沿途所有经过的点,都布置好,以防万一,只不过这样就无端增加了好几倍的工作量,也是很劳民伤财的事情。
现在迎接领导下来检查工作,谁敢不事先布点准备就直接让领导来看啊?这种裸视的事情,一旦发生,那绝对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这个问题一旦发生了,那对于地方领导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啊!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官帽开玩笑的。
纪中央白了杨茂盛一眼,不知道他这大脑是干什么吃的,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平白招省长讨厌!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北江市市长曾国庆也不太友好地看着杨茂盛,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敢插话说让李成鑫先到会议室去坐坐的,这明显就是自讨没趣!
可是,杨茂盛却是那么热切地看着李成鑫,很是期望眼前的省长能够到他们局这栋非常新式壮观豪华的大楼里去参观一下啊!
李成鑫明显就是一脸的不悦,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崭新的大楼,说:“这么豪华的办公大楼,以后有机会再来细细参观,现在先去垃圾处理厂——”
说完,李成鑫也不看杨茂盛,带头往车上走去。
其他领导陆陆续续跟着上车了,留下杨茂盛在那儿发愣!一时间好像找不到北了?
直到领导们都上车了,杨茂盛才反应过来,然后急急忙忙上车,让司机开在前面带路。
李成鑫坐在车上,看着杨茂盛这幅样子,都忍不住想摇头。
不得不承认,现在一些部门的领导啊,官僚气息太重,以为检查工作就是听取汇报,看点材料,走走过场,摆摆样子,领导就像个傀儡一样接受摆布,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
李成鑫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傀儡式的检查工作,没有半点成效,还劳民伤财,中看不中用!搞到最后,领导都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结果是什么问题也发现不了,什么真实的事情也看不到!
所以,李成鑫经常都会出其不意,随意指点去一个地方,其实能看到多少真实的东西呢?李成鑫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总归是比那样完全按照摆布来走要好些,总能发现一些问题,总能看到一些真实的东西。
杨茂盛刚才之所以慌了神,是怕这些单位的人懒散惯了,这个时候突然袭击,可能有些人还在睡觉啊,额滴娘哦!这大热天的,垃圾处理厂那儿的工作人员,能有几个是在好好上班的?而且,那垃圾处理厂已经好久没有运转了——
青庙岭垃圾处理厂是去年建成投入使用的,引进的是德国的垃圾分类处理技术,把垃圾经过机器帅选分类之后,再经过液压消毒灯一系列的处理之后,最后转化成热能和电能,实现变废为宝的目的。
这个技术在国外已经很成熟了,因为国外的居民已经形成了自觉进行垃圾分类的习惯,他们那儿的垃圾集中到垃圾处理厂之后,是很容易进行处理的。
但是,这套设备引进到中国很多城市之后,都基本上成了闲置设备。因为中国人没有进行垃圾分类的习惯,所有的各种垃圾都是放在一起,可回收不可回收,金属砂石什么的和生活垃圾全部是混在一起的!
这样没有经过分类的垃圾集中到了垃圾处理厂之后,很快就把那个德国人生产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垃圾处理机给耗死了!压根儿就运转不了!
杨茂盛知道,这个垃圾处理厂投入使用之后,真正转起来还没有持续一个月,就彻底宣布瘫痪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说啊!当初推行垃圾分类这个事情,也是李成鑫一手做的,只是到了下面没有坚持,老百姓的垃圾分类意识太差了!垃圾处理厂没有运营,可是,市民交的垃圾处理费却是照样收取上来了,每户居民每个月是交10块钱的垃圾处理费,北江市三百万人口,保守估计也有一百万户居民,如此一算,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当时脑袋一热,买了这么一套大型的垃圾处理设备,花去了简直是天文数字的采购费,听专家们说得天花乱坠的,说垃圾处理之后变废为宝能够产生多少多少的热能和电能,能够节约多少的能源——
看起来很美,用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滋味!
这套机器引进来之后,就像是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现在省长突然间要去看垃圾处理厂,不是要了他杨茂盛的老命吗?
杨茂盛自从坐上车子后,就开始紧张得不行了!
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垃圾处理厂厂长魏建镁,说:“现在,马上,你必须让垃圾处理设备运转起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马上运转起来!”
魏建镁还来不及说“没办法”三个字,杨茂盛就把电话给挂了!
靠!这是要整死人吗?魏建镁根本就没有去上班,因为那套设备不用运转,他去那儿干什么?垃圾处理厂建得那么漂亮,就像个大庄园,美丽的大别墅区一样,现在不运转,要维持那儿的现状都要花不少钱。真是弄来个花架子工程,净搞这些个没用的东西!
魏建镁赶紧打电话给工程师马里昂,让他立刻去开机,总之就是让机器转起来,管他个球!
马里昂是唯一坚守在垃圾处理厂的工程师了,大家都叫他马工。
马工是个书呆子,每天看着这样昂贵的机器在这儿闲置,无法投入使用,他是最心疼的一个人。
看着这样水土不服的垃圾处理设备,马工没少下功夫,想进行改进,让他对本土的垃圾能够适应,真正造福北江市三百万人民。
可是,研究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的成效。这个机器还是水土不服,只能每天睡大觉。
今天听说要让机器转起来,马里昂很兴奋,虽然说可能转起不来,但是,他是工程师啊,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机器在工作。
于是他接到电话后,马上就去打开电源,调试机器,准备让这个庞然大物再试一次,运转起。
不过,这儿已经没有运送垃圾过来了,整个垃圾处理厂找不到半点的垃圾,因为这里无法处理垃圾,垃圾都照样拉到垃圾填埋厂去了。依旧用最简单最原始的办法去处理。
李成鑫的车子很快就朝着青庙岭垃圾处理厂开来了。
越接近青庙岭,杨茂盛的心就越悬得慌!
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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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弥天大谎现在终于要被揭开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他将要面临什么样的一个危险处境?
只求上天不要直接灭了他!
省政府的考斯特开进了青庙岭垃圾处理厂的院子里。
刚下车,李成鑫看到这儿建设得还真是像个庄园一样美丽,花草树木整整齐齐的,修建出了各种形状,很精致。再看看那栋楼,很有欧式的风范,这里倒像个世外桃源一样美丽洁净!
如果不是门口挂着北江市青庙岭垃圾处理厂的牌子,估计谁都无法想象这里是和最肮脏的垃圾相关的地方。整个院子里干净得连一片垃圾都找不到啊!
果然是不错的!很好很好!
李成鑫走下车,点点头,说:“环境是不错,垃圾无害化处理的效果怎么样?”
杨茂盛站在那儿,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只要走进那座房子里,一切真相就昭然若揭了!
但是,李成鑫的脚步却是一步步在靠近那座房子。
杨茂盛的心脏随着李成鑫的脚步迈动,在不断地狂跳起来——
李成鑫信步走进了垃圾处理厂的处理中心。
杨茂盛却是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丝毫不敢靠前!本来他作为城管局的局长,是今天这条线路的带路人,理应时刻走在李成鑫和各位领导的右前方,向领导们介绍这条领先于国际的垃圾处理设备。
但是,杨茂盛却是浑身都有些禁不住地发抖了!看到李成鑫走进处理中心,他的双腿就开始发抖,颤巍巍地发抖啊!
他连看都不敢看那套庞然大物般的设备。他刚才在路上有提前命令马里昂工程师让这套设备运转起来,可是,听现场的动静,他就知道,机器根本就没有转起来!
“李省长好——各位领导好!”马里昂作为处理中心唯一一位在岗的工作人员,面对这么多领导的到来,也是显得有些紧张。
“你好!”李成鑫走上前握着马里昂的手,很亲切地打招呼。
“李省长好,我是马里昂,垃圾处理中心的工程师,简称马工——”马里昂伸出双手握住了李成鑫的手,不过他那双手都是在颤抖的。
“呵呵,好,马工——”李成鑫被马里昂这个自我介绍给逗乐了,“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套设备的运转情况?日均处理垃圾多少吨?能产生多少电能和热能?转化成多少经济价值?”
马里昂听得这么一说,脸色顿时煞白了!
他求救式地看了看一直站在后面的城管局长杨茂盛,眼神里流露出十分的纠结和害怕。
旁边站着的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看马里昂一脸的木然,盯着他说:“马工,李省长让你介绍这套设备的运转情况——”
“哦,哦——”马里昂开始有些支支吾吾了,脑袋上的汗珠子一颗颗渗出来了,这个他该怎么说?该怎么说呢?
“李省长,纪书纪——情况是这样的——”马里昂开始绞尽脑汁搜索出关于这套设备最初运转时候的一些数据,“垃圾处理厂建设规模设定为日处理1000吨左右的生活垃圾,预计年发电量1亿千瓦时。主要工艺技术采用德国瑞丁公司的sity2000逆推式焚烧炉排和半干式烟气净化系统,发动机装机容量为2台12m机组。我们这项工程去年八月建成,九月八日投入试运行,每处理1吨垃圾,就可以发电200~220千瓦时,这相当于其他火力发电厂燃烧近300公斤标准煤发出的电量。据估算,1吨垃圾可产生200~220千瓦时的电,够一般三口之家一个月用电。所发的电现已并入北江市电网。除了焚烧垃圾发电外,填埋部分的垃圾也被利用来发电。垃圾焚烧发电厂和垃圾填埋气发电厂的正式试运行,将彻底解决青庙岭地区因垃圾污染带来的隐患和日益严重的土壤、地表水遭受破坏的难题,同时也标志着我省电网电源呈现火电、水电、清洁电能等多元化的供应结构。”
李成鑫边听边点点头,说:“我要知道的是机器实际运转的情况怎么样?现在实际每天能处理多少吨垃圾,占北江市总垃圾量的多少?我听说一些国外的机器进入我们中国之后,往往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这套设备在运转的过程中是不是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马里昂听李成鑫这么一说,后背的汗就开始一阵阵往外冒了。如果说刚才那一通介绍他是在背资料,那么现在如果撒谎的话就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报告李省长,情况确实是出现了您说的水土不服——”马里昂硬着头皮说道,“国外的垃圾进行了严格规范的分类,所以这套设备在国外运转起来非常顺畅,产生的经济效益也非常好。我们引进这套设备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在调试的阶段,也进行了一些改进,但是,我们的垃圾分类实际上是一句空话。所有的垃圾都混在一起,可回收不可回收,重金属和厨房垃圾,什么都在一起——所以,这套设备运转没多久,就出现了您所说的水土不服的情况了——”
李成鑫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套各种大管子小管子连接在一起的庞然大物。站在这个地方,他无法判断出这个机器目前是不是处于运转状态中,但是,看马里昂的表情,再看看杨茂盛那个熊样儿,直到走进这个地方,那厮就感觉蛋疼得厉害!李成鑫大概明白了,这套机器估计早就瘫痪了。
“现在停止运转了?”李成鑫抬起头看着那巨大的管子问道。
“这个——”马里昂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后面的一直在不断流汗,面色有些惨白的杨茂盛,“这个——因为垃圾没有分类,所以无法进行处理,只能停止运转——”
马里昂说完这句话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肉都在下意识地疼痛着!
李成鑫的脸色果然顿时就拉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他后边的杨茂盛,目光就只是那么扫了一眼杨茂盛,杨茂盛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身子哆嗦了一下。
“杨局长,这个设备具体运转了多久,休息了多久?”李成鑫依旧盯着那些缠绕着姣缠着的大管子小管子问道。
“这个——这个——”杨茂盛支支吾吾得,弯着腰往前走了两步,“报告李省长,设备调试后,运转了大概一个月——后来——后来设备被垃圾当中的各种不可燃烧不可回收的重金属给弄死了,不过,我们后来又进行了新的改进和调试,然后又运转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在改进和调试当中——”
还真能编!李成鑫看着杨茂盛,说:“这么说,这套设备是在不断的改进和调试当中运行的了?”
“是的,是的——”杨茂盛低着头不敢看李成鑫一眼,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和市长权纪德也是被杨茂盛这个回答给震惊了!
这个垃圾处理厂一直都是闲置着的?杨茂盛居然从来没有向他们汇报过!
当初这项设备是经过招标采购的,花去了近六千万的采购费,原来买回来的却是一堆废铁!
垃圾焚烧处理厂是市政工程的一个重要项目,权纪德记得当初就是由杨茂盛带领一拨人人员前往德国进行考察,最后确定引进的,整个项目都是在城管局的襙作下运作成功的,也就是说是杨茂盛一手促成了这个项目的引进!而后面的情况,杨茂盛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起过!难怪当初北江都市报要来青庙岭调查垃圾焚烧的情况,遭到了强烈的阻拦!原来这个工程压根儿就是个花架子,一点儿用都没有!整个垃圾焚烧厂占地将近一百亩,规划建设花去了两个多亿,就这样成了一个花架子工程!两个多亿白白打了水漂!
看着眼前这个被闲置起来的垃圾焚烧处理厂,权纪德的心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李成鑫省长接下来一定是要发飙的。
“是的?”李成鑫盯着杨茂盛说,“这么大的项目,这样和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事情,就就这成了一个毫无作用的摆设?纳税人的多少钱打了水漂?你告诉我?”
杨茂盛这会儿是哆嗦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直低着头,颤巍巍地说道:“李省长,我们一直在努力改进这套设备,力争让它尽快适应我们这儿的水土,尽快投入运营,切实为北江市人民造福!我们正在努力,马工程师一直都在努力,我们也请来了外国的专家进行调试,我们没有放弃,从来没有放弃这个努力和希望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当初是谁去负责考察这个设备的?”李成鑫环视了一圈身边的这些人,冷冷地问道。
现场本来就寂静,这一刻更是鸦雀无声了。谁也不敢吭气,就连和李成鑫对视一下都不敢了!虽然这个项目现场很多人都没有参与,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好交代。
杨茂盛沉默的半晌,终于还是颤抖着鼓足勇气说道:“报告李省长,是我,我带队去国外考察的——不过,不过当时国外和国内的专家都一致认为这套设备很好,很实用,所以才会引进的——”
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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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把目光转向杨茂盛,冷冷地问道:“很好很实用?那为什么成了摆设?嗯?你怎么向老百姓交代?怎么向纳税人交代?几千万的设备,就这闲置在这儿,我们北江市日均产生垃圾两千多吨!垃圾分类和建设垃圾焚烧厂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垃圾填埋造成了二次污染和大面积占用土地的问题!所以政府才下决心投入巨资建设垃圾焚烧厂,花巨资引进垃圾焚烧发电设备!为什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为了这么一堆废物?”
“对不起,李省长,市民们垃圾分类的意识太差!实在是没法做到这一点啊!”杨茂盛很是委屈地说道。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xinbiqi..
“你们负责管理北江市的垃圾收集运转和处理,垃圾分类的工作从去年开始就在努力推广,我到信江市余河县农村去检查,发现农民们的垃圾分类意识都很强,为什么农村能做到的事情,城市市民做不到?难道说城市市民的素质还不如村民?问题出在你们怎么去宣传,怎么去抓落实!”李成鑫很是生气地说道。
杨茂盛早就汗如雨下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就那么低着头,听着李成鑫训斥。
李成鑫很是严厉地说了一通,快步跨了出去,转到了房子的侧边,也就是垃圾投入焚烧设备的地方。
其他官员也跟着来到了外面。
站在这个垃圾入口处,看到里面有一些剩下的垃圾残渣,早已经都风干了。
这个看上去很美的东西,实际上用起来却是那么的糟糕,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任何的价值。几千万的东西啊!就这么放在这儿晒太阳,太暴殄天物了!几千万能干多少事情?几千万能解决多少低收入家庭的读书医疗住房等等各方面的问题啊!可是,政府却往往把钱扔进了大海里,看着大把大把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李成鑫当然知道,任何巨额采购的背后都是府败的重灾地,这套天价设备,同样无法避免这样的府败!
李成鑫很生气。如果可以,他真想指着杨茂盛的鼻子骂得他狗血淋头!简直就是个饭桶!愚蠢透顶!废物一个!引进这么一套中看不中的东西!花纳税人的钱不心疼!从中捞了多少回扣?
但是,他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对着杨茂盛如此大骂!因为他是个省长,而且骂是绝对解决不了问题的。
像杨茂盛这样的官员,其实在中国的官场有很多。多少地方出现这样花巨资引进设备或者是筹建面子工程,最终都打水漂事情啊!媒体也曝光了很多。但是,为什么就没法杜绝这样败家的事情不再发生呢?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是层出不穷呢?
关键就是这样的官员把钱花出去了,却不需要承担任何的后果和责任!因为花的是国家的钱,是纳税人的钱,而不是他自己的钱!只要他能够成功摆平这个事情,有些人甚至是步步高升,而丝毫不受影响!
李成鑫决定不能让这样没有哦节襙的事情发生!他要让这样花钱没有得到效果的官员承担责任!要对项目实施后的效果进行评估和问责!并且把这个项目所有的流程都进行严格审计!一旦发现府败,绝不姑息!
李成鑫站在这个入口处看了一会儿,再绕着垃圾处理厂的外围走了一圈,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其他官员都跟在他的身后,更是一言不敢发。谁也拿捏不准,此刻的李省长,究竟在想什么?是一锅端了杨茂盛,还是打算慢慢收拾他?总之,杨茂盛是在劫难逃了!
李成鑫转了一圈之后,往车上走去。临上车的时候,他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看上去很美的垃圾焚烧厂,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听得杨茂盛更是心惊肉跳啊!
接下来要去哪里?杨茂盛实在是拿捏不准,又不敢去问。
他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那白色的衬衫早就湿透了。
真是没想到李省长要走的第一站选在了垃圾处理厂啊!这他玛的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把他炸飞的!可是,这个项目当初也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啊!市政工程,那都是要经过市里拍板的!他杨茂盛也就是个项目负责人而已!采购的事情,是他去的,可是,真正定夺,这样大型的采购,那也是要经过一系列正规的程序的!难不成这所有的帐都算到他杨茂盛一个人头上去?那他玛的也太冤了啊!
襙,要死一起死,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拉一帮垫背的!杨茂盛心里横起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城管局一个单位出现过,多少单位出现过这样的花架子工程啊!难不成轮到他这儿就要清算了?靠!
杨茂盛此时是既害怕又心存一点侥幸。因为这件事情,真要清算起来,其实倒霉的绝对不止他杨茂盛一个人!
这样想着,杨茂盛心里的那份害怕就少了很多。俗话说法不责众,只要这件事情牵涉到太多的人,牵扯的面太广,最后不了了之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因为一旦查出那么的人,涉及到那么多的官员,影响太恶劣了!
上车后,省政府副秘书长陈同伏在李成鑫的耳边问道:“李省长,下一站往哪儿走?”
李成鑫想都没想,说:“去江北区环卫所——”
“是的——去江北区环卫所——”陈同对司机说道。
车子于是往江北区开去了。
杨茂盛的车子跟在后面,心里又是好一阵的忐忑不安了!他不知道李省长又要往哪儿去了?这心里没谱儿的事情,真他玛的折磨人啊!
一路上,李成鑫都看着窗外,脸色严峻。
到了江北区环卫所,门口没有任何人迎接。因为是突然而至,所以环卫所的负责人根本就不知道李省长要来。
这个时间正好是交交班的时候,很多环卫工人都回来了,院子里好像在分发什么东西。
李成鑫静悄悄地下车来。示意其他随从不要说话。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院子的角落里,看着这些环卫工人从环卫所工作人员手中领取东西。
有清扫街道所用的工具,比如扫把,畚斗,还有口罩,手套什么的,现在是夏天了,环卫工人每人还要领取一顶大草帽。
几个工作人员低头专注地发东西,环卫工人也在清点自己领到的东西,丝毫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站了这么多的领导!
等到江北区环卫所所长顾常为发现门口停着的是省政府的考斯特的时候,他简直是魂儿都吓飞了,飞一般从二楼办公室跑了下来,握着李成鑫的手激动而又忐忑地说道:“欢迎李省长,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呵呵,我看大家都在投入地工作中,也就默默跟着他们一起享受了一下这个过程——”李成鑫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那些环卫工人,大声说道,“我们城市的美容师们,你们辛苦了!”
“各位,李省长带领各位领导过来看望大家了!”顾常为很是激动得朝着院子里的那群人说道。
大家一听李省长来了,即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激动得一拥而上!只有一位老环卫工人依旧在默默地收拾自己的工具,没有转过身围拢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投入工作了没听见,总之他一个人还在那儿收拾自己领导的工具和那些零碎的东西。
“李省长好!李省长好!”环卫工人门看着李成鑫,很是激动地喊道,争着和李成鑫握手。
李成鑫很热情地和每一位环卫工人握手。
这些环卫工人的脸膛都是黝黑粗糙的的,有的甚至是通红的,一看就是长期在烈日下工作而形成的。握着他们粗糙的长满了茧子的手,李成鑫的心里也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涩:可爱的劳动人民啊!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为城市换来每一天的整洁如新,却是拿着最微薄的工资,没有任何保障!政府往往有大把大把打水漂的钱,却没有用来切实改善这些辛勤劳作的工人们福利待遇的钱!想想怎么能不让人心寒啊!几千万甚至是几个亿,能够解决多少工人的养老问题?
“大家辛苦了!谢谢大家为城市作出的贡献!”李成鑫很真诚地说道。
围上来的这群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劳力,也有两个女的,同样晒得黝黑黝黑,双手也是长满了老茧,粗糙不堪。女人干这份工作,就更是辛苦了!
李成鑫不由得对这两位女性城市美容师肃然起敬。
“你们辛苦了!”李成鑫握着其中一位女环卫工人的手说,“你是哪里人?干这行多久了?”
女环卫工人有些腼腆,从来没有面见过这么大的官员,更没有官员来关心过他们,这让她顿时有些受寵若惊了。
“我是南城县人,来北江市干了五年多了——”那环卫工人说道,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好,是位老员工了!我代表北江市人民感谢你!你们的辛勤付出,才有我们城市的洁净如新,谢谢你们!”李成鑫说道。
李成鑫边说边看着那位老者的身影。
待老者收拾好了,转过身来的时候,李成鑫惊呆了!
这就是那天他在银都大道上遇到的那位清洁工老人!他那沟壑纵横的脸,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条搭在减半上的白毛巾,还有那身洗得发白的卡其服,都和那天他见到的老大爷一模一样!是他,真的是他!
一定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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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拨开人群,向老大爷走了过去。新匕匕奇中文网新地址:.xinbiqi.co
“大爷,您好!”李成鑫主动伸出手,握住了老人的手,并且微笑着看着他。
老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好像是在哪儿见过这位仪表堂堂的官人!可是,老人却又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的手和李成鑫握了握,然后有些困惑地回答道:“你好!”
“葛大爷,这位是李省长,他今天专门过来看望大家!”顾常为跟在李成鑫的身后,马上说道。
李省长?这位是李省长?老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他不太相信李省长会来看望他们这样的环卫工人!这好像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他在北江市做清洁工十多年了,没有人关注过他们这样的群体!他们就是每天风雨无阻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清扫着垃圾,把每一条街道都扫干净了,他们自己却带着满身的尘土回到自己的家里——
“李省长——好!”老人的手有些颤抖了,他仔细地看着李成鑫,似乎想起来了!
这就是那天一大早在马路牙子上和他聊天的那位官人!原来他是省长啊!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爷,您好!您辛苦了!”李成鑫紧紧地握着葛大爷的手,感慨地说道,“天气炎热起来了,您要注意身体!”
老人点点头,眼睛里有些涩涩的。
“好,好,谢谢李省长,谢谢——”老人喃喃自语道,声音却是有些哽咽了。
李成鑫看着围拢在他身边的这些环卫工人,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诉说的是劳动的艰辛,生活的不易。他们不满老茧的手,诉说了他们为这份仅够糊口的工作付出的无数汗水甚至是泪水!
这些工人想不到李省长会突然间从天而降般来到他们的身边。他们是多么想对李省长说说,他们工作的不容易啊!他们是多么想让李省长知道,他们生活得不容易啊!可是,环卫所的所长顾常为站在那儿,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似乎在暗示他们不能乱说话!
李成鑫看到他们眼里的那份渴望。
他看着他们说:“你们是城市的美容师,你们的辛苦付出,保证了我们大家有一个洁净美丽的城市环境!所以,你们的工作是伟大的,是应该值得我们每一位市民所尊敬的!但是,我很惭愧的是,市民在享受着大家辛勤劳动带来的整洁环境时,却把带给他们整洁的这群人给遗忘了!所以,今天我代表北江市人民,代表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位享受了大家服务的人,来对大家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的辛勤付出!谢谢你们为大家营造的洁净环境!今天,我来到这里,还有一点,就是想听听大家的心声,你们在工作中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合理的能解决的,我一定敦促相关负责人落实解决!”
听李成鑫这么说,大家一下子高兴坏了!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了!
待他们议论了好一阵,终于声音小了一些了,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了。
环卫所的所长却是有些忐忑不安了!这要放开了让这些人提要求,那还得了啊!他们指定狮子大开口,把他们想实现的愿望都实现了!可是,这些都要钱啊!钱从哪儿来呢?这才是他最害怕的!
杨茂盛这回是站在远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和权纪德分别站在李成鑫的左右两边,其他省厅的相关人员站在后面,都在看着这些环卫工人。
他们大概也都能猜到这群人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涨工资,降低劳动量,提高福利待遇,解决医保社保等问题等等。
当然,这些从人性化的角度来说,确实应该解决。现在政府强制企业都要给每一位工人购买社保和医保,何况他们是政府的单位呢?可是,这都要钱啊!凡是涉及到钱,问题就来了!
果然,人群中开始有人说话了。
是那位女清洁工。
她的声音还比较洪亮,只听她说道:“李省长,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大官员来看望我们,更没有人听过我们的心声。刚才听到李省长的话,我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李省长问我们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我们就是城市的清洁工人,干的就是这份辛苦的工作,把这份工作干好,是我们的责任!但是,我们也希望政府能够为我们想一想,比如我们很多人在这儿干了十几年,七八年,五六年的,工资却还只有一千多一个月!我们就希望工资能够涨上去一点,现在在工厂打工的工人,随便一个月也能赚到两千多!我们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劳动强度大,劳动环境很恶劣,雨天我们是一身,晴天我们是一身灰——就这样的工作,我们也干,因为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干好!但是,我们的工资太低,而且永远都是临时工,没有社保没有医保,我们就是干一辈子,都没法给自己养老!等到我们老了干不动了,就自动离职回老家,我们照样是没有任何依靠!我们希望政府能给我们提供养老待遇和医疗待遇,如果能够为我们解决这三个问题,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对对对,李省长,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这三点:提高工资,购买社保和医保!”另一位男性清洁工说道。
李成鑫看了看葛大爷,希望葛大爷能说几句话,没想到老人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这儿就属葛大爷年纪最大了。
李成鑫上次听葛大爷自己说,他五十九岁了,年龄上倒不是说特别大,但是,他的样子却是显得十分苍老。可能和他干了十多年的清洁工有关系吧,每天风吹日晒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其他颜色,只有一种古铜色了!
像这样干了十几年的工人,却没有养老金,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李成鑫点点头,看着他们说:“你们刚才的话说得很中肯!今天过来,就是要听大家说实话,说心里话的!你们的要求很实际,工作是为了养家糊口,更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现在,国家鼓励每一个企业和用人单位,都要给员工购买养老保险,就是要实现全民社保和医保,让我们所有的国民都能够老有所养,老有所医,所以,你们提的要求,我们一定要解决,而且要尽快解决!今天,北江市市委书纪纪中央同志在这儿,市长权纪德同志也在这儿,还有我李成鑫,以及省厅相关单位的负责人,我们都是见证人——以下我提出三点,希望北江市的两位当家人记住:第一,参照北江市企事业单位务工人员工资条例给全市环卫工人加薪,按工龄增加,并且增加岗位补贴,确保环卫工人的工资能够达到企事业单位普通员工的中上水平!第二,落实社保和医保,每一位工人都要参保,已经接近退休年纪,在环卫所干了八年以上的职工,政府要负责养老金的发放,年轻的工人,按照参保要求统一参保,个人和单位共同承担,资金由财政预算增加;第三,给所有的环卫工人签订符合国家劳动规范的用人合同,确保工人享受到和其他企业单位工人一样的福利待遇——以上三点,请予以认真落实,一个月后,我会回访调查。”
“哇!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李省长!”环卫工人们听李成鑫这么一说,都激动地鼓起掌来!
真是没想到李省长能够如此为他们环卫工人着想啊!他们简直都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李成鑫说的这些话,让默默站在一边的葛大爷眼眶湿润了!
他不知道李省长今天特意来这儿,是不是和他那次的马路牙子上的对话有关。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他喝了点酒,也不知道那位跑步的官人是省长,所以就直言不讳了!如果真的知道是省长了,他可能还真是不敢那么直接地说那些话啊!
现在听到李省长说出的这三点,葛大爷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欣慰!他在这儿干了十多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可以光荣退休回家后,还能老有所养了!好歹没有白干这十多年啊!
葛大爷把拿顶刚领到的草帽戴在了头上,他把帽檐压低,不让李省长看到他眼里的泪水。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听不好意思的。
于是,大家又围拢上来,争相和李成鑫握手,表示感谢!
只有那位葛大爷,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李成鑫被其他人围着,等他再寻找葛大爷的时候,只看到了葛大爷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那已经弯曲了背,深深地刻在了李成鑫的脑海里。
离开北江区环卫所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车子路过环卫所门口的那条丰引路,李成鑫又看到了那个弓着腰的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那弯曲着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车子开回到了北江市委市政府,今天的事情,李成鑫要在这儿做一个小小的但是却是十分必要的总结。
看看时间,却是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北江市委书纪纪中央知道李成鑫的作风,下来检查,李省长从来都是吃工作餐。
于是,他请示李成鑫:“李省长,我们先吃饭,吃完晚饭再来开会,您看怎么样?”
李成鑫点点头,看了一下手表,说:“行,现在吃饭,半个小时后开会!”
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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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是——”纪中央马上应答道。
一行人直接到了市委食堂,工作餐,四菜一汤,已经端放在桌上。
李成鑫没说什么,直接拿碗盛汤,然后吃饭。小关本想给他盛汤,李成鑫自己盛了,于是小关赶紧给他盛饭。北江市委书纪纪中央也是最会干这个活儿的人,只是,还是没有小关的动作快。他只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样的机会,没有抓住,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现在吃饭,不像以前可以那么胡吃海喝的,还要喝酒,这么简单的工作,就连和领导增进感情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能够喝点酒,现场的气氛可能会好点。
但是,李成鑫是从来不喝酒的,何况接下来还要开会,那就更是不能了。
李成鑫吃饭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吃完了,第一个走出了餐厅。
其他干部见李成鑫吃完了,自然是不敢再吃下去了,纷纷放下筷子,走出了餐厅。
杨茂盛却是吃得最痛苦的一个人,这顿饭他几乎就没吃。但是,他又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他这副要死的样子,所以还是强装着和大家坐在一起,装模做样地吃着,只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因为他几乎都能猜得到,接下来的会议要发生些什么了!
在走向会议室的路上,李成鑫正在想着接下来的会议要怎么痛批今天看到了垃圾处理厂的花架子式的劳民伤财的工程,没想到他的私人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妹妹李成玉的,李成鑫犹豫了一下,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李成鑫按下接听键,李成玉的声音就传来了——
“哥——说话方便吗?”李成玉问道。
“你说——”李成鑫说道。
小关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其他人都开始陆续往会议室走去了。
“哥,你交代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妥了,病假请好了——”李成玉说道。
“好——”李成鑫点点头说。
“可是,哥——”李成玉好像有点为难地说道,“我这请一年的病假,大家都对我有怀疑,我领导还揶揄我,说我是不是想躲出去生二胎?我当时脸都憋红了,我说是不是的话到时候任凭你们去调查——我当时心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哥,昨天我跟妈妈说最近我要出差,可能要比较久的时间,妈妈也追着问,问我要去哪儿,干什么啊?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妈妈说,就瞎编说单位派我出去学习,要去好几个地方,可能先出国一趟——”
李成玉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李成鑫也被李成玉说得逗乐了。
他知道让妹妹请假过来照顾晓素确实是让妹妹为难了,但是,除了李成玉可以托付,可以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因为这关系到晓素和他两个人的秘密,更关系他们的未来,一定要考虑周全了。
李成鑫沉默了一会儿,说:“都做好了就行,具体见面了我再跟你细说——”
“哥,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我究竟是过去干什么?”李成玉无法理解哥哥要她过去待一年时间究竟是要干什么。
“呵呵,到了再说,一时说不清楚,我一会儿还要开会,就这样了——”李成鑫挂了手机,朝会议室走去。
小关走上来了,跟在他的身后。
李成鑫的大脑里突然间想到这三天都没有跟晓素丫头联系了,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打个电话给晓素。这丫头,怎么也不知道给他来个电话?
走到城管局五楼的会议室,李成鑫看到大家都到了。会议室里已经给大家泡上了茶,坐在那儿,每个人的表情都比较严肃。
杨茂盛更是一脸的煞白了,今天这个会议,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李成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目光严峻地扫视了一下全场。
“同志们,今天走访的两个地方,大家都看到了,一个是花费了几千万几个亿打造起来的花架子工程,完全成了摆设,几个亿的资金打了水漂;另一个地方,我们看到的是辛辛苦苦为这座城市服务的劳动者,却是拿着那么微博的工资,没有任何的福利保障!同样一个单位,我们有钱去摆花架子去打水漂,却没有钱给这些辛勤的劳动者提高一点工资,落实他们的养老福利待遇!你们摸自己的良心,这样的事情对比起来,你们的良心能过意的去吗?这是我们该有的人性关怀吗?这符合我们党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这个根本宗旨吗?如果说没有钱给环卫工人提高工资,那为什么有巨额的资金去引进那么一套毫无作用的设备?垃圾处理厂是市政工程,应该建设好服,但是,建设起来之后,是要造福于市民的,而不是成为一个无用的摆设?当初这个项目从立项规划到审批通过,最后到设备的引进,每个环节是不是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具体是谁负责这个项目?必须要重新清查!花纳税人的钱不心疼,几千万扔出去没听见一个响声!这纯粹就是败家!我们现在一些单位的负责人,别的本事没有,败家的本事最大!拿着纳税人的钱穷折腾,乱挥霍!盲目引进一些根本就无法使用的东西,好大喜功,最后的烂帐却全部要政府买单!要纳税人买单!政府和纳税人就成了最大的冤大头!而那些个花了钱的人却依然潇洒自如,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从今天开始,只要发现这样的花架子工程,乱挥霍纳税人钱的事情,一定追究到底!”
李成鑫说得很严厉,脸色也很难看。
大家都不敢吭声,北江市委书纪纪中央和市长权纪德听着李成鑫这话,都有点坐不住了。
这个事情一旦追求起来,估计不是某个人的责任,得有一大批人受到牵连。毕竟这不是一个人能干成的事情。
不过,最后肯定杨茂盛的责任最大。因为杨茂盛是现在的城管局长,这个项目是他一手做起来的,设备也是他去国外考察买回来的。
杨茂盛听李成鑫说得这么严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他的手都不自觉地开始抖动了,双脚也不听使唤地有些颤抖。他低着头,压根儿就不敢看其他人,更不敢看李成鑫一眼!
李成鑫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
“我相信今天看到的,绝对不是个特例,像垃圾处理厂这样购买了设备又不能用的情况,在个别其他单位其他地方,同样存在。但是,这个存在却是极其不合理的!我们的国家是从一穷二白开始,靠着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的辛苦努力,才走上了今天的小康社会,我们的政府不用再过穷日子。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就有钱去过这样败家的日子!就能看着几千万几千万的钱拿去打水漂而不感到心疼!相反,我们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我们应该花好纳税人的每一分钱!把纳税人的钱用在该用的地方,真正来提高我们的国民待遇,改善我们的民生,关注那些依然还在贫困线以下的弱势人群!这才是我们政府应该做的!像一位工作了十几年的环卫工人,连医保社保这样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杨局长,你觉得这是有人性的事情吗?”
李成鑫最后直接问道了杨茂盛,吓得杨茂盛惊愕般地抬起头来,然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木然地看了看其他人,然后才缓过神来似的说道:“是,没,没人性——”
其他人看到杨茂盛这个样子,真是既同情又好笑。
这杨茂盛也是太背了,怎么就撞上李成鑫走基层的第一炮了呢?实在是太不走运了!
估计这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李成鑫白了杨茂盛一眼,说:“你对下面这些职工的情况有多少了解,平时有走近过这些人吗?了解过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吗?”
杨茂盛点点头,然后又愕然地摇摇头,说:“对不起,李省长,这些事情平时我确实比较少关心,因为这都有具体的人去负责,我,我——主要负责一些宏观方面的事情——”
杨茂盛的脸这回由白变红了,说出这几句话,似乎憋出了他一身的汗。
“你的宏观管理就是像垃圾处理厂这样的大项目?还有那套水土不服的庞然大物设备?”李成鑫没好气地问道,“总书纪都要经常下基层,接地气,关心国计民生,反倒是我们地方上的一些负责人,把自己端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不下基层不接地气,不知道老百姓的生存状况,你怎么知道你的工作做得好不好?老百姓需要什么?长久以往,我们的行为就会出现偏差,就会出现像这样花钱打水漂的现象!”
李成鑫的每一句话,都像针扎一样扎进了杨茂盛的心里。他早就浑身汗涔涔的了,衣服是湿了一次又一次。
“今天我们北江市的父母官也来了,纪书纪,权市长,你们也说说,接下来针对这样的情况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做?”李成鑫看着纪中央和权纪德说道。
纪中央知道自己是要表态的,这在他的地盘上,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省长,各位领导,今天的事情,我看了也很生气——”纪中央说道,“垃圾焚烧处理厂,本来是一个民心工程,是一个为民办好事的工程,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一个巨大的摆设!这是我没想到的事情,我作为北江市的一把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在这里向李省长和各位领导保证,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一查到底!无论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都要严厉问责,追求相关人员的责任!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给纳税人一个交代!”纪中央很是铿锵有力地表态道。
李成鑫的目光犀利地看着纪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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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也会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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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也会耍无赖
权纪德看纪中央说完了,他赶紧接过话说:“垃圾焚烧发电,做好了,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变废为宝,实现垃圾无害化处理。但是,好的事情最后办得这么糟糕,我作为市长,也有责任!我一定配合纪书纪,调查这件事情!并且积极把垃圾处理厂进行改进,争取能够早日投产运营!切实改善北江市的环境,这是北江市人民所期盼的事情!”
李成鑫听完两人的话,点点头,说:“好,两位北江市的当家人都表态了,我要看的是结果!另外,我再说一遍,关于改善环卫工人的工资福利待遇的事情,必须即刻着手,这同样的民生所向!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李成鑫的话说完后,大家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杨茂盛却是彻底瘫痪了!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大脑似乎都有些意识模糊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等死?坐以待毙?
大家都走完了,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居然坐在那儿忘记了下去恭送领导们离开!
等到杨茂盛反应过来之后,一路狂奔到楼下,所有的车子都已经开走了!
杨茂盛再次被吓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不是真的要彻底玩完了吗?连最后的礼节都没做到!卧槽!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一番吧!
想到这儿,杨茂盛赶紧让司机开车,直接往李成鑫乘坐的那辆考斯特的方向开去。
司机看到杨局长脸色惨白惨白的,根本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考斯特开进了省政府大院。
杨茂盛让司机也开进去,但是,却被门卫给拦住了。
杨茂盛心里本来就压抑得要死,他玛的,没想到现在门卫也挡他的道!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打脚后跟!
杨茂盛很急切想跟进去,但是,门卫就是不让进。司机说了一大堆好话,说他们是北江市城管局的,现在有点急事儿,要进去见省领导。
无论怎么说,门卫就是不让进!
门卫说:“现在是下班时间,领导们都下班了,没有特别招呼,任何人不得进入省政府大院,这是规矩,我们也没办法!除非省领导或者是他们的秘书有专门给我们打过招呼,否则任何人不能入内!”
杨茂盛气得简直要跳起来。
但是,他知道就是他自己下车去理论,门卫照样不会让进去的。
想了想,杨茂盛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大院外面的路上。
他拿出手机开始求救了。
今天这个事情,他一定要省长李成鑫好好解释一下!他不能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整死了吧?那他玛的也太冤枉了!不行!
杨茂盛把希望寄托在李成鑫的秘书关立智身上。平时他对关秘书都是非常尊敬的,虽然不能说关系非常铁,但是,至少关秘书对他个人的印象不会太坏吧?
杨茂盛鼓足勇气拨打了小关的电话。
小关看到是杨茂盛的,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了。
他本不想接电话的,但是杨茂盛很顽固地一直打。他实在是烦得没办法,只好接听了。
“关处长,你好!我是杨茂盛啊!”杨茂盛很小心地堆起满脸的笑容说道。
“杨局长你好!”小关很客气的说道。
“关处长,是这样的,今天我有很多话要对李省长说,可是,无奈时间不够啊!我根本没来得及说,所以,我想请关处长帮个忙,让我见见李省长,好吗?”杨茂盛小心谨慎地说道。
小关一猜就知道杨茂盛是想见老板,这个时候老板怎么会见他呢?简直是痴人说梦!
“杨局长,对不起,李省长今天很辛苦,已经回宾馆休息了——”小关说道。
杨茂盛觉得好奇怪,刚刚明明看到车子是进了省政府大院的,怎么他说李省长到了宾馆去休息呢?这不是睁着眼睛骗人吗?杨茂盛哪儿知道,李成鑫就是从那道连接着省政府和银都宾馆的大门处回到了宾馆呢?
“关处长,您行行好,我真的有急事儿,真的要见李省长一面,这一面决定了我的生死存亡啊,关处长!”杨茂盛恳求道,声音甚是悲切。
小关最怕遇到这样的人,死缠烂打着,搞得你很被动。
“杨局长,我不是不帮你,真的是无能为力啊!省长今天心情不好,我劝你还是自己先冷静冷静吧,现在见省长也没有什么用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小关说道。
“不,关处长,我一定要见李省长,我相信李省长会见我的,麻烦您跟李省长汇报一下好吗?我真的要见李省长的,求求关处长帮个忙!”杨茂盛简直就差给小关给跪下了,如果这个时候小关在他面前,他真的能给他下跪的。
小关被他说得实在是没办法,不答应好像太不近人情了,于是他说道:“杨局长,如果你一定执意要见李省长,我现在就去跟李省长汇报,但是,结果肯定不能如您所愿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关处长能给我通报一下,我就感激不尽了!”杨茂盛感恩戴德地说道。
小关摇了摇头,挂了电话,走进李成鑫的书房。
李成鑫正在写字,气定神闲的,似乎没有受今天事情的影响。
等李成鑫写完了一个字,小关走过去给他重新铺纸的时候,顺口说道:“老板,城管局的杨局长打电话来说想见您——”
李成鑫很明显的楞了一下,脸色即刻变得很难看了。
小关一看老板的脸色就后悔自己不该说这话了,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更是给老板找不痛快了。
“你告诉他,让他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想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主动承担责任比被动受罚要好!”李成鑫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的,我这就转告他——”小关说道。
李成鑫提起笔,继续写字,却是一想起杨茂盛那个样子,他就心情难受!
现在一些官员,工作忠出了问题,不从自身找原因,不主动去反思检讨自己的行为,而是第一时间想到如何找到保护伞!以为只要抱定了大腿就能安然无恙!李成鑫是断然不可能给杨茂盛提供这样的保护伞的!不可能让杨茂盛来抱他的大腿的!几千万的东西买回来成了一堆废铁,这样败家的事情不问责,将来还得有多少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出现?
以前的事情,他可能无法去追求了,但是,他决定从他这里开始,他要坚决杜绝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问责杨茂盛就是要对其他干部进行一次严厉的警示!
小关来到客厅,按照李成鑫的交代,转告了杨茂盛。
没想到杨茂盛还是不死心,没过多久,居然还打电话来,告诉小关说,他已经到了银都宾馆,就在李成鑫的别墅附近!
靠!这是什么人啊!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小关真是觉得杨茂盛这个人有点走火入魔了!神经错乱了吧!老板根本不想见他,他硬是要这么死缠烂打,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更惨!
这个人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呢?
“杨局长,你回去吧,李省长今晚不见任何人!”小关说道。
“不,关秘书,麻烦您通报一声,我一定要今晚见到李省长,不然我就不走——”杨茂盛说道。
杨茂盛的司机听到杨茂盛这么说,也忍不住心里大吃一惊!
领导也会耍无赖!
“杨局长,你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吧——”小关无奈地说道。
“不,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让我见李省长——”杨茂盛说道。
小关真是不想理他了,就不信这个人真这么无赖!还真能在这儿过夜?
小关挂了电话,返回到李成鑫的书房里。
“还是那个杨茂盛?”李成鑫问道。
小关即刻意识到他刚才和杨茂盛的对话老板已经听到了。
他点了点头,说:“是的,他说在别墅外面,不见到你他不走——”
李成鑫愣了一下,那刚写下去的一点,墨汁明显偏多了。
他顺势往下写,把那个“悟”字写完了。
李成鑫把毛笔放在笔架上,朝外面客厅里走去,边走边说:“行,让他进来吧,我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关没想到老板还真能见杨茂盛!太出乎意料了!
小关点点头,说:“老板,刚才听他的声音,好像有点偏激——”
其实小关是想提醒老板,不要见这个疯子算了,杨茂盛已经接近疯狂状态。
“去叫他进来——”李成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脸色严厉地说道。
小关不敢再多嘴了,打开门来到外面。
果然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看到了杨茂盛的车子,杨茂盛看到关秘书出来了,赶紧走下车,小跑着走了过来,深处双手想和小关握手。
小关没有接招,而是直接说道:“杨局长,省长让你进去——”
杨茂盛简直喜出望外啊!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关处长!我一定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的!谢谢!”
小关不想听他说这些,领着他走进了别墅里。
杨茂盛看到李成鑫的那一刻,心里又有点忐忑不安了!刚才那种誓死都要一搏的雄心豪情在看到李成鑫的这个瞬间,似乎就消失殆尽了!他又突然间变得那么蔫蔫儿的。
“李省长——”杨茂盛慢慢走到李成鑫跟前喊道,“我,我有些话,想要对您说——”
“有什么话,说吧——”李成鑫抬起头,看了一眼杨茂盛,却并没有给他赐座。
杨茂盛就那么站在那儿,一时显得很是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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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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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看了看关秘书,貌似觉得小关在这儿,他有点说不出口。
小关看了看李成鑫,这个时候他还真不敢离开这个现场。
“说吧——小关不是外人——”李成鑫说道。
杨茂盛使劲儿咽了几口唾沫,然后用手扯了扯领导,额头上的汗珠子又开始滚落下来了。
这屋里开着空调,非常舒适的温度,杨茂盛却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像火烧一样难受!
小关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到他这副样子,真是替他难受!
这个囧样,还来向省长汇报工作?这不是自讨没趣吗?今天白天已经让省长烦心的了,没想到他晚上还要来再次烦人!真是要让人彻底厌烦他了!
小关本想给他倒杯水的,但是,看老板那架势,他还是忍住了。
“省长,我,我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是——不是要故意拿纳税人的钱去打水漂的——真的——我是——我是听了那些专家的意见——而且,而且当时也有——也有市里的领导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啊——”
杨茂盛终于鼓足勇气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说了这样一番话。
李成鑫冷眼看着他,这说的是他玛的什么废话?谁参与了谁没有参与,都记录在案的!这么大的项目,专家学者领导,一个都不会少!还要他跑到这儿来瞎扯淡汇报这个?
“你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吗?”李成鑫盯着他问道。
“我,我明白——明白——”杨茂盛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你说说,你的问题在哪里?”李成鑫冷冷地问道。
“我,我——我该死——”杨茂盛突然间在李成鑫面前跪了下来,接着就痛哭流涕道,“省长,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看在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要奉养,下有十来岁的儿子要抚养,李省长,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别查我,别抓我,求求你了,李省长!”
李成鑫被杨茂盛这么扑通一声跪下去给吓得站了起来!
他顿时就怒了:“胡闹!起来!你给我站起来!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如果说李成鑫原来还不是那么彻底瞧不起这个人,那么这一刻,他算是彻底明白杨茂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居然会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不要抓他,不要查他!这不是愚蠢吗?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小关也被杨茂盛这个举动给吓坏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下跪呢?而且这样跪在省长的面前,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只会让人更反感,让他自己死得更快!
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杨局长,您别这样,起来吧?”小关走上前,想把杨茂盛给拉起来。
但是,杨茂盛却是很固执地跪在那儿,痛哭流涕地忏悔道:“李省长,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为人民服务,我一定牢记党的教导,听党的话,绝对不会辜负党对我的栽培——李省长——求求您了!”
李成鑫简直是气得眼里要冒火光了!真是不可救药!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现在命令你,站起来!”李成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得出是十分严厉的。
杨茂盛被他这一声给吓得停止了哭泣,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着李成鑫,确认省长是真的生气了,他犹豫了一下,缓缓站了起来。
李成鑫走到了客厅中央,来回踱着方步,表情却依旧是十分严厉的。
“你现在回去,记住两点:第一,好好检讨自己,有错必纠;第二,主动承担责任,主动承认错误。给不给你机会,不是我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党对待犯了错误的干部处理原则,你比我清楚,你想要机会,自己去争取吧!”
李成鑫说完,迈着方步走进了书房。
杨茂盛站在那儿,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是神情木然的。
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彻底玩完了!李省长的话就是让他主动去自首啊!可是,自首也是死啊,而且死的更快更彻底啊!这年头,谁会去自首啊!自首的都他玛的是全世界最大的傻子!
可是,难道出了自首,除了等死,他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杨局长,走吧,省长的话,您好好想想——”小关看着杨茂盛说道。
杨茂盛木然地移动脚步,完全是一副行尸走肉了。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死了,死了,完了,完了——
然后他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李成鑫别墅的大门,行尸走肉般地走到自己的车边,上了车,消失在了小关的视线里。
此刻李成鑫站在书房的窗帘后面,看着杨茂盛那绝望的身影,心里也涌起一种莫名的同情。
官员最怕的就是仕途的终结,身陷囹圄的恐惧。但是,在他们一步步走向府败的深渊的时候,他们却是浑然不觉的。直到有一天,突然间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的时候,他们似乎才恍然大悟,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啊!
党培养一个能干的好干部不容易。但是,毁掉一个干部,现在却是十分的简单容易。面对利益和唀惑的时候,能有几个人做得到心如止水?
将心比心,李成鑫也知道,现在干部面临的唀惑和考验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会滑入罪恶的深渊不能自拔!他自己也在随时接受这样的考验!面对这来自各个方面的唀惑!对于钱财,他可以尽量做到屏蔽。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能让这些东西掐死了自己的脖子,掌控了自己的命脉!但是,他也有经不起唀惑的时候,那就是面对女人,确切地说就是面对梁晓素丫头的时候,他彻底沦陷了自己。
他知道,如果说他有软肋,绝对就是出在这里。
杨茂盛究竟有多大的问题,李成鑫不知道。但是,看杨茂盛今天的表现,一定是问题不小的!否则,杨茂盛如何会这么害怕,不惜在他面前下跪来恳求给他一次机会。只是,这样的机会,李成鑫不能给,也没有这个权力去给。
一切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小关返回到书房,开始整理李成鑫写过的书法。他发现,老板今晚写的都是一个字:“悟”!
反复写了四张,但是每张的字体都不同,有楷体的,也有隶书的,狂草的,甚至还有小篆的。
第一次看到老板用不同的字体却写同一个字,小关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写了这么多不同的“悟”字?
收拾完了,小关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他估计今晚老板也没有心情再去做其他的事情了,于是说道:“老板,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李成鑫点点头,说:“你打个电话给北江市市长权纪德,让他密切关注杨茂盛的情况,今晚开始对他实施监视,以防出现意外!”
小关明白老板的意思,说:“好的,我现在就打!”
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一个蒋庆连,不能再让杨茂盛发生这样的意外!老板一定是这个意思。
小关赶紧拨通了北江市市长权纪德的电话,把李成鑫的话如实转告了一遍。
权纪德大概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就充分领悟了这句话的含义,马上派出相关人员,对杨茂盛进行监视居住。
小关离开后,李成鑫想起自己该给梁晓素丫头打个电话了。
今天接到妹妹李成玉的电话,让他对将来梁晓素的生活还是产生了一点担忧。
事情往往是想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是非常复杂的。
李成玉是他妹妹,和他这个哥哥之间,可以无话不说,推心置腹的,因为他们是亲兄妹,有这样一层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关系。但是,李成玉和梁晓素之间呢?似乎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这样两个女人没有接触过,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愣是要把她们弄到一起来生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
梁晓素之前已经说了她的这个担心,李成鑫总觉得不存在。但是,今天听了李成玉的话,他心里果然产生了这样的一点担忧。
可是,除了李成玉,他还真的没法相信其他任何人。
看来要雪藏丫头一年,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啊!
李成鑫第一次想到了,要真的把丫头送出国去。不是等到快要生了,而是要尽早,越早越好。
他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拨通了梁晓素的电话。
几天没有接到李王的电话了,梁晓素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又不敢在工作时间贸然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了他的工作。
“丫头——”李成鑫的语气可以装得比较轻松,“这两天过得怎么样?那天晚上你回家了吗?”
哪天晚上?梁晓素被李成鑫问得有点找不到头脑。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是周六她在汪雁家陪汪雁的时候,李王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没想到李王还记得这事儿呢。
“那天晚上我打车回家了——”梁晓素说道。
“为什么不让小关去接你?这样才安全!”李成鑫说道,现在他很害怕丫头一个人出去,外面存在太多的安全隐患,丫头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啊!
“不想麻烦人家,打车也方便——”梁晓素说道。
“以后晚上不要出门,你身体刚恢复,还要好好休息,而且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贝啊,得格外小心,知道吗?”李成鑫说道。
“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梁晓素说道。
产生爱情是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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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过两天我妹妹就要来了,她今天打电话告诉我,一切都办好了,就等着飞过来了!你抓紧这几天的时间,多陪陪父母,周五早上,我就安排人过去接你——”李成鑫说道。
“好——”梁晓素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鼻子很快就有点酸酸的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真的离开父母了,她真是很不愿意。可是,这已经到了不得不走这一步的时候了,她这两天的孕吐反应开始加大了,万一被妈妈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丫头,到时候我不能去接你,但是,那天晚上我尽量争取过去陪你,好吗,宝贝儿?”
她点点头,不好又能怎么样?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好——”她弱弱地说道。
这条路本来就已经无法选择了。
“丫头,开心点,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宝贝儿——度过这个妊娠反应的高峰期,我就考虑把你送到国外去,还是到国外去安全些——”李成鑫说道。
“好,我听你的——”梁晓素说道,泪水却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丫头,我知道这样做你心里有很多不舍,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宝贝儿,这只是暂时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李成鑫说道,“以后李王会加倍补偿你的,相信李王——”
梁晓素点点头,说:“我相信,我不要什么加倍补偿,我只要我们能经常在一起,将来我们能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李成鑫听着丫头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李成鑫自然知道梁晓素这话里的意思。而这恰恰是他无法满足她,无法答应的事情。
经常在一起,他都不能保证,又如何能答应她和她一起抚养他们的孩子呢?可是,两人一旦生下了孩子,就有了一种无法割断的牵连,就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血肉关系,不管这种关系是不是合法,是不是合理,它都是客观存在的。
梁晓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要求他为她做什么。
不像他以前遇到的女人,会赤倮裸地跟他提条件,要他为她们做什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丫头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当然,梁晓素不提要求,不等于李成鑫不会为她着想,不等于他不会给她提供一些便利的条件,恰恰相反,面对这样一个从来不会提条件不会提要求的女人,他心里反而会一心一意为她着想。
他当然知道,梁晓素从和他开始到现在,是一步步走进他的,最开始面对他这个强权的老男人,梁晓素是有抗拒的,内心是不能接受他的。第一次在余河大酒店的那个夜晚,她被杜秀青送进他的房间里后,她是那么害怕,不愿意接受他,也不让他碰她。
因为他喜欢这种单纯的女孩,因为她实在是对他的胃口,更因为她勾起了他年轻时最美丽的那段回忆,所以,他对她欲罢不能,纵然她不愿意,他也喜欢。所以,他并没有勉强她,没有霸王硬上弓,没有把她吓跑。然后才有了他们之间第一次分别时,丫头主动亲吻他的那一个美好时刻。
也正是因为那一吻,让他再也忘不了她,也让她从此记住了他。由此才有了他们后来的一步步走进,从陌生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完全融进对方的生命中——
李成鑫也知道,或许很多人会认为,他和梁晓素之间的这种“爱”是畸形的,是不健康的,是不道德的,是赤倮裸的权色交易,根本就不是“爱”!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大的差距。
首先,他们之间是年龄的差距,他们差了整整一个辈分,从年龄上来讲,李成鑫不能做梁晓素的父亲,也足以做梁晓素的叔叔了;其次是地位的悬殊,他是高高在上的省长,而她只是地方上的一个小官员,他们之间,存在着非常巨大的身份差别。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他们两人都身在官场。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已婚官员和一位普通女干部之间会有真正的爱情。或者更直白地说,建立在官场之上的感情,都是权色交易,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爱情!何况他们之间还违背了社会伦理,说这是爱情,或许要遭到很多人的唾弃!
是的,李成鑫也承认,他的这份“爱”,确实是建立在强权之上的,他是通过他的权力,获取了得到梁晓素的机会。如果他不是这样一位官员,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男人,梁晓素是不可能接近他,更不可能爱上他的!
其实,“爱”的产生,同样需要条件和土壤。
曾经被各大新闻媒体大肆炒作的一则新闻,也引起过李成鑫的高度关注,那就是有关央视美女主播刘芳菲和原国开行副行长王益的事情。李成鑫发现,这个新闻,坊间议论最大的,是为刘芳菲这样年轻貌美的女主播叹息,也有许多人怀疑刘芳菲和王益的感情是权色交易,甚至有网友问:刘芳菲爱王益什么?爱他的人?爱他的权?还是爱他的钱?如果王益不是顶着国开行副行长的头衔,而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甚至是一个下岗失业人员,刘芳菲能爱他吗?
回答肯定是:否!这样直接的发问,应该说是非常苛刻的。
可以说,任何爱情都经不起这样的“剥问”。
因为产生爱情同样是有条件的。
如果说王益不是顶着官员的头衔,而是普通的中年男人,刘芳菲是不可能和他有深入接触的可能,就更别谈产生爱情了。而正因为王益有这样的身份,而刘芳菲也有同等的社会地位,他们才有接触的可能,才有进一步交流产生感情的机会。
反过来说,如果刘芳菲不是央视的美女主播,王益能爱上她吗?为什么王益爱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白领、或是一个待业青年?这也是缺少了同等接触的机会和社会地位。
当然,纵然他们之间有了感情,一些人依然会认为,刘芳菲是爱王益的权和钱。因为建立在官场之上的感情,注定不可能那么纯粹。
但是,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感情是纯粹的呢?我们看到生活中多少才【财子佳人,喜结良缘后羡煞旁人。
其实,这些才【财子佳人的结合也是有条件的。
要么男方出身名门或望族,而女方貌美如花,这样的结合被称为天生一对。
比如香港富豪之子李家诚和女星徐子淇的婚姻,徐子淇因为嫁给李家诚而被港人称为最幸福的香港女星。
如果要苛刻地“剥问”:徐子淇爱李家诚什么?爱他的人?爱他的钱?爱他显赫的家世?这些肯定是都爱,剥离了任何一个环节似乎都不完美。如果李家诚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打工族,美丽的徐子淇还爱他吗?甚至再如果李家诚只是一位待业青年,徐子淇还爱他吗?纵然他是英俊潇洒的青年,回答也是否定的。现实中谁看到一个美丽的女星嫁给一个普通工薪族,更别说是待业青年了。
再看看女星梁洛施,为了钻石王老五李泽楷,不惜牺牲自己的大好前途,放弃演艺事业,为李泽楷生下千亿宝宝。梁洛施与李泽楷年龄相距甚远,梁二十出头,李已然四十开外,试问,如果李泽楷不是坐拥亿万身家的“小超人”,年轻貌美的梁洛施能爱上李?如此发问显然是可笑的,正因为李泽楷是亿万富豪,梁洛施才能爱上他,这就是爱情产生的条件。
李成鑫的思绪飘得很远了,他陷入了沉思当中,一时间无法回答梁晓素的话了。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梁晓素的话了。
他爱她,他不想骗她,哄着她说,好的,我一定会做到的!那样的话,他自己都会心不安的。因为他自认为他目前是无法做到的,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到,他也无法确定;
但是,他又不想让她失望,直接告诉她,我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一定会伤了晓素丫头的心。他不想让她伤心,他希望看到她快乐。
可是,梁晓素说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从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的角度来看,再正常不过了。只可惜,梁晓素爱的人不对,无法满足她这么简单的愿望!
李成鑫的心这一刻是充满了矛盾和自责的。
“李王——”梁晓素再次喊了一声,这么长时间李成鑫都没有半句话,这样的沉默让梁晓素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她也知道,她这么要求李王,是很让他为难的,但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不想要什么额外的补偿,她现在最简单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迎接宝宝的到来,然后和他一起,抚养自己的孩子成长。
“丫头——”李成鑫回过神来,说,“别想那么多了,先把身体养好,把我们的宝贝照顾好,将来的事情,李王会有安排的,你放心吧——”
梁晓素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吧——”
她知道李王会有安排,但是,可能不是她想要的这种安排。
“宝贝儿,早点休息,晚安!”李成鑫说道。
“晚安!”梁晓素说完挂了电话。
今晚的这一次通话,他们两人都感觉到心里的那份无奈。
李成鑫是这样,梁晓素更是这样。
有些事情,想起来简单,真正面对的时候,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最心爱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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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知道梁晓素怀孕了消息后,心里是无比激动,狂喜的,他只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将再次获得做父亲的机会。772e6f742e6f%6d
而给他这个机会的,是他最心爱的小女人,他年轻时梦中晴人般的小女人。
况且他是那么喜欢孩子,那么渴望能够多有一个孩子!这样的喜讯无异于上天给了他一个绝好的礼物!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要求丫头留下这个孩子,要求医生竭尽全力保护这个孩子!是的,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哪怕要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愿意!
但是,现在真正面临着要为这个孩子而做一切事情的时候,他才知道,事情真的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像他现在这样敏感和重要的身份,做着这样一件巨冒险的事情,显得李成鑫是多么疯狂,多么不成熟啊!
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开玩笑啊!
今天梁晓素的话更是让他陷入了一种担忧中——
梁晓素更是觉得心情说不出的难受。
李王不打这个电话还好,打了这个电话,反倒是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如果说以前她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不在乎自己和李王之间是否有结果,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不光彩的“晴人”“小三”这样的尴尬身份,那是因为,这只涉及到她一个人,再无关他人。
她在走近和了解了李王这个人之后,发现他不仅仅是个官员,更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他的身上,满足了她对男人的很多想象。她甚至心甘情愿,就这样做他背后的女人,一个影子里的女人,没名没分也算了,只要能有李王的爱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样是不够的!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将有她和李王共同创造的生命,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够有个健康健全的家庭,能够获得一份健全的父爱!
这是她最原始最本质的想法。
但是,今晚李王的长时间沉默告诉她,她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
是的,她知道,这对于李王来说,确实是过分的要求!她在接受这份感情的时候,在打算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应该接受一切不正常的条件——
她必须把自己雪藏起来,偷偷摸地生下这个孩子!将来她的孩子也必须偷偷摸地和李王见面,更不能在公开场合叫李王为爸爸!他们不可能有个完整的家,更不可能像正常夫妻那样一起抚养自己的孩子长大!
是的,不可能!她的要求是“过分”的!
不管她接受不接受,这都是实现存在的!她别无选择!
如果说可以选择,不让这样不公平事情发生,那就是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不要让孩子来到世界上就面对这样的不公平——
可是,她做不到!尤其是经历了强拆那一场事情之后,她差点死去之后,她更舍不得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生命是脆弱的,更是无比珍贵的!她不能剥夺一个幼小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力!
那好吧,不管未来如何,先坦然面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梁晓素带着这样纠结的心情,慢慢进入了梦境。
李成鑫却是久久无法入睡,梁晓素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丫头和孩子的未来——
第二天,李成鑫暂时搁下了走基层的活动,上午参加了江南省第一个三旧改造项目——黄谷滩项目的奠基仪式。
这是李成鑫上任后规划建设的第一个大型的地产项目,而且是三旧改造的重头戏,所以意义非常重大。
按理这样的一个楼盘奠基,作为省长是不需要参加的,可是,这个项目因为意义非同,李成鑫还是破例来参加了奠基仪式,为江南省第一个三旧改造羡慕奠基填下了第一坯土,而且发表了简短而有意义的讲话。
黄谷滩项目的开发人张贤发,意气风发地站在现场,这个项目,是他回归江南省的重头戏,也是他改变自我身份的一切契机,他当然会竭尽全力去做好。
汪雁果然没有参加这个奠基仪式,而是坐在她那个临江的大办公室里,遥望着黄谷滩这边。
不用到现场,汪雁都能猜到现场是个什么样。虽然没有电视直播,但是,那些画面,在汪雁的脑海里直播着,这样的场面,她经历得很多了,已经没有了参与的热情和忡动,她现在只要实惠,只要能够获得这个项目所带来的利润,其他都不重要。
奠基仪式的现场非常喜庆热闹,各种红色的标语在氢气球的牵引下,这这块临江的开阔地上迎风飘扬!六月的阳光也非常灿烂,丽日和风,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
当李成鑫拿起崭新的铁锹为奠基仪式填下第一坯土的时候,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李成鑫就发表了简短的热情洋溢的讲话。
看着开阔的江面,想到这个地方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北江市最美丽的沿江风景带,成为江南省三旧改造项目的里程碑项目,李成鑫是十分高兴的。
没有官员不需要政绩,因为政绩就是生命。
李成鑫也一样需要政绩,但是,他反对那种铺张浪费的花架子工程,他提倡的是,政绩工程和国计民生紧密结合,把应该做好的事情做好了,就是了不起的政绩!
梁晓素是晚上看江南省新闻才知道李王今天参加了这个黄谷滩三旧改造项目的奠基仪式的。
电视里的李王,依旧是那么英姿勃发,站在阳光下发表讲话的时候,梁晓素看到,李王脸上的表情是十分高兴的,是作为省长的那份自豪和喜悦,丝毫看不到他昨晚的那份无奈。
男人总是能够很好地伪装自己,就算生活中发生了惊天大事儿,工作中的他们依然是那么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梁晓素觉得自己就做不到。
从昨晚到现在,她的心情都不太好。对未来的不可知,甚至是恐惧,一直在她心里徘徊着,越是接近离开家离开父母的日子,梁晓素内心的恐惧就越是强烈。
她盯着电视看,脑海里出现的,却是李王和她说话的样子,耳边响起的,依然是李王对她说的那些话——
梁晓素的妈妈坐在她身边,看她盯着电视发愣,忍不住问道:“晓素,想什么呢?”
梁晓素却是根本没听到妈妈的话,依然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妈妈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再次问道:“晓素,想什么呢?”
梁晓素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妈妈,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妈妈不解地看着她,感觉这两天这孩子真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人都变了,几乎都不说话了。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妈妈?”妈妈担心地问道。
女儿的任何异常举动,都会让妈妈产生很多联想和担心。
“没,没有——”梁晓素说道,赶紧转移目光,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
“孩子,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可千万不能瞒着妈妈,知道吗?”妈妈再次担心地说道。
“妈妈,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梁晓素说道,却感觉胸口堵得慌,胃里又开始不太舒服了。
她赶紧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最近她的孕吐反应开始变得频繁起来了。
梁晓素真担心被妈妈发现什么破绽,那就真的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
妈妈要是知道她怀孕了,那还不得气死啊!
她不想自己的事情让妈妈伤心,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自己承担一切后果,不要让妈妈跟着难受。梁晓素是这样想的,所以,纵然她对父母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她也要暂时离开他们,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知道真相,不让他们伤心。
梁晓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爸爸正好扶着墙壁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样子,爸爸吃惊地问道:“丫头——怎么了?”
梁晓素看着爸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可能昨晚空调开得大了,有点受寒,不太舒服——”
爸爸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往客厅里走去。
爸爸的动作现在越来越利索了,走路已经不用人搀扶了,只是比正常人走得慢一点。
爸爸拉着梁晓素的手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从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盒维c银翘片,说:“吃——两片——就——好了——”
说着,爸爸颤抖着手从盒子里拿出药片,让梁晓素服下。
梁晓素急忙摇头,说:“爸爸,我不用吃药,很快就好了,普通受寒感冒,自然会好的,不用吃药——”
爸爸却是很着急,看着她说道:“吃药——好得快——吃——听话——”
梁晓素马上站起身离开爸爸的身边,生怕爸爸会强迫她吃药似的,站得离爸爸远远地说道:“不,不用,我不吃药——”
说完,梁晓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锁上。
她现在是绝对不能随便吃药的。何况她根本就不是感冒啊!如果她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强烈的话,父母发现那是迟早的事情!
看来李王让她早点离开家里的安排是对的!
她现在真的有点迫切想要离开这个家了。为了她自己,也为了父母,她必须把这个戏好好演下去,而且一定要演成功,否则就会伤了所有的人!
梁晓素早早沐浴上榻,根本不敢再去外面和父母聊天了,她就这样寂寞地躺着,双手抚摸着肚子,胡思乱想着她和孩子的未来,慢慢睡了过去——
重大的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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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李成鑫又去参加了江南省光伏产业基地的奠基仪式。
这是李成鑫的老同学阮裴云投资的一个大项目,也是李成鑫一手促成的项目,所以,李成鑫代表省政府,参加了奠基仪式。
周四下午,李成鑫的妹妹李成玉如期飞到了江南省。
李成鑫让小关去接李成玉,并且告诉小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李成玉来到了江南省,让李成玉暂时住在阳光大酒店。
晚上,李成鑫参加完应酬之后,来到了阳光大酒店。
见到李成玉的时候,李成鑫惊讶地发现,妹妹的气色比过年他回老家的时候看到的要好多了,整个人看着都亮堂起来了。
“成玉,气色不错,人也漂亮了——”李成鑫笑着说。
李成鑫发现妹妹真的是变得漂亮了,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成熟钕人的风韵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本来李成玉就长得不错,一米六五的个头,身材很好,五官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皮肤也很好,这样一打扮起来,还真是很有知性女人的优雅。
李成玉见哥哥这么夸自己,高兴地笑了,成年后,哥哥还真没有当面夸过她漂亮。尤其是人到中年后,就更是感觉自己与漂亮无缘了。每天忙于工作家庭和孩子,简直就是疲于奔命,何谈什么漂亮呢?
不过,今年哥哥回家过年之后,她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就是她的老公升官了,正式成为了单位的一把手,这对于她老公蔡建礼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情!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蔡建礼自从当了单位的一把手之后,对李成玉是好得不得了了,因为蔡建礼知道,他的提拔,完全得益于大舅哥的一句话,所以,自然对李成玉就加倍看中了。
老公的事业上了台阶,孩子又进入重点高中就读,开始住校了,李成玉的生活开始轻松了起来,不用再整天围着孩子转了,也因此多了很多空余的时间,就学着去美容去保养自己,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被哥哥看出来了,夸她越来越漂亮了!
“哥,你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李成玉说道,“二哥知道我来了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不想让他知道,你也别告诉他——”李成鑫说道。
“为什么啊,哥?我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李成玉不解地问道。
连自己的二哥都不能告诉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情?李成玉无法想象。
李成鑫不急不忙,为李成玉泡了茶,然后坐下来,看着李成玉,说:“成玉,哥哥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而且只能秘密地帮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你的嫂子,都不能告诉!”
李成玉更是不解了!这是什么事情?需要如此秘密?
“哥,你急死我了,究竟是什么事儿?”李成玉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成鑫喝了一口茶,示意李成玉也喝茶,说:“别急,先喝茶,刚采下来的湖山的云雾茶——你试试看——”
李成玉是个急性子,她哪有心情喝茶啊!她就想知道哥哥究竟要她做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哥,你快告诉我吧——”李成玉说道。
“别急——这件事情,你听我慢慢说,但是,先说好,不许激动,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问可以说,好不好?”李成鑫看着李成玉说道。
李成玉点点头,看着哥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心里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好像真的要接受一件非常非常重大的秘密任务似的。
李成鑫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成玉,哥哥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让你来帮我的,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哥哥的未来命运,所以,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李成玉听哥哥这么一说,心里不仅是紧张,而是非常紧张了,感觉都揪成了一团。
“什么事儿,哥哥——”李成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成玉——”李成鑫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不是光明正大能干的事情,不知道妹妹会怎么评价他。但是,他相信妹妹是能够理解他的。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即将第二次做爸爸了——”
李成玉一听,惊呆了——
“哥,嫂子怀孕了?”李成玉吃惊地问道。
“是,也不是——”李成鑫说道,“不是晓丽,是晓素——”
“晓素?不是晓丽嫂子?晓素是谁?”李成玉似乎瞬间明白了哥哥为什么这么迂回曲折难以启齿地跟她说这个事情,原来哥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已经怀孕了!
“是的,不是你嫂子晓丽生孩子,而是哥哥爱上的另外一个女人,她叫晓素,我决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李成鑫说道,“我一直渴望能再有个孩子,没想到上天真的给了我这样一次机会,所以,我要让晓素把孩子生下来——”
李成玉那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哥哥,她无法相信啊!哥哥这么一位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好儿子,怎么也会和别的坏男人一样,在外面养小而且还要生孩子!这要是让嫂子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原谅大哥的!因为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哥——这样——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你的——身上——”李成玉实在是无法理解,不敢相信哥哥说的话是真的啊!
大哥在她的印象里,和大嫂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他们有个幸福的家庭,漂亮有出息的女儿,大哥事业有成,嫂子知书达理,多好的一对夫妻,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大哥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李成鑫笑了笑,说:“傻妹子,哥哥也是个凡人,不是圣人,凡是凡人想做的事情,哥哥也想做,凡是凡人会犯的错误,哥哥也难以避免——不要把哥哥看得那么高大,当然,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滥情。如果我说我和这位晓素姑娘是有感情的,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真的是爱上这个小丫头了,她对我也一样,所以才会心甘情愿为我生孩子——”
“哥——这孩子生下来是个大麻烦啊!”李成玉说道,“你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吗?万一她要你离婚娶她,拿孩子来要挟你呢?你的家庭和事业都会受到威胁的!因为你现在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所以,我希望哥哥能够慎重考虑!”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你放心,我有考虑的!”李成鑫说道,“我叫你来的任务,就是帮我好好照顾晓素,等她的身体稳定,胎儿进入正常发育阶段,我会安排你们出国,一起到国外去,安全地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哥,不是我不帮你,你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无条件要帮你,因为你是我大哥!可是,这个事情,我觉得你太冒险了,哥,我不太赞成你这么做!孩子当然很可贵,我们都喜欢多有几个孩子,可是,这样非正常渠道生下来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埋下隐患的!我不希望大哥冒这么大风险去养一个孩子!没有你的安全和稳定,就没有我们这个家族的安全和稳定,所以,大哥你要三思而后行!”
李成玉是想要竭力劝阻大哥的疯狂行为!这真的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只要嫂子知道了,这一定是灭顶之灾;一旦被官场上的对手知道了,那也是难逃一劫!孩子生下来那就是证据啊!万一这个女人拿孩子来要挟大哥,大哥不是得什么都答应她啊?现在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单纯的?心甘情愿为你生孩子,还不是看在你是位大省长的份上!
“成玉,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说这些话,我也理解。但是,我请你来,就是说明我已经充分考虑好了一切的可能,为了这个孩子,我愿意冒一次险,我愿意再疯狂一次!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你不用再劝我了,只要好好来帮我,就是对大哥最大的枝持,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好!”李成鑫说道。
“哥——”李成玉喊道,声音拖得很长很长,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说服哥哥,“那个叫晓素的女人可靠吗?可信吗?她生下孩子后,还能这么心甘情愿躲在你的影子里,没名没分地生活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晓素我是了解的,她不会拿孩子来要挟我的,这点我可以肯定!我打算让她生完孩子后,就回去参加工作,她现在已经是余河县委的副书纪,只要我还在江南省,我会继续让她上升,有了事业,她就不会把所有的精力寄托在孩子身上,只要她进一步跨入官场,她就会明白,我和她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更不可能来毁我,何况,她对我也是有很深的感情,这一点我很肯定!”李成鑫说道。
李成玉听哥哥这么说,刚才心里的那种激动和忡动少了很多。
听大哥的话,这个女人也是官场中人?也是个热衷往上爬的人?那么,她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和大哥永远拴在一起,哪怕是没有名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在官场出人头地就行了?
李成玉还是看不懂,她也是个女人,从她的角度来看,真是无法理解的!
绝大多数女人,还是把家庭看得比事业重要,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就更是如此了。
难道大哥看中的这位晓素姑娘,果真是个非同凡响的女强人?可是,一个女强人又如何会心甘情愿为大哥生孩子呢?
各种的疑问盘绕在了李成玉的大脑里,被大哥这么一说,她还真想早点见到这位大哥背后的女人——
心里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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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相信暴力,赢者通吃是我们的唯一信仰,这就是暴力宗教,也就是猴子宗教!作为中国人奴性的一大特征,说到底就是中国人怕争这个事实。品书网.vodtw为什么中国人怕争呢?在一个没有对错的文化下,在一个信仰暴力的文化中,争意味这什么呢?争意味着力量的比较,力量强大者就是对,赢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输者的生命!在这种文化下,你如果已经看到自己的力量远不如对方,你还争什么呢?你再争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将搭进去!
只有当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时,你才会产生争的念头。且一旦你想到争,你立即就想到了杀!迅速致对方与死地是最正确的争。那么西方人的争是什么回事呢?西方人有另一套对错系统,按照这套对错系统,人们产生了争的规则。满足规则的争是对的争,不满足规则的争是错的争。
错了的争将把利益归还给对了的一方。这就是西方人的游戏规则,这就是西方人的法律概念!所谓法律说白了就是一整套对错系统,它在争的过程中用于判断对错,由此来解决争的结果!这就是西方人的竞争概念。在这种争的概念下,你不去争,你的利益等于零。你去争,也许你不会赢,但你也不丢失什么。
绝不可能出现你把命搭进去的情况。所以西方人人去争!中国人害怕去争,因为中国没有对错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弱势方如果胆敢挑战强势方,他将冒着丧失生命的危险。所以中国的弱势方不敢去争,这就形成了中国人的奴性!而西方人的争是在规则下的争,这个规则定义了对错概念。满足规则就是对,违背规则就是错,一旦证明你违背规则,你争得的利益全部归还,白忙活!
在这种文化下,人们不怕争,争只能给参与争的人们带来额外的好处,不会带来坏处,争的结果再差也比不争强!中国人与西方人在人性上没有本质的差别,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精心计算。差别只是在于争的规则,西方人有规则,中国人没有规则,所以西方人不管自己多么弱都敢去争,而中国弱者绝大部分是绝对不敢去争的,因为可能丧命!
余河强拆致死案件就是如此。
廖家人面对不合理的强拆奋起反抗,代价却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个代价是惨痛的!是巨大的!
现在,面对巡视组的官员,他们想反映问题,希望自己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却要再次跪着哭倒在巡视组官员的面前。
这让李成鑫看得心里戚戚焉!
曾磊这个事情做得太让人发指,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是,对曾磊的处分却是很轻的,曾磊引咎辞职后,组织上只是暂时没有安排他的工作,等于是把他挂了起来,其实没有给他严厉的处分。
这些村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而不放手。余河处理了一批干部,也是不痛不痒的,辞职的,或者是给了一些比较轻的处罚的。相对于廖家的家破人亡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李成鑫隔着比较远的距离看着,他没打算过去,实际上他过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关也跟着进来了。
李成鑫头也不回地说道:“马上给杜秀青打电话,让她派人马上把巡视组门口的这些人带走!有问题在自己的地盘上解决,巡视组最终还是要敦促地方上的领导自己解决问题。”
“是!”小关说完马上给杜秀青打电话。
杜秀青刚刚吃完早餐要上班,接到小关这个电话,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她知道中央巡视组到江南省来了。只是暂时没有到余河县去。没想到廖家人却跑得这么快,一大早就到了巡视组居住的四号楼去了!这些人的信息真是比谁都灵通啊!
杜秀青马上打电话给稳定办的主任邹发林。
邹发林昨天晚上就带着人赶到了省城,这会儿还没起榻呢?被杜秀青这个电话一催,差点尿湿在裤子里!
太他玛的吓人了!
这廖家人是鬼啊!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他想到了他们可能要闹出动静来的,还特意让人盯着廖家人呢!没想到这帮人却是连夜往外跑,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巡视组的门前!这——这等于是给了他邹发林一记响亮的耳光啊!
他提前来到这儿,还让人在家门口堵住他们,双管齐下都没有把这帮孙子拦住啊!真他玛的不是人是不是人!
“杜书纪,我马上就去把他们劝回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邹发林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杜秀青说道。
“是的,是的,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邹发林检讨道。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赶紧去把事情处理好!”杜秀青说道。
她本来想说,答应廖家人的任何要求,把他们弄回来再说。
可是,这样的话是不能说的,因为廖家人的要求实在是无法满足的!
余河县政府已经给了廖家巨额的死亡赔偿,廖家两位烧伤的重伤员所有的医疗费,包括家人在北惊照顾产生的一切费用都是政府买单,廖家的房子补偿,也基本按照廖家的意愿,给了他们想要的房子和地块儿。可是,廖家人却要给两位病人巨额的补偿,开口就是几百万!
这让政府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医疗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再加上这个补偿,还有将来出院后的生活费,后期康复费,是个无底洞啊!
廖家人的损失是非常惨重的,毕竟什么都弥补不了家破人亡的巨大伤痛。
杜秀青也理解。可是,这个补偿,光是让余河县政府来赔偿的话,她还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余河是个穷县,穷县的日子不好过。一个廖家,就要把这个政府给绑架了!怎么能够如此不休不止呢?
杜秀青后来也是对这个事情有些排斥了。
有些要求,太过分了,那就不可能得到满足了。
曾磊倒是清静,一个引咎辞职,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掉了,杜秀青回来后一直在收拾这个烂摊子,在给他擦屁股!
这个事情做得她也是很恼火的!本来她一贯是同情弱势一方的,可是,廖家人如此步步为营,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廖家人总是说要到中南海去上访,要面见国家领导。
杜秀青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无休止地闹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现在又闹到中央巡视组去了!
真是让人无法容忍!
邹发林赶到四号楼前面时,省公咹厅的干警也来到了现场,帮忙维持秩序。
巡视组没想到第一天在这儿空开接待群众就出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场面。
他们只好耐心地听廖家人把事情讲完,然后答应他们会督促地方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最后廖家人还是不想走,不愿意走。
“你们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不走!不走!巡视组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就到中南海去反应!你们把人活活逼死!弄得我们家破人亡,还有两个伤员生不如死啊!你们现在却撒手不管,你们还有良心吗?”廖海才的老婆边哭边骂道。
邹发林简直就差跪下来求他们回去了!这些人要是不回去,杜书纪对他可就没有好脸色了!稳定办这个椅子坐着真他玛的烫屁股啊!
“大姐,我们不是不解决啊,杜书纪说了,只要你们回去,我们好商量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邹发林说道。
“没商量!你们必须赔偿我们家两位重伤员的巨额赡养费和治疗费——每人两百万!没有这个数字,我绝对不回去!”廖海才的老婆说道。
我的娘诶!四百万啊!真是狮子大开口!余河这么一个穷县,就是死亡赔偿金,最高也是一人二十万啊!这廖家人却一下子要四百万,实在是太离谱了!
“大姐,您看我们回去商量这个事情行吗?”邹发林很是无奈地说道,“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啊!而且,而且数额如此巨大,你让政府怎么可能答应呢?况且两位伤员政府一直都在花钱救治,今后也不会不管的,你们又何必这么闹呢?”
“何必这么闹?是因为你们把人逼死,把人逼伤致残!你们让我们原本幸福的一个大家庭变得死的死,伤的伤,家都不像家了!我们要你们赔多少钱都不冤枉!你们都得赔!”
“这个——”邹发林真是觉得没法沟通了啊!
这话怎么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廖家人闹了好一阵子,最后几乎被警察隔离在了外面,僵持了整整一个上午,邹发林中午还不得已给每个人买了一份快餐。
中午的太阳很大,天气很热。虽然银都宾馆里面绿树成荫,但是,廖家人也很疲惫,一个个坐在那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几个年纪大的还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巡视组的副组长马民里见这个样子,把邹发林叫到跟前,说:“趁着现在大家斗志涣散的时候,赶紧下手出把他们劝回去,不然我们都没法工作了!”
邹发林很是不好意思,这领导虽然没有直接批评他,但是,这话却是让他觉得比骂他还难受!
格外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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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在她心里一直是跟儿子一个样儿的!欧家把李成鑫完全是当儿子看待的。772e6f742e6f%6d欧晓军从小就在外面参军,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李成鑫在情感上恰好顶替了儿子的位置,加上他是那么讨人喜欢,让欧家老太太和老爷子格外的疼爱。
“妈,吃菜——”欧晓丽说着,给老太太夹了一点青菜放在碗里。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她们姐妹俩,然后看着欧晓丽。
欧晓丽看老太太这表情,知道刚才欧晓梅的话老太太并没有听得很清楚。老太太最近有点耳背,说话的时候,如果她没有关注到你,可能就听得不是很清楚了。
欧晓丽心里倒是庆幸妈妈没有听到欧晓梅刚才的话,不然真的会很伤心的。
欧晓梅还想说什么,欧晓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夹了很多菜,放进她碗里,说:“姐,吃菜,多吃点——”
欧晓梅气得简直就要吃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为了不引起老太太的注意,她真想放下筷子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这个欧晓丽啊,总是向着她老公,什么时候都维护他?维护到人家在外面有了新的女人新的家了,以后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她还在维护他,她傻不傻啊?
吃完饭,欧晓梅把欧晓丽拉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很是生气地说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欧晓丽最不喜欢看欧晓梅这么说话的架势,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难怪一辈子也没有把自己嫁出去!
“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欧晓丽不满地说道,“我怎么傻了?”
“你不傻?你都快五十的人了,你还像个纯情的小姑娘,相信自己的老公那么单纯,那么专一,那么爱家,那么爱你!你这不是傻是什么?”欧晓梅毫不客气地说道。
“姐,成鑫是个好男人,你怎么就总是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呢?”欧晓丽很是生气地说道,“他是我的老公,他好不好,我比你有发言权吧?我们二十几年的夫妻,成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
“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欧晓梅说道,“你就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总是相信他的鬼话,当时网络上出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新闻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能放过他!你倒好,不声不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么让他过去了!你说他还能不变本加厉吗?你的宽容,有时候对于男人来说,那就是纵容!就是纵容他把这样的错误一直延续下去!如果你当时能够给他一个严厉的教训,他就会悬崖勒马,就会知错就改!可是你没有这样做啊!你的不声不响,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种放任,他觉得你对此事丝毫没有察觉,或者说你就算是察觉了也不敢怎么样!所以,他的胆子会越来越大,他的心也会越走越远!你想想,现在是不是这么个现象?他现在把你放在什么位置?把这个家放在什么位置?他心里还有我们欧家吗?他还会想起来家里还有个老太太要来看望吗?”
“姐!妈妈都说了,男人在外面干事业是很不简单不容易的事情,我应该给他最大的枝持和理解!我不能总给他添乱,否则他怎么干事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相信成鑫的!”欧晓丽很坚决地说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欧晓梅刚才说的话却是无形中进入了她的心里。
她也在想,如果当初发现了他和那个小女人的事情后,她真的警告了李成鑫,李成鑫会不会悬崖勒马?是不是就再也不敢了?她没有点破这件事情,没有给李成鑫任何的压力和不满,难道真的是纵容他吗?李成鑫难道不知道她很在乎他们之间这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不知道欧晓丽很爱他,很爱这个家吗?
“你呀,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是怕到时候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自己的老公送给了别人,把自己种养成熟了的果实让别的女人轻轻松松给摘走了!晓丽,你现在再不给李成鑫来点儿真格的,他真的就要越走越远了!”欧晓梅说道,“我并不是说李成鑫不好,他以前是很好,对你对这个家,包括对我们欧家所有的人,都很好。但是,这是以前啊!以前李成鑫还只是李成鑫,不是省长,没有官位,没有职权,他面对的唀惑甚少。可是,现在呢?现在他是省长,他是一方诸侯了,他大权在握,他呼风唤雨啊!他面对的唀惑太多太多了!男人啊,能经得起唀惑的人太少太少了!像李成鑫这样有才有貌又有权力的男人,是很多女人心中的偶像啊!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她们有青春的资本,她们有漂亮的脸蛋,有曼妙的身材,她们最善于去钩引这样的成功男人!加上你又不在他身边,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难道没有男人正常的需要?你想想,这样的情况下,李成鑫还能经得起这样的唀惑吗?面对主动送上门的美女,他能抗拒吗?久而久之,他还是你心中原来的那个好老公吗?”
欧晓丽被欧晓梅说得真是难受死了!
这些问题,她也想过!她怎么会没有想过呢?但是,她总是安慰自己,李成鑫是不会的!李成鑫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可是,这话从欧晓梅的嘴里说出来后,欧晓丽就觉得很可怕了!男人真是很少能经得起唀惑啊!再好的男人,也经不起女人去钩引的!何况李成鑫在江南省是个孤家寡人,他要真做点什么事情,那还不是很方便很容易的事情啊?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欧晓丽心中就难受得无以复加了!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情势是那么危险!似乎她再不奋起的话,她的老公真的就要被人给抢走了!
“姐,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欧晓丽弱弱地问道。
欧晓梅微微一笑,她的话欧晓丽终于听进去了。
“怎么办?当然是到他的身边去了!经常去,最好是去常住,这样的话,至少你能第一时间发现情况,掌握了情况后,你就能有的放矢、对症下药了!”欧晓梅笑着说。
“姐,我并不想对付成鑫——”欧晓丽说道,“我和他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成鑫有什么不对,我也不想拿这个来钳制他,要挟他,那样的话,就算是他回头了,也不会回心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可惜现在善良的人总是被人利用啊!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要按我说的做!”欧晓梅说道,“先去看他,要是可以的话,你就住过去,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还有工作啊!”欧晓丽说道,“我在北惊工作了一辈子,到老了我还要调到地方去?这个我不太能接受!我很快就要退休了,不想换工作环境了——”
“是工作重要,还是老公重要?你自己掂量吧?”欧晓梅没好气地说道。
“这能比吗?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工作重要,老公也重要!”欧晓丽说道。
“当然能比!就是一回事儿!”欧晓梅很是坚定地说道,“我是做了一辈子的独行侠,一个人在香港飘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见了太多花心的男人,所以再也不相信男人,也因此我没有勇气走进婚姻。但是,现在年纪大了,我才感觉到有些后悔,一辈子没有一个自己的家,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女人的悲哀啊!我不希望看到你临到老了,还把家给弄散了!所以,你要好好守护你的老公!别让别的女人给摘走了!”
欧晓丽轻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过了好一会儿,欧晓梅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晓丽,你听姐的没错。明天是周末,你正好飞过去。两夫妻长时间不在一起,很容易给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欧晓丽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她一大早就订了下午的机票飞北江市。
没想到李成鑫却是这么一个态度,她怎么能不生气呢?貌似李成鑫现在的状态很像欧晓梅说的那样啊!李成鑫的心真的已经走远了,不在她身上了!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婚姻的危机和年龄的危机。
自己已经年近知天命之年,女人所有的青春都已经逝去了!怎么可能还是那些小姑娘的对手呢?
而李成鑫呢?却到了男人这一辈子最鼎盛的时期,虽然也是五十出头的男人了,但是,看上去却是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正是小姑娘们最喜欢的状态!
这差距对比起来,真的是太大了!
现在,欧晓丽坐在办公室里,真是心情很不好。内心的这种无比忧伤的感觉让她想哭,想大声哭出来。
她拨通了姐姐欧晓梅的电话。这个时候,只有向自己的姐姐才能倾诉一下心里的苦衷。
欧晓梅一听欧晓丽的口气,就知道她大概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宝宝在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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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李成鑫被蔡建礼这话逗得大笑起来,“适当长点膘是好事儿,不过不能一直长下去,不然三高就得来找你了!”
“是的是的,我现在在控制——”蔡建礼笑着说,“不能这么发展下去了——”
“得控制——”李成鑫说道,“咱爸咱妈都挺好的吧?”
“大哥放心,咱爸咱妈身体棒得很——”蔡建礼说道,“现在他们每天早上都出去散步,咱爸还在老家附近的河边开了一小块菜地,两人天天去侍弄那个小菜地,吃自己种的菜,老高兴了——”
李成鑫点头笑了笑,“那很好,可以锻炼锻炼手脚——还能吃到自己种的绿色无公害蔬菜,一举多得啊!”
不过,李成鑫觉得奇怪了,河边那块儿不是不让开菜地吗?怎么老爹老娘能在那儿种菜啊?过年的时候他就听老爷子说这个事情,当是李成鑫还劝他不要去弄了,省得麻烦。品书网(.vodtw
“河边的地现在又放开了?让大家开垦了?”李成鑫问道。
“呵呵,大哥,这说来咱爸咱妈还是享你的福。”蔡建礼说道,“自从过年的时候你回去了一趟,我们那儿的梅宝林市长对咱爸咱妈格外关照。有一天他在河边散步的时候,碰到咱爸咱妈也在那儿散步,就聊了起来。当时咱爸看着河边的那点地,就说想在那儿弄点地来种菜,可是那个开发商不让,说这块的地全部被他们给买去了,硬是不让大家开垦种菜——当时梅市长听后,握着咱爸的手说,叔叔,您要想种菜啊,您就去种,他们要是不让你种,你就说是我让你在那儿种的!”
“当时咱爸一听,高兴坏了!那个河边的滩涂地,其实荒着也是荒着,但是那整个地块儿确实已经卖给地产商了,所以就不让大家开采。后来爸爸听梅市长这么一说,第二天果然去开了一小块地来种菜。再后来,附近的一些老人也跟着去开菜地了,现在河边的那片滩涂地都种上了绿油油的蔬菜。前不久市长路过那儿的时候还特意指着这块菜地说,我看这儿种菜比种花种草要好啊!所以,现在咱爸咱妈在那一带的威望很高,很多老街坊老邻居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找到咱爹咱妈,有的还通过他们给市领导递话呢,听说给那些群众解决了不少问题!呵呵!”
蔡建礼笑呵呵地说道。
“呵呵,看来又到了老爷子发挥余热的时候了!”李成鑫笑着说,“只要他们高兴充实就好,他们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李成玉看蔡建礼和大哥聊得这么痛快,也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李成玉也感觉蔡建礼从当了局长之后,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似的,精神头都特别好啊!人胖了,精气神更好了,而且说话的架势都变了。
以前蔡建礼总是畏畏缩缩的,说话都没有底气儿,现在说话的嗓门都大了很多了。
看来,这男人还真是要当官啊!
如果一辈子窝在一个单位没法得到提拔,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一种极端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啊!尤其是看到自己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都提拔起来了有的甚至比你年轻很多,比你晚来很多的人都被提拔起来了,唯独你原地踏步啊踏步,这种滋味就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蔡建礼以前就是那样的状态。副局长干了很多年,就是不给他上。比他后提拔起来的一个副局长,都到别的单位去担任正职了。蔡建礼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没想到大哥回到家里一次,却是改写了蔡建礼的命运。
这是蔡建礼没有想过的事情。以前他总觉得李成鑫虽然官儿大,可是隔得远啊,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在同一个省,大哥官儿再大也没法荫庇到他的身上。
但是,这种不可能却在很快变成了现实!让蔡建礼实现了人生仕途中的一个跨越!虽然只是一个文化局的局长,但是,这正局长和副局长的差别那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人家说一百个副手还顶不过一个正手,他还不相信,现在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了,才知道什么叫权力啊!这一把手那就是个顶个的说了算啊!这种感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实在是太美妙了!
所以,蔡建礼打心眼儿里要好好感谢大哥李成鑫。
可以说没有大哥,就没有他蔡建礼今天的职位,没有他今天的幸福生活啊!
而且看大哥这气势,很有可能继续高升到中央去任职,那到时候他可就要沾大光了!
大家拉了一会儿家常,菜就上来了。
李成鑫安排的都是江南特色菜。
鸡鸭鱼肉都有,而且十分的精致美味。比东北菜看上去好看多了,闻起来的味道也香。
“来,建礼,今天是你第一次到江南省,大哥为你接风!这两天希望你能玩得愉快!”李成鑫举起酒杯说道。
蔡建礼有些受寵若惊。
大哥主动给他敬酒,他有点难以承受啊!
大哥是长辈,不管论年龄轮职务,都比他大,理应他先敬大哥啊!
“谢谢大哥!这杯酒应该是我先敬大哥的,感谢大哥对我的关照,对我们一大家子的关照!”蔡建礼说道。
“呵呵,一家人说这些不是见外了吗?”李成鑫说道,“主要还是你自己干得好,梅市长才会用你,好好干,争取再上台阶!”
“好的,我一定努力!”蔡建礼说道。
“你在家的时候不仅要干好工作,还得照顾好家里的孩子和老人,现在你是我们家里唯一在家的男人,所以你的担子比较重。等成玉在这儿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李成鑫说道。
“好,大哥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咱爸咱妈!”蔡建礼很是坚定地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李成鑫说道,“咱们再喝一杯——”
说完两人又干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蔡建礼的话开始多起来了。他不断地跟李成鑫汇报他的工作,包括他接下打算怎么做好加斯市的文化建设,一个很大很大的蓝图构想,说得天花乱坠的。
李成鑫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呢?
他边吃边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想着今晚怎么打发他身边的两个女人。
正想着,小关的电话就来了。
“老板,我到了机场,夫人的飞机晚点半小时——”小关说道。
“好,没事儿——”李成鑫说道。
心里却是巴不得飞机晚点,今天的晚点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种解脱似的。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梁晓素的。
他起身往外面的阳台上走去,然后才接听了她的电话。
“李王,你快回来了吗?”梁晓素满是乞求地问道。
“还没有,还在吃饭——”李成鑫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梁晓素很是难受地说道,这么晚了,还在吃饭!
这个家里就她一个人啊!这么大的房子,她呆在里面都感到了害怕!
“不知道,一会儿还要回办公室,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临时来的文件——”李成鑫说道。
“啊?”梁晓素简直要哭了出来,“那得多晚啊?”
李成鑫下意识地看了看里面,好在阳台上的门是关着的,里面应该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今晚可能会很晚——”李成鑫说道,“你先睡吧,早点睡——别等我——”
“可是,李王,我害怕——”梁晓素终于忍不住流泪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我真的有点害怕——李王,你早点回来好吗?别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
“丫头,别怕,家里很安全的,小区里也很安全,你只要吃好睡好就行了——”李成鑫小声安慰道,“我晚上要是能回去,我一定尽量回去陪你,但是你要早点睡——”
“可是——”梁晓素还想说什么,却是声音都哽咽了!
为什么她要面对这样的孤独?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为什么李王就不能早点回来陪着她?为什么?
她越想越委屈,挂了电话趴在榻上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她很想很想回到父母的身边,很想很想回去工作,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有脸去见父母?怎么能够回去工作?
她就像一个被关押在监狱里的人一样,哪儿也去不了了!
监狱里竖起的高墙是有形的,而她这儿,无形的高墙却早就把她团团围困起来了。
“妈妈——”梁晓素用被子捂住脸,不停地喊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可是,哭声只能回响在这个寂寥空荡荡的房间里,妈妈是丝毫都听不到她的呼唤的!
她晚上连晚饭都没吃,根本就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吃。
一个人吃饭,味同嚼蜡,还不如不吃!
可是,这会儿趴在榻上,她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剧烈地动了几下!
啊?是宝宝,宝宝在抗义!她这么压着,可能让宝宝不舒服了。
梁晓素赶紧站起来,靠在墙上,轻轻抚摸着肚子,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宝贝儿,妈妈是不是把你们给压到了,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
梁晓素边说边流泪,侧着身子坐在了榻沿上。
深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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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的牵涉面可能会比较广——”权纪德说道。品书网..
李成鑫看了权纪德一眼,目光有些严厉,看得权纪德心里好一阵害怕!
“还原事实的真相,这是我们办事的宗旨。另外,这件事情秘密进行,如果牵涉面很广,我们可以设个底线,主动交代,主动退赃的人员,可以网开一面,减轻处罚或者是免于追究,这个具体看情况而定,现在你只要按照要求把事实调查清楚!”李成鑫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击人,而是为了拯救人,这才是目的!有些官员,就是无法做到自我约束,在唀惑面前迷失了自己。如果在某些人刚刚进入迷途的时候,我们能够做到及时发现,及时提醒,那就是给了他重新认识自己,改正错误的机会!对于这样的干部,我们的宗旨还是治病救人,给他机会——”
权纪德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李省长这番话的深意何在啊?
一旦这个事情清查下去,那就会是一个轰动北江市甚至是江南省的事情啊!这样的话还是治病救人?
“是的,是的——”权纪德点点头应答着。
“关于提高环卫工人工资和落实医保社保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李成鑫问道。
“这个我正要接着向您汇报——”权纪德说道,“根据您的指示,我们把全城的环卫工人都进行了一个清查,发现绝大部分的环卫工人都是临时工,而且很多是来自外地外省的人员,他们有的在北江市做了很多年的环卫工人,也有的是刚进入这行不久,本地的员工,他们都非常愿意购买社保和医保,国家出一部分,个人出一部分,他们都很愿意,但是,那些外地的或者是外省的,他们却是不这么看,购买的意愿不是很强烈,因为涉及到一个医保社保跨地区流转的问题,目前我们还是没有实现全国跨省域跨地区流转,这些环卫工人绝大部分是农民工,他们担心这这里购买了医保社保,将来回老家却无法享受到医保社保,买了等于白买——”
李成鑫倒是没有想到还有人不愿意购买社保和医保的,这或许就是他作为省长不了解的部分民情吧!从他的角度来说,国家现在要求所有的企事业和用人单位都必须为职工购买医保社保,就算是现在不能实现流转,将来绝对要实现全国流转的,根本不可能再存在什么跨地区跨省份不能流转的问题,这是大势所趋。所以,他觉得农民工的眼光还是太浅了,看得太短浅了,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个政策,而没有预测到将来中国的社会保障走势,这是必须解决的一个问题。
“工资先提起来,这是第一步;把愿意购买社保的那部分人群的社保医保先购买了,暂时不愿意购买社保医保的,可以以另外一种形式补充给他们,比如短期的商业保险,个人意外保险,住院保险等等,让他们也能有一定的意外保障,这样的话,每个人都能有一定的保障了——”李成鑫说道。
“好的好的,还是李省长考虑得周到,我们都没有想到这样来解决这两种不同的声音,就怕一部分买了一部分没买,到时候会引起一些不公,造成不必要的工作麻烦——”权纪德说道。
“群众利益无小事,尤其是这些低收入群体,他们的生存比较艰难,所以,更应该给予更多的关照,能考虑周全的地方,就尽量考虑周全一些。就是给所有的环卫工人购买医保社保,我们也不差这个钱,只要我们的干部能够少吃一顿,少出国一次,少挥霍一点,这点钱哪儿哪儿都省出来了!”李成鑫说道,“关键就是看,我们的干部是不是把群众利益放心上——”
“是的,是的——”权纪德不断地点头应答道。
他承认,李省长的话说得确实是事实,我们的政府,很多时候,就是把钱给浪费了,三公消费如果省下来,中国的全民医疗早就不差钱了!义务教育早就不差钱了!那些贫困地区的儿童上学问题,早就不是问题了!
可问题是,现实中很多地方往往就是有浪费的钱,而没有给这些低收入群体的保障基金!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权纪德再次领命而去。
权纪德走后,李成鑫接到了一个令他欣喜若狂的电话!
吴叔叔的秘书闫立文亲自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看到闫立文的电话的那一刻,李成鑫的心跳都有点加速了,他感觉到,他上周日的北惊之行要有一个结果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那份激动接听了电话。
“闫大哥——”李成鑫很是恭敬地喊道。
“成鑫——”闫立文很亲切地叫道,“首长对江南省的局势非常关注,周一江南省交管局局长蒋庆连的死让首长颇为震惊——死因查明了吗?”
“还没有最后的结论——”李成鑫说道,“接二连三的干部死亡,让整个江南省官场笼罩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必须尽快给出一个真是可靠的结论——”闫立文说道,“所以,首长决定了,下周一给你派出两位空降兵,一位是现在的公咹部的徐生态,一位是交通部的潘江军,两人周一上午正式空降江南省!”
哇!太好了!李成鑫简直要狂喜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吴叔叔会委派他的同学徐生态来到他的地盘上担任他的公咹厅厅长!真是天助他也!
徐生态是李成鑫的高中同学,两人都是从东北走出来的,当年李成鑫考上了清华大学,徐生态上了中国人民公咹大学,毕业后进入公咹部,一直到现在。没想到最后真的转到了李成鑫的地盘上,要和他一起来搭档了!
上周日下午,李成鑫回北惊还和徐生态见了一面,吃了一顿午饭,只是当时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走到一起的!
李成鑫心里有意让徐生态来到江南省任职,但是,在吴叔叔征询他的意见的时候,李成鑫并没有说出徐生态的名字,而是说相信中央的安排。其实就是相信吴叔叔的安排。没想到吴叔叔果然是对他非常非常了解,给他派来了一位最最满意的搭档!
潘江军不是李成鑫的同学,但是,李成鑫对潘江军也是很熟悉,如果要追溯一点渊源的话,潘江军和李成鑫之间,还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至于是什么样的亲戚,那就要用比较长的扁担加棍子才能搭得上了!
潘江军是欧晓丽的大哥欧晓军的妻子潘江敏的弟弟,也就是欧晓军的小舅子。
这么算来的话,李成鑫和即将到来的潘江军之间,确实是有亲戚关系了!
官场如此之大,没想到最后派下来的两个人却都是李成鑫身边比较亲密的战友!
“谢谢闫大哥,非常感谢!谢谢吴叔叔关怀!”李成鑫连连道谢道。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高兴的了!
这两位空降兵的到来,将彻底改变李成鑫现在的被动局面——
只是,今天已经周五了,关于这两位空降兵的到来,江南省却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中央的文件通知,难道真的是要来一个秘密空降,让江南省的人都大吃一惊?
挂了电话,李成鑫依然难掩内心的这份喜悦!
真是的心想事成啊!
今天好像果真是个好日子!大好的日子!
丫头已经成功到家了,正式进入他的生活了!这是他生活中的大喜事儿。
他要的两员大将也将飞抵江南省了,这是他事业中的大事儿!
这一天,似乎是他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好日子啊!
想到这里,李成鑫就巴不得马上要回家去和丫头好好庆祝一番,为他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也为他将要开创的江南省的新局面!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了,李成鑫到卫生间好好洗了一把脸,看到自己容光焕发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看上去更英俊更帅气了!
明天是周末,他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可以留在家里躲陪陪晓素,这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情。第一次和丫头进入家庭生活的模式,感觉真得很美好,充满了向往!
他收拾了自己留在办公室里的两套衣服,放进包里,准备下班后带到家里去,以后那儿就是他下班后最常去的地方了。
最后,李成鑫纠结在该让谁送他去金域澜岸了。
这个地方,小关不知道,新来的司机小刘更不知道。李成鑫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地方,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有关晓素丫头的任何事情。
但是,隐瞒谁都无法隐瞒司机和秘书。
因为司机就是他的腿,秘书就是他的眼睛。作为省长,他离开了司机和秘书,还真是寸步难行。
最后,李成鑫决定让司机送他,小关一起陪着去,但是,他不会让他们上楼,就在停车场下车,以后也是在停车场接他。
李成鑫把小关叫进来,吩咐道:“下班后我去金域澜岸小区,你让小刘备车。目的地,金域澜岸9栋停车场——”
小关明显地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老板为什么下班后要去金域澜岸了!这个地方貌似老板以前从来没有去过啊,怎么今天下班后突然要去那儿了呢?那可是北江市最高档的楼盘,难道老板在那儿有了房子?
成为他梦中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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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关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似乎又不得不相信。
老板的事情,他能知道多少呢?他只不过是个秘书,老板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而已。
“好的——”小关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然后让司机小刘把车子开到前廊上,并告诉他具体的地点。
小刘刚被调过来给李省长开车,凡事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首长说去那儿就去哪儿。而且对于首长的居住地点,他似乎才刚刚知道两个地方:一个是银都宾馆的别墅,一个是阳光大酒店,今天要去的是第三个地方了,金域澜岸。
李成鑫拿着包走出了办公室,小关马上从他手上拿过包,跟在李成鑫的身后。
不过,他觉得今天老板的包有点重,比平时都要重一点,不知道这包里究竟放了些什么?
来到门口,小刘已经在车门口候着了,看到省长下来了,他赶紧拉开右边的后门,伺候省长上车。
小关则等到老板坐进了车里,他才绕道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
小刘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往金域澜岸小区驶去。
这是一辆新车,依然是奥迪a8,原先的那辆6号车报废了,李成鑫坐的位置和以前一样,放置了一个专用的靠背枕。
但是,李成鑫每次坐进这辆车,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就是没有原先那辆车亲切。不知道是因为司机换了呢?还是因为车子换了?
一路上,李成鑫没有吭声,小关也没有说话,司机小刘就更不敢说话了。
车子里的气氛一时有点沉闷。
小关侧过头看了看老板,发现老板正在闭目养神,那样子并不像睡觉,而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挺愉快的。
小关于是示意小刘,播放轻音乐,老板最喜欢在这样放松的状态下听钢琴曲。
没一会儿,轻柔舒缓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就响了起来。
李成鑫闭着眼睛,感受着音乐的美妙——
《梦中的婚礼》——
他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中幻想着晓素身穿婚纱的样子,她那娇柔的身材,穿上洁白的婚纱,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多年,让他遇到丫头,他一定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成为他此生最疼爱的新娘!
可惜,他们之间相差了二十多年!他生她未生,她生他已婚!本不该相遇相见的两个人,却因为各种的不可思议相见相爱了!而且,她还即将成为他孩子的妈妈!这样的事情,以前李成鑫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这一天却是这么不其然地来了!丫头真实地走进了他的生命里,成为了他生命中除欧晓丽之外,最重要的女人。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给她一个浪漫的婚礼,如果不能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最美丽的新娘,李成鑫决定,今晚他要让丫头,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成为全世界最幸福最美丽的女人,成为他梦中的新娘,那就给丫头和他自己一个梦中的浪漫的婚礼吧!
李成鑫想了想了,要如何实现这样的一个愿望呢?
花儿,婚纱,钻戒,这些女人最喜欢的东西,似乎都来不及准备了,那他拿什么给他最心爱的丫头?
此刻,车子正好路过一家婚纱摄影店,大橱窗里展示出来的高贵的洁白的婚纱,李成鑫想象着,如果这件婚纱穿在丫头的身上,一定比穿在这个僵硬的模特身上美丽一百倍!
车子开得很慢,李成鑫多看了几眼那件抹胸的婚纱,还有店门口那副巨大的招牌婚纱相。一对俊男靓女,穿着婚纱礼服,漫步在古典街道的街头,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都说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就是穿上婚纱成为新娘的那一刻。
李成鑫觉得,自己不能给丫头这样一个婚礼,不能让她拥有最美丽最幸福的那一刻,实在是很对不起丫头!她把最好的青春年华都交给了他,还将要为他无条件生下他们的孩子,这让他心里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在其他方面对丫头进行补偿——
车子拐过中山路,小关却警惕地发现后面一辆黑色的马六一直在跟着他们!而这辆车却是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子。好像是刚从车行提出来的车子一样。
小关看着后视镜,发现司机和上次的一样,又是带着墨镜!难道是上次那辆车的司机又回来了?
小关轻轻拍了拍司机小刘的手,示意小陈看看后视镜。
小刘警觉地看了看后视镜,然后惊讶地和小关对视了一下。两人顷刻间就明白了彼此眼睛的意思。
必须摆脱这个家伙!
小刘故意开得很慢,后面的车子也慢了下来。路过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红灯,小刘停了下来,后面的车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停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接着有几辆车就挤上前来了,挡住了那辆车的视线。
绿灯亮起的时候,小刘果断地加速,一下子就开了出去。
李成鑫一直闭着眼睛,被他这么猛然一加速给惊醒了:“怎么了?”
李成鑫忍不住问道。
“老板,发现可疑车辆在跟着我们——”小关说道。
李成鑫顿时也惊愕了!
他忍不住回头往后看一看,却看到后面是一辆出租车!
“什么车牌?”李成鑫问道。
“没有牌的车子——”小关说道。
“……”李成鑫瞪大了眼睛,再次往后看,果然看到离得比较远的地方有一辆无牌照的车子正在加速开上来,“看清楚里面的司机了吗?”
“没有,他带着墨镜——”小关说道。
李成鑫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惊!
看来有人是不整死他李成鑫就不罢手啊!
小刘右转进入了阳明路,然后顺势快速地拐进了另外一条小巷子里,再从巷子里拐了出来,等于是一下子就转了一圈了!再看看后面,果然把那辆没有牌照的马六给甩掉了!
小刘松了一口气!
小关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李成鑫的后背却是再次感觉到凉风阵阵!虽然是暂时摆脱了这个人的跟踪,但是,此人一定还会继续跟踪他的!
这个人是谁?是不是和上次的车祸案有关?为什么非要置他李成鑫于死地?
李成鑫的心不得不再次揪紧了起来——
这个下午,梁晓素沐浴后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梁晓素觉得很奇怪,她一般到一个新的环境中,都会有个适应期,最明显的就是,她会认榻。对一张全新的睡榻,开始的时候她都会有些抗拒,第一个晚上,很难睡得好。当然,如果是和李王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个例外。因为只要有他在,梁晓素心里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但是,今天下午,她却是在这个很陌生的房间里,这张全新的大榻上睡过去了,而且睡得那么香甜,一觉无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来过这个小区,在汪雁的家里住过一个晚上,所以对这个地方有了熟悉的感觉?总之,梁晓素对这套房子,对这张将要属于她和李王的大榻,没有丝毫的陌生感,而是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一种亲切和自然,似乎这一切都是为她而存在的——
这种感觉梁晓素也从来没有过,就是在她自己买的那套小房子里,她都有几个晚上是很难入睡的。这种习惯梁晓素从小就有,所以,她不太喜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去,因为她适应新环境的能力不是很好,总有那么几天是非常难受的。
可是,今天似乎是个特别的例外。睡足了之后,梁晓素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她披上睡袍,来到主卧室的阳台上,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不再有烈日炎炎的感觉。她坐在舒适的摇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阳已经偏西,西边的天空是一片通红,北江的江面上也被映染得一片橙红,波光漾漾,甚是美丽——就连空中飞翔的鸟儿,在梁晓素的眼里,都是那么轻盈自由,无忧无虑——
此刻的梁晓素真的是看什么都感觉十分的美好——
就这样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等待李王归来,这或许就是她今后生活的主题了——
梁晓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简单,但是却充满了期待。
离开了工作单位,离开了自己原本生活的那个圈子,虽然会感觉到有些孤独,但是,她的生活中有了期盼,有了希望,她期盼李王每日下班归来,希望她腹中的宝宝能够健康平安地来到她和李王的世界里——
梁晓素晒了一会儿太阳,回到房间里后,想起来自己该给杜秀青打个电话了。
自从出院后她接到杜秀青的电话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梁晓素估计杜秀青可能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能够想起她了。
杜秀青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余河新的县长还没有下来,两边的工作她都要负责,而且免去了几个重要的干部,一时间的人事调整也让她有些头大得厉害。
都说要想富,动干部。其实,真正要把合适的人用到合适的位置,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安心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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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副书纪的位置,还有房管局长的位置,都是很多人翘首以盼的,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竞争也是相当激烈。品书网(..
这些日子来杜秀青办公室的人格外多,就连她周末回到信江市的家里,都不断有人上门拜访。
对于这些人,杜秀青是能推则推,有的实在是无法推脱得掉,也就只好勉强应付。
今天是周五,杜秀青忙完工作后,就准备回家。周末是她回信江市的日子,因为她把儿子和父母安排在信江居住了,自己平时还是住在余河大酒店,周末就回去陪他们。
就在杜秀青整理一天的工作的时候,梁晓素的电话打过来了。
杜秀青觉得很惊讶,晓素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杜秀青给她打电话。这段时间忙起来,还真是忘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晓素——”杜秀青很高兴地说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挺好的,姐,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忙啊?”梁晓素问道。
“工作总是做不完的——呵呵,这个你也知道,我们身为公家人,所有的时间都是公家的,就连睡觉,有时候都是睁着一只眼睛——”杜秀青笑着说,“忙是正常的,不忙才是不正常的——”
“呵呵,是啊,何况你现在面临的局面更是复杂——”梁晓素说道,“廖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梁晓素心里还惦记着被烧伤的那个廖家兄弟。
说到这个,杜秀青心里就有些难受。
廖家两个人的伤势很重,在北惊协和医院接受治疗,光是医药费都是个巨大的天文数字啊!但是,这件事情,政府却是无法推脱不管的,因为廖家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活着的这两个被严重烧伤,如果不竭尽一切能力去治疗的话,廖家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曾磊这个件事情做得真是太欠考虑了!
“在北惊接受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大面积烧伤要想治好,是非常非常难的——患者也很痛苦——”杜秀青说道。
梁晓素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是啊,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曾县长肯定不会发起这场强拆的——”
“可惜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无可挽回——”杜秀青说道,“我们只有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了——曾县长也为这件事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梁晓素点点头,也替曾磊可惜。年纪轻轻的,好不容易上了这个县长位置,没想到却没有当多久,就被这样的事情给弄下来了。往后能不能上还是个未知数啊!这对于曾磊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官场中年龄是个宝,曾磊曾经是那么年轻的县长,在江南省都很有优势,如果这么一拖,曾磊的年龄优势说不定就失去了,现在八零后的副处级处级干部都很多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官场就更是这样,大浪淘沙,一批又一批干部上来了,也有一批又一批人给推下了历史的舞台。
此刻的梁晓素当然不会知道,曾磊的免职只会是一个暂时的过渡,更不会知道,曾磊不仅没有被推下历史的舞台,而且还会以那么昂扬的姿态再次崛起。这是很多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当然,此刻的杜秀青也没有想到。
“晓素,你现在在哪里?一切都好吗?身体怎么样?”杜秀青问道。
她记忆中梁晓素还是脸色苍白的样子,躺在病榻上那么虚弱。不知道晓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她知道,这可是李省长最最关心疼爱的宝贝。
“我,挺好的——”梁晓素说道,“我还在省城,不过,我今天已经正式离开家里了,我骗妈妈说我出国了,姐,要是我妈妈问起你这个事情,你一定要帮我打好这个掩护,就说我是去新加坡了——”
“哦,好的,你放心吧——”杜秀青马上就明白了,晓素这是已经被李省长给藏匿起来了,开始安心养胎了。
“晓素,你在哪儿?有时间我去看看你吧?”杜秀青说道。
这个时候,梁晓素一个人被雪藏起来,一定是很孤独很寂寞的,杜秀青就想着她要是有空去省城的话,就去看看梁晓素,陪晓素聊聊天也好。
“我就在省城,如果你来了,就打我电话,我再告诉你具体的地址——”梁晓素说道,“姐,你有空就常来看我——”
“好,我一定经常去——”杜秀青说道,“等余河的工作稳定后,县长到位一切安排妥当了,我就要返回北惊去了。下个周末,我争取去省城看看你吧——”
“好啊,好啊!”梁晓素高兴地答应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我去了打你电话——”杜秀青说道,“到时候我给你采购一些你需要的东西,你如果想到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帮你一起买过去——”
“谢谢姐!让我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梁晓素激动地说道,她很庆幸自己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还有个能够说说真实情况的人,杜秀青可以说是她现在唯一能够说真话的人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杜秀青说道,“记得将来孩子出生了,可要认我做干妈,这个先说好了!”
“呵呵,一定一定——”梁晓素笑着说,脸上不知不觉就飞起了红晕。
两人聊了一通,梁晓素心情更好了。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了,李王快下班了,她赶紧沐浴更衣,准备迎接李王的回来。
梁晓素选了那件李王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把刚洗过的直发披散下来,再淡施峨眉,清点朱唇,镜子里的她面若桃花,眉目含情,果真是美若天仙,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原来她也有如此美丽的时候!
来到了外面,梁晓素发现李成玉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李成玉系着围裙,盘起了头发,卷起袖子正在和面,那架势,还真是一副干练女人的样子。
“成玉,要我帮忙吗?”梁晓素走进厨房里问道。
梁晓素本想称呼李成玉为“成玉姐”,但是想了想,她们之间还是直呼其名比较好,这样免得尴尬。
李成玉正忙碌着,听到梁晓素的声音头也没抬,说:“不用了,我来就行了,你去看电视吧——”
这第一顿饭,李成玉想给哥哥做点家乡的口味,她猜哥哥天天在南方,可能很少吃到正宗的北方面食,所以她要为哥哥包饺子,让哥哥好好尝尝家乡的味道。
既然是来为哥哥服务的,那就索性好好服务吧!李成玉心里是这样想的。
“你和面是要包包子吗?”梁晓素问道。
看到她和面,梁晓素就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和面的样子,以前每个周末爸爸都会和面包小笼包子给她吃,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小笼包子,而且最爱吃爸爸做的那个味道,她觉得全世界没有哪儿的小笼包有爸爸做的好吃。
“不是,我要包饺子——”李成玉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说完了,她才觉得不对,难道晓素是想吃包子?
李成玉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梁晓素,呵!这一看,把李成玉给惊呆了!
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还是那个梁晓素吗?这和上午她看到的那个丫头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上午的梁晓素看起来整个人精神恹恹的,没有什么活力。可是,现在眼前的梁晓素却是明眸皓齿的,长发及腰,长裙飘飘,整个人果然如仙女般灵动飘逸,美不胜收啊!
李成玉就看得有点惊呆了!难怪哥哥会对她这么寵爱!原来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有妖媚的一面啊!
“你——你想吃包子?”李成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道。
梁晓素笑了笑,点点头,说:“看到你和面,我就想到我爸爸,我爸爸以前每次和面,就是给我包小笼包子,刚才我就是一下子想到我爸爸了,想到爸爸包的小笼包子——”
“呵呵,那好,一会儿我也包一笼小笼包子,你看看好不好吃!”李成玉笑道,“包子饺子我都做,我哥最喜欢吃我妈妈包的饺子,今天我就是学着我妈妈包饺子的样儿,给我哥哥做一次,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吃——”
“一定会的,李王一点儿都不挑剔,你的做,他肯定喜欢——”梁晓素笑着说,“我相信你做的包子饺子都很好吃——”
李成玉被梁晓素给逗乐了!这小丫头,还真是比较讨人喜欢的。
“好,那我就多做几个——”李成玉笑着说。
“我来帮你吧,洗菜,摘菜什么的,我都会——”梁晓素说道。
李成玉看着她穿成这样仙女下凡似的,哪是进厨房的人呢?不过,看梁晓素确实也是想帮忙,于是就说道,“你把那几棵葱洗洗吧,还有那点白菜,洗完了滤干水后我来拌馅儿——”
“好的——”梁晓素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拿起厨房的剪刀,三两下就把葱的根须剪掉了,然后把白菜的根部也剪掉了,再拿到洗菜盘那儿一颗颗清洗起来。
李成玉看梁晓素干活儿还挺利索,也比较靠谱,不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小姐。
等梁晓素把这些菜洗好后,李成玉的面也和好了,她用一块餐布把面给盖上,让面团省一会儿。现在她要拌馅儿了。
梁晓素退到后面,看着李成玉麻利地切白菜,切葱花,然后剁肉碎,那动作,真是专业级别的,啪啪三两下就好了!看得梁晓素真是有点眼花缭乱的。
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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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知道李成玉是李成鑫的妹妹,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人,梁晓素一定会认为李成玉是个实实在在的家庭妇女,因为她干这些真的是太专业了!
梁晓素以前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半个职业厨男,干家务做饭做菜都很出色,没想到和李成玉比起来,那还真是差远了。
看李成玉这些麻利的动作,梁晓素就知道,李成玉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而且性子非常豪爽,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成玉,你真能干,我要向你学习——”梁晓素说道。
“呵呵——好啊,慢慢学吧——”李成玉笑着说,她估计梁晓素就算是会干家务,那也是相当业余的,她这长相压根儿就不是进厨房的料啊!不像她自己,天生就是一副劳碌命。
李成玉很快就把饺子馅儿给做好了,是香菇白菜瘦肉馅儿的。
“我哥哥最喜欢吃三鲜馅儿的饺子,今天没有买到鲜虾仁,就只能先做白菜香菇馅儿的了,下次再做三鲜馅儿的——”李成玉说道,“包子馅儿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梁晓素想了想,说:“就是瘦肉馅儿的,我爸爸做的小笼包是灌汤小笼包,感觉特别好吃——”
李成玉点点头,说:“行,就做瘦肉馅儿的,我现在就来调瘦肉馅儿——”
说完又麻利地剁肉,然后开始调味儿。
梁晓素看得真是眼花缭乱的,真心没有想到李成玉是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女人。
把这两样馅儿料准备好了,面也差不多省好了。李成玉于是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她要擀饺子皮儿。
李成玉的动作堪称是专业级别的,糅面切面擀皮儿,几乎是一气呵成!
梁晓素正想洗干净手来帮忙包饺子,却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马上心头一震!啊!李王回来了!
她快步跑到客厅,果然看到李王推开门站在门口,正惊喜地望着她!
梁晓素的心顷刻间就跳得异常激烈!看着微笑着站在门口的李王,她愣了片刻,然后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着扑进了李王的怀里!
“李王——”她搂着他的脖子娇羞地喊道。
“呵呵,傻丫头——”李成鑫双手搂着她的小蛮腰,她那轻盈的身子一下子就离开了地面,黏合在他的身上了,他不由得抱着她,在门口旋转了一圈,然后咬着她的耳垂子说道,“宝贝今天很漂亮,像个仙女下凡!“
她娇羞地笑了笑,脸颊早已是一片绯红了。
她亲了亲他的面颊,双脚回归地面了,然后看着他,说:“李王,累了吧?”
“不累——”李成鑫笑着说,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狠狠亲了一口,“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李成玉在家里,他一定会直接搂着她,亲个没完没了!甚至是直接把她就放倒在地上了!那才叫痛快淋漓呢!男人最喜欢的感觉,就是从门口一直战斗到榻上去!
只是妹妹在这儿,他还是要注意点影响。似乎从这一点来说,二人世界确实比有第三个人要方便随意很多啊!
梁晓素还是忍不住和他激吻了一下子,两人在门口的玄关处缠棉了一阵子,还是忍住内心的激情忡动,给分开了。
很怕李成玉突然间从厨房走出来,要是看到他们这样,那就比较尴尬了!
梁晓素的心里还是像揣了一只小鹿那么兴奋幸福,她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很绯红了。她忍着内心的激动,给李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他脚下,然后又拿过李成鑫放在鞋柜上的包,果真像个等候丈夫下班的小妻子那样,伺候着李王。
李成鑫搂着她的腰,走进了客厅。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儿,笑着问道:“今晚吃什么好吃的啊?”
“吃饺子——”李成玉在厨房高声应道。
刚才梁晓素突然间像一阵风一样飞跑了出去,李成玉就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这丫头果然还像个孩子一样,看到男人回来能兴奋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可思议!李成玉有些无法理解梁晓素这样的心态。
她自己是个居家型的女人,和丈夫之间早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了,就算是新婚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也没有过这样对男人的忡动,不知道这是不是妻子和晴人的区别?
“呵呵,好啊,好久没有吃到老家的饺子了——”李成鑫说着,拉着梁晓素往厨房走去,“成玉来了,我可是有口福了。”
当他看到李成玉辛苦地在那儿忙碌着时,他赶紧去洗手,要帮忙一起包饺子。
李成玉连忙阻止道:“哥,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能行的,晓素刚才要帮我,我也没同意,你们去客厅看看电视,一会儿好了,我叫你们——”
“哈哈,那我们就等着吃现成的啊!太幸福了!”李成鑫说道。
“能为哥哥服务,也是我的荣幸啊!”李成玉笑着说,“这样的机会多难得啊!”
李成鑫笑了笑,说:“难得我们一起包饺子,还是一起来吧!丫头,我们一起来包饺子——”
梁晓素点点头,她当然愿意啊!她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感觉特别温馨,就像是过年一样。
她立马去洗干净手,和李王一起,开始包饺子了。
李成玉负责擀饺子皮儿,李成鑫和梁晓素负责包饺子。三个人这么合作起来,饺子包子很快就包好了。
只是李成玉只负责低头擀饺子皮儿,全然没有想到李成鑫和梁晓素在包饺子的时候,还在不断地眉目传情,相互用神态和动作在调晴。这样的甜蜜,李成玉是感觉不到的。
没多久,香喷喷的饺子包子就出锅了,这个偌大的家里,第一次有了这么甜蜜的气息,弥漫着饺子和包子的香味儿!
李成玉不仅做了面食,还把梁晓素买的鱼和肉都做了,非常丰盛的晚餐。
李成鑫提议,为他们这个“家”的幸福,喝一杯。
梁晓素有身孕,不能喝酒,就用牛奶来代替。
三个人很幸福地干了一杯。
李成鑫看了看晓素,又看了看李成玉,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家,是我们三个人的,我希望,我们这个家,是幸福的,充满欢声笑语的!我在家的时间不多,成玉,你和晓素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希望你们能够亲如姐妹,相互照顾,相互体谅,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及时化解,不要把矛盾过夜。晓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更需要一个轻松愉快的环境,来这个家,为的就是让晓素能够轻松愉快地生活,好好地孕育我们的宝宝,因为宝宝是我们的未来和希望,成玉,你在这方面是过来人,你要多指导晓素,如何注意营养,如何做好孕期的保健。适当的时候,你们可以出去散散步,逛逛街,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平时可以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散步,我看这个院子还挺大,走一圈下来,也得半个多小时,这里面相对安全一些。不过,只要你们出门,就要保持高度警惕!安全第一!”
李成玉知道,这是哥哥在对她当面做安排了!她的工作就是保护好晓素,让她高兴快乐健康地把宝宝生下来,一切都以梁晓素为中心就对了!
李成玉点点头,说:“大哥放心,我会做好的!”
“李王放心吧,我会和成玉亲如姐妹的——”梁晓素看着李成玉说道,对她投以一个信任的微笑。
“好,我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好——”李成鑫高兴地说道。
三个人愉快地吃完了第一顿晚餐。
梁晓素和李成玉一起收拾完了碗筷,然后陪着李王去喝茶。
李成玉喝了几杯就先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
她当然知道要给大哥和梁晓素留有二人空间。这个家,男主人是大哥,女主人是梁晓素,李成玉就是一个稍有地位的临时保姆。李成玉在心里早就摆正了这个位置。
看到李成玉回房间里去了,李成鑫估计妹妹是累了,做饭干家务其实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他和晓素很快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主卧室里。关上房门,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刚把房门关上,李成鑫就一把把梁晓素揽进了怀里,然后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
自从丫头受伤以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激情相融的时候。李成鑫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对丫头的这份渴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梁晓素被他吻得几乎都无法站立了,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
“丫头,想李王吗?宝贝儿?”李成鑫含着她的嘴唇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嗯,想,很想——”她娇喘着应答道,大脑似乎都快要进入一种模糊的意识里了。
“宝贝儿,李王也很想你——每天都想——”他吻着她的脖子说道,“你不知道李王天天晚上都希望你能出现,有时候半夜偶尔醒来,想到你,想到我们的孩子,我就睡不着了,宝贝儿,你和孩子,时刻都让我牵挂——”
“李王——”她睁开已经有些潮湿的眼睛,看着他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啊,李王——好像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这是真的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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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王——”她睁开已经有些潮湿的眼睛,看着他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啊,李王——好像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这是真的吗?”
她真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如果不是她肚子里有了爱的结晶,她估计这辈子她可能都无法和李王有这样的机会相处,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还能给她一个“家”,让她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是她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她觉得这是一个梦!她很怕这个梦会突然间醒来,然后什么都不存在了!
“当然是真的,宝贝儿丫头!这不是梦,当然不是梦!我告诉你,李王会让你这样幸福一辈子的!将来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就要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吗?”李成鑫捧着她的脸,怜爱地说道。
她弱智般地点点头,却是早已泪眼朦胧。
她当然希望这不是梦!她希望永远都这么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刻,就让她这么抱着她亲爱的李王,直到天荒地老!
“宝贝儿——”他吻干了她脸颊上的泪滴,“你应该高兴,从今天开始,你就真正是我李成鑫的女人了!我们就像夫妻一样,将每天生活在一起。只要李王有时间,我会尽量回家来陪你,我希望看到你幸福的微笑,看到我们的孩子一天天在你的肚子里成长起来,我希望有一天,你拉着孩子的小手,来到我面前,然后让孩子甜甜地叫我一声:爸爸!我想那个时刻,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一定会有的,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李王,我们真的能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吗?”她抱着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楞了那么一秒,点点头,坚定地回答道:“能,李王会和你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的!”
“真的吗?”她不敢相信地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似乎她一松手,李王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真的!宝贝儿!李王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再次捧起她的脸,然后又一次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再需要任何言语,梁晓素感觉自己内心所有的渴望和爱,都被他重新唤醒来了!
沐浴结束后,李成鑫抱起丫头放在了柔软宽大的龙榻上,上面的榻褥都是粉色系的,看上去真像个新婚的大榻。
就是在总统套里的大榻,也比不上这张榻的宽大。
阮裴云绝对是顶级的资本主义!没想到这人在国外混了这么多年,骨子里却还是有这么根深蒂固的中国大男人的传统思维,连榻都要弄张龙榻摆在这儿!
李成鑫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了。看来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改变的。
李成鑫小心地把梁晓素放在榻上,正想抽出手离开的时,没想到丫头却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李王——”她喃喃地说道,那焯热的气息拂着他的脖颈,让他更加有些难以自持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上次回北惊,他本该好好伺候一次欧晓丽的,但是,他实在是没有那份心思,愣是让欧晓丽白白空欢喜了一场,回去后也没有给她半点的甘露。
其实,他心里就只想着丫头。想着和丫头在一起的那份美好,让他渐渐地对欧晓丽和其他女人都没有了想法。
但是,他体内蓄积的能量却是越来越多,有时候让他自己都憋得慌。因为他还是一个处在壮年的男人,他需要经常性地释放自己蓄水池中的水,否则真的容易憋坏了。
“宝贝儿——”他吻着她柔情地说道,“李王想你——”
她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发烫,呼出来的气息都要把她融化了。
她也想他。她内心早就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又有些害怕了!
她担心她肚子里的宝宝。
她看了一些关于孕期应该注意的事项,其中一条就是要节制,因为怀孕初期容易造成意外流产!
她已经流产过一次,这个孩子是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她很怕他们之间的激情会对宝宝产生影响——
“李王——”她抚摸着他的面颊,看到他的眼睛已经有些通红了,那里面燃烧着强烈的渴望,“我担心宝宝——”
说完,她定定地看着他。
哦,他内心的热情被她这么一说,也是顿时消减了一半。
“真的会吗?”他不确定地问道,好像他年轻的时候和欧晓丽在一起,怀孕期间也没有什么禁忌,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啊?他很有些不甘心,压抑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和丫头走到一起的这一天,还要因为这个而受到陷制,着实让他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她点点头,“书上是这么说的——”
“傻丫头,书上说什么你都信啊!我们自己注意就行了,不会伤害到宝宝的——”他还是忍不住俯下去吻她——
“哦——”她双手再次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李王——陪我再跳一次舞好吗?”
李成鑫把头埋在她的柔软的胸前,有些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宝贝儿,你要什么?”他终于抬起头来含着她的嘴唇问道。
“陪我跳一次舞,好吗?”她抱着他,醉眼迷离地看着他。
哦,我的老天!李成鑫在心里喊道,他已经有些激情难耐了,没想到丫头却还要先演绎一段舞蹈!
他点点头,明白了丫头的意思。
他们的第一次是从舞蹈开始的。
他记得当初他是拥着她,两人都穿着睡袍,在一起跳了一支舞。让她踩在他的脚面上跳完那支舞的!
“好——”他抱起她,想让她直接踩在他脚面上。
“不——等等——”她离开了他的身体,到衣帽间取下了那件吊带的真丝睡衣,这是李王为她买的,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亲手为她穿上的睡衣。她一直珍藏着,没舍得穿。现在不穿,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不能穿了,因为很快肚子就要隆起来了。
她为李王拿了一件真丝的睡袍,拥着这两件衣服,她来到了外面。
“李王,为我穿上吧——”她把那件性感的小睡衣放在了李王的手上,然后亲手给李王穿上了那件黄色的真丝睡袍。
李王穿上这件睡袍,果真有种帝王的尊贵感觉。
李成鑫没想到丫头把这件睡衣都带来了。这件衣服太有记忆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买了这样一件性感的衣服。
他把睡衣从丫头的头上套了进去,她娇小的身材立马被这层薄薄的灵动的睡衣给遮住了,但是那高耸着,在衣服的衬托下,若隐若现的,更是充满了唀惑——
“丫头,你是我的仙子,荷花仙子——”李成鑫怜爱地看着她说。
梁晓素穿着这件淡紫色的真丝睡衣,果真如夏日里出水的含苞待放的荷花,那么清丽,那么亭亭玉立——
“你是我的李王,就像传说中的皇帝一样高贵——”她的手抚摸着他健硕的胸部说道,“李王,今晚,可以看做是我们的婚礼吗?这是我们正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开始,是我们共同期待我们的小生命到来的开始,我们要在这里,等待着我们的宝贝降临——”
“是的,宝贝!今晚你就是我最美丽的新娘——李王发誓,我会一辈子爱你,直到爱不动为止——”李成鑫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说道,“丫头,你会爱李王一辈子吗?”
“嗯——”她点点头,禁不住就热泪盈眶了,“这个世界上,我只要李王一个人,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男人,我爱你,一辈子——”
他被丫头的话深深地感动了!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说他要爱她一辈子,直到爱不动为止,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当一个人经历过很多感情,经历过沧海桑田,最后他需要寻找的,就是那份最让他动心的真爱!他觉得他和丫头之间的这份感情,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份真爱!他爱她,他希望这一辈子都能这么爱她!直到他爱不动为止!只要上天不剥夺他这份爱的权力和爱的能力,他就不会放弃对丫头的爱!
何况他们现在还有了爱的结晶,他就更会坚守自己对丫头的这份爱的承诺!
他紧紧地拥着她,不知不觉眼里也有了泪花。
可惜,他忘记了为她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这个被丫头视作新婚之夜的美丽开始,他却没有一样东西可以送给她作为纪念!这些日子忙起来,把这个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宝贝,对不起,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你,这个值得我们一辈子纪念的一天,我应该给你准备一份珍贵的礼物,改天李王补偿给你,好吗?”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情地说道。
她抬起头,眨了眨闪着泪光的眼睛,微微笑着说:“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今晚有你就够了!”
穿情侣衫共进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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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把我自己,完整的送给你,好吗?”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那软软的富有磁性的声音,简直要把她的心给融化了!
她用力地点点头,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丫头——”他轻轻抱起她,让她踩在了他的脚面上,“李王愿意这样陪着你跳舞,只要你愿意,我就这样陪着你跳到天荒地老——”
他轻轻地抬起脚,往榻尾移动,然后伸手打开了那个音响。品书网..
阮裴云连他这个爱好都知道,还在房间里摆上了一套小的迷你音响。
顿时,轻柔的钢琴曲就在房间里流淌——《致爱丽丝》,那跳动着的音符,就像一个个轻盈的精灵,钻进了他们彼此的心里——
他搂着她的腰,她抱着他的脖子,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双脚一起移动,和着舒缓的音乐,迈动着步伐,在房间里旋转着。
其实,此刻的梁晓素的身体几乎是疲软无力的,她的大脑也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什么跳舞的意识,更像是附着在李王身上的一个小物件,随着他的身体而移动。
她就是喜欢这的感觉,第一次和他这样一起跳舞,她就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了,伏在他的身上,她感觉到那么温暖,踏实,似乎拥有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拥有他,她就什么都不缺了,有一种满满的幸福和满足——
现在,这样的感觉再次溢满了她的大脑,浸润着她整个的身体,让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闭着眼睛,闻着李王身上特有的男人的味道,很幸福地享受着这个过程。
李成鑫就这么拥着她,随着音乐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是,他的脚慢慢还是感觉到有点酸了,腰也感觉有点累了,一个人担负两个人的身体在运转,时间久了还是会感觉到累的。
他转悠到了榻边,然后坐在了榻沿上,就让梁晓素那么跨坐在他的身上——
一阵幸福美好过后,他抱着她甜甜地入睡了!
梁晓素下午睡足了这会儿却是没有睡意。
等到幸福的余温慢慢退去后,她看着已经入睡的李王,抚摸着他下巴上那几根坚硬的胡子,看着他刚毅的脸颊,心头涌起一种心疼的感觉。
她感觉李王这段时间好像很累很累,额头上的皱纹都变深了。还有他眼角的皱纹,似乎也比以前多了——
她似乎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李王变老了。
在她心里,在她眼里,李王一直都是那么年轻的,她从来没有觉得他老。她觉得李王比年轻的男人多了那份让她着迷的成熟和稳重,多了那份难得的睿智和霸气,她喜欢这样的男人。
但是,今天看着睡着了的李王,她却是感觉到他累了,也变得比以前老了。
他渐渐地打起了呼噜,不是很响,但是很有规律地呼噜呼噜着,这节奏,就像是海边涛声涌来的感觉,然后又慢慢退去——
她心疼地抱着他,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我的李王永远年轻,不要老去——
她闭着眼睛,憧憬着孩子到来后,她和李王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李成鑫一晚无梦,睡到了大天亮!
阮裴云提供的这套房子,果真是得天独厚,丝毫不亚于他在银都宾馆的别墅。
这里寂静,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北江江面上偶尔驶过的游轮的声音,但是,因为隔得比较远,也听得不是很清楚;这里的空气很好,面临北江,东南风从江面上吹来,带着清新甜润的潮湿的感觉,非常惬意!这里的温度都比市区要低,李成鑫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北江,感觉真是惬意极了!
他对这里很满意!
梁晓素在他醒来后不久,也醒过来了。
她披上浴袍,来到了阳台上,李成鑫把她揽在怀里,两人幸福地对视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的幸福,真的是来得太突然了!
连李成鑫都觉得有点像在做梦!其实,以前他就连这样的梦都没有做过!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丫头有这么幸福的生活,能够住在这么宽大舒适的房子里,共同孕育他们的孩子,这,该是何等的幸福啊!
“丫头——”他抱着她说,“明天李王陪你一起看日出——”
这个阳台,是最好看日出的。东南边是一览无余的江面,没有任何的遮挡,太阳升起的地方,正是在他们这个阳台的侧前方,只是今天他们起得比较晚,太阳早就跳出了江面,升上了天空。
“嗯——”她幸福地点点头,说,“我还没有真正看过一次日出。总觉得看日出要到海边去,或者是要到很高的山上去,没想到我们在家里的阳台上就能看日出——”
“呵呵,是啊,幸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我们站在阳台上,一样欣赏到美丽壮观的日出——”李成鑫笑着说,“我要陪着你和我们的宝宝,在我们这个家的阳台上,好好欣赏一次日出的过程,面对刚刚升起的太阳,我要为你,为我们的宝宝,许下最美丽的愿望——”
梁晓素幸福地看着李王,朝阳下的李王,在她眼里又是那么高大,那么英俊,那么年轻。
她没想到李王原来也是这么浪漫的一个男人。
他们在一的时间,很少有这么面对太阳的时候,以前见面就是守在房间里,连阳光都见不到。现在终于可以站在自家的阳台上晒太阳了,而且还可以一起奢侈地看日出,这样的幸福场景,从来没有出现在梁晓素的脑海里。
这个幸福,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李王,以后我们就这样一起看日出,一起观日落,好吗?”梁晓素痴痴地问道。
“好,一定——”他搂着她,幸福而又坚定地应答道。
正当他们忘情地相拥着,站在阳台上沐浴着朝阳的洗礼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李成玉的声音——
“哥,晓素,可以吃早餐了——”
李成鑫看了看梁晓素,笑道:“走吧,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
梁晓素点点头。
两人相拥着来到了盥洗台,洗漱好了,换上情侣家居服,一起走了出去。
李成鑫看着梁晓素给他穿的这套家居服,自己都觉得好笑了,不过,只要丫头高兴,他穿什么都行。
李成玉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们。
看到哥哥和梁晓素穿着情侣衫出来了,她忍不住笑了。
果真还是年轻人的风格,连家居服都买得这么俏皮可爱!
梁晓素这个年纪,带给大哥的,就是这样的活力和热情,或许这也是大哥为什么这么喜欢的原因。这到了一定年纪的男人,往往就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女孩,因为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生命中的活力,让他们焕发第二次青春。
李成鑫看李成玉笑了,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图案,确实很可爱,一只大汏的芭比熊,他这辈子可是第一次穿这么卡通的衣服。
年轻的时候,想浪漫也没有这样的条件,更何况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情侣衫这一说法,他和欧晓丽之间,以前一直也很恩爱,可是,似乎从来没有穿过什么情侣衫。
现在和丫头一起穿着这样的衣服,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在装嫩,不过,能和丫头一起变嫩,他是很乐意的。况且这是在极其私人的空间里,穿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丫头高兴就好了!
李成鑫也嘿嘿笑了两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早餐还真丰盛啊!
牛奶面包鸡蛋,还有饺子和包子,还配了几种水果。
“呵呵,成玉的营养学学得不错,比得上宾馆里的水平了!”李成鑫笑着说,端起杯子喝了一大杯子水。
“是啊,好丰盛的早餐——”梁晓素说道,“谢谢成玉,你一大早就出门去采购吗?”
“我很早就醒了,所以就去附近转了转,发现小区附近不远处就有个中型的超市,里面什么都有,很方便,牛奶和面包,水果都是刚刚买的,我还采购了今天要吃的蔬菜和肉类,哥,你今天在家吃饭吗?”李成玉问道。
“在,我今天不出门——”说完,李成鑫很幸福地看了梁晓素一眼。
梁晓素的脸上马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如果不是李成玉在场,她一定抱着他好好亲一口,以示对他的奖励!太好了啊!李王能一整天陪着她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觉得幸福的呢?
“那太好了,我今天准备给你做做家乡的口味,东北菜,晓素,你喜欢吃吗?”李成玉问道。
“喜欢——”梁晓素幸福地说道,其实她是想说,只要李王喜欢,她就喜欢。
“呵呵,那就好,东北菜都是大盘菜,我们三个人吃,我尽量少做一点——”李成玉笑着说。
“成玉,不用太复杂,我们自己吃,可以简单些,只要营养搭配够就行了——”李成鑫说道,“还有晓素喜欢吃南方菜,这个你得学会做——”
李成玉笑了笑,大哥还真是为晓素着想啊,什么都是以晓素为主。
不过,她也不恼,大哥让她来,不就是为了照顾晓素的吗?谁让晓素现在是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呢?
一起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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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尽快学会——”李成玉说道,“我今天还买了一本菜谱,就是专门写如何做江南省的十道名菜,还有一些家常菜的——”
“呵呵——”李成鑫听了,甚是高兴,“好,辛苦你了,成玉——”
“不辛苦,你们抓紧时间吃早餐,不然都凉了,不好吃了——”李成玉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餐桌,到厨房里去准备中午要用的东西了。hp://772e6f742e6f%6
李成鑫和梁晓素自然知道李成玉是主动回避,不在他们之间做电灯泡了。
真是难为成玉了!李成鑫心里想。这要不是自己的妹妹,怎么能有这么贴心啊?
李成鑫觉得,让李成鑫过来照顾晓素,是最英明正确的决策。
李成鑫和梁晓素幸福地吃完了早餐。
如果可以,这个时候去小区里散散步,接接地气,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是,李成鑫却是不敢随便走出这个家门,因为他对小区里的情况还是不太熟悉,住在这里都是达官贵人,说不定出门就遇到某个熟悉的大老板呢?江南省就这么大,现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这么高档的小区,一定住的都是权贵资本家了。
所以,李成鑫只能陪着梁晓素猫在家里。
这样懒散的家庭生活,他还是第一次和梁晓素一起度过。
在北惊的时候,如果是这么悠闲的话,他会选择主动做点家务。一来是表现一下自己,做给欧晓丽看,二来呢,也确实是要为欧晓丽做点什么,不然还真是说不过去的。常年常年的不着家,回家了自然得多多分担一点,这是最起码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这里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有自己的妹妹李成玉在做。
妹妹在无条件为他和晓素服务,并且处处为他们考虑,这一点,果然只有妹妹能做到的。
这一天,李成鑫就在这么悠闲的状态下度过了,这似乎是他在江南省以来,过得最轻松最惬意的一个周末。
他的任务就是负责吃饭,负责陪晓素聊聊天,然后时不时两人抱在一起腻味一会儿,只是担心宝宝受到影响,所以还是忍住了没有进入实质性的阶段。
最后实在是无聊,梁晓素把她买的那些关于孕期要注意哪些的保健书拿出来,和李成鑫一起看。
“孕期保健,爸爸一样有责任!”梁晓素笑着说。
这话让李成鑫觉得颇为好笑。
这个年纪了,还要从头开始学会如何做爸爸,想想是幸福的事情,但是,好像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不是头一回做爸爸,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啊!什么孕期保健,营养健康之类的,翻着这本书,李成鑫还真是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懂,完全就是一个不合格的爸爸啊!
年轻的时候做爸爸,稀里糊涂的就上岗了,没有经过任何的岗前培训,也不需要培训,反正就那么容易的就做了爸爸,然后他也不用襙心,一切都是欧晓丽的父母在帮他们安排,孩子很小的时候,欧晓丽也大部分时间住在娘家,因为娘家条件好,有保姆,有警卫,出入有车子,还有那么大的四合院,有利于孩子的成长,直到妮妮上幼儿园之后,他们才经常在自己家里住。
所以,李成鑫的记忆中,关于妮妮小时候的,就是偶尔洗过尿片,冲过牛奶,再就是剩下陪女儿玩耍的记忆了。其他的什么知识,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就是这么长大了,也很优秀啊!
现在编的这些书籍,看起来比较矫情!李成鑫翻了一会儿,就不想看了。
这些也就是像丫头这样的小年轻会看,会相信,让他这个老男人回炉再造去看这些,真心是看不下去。还不如他看看其他方面的书籍。
李成鑫在书房里找了找,发现阮裴云还真是什么都有,连藏书都买了,那么豪华的包装,一整套的世纪藏书,当年炒作得非常热的一件事情,很多谠的干部都买了,而且都是级别很高的干部买了这样一套豪华的藏书,摆在自己办公室的书柜里,看上去非常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是,这些书仅仅就是装饰,因为这些买藏书的领导,其实是从来不会看书的。一整套藏书几十万,买来就是摆的。
李成鑫没有买这样的书,他觉得这就是烧钱!纯粹是瞎骗人的玩意儿,会读书的人,拿到一本已经破损的书,都会视若珍宝,不读书的人,就得拿这些豪华的东西来撑门面。
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缺什么就摆什么,而不是缺什么就学什么。因为摆出来很容易,而学起来却是非常困难的。
李成鑫拿了这些藏书里的一本,随意翻了翻,除了纸张好,印刷精美,其他的,和普通书籍没有两样。没先到阮裴云这个学者型的人也会买这样的书。
李成鑫不喜欢看这样的书,还是到另外一个书柜里拿了一本曾国藩日记看了起来。
这样的书,才是李成鑫喜欢看的。
李成鑫拿着这本书来到阳台上,陪着梁晓素一起,两人各看各的,倒是也一种享受。
第二天早上,李成鑫五点半就起榻,他要实现自己的承诺,陪着丫头一起看一次日出。
当他把还在睡梦中的丫头用被子包裹着抱到阳台上,推醒她,告诉她太阳就要升起来了的时候,梁晓素糅糅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的天空,江面,那么不可思议啊!果真分不出哪儿是江面,哪儿是天空!天空和江面连城了一体,水天一色!
她的眼前,东边的天空是那么美丽无比!被太阳的光芒晕染得一片橙红,这种被浸染着的颜色的美丽,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江面上那么静谧,在朝霞的映衬下,也是十分的璀璨夺目!天空和江面很好地融合为一体,而太阳就在那水天相接的地方,正在一点点一点点艰难地冒出脑袋来——
在太阳就要挣脱地平线完全露出来的那一刻,梁晓素激动得双手合十,对着初升的红彤彤的太阳许下了她美丽的愿望——
她希望此生能和李王永远在一起,她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够健康地来到他们的身边,她希望,李王永远都不会老去,她希望,今天幸福的一切都能得到延续——
梁晓素看着那即将升起来的太阳,记得有人曾经把日出比作是女人的生产,在太阳挣脱地平线的那一刻,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力量的,而当太阳完全冲破了地平线,挣脱出江面的时候,就像是女人经过阵痛,产下了宝宝一样,是那么湿漉漉的,同时又是那么充满了希望和喜悦的——
她不知道等到她生宝宝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今天和李王一起看日出的这一幕,却是十分清晰地印刻在了她的大脑里。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日出,而且是带着腹中的宝宝和她心爱的李王一起,这一幕,后来每次出现在梁晓素的脑海里的时候,都会让她禁不住潸然泪下——
新的一周开始了。
周一,李成鑫又是早早就醒来了。
和梁晓素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最轻松最悠闲最无所事事的周末,这是他们真正同住一个屋檐下之后,在一起生活的完整的两天。
这两天,李成鑫真正感觉到自己回归了家庭生活,有家,有爱,有丫头,这样的生活很简单,很美好。
早上醒来后,李成鑫看了看时间,依然是六点半。这个生物钟已经非常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了,无论在哪里,只要是上班时间,他一定是六点半起榻,这么多年,雷打不动。
他看了看身边的丫头,还睡得像个婴儿一样香甜。
为了不弄醒丫头,李成鑫左手托住丫头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把枕着丫头的右胳膊抽了出来,他尽量轻点儿,不发出任何响声,想让丫头多睡一会儿,怀孕的女人都是嗜睡的。
但是,梁晓素还是醒来了。
她感觉到了李王的动静,虽然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希望不要吵醒她,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起榻。
睁开眼睛,她看到李王正坐直身子,准备下榻去穿衣服,那厚实的肩背,在梁晓素眼前,就像一堵山似的。
她翻过身来,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
“李王——”她梦呓般地叫着。
“嗯?”李成鑫还以为她在说梦话呢?转头一看,呵呵,丫头居然醒了!
“宝贝儿,李王吵醒你啦?”李成鑫疼爱地俯下面子,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呵呵,傻丫头,李王要上班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李成鑫摸着她的秀发,怜爱地说道,“你接着睡,睡到自然醒再起来——”
“不——”梁晓素呢喃着,“我也要起来——”
“你起来干嘛啊?还早着呢,睡吧——”李成鑫说道,“你要是在家里觉得闷,就让成玉给多买些书和杂志回来看,你自己想做什么,也可以吩咐成玉去买,如果想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你是我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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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看着丫头,真的是不放心她出门。现在他自己都已经再次被人盯梢了,他很担心丫头出门也被人盯上,那麻烦可就太大了!所以,他还是希望梁晓素不要出门,但是,这样的话,丫头也确实是太难受了!
梁晓素点点头,说:“我尽量不出门吧,如果出门,我就和成玉一起,还要带上大口罩和大墨镜,办成半个隐形人——”
李成鑫有些内疚地拥着她:“宝贝儿,让你受委屈了——李王不是不想让你出门,实在是现在不太平,形势比较复杂,如果你真想出门,一定要和成玉在一起,而且千万要小心,万一有人跟踪你,你说你该怎么办?”
梁晓素听李成鑫这么说,惊恐地看着他,朦胧的睡意一下子就没有了。
“有人跟踪我?为什么要跟踪我?”她很是害怕得坐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李成鑫的身体。
李成鑫一下子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跟丫头说这些呢?可是,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啊!
“呵呵,傻丫头,我是说如果——如果的事情就是一种假设,你不用当真。不过,李王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是机智的,万一遇到这样危险紧急的情况,你会怎么做?”李成鑫假装轻松地说道。
“吓死了我,李王——”梁晓素心有余悸地说道,“干嘛要吓唬人家?”
“呵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说,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李成鑫看着她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梁晓素天真地说道。
“那现在想,想好了告诉我——”李成鑫起榻去了卫生间,剩下梁晓素傻傻地靠在榻头,愣愣地看着李王。
她的大脑总是少根筋,但是,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王要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断然是不会这么问她的。
那就说,现在她要是出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跟踪?是谁要这样盯着她呢?李王的对手?还是李王的老婆?
除了他们,谁还会对李王的私生活感兴趣?
梁晓素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中,早起的那点甜蜜也一扫而光。
李成鑫从卫生间出来了,看上去神清气爽的,他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大杯水。
然后再次来到梁晓素的身边,笑着问道:“傻丫头,害怕了?呵呵,别怕,李王就是考考你,现在坏人多,你这个小毛孩出门啊,家长不放心啊!”
梁晓素听他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是小毛孩儿啊,我都要做妈妈的人了!”
“呵呵,是的是的,我的小丫头也要做妈妈了!”李成鑫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放心吧,没有人敢伤害你,如果谁敢和我挑衅,伤害到你,我一定会让他十倍百倍地奉还!但是,我们还是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梁晓素的心情一下子又放松了,她扬起头,笑着说:“如果我遇到坏人啊,我就找警察叔叔,有困难,找警察啊!老师和父母从小就是这么教育我的!”
“呵呵,傻丫头——”李成鑫也被她逗笑了,“能找到警察就不会有危险,就怕一时找不到啊!小朋友,你要怎么办?”
“呃——”梁晓素想了想,说,“我就尽量摆脱他们,万一不能的话,我会随时联系你,或者是联系小关,还有我一定会在人多的地方,我不去那些偏僻的角落,你放心吧,丫头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那就好,你现在就是我的心头肉,我最最牵挂的就是你——”李成鑫把她抱进怀里,很是心疼地说道,“你的安危,就是李王的安危,知道吗?而且,你肚子里的宝宝,是我们的未来和希望——丫头,李王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会的,李王放心——”梁晓素点点头说,“我一定会好好的,你放心上班吧!”
李成鑫看了看时间,说:“我还有十分钟的锻炼时间,我先活动一会儿,再去吃早餐。”说完,他走到了阳台上。
外面空气很好,江面上还是很寂静的,凉爽的江风吹来,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李成鑫穿着浴袍,开始站定姿势,他准备打一遍太极拳。
正当他站定了姿势,开始运气挥拳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隔壁一栋房子的阳台上站着一个女人,大啵浪卷发随意地披着,也和他一样穿着睡袍,看起来也像是刚起榻出来透透气的样子。
李成鑫看过去的时候,女人正在看着江面,没有侧过头来。
李成鑫马上收回脚步,快步返身进入了房间里。就在他迈进房间的那一霎那,隔壁的女人侧过脸来,看到了他往里面走进去的背影——
“隔壁什么时候住人了?”
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的汪雁觉得好奇怪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隔壁应该是西冷山庄的主人阮裴云的房子,阮裴云在山庄里有别墅,一直没有到这里来住,难道现在搬过来了?
呵呵,这个钻石级的王老五男人,倒是很有风度的!汪雁心里想。
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就急匆匆地躲起来呢?汪雁有些看不懂。
现在的人,总是喜欢藏着掖着,很多事情都见不得人。
李成鑫出去没到一分钟就返回来了,梁晓素觉得好奇怪。
“李王,不锻炼了?”梁晓素也起榻了,她走到李王身边,帮他拉紧了浴袍。
“外面风大,我们去健身房,在跑步机上跑一会儿就行了!”李成鑫说道。
“好——”梁晓素很高兴地说道。
她也快速地洗漱了一下,喝了水,和李王一起来运动。
不然每天就这样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她真怕自己会长成一个大胖子!
来到健身房,李成鑫跑步,梁晓素就在旁边做做简单的身体拉伸动作,活动活动筋骨,她这样也不适合剧烈运动。
李成鑫在跑步机上越跑越快,很快就开始挥汗如雨了。
跑了十分钟,他结束了早锻炼。然后冲凉吃早餐。
李成玉已经把早餐放在了餐桌上,依然是很丰盛的营养早餐。
“晓素,这是你的牛奶——”李成玉说道。
梁晓素有些不解,“我和李王的不一样吗?”
“呵呵,当然不一样,你是孕妇,得和专门的孕妇牛奶,我哥哥的是无糖低脂牛奶,你们的不一样——”李成玉笑着说。
“哦——谢谢成玉,想得这么周到——”梁晓素很感动地说道。
没想到李成玉还专门为她准备了孕妇牛奶,梁晓素自己都不知道这些。
“呵呵,谢什么,你是我哥的宝贝,就是我们家的宝贝,只要你和孩子健康,我做什么都是高兴的——”李成玉说道,“哥,快吃吧,牛奶热了很久了——”
李成鑫点点头,招呼晓素在身边坐下,然后给她剥鸡蛋,看着她吃下去,他自己猜开始吃。
李成玉看哥哥这样对梁晓素,心里也真是感叹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存在着巨大的年龄差异,她觉得哥哥把梁晓素看得太重太重了。就算是对自己的女儿妮妮,哥哥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真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李成玉赶紧回避,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看见的为好。
其实,刚才那个话,她是说给哥哥听的,她知道,她这样说哥哥会很开心,也会更放心她和晓素在一起。
李成鑫吃完早餐,换好衬衫西裤,就要出门了。
梁晓素赶紧来到门口,李成鑫还没有大领带,梁晓素贴着他,为他把领带系好。然后就抱着他了,第一次送他出门上班,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温暖。
“李王,我有个想法——”梁晓素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李成鑫搂着她的腰,也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我想——我以后——能不能——叫你——老公——”梁晓素支支吾吾地说着,最后那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很轻,不知道李王是否听到了。
虽然她说得很断断续续,说得很小声很小声,但是,李成鑫还是听得很真切!
他听到丫头要叫他“老公”的时候,心尖儿上都颤抖了一下。
“宝贝儿,当然可以——”他笑着说,“我是你正宗的老公,很老的老公——”
说完,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从年龄上来说,确实是她很老的“老公”了。
“讨厌,不许说自己老,我不许你老,你不会老,不能老——”她搂着他的脖子,噘着嘴巴装作生气似的说道,“你是我的老公,你不老,永远不会老——”
“呵呵,好好好,我不老,永远不会老——”他笑着说,“那我就是千年的老妖精了——成了不老神话——”
“对,你就是不老神话,是我的不老神话,有我在你身边,你就永远不会老——”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用力地吻了一下,“我爱你,老公——”
“丫头,我也爱你!”李成鑫吻着她很深情地说道。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对她说出“老婆”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丫头似乎无法和“老婆”这个词划上等号,不是他不爱,不是丫头不够好,而是因为他太爱了,因为对她超越了属于老婆的那种爱。
居家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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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他心里,欧晓丽才是老婆,是真正的老婆,是摆放在家里的老婆,永远会等着他回家的老婆。
欧晓丽会为他守护那个家,为他赡养老人,会偶尔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着那些烦人的事情,会在他事业上遭遇困难为他挺身而出的人……
欧晓丽会做很多很多事情,但是,欧晓丽独独缺少的就是,那种小女人的小鸟依人。欧晓丽很少会撒娇,会卖萌,会这么无条件地傻傻地粘着他。
欧晓丽很知性,很理性,很干练,很能干,李成鑫总是觉得,欧晓丽身边有没有他,似乎都能过得很好。
因为欧晓丽本身就是个优秀的女人,她的家庭条件又很好。她很独力,而且也有很多可以依靠的地方,她完全可以不依赖李成鑫。
丫头在他心里,和欧晓丽是绝对不一样的。
李成鑫觉得,丫头就像是一棵柔弱的小树苗,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雨打得折了腰,而他,就是她身边的那棵大树,他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愿意为她撑起一片晴空,愿意这样无条件地保护着她。
他觉得,丫头没有他,会经受很多的打击,她会无力承受这一切的,尤其是现在的官场之上,更是如此。他觉得丫头是那么需要他,需要他的关爱和呵护,需要他的疼惜和保护。
他不需要丫头为他洗衣服做饭,这些不是丫头该做的事情,丫头在他身边,他就愿意这样把她当成一个小小的孩子一样去呵护,喜欢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感觉,喜欢她什么都问他,时刻粘着他,喜欢她噘着嘴说“你不会老,不会老,不会老——”
呵呵呵,听了这样的话,他就高兴!这个世界上,他觉得丫头说这样的话,是最让他贴心的话,也是最让他高兴的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会老,这个世界上,谁都避免不了老去的规律,但是,他愿意为了丫头,放慢变老的速度,他也相信,只要有丫头在他身边,他真的能够减缓变老。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真是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很多,心态年轻了,更有活力了,对生活和未来更加充满希望了,这些都是丫头带给他的——
“宝贝好好的,我走了——”李成鑫再次吻了吻她说。
“嗯,晚上回来吗?”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想了想,不想让她失望,点点头说,“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一定回来,不过可能没办法回来陪你吃晚餐了——”
“没关系,只要你晚上能回来,我就高兴了!”梁晓素傻傻地说道,“我等你回家——”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好好休息,吃好睡好玩好——”
她笑了笑,看着他出门,直到他走进电梯,她才把门关上。
送走李王,梁晓素心里被甜蜜装得满满的。
这样的感觉真好!每天和李王一起吃早餐,然后送他上班,晚上等着他回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居家的小妻子,小女人了!
只是,李王不在家的时候,她得找些事情来做,这样时间才能过得快,才不会那么无聊。
李成鑫出了电梯,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停车场里没有看到其他人。
小关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看到他出来,小关小跑着走了过来,替他拿着包,然后伺候他上车。这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司机小刘也没有吭声,待李成鑫坐上车后,车子很快就开了出去。
这个楼盘住的人都很神秘。这个时间该是上班的点了,停车场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静悄悄的。如果是普通住宅小区,这个时候就该是大家倾巢而出的时候,每个人都急匆匆地夹着包,有的甚至拿着包子油条豆浆什么的,一路小跑着往车站走去,市井百态,都写在脸上。
真是不同的阶层,决然不同的生活。
一路上,小关都格外的警惕,时刻关注后面是不是有可疑车辆跟着。好在这一路,都没有发现上次的那辆银色的马六,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车辆。
车子开进了省政府法院里,小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来到办公室,小关照例为李成鑫泡了一杯茶,然后开始整理这两天的信件报纸和文件,放到李成鑫的案头。
李成鑫坐下来喝茶,拿起当天的报纸,开始浏览。
刚看了没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听筒,省委吴书纪的声音就传来了:“你过来一下,有事情商量——”
李成鑫听吴书纪这语气,貌似不太高兴。难道是他知道了今天中央要派人下来的事情?
周五吴叔叔的秘书闫立文打电话告诉他,中央决定周一派人下来,替换现在的公咹厅厅长和交通厅厅长。
这个消息,他估计吴书纪现在肯定也知道了。中央应该会和吴书纪通气。
那么,吴书纪一定会认为是李成鑫从中进行了运作,才会导致江南省的这两个重要厅长被置换。
李成鑫感觉吴书纪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李成鑫事先没有和吴书纪汇报他的这个想法,而是直接找到了吴叔叔,请求换人。
这一点,李成鑫是有些越俎代庖。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的——”
挂了电话,他就往省委楼走去。
省委楼和政府之间相隔就五分钟的路程,举步就到。
小刘要开车送他,李成鑫摆摆手,他选择了走路过去。
来到吴书纪的办公室,李成鑫看到吴书纪黑着脸,和平时微笑着的慈祥表情是决然不同的。
“吴书纪,上午好!”李成鑫笑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吴书纪看了看他,没有回应,而是依然沉着脸,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李成鑫说:“中央要给我们江南省派来两位新人,你可知道?”
“什么新人?”李成鑫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真不知道?”吴书纪看着李成鑫,不相信地说道,“一位公咹厅长,一位交通厅长——”
“是吗?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李成鑫很疑惑地说道,“什么时候到?”
“今天上午人就要来了,中组部的领导要亲自送过来,我也是刚接到电话——”吴书纪说着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中央如此空降下来两位厅长,很明显是对我们的工作产生了怀疑。江南省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很被动啊!”
李成鑫也站了起来,说:“是啊,邱秘书长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蒋局长又出事儿了!接二连三发生干部遇难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中央可能也是从稳定江南省的局势来考虑——”
吴书纪转过身,再次看了看李成鑫,说:“稳定江南省的局势固然重要,我担心的是,中央对我们这个省委班子产生了怀疑,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雷斌这个公咹厅长,我也早有换的打算,现在的情势确实到了不得不换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中央会如此迅速地空降下来,而且没有任何征兆!出租车罢运的时间,弄得我们很被动,现在交通厅出了蒋庆连的事情,这交通厅确实也得换人了——”吴书纪感叹道,“今年这局势确实不太平。成鑫同志,这个难关,我们要携手度过——”
“是的,一定一定!我一定密切配合吴书纪的领导,度过这个难关!争取尽快把江南省的局势稳定下来——”李成鑫很坚定地说道。
“蒋庆连的死因,雷斌那儿有交代没有?”吴书纪突然问道。
“没有——蒋庆连的事情发生的当天,我就找雷斌谈过,他说三天后给我一个答复,到现在五天了,没有答复——”李成鑫说道。
吴书纪叹了口气,说:“邱秘书长的死,也很让人意外,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足以证明什么,现在蒋庆连的死又成了一个迷,确实是让人揪心啊!”
“吴书纪,这两个案子,都充满了疑点,我想新的公咹厅长来了,事情会有起色的!这也应该是中央的意思,这两个案子,不仅让江南省官场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就是对于全国来说,都是非常让然震惊的。所以,我想这可能正是中央派空降兵的原因——”李成鑫说道。
吴书纪点点头,换届年,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不稳定。
“人很快就来了,我们做好准备吧——”吴书纪看了看时间说,“一会儿我们省委班子要迎接中组部的领导——听说接替雷斌的是公咹部的助理徐生态,接替刘长水的是交通部的助理潘江军,这两个人,都是少壮派!后生可畏啊!”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去准备!”
走出吴书纪的办公室,李成鑫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吴书纪对于这个事情感到意外,他也能理解,不过,李成鑫肯定是不能表现出他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吴书纪对他一定会有成见的。
兰忠河一行的飞机是上午十点左右到北江机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雁球代表江南省委到机场去迎接中组部副部长兰忠河一行的到来。
吴书纪带领李成鑫,省委副书纪余敏宏,还有省委组织部部长鄢次山等人在银都宾馆一号楼贵宾厅迎接兰忠河一行的到来。
一个无头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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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忠河一行的飞机是上午十点左右到北江机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雁球代表江南省委到机场去迎接中组部副部长兰忠河一行的到来。
吴书纪带领李成鑫,省委副书纪余敏宏,还有省委组织部部长鄢次山等人在银都宾馆一号楼贵宾厅迎接兰忠河一行的到来。
十一点左右,兰忠河、徐生态、潘江军一行的车子缓缓抵达了银都宾馆1号楼门口。
省委书纪吴硕林站在红地毯的最前面,热情地迎接兰忠河部长的到来。
兰忠河也是北方人,长得高大挺拔,梳着大背头,国字脸,浓眉大眼,尤其是那道剑眉很有特点,颇有当年的朱总理的风格,走路虎虎生风,说话的声音很是铿锵有力。
宾主之间握手寒暄问好,当李成鑫握着他的同学徐生态的手的时候,心里颇为感慨啊!
高中时候的同学,到现在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从当年的毛头小伙子,变成了现在快要谢顶的老男人了!徐生态个子中等,比李成鑫矮一点,带着一副眼镜,但是,这个人看上去就是很精干的一个人,在公咹部是以实干起家的,曾经参与过多起国家级的重特大案件的侦破,是个老刑侦了,在警界很有威望。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几十年后两人又走到了一起,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聚在了一起,成为了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两人握手的时候自然就多了一份力量,眼神里也多了一份含义。
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这份意思彼此都很清楚,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徐生态也知道,自己这是临危受命,可以说是中央派下来帮李成鑫稳定江南省的局面的。
潘江军和李成鑫之间有那么一层关系,偶尔也会有大家庭的聚会,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但是,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很严谨,绝对不能流露出半点私人的感情在里面。
潘江军知道这次他被派到江南省担任实职,是上面重用他的机会,是他仕途上的一个新起點,何况来的还是李成鑫的地盘,这个意义就更是非同凡响了。
简短的欢迎仪式之后,就正式开始欢迎午宴了。
省委书纪吴硕林亲自参加了对兰忠河一行的欢迎午宴,规格还是比较高的。
因为是中午宴请,喝酒也是点到为止,接风宴很快就结束了。
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兰忠河就要面对江南省委班子宣布中组部的决定了。
吴硕林知道,徐生态和潘江军直接空降下来,而且由常务副部长兰忠河送下来,这一定是高配!如果仅仅是个厅长,江南省委就有权力任命了,而不需要中组部亲自任命空降下来,只有副省级干部才需要中组部任命。
只是,吴硕林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徐生态和潘江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高配。如果这两人都是中央派下来给李成鑫助阵的,那一定都是担任省长助理,兼任厅长的实际职务。
吴硕林猜想的不错,兰忠河代表中组部宣布的徐生态的职务,果然是省长助理,建议江南省委任命徐生态为公咹厅厅长,潘江军也是省长助理,建议江南省委任命潘江军为交通厅厅长。
兰忠河宣布完毕后,说:“鉴于江南省目前的局势,中央派出两位得力干将,助阵江南省委省政府稳定江南省的局面,尽快使江南省的工作走上正轨,确保江南省政志社会的稳定,人民的幸福——中央领导对江南省很关心,也很关注,希望江南省能够局势平稳,社会安定,人民幸福!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在省委书纪吴硕林同志的带领下,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把江南省社会和经济领域的各项工作做好,带领江南省四千万人民致富奔小康,真正实现幸福江南的理想!”
兰忠河把徐生态和潘江军送到了江南省委,下午就乘坐飞机飞回北惊了。
省委书纪吴硕林很快根据中央的指示,召开了省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了关于任命徐生态为江南省公咹厅厅长,潘江军为江南省交通厅厅长一职,第二天,关于免去雷斌公咹厅厅长,免去刘长水交通厅厅长的文件,以及任命徐生态和潘江军的文件同时下发到了江南省委机关和各个市县的相关单位。
这个任命在江南省官场又激起了一次巨大的波澜!
对于这两位高配的厅长,大家都感到了来头凶猛。随着这两位人物加入江南省政坛,大家预感到江南省新一轮的大洗牌开始了!
因为李成鑫担任省长之后,还没有过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却是接连发生了一系列的大事情!
从出租车罢运,到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的死,以及前不久省交管局局长蒋庆连的突然死亡,都让大家疑虑重重,只要稍事分析,大家都能看得出,这是有人在向新任省长李成鑫示威。
而且这个“威”发得还不是一般的大,明显就是在拉开一副要把李成鑫打下马的架势!甚至是要置李成鑫于死地的架势!
是可忍孰不可忍!谁也不可能忍受这样的挑衅!
对于这两人的到来,省委书纪余敏宏心里是很不得劲儿的。
雷斌虽然和他余敏宏不好,但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牵制和利益纠葛,虽然不是同一个阵营里的人,但是因为彼此对对方的猫腻太了解,所以相对还是安全的。
这样的一种关系,就像是狮子和老虎一样,势均力敌,双方要和平相处的话,只有各自固守好自己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一旦产生了偏颇,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要想保证自己的平安,必须是坚守自己的这块阵地,不要随意去侵犯他人的领地。这就是余敏宏和雷斌之间的利益链,生态链。
彼此牵制,互为对手,而且势均力敌。这么多年,他们之间都是固守着这种平衡,相安无事。
但是,空降兵徐生态却是一个外来入侵物种,不受原有势力的任何约束,徐生态要做什么,完全可以大展手脚。
这就是余敏宏最担心的。失去了对公咹厅长的制约力,他儿子涂欲文是否还能够稳坐太平山上享清福?余敏宏真心是没有把握了!
更要命的是,这两位空降兵都直接对他家族的出租车垄断行业有着极大的威胁!而且他们都是省长助理,可以直接听命于李成鑫调遣吩咐,连吴书纪都可以置于一边了!余敏宏这个省委副书纪,还能对他们有半点威慑力吗?
余敏宏真担心,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了,他的末日一到,他的那位逆子涂欲文也就离末日不远了——
果真要如此坐以待毙吗?余敏宏实在是不甘心啊!临死还要苦挣扎呢,何况他现在还没死!所以,就算是他有走向末日的那一天,余敏宏也一定要拉个人来进行垫背,否则死得也太冤枉了——
徐生态和潘江军的到来,可以说是给李成鑫安上了左膀右臂。
在经过省委常委会讨论通过后,徐生态和潘江军正式走马上任。
李成鑫的意思是,即刻进行工作的移交,事情不容过夜。这打了原公咹厅长雷斌和原交通厅长刘长水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事先居然没有得到任何风声,所以也没有做任何的准备,突然间省委就命令他们要移交手上的工作,不再担任现在的职务了!
当组织部部长鄢次山把徐生态带到省公咹厅,要求雷斌和徐生态进行工作移交的时候,雷斌整个人都惊呆了!
雷斌穿着制服,坐在那张大汏的大班台后面,在见到鄢次山带着新来的公咹厅厅长徐生态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的双脚都有点站不稳了!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办公桌。
“鄢部长,这——这个——我没听错吧?”雷斌强装着笑颜问道。
不过,说完这句话,他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省委组织部部长亲自带人过来了,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你这是被吓傻了吧?
可是,他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也没有看出吴书纪对他有过什么不满和暗示,怎么突然间就把他给换了呢?
“雷厅长,这是组织上的安排,请你马上准备交接工作——”鄢次山很严肃地说道。
“那——组织上安排我去哪儿?”雷斌不解地问道。
让他交权挪位,总得给他安排个新位置吧!好歹他也是在党的队伍里工作了将近三十年的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把他的位置给卸掉了吧?
“你的工作先交接,组织上考虑到你一直以来的辛苦,准备借着这个时间,给你放个小长假,待安排好了,会正式通知你上任!”鄢次山说道。
似乎今天的常委会压根儿就没有提到关于雷斌和刘长水的位置安排!
鄢次山不知道是吴书纪给弄忘记了,还是这里面包含着其他的深意啊!
“鄢部长,这,这——”雷斌一时更是心颤得厉害,这不给他安排去处就是这么赤倮裸地把他给撸了,这也太特么没有人性了吧?怎么能这么安排工作呢?谁不是安排好了去处才给交接的啊,怎么到了他这儿却成了一个无头的苍蝇了?
果真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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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斌同志,请赶紧进行交接吧——”鄢次山再次说道。品书网(..
雷斌摆了摆手,说:“我,我得整理一下吧,麻烦你们给我点时间——”
鄢次山看了看雷斌这个偌大的办公室,点点头,说:“吴书纪、李省长的意思是今天下午下班前必须完成交接——”
我靠!这已经要下班了啊!这意思就是今天晚上他从这儿出去后,就不能再回来了?
都说g的官是一纸文的官,雷斌以前还没有体会到这一层意思,现在轮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一纸文的官!
一张纸任命你,叫你上任,你就上任了,这个位置就暂时是你的了!但是,现在一张纸说免去你的职务,让你现在就完成交接,那么,你也绝对不能等到明天!
这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让雷斌心里感到无比的愤怒的同时,也无比害怕!
一般这样的情况,无异于存在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雷斌已经被有关部门给盯上了,他的问题已经被组织上掌握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被双规,然后被捕!
另外一种,就是从此让雷斌去赋闲,可能会给他一个虚职,比如到人汏或者是政协弄个副职给他干干,其实就是完全剥夺了他工作的权力,让他彻底休息了!
如果是第一种,那雷斌就死定了!
现在的干部,谁都经不起查!别说雷斌这样一个省公咹厅的厅长,就是查一个村支部的书纪,有的都能够得上在牢里蹲半辈子!
雷斌自己做的事情当然最清楚,如果组织上要真的调查他,那他绝对是死路一条。如果说只是不让他当这个公咹厅厅长,那他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现在雷斌就是拿捏不准,究竟是要让他赋闲,还是真的要清算他?
看鄢次山那架势,再看看下来的这位徐生态,不仅担任了公咹厅厅长,而且还挂了一个省长助理的职务,这明显就已经是高配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央要让徐生态在江南省高调上任,要提升公咹厅厅长的职权,要在江南省展开非常规的清算了!
这么一分析,雷斌感到害怕了!心里刚才涌起的那点愤怒,已经被这份害怕完全给取代了!
“好,我马上收拾——”雷斌在心里默念了那么一会儿,赶紧点头答应!
“徐厅长,我们到隔壁会议室去见见其他的同志——”鄢次山说道。
徐生态再次看了一眼雷斌,点点头,跟着鄢次山来到了大会议室。
全厅在家的所有处级以上干部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穿着整齐的制服,气氛有些严肃。看到这个带着眼睛的斯斯文文的新任徐厅长,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意外!徐生态的办案能力,在警界早就是叱咤风云啊!没想到中央直接把他派到了江南省来当公咹厅厅长,这个用意可谓颇深啊!
更没想到雷斌会在这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突然间给换掉!这似乎在江南省官场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徐生态突然从中央空降而来,而且是挂着省长助理的头衔下来的,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这江南省的天,果真要变了!
只是变得有些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同志们,从今天开始,将由我们的徐厅长带领大家工作。”鄢次山说道,“想必我们圈内的同志对徐厅长都很熟悉,没有见过其人,也一定闻过其名,徐厅长是刑侦专家,参与过国家多个重大案件的侦破,有过突出的贡献。中央把徐厅长派到我们江南省来,为的是更好地稳定我们江南省的局势,希望大家密切配合徐厅长的工作!”
鄢次山的话刚讲完,会议厅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徐生态朝大家点了点头,待掌声平息后,他环视了一下全场,微笑着说道:“见到同志们很高兴!在座的都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老干警,老刑侦,工作能力自不用说。第一次见面,我只提一点希望,希望所有的同志在外能经得起唀惑,在家能耐得住寂寞,对己能严于自律!希望以后和各位合作愉快!”
徐生态简短的几句话,让大家也是颇感意外!
从徐生态今天的样子来看,他应该是个比较随和的人。这和以前的雷斌那可是决然不同的两种性格。雷斌是个火爆筒子,很容易激动,更容易忡动,公咹厅里,经常听到的就是雷斌扯着嗓子在骂人,有时候开会开着开着雷斌也会跳起脚来骂人!
雷斌的火爆,是出了名的。大家对雷斌都很惧怕。平时根本不敢乱说一句话,听从命令,服从指挥,是雷斌说得最多的话。
相比之下,徐生态今天的态度,好像是给公咹厅吹来了一股无比惬意凉爽的风啊!就像这夏日里暴雨过后的凉爽,还真是让人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家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气氛了!
如果可以敲锣打鼓放鞭炮,来表示庆贺的话,那他们一定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庆祝雷斌的离开!
此刻,面对徐生态来到江南省公咹厅任职,会议室里这么多的干部,只有一个人内心是很复杂,很郁闷的。那就是江南省公咹厅副厅长祁腾飞。
祁腾飞早就意识到省长李成鑫要换掉雷斌了,从出租车罢运案件开始,李成鑫对雷斌的工作就非常不满意。接连又发生了六号车发生重大车祸的事情,接着又是孟三勇的离奇死亡,雷斌都没有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祁腾飞捕捉到李成鑫内心的那份不满,所以,他鼓足勇气冒着风险去主动向李成鑫靠近,主动向李成鑫汇报孟三勇死亡的案件,并且在李成鑫的指示下,开始暗中调查孟三勇的死因,犯罪嫌疑人张志军已经被秘密追捕归案了,这个案子很快就有结果了。
祁腾飞本想着借助孟三勇的案子,在李成鑫面前立个功,争取把雷斌给顶下来,没想到却是被徐生态给捷足先登了!他的梦还没开始就破灭了!
祁腾飞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只看了徐生态一眼,灵魂就开始漂移了——
省交通厅大楼内,潘江军由省委常委、省委副书纪余敏宏和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李雁球送到了省交通厅。
刘长水看到他们到来,也是非常惊诧!
他的反应和雷斌几乎是一样的。
首先是不相信!接着是想到了自己应该去哪儿?
得到的答复也是先休息,稍后再做安排。
刘长水听到这话,顿时就脚软了!
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这下玩完了!肯定是省纪委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他了,所以先把他从这个位置上给撸下去!他觉得自己今天的遭遇,肯定是拜蒋庆连那个死鬼所赐!
蒋庆连这个王八蛋,好好的寻什么短见啊!真他玛的自己死了,还要害得别人也跟你受死!
刘长水的反应比雷斌要快。
余敏宏对他说下班前要交接完毕的时候,他立马爽快得答应道:“好,我马上就整理好,马上进行交接!”
余敏宏没想到刘长水面对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免职,还这么乐观啊!这倒是难得。
余敏宏不用想都知道雷斌一定是反应很激烈的,如果没有吵起来,那都算是雷斌有修养了。但是,雷斌这个人心里是绝对不会服气的,这一点,余敏宏倒是不希望雷斌把事情闹大。如果雷斌自己把持不住了,主动跳出来,那么事情可能很快就会不可收拾。
如果雷斌能够隐忍,静观徐生态接下来的动作,再以不变应万变,可能还能为他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余敏宏希望雷斌安然无恙,不是因为余敏宏和雷斌关系好,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利益制衡,雷斌是安全的,余敏宏就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儿子涂欲文这个逆子,一旦雷斌有事儿了,他的麻烦也绝对小不了。
余敏宏心里捏着一把汗啊!
两边都在六点前完成了交接。
徐生态正式坐上了江南省公咹厅厅长兼省长助理的宝座上;潘江军正式坐上了江南省交通厅厅长兼省长助理的宝座上。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李成鑫预期的良好方向发展。
晚上,李成鑫再次宴请了徐生态。
公咹厅是他要第一个展开拳脚的地方。他准备今晚和徐生态好好聊聊。明天晚上再安排请潘江军,本来李成鑫是想着两人一起请,后来想想,他和徐生态是同学,自然话题多些,拉上潘江军一起,未免冷落了潘江军,这样似乎不太好。
不过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单独请他们,这两位,不仅仅是他的得力助手,将来更是要和他一起在江南省开疆拓土的重要成员。
正当李成鑫要出发去维多利亚大酒店的时候,丫头的电话打来了。
李成鑫皱了一下眉头,按下了接听键——
“李王——”丫头在电话里叫道。
“丫头,有事儿啊?”李成鑫看了看墙面上的时钟,已经六点半了。
他定的是七点的时间,在维多利亚大酒店十八楼玉兰厅宴请徐生态,这个时间该出发了,要是遇上堵车,半个小时都到不了。
梁晓素一听李王这语气,知道李王很忙了,她不该这个时候打扰他。
“没,没事儿,就是想你了,想你回来一起吃晚饭——”梁晓素说道。
一个人面对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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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傻丫头,李王哪有那么空闲啊,今天的事情很多,晚上能不能回去都不一定了,你和成玉吃饭,别等我,晚上你早点睡,我要是太晚了,就不回去了——”李成鑫安慰道。
他也理解,丫头现在一个人几乎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她一定是很孤独很寂寞的,对他的依赖肯定是很强烈的。所以,他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好吧——”梁晓素点点头,无奈地挂了电话。
原来,一切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美,走进李王的世界后,她才会真正了解这个男人。
李成鑫挂了电话,马上就出发往维多利亚大酒店赶去。
梁晓素只能和李成玉一起吃饭,想到晚上李王都可能不回来,她心情就有点郁闷。
她知道李王很忙,但是,她还是希望李王能够每天都回来住,至少能让她晚上睡得踏实安稳。
她从小就怕黑,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不自觉地胡思乱想。
这么大的房子里,就她和李成玉两个人,李成玉还住在离她的主卧室最远的那个小卧室里,她晚上要是突然间害怕了,估计她大声叫喊李成玉都听不到。
但是,李王不回来,她也没办法。
她不能无理取闹非要他半夜赶回来,那样的话,过不了多久李王就该烦她了,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这个女人不能干扰他的事业,何况李王现在是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她当然理解李王面临的压力。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份孤独,这是她选择这条路必须要承担的。
因为心情不佳,所以晚饭她也吃得很少。
李成玉看她突然间心情低落了,赶忙安慰她:“晓素,你得多吃饭,多吃蔬菜和水果,这样宝宝才有营养啊!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不吃饭,你不吃宝宝就没得营养了!你现在吃饭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要为了腹中的孩子——”
梁晓素摇摇头,说:“我没胃口,一会儿饿了,我再吃吧!”
李成玉收拾完了碗筷,来到沙发上陪着梁晓素看电视。大哥不在家的时候,李成玉就尽量多陪陪晓素,两人毕竟有个伴儿。
梁晓素提议到小区花园去走走,说几天没有出门了,有点闷得慌。
于是两人手挽手来到了小区花园里。
走到楼下的时候,梁晓素才想起可能会遇到汪雁,不知道汪雁是不是有晚上出来散步的习惯?
如果遇到了汪雁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汪雁呢?
梁晓素觉得自己现在得不断地去撒谎,不知道一千个谎言能不能把她这个弥天大谎给遮掩过去。
小区花园里非常静谧。
这个偌大的花园里,绿树成荫,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非常美丽。小区中心的人工湖上还开了音乐喷泉。
喷泉在各色灯光的映衬下,伴随着音乐,绽放出各种美丽的姿态。
那红色灯光映衬下的喷泉,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随着音乐的旋律,不停地舞动着;那绿色灯光映衬下的喷泉,就像是一片轻盈的树叶在风中荡漾,不停地摇摆着身姿;还有那紫色灯光映衬下的喷泉,是一簇簇雾气,就像是一只只紫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真是五光十色,美丽多姿。
梁晓素第一次这么悠闲地漫步在小区花园里,欣赏着这么美丽的小区夜景。
她本以为小区这么大,住户这么多,晚上下来散步的人一定很多。没想到这个小区里,却是几乎看不到人影,就她和李成玉两个人在这里走着。走了好一阵子的路,才碰到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在漫步。看那男的架势,很有官员的派头。梁晓素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只是觉得他很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再抬头看看两边的楼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好像入住率并不高。
难道这里的房子都是空着的吗?可是汪雁明明说这个小区卖得很好,早就卖完了啊!
难道这些人买了房子都不来住?就像阮裴云,买了这里的房子,装修得这么豪华,却又一直搁着,没有来住。梁晓素有些看不懂,这里面究竟住的是哪些人,这么好的环境,却是很少有人来消受。
梁晓素也听汪雁说过,买了这里房子的业主,不管住还是不住,高昂的物业管理费还是要照样交的,不然这里的物业就没办法维持了。据说每个平方是三块钱一个月,电梯的使用费是另外按楼层来算的,停车费也是另算的。
具体梁晓素现在住的房子要多少物业费,梁晓素没有算过,但是,就这么随意一掐算,每个月下来也得一千多的物业费。如果还有停车费的话,那就更贵了!
看来,买了这里的房子,就算是不住,每年的物业费也是个不小的开支。当然,这是对于普通工薪族而言的,对于那些达官贵人,这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就在梁晓素漫步在小区花园里的时候,李成鑫已经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十八楼。
徐生态也刚好到了。
来到玉兰厅,李成鑫再次和徐生态亲切地握了握手。
“终于是把你给盼来了啊!”李成鑫笑着说,“我这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东方出太阳——”
“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很是轻松惬意。
李成鑫今晚要的就是这种私人之间的感情。
“我接到这个消息后,自己都不敢相信——”徐生态说道,“没想到我转悠了二十多年,终于还是转回到老班长的手下了——”
“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你来了,潘老弟来了,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李成鑫说道,“来,为我们今天的相聚干一杯!”
小关在旁边,就负责给他们倒酒。
两个男人,都是北方的汉子,果真是喝酒豪爽,一大杯一大杯地下肚,就连平时不喝酒的李成鑫,也放得很开了。
三杯酒下肚,两人的脸上就有点颜色起来了,说话也就更直接了。
“老班长,说实话,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现在还是清醒地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啊,哈哈!叫那个什么来着?对,沈茂英,高瘦个儿,瓜子脸儿,大眼睛的那个女孩,非常漂亮!你还记得吗?”徐生态笑着说。
李成鑫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当然记得,你小子,那是你追过的女孩,我可没敢打人家的主意,我是个好好学生,就你小子不老实,上课专门偷看人家女生——”
“哈哈,没有没有,偶尔偷看,下课倒是经常尾随她,一路跟着去她家里——”徐生态笑着说,“那时候为了让她注意我,我还特意让其他几个同学假装要拦截她,然后我来做英雄救美的事情,结果被她给识破了,哈哈,臭大了!”
“你小子,真是从小就有当警察的天赋!”李成鑫笑着说,“我还为你扮演过信史去给人家递纸条呢!可惜被人给当面扔掉了!”
“那个时候啊,沈茂英太骄傲了——不好追!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还很好,这样的女孩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女神。女神是不可能看中我这副长相的,而且当时我的成绩也是很一般,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徐生态笑着说,“不过,后来我倒是听到了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徐生态故意停了下来,很诡异的看着李成鑫。
“什么秘密?”李成鑫问道,“你小子别卖关子了!”
“呵呵——这个秘密,说实话,我心里很嫉妒的!”徐生态说道,“听说沈茂英当年暗恋的人——是——你——”
“哈哈——”李成鑫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小子就拿我开心——”
李成鑫不相信,因为他高中毕业后就响应国家号召去农村插队了,沈茂英家庭条件好,当时她爸爸是革委会的,她被留下来,在城里直接参加了工作。
后来李成鑫也没有再去关注她了,今天不知道徐生态怎么突然间想到了这个事情。
“呵呵,你不信就算了,这是沈茂英自己亲口说的,她说当年那么多男孩子追她,就是你对她不冷不热的,她偏偏就喜欢你——”徐生态说道,“可惜你后来去插队了,沈茂英当时是在工厂,后来听说嫁给了一个工人,几年前两夫妻同时下岗了——”
“哦——”李成鑫叹了一声,“自古红颜多薄命,漂亮的女人啊,似乎总要多吃点人间的苦头——”
“呵呵,老班长,什么时候我们同学聚会,你来牵个头,我举双手赞成——”徐生态说道。
“有些事情啊,相见不如怀念!同学会想起来很美好,聚起来却真是心态各异!”李成鑫说道,“我也参加过大学同学会,那个气氛啊,有人欢喜有人忧。就拿沈茂英来说吧,她一个下岗工人,面对我们的时候,怎么想?还是不见为好!”
“呵呵,我还以为你这个省长大人会有慈悲心肠,想要解救一下受苦受难的沈茂英呢?怎么着她也当年暗恋你的美丽校花啊!”徐生态笑着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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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我到了我们老家那块任职,有机会的话,我会帮助她。但是,我在江南省,隔着重重山啊,想帮也无能为力!”李成鑫说道,“如果她家里确实有困难,我可以私人资助她的孩子上学,这一点没问题!”
“老班长果然还是仗义!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徐生态说道。
其实,说起这个沈茂英,徐生态只是想一探李成鑫的内心,对于他们的同学情还有多少。
没想到李成鑫虽然是个省长,却依然是性情中人啊!老班长涉足仕途这么多年,看来受官场的浸润还是有限,保持了某些基本的人性。不像一些官员,官位高了,就目空一切!
李成鑫笑了笑,说:“东北爷们,讲究的就是仗义!这一点,你我都一样!不过,你这次到江南省来,面对的局势比较复杂,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哦!说说今天你交接工作的感受吧!”
徐生态微微一笑,看了看坐在李成鑫侧边的小关。
小关会议,即刻起身,说:“我再去叫点小吃过来——”
说完小关边离开了包间。
徐生态说道:“今天这个交接,着实让雷斌蛋疼得厉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晚雷斌一定会去找吴书纪,或者是直接来找你——今天这个事情,对雷斌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但是,他不会坐以待毙的!厅里的那些中层领导,我大致看了一下,真正属于雷斌的心腹不多,不过,和他在同一阵线的却是很多。公咹厅的事情,在哪个地方都是最复杂的!这个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李成鑫点点头,说:“你是空降兵,开始受到一些抵触,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不管有多大的阻力,出租车罢运案件,已经六号车车祸案件,还有孟三勇的死因,这三个案子,我想一定是有关联的,务必尽快重新展开侦查!另外,最近我发现有人秘密跟踪我,这一点,在六号车发生车祸之前就有了,但是,我不能告诉雷斌。所以,我想从明天开始,一定还会有人继续跟踪我,你可以利用这个跟踪的人,可能会有意外的斩获!“
徐生态听李成鑫说有人跟踪他,还真是吃惊不小啊!
胆敢跟踪省长的人,那一定是有三个脑袋,否则绝对不敢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如此看来,江南省的局势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啊!难怪李成鑫会这么迫切地想要换掉雷斌。
这件事情,从徐生态的角度来看,如果不是雷斌所为,那雷斌作为公咹厅长,也一定是知情的。
有些人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雷斌胆敢如此和李成鑫玩这么凶险的一出,那一定是抱定了可以置李成鑫于死地的,否则死的就是雷斌他自己。
“好!从明天开始,我派人秘密保护你,只要你的车子出门,我们就尾随,而且确保秘密尾随,不让人发现——”徐生态说道。
“我等的就是你到来的这一天——”李成鑫说道,“这些日子啊,我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
身在官场,真是凶险自知啊!
徐生态没想到李成鑫面临着这么大的威胁!难怪他会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给盼来了!这样的日子,那就是提着脑袋在过日子,太让人惊恐了!多一天就多一分凶险,就多一分担心!
“老班长,你放心,我来了,你就安全了!”徐生态说道。
“这点我非常相信,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李成鑫举起杯子说道,两人碰了碰,一饮而尽。
“出租车罢运,这里面的水很深,具体因素你好好去调查一下,孟三勇的死,还有六号车的车祸,都和这个有关,还有现在依然在跟踪我的人,也和这个是分不开的——我希望你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都要彻查下去。而且借此机会,我们要一举肃清这个市场!”李成鑫说道,“水很深,也要查到底!阻力大,也要坚持下去!这正是我希望你来的原因!”
徐生态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两人再次干了杯中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生态知道,他的到来,说不定就是李成鑫对江南省大开“杀戒”的开始!
李成鑫和徐生态聊到很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于是他就留在离维多利亚大酒店不远的阳光酒店过夜,没有赶回去陪丫头,这样不用来回折腾。
只是,李成鑫的车子刚离开维多利亚大酒店不久,他就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小关也感觉到了。
只是,这辆车子似乎不再是上次看到的奥迪,也不是前不久看到的那辆银色的马六,而是普通的私家车。不过,如出一辙的是,这辆车子的车牌也被蒙起来了!
“老板,要不要告诉徐厅长?”小关问道。
“不用,让他跟着,我们多转几个圈——”李成鑫说道。
司机小刘听命,果然在市区兜了几个大圈子,最后在五山路把那辆车给甩掉了。
李成鑫靠在后背上休息,一直闭着眼睛,神态自若。
“老板,车子被甩掉了!”小关说道。
“好,回阳光大酒店!”李成鑫说道。
“我们现在离银都宾馆很近——”小关说道。
他的意思是,直接回银都宾馆更好,明天免得又被人跟踪了。
这有人跟踪的感觉,总是惴惴不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似的!
“回阳光大酒店!”李成鑫闭着眼睛说道。
小关不敢再说什么了。
司机小刘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负责把握好方向盘,路过银都大道,却要开回阳光大酒店,那儿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路啊!
不过老板说回阳光大酒店,自然有老板的意思。只是小关一时没有想明白,老板究竟是为什么要回阳光大酒店。
小关和小刘都不会想到,李成鑫刻意要回到阳光大酒店去住,是为了给跟踪他的人制造机会,因为从明天开始,徐生态就要开始和这个人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了!
李成鑫回到酒店里后,让小关给徐生态打了个电话,告诉徐生态,他已经安全回到了阳光大酒店。
小关在拨通徐生态电话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老板要回到阳光大酒店住的原因了!
看来,还是老板高明啊!
接下来,是不是就等着看一出好戏了呢?小关觉得,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随着徐生态的到来,已然被老板拉开了帷幕——
周二早上八点,李成鑫的车子从阳光大酒店出发,往位于五一路的省委省政府大院开去。
就在李成鑫的车子开出阳光大酒店不久,小关发现,那辆银色的无牌马六又开始尾随而来!
小关惊恐地转过头去,看着老板说:“老板,那辆马六又出现了——”
李成鑫目光笃定地看着前方,说:“你再看看马六的后面是什么车子?”
小关通过后视镜,看了好一会儿,发现马六的后面一直跟着一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貌似不像要载客的样子。
“老板,后面是辆出租车——”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安心开车——”
小关一时没明白老板的意思,但是,看着后面的两辆车,联想到昨天晚上老板让他打给徐生态的那个电话,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而同样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黄谷滩裕锦熙泰的售楼处,却是一片火热。
由恒润地产和鹏程地产联合开发的北江市最高档楼盘——裕锦熙泰预售火热开始!
江南省第一个三旧改造项目,黄谷滩三旧改造项目正式启动!
恒润地产负责房子的实体建造,鹏程地产负责房子的销售。
汪雁把她在北江市开发所得的经验全部用于打造这个最高档楼盘的销售。她的手上本来就有大量的高端客户。汪雁在通过绿色渠道提前拿到了裕锦熙泰的预售许可证之后,就开始积极地在她的高端客户中进行宣传推广,这群人虽然在北江已经拥有了好几套甚至是更多的房子,但是,对于这样一块完全位于北江边上的独力地块依然是非常感兴趣。
广告中所说“外江内湖,三公里沿江风景带,无边际泳池,异域皇家园林别墅”等高端设计,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关注点。这样的楼盘,在北江市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块位于北江大堤内的完整地块出售。
这样的地方,没有老城市的喧嚣,没有其他小区的嘈杂兼并,是一个独力的高端园林小区,作为北江市的富豪们来说,当然是最值得拥有的!
所以,汪雁在对这些老客户进行推广的时候,用的广告语就是“拥有裕锦熙泰,您就拥有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家;拥有裕锦熙泰,您就拥有了繁华中最宁静的世界,裕锦熙泰,给您一个五星级的家——”
今天是高端客户诚意认购的第一天。
汪雁早早起榻,把自己打扮得非常清纯靓丽,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上身是淡紫色的衬衣,下面是束身的开叉一步裙,胸前配上一条橙红的真丝围巾,一头大啵浪卷发也干练地盘了起来,只留几缕长刘海飘散在两边,加上她自己精心打造的妆容,看上去非常干练而又不失朝气。汪雁来到裕锦熙泰的售楼中心时,刚刚八点半。
强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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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楼中心是一栋欧式的三层小楼,门口用藓花搭建了一个巨型的环形拱门,楼前铺上了一大片红红的地毯,放着几十张欧式的咖啡座椅,配上悠闲的咖啡阳伞,中间还点缀着绿植和藓花,大音响里放着《欢乐颂》,现场一片喜气洋洋,看上去就像是要召开一个大型的派对一样浪漫。品书网..
汪雁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大客户来到了现场。
今天来参加诚意认购的,基本上都是汪雁的高端老客户。
所以,汪雁的身影一出现,许多人就开始热情地站了起来。
“李总,你好!”汪雁微笑着走向坐在第一排的那位男子,热情地和他握手。
男子颔首点头,待汪雁走了过去之后,才站起来,伸出手,握住了汪雁的手,笑着说:“汪总真是女中豪杰啊,刷新了北江市地产界的一个又一个的神话!我听说这个楼盘是汪总开发的,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决定要来买!汪总开发的楼盘,那绝对是北江市最好的!”
“呵呵,非常感谢李总捧場!”汪雁说道,“今天您这么早就来了,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您放心,到时候您看中哪栋别墅,我都给您最大的优惠!”
“好好好,有汪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总握着汪雁的手,始终不放开,那已经光秃秃的脑袋,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李总,请代我向彭总问好!有空我一定登门拜访!希望以后彭总也能和我们成为邻居!”汪雁笑着说。
“呵呵,彭总最近都不在国内,他这个时候已经在夏威夷晒太阳去了!我们想和他成为邻居啊,看来要到夏威夷去买别墅才有可能——”李总笑着说。
“彭总真是好福气,有李总您这么好的执行老总,落得一身轻松啊!飞到夏威夷去买别墅我是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彭总能回到北江来看看,我相信,他要是看到这里的环境,一定会动心的,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成为邻居了!”汪雁笑着说。
“呵呵,好好好——彭总要是回来了,我一定带彭总过来看看——”李总说道。
“谢谢,非常感谢李总——”汪雁握他的手真诚地说道。
“不过,今晚希望汪总能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啊——哈哈——”李总色迷迷地看着汪雁说道。
“没问题,今晚我们不见不散!”汪雁很爽快地答应道。
这个李总是江南省最著名的企业旺上旺的执行老总,彭总是旺上旺食品企业的创始人,这两位都是江南省顶级的土豪。汪雁开发的金域澜岸小区,李总当时就买下了最大的一套复式楼,上下各三百多平米,打造了一个顶级豪宅,养了一位小美人在里面。
汪雁不知道李总这回要在裕锦熙泰买别墅,又是要养第几个小美人?
现在这些土豪级的男人啊,钱多就房多,房多就女人多。一个女人一套房,十个女人就十套房!汪雁自己是做地产的,她早就明白,其实我们国家不是一夫一妻制,而是一房一妻制,无房就无妻,多房就多妻。为什么古代老婆叫大房,二房,三房——其实,古人早就把房子和女人的关系诠释得非常清楚了!有房就有妻,无房就无妻!房多就妻多!古来如此啊!
轰动一时的杭州市某市长,就被人称为“许三多”,最典型就是钱多,房多,女人多!
官员能够利用职权获取很多房子,而且有很多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由此钱多房多女人多,也就不足为怪了!但是,一些成功的商人,也同样是有这样的心里,一旦发迹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买房子置地,然后开始圈养起年轻漂亮的女人为自己服务。这是因为中国男人自古就有帝王情结,成功的发达的男人,骨子里都希望能够享受帝王的待遇。古代的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供皇帝老儿荨欢作乐,现在的一些成功男人,虽然无法真正和帝王一样享受那份待遇,但是,他们却也同样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每个晚上翻个绿头牌,寵幸一位美人的自尊享受。这些圈养起来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有那么多的女人,竞争激烈,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取悦男人,这就是男人要的至尊享受啊!
所以,汪雁十分看好裕锦熙泰这块地,这儿将会成为江南省土豪们的汇聚地,这儿的楼盘价格,绝对会是北江市最高,高到让人咋舌的地步!而这样的楼盘,却是最不担心卖不动的,也很少有银行按揭,土豪们买房,有的甚至是用密码箱装现金过来的。
关于这一点,现在因为太消耗人力,所以汪雁在事先已经充分跟他们说明了,裕锦熙泰的销售,现场不收取一分钱的先进,全部刷卡,干脆利落,方便快捷!
就为这个,汪雁都没少做工作,跟这些土豪们打交道,想赚他们的钱,也是要费尽心机的,服务做到家,这个也是非常关键的一点。
和李总寒暄了一通,汪雁继续往后面走去和其他老客户打招呼。
九点整,活动正式开始。
就在汪雁和现场提前赶到的老客户们打完招呼后,张贤发内部的准备也基本利索了。
于是,裕锦熙泰第一期诚意认购马上开始!
汪雁站在主席台上开始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各位亲爱的新老客户们,今天非常高兴在裕锦熙泰见到大家!选购裕锦熙泰的,都是我们江南省最成功的人士!而我们裕锦熙泰的定位,就是为我们江南省的英豪们打造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五星级的家!整个北江市,甚至是江南省,位于北江大堤内的完整独力的六百亩地块,仅此一处!这样的尊享地理位置,是您置业投资的首选!选择裕锦熙泰,相信您更会爱上您的家!”
张贤发看着汪雁站在台上的美丽英姿,再看看现场来参与认购的,都是江南省的大腕级人物。张贤发觉得自己和汪雁合作开发这个楼盘,还真是选对了人!当初张贤发还担心,这样的合作对于他的恒润地产来说,会不会是个很不利的事情,觉得风头都被鹏程地产给抢走了。
事实告诉他,和汪雁合作,那绝对是强强联手。
他张贤发只要负责拿地盖房子,销售这一块他完全不用襙心,全盘交给汪雁去负责,保证效果会出乎意料!
为了筹得更多的前期启动资金,汪雁启动了这个诚意认购,如果现在有意购房的人,愿意提前存入一百万,将来房子可以在最优惠的基础上再打九八折!如果存入一百五十万,在最优惠的基础上打九七折!以此类推,存入越多,优惠越多!而且可以优先选房,先到先得,最好的位置套型楼层,还有最好的别墅,谁存入多,谁得到的机会就越大,获得的优惠就越多!
张贤发以前也做过楼盘销售,但是,这样的诚意认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本来房子预售都是国家不允许的,诚意认购就更有非法集资的嫌疑啊!这个要是有人举报,政府可以立案调查的!如果认真起来的话,汪雁和张贤发都要面临牢狱之灾啊!
张贤发事先对这样的活动并不赞成。他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来开盘,等到一个月后,各方面的手续都齐备了,可以真正开始售楼了,再来开始卖楼。没想到汪雁却是全盘否决了张贤发的建议,她坚持要这样提前认购,她预计,至少可以先收到几千万的认购金!因为她手头上有大量的高端客户,这些人只要有意向购买,没人投入上百万的认购金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样一来,就可以大汏缓解资金紧张的压力!
如今的开发商,谁不是空手套白狼,拿着别人的钱来生钱的?如果像张贤发这么保守的话,这么大的楼盘,自己得先垫多少钱进去啊!
所以,汪雁决定做一个全新的认购模式,而且这样的模式,只适用于裕锦熙泰这样的高档楼盘!小楼盘和经济适用型的楼盘,是绝对不能用这样的模式的。
汪雁的话一结束,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我们开始正式接受诚意认购,请各位老板总裁,所有的成功人士,在我们售楼小姐的带领下,来进行诚意认购!先认购先得,认购金越多,将来您获得的挑选机会越大,得到最好的楼层套型的几率就越高!资源有限,各位开始吧!”
汪雁再次用极具煽动力的语言,把所有到来的成功人士们忽悠进了售楼中心。
顿时,售楼中心里面是一片人声鼎沸!
大家围拢在楼盘的模型前面,开始细致地观看,然后选中自己所要的位置,楼层和户型。合意的就下认购金,一个月后正式开盘,首先就通知交了认购金的客户来选楼。
汪雁和张贤发站在三楼,看着一楼那么热闹的场面,很多人已经开始刷卡了,他们都有些喜不自禁了!
“没想到汪总能够拉来这么多的高端人群,太不容易了!”张贤发笑着说。
没有这个贼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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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现在正是房地产最火热的时候,国家投入的四万亿救市效果已经开始显露了——”汪雁说道,“楼市的第二轮火爆期全面开始!所以,我们这个楼盘算是遇到了楼市的第二个春天。另外,江南省的这些成功人士们,都有一个喜好,那就是喜欢购买这座城市最高端的楼盘,所以,我开发的几个楼盘,有的客户几乎是每个楼盘都有他们的房子!连我自己是盖房子的人,所拥有的房子都没有他们多!所以,不怕楼盘贵,就怕宣传不到位!只要宣传到位了,再贵的楼盘,也有消费的人群!今天,我估计诚意认购最多的,将是我们园林中央的那些别墅——”
张贤发笑了笑,说:“汪总料事如神,来的这些成功人士,能看得上的当然是本小区最好的楼!你估计最后能收多少认购金?”
“少则三千万,多则六千万——”汪雁看着张贤发笑着说,“你呢?预计有多少?”
张贤发咋舌不已。果真一个认购就能回笼这么多的资金,真是太厉害了!
“我估计能有两千万就很不错了!”张贤发笑着说。
“呵呵,张总,你应该再乐观一点!”汪雁拍了拍张贤发的肩膀说道,然后转身走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张贤发跟着汪雁走了进来。
现在他对这个女人几乎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了!一个女人能有如此的决策能力,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只是,有时候张贤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汪雁哪个是真实的?
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汪雁是那么的放浪疯狂,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可是,天亮后她似乎就忘记了一切,完全还原到了工作状态,似乎那一晚根本不存在了!
倒是张贤发总是对那一晚念念不忘!太让他记忆深刻了!
他真的很希望汪雁哪天晚上能够再喝醉一次,再给他一次这样的机会。哪怕她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都愿意!
这样想着的时候,张贤发的思想就有点抛锚了,看着汪雁的时候目光就有点呆滞,一动不动的。
汪雁看出了张贤发的异样。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发现哪儿有什么不对啊?
张贤发怎么这样看她?
“张总,你在想什么?”汪雁笑着问道。
“哦,没没想什么——”张贤发赶紧支吾道,眼睛也立刻看向了别处。
“这只是第一期的销售策略,为我们聚拢一些前期的资金,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第二个层面上的购买人群,那就是城市中产阶级——”汪雁说道,“他们将是我们那些高层楼盘的消费主力。这部分人购买裕锦熙泰,多是观望的姿态,因为他们可买可不买,买的都是用来改善的居住,而不是刚性需求,所以,我们要做好第二期的预售活动——”
张贤发赶紧把思想收拢,仔细听汪雁关于第二波的销售活动。
听着汪雁的销售思路,张贤发真心是佩服得不行!像汪雁这样卖房子,真的是太厉害了!估计很多不想买房的人,最后都会心甘情愿被套牢进来。
两人商谈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再来到外面一看,一楼大厅里已经冷清了很多,第一波的认购潮已经过去了。
销售部总经理蓝翔兴冲冲地跑上来汇报:“汪总,张总,我们果然实现了第一个开门红!”
“收到多少认购金?”汪雁问道。
“截止中午十二点,我们供收到认购金五千六百万!”
“哇!”张贤发简直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汪雁却是很冷静,她微微一笑说:“成绩不错!开门红!不过,还有上升的空间!我的目标是,两天的认购金额要达到一个亿!因为我们最高档的楼盘,前期的认购火爆,就说明我们这样的高档楼盘的受欢迎程度!继续努力!实现一个亿的目标,每一位销售人员再额外奖励千分之一!”
“好的!我代表全体销售人员先谢谢汪总!”蓝翔高兴地说道。
蓝翔这个小伙子,是汪雁一手培养起来的,深得汪雁的真传,在楼盘销售方面,总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好思路。
这个诚意认购的思路,也是来自蓝翔的建议。
蓝翔走后,汪雁很高兴地看着张贤发,说道:“张总,今天开门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这话说得张贤发心里即刻痒痒的。他即刻心猿意马地说道:“我请汪总吃饭,再送汪总一个大惊喜的礼物,怎么样?”
“哈哈——”汪雁很豪爽地笑了起来,笑得胸前的两处高峰都在颤巍巍地抖动了,“难得张总这么主动,我就答应了吧!”
“呵呵,好,汪总请!”张贤发很绅士地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汪雁拿起包,潇洒地走了出们。
张贤发开车,单独宴请汪雁。
这似乎也是第一次。
张贤发现在是既想和汪雁单独在一起,但是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汪雁这个女人啊,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强人,张贤发觉得自己在汪雁的门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汪雁每天面对的男人,非富即贵,都是土豪大腕儿官员级别的,他张贤发纵然是有这个贼心想上汪雁,那也绝对没有这个贼胆了。
上次那个**的一晚情之后,张贤发心里就有些恐惧,害怕哪天汪雁突然间醒过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汪雁要清算他或者是后悔了要报复他,那他可就是毫无招架之力了!
张贤发觉得汪雁如果要害他的话,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交锋绝对是不对等的!
“汪总,你想吃什么?”张贤发边开车边问道。
汪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情大好,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
“客随主便,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汪雁笑着说。
“呵呵,那好,我今天就做回主了,我们去吃日苯料理吧?”张贤发问道。
“行,这个我喜欢——”汪雁很爽快地说道,“到银槐路吧,那儿有家日苯料理比较正宗。
“好,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那是我最常去的日苯料理店!”张贤发说道。
汪雁看了张贤发一眼,微微一笑。
到了银槐路的日苯料理店,两人选了一个中型的包厢。
汪雁喜欢吃日苯料理,喜欢的就是这里周到细致体贴入微的服务,这是日苯人最独特的服务方式。
两人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来。
汪雁穿着大开叉的一步裙,这样坐下去,大腿根部那白嫩嫩的肌肤都裸露出来了,汪雁正好穿着的是肉铯的丝袜,那感觉就和没穿一样,露出的那个大腿,果真是白腻腻的诱人无比。
穿着和服来为他们服务的日苯女生长得很娇小,看上去也很美丽,但是,张贤发却是没有心思多看那个日苯女人一眼,他的心里眼里全都是汪雁了!尤其是汪雁那裸露出来的大腿,让他想到了汪雁那美丽的酮体,那细腻的肌肤,都让他有点心跳加速了!
汪雁点了很多鱼生虾生,她喜欢在这儿吃日苯人的鱼生,新鲜的鱼生虾生蘸着芥末吃,那感觉太过瘾了!
三文鱼生端上来的时候,张贤发熟练地在鱼生上挤上鲜柠檬汁,然后把芥末给汪雁挤好,这些原本服务生可以做的,但是,张贤发却是主动靠近到汪雁的身边,为她服务。
张贤发也吃鱼生,在广东的那些年,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做的私房菜,感觉那个才是最有味,也最能体现出厨艺水平的。
鱼生虾生,他虽然会吃,但是每次吃完都要付出代价,肠胃不好的话,好几天都会受折磨的。
张贤发不知道汪雁会不会。
看汪雁吃得那么欢,张贤发很想问她,但是觉得这样的话问了很煞风景的,影响食欲。
所以,他少吃,更多的是看着汪雁吃。
看汪雁吃鱼生的那个样子,感觉特别性感,这女人伸长的脖子都那么勾人魂魄,真的是女人中的极品。
只是,不知道这个极品被舒侨丰那个老鬼享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情景?肯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决然不同的!
舒侨丰毕竟老了,汪雁正是女人最厉害的时候,不把那老头子吸干,才怪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张贤发就有点可怜舒侨丰,同时又有些替汪雁惋惜。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就让那个老鬼给糟蹋了呢?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不过,这世界上啊,就是他玛的不公平的,好逼都让狗日了!漂亮的女人都被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给霸占了,严重影响社会不公啊!
“汪总,我们喝点酒吧?”张贤发建议道。
随着桌子上精致美味的料理越来越多,张贤发很想再看到汪雁痛饮一次,酒醉状态下的汪雁太迷人了!当然,他更愿意和汪雁一起醉,半醉半醒状态下是最美好的!
可是,汪雁的回答却让张贤发很失望。
“对不起,中午不喝酒——这是我的铁律!”汪雁说道,“下午还要接着观战——”
“今天开门红,还是喝一点,以示庆祝吧!”张贤发说道,“我们这么大的一个楼盘,认购诚意金两天都能过亿,这是不是神话啊!”
“呵呵,绝对不是神话!这样的神话会成为江南省地产的传奇的!”汪雁说道,“我们要创造一个又一个的神话!我告诉你,等我们裕锦熙泰的楼三期销售完毕后,我们就立马着手开发位于郊区县的那块地皮,一千亩的大地块,我准备做成一个最经典的楼盘,风格走中高端设计,价格走中低端营销,保准又是一次大火爆!”
飞起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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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相信,汪总的战略战术,每次都是很成功的!”张贤发说道。
“呵呵,我们合作,你建房子,我卖房子,这种模式太好了!”汪雁笑着说,“今后,我们就以这样的模式互惠互利,你把你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我把我的营销策略发挥到极致,保准可以走出江南省,发展到其他的二三线城市去!最后占领一线城市的高地!”
“好!为了我们的合作,今天一定要喝一杯!”张贤发兴奋地说道。
他让服务生拿来了一瓶红酒。
汪雁没有再推辞,而是和张贤发干了一杯!
“汪总是女中豪杰,我张贤发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相见恨晚啊!”张贤发说道,“如果早知道江南省有你这样的大地产商,我早该回到江南省投奔你的门下,说不定我们早就走向全国了!”
“哈哈,现在也不晚!”汪雁笑着说,“现在正是地产商的第二个春天——不过,现在要想拿到大块的地皮,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能拿到地,就是胜利!”
“只要有资本,很多二三线城市会大举旗帜欢迎我们去开发投资的!”张贤发说道,“这一点,我倒是有信心,只要我们把在江南省的这两个楼盘做好了,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往外扩张就不是神话——”
“呵呵,好,今后你负责拿地盖房子,我负责卖房子,强强联合,如何?”汪雁说道。
拿地对于汪雁来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再也不是年轻时候的心态了,她厌倦了那种被男人盯着看,被男人捏在掌心里的感觉,如果她能够和张贤发以这样的方式合作,将来她就不用和那些看着让人恶心的老男人打交道了,她现在的目标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份踏实的感情,回归家庭。
舒侨丰那个老鬼对她已经没有兴趣了,她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官场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有人性的,都他玛的是兽性!想要这些男人怜香惜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现在早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的她,可以考虑退到幕后了!
所以,和张贤发的这次合作,算是汪雁最大胆的一次尝试,如果真的成功了,将来她可以专门做卖房子的女人,而不用做拿地建房子的女人了!
这可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拿地的时候是你求人,卖房子的时候却是人求你了!
这顿午餐,汪雁又喝了不少酒,只不过没有醉,但是脸上已经飞起了红晕。
这种情态下的女人,是最美的,似醉非醉,满脸桃花。尤其是张贤发,享受了和汪雁酒醉后的激情,更是无法不想入非非了!
吃完饭后已经快两点了,汪雁感觉有点头晕晕的。
银槐路离金域澜岸不远,汪雁就想着让张贤发送她回家去休息一会儿,下午三点半她再赶到公司去看销售业绩。
张贤发自然是心驰神往。
他马上从车场把去开到了大门口,很绅士地伺候汪雁上车了。
汪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满脸的绯红,看得张贤发心里真是砰砰直跳!
他真是希望汪雁完全喝醉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抱着她上楼了——
可是,汪雁今天似乎很清醒,根本没有醉。
车子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汪雁赶紧叫道:“好了,我就到这儿下吧,几步路,我走过去——”
“我送你到楼下停车场,这样你直接可以做电梯上楼,不用走路了——”张贤发说道,“现在是中午,太阳很晒,气温很高,容易中暑——”
“谢谢张总关心,我真的很少晒太阳,不过,今天正好想晒晒太阳,多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你也要晒一晒——”汪雁笑着说,“不然天天躲在空调里,容易得佝偻病,这是现代人的病,缺少阳光的照射而产生的一种病——”
“是吗?我还第一次听说。”张贤发说道,“我是怕你中暑——”
“我没有那么娇贵,小区里面的小环境很好,正好走几步路,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汪雁说道。
张贤发发觉自己的愿望要落空了,今天是无法进入到汪雁的家里去了,更别想和她再有什么激情的时刻了!难道汪雁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吗?张贤发不太相信。只是汪雁能够伪装得这么好,他还是很难理解的。
这个女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汪雁下车后,沿着小区的鹅卵石小径往里面走。她刻意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鹅卵石上,这样对脚底的按摩很有作用。这么好的一条按摩小径,她作为这个房子的设计者,却是很少下来享用。而据她观察,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经常下来散步的,很少很少。这么好的环境,真心是有点浪费的!
走完这条鹅卵石小径,前面就是一个休息的凉亭,汪雁正想迈上这个凉亭,却发现面前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背影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汪雁站在那儿,出神了那么几秒钟,待眼前这位白衣长发女子转过身来后,汪雁惊呆了:果然是她啊——
“晓素——”汪雁吃惊地喊道,“你怎么在这儿?”
梁晓素看到汪雁的那一刻也是惊愕得整个人都呆了!
她想迅速地转过身去,然后匆忙消失,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汪雁一步跨上了台阶,非常吃惊地看着梁晓素:“你一个人吗?”
梁晓素心里慌乱极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大中午的时间,汪雁怎么会出现在小区里,而且还光着脚提着鞋子在散步!汪雁今天怎么这么悠闲啊?
梁晓素今天中午在屋里呆得实在是有些闷,就想着到楼下的花园里来走走。李成玉本来是要陪着她一起下来的,但是她实在是有点困了,梁晓素说她不出去,就在小区花园里走走,而且中午的时间小区里也没有什么人,她走一会儿就上来。
没想到她刚到凉亭里坐了一会儿,就碰到了汪雁!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太小太小了!在你不想遇到某人的时候,上天偏偏就会让某人出现!
梁晓素低着头,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过了一会儿,她微笑着抬起头,假装镇定地说道:“汪雁姐,是你啊!我一个人路过这儿,进来走走——”
汪雁更是诧异了!这个小区是不允许非住户进来的!保安不熟悉的人,你没有房卡,不能说出找那栋哪房的主人,你是无法进入小区里来的!汪雁是怎么进来的?
“晓素,你是来找我的吗?”汪雁试探着问道。这个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梁晓素已经住进了这个小区啊!
“哦——我,我本来是想找你的,但是忘了带手机——”梁晓素顺着汪雁的话说道。
“哦——那我们上去吧?”汪雁将信将疑地说道,“到我家里去坐。”
“这个——你中午还要休息,我就不去了,下次再去——”梁晓素说道,“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汪雁看着梁晓素,怎么那么不可思议啊!
来找她的,不带手机?看到她了,又说不上家里去坐?这怎么能让你相信呢?
“晓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汪雁看着梁晓素问道。
“没,没什么事儿——”梁晓素赶紧说道,“我就是路过顺道进来转转,想看看你,现在见到了,没事儿了,你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真没什么事儿?”汪雁再次问道。
“没事儿!”梁晓素坚定地说道。
汪雁点点头,她下午确实还有事儿,不然她一定会让梁晓素跟着她出去玩儿的。最好约上黄韵茹,这么久没有和韵茹联系了,她也不知道黄韵茹最近在忙什么,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本来每个周末黄韵茹都会来省城,每次来了都会联系汪雁的,他们都要聚一聚,这回好像过了有近一个月了,黄韵茹也没有出现。
汪雁准备联系黄韵茹一下了。
“那好吧,你现在还住在省城吗?”汪雁问道。
梁晓素点点头。
“周末有空的话,我们聚一聚,约上黄韵茹,她最近也在玩失踪,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看看这个周末能不能和她聚一聚。”汪雁说着就拨通了黄韵茹的电话。
“韵茹,你好久没有出现啊!”电话一接通,汪雁就直接说道。
“哈哈——想我了吗?”黄韵茹在电话里笑得很爽朗,“最近比较忙啊!”
“哦,忙什么啊?”汪雁问道,“忙得连省城也不来了?”
“呵呵,忙工作啊,还能忙什么?”黄韵茹笑着说,“最近担子重了一些,活动也比较多,所以周末都不能随便出门啦!”
汪雁一听这话,知道黄韵茹这可能是升职了。
“又上台阶了?”汪雁问道。
“呵呵,就是工作担子重了一些——”黄韵茹笑着说。
汪雁真是惊讶不小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黄韵茹的副处级应该是没提拔多久吧?最多也就是一年而已,这么快就又上台阶了?果真是火箭速度啊!
“呵呵,好好好,恭喜恭喜啊!不过我该罚你的,有好事了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了,太不够意思了啊!罚你这个周末过来,请客!晓素也在省城,这个周一切活动由你埋单!”汪雁笑着说道。
平时她们三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吃饭美容还是出门游玩,都是汪雁这个富婆埋单的,黄韵茹和梁晓素从来都是坐享其成。当然,汪雁也不会要她们埋单的。
今天这么说,自然也是个玩笑话。
“哈哈,没问题,这个周末我一定过来请你们,到时候给你们打电话!”黄韵茹爽快地说道。
让自己给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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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黄韵茹也是打算这个周末过来和汪雁聚聚的,如果梁晓素在的话,那就更好了!好久没有和这两位姐妹在一起了,正好让她们分享一下她的快乐!
其实,连黄韵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就从抚河市团市委副书纪上升到书纪的位置。她的副处级提拔的时间确实还很短,头尾算是两年的时间,其实只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如果按照干部提拔的规则,她这是属于破格提拔,是不符合组织程序的。
但是,黄韵茹和梁晓素一样,都参加了去年的省委青干班的学习,属于省里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这次把她扶正,就是以这个为理由,给她找了一个上升的台阶。她原先的那位顶头上司龙泉南,听说要被提拔到余河县当县长,正好接替曾磊的位置。
从抚河市团市委书纪到余河县县长,级别上没有提拔,但是实际上却是委以了重任,明显是对龙泉南的重用。
不过,余河一直都是个多事之地,龙泉南来到余河,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但是,无论如何都比担任抚河市团市委书纪要好得多,一县之长的职责和重任绝对是一位团市委书纪不可同日而语的。在县长的任上,可施展的空间要大很多,是容易干出业绩的。
黄韵茹走马上任抚河市团市委书纪,这对于黄韵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毕竟她还年轻,今年才三十三岁,就已经到了正处级的位置,这在抚河市政坛来说,也已经是独一无二了。
很多人想不通,黄韵茹年初离了婚,一般女干部离婚都会对仕途造成一定的影响,没想到黄韵茹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高升了,似乎这一切对于黄韵茹来说,完全都不是个事儿!
黄韵茹的前夫林柯是抚河市都市报的一名记者,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报社干了这么多年,也只混到了一个副科级,年初竞选主任,硬是没有竞争到手。
当初黄韵茹说要帮他,林柯是断然拒绝了。
他说他不想做个吃软饭的男人。如果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竞争来的职位,他宁愿不要!一个很有骨气的男人。
只是在面对黄韵茹的不断升迁上,他有些无法理解。而且每到周末黄韵茹就往省城跑,这让林柯很是不满。久而久之,两人矛盾升级,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林柯希望黄韵茹放弃仕途,做个普通公职人员,归隐家庭,做个居家型的小女人。而黄韵茹是断然无法接受这一点的。她不想成为一个庸碌平凡的女人,况且她现在的事业已经到了这样的一个位置,让她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林柯让黄韵茹在事业和家庭之间做出选择。如果黄韵茹要做一个官场中的女人,那就放弃这个家庭,而且要放弃孩子。如果她不想放弃家庭和孩子,那就放弃仕途。
那段时间,是黄韵茹最痛苦的时候。
放弃家庭,黄韵茹以前是没有想过的,毕竟结婚七年了,孩子都五岁了,打造一个家庭不容易,何况还有了孩子;放弃孩子,黄韵茹就更舍不得了,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
可是,最后权衡下来,黄韵茹还是无法舍弃自己在仕途上的希望,何况她对林柯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感觉。如果说结婚是因为爱情,那么,离婚就已经和爱情无关了。七年之痒,他们终究是没有跨过去。
黄韵茹最后痛定思痛,决定选择放弃家庭。既然已经没有爱了,既然林柯对她也已经不信任了,这样的婚姻维持下去,是没有价值的。
就这样,黄韵茹离婚了。虽然他们没有闹到全城皆知,但是,这样的事情很快就在抚河市政坛传开了。很快,黄韵茹离婚的消息抚河市委大院就人尽皆知了。
黄韵茹也曾经很担心,自己以后的官路是不是会受到离婚的影响,但是,事实告诉她,离婚只是个人的事情,和其他无关。而且她感觉自己离婚后,心里上更轻松了,至少她现在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不用再受任何人的约束了,可以一心一意地来经营自己的仕途,而且,她也明白了,只要倚靠的那棵大树健在,她的仕途就会步步高升,前途就会一片光明,其他任何因素都不是问题。
梁晓素听着汪雁给黄韵茹打电话,心更是纠成了一团。
周末她怎么可能去和她们相聚呢?现在她连眼前都不知道该怎么逃过去了。今天真是不该出门啊!
汪雁挂了电话,很高兴地转向梁晓素说:“晓素,周末我们三个人一起聚聚,刚才和韵茹说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梁晓素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说:“我,尽量吧——”
汪雁看梁晓素的表情怎么那么不自然,连笑容都是那么僵硬,感觉梁晓素一定是有事儿,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区里呢?
“晓素,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汪雁再次问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没有事儿,我真的没有事儿——”梁晓素再次说道,“你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要回哪儿去?”汪雁问道。
“回家啊!”梁晓素说道,尽量让自己平静一点。
“那我开车送你吧?你家里离得那么远!”汪雁说道,她都想不通梁晓素为什么会大中午的出现在这儿!这太让她匪夷所思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很方便的。”梁晓素赶紧说道。
“那你怎么走?”汪雁追问道。
“我,我打车——”梁晓素支吾着说道。
“哦——”汪雁看着梁晓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梁晓素抿着嘴,点点头,真是巴不得汪雁赶紧回去。
“那我先走了——”汪雁再次看着梁晓素说道。
“嗯,汪雁姐再见——”梁晓素看着她说。
汪雁边走边回头,还是满心的疑惑,梁晓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她走到8栋的电梯口时,她的大脑似乎突然间灵光一闪:难道晓素是住在这个小区里来了?
这么想的时候,汪雁的大脑果然瞬间就亮了!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大中午的路过这儿呢?这儿离市中心还是有点路程的,里梁晓素的家里也比较远,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路过这里啊?而且还是她一个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梁晓素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绝对是这样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汪雁站在电梯口的角落里,她估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梁晓素一定是住在她的附近这几栋房子里。她想看看梁晓素究竟是住在哪一栋?
大概了过了那么几分钟,梁晓素以为汪雁真的已经坐电梯上楼去了,她才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路过汪雁家的那栋楼时,梁晓素还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人,她才放心地走了过去。
等到梁晓素走过去后,汪雁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果然看到梁晓素是往九栋走去,然后进了九栋的电梯间,接着人就消失了。
汪雁看着眼前这栋七层的楼顶,发现七楼确实是住了人,阳台上都晾晒了衣物,而以前这栋房子是没有人住的。
联想起昨天早上她在阳台上看到隔壁阳台上的那个人影,汪雁确信,梁晓素一定是住在九栋的701房,这套房子她记得是西岭山庄的老板阮裴云买的,可是,为什么是梁晓素住进来呢?梁晓素和阮裴云之间有什么关系?
阮裴云和李成鑫是同学,现在回到江南省开发了最大的一个光伏产业基地,这个基地是李成鑫一手促成的,汪雁觉得,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套房子一定是阮裴云送给李成鑫的。
可是,梁晓素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是和李成鑫开始了同倨生活?她为什么不去上班?果真是因为她受伤了,现在在修养吗?这些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觉得那么奇怪呢?而且梁晓素刚才明明就是不希望让她知道她住在这里,梁晓素是要隐瞒她自己住在这个小区的事实!汪雁想不通,梁晓素为什么要瞒着她呢?梁晓素明明知道这个她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同住一个院子里,迟早都会碰面的,为什么梁晓素不愿意告诉她?
这一切都让汪雁产生了很多很多的怀疑!
梁晓素今天的样子,太让她看不懂了!看上去那么惊慌,那么尴尬!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就算是这个李成鑫送给她一套房子,在汪雁看来,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个小区里,多少房子是达官贵人买来送给晴人贰奶的?光是汪雁知道的,都不下四五个,还有她不知道的,就指不定有多少人了!
这样的事情,放在当下的中国社会,实在是太多了!
汪雁摇摇头,上了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梁晓素乘坐电梯上楼后,却是满心的惊恐和不安!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天中午会遇到汪雁啊!这以后她再也不敢去小区里散步了!连大门都不敢出了!只能完全固守在这套房子里了!
可是,今天她已经碰到汪雁了!她虽然没有承认自己住在这个小区里,可是汪雁是多么精明的人啊,一定会推测到她已经住在这里了!
梁晓素没想过要暴露自己,却是这么快就让自己给暴露了!
现在她的肚子还没有隆起来,一旦肚子隆起来了,那就更是无法出门了。
难道这十个月,她都只能窝在这个小空间里吗?
这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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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素顿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太漫长太无趣了!
以前想着生孩子不过就是十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可是现在才刚刚开始,这种孤独寂寞的日子,她就觉得很漫长了。
尤其是李王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更觉得日子过得太慢太慢了!简直是度日如年啊!以前没有觉得什么叫度日如年,现在她算是真心体会到了这种煎熬的滋味了。
为了生个孩子,她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李王,你能明白我的这份煎熬吗?梁晓素在心里喊道。
梁晓素倒头躺在榻上,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无声地流下了泪水——
就在她闭着眼睛默默流泪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马莉莉的,好久没有和马莉莉联系了,梁晓素现在都不敢给她打电话了。因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马莉莉说话,很害怕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要说谎真的是很难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
梁晓素坐了起来,擦干了眼泪,接听了电话。
“晓素,你在哪儿啊?最近身体怎么样?”马莉莉问道。
“我——我在国外学习了——”梁晓素说道,她现在必须把这个谎说下去了。她对父母是这么说的,跟杜秀青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对马莉莉,她还是必须得这么说。
如果周六汪雁会打电话给她的话,她还得这么说。这个谎,她是必须得说到底了。
“啊,你什么时候去国外学习的?在哪个国家啊?怎么也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去机场送你啊!”马莉莉生气地说道,“你就这么走了,太不够意思了,晓素!”
梁晓素捂着嘴,她刚才因为哭了,所以鼻音比较重,现在马莉莉这么一说,她的鼻子又酸了,鼻音就更重了。
“走得太急了,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到了新加坡——”梁晓素说道,“况且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不适合长途开车,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今天也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晓素,你真的太不近人情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事先不告诉我一下,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同学好闺蜜吗?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告诉你,我真的生气了!”马莉莉说道,鼻子酸酸的。
她现在怀孕了,也不能四处去游荡了,整天窝在家里,也是闷死了,好想找个人和她一起聊聊天,陪陪她,可是,大家都有工作,哪有时间陪她啊,好像全世界就她马莉莉最清闲,什么都不用干一样。
“莉莉,对不起,真的是走得很急,没来得及跟你说的,你别生气了,等我明年回去后给你赔罪,你说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梁晓素说道。
“切,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陪陪我,我现在好无聊啊!”马莉莉说道,“肚子大了,哪儿也去不了了,每天都在家里,憋死了!”
梁晓素听着马莉莉这话,怎么和她现在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啊!可是,马莉莉并不是要躲起来生孩子的人啊,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感受呢?
“莉莉,你家范明鑫呢,他没在你身边吗?”梁晓素问道。
“别提他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马莉莉生气地说道,“他天天满世界乱飞,天知道他在哪个地方啊!我也懒得去问了——眼不见心不烦!”
唉!梁晓素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本来是很想安慰马莉莉的,可是她现在心情都是这么糟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马莉莉说话。
“莉莉,你就多出去走走吧,让你妈妈陪陪你,你还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啊!”梁晓素说道。
从这一点来说,梁晓素对马莉莉羡慕死了,至少她还有父母在身边,而梁晓素呢?孤身一人,和李成玉又不是很熟悉,也没有到那种可以交心的地步,两人之间,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谈的。
“爸爸妈妈当然在身边,可是每天面对他们,时间久了也就烦了,而且现在到了六个多月了,我的身体也不太舒服,总是感觉胃被压迫的难受,孩子很大啊,顶得我的胃都受不了了!”马莉莉说道。
梁晓素听马莉莉这么说,也有些害怕,怎么到了六个月还会难受啊!她现在才觉得难受,总是想吐,吃得也很少,没什么胃口。不是说过了这三个月就好了吗?马莉莉怎么还会那么难受?
“莉莉,你开心点就不难受了——”梁晓素说道,她得尽量安慰马莉莉。其实,她自己什么都不懂的。
“你不懂的,怀孕不是你想的那样,折磨死人了!”马莉莉说道,“没想到生个孩子的过程这么难受,我真是巴不得孩子马上就出来,那我就解放了!”
“莉莉,别胡说了,孩子得十月怀胎才是健康的——”梁晓素说道,感觉马莉莉说话怎么那么毫无顾忌呢?孩子要是早生了,那不是早产儿吗?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真是不知道轻重啊!
“呵呵,我就是随口说说,还真能提前来啊!”马莉莉笑着说,她被梁晓素的紧张逗乐了,好像这个事情梁晓素经历过似的,看得那么重。
“别胡说了,傻瓜!”梁晓素说道。
“好好好,不胡说了,你说说吧,你在新加坡怎么样?听说那儿的环境特别好,我很想去啊!要不我飞过去看看你吧?”马莉莉说道。
“别,你千万别来!”梁晓素一听真是吓坏了!马莉莉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说要飞到新加坡去,真有可能马上就飞过去啊!这人从来就是那么疯狂的。
“呵呵,你怕什么,我又不要你个我出机票!那么紧张兮兮的——”马莉莉笑着说。
“给你出机票倒是没什么。”梁晓素马上淡定地说道,刚才确实是表现得有点急了,“问题是你现在怀有身孕,不适合长途飞行,得好好静养,不能再到处乱跑了!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你呀,真是比我妈还要讲究!”马莉莉说道,“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口口声声就是孩子!”
“这个时候当然是孩子重要!”梁晓素说道,“别忘了,范家人把这个孩子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啊!你可千万要小心!”
马莉莉真的是无语了,怎么感觉梁晓素这么奇怪呢,比她这个准妈妈还要襙心!
“我不和你多说了,你也少用手机,有辐射,对孩子不好!”梁晓素说道,“就聊到这儿,下次再聊啊!”
说完,梁晓素就给挂了电话。
马莉莉还没有聊够呢,就被梁晓素给挂断了,心里一时间很是生气。
这个梁晓素,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等明年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梁晓素挂了电话,心里却是难受极了。
她觉得这种说谎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周六她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样难受。当时因为李王在家,她也没多说几句话就挂了,李王在身边,她还有个主心骨和依靠,也就不会这么孤独寂寞了,现在一个人,心里郁闷得难受,也没法排遣出去。
这个时候也不敢跟李王打电话,因为李王最讨厌他在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梁晓素一直遵守这一点,就是李王在工作时间,她尽量不打电话给他,免得影响他工作。
就像现在这样,她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很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她无论如何还是得忍着。
梁晓素扔了手机,继续倒在榻上,闭着眼睛,她想让自己睡过去,脑子里却是不平静的——
这个上午李成鑫参加了吴书纪主持的书纪碰头会,研究省政府秘书长的人选。书纪碰头会过了之后,再进常委会讨论。
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走了已经三个星期了,这个位置一直空着,暂时由副秘书长陈同主持工作。
会议有吴书纪,李成鑫,还有余敏宏和省委组织部部长鄢次山参加。
吴书纪看了看大家,说:“邱秘书长已经走了,我们心情都十分悲痛,对于邱秘书长的离去,我们都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所以,这个位置也一直没有考虑合适的人选来接任。为了工作,现在这个位置必须安排一个合适的人来接任,次山同志,你那儿有合适的人选吗?”
吴书纪说完,看着鄢次山。
鄢次山看了看吴书纪,又看了看李成鑫,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说的话要很慎重,因为涉及到一个省政府秘书长的职位,而且这个职位好几个人同时在竞争。
陈同现在已经在主持秘书长的工作了,他当然是希望能够名正言顺地接任这个位置。
但是,李成鑫却是另有人选的。吴书纪似乎对陈同的印象比较好,倾向于陈同。
鄢次山想了想,说:“从工作的熟悉程度来说,陈同副秘书长比较合适;不过,从整体对大局工作的把握来说,可能主持过全局的人更适合这个位置。信江市的市长林宇在信江市干了两届了,他的工作能力和协调能力都很适合这个职位,这两个人,我认为各有优势,请领导定夺。”
鄢次山说完,看了看李成鑫,又看了看吴书纪。
他知道,他这样说话,其实是两边都不讨巧。他的意思是偏向于林宇,因为林宇早先就做过很多的工作,包括到他这儿,也是不止一次两次表示过想回到省城了,在信江市干了两届了,也确实是该挪个位置了。
而陈同的副秘书长却是提拔了才两年不到的,按照组织程序,他还没有到提拔的时候。
当然,如果领导同意,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鄢次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索性把两个人选都提出来吧,最后定夺的是吴书纪。
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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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看了鄢次山一眼,对他这样的提法明显是有点不满的。
他明显知道李成鑫偏重于林宇,如果是枝持林宇的话,那就改旗帜鲜明地提出林宇,而不是把陈同放在同一个位置同时提出来。
李成鑫想了想,说:“陈同是对省政府的工作比较熟悉,不过陈同的副秘书长一职任期还没到两年,不符合提拔的条件。林宇同志在信江市市长的位置上干了八年了,他是我们从省政府派下去的干部,也到了该回收的时候了——我认为把林宇调回到省政府,担任秘书长一职,是最好的安排。林宇同志的工作能力和协调能力,都很适合这个位置。”
李成鑫说完,看了看余敏宏,又看了看吴硕林。
余敏宏当然是无条件枝持吴书纪的,他和李成鑫是从来都尿不到一壶里去的。
“干了八年的市长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余敏宏说道,“林宇在信江市的八年,并没有干出什么成绩,相反,倒是惹了不少的事情。比如说最近的余河强拆致死案件,这件事情的影响非常恶劣,虽然说这是余河的县长曾磊一手制造的事情,但是,林宇作为当地的最高领导,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没有把事情处理在萌芽状态,导致了这起恶**件的发生!这样的干部,工作能力和协调能力都值得怀疑,我认为不适合放到省政府秘书长这样的职位上来。相反,陈同对省政府的工作熟悉,而且工作能力也很优秀,很适合担任这个秘书长的职位,至于说提拔副秘书长的时间才两年,这一点,我想我们党任用干部的原则还有一条,那就是要让优秀的同志脱颖而出,适当是时候是可以破格提拔的!”
李成鑫就知道余敏宏会在这个人选是和他针锋相对的。陈同虽然说和余敏宏并不是铁杆,但是明显陈同不是李成鑫的嫡系,他自然是不愿意陈同来担任这个职位的。
而陈同貌似是吴硕林的嫡系,所以余敏宏自然是一百个去讨好省委书纪了。
吴书纪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几个人,说:“刚才大家都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都比较客观,两位同志都有自身的优势,担任这个职位都不是问题,都能胜任工作。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谁更适合?我们用人的原则是,一切从工作大局出发,哪位同志更能胜任这个工作,我们就把哪位同志放在这个位置上。任人唯贤,是党提拔干部的原则之一。刚才大家都分析了,从工作的角度来说,陈同同志更适合担任这个职位,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以工作大局为出发点考虑——”
说完,吴硕林看了看李成鑫。
在人事安排上,李成鑫第一次面对了吴书纪的不同意见。
以前在省委副书纪的位置上,李成鑫和吴书纪的意见基本都是保持一致的。
但是,这次他不知道吴硕林为什么不同意让林宇回到省政府来?李成鑫为这个事情,也找吴书纪汇报过,当时吴书纪没说什么,就说到时候上书纪会来先讨论讨论。
李成鑫没想到讨论的结果居然是这样的。他是一心要让林宇回到省政府,现在有了这个职位当然是最好的时机了!林宇为了回到省城,早就在做工作了!李成鑫也默认过要给他寻找个机会。所以,他现在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时机。
李成鑫还想开口说几句,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会议室外面响起了一阵声音——
“我要见吴书纪,我要见吴书纪——让我进去——”
声音很粗暴,整栋楼都听到了。
李成鑫仔细一听,惊愕了一下——
门外好像是雷斌的声音?
“让我进去——”
“对不起,吴书纪在开会——”这是吴书纪的秘书小田的声音。
“开会我也要见吴书纪——凭什么一下子把我给撸了!我干什么了?啊?你们这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雷斌说着说着就在外面咆哮了起来!
吴硕林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雷厅长——”小田拦着雷斌说道,“吴书纪正在召开重要会议——”
“开重要会议?什么是重要会议?一个会议你们就把我给全部撸到底了,有这么干的吗?有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情吗?啊?我要找吴书纪评评理!”雷斌继续发飙着,那粗大的嗓门震得楼道里都有回音。
李成鑫看着吴书纪的脸色黑得像暴风雨就要来临的天空,阴沉得甚是可怕!
研究省政府秘书长的事情才刚开始,就被雷斌给搅和了,这个会议看来是无法开下去了。
“先到这里吧,回头再议——”吴书纪阴着脸说道,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秘书小田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吴书纪黑着脸正往外走,小田额头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雷斌要见吴书纪,小田不同意,没想到就说了两句话,雷斌就开始发飙了!小田觉得这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心里未免也有点肝颤。
小田看了看吴书纪,又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其他领导,欲言又止。
吴书纪径直往外走,脸色更加阴沉得可怕。
“吴书纪,雷厅长他——”小田在的后面说道。
吴硕林的右手轻轻一抬,示意小田不要说话了。他已经听到了,现在也看到雷斌站在那儿了。
楼道里,只见雷斌脸红脖子粗地站在那儿,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他似乎正要再次高声发飙,却没想到突然转头看到了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吴书纪,刚张开的嘴马上就闭上了,然后他有片刻的畏惧,不过,雷斌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一扬手,大跨步走到了吴书纪面前——
“吴书纪,我要向您讨个说法——田秘书非拦着我。”说完,雷斌很不客气地看了小田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是:你个小样,不是你拦着,老子也不会发飙!
“你想干什么?”吴硕林瞪了一眼雷斌,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让人感觉到了十二分的威力,那声音听着都能结出冰来。
雷斌也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昂着脖子说道:“吴书纪,我就是想知道,省委为什么一声不吭把我的职务给免了,而且还没有给我一个着落!这太欺负人了!我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党不应该这样对我!”
雷斌昨天被免职之后,回家后是越想越觉得他玛的委屈,窝囊,越想越觉得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他!所以,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今天一上班他就跑来了想要讨一个说法!
“欺负人?谁欺负人?”吴书纪再次瞪了雷斌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今天这个样子,像话吗?像一个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吗?啊?”
说完,吴书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吴书纪最后那个“啊”,听了让雷斌有些不寒而栗。他站在那儿楞了好一会儿,待他反应过来了,赶紧尾随着吴书纪,来到了吴书纪的办公室。
李成鑫,余敏宏,还有李雁球,站在那儿看到雷斌这幅模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江南省委机关的人员,都知道雷斌有个绰号:雷大炮!说起话来像大炮,性格也像大炮,容易忡动,办事更忡动。但是,平时雷大炮也只是面对属下发火,从来不敢面对省委领导开炮。没想到今天雷大炮果然开到了省委大楼来了,而且是直接面对江南省的一号人物开炮。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啊!
今天这些省委领导算是真正领教了雷大炮的“大炮”风格了!
只是雷斌这样直接对吴书纪开炮,傻子都知道,吴书纪很生气,后果一定是很严重的。
吴书纪走进办公室,小田紧随其后,雷斌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了进去。
吴书纪一声不吭地坐在大班椅上,脸色严峻,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雷斌。
小田赶紧给吴书纪倒了一杯水,把水杯放在吴书纪的右手边之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办公室,而是站在吴书纪的右侧边,也看着雷斌。
这架势,明显就是要忠心护主了。雷斌这么莽撞的人,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呢?
雷斌被吴书纪这凌厉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了。
刚才他也是一时激动,忡动了起来,说出了那样不理智的话,做出那样不理智的行为。现在突然间冷静下来了,面对着吴书纪那愣愣的眼神,他却不敢再咆哮了。
“吴书纪,我——我实在是太委屈了——”雷斌马上换了一副态度,由刚才的咆哮哥变成了一个可怜相,“我这突然间莫名其妙被撸了职,现在还没有了归属,我,我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孤苦无依啊——”
雷斌说着说着居然要哭起来了。这样一幅表情,真是看了都让吴硕林有说不出的厌烦来。
吴硕林看着雷斌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样子,心里真是恼火极了!
这雷斌看上去仪表堂堂,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大脑里的智慧就那么一点点,连这么一点情商都没有?这个时候,还敢到他这位省委书纪面前来咆哮,来装可怜!不好好去反思自己的工作,在家里静静地等着,却是这么急躁地就跳将出来,这不是自个儿找死吗?
整个江南省官场还有比雷斌更愚蠢的人吗?
吴硕林觉得雷斌简直就是个草包!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人是这么一个大草包?还在公咹厅厅长的位置上干了这么久,难怪整个出租车市场都搞得如此乌烟瘴气!黑车横行!
吴硕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雷斌,觉得此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这回真是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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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的时候看人品。品书网(..这还才刚刚走了第一步,雷斌就如此的沉不住气,自己往枪口上跳,硬是要不顾一切的堵上来,他要是想死真是谁都拦不住的!
雷斌以为吴书纪会发话,没想到吴硕林就这么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那冷冷的目光,冷得能结出冰来的表情,让雷斌再次有些不寒而栗。
“吴书纪,我——我今天就是想过来问问,为什么要把我的职务免了?下一步我将要到哪里去?吴书纪,请您告诉我!”雷斌恳求道。
吴硕林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话。
雷斌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他还是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吴书纪那表情啊,让那个雷斌看了胆寒,腿颤。
“组织上觉得徐生态同志更适合担任我们江南省公咹厅的厅长,你有什么意见吗?”过了很久,吴硕林才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雷斌听得心里颤巍巍的抖动着,嗫嚅着嘴唇说道:“没,没——意见——可是,为什么把我免了?”
雷斌还是不死心,非得问个究竟。
“为什么?你好好问问你自己吧!”吴硕林瞟了他一眼,眼睛看向了外面。
“这,我,我就是不明白啊——”雷斌脸上的肌肉抖动着,表情甚是痛苦纠结的样子。他心中窝着一股子大火,如果不是面对着省委书纪吴硕林,这个把握着他的命脉的人,他一定会继续咆哮的,甚至会再次跳将起来,拍着对方的桌子破口大骂:什么东西!老子辛辛苦苦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毫无来由地把老子给撸了,一句话都没有了,还不给老子一个去处,真他玛的是岂有此理!
可是,他不敢啊!面对省委书纪,他哪敢如此张狂啊!那真是想不要项上人头了!
他现在都为他自己刚才的那股子忡动后悔!真的是太不顾及场合了!他还把这个地方当成是他自己的地盘,以为还是在公咹厅的大楼里,他想骂谁就骂谁,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不敢放个屁!
“那你就回家去好好想个明白!”吴硕林“呼啦”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脸上的表情甚是可怕!真是个白痴!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声音着实把雷斌吓了一大跳,连站在旁边的秘书小田也被吓得不轻!这好像是他当吴书纪的秘书以来,唯一一次看到吴书纪如此的发火!雷斌这回真是玩完了!
“这——我——我——”雷斌吓得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冒,然后说话就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吴硕林站起来后,挪步到了窗前,背对着雷斌和小田。
他是真不想看到这个雷斌草包!什么玩意儿!连这点政志智慧都没有,这些年真不知道是怎么混的!
“吴书纪,我,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去反省的——”雷斌全身都有些打哆嗦了,双腿都在颤抖着,“我就是想——不,我就是希望——希望组织上能够让我——让我,早点工作——”
雷斌这回是一点儿火气都没有了,心里就只剩下害怕了!他觉得自己因为一时的忡动而惹怒了省委书纪,这真是玩得有点大了。
这一刻,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今天早上他怎么就会这么忡动呢?全然不顾后果就跑来找吴书纪,小田拦了一下他,他马上就生气了,咆哮起来!真的是魔鬼附身了!太忡动了!雷斌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先把自己的事情想通了想明白了再说吧——”吴硕林背对着他,头也没回地说道。
这回的声音倒是和平静,但是依然是冷得能够结冰的声音,让雷斌听了浑身打颤啊!
“吴书纪——我,我会好好反思的——”雷斌说道,双手攥紧了,很想在鼓足勇气再说几句话。争取让吴书纪原谅他。
可是,吴硕林却是再次发话了:“小田,送送雷斌同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雷斌整个人都呆住了!
“送送雷斌同志——”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妥,可是,可是吴书纪说这句话的语气语调和语速,却是让雷斌感觉到吴书纪好像判了他的死刑一样绝望!里面没有附带任何的感情!
完了,完了——雷斌在心里绝望地喊道,这下完了!
“吴书纪——请你原谅,我刚才确实比较忡动,但是,我不是针对您的,吴书纪,您是了解我的啊,吴书纪,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在培养我,重用我,吴书纪,我是你的人啊,吴书纪——”雷斌马上说道,他要把他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不然可能下次就没有机会了,“吴书纪,您不能让别人给我下了套,套了我没关系,就怕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套你啊,吴书纪——”
“够了!”吴硕林怒喝一声,“小田,送客——”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这雷斌简直就是疯了!失心疯!胡言乱语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可怕了!
田秘书马上走过来,拉了拉雷斌的衣服,说:“请吧——”
“不——我还有话要说——”雷斌还是不死心,非得继续说下去。
吴硕林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这个人现在是彻底的疯了!他转过身,十分严厉地看着雷斌,双眼放出的那道冷冷的光芒都要直接把雷斌给杀死了!
“还想说什么?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回去把你自己的问题好好想清楚!”吴硕林怒斥道,“小田,带他出去!”
这已经是直接轰雷斌了,就差说最后一个“滚”了!
小田没想到吴书纪会这么生气,赶紧扯着雷斌的袖子就往下走。
雷斌却还是不想走,嘴里还在嚷嚷着瞎叫唤。
小田强行把雷斌拉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看着他说:“雷厅长,您先回去吧,别再说了,你没看到吴书纪已经很生气了吗?你刚才的话说得太过分了!”
“过分吗?”雷斌说道,“我说得不对吗?啊?”
雷斌的脸色变得很苍白,被小田这么一拉出来,他那平整有型的白衬衫都有点变形了,头发也凌乱了,雷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副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本来他还想求爹爹告奶奶地恳求吴硕林,没想到吴硕林却是对他这么冷漠,这么无情,丝毫不看在曾经的那点情分上,不给他任何说法,而且也不给他一个答复,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就让他这么死吊着?像个吊死鬼一样没着没落的?讨个说法都不行,他玛的太官僚了!还赶我走!什么东西?
雷斌站在那儿,还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小田真是弄不懂了,这雷斌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平时看着挺有派头的,怎么被免职了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这么没谱儿啊!
“雷厅长,你听我的,回去吧,回去吧——”小田说道。
“我——我回去干什么?我回家他玛的什么都不是啊!你让我回哪儿去?”雷斌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头发凌乱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了。
小田看着他这样,摇了摇头,说:“雷厅长,别再让我为难了,您请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几天,有什么消息,自然会有人通知你的,你说对吧?”
雷斌摸了摸头发,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把公文包夹在腋下,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小田那有些不理睬的样子,他抬起脚往下面走去,只是这双脚啊,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让他觉得那么累那么累——
看着雷斌的背影,小田都忍不住叹气,真是英雄一世,狗熊一时啊!雷斌怎么会这么没有一点政志隐忍力呢?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雷斌走后,小田来到吴硕林的办公室,看到吴硕林依然站在窗边,脸色很阴暗。
小田看着他说:“首长,雷厅长走了——”
吴硕林黑着脸坐回了大班椅上,一句话不吭。
小田还想说什么,看到吴硕林的表情,忍住了没说,退了出去。
李成鑫回到办公室后,知道吴硕林面对雷斌这样的草包一定是会非常生气的。
如果说李成鑫之前还没有坚定雷斌会死的信念,那么这一刻,他相信,雷斌这回肯定是死定了,绝对没有复活的可能。
不过,雷斌的事情倒不是李成鑫襙心的,自然有人会去收拾他。
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吴书纪似乎更赞成让陈同留在省政府任秘书长,而不赞成让林宇从信江市回到省政府来,这才是李成鑫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从李成鑫的角度来看,林宇上来担任这个省政府的秘书长,既实现了林宇回到省政府的愿望,也让李成鑫的身边多了一个更值得信赖的人。虽然这个位置对于林宇来说,不算是提拔,确切地说很多人还会选择留在地方上担任一把手,而不愿意回到省政府当这个大管家。在地方任职,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调兵遣将的权力那可是大得多了!当省政府的秘书长,完全就是为省长服务的,所面临的繁杂琐碎的事情更多,大的权力却是说不上什么,一切都得听从省长的指挥。
但是,林宇却是宁愿暂时屈从这个位置,也要回到省政府,看来林宇是在信江市干得有些疲乏了,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李成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如果要扭转这个局面,迅速确定林宇回到省政府当秘书长这件事情,还得抓紧时间。
很残酷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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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李成鑫决定先找陈同谈谈,看看陈同个人的意思如何。品书网(..
李成鑫让小关打电话让陈同过来一下。
陈同听说李省长找他,马上放下手头的一切事物,赶紧来到了李成鑫的办公室。
陈同也可谓是年轻有为的一个官员,四十出头的年纪,靠着自己的努力,在省政府一步步走到现在,没有点政志智慧和工作能力,是不可能到这个位置的。坊间都说陈同和吴书纪的关系好,和之前的省长舒侨丰的关系也很好,好像陈同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谁当领导他都能搞好关系。
陈同敲了敲门,得到了李成鑫的应允后,才推门走了进来。
“省长,您找我?”陈同很是恭敬地站在李成鑫面前。
“呵呵,来来来,小陈啊,坐!”李成鑫很亲切地说道。
陈同一听省长这么亲切地称呼他为“小陈”,心里真是受寵若惊啊!要知道,这领导的对你的称呼,那就说明你在他心目中所处的位置啊!
李成鑫似乎很少这么亲切地称呼一个下属,很多时候他都是直呼其名:陈同同志,或者是称呼他的职务:陈秘书长,显得非常官方,不带任何私人感情。没想到今天这个时候省长却是这么亲切地称呼他为“小陈”,这让陈同感觉到李成鑫对他已经是比较满意了。
是不是今天讨论他转正的事情已经通过了?陈同心里好一阵激动啊!这可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事情。
陈同虽然心里喜不自禁,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他依然站在那儿,看着李成鑫,并没有坐下去。
李成鑫笑了笑,说:“坐吧——”
陈同这才敢在李成鑫的面前坐下来。
李成鑫看着陈同,很慈祥地笑着。这笑容让陈同心里好一阵疑惑:这是好事儿啊还是好事儿啊?怎么看这气氛有些诡异啊?
“小陈啊,在省政府干了有些年头吧?”李成鑫突然问道,脸上依然挂着慈祥的微笑。
“是的,我大学毕业后就分到了省政府政策研究室,然后就一直在这里干到现在,快二十年了——”陈同很认真地回答道。却不知道李成鑫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呵呵,二十年了,一直在省政府,不容易啊——”李成鑫看着陈同笑着说,“你这二十年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扎实啊!”
“谢谢领导培养和关爱,才有我陈同今天的成绩,谢谢党的培养和信任,我才能一步步成长起来——”陈同说道,每句话都经过大脑的严格过滤,深怕说得不恰当。关键是李成鑫问这个话,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成鑫想问什么?所以,他得字斟句酌地来回答,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呵呵,这和你个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李成鑫笑着说,“年轻人有思想,有干劲是好事儿啊,我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个人的成长和国家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个人的成长和国家的成长融合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这二十年正是我们国家高速发展的时候,也是你个人成长最快的时候,你是一个懂得抓住机遇的年轻人啊——”
陈同被李成鑫这么漫无边际地夸奖了一通,更不知道省长这么云山雾罩地要说什么了?难道今天是为了要表扬他的?这表扬的背后往往就隐藏着很让人不安的转折啊!
陈同刚才的那种喜悦和受寵若惊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高度警惕,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聆听省长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
“陈同不才,都是得益于领导的关心和栽培——”陈同说道。
李成鑫一直微笑着看着他,发现陈同这个年轻人还真是少有的老成,李成鑫就是这么夸他,他都没有表露出意外的惊喜,脸上依然是那么淡然。
这让李成鑫不得不在心里感叹,相比之下,今天在会议室门口咆哮的雷斌,真的是个十足的草包!当了这么多年的正厅级干部,却是这点沉着之气都没有,还谈什么其他?一个成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必定是在人生的高峰和低谷都能够坦然面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泰然处之。
陈同似乎就具备这样的优点。
“小陈啊,你的个人能力和大局观念这段时间我都看在眼里,上午和吴书纪他们在一起,也特意谈到给你压压担子的事情——”李成鑫说道这儿看了一眼陈同脸上的表情。
陈同的眼睛里出现了片刻的亮光,说明他内心有了惊喜。但是,他很快就淡定了。
“谢谢省长——”陈同说道,强压这内心地激动和喜悦,他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
“你的年龄,你的资历,已及你个人的工作能力,都足以证明,你是个值得信任,可以重用的好干部——留在省政府上个台阶,这是一个担子,你轻车熟路,驾轻就熟的——”李成鑫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慢悠悠地说,“但是——”
这个“但是”听得陈同的内心是一阵狂跳啊!怎么有个但是呢?最怕听到的就是“但是”这两个字了!
不过,陈同很淡定地看着李成鑫,等着他往下说。
“但是,我觉得这项工作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挑战性——”李成鑫说道,“驾轻就熟的工作,可以干得很平稳,但是,很难有大的出色的成绩,这是人的思维定势造成,也就是说,长期在一个相同的环境里工作,人的大脑会形成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这就是思维定势,而且思维定势一旦形成,很难打破,所以,我觉得你如果想挑战自己,可以尝试到不同的环境里去接受锻炼,这对于你这么年轻的干部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也是必须具有的不同环境中的历练,这样你将来的上升才更有空间和潜力——”
陈同的大脑在迅速地转动起来。
他惊异地看着李成鑫:省长的意思是要把他派到地方上去担任一方诸侯?那他当然更愿意啊!他早先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觉得还是有点不太可能,因为他没有地方工作的经验,可能领导不会一下子给他压这样的担子,没想到的却是李省长自己提出了这个建议!他太高兴了!
“省长,您说的太对了!我个人也愿意到不同的环境中接受考验和历练,只要省长您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干出成绩来向省长汇报!”陈同有些激动地说道。
“呵呵,好!年轻人,就是要勇于接受挑战!到地方上去,对于你来说,是挑战,更是机会,是历练更是锻炼!你长期在省政府机关里工作,对下面的工作不够了解,没有地方工作经验,如果将来有机会竞争更高的职位,那么你的优势就会明显弱于从地方上上来的干部。中央任用干部,特别注重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所以组织上总是在鼓励年轻的同志到一线去,到更艰苦的地方去,就是为了锻炼大家,同时也是为你们今后的成长积累更多的经验和优势——”李成鑫说道。
“是的,省长所言极是!没有地方工作经验,这正是我的短板,所以,我愿意到地方去,愿意到更艰苦的地方上去接受挑战和锻炼!”陈同信心满满地说道。
李成鑫对陈同的这个态度非常满意。
陈同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当然,这件事情,确实是对陈同个人仕途的成长有不可或缺的作用,陈同要想在仕途上有大发展,必须要到基层去任职,去锻炼,否则这就是他的一个短板,要提拔的时候必定受到陷制。
“好,你个人可以主动向吴书纪提出这个意愿,我想吴书纪也会同意的——”李成鑫笑着说。
陈同点点头,终于明白了李成鑫今天谈话的终结点了:那就是让他主动去向吴书纪申请要到地方去任职,放弃在省政府担任秘书长的这个职位!那么,他放弃了,就说明有人要来顶替这个位置了!省长这么希望他下去任职,目的就是为了空出这个省政府秘书长的位置来,那是要留给谁?
陈同在大脑里迅速地搜寻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林宇。只是,林宇从信江市的一把手来到省政府当秘书长,似乎有点屈才啊!这权力明显是小了,虽然说级别上没有变,但是,实惠程度那可是大汏不如在信江市当个“鸡头”哦。官场中的人都知道,其实,官大官小,并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官”职的实际权力有多大?省政府秘书长听起来头衔很好听,实际上比地级市的一把手权力那可是小多了!所以有句话叫做:宁**头,不做凤尾!这就是官场中人最真实际最真实的心态写照!
陈同有些不能理解。
当然,林宇是怎么考虑的,陈同就无法猜透了,人各有志,或许林宇着眼的是长远和未来,而不计较这一时的权力得失。
陈同谢过李成鑫后,很高兴地离开了。
李成鑫看着陈同离去的背影,也是很高兴。陈同自己主动要求下去,这个件事情就会非常顺利了。
只是,把陈同放到信江市去,李成鑫还是决定把他放在政府口,让他先担任市长,把现在的信江市市长关晓春提拔起来,让陈同和关晓春配合,先适应一下地方的工作环境,只是,不知道吴书纪是不是这样考量的。
忙了一上午的李成鑫,中午躺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安静时候,他也是会不自觉地想到在家里的晓素丫头。让晓素一个人这么孤独寂寞地呆在家里,无法出门,无法工作,无法和朋友联系,确实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
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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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拿出手机,本来是想给丫头打个电话的,但是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两点了,还是算了吧,这个时候晓素可能已经睡着了,他知道梁晓素也有午休的习惯,尤其是现在怀孕了,就更是嗜睡如命,早上睡不醒的时间太多了。hp://772e6f742e6f%6
于是李成鑫就那么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怎么能想到正是这个时候,梁晓素也躺在榻上流着泪想他呢?看来两人果真是心里灵犀啊!
只是,李成鑫更不会想到晓素中午还会到小区去散步,而且还能在那儿碰上汪雁!这么巧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下午,李成鑫猜想,陈同一定去找吴书纪主动要求到地方去任职了。
呵呵,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他设定的方向前进,李成鑫想着今天下午吴书纪不召集开书纪碰头会的话,那就是明天上午,这件事是迫在眉睫,必须尽快落实了。
果然,一个下午,吴书纪没有再召集大家开会,李成鑫知道,吴书纪可能正在考虑陈同的申请吧!呵呵!
下午下班了,李成鑫本来是打算宴请新到任的省交通厅厅长潘江军的,不过昨晚他已经没有回家见丫头了,今晚他决定还是要回去看看丫头,毕竟刚开始的时候,怕丫头一个人很难适应,而且最近也是她妊娠反应比较厉害的时候,他应该给她更多的关爱才对。
下班了,李成鑫让小关备车,去金域澜岸小区。
小刘把车子开到了前廊上,李成鑫在小关的伺候下上车,车子很快开车了政府大院,上了五一大道,往金域澜岸小区的方向驶去。
车子开过五一路不久,小关就再次发现了上午跟踪他们的那辆银色的马六,这个人还真他玛的大胆啊,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踪省长的车子!
“老板,那辆马六又出现了——”小关说道。
小刘听得这么一说,心里有点紧张,他看了看后视镜,果然发现还是那辆银色的马六。
“要甩了他吗?”小刘问道。
“别管他,我们按正常路线走——”李成鑫说道。
“这——”小刘有些害怕,这要是被这辆马六跟踪到了老板的常住地方,那对老板的行踪就了如指掌了啊!怎么能不甩掉他呢?
但是,老板说按照正常路线行驶,小刘也就不敢擅自做主甩掉这辆车子了。
只是,有这么个尾巴在身后,总是感觉特别不安,特别别扭!不知道老板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车子跟踪他啊!
小关却是和李成鑫一样淡定,他知道老板是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车子很快就到了江滨大道,要接近金域澜岸小区了。
“看看后面有什么车子?”李成鑫问道。
小关一直在关注,似乎还是一辆出租车,但是好像并不是上午的那辆出租车。
“老板,有辆出租车——和上午的不同——”小关回答道。
“哦——”李成鑫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看了看前方,说,“正常进入车库,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我——”
小刘把车子开进了车库,稳稳地停在了9栋的电梯口。李成鑫下车后,看了看周围,然后走进电梯,刷卡,消失在了小关和小刘的视线里——
等到小刘把车子再次开出来的时候,却是没有看到那辆马六的影子,出租车也不见了——
梁晓素这一个下午都过得很难受,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意外被汪雁发现她就在这个小区里,实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她选择在大中午下去走走,就是为了避开平时的出入高峰期,避免遇到其他人,更不要遇到汪雁。这个小区里,她就是认识汪雁一个人。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单独下去走走,就被汪雁给看到了,真是太不凑巧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李王?
梁晓素回到家里后,就窝在自己的卧室里没有出去。
李成玉喊她出去吃西瓜,她都没有心情去吃。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要命的错事儿,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好。
李成玉喊了她两遍了,梁晓素才来到客厅。
李成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切好的西瓜。
看到梁晓素的神情不太对劲儿,人也显得没有精神,李成玉关心地问道:“晓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梁晓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勉强笑了笑,说:“没有,中午没午睡,精神不太好吧!”
“那吃片西瓜,再回去睡吧,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休息好——”李成玉说道。
梁晓素点点头,说:“嗯,现在头有些晕沉沉的——”
李成玉马上紧张地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试了试她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低烧,微微烫手。
“晓素,你感冒了吗?好像有点低烧——”李成玉说道。
梁晓素自己摸了摸脑袋,说:“我自己没觉得啊,就是头晕晕的——真的发烧了吗?”
她也紧张起来了。这个时候是不能感冒的,不能吃药啊!
住院的时候就打了很多针,用了很多药,她现在还担心孩子是不是能安全健康。如果这个时候再感冒了,那不是很要命啊!
“我给你测量一吓体温——”李成玉说完,到房间里去取出了小药箱,然后拿出体温计帮梁晓素测量体温。
梁晓素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什么也没干啊,就在家里这么养着,好好的也会感冒吗?难道是自己心情不佳,着急上火导致的反应?这也太脆弱了,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能承受事情呢?
梁晓素吃了一片西瓜,靠在沙发上看着泡沫剧,实在是觉得很无聊。
时间到了,梁晓素把体温计拿出来,自己先看了看,37°,果然是有点低烧。
“37°,没事儿的——”梁晓素说道,“可能天气太热,体温也随着升高了——”
李成玉仔细看了看温度计,确定是37°后,她看着梁晓素很认真地说道:“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不用吃药,你多喝水,多吃几片西瓜,争取发汗,体温自然就降下来了。如果晚上还是有点低烧,那就要注意了——”
梁晓素看李成玉怎么像个大夫那么专业啊!说起话来就像个医生的口气。
“成玉,你当过医生啊?”梁晓素笑着说。
“呵呵,我不是医生,但是,我还真是半个医生了!”李成玉说道,“在老家的时候,我父母都是我照顾,老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我去买药,时间长了,我也就成了半个医生了——”
梁晓素看着李成玉,感觉她真的是个居家的好女人。
这几天两人在一起相处,李成玉每天为梁晓素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营养搭配很合理均衡,而且家务事儿做得很干净利索,这么大的房子,李成玉打扫得干干净净,梁晓素只打扫自己的主卧室。
就连梁晓素的衣服,李成玉都要帮忙给她洗了。
这让梁晓素很不好意思,她现在还远没有到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行动完全可以自理的,让李成玉这么伺候着,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她还是坚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真的到了要人伺候的时候,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而且,梁晓素觉得李成玉这么请假暂时放弃工作,离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离开父母,专门来照顾她,真的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不管李成玉心里是怎么想的,梁晓素都觉得很感动。李成玉能来,说明她心里是接受了哥哥的安排,现在能和梁晓素这么友好的相处,说明李成玉心里对梁晓素没有太多的排斥。
能做到这两点,对于很多女人来说,是非常难的。
李成玉做到了,所以梁晓素从心里感激她。
“成玉,让你这么来照顾我,我心里真的是很过意不去——”梁晓素说道。
李成玉没想到梁晓素会突然间说这样的话。
她抬起头看了看梁晓素,笑了笑,说:“我大哥在我家里是绝对的权威,从小我们就听他的话,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次过来,说实在话,大哥开始并没有告诉我是过来干什么,我更不知道我是过来照顾你。我知道大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没想到是你的事情。来了之后,大哥才跟我说明这个情况的。晓素,说实话,刚开始听到这个事情后,我心里真的难以接受。因为我一直认为我大哥是个好好先生,不是和其他官员一样,发达了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
说到这里,李成玉停顿了一下,看着梁晓素的反应。
梁晓素心里果然是“咯噔”一下,拿在手里的西瓜都掉到了茶几上,脸也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们之间从来没有涉及到这个话题,现在一说起来,梁晓素心里还是无比的尴尬。
她不想听李成玉说这样的话,但是,两人单独在一起,难免会聊天,一不小心就会触及这个敏感的话题。
李成玉看来心里早就想说这样的话,只是没有找到机会,今天梁晓素既然说到这里,她也就索性说出来,这些话憋在她心里也是挺堵心的。
梁晓素把那片掉了的西瓜放进茶几下面的垃圾桶里。抬起头,她看到李成玉还在看着她。
“李王是个好男人——”梁晓素弱弱地说道,言外之意就是她自己不是个好女人了。
幸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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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玉轻轻叹了口气,说:“晓素,我哥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高大英俊,而且很有才华,当年在学校就很受女孩子的喜欢,所以才能娶到我嫂子那样的校花。hp://772e6f742e6f%6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相濡以沫,应该说一路走来算是比较成功的幸福家庭。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哥和你会另外弄个家外家,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梁晓素低着头,不敢吭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从李王的家庭来说,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她是该被道德谴责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光彩,所以一直才会这么纠结难受。
李成玉知道她这样说梁晓素心里会难受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做小三,她也相信,晓素和她哥哥走到这一步,绝对不单单是梁晓素个人的原因,她哥哥应该占了主导因素,因为她哥哥位高权重,在这场感情当中明显是主宰者。
而梁晓素这个小丫头是处在劣势的,如果她大哥选择不要她,那么,她指定是会落得一个很凄惨的下场。
“晓素,我不是说要指责你——”李成玉转而说道,“现在像你们这样的情况,社会上比比皆是。我也知道,像我哥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那只能是我嫂子的一种理想化,是绝对不可能的。像我哥哥这样的男人,说爱他的女人,肯定不止你一个,如果他愿意,爱他的女人会排成排,结成队。但是,我也知道,我哥不是个滥情的男人,他会有很多男人的共性,那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但是,他绝对不会见一个爱一个!而你,应该说能真正获得我哥哥的爱,也是幸运的。只不过,这种幸运落在你身上,你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梁晓素抬起头,看着李成玉,她没想到李成玉居然是这么看她的!
“成玉,你说得对,爱上李王,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梁晓素说着说着,眼泪就溢出了眼眶,心里的各种纠结和委屈一起涌上了心头,“李王确实是很优秀的男人,他他的身边不乏女人,可能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很多,但是,我却走进了李王的心里,李王也走进了我的心里——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说的缘分!可是,这份缘来得很不是时候,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无法跨越——因此,我也想过要放弃,不走这样不光彩的路,逃离现在的这种生活,想过很多次,真的——可是,每次面对李王的时候,我就无法说服自己,无法让自己离开他,从此再也不见他!见他一次,我的这种想法就被全盘粉碎了,荡然无存了!就这样我和李王一直在一起。但是,我以前不敢想像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怀着李王的孩子,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要面对你和你在一起生活,这样的镜头从来没有在我的脑海里有过。李王发现我怀孕时,我正受伤昏迷,是他要求全力保住孩子的!当然,我也不舍得不要这个孩子——因为,之前我已经为李王流过一个孩子,他听到后很伤心。所以,这一次他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保住孩子——为了孩子和我的身体健康,我在住院的时候,李王每天晚上很晚乔装打扮去医院看望我,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李王这样,我才有坚强的意志力尽快康复起来,确保宝宝的安全——成玉,我也知道,你来了之后,心里一定会对我有看法的,但是,我真的不舍得这个孩子,因为李王喜欢这个孩子,他需要这个孩子,所以,不管将来如何,我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只要李王喜欢就好——”
李成玉听着梁晓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梁晓素受伤的事情,第一次知道哥哥为了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医院里看望她!他们之间还有这么让人感动的事情!
“晓素,我知道我哥哥爱你,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年龄差距,让他更加疼爱你,就像疼爱他的女儿妮妮一样的。但是,无论他怎么爱你,他都要顾及到他的前途和未来,他都无法完全解脱来单独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成玉看着梁晓素说道。
“我知道——我不敢奢望李王为了我放弃他现在的家庭,我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梁晓素说道,“但是,这个孩子,既然我决定要生下来,我就会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我也相信,李王将来会有他的打算,他不会抛弃我们母子不管的——李王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李成玉听梁晓素这么说,心里再次叹了口气。
女人就是傻啊!这么痴傻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自己年轻漂亮,找个什么样的合适的好男人没有啊?为什么要和一个有家室的老男人在一起,还要生下孩子来?将来怎么办?孩子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吗?李成玉都觉得这样好像对孩子不公平!大人为了自己一时的忡动,或者说为了自己的某种利益考虑,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将来要面对的问题,却是要孩子自己去承担!
李成玉真想劝梁晓素算了,就此放弃吧!这注定是一条死路,走不通的!尽早回头,回头是岸啊!
可是,她又无法说出口!如果她真的这样劝梁晓素,她相信这对梁晓素会是一个很大的触动!因为她是李家人,如果她是那么反对梁晓素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梁晓素一定会很伤心的,如果她再说几句重话,可能梁晓素就会受不了了,真的就会放弃这个孩子了!这样的话,李成玉就太对不起哥哥李成鑫了!李成鑫是那么信任她,才把他这个最隐秘的私事儿告诉她,而且让她来陪伴照顾梁晓素,哥哥等于是把自己的另一半性命交到了李成玉的手上!
李成玉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这么做!那样的话就太绝情太让哥哥伤心了!她估计如果真的是她导致梁晓素放弃生孩子的话,哥哥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而且,李成玉知道哥哥是那么喜欢孩子,尤其是喜欢男孩子。
哥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李成玉记得她曾经听到哥哥对父母说过,他对不起李家,因为他是长子,长子却没有延续李家的香火,这是对祖宗的大为不敬!可是,如今是这样的独生子女政策,他作为党的干部,怎么可能带头违反这个政策呢?李成玉也知道,哥哥曾经想过让嫂子欧晓丽请假一年去国外偷生一个孩子,但是遭到了欧晓丽的强烈反对!为这个事情,哥哥和嫂子还闹过一段时间的情绪,嫂子说哥哥满脑子的封建思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那么老封建的传宗接代生儿子!
李成玉知道,哥哥虽然嘴上不再说这个事情了,但是心里一直是有个心结的,那就是想生儿子的情结一直都在。
李成玉相信,哥哥一定期望梁晓素生个儿子,因为这是哥哥唯一的心愿了!如果梁晓素生的是女儿,哥哥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很失落的,这个是一定的。
“晓素,对于你和我大哥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感情的事情是最说不清楚的。至于关乎什么社会道德的事情,我觉得,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心不由己或者说身不由己做了一些事情,本意不想伤害别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会对一些人造成伤害,这也不是主观上的故意吧!既然你和我大哥都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新生命的到来,一定是会带来新的希望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心里要是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李成玉看着梁晓素说道。
“谢谢你,成玉——”梁晓素感激地说道,“如果要想那么多的话,可能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现在就是想着把孩子生下来,因为这是我和李王的孩子,我相信这个孩子一定是非常健康聪明的孩子,李王喜欢孩子,我要为他生个孩子,因为我爱他——”
“晓素,我代表李家谢谢你,真的——你能这么想,从我们李家的角度来说,真的是很幸运的事情,现在一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生了双胞胎那就是中了大奖了。你能为我们李家再次添丁,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的,晓素!我也相信我哥哥不会不管你和孩子的,将来的事情,就交给将来去做主吧,我们先把现在的每一天过好,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就好——”李成玉说道。
梁晓素看着李成玉点点头。
李成玉握着梁晓素的手,再次摸了摸她的脑门儿,感觉晓素的烧居然退了一些了,还没刚才烫手的那种感觉了。
“晓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些了?”李成玉关心地问道。
梁晓素点点头,和李成玉这么说了一通,她还果真感觉头不再那么晕了,人也觉得清爽了很多。
“那就好,多喝点水,我去给你拿牛奶,这个时候,你该喝牛奶了——”李成玉说着就到冰箱里给梁晓素拿来了今天刚买的酸奶,“这个好喝,我特意给你买的!”
宝贝儿,睡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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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成玉——”梁晓素接过酸奶说道。品书网..
李成玉真的是半个保健医生,总是能够把什么都想到。
梁晓素都不敢想象,如果李王不让李成玉来照顾她,就是她一人在这个大房子,她会怎么生活?可能每天都是吃方便面过日子吧!因为她不能经常出门去买菜,加上自己也不太会做,那日子可就真是凄惨到家了。
“别总是这么客气,既然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了——”李成玉说道,“照顾好你,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梁晓素笑了笑,把酸奶给喝了。
李成玉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不知道哥哥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
她也很想打电话给哥哥,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打。哥哥是干大事儿的人,她不能总为这样的小事儿去打扰哥哥,如果哥哥回来的话,应该是比较早的,到时候就再多炒两个菜吧!
“晓素,你去睡会儿,我把地板再擦擦,晚上要是哥哥回来,家里就更清爽了!”李成玉说道。
梁晓素还真是感觉到疲乏了,中午没睡,加上又是胡思乱想的,下午又说了那么久的话,真的是有点困了。
自从受伤后,梁晓素就觉得自己的体力不如以前了。再加上怀孕了,身体上的反应就更大了。
梁晓素喝完牛奶,回到房间里去休息了。
倒下去后,她很快就入睡了。
一直到李王回来,她都还在睡着。
李成鑫走进家门,看到家里那么静悄悄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他走到厨房,发现李成玉那么专心地在做饭,居然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等到李成玉转过身,发现站在厨房门口的大哥,惊喜地说道:“哥,你回来啦?”
“嗯,晓素呢?”李成鑫问道。
“她下午到很晚才去睡觉,这会儿估计还在做梦吧!”李成玉说道。
李成鑫笑了笑,说:“真是个小懒虫!”
说完后,他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果然发现梁晓素正睡得香甜呢,躺在这个宽大宽大的榻上,梁晓素的身体显得那么娇小柔弱,她睡觉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一样,很是可爱。
李成鑫在榻沿上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梁晓素,满脸都是怜爱。
他伸出手去,很想抚摸一下梁晓素嫩藕般的手臂,那么白皙修长,看着都让他爱不释手。
但是,他又很怕弄醒她,她现在正是需要好好睡觉的时候,她睡得好,肚子里的宝宝才能好,于是,他又忍住了。就那么坐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他还是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臂。
没想到就这样果然把她给弄醒了。
她感觉到了有人在抚摸她,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到是李王坐在身边的时候,真是高兴坏了!她一下子就伸出手臂,缠绕着他的身体——
他低下头,在她脸上吻了吻:“宝贝儿,睡饱了吗?”
“嗯——”她闭着眼睛,很满足地点点头,“李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
“呵呵,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丫头,就是工作再忙,我也要抽空回来——”李成鑫说道,“告诉李王,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和成玉在一起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她点点头说,“成玉很好,我很喜欢她——”
“呵呵,那就好,傻丫头——”李成鑫贴着她的额头说道,可是,他马上感觉到丫头的额头有些烫,怎么体温这么高啊?
“丫头,你发烧了吗?脑袋怎么这么热?”说着,他又摸了摸她的后颈窝,这个地方是最能测出体温的高低的,“真的有点烫啊,丫头!”
李成鑫马上有点着急了!这个时候不能发烧啊!
“成玉,拿体温计过来——”李成鑫来到门口喊道。
“哦——”李成玉赶紧从厨房跑了出来,问道,“哥,怎么了?”
“晓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李成鑫问道,语气有点不太好。
李成玉感觉到了哥哥似乎有点生气,就为了晓素有点发烧啊!真是草木皆兵!
“哥,我下午给晓素测过体温了,是有点低烧,37度,不过后来好像又没有了,所以我就让她去睡了,这会儿怎么又有低烧了?”李成玉说道。
“我没事儿的,李王,没事儿的——”梁晓素从榻上起来,走到了门口,“李王,别担心,我没事儿的——”
“真的没事儿?”李成鑫不安地问道,“宝贝儿,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感冒发烧啊,这对孩子很不好的!你之前就受了伤,体质比较差,得千万注意啊!”
梁晓素靠在李王的肩上,笑着说:“我真的没事儿,我自己知道的,可能是刚才睡了一觉,感觉体温又高了一点,一会儿就好了,真的没事儿的,别担心!”
李成玉看他们两个又腻味到了一起,赶紧回到厨房里去做饭,这两人啊,在一起就要让人酸死的!
“那你先回榻上好好躺着,想吃什么,我给你端过来,我来喂你——”李成鑫一把抱起梁晓素就往房间里走去。
“呵呵——”梁晓素在李成鑫怀里笑了起来,“李王,不用的,我没那么娇贵,我自己能行的——”
“不行,今天让李王伺候你,宝贝儿——”李成鑫说着就把梁晓素放在了榻上,然后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让李王喂你,提前实习一下,将来喂孩子怎么喂法——”
“呵呵,讨厌——”梁晓素假装生气地捏了一下李王的鼻子,“我又不是婴儿——”
“你在我眼里可不就是婴儿吗?比婴儿更娇贵,你是我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李成鑫笑着说,“告诉李王,感觉到孩子的动静了吗?”
李成鑫说完,伸出手在梁晓素依旧平滑的腹部抚摸起来。
“呵呵,才多久啊,就能有动静?”梁晓素笑着说,“至少得四个月后才有胎动吧?这个你应该懂的啊?”
李成鑫轻轻地在梁晓素的肚皮上抚摸着,笑着说:“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懂——年轻的时候,谁也没有经验就稀里糊涂做了爸爸,现在我要好好体会一下,孩子成长的每一个阶段,每一个时段,包括在娘肚子里,我都要好好体会一下——”
“在娘肚子里你怎么体会?”梁晓素笑着说,“这个只有妈妈才能体会——”
“当然能啊——”李成鑫说完,侧着脑袋在梁晓素的肚皮上聆听起来,“我听听我儿子的动静——”
梁晓素忍不住抬起头笑了起来,她摸着里李王的脸,说:“你还说,你自己才像个孩子呢?”
李成鑫双手抱着梁晓素的腰,贴着她的肚皮,仔细地聆听着,好像还真是听到了什么似的。
“听到了吗?”过了好一会儿,梁晓素问道。
“呵呵,听到了——”李成鑫坐起来说道。
“听到什么了?”梁晓素惊喜地问道,信以为真呢!
“我听到了——我儿子——在叫我——爸爸——”李成鑫笑着说。
“呵呵——”梁晓素也被李成鑫的样子给逗乐了,他那一脸的幸福和满足,也感染了梁晓素。
“宝贝儿——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李成鑫吻着梁晓素说道,“我相信,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梁晓素搂着李王,点点头,说:“好,我也喜欢儿子——可是,万一,万一是个女儿呢?”
“呵呵——女儿也好啊,女儿我也喜欢——”李成鑫说道,“不过,我相信是个儿子——一定是个儿子——”
说完,李成鑫再次吻了过来,这回是把她整个的嘴都含到他嘴里去了,尽情地吮汐着。
梁晓素一下子就被他吻得有些气息微喘,两人很快就舌与舌缠棉到了一起。
正在两人吻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李成玉的声音从餐厅传来了——
“哥,晓素,吃饭了——”
这个声音出现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李成鑫心里痒痒的,他心里的裕望刚好升腾起来,他真想马上就好好爱一次丫头,都有点忍不住了,没想到李成玉这个时候叫吃饭!
他楞了一下,却是没有停下来,依然吻着她,用力地吮汐着她的舌。
她刻意停了下来,她很怕李成玉会进来催他们,那可就臭大了!这场面让李成玉看到了,那对人家的刺激真是太大了!
“李王,别,别——”梁晓素感觉李王的手摸到了她的玉山上,有些急不可耐了!
“丫头,李王想你——”李成鑫含着她的嘴说道。
“我知道,——”她轻声说道,“但是,成玉喊吃饭了,不能让人等我们——”
“等就等一会儿——”李成鑫说着,手依然没有撤退的意思,继续在摩娑着她的钰峰。
“别——万一她进来了怎么办?”梁晓素担心地问道。
“不会的——”李成鑫说道,“她不会进来的——”
梁晓素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答应李王激情的,她强行把他的脑袋推开了,看着他说:“吃饭吧,先吃饭——”
“不,我要先吃你——”李成鑫说道。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梁晓素心里想。
“吃饱了饭,我再让你吃我——”梁晓素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不然不给吃——”
说完梁晓素推开了李成鑫,自己先下榻往外走去。
“丫头——”李成鑫在后面喊道,声音里还带着点缠棉的意味。
这二人世界有第三个人存在,还真是不方便啊!
李成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梁晓素的身后来到了餐厅。
李成玉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做了东北的小鸡炖蘑菇,香味四溢。
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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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梁晓素说道,“成玉,你做的菜真好吃!”
“呵呵,好吃就好——”李成玉高兴地说道,“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都可以给你做!”
“果真是李大厨了啊!”李成鑫笑道,在桌子旁坐了下来,“这菜式果真有我妈妈的遗风,做得色香味俱全的——”
“来,吃饭吧——”李成玉说道,“先喝汤——”
说着给梁晓素和李成鑫每人盛了一碗干贝冬瓜汤。
“汤也不错,很清淡,很鲜美——”李成鑫说道,“你这手艺,赶上贤弟私房菜的水平了,不错不错!”
李成鑫夸奖道。
梁晓素也不停地说好吃,说得李成玉心里很是高兴!
晚上三个人很高兴地吃完了晚餐。
饭后,梁晓素要帮李成玉收拾桌子,清洗碗筷,却是被李成玉阻止了。
刚才梁晓素和李成鑫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李成玉就看出来了,这两人在房间里感情是腻味了好一阵才出来的,脸上都带着红晕!
她真是有些无法理解,哥哥都这个年纪了,怎么碰到小女人还像个年轻人一样,那么激情四溢啊!这身体能吃得消吗?再说现在晓素正是妊娠初期,应该节制才对啊!这两人也不知道注意点!
李成玉真想暗示他们两个的,却是有点说不出口!尤其是面对她大哥,她不敢说这样的话!
从小都是大哥教育他们的,从来没有他们教育大哥。
于是李成玉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相拥着很快就进入了卧室,然后房门一关,那里面就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第二天,李成鑫上班后,就被省委书纪吴硕林召集到了会议室,继续召开书纪碰头会,研究关于林宇和陈同的事情。
究竟谁担任省政府秘书长一职?就是今天这个会议必须确定的事情了。
因为这个职位不能再空着了,否则工作就没办法正常运转。
大家都来了,吴书纪看了看每个人,说:“昨天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对于林宇和陈同这两位同志,谁担任省政府秘书长一职更合适呢?现在大家有两种不同的意见,那就是有枝持林宇的,也有枝持陈同的。应该说,这两位同志确实是各有优势,林宇在地方上干了这么些年,想回到省里,也是可以理解的,陈同一直在省政府工作,如果放到地方上去历练历练,也是一件好事儿!所以,综合两方的意见,暂时拟定林宇同志回到省政府,担任省政府秘书长,陈同同志到信江市担任市委一把手,接替林宇同志的位置,两人来个交叉。这样既满足了林宇同志的心愿,也给了陈同一个下去锻炼的机会。可谓一举两得!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先这么商定,下午上常委会讨论通过——”
李成鑫很是愕然啊!没想到吴书纪就是这么一锤定音了!连讨论都没有讨论!
他心里还想着把关晓春给提拔起来,让陈同下去担任市长!没想到吴书纪却是一步到位,直接让陈同下去担任市委书纪!这可是太便宜陈同了!等于是让陈同捡了一个大便宜啊!
李成鑫没想过让陈同这么快担任市委书纪的。关晓春在信江市干了两年多的市长了,如果这次能上个台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关晓春是李成鑫这条线上的人,也一直期盼这能够上位啊!
没想到倒是被陈同这个小子给占了先机!
吴硕林这么说了,李成鑫就是有不同意见,也不好再提出来了!
好歹是满足了林宇想回到省政府的心愿了。
下午的常委会基本是没怎么讨论就通过了。
周四,陈同在省委组织部部长李雁球的陪同下,去了信江市任职。而林宇在完成了交接工作后,周五下午返回到了省城,周一开始,他正式走马上任省政府秘书长。
虽然这个职位没有上升,但是,对于林宇来说,他却是高兴的。因为他就是想回到省城在地方上呆久了,而且信江市是个是非之地,光是余河就让他不得消停了,总是出事儿。林宇觉得自己还是换个环境比较好。回到省城能和家人在一起了,今后只要李成鑫能够接任一把手的职位,那他也是铁定可以进入省委常委的,这一天,他估计不会太远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周末。
李成鑫原本要在周五的晚上宴请新到的省交通厅厅长潘江军,无奈潘江军这天晚上正好有事儿,李成鑫只好往后顺延了一天,改在了周六下午。他也落得有个时间回到家里来陪丫头。
现在陪丫头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了。这个重点保护对象,是李成鑫的心肝宝贝,想到自己即将要再次做爸爸,李成鑫的心情就激动,就莫名的兴奋。
周六中午午休后,李成鑫就离开了家门,他要在阳光大酒店请潘江军,所以先来到了阳光大酒店的套房里,这儿可以写写字,顺带还可以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只是,李成鑫来到阳光大酒店不久,省公咹厅厅长徐生态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事儿要当面汇报。
李成鑫意识到徐生态可能是有要事要跟他说了。
“小关,你去楼下接一下徐厅长上来——”李成鑫吩咐道。
小关在给他铺纸,他正要写几个字,好久没有写字了。
现在和梁晓素在一起,晚上他都没有闲暇的时间来写字,要一心一意陪着他的丫头,现在回到自己独力的空间里,李成鑫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写写字,找找感觉了。
小关给他铺好了纸,马上来到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徐生态的车子开了过来。
小关站在酒店门口,等徐生态的车子停稳了,他上前一步,亲自为徐生态打开车门,然后恭敬地说了一声:“徐厅长,李省长在楼上等你——”
“谢谢关处长——”徐生态很客气地握着小关的手说,“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徐生态走出车子后,还特意往周围看了看,显得很警惕的样子。
小关也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啊!
“走——”徐生态边说边迈开脚步往电梯那边走去。
小关紧随其后,感觉徐生态走路真是健步如飞啊!老板平时走路就是很矫健的,没想到徐生态走路更快,而且脚步特别轻,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居然没有一点儿声音。
这老刑侦果然不同,连走路都这么有特点,小关心里想。
两人进入电梯,小关按下了八楼。
徐生态看了小关一眼,笑了笑,说:“关处长真是青年才俊,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来到江南省,才知道江湖的传言果然是真的,不,应该说你被传说中更年轻更英俊——”
“呵呵——”小关被徐生态这么一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当然知道徐生态这话是玩笑话,当不得真,不过,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徐厅长英明神武,比传说中的更厉害,走路都像有轻功——”小关也笑着说。
“哈哈——”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电梯很快到了八楼,小关让徐生态先出电梯,然后带着他往最东边的801套房走去。
这是李成鑫在阳光大酒店的套房,虽然没有总统套那么大,但是里面的配置却是最高规格的。
小关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回答:“请进——”
小关推开门,说:“老板,徐厅长到了——”
“请进——”李成鑫放下毛笔,往前走了一步,和同时走进来的徐生态紧紧地握了握手。
“小关,给徐厅长泡一杯湖山的云雾茶——”李成鑫说道。
“好——”小关很快就给徐生态端来了一杯湖山云雾茶,茶香四溢,满屋子都是茶叶的幽香。小关接着给李成鑫的杯子里添上了一点热水后,就离开了。
“到了江南省,就喝湖山的云雾茶,和碧螺春一样好的茶——”李成鑫笑着说。
徐生态点点头,说:“是的,好山好水有好茶,湖山的景色优美,四季云遮雾绕,美如仙境的地方,一定是出好茶的地方——”
李成鑫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老同学,来这一周怎么样?还适应吧?”
徐生态也轻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适应,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四海为家的,到哪儿都能适应,何况这里是老同学的地盘,我哪有不适应的道理啊——”
“呵呵,那就好——”李成鑫笑道,看得出徐生态接手省公咹厅的工作,还算是比较顺利的。李成鑫开始担心徐生态会很难下手,因为这是雷斌把持多年的地盘,有雷斌的一批铁杆死党。别看雷斌是个大炮,管人却是很有一套,下面的那些副厅长还有处长们,大部分都和雷斌是一条心的,就算是不一条心的,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雷斌在江南省公咹厅可谓是一霸啊!人称“雷一霸”。
徐生态想抽烟,看到茶几上连个烟灰缸都没有,赶紧把逃出来的烟又放进去了。
老刑侦都有个特点,那就是烟鬼。
办案的时候要是不抽烟,那是很难有突破的,这几乎成了警界的一种风格,干警察的基本是个个都是老烟枪。
李成鑫看出来徐生态是想抽烟了,他这儿是无烟区,但是,徐生态这号的可能不抽烟后面的话就说得不够流畅了。
李成鑫从茶几下面拿出了那个很少使用的水晶烟灰缸,摆放到了徐生态的跟前,说:“抽吧——”
想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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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生态笑了笑,果然掏出烟点燃了,两人毕竟是老同学,知根知底的,徐生态也就丝毫不会紧张,淡然地开始抽烟了。
他知道李成鑫是不抽烟的,一直就没有沾染过香烟,所以也不问他抽不抽,就直接自己抽了起来。
深吸了两口烟后,徐生态开始说话了。
“老大,这一个周,我只是初步试探了一下,发现这里面的水很深,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李成鑫端起茶杯,靠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着徐生态。
“出租车罢运事件,应该是说是有组织有策划的事件,这背后的纠葛,要一查到底的话,估计要江南省就要发生大地震了——”徐生态说,“还有黑车横行的事情,六号车发生车祸的事情,以及孟三勇被害的事情,你被跟踪的事情,都是有关联的——”
“我也知道有关联,究竟是什么样的关联,谁在幕后襙纵这些事情?”李成鑫看着徐生态说道。
徐生态再次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他看着李成鑫说道:“老大,这一锅端下去,江南省的大地震就要到来了——”
“郁积了这么久,岩浆的爆发是必然过程,地震也是必然要发生的——”李成鑫说道,“不怕地震,就怕震不动!”
“老大,我知道你的决心,不然我也不会来到你身边——”徐生态说道,“不过,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地震的发生绝对不会是单方面的——”
李成鑫看着徐生态,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说说具体的——”
这场战役的打响,必然是有代价的。李成鑫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还是要权衡这个代价有多大。
“老大——”徐生态想了想说,“这个星期,我派人一直在跟踪那个跟踪你的人,昨天是周五,此人估计你本周可能不会外出,所以放弃了今天对你的跟踪——但是,这个人的情况,我们已经初步查明——”
李成鑫的心头一震!谁?
但是,他并没有吭声,而是淡然地等待着徐生态下面的话。
“这辆银色的马六是新近购买的一辆车,我们调查了所有的车行,查到这辆马六来自长豪车贸,购买的时间是十天前,登记人是车吉伦,男,36岁。不过,我们通过高清摄像拍摄,发现司机并不是车吉伦,而是另外一位年轻人,叫马永州。马永州是个无业人员,江南省江州区江湾镇人,28岁——”
“昨天下午,马永州跟踪你到了江滨路后,直接返回到了郊区的一间民房里。然后换了一身行头,回到了市区,晚上去了一家夜店,彻夜狂欢后回到了那间民房里过夜——估计下周他会继续跟踪你——直到你要出城——”徐生态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六号车的车祸就是这么来的?”李成鑫问道。
“目前还不敢下定论,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六号车的车祸应该是这么发生的——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关键是司机已经死了,所以一切线索都消失了,这个事情做得非常彻底——”徐生态说道。
李成鑫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就从这个马永州开始吧——”
事情总是要有一个突破口的,既然马永州这么喜欢跟踪他,那就从马永州下手,再好不过了。
徐生态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有老大这句话,我就可以继续跟踪,适当的时候收网——马永州应该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只要这里突破了,可能前几件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能这么容易突破的话,雷斌织下的这个网就不是那么强大了——”李成鑫说道,“不能小觑这帮人,我是真正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才感觉到了威胁有多大,危险有多少——你刚来,万事还须小心——”
徐生态点点头,说:“是的,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徐生态不能理解的是,李成鑫在江南省怎么有这么多居住的地方?银都宾馆一处别墅,那是省委领导们的公寓,阳光大酒店这儿有套房,这是休闲的所在,只是,金域澜岸他怎么还有一个江边小楼?难道他真的也是在玩家外有家的游戏?
徐生态听说李成鑫和夫人的感情一直不错,女儿也很优秀,是他们同学当中比较幸福的家庭。所以,在徐生态的印象中,李成鑫似乎也是个好好先生。
只是,他不知道李成鑫如此狡兔三窟,是不是也是政志需要?
江南省的局面如此复杂,李成鑫所面临的挑战也是非常大的,光是六号车的车祸,就够李成鑫寒心恐惧的了。徐生态知道他的使命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稳定江南省的局面,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李省长的个人安全。
徐生态汇报了一下这个星期自己的一些工作感受后,先离开了。
李成鑫靠在那儿,却是陷入了沉思中。
马永州——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李成鑫的脑海里。
这个时候,梁晓素却是又在家里面临着一个新的折磨。
今天是周六,爸爸妈妈习惯了她每周末在家里陪着他们,现在她离开了,父母还是一时难以适应,尤其是到了周末,就更是想她了。
李成鑫走后,梁晓素把手机打开了。平时,李王在家的时候,她基本都不开机的,因为手机有辐射,对宝宝不好,所以,为了尽量少接触手机辐射,她选择适当时候关机,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找她了。
但是,梁晓素打开手机后,却是发现了很多来电!
首先是王力的。
周六的上午是王力固定要去梁晓素家里陪她的父母的时间。这个时候,王力打来了电话,却发现梁晓素是关机的,难免很是失望。
于是王力发了一条信息——
师姐,是不是因为课业太忙了?怎么关机了呢?难道周末你也不休息吗?今天我过来看望叔叔和阿姨了,他们的身体都挺好的,你放心吧!师姐,有空你给我回个电话吧!
梁晓素看到这条短信,眼眶都湿润了。
王力这个小师弟真的是太好了,现在她不在父母的身边,王力几乎替代了她来照看她的父母,这让梁晓素心里很是感动。他们不是亲人,却感觉比亲人还亲!父母身边有这么一位贴心的小帅哥,是很欣慰的一件事情!
梁晓素突然间有个想法,那就是想正式认王力做弟弟!让王力认自己的父母为干爹干妈,这样的话,他们自然就是姐弟了!
对,就这样!这样太好了!
可惜的是,梁晓素早没有想到这么做。要是在自己离开家之前,就能让王力认自己的父母为干爹干妈,那该多好啊!
现在就是想这样做,也只能等到她明年再出现的时候来实现了。
梁晓素心里有些遗憾。
未接来电里面,还有汪雁的。
梁晓素想起来了,汪雁说这个周末要黄韵茹来省城请客的。可是,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去参加她们的聚会呢?她再也不敢去见汪雁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她说。上次被汪雁撞破了,梁晓素心里一直都无法释然,感觉好像自己惊天的大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
最后一个是杜秀青的。
梁晓素不确定杜秀青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儿?还是杜秀青也来到了省城,想过来看她?上次杜秀青说过要来省城看她的。
这一上午没开机,就有这么多错过的电话。
要是开机了,李王发现有这么多人找她,不知道会怎么想。
梁晓素先给王力回了个电话。
接到梁晓素的回电,王力十分高兴。
他这一刻正在给一个孩子做家教,为了接听梁晓素的电话,他让那个小男孩自己做题目,然后偷偷地溜到了阳台外面。
“师姐——”王力兴奋地喊道,“你在哪儿?”
“王力,你好!”梁晓素说道,“我,我在新加坡啊——”
“哦,对对对,我怎么忘了呢?”王力说道,“师姐,那儿怎么样?听说很美啊!天气热吗?比江北要凉快吧?”
王力一下子问了很多,梁晓素听得笑了起来。
“王力,你还好吧?”梁晓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今天我爸爸妈妈情绪还好吧?”
“呵呵,都挺好的,叔叔阿姨就是想你,吃饭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给你拿碗筷,一时间还是不太习惯你不在身边——”王力说道,“阿姨说,家里现在太冷清了,希望我经常过去看看他们,我会去的,只要我有时间,我就过去陪陪叔叔阿姨——”
“谢谢你王力——”梁晓素听王力这么一说,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就想流泪了。
自己对父母撒了这样的弥天大谎,实在是个不孝的孩子!
“别客气,师姐,叔叔阿姨就像我自己的父母一样亲切,去看望他们,我就像是回家一样——”王力说道。
“王力,如果你不介意,我真的希望认你做我的弟弟——”梁晓素说道。
王力没想到师姐会时候这样的话!他可不想做她的弟弟啊!不,不是不想做弟弟,而是不能做弟弟啊!他——他的心思,师姐怎么就丝毫都不懂呢?
王力顿时就沉默了,没有吭声。
梁晓素以为他是不愿意的,所以才不说话。
“王力,对不起,要是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梁晓素急忙说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的——”
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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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王力支吾着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认不认弟弟都没关系,我心里已经把叔叔阿姨当成自己的父母了——”
“好,谢谢你王力,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梁晓素说道,“我不在家的日子里,辛苦你了,王力,如果我的父母有什么事儿,还麻烦你多照看一下!”
“没问题的,师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很乐意做的事情——你放心吧——等你回来后,你会发现叔叔的病全好了,可以像以前那样活动自如了——”王力很高兴地说道。
“好,我相信!”梁晓素说道,眼泪却是不知不觉滑落了出来。
两人聊了很久,王力直到那个小孩叫他,才不得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梁晓素心头却是好生难受。
她能想象得到,这一刻父母在家里该是如何的想她啊!
她很想很想打个电话回去,但是,她怕自己的情绪失控,一会儿又哭得自己难受死了!所以还是暂时忍着吧!
梁晓素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出神,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汪雁的!
梁晓素心里有点发慌,不想接听,最终却还是接听了。
“汪雁姐——”梁晓素喊道。
“晓素,你怎么关机啊?睡懒觉呢?”汪雁问道。
“呵呵,没电了,手机自动给关了,我都不知道关机了——”梁晓素说道。
“哦——那现在怎么说?我去接你吧,韵茹已经到了,我们正在外面喝咖啡呢!你也一起来吧?”汪雁说道。
“额——汪雁姐对不起,我今天有事儿,没办法去见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梁晓素说道。
“周末你有什么事儿啊?”汪雁不解地问道,“韵茹和我都有好消息要和你分享啊,你要是不来,太不给面子了!”
“汪雁姐,我,我真的很想去,可是我现在不在省城啊——”梁晓素说道,
“哦,那你在哪儿?今晚我们都会在外面活动,晚点也没关系的——”汪雁说道。
梁晓素心里真是很难受,说谎的滋味就是让人难受!
“我今晚都回不去了,你们玩吧,别等我了——”梁晓素说道。
“这个——”汪雁不太理解,以前梁晓素总是逢叫必到,从来没有失约过啊,今天怎么推三阻四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汪雁觉得梁晓素好奇怪啊!
那天在金域澜岸遇到她,汪雁就觉得她太奇怪了!说话的样子,走路的样子,好像都变了!而且她之后去了九栋的电梯口,难道她不是住在里面?不是和她的男人一起享受二人世界?可是,就算是享受二人世界了,周末也可以出来吧?怎么能天天都窝在家里呢?
“晓素,你真的不能来吗?”汪雁最后问道。
“对不起,真的不能——”梁晓素坚决地说道。
“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来——”汪雁说道。
梁晓素很想说,短期内是不会有下次了,一年以后吧!一年以后我才能见你们!
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就这样挂了电话。
最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杜秀青。
杜秀青告诉她,明天上午她坐动车来省城,到时候过来看她。
梁晓素很高兴地答应了!
这个时候,她只有杜秀青一个朋友可以说真心话了!
因为只有杜秀青知道她和李王的事情,只有杜秀青知道她怀孕了!杜秀青是唯一一个不用隐瞒说谎的人。
梁晓素巴不得杜秀青能经常来,每个周末都来陪陪她,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只是,杜秀青自己也有事情,工作很忙,还有孩子和父母要照顾,她的担子也很重的。
“姐,你明天到了省城给我电话,你打个出租车过来,我让人下去接你——”梁晓素最后说道。
“晓素,你想要什么东西?送给宝贝的见面礼,是婴儿车,婴儿榻,还是宝宝的衣服呢?”杜秀青问道。
“这些我都没有买——”梁晓素说道,“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帮我挑选吧,我到时候给你钱——”
“呵呵,提钱就见外了!我送给宝贝的!这些我都买了,你放心,我知道该买什么样的,我有经验啊——”杜秀青笑着说。
“谢谢姐——”梁晓素开心地说道。
其实这些东西李成玉也会给她买,可是,她还是想自己买,现在自己不能出门了,那就让杜秀青买吧,杜秀青说送那就送吧,反正她也不差这几个钱。
梁晓素很是期待明天杜秀青到来。
挂了杜秀青的电话,梁晓素马上对李成玉说道:“成玉,明天我有个好朋友要过来看我,中午留她在家里吃饭,你明天早上多买点菜吧!”
李成玉点点头,说:“好!”
只是,李成玉看到梁晓素那么高兴,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她能把人请到家里来,让人家什么都知道了不太好吧!现在的年轻人,果真什么都不在乎吗?对于这样的事情也能容忍?
“晓素,要不要跟我大哥说说——”李成玉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家不应该是能够随便请人来吃饭的吧?李成玉觉得,哥哥是省长,怎么说也是有所禁忌的,如果是一般的朋友,那还是不要请到家里来了。
梁晓素看了看李成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居然要管起她的朋友来了!她心里顿时有点不爽了!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吧,难道连请个朋友来吃饭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我会跟李王说的,你买菜做饭就好了——”梁晓素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梁晓素又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头了,李成玉也是为了她好啊!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放心吧,成玉,这个朋友李王也认识,是我和李王共同的朋友——”梁晓素补充道,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她不想李成玉心里有疙瘩。
“哦,那就好——”李成玉说道。
李成玉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心的。
这样的事情让别人知道了,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儿的。能不来还是不要来的好!
但是,李成玉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如果她这样说的话,梁晓素肯定会不高兴的。但是,晚上如果哥哥回来,她还是要问问哥哥,能不能这么做,万事都得小心啊!现在的人,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万一人家把知道的事情给你捅出去了,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晚上,李成鑫和潘江军在阳光大酒店见了面。
潘江军是欧晓丽的哥哥欧晓军的妻弟,这样的关系还是让李成鑫和潘江军之间多了一份亲切。
李成鑫握着潘江军的手,说:“潘老弟,你能来到江南省,我真是太高兴了!只是目前的局势比较复杂,对于你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不过,我相信你能很快进入角色的——”
“呵呵,这一个星期,我还是有点没有融进去。”潘江军说道,“蒋庆连的死,至今都让整个省厅笼罩着一层阴森之气,大家似乎都很戒备了——”
“这是正常的,官场中人,大家心里都有一堵墙,这个时候就更是坚硬得很了——”李成鑫说道,“找到蒋庆连的死因了吗?”
“目前还没有——”潘江军说道,“蒋庆连的家属对此都有很深的芥蒂,不愿意多谈。这很让人意外,按理蒋庆连死了,最伤心痛苦的应该是他的家人,这样的情况下,家属一般都会大闹单位的,因为人是在单位死的。可奇怪的是,蒋庆连的家属异常冷静,从蒋庆连死后,没有一个人到单位来找过谁,似乎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调查的时候,他们也坚持说蒋庆连是有抑郁症,而且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是,蒋庆连就是拒绝治疗,拒绝吃药,他们也没想到他很快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成鑫不可思议地看着潘江军。
这样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前任厅长刘长水那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说蒋庆连犯有抑郁症,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但是,李成鑫的印象中,蒋庆连是非常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患有抑郁症呢?这个说法,李成鑫是不相信的。
现在没想到的是,连蒋庆连的家人也是这么说,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难道真的是这样?蒋庆连果真有抑郁症?果真是因为抑郁而自杀的?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蒋庆连的家人和刘长水串通好了,一起作伪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李成鑫宁愿事情是第一种,蒋庆连是真的患有抑郁症,属于正常的自杀!
可是,每次想到这种可能,李成鑫内心的抗拒就非常激烈,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不,不是这样的,蒋庆连不是抑郁自杀,而是他杀!
但是,怎么证明呢?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成鑫和潘江军边喝酒边聊,两人的话匣子慢慢就打开了。
潘江军这段日子也在重点了解北江市出租车市场的状况。他发现这个锦鸿出租车公司和欧米出租车公司对全城的出租车垄断太厉害了!这两家出租车公司占了全城出租车市场60【百分比】的份额,每家都拥有近两千辆的出租车,这么大的出租车公司,在这个省城,真的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李哥,北江的出租车市场垄断太明显了,这样的市场绝对是畸形发展的——”潘江军说道。
李成鑫看了看潘江军,笑而不语。
不能留下来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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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潘江军接下来要说什么。垄断当然就是畸形发展,店大欺客啊!所有的出租车司机就成了他们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了。所以,那些出租车司机才会不满,才会罢工啊!这也是李成鑫为什么要潘江军来江南省的原因了。
刘长水不换,这个垄断就别想打破。
“北江市的出租车市场垄断必须要打破——”潘江军说,“否则司机们离第二次造反肯定是不远了。我看了有关上次司机们罢运的事件始末,如果当时不是你出面稳住,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快恢复平静。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司机们应得的那部分油补,据说还是没有拿到手,只是每公里提高了五毛钱的燃油补贴,转嫁给乘客了。但是,这只是短期了,长期来看,必须让这个市场健康发展,才能够平安无事——”
“你说得对——”李成鑫说道,“必须打破垄断,必须还给司机们合法合理的权益,否则事情很快就会再次上演。这是你作为新任交通厅长必须首先面对的问题。蒋庆连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死了,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出租车罢运事件后,蒋庆连作为相关单位负责人,出面和司机们对话了,答应了相应的条件,但是,事情却一直没有得到落实,没多久蒋庆连就死了,这里面的事情非常蹊跷。蒋庆连没有抑郁症,我们都知道,他平时很健康,从来没有过抑郁的迹象!所以,这件事情,你和徐生态要联合起来,好好把根子挖出来——”
潘江军看着李成鑫,终于知道他所说的意思了。
这么说来,他这几天了解到的,还只是事情的一点皮毛,远没有深入到事情的本质啊。
蒋庆连的死,难道会是一个突破口?
潘江军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就从蒋庆连的死开始——”
“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人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李成鑫说道,“蒋庆连如果不是有过不去的坎儿,一定不会选择这么草率结束自己的生命——前不久,我们邻省一位市的市长在开会前一刻突然从市府办公楼跳楼自杀,送院后不治身亡。官方称其坠楼原因不详,当地有传言称,这位市长自尽可能与其涉及某些房地产项目有关,该市政府网站的行程显示,此人自杀前行程活动如常,死前一日还调研当地宜居小区建设情况。这样的情况,如果说这位官员是患了抑郁症跳楼身亡,谁会相信?”
“是的——好歹也是个副厅级干部,混了半辈子来之不易的一切就这么放弃了,确实是很可惜,很不甘心的——只是,他的家人为什么也那么平静呢?”潘江军若有所思地说道,“除非蒋庆连死前把什么都告诉家人了,家人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的内幕,才会这么保持沉默,否则的话,一定会大闹单位的——”
“对,可以考虑,从他的家人入手,尤其是他的妻子,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李成鑫说道,“不过,这一定需要时间和耐心,不可襙之过急——”
潘江军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两人又碰了碰杯,小抿了一口。
“这几年国家加快了高铁的建设,要打造城际之间的一小时交通圈,省际之间三小时交通圈,我们江南省的规划也要跟上——”李成鑫说道,“中央规划的沪昆高铁在我们江南省境内有三分一的路程,这个项目很快就要开始了,你这个交通厅长啊,可以在江南省有一番大作为了——”
“呵呵,古语就说要想富,先修路。前十年,我们国家大力发展高速公路,现在高速公路修得四通八达了,还是满足不了人们出行的需求,高铁应运而生了。在省内高铁动车的建设方面,我们江南省确实是落后了,至今能通动车的城市没有几个,省内城际一小时交通圈根本没有形成,所以,我们该好好补上这一课了!”潘江军说道。
“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要把江南省的交通打造得四通八达,一小时人们可以到达省内的绝大部分城市,那就是相当了不起了——”李成鑫笑着说,“那你就是老百姓的大功臣了!”
“呵呵,不敢说是大功臣,只要能把事情做好,老百姓不骂我们就好了——”潘江军笑着说,“交通厅也是烫屁股的位置——”
“哈哈——”李成鑫听潘江军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当一把手,哪个位置不烫屁股?能感觉到权力带来的负担,权力就能清洁稳固,如果只感觉到权力带来的乐趣,那权力就会糜烂,你有这样的意识,是好事儿啊!交通厅确实是个烫屁股的位置,全国各省多少交通厅长前腐后继啊,令人唏嘘啊!”
潘江军笑着说:“那我就是那个不令人唏嘘的交通厅长,你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喝了不少洋酒,喝得都挺高兴的。
李成鑫回到家里时,嘴里还带着很浓的酒味儿。
梁晓素一直在等着李成鑫回来。周六的晚上,李成鑫只要留在省城,是一定会回家来住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梁晓素赶紧来到客厅,看到李王脸上红红的,整个人都有些热血沸腾似的。
“李王,你喝酒了?”梁晓素走到李王身边,扶着他问道。
“呵呵,傻丫头,我没喝醉,不用扶我——”李成鑫笑着说,“今天李王高兴,喝了一点,平时我是不喝酒的。”
“我给你倒杯水吧——”梁晓素给李王端来一杯温水,“渴了吧,喝点水——”
李成鑫搂着她,说:“谢谢宝贝儿,今天下午干什么了?”
梁晓素想起杜秀青说要过来看她,心情大好,笑着说:“李王,明天秀青要过来,我想中午在家里请她吃中饭——”
李成鑫刚放到嘴边的杯子定住了!
让杜秀青到家里来吃饭?这个主意有点突兀,让李成鑫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说杜秀青对于他和丫头之间的事情什么都知道,但是,从李成鑫的角度来说,让杜秀青道这个家里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妥,而且明天中午他也不准备外出,就留在家里的话,以这样的身份来见杜秀青,还是不太好。
他楞了一下,看丫头挺高兴的样子,也不好反对。
喝完水,他想了想说:“行,明天中午你陪她吃饭,我中午还有事儿,就不能在家里陪她了,你们两个好好唠唠嗑,说说话,难得有人来陪陪你——”
梁晓素听到李王说不能在家里陪她们一起吃中饭,很有些失望。
她很希望李王能够留下来陪她,让最好让杜秀青看到她和李王在一起幸福生活的样子,这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虽然说她不奢望李王能真正属于她一个人,但是,这个家是李王给她的,她当然希望李王能把她当女主人,和她一起接待他们共同的朋友。
“李王,你明天能不出门吗?”梁晓素搂着他说,“我想你留下来吃午饭——”
李成鑫心里一软,还真的差点就答应梁晓素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行,不能就这么答应了。和杜秀青之间,毕竟不能太随意,他们不是朋友,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在工作上,他可以很客气地面对杜秀青,但是,在这样的私人生活的场合,他还从来没有和杜秀青在一张餐桌上吃过饭。他不能破例。
“对不起宝贝儿,我不能答应你——”李成鑫说道,“我明天真的有事儿,你和秀青好久没见面了,你们单独聊聊,我不在家更好啊,省得影响你们——”
梁晓素嘟着嘴,有些不太愿意。但是,李王这么说,她也没办法,男人以事业为重,何况李王在这样的位置,就更是身不由己了。她也理解。
“那好吧,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梁晓素问道。
“呵呵,我争取吧,好吧——”李成鑫笑着说,“我不在家的时间多,你要自己学会合理安排好自己的时间,让自己有事儿做啊,不然确实很闷的,丫头。时间还很长啊,我们的宝宝是一天天慢慢长大的,你得怀胎十月才能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得学会过好每一天,充实每一天。我建议你,看看书,做点手工,养些花草啊什么的,总之就是让自己不要闲着,这样时间就过得快了——”
梁晓素点点头,说:“李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安排好的!可是,有时候在屋子里呆久了,实在是很闷的,就想有朋友来看我,但是,能来看我的,只有秀青一个人,其他人我是不会告诉他们我在哪儿的——”
“丫头,李王知道这样让你整天呆在家里不好,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暂时委屈你了——你只要天天想到我们的宝贝在长大,很快就要来到我们身边了,你就有希望,有力量了,对吧——”李成鑫摸着她的手说道,“很快就会过去的——”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梁晓素说道,“李王,要不我养只小动物吧,小狗或者小猫,这样我就不会太孤独了,你看怎么样?”
把我们的孩子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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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笑了笑,说:“傻丫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小动物啊!你现在都是成玉在照顾你,再养小动物,成玉就还得帮你照顾小动物,再说了,小动物容易得寄生虫,对孕妇和胎儿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你不能养小动物,明白吗?”
梁晓素噘着嘴,有些不高兴了。
“好了,傻丫头,先把自己养好吧,把我们的孩子养好,这才是正事儿是大事儿——”李成鑫说道,“其他的,都先放一边去——”
“好吧——”梁晓素勉强答应着。
“我先去洗澡了,今天有些困了,我们早点睡——”李成鑫说着起身往卧室走去,路过李成玉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李成玉在打电话,只是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李成玉看到李成鑫的身影,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走过来,轻声说道:“哥,我给妈妈打电话,你也说几句吧——”
李成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成玉就把电话放在了他的耳朵边上。
妈妈那慈祥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成鑫啊,你妹妹在你那儿啊?”
李成鑫很不解地看着李成玉,怎么这样的事情要告诉老太太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妈妈,成玉过来玩几天——”李成鑫说道。
“哦,玩几天啊?”妈妈问道。
“这个,这个,可能有几天——”李成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拿眼睛瞪着李成玉,吃饱了撑的!
“呵呵呵,好好好,成玉在你那儿,我放心,她去照顾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妈妈说道,“你要注意身体啊,工作那么忙——”
“妈妈,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挺好的,你自己注意身体啊!”李成鑫说道,“我还有事儿,不和您说了,下次再给你打电话——”
李成鑫赶忙把电话给挂了。
“你跟老太太说什么了?”李成鑫问道。
“没说什么——”李成玉说道,“是妈打了我的电话,我一不小心给说漏了,就说这几天过来你这儿玩了,很快就要再去学习了——”
李成鑫松了口气,说:“你记得我交代你的话,什么都不能告诉家里人!”
“我知道,哥!”李成玉说道,“不过,我觉得,要是爸爸妈妈知道你又要添丁了,那肯定是特别高兴!哥,要不我们就让父母高兴高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吧?”
“胡闹!”李成鑫板着脸孔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说完李成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成玉笑了笑,她就是想逗逗大哥,没想到大哥真的急了!
就算是告诉父母也不会怎么样啊!父母还能出卖他啊!从父母的角度来说,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如果生下来的果真是儿子,那可真是皆大欢喜啊!
“哥——你等等——”李成玉说道,“晓素说她明天要请人来家里吃饭,这能行吗?”
“这个没事儿,来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你好好招待人家,那是晓素最好的姐妹,其他人,晓素也不会带到家里来的——”李成鑫说道,“这位是余河县委书纪杜秀青,晓素和我的事情,她都清楚,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可是,哥,这样妥当吗?万一这个人要想使点坏,那可就麻烦了!还是得小心一些吧?”李成玉担心地说道。
“没事儿,别担心,晓素做事儿有分寸的,秀青能来看她,她很开心,我们不能扫她的兴,你就做好你的事情吧,有事儿我来处理——”李成鑫说道。
李成玉还是觉得不妥,还想劝劝大哥,梁晓素这么做,没想到大哥却是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走了。
李成鑫回到卧室里,梁晓素也跟着进来了,刚才他和李成玉的对话,梁晓素没有听到,但是,她看出来李王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好像是生气了!
梁晓素想问,却又不敢问。
这时,李成鑫的手机响起来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弟弟李成儒的。
这小子,有日子没和他联系了,李成鑫都差点要把他给忘记了。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李成儒过得怎么样了。
“哥——”李成儒喊道,声音挺起来还比较兴奋的样子。
“老贰,你在哪儿?”李成鑫问道。
“哥,我在办公室呢——”李成儒笑呵呵地说道。
“这么晚你还在办公室干什么?”李成鑫不解地问道,似乎他的工作并不忙啊,在西冷山庄做总经理助理,听着是个职位,其实也没什么实际的事儿,就是给他个职务让他拿一份工资。
“呵呵,哥,我现在的工作很忙啊——”李成儒笑着说。
“你干什么去了?”李成鑫问道,他的工作要是很忙了,可能全世界人的工作都很忙了。
“哥,我已经离开西冷山庄,到光伏产业基地来了——”李成儒笑着说,“我现在是公司的副总了——”
“什么?”李成鑫大吃一惊,李成儒当副总?这怎么像天方夜谭似的。
“哥,你不能总以老眼光看人吧?”李成儒说道,“你弟弟我也在进步啊!我现在过来,和阮总一起负责公司的筹备工作,我主要是负责后勤这一块儿的,将来负责管理员工们的伙食啊,住宿啊,还有公司整个园区的环境,都归我管——摊子很大啊,哥!”
李成鑫听李成儒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阮裴云曾经跟他说过,将来光伏基地建成后,让李成儒过去担任副总,当时李成鑫就觉得不太妥当,因为李成儒从来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一个好好的公司,不要让李成儒给搅和了。
没想到阮裴云还真的是把李成儒安排进去了,果真还做了副总!这太让李成鑫感到意外了!
不过,管后勤什么的,可能问题不大,不至于把公司弄垮。只是,李成儒这样的性格,怕是连后勤是事情都管不好啊!
“你能胜任吗?”李成鑫问道,“这可是一个国际化的大公司,后勤是保障,不可掉以轻心啊!”
“哥,你放心吧,我指定能胜任!干不了技术方面的工作,做做后勤保障我还是可以的!”李成儒说道,“我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要安排好公司的后勤工作,要学习的东西还真不少啊,哥,我现在真是感觉到自己所学不够用了,必须得好好学习了!”
“那就好,现在能意识到这一点,也不晚。好好学习,配合阮总的工作,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李成鑫说道。
“哥,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李成儒说道。
“什么事儿,你说——”李成鑫说道,不知道李成儒要跟他说什么。
“哥,我想把我家女人接来,她自己也很想来,家里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儿子也上高中住校了,她一个人在家里挺没意思的,就想着和我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哥,你看成么?”李成儒说道。
把老婆接来?李成儒什么时候这么懂事儿了?李成鑫心里真是很惊诧!
李成儒在外飘泊了这么些年,也确实冷落了他家里的女人,要是他真有这个心,把老婆带到身边来,也是件好事儿。
不过这下子可就热闹了,要是让李成儒知道李成玉也来到了省城,那真是李家人在这儿就有四个了!聚在一起都可以打麻将了!当然,李成玉过来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李成儒知道的。
“你怎么安排她呢?”李成鑫问道,来了不能干呆着吧,还得有点事儿做。
“现在好安排啊,哥——”李成儒说道,“公司刚刚筹备,需要很多人手,她过来了,不愁没有活儿干——”
李成鑫点点头,说:“这个事情也是件好事儿,不过,你不能想当然,你家女人要在公司里干事儿,得和阮总商量商量,这可是一家大型的正规企业,不能坏了规矩!”
“是的,我知道,只要大哥答应了,我明天就和阮总商量——”李成儒笑着说,“阮总会答应的!”
“先和阮总汇报汇报吧——”李成鑫说道,“你在阮总那儿干事儿,现在人家委以重任,切不可掉以轻心——”
“大哥放心吧——”李成儒说,“我们好久也没见面了,大哥,明天一起聚聚吧!”
李成鑫想了想,看了看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梁晓素,说:“行!”
李成儒很高兴,说:“那就明天中午吧,我跟阮总说说,咱们三个人聚聚——”
“行!”李成鑫很干脆地说道。
正好他明天中午也不想在家里呆着,和阮裴云见个面也好,确实好久没有见面了。
挂了电话,李成鑫看到梁晓素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不知道丫头今晚的心情为什么这么不好?
“丫头,你怎么了?”李成鑫来到她身边问道。
“没什么——”梁晓素说道,神情却是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儿。
“丫头,李王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李成鑫说着,疼爱地捏了捏梁晓素的鼻子。
梁晓素天真地看着他,点点头,说:“好——”
李成鑫想了想,说:“从前,有一位夫人,与丈夫时常意见不合,为此闷闷不乐而造成心病。因此性情变得更加古怪且不讲道理,夫妻间相处愈来愈不和谐。有一次,正巧有一位具有德行的比丘尼来到此地,夫人便前去拜见尼师,向她请教与丈夫的因缘,及家庭生活的种种问题。尼师说:‘我不是掌管阴曹地府的官吏,不能稽查你们夫妻的姻缘簿。我也不是佛菩萨,不能完全洞悉你们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因果。然而,对于世间因缘果报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不妨讲给你听听。’”
她还是见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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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丘尼说,说到夫妻的姻缘,没有一对是没有原因而结合的。大致上说来,那些以恩情善业为前因而结合的夫妇,必然欢愉喜乐。那些以冤怨恶业为前因而结合的夫妇,必然互相违逆,怨苦纠缠。也有非恩情非怨业为前因,或恩怨相间为前因而结合的,他们之间的恩怨亏欠,就会互相给予,互相补偿。这世上的夫妻关系大致如此而已。”
“你们夫妇俩,应该就是以冤怨为前因而结合的,这是天命注定的,并不是人所决定的!虽然说既定的因果决定人的命运,但人也可以改变天命。所以释迦牟尼佛建立教法教诲众生,可以藉忏悔来自新。只要你努力消除好胜之心,收敛你的傲慢之气,对事情逆来顺受,凡事合乎情感,不据理力争而不顾情面。尽力做好你分内的职分,侍奉公公婆婆要孝顺,与妯娌之间要和睦相处,对待其他侍妾要宽容,并给予恩惠。凡事只管自己,好好尽心尽力,而不必去管别人的作为与看法,或许就可以挽回你们夫妻的感情。你只想追问过去的因缘,那是没有帮助的,即使知道得清楚又详明,又有什么用呢?”
“这位夫人听了尼师的开示之后,凡事遵照尼师所说去实行,不久之后,夫妇相处和睦融洽。”
这是他看来的一个故事,李成鑫说得很慢,希望梁晓素能够听懂。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如今却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将来有了孩子,就和夫妻完全一样,没有二致了。只是少了那一纸婚书而已,李成鑫觉得,他和梁晓素之间,如果要好好地长久地相处下去,必然也是要经历磨合的。
以前两人没有朝夕相处,只是偶尔见面,多的是激情,激情可以冲淡一切。见面的时候,两人连爱都来不及,更不用说其他了。
现在天天在一起了,李成鑫又不可能总是陪着她,时间久了,丫头的小姐脾气难免会露出来的,这一点李成鑫也理解,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有点娇小姐的脾气可以理解,但是,他希望她能听懂他刚才讲的这个故事,凡事也要学会忍耐,逆来顺受,收敛一点小姐脾气,这样的话,她和成玉的相处,以及和他相处,才会更和谐一些。
梁晓素听完李王讲的这个故事,当然明白李王什么意思。
她今天确实是有点不高兴了。
昨天遇到汪雁的事情还堵在心里,今天希望李王能陪着她和杜秀青一起吃饭的愿望也落空了,她心里能好受吗?
但是,她绝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啊!李王就用这样的故事来教育她,这让她心里更难受了。
“李王,你在批评我——”梁晓素说完,抿着嘴不太高兴了。
“傻丫头,李王没有批评你,我是希望你高兴,人都有脾气,但是,得学会管好自己的情绪——”李成鑫说道,“你在我这儿发点小脾气没关系,李王怎么着都能包容的,因为你是我的丫头,我了解你,我爱你,但是,如果你面对别人也是这样,人家可不一定能了解你啊!你说对吧?”
梁晓素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别人”是谁,现在就只有李成玉啊!难道是李成玉跟他说了什么?
“李王,我——我和成玉没有闹别扭——”梁晓素傻傻地说道。
“呵呵,傻丫头,我知道你们没有闹别扭,你们好好的我才高兴啊!”李成鑫说道,“凡事都相互体谅些,成玉离开家来我们这儿,也挺难为她的,和你是一样的,你也离开自己原来的圈子,所以,你们更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包含,成为一对好姐妹,这样在一起才开心啊!”
梁晓素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的,你放心吧,李王——”
“我就知道我的丫头是最懂事儿的——”李成鑫抱着她说,“这世上,我们很难找到一个从来没生过气的人,却能很容易地就找到一个为了一点小事就心怀怨恨、大动肝火的人。然而,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跟自己较劲,就好比左右手互博,赢了又怎么样?最后受伤的还不是自己?你说对不对?有句话说什么来着,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很多时候,我们为之生气的事情,其实根本就不值得生气。它之所以令你生气,是因为你走入了自己思维的死胡同,换一种思路,换一个角度,你会豁然开朗。生气是一个人对自己所施的一种酷刑,它会严重损害你的健康,使你越来越快地衰老。你想自己很快就衰老吗?”
“我才不要那么快就衰老呢——”梁晓素说道,“我不喜欢生气好吧——”
“呵呵,是的,你不喜欢生气,可是刚才是哪个小狗狗噘着嘴巴在生气啊!”李成鑫笑着说。
“哼,你还不许人家犯点小错误啊!”梁晓素又噘着嘴巴说道。
“允许,当然允许——”李成鑫笑道,“谁让你是我的丫头呢?不过,以后你是妈妈了,可就不能总犯错误了?不然孩子怎么办?你天天和孩子一起犯错误?”
“你讨厌——”梁晓素娇嗔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李成鑫拥着梁晓素往浴室走去。
于是,一晚无话。
第二天早上,李成鑫早起锻炼身体,然后陪着丫头一起吃完了早餐,两人还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书,李成鑫接到了阮裴云的电话,告诉他订了在维多利亚大酒店的包房——景秀厅。
李成鑫于是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梁晓素还是很不舍得李成鑫出去,她是真心希望李王在家里陪她和杜秀青一起吃饭的。可是,她知道不可能了。
她很贴心地给李成鑫打好领带,拿好包,送他到门口,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傻丫头,我是出门应酬,不是出公差,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和秀青一起,好好说说话,她也难得来一趟——”李成鑫笑着说。
梁晓素点点头,说:“好——”
李成鑫吻了吻梁晓素的额头,说:“宝贝丫头,我先走了,晚上我再回来陪你——”
梁晓素勉强笑了笑,目送着李王出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李王是在刻意躲着杜秀青的,他不想陪她们吃饭,否则他只要把外面的应酬推掉不就行了吗?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在外人的面前公开承认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这才是让梁晓素最难受的!
杜秀青不是别人,杜秀青对他们的事情是了如指掌的,李王都不敢面对,就更别谈其他的了!
梁晓素觉得,就算是她生下了孩子,李王可能也是和现在一样对待她,不敢也不会公开面对她的,这是他的政志需要,也是他家庭的需要,说到底,她还是见不得光的,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一样。
想到这些,梁晓素心里莫名地就难受了。
本来还觉得无所谓的,可是,当细细一分析,她还是无法真正做到无所谓的。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不断地变化,人的心思也是一样,在不断地变化!
梁晓素从开始的无所谓,到现在已经变得有所谓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走到哪一步。昨晚李王给她讲了那么一个故事,梁晓素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李王也是在暗示她,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只是以夫妻之间的相处来说,会让梁晓素比较好接受些。
看到李王走进了电梯,梁晓素才关上了大门,心里再次怅然若失——
就在梁晓素送走李成鑫的这个上午,汪雁和黄韵茹却在女子美容中心见面了。
黄韵茹有日子没有到省城来了,昨天下午来到省城后,原本是想着能够和梁晓素,汪雁一起叙叙旧,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少了梁晓素,她们两个人还真是少了不少的话题。
昨天下午汪雁没有约到梁晓素,黄韵茹也就去办自己的私事儿去了,两人约定今天上午在美容中心见面。
看到黄韵如的那一刻,汪雁太吃惊了!
这还是黄韵茹吗?怎么一段日子没见,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非常好,简直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韵茹,你是人逢喜事而精神爽啊,看着就是从心里乐出来的人,脸上都写着幸福!”汪雁说道。
“呵呵,真的啊?”黄韵茹笑着说,“我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反正和以前一样,都是这样工作——”
黄韵茹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份自信和幸福却是溢于言表。
“我说你这晋升也太快了吧?这有点在坐火箭的感觉啊!”汪雁调侃道。
黄韵茹被汪雁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笑着说:“我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我的头儿龙泉南要到余河去担任县长,空出了这个位置,所以我就捡了个帽子戴着,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吧——”
“呵呵,你真好运气,这么好的大便宜被你拣着了,怎么就没被别人拣着呢?”汪雁笑着说。
看中了最大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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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运气好啊!”黄韵茹说道,“不过,省里像我这样提拔起来的人,这次还不少呢?我们那儿的县里也有两个年轻的干部,这次也被一块提拔起来,如果晓素上次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这回的升职里面也应该有她。去年青干班出来的一批,很多都已经上升了——”
“哦——那晓素真是可惜了——”汪雁说道,“前天我还看到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到我的小区里去了,我都觉得奇怪,问她她也有些回避,后来她就回去了——昨天约她出来,她也推辞,我觉得晓素好像有事儿——”
“什么事儿?”黄韵茹警惕地问道。
“说不上来是什么事儿——”汪雁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是,我觉得她不太正常,真的不太正常——以前晓素不是这样的,只要我们约她,她一定很快就会出来见我们的,这回却是推三阻四的,硬是没有过来,所以,我觉得晓素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啊?”黄韵茹不解地说道。
“我也不能确定——”汪雁说道,“余河的强拆事情闹得那么大,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化,也处理了一批干部,好像晓素也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对,可能是因为被免职了,晓素心里难受,就不愿意见我们了,刻意躲着我们——”黄韵茹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把她叫出来,让她放松放松,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像她这的女干部,只要风声过了之后,很快就会再次崛起的,根本不用担心——我再给晓素打个电话吧?”
汪雁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我看她那样子是很为难的,不要勉强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去找她——”
黄韵茹点点头,说:“也好——”
两人正聊着,美容中心的老板魏芝敏上来了,这次给她们端来了木瓜炖雪蛤。
“两位美女,喝点木瓜雪蛤汤——”魏芝敏把汤品放在她们跟前,笑着说,“有段日子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出国了呢?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美丽自己?今天看到你们,真是大吃一惊,两人的气色都很不错,再做个全套护理,那肌肤就像婴儿般娇嫩了——”
“魏姐,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了——”黄韵茹笑着说,“你天天喝养颜汤,做保养,是不是活到八十岁都还这么漂亮啊!”
“哈哈,那就太好了——”魏芝敏笑着说,“我当然希望永葆青春,只是这青春的尾巴啊,都快抓不住了——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好好保养,不能让青春永驻,也得多驻一点时间吧——”
“哈哈——”两人被魏芝敏说得大笑起来。
“先喝汤,一会儿开始做熏蒸——”魏芝敏说道,“我这回给你们做薰衣草的全套香薰,美容保健而且特别对失眠神经衰弱有很好的作用,做完你们就知道疗效了,保准晚上一晚无梦——”
“呵呵,那太好了——”汪雁说道,“我最近就老是睡不好——”
“那今晚保准你能够睡得好——”魏芝敏笑道。
说完,魏敏芝转身离开了,留下汪雁和黄韵茹在楼顶花园餐厅里。
汪雁看着黄韵茹,问道:“韵茹,我最近又开了一个新楼盘,北江边上最好的地块儿,独一无二的完整格局,而且周边没有任何其他的老建筑,全新的一个新社区,规划和配套都是目前北江市最好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在哪里?”黄韵茹似乎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说到房子,她就很关心。
现在投资什么都不如投资房产,眼看着投进去的钱就滚滚而来,只要一变现,那就是非常可观的财富,就是不变现,拥有多几套房产,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黄谷滩,过北江大桥,在北江的上游,东边,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汪雁说道。
“这么好啊——那下午我去看看——”黄韵茹说道。
“行,下午我带你去售楼现场看看规划模型图,有别墅,有小高层,也有高层,各种档次,各种套型,随你选——”汪雁笑着说。
“呵呵,好啊,我先去看看吧,做完美容我们就去——”黄韵茹有些迫不及待了。
汪雁笑道:“好——”
两人喝完了木瓜炖雪蛤,过了一会儿就换衣服进入了熏蒸室。
一场酣畅淋漓的熏蒸和美容,让两个本来就很美丽的女人更是荣光焕发,肌肤都要娇嫩得滴出水来了。
两人随意吃了一顿午饭,直接就来到了黄谷滩裕锦熙泰的售楼处。
这里依然是彩旗飘飘,热闹非凡,售楼小姐穿着性感的衬衣和紧身裙,在里面来回地穿梭。
从今天的现场来看,似乎来认购的人依然很多。
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人气还是比较旺的。
汪雁看到这么热闹的现场,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售楼小姐看到汪雁来了,一个个点头问好:“汪总好!”这个声音不绝于耳。
售楼部的总经理蓝翔看到汪雁来了,马上小跑着走了过来:“汪总,您来啦?”
汪雁点点头,说:“今天上午的业绩如何?”
“报告汪总,比预期的还要好!”蓝翔很兴奋地说道。
“好,很好,继续努力!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汪雁说道,然后转向黄韵茹,说,“这位是我最好的姐妹黄书纪,她也是来看房的,你来给黄书纪好好介绍介绍我们的楼盘——”
“好的,黄书纪您跟我来——”蓝翔很热情地说道,“您是想要别墅还是套房?”
汪雁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先看看别墅吧?”黄韵茹说道。
“行——”蓝翔说道,“我们裕锦熙泰总共有二十四栋别墅,目前被预订的就有十一栋,只剩下一半了——别墅也有大中小三种,大的是总共六百多平米的建筑面积,三层,两个车库,前后各一个花园。我们这里的别墅不带私人泳池,因为靠着北江,到时候我们在北江边这里会规划一个天然的大游泳场,纯天然的北江水,无边际泳池,夏天可以在里面尽情畅游——”
“中型的三百多到四百多的建筑面积,也是前后两个花园,两个车库位,小型的只有两百多平米的建筑面积,只有前面一个小花园,一个车库位,您看看,这就是三种不同的别墅所处的位置——”蓝翔边介绍边用小红外线手电筒罩着别墅区。
黄韵茹很仔细地看着整个楼盘的模型。
应该说模型很漂亮,确实是非常经典的欧式园林布局,而且生活配套设施也是非常的完善,尤其是这里是独力完整的地块儿,完全没有其他社区的干扰,是个非常适合居住的地方。
黄韵茹的目光锁定在最大型的别墅区。她看上的就是那个六百多平米建筑面积的别墅,前后有花园,两个车库,太霸气了!单门独院,非常符合她理想中的家的样子。
黄韵茹就想着能在一个很安全很美丽的环境中,拥有一套这么豪华的别墅,那就完成了她此生对房子的所有追求了。
但是,这样的别墅一定是非常贵的,没有好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是不可能拿下的。
黄韵茹有些为难了。
这样的房子,如果说买,她是绝对买不起的。
但是,她确实又很想要,怎么办呢?
“黄书纪,您看中了哪种型号的?”蓝翔问道。
汪雁在旁边看着黄韵茹的反应,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黄韵茹绝对只会看中那个最大型的别墅,有比较就更是看不上那个小面积的了。何况黄韵茹现在的眼光,早和几年前不一样了。
“呵呵,我就随便看看——”黄韵茹笑着说,“开盘价多少?”
“目前还是诚意认购,先交诚意认购金,到时候可以优先选房,而且有最低的折扣,存得越多,优惠越多!”蓝翔笑着说。
“哦——”黄韵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没有开盘?”
“很快就开盘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蓝翔说道,“我们选在九月份开盘——”
“呵呵,好啊,金九银十——”黄韵茹笑着说,“看来你们这个楼盘又要卖疯了——”
汪雁听了,笑了笑,说:“但愿,卖疯了,我就高兴了——走,我们上楼去喝咖啡——”
汪雁带着黄韵茹来到三楼的办公室。
路过张贤发的办公室的时候,汪雁看到张贤发坐在里面,似乎正在和谁谈话。
汪雁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
张贤发看到汪雁,接着又看到了黄韵茹的身影。
汪雁走进办公室没多久,张贤发就过来了。
“汪总今天也来了?”张贤发笑着说道,“今天来看房的人很多,认购的热情也很高——汪总的策略真的是太棒了!”
“呵呵,那就好!”汪雁笑着说,“这位是我的同学黄韵茹,抚河市团市委书纪——”
“哦,黄书纪好!”张贤发很恭敬地握着黄韵茹的手说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年轻的女将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黄韵茹抿嘴笑了笑,说:“要说女将啊,汪总才是真正的女将!”
老公,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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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女中豪杰——”张贤发说道,“两位美女想喝什么?咖啡,茶还是果汁?”
汪雁看着黄韵茹笑道:“黄书纪来了高规格接待,张总亲自给我们倒咖啡。我要西瓜汁,你呢?”
黄韵茹笑道:“这怎么敢当?我也来果汁吧,我要鲜橙汁——”
“好嘞!能为两位女将服务,那是我的荣幸啊!”张贤发转身去吧台端来了两杯鲜榨的果汁,“两位美女请慢用!”
“谢谢!”黄韵茹很客气都说道。
“你们聊着,我那边还有点事儿——”张贤发放下果汁找借口离开了。
黄韵茹在汪雁的对面坐下来,边喝果汁边看着汪雁这个办公室的布置。
她还是第一次到汪雁的办公室来。
这个办公室不大,但是布置得很唯美,很浪漫。
汪雁是纯欧式风格的欣赏者,连办公室的布置都是欧式的,纯白色的格调,配上欧式的装饰,各种精巧的绿植点缀其中,显得非常有女人味。
“你的办公室和你的家一样啊,到处都是女人的浪漫色彩——”黄韵茹笑着说,“你真是太会享受了——”
“呵呵,这样的环境才有利于我保持愉快的心情,只有心情愉快了,才能干好工作,这是我的宗旨,所以我在的地方,都是这样的风格,因为我喜欢——”汪雁笑着说,“你不喜欢吗?”
“喜欢——女人都喜欢这样的风格,但是,男人不一定喜欢,男人就喜欢那种厚重的,哪怕呆板一些,他们也要中式,看着很沉闷的感觉。我还是喜欢这种唯美的风格,很明快,让人赏心悦目。如果我要真正重新打造一个家的话,我会选择这种风格,很舒适很惬意——”
汪雁看黄韵茹目光里的那份期待,试探着问道:“韵茹,你看中了哪种型号的别墅?”
黄韵茹看了看汪雁,知道她在试探自己,笑着说:“这个地方是绝版,凡是看过的人,没有不喜欢的,但是,喜欢的不一定都能拥有!”
“别打岔,我问你的是,你看中了哪套?”汪雁问道。
“呵呵——”黄韵茹笑道,“我,我就是随便看看——没看中哪个!”
汪雁笑了笑,知道黄韵茹没有说实话。
以汪雁对黄韵茹的了解,她一定喜欢那个最大的型号,不过,这样一栋别墅至少都是每平米两万左右的起价,这一栋下来,少说也是过千万了!这么大的一个数目,黄韵茹肯定是没有。那她背后的男人呢?也是绝对不可能拿出钱来买别墅的。
如果黄韵茹想要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汪雁送给她一套。
可是,这么高价的房产,不是说送就送的。况且这个楼盘的老板还有张贤发,张贤发才是拿地盖房子的,汪雁只是和他合作来卖房子,她没有这个决定权啊。就算是有这个决定权,汪雁真的甘心把这么一大套的别墅送给黄韵茹么?
汪雁在心里问自己。答案却是否定的。
商人的投资都是有回报的,没有回报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当然,回报也分短期的和长期的,分近期和长远的。
只是,汪雁不知道,自己能从黄韵如这儿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张贤发搞定了省长,在江南省基本上就可以说是想要哪儿的地块都有了,再搭上一个黄韵如,值得吗?
汪雁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黄韵茹透露这么个信息是个错误了!
“呵呵——”汪雁也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
黄韵茹坐了一会儿,却是提前告辞了。
“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走,你忙吧?”黄韵茹说道。
汪雁知道黄韵茹有事儿,这个时候,她一定会有事儿的。也就不坚持送她了。
“行,那你一路小心——”汪雁说道。
“好的,下周见——”黄韵茹边走边说。
汪雁送她到电梯口,看着黄韵茹离开,才返回到办公室去。
如果汪雁没有猜错的话,黄韵茹这个时候一定不是回抚河市,而是去找她背后的男人了吧?
黄韵茹出门上了的士,脑海里一路都在想着那套最大的别墅。
她现在在省城住的地方,也是别墅。但是,这套别墅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具体是谁的,她也不知道。
黄韵茹直接坐出租车来到了这个位于绿茵路上的别墅里。
出租车在门口就停了下来,黄韵茹自己步行进入了小区。
这应该是江南省最早的一个别墅小区。
整个的规划和设计,在十年前是很好的,但是,到了现在就显得有些落伍了。
别墅都是独栋的,但是,门前的花园却是很小,更没有预留车库的位置,每家每户的车子,只能停在别墅跟前的路上,这样一来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够配套了。
更别说带有泳池的那种大型的欧式别墅了。
这里的别墅,充其量能叫做是单门独院的房子,比楼房要好些而已。
来到15栋别墅跟前,黄韵茹掏出钥匙开了门。
走进屋里,冷冷清清的,男人没有回来。昨天晚上她来了之后,男人回来过,但是,早上他又出去了,黄韵茹也没敢问男人去哪里?男人的事情她一般是不过问的。
她希望男人晚上回来陪她吃顿饭。
现在她已经没有家了,来到这里,她更希望能享受一种家的温暖。
所以,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她就从超市里采购了一些吃的,包括蔬菜水果肉类什么的。还特意买了新鲜的山药,她想炖点汤给男人喝。
男人每天山珍海味的吃,对吃的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但是,唯独对她炖的汤情有独钟。
黄韵茹炖汤的绝活也是专门为了男人而学的。
女人要长期抓住一个男人,除了在榻上伺候好男人,离开榻还必须有点绝活,否则,男人惦记你的,就是榻上那点事儿了。
为此,黄韵茹专门研究了煲汤,买了老广的菜谱,把里面的汤品好好研究了一下,总结出了几十种比较好做的汤品,每次过来,就给男人煲一种汤,在男人回家的时候,让他能够暖暖胃,在男人累了时候,能够补充点体力,非常贴心。
黄韵茹不知道男人能不能回来吃晚饭,电话也不敢打,于是就发了一条信息:老公,我已经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信息发出去后,迟迟没有回复。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机才震动起来,信息回来了:晚上还有个应酬,争取早点回去!
黄韵茹一看就失望了,今天晚上,她又得一个人独自吃饭了。
一个人吃饭再好的菜也没有胃口。
所以,她也就懒得去做饭炒菜了,随便下点面条吃。然后就是准备炖山药排骨汤。
超市里说这种山药是铁棍山药,据说铁棍山药有个说法,那就是: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女都吃了,榻受不了!
这是坊间的一个段子,意思是说铁棍山药补肾益气,对于男女之事,有推波助澜的绝妙功效。
黄韵茹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今晚她打算用排骨炖山药,再放入枸杞红枣什么的,还有胡萝卜,总之是营养搭配要非常丰富,让男人来一个十全大补!最好是能够让男人壮如牛!男人要是找到了那么好的感觉,对她也就更会爱不释手了。
黄韵茹随便做了点面条吃了,开始煲山药排骨汤。
各种食材都放下去后,大火煮沸了,再用小火煲,足足熬了两个多小时,熬得整个一楼房间里都是浓浓的香味儿,一进门就能闻到。
黄韵茹自己尝了一小碗,感觉味道真的很纯正,男人一定会喜欢的。
做好这一切,黄韵茹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间,等待着男人回来。
九点过去了,男人还是没有回来。
十点到了,依然没有听到男人的脚步声。
黄韵茹有点失望了,怎么到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她真想打电话问问啊!可是,她不敢!他每天日理万机,他的应酬也都是天大的事情,她怎敢催他啊!
黄韵茹只有耐着性子等下去。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门口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黄韵茹惊喜地来到了门边,当男人把钥匙弄进钥匙孔开门的时候,黄韵茹马上打开了房门,一下子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老公,想死我了——”她贴着他的耳根子说道。
“呵呵,昨天刚见啊,这么快就想死了啊!”男人笑着说,“果真是一刻都离不开我?”
黄韵茹点点头,说:“离不开——你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六个多小时了,等得我心儿都要碎了——”
“哎呦,我的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就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也想早点回来陪你,实在是不好脱身——”男人抱着她说,“怎么这么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黄韵茹马上兴奋地说道:“老公,你先洗洗脸洗洗手吧,我给你打汤喝——爱心牌十全大补汤!”
“呵呵——好好好,我尝尝老婆做的十全大补汤!”男人说着就去了卫生间洗手洗脸。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黄韵茹已经打好汤,在餐桌那儿笑吟地等着他了。
看到碗里那么多的料,男人不禁惊讶道:“老婆,还真是十全大补汤啊!呵呵——”
“当然,我说了是十全大补汤,你尝尝吧,看看味道如何——”黄韵茹伺候男人在餐桌旁坐下,自己却是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喝汤。
爱心牌大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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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喝,一起喝,要补两人一起补——”男人笑道。品书网(..
“嗯,好的,我也喝——”黄韵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和男人面对面坐着。
“老公,味道如何?”
“闻着就好喝——”男人笑着说道,然后喝了一小口,回味无穷地说道,“果真是好喝极了!你说我天天在外面吃饭,喝汤,怎么外面的汤就没有这个味道呢?”
“因为家里的是爱心牌,外面的不是——”黄韵茹笑着说,“这汤里盛满我对老公的爱,当然味道不同了——”
“呵呵,那是——”男人笑着说,“喝着这爱心牌的汤,觉得人生真是幸福无比啊!”
黄韵茹被男人说得简直要心花怒放了!男人喜欢,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两人对视着,幸福地喝着汤。
汤喝完了,黄韵茹看着男人,笑着说:“老公,你今天喝了这个汤,有人要遭殃了。”
男人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看着她不解地问道:“谁要遭殃?”
问完了后,他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然后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好啊,你现在也变得这么坏了!变成了个小女流盲了!”
黄韵茹笑呵呵地说道:“这可不是我杜撰的,我是看铁棍山药的介绍这么说的: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女都吃了,榻受不了!”
“哈哈——那今晚我们把榻给拆了——”男人笑呵呵地说道,走过来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
黄韵茹贴着他的胸口,吻了吻他,轻声说道:“去洗澡——”
“好,你帮我洗——”男人说道。
黄韵茹点点头,说:“你好坏!”
“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搂着她就往浴室里走去。
男人的身材很高大,肚皮也高高隆起了,虽然上了点年纪,却是保养得不错,皮肤很光滑,肌肉也结实。
黄韵茹不是第一次给男人洗澡,但是,今天似乎格外地用心些。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以前黄韵茹没有离婚的时候,两人很隐秘,每次黄韵茹来省城,也就是见一次面,很少长时间腻在一起。但是,自从黄韵茹离婚了,黄韵茹心里就已然是把这里当做家了。
她希望得到男人更多的爱,也希望男人能够多抽出点时间来陪陪她,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寄托了。就剩下男人的感情了。
黄韵茹仔细地给男人蹉背,清洗身体,流水冲洗着男人光滑的皮肤,抚摸上去手感很好。
黄韵茹仔细地为男人清洗身体的每个地方——
两人经过一番蚀骨的**后,黄韵茹抱着他,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说道:“老公,你好棒!”
男人自豪地看着她,这个年纪了,还能被女人说成好棒!他太高兴了!
果然是今晚的铁棍山药汤起了作用?
男人不敢肯定,但是,今晚的感觉确实是和往日不同的!这一点体验他感觉是非常明显的。
“老婆,你的汤好,以后每次来了就给我煲汤,我最喜欢喝你煲好的汤,很温暖,很营养,让我有家的感觉——”男人说道。
“只要你喜欢,以后我每次回来就给你做——”她贴在他的胸口说道。
“好——宝贝儿,别着凉了,我们去榻上躺着——”男人说道。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他一定是一把抱起她就放到榻上去了,可是,现在他不行了,能抱起来,却是不敢逞能了,毕竟不是小伙子了,弄不好就闪了腰,那可就玩大了!
两人相拥着来到榻上。
躺下去后,男人闭上眼睛想睡,黄韵茹的大脑里却是异常清醒了。
她捏着男人的耳朵,轻声说道:“老公,听说最近开了个新楼盘,在北江边上,是个很完整的独力地块,规划和配套都非常好——”
男人侧过头,睁开眼睛看着她,问道:“你想要房子?”
以前她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个问题,怎么突然间想到要房子了?那儿的房子可是很贵的,而且那不是他的菜啊!他根本没有插手这个工程,现在怎么可以横插一杠子?
黄韵茹笑了笑,说:“我觉得那个地方很不错,看广告词里说的,太美丽了,环境也好,面向北江,非常幽静——”
男人明白了,女人今天这么殷勤原来是有这么大的胃口啊!居然想要黄谷滩的房子?
“宝贝儿,好房子很多,我们有房子住就行了,别想着去占有,占有得越多,将来的束缚就越大。我觉得人没必要弄那么多的房子,房子如果没人住,那就失去了它本来的存在意义了!”男人说道。
“老公,你想想啊,这样的地块,是独一无二的,以后再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楼盘了——”黄韵茹不死心地说道。
“呵呵,你放心,一定还会有更好的,任何东西都是在不断地发展进步的,房子的设计也一样,至于这样的地块,将来肯定还有——”男人笑着说,“你现在要先稳住,好好思考如何把工作做好,现在团中央的那批后备力量起来了,团派的人很吃香啊,我想借着这股春风,你要好好干出点成绩,争取早点上来,这才是我对你的期望!”
“老公,我知道,我会做好工作的,你放心——”黄韵茹说道,“可是——”
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不敢说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男人的不高兴,他别过脸去,不再看着她了!
“睡吧,我有点累了——”男人说道。
黄韵茹有些悻悻然地看着男人,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提到这个事情就那么不高兴?
她也只是说说,表达一种想法,并没有说一定要他做什么啊!他说不行的话,她是不敢说半个不字的,男人是绝对的权威啊!
“好——老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随便问问的——”黄韵茹改口道。
“行,睡吧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男人闭着眼睛说道。
他虽然闭着眼睛,却是无法入睡的。
黄韵茹今天居然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很让他意外的。
她已经官升一级了,怎么还那么热衷于房子呢?难道女人都这样?喜欢大房子,大排场?可是,这样的排场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黄谷滩的房子,少说也得上万块一平,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就得一百多万!听说还有别墅,那就更是价值连城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要开口向别人要这样的房子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他是决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女人的心啊,实在是太难捉摸!
没有得到男人满意的答复,黄韵茹心里还是很不得劲儿的。
这一个晚上,她都辗转难眠。
人都是有裕望的,平时这裕望被日常的琐事给淹没了,但是,一旦在某个时刻被钩了起来,这裕望要再压抑回去,就很难受了。
黄韵茹看着男人闭着眼睛睡过去了,她也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可是,这大脑里却总是想着黄谷滩上的那个大别墅,如果能拥有一套这样的别墅,那她真的是心满意足了。
可是,男人刚才的态度明显是不答应的,而且似乎还有点不高兴。
她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为此而生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真是不该提起这个事情。为了一套房子而得罪了男人,是很不值得的。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家庭,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仕途上的发展,而如果想要在仕途上走的顺畅,就只有好好把握住她身边的这位男人,有他在,她的仕途一定是顺风顺水了。
一个人不可能把好事儿都占全吧!得了官位,还想要大别墅,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黄韵茹心里就有点歉意,觉得自己给男人找了不必要的麻烦了,不该说那样的话去暗示他。
她侧过身,抱着男人,睡过去了。
这个下午,却是梁晓素过得最开心的一个下午了。
因为今天她的家里迎来了她的第一位客人,也是唯一一位能够来她家里做客的客人——杜秀青。
杜秀青上午抵达省城后,就到婴儿用品专卖店,给梁晓素挑选了整套的婴儿用品:什么衣服,鞋子,帽子,毛巾,奶瓶儿,尿片,连婴儿榻她都买了,整整装了一车子。
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梁晓素现在的情况,杜秀青是一个人到省城来的,没有带司机小舒,于是她就只能打车过来。
她按照梁晓素所提供的地址,打车来到了小区门口,杜秀青想让司机把车子开到楼下电梯口,没想到保安却拦着不让车子进去,说这是小区的规定,出租车不能入内。
杜秀青这一下子为难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她怎么能拿得动啊!
于是,她又打电话给梁晓素,没想到门口走出来一位四十出头的高个子女人,看到她,走了过来,问道:“您是杜书纪?”
“是的——”杜秀青看这位女人长得那么面熟,但是却不知道是谁。
“晓素让我来接你的——”女子说道。
“哦——”杜秀青点点头,这位可能就是李省长给晓素请的保姆吧,看着挺有气质的。省长的家就是不一样,配个保姆都是这么高规格的,她哪能想到这是李成鑫的亲妹妹啊。
她不是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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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玉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看到车上那么多东西,她只好走到保安室,跟保安说让车子进去,不然没法拿下那么多的东西。
在李成玉的说情下,保安总算是让出租车开进了小区停车场。
两人费力地把东西搬到电梯口,李成玉没想到这杜书纪给晓素买了这么多的东西,真是考虑得太周全了,这些东西,家里还一样都没有准备呢。
李成玉也打算去买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早,这才三个多月,肚子才刚刚看到一点儿,离孩子出生还远着呢,晚点去买也没事儿。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着急了,居然提前给她们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让两人有点尴尬,杜秀青对着李成玉笑了笑,李成玉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考虑得真周到,这么早就把这些东西买了——”
“呵呵,我看晓素出门的时间也少,再说她没有经验,不知道买什么。我是过来人,所以就给她先采购了,如果还有什么没买齐的,到时候你就帮她买——”
“嗯,我会的——”李成玉说道。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七楼。
电梯门一打开,杜秀青就看到梁晓素从房间的大门口笑着走过来了。
“姐——”梁晓素高兴地喊道。
“晓素——”杜秀青来不及拿东西,上前握着晓素的手,仔细看了看,说:“不错,气色挺好的,胖了一点了——”
“呵呵,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变成一只猪了——”梁晓素笑着说,“能不胖吗?”
“傻丫头,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杜秀青笑着说,“你这个时候的任务就是吃好睡好,这样孩子才能健康成长啊——”
李成玉一人把东西从电梯里搬出来,累得有些喘气儿了。
梁晓素看到那么多的东西,都惊呆了!
“姐,你快把人家一个商店给买回来了吧?”梁晓素笑着说,“这么多婴儿用品啊!”
“呵呵,我把能想到的都买了,到时候你整理一下,如果还有什么没买到的,就让你家保姆去买——”杜秀青说道。
梁晓素一听,愣住了!她刚想说“她不是保姆——”
却看到李成玉眨着眼睛看着她,意思是“不要说——”
梁晓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说:“呵呵,好好好,谢谢姐——我们赶紧进屋吧——”
三个人一起,把这些东西拿进了家门。
杜秀青走进梁晓素的家里后,真是惊诧不已,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啊!
她以前觉得自己在信江市的那套房子就够大了,一百八十多平米,而且装修也是很上档次的,看到梁晓素住的这个房子后,她真心觉得她那个家真是不算什么了。
这个房子的客厅保守估计都得有八十平米了,还有这里的装修和家具,太奢侈了!
杜秀青不得不感叹,这官员之间级别的差距,真是处处都体现出来了!
她是个县委书纪,在余河那算是最大的官员,可能住的房子也是最好的了,可是,这和省长一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面积和配套,那都是差了好几个档次了!
听说这中央首长住的房子,那就更是大了,都是大豪宅,大别墅,大四合院,比省长的档次又是高了很多了!
这一个级别就是一个级别的待遇啊!
杜秀青略微看了一下这个中式古朴典雅的客厅,在紫檀木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看梁晓素的打扮,虽然每天窝在家里,但是,现在的样子也是贵妇的感觉了。整个人的穿戴和气质都变了,果真是环境造就人啊,这才多久的时间啊,梁晓素身上的那种气质就变了很多了。
“姐,喝茶——”梁晓素给杜秀青泡了一杯龙井茶。
“谢谢——”杜秀青笑着说,“晓素,现在妊娠反应不大吧?”
“挺好的,这几天比前段时间好多了——”梁晓素说道。
“那就好——这里环境好,空气好,视野也开阔,是个居家的好地方,你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对孩子和你,都是非常好的——”
梁晓素点点头,说:“这些都很好,就是不能出门,我觉得很闷——时间久了,我真怕自己受不了——”
“晓素——”杜秀青握着她的手说,“这确实是比较孤独的一段时间,我怀孕的时候,到后来不能上班了,老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是很闷,所以我给你找了点事情做——”
杜秀青从包里拿出几本书,然后还拿出了一套织毛衣的棒针,说:“这几本书是孕妇必读,还有这套棒针,是让你动动手的,我给你买了一些毛线,你在家里织点毛衣,就给你肚子里的宝宝织毛衣,小小的,织起来也快,而且毛衣织好了,你就能感觉到孩子已经在你身边了,这种感觉非常好!我那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你试试看!”
梁晓素看着这棒针和毛线,很是为难了。她压根儿就不会啊!从来没有织过,连棒针怎么拿她都不会,还谈织毛衣啊!
“姐,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可是,我不会织衣服,从来没织过——”梁晓素说道。
“呵呵,我知道,你可以学啊,很简单的,这里有一本书,就是教你如何织毛衣的,你试试看,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肯定是一学就会的!你想啊,将来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冬天了,能够穿着妈妈亲手织的毛衣,多温暖啊,你得多骄傲啊!”杜秀青说道。
这个听上去很美啊,可是做起来不容易的!梁晓素心里想。她小时候也见过妈妈织毛衣,妈妈给她织了很多漂亮的毛衣,可是,她是一点儿都没有学到妈妈的手艺啊,要是妈妈在身边就好了,她就能跟着妈妈学织毛衣了。
“好吧,我试试——”梁晓素勉强地说道。
“晓素,这个时候你要多学着做点妈妈会做的事情,这样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让自己变得充实。你家里的保姆可能会织毛衣吧,可以让她教你啊!”杜秀青说道。
梁晓素又是好一阵尴尬,她真想告诉杜秀青,那不是保姆,是李王的妹妹,但是,刚才李成玉挤眉弄眼地不让她说,她也就不好说了。李成玉肯定是有她自己的考虑的。
“呵呵,好的,不过,她也不一定会做这个——”梁晓素说道。
李成玉进门来后就到厨房里去忙碌了,没有出来照面儿。
这会儿在厨房里听到杜秀青又说她是保姆,她在心里笑了笑,其实她还真是个保姆,来这儿就是照顾梁晓素的,每天买菜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不就是保姆干的活儿吗?
杜秀青说她是保姆,那也没有错。
只不过,她不想让人知道,一个省长,为了婚外的女人生孩子,把自己的妹妹给叫来做保姆了,这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姐,现在你一个人的工作很忙吧,新的县长到位了吗?”梁晓素问道。
“快了,人已经确定了,下周一到任——”杜秀青说道。
“哦,那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兼管这么多的工作了。新来的县长是谁啊?”梁晓素问道。
“是抚河市团市委书纪,叫龙泉南,四十多岁,算是给压担子了,不过派到我们余河来,我还真为他捏一把汗——”杜秀青说道。
“呵呵——”梁晓素笑了笑,说,“敢来的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这样你也就可以轻松些了。”
“是啊——我在中央党校还挂着课呢,这边的工作稳定了,我还得回去学习,难得这样的机会,我也正好出去放松放松,你也知道,我这心里的事情一直都挂着,回到余河心里还是难受——”杜秀青说着说着眼泪就溢出来了。
梁晓素知道杜秀青说的是朱大云的事儿。
朱大云年初去世了,这对杜秀青的打击太大太大了,杜秀青一直想着自己能和朱大云重新走到一起,为了她的孩子子安有个完整的家,可是上天却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啊!
“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啊——”梁晓素安慰道。
“是啊,我也总这样告诉自己,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可是,这心里啊,总是很难受——”杜秀青说道,“以前,我总以为我和他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他当初那么着急要离婚,我总是劝他,总是不同意,没想到后来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就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是我抛弃了他,抛弃了我们的感情,所以,在我们即将有新的希望的时候,老天爷还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生生夺走了我的爱人,夺走了我的幸福——”
梁晓素没想到杜秀青说着说着居然说到了她自己的伤心往事儿,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她只好握着杜秀青的手,说:“姐,往前看,大云也一定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杜秀青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就是后悔,自己当时不懂得珍惜,白白错过了和朱大云在一起的幸福——晓素,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最近有去做产检吗?”
梁晓素摇摇头,说:“没有,从出院后就一直没有去——”
“唉,晓素,你不能掉以轻心,得按时去做产检,你怀孕期初用了很多药,更得按时去检查,定期掌握宝宝的成长情况——”杜秀青说道。
保姆还得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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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素有些为难,她现在都不敢出门,怎么能够去做产检呢?况且,她也不太熟悉,如果李王不安排的话,她就这样去做产检,那得在医院排很长时间的队,只要出门就有可能遇到熟人,万一遇到熟人的话,那她的情况就无法保密了——她怎么敢去呢?
“姐,我现在不太方便出门——”梁晓素说道,“况且现在时间也还早啊,才三个多月,不去查没什么关系吧?”
“晓素,产检是必须要做的常规检查,这样才能了解孩子成长的情况,三个多月当然要去做检查——早期每个月做一次,等到七八个月了,得半个月去一次,快生的那个月,每个周都要去做检查——不可忽视的——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做到早发现——”杜秀青说道,“你不能这么不在意的!”
梁晓素被杜秀青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有这么想过!李王也没有说过啊,难道李王连这个也不懂吗?他是做过爸爸的人啊!
“姐,真有那么严重吗?”梁晓素有些害怕地问道。
“当然,产检是必须要做的——”杜秀青很坚决地说道,“这样吧,下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我有个同学在省妇幼保健院,你还记得吗?”
梁晓素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她第一次做人流的时候,就是杜秀青带着去省妇幼保健院,找那个同学帮忙的。那是她一辈子最痛苦的时刻,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啊!
“下午我让她到医院来,帮你专门做个检查——”杜秀青说道。
“姐,周末人家不上班啊,这样好吗?”梁晓素犹豫着说。
“没什么不好的,老同学,我让她帮忙她会帮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下午我带你去,下次你就直接去找她就行了——”杜秀青说着就掏出电话给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她就挂了电话,对梁晓素说道:“好了,下午三点——”
“好,谢谢姐——”梁晓素说道,其实她心里还是在担心,这件事情要不要和李王说说,他也是交代她不要随便出门的。
过了一会儿,李成玉把饭菜都做好了,喊她们去吃午饭了。
李成玉做了一桌子的菜,有北方特色的,也有江南特色的菜,杜秀青吃着直夸:“菜做得真不错——”
李成玉笑道:“都是家常菜,喜欢您就多吃点——”
杜秀青点点头,说:“现在要找个好保姆真不容易,晓素,你运气真好,这位大姐看着人很好——”
梁晓素又一次觉得很尴尬,看了看李成玉,没想到李成玉却是点点头说:“保姆吗,就是要服务好主人的,做饭只是其中一项任务,必须得做好——”
“呵呵,真是训练有素,不错不错——”杜秀青笑着说。
梁晓素听着李成玉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啊!李成玉这话好像是话里有话,满含着一股子不满似的。
梁晓素有些不太高兴地看了李成玉一眼,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多了。李成玉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心里有什么话儿,可以和李王沟通,也可以和她沟通啊,没必要这样拿话来挤兑她。
梁晓素不吭气了,低头吃饭。
午饭吃完了,杜秀青开始教梁晓素织毛衣了。
一针一线的,这要织一件毛衣得多久啊!梁晓素看杜秀青织得很快,可是,棒针到了她手里却是显得很笨拙的样子,怎么看着都别扭。
“没事儿的,慢慢练着就熟悉了,熟能生巧吗,坚持织下去,衣服就成型了——”杜秀青鼓励她说。
梁晓素咬牙点点头,说:“我争取吧——”
下午三点,杜秀青要带梁晓素出门去妇幼保健院做产检。
李成玉却是站在门口,看着梁晓素,有点想堵住不让出去的意思。
“晓素,你这样出门不安全啊——”李成玉说道。
“不会的,你放心,我确保晓素的安全——”杜秀青说道,“检查完了,我会负责把她送回来的。”
李成玉看了杜秀青一眼,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因为哥哥跟她交代了,如果晓素要出去,她一定要陪着,这是命令。
“杜书纪,我陪着你们一起去吧,晓素出门我得在身边保护着,这是命令——”李成玉说道。
杜秀青听得这话,心里立马就很不是滋味了。
这合着梁晓素还被软禁了啊,连和她杜秀青一起出门都要受陷制,这是李成鑫的意思?一个省长,不至于这么砖制不近人情吧?晓素现在是不能随便出门,从各种安全因素来考虑,晓素都得万分小心,可是,这次是她杜秀青陪着啊,保姆还得跟着?
杜秀青看了看梁晓素,看看梁晓素是什么态度了。
梁晓素想了想,让李成玉去也好,下次李成玉陪着她去的时候,就熟悉了。
于是,梁晓素点点头,说:“好吧,你也一起去。下次我再去的话,你也就不陌生了。”
李成玉很高兴,马上拿出为梁晓素准备好的出门的装备:墨镜,口罩,还有帽子。
“晓素,一会儿你带上这些——”李成玉把这些东西递给梁晓素,“现在是非常时期,得万分小心——”
梁晓素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这些东西。但是,她没有立即戴上。
杜秀青看她这样,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真正走进了这种生活,才知道什么是禁锢吧!当初杜秀青就知道,梁晓素要走一步,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其实杜秀青开始就是不主张梁晓素为李成鑫做这么大的牺牲的,只是这次李成鑫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而梁晓素自己也有这个意思,杜秀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现在看到梁晓素连一点行动自由都没有,杜秀青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儿,这种日子,梁晓素能受得了吗?
“好了,那就出发吧!”杜秀青说道。
李成玉带上了各种可能要用的东西,包括水,牛奶,还有解暑降温的药什么的,她都带了。
杜秀青不得不感叹,这保姆做得真是太到位了,不仅是保姆,还兼具保镖的功能。
李成玉把门锁好,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出电梯口的时候,李成玉看梁晓素还没有戴上那些装备,马上提醒道:“晓素,你把墨镜帽子戴上吧,外面太阳太大了!”
梁晓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戴上了。
杜秀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梁晓素不是主人吗?主人怎么还得听保姆的?是不是弄反了?
不过,看身边这位保姆,怎么那么不像保姆呢?
杜秀青心里很是不解,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看着那么让人费解。
梁晓素全副武装起来了,墨镜,帽子口罩全都戴上了,就是认识的人也没办法看出来这就是梁晓素了,成了个隐形人了。
三个人出了小区大门,拦了很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杜秀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让梁晓素和李成玉坐在后面。
这让梁晓素有点过意不去,杜秀青是个领导,长期坐在后面的,什么时候坐过副驾驶啊!但是,今天她却是主动坐到了前面,这让梁晓素心里一阵感动,杜秀青对她,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架子,就像是一位贴心的大姐姐。
在车上,李成玉拿出准备好的牛奶给梁晓素,说:“这个时间该喝点牛奶了——”
梁晓素不想喝,这在车上味道不好,而且她一点儿也不渴不饿,根本喝不下去。
“我不喝,你先收着吧——”梁晓素说道。
李成玉还想说什么,却是看到杜秀青侧了一下脸,看了看她这儿,李成玉就忍住不说了。
她也觉得今天自己好像说了很多话,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到了省妇幼保健院的门口,杜秀青付了钱,三个人下车来,直接去了杜秀青同学吴海燕的办公室。
吴海燕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看到杜秀青进来,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笑着说:“老同学,又是很久没见你了!”
“是啊,你说你回老家也不跟我联系,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到省城来,下次回老家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召集一些当年的同学,咱们聚一聚!”杜秀青拥着吴海燕说道。
“好好好,下次我回去一定找你,就是怕你这位县委书纪太忙了,怕打扰你的工作啊!”吴海燕说道。
“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老同学来了,任何事情都要先放一边,这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杜秀青笑着说。
“呵呵,好好好——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下次一定去找你!”吴海燕说道。
“老同学,这是我的小妹子晓素,我带她来做个产检,你帮忙好好看看——”杜秀青说道,“她怀孕初期受了伤,用了一些药,不知道会不会带孩子有什么影响?”
梁晓素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了。
吴海燕看着她,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上次那个来做流产的女孩儿吗?这么快又怀上啦?
“当时医生知道你怀孕了吗?”吴海燕问道。
“知道——”梁晓素小声说道。
“那就会考虑到孩子的因素,应该没有什么影响的——”吴海燕说道,“如果真的不放心,在五个月左右的时候,来做羊水抽检,能够查得很明白,孩子有任何的异常都能发现——”
变得像个隐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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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素点点头,说:“那我今天要做什么?”
“今天我给你做个常规检查吧,你跟我来——”吴海燕说着带梁晓素到了里面房间里去做检查。
称体重,听胎音,量腹围,等等,做完这些,吴海燕就带着梁晓素一起出来了。
这么简单?梁晓素觉得不可思议,这样检查能检查到什么啊?
吴海燕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给梁晓素写产检报告。她边写边说哦:“从体重,腹围,胎音来看,一切都正常,现在是怀孕第十四周,胎音已经比较明显了,从胎音来看,孩子发育得很好,胎音比较强健,估计是男孩的概率大——“
“真的?”梁晓素听吴海燕这么一说,高兴坏了!李王就是想着能生个儿子啊!
这样的话,李王不是要心想事成啊!太好了!
李成玉也很高兴,果真这样的话,李家就真的又多了一个男丁了!大哥的心愿也了了!太好了!
“呵呵,我是这样预测的,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么早胎音就如此强健的话,是男孩的概率比较高,女孩的胎音一般没有这么强健——不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吴海燕笑着说,“你们是不是特别想生个儿子啊?”
“呵呵,不是,儿子女儿都一样的——”梁晓素说道。
吴海燕看了梁晓素一眼,笑着说:“言不由衷!现在的家庭啊,只能生一个,百分之八十想生儿子,不过,如今的性别比失调太严重了,实际上生女儿比生儿子要吃香——”
“呵呵,都一样的,儿子女儿我们都一样喜欢——”梁晓素再次说道。
吴海燕把产检报告写好了,递给梁晓素,说:“这本报告册你收好,以后每次过来都要带上,这就是产检的记录——另外,你要多加强活动,少吃大鱼大肉的,以免营养过剩,将来胎儿太大生产太困难——”
“哦——”梁晓素看着李成玉笑了笑,意思是以后不要老是叫她吃东西了。
李成玉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这个时候怎么能不多吃呢?不多吃怎么能满足胎儿的营养需要啊?
“今天就是这样检查,过一个月后你们再来吧,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吴海燕说道,“你的检查就由我来专门负责,到时候生产的时候,我也亲自给你接生——”
“那太好了,谢谢吴主任——”梁晓素说道。
吴海燕已经是省妇幼保健院的主任医师了,普通人要请她检查,都得先预约挂号,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客气,我和秀青是好同学,她的小妹,就是我的小妹,以后你尽管直接来找我——”吴海燕说道。
“真的太谢谢你了!”梁晓素感激地说道,“今天原本是休息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话就不说了,下次过来直接打我电话——”吴海燕笑着说,然后看着杜秀青,“老老同学,今晚要是没什么事儿,我请你们吧,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杜秀青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这顿饭啊,我一定会吃的,但是,今晚真的不行,我得赶回余河去,不然明天早上就赶不上迎接新县长的到任了!这可是大事儿!”
“呵呵,刚刚还说和我相聚是天大的事儿,现在就变卦了,工作才是天大的事儿——”吴海燕笑着说,“行了,你去忙吧,我知道你是大忙人!”
吴海燕送她们走到电梯口,电梯却是一直没有下来。梁晓素怕遇到熟人,马上有把口罩帽子和墨镜戴上了。
大家站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梁晓素发现楼道里走过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高高大汏的男人,身边带着一个小女人。
梁晓素带着墨镜,但是依然看得很清楚,是周家庆和他的老婆!
他们怎么也出现在这儿?难道周家庆的老婆怀孕了,也来这里做产检?
可是,看周家庆老婆的那个样子,却是一点儿都不像怀孕啊!
周家庆对着他们三个人看了一眼,发现了杜秀青,马上走过来,很热情地握着杜秀青的手说道:“杜书纪,你好你好!幸会啊,在这儿碰到你!”
杜秀青没想到周家庆会出现在这儿!周家庆是在杜秀青离开余河团县委后进入团县委工作的,他们之间没有同事过,但是,同在一个县城工作,经常会有交集的时候,所以彼此之间也很熟悉。后来周家庆调到团市委办公室当主任了,有段日子没见到了。
没想到却在这儿碰到他!
“你好,周主任——”杜秀青说道,“这位是您的爱人?”
“是的,这位是我爱人余奈林——奈林,这位是余河县委书纪杜书纪——”周家庆介绍道。
余奈林娇娇小小的样子,显得很柔弱,而且脸色不太好,看上去病怏怏的。她跟杜秀青问好的时候声音都是那么柔弱,显得没有一点儿中气。
梁晓素看着余奈林这个样子,真是为周家庆惋惜,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娶了这么个病怏怏的老婆?
“要做爸爸了?”杜秀青笑着问道,来这儿的,一般都是做产检啊!
周家庆的脸上立马显得有点尴尬,马上打着哈哈说道:“不是,有个朋友生孩子了,今天正好周末就过来看看,呵呵——”
“哦,那我们一样啊,我也是过来看朋友——”杜秀青笑着说。
“呵呵,那好那好,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了——”周家庆说道,转身带着老婆离开了。
“好,再见——”杜秀青说道。
周家庆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眼前带着墨镜帽子和口罩的女人是梁晓素。
要知道,当年周家庆可是猛追过梁晓素的,现在居然站在跟前都没有发现,这说明梁晓素的这副打扮确实是能够让她变得像个隐形人了!
看着周家庆离开的背影,梁晓素有些纳闷,周家庆绝对不是来这儿看望朋友的,可是,他的老婆并不像怀孕的样子啊,他们为什么会夫妻同时出现在这里?
话说李成鑫特意避开和杜秀青在家里见面,免得有些尴尬。而杜秀青到了梁晓素家里,也没有提起到李成鑫。双方都避免了这个不必要的尴尬。
这个中午,李成鑫参加了由阮裴云兄弟和他的弟弟李成儒组成的一个私人聚会。
李成鑫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李成儒了,上次去参加光伏产业基地的奠基仪式,李成儒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因为李成儒在光伏产业基地的职务其实是不值得一提的。
阮裴云说让李成儒担任光伏产业基地的副总,但是,却只是负责管后勤,实际上仅仅相当于一个后勤部长,每天打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对公司的主业是丝毫不沾边的。但这个职位却可以享受到丰厚的年薪,而且据阮裴云说,到时候还会给李成儒一些股份。
李成鑫当然知道,这是阮裴云对他这个省长的回报。
当时,阮裴云说这个话的时候,李成鑫并没有表态,他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算是默认吧!阮裴云是这样想的。毕竟这个事情,在李成鑫看来,其实算不上一件什么大事儿。于是阮裴云也就这么安排了。不然的话,让李成儒总是是憋屈在西冷山庄那个总经理助理的位置上,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李成鑫。
李成鑫到酒店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到了。
四个男人,都没有带老婆。
李成鑫,李成儒兄弟老婆都不在身边,阮裴云是钻石王老五,剩下阮裴建当然也不可能带女人出现。
四个大老爷们相聚,气氛就有些彪悍了。
阮裴云一贯是公私分明的,今天来到这儿,他就不把李成鑫当省长的了,就是同学,老大,说话总是比较直接。这也恰恰是李成鑫喜欢和阮裴云在一起聊天的原因。
到了李成鑫这个位置,能听到真话的机会已经不多了,阮裴云是少有的敢对他直言的人。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就多了起来。
李成鑫看着李成儒,说:“老贰,这段时间我看你的状态挺不错的,跟着阮总好好干——”
“是的,大哥,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李成儒笑呵呵地说道,“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真是找到了工作的状态了,干什么都有劲儿!”
阮裴云听李成儒这么说,也笑着说道:“呵呵,现在你是李总了,当然得干劲儿十足,公司上下将来上千号人,他们的吃饭住宿,文化生活,都要靠你来管理,你就是后勤总指挥,这后勤是保障啊,你的担子很重——”
“呵呵,我知道——”李成儒笑着说。
他真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被人重用过。以前自己干,那都是打游击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仔,经常换地方,一年到头都在漂泊,而且手下也没有几个兵,就是自己在跑。到了哥哥这儿,先被扔到了西冷山庄坐冷板凳,说是总经理助理,实际上就是个闲职,什么也不管,他嘴上没说,实际上心里是老不高兴的。
现在终于给了他一个实际的位置,他哪能不高兴呢?虽然说只是管后勤的副总,但是,这后勤其实是事情最多的地方啊!员工的吃喝拉撒睡,宿舍的建设筹备,司机班的管理,还有整个园区的绿化布置,都是他管的事情,这么大的摊子啊,李成儒感觉自己的权力是很大的,而且就像阮裴云说的,那就是给他压担子了,他必须得好好干。不然真对不起大哥和阮总。
“阮总,现在你给我压了这么大担子,我这就是以公司为家了,所以,我想像阮总提个小小的要求——”李成儒说道。
都快成了个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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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什么话你尽管说——”阮裴云不知道李成儒要说什么,而且是当着李成鑫的面儿。hp://772e6f742e6f%6
“我想把我爱人接过来,总这么孤家寡人地在这儿呆着,都快成了个和尚了!”李成儒笑着说。
“哈哈哈——”阮裴云被李成儒说得笑了起来,李成鑫也笑了笑。
“成儒也是个实在人——”阮裴云说道,“这个想法好。我当时也想过让你把爱人接过来,只是怕你自己不太愿意,现在的花花世界,呵呵,男人愿意把老婆带在身边的可不多啊!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这个想法有利于保持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枝持!”
李成鑫听着阮裴云说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阮裴云啊,还真是亦商亦官的感觉,这几句话说得很有领导的风范。
“呵呵,是的,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家的女人啊,没什么大出息,就愿意跟着我,早年呢,我没有这样的条件把她带在身边,孩子也小,需要人照顾,现在孩子长大了,到了全内宿的学校读书,还有两年就考大学,女人一个人呆在家里,确实也是比较闷的。她有这个要求,我当然也不能反对,是吧?”李成儒笑着说,“只是,这个女人过来了,也不能光呆着,还得给她找点事儿来做,不然她也受不了的!”
“呵呵,没问题——”阮裴云干脆地说道,“优先安排照顾家属,这是最起码的人本关怀。不过,为了避嫌,你爱人过来,就不要放到后勤部去,放到别的部门吧,这件事情我来考虑——”
“谢谢阮大哥——”李成儒说道,“还是阮哥想得周到——”
“呵呵,客气了,我们大家有这个缘分在一起,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了!”阮裴云笑着说,“老大,我们四兄弟干一杯吧!”
李成鑫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阮裴云“四兄弟”的这个说法,举起杯子,大家一饮而尽。
阮裴云自然是高兴得无法言说,又接着和李成鑫单独喝了一杯:“老大,今后我们四兄弟在江南省齐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是我们的老大,就是我们的火车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们一定在你这个火车头的带领,为江南省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李成鑫听着阮裴云把话上升到了这个高度,瞬间愕然了!
他觉得阮裴云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一股子江湖气息?今儿个这顿饭,有点儿桃源四结义的味道啊!
李成鑫不喜欢这种江湖的感觉,他觉得他和阮裴云之间就是同学,朋友,也可以说是哥们儿,但是,却不是江湖的哥儿们。同学,朋友和哥们之间,可以推心置腹,可以割头换颈,可以生死与共,江湖上也可以。但是,李成鑫还是不喜欢这种江湖的义气之说,官人和商人之间,一旦有了江湖义气,那就是利用共享,风险共担。李成鑫并不想和阮裴云之间走到这种利益共享的局面下。
李成鑫从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把自己卷入到那个利益集团之中,这是他做官的底线。对于平日里一些礼节上的迎来送往,他可以接受,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他要想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就必须遵循这里最起码的规则。
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线,他不会卷入到任何利益格局之中。现在,阮裴云的话,似乎是在暗示他,要把他拉进阮氏集团当中去。这个李成鑫是不会接受的。
李成鑫愣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说:“裴云,光伏产业基地终于如愿建立起来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魄力,能够带领这么大的一家企业在江南省崛起,所以,我不遗余力地枝持你发展这个项目。现在,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到位了,就看你这位阮总的能力如何去发挥了,一年后,希望你能让整个江南省甚至是全中国知道阮氏的光伏产业基地,这是我的期望!这个方面,我不是火车头,没办法带领你跑,全靠你自己!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阮裴云听得李成鑫这么说,赶紧打哈哈道:“呵呵,老大放心,我们肯定努力干好,一定不让老大失望——对吧,成儒?”
“对对对,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干好的!”李成儒马上说道。
“那就好!”李成鑫笑着说,“还有裴建,你现在是我们江南省旅游界的领头羊,火车头,我知道你对江南省很多景点的运作推介是非常成功的,我希望你能把江南省的旅游打造成一条龙,让全国各地的游客,来到了江南省就想玩遍我们全省每一个景点,而且还能依依不舍地离开,这样的话,你的旅游就真的做成功了!”
“呵呵,我努力,一定按照大哥的意思去做,争取打造出一条龙的旅游模式,把江南省所有的旅游资源进行整合包装,实现捆绑式消费旅游,让游客来了就不想走——”阮裴建笑着说。
“哈哈,好,要让游客来了不想走,但是,不能搞捆绑式,捆绑式让游客心里有抵触情绪,你看现在我们国家的垄断通讯企业,各种捆绑式消费,让消费者很是反感,而且投诉也很多,这样得来的经济效益,那是无法长久的,而且会遭到很多游客的反对,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干!你要打造的是特色,特色线路,特色服务,特色景点——以特色吸引人,用服务留住人,让游客爱上景点——”李成鑫说道。
“大哥真是真知灼见,一番话说得我如醐醍灌顶,豁然开朗啊!”阮裴建是说道,“我做旅游这么多年,一直想给自己一个总结,想突破一个瓶颈,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方向,今天大哥一席话,让我找到了未来发展的方向,我的目标是打造江南省旅游的一艘航母,让每一个景点都在这艘航母上良性运行,实现一个整体的共同收益!”
“大哥,为了您的这番话,我再敬您一杯!”阮裴建举杯说道。
“好,我期待你的旅游航母早日打造出来——”李成鑫笑着说,和阮裴建碰了碰杯子,然后干了杯中的那点洋酒。
李成鑫是不胜酒力的,现在已经感觉喝得有点多了,今天高兴,再加上是自家的兄弟在一起,所以才多喝了一点,平时他都很有节制,点到为止。
饭后,李成鑫要回到阳光大酒店的套房里去休息,阮裴云提出送他去,因为李成鑫的司机已经回去了,阮裴云为了方便,也就顺道把李成鑫送过去得了。
李成鑫点点头,这样的顺风车他很愿意坐。他一贯是环保主义者,能搭顺风车,他一定不会另外叫专车的。
李成儒现在也有自己的专车了,他和阮裴建各自驾车回去了。
阮裴云把李成鑫送到阳光大酒店后,提出去李成鑫的房间里坐坐,喝喝茶,醒醒酒。
李成鑫点点头,他知道阮裴云可能还有什么话要说。
刚才在酒桌上,李成鑫等于是委婉地避开了阮裴云所谓的“火车头”的称呼,这个他不喜欢。所以,李成鑫知道,阮裴云可能还是不死心,或者说阮裴云另有什么新的打算。
商人都是精明的,何况是阮裴云这样从华尔街回来的金融大鳄呢?没有那个精明劲儿,他在华尔街能混这么久,而且成功地避开了华尔街的金融危机?
来到房间里,阮裴云主动开始泡茶。
一泡湖山的云雾,满屋飘香。
“来,老大,喝茶!”阮裴云把泡好的茶端放到了李成鑫的跟前。
李成鑫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两人对饮了一杯,阮裴云看着李成鑫,说:“老大,我想成立一个新的公司——”
“哦?”李成鑫微笑着看着阮裴云,“什么公司?”
“东方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阮裴云说道。
“做哪方面的投资?”
“这个——我是想转向地产和路桥——”阮裴云看着李成鑫说。
好大的胃口啊!李成鑫盯着阮裴云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吭声。
地产和路桥,都是现在最赚钱的行业。
地产是圈钱,只要能拿到地,那就是财源滚滚,就是盖房子,把土地一转,那都能获得巨额的利润!路和桥就更不用说了,金桥银路,都是钱铺起来的。国家现在在大力地搞基础建设,架桥铺路,每年投入的资金都是天文数字,这块的蛋糕,只要分到一小块儿,那都是能够让你赚个盆满钵满的。
只是,阮裴云刚刚把朝阳产业光伏产业基地收归了囊中,马上就要再成立一个新的公司,专门进去地产和路桥,这也太快了!
阮裴云是阮裴云,难怪今天你要说我李成鑫是火车头了!合着是有这么大的一个野心啊!
“呵呵——”李成鑫沉默了一会儿笑道,“现在啊,有实力没实力的人,都想挤进地产界,争抢目前最好吃的蛋糕,路桥就更是财源滚滚了。只是,这样的企业,按照严格来说,都是要有一定的资质啊!这盖房子,修路建桥,都是百年以上的基业,来不得半点马虎。现在看着钱好挣,将来这块要规范起来,可能中标后就是一辈子的连带责任,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老大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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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的风格你还不懂吗,我干事儿,要么不干,要干就得干好,这是我的宗旨——”阮裴云说道,“进军地产和路桥,我也是经过反复思考的,不是说为了纯粹的利润而进入的。品书网..你看,我拥有资金,这个是我的优势,我不是空壳公司;你说的那个资质,我可以通过收购其他企业获得相关资质,这都不是问题。资金上,技术上,都不是问题,我现在的问题就是,像老大汇报,这件事情具体要怎么襙作?”
李成鑫盯着阮裴云,然后缓缓喝了一口茶,说:“如果你想好了,确实想进入这个行业,那就一切按正规程序走——”
“这个——我知道,当然按正规程序走——”阮裴云笑着说,“我们办事儿,都是合理合法的。老大,为什么要成立这个公司呢,我是这么想的——”
阮裴云说到这儿,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淡定地说道:“成儒来江南省也有些日子了,说实在的,我一直想给成儒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但是,直到光伏产业基地成立,我才给了他这么一个副总的位置,说实话,我心里是不太得劲儿的,觉得对不起老大对我的信任和关照,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交给我,我却无法好好发挥他的才能。所以,我想另外成立一个公司,我出资金,成儒的股份占51【百分比】,我占49【百分比】,这样成儒就是真正的老板了,也才能真正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我一直觉得成儒是个很聪明很能干的人,只是没有给他一个合适的平台,所以,我这段时间都在想这个问题——”
李成鑫真是没想到,阮裴云原来是想给他唱一出这样的好戏啊!为了李成儒专门成立一个东方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让李成儒当老板?
这样的事情,李成鑫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当老板的料。就李成儒这个素质,给他什么样的平台,用不了多久,他都得给他糟蹋了!有的人,可以委以重任,有的人,只能让他吃点余粮,李成儒就是只能吃余粮的人,要想让他去种粮的话,指定是要遭殃的。
当然,阮裴云的目的绝对不在于此。给李成儒这么多的股份,实际上就是给李成鑫。这一点,李成鑫当然不会不知道。
现在很多官员都是通过裙带关系去赚钱,去绑架利益集团。但是,李成鑫不想走这一步,这一步一旦走下去,那就是深陷泥潭,将来要想提出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呵呵,裴云啊,谢谢你的一片苦心。可惜我这个弟弟啊,还真不是当老板的料,他没有这个能力。如果说你是为了他而成立这个公司,我先替成儒谢谢你的好心,但是,真没这个必要,他在你那个光伏基地干个副总什么的,就已经是相当能够发挥才能了,他自己也很满足,就可以了!不要再折腾了!”李成鑫说道。
阮裴云真是不知道李成鑫这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糊涂?
现在他在省长的位置上,不好好利用这个资源,将来一纸调令走了,那就是别人的蛋糕了!想吃都不太可能了?他怎么就不想着发大财呢?靠一些官员的送礼什么的,能有多少钱?只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玩转资本游戏,那才能够赚大钱!
看看现在的一些官员,多少人在玩权力和资本寻租的游戏啊!官员不涉足大的利益集团,怎么可能获得巨大的回报?而且这是让他的弟弟来做,又不是让他自己来做,他为什么不做?他弟弟要是知道有这么个机会给他,那还不得乐死啊!没想到李成鑫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啊?阮裴云实在是想不明白,李成鑫果真有这么纯洁?还是在他面前装纯洁?
按理说,他们是这么好的关系,李成鑫能把他的胞弟交给他,就是对他阮裴云有了十足的信任,否则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弟到他的手下去工作呢?
可他为什么就不为长远考虑,不在短期的权力掌控期来实现自己的巨大跨越呢?难道他不需要钱?不,他需要钱啊!他的女儿出国需要钱,他还有一个小女人要养,也需要钱?如果说李成鑫仅靠自己那点工资的话,就是这两项,都无法维持!但是,如果他不走其他的路途获取大额的回报,想要把女儿和身边的小女人安排好,那也是有点难度的!
“老大,这个公司,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希望老大能够枝持我,枝持我和成儒的事业走向新的高度——”阮裴云继续说道。
他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成立这个公司,他们就是一切合理合法经营,也是能够财源滚滚的,李成鑫担心什么呢?
“裴云,你的光伏产业基地刚刚成立,我想那边也需要很大的精力去管理,你还是先把光伏产业基地做好吧!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已经够肥的了,别想再吃成个巨无霸——”李成鑫笑着说。
“呵呵,老大真幽默。我这样也算肥啊?这充其量就是有点肌肉而已,我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再壮实一点儿,就是希望老大能再给我点能量——”阮裴云说道。
李成鑫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了,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的。
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两点了,他要休息了。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用手摸了摸头发,一副很疲累的样子。
阮裴云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他起身告辞道:“老大,你休息,我先回去了,这个事情,还请老大再帮我好好考虑——”
李成鑫抿着嘴,没有吭声,目送着阮裴云离去。
他就知道,把李成儒弄到自己身边来,迟早会被人“绑架”的。本以为放到阮裴云那儿去,可以比较放心,没想到这小子也是野心超大,吃下了光伏产业,还想吃地产,吃路桥,实在是比较危险啊!
要说对待这个金钱,在如今这个世道,谁也不会嫌钱多。但是,钱是怎么来的,却是非常关键。李成鑫也不是圣人,他当然也喜欢钱。女儿出国要钱,晓素将来出国也要钱。但是,他如果为了这两个最爱的女人,而把自己给葬送了,那就是得不偿失。
现在他虽然没有什么资产,没有巨额的海外财产,但是,他活得比较坦荡,他没有被利益集团绑架,不用担心哪天一不小心就被某个老板给揪出来了,成了一个连带的死鬼。
妮妮在国外没有过上其他孩子的奢侈生活,李成鑫给她的仅仅就是学费和生活费。妮妮为了自己的理想,也要勤工俭学,利用自己的特长去赚钱。李成鑫觉得这对于孩子来说,并不是坏事儿,年轻的时候吃点苦,将来才能够更好地成长,才知道奋斗的重要性。
至于对晓素,他没有给她太多的财富,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对待身边的隐形女人,给她别墅,给她豪宅。李成鑫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他给晓素的,是一份踏实的感情,是能够经得起风浪考验的感情。将来晓素出国生孩子的费用,他会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但是,绝对不可能让阮裴云以这样的方式来绑架他,这是非常危险的。
一个官员,一旦和一位商人之间有了太多的利益牵绊,将来必定会受其所累的。
阮裴云离开李成鑫这儿,直接回到了郊区的光伏产业基地园区。
他知道李成鑫不太愿意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和李成鑫捆绑在一起,李成鑫对于他这样做,是不枝持的。
但是,阮裴云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弃了,那真的太可惜了。
所以,他决定发动李成儒去说服李成鑫。
只要李成儒去给李成鑫说情,说不定李成鑫就同意了呢?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啊!虽然李成鑫和阮裴云也是好哥们,好同学,但比起自己的弟弟来,那还是差远了。
回到公司,阮裴云休息了一会儿,就把李成儒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了。
李成儒现在对阮裴云是非常恭敬了。跟着阮总干,他觉得很有希望。
这么大一个企业,他李成儒已经是个副总了,这样的崛起,对于李成儒来说,那就是人生的一大飞跃,他很满意的。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他是李成鑫的弟弟,否则这么年薪几十万的工作,怎么能够轮得到他呢?
李成儒很快就来到了阮裴云的办公室。
“阮总,您找我?”李成儒问道。
“别叫阮总,我们都是兄弟了,叫名字,或者是叫二哥都行,你哥是大哥,我就是二哥,你是三哥,我家裴建是四哥,哈哈,我们四兄弟——”阮裴云笑着说,“来,成儒,你坐!”
李成儒笑呵呵地点点头,在阮裴云的对面坐了下来。
“二哥,您叫我有何事?”李成儒问道。
“成儒啊,最近你干得不错,我要特意表扬你,再接再厉!”阮裴云笑着说,“你的潜能很大,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我想,如果给你一个更大平台,你可能会干得更好!”
“给我更大平台?”李成儒不解地问道,“二哥,您打算让我当老总啊?”
狠狠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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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对,我就是打算让你当老总,独当一面!怎么样,你乐意不乐意?”阮裴云抽出一支雪茄,递给了李成儒,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支,他拿出打火机,亲自给李成儒点着了雪茄,然后才给自己点上。hp://772e6f742e6f%6
李成儒果真受寵若惊啊!阮裴云可是第一次这么亲自给他点雪茄!李成儒估计,他哥哥李成鑫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内心一下子就激动自豪起来。
“二哥,我当然愿意!哪有不愿意当老总的?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虽然一直都在当士兵,可是,我心里也有将军梦啊!”李成儒抽着雪茄说道。
“呵呵,好!我没看错你!只要给你平台,你一定会干得很出色!”阮裴云笑着说,“所以,我打算再成立一个新公司,名字我都想好,就叫东方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将来进军地产和路桥,一旦这个公司成立起来,那我们整体的实力一下子就上去了——光伏产业基地也是个朝阳项目,但是,这是实业经济,实业经济比较稳定,但却是利润比较微薄的,加上竞争激烈,所以,效益是比较有限的。可是,一旦我们进军地产和路桥了,那可就决然不同了!谁都知道,现在的地产是暴利,路桥基本是在扫钱,比实业好赚多了!所以,我们要实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法,做到实业和地产、路桥同时发展,这样多元化的发展,企业才能成长得更快!更有实力!”
李成儒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他没想到阮裴云也想去盖房子修路啊!这个盖房子修路,他也知道是最目前最赚钱的行业!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阮裴云是做金融起家的,现在干起了实业,都说实业才能救国,这是好事儿啊!所以大哥全力枝持阮裴云。可是这盖房子修路的公司现在太多了,大哥能枝持吗?
“二哥,你说的这个听上去很不错,只是,这样的公司它能那么容易就成立起来吗?”李成儒问道。
“呵呵,当然容易,只要有资金,只要政府同意,这公司分分钟就能成立起来!而且,只要能拿到地,只要能竞标得到修路修桥的项目,那就是财源滚滚,现在,这样的公司是最赚钱的!”阮裴云说道,“成儒啊,你不想发财吗?”
“当然想,谁都想发财!”李成儒说道,“不过,这发财要命,从小时候我妈妈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好像是没那个发大财发横财的命,所以漂泊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建树!”
“那是机遇没到啊,成儒,现在我给你这个机遇,我投资注册公司,你当老总,你控股,你说你不发财谁发财?”阮裴云说道。
“啊?”李成儒惊呆了!有这么好的事情啊?阮裴云投资注册公司,他李成儒来控股当老板?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呵呵,你是不是不相信啊?”阮裴云笑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何况是我阮裴云说出口的话!”
“可是,二哥,这,这不太合适吧?你出资你注册,你应该当老板啊?再说了,我哪有你的才能啊!我,我不能当这个老板?”李成儒赶紧说道。
“你啊,成儒啊,要我怎么说你呢?我出资我注册,你当老板有什么不对?现在往往出资注册的人,自己是不当老板的。而且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当好这个老板,所以,我才会这么对你说——”阮裴云说道,“你大可放心,大胆去干!一定能干好的!”
“这个——”李成儒还是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别这个那个了——”阮裴云说道,“现在就是有一个问题,要得到你大哥的同意,我们这个公司就可以去注册了!”
听到这里,李成儒就是再傻,也知道阮裴云是什么意思了。
说到底,还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才让他当这个老总的!而不是像阮裴云所说的那样,是看中他了他才华!他李成儒有几斤几两,他自己也清楚,独力管理一个公司的能力,他还真觉得自己比较欠缺。
不过,如果真有这么个机会,他倒是也不想放过。没试过,怎么能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可是,阮裴云这个意思是要李成儒去求他大哥啊!这个事情不太好办!李成儒比较怕他大哥,要去向哥哥求情,他还真是没有那个勇气!
“那你跟我大哥说了吗?”李成儒问道。
“呵呵——”阮裴云笑着说,“这个事情,我想你去说,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我——我没觉得——”李成儒嗫嚅着嘴唇说道,“我大哥是比较有原则的人,不会随便同意的——”
“你去说就不同了,你要创业,你大哥能不枝持吗?自己当老板和给别人打工,那是不同的概念啊,你说呢?”阮裴云说道。
李成儒被他说得心里痒痒的。虽然有点担心大哥不会答应,可是,心里却还是存在一线希望的!
“我,我只能去试试看——”李成儒说道。
“对,一定要去试试看,你要用你的勇气和真诚,打动你大哥,你要创业,这好事儿,你大哥理应枝持你的,你说对吧?”阮裴云笑着说。
“呵呵,这个,我,没有什么把握——”李成儒说道,“不过,我可以试试看——”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满意了——你去找你哥哥说说,他要是同意了,我们立马着手成立东方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你,就是堂堂的控股李总——”
李成儒的眼睛里露出惊喜的目光,他决定,过两天就去找大哥!
傍晚,李成鑫在阳光大酒店休息好了,写了几幅毛笔字,心情也轻松了,他决定,还是回到家里去陪晓素吃晚饭,这个时候,应该多陪陪晓素,让她心情好,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再说了,这样的相处,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李成鑫正在打算,要把梁晓素送到国外去,他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小关去给晓素办出国护照和签证,等到晓素肚子里的孩子情况稳定了,他就决定让晓素早点出去。
留在国内,总归是让他有点不安。
现在有了晓素在身边,他现在已经很少会想起回北惊看望欧晓丽了。
他知道,这样下去,时间久了,欧晓丽一定会发现什么端倪的,女人的心都是很敏感的。他不想让欧晓丽知道这个事情,只能把晓素早点送出去。
只是,晓素要是去了国外,李成玉还得跟着去,不然,晓素一个人在外面,他怎么能放心呢?
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李成玉合适,交给其他任何人,李成鑫都不放心。
李成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钥匙刚拿出来,大门就给打开了,梁晓素笑盈盈地出现在他面前——
“李王——”李成鑫刚踏进家门,梁晓素就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高兴地笑着。
“呵呵,傻丫头,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李成鑫索性一把抱起她,就像抱个婴儿般,来到了沙发上坐下,“告诉李王,也让李王高兴高兴——”
梁晓素却是笑而不语,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你猜——”过了好一会儿,梁晓素说道。
“呵呵——那我猜猜看啊——”李成鑫说道,“是因为见到秀青了,你才这么高兴的——”
“呵呵,不仅仅是,还有,还有——再猜——”梁晓素笑哈哈地说道,“看看你能不能猜着!”
“还有啊?还有——”李成鑫在客厅里看了看,看到角落边放了一大堆的东西,而且都是婴儿用品,“还有就是你出门了,买了一大堆东西,对吧?”
李成鑫看着那些婴儿用品,就差摇头了。
这傻丫头,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啊!这些东西到时候又不能带到国外去,买来了也是浪费的。因为他一定会让晓素出国去生产,而不是留下国内。
“呵呵——不对,这些东西不是我买的,是秀青买给我的,她想得很周到,把小孩儿出生时要用的东西,基本上都买上了——”梁晓素说道,“还有更高兴的事儿,再猜——”
“呵呵,傻丫头,我怎么猜得着啊,你们女人的心思本来就难猜,李王可猜不着——”李成鑫捏着梁晓素的鼻子说,“快告诉李王,别让李王猜了,宝贝儿——”
“李王,今天下午秀青带我去省妇幼保健院做产检了——”梁晓素兴奋地说道,“医生说,胎儿很健康!胎儿的心率很强健,可能是个——”
说到这里,梁晓素刻意停下来,卖了个关子!
“可能是个什么?”李成鑫着急地问道,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这时候李成玉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哥,下午我们去了省妇幼保健院检查,医生说孩子可能是个男孩儿,心跳很有力度!”
“哈哈——那太好了!太好了!”李成鑫高兴地说道,双手捧着梁晓素的脸蛋儿,“宝贝丫头,我们果然要是生个儿子啊!太好了,太好了!到时候李王一定好好奖励我的宝贝丫头!你是我们老李家的功臣!记一等功!”
说着李成鑫就在梁晓素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全然不顾李成玉也在现场。
盼子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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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转身又进了厨房。
大哥真是盼子心切啊!看他那个高兴劲儿!恨不得把梁晓素当成个宝贝疙瘩来寵着。
李成玉心里有些醋意。这男人对女人果真是不同的,李成玉从来没有看到过大哥对欧晓丽这样亲昵过,可是,对这个梁晓素,大哥却是毫不吝惜他的爱,俩人只要在家里,几乎时刻都黏在一起!真是老夫少妻新鲜劲儿啊!
想当年,李成玉给老潘家生了个儿子,也没见自己的男人这么兴奋过!好像也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啊!怎么到了大哥这儿,就变得这么不同凡响了呢?
看来,这老来得子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李王,医生说,是男孩的概率很大,但是,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梁晓素说道。
“呵呵,傻丫头,医生哪能说百分之百啊!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医生这么说,说明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管怎么样,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喜欢——”李成鑫抱着她,幸福地说道。
老来得子啊,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生养孩子,觉得很正常,没什么好激动的。但是,到了李成鑫这个年纪,还能再当爸爸,这是很多男人都会激动的事情。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够平安健康地降临。
“宝贝儿,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吃好睡好,保证我们儿子的健康成长——”李成鑫说道,“你要想吃什么,就告诉成玉,让她给你买,给你做——如果她不会做的,你就告诉我,我让贤弟私房菜给你送——”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吃家常菜就好了,成玉做的菜很好吃,秀青都夸成玉做的菜好吃呢!”梁晓素笑着说。
“那就好,只要我的宝贝丫头喜欢,我就放心了——”李成鑫说道,“下午出去的时候,还顺利吧?”
“很顺利的,秀青找的是她的同学,妇幼保健院的主任医生给我看,以后每次去,我就直接去找她就行了——”梁晓素说道,“不用排队,不用挂号,省了很多时间——”
“好,很好,秀青会办事儿,你替我谢谢她!”李成鑫说道。
“嗯——”梁晓素幸福地点点头。
两人还腻在一起,李成玉在餐厅里喊吃饭了。
李成鑫一直抱着梁晓素,这下子索性直接把她抱到了餐桌那儿,然后小心地放在了椅子上。
“来,李王给你盛汤——”李成鑫拿起碗,给梁晓素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李成玉看哥哥这样,真是哭笑不得,至于这样吗?就差给梁晓素喂饭了。真是太腻味了啊!
“哥,你的汤!”李成玉给他盛了汤,“喝吧——”
李成鑫看李成玉那表情,好像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儿火药味儿。
他顿时意会了,感情他对晓素这么好,刺激到了李成玉了。下回他得注意了,不要在李成玉的面前和晓素这么黏糊,要黏糊的话就到房间里关上门去黏糊。
梁晓素却是看着李王偷笑——
吃完饭后,李成鑫拥着梁晓素来到了主卧室的阳台上,他想和晓素说点正经事儿。
李成鑫把那套迷你小茶具拿过来了,两人边泡茶边看着北江的夜景。
夏天的江南省是炎热的,北江有火炉之称,每到这个季节,很多北江人就会到湖山上度假,躲过这个炎炎夏日。
但是,李成鑫和梁晓素坐在阳台上却是感觉凉风阵阵,惬意无比。这儿果然是坐享了天然的地理位置优势,北江上凉爽的江风吹来,果真是比空调的风还要凉爽。
渔火点点的北江上空,一弯镰刀似的新月点缀着,配合周围闪烁的星星,整个夜空显得那么静谧美好。
梁晓素看着那弯新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今天是周末,她还没有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
昨天很奇怪,她居然没有接到王力的电话。王力说他要是到了她家里,会给她打电话的,难道这个周末王力没有去她家里陪她的父母?
“丫头,喝茶——”李成鑫招呼梁晓素道。
梁晓素收回目光,看了看李王,幽幽地说道:“李王,我想父母了,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行,先把茶喝了——注意语气要愉快,别让父母担心——”李成鑫说道。
梁晓素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的家里的电话。
可是,却是久久没有人听!
梁晓素一下子就愕然了!怎么会没有人听呢?父母一般晚上是不会出门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没人听——”梁晓素有些惊恐地说道。
“再打,打手机——”李成鑫说道。
梁晓素点点头,赶紧又打了妈妈的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听了。
“妈妈——”梁晓素刚开口,声音就有点哽咽了,泪水不知不觉就溢出了眼眶。
“晓素——”妈妈听到晓素的声音也是很激动,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妈妈,你怎么了?”晓素问道,“你和爸爸怎么不在家里吗?”
“晓素,我和你爸爸搬回老家来住了——昨天上午刚搬回来的,你姑姑和你阿姨来帮我们搬回来的——”妈妈说道。
“哦,那爸爸的检查怎么办?”梁晓素问道,爸爸每个月还要定期做体检的。
“到时候在去省城检查吧,我和你爸爸住在省城,没有一个亲戚朋友,以前你在家的时候,还能每个周末过来陪我们,现在你走了,我们两个人呆在那儿有什么意思啊!所以,我想想还是搬回来住,昨天本想着你会打电话过来的,没想到你没打,我也不敢给你打,怕你的手机在国外接听很贵——”妈妈说道。
梁晓素抿着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泪水却是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父母老了,自己却不能留在身边,尤其是爸爸生病了,她都不能留在身边照顾他们,真是太不孝了!
“妈妈,我昨天忙起来就给忘记了——”梁晓素说道,“你和爸爸搬回去也好,家里有姑姑,舅舅,还有小姨他们可以经常走动,比在省城好,我就是担心爸爸要做检查不方便——”
“没事儿,医生说,你爸爸现在恢复得比较好,我们也可以在市医院做检查——”妈妈说道,“你爸爸这些日子总是念叨你,孩子,你要是中途能回来一趟就好了——”
“妈妈——”梁晓素哽咽着说,“我也想去回去看你们,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回去——”
“没事儿,孩子,我和爸爸没事儿的,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的,经常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要及时告诉妈妈,知道吗?”妈妈叮嘱道。
“嗯——”梁晓素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了。
李成鑫看晓素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晓素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父母对她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晓素很少长时间离开父母,对父母的眷恋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也觉得晓素这样为他付出,确实是太巨大了。所以,他决定要好好呵护晓素,要加倍地爱她,疼她,否则,他觉得自己亏欠这个丫头太多了。
李成鑫抽出一张纸巾,轻轻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
“妈妈,你和爸爸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学习的时间到了,一定马上回家看望你们——”梁晓素最后说道。
“好好好——”妈妈不停地说道。
挂了电话,梁晓素还是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李成鑫把椅子挪到她的对面,心疼地把她拥在怀里,安慰道:“丫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为了我们的孩子,让你离开你的父母,这是李王的错啊,对不起,宝贝儿——”
梁晓素趴在李王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李成鑫。
“李王,孩子一出生,我就要回家看我爸爸妈妈——”梁晓素哭着说。
“好,你满月了,能出门了,马上就回家,好吗?”李成鑫边帮她擦泪水边说,“现在不要再哭了,好吗,这样对身体不好——”
“丫头,下次给父母打电话不许哭,知道吗?你这样一哭,你妈妈该担心了!你打电话的目的是报平安的,是要让父母放心的,怎么能哭呢?听话,以后要高高兴兴给你妈妈打电话,知道吗?”李成鑫说着,给她再倒了一杯水。
梁晓素点点头,喝了李王递过来的水。
“丫头,李王有个事情对你说——”李成鑫说道。
梁晓素看着李王,不知道他这么一本正经要说什么。
“丫头,我打算还是让你早点出国,你看好不好?”李成鑫问道。
“早点出国?多早?”梁晓素不解地问道。
“尽快吧,我想你还是和成玉一起,早点到国外去生活,这样我心里比较踏实——”李成鑫说道,“国内的情势比较复杂,为了你和宝宝的安全,得尽快出去。丫头,你想去哪个国家?”
“哪个国家都可以——”梁晓素说道。
国外在她的大脑中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她真的觉得去哪儿都一样,好像没有什么她特别想去的地方。如果可以,她不想出国,留在北江市,虽然不能随意出门,但是,至少还能经常见到李王。周末还可以和李王在一起。可是,到了国外,她虽然能够随意出门,却不能经常见到李王,那样的话,她会感觉更孤独的。
“呵呵,傻丫头,非洲你也去啊?”李成鑫笑道。
甜蜜地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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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让我去,那我就去——”梁晓素噘着嘴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了。
“呵呵,傻丫头,我跟你开玩笑道,我怎么舍得你去吃苦呢?我送你出国,是为了给你和孩子提供一个更好更安全的环境,否则我怎么舍得送你出去?你在我身边,我多高兴啊,每天可以回家看到你,每天晚上都可以抱着我的丫头入梦,人生的幸福也莫过于此啊!”李成鑫说道。
“那我就不出去吧!李王,我不出门,除了做产检,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北江市,这样能够每天看到你,我也满足了——”梁晓素看着他说。
“丫头,我也想这样啊——但是,这毕竟不保险——”李成鑫说道,“你只要出门,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对于你和我都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们就是有十二分的不舍,也得暂时委屈一下了——美国,加拿大,澳洲,新加坡,你想去哪个国家?”
梁晓素看李成鑫那么认真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不了。
她想了想,说:“新加坡吧——我跟爸爸妈妈说的是,我去新加坡了。那我就去那儿,到时候回来可以给他们带新加坡的特产。”
“好,那就去新加坡。那儿的环境很好,阳光充足,是个很美丽的城市。你和成玉就去那儿。我让小关尽快给你们办理去新加坡的护照,签证一下来,你和成玉就去新加坡——”李成鑫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吧——”梁晓素点点头,心里却是很不舍。
她搂着李王的脖子,好像这一刻就要分离似的。
“丫头,等孩子生下来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李成鑫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会把你和孩子的事情安排好——”
梁晓素点点头,她当然相信李王,他就是她的天,她什么都相信他的。所以才会这样什么都不要而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
两人在阳台上坐了很久,直到梁晓素有些困了,才返回卧室沐浴睡觉。
一晚无话。
第二天早上,李成鑫比平时还要早起榻,梁晓素睡得很实,直到他吃完早餐要去上班了,她还是睡着的。
临走之前,李成鑫看着依旧睡得很香甜的梁晓素,忍不住笑了:“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猪,这么嗜睡——”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轻声说道:“宝贝丫头,我上班了,晚上再回来陪你——”
没想到他这个吻把她给弄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他。
看到他已经穿戴好了,她笑着问道:“几点了,李王——”
“七点半了,你睡吧,我今天要早去,林宇要到省政府担任秘书长了,今天正式到任——”李成鑫说道。
“哦——”梁晓素伸出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李王,一路顺风——”
“好,你要想睡就继续睡,我先走了——”说着,他再次吻了吻她。
两人甜蜜地吻别后,李成鑫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卧室。
李成玉在门口送他,看到大哥又是一脸幸福地走出来,她也忍不住笑了。
难怪男人都很享受家外家的感觉,这晴人小蜜就是比老婆甜蜜。老夫老妻的,有几个女人会这么腻味自己的老公啊!又有几个男人还能对自己的老婆有这样的兴趣啊!
“哥,晚上回来吃饭吗?”李成玉问道。
“现在还说不好,没事儿的话我准回来,到时候给你电话——”李成鑫说道,“在家里和晓素多唠唠嗑,聊聊家常,也可以教她学学如何带孩子什么的,现在可以普及了——”
“呵呵,好的,你放心,我会和晓素好好相处的——”李成玉笑着说,她自然明白哥哥话里的意思。
李成鑫来到办公室没多久,组织部长李雁球就过来,对他说:“李省长,林秘书长已经到了,您要不要亲自送他下去?”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我和你一起送他下去——”
说完,李成鑫来到外面,看到林宇正站在那儿等着。
看到李成鑫出来,他马上走过来,握着李成鑫的手,说:“李省长好——”
两人会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宇一直盼着能够回到省里,这次终于如愿了,虽说这个职位比起他在信江市的市委书纪一职,并没有提拔,甚至很多人会认为这个位置其实还不如市委书纪,都是正厅级,市委书纪却是鸡头,大权在握,省政府秘书长,比市委书纪的权力那可是小多了。
但是,林宇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的目标是回省城,他实现了,虽然没有升官,平调,但是,他也认为是值得的。毕竟换了一个环境,在信江市这么多年,说实话,他觉得压力太大了,信江市是个不平静的地方,尤其是余河县,经常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他感觉有点难以招架。
现在回到省里了,跟着李成鑫干,他心里觉得很有希望。如果李省长几年后能够升任省委书纪,那他也就能跟着风生水起了。
他堵的就是李成鑫的这一把。当官说到底,其实也就是站好队,跟对人,站在一个好的队伍里,跟对了人,那你的官路就会顺风顺水,反之则会举步维艰。
所以,林宇现在就是要站在李成鑫的队伍里,要跟着李成鑫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期望几年后的李成鑫,能够成功坐上江南省的头把交椅,那他仕途的春天就要来了,所以,暂时委屈一下,其实是为了更好的出击。就像是人打拳一样,把手缩回来,就是为了更有力的出击!
“走吧——”李成鑫说道。
“好!”林宇用力地点点头。
于是在李成鑫的亲自陪同下,林宇正式上任了省政府秘书长一职。
一般来说,省政府秘书长的到任,由省委组织部部长送到,省长亲自送到,这说明林宇在李成鑫心中的分量了。
大家自然也就对林宇格外敬重一些。
小关觉得林宇来了,他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了。
当初还是邱震沪当秘书长的时候,小关的日子是最难过的。邱震沪虽然表面上对他很客气,总是亲切地小关小关地叫着,私底下对他却是会经常给小关埋地雷。有好几次,小关都险些被邱震沪给阴了,如果不是小关还算机灵的话,他可能在李成鑫面前早就出了好几次洋相了。
比如说有一次去开会,一个上午连着两个会议。邱震沪让小关记时间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会议之间间隔着半个小时,老板转移会场的时间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实际上却是只有十五分钟。
那一次正好是小关在会议的间隙,又看了一眼会议安排上的时间表,才发觉和邱震沪交代给他的时间有出入。好在他发现得及时,才算是躲过了一截,否则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失误的话,李成鑫断然是要狠狠批评他的。
邱震沪的目的,就是要让小关出洋相,这样的话小关在李成鑫面前就不可能是大红人了,他怕的也就是这个,怕小关作为省长的一个小秘书,风头盖过了他这个省政府的秘书长。
和邱震沪一起共事的时候,小关经常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所有的安排都要在再三核对,否则心里就是惴惴不安的。
没想到邱震沪会突然间车祸死去,这个意外对于小关来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为邱震沪伤心?
但是,邱震沪走了,小关心头的那份工作压力确实是减轻了很多。
后来是陈同暂时兼任省政府秘书长一职,陈同对小关也很客气。可能因为时间短,他还没有来得及对小关使绊子吧,小关在陈同的手下,还没有经历过被阴的事情。
现在林宇来了,小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睡觉都睁着眼睛了。
因为林宇和李省长的关系向来很好,林宇当年也通过小关来见李省长,两人的私交也很好。如今林宇到了这个位置,对小关来说,应该是个大汏的利好消息。
小关想,老板如果今晚没有活动,没有任务,他就想利用这个时间,请林宇秘书长出去好好喝一杯,两人好好聊聊,再次增进增进感情。
果然,这一天忙活下来,到了下午下班前,李成鑫告诉他,今晚他要回金域澜岸。
小关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他趁机给林宇打了个电话,说是今晚有空想请林秘书长喝一杯,不知道林秘书长是否有空?
林宇没想到他到省城第一个请他的人居然是小关,他很高兴,马上应允了。
小关决定在维多利亚的楼顶餐厅请他,于是马上预订了地方,然后把地址发给了林宇。
搞定这一切后,李成鑫也要出门回去了。
小关小心地伺候着,陪着老板上车,一路往金域澜岸开去。
一路上,小关无意中看到后视镜里,那辆银色的马六又出现了!
似乎是从五一大道开始,就跟着了!
这太奇怪了!消停了两天了,怎么又来了?难道徐生态没有对这个人实施跟踪监视?怎么能让他这么一直跟着省长的车子,这是要干什么?
“老板,那辆马六又来了!”小关担心地说道。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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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成鑫一直闭着眼睛,听到小关这么说,睁开了眼睛,但是很快他又闭上了,“别管他,往前开——”
“可是,老板,这辆车子跟踪我们好长时间了——”小关说道。hp://772e6f742e6f%6
李成鑫睁开眼睛,目光正好和转过头来说话的小关相遇,就是这么一个眨眼的动作,小关就明白了,老板他自有打算!
小关于是闭嘴不说了。
这辆马六的后面又是一辆出租车。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的搭配?小关都有些不太明白了!这徐生态是要唱哪出?跟踪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把这个人的底细弄清楚?这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李成鑫却是一直闭着眼睛,他相信徐生态的办案能力,这两天,他也在等着徐生态给他汇报这个事情,但是,奇怪的是,徐生态那边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就再等等吧,就让这个马六多跟踪几天。估计徐生态是还有问题没有弄清楚,所以迟迟没有收网。
前两天这个车子没有出现的时候,李成鑫也以为徐生态可能收网了,这下子消停了。今天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啊!
到了金域澜岸,小刘照例把车子开进了停车场,李成鑫下车,直接上了电梯。
等到车子再次出来后,马六和出租车一起,又不见了踪影。
“关处长,我们现在怎么走?”小刘问道。
“回大院——”小关干脆地说道。
老板的车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晚上都是要回到大院的车库里的。
小关原本也可以让小刘直接送他到维多利亚大酒店,但是,他从来不私自用老板的车子,因为这是大忌。
他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能享受和省长同等的权力呢?这个是断然不行的。
回到省政府大院里后,小关开自己的帕萨特直接来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顶楼的餐厅。
林宇还没有到,小关坐下来先泡了一壶茶,慢慢等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林宇上来了。
在这样的场合单独见面,林宇和小关还是第一次。
以前小关也是每次陪着老板下去检查的时候,和林宇见面的机会多。偶尔林宇来到省城,要见老板了,需要小关通报,都是纯工作的关系,没有过这样私人之间的单独见面。
“林哥,恭喜你回到省政府!”小关握着林宇的手说道。
“呵呵,谢谢!多些老弟啊,这些年没少帮我在省长面前美言,非常感谢!”林宇也很客气地说道,“今后咱们哥俩就真是一条线上的人了,都是为省长服务,全新全意服务好省长,就是我们最大的使命和工作——”
“是的,是的——”小关说道,“今后我就是在林哥的带领下,好好为老板服务——”
“呵呵,相互理解,相互配合。我们的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要帮老板稳定江南省的局面——只有老板的位置稳定了,我们的位置才会更稳定——”林宇笑着说。
这一点,小关当然知道。他们和老板的关系,那就是皮和毛的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来,林哥请坐——”小关说道。
林宇在里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先喝茶。
“林哥,你调回来了,嫂子一定很高兴吧——”小关问道。
“呵呵,女人吗,就那么点出息。说实话,回到省城,确实也是从家庭的角度考虑,我在下面任职这么些年,和家里人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林宇说道,“老婆对此也有意见——”
“呵呵,林哥是出了名的好丈夫,好男人——”小关说道,“下次有机会,把嫂夫人一起请来,我们两家聚聚——”
“行,有机会再说——”林宇说道。
“林哥,你觉得徐生态来江南省会从哪个地方发起风暴?”小关突然间问道。
林宇听得楞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笑着问道:“你觉得呢?公咹厅长来到江南省后,还没有开始发力,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了——”
“林哥,自从邱秘书长坐老板的那辆车子出事儿之后,我这心里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这件事情对老板的威胁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老板怎么能够容忍雷斌那么久,居然连这个案子都破不出来!”小关说道。
“所以,雷斌很快就要挂了——”林宇说道,“老板的手段不是立竿见影,而是缓缓杀进,一旦他发觉了,那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不用担心,老板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可是——”
“别可是,这就是老板的行事风格——”林宇说道,“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收网行动了——”
徐生态这些日子可是没闲着,他的思想一直绷紧那根弦。
李成鑫到中央去要人,首长把他派到李成鑫的身边,徐生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李成鑫点名要来的,不管如何,他来到了江南省,来到了李成鑫身边,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使命重大。
江南省是多事之地,时不时就会弄出一点震惊全国的新闻来,徐生态对这些都不感到奇怪了。当下的中国,要说找一个绝对平稳的地方是任职,那是不可能了。
说不定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就会冒出爆炸性的事情来。
因为社会处在转型期,各种矛盾交织在一起,老百姓的心中也郁积着很多的怨言,对现在的府败现象,也是深恶痛绝。所以,只要是涉及到老百姓利益的事情,有人一煽动,一组织,就容易酿成大事儿。
纵观全国各地的**,莫不是如此。老百姓的情绪很容易被煽动,被激发,被点爆!
说到底,还是对现在政府一些官员的行为深为不满,干群矛盾已经到了非常让人震惊的地步。
但是,这些事情都不是徐生态担心的。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事情的发生,只要组织得当,处理及时,都能够化解,成功的话,反而能把坏事儿变好事儿。当然,这就得看官员的智慧。
让徐生态担忧的是,邱震沪的死,是对李成鑫最直接的威胁。
李成鑫上次单独找他吃饭,显然也是在暗示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查清楚。
这才是徐生态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突破的事情。
案子在雷斌的手上已经结案了,他要重新翻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让徐生态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在跟踪李成鑫!
此人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看来有人真的是急切地想再次找到机会,要取李成鑫的性命!
徐生态派出了最得力的干将跟踪那辆银色的马六——刑侦大队的副队长邢敏杰。
邢敏杰也是个老刑侦,但是,在雷斌的手上却是被压制了五年,没有得到丝毫的重用。可以说是白白浪费了邢敏杰五年的大好青春,从三十五岁,到现在年过四十,男人最鼎盛能出成绩的时候,他却白白做了五年的冷板凳。任何答案要案不让他参与,让他空有一身的好本领,只能消耗在自己的岁月里。
徐生态对邢敏杰做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才决定把这个最重要最关键的事情交给邢敏杰来做。
为此,徐生态专门找到邢敏杰。
新来的公咹厅长直接找他,让邢敏杰有些受寵若惊。
这么多年坐冷板凳,屁股上都坐出老茧来了。他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就这样被耗死在这个冷宫里,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却是从来不会玩什么花样,更不会走提钱进步的路线。
邢敏杰认为,自己是个老刑侦,他的能力就是办案。他工作的目的就是办案,如果不能办案,而是要靠提钱进步的话,他宁愿不要当什么狗屁官。那完全背离了他从小就要做一名人民警察的初衷。
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是邢敏杰从小的理想。
可是,他在经历了最初的参加工作热情,积极参与了几个大案要案的侦破,并取得了突破性成功后,奠定了自己在刑侦大队的位置。
只是,少年得志的他在经历了短暂的辉煌后,迎来了一位对于他来说是瘟神般的人物——雷斌。
邢敏杰不知道雷斌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他,似乎从雷斌走进省公咹厅的第一天起,就对他格外的有偏见。刑侦大队的大案要案,再也没有邢敏杰的分了。甚至是只要是能够有点好处的事情,都没有邢敏杰的份。
刚开始的时候,邢敏杰还安慰自己,说过段时间就好了,等雷厅长了解了自己的办案能力后就好了。可是,他等来的却是彻底把他打入冷宫的结局,雷斌把他手中所有的权力都剥夺了,让他负责司机班的调配而已!
邢敏杰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他堂堂一个科班出身的老刑侦人,居然让他去管文盲都能管的车队,这不是侮辱是什么?这和把孙悟空贬到了天庭当弼马温是一个道理!
就为这个,邢敏杰专门找到雷斌沟通,说是沟通,其实就是理论了。
没想到雷斌当着邢敏杰的面毫不客气地训斥他:“别以为自己办过几个案子就了不得了!在公咹局的刑侦人员,谁还没有办过几个大案要案?就你这点资历算什么?想邀功领赏?我就奇了怪了,上一任领导为什么就把你一下子弄到了这个位置?简直是浪费!”
邢敏杰听着雷斌的话,心里很是窝火。但是,他还是克制了,想好好和雷斌沟通的。
“雷厅长,我是一个干刑侦的,您这样安排我的工作,我觉得有些浪费人才!”邢敏杰说道。
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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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人才?你也敢自己说自己是人才?就你这点工作经验和工作能力,称得上是人才?哈哈!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这个样子算什么东西?”雷斌当即就笑哈哈地说道。
邢敏杰本来还想好好和雷斌说话的,却没想到这厮居然如此侮辱他!邢敏杰也是个血性的汉子,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要是莫名地侮辱我,那我也是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何况雷斌这话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邢敏杰当时就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和雷斌干了起来!
“你他玛的说清楚,我究竟怎么了?你他娘的才不算个鸟东西!老子在公咹厅破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阴沟里窝着呢?就你一个不懂办案的门外汉,来到我们省厅才他玛的是浪费我们公咹厅的大好资源!”邢敏杰指着雷斌的脑门骂了起来!
雷斌没想到向来看上去老实敦厚的邢敏杰也会发火咬人!而且还敢和他堂堂一个省公咹厅厅长吵架!卧槽!这他玛的是反了啊!
“你闭嘴!你居然敢对领导如此无礼,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忘记了你是一个执法人员吗?居然敢如此目无领导,你这样的人还谈什么素质!简直就是垃圾!”雷斌破口大骂道。
邢敏杰看雷斌这副样子,真他玛的是疯了!一个正厅级干部,居然如此没有修养,和下属公开对骂!这话传出去简直要笑死天下人!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邢敏杰觉得自己碰到雷斌这样的饭桶,算是栽了!既然没有前途,那就索性和这个***吵到底!
“你他玛的才是垃圾!你对下属没有最起码的尊重,我找你汇报思想你居然开口骂我,你这样没有素质是人才不配当领导,你是我们公咹厅的耻辱!”邢敏杰骂道。
“呵——你小子是不想干了!老子开除你!”雷斌指着邢敏杰的鼻子骂道。
“哈哈——哈哈——哈哈——”邢敏杰连续狂笑了三声,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雷斌的鼻子,冷笑道,“你他玛的还没有这个本事!你能开除我吗?你是这个——”
邢敏杰边说右手边举起来,小拇指伸出来,对着雷斌:“你就是这个!”
邢敏杰的意思是雷斌就是一个小拇指的指甲片儿都算不上!
雷斌被邢敏杰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
他几乎是咆哮起来:“你他玛的小子,你等着!老子要是开除不了你,不姓雷!”
雷斌的咆哮把隔壁的助理梁俊给引来了。
他发现雷斌和邢敏杰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雷斌连眼珠子都红了!邢敏杰的袖子撸起来,似乎是要和雷斌干仗的感觉啊!
梁俊马上过来拉着邢敏杰劝道:“刑队,走吧走吧,你怎么能在这儿和雷厅吵架啊——”
“放开我!”邢敏杰一下子就把梁俊的手给挣脱了,“我为什么要走?他本身没有一个领导样儿,动不动就侮辱别人的人格!这样的人还配做领导吗?走,有本事儿我们到省长那儿去评评理!”
梁俊被邢敏杰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这邢敏杰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这么公开和雷厅长吵,估计这是要死定了!
雷斌真是被邢敏杰骂得简直是要跳起来:“叫人,给我轰出去!”
邢敏杰指着雷斌说:“你他玛的就是故意刁难人!你敢再刁难我,老子跟你没完!”
“走吧,走吧——”梁俊推着邢敏杰往外走。
就这么一吵架,成了省厅里的一个笑话!邢敏杰倒是吵出了威风,但是,从此他就彻底被雷斌打入冷宫了,连小车班也不给他了,让他彻底闲着,因为邢敏杰是国家正式编制,而且有了一定的职务,开除不了他,就剥夺他工作的权力,让他成了公咹厅里的一个“活死人”。
这种滋味真的是生不如死。
邢敏杰被如此砶害后,也想过很多出路,想过离开公咹队伍,想过离开江南省,甚至他想过彻底辞职,自己出去创业。
可是,自己已经成家,上有老下有小的,离开了家里的话,他的家人怎么办?而且,他深爱着警察这个职业,尤其喜欢干刑侦,种种原因,让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这个队伍,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在这个冷宫里呆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现在,老天终于开眼了,把雷斌给免职了。
雷斌被免的那一天,省公咹厅上下,不知道该有多少人在心里欢呼雀跃啊!他邢敏杰就是最高兴的那一个!终于可以呼吸一口轻松的空气了!
但是,他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新到任的公咹厅长徐生态会亲自找他,这让他有点受寵若惊了!
“邢队长,你的办案能力,我早就有所耳闻——”徐生态看着他说,“只是后来你被浪费了——”
听着这话,邢敏杰这心里啊,简直是翻江倒海般的让他难受,各种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啊!
“徐厅长,我,我做梦都想回到干刑侦的路上来——”邢敏杰说道,鼻翼都有点发酸了。
这么多年,他再苦再委屈,都没有流泪,但是,这一刻面对新的领导,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归宿的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来。
“呵呵,你本来就是干刑侦的,你的使命就是干好刑侦工作——所以,你理所应当回到你的轨道上来!”徐生态笑着说。
邢敏杰听徐生态这么说,眼里即刻充满了希望的光芒啊!
“真的?那太好了!厅长,您只要让我回到干刑侦的队伍里来,我再苦再累都高兴!”邢敏杰激动地说道。
“呵呵,好好好——”徐生态说道,“从明天开始啊,你就正式归位,回到刑侦一队,暂时还是屈尊副队长,一段时间后,只要你有了成绩,一定给你机会!”徐生态说道。
“是!”邢敏杰马上站起来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这个举动,让徐生态觉得很可爱!四十岁,还是男人的黄金岁月,还是出成绩的大好时机啊!
“明天开始归位后,交给你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徐生态说道,然后拿出他早就写好的那张纸,交给了邢敏杰,“这就是你的任务!”
邢敏杰一看内容,当即惊愕地看着徐生态:真有这样的事情?
徐生态对着他很明确地点了点头,说:“侦破这个案子,是命令!而且要尽快,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再次发生!那后果将是非常可怕的!现在有了新的线索,你按照我上面提供的地址,开始密切跟踪,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事情的源头——”
“是!”邢敏杰坚定地回答道,“请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徐生态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吧!”
“是!”邢敏杰很是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邢敏杰感觉自己就是遇到知己了!徐厅长就是他的伯乐知己!是他人生路上的贵人,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机会,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尽快侦破这个案子!
虽然说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在邢敏杰看来,却是没有他侦破不了的案子。只要是犯罪,做得再隐秘,也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邢敏杰郑重地从徐生态手里接下了这个案子。
第一天,他按照徐生态的指示,从阳光大酒店开始。
一大早,邢敏杰就坐上了出租车,守候在阳光大酒店的门口。
八点刚到,看到省长李成鑫的车子从酒店的车库里开了出来。
邢敏杰让司机稍等,等到车子开出去一段路后,他才让出租车跟上。
这时,他看到一辆银色的马六跟在了李成鑫的车子后面,不紧不慢地开着,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于是邢敏杰也命令出租车司机不紧不慢地跟着。
李成鑫的车子一直开到了五一路,进入了省政府大院里。
马六车子丝毫没有减缓车速,而是直接往前开走了。
邢敏杰让出租车一直跟着银色的马六。却不料这辆车子往东边的郊外开去,一直开到了那个不知名的村庄里。
邢敏杰怕被马六发现,打草惊蛇,车子到了村口就停下来,没有再跟进去了。
邢敏杰在这个村口守了半天,却没有再看到这辆银色的马六车子出来。
下午,邢敏杰在省政府大院门口,等着李成鑫的车子出来,因为他想李成鑫可能要回家的。如果李成鑫回家或者是出门,估计这辆马六又会神奇地出现在省长的车子后面吧?
看奇怪的是,这一天,李成鑫的车子也没有再开出大院里来。
邢敏杰也知道,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们,在隔壁的银都宾馆里都有单独的别墅或者是套房,有些时候,领导也会夜宿在这里。但是,更多的领导,似乎还是愿意回家或者是外出去活动活动。
于是,这第一天的跟踪到此结束了。
第二天,邢敏杰继续蹲守在省政府大院门口。
上午,李成鑫车子没有出来,直到下午下班,才看到李成鑫的车子缓缓开出了政府大院。
邢敏杰马上让司机跟上。他估计,那辆马六可能又要现身了。
果然,车子刚出五一路的路口,那辆银色的马六就从后面开了上来。
这辆车子从哪儿冒出来的?邢敏杰的大脑在激烈地运转着。
老板,要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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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李成鑫不是往阳光大酒店去,车子开到了滨江路,来到了金域澜岸小区附近。hp://772e6f742e6f%6到了小区车库入口,李成鑫的车子直接钻进了地下室。
邢敏杰发现,那辆银色的马六也是丝毫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往前开了过去。
邢敏杰继续跟着这辆银色的马六,这次,车子没有开到乡下去,而是开进了位于阳江路的旗云大酒店。
马六车子钻进了旗云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出租车司机转过头问道:“老板,要进去吗?”
邢敏杰摸了摸下巴,说:“不用了,你开到前门那儿,一会儿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
“行——”司机很快速地调转车头把车子开到了前门处。
邢敏杰下车后,带上墨镜,径直往里面走去。
站在酒店的大堂里,邢敏杰试图找到刚才那位马六车上的司机,那位带着墨镜的主儿。
可是,整个大堂里却是没有发现那个可疑的人物。
看来此人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进入了客房,早就开好了房间,或者是上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第三天,邢敏杰的跟踪似乎是再次无功而返。
回到办公室后,邢敏杰觉得这个马六踪迹很是诡异。
司机似乎是摸准了李成鑫的活动路线,总是能够在李成鑫的车子出来后不久,就从天而降!这说明,这个司机对李成鑫的关注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马六车子第一天却开到乡村去了。今天却又是到了这么高级的酒店里。
旗云大酒店在江南省也是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是富豪们汇聚的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明天李成鑫出家门的时候,这辆车还会从天而降。
邢敏杰决定明天再次早起,到金域澜岸小区门口去等着。
又是一个大早,邢敏杰坐在另外一辆车租车里,窝在小区路口不远的马路上。
起點半左右,李成鑫的车子开进小区停车场,七点五十左右,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
邢敏杰让司机慢慢跟着这辆车,但是不能靠近。
就在车子刚刚进入主干道不久,在另外一条路上,邢敏杰果然看到了马六车子的影子。
过了十字路口,马六车子果然又开到了李成鑫的车子后面。
邢敏杰让司机不要考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李成鑫的车子直接回到了省政府大院里。
马六车子又是一路疾驶,往前开去。丝毫没有停下来或者减速的意思。
邢敏杰让司机一路跟着马六,这回马六来到了位于丰源路的一个小区里——金田家园。
这是一个很老式的小区,保守估计也有二十年的历史了。
小区里的楼房都是七层左右的小高层,没有电梯。金田家园从外面来看似乎看不出什么,老旧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小区,大概有二十栋房子,几百户住户。
邢敏杰不知道这是那个单位的集资小区。但是,二十年前房地产还没有进入市场,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是以单位集资的形式来建的,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个单位的人。
难道这个马六的车主是这个小区里的人?
邢敏杰带上墨镜,来到了小区里。
走进来才发现,这个小区似乎还挺不错的,每一排房子中间都有一排香樟树,还有整齐的花圃绿化,树木郁郁葱葱,绿化也修建得很精致,树下面还有石凳石桌,一些老人正坐在树下纳凉,下棋,很是悠闲。
邢敏杰在小区里转悠,目的是想找到那辆银色的马六。
转来转去转了一大圈,却没有看到那辆银色的马六!
难道这***又从另外的门开出去了?
邢敏杰觉得自己这个老刑侦他玛的都被一个小年轻给玩弄了!难道那辆马六已经发现了有人跟踪?这不太可能吧?
邢敏杰觉得自己是万分小心的啊!为了不引起注意,他连私车都没有开,而是选择了出租车,这样混入车流里根本就发现不了啊!可是,为什么这个马六车明明是开进来了,在里面去没有找到呢?
这个小区有两个门,一个南门,一个北门。
刚才邢敏杰是从北门进来的。那辆车子也是从北门进来的。可是,明明看着车子进来,却是在这个地面停车的小区里,看不到马六的车子!
邢敏杰来到南门的保安室,取下墨镜,问道:“刚才是不是有辆银色的无照马六车从这儿开走了?”
保安不解地看着他,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邢敏杰马上掏出工作证,在保安面前一晃,说:“说吧——”
小保安见邢敏杰原来是个警察,马上站了起来,嗫嚅着说道:“对不起,我,我——刚才是有辆新的银色马六从这儿开走了,出门往右转了,具体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这辆马六飞车主是谁?”邢敏杰问道。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叔叔——”小保安弱弱地说道。
“这个车主不是你这儿的业主?”
“报告警察叔叔,这儿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很多房主都在外面买了更好的房子,有的出租了,有的卖了,所以,现在住在这儿的住户很杂,我们也没办法一一进行登记。这辆新的马六车,之前我还真没有见过,那位司机带着墨镜,我更是没有辨认出是不是我这里的住户——”
邢敏杰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这个马六的车主给玩儿了!他堂堂一个老刑侦,虽说坐了五年的老板凳,但是,这办案的能力不应该下降啊!怎么可能连个马六车的车主都跟不住呢?这说出去太丢人了!
“我把电话给你,一旦这辆车出现,你要密切关注,并且摸清他住在那栋房子,及时联系我!”邢敏杰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小保安的本子上。
“好,好的——”小保安点头答应着。
邢敏杰让出租车司机到南门来接他,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这三天的跟踪,真是让他有些挫败感,居然连跟踪个车子都没有跟踪上!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这辆车的司机果真是住在金田家园小区,那么今晚他应该会出现在小区里。
邢敏杰决定晚上再去跟踪,重点关注金田家园小区。
可是,下班后,李成鑫的车子驶出了省政府大院后,邢敏杰一直跟着,直到省长的车子进了金域澜岸的小区停车场,也没有再看到那辆银色的马六车子。
这小子,还玩失踪了?
邢敏杰直接来到了金田家园小区。
为了不太引人注意,他装作是小区的住户,在门口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包烟,还买了一点零食提在手上,然后从北门走了进去。
他边抽烟边在小区里漫步,重点关注树下的停车。
下班的高峰期,小区的住户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手里都提着东西,走路的脚步都是匆匆忙忙的,只有邢敏杰显得那么悠闲。
他就那么慢慢地走着,一栋一栋房子转悠着。可是,直到他把整个小区都转遍了,还是没有看到那辆马六车的影子!
难道那个小子不是住在这个小区里?
邢敏杰觉得有些纳闷了!如果不是住在这儿,他为什么会把车子开进来?纯碎是为了混淆他的视线?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此人的反侦察能力也太强大了?
邢敏杰再次来到了南门,小保安已经换班了,不再是上午他看到的那位小伙子,而是换成了一位中年男子。
邢敏杰径直走了出去,那位大叔却是反复看了邢敏杰几眼。
看来,要找到这辆车的源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邢敏杰决定从这一个月在北江市车管所登记的新车来查询,看看有多少辆银色的马六。
为了查到这个马六,他必须走秘密通道。
邢敏杰直接把车管所的所长侯润发找了出来,请他帮忙秘密查找最近一个月在北江市登记的所有银色马六车车主的信息。
侯润发二话不说,连夜让工作人员把资料给筛查出来了。
这一个月在北江市注册登记的新的银色马自达六总共有二十五辆。
没想到有这么多!
邢敏杰把这二十五位车主的信息一一查看了,车主的所有信息他都记录下来了。只是这二十五辆车,究竟哪个是那一辆车呢?
实在是不好确认!
邢敏杰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有些不灵光,不靠谱!
只能明天继续跟踪,看看这小子狡兔究竟有几窟?只是,没有弄清楚这个司机的身份之前,还不能把他抓捕归案,怕打草惊蛇,让事情陷入了僵局。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敢如此跟踪省长的车子。
周六周日,邢敏杰安排了几个手下,和自己一起分乘不同的车辆,准备跟踪这个马六,确保打探到马六的最后踪迹。
可是,这个周末李成鑫再次外出的时候,马六车子却是再也没有出现。
难道马六的司机真是发现了有人跟踪?
邢敏杰内心一时间不免紧张了起来。
事情还没有任何眉目,可不能让这个车子就这么玩失踪不见了?那可就无法向徐厅长交差了,也毁了邢敏杰自己的形象。如何证明你自己是个能干的老刑侦呢?如何证明在你的面前是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呢?
五年的时间,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时代给淘汰了?已经落伍了?脑子跟不上节奏了?邢敏杰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了。
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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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很快就淡定起来!这件事情,必定是非同凡响的,对手也在斗智斗勇,出现暂时性的迷离是很正常的!是他自己襙之过急了!以至于差点找不到方向了!
周日的晚上,邢敏杰把这个周跟踪的情况向徐生态汇报了。
徐生态当时就沉默了,不过,他很快说道:“继续跟踪,要做得更加隐秘,一定要出其不意地把嫌疑人抓捕归案!”
“是!”邢敏杰突然间感觉到压力好大!
这件事情,还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周一的早上,邢敏杰再次亲自带着三位队员,蹲守在李成鑫的“金域澜岸”小区附近。
八点不到,李成鑫的车子照样开出了小区大门,然后汇入了滚滚的上班车流中。
这次,邢敏杰又换了一辆车租车。
就在李成鑫的车子开到第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那辆银色的马六再次出现了,又是从右边的阳明中路开过来的。
邢敏杰记得,上次这辆车子也是从这儿开过来的。
那么,这说明这辆车子的司机是住在这个方向的。而邢敏杰知道,金田家园就是在那个方向。
这么说来,司机果然是住在金田家园了?
又是一路跟着,直到李成鑫的车子开进了省委大院,马六再次绝尘而去。
邢敏杰让出租车紧紧跟着。
这次,马六再次来到了阳江路的旗云大酒店!
难道这儿是他的一个点?
邢敏杰快速地来到了大堂,依然没有发现那位瘦高个儿的司机出现在前台。
这么说来,这儿是他长租的地方?
邢敏杰看着电梯从负一层往上走,到了十九楼停了下来。
他快速地从一架电梯来到了十九楼。
楼上的过道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酒店里大部分的客人依然在睡觉。
那个刚刚上来的人,不知道进到了哪个房间里。
邢敏杰往最东边走去,发现前面是一间“总统套”!门口赫然贴着一块牌子“总统套”!
邢敏杰轻轻地走了过去,贴近门口,不一会儿,果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老大,那个老头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出门,我都跟踪了这么久了,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这个声音比较尖细,听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里面是好一阵沉默,很久没有声音。
邢敏杰贴着门缝,仔细聆听着,过了好一会儿,又有了声音:“着什么急啊?多跟踪几天能累死你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大事儿,不在乎一天两天的,关键是要效果,一招致命!蠢猪?”
这回的声音有些慵懒懒的,但是,话里却是透着无比的威严。
听声音,这个说话的老大可能刚刚起榻,感觉还有点在睡梦里游离的意味儿。
“老大说得对——我只是担心,担心跟踪得时间久了,被人发现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又是那个尖细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慵懒的声音才响起来:“你发现什么了?”
“也没发现什么——就是感觉好像也有人跟踪我似的——”尖细的声音说道。
“当真?”那个慵懒的声音马上警惕起来。
“是,是我的感觉——”
里面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邢敏杰好像感觉到房门轻轻动了一下,他一个闪身,马上转身躲到了另一边的墙根下——
就在邢敏杰蹲下来的那一刻,总统套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瘦高个儿的年轻人探出头来,朝着过道上左右两边都看了看,发现整个过道空无一人,才又警惕地重新关上门。
邢敏杰松了一口气,他屏住呼吸,再次来到总统套的房门口,贴着门缝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得里面果然又传来声音:
“老大,我发现这老头最近多了一个住处——”尖细的声音说道。
“哦?在哪儿?”慵懒的声音问道,明显充满了好奇。
“在滨江路上的金域澜岸小区,哪儿可是目前我们北江市最高档的小区之一——”
里面好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金域澜岸——以前这老头最常去的不是那个阳光大酒店吗?”
“是的——以前老头很少出去住,基本是在银都宾馆的别墅里,偶尔出去,也就是去阳光大酒店,对了,还有那个西冷山庄,老头周末的时候也会偶尔会过去——”尖细的声音回答道。
“好,这个新发现非常有价值——”慵懒的声音马上变得有点激动了,“好好跟踪,一定是有新情况——说不定又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但是,老大,我怕被那个老头发现,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发现?说你是蠢猪,你还以为自己聪明!就这么点事儿都干不好,老子要你干什么?养猪啊!”对方似乎是生气了,语气很是暴力。
“呃——是,是,大哥骂得对,是我笨,不过,大哥放心,我一定谨慎又谨慎,小心再小心,保证完成大哥交代给我的任务——”
“这还像句人话!记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密切跟踪那老头,要是发现他的车子要出城上高速了,你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是,一定一定!大哥放心!保证让那老头死得比前面一个更迅速——”尖细的声音说道。
“行了,这个你拿上,看看你能不能在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区发现这个人。如果是的话,那接下来就有好戏可以看了!呵呵!”
“明白,明白!大哥放心,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没事儿别到处逛,夜店少去,唯一的任务就是跟踪6号车!记住了没有?”
“走吧,我还要休息——”
听到这儿,邢敏杰的后背已经是汗涔涔的了!他迅速地闪到了那边的墙根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接着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个瘦高个儿的年轻人带着墨镜走了出来。
直到瘦高个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邢敏杰才走了出来。
他慢慢地走到电梯口,看到另一边的电梯已经下到负一楼。
“小常,赶紧盯着车库出口,盯着那辆银色的马六,不要等我——”邢敏杰马上用对讲机指挥在楼下等他的小常,现在必须时刻跟着这个马六,否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儿。
“是!”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邢敏杰感觉到很大的压力!虽然他没有听到他们说道具体的人名和职务,但是,从哪些话里判断,一定是有关省长李成鑫的。
电梯上来了,邢敏杰来到一楼后,快速地冲出了电梯。果然发现小常的车子已经不见了,看来是跟上那辆马六了。
这是对讲机响起来了:“邢队,车子正在往阳明中路开去——”
“紧盯不放!”邢敏杰命令道,“我马上就到!”
“是!”
邢敏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阳明中路赶去了。
阳明中路!邢敏杰马上想起来那个金田家园小区,难道这个瘦高个儿的人果真是住在里面?
“小常,马六可能是要到金田家园,紧盯不放!到了小区大门,你告诉我是南门还是北门?”邢敏杰说道。
“是!”
邢敏杰怕这个马六又玩上次的那一出,从小区里一过,转眼就没有影儿了!
他决定要在另外一个门口堵着他!
“邢队,在北门!”小常的声音传来。
“好!师傅,麻烦你到金田家园南门——”邢敏杰对司机说。
“好,不过要绕一个大弯啊!”司机说道,“你要去北门比较方便——”
“就到南门,快点——”邢敏杰命令道。
“好好好——着什么急啊!”司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邢敏杰看司机那样儿,真想自己上去开车,真是急死了!可是,自己开车的目标太大。他还必须要好好隐藏自己,不能让马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小常跟着马六车来到了金田家园小区的北门,果然看到马六从门口进去了,而且还拿了牌子。
为了不让马六发现,小常没有跟着进去,把车停在了门口不远的地方,盯着马六往里面开去。
他想马六可能是住在这里吧,这个老式的小区,少点估计也有两百户以上。
不过,只要锁定了马六的住处,也是一个大突破。
邢敏杰绕到南门的时候,在门口等着,以为马六车会从里面开出来,等了半天却是没有等到马六的踪影。
“小常,你从北门开车进小区,转悠一圈看看马六是否在里面——”邢敏杰说道。
“是!”
小常马上开车进去,进关卡,拿牌。然后他开着车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每个停车点都看了,却是没有看见马六的踪影。
“报告邢队,没有看见马六!”小常汇报道,“可是,明明看见马六开进这个小区啊,怎么会找不到呢?”
邢敏杰顿时失望了,他玛的,又让这个小子跑了!怎么这个人每次都要从这个小区里打个转呢?如果他不住在里面的话,怎么能出入如此自由?
邢敏杰看了看小区门口,门岗里坐着一个小保安,仔细一看,正是上次他见过的那个小年轻。
邢敏杰下车直接往保安岗里走过来。
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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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保安一看,又是上次那个自称是警察的人来了,有些惊恐地站了起来,弱弱地望着邢敏杰。hp://772e6f742e6f%6
“小阿弟,还记得我吗?”邢敏杰看着他问道。
“记得——大哥,你,你要的东西,我还——还没有弄清楚啊——”小保安结结巴巴地说道。
“刚才又看到那辆车子出去?”邢敏杰问道。
“是——是的——刚出去不久——”小保安说道,“顺着右边的车道开走了——”
“他经常出入这个小区,你是保安,居然连他是不是你这儿的住户都不知道?”邢敏杰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真不太清楚——他是不是这儿的住户,我也不太清楚——”小保安说道,“我们这儿情况确实比较复杂,有租户,有新买主,还有老住户,每家每户的情况,我也不可能都熟悉,我也是刚来上班没多久的,大哥——”
“那我问你,小区的车子怎么管理的?”邢敏杰问道。
“这个——我听说是固定车位每月150元,临时停车一个晚上10元。我们没有地下车库,固定车库也有限,所以基本上都是地面户外停车,大多数都是固定的每月150元,临时停车位上如果有过夜的车,我们会在第二天早上去收取——”小保安说道。
“那这辆马六是固定停车还是临时停车?”邢敏杰继续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一辆新车,而且没有车牌,我对这辆车没有什么印象——”小保安说道。
“一问三不知,怎么当保安的?”邢敏杰有些不满地说。
“对不起大哥,我是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能不告诉你吗?”小保安有些委屈地说道。
“行了,你记得我交代你的话,一有情况,必须马上给我打电话——”邢敏杰嘱咐道。
“好的,大哥你放心——”小保安点头应答道。
只是,这个马六是不是这儿的住户,他还真不知道。
现如今有的男人,那根本就没有家,但是又到处是家。说白了就是家外有家,处处是家。说不定这个地方只是那个马六的多个居住点的一处呢?说不定这儿有他的某个女人呢?那这个人的信息就不可能出现在小区的管理名册上,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户主,又不是常住,只是偶尔在这儿打个牙祭,隔天就走了,这样的主儿是很难掌控他的什么信息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看看马六车是不是在这儿过夜了。
可是,如果他换了另外一辆车呢,谁又能知道呢?
邢敏杰站在大门口,等着小常从里面出来。
没一会儿,小常的车子转出来了。
邢敏杰上了小常的车子,说:“直接回队里——”
小常点点头,一踩油门,车子开了出去。
话说李成鑫下班后回到家里,陪梁晓素和李成玉一起吃晚餐。
吃饭的时候,李成玉看着哥哥,欲言又止的。李成鑫看着她,笑着说:“成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成玉看了看梁晓素,在看着李成鑫,说:“大哥,这个周末杜书纪过来带晓素去产检,我发现我们在这个方面真的是做得不够,产检到现在才第一次去做。为了保证孩子的健康,产检必须定期按时检查,这样对胎儿和孕妇都好。”
“对——”李成鑫点点头,说,“是我疏忽了。我是觉得晓素住院那么久,暂时就不要到医院里去了,却忽视了孕妇必须定期做产检这个事情。必须定时做产检,成玉你记住时间,到了时间一定要及时去做检查,另外,如果平时晓素有哪儿不舒服,也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必须马上处理好,不行的话就要及时上医院——”
“我没有那么娇贵——”梁晓素说道,“按时产检是应该的,平时我身体好着呢!”
“身体好当然就好了,我说的是万一——所以,你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注意营养,不要有这个万一就好了——”李成鑫说道。
“哥,那天出门打出租车费了很长时间,我们城市的出租车不好打啊,尤其是我们这块比较偏僻,出租车很少开到这里来——如果我们要出门的话,最好还是要有辆车子——”李成玉说道。
“车子?”李成鑫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成玉,“你会开车吗?”
“呵呵,哥,我当然会开车啊——”李成玉说道,“你不知道吗?”
“我没见过你开车啊!”李成鑫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我驾照早就拿了——”李成玉说,“那时候蔡建礼考驾照的时候,让我也一起去考,早几年也比较容易,蔡建礼走的又是非常规考试路线,我们很轻松就拿到了驾照。不过真的会开还是去年的事儿,去年蔡建礼的单位给了他一辆快要报废的车子给他用,于是我们家里就有了车,我也就学着开了,很快也就熟练了——”
“呵呵,那好啊,没想到你还会开车!”李成鑫笑着说,“晓素,你不会开车吧?”
梁晓素摇摇头,说:“不会,我没学过——”
“没关系,孕妇也不能开车,我会开就行了——哥,要是能给我们弄辆车子就好了,不要太好的,能代步就行了,这样我要是想和晓素去哪儿也比较方便——”李成玉说道。
李成鑫边吃饭边思考,这要弄辆车子给李成玉的话,还真是不太好开口。
他自己是不可能去买车子的。晓素在国内也呆不了多久,只是一个过渡,车子买来很浪费。
但是,到哪儿去弄辆专门的车子过来用呢?
当然,如果李成鑫愿意开口,自然会有很多人自愿把车子送上门。但是,李成鑫是绝对不可能开口向人要车子的。
那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阮裴云合适。
阮裴云有车子,这个李成鑫知道。光是西冷山庄,都有很多辆车子闲置着。现在阮裴云的光伏基地成立了,那儿也会有车子。
但是,李成鑫该怎么开口向阮裴云说呢?好像真是没办法开口说这个话。
上次阮裴云想让他同意城里东方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进军地产和路桥的事情,被李成鑫给拒绝了。估计阮裴云心里确实是不太好受。
李成鑫也知道这个公司成立后,只要李成鑫给予一点倾斜和照顾,那是铁定财源滚滚的。李成儒当控股老总的话,他们李家也可以彻底改变目前的局面,不仅仅是拥有权力,而且还能成为拥有资本的家族。
现在有很多官员都是这么干的。利用手中的职权,为自己的亲属谋利益,壮大自己的整个家族,彻底改写家族的命运。
李成鑫也想过这个问题。
在金钱面前,如果说李成鑫真的什么都不为所动的话,那也是不现实的。谁都不会抗拒财富。
李成鑫的父母都是老实的普通工人,生养了他们兄妹三个,一辈子清贫。
李成鑫虽然当了省长,但是,他老李家的基本面貌却是没怎么变,还是很普通的家族,李成鑫没有为家族的人谋取巨额的利润,也没有把自己的弟弟培养起来做官,唯一有点职权的,就是李成玉的老公蔡建礼,那也只是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在官员的队伍里,能算什么呢?
李成鑫有时候也想,如果他让弟弟李成儒来经营公司,利用他的职权,来获取一些巨额的回报,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李成儒是个太没有经营头脑的人,公司交给李成儒来做,实在是让人不放心。而且,李成鑫最担心的就是,万一他李成鑫有朝一日被人暗算,那么李成儒必然是要受牵连的,那么他们李氏家族就完蛋了!
现在查出来的一些贪。官,往往就是连带着把自己的家人一下给拉进去了!整个家族都覆灭了!
李成鑫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说到底,钱是好东西,但是如果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换取这个好东西,他宁愿不要。他还是愿意稳稳妥妥地当官,也让李成儒稳稳妥妥地生活,钱少点就少点,但是心安理得啊!
只是,现在李成玉说到要辆车子,确实也情理之中的。应该说这点是他自己考虑地不周全,应该一开始就把这个问题想到。可他真不知道李成玉会开车啊!
这个时候去向阮裴云开口,要借辆车子使用一段时间,多不好啊!这个房子就是借的阮裴云的,再给他接车子,真是有些难为情!
李成鑫想来想去,觉得无法开口。
他从来不会向人暗示要东西的什么的。这样做他觉得太没有人品官品了!
这个晚上,李成鑫一直在考虑李成玉所说的这件事情。
梁晓素边看电视边织毛衣,李成鑫虽然陪着梁晓素,眼睛盯着电视,大脑却是一点儿都没有看进去,尽想着怎么去借辆车子来给李成玉和梁晓素用了。
“李王,你看,宝宝的衣服很可爱吧?”梁晓素把织了一半的笑毛衣拿到李成鑫的跟前说道,希望李王能夸奖自己几句。
可是,李成鑫却的愣愣地盯着电视机,对梁晓素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梁晓素噘着嘴巴,知道李王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她刮了刮他的鼻子,说:“李王,想什么呢?”
我给宝宝织的衣服,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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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梁晓素,笑着说:“没想什么,看电视呢!你不是让我陪着你看电视吗?”
“骗人,这样的电视你根本看不进去——”梁晓素笑着说,“李王,你看看,我给宝宝织的衣服,可爱吧?”
梁晓素把那件小小的织了一半的小衣服摆弄给李成鑫看。
李成鑫一看这么小的衣服,立马乐了!
“呵呵,我的丫头还会织毛衣啊!不错不错,要表扬,织得很好!”李成鑫抚摸着毛衣说道,“想不到丫头还这么心灵手巧啊!哈哈!像个做妈妈的样子啦!”
梁晓素听李王这么夸自己,心里果然乐滋滋的。
“李王,我打算给宝宝多织几件小衣服,还有小鞋子什么的,这样我们的宝宝出生后就能穿着妈妈亲手给他织的衣服,多好啊!想想我都觉得很幸福!”梁晓素高兴地说道,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神情。
“呵呵,那感情好啊!我的丫头这么能干啊!真是不简单!”李成鑫说道,“你这些本领跟谁学的?”
“呵呵呵,保密!不告诉你!”梁晓素笑着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做啊,我只是很少做而已啦,以前爸爸妈妈总是不让我干活儿,所以我才不会做家务的,现在我有宝宝了,我就慢慢学着织毛衣,没想到以前从来没有拿过棒针,现在居然能够织毛衣了!我自己都不相信的!”
“呵呵,傻丫头,看把你美的!”李成鑫笑着说,“我知道我的丫头是很心灵手巧的,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难得倒你呢?对吧?”
“那是——”梁晓素笑着说,“以后我想给你织一件,爱心牌羊绒毛衣,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好不好?”
“哈哈,那太好了!那一定不舍得穿,我要把你织的毛衣珍藏起来,珍藏一辈子!”李成鑫抱着梁晓素说道。
两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上班后,李成鑫到办公室没多久,小关就带着李成儒进来找他了。
李成鑫看到李成儒,吃了一惊!
怎么跑到办公室来了?李成儒可是从来没有来过他办公室的!怎么没打招呼就到办公室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或者是下班后见面再说?
小关给李成儒倒了一杯水,就退了出去。
李成鑫看着李成儒,目光有点严峻,脸色也不太好。
李成儒坐在李成鑫对面,他看到哥哥这么不太友好地看着他,心里有点发憷。
估计哥哥是觉得自己不该到他办公室来吧?可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省政府啊,他也想来看看,看看这个在老百姓眼里戒备森严的江南省最高权力机关是什么样儿的!看看他贵为省长的哥哥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办公的!
这也不对吗?
“哥——”李成儒叫道,“我路过这儿,就想着进来看看你,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李成鑫看着,好一会儿才说:“你应该给我先打个电话,万一我没空见你呢?万一我不在办公室呢?你来了怎么办?”
“呵呵,没事儿,你不在我就直接回去呗!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大院是什么样儿的,还有你工作的地方——好奇呗!”李成儒笑着说。
真是不可理喻!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心态!李成鑫心里想。
“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不同吧?”李成鑫说道。
“呵呵,是的!我原本以为你的办公室应该是很大很大的,很豪华的,可是,我发现你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很豪华啊!比起我们阮总的办公室都小多了!而且也简单多了!”李成儒笑着说,“不过这个院子还是很大的,我开车在里面都差点迷路了!”
李成鑫白了李成儒一眼,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这里哪敢和你们阮总的办公室相比啊!你阮总是资本家,是海归,是华尔街的金融才俊,我只是人民的公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纳税人的钱修建起来的,我们是不能铺张浪费的!”李成鑫说道。
“呵呵,是的,哥哥说得对!不过,我以前去过一些小官员的办公室,比如市里的处长,县里的科长什么的,他们有的人的办公室都比你这儿还要大啊,那豪华程度也比你这儿要高很多!”李成儒说道,“那他们的办公室不一样是纳税人的钱修建起来的吗?”
李成鑫盯着他,说:“你说的那只是个别现象,不代表所有的官员都是这样的。我们省委吴书纪的办公室也和我这里一样,丝毫不会高档豪华什么的。我去过中央首长的办公室,在中南海里,四合院里的一个小套间,很简朴,面积也不大——这些都是你没有看到的——”
“呵呵,哥哥说得对,我哪能见到中央首长啊,你这儿就是我见过的最高级别的官员办公室了。我觉得还是比较一般,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大面积豪华。我本来以为市里的官员都那么大那么豪华的办公室,到了你这儿,应该更大更豪华吧,结果却是相反!”李成儒说道。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到下面检查过,有些地方的办公条件确实是超标的,尤其是近几年新盖的办公大楼,更是大汏超出了国家规定的标准,这也是大汏的府败啊!”李成鑫说道。
说完李成鑫看着李成儒,觉得好奇怪,今天李成儒来这儿绝对不是仅仅来看他的办公室的,一定有事儿!他却在这儿和他谈论什么办公室超标的问题,不是笑话吗?
“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李成鑫看着李成儒说。
“呵呵,呵呵——”李成儒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合着他心里的那点笑算盘任何时候都是瞒不过哥哥的。
“哥,我想自己当老板——”李成儒鼓足勇气说道。
“你自己当过老板啊!你忘记啦?”李成鑫盯着李成儒说道。
一个人在外面混了十来年,当了十来年的个体老板,还没有当够?
李成鑫一听李成儒这话,就知道是阮裴云让李成儒自己来跟他要政策了。
“哥,你别总那过去的事情来挤兑我啊!”李成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时候当什么老板啊!我就是瞎混,没钱也没有资源,想做老板哪有那么容易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哥!现在阮总要注资成立东方鹰投资发展公司,让我控股当老板,你不觉得这个事情很好吗?”
李成鑫很不高兴地白了李成儒一眼,说:“阮总注资成立的公司,凭什么让你控股让你做老板?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李成儒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嗫嚅着说:“知道,就是因为我哥哥是省长——”
“你知道就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是答应他成立这个公司,接下来就要无条件为你们提供方便,提供资源,就要以权谋私,就要被你们阮总被绑架,你觉得这是好事儿吗?”李成鑫很严厉地说道。
李成儒不敢看着李成鑫的眼睛了。他承认哥哥说得对,阮总这样做,那就是想用他来绑架他的哥哥李成鑫,绑架省长手中的权力!
可是,现在的一些官员,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人家都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难道大哥就一点儿都不心动人家钱多房多啊!他就不想趁着现在手中有权彻底改变家族的命运?这个世道,谁怕钱多啊!只是怕自己的钱少了!现在干什么不要钱啊!就是当官,也一样要巨额的投资啊!
李成儒当年就听市里的一个朋友说,他想从文化局挪个位置,挪到城建局去当局长,就是苦于没有钱啊!李成儒当时只是弱弱地问了一下,需要多少钱?那个朋友伸出了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成儒说:“五万?”
“五十万!”对方说道。
好个乖乖!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啊!现在到了什么行情李成儒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今当官要是不投资,那也是很难凭本事提拔起来的。
“哥,这个公司成立后,表面是给我的,其实一大半是给你的,阮总说了,其实就是我们兄弟俩控股的!”李成儒说道,“你就再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我不想赚这个钱,你也别想了!”李成鑫说道,“我不想自己的权力被绑架!为了金钱,到时候我们可能会赔进去一切!得不偿失的,老贰!”
“有那么严重吗?”李成儒不解地问道,“现在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别人怎么做,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能这么做——”李成鑫说道,“这件事情别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阮裴云要是自己成立了,那就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在政策上给予任何的倾斜,就这么简单!”
“可是——”李成儒还想说什么,却是不敢再说了,因为大哥已经很生气了。
他想了想,也是啊,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让哥哥这样受制于阮裴云呢?
现在自己已经在阮总的公司里谋到了一个好差事儿,虽然说发不了大财,但是,比起以前他在外面飘泊的时候,还是要好很多倍的。现在工作稳定,还有高薪,而且还能把老婆带过来,他还奢望什么呢?想做老板,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别异想天开了!
“哥,你说得对,你别生气,你不同意就是了,就当我没说。我现在也挺好的,这一切也是哥哥给我安排的,我也满足了!”李成儒说道,“哥,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李成儒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心头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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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贰——”李成鑫叫住了他,“公司给你的车子是什么车?”
李成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楞了一下,说:“天籁——”
哦!李成鑫点了点头,普通中级轿车,用来代步是可以了。虽然他很不喜欢日苯车,但是临时用一下,也就将就吧!
“老贰,你的车子给我借一段时间,有个朋友临时来江南省,要车子用,我不好从政府这儿借车给他,先征用你的车子吧,大概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你看怎么样?”李成鑫问道。
“这个——”李成儒一时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大哥怎么向他征用车子呢?这太突然了!
不过他很快就点点头,说:“好!没问题!我平时用车的时间也不多,我吃住都在公司,又管着公司里的小车班,要用车也很方便。只是,这车是公司的,我还得跟阮总说一声,不然不知道车子去哪儿了——”
“行,你回去跟阮总说一声,我回头也跟他说一下,车子临时用一段时间,到时候不用了就还给你们——”李成鑫说道。
“好,没问题——”李成儒说道。
“那你今天就把车子留下来,我让小关送你回去——”李成鑫说道。
“哦——好——”李成儒说道。
心里却是很吃惊,没想到哥哥要车要得这么急啊!这合着他不过来见看他的话,哥哥也得打电话给他了?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
李成鑫和李成儒一起走了出来,吩咐小关自己开车,把李成儒送回去。
小关二话没说,开上自己的帕萨特就往光伏基地开去了。
事情还真是巧!李成鑫心里想,他正想要车子的时候,李成儒就把车子送过来了!
李成儒回去后,自然是很快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阮裴云!
阮裴云马上就意识到了李成鑫这是果真要有大事了!房子征用了,现在要征用车子了!看来事情进展得挺顺利,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就是把人弄到国外去了!
只是,阮裴云觉得,李成鑫这个事情应该直接跟他说啊!还征用李成儒的那辆车子,多掉价啊!那么低档次的车子,怎么能给李成鑫用呢?
中午,阮裴云打了李成鑫的电话。
李成鑫就猜到阮裴云要给他来电话的。
他把休息室的门关上,按下了接听键——
“老大,我这儿有辆奥迪a6一直闲着,我下午给你送过去吧!直接放你房子的车库下面,你看怎么样?”阮裴云直接说道。
“呵呵,不用了,代步吗,天籁就可以了,不用再麻烦了!”李成鑫说道。
“那怎么行呢?老大,你说你的朋友要临时用车,你给他找那么低档次的车子,到时候人家肯定说你怠慢他了!省长出手,那代表的可是江南省的面子啊!你就别推辞了,我马上给你开过去,把那辆车换回来!再说了,李总他经常出门,也习惯有这样一辆车子了!”阮裴云笑着说。
“真的不用了,就是临时用车,所以根本不需要讲究什么。你工作也忙,不用再跑一趟了——”李成鑫很坚决地说道。
“呵呵,你别管了,这个事情我来安排——”阮裴云笑着说,就挂了电话。
李成鑫还想说话,却是听到电话里传来的一阵忙音。
这个阮裴云,还真是主义大,他说了不用了,阮裴云却是依然要坚持。
李成鑫摇了摇头,拿上笔记本到省委那边去开会。
等到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后,却看到阮裴云已经坐在小关那儿等着他了。
“老板,阮总来了一会儿了——”小关走过来汇报到,“你在开会,所以没有向你通报。”
李成鑫点点头,走向阮裴云,笑了笑,说:“你这个大忙人啊,还有时间到我这儿来——进来坐。”
阮裴云也是一脸的效益盈盈,心情大好的样子。
他跟在李成鑫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小关进来给阮裴云泡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转身离开了。
阮裴云看小关离开了,才开口说道:“老大,车子我给你送过来了,你看是放在这儿,还是直接开到小区那里去?”
李成鑫看着他,表情有点严肃。
他当然知道阮裴云是真心诚意来送这辆好车子给他。但是,李成鑫确实是不想要那么好的车子给李成玉,根本不需要的。不就是代步吗?普通中级车就行了。
“裴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用车,成儒的那辆车足够可以了。临时过渡,你这辆车子还是留着给公司的人用吧!”李成鑫说道。
“老大,我这车子呢,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你把成儒的车子给调用了,我不得给他重新配一辆车子啊!现在公司这辆奥迪是机动车,那我就只好把这辆车子配给成儒了。那问题就来了,我们公司副总一级的领导,按照公司规定,配的都是普通中级车,没有人配高级车。如果这辆车子给了成儒,那其他的副总该有意见了,你说是不是?”李成儒笑着说,“那我这个老总就不好协调关系了。”
李成鑫摇了摇头,说:“看来还是我给你出了难题了——”
“别这么说,老大,你要辆车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公司有机动车子,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正好你先征用,用完了放回我公司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虑了!”阮裴云说道。
李成鑫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推辞了。
这件事情,只能怪他自己考虑不周吧,想着把李成儒的车子借来用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又给了阮裴云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本来是真的不该再给的。
征用了阮裴云的房子,李成鑫心里已经够过意不去了,现在又从他那儿要车子,实在是有些违背他的初衷。
李成鑫没有想到,把梁晓素雪藏起来,还会带来这么多的问题。本来想着挺简单的一件事情,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
有些事情啊,真是不到这一步,就想象不到会出现哪些事情。
“征用一个多月吧,到时候不用了就还给你——”李成鑫说道。
“没问题,多久都没问题。另外,车子的一切消耗都放到我公司里来报销,这些也是应该的。公司的车子理应一切费用由公司承担。”阮裴云说道。
“不用了,借用了车子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李成鑫说道,“他会自己负责的!”
“呵呵,有任何需要,你让小关过来就行了,或者直接给我个电话,很方便的。”阮裴云说道。
“车子送到就谢谢你了!你也挺忙的,我一会儿又有个会议要参加,中午就不留你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李成鑫说道。
“行,老大你忙!”阮裴云站起身告辞道,“这是车子的钥匙,车证,还有其他的一些证件都在车证里夹着。”
李成鑫点点头,往门口走去,“小关,把那辆天籁的车钥匙和车证给阮总——”
刚才李成儒把车证和车钥匙都放在小关那儿。
阮裴云拿到了车钥匙和车证,开着李成儒的天籁回到了光伏产业基地。
一路上,阮裴云都在想,这李成鑫从来不会做在这么糊涂的事情,怎么这回直接向李成儒要车了呢?还说只要一个多月就还给他?这里面的情况,阮裴云无法一下子分析得很透,但是,他觉得这个车子借过去,一定是和女人有关的。
至于是不是阮裴云想象中的那个女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阮裴云也对这个产生了兴趣。
李成鑫借用他的房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和女人有关的,是不是那个以前被曝光过的女人?阮裴云也不敢肯定,毕竟他没有亲眼所见。李成鑫也不可能邀请他到那个房子里去做客了。但是,这回有车子了,阮裴云觉得,他可以一探究竟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阮裴云就觉得自己有些邪恶,居然关心起省长的**来了。
不过,这个省长是他的老同学,好哥们,合作伙伴,他断然是不会害他的。只是,人都有这样的窥视癖,对于一些大人物的**生活格外的关心,格外的好奇。
阮裴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李成鑫借用他的房子和车子究竟是给了哪个女人?应该证实一下他的猜想。
一路上,阮裴云的大脑都在剧烈地运转,他觉得他应该尽快一探究竟。
李成鑫本来是准备要下基层调研工作的,但是,交代给徐生态那边的工作却是迟迟没有进展,这让李成鑫心里的隐忧越发是加重了。
那辆银色的马六这些天又出现了,为什么徐生态还没有摸清这个人的底细?还不尽快收网?
跟踪他的车子一天不落网,不归案,李成鑫这心头的担忧就一天不能消除。
邱震沪不明不白死亡的阴影一直在李成鑫心里挥之不去。虽然说表面上他对邱震沪的死已经很淡定了,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直无法淡定。
邱震沪不是意外的车祸死亡,而我人为的故意谋杀。李成鑫坚信这一点。而且,他确信,这个人要杀的不是邱震沪,而是他李成鑫。
如果那天他没有临时参加会议,而是亲自去了机场,出事的就是他李成鑫。很明显,来人就是冲着他去的,只是被邱震沪给替了一回。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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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这个事情,李成鑫总觉得自己对邱震沪的死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这样的怀疑,李成鑫却不能对任何人讲,只能一个人放在心里。
究竟是谁如此恨他,要置他于死地呢?李成鑫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所以,他希望徐生态那儿能够早日有消息,只有对方落网之后,他心里才能平静。
所以,这段时间,他刻意把原本要下基层的安排给推后了,先对北江市区的一些单位进行调研,尽量避免出城,避免走高速公路。在市区,相对来说,还是安全一些的。
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有人刻意要谋害你,可能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正是李成鑫担心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李成鑫很想找到徐生态过问一下此事,却又觉得不太妥当。
这样的事情,他不能过多干预,应该充分相信徐生态作为一个老刑侦人的办事办案能力,绝对能够给他一个圆满答复的!
只是这个时间不能太久!
中午,李成鑫让小关把阮裴云送来的那辆车子开到了他楼下的停车场里。小关一个人开着那辆奥迪a6到了金域澜岸小区,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办公室。然后把车证和钥匙交给了李成鑫。
李成鑫手里拿着这把车钥匙,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这车钥匙拿在手里有点烫手的感觉啊!
这一天,李成鑫没有出门,就在办公室里处理常规的工作。
话说邢敏杰把马六跟丢了之后,落寞地返回到了办公室。没多久就被徐生态叫到了办公室去了。
“情况怎么样?摸清楚源头了吗?”徐生态问道。
邢敏杰被徐生态问得很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情跟踪到现在都快一个周了,却是没有一点儿的进展,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马六的源头,车主是谁?住在哪里?酒店里那个总统套里面的人是谁?
“对不起,厅长,情况还不明朗——”邢敏杰低着头说,不敢看徐生态的眼睛了。
就这么点事情,他这个自称是老刑侦的人,一个周却是连基本情况都没有摸清楚,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又怎么对得起徐厅长对他的这份信任呢?
徐生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邢敏杰。这好像不是他的办事风格啊!
“说说吧,这一周你是怎么跟踪的?”徐生态问道。
邢敏杰把这几天跟踪马六的过程详细地向徐生态进行了汇报:
发现了马六去了郊外的乡村;进入了阳明中路的金田家园;到旗云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间里去汇报的对话——
都一一告诉了徐生态。
徐生态听得脸色很严峻。
狡兔三窟,马六的车主自然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这样看来还是个谋杀高手,知道用最最隐秘的方式,制造正常的车祸,让对手遭殃,一招致命!邱震沪就是这么死的吧?
够狠的!
难怪李成鑫对这件事情会如此的焦虑!徐生态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此人是不取李成鑫的性命誓不罢休的。
“马六跟丢了,没关系,他还会继续出现在李省长的车子后面,只要你锁定李省长出门的时间,紧紧跟随,定然能够再发现马六。现在的突破口已经有了——”过了一会儿徐生态说道,“旗云大酒店就是一个突破口。”
邢敏杰听徐生态这么一说,脑袋里的那根弦似乎是马上就接通了——
对啊!这个总统套的房主很容易就查找到的!只要到酒店里去一查,就赫然在册了!他怎么连这个也忘记了呢?
都怪刚才一着急,脑子就糊涂了!几年不办案,现在还真是感觉自己的办案能力和智慧有点大不如前以前了!
“厅长所言极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邢敏杰说道,“我马上就去调查!”
“别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切不可打草惊蛇!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也不能收网。所以,现在肯定只能先掌握情况,等到时机成熟再来一并收网!”徐生态说道。
“是的!厅长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邢敏杰说道。
“邢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切记要慎之又慎!马六车主的情况必须尽快查明,否则对李省长的威胁太大了!你我对李省长的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徐生态说道。
“是!我明白!请厅长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卷!”邢敏杰说道。
“去吧,兵分几路,确保李省长的安全——”徐生态说道。
“是!”邢敏杰转身离去。
然后把手下的几个人兵分三路:一路是小常和他到旗云大酒店去调查总统套房间里的主人是谁;二路是马松烈和赵大军蹲守在省政府大院门口,时刻关注李省长的车子动态,不管李省长的车子去哪儿,都必须要密切跟踪;三路是俞利群和江新志到阳明中路的金田家园附近守候,以防马六车子的回归——
三路人马再次出发,朝着各自的目的点开去。
邢敏杰带着常岳来到了旗云大酒店。
常岳来到前台,看着服务员说道:“我们找你们的经理,请叫经理出来见我们——”
“这个——”服务员愣了愣神,“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吧,我们经理不在——”
“去哪儿了?我们等他——快打电话通知——”常岳命令道。
说着把自己的工作证在服务员面前亮了一下。
服务员不敢再吭气了,赶紧拨通了电话:“郝经理,有人找你——”
没过多久,就看到从二楼下来一位中年男子,来到前台问道:“谁找我?”
“我们找你——”常岳走上前说道,“请找个地方说话——”
郝经理名叫郝运来,他只是客房部的经理,并不是这家酒店的经理。
“哦——好的——”说完,郝运来带着常岳和邢敏杰来到了二楼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后,邢敏杰掏出工作证给他看了看,说:“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您说,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郝运来说道。
第一次被两个警察找上门来,郝运来心里还真是有点怕怕的感觉。
他从来不干违法的事情,怎么有警察来找他呢?他是真猜不出这两位警察找他干吗?
“你是客房部经理,我们需要19楼总统套房间里住户的资料,麻烦你现在就调出来给我!”邢敏杰说道,口气很是坚决,丝毫不容置疑。
“这个,这个——”郝运来有点害怕,住户的信息是要保密的,不可轻易向外人透露,尤其是总统套的住户,更是如此。
可是眼前这两位是警察啊!他没有理由拒绝!他必须无条件配合警察的办案调查,这是酒店工作人员的职责所在。
“有什么难处吗?”常岳问道。
“不,没有,当然没有,我马上给你调出来——”郝运来说道,脸上的肌肉却因为害怕而抖动着。
“记住,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命令!”邢敏杰说道。
“是,是,我明白!”郝运来点点头说。
说完郝运来坐到电脑前,从客房住户信息库里调出了19楼总统套房间里的住户资料,打印出来交给了邢敏杰。
邢敏杰拿着这份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龙彪,男,1976年8月出生,身份证地址是:北江市关西镇龙口村138号。
看着身份证上的头像,应该是十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龙彪很年轻稚嫩的样子,浓眉小眼,高鼻梁,厚嘴唇,那对招风耳尤其明显。
龙彪!这个人为什么要谋害李省长?他究竟是干什么的?对李省长如此恨之入骨?
早上在19楼总统套门口听到的那番话,又在邢敏杰的耳边回响。
一招致命!
这个龙彪究竟是谁呢?怎么邢敏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啊!如果说龙彪是真的在道上混的,邢敏杰应该也有所耳闻啊!
北江市最近几年还存在的那个帮头,邢敏杰都是知道的。好像并没有叫龙彪的这个人啊!而且看身份证上的这个照片,邢敏杰对这个叫龙彪的确实是没有半点儿印象!
拿着这份资料,邢敏杰决定好好查找到这个叫龙彪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看着郝运来,问道:“这个叫龙彪的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他是我们这儿的长租户,租了这间总统套五个月的时间,是5月3号开始入住的,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郝运来说道。
果然是长租户!邢敏杰心里想,他早上的判断是对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需要您的帮助——”邢敏杰说道,“请你给我们密切关注龙彪的活动情况,最好把你们酒店里有关龙彪的录像都给我截取出来,另外,我们要在龙彪的房间里装上针孔摄像头,请给予配合!”
“这个——”郝运来一听邢敏杰这么说,马上就慌了神!
“这个是不行的,这侵犯了客人的**,是犯法的——”郝运来不安地说道,“酒店里是不能在任何客房里安装摄像头的——”
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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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觉得呢?”常岳笑道,“这件事情,真的要好好感谢你的配合!”
郝运来本想说不客气,但是这个词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了。hp://772e6f742e6f%6
这样的配合,他真是不太愿意做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没被发现就好,你们什么时候把设备取走啊!”郝运来问道。
“暂时不会取走,等到我们需要的时候再来取!你自己要淡定,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做得非常隐秘,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被发现的——”邢敏杰说道,“如果事情进展得快,我们会今早来取的,到时候还是要麻烦你——”
郝运来无奈地看着邢敏杰,感觉自己真是上了贼船下不了了!
“我们先走了——”邢敏杰说道,“龙彪的行踪还请你密切关注,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是我的电话——”
郝运来接过邢敏杰的名片,点点头,说:“好——”
邢敏杰和常岳开车离开的时候,心里了总算有点安慰。
今天他们行动应该说是得到了突破性进展!把摄像头装进了龙彪的房间里,到时候能得到的信息那就是最隐秘的了!龙彪在这儿包租五个月,一定是要干大事儿的!他的目标就是锁定李省长,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制造车祸或者是其他的意外!
那么,这件事情龙彪一定安排了很多眼线去做,马六应该只是其中的一个!
邢敏杰相信,龙彪一定会在这个房间里发布命令,会在这儿召见他的眼线们,会在这儿商议大事儿的!
只要获取了这样的视频资料,一切证据就确凿了!
其他的地方就算是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凭着这个视频资料都可以收网了!
邢敏杰的心情顿时就兴奋起来。今天下午绝对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他决定回去好好向徐厅长汇报汇报。
在路过阳明中路的时候,邢敏杰在这儿见到他的第三路人马俞利群和江新志。
他们两人一人守一个大门,没有发现马六的踪影。
“继续蹲守——”邢敏杰命令道。
他和常岳往省政府大院门口的五一驶去,那儿的情况是:一整天没有看到李省长的车子外出!
看来,马六暂时蛰伏了起来,因为李省长也不外出了!
此人对李省长的行踪了如指掌啊!
只是,这个时候,邢敏杰有一个地方遗漏了,那就是位于滨江路的金域澜岸小区。
那儿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啊!
这个下午,马六就出现在金域澜岸小区的附近——
其实,马六车子中午就已经守在了小区附近。
为了不引起注意,司机把车子停在了小区对面一家超市的停车场里,然后在附近的西餐店里吃了午餐。他所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金域澜岸小区的正门,就是李成鑫的车子经常出入的那个车库入口,隔着西餐店的玻璃,司机把对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中午的时间,滨江路的车子很少,偶尔才有那么一两辆车子开过来。进入金域澜岸小区的车子就更少了。司机坐在这儿大概一个小时了,没有看到中午从外面回来的小车进入这个高档豪华的小区。
估计这个小区里的住户,中午回家的基本没有。或者说有的人根本也就不需要出门,出门了一般中午是不会回来的。
北江市不是一二线大城市,但是,在江南省却是最大的城市,人口最多的城市。
这座老城在改革发展的大潮中,也不断焕发着新的生命,城市逐年扩张。金域澜岸这个地方,就是扩张后的新区,和老区那儿相距甚远,和工业区那边也相距甚远。
因为这儿靠近北江,又远离工业区,所以空气特别好,适合建豪宅。
北江市的这些富豪们,当然会选择最适合居住的地方来安家,加上这个小区配套很先进,所以,这个小区虽然面积不大,也没有别墅,但是却成为了北江市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富人区。
当年这个地方刚建成的时候,还是很偏僻的,属于北江市最远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这儿的小高层和高层住宅配备的私家电梯,却是满足了富豪们需要绝对保密绝对安全的这个需求。其实,对于小区里的绿化和配套,富人们都很少去享受的。这些人在家里来到花园里散步的习惯基本上没有,因为也根本不需要。富人们玩的都是一些大型健身会所和高尔夫球场的ip,他们宁愿驱车几十公里甚至是几百公里,到高尔夫球场去打高尔夫,去配套齐全的健身会所健身,散步这样的习惯,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不存在了。那都是普通高工薪一族最实惠的休闲方式。
再说了,小区花园里的面积再大,那也是有限的。何况这个小区本身并不是很大,里面转来转去也就是那么一点儿地方,散步的话根本达不到这些富人的要求。
所以,这个小区看上去是非常安静的。小区花园里很少看到有人散步,车子直接进入地下车库,整个小区看上去就像是没有人间烟火的地界。
马六的司机一直坐在玻璃窗前,出神地盯着小区大门,盯着车库入口,时而扫几眼小区花园,大中午的,没有见着一个人影。
他拿出那天老大给他的那张照片,看了又看,觉得自己坐在这个地方想看到这个女人在小区花园里出现,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吧!
因为这些富人和穷人还真是不同啊!普通的小区里,一般都会有很多老人小孩儿,平时都能见到老人带着孩子在小区里走来走去,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玩耍打闹。就像那个金田家园,看着是个老小区,可是里面的人气很好。每次开车进去,里面的人都很多,很热闹。
什么时候老子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就好了!但愿这一单干完后,老大能够给他一个奖励,最好是奖励他一套房子吧,他觉得自己太需要一套房子了,没有房子,几个女人跟他耍了一阵子之后,都跑了!
这年头,男人没房子,就连爱情都没有!不奢望爱情吧,但是总希望有个女人能始终跟着他,被女人抛弃的感觉那滋味太他玛的难受了!
龙哥好几次都骂他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还能搞定什么?
襙!老子要是像你那么有钱又有江湖地位,当然也会这么横!一个女人算什么?老子要养几十个!每个女人一套房,每个月有大把的钱去砸她们,看看还有女人会给他甩脸子吧?那就是爷自己的天下了!想去哪个女人那儿就去哪个女人那儿!哪个女人不听话,就他玛的给我扫地出门!一个字:滚!多么干净利落!
只是,这样的白日梦,想了也白想!只是看着一些人能够左拥右抱的,他心里就不太平衡。这世道,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撑的撑死,饿的饿死!而他,现在就是即将要被饿死的那一个!
想想心里都不平衡啊!
他就这么盯着小区的门口看着,看着看着就有点犯困了,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正在他差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他发现有一辆车子开到了小区车库门口。
是一辆银色的奥迪a6,车牌是江a96888!
牛车!这些大佬们不仅要开好车,还要弄这么一连串带着“8”的车牌,就是想着发财!
这世道啊,都是为财而来!他现在坐在这个地方干着这样的事情,同样是为了财!因为干其他的工作太辛苦,也赚不到钱,所以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混进了龙哥的队伍里,目的就是为了轻松地讨一口饭吃。
但是,跟着龙哥干,不但不轻松,而且是天天提着脑袋在玩命!说不定哪天这项上人头就没有了。但是,既然进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看着那辆奥迪a6,似乎是等了好一会儿后,车库入口处的栏杆才抬起来,车子才缓缓进入车库。
车子消失后,大门口又和刚才一样,没有人影,没有车影,只有保安亭里面坐着的那位保安换了岗,来了一位年轻一点儿的。
但是,没过多久,从车库入口出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年轻人。
他紧盯着那个人看着,突然间惊愕了!
这个人看着怎么那么像眼熟呢?他是谁?是不是刚才开奥迪a6的那位车主?怎么开车进去,却是走路出来呢?
高个子年轻人和保安亭的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一直往路边走来,看那架势好像是要打车!
这个太奇怪了!住在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人人都有一辆车,而不是家家有辆车的概念。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距离市中心又远,如果没有车的话,是很不方便的。这儿打个出租车都是比较困难的,因为出租车很少到这儿来。
从这个小区出来的人都很少打车的,怎么这个人要打车呢?
司机觉得很奇怪,紧紧地盯着路面上等待打车的那个高个子年轻人。
怎么越看越眼熟啊?究竟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突然,他的大脑灵光一现,马上离开座位,小跑着下楼去,想开车跟着这个年轻人。
但是,在他要出门的那一刻,却被服务员给挡住了:“对不起,您还没有埋单!”
有眼无珠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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襙!老子吃饭还要埋单?他心里的火即刻就升腾起来。如果是平时,他断然是要一通发飙的,然后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子!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为了点小事惹出麻烦来,那就不值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他狠狠地瞪了眼前的服务生一眼,咬着牙说道:“多少钱?”
“一百二——”
他只好迅速地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一百的和一张五十的,扔到那个服务生的手上,说:“下次老子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旋风般地跑到了停车场,开上车,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可是,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高个子年轻人还在那儿站着,还没有打到车。
他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门口的角落里。
看门的大爷看他的车子堵住了大门,凑过来敲了敲他的玻璃,说:“开走,这里不能停车!”
他玛的,真是莫名的火都不打一处来!怎么到哪儿都不爽!小服务生拦住他,现在这个老头也要赶他!今天真是太背了!
他摇下车窗,没好气地说道:“就一会儿,等个人——”
说完瞪了那个老头一眼!
看门的大爷还想说什么,却是嗫嚅了一下嘴唇,没有吭声。这位爷貌似不太好惹啊!这会儿后面没有车子出来,那就算了吧!
过了一会儿,马路对面的那个高个子男人终于打到车子,上了一辆欧米出租车公司的车子。
他放下刹车,踩下油门,赶紧开出去,掉头,跟上了那辆出租车。
他远远地跟着,估计坐在车里的那个人并没有发现。
一直到了五一路,看着那辆出租车进入了省政府大院里,他才算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位爷就是省长的秘书:关立智!
对对对,绝对是他!
他记得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当初要跟踪李成鑫老头子的时候,他们就仔细研究过李成鑫身边的人了,对这个秘书小关还是印象深刻的,而且偶尔在新闻的镜头里也能看到这个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那个金域澜岸小区,而且还打车回来?
刚才那辆开进车库里的奥迪a6是不是他开进去的?如果不是他开进去的,他为什么会从车库里走出来?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小区的车库里呢?而且还要打车回省政府?
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关秘书是利用中午的时间到省长老头的家里去干活儿的?这也不太可能啊!那他也应该开车进去开车出来啊!怎么会开车进去然后打车回来呢?
实在是有点看不懂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是继续留在省政府附近等着省长老儿的车出来继续跟踪,还是坐到金域澜岸小区那儿去蹲守?老大说要在小区里看到是否有这个照片上的女人,这个也太难了!小区的人都不下来散步的,出门有车,进门有车,从来看不到他们的人影儿,怎么能发现得了?
不行,他得跟老大汇报一下。
于是,他打通了老大的手机。这个时间,估计老大该醒了。如果老大还在睡觉的话,这个电话就打得不是时候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接通了。
“大哥,有个情况我想跟您汇报一下——”他嗫嚅着说道。
“什么情况?”
“这个——我发现了一辆可疑的车子进入了金域澜岸小区,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老头的秘书从小区车库里走了出来,打了出租车回到了省政府,这个情况,老大您分析一下,属于哪种可能?”他弱弱的问道。
“这他玛的弱智,接着跟踪啊!跟踪你看到的可疑车子,跟踪老头的车子,双管齐下!”
“可是——”他想说他芬身乏术啊!一个人怎么可能跟踪两辆车子呢?
“别可是了,你马上到江上楼茶座,我一会儿过去,具体情况我们见面后再说!”
“哦,好的,好的——”他应答着,马上驱车往江上楼茶座开去。
江上楼茶座在北江公园的湖中心,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里面的装修也甚是古朴典雅,配上古筝曲,整个氛围非常让人舒心惬意。
坐在这里品尝下午茶,不愧是人生中一大快事啊!所以,这里是很多富豪们喝下午茶的地方。这个时间点,很多包房都是满的。
这里也是老大的一个点,没事儿的时候,老大喜欢到那儿喝下午茶。
他驱车来到了江上楼,来到老大固定的包房玉兰厅,看到老大果然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悠闲地听着音乐,喝着茶,旁边站着刘哥和姜哥,清一色的黑色衣服。
“龙哥,刘哥,姜哥——”他一一朝着他们问好。
“小顺子啊,坐!”龙哥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小顺子是龙哥对他的昵称,他大名叫陈顺利,一个很有乡土气的名字。只是,龙哥喜欢叫他小顺子,听起来很亲切,可是,却总是让他觉得自己怎么着都像个太监似的。心里有些不爽的。但是,龙哥喜欢,他自然就必须这么听着,久而久之,兄弟们都叫他小顺子了。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只是龙哥今天怎么这么慈祥温柔?小顺子一下子心里就害怕了!不会是他做错了什么吧?一般情况下,龙哥对下属都是没有什么好言语的。当然,他的粗暴是出了名的,但是,他对各位兄弟的情义也是出了名的,跟着他混的这些兄弟,为什么能够如此死心塌地,就是因为龙哥对人从来都是比较公平的,论工行赏,而且奖罚分明,加上龙哥的威望,大家没有不服的。
可是,龙哥突然间这么微笑着对他说话,这让他心里发毛啊!他宁愿龙哥吆来喝去地对他,那样比较容易接受,是正常的状态。
“诶,龙哥——”他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龙哥。
“让你坐,你就坐!”龙哥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对你说!”
“好,谢谢龙哥——”小顺子挨着椅子坐了下来,有些诚惶诚恐。
“你今天的发现很有价值——”龙哥说道,“跟踪了这么多天,老头子的活动仅限于北江市区,而且路线都基本是固定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头子是刻意在避免离开市区,避免上高速路出城,这样就可以避免高速路上的意外!看来邱震沪的死,对老头子是个极大的威胁啊!这老头他玛的也真是命大,居然不明不白让邱震沪给他替了一回死!虽然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属于车祸意外,但是,老头子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结果的!按理这段时间是老头子刚上任,他应该频繁外出去进行工作调研,现在他却猫在市区,不敢出远门,这就充分说明他怕!他在给新来的公咹厅长徐生态机会!我听说最近徐生态把当年号称‘邢一号’的邢敏杰给放出来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这个家伙,那就是公咹厅里最有毒性的蛇,当年的大案子都是他侦破的!道上的一些兄弟,现在都还在局子里蹲着,就是拜他所赐!当年我们利用一些手段,使得他被雷斌锁进了冷宫,好歹也是给我们消除了一个对手!现在这个人又重出江湖了,我们务必要小心啊!那个老家伙一定在等待反扑的机会!现在想想,当年我们还是心太软,应该彻底把这个邢一号给弄死,就一了百了了!”
“所以,你现在的要务,不是跟踪那个老家伙了,而是要锁定金域澜岸小区,据我分析,那里一定是藏着老头儿的金丝雀!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当年那个在网上遭到过曝光的女人。这个女人最近从公众的视线里消失了,具体是去干什么了,没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我估计,是被老头子雪藏起来了!可能就在这个小区里!因为老头子以前从来不去这个小区,他的窝点只有两处,一处是银都宾馆,一处就是阳光大酒店。现在突然间多出这么一个地方,必然是有蹊跷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改变策略,重点锁定金域澜岸小区!锁定那个女人!”
“可是,龙哥——”小顺子看着龙哥弱弱地说道,“我今天在小区对面的餐厅里守候了一个中午,基本就没有发现这个小区花园里有人!根本见不到人影!这些富人很少到小区的花园里散步,而且他们出入都有车,非常隐蔽,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发现到那个女人呢?”
“一个中午你就想有收获?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富人的命当然是最值钱的,他们轻易不会露脸,出入有车,但是,我就不相信,他们就没有个意外的时候!再说了,一个曾经为过官的女人,整天被关在房间里,这是绝对受不了的事情!时间久了,她一定会出来透透气儿的!不是小区花园,那就一定会开车去外面,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你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发现!”龙哥说道。
“是,龙哥说得对——”小顺子说道,就是不知道要守多久啊!
献上甜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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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说看到老头的秘书从车库里走出来,这个很奇怪。加上你之前看到的那辆车子开进去,接着就看到了老头的秘书出来,说明这个车子和老头的秘书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就死老头子的秘书开到车库里,送给老头子的女人开的!然后他自己才要打车回去!否则他一定是有车进入,也有车出去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龙哥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又不敢确定!”小顺子说道。
“所以才要去证实啊!哪有那么容易就把所有的事实都呈现在你的面前?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老头子和他的女人定然都是十二分的小心,所以处处都很谨慎。这就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更大更多的难度,但是,越是难越要迎难而上!不把老头子做掉,我们无法像头儿交代!老头子不死,头儿就无法得到安宁!”龙哥说道,“所以,现在对老头子没法下手了,就一定要对他的女人下手!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事情总是能够找到新突破的!”
“是,是,是——”小顺子点头应答道。
“所以,你现在开始有新任务了,那就是专职蹲守金域澜岸小区,先锁定你说的那辆奥迪车子,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使用它。只要是发现和照片中相同的女人,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了!目标出现后,我们再按计划行事!”龙哥说道。
“是——”小顺子说道,心里却在想,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跟踪老头子的事情,让姜军去!你们两个各自负责好自己的目标,有任何重大发现必须随时报告!”
“是!”站在龙哥左边的姜军大声说道。
“来,这些都是新鲜的小吃,开吃!”龙哥命令道,“你们两个坐下来——”
刘岩和姜军遵命似的坐到了侧边,等龙哥开吃了之后,大家猜敢开吃。
吃完小吃后,喝了一泡湖山的云雾新茶,龙哥返回到了旗云大酒店。
而小顺子则遵命回到了金域澜岸小区附近,开始他新的蹲守任务。
下午下班后,李成鑫回到了金域澜岸小区。
一路上,小关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发现那辆银色的马六!今天早上还看到呢,难道这帮家伙放弃跟踪了?貌似不太可能!
只是,一路上有一辆黑色的雅阁车始终尾随着,只是到进入滨江路的时候,那辆雅阁车拐到了胡七一路,没有再跟踪上来。
小关无法判断,这辆没有车牌的雅阁是不是跟踪他们的车子。按理,每次跟踪的车子,都会一直跟到小区门口的。这好像不是那帮孙子的风格啊!
小关心里的怀疑,没有告诉李成鑫。他想明天早上再看看——
李成鑫开门进去,梁晓素很高兴地迎了上来,然后抱着他,在他脸上香香地吻了一口:“李王,累了吧?”
“呵呵,不累,回到家,看到你就不累了!”李成鑫搂着她幸福地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回到家能够有心爱的女人献上甜蜜的吻,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
这样的幸福生活,是他很渴望的!如果还能有个孩子一起上来亲吻他,那他就更是幸福死了!所谓老婆孩子热炕头,东北男人期盼的就是这点追求,何况他有这么年轻贴心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梁晓素听李王这么说,也是满心的欢喜和幸福。
“李王,喝水——”梁晓素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杯递给李王,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别喝那么猛——”她心疼地说道,“喝水也要慢慢喝,太急了对身体不好。吃点水果吧,饭前吃点水果,开胃又减肥!”
“呵呵,丫头现在这么懂得养生啊!”李成鑫笑着说,看不出来丫头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居然这么懂得养生,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没事儿,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当知青的时候,在农田里干活,看到水沟里的水就直接喝,就像牛饮一样,咕咚咕咚地,一下子就把肚子灌满了,那时候还觉得那水很甘甜啊——现在天天喝矿泉水也觉得没什么味道!”
“那能一样吗?当年的水体好,你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当然无所谓的。现在什么都变了,当然得注重养生了,对吧!再说,当年没有条件,就是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就是第一位的,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现在是生活到了这个层次,能讲究的自然就要讲究。尤其是李王你啊,更得懂得养生。”梁晓素拉着李成鑫的手说道。
“呵呵,为什么是我就更得懂得养生啊?”李成鑫笑着问道,“我可没这么多讲究!就是现在让我回到农村去,我照样能和那些村民吃住在一起,喝井水,吃烙饼,干农活,没任何问题,我不矫情!”
“我知道,你没有官架子,也没有什么养生洁癖,但是,你还是要注意啊!因为你现在的位置不同了,你要为全省人民服务,你的责任重大啊!所以,你的健康可不是个人的事情了!再说了,我们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你得做一个全方位立体式的合格老爸!身体棒,心情好,事业高!”梁晓素笑着说,“但是,身体是第一位的,有了好的身体才有其他的一切,否则什么都是白搭!你说对不对?”
“呵呵,傻丫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我要做个合格的老爸!你放心,我绝对是个合格的老爸!”李成鑫说着抚摸着梁晓素微微隆起的小腹,“今天怎么样,儿子叫唤你了没?”
“有,叫唤我了!”梁晓素笑着说。
他们所说的“叫唤”,就是动静。孩子有动静了,就是在“叫唤”父母。
“真的?”李成鑫惊喜地看着她,“我听听——”
说完就侧耳贴在梁晓素的肚皮上,很认真地聆听着。
听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失望地说道:“这小子,这会儿准是睡着了,不理我了!”
“哈哈——”梁晓素被李王的样子给逗乐了,笑得很是开心。
李成鑫也跟着笑了。过了一会儿,他拿出车钥匙说:“丫头,我给你和成玉弄了一辆车子,就放在楼下,奥迪a6,到时候你们出行就方便了!”
“这么好的车子啊?”梁晓素惊愕地问道,“李王,哪儿来的?”
“借来的,临时过渡,等我把你的出国护照和签证都弄好了,车子也就用不上了,就可以还给人家了——”李成鑫说道,“这个事情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你们是该有辆车子,原先我没有想到成玉会开车,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会考虑给你们配一辆车子的。丫头,孩子出生后,你也要学会开车,这也是一门生存的技能。”
梁晓素点点头,说:“好,等孩子出生后我就去学,我也早就想学开车了,自己会开,比较方便——”
“对,以后送孩子上学什么的,肯定要自己亲自去的,所以,一定要学会——”李成鑫说道。
两人正聊着,李成玉从厨房出来了。
“哥,晓素,吃饭了——”李成玉喊道。
两人来到餐桌旁,李成鑫把车子的钥匙和车证交给李成玉:“这个车子从今天开始,就交给你用了!你自己想去哪儿也就方便了!北江市区也有一些可以看看的地方,我没时间陪你,现在有车了,你可以自己去——”
“哈哈,太好了!”李成玉高兴地拿过车钥匙,一看是奥迪,觉得有些太高档了,她还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呢!
“哥——这么好的车子啊!”李成玉惊讶地说道,“其实,普通车子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好的!”
“都一样,车子好不是更好吗?好车的性能好,开着也爽。你就放心开吧,其他的别想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每次出门,务必注意安全!”李成鑫说道。
“李王,现在有车了,我想经常和成玉出去兜兜风,去外面转转,可以吗?”梁晓素忍不住问道。
李成玉有车了,就像有了翅膀一样,那么兴奋。看得梁晓素心里也痒痒的。
她也想出去转悠转悠啊!要是李成玉每天都出去,就留她一个人在家里,那不是更闷吗?
李成鑫看着梁晓素,想了想,说:“行,当然行啦!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你有身孕,尽量减少外出,这样更安全,更保险!”
梁晓素听他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了。
这意思不就是让她不要轻易出门吗?还是在陷制她的自由啊!她感觉自己真的就像是坐牢一样了!哪儿都不能去!现在有车了,也是尽量减少外出,那要车干什么吗?
梁晓素不吭气了,埋头吃饭。
李成鑫意识到梁晓素有情绪了,也不想解释什么,他就是这个意思,梁晓素尽量少出门,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他现在就是很担心,不知道哪个人在背后算计他!如果算计不到他的话,他就担心对方会把目标锁定在晓素的身上,这才是他最害怕的!
他最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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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如果只针对他一个人的话,他虽然会怕,但是,他可以掌控,因为他心中有数,他可以规避这样的风险。hp://772e6f742e6f%6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手段。可是,梁晓素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李成玉也不知道,她们没有丝毫的防范意识,更没有应对的策略,一旦发生事情,那将会是灭顶之灾啊!
梁晓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就是李成鑫的命跟子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李成鑫现在是宁愿梁晓素猫在家里,也不愿意她经常出去兜风,只要出门,就可能存在风险。为了规避风险,只有少出门。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李成玉第一次看到哥哥对梁晓素的情绪不予理会,知道哥哥是不希望晓素经常出门了。
但是,李成玉却是觉得,自己有车子了,出门去转转,其实没什么的,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利于身体健康啊。以前自己没有车子,要出门很不方便,打车要等很久,李成玉觉得不太好,但是,现在自己有车了不一样了,从车库就上车,在外面活动的话,也是选择人多的地方,女人出门无外乎购物美容什么的,只要选择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常规定点,其实还是比较安全的,李成玉觉得。
“哥,我要是带晓素出门,会小心谨慎的,确保晓素的安全,你放心吧!”李成玉说道。
李成鑫看了李成玉一眼,发现今天李成玉怎么有些糊涂呢?他明明是不同意的啊,她还在这里火上浇油!晓素和孩子的安全,那是天大的事情,岂是李成玉能够保证得了的?况且,现在的情势这么复杂,李成玉刚到江南省,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没法保证晓素的安全的!
可是,这样的情况,李成鑫又不好直接对李成玉和梁晓素说,怕引起她们的恐慌,增加她们内心的不安。
晓素本来就胆小,李成玉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一旦知道有人在跟踪他这个做省长的,甚至是有人要谋杀他这位省长,那还不得吓坏了!这样的事情,李成鑫是断然不能让她们知道的。
“我知道你会小心,但是,现在外面的车子太多了,很多新手上路根本就无视交通规则,有时候是防不胜防的,所以,还是尽快减少外出比较好。”李成鑫说道,然后转过头看着晓素,“丫头,李王不是不同意你外出,真的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如果你一定想出门,想去哪儿,事先得让成玉把路线先熟悉,然后再告诉我,我做好相应的准备,你们再去,好不好?”
梁晓素不高兴地吃着饭,一点胃口都没有。听李王这么说,她抬起头,说:“我们出门还要一级安保啊?”
“呵呵,傻丫头,中央首长来了,是一级安保。你在我心里,比中央首长重要啊!你是我的宝贝疙瘩,还带着我们的孩子,一级安保哪行啊,那得特级安保!”李成鑫笑着说。
梁晓素被李成鑫这么一说又给逗乐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啊!我们都是平民百姓,谁整天没事儿关注我们啊!”梁晓素说道,“李王,你太紧张了!”
李成鑫笑了笑,心里却是叹息道:丫头啊,不是我紧张,是情势果真如此啊!要是真的是天下太平的话,我还不希望给你一个愉快的环境吗?我巴不得天天让你出去散心,让你高兴,让我们的孩子在最好的条件下成长起来!可是,事实就是残酷的啊!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的!
“呵呵,我倒是希望啊,天下处处平安,我的丫头走到哪儿都是平安快乐的,那该多好!”李成鑫说道,“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新闻,到处都不太平,抢劫的,绑架的,车祸啊,什么的天天有!以前对这些负面报道我就很反感,现在对这些就更反感了!有些媒体为了一味地迎合市民,专门弄这些社会新闻,而且都是负面的为主,好像把我们周围的这些不安定因素都给放大了,给人很不安全的感觉。前天我还批评宣传部长,让他把报纸的舆仑好好管管,要传递正能量,要给老百姓营造一种安定祥和的大好局面,不要总是弄这些东西来填报纸的版面,很让人反感!但是,我也知道,这些负面的事情,不是不报道,就不存在。它终究还是存在的。具体到我们自己的生活中,我就是一省之长,也无法让这个社会变得绝对的太平无虞,所以,只能嘱咐你啊,丫头,少出门,减少这样的风险——”
梁晓素看李成鑫说得这么严肃认真,确实是觉得可能这件事情李王是考虑很周全的。她现在出门,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事情,是李王最为担心的事情。
她也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李王的心情。
“李王,你放心,我要是想出去,会告诉你的,成玉也会做好充分准备的,这样可以吧?”梁晓素放下碗筷,搂着李成鑫的胳膊说道。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好,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但是,这是非常时期,你就坚持忍耐一下,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咱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梁晓素看着他,很听话地点点头。
“好了,吃饭!”李成鑫笑着说,“吃完饭,我们三个人一起泡茶喝——”
吃完饭后,李成玉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李成鑫走进厨房来洗手。李成玉趁机拉住他,轻声说道:“哥,有个事情对你说——”
“什么事儿?”李成鑫不解地看着李成玉,弄得这么神秘,说话还这么小声。
“哥,蔡建礼说要过来看我——”李成玉为难地说道。
蔡建礼是李成玉的丈夫。这个时候居然提出要过来看她!李成鑫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蔡建礼干嘛也要瞎添乱啊!
“是他自己说要来的?”李成鑫问道。
当初把李成玉叫过来帮忙,李成鑫是有专门给蔡建礼打过电话的,毕竟这对他们夫妻来说是大事儿。李成鑫想来想去,还是亲口跟蔡建礼说了一声,虽然没有明确告诉蔡建礼李成玉过来是干什么的,只是告诉他李成玉是过来帮忙的。现在蔡建礼要过来看李成玉,不知道是何意?是想对李成玉来北江市究竟干什么一探究竟呢?还是另有其他事情?
“是的——”李成玉说道,“他说这么久了,他想来看看我——”
李成玉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这是蔡建礼的意思,蔡建礼就是明确说他想老婆了,想飞过来看看她。
李成玉也不好拒绝啊!男人能想她,她自然高兴!他们都是正常的人,在这个年纪,当然会有正常的需求,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如果蔡建礼从来不想她,李成玉才觉得奇怪呢!那一定是蔡建礼在外面有女人了!当然,蔡建礼过来看看她,也不能说明蔡建礼外面就没有女人。只是,李成玉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为大哥做出点牺牲,也是应该的。
李成鑫想了想,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拒绝。如果他说不让蔡建礼过来的话,那他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他自己就可以家外有家,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蔡建礼要过来看看自己的老婆,这是合情合理的啊!他没有理由拒绝的!
可是,蔡建礼来了的话,怎么跟他说李成玉在这里的工作?直说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呢?也是不行的!那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合适呢?这个理由一定要让蔡建礼相信,相信李成玉在这里是在帮他李成鑫,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但是,又不能让蔡建礼胡思乱想去猜疑什么!这个还真是有点难度啊!
“让他来吧——”李成鑫说道,“来了的话,你就陪他两天,我给你们在酒店里定好房间。晓素这边,你买好菜,晚上我回来陪她。时间短,没问题。只是你要想好怎么跟他说,你在这儿是做什么的,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蔡建礼说——”
“好。”李成玉说道,“我也希望他过来看看,我觉得他是有点怀疑,怀疑我在这里干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想想怎么跟他说吧,这个问题我自己来解决。”
“行,你好好想想,他要是来了,当天我为他接风——”李成鑫说道,“其余时间你陪他,现在自己有车子了,也方便,我就不用派车给他——”
“好,哥,你要是太忙了,就别管他了,我来安排就行了!”李成玉说道。
“再忙也要尽到地主之谊!他也没有来过,过来看看也好——”李成鑫说道,“就这样定了,决定了什么时候过来,告诉我具体的时间,我好提前安排!”
李成玉点点头,接着洗完。
李成鑫却是满怀心事地走了出去。
这蔡建礼在这个时候来,还真不是个时候啊!
做一个有尊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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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梁晓素躺在那大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hp://772e6f742e6f%6
李王今天没有回家来陪她,当然也不可能天天过来陪她。
李王打来电话说今天很忙,晚上在银都宾馆有个应酬,可能要到很晚,就不赶回来了,晚上就住在银都宾馆,让她早点睡,不要等他。
梁晓素本想说:李王,我害怕一个人住……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改成了:“李王,你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梁晓素眼里是带着泪花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的就涌起那么一股忧伤。感觉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李王身上,这样的女人是可悲的。
一个女人,如果经济上无法独力,人格上无法独力,又没有自己的事业,那将会是一个很悲催的女人。从小父亲就是这么教育她的:女孩子要活得有骨气,有尊严,要自尊自强,不能手心朝上依靠男人讨饭吃!
所以,梁晓素从小就懂事儿,就知道要好好学习,要有自己的一份工作,要在人格上独力,在经济上独力,做一个有尊严的女人。
当年她和王成恋爱的时候,就是为了不放弃父母给她找人托关系弄来的这份工作,所以没有到省城和王成在一起。那时候,她就想,等到两人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了,再来谈婚论嫁也不迟!
谁知道命运如此捉弄人呢?在他们还没有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老天爷就把王成给带走了!
没想到几年后她还是来到了这座城市,这座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幸福而又无比伤感的城市。因为这儿有她大学生活的快乐日子,有她最美好的思念和最青涩的青春记忆。可是,这座城市却让王成永远离开了她,这是她生命中最伤痛的!
那时候她曾经想过,她不会再到这个城市来了。因为她不想勾起自己对王成的那份记忆,想起来,就是一种伤痛!
可是,她还是来了,而且是以这么特殊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城市寄居,寄居在这个城市最为高档的楼盘豪宅里,寄居在这个城市最高权力掌控者的屋檐下——她从一个独力自主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圈养物。如果父母知道,一定会气死的!
可是,她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进李王的生活的,一步步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梁晓素站在阳台上,看着空中那一弯已经西沉的新月。
茫茫北江的夜空中,一弯新月在西边的天空中,显得那么孤独无助,天空中连星星都没有——对岸的楼房,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似乎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了吧。
夜已经很深了。那些依然亮着灯光的房子里的主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孤独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梁晓素觉得自己就像这一弯新月,残缺而又孤寂,寂寞冷清秋,孤影独自怜。
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和她一样,过着这么孤独寂寞的日子。但是,梁晓素却是觉得自己很孤独。
她有同学,有朋友,可是,现在却不能和她们联系。她有自己的工作,但是,现在也无法去正常工作;她有自己的父母,但是,如今却不能守候在他们的身边。
为了李王,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这份她一直无法割舍的爱,她走到了今天,一个人面对这么的卧室,面对这满屋的豪奢,却是感觉从未有过的孤独。
夜深了,北江上吹来的风让她打了个寒噤。
她拥着自己的双肩回到了卧室里。
走进卧室,关上推拉门,卧室里是这么寂静,静得她的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都听得那么清晰。这个寂寥的空间里,每一个响声都会被放大。
梁晓素害怕这种感觉。
她就那么孤独伤心地倒在了榻上。一个人睡在这么大的卧室里,这么大的木榻上,空荡荡的,让梁晓素觉得更加难受。
这个时候,梁晓素很自然地想起了父母,想起了信江市那个生她养她的家。
有人曾说,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梁晓素就想到了阎维文唱的那首《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的歌:“想家的时候很甜蜜,家乡月就抚摸我的头,想家的时候很美好,家乡柳拉着我的手,想家的时候有泪水,泪水却伴着那微笑流……”
歌声在梁晓素的心头响起,泪水不知不觉就打湿了梁晓素的枕头。
不知道父母可好?爸爸现在是不是能够自理了?想到自己在离父母不远的地方,却是无法去见父母一面,无法回去看看他们,梁晓素的泪就忍不住汹涌而下——
房间里没有开灯,梁晓素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儿却是漆黑一片。
夜深了,她却没有睡意。这两天李成玉有车子了,出去的时间多了,留在家里的时间少了。每次出门回来后,李成玉都很兴奋,会对梁晓素说她今天的见闻,又到哪个地方去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梁晓素听着只是微微一笑,李成玉现在有车了,就像是有了翅膀的人一样,可以满城飞动了。
梁晓素也想出去啊?可是,李王说了,让她尽量少出去。
李成玉也说,等她把北江市都熟悉后,就带她出去转转。
梁晓素还是只能笑笑,她知道,李成玉和她哥一样,是不喜欢梁晓素出门的。
梁晓素觉得自己不知不觉被李王给软禁了,连一点活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当然,李王说这是为她好,也是为他们肚子里的孩子好。梁晓素相信,李王说的是事实。她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够招摇过市呢?只能寓居在此,暂时性做一个与世隔绝的“金丝雀”——
是的,“金丝雀”!她第一次在自己的身上想到了这个词。这个曾经被她自己都瞧不起的字眼儿,现在却是成了她自己的代名词!
一年!一年的时间啊,她只能这样生活,独自面对这份孤独和寂寞。唯一能够和她心心相惜的,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宝贝儿,你好吗?梁晓素心里呼唤道,手轻轻抚摸上了微微隆起的肚皮,这时,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
啊!宝贝儿!你听到妈妈在唤你吗?你真的听到妈妈在唤你吗?
梁晓素激动得哭了!
宝贝儿,妈妈现在只有你陪着了!我们母子两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心连心的人!是不是妈妈刚才心情不好影响到你了?宝贝儿!对不起,妈妈以为宝贝睡着了!没想到宝贝却能这么快就感知到妈妈的心情!
宝贝儿,你要好好的!妈妈希望你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你的到来,一定会给你的爸爸妈妈带来希望和快乐的!因为我们是那么期盼着你的降临!尤其是你的爸爸,他对你的期盼超过了任何事情!
梁晓素怜爱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喃自语。
她相信,宝贝一定能够听懂她的话,刚才宝贝就有感觉了!
她心情不好,也一样会影响到自己的宝贝。所以,她不能心情不好,为了宝宝的健康,她要保持快乐的心情。只有她快乐,宝贝才能真正快乐!
宝贝儿,睡吧!妈妈也要睡了!
梁晓素闭着眼睛,感受着肚子里小生命的动静,似乎慢慢慢慢平静了,宝宝很听话,真的睡着了。
梁晓素却是睡不着。她的大脑很兴奋。
她想起了以前妈妈常对她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妈妈说她当年在娘始里特别爱动,喜欢踹来踹去,经常踹得娘的肚皮鼓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梁晓素的父亲就会高兴地把耳朵侧在母亲的肚皮上,倾听里面的动静,然后轻轻地拍着娘的肚皮兴奋地说:“这么调皮捣蛋,一定是个小子!”
妈妈说,梁晓素的爸爸其实一直盼着生个儿子。因为老梁家其他的兄弟都生了儿子,梁晓素的爸爸也希望自己能生个儿子,延续他这一房的香火。
梁晓素小时候听父亲梁利宏说过她出生时候的情况。
爸爸说,她出生那天原本是阳光明媚,可是到了上午十一点左古,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霆万钧,接着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在打第三个响雷时,梁晓素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的哭声特别响亮!整个妇产大楼都听得见!
在外等待的父亲听到这么嘹亮的哭声,很是兴奋。他当时想这一定是个男孩,听这哭声就是个有力的男孩啊!不然哪有如此响亮的哭声?
可是,医生出来告诉大家是个女孩时,所有人都惊愕了!尤其是梁晓素的父亲不相信。他当时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拉着医生问道:“您,您没有看错吧?”
医生瞧了他一眼,说:“有把没把我还看不清楚?女儿就是女儿,这个还能有假?”
当时梁晓素的爷爷也守在那儿,听说是个女儿时,爷爷梁大成摇头叹息,神情落寞地自言自语道:这个生辰八字好啊,只可惜是个女孩,如果是个男孩将来必是个封疆大吏啊!
这句话让当时很是失望的梁晓素的爸爸更加失望了!他一心盼着生个儿子啊!怎么可能是个丫头呢?梁晓素的爸爸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男人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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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晓素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尤其懂得相术。
梁晓素小时候听爷爷说,说她长得像爷爷的母亲,也就是梁晓素的曾祖母。
爷爷说,那时候梁晓素每次跟父母回老家过年,曾祖母最高兴了!总是抱着梁晓素不放手。这个家族里唯一一个长得最像她的孩子,让曾祖母看到了希望!
梁晓素两岁那年,曾祖母去世了,那时候梁晓素太小了,所以现在关于曾祖母梁晓素没有一点记忆。
梁晓素虽然长相很似曾祖母,但是梁晓素的性格却和曾祖母截然不同。
梁晓素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内向、温柔如水的孩子;而曾祖母却是一个风风火火,性格爽直。
爷爷说,曾祖母刘早花是个传奇式的人物。
她出生在当地刘姓大地主家庭,那双“三寸金莲”的小脚,当年令多少女人羡慕啊!在那个小脚为美的年代,曾祖母无异于就是最美的女人了。何况曾祖母长得确实很漂亮,而且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进过私塾,能吟诗会心算,在方圆几十公里都是大才女。
别看她一双小脚,走起路来却是风风火火。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梁家在信江河畔开了竹木行,梁晓素的曾祖父常到冷水岭一带去买竹子和木头,然后雇放排工放下来,由曾祖母负责卖。
当年建房子都是用木头,两家的竹木行生意非常好。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是到梁家的竹木行里购买木材。
爷爷说,有一次,一位商人要来买木料,他挑选了六根大木料,曾祖母瞧着那座长四米的大树,只是那么一掐算,便对商人说,这条三方二【32立方米】,那商人不相信。非得用尺子来丈量,然后再用桌上的算盘劈里啪啦地算一遍,没想到果然是三方二!
真是惊得那位商人目瞪口呆啊!看不出一个女人,居然有如此的眼力和心算能力!太厉害了!
没想到她走到另一条树木旁,绕了一圈,说:“这条二方三”,接着又指着另外一条说:“那条一方八”。商人在诧异中用尺子一条条去丈量,再用算盘精算着。结果算出来的数额和曾祖母的丝毫不差!
商人最后不得不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自己经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有眼力又有心算能力的女子!真是奇人啊!
从此,商人所有的木材都是在梁家的竹木行里购进,梁晓素的曾祖母把生意越做越大!
爷爷还说,曾祖母的心算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的左手凹凸不平的关节就是一个算盘,凸起的关节就是十进位,这是曾祖母的独家发明。
整个家族里,可能就是表哥丁华明遗传了曾祖母精明能掐会算的基因。
丁华明从小数学就好,口算速度特别快,老师说丁华明是神童,奥数竞赛总拿冠军。梁晓素虽然和曾祖母长相相似,但却没有她的那份聪明伶俐,精明能干,尤其没有曾祖母的强悍和干练。
爷爷曾经仔细给梁晓素看过相术,然后对着儿子梁利宏说:“你这女儿看起来懦弱,但骨子里透着你乃奶的底气,将来她会是我们家族历史上最大的官儿,有可能官至三品,只可惜婚姻纠结。”
当时,梁晓素的父亲听后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
他心里想女儿这样的性格不像一个做官的人,从小就懦弱,怎么管人?当官的都要有气魄,能镇得住人。况且晓素是个女孩儿,女孩还能当多大的官儿呢?
如果梁晓素当官,那不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儿?老梁家有这样的福气吗?
梁利宏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这个家族,经历了一个巨大的波澜起伏。在新中国的土改运动中,他们家所有的财产都被分光了,土地也被瓜分完了,梁晓素的爷爷到死都不能瞑目就是自家的家产没有得到平反。
夜,静谧得有些可怕,梁晓素一直没有睡意,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这些童年的往事。
爷爷说的那句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我能官至三品?走上官路,其实是个意外。
她对当官并没有上心,只是在秀青的推动下,她走到了这一步。
她问自己三品官有多大,李王是不是三品官?她都不知道古代的三品该和现在的什么级别对应?只是,她走上官途,却和李王有了这样不明不白的结合,让她现在成了一个男人的“金丝雀”,这一点,不知道当年的祖父有没有算到?
梁晓素去过老家很多次。
记得那是一年清明节,爸爸把梁晓素带到了村里看老屋,指着那上中下三幢连襟的房子说,这就是我们家的老房子。当年是这一带乡村最壮观的建筑,方圆几十公里唯一一座三连襟的房子。土改时被分给二十多户贫下中农,而他们一家人却被迫赶到外面搭茅棚住。
梁家庄并不大,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在爸爸童年的记忆中,村庄是非常美丽的江南水乡。
他告诉梁晓素,以前村庄四面环水,清澈的河塘环绕村庄,河塘两岸绿树成荫,村里到处都是树,有桃、柚、枣、石榴等果树,也有风景树,杨柳、樟树最多,尤其是村口池塘边上那一棵棵古老的樟树,不仅给村里带来了清香,而且驱赶蚊子等害虫。冬天使村里暖和,夏天使村里凉爽。老人们说,村前的那棵樟树至少长了五百年,三个壮年手拉手都都抱不过来,村左边的那几棵樟树,也长了几百年。
当时梁晓素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却发现村庄早已不是爸爸描绘的那样美丽,大树都不见了。河塘不再环绕村庄,只有靠村的左边还有一条小河塘,水面没有以前那么宽阔,池塘里的水也不再是清清地流淌,而是脏乎乎的一塘死水,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这一晚,梁晓素的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关于自己家族的事情。
以前,她很少想到这些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
父母的身影也总是在脑海里荡漾着,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知道,她自己的爸爸当年也是希望生个儿子,可是等来的却是她这个小丫头。为此,爸爸很长时间都很郁闷。但是,爸爸对她还是很疼爱的,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就冷落她,不爱她。相反,她越大感觉爸爸越爱她,甚至比妈妈更疼爱她。
如果不是计划生育政策,爸爸一定会生好几个孩子,而且一定会要生到儿子为止。
这似乎是很多男人的思想。但是,无奈的是,爸爸没有办法,只能面对现实,接受此生只有一个女儿的事实。
但是,梁晓素知道,爸爸心里一定是很遗憾的。这种遗憾,是终身的。
现在,梁晓素很能理解李王为什么那么希望她给他生个儿子了。
李王是家里的长子,长子没有长孙,在中国式的家庭里,是不完满的。所以,他也一直存在这样的遗憾,一直在找机会弥补这个遗憾吧?
梁晓素是爱李王的,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他生个孩子。而且她祈祷上天能赐给她一个儿子,不为自己,就为李王,她也要生个儿子。如果说她自己的意愿,她真的希望是生个女儿,女儿贴心啊!但是,李王喜欢儿子,那她也就喜欢儿子。而且,她相信,他们生的儿子,将来一定会像李王一样英俊高大有才,会是男人中的极品!
她很希望自己能为李王生养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
肚子里的孩子早就静悄悄的了,她再次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默念道:“宝贝儿,你一定是个儿子吧!一定是的!医生都说了,你会是个儿子的,会的——而且,你将来一定会和你的爸爸一样,是个有能力的男人——”
想到肚子里的儿子,梁晓素孤寂的心总算是有了安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了微笑,然后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李成鑫今晚没有回去陪梁晓素,确实是因为有事儿。
因为中央巡视三组来到了江南省,要对江南省委以及地方党政主要领导进行巡视。
组长是薛忠瑞,56岁,原江北省政协主席;副组长:马民里。组员是纪委和中组部的工作人员。
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是由**中央政志局常委、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书纪担任,中组部部长与纪委副书纪任副组长。中央巡视组实行组长负责制。而组长一般从已离开一线岗位、但尚未年满70岁的省部级【正职】官员中选任。
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主要职责:一是贯彻党的中央委员会有关巡视工作的决议、决定;二是研究决定巡视工作年度和阶段计划、方案;三是听取巡视工作汇报;四是研究巡视成果的运用,提出相关意见、建议;五是向党中央报告巡视工作情况;六是对巡视组进行管理和监督;七是研究处理巡视工作中的其他重要事项。
费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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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为其日常办事机构。办公室设在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职责包括:一是承担综合协调、政策研究、制度建设等工作;二是向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报告巡视工作中的重要情况、向中央巡视组传达巡视工作领导小组作出的决策和部署;三是配合有关部门对巡视工作人员进行培训、考核、调配、任免、监督和管理;四是配合巡视组对党中央和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决定的事项进行督办;五是办理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交办的其他事项。
党的中央委员会设立巡视组,承担巡视任务,向巡视工作领导小组负责并报告工作。中央巡视组负责对下列党组织领导班子及其成员进行巡视:一是省、自治区、直辖市党委和同级政府党组领导班子及其成员;二是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汏常委会、政协委员会党组领导班子及其成员;三是中央要求巡视的其他单位的党组织领导班子及其成员。
中央建立巡视组组长库,由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根据每次巡视任务提出组长人选,一次一授权。
中央巡视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江南省,这让江南省政坛的气氛一时间很有些紧张起来。使得这个素有火炉之称的城市,更加显得燥热难耐。
省委书纪吴硕林在动员会上明确要求:全省各级领导干部要实实在在地汇报工作,客观真实地提供情况,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
组长薛忠瑞在动员会上强调了此次中央巡视的重点:一是着力发现领导干部是否存在权钱交易、以权谋私、贪污贿赂、腐化惰落等违纪违法问题;二是着力发现是否存在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等问题;三是着力发现是否存在违反党的政志纪律问题;四是着力发现是否存在选人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和府败问题。
这是中央交给巡视组的任务。出发之前,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最高领导嘱托巡视组,要着力发现问题,形成震慑、遏制府败现象蔓延势头。当好党中央的“千里眼”,找出“老虎”和“苍蝇”。
李成鑫今晚就是陪着省委书纪吴硕林,一起接待了中央巡视组一行的领导和工作人员。
组长薛忠瑞刚刚退到第二线,工作的热情却是非常饱满的。动员会结束后,就是接风晚宴。
本来这个级别的官员来了,一定是在银都宾馆贵宾厅里隆重设宴款待的。但是,中央巡视组的作风一贯是低调,节俭,走到哪儿都是吃工作餐,而且不得超标,坚决杜绝吃喝风。
所以,这顿晚餐按照薛忠瑞的要求,在省委食堂,吃四菜一汤的标准工作餐。
两荤两素一汤,菜式不多,但安排上还是尽量突出了江南省的特色。
两荤是:莲花血鸭,色泽紫红油亮,鸭肉脆嫩,味鲜辣可口;第二道菜是“四星望月”。这四星望月呢,故名思议,就是四个星星望着月亮,一共有五个盘子组成。这四星呢,就是地道的江南省特色菜:有湖山竹笋炒腊肉,江南特色梅菜扣肉,素炒青豆,肉末粉丝;中间的月亮是“蒸笼粉鱼”,选的是最新鲜的婆湖草鱼为原料,用江南特色粉蒸,鱼肉鲜美,香甜可口。
两素是:素炒婆湖茼蒿和永和豆腐。
还有一道汤品,是老表鸡汤。
这么丰盛的四菜一汤工作餐,可谓是颇费心机啊!既不能超标,又要让领导们吃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忠瑞来到餐桌旁,看到这么多菜,笑了笑,说:“呵呵,好丰盛的四菜一汤啊!江南省果然有特色!”
其实这样变味儿的四菜一汤,很多官员早就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薛忠瑞的话却是说得吴硕林有点不好意思。
他急忙解释道:“薛主席,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四菜一汤啊!确实是江南省的名菜,但是,绝对是四道菜!”
吴硕林指着餐桌上摆放的菜品一一介绍,到了四星望月这道菜的时候,他笑着说:“薛主席,这五个盘子是一道菜,叫做‘四星望月’。周围的那四个盘子是配菜,叫做四星,中间这个蒸笼粉鱼是主菜,用最新鲜的婆湖鲜草鱼肉精致而成,味道非常鲜美。这道菜名啊,来自我们伟大的领袖,当年有个故事,说的是:1929年4月,红四军从闽西回师江南,分兵发动群众,红四军第三纵队在司令员伍中豪、党代表蔡协民的率领下来到庆国县的古龙岗,毛择东带着一个警卫排首次进入庆国县城,受到县委领导陈奇涵、胡灿等人的欢迎。当时,红军从井冈山突围出来,转战数月,风餐露宿,相当憔悴。于是,陈奇涵等人决定请毛择东打个牙祭,吃一餐客家的传统莱‘蒸笼粉鱼’。这一天晚上,毛择东在桌边坐定,见桌上有油炸花生米、竹笋炒肉和炒鸡蛋等四碟小菜围着一个大小一尺有余的竹蒸笼,颇感诧异。揭开笼盖一看,才明白原来是一道菜,他挟块鱼片一尝,又鲜又辣又香,颇合他的嗜辣口味,不由得兴致勃勃地吃起来。”
“毛择东吃了一阵,撇下筷子,问道:‘这菜叫个么子名字?’胡灿说:‘家乡菜,没啥名字,就叫粉蒸鱼。’陈奇涵笑着说:‘在皇宫什么菜都有一个漂亮名字,今天这道菜,毛委员您看叫什么名呢?’毛择东兴致盎然地说:‘是该有个名字才好,孔子曰‘名正言顺’嘛!’少倾,他用手中竹筷指着蒸笼比划着,饶有风趣地说:这是一个大的团圆月嘛!又指着四个盘子说:这是四个星星罗!四个小盘子围着个大蒸笼,就像星星围着月亮,我看就叫‘四星望月’好不好?毛择东不愧为诗人、政志家,起个菜名,都赋予了如此美丽浪漫的色彩、严肃而深刻的内涵。从此,这道客家风味菜载入了中国名菜谱,还走上了中南海的国宴席。解放后,郭沫若品尝‘四星望月’时,称赞该菜为‘天下第一菜’。”
“呵呵,原来如此啊!五个盘子一道菜,四星望月,很有创意啊!”薛忠瑞笑着说。
见薛忠瑞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了,吴硕林总算是松了口气。
说实话,中央领导来到地方上巡视,吃点当地的特色菜,也是应该的啊!如果真的是随便吃四个菜的话,那这第一顿的接风晚宴也显得太寒碜了!
吴硕林也是省委书纪,他也要到下面去检查的,也经常是要求简单接待,不要铺张浪费。但是,如果哪个地方领导真是简简单单安排的话,吃得真是简单的工作餐的话,领导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百分之百有意见的!
现在的领导,嘴都养刁了,山珍海味吃惯了,生猛海鲜吃多了,对那些没有特色的菜,实在是难以下咽了。
吴硕林的心得是,菜可以简单,但是,一定更有特色。就是领导们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哪怕是简单的素菜,也能吃得领导欢心。就像这“四星望月”里面的“四星”,虽然都是普通的菜式,但是绝对是离开江南省就吃不到的菜,就连那道粉丝炒肉也是特别的粉丝,是江南省特有的葛粉粉丝,筋道柔韧味道鲜美,吴硕林自己就尤其喜欢,可以说是百吃不厌啊!还有那道竹笋炒肉,也是简单的菜,但是这竹笋却是湖山最新鲜的竹笋,非常鲜甜,离开江南省,也绝对没法吃到第二次的。
所以这顿晚饭,吴硕林是费了心思的。
李成鑫看着吴硕林的表情,心里自然也是捏了一把汗的。
中央巡视组来到江南省,对每个省委领导和职能部门的头儿都是一个威胁,如果真的要公开找下属和群众谈话,群众据实反映情况,估计每个领导都有可能出问题。
李成鑫自己也提心吊胆的。他估计在场所有的参与接待的省委主要领导,都是这个心态。
吴硕林是省委书纪,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这顿饭才是很费脑筋的。安排了这么一出“四星望月”!这吴硕林也真是非常有才的人啊!
薛忠瑞坐了下来,开始动筷子了。
既然安排了,还是不能驳地主们的面子。这样的招待,确实是中国特色的。
吴硕林等薛忠瑞尝了菜式之后,马上找准机会敬酒。
“薛主席,这是江南省特色米酒,非常养生健康的酒,完全土法酿造,您尝尝,喝不醉人的,对降血压降血脂非常有功效!”
薛忠瑞一听这话,马上来兴趣了,端起酒杯看了看,又闻了闻,点点头,说:“味道是不错,闻着很醇香!”
说完就和吴硕林碰了碰杯子,然后抿了一小口,“果然不错,酸甜酸甜的,像小时候喝的米酒味道,不错不错——”
得到了薛忠瑞的夸奖后,吴硕林也很高兴,再次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李成鑫敬酒了。
“薛主席,非常欢迎薛主席一行来江南省督促检查指导工作,我们一定密切配合!薛主席以前来过几次江南省?”李成鑫笑着问道。
纯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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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有政志实力,事业上是成功的男人,可是,他并不像其他的官员那样,钱多房多啊!阮裴云对李成鑫的家底是比较了解的,当年送妮妮出国,也是阮裴云鼎力相助的了。只是妮妮这个孩子很懂事,成绩优异,每年都能拿到最高的奖学金,为李成鑫夫妻解决了很大的难题。
现在,李成鑫如果果真在外面有了女人的话,他就很需要钱,很需要房了。
就算是他不想要,那个女人也会想要的。
现在的女人都是很现实的,如果爱情没有经济做后盾,那爱情是很虚幻的。况且,阮裴云也不认为现在这么物质的社会里,还能有纯粹的爱情。
如果说那个小女人真的“爱”上了李成鑫,阮裴云看来,那绝对也是和李成鑫的官职有关系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爱上这么一个年纪的老男人,要说是纯粹的爱情,那是绝对没有人会相信的。
在一般人的眼中,到了省长这个级别的男人,那一定是钱多房多女人多的。可是,李成鑫却是个例外,他似乎和这三多都不沾边。阮裴云知道的,除了家里的红旗,李成鑫好像就只有余河的那个小女人。
所以,阮裴云觉得他应该给李成鑫撑撑腰,夯实一下李成鑫的经济基础,让他在女人的面前也能更有点底气。毕竟是他送的东西,不会烫手。
阮裴云就是把自己烧成灰,也不可能去引燃李成鑫的。这是他的准则。
阮裴云这么想着,还果真找了一天,一大早就守在金域澜岸小区对面。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开着辆奥迪车的女人,是不是那个小巧的余河女人。
夏天的一大早,北江这座城市就透着火气。行道树上的知了就开始叫唤了。让人感觉有点烦躁。路面被洒水车洗了一遍,也丝毫没有降温的感觉,而且没多久就干了。
阮裴云在金域澜岸小区对面的小吃店里坐着。
他貌似很悠闲地在那儿吃早点,要了一笼小笼包和一盅瓦罐汤。
这是很有江南特色的早餐,也是阮裴云百吃不厌的早餐。就是在美国那么多年,他也没有爱上美国大叔的洋快餐,而是对家乡的小笼包子和瓦罐汤情有独钟。
北江的瓦罐汤和小笼包是非常有名的,现在不仅在北江能吃到,在全国各地很多城市都有北江的瓦罐汤,成为了北江菜当中很有名的一道特色汤品。
瓦罐汤是在一个巨大的瓦罐里放入木炭,然后里面一层层放入一盅一盅放好了汤料的小瓦罐,利用大瓦罐里面的木炭慢慢把这些一盅一盅的汤料煨熟,相当于古代人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催熟食物,也叫做土法煨汤,比现在用电压力锅,电炖锅什么的煲出来的汤要甜美多了!
阮裴云边喝汤边吃包子,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小区门口,时刻关注着那辆奥迪a6出场。
就在他侧边的一张桌子,坐着一个年轻人,黄毛干瘦的样子,左耳朵上还带着几个耳钉,也和他一样,喝着瓦罐汤,吃着小笼包,不时抬头看着对面的小区出口,很是警惕的样子。
阮裴云看了他两眼,并没在意。
在北江市像这号的年轻人太多了。一看脸色就知道是日夜颠倒的不务正业的人群。
当然,这样的人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阮裴云只是那么看了一眼,就继续盯着他的目标。
等到他吃完了小笼包,喝完了瓦罐汤,将要付款的时候,他抬头一看小区门口,刹那间愣住了!
那辆奥迪车正在驶出停车场!
阮裴云来不及让店主找钱,掏出那张五十的纸币放在桌上后,几大步就窜了出去,上车后直接就开上车跟了上去。
坐在他侧边的那位黄毛小伙子看阮裴云那么迅速地窜出去,有些愕然。
当他抬眼往外看的时候,发现那辆奥迪车子开了出来。他连钱都没有付,就小跑着冲了出去。
“喂,你还没付钱呢?”店主跟在他后面一把拉住他!
襙!他气得狠狠瞪了店主一眼,他玛的,怎么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有人拉着他!坏了老子的好事儿小心老子宰了你!
他从口袋里捞出了几张零钱,也不管够不够,一把塞到了店主的手上。
店主看有那么多张五块的,还有一张十块的,足够了!
店主拿出两张五块的要还给他,他甩甩手,一下子跑开了!
这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跑,把店主都给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再看看那张桌子上放着一张五十的,店主摇了摇头,很是不解。
“下次等他们来,再给找他们钱吧——”店主嘴里喃喃自语。
阮裴云跟在奥迪车的后面,开了没多久,他发现自己的车子后面跟着一辆银色的马六!
靠!难道有人在跟踪他?阮裴云心头一震。貌似这样的情况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啊!难道江南省还有人对他阮裴云这么感兴趣?专门派车跟着他?
再仔细看看,这辆银色的马六居然是个无牌照的车子!这是什么情况?
阮裴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发现车子里坐着的人戴着墨镜,好像很面熟啊!可是,那是谁呢?他似乎一时没有想起来。
不管那么多了,他现在得好好看着这辆奥迪车往哪儿去?车上的女人究竟是谁?
车子一直往时代广场开去。
这是女人爱去的地方,这里是高档购物区,北江市的奢侈品聚集地。
说女人拜金是没错的,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有女人的支撑,那百分之百是开不下去的。
车子缓缓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阮裴云也跟着开了进入,后面是那辆马六车子,也一直跟着。
这个时候是上班的时间,来购物的人并不多,地下停车场里面的车位还很多。但是,停在这儿的车子都是好车。奔驰宝马的跑车很多,居然还看到了几辆法拉利!这辆奥迪车子开进来,显得很是一般啊!
就是阮裴云的这辆奔驰,在这儿也是极其普通不过了,后面的那辆马六就更是显得很不够档次了!
奥迪车子选了一个对着通道的位置停了下来,看来这个女人开车的技术并不怎么样,停这样的车位是最容易的。
阮裴云赶紧把车子开了过去,就在隔着奥迪车一个停车位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了不让车上的女人发现,他没有打开车门下车,而是隔着玻璃看着即将从奥迪车子上走下来的女人。
阮裴云的车子贴的是深色的车模,在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但是,里面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外面。
阮裴云刚好把车子停在奥迪车的左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奥迪车的车门被打开,然后看着那个女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当阮裴云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气质纯碎就像个家庭主妇啊!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实在是太普通了!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女人开着他送给老大的奥迪车子呢?怎么可能呢?
难道老大金屋藏娇藏的就是这个中年妇女?这也太让人汏跌眼镜了吧!
怎么不是那个余河的小女人呢?老大进屋藏娇不是为的那个余河的小女人吗?怎么会变成这个大妈呢?难道是他猜想错了?
可是,老大也不至于这个品位吧!这个女人做老婆还差不多,要说做小晴人,小金丝雀的话,那实在是让人没有半点的胃口!
刚走出车门的李成玉,丝毫不会想到隔壁那辆奔驰车上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更不会想到,在离她不远的右边那儿,那辆银色的马六车上,也有一个男人在盯着她!
这一左一右的,两辆车子,一大早就尾随着她而来。她丝毫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来这里购物的人很多,车子跟着进来也是常事儿,李成玉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她拿着包,锁上车,走到电梯口,上楼去了。
阮裴云却是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啊!
这一大早的发现,真是要把他给震惊死了!
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呢?太不可思议了!老大的口味也太重了吧?居然能在他的豪宅里养这么一位中年大妈?这个女人论气质论长相论什么都比不上欧晓丽啊!
欧晓丽虽说年纪已经快五十了,可是,看上去都比这位中年大妈要年轻要漂亮啊!欧晓丽那是大家闺秀,与生俱来的那种气质就决定了她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再加上欧晓丽保养有方,穿衣得当,整个人的气质就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哪是眼前这位中年大妈能够比的呢?
阮裴云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受到了很深很深的挫伤!
他一心想着车里坐着的是余河的那位年轻的小女人,那位看上去娇小可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人啊!怎么会不是呢?
阮裴云觉得很是失望啊!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按理这个事情和他阮裴云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啊?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失望呢?
阮裴云看着消失在电梯口的那位中年大妈,很是颓然地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真的不是他想看到的!
为什么会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是这个女人呢?
被二哥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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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规定买不起就不能看的?啊?谁说老娘我买不起的?嗯?狗眼看人低!”李成玉骂道。hp://772e6f742e6f%6
“买得起你买啊?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买得起的主儿!”小姑娘说道。
“我现在就是买,也不会在你这儿买!我就是不买!气死你!”李成玉说道。
这时商场里其他商铺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顾客也都围过来了。
一时间李成玉身边被围了好几层了!
“你就是个穷鬼!穷鬼还来这儿瞎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姑年依然毫不示弱地对骂道!
“你说谁是穷鬼?啊?”这时,人群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断然喝住了那个小丫头的气势。
李成玉转过身一看,赶紧捂住了嘴巴!
二哥!她看到二哥李成儒站在人群中,对着那个下丫头怒目而视!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这么对待一个顾客?找你们经理来!太没素质了!这是对你们这个品牌形象的侮辱!”李成儒怒斥道,“如果我是你们的老总,我立马把你给开除!你这是在败坏这个全球老品牌的形象!找你们经理来!”
李成玉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自己的二哥啊!他怎么回来这里呢?太巧了吧?
李成玉来江南省的事情,大哥都不让告诉二哥的!这可怎么办?就这么被二哥给发现了!这下可玩完了,二哥肯定要问自己什么时候来的?来这儿做什么啊?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李成儒也觉得奇怪,李成玉怎么会出现这儿呢?刚开始他围过来看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妹妹李成玉啊!
因为李成玉这个时间应该在老家上班啊,她怎么有空出现这儿呢?他还以为是看到一个长相和李成玉很相似的女人呢?
可是,刚才听李成玉说话的样子,他才确定这确实是他的妹妹李成玉,没错的!这架势,就是东北娘们的架势!这小丫头确实也是欺人太甚!看成玉穿得不像个富太太,又不想买这个东西,马上就不高兴了,开始发飙了!这些人都他玛的狗眼看人低!
要是这些溅人们知道眼前这位是堂堂江南省生长的妹妹,还不得把他玛的给吓死啊!
李成儒很生气那个丫头居然还敢和他妹妹对骂!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经理呢?”李成儒再次问道。
“你好,我就是——”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谈吐很文雅的年轻人,“对不起,是我们的服务员不对,我向您道歉!”
说完,这位年轻人转过脸看着刚才的那位小丫头,很认真严肃地说道:“田小玉,你被开除了!”
这位叫田小玉的小丫头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经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对顾客甩脸子,可是,我今天是心情不好——”小丫头马上就哭诉求饶了。
“我不说第二遍,你走吧!”年轻人和是干脆地说道,“你知道公司的规定,公然和顾客挑衅对骂,一律开除!”
“可是,经理——”田小玉还想求饶。
年轻人却是摆了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走吧,走吧——”其他两位服务员赶紧拉着这个叫田小玉的离开了。
“对不起这位先生,女士,我为刚才那位服务员的不礼貌行为向您道歉,希望您别往心里去——如果您中意这款项链,我给你打个特别优惠,九折,您看如何?”经理很真诚地看着李成儒。
他判断眼前这两位貌似很有夫妻相,应该是一对夫妻。
这男人看起来应该也挺有钱的,买这款项链不再话下。
李成儒看着李成玉,指着柜台里那条钻石项链说:“你是不是喜欢这款?”
李成玉还在惊愕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
“好,给我包起来——”李成儒很干脆地说道,“另外,旁边这条,也给我九折,一起包起来——”
“好嘞——”经理很是高兴地说道,“先生,您真是个好好丈夫,出手就是阔绰,这位女士嫁给您啊,真是太幸福了!”
李成儒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李成玉愣愣地看着李成儒,二哥发财啦!怎么买两条项链眼都不眨的!十多万啊!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啊?
过年回家的时候二哥还是那副不怎么样的穷酸样子,怎么半年不见,二哥就发达了?
果然是跟着大哥吃香喝辣还大把赚钱啊?
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李成儒很潇洒地刷了卡,然后一把拉着还在发愣的李成玉走了出来。
两人在外面的休闲区坐了下来。李成儒要了两杯咖啡。
他就那么看着李成玉,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直看得李成玉心里发毛啊!
咖啡来了,李成儒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会儿,然后才盯着李成玉,缓缓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成玉抿嘴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别打岔,我问的是正事儿!”李成儒严肃地说道。
“呵呵,我问的也是正事儿!”李成玉笑着说。
“好,那我告诉你,我来这儿是给嫂子买礼物的!你呢?”李成儒说道。
“呵呵,哥,你发财啦!”李成玉笑着说,“出手这么阔绰!”
“没发财,但是,买项链的钱还是有的——”李成儒说道,“这个是你的,算二哥送给你的见面礼,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呵呵,我来这儿转转啊——”李成玉说道,“你也看到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别绕道。你什么时候来北江的?来这儿干什么?”李成儒问道。
他心里想着大哥是不是给李成玉也找了个更好的差事儿干!可是,看李成玉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上班干活的样子啊!
“我来这儿玩玩,来了几天了——”李成玉很随意地说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哥也不告诉我!我昨天还见到大哥了,他丝毫没有提起你来这儿的事情——”李成儒说道,“你来这儿大哥为什么要隐瞒我?”
李成玉看着李成儒,笑了笑,说:“大哥说你工作忙,刚进入一个新的公司,要全力以赴做工作,而我也就是过来玩玩,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撒谎!”李成儒说道,“你从小就不会撒谎,一撒谎就露馅儿——你要是过来玩玩,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工作再忙,见个面吃个饭还是有时间吧?为什么要瞒着我?”
“哥,没有想瞒着你!大哥也是为你好!不想我过来影响你的工作——”李成玉说道,“你给嫂子买礼物,你要回家吗?”
李成玉赶紧转移话题。
“不回家,你要回家啊,正好让你带回去!”李成儒盯着李成玉的眼睛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成玉马上面露难色,她哪里要回去啊!这一下子就被二哥看穿了啊!
“我,我还没有确定——”李成玉支吾道。
李成儒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百分之百在撒谎!
李成玉从小就不会撒谎,现在也一样!一撒谎就走神,一撒谎就脸红!谎言都写在脸上了。
“我看你是压根儿就没想要回去吧?”李成儒说道,“我就奇怪了,你跟我怎么就不能说实话啊?我是你二哥啊!是大哥把你叫过来的?给你找了新工作?”
李成玉听得这话真是哭笑不得。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要靠着大哥吃饭啊!我家里有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工作?
李成玉心里想,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
“呵呵,没有,我就是过来玩玩,请了公休假了!”李成玉笑着说,“过了没几天,还没打算回去,准备玩一阵子吧——”
“你一个人来?蔡建礼呢?”李成儒问道,“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他要工作,走不开——”李成玉说道。
李成儒怎么那么不相信李成玉的话呢?公休假过来玩玩儿!却不敢告诉他这个二哥?这也太奇怪了吧?
“成玉,你有事儿瞒着我!”李成儒说道。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啊!”李成玉笑着说,“你想多了,哥——”
“不对,一定有事儿瞒着我——”李成儒肯定地说道,“你和大哥一起瞒着我——”
李成玉抿着嘴,没有再说话了。
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二哥肯定是不相信的。可是,她又不能说实话!二哥要猜就让他猜吧!
反正她不能说实话!
“好吧,你不说算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李成儒说道,“这个项链是哥送给你的,收好!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二哥,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李成玉说道。
“我有车,很方便的,你住哪儿,我都可以送你去!打车多不方便啊!”李成儒坚持道。
“真的不用了,二哥,我,我不是打车来的。”李成玉说道,“大哥给我找了个车子,让我自己玩儿,他说他没有时间陪我,所以就给我弄了辆车子,我自己开比较方便——”
李成儒愕然了!
大哥昨天向他借车子用,原来就是要给李成玉啊!这规格也太高了吧!
有巨大的事情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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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过来的时候,大哥可没有对他这么好啊!合着大哥这么偏心眼儿啊!对妹妹就这么优待,对他这个弟弟就这么不待见!让他在西冷山庄里坐了大半年的冷板凳啊!啥也不是,连车子都没有!
这李成玉一过来就给她弄车子,太偏心了!
李成儒看着李成玉的眼神就不对了!
“难怪昨天大哥跟我借车子呢!说临时用一段时间,原来是给你的啊!成玉,你这待遇可以啊!大哥对你真是好啊!”李成儒说道,“我来的时候,大哥可是不太搭理我的,把我扔到西冷山庄就不管了!”
“哥——”李成玉很是为难地叫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对谁都是一样的!对你不好吗?你现在不是在大哥身边得到了好工作吗?又有了高收入,你就满足吧!”
“满足?人永远都不会满足!”李成儒说道,“就我们大哥这样的,那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哪个当省长的不发财!就他有机会都不知道要!有钱都不知道赚!”
“哥!”李成玉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别这么说大哥!大哥对我们家里人够好的了!大哥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是什么钱都能要的!”
“呵呵,你懂什么啊!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哪个当官的不是让自己家里开公司做生意发大财的?就我们这样,饿不死而已!大哥不借着现在的时机,让我们替他赚钱,以后想赚钱都没有机会了!”李成儒说道,“我们公司的老总明确跟我说了,只要大哥同意让他注册一个投资公司进军地产和路桥,他就让我当控股的老总!我告诉你,那一年不要赚太多哦!少说也能赚几百上千万吧!”
“这么多?”李成玉瞪大了眼睛,“能赚这么多啊!”
“那当然!这还是少的!如果我们猛一点,大哥把项目都交给我们公司来做,那赚几个亿都不是神话啊!”李成儒说道。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样赚钱的风险大啊,大哥肯定不会这么干的!”李成玉说道,“我理解大哥——”
“你理解什么啊!现在只有赚到了钱才是王道!其他都是扯淡!你说大哥的省长能当一辈子吗?那还不是几年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赚点钱,以后就等着后悔吧——”李成儒说道,“大哥就是不开窍!”
“你不能这么说大哥!”李成玉说道,“现在你的工作也不错了,是个长久的稳定的高新工作,虽然不能暴富,但是,足够你过上好日子的了!你就知足吧,二哥!小心使得万年船!二哥,你去上班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回哪儿去?”李成儒问道。
“我——我回住的地方啊!”李成玉犹豫了一下说道。
“在哪个酒店里住?”李成儒还是紧追不舍。
“在——我没住酒店——大哥给我找了个房子住,不喜欢住酒店——”李成玉说道。
太奇怪了!过来玩几天还找房子!怎么那么奇葩啊!李成儒觉得李成玉今天所有的话都是谎言!根本就是有巨大的事情在瞒着他!
“哪里的房子?我正好今天没事儿,跟你一块去看看——”李成儒说道。
“二哥!”李成玉生气了,“你要干嘛啊!跟踪我啊!盯梢啊!真是的,你快回去上班吧,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李成儒看李成玉真的急了,知道李成玉是不想让他知道她住在哪儿!
那就说明这里面有天大的秘密啊!凭什么不让他知道啊!越是不让他知道,他就越想知道!
“行行行,你回去吧,我去上班——”李成儒说道。
李成玉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出门居然碰到二哥!这世界真是的太小了!
这要是让大哥知道了,又无法交代了!
李成玉来到停车场,看到二哥果然走到另外一边去开车了,她也就放心地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他开出去没多久,那辆马六车子就跟上来了。接着就是李成儒的那辆黑色的天籁。
李成玉没有发现李成儒的车子跟着她,放心地开回了金域澜岸小区。
话说李成儒一直跟在马六车子的后面,一直到了滨江路的金域澜岸小区。
看到李成玉的车子开进了小区停车场后,李成儒再次惊呆了!
李成玉来这儿玩几天,哥哥就给她住这么高档的小区,给她配那么高级的车子?这是什么待遇?李成玉为什么能享受这么高级的待遇?想当初他来到江南省投奔大哥的时候,那可是真的做冷板凳啊!为什么哥哥如此厚此薄彼呢?
李成儒有些想不通。
但是,他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从小大哥对他和李成玉就是很公平的。李成玉最小,又是女孩,大哥对李成玉会更关爱,但是,在公平方面,大哥从来就是一个表率。对他们兄妹俩都是很好的!
可是,这回大哥怎么会对李成玉格外好了呢?
李成儒还是不太相信李成玉的话,如果真的是来这儿玩一段时间的话,根本没必要给李成玉找这么好的房子,还单独给她配车子,这实在是不符合大哥一贯的作风!
李成儒的车子停在路口,楞了好一会儿。
那辆马六车子看着奥迪车进入了地下车库,掉头就走了。
就在他拐过来看到李成儒的那一刻,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跟着这辆车子?前面是一辆奔驰车,一直跟到了时代广场。现在又是这辆天籁,一直跟着回到了小区!
看来这辆奥迪车上的女人还真是有点故事啊!这么多男人追着她跑!
可这个大妈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让男人格外欲罢不能的地方啊?
现在这世道,真他玛的看不懂了!
马六车子调转车头,一下子就开了回去。
剩下李成儒在那儿瞎琢磨,但就是无法想得明白。
看到那辆马六车子开过去,李成儒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这辆车子也是这个小区里的业主呢?怎么一路上跟着来到了这儿,却是调转车头就走了呢?
但是,李成儒万万没有想到这辆马六车子就是来跟踪李成玉的奥迪车子的。
他的大脑里压根儿还没有这个概念。
李成儒很是郁闷地回到了公司里。
只是,李成玉的事情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很想问问大哥,为什么李成玉来了不告诉他?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大哥不告诉他自然有大哥的道理。他这么冒昧地去追问,说不定会让大哥很不高兴的。
这件事情大哥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暂时当做不知道好了,反正他现在知道李成玉住在哪儿了,如果真想见李成玉的话,他随时可以去小区那儿守着,自然就可以见到她了。
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去找李成玉啊!貌似李成玉来这儿跟他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么想着李成儒心里的郁闷总算是轻点儿了。
话说李成鑫这两天也格外谨慎些了。
因为中央巡视组来到了江南省,而且巡视组的组长薛忠瑞在动员大会上明确指出,这次下来,中央首长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既要打“老虎”,又要抓“苍蝇”。
这句话一时间在江南省政坛引起了不小的地震。
大家虽然表面上神态自若,心里却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那个地方出了个漏洞,就把自己给拉下水了!
现如今的官员,谁还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呢?只要上级是动真格的去查你,那你百分之百逃脱不了。当然,如果领导不想查你,就是你明摆着有问题,那也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场。
不是你有没有问题,而是要看上级是不是真的要“办”你!
中央巡视组下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中央领导发现问题,及时反馈问题,当好中央领导的“千里眼”、“顺风耳”。
李成鑫当然相信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他自认为自己没有经济问题,不存在权钱交易的问题,也没有在任用干部方面出现过以权谋私的现象。
但是,这个时候依然要万分小心。
这几天,银都宾馆四号楼前面格外热闹。中央巡视组就住在四号楼,而且把这儿作为了接待点。
就在巡视组到达江南省的第二天,他们公开面向社会发布,要公开接受市民反映干部违法违纪问题,并且在网上和报纸山公布了巡视组的邮箱和电话,希望市民在网上提供线索。但是,老百姓更愿意到现场来直接反应问题。
巡视组还在四号楼前面提出了“敬告”:欢迎反映领导干部有关权钱交易、以权谋私、贪污贿赂、腐化惰落等违纪违法问题线索,其他个人诉求请到江南省信访局等有关部门反映。
但是,但远离官场的老百姓所反映的问题绝大多数仍与个人诉求有关,最常见的包括土地房屋的强征及补偿问题、对司法裁判的不满、医疗纠纷、国企改制的历史遗留问题等等。不过,这些问题的背后,牵出的往往还是贪腐。
不少人拉着横幅,制好广告,像摆地摊的小贩,蹲坐在四号楼前一字排开,有的嚎啕大哭,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引起人们对自己命运的关注。
莫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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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些人同时来到四号楼前的,还有来自江南省各部门、各地市区县的稳定工作人员有相当规模,散见于四号楼前的人群中。hp://772e6f742e6f%6这些工作人员的压力很大,尤其是访民数量较大的地区,简直是苦不堪言。在巡视组的来访登记上,能算出各地市访民的数量。一旦一个地区出现了大量的访民,当地的主要领导是要受到批评的。
因为这说明地方的稳定工作做得不够好,老百姓对政府的满意度很低,存在着严重的干群矛盾。
李成鑫这个晚上留在银都宾馆过夜,一大早他照例起榻来跑步锻炼身体。
走到四号楼附近的时候,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这个时候,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估计还没有起榻。但是,一大群人已经围在四号楼前。
而且他们似乎带了很多东西。
李成鑫起先还没有注意,以为这些人就是普通的上来反应问题的,他照例小跑着来到了荷花池。
小关也在他身后,对这些人有些奇怪,怎么来得这么早啊?这究竟是哪儿来的啊这些人?
李成鑫穿着运动服小跑着,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来到荷花池那儿,荷花已经开了,非常娇艳,在朝阳的照耀下,妖娆多姿。
李成鑫最喜欢夏天的荷花池,这里有他最美丽的记忆。
因为去年的这个时候,梁晓素走进了他的生活,到今年,已经整整一年了,而他和丫头之间也有了爱的结晶,很快就要迎接小宝宝的诞生,那就是他们爱的果实。
所以,每次看到荷花盛开,李成鑫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丫头的那种心情,让他欲罢不能。
他绕着荷花池转了一圈,好好欣赏了一阵满池的荷花。然后带着无限愉悦的心情开始打太极拳。
一套太极拳打下来,他身上早就出汗了。出点汗浑身都觉得惬意无比。一会儿回去冲澡,一整天的精神都非常饱满。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但是,这段时间他在金域澜岸陪着丫头的时候,锻炼的时间明显少了。
在那儿他不能下楼去跑步,最多就是在自家的跑步机上跑一会儿,或者到阳台上去练练太极。但是,上次在阳台上差点被隔壁的人发现,害得他后来都很少在阳台上练拳了。最多就是坐在阳台里面看看风景。
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感觉真心不如在这儿跑得舒服。跑步机上跑步让他觉得自己完全还是在原地踏步,这样的运动在他看来,真是觉得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明明没有前进,却是不停地在那儿跑着。还有室内的空气也不如这个大院子里空气好,这儿是天然大氧吧,这么多的参天大树,而且荷花池里还有满池的荷花,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金域澜岸小区的房子再豪华,还不如银都宾馆好。当然,那儿有他心爱的丫头,是他临时的“家”,所以,他还是应该经常回家的,不然丫头会不高兴的,他也不舍得让丫头不高兴,他也很喜欢和丫头在一起。
李成鑫边大太极,看着荷花,脑海里想到的就是丫头。
昨晚他没有回去,也不知道丫头怎么样了?睡得好不好?宝贝儿在肚子里乖不乖?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是会不经意就想起丫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受,虽然会很兴奋,但是,没有这么牵肠挂肚的感觉。
现在总是会很牵挂丫头和孩子。他感觉自己的心真是每一刻都和丫头在一起了。
一会儿回到房间里,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丫头。他心里想。
等到他往回走的时候,再次路过四号楼前,却是被那儿的情景都惊呆了!
只见刚才围在楼前的那群人,现在已经全副武装起来了!
披麻戴孝,哭哭啼啼,有的甚至是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天啊,你就是那么被活活烧死的啊——他们拆了我们家的房子,你的二弟和侄子依然是重伤住院啊,我们这一家子的人都没有活路了啊——”
现场扯起了横幅——
血债血偿!还我们土地和房子!严惩余河县原县长曾磊!
罪恶滔天!杀人偿命!
李成鑫一看这个横幅,脑袋轰然间就响了!
这是余河的上访户啊!而且还是那起强拆致死案的后遗症!
李成鑫记得杜秀青告诉过他,余河已经按照廖家人的所有要求进行了补偿和赔偿,也做了家属的安抚工作,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了。
为什么这会儿却出现在这儿了呢?太让人奇怪了!
小关赶紧来到他的身边,看着四号楼前的这群人,他也是惊愕不已!
现场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了。这里面有没有余河稳定办的人?
看这架势,这群人可能比余河稳定办的人来得更早,他们到了,稳定办的人还在路上,或者说还在宾馆里睡大觉!
“同志们,请你们冷静,冷静!”巡视组的一位工作人员站在大门口,劝慰道,“你们要反应什么问题,请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对话,我们欢迎你们来反应诉求,但是,请你们以合理合法的方式,不要过于激动——”
“请领导为我们做主啊!我家的男人死得好惨啊,是被活活烧死的,惨不忍睹啊!我们还有两个重度烧伤的病人在医院里,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治疗出院啊——我们这个大家庭,原本好好的,就是被政府这么一拆迁,活生生给弄垮了啊!”那位中年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李成鑫看得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大圈人跪在那儿,这样的场面看了让人心酸。
中国的老百姓最喜欢给人下跪!其实,该下跪的不是这些老百姓,而是伤害了他们的官员啊!但是,官员是绝对不会给老百姓下跪的,只会给他们的主子下跪!
这就是中国人的奴性。
中国人的奴性极重,到底什么是奴性,奴性的本质是什么呢?人们如果遇到一个奴性很强的人,都会识别出这个人很奴性,但让人们说出到底什么是奴性的本质,估计能用简炼的语言说出来的人不会很多。
所谓奴性,顾名思义,就是奴隶的特性。什么是奴隶的特性呢?他们都有一个主子,他们无条件地服从主子的旨意。这种简单的奴隶、主子划分只抓住奴性的一半特性。这把奴性归结于一个阶级特性,只有奴隶才可能有奴性,奴隶主没有奴性。
这是不对的!奴性是一种思想状态,它不随地位的变化而变化,一个奴性的人,当其变成了主子后,他仍然是一个奴性的人。那么什么是奴性呢?奴性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力量比自己强大的强势方。当奴性的人变成了主子,他同样要求弱势方无条件地服从自己,所以他仍然具有奴性。中国有四个字精确地描述奴性:欺软怕硬!
奴性在社会范畴流行就形成了一种奴性文化!这种文化称之为暴力宗教!为什么管它叫宗教呢?宗教无非是教人对错概念。不管是什么宗教,它都告诉人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对得到利益,错失去利益。整个社会不能容忍错的事情,当人们看到错的事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那么什么是暴力宗教呢?在暴力宗教下,强大就是对,弱小就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强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
整个社会不能容忍弱小,当人们看到弱小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这种暴力宗教下的社会现象被鲁迅的《阿q》描写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当今的社会形态。暴力宗教是奴性文化的基础。
但如果回头看看,什么是暴力宗教呢?那不就是猴子的信仰吗?猴子是典型的没有对错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强大的就是对,没有力量就是错!力量强大者拥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边上玩儿去,干点给猴王抓虱子,抚摸一下猴王的后背等溜须拍马行为。
每当猴王争夺大战时,自己觉得自己有希望的猴子凶相毕露,拼命地大战一场,试图杀死猴王。其他自认为没有能力争猴王的猴子,远远地蹲在石头上看热闹。猴群一旦政变成功,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刹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
这是多么像中国的改朝换代呀!中国人的社会现象,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与猴群的行为极其地相像。所以暴力宗教说白了就是猴性宗教!而西方的启蒙运动对塑造西方人性格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西方启蒙运动说白了无非就是搞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个动物社会最原始的对错就是暴力上的对错,如果这个社会没有一个意识形态来产生另一套辨别对错的系统,那么这个社会必然走向猴子社会。而中国恰恰是没有这个意识形态!我们没有一个对对错概念的绝对信仰。
心坎儿上的小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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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说:“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再次接着做廖家人的工作。
这个队伍其实就是廖海才的老婆拉起来的。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在闹。只要廖海才的老婆同意撤走,估计大家都不会恋战。这么疲累地躺在这儿,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吧?
“廖大姐,您看大家都这么辛苦,天气也这么炎热,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后再商量这个事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廖大姐,余河的领导对廖家的事情真的是非常关心的,对两位伤者的情况也是非常关心的,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对话,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邹发林很耐心地说道。
廖海才的老婆看着躺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人,心里叹了口气。
她看着邹发林说道:“你们要是赶骗我,下回我既直接闹到中南海去,让你们没有好下场!”
邹发林看着她,不吭声。心里却是在想:下回老子就再也不会让你去到北惊了!
廖海才的老婆终于招呼大家往回撤了。
四号楼门前剩下的其他地方的上访户却还在坚持着。
他们的问题也很多都是和拆迁有关,没有答复,他们就坚决不走!
巡视组在四号楼的工作人员,这一整天的接待工作下来,也是有些焦头烂额的。
中央巡视组同时派出了好几个分组到下面的地市和县里去调查了解情况。
巡视组的工作在江南省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李成鑫这几天打算都住在银都宾馆,有什么情况他能够及时地掌握。
和中央巡视组的人住得近,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时间获得动态的情况。
所以,这个晚上,李成鑫又没有回到金域澜岸小区,没有陪梁晓素。
梁晓素自然是不太高兴的。李王经常不回来,让她独守空房,这种滋味实在是难受至极啊!
但是,李王说最近情况特殊,事情比较多,无法回去,梁晓素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空房间,一个孤零零地睡在这张大榻上。
转眼就到了周末。
一大早,李成玉就打电话给他,兴奋地告诉他:“蔡建礼要来了!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
李成鑫听出了李成玉心里的高兴劲儿。老公能过来看她,她当然是欣喜若狂的!
只是,怎么在蔡建礼的面前圆了这个谎言,让李成鑫有些为难了。
“你想好了怎么跟蔡建礼说吗?”李成鑫问道。
李成玉笑着说:“我就说我哥哥交给了我一个特殊的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回去!”
李成鑫摇了摇头,说:“你自己把握好这个底线,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晓素的事情告诉他!”
“我知道的,哥——”李成玉说道,“前两天我在商场购物的时候碰到二哥了——”
“什么?”李成鑫简直不敢相信,偌大一个北江市,李成玉和李成儒居然能够不期而遇!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有些事情真是太巧了!
“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没有——”李成玉说道,“二哥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没有露馅儿——大哥,这次蔡建礼过来,要不我们家里几个人在一起吃顿饭吧,把二哥也叫来,反正他已经知道我来了——”
“不行,不叫他过来,现在不是时候!”李成鑫说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蔡建礼今天下午到,我私人宴请他,给他接风吧!”
“谢谢大哥!”李成玉说道。大哥这么给蔡建礼面子,其实也是给李成玉面子。
今晚李成玉就要在酒店里陪着蔡建礼了,家里不能只剩下梁晓素一个人吧!
李成鑫决定今晚不管多晚都要回去陪晓素了。
而且这个周末还必须得留在家里给晓素做饭。晓素丫头一个人在家,他还真的是不放心啊!
李成鑫把小关叫了进来。
“老板,您找我——”小关看着他。
“给我在阳光大酒店开个套房,先开三天的时间。另外,订一个包间,今晚我要私人宴请——让小刘晚上送我过去,吃晚饭我要去金域澜岸!”李成鑫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小关说道。
过了一会儿,小关再次进来,说:“老板,一切都安排好了——”
李成鑫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听得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就僵硬了:是欧晓丽的电话!
李成鑫现在最怕接到欧晓丽的电话!尤其是周末接到欧晓丽的电话!
这个时候,欧晓丽来电话,八成是没有好事儿啊!
“晓丽——”李成鑫笑着说道,然后对着小关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小关转身离去,同时把门也关上了。
“成鑫,这个周末不回来吗?”欧晓丽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听得李成鑫心里都有些痒痒的了。
确实是很久没有回去了,具体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李成鑫都不记得了!
“最近忙啊,走不开!”李成鑫说道,还叹了口气。
“别太累了,成鑫——”欧晓丽说道,“我知道你工作忙,两边跑确实很辛苦!但是,你都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我去看你吧!”
李成鑫听得这话,心里马上“咯噔”一下:完了!
“我订好了下午五点的机票飞北江机场,你让小关七点半左右到机场接我——”欧晓丽说道。
口气是不容置疑的,根本不是和李成鑫商量,而是通知他了。
李成鑫就是想拒绝她,不让她过来都不行了!
“晓丽,我最近特别忙啊——”李成鑫说道,“中央巡视组前两天刚到江南省,所以我周末也是没有空的——这个情况你应该知道啊!”
“我知道,我早就听说巡视组要去你的地盘了,所以我这个周末更得过去啊!薛忠瑞当年我也是在我爸爸手下工作过的,老爷子早就看好他,当年对他也不薄——我也想去见见他呢?”欧晓丽笑着说,“听说他刚从第一线退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了中央巡视组了——”
欧晓丽原来是要过来凑这个热闹啊!这不是胡闹吗?中央巡视组的工作都是很忙的,到了地方要做的工作很多,光是约谈这一项,就要花去很多很多的时间,人家哪有时间见你啊?
“晓丽,他们这是工作,你就不要去见他了——”李成鑫说道,况且这个时候去见他,别人还以为他李成鑫犯什么事儿了呢?
“呵呵,我知道他们是工作。但是工作不也得休息吗?周末还工作?”欧晓丽笑着说,“我就是这么说说,要是他有时间,我们就利用空余的时间和他吃个饭,私人见个面,未尝不可啊!当年大家都是熟人,只是后来工作的变动见面的时间少了——就算是叙叙旧,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晓丽,这是非常时期,要叙旧当然可以,但是这个时间点上不合适!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李成鑫说道。
“呵呵,看你紧张的,我也没说一定要见他啊,我飞过去还不是为了见你,见不见他有什么关系?”欧晓丽说道。
“晓丽,你这个周还是留在家里陪老太太吧,等巡视组的同志走了,你再来不是更好吗?”李成鑫说道,“我这儿怎么说也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配合他们,还有万一下面随时出点什么状况,我也得时刻待命啊!你来了,我要是没有时间陪你的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的!”
欧晓丽听李成鑫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
怎么她要去看他一次,他还推三阻四的!
这么久都没有回家来看她了,他就不能为她想想?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
欧晓丽一想心里就来气儿了!她知道李成鑫这样八成是和那个小女人又厮混到了一起,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她这个老婆了!
“我想好了,票也订了,就是通知你一声。”欧晓丽说道,“我要是不跟你说,冷不丁过去了呢?你是不是更害怕?”
欧晓丽心里憋着点气儿,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带着点儿火药味儿了。
李成鑫听了也很是不爽!
欧晓丽平时很温柔很知性的女人,怎么突然间说话也变得这么冲了!
“晓丽,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想来,我也不拦你,只是这个时候,我怕你来了我没时间陪你,你会失望的。我不想让你失望——”李成鑫耐着性子说道,“你难得来一次,每次来了,我都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的时间给你,但是,这次巡视组来了,可能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没让你把所有时间都给我,我只要你晚上陪着我就行了,白天你要工作,你照样工作就行了,再忙的工作晚上也得休息吧?”欧晓丽说道,“你能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办公室?”
李成鑫刚才说话的时候,欧晓丽明显感觉到他内心对她的那种拒绝。
以前李成鑫就是再忙,也不会这么对她说话的。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呵呵,我们的工作性质你是知道的,办公室也有休息室,必要的时候,还真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岗的!”李成鑫刻意笑着说,想缓和一下气氛。
“成鑫,你是不是不想我过去打扰你的生活?”欧晓丽突然问道。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好戳到了李成鑫心坎儿上的那个小猫腻上!让他心里好一阵发虚!好像欧晓丽就在他眼前盯着他看似的!
一个人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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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连这点应付女人的智慧都没有了?真是昏了头了!
他闭着眼睛,摸了摸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笑着说:“我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你来啊!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像个和尚一样的生活,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点你可以问小关——”
“那你推三阻四地干什么?”欧晓丽没好气地说道,“我多久才去一次啊?我看你是快要把我把这个家都给忘了!”
“老婆,别生气,你订好了机票,那就来吧,我一定尽量抽时间来陪你,好不好?”李成鑫赶紧安慰道。
“言不由衷!”欧晓丽还是一肚子的气,气呼呼地就挂了电话。
李成鑫也挂了电话,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节骨眼儿上,欧晓丽怎么也来添乱呢?
李成玉的老公蔡建礼今天也要来了,李成儒的老婆可能很快也就要来了。这李家三个兄妹夫妻双方都到齐了!
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团圆的一次啊!
可是——可是,李成鑫那儿还有梁晓素要照顾啊!
周末李成玉要陪蔡建礼,李成鑫本来想着抽时间去照顾梁晓素的,现在欧晓丽来了,他该怎么脱身?
难道要留晓素丫头一个人独守那么大的一套房子啊?李成鑫想到晓素要被一个人留在那儿,他心里就有点难受。
梁晓素现在对他的依赖很大。他很理解,因为丫头现在几乎放弃了她以前所有的朋友和圈子,就剩下李成鑫一个人了。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期盼,就是他李成鑫。
这个周末,如果他不能过去陪丫头的话,他能想象得出到时候丫头将有多么伤心!
这个时候,他不想让晓素丫头不高兴,更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因为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可是,这要怎么办啊?
李成鑫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非常非常棘手!
面对身边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婆,一个晴人,老婆他爱,晴人他更爱。老婆需要他,晴人更需要他啊!
晓素现在是非常时期,是最需要他在身边照顾和安慰的时候,他怎么能不去呢?况且这个周末就剩下晓素一个人在家了,他原本还打算和晓素好好过一次二人世界呢!自从住进那个豪华的大宅子里,他们还没有过过二人世界!现在李成玉要去陪她老公了,终于有个空当,李成鑫本来想和丫头好好浪漫一次的。
可是,没想到这个梦想还没有开始就要破灭了!
实在是让他心里好生难受啊!
李成鑫有些不淡定了。
他开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心情却是异常的焦躁!
欧晓丽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呢?为什么呢?早一个周或者是晚一个周都可以的,李成玉在家里的话,他就不用这么担心晓素了!
欧晓丽这个时候也正坐在办公室生气。
她刚才听李成鑫那话里的意思,明显就不欢迎她去啊!
以前李成鑫虽然也很少主动邀请过她去他身边,但是,每次欧晓丽说要去看他的时候,李成鑫还是表现得比较高兴的,从来没有这么推三阻四地劝她不要去啊!
这次感觉很是不同!
欧晓丽越想越不对劲儿。
就是在此前有人寄给她李成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心里不安过!那时候她觉得这可能是对手为了打倒李成鑫而使用的计策。她不能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况且,她从来就是相信李成鑫的,她相信李成鑫就算是一时间意乱情迷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对她欧晓丽也是绝对没有二心的!她也相信,李成鑫不会和外面的女人有感情,最多就是逢场作戏,现在官场的男人,要说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的,那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是,现在欧晓丽却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李成鑫的心在离她越来越远了。
现在可以两个多月不回家,也很少来电话,这样的情况从今年开始就越来越多了!以前李成鑫顶多隔一个月就会回北惊一次,会回去看看她,也看看她的父母。后来她爸爸去世了,李成鑫依然会坚持每个月回去看看她的妈妈。老太太每次看到他都很高兴。
欧晓丽觉得李成鑫变了!真的变了。
昨天她在妈妈家吃晚饭的时候,她的姐姐欧晓梅就特意问她:“怎么李成鑫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一次呢?”
这话问得欧晓丽很不好意思,而且当着老太太的面,让欧晓丽很有些下不了台的意思。
还是老太太给她解了围,老太太说:“成鑫忙啊,现在当省长的,任务重,压力大,心思都用在工作上,晓丽,你要多多理解他!男人要干一番事业,要主政一方,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当年你爸爸离开我们,离开家,到祖国最需要的边疆去任职,那时候交通不发达,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我还不是一个人带着你们兄妹三个,日子也是这样慢慢过去了,你们也都长大了——男人干事业,最需要女人的枝持!”
老太太边说边看着欧晓丽。
李成鑫是欧家后辈中比较有出息的一个,老太太还是很喜欢他的,也总是处处维护他。
欧晓丽点点头,没有吭声。她心里想,如果他真的是一心扑在事业上,那她还能说什么呢?怕就是怕现在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妈,你说的那是过去了!过去爸爸那个年代是什么时候啊?建国初期!爸爸是从最艰苦的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爸爸的一生都交给了革命事业,他心里只有这个国家,只顾大家,而顾不了小家。但是,现在的官员可比不得爸爸那个年代了!现在交通发达,信息发达,从北惊到北江市坐飞机也就是两个多小时,根本就不需要舟车劳顿,回家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领导工作再忙,那也需要休息不是?难道领导就不需要家,不需要亲情?我看啊,八成是有的领导已经把家把老婆给忘了!”欧晓梅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睛看了看欧晓丽。
欧晓丽知道姐姐这是故意在说给她听的。
欧晓梅早就对李成鑫有看法了。因为去年网络曝光李成鑫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欧晓梅也知道了。那个时候,欧晓梅就说要找李成鑫算账!什么玩意儿,升了官就忘了本了!就在外面养女人了!欧家的女人不能这么被他欺负!
当时是欧晓丽给阻拦了!
欧晓丽知道欧晓梅是个火爆脾气,她要是找李成鑫理论这个事情,两人估计这辈子就成冤家对头了!欧晓丽不想她的家事儿让欧晓梅来掺和,她觉得这个事情,宜智取不宜强攻。男人都好面子,要是把他的面子给撕破了,他来个一推到底,将错就错的话,那她怎么办?难道自己精心打造了半辈子的男人就这么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辛辛苦苦几十年,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
不行!肯定是不行滴!
面对这件会让很多很多女人暴跳如雷的事情,欧晓丽当时却没有任何的激烈反应。她反而对李成鑫更加温柔更加体贴些。她觉得她能用自己的温柔和智慧收回李成鑫的心,她相信李成鑫只是一时糊涂,只是逢场作戏,她不能因为李成鑫一次的错误而把他全盘否定。她的男人她了解,李成鑫对她对这个家很好,这么多年,始终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所以,她也希望自己能用自己的涵养来拉回李成鑫。
事实上,李成鑫那段时间对她确实也是一如既往的。后来还经历了她爸爸去世的事情。李成鑫从头至尾都守在病榻前,老爷子的最后一刻,都是李成鑫在身边守护着的。老爷子的丧事,也是李成鑫一手安排的。那个时候,欧晓丽就觉得,这个家任何时候都不能没有李成鑫。
尤其是爸爸走了,她更加觉得李成鑫就是她的天,更是欧家的天。有李成鑫在,她就有安全感,这个家就依然能够稳如泰山。
她爸爸临终的时候,也是拉着李成鑫的手,让他要好好照顾李家,照顾欧家,照顾好晓丽!
这是爸爸对李成鑫的嘱托!
欧晓丽想李成鑫一定不会忘记吧?
现在听着欧晓梅这么含沙射影的话,欧晓丽心里很不是滋味的。
“姐,成鑫不是你想的那样!”欧晓丽有些生气地说道。
欧晓梅放下碗筷,看这欧晓丽说:“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心里比我清楚!我告诉你,李成鑫借着我们欧家的势力,现在到了省长的位置,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们欧家放在眼里了!如果他真的是要这样做的话,有朝一日,我也可以让他从省长这个位置上掉下来!”
“姐!”欧晓丽很是生气地看着欧晓梅,“你胡说什么呢?”
当着妈妈的面,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啊!老太太听了,都不知道要怎么想!
果然,老太太很是不解地看着她们姐妹两个,神情很是奇怪!这两人吵什么呢?
欧晓丽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听清楚了,如果没有听清楚那还好,如果听清楚了,老太太该伤心的!
孤独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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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丽,你别伤心,你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我们是欧家的女儿,我们不能给爸爸丢脸,不能给欧家丢脸!李成鑫是靠着我们欧家才有今天的,他要是还有良知,就该好好对你!下次你直接过去,不要给他打电话了,打他个措手不及!你如果需要,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我就不信,不能制服李成鑫了!”欧晓梅说道,一副很是为欧晓丽撑腰的感觉。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好吗?”欧晓丽闭着眼睛说,她就是想欧晓梅安慰安慰她,没想到欧晓梅却又是要拿李成鑫开刀问斩的意思。
她根本就不想和李成鑫把关系弄僵!
撕破了脸皮,还要捆绑在一起,那种滋味该多难受啊!
“好好好,那你自己搞定吧!”欧晓梅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欧晓梅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下子让欧晓丽更郁闷了!本想跟姐姐说说排解一下心里的郁闷,没想到却是更加添堵了!
看来自己的事情还是得靠自己解决啊!谁也帮不了你!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李成玉已经把蔡建礼从机场接到了阳光大酒店了。
两人这么久没有见面,当然是要首先解决一下夫妻之间的需要。
李成玉见到见到蔡建礼的时候,内心的渴望就变得很强烈了!毕竟是这么久没有男人的滋养,现在老公出现了,她哪能克制得了了呢?
两人到了小关开好的房间里后,李成玉一改常态,扑上来就抱着蔡建礼开始激情热吻。
这一下可把蔡建礼给吓坏了!
李成玉平时在家里的时候,那是多么传统的一个女人啊!两人结婚这么多年,除了新婚的那两年还比较黏糊在一起,后来有了孩子后,李成玉的心思就基本上给了孩子了,两人之间的亲吻拥抱都很少了,就算是夫妻生活,很多时候也是例行公事,根本没有什么激情可言。
这一个多月不见,李成玉就变得这么开放了?对他能如此热烈!还主动送上香吻!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看来这分开一段时间,对于平常夫妻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蔡建礼也积极配合起来,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李成玉一改往日的不动不配合,变得非常的主动,还趴到了蔡建礼的上面干了起来!真是让蔡建礼开了眼界了!这女人究竟是来这里干什么了?怎么变得这么不一样了呢?
蔡建礼对李成玉的改变很是有些惊愕。
两人战斗了好长时间,精疲力竭了,最后直接躺在了榻上了。
李成玉闭着眼睛抱着蔡建礼,感觉自己这回才像个女人似的活着。
这段时间和哥哥晓素生活在一起,她每天看到他们两人那么黏糊地在一起,丝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秀恩爱,有时候心里真是被他们撩拨得火烧火燎的难受!看到哥哥对晓素那么好,也看到晓素对哥哥那么温柔,李成玉也得到了启示,其实做妻子的也可以这样对自己的老公啊?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老公把这样的温柔和爱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呢?为什么不能在老婆的身上找到晴人的感觉呢?
她觉得她要改变自己!要变得让自己的老公更喜欢,变得像个会勾魂的小女人!让自己的男人时刻都想着她,这才是幸福的女人!
所以,今天面对蔡建礼的时候,她是一改过去纯粹就是应付的态度,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去伺候男人,主动去爱男人——
她体会到了这一点感觉,真的很好!
“老公,喜欢这样的我吗?”她闭着眼睛问道。
“喜欢,很喜欢——我都不敢相信,我们能够这样疯狂——”蔡建礼搂着她说。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以后你每次来,我都这样伺候你——”李成玉幸福地说道。
蔡建礼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哥究竟安排你在这儿干什么?”
“呵呵,当然是好事儿啊——”李成玉说道。
“什么好事儿?”蔡建礼问道。
“这个吗,暂时保密,不能告诉你——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李成玉说道。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蔡建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也是李家的一份子啊!你们有什么事儿,都应该告诉我吧?”
“呵呵,你放心了,迟早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李成玉说道,“你就别关心这个啦!明天我陪你到处去转转,这两天我三陪!陪吃陪玩儿陪睡!行了吧?”
“成玉——”蔡建礼想了想说,“大哥不会是——?”
说到这儿,他还是没有把后面那个猜想说出来。
他知道就算是他说对了,李成玉也会否认的。
“你想说什么?”李成玉抬起头看着他。
“没什么!累了,睡一会儿!”蔡建礼说着闭上眼睛,小睡了过去了。
李成玉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蔡建礼却是在心里升起了一个疑问。凭着他男人的直觉,大哥把李成玉特意叫到这儿来,一定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个事情,绝对是只有李家人才能知道的!所以,他这个外姓人暂时还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
下午下班的时候,李成鑫刚想给梁晓素打电话,没想到她的电话就先打来了——
“李王,快点回来,我在做饭了!”梁晓素在电话里说道。
“这么快就做饭啊,丫头!”李成鑫笑着说。
“今晚我下厨——”梁晓素笑着说,“我要为李王做一顿香甜可口的饭菜,等着你回来吃——”
李成鑫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她不是不会做饭吗?怎么今晚要亲自下厨了呢?看来是心血来潮了,想着要过二人世界,和李成鑫早上时候的心情一样啊!
可是,他现在怎么办?他回不去啊?
“丫头,成玉跟你说了她老公今天过来吗?”李成鑫问道。
“嗯——”梁晓素点头应答道。
“所以我今晚得先请他吃饭,他是第一次来北江市,我得尽地主之谊,所以呢,今晚我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啊——”梁晓素一听真是失望透了!
“可是,我做了很多饭啊,李王——”她差点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她怀着一腔的热血和激情要下厨,李王却不能回来吃呢?那她这顿饭还做得有什么意义?
她生气地一下子就把锅铲扔了出去。
“丫头,你别生气,宝贝儿,做了饭没关系,你自己吃饱,吃不了就倒了,或者留着,剩下来的改天给我吃也行——”李成鑫安慰道。
“你就不能明天再请他吗?今晚我们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好不好?”梁晓素天真地说道。
餐桌上,她都已经准备好烛台了!就等着李王回来点燃蜡烛了!
“傻丫头,接风宴当然得是今晚了,你说对不对?明天再请就显得不是那么有诚意了!所以,你就委屈一下,改天李王补偿你,好吧?”李成鑫很柔情地说道。
梁晓素噘着嘴,实在是很不高兴!一万个不高兴!
“不好——”梁晓素故意赌气说道。
“呵呵,傻丫头,听话——晚上要吃饱吃好,睡前记得喝牛奶——”李成鑫叮嘱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梁晓素终于还是妥协了,晚饭不回来陪我吃,晚上总要回来过夜吧?
“这个——还不知道。蔡建礼刚来,好久没见,我得和他聊聊,可能会晚一点——”李成鑫说道,却不敢说自己不能回去了。
如果直接说的话,估计梁晓素肯定无法接受!他只能一步步来走了!
“那你尽量早点好吗?”梁晓素乞求似的说道。
“好!宝贝听话——”李成鑫说道,然后隔着电话吻了她,“先这样啊,宝贝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你先睡,别等我,我有钥匙的——”
梁晓素点点头,心里却是好一阵难受啊!
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空荡荡的,走在里面,还真是有点害怕!
她从小就怕黑,更怕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现在这个年纪了,还是很怕这种感觉。什么是孤独寂寞冷啊?这种感觉就是吧!梁晓素心里想。
今天晚上,无论李王多晚回来,她都要等着他一起睡!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今晚李王要去陪他自己的老婆呢?
李成鑫见到蔡建礼的时候,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蔡建礼和他春节时回老家见到的蔡建礼完全是判若两人。
蔡建礼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圆乎乎的了。
以前蔡建礼是瘦高个儿,但是,眼前的蔡建礼啤酒肚却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他留上了络腮胡子,整个人看上去变得很有男人味儿了。
“哥——”蔡建礼紧紧地握住李成鑫的手,激动地叫道,“早就想过来看看您,就是怕你工作太忙,打扰你了,一直不敢来——”
“呵呵,忙是常态,大家都一样——”李成鑫笑着说,“建礼啊,半年多不见,你长大了很多啊!”
蔡建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今年的变化确实比较大,长胖了很多。我妈妈笑我,说我是吃了猪饲料才长了了这么多的膘——”
玩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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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布置很古典奢华的房间里,看着却是少了点什么。品书网(..
她的目光落在榻头上边的墙壁上,那儿是一副西方的古典油画,这究竟是谁的画,梁晓素不知道,但是看着很有艺术气息。
只是,这幅画放在这儿,梁晓素觉得有点刺眼。
这个位置,本该是放结婚照的。
所有的新房里,大榻的正上方都会挂一张大汏的喜庆的结婚照,这样才像是个主卧室的样子。
可是,她这儿却没有。
不仅没有,她和李王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照片。
他们之间唯一的照片,就是在海南度假的时候,照的几张合影。
可是,这个合影,李王却是不让她挂出来的。而且叮嘱她,一定要保存好,千万不能泄露了。
是啊,不能挂出来,千万不能泄露了!他们之间只能这么藏着掖着,现在,她这个人都被藏起来了。
不,不是被,其实是她心甘情愿藏起来的,她是自愿的。
是啊,她是自愿的!没有人逼她这么做!李王也没有逼她这么做!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走到黑的路!
现在,孩子才刚刚在她的肚子里成型,她就已经体会到了这样无法忍受的孤独和煎熬!剩下的日子怎么办?她要熬到孩子出生,还要度过最初的哺乳期,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啊!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她都要在这样孤独的期盼中度过吗?
李王有他的事业,还有他的家庭,他不是完全属于她的。
他家里有事儿的话,他说走就得走!他工作上有任务的话,也是说走就得走!唯独她需要他的时候,却不能说来就来!
李成玉也是有家庭的,如果她家里有什么事儿的话,她一定也是首先要赶回去的。
说到底,她在李家,其实是最没有地位,也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她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梁晓素的泪再次滑过脸颊,流进了嘴里,是苦涩的!
她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汹涌而下。
可是,她的手又感觉到了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在轻微地触动她的手,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啊,怎么这么好动呢?
梁晓素睁开眼睛,小心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双手轻轻抚摸着。
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没吃晚饭,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为了孩子,她也不能任性,得吃饱才能保证孩子的营养啊!
她擦了擦泪水,往厨房走去——
阳光大酒店里,李成鑫和蔡建礼还在相谈甚欢。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李成鑫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欧晓丽的。
“老公,我到了你的住处,你什么时候回来?”欧晓丽说道,语气比较温柔,比上午的态度好多了。
“我还要一会儿,你先让小关给弄点吃的——”李成鑫说道。
“好,我等你一起回来吃吧?”欧晓丽说道。
“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吃——”李成鑫说道,“我吃过了——”
“好,那你早点回来——”欧晓丽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成鑫挂了电话,发现李成玉和蔡建礼都在看着他。
李成鑫笑了笑,说:“你嫂子过来了,晚上临时决定要来的,我都不知道——”
“嫂子来啦?”蔡建礼很兴奋地说道,“那我们明天和嫂子吃顿饭吧,好久没见了——”
李成鑫却是低头喝汤,根本没有接蔡建礼的话。
蔡建礼一时有点尴尬,他很是不解地看了看李成玉。
李成玉用脚踩了他的脚,示意他不要说话了,喝汤!
蔡建礼很郁闷地看着李成玉,不知道这兄妹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嫂子来了见一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搞得这么神秘?
“呵呵,我吃饱了!”李成鑫喝完了汤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对了,你嫂子来这儿很多次了,她不太喜欢出去玩儿,明天我就陪她到山里去度假,成玉好好陪陪建礼,你们玩好——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蔡建礼站起身目送李成鑫出门。
等到李成鑫离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和嫂子见面?”
李成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嫂子是来这儿陪大哥的,没工夫见你!”
“呵——那正好,我也是来陪我老婆的,也没工夫见她——”蔡建礼笑呵呵说道。
李成玉又白了他一眼,说:“吃饱了没,吃饱了我们也回去——”
“没有,我得多吃点儿,把今天下午消耗的体能补回来,不然晚上怎么接着战斗?”蔡建礼笑着说。
“你呀,有吃都塞不住嘴巴,吃你的饭吧——”李成玉娇嗔道。
蔡建礼心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
他刚才那么说其实也是出于一种礼貌。
嫂子来了,他们作为妹妹妹夫,总该要有点反应吧?但貌似欧晓丽在李家人面前总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更别说他还不姓李了!
不见就不见吧,不见各自都有时间陪自己的爱人,多好!
李成鑫下楼后,让司机小刘送他回到银都宾馆。
一路上,李成鑫的脑海里都在想着梁晓素丫头。
刚才丫头哭着说她害怕,真是让他心里很难受的。
这个丫头,真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连一个人在家都会害怕!不过,女人怀孕的时候比较脆弱,也很喜欢撒娇,他也理解。
况且这个房子确实很大,又没住多久,还是会有陌生的感觉,丫头说害怕,可能也是真的,并不是矫情。
只是,他今晚实在是没办法回到丫头身边陪她啊!欧晓丽这个时候来,明显就是带着查岗的意思,他怎么能顶风作案呢?好再只有两天,欧晓丽周日就要赶回北惊,她周一要上班的。
忍忍吧,丫头!李成鑫心里想。
本想着给丫头再打个电话,当着司机的面却是不太方便的。
想了想,他发了信息过去——
丫头,今晚李王很忙很忙,要加班到天亮,实在没办法回去陪你了,对不起宝贝儿,你早点睡,晚安!
信息发完后,李成鑫很怕丫头再打电话过来,他赶紧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
果然,不一会儿丫头就把电话拨过来了。
他拒绝接听了。再给她发了个信息:不方便接听电话!
梁晓素愕然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能接电话?难道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梁晓素知道李成鑫面对的工作局面也很复杂,可能随时都有一些突发的情况需要他去处理,所以,看到李王这样忙,她也不想添乱,尽管她确实很害怕,也很孤独,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理解李王,枝持他的工作。
她断然是不能影响到他的工作的!李王的事业就是他的天!
好的,李王晚安!
梁晓素是忍着泪水发出这条信息的。
这个晚上,李王不回来,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得着?
李成鑫收到丫头的这条短信,心里总算是安慰一点了。
他抬起头看着车窗外,路上的人流车流都很多。
白天天气炎热,大家都很少出来逛街,晚上稍微凉快一点,所以很多年轻人就选择晚上外出来购物了。
看到路上成双成对的小年轻,李成鑫心里真是好生羡慕。
这些年轻人,虽然没有权力,没有财富,但是,他们拥有大好的青春,他们拥有灿烂的未来。他们年轻的时候,生活在这么繁华的都市里。
而他呢?他最热血澎湃的年纪,却是交给了农村广阔的大好天地,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当时很苦很苦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种幸福。
那儿有他最青涩的回忆,有他最初的那份朦胧的感情,有一个小芳一样的姑娘,让他魂牵梦绕——
每每想起知青的岁月,李成鑫的心头就会涌起一种感觉,幸福的感觉。
车子开得不快,李成鑫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家藓花店,摆满了鲜艳的花儿,非常漂亮!
“停车——”李成鑫说道。
司机一愣,把车子往右边打,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了下来。
“老板,您要买东西?”小刘问道。
“对——”李成鑫说着从前座的后背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写了一张便条,然后装进了信封,交到小刘的手上。
“你拿着这个信封,到花店里订花,具体的地址,留言,还有订的花的品种,都在里面,——”李成鑫说道。
“好的——”小刘接过信封,下车后直接走进了花店。
他把信封交给店老板,说:“按这个要求订花,送花——”
店老板打开信封,看了看,说:“行,一千块钱——”
小刘有点瞠目?这么多?刚才他没有看这个信封里写的是什么?老板怎么订了这么贵的花?难道是99朵玫瑰?呵呵,老板还有这个闲情玩浪漫啊!真有意思!
小刘惊讶着掏出卡开刷了。多少都无所谓,反正花的都是国家的钱,与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些日常的消费,全部都算在车辆的损耗里。
办妥了,小刘很快就回来了。
“老板,好了——”小刘说道,“按照您写的店家在安排——”
“行,回银都宾馆——”李成鑫说道。
他还从来没有送过花给丫头呢?这算是第一次吧!他这个老男人不懂浪漫,但是,他知道小女人都喜欢浪漫,都不会拒绝浪漫,所以,他也应该偶尔给丫头制造一点惊喜,让她高兴高兴!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候,他又不能回去陪她,所以,他刚才看到这个花店,马上就想到了应该给丫头一个惊喜!
浴室里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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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了这件事情,李成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再像刚才这么郁闷了!
明天一大早丫头就能收到他送的藓花,该是何等的兴奋和幸福啊!
回到银都宾馆已经快十点了。
他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居然没有人。
接着,他听到浴室里的水声。
欧晓丽在沐浴呢!
李成鑫来到书房,在躺椅上坐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然后闭着眼睛,让自己放松一下。
这一天下来,还真是有点累了!
体力上的累其实没什么,睡一觉就能恢复,但是,心里上的累却是一下子无法解脱的。
李成鑫很怕欧晓丽以后经常这样过来,如果她一到周末就飞过来的话,那他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两个女人,分隔两地还好应付,如果经常在一个城市,他还真没有这个本事去应付。因为他对欧晓丽多少还是存在一点畏惧的。
首先欧晓丽是个不错的女人,更是个不错的妻子,从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且对他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可以说没有欧晓丽的家底,就没有他李成鑫今天的高度,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李成鑫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心里发虚。面对欧晓丽的时候,他每次撒谎都会心慌,不自觉地心慌,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其实,他大可以淡定一些的,没必要发憷,他是男人,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欧晓丽的家族已经没有办法决定他的命运了!
可是,他还是无法淡定!吴叔叔那儿,他依然心存畏惧啊!吴叔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就像是紧箍咒一样,套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无论如何,夫人这里,他一定要安抚好,千万不要出现什么问题,否则后方不稳,前方就要告急了!
他就那么闭着眼睛,想着想着就觉得困意来了,确实是太累了——
不知不觉他就睡过去了。
等到他感觉有人在推他,在叫他的时候,他才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沐浴后的欧晓丽,正笑意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欧晓丽的头发湿湿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特有的清香,有点沁人心脾的感觉。
“是不是累了?”欧晓丽抚摸着他的脸心疼地问道。
他勉强笑了笑,说:“不累,就是困了,躺在这儿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去泡个澡吧,泡个澡解解乏,能睡得更香——”欧晓丽说道,“我已经给你放好了水——”
李成鑫看着她,握着她的手,点点头说:“谢谢老婆——”
“你每天这么辛苦,我本应该留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的,这是我的失职——”欧晓丽说道,“成鑫,我想以后我还是经常来你这儿,这样可以照顾你。要不我和头儿说说,我就半退休的状态吧,主要时间在你这儿,偶尔有重要活动的时候,我就回去看看——你看怎么样?”
李成鑫听欧晓丽这么说,心里都已经开始流汗了!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啊!没想到欧晓丽果然就是这么想的,还想到这儿来常驻!这不是要命吗?
“我先去泡澡——”李成鑫站起身赶紧往浴室走去。
他可不想和欧晓丽扯这个问题,他是一百个不同意的!但是,他却不能当面直接反对,那样的话更会引起欧晓丽的怀疑!
上午他不太同意她过来,欧晓丽都差点要发飙了!
他感觉欧晓丽现在有点危险!好像稍不注意,欧晓丽就要被点燃的感觉!
欧晓丽却是跟着他也进入了浴室。
“我来帮你吧?”欧晓丽说道。
“不用了,你也累了,先去歇着,我自己能行——”李成鑫说道,“桌上有水果,你先吃点,我很快就好了!”
欧晓丽还想过去帮他,李成鑫却是把浴帘给拉上了。
欧晓丽感觉自己的好心再次遭到了拒绝,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镜子前吹起了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这个小空间里显得很大,李成鑫最不喜欢听这种声音了,他感觉这就是噪音,他自己是从来不用这个东西的,他头发短,也不需要吹。
所以,现在听到这种声音,他觉得格外的刺耳!
欧晓丽却是习惯了,因为她每天都要用,每次洗完头后都要吹头发,这是女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李成鑫也觉得奇怪,怎么晓素丫头吹头发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声音那么响,是让人烦躁的噪音呢?
有几次,他都主动请缨为丫头吹头发,他也能很享受这个过程啊!
怎么到了欧晓丽这儿,他就是决然不同的感觉呢?
难道自己的心真的已经偏离到丫头那儿去了?
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丫头要爱,妻子也要爱啊!这两个女人,他都不想失去的!
一个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一个是温柔似水的晴人,一个为自己养育了女儿,一个正在为自己养育儿子,两个同样重要啊!
李成鑫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处理家外家的关系,只是,到了他这儿,他还真是有点无法平衡了!
欧晓丽终于吹好,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了。李成鑫闭着眼睛泡着,整个身子都浸润在温温的水里,确实很舒服。
欧晓丽走过来,掀开了浴帘,看着他,说:“成鑫,好了吗?”
李成鑫正在闭目养神,被她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他睁开眼睛,发现欧晓丽把浴帘拉开了,正站在他的身边。
“好了——”李成鑫说完,拿起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浴缸。
“成鑫,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考虑一下——”欧晓丽说道。
“什么话?”李成鑫一副不解的样子。
“过来照顾你啊!”欧晓丽看着他说,合着她刚才说的话,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进去?
李成鑫撸了撸头发,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接着就走了出来,他穿上浴袍,坐在沙发上,却是一声不吭,不想回答欧晓丽的问题。
欧晓丽看他这样,知道他是不太愿意的。
李成鑫一直都是这个态度,现在更是坚决了。
“怎么不说话?”欧晓丽坐在他身边问道。
李成鑫拿起茶几上的一片西瓜吃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欧晓丽,顺手又拿了一片西瓜递到欧晓丽的手上。
“吃西瓜——解暑——”李成鑫说道。
欧晓丽不高兴地接过西瓜,却放回了茶几上的水果盘里。
“我跟你说的是正事儿!”欧晓丽说道。
李成鑫停下来,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知道我的态度,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自己的生活圈子和工作圈子,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是知识女性,在妇联干了一辈子,没有几年就要退休了,德高望重,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撂挑子,你说对吧?”
“我现在不在乎了,我也不是主要领导,我对当官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单位上有我没我,其实没什么区别!所以我想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你身上——”欧晓丽是说道。
她这么想也是这一路想来想去才想通的。
欧晓梅的话对她触动很大,女人工作事业再好,如果把家庭弄散了,那也是得不偿失的,还是失败的。
她觉得老公比她的事业重要多了!她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在上升了,所以,那份工作其实就养老,她就在这个厅级的级别上退休吧!
“呵呵——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李成鑫笑着说,“况且家里还有老太太呢,你不能离开老太太不管的!老太太年纪大了,你得经常去陪陪她——”
“妈妈那儿有我哥和我姐,他们现在都在北惊,所以,我也不用担心了!”欧晓丽说道。
李成鑫看着她,觉得如果他非得阻拦的话,可能欧晓丽反而坚定了她的决心要过来,女人往往就是这样的,你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反而一定要做!
这个时候的欧晓丽就是这样的心态!
李成鑫觉得欧晓丽是在试探他!
“如果你觉得单位和家里都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脱身了,那我当然不反对啊!有人照顾我,这好事儿啊!我当然求之不得!”李成鑫笑着说。
欧晓丽明显感觉到了吃惊啊!
这不是李成鑫的心里话吧?他能求之不得?应该是千般阻挠才对啊!
“那好,我下周就跟领导汇报这个想法,我想领导一定会同意的!”欧晓丽笑着说。
那可未必哦!李成鑫心里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肯定要让欧晓丽的领导不同意啊!最好在这个时候给欧晓丽再压点担子,让她再发挥发挥余热,让她变得更加充实和紧张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成鑫看着欧晓丽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吃完水果,再去洗漱了一下,就上榻就寝了。
李成鑫知道,自己的公粮不交的话,今晚是过不去的。
所以,欧晓丽的热情上来后,他就开始配合了,尽早完成能够早点睡觉,这是功课,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做完的。
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欧晓丽对他还是很有渴求的。那热情绝不亚于年轻的梁晓素。
有时候李成鑫心里都在想,欧晓丽这个年纪了该到了女人的更年期啊!有的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应该进入绝经期了,对男人的渴求就会很少很少了。
怎么欧晓丽好像丝毫没有更年期的症状啊!而且裕望还是这么强烈!
难道她还没有进入更年期?
李成鑫边想边配合欧晓丽,自然就有点儿不在状态了!
欧晓丽却是紧紧地抱着他,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的感觉!李成鑫觉得她的手在用力地掐着他的后背,生疼生疼的感觉!
这女人怎么今晚这么生猛啊!他心里想道,却不得不调动力气来配合她战斗!
就在他全力以赴开垦土地的时候,他听到他的手机在不停地响着!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呢?难道又是丫头?
浪漫惊喜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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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可能弄错了,不是送给我的——”梁晓素说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请问您是9栋701的丫头吗?”送花的小伙子问道。
梁晓素惊愕了!
这个“丫头”的称呼,全世界只有两个人这么叫她,一个是她的爸爸,一个就李王!
难道真是李王送的?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是的——”梁晓素应答道。
“那就不会错,顾客写的就是送给你的,请你签收吧——”小伙子说道。
梁晓素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相信。
这个家可不能随意让人上来的。
这里她只要按下开关,电梯门就会打开,来人就能上到她的楼层,来到她家里。
可是,这个人可信吗?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对不起,请您快点签收,我还要接着去送下一家——”小伙子说道。
“您放电梯口吧,一会儿我让人去取!”梁晓素说道,她还是不敢随意让人上来。
李王说过,是绝对不能随便放人进来的。
“对不起,单子必须要您亲自签收才有效——”小伙子继续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坚定。
大有她不签收他就坚决不能走的架势。
梁晓素很是犹豫,她一个人在家,万一是个坏人呢?那她岂不是引狼入室!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给李王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给自己订了花。
可是,李王的手机却是关机!
太不可思议了!
“小姐,麻烦您快点签收——”小伙子继续催促道。
梁晓素犹豫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物业,她要问清楚物业是不是盘问检查了这个送花的人。
物业保安说:“是艺海花市的,我们检查过了,开的也是艺海花市的车子,经常有这个花市送花进来,所以我才让他进来了,否则是不能进入小区的——”
梁晓素这才放心地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那个送花的小伙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电梯很快就到了七楼,他走过长长的入户花园通道,看到两边摆放着那么多漂亮的高档盆景,这富人住的地方,果然是与众不同啊!入户长廊都有几十平米了,真他玛的奢侈!
来到大门口,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角落里那盆枝繁叶茂的大绿萝上。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然后摁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梁晓素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也显得比较明显。
“太太你好,请您签收!”小伙子笑着说,拿出那张单子递给梁晓素。
梁晓素接过单子,随意签了一个名字:丫头——
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有点想笑,挺欢乐的感觉。没想到李王还会跟她玩这样的浪漫惊喜的游戏!
“谢谢——”小伙子接过单子还不忘说声谢谢。
“谢谢你——”梁晓素很是高兴地接过这么一大捧花鲜艳的玫瑰花,心情也即刻就大好起来了!
太漂亮了!
这么娇艳的玫瑰,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花儿!闻着玫瑰的清香,真是沁人心脾!
梁晓素把门关上,把这么一大捧藓花放在了茶几上。
真的是太漂亮了!一个心形的花束,果真就像是一颗鲜红的心!
看到花束的中间有张精致的小卡片,梁晓素拿了起来,打开一看,马上就热泪盈眶了——
七月初七,一个古老的约定,一段永恒的爱情。你我的世界,不是因为特别才珍惜,而是因为珍惜才特别。一路走来,唯有你最珍贵。宝贝丫头,七夕快乐!
看到李王的手写体,梁晓素的眼泪忍不住就溢满了眼眶!
今天是七夕晴人节?李王还能记住这样的节日送给她这么浪漫的节日礼物,她真的太感动了!这一刻,她又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女人!是李王心尖上的至爱!李王公务这么繁忙,却不忘送给她这么惊喜的七夕礼物,她如何不感到幸福呢?
昨晚的害怕和瞎想这一刻全部都没有了,她只感觉到李王对她的爱和呵护。她相信,李王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那个人!
正当她陶醉在李王得给的感动和幸福中时,门铃再次响起。
梁晓素狐疑地走过去,看到刚才那个送花的小伙子居然还没有走。
“对不起太太,麻烦你给我打开电梯门,不然我下不去——”小伙子为难地说道。
梁晓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么久了,他怎么到现在才让她打开电梯门?
“你过去电梯那儿,我马上打开——”梁晓素说道。
“好的,谢谢——”小伙子马上往电梯口走去。
梁晓素再次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小伙子看到电梯门打开,马上走了进去,心里却有点发慌!
这个鬼地方,还真是门禁森严啊!
上得去下不来!或者是压根儿就进不去!真他玛的绝了!如果不是老大想出这么一个招数,还真无法见到这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这当官的金屋藏娇可真是不惜代价啊!住到这么隐秘的房子里了!
只是,他可能忘记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
小伙子快步走出了小区,上车后绝尘而去。
梁晓素按下电梯开门键后,再次打开大门看了看,确信那个人已经离开后,她才把门关上了。
她找来了一个精致的水晶花瓶,把这束珍贵的花儿放了进去,然后摆放到了自己的主卧室里。她要让这束花时时刻刻陪着她。
卧室里弥漫着花香,梁晓素也变得少有的开心起来。
话说省公咹厅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邢敏杰这些天也没有闲着。
他把几个手下派出去和跟踪李成鑫的车子玩捉迷藏的游戏,这几天似乎都挺太平的,并没有发现这帮孙子有什么大的动作。
昨天晚上跟踪回来的人对他说,省长的司机在花店门口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走了。司机走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花店。
邢敏杰第二天守在金域澜岸小区的附近,发现果然有送花的车子来到了门口。
那个送花的小年轻在小区门口和保安磨蹭了好一阵子嘴皮子,好像还给了一个信封什么的,才被放进去,但是,进去之后很久才出来。
邢敏杰事后问那个保安,花儿是送到哪个栋哪个房间?小保安居然还拒绝透露。
直到邢敏杰把工作证亮出来,那个小保安才支支吾吾地说:“是9栋701——”
“请把业主的资料给我调出来——”邢敏杰说道。
“对不起,这个违反我们的物业管理条例,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为业主保密——”小保安不安地说道。
“对坏人你们就要为业主保密,我是警察,我是保护人民大众的人!”邢敏杰说道。
“可是——”小保安还是为难地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了——赶紧调出来——”邢敏杰命令道。
“这个——”
“这是命令!”邢敏杰很是严厉地说道。
小保安颤抖着手,打开了电脑中业主的资料。
这对于他这个小保安来说,确实是犯了大忌的。他不能随意向他人泄露业主的资料,这是他们工作的规定。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警察,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相信警察看这些资料一定是有作用的。
电脑忠出现了9栋701的业主资料——
业主:阮裴云,男,48岁,离异,国籍:美国,电话:xxxxxxxxxxxxxx,
邢敏杰让小保安把这个资料打印下来。
拿着这份资料,邢敏杰的大脑开始运转了。
原来这个房子是阮裴云这个金融大鳄,海归土豪的啊!阮裴云这个人现在可是江南省的风云人物啊!开发了江南省的光伏产业基地,据说为江南省引进了外资十几亿美元,贡献非常大啊!
阮裴云是李成鑫的同学,这个很多人也知道。邢敏杰当然也知道。只是他跟踪这么久,没有在这儿发现过阮裴云的车子,更没有看到过阮裴云的人影啊!
那么,这么说来,这套房子就是阮裴云买了没住,送给李成鑫住的了?
难道李成鑫果真在这儿金屋藏娇?
按理李成鑫本人在江南省有地方住,一个是银都宾馆的别墅,一个是阳光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间。
银都宾馆是省委给他安排的地方,阳光大酒店貌似是西冷山庄的老板阮裴建投资的,估计又是阮裴云无常提供给李成鑫的地方,让他能有个不同的环境住着。
本来有这么两个地方来住,李成鑫的家属又不在这儿,他根本不需要在外面拥有其他的房子啊?而且这段时间他经常来这儿过夜,这确实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想到这里,邢敏杰似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他快速地开车前往艺海花市,看到刚才那辆红色的小轿厢式货车停在花店的门口。
邢敏杰马上来到花店里。
“先生,请问您买什么花儿?”美丽的店员小姐很热情地迎上来。
“你们这儿谁负责?”邢敏杰问道。
“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店员小姐纳闷地看着他。
一个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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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大早又来这么个奇怪的人?昨天晚上已经来了几个很奇怪的人了!
“我找你们这儿负责的——”邢敏杰说道,绕着这个大花店转了一通。品书网..
难怪叫艺海花市,合着还真的挺大的啊!门口看着是两间店面,里面却是这么宽阔,什么花儿都有,藓花干花,各种盆景,应有尽有!
过了一会儿,一位打扮很时尚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说:“你好,我是这里的店长——”
邢敏杰抬起头看了看他,说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了后面的停车场里。
邢敏杰掏出工作证给他看了看,然后说道:“早上给金域澜岸送花的人是谁?”
“这个——是——是我们的——送花人员——”店长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是警察,现在是在调查取证,希望你能说实话——”邢敏杰说道。
“这个——警察叔叔——是这样的——”店长马上解释道,“昨天晚上有位大哥过来订花,说是要送到金域澜岸小区。我们都知道那是个很高档的小区,一般都很难送进去。所以价格也收得特别贵,因为要打发门口的保安。可是,晚上我们快要打烊的时候,却有一个年轻人过来,说是明天送到金域澜岸小区的花儿让他来送,他说他是收花的那位女子的男朋友,想来想去还是想自己亲自送上去,给女朋友一个惊喜——我看他们把车牌号码,以及订的什么花儿,送到哪个地方都说出来了,就答应给他这个机会。这几天我们这儿玩这样的浪漫的年轻人很多啊!开始想着让我们花店送过去,但是后来又想着自己送过去,不止这一个顾客这样做——但是,这个顾客比较特殊,就是还要借用我们的送花车,所以又要另外加收费用,而且他用自己的车子压在这儿,所以我们就相信了他——”
邢敏杰听这个年轻人说得这么随意,但是,他分明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有什么问题吗?”店长问道。
“那个要求送花的人的资料呢?你知道吗?”邢敏杰问道。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但是,他的车牌号我们记下来了,是江a95484。”店长说道。
95484?邢敏杰记下了这个车牌号码。
邢敏杰马上返回到了公咹厅的视屏监控中心,调出花店门口的视屏,果然看到这辆车子从坏店里开了出去,然后一直跟踪着,看到车子开进了旗云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果然是他!
邢敏杰的脑海里轰然一下!这个家伙居然已经潜入到了李省长的家里去了!太可怕了!
邢敏杰马上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调出安装在总统套里的那个视频资料。
这几天他一直在看着这个视频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看到了一些让他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第一次打开这个视频监控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矮个子的被他们称作老大的男人在卧室里和两个女人淫珰的画面。
那样的现场直播,邢敏杰作为一个老刑侦人员都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版的激情肉战,实在是让人血脉贲张!
看不出那个外表不怎么样的矮个子瘦小的男人,在榻上战斗起来却是那么威猛有力!居然一次性就弄个了两个女人来伺候他!
从画面上来看,那两个女人应该是这个所谓的“老大”的固定女人。
第一天是看到这样的画面,没想到隔一天打开还是看到这样的画面。
我靠!这个王八蛋,好像除了搞女人,就他玛的没别的事情了!就他那个受小个儿,也不怕精尽而亡!
邢敏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关掉了。
现在他再次打开这个镜头,不知道还能看到什么,是不是又是那样的不堪入目的东西?
但是,邢敏杰相信,今天应该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打开电脑,画面上果然出现了几个人,但是,没过一会儿,这些人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镜头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空白死角,那个地方正好拍不到!
只听到一个声音:都进来吧!
然后房间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邢敏杰看着镜头里的画面,仔细想了想那天在现场看到的格局,那个地方是什么?难道还有一个房间?那个地方好像是衣柜啊?
他玛的,那儿居然还是个机关!
邢敏杰心里好一阵懊恼!当时他推开看了,里面放着被子和衣服,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个死角是个机关啊!
这个摄像头原本是可以转动的,但是因为放在空调的出风口,正好那个地方给墙壁给挡住了,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又是失策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玛的这帮孙子居然在酒店里也改装了暗室!
邢敏杰决定明天再次深入虎穴!
而那位送花的小伙子把车子开会艺海花市后,换下衣服,开着自己的车子直接来到了旗云大酒店的总统套里。
“都进来——”龙彪的声音从最隐秘的那个房间里传来。
“是——”
大家推开那个活动的衣柜门,来到了后面。原来这儿还别有洞天啊!
只见龙哥坐在那张老板椅上,旁边放着唯一一台电脑。
这个空间很小很小,但是,墙壁上却都是隔音设备,这里面的任何声音外面都听不到。
而且这里面除了一台电脑和一个落地灯,什么也没有。
整个小空间里,有任何的变化都能被及时发现。当然,这个地方,估计连酒店里普通的管理人员也是不知道的。这是老板自己特意设计的。这是只有当过特种兵的人才能想到的反侦察手段。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酒店,太不安全了。很容易被警察盯上。
“龙哥,你看这个——”小伙子拿出那个小小的摄像头,连接到了电脑上。
电脑画面里马上就出现了那个华丽的大门,然后看到的是一个睡眼朦胧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定格画面——”龙彪咬着雪茄,盯着电脑屏幕说道,“放大一点,锁定面部——”
画面出现了特写,一个穿着睡衣的头发束起来的年轻女人定格在了屏幕上。
“好!截取这个画面——调出另外一张照片——进行对比——”
两张照片并排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龙彪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问道。
这张穿着睡衣的照片中的女子,果然和那个披着长头发的清丽的女子轮廓很像很像。
虽然这张看上去已经胖了一些,穿着和状态也决然不同,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和轮廓却是很相似的——
“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哈哈——”龙彪得意地大笑起来。
“原来这个老鬼果然把这个小女人藏起来了,而且藏得那么隐秘——”龙彪说道。
“龙哥,那个小区,要么进不去,要么出不来,这是我见过的最高级的门禁系统!”小伙子说道。
“哦?说来听听?”龙彪显然很感兴趣。
小伙子把金域澜岸的门禁系统说了一遍,“龙哥,我当时都差点就下不来,心里很是发慌!万一这个时候老家伙回来了可怎么办?”
“哈哈,这个时候他不会回去的,他家里的母老虎来了——”龙彪笑着说,“昨天他的秘书去机场接了他的老婆,估计这会儿老家伙正在应付家里的母老虎了——顾不得这个家外的小野花了——只是,没想到这老鬼还真有心思,居然会玩这样的浪漫,要不是我们及时换人跟踪,发现了他在花店那里的停车,这个绝佳的好机会就错过了——”
“龙哥英明——”几个人齐声说道。
“我让你装的东西呢?安装妥当了没有?”龙哥问站在身后的小年轻。
“龙哥,我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也是最隐秘的位置,装上了!您打开试试看——”小年轻说道。
“好,调出来,我看看——”龙彪很是高兴地说道。
襙作电脑的那个黄毛弄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个画面调出来。
镜头下,那道长长的入户长廊和豪华的大门一览无余。这个时候长廊上静悄悄的,连只蚂蚁都看不到,豪华大门也是紧闭着的。
“龙哥,只要老家伙走出电梯口,我们就能看到,而且打开房门,就能拍到最近的画面,里面外面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好,这个角度好!小鬼子的东西他玛的就是好用!又小巧又精致,还能无线接收!”龙哥很高兴地说道,“小五这件事情干得漂亮,龙哥要奖励你!”
“谢谢龙哥!”小五喜不自禁地说道。
难得听到龙哥的表扬啊!其他几位小年轻站在旁边,好生的羡慕。
“行吧,继续盯着,你们各自都要守好自己的位置,找准老家伙出门的机会——”龙哥说道。
“是!”四个人马上应答道。
“好,现在归位!”龙哥盯着那个电脑屏幕说道。
四个人于是得令而去。
龙彪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心里想:有了这个东西,就是不能置那个老家伙于死地,也一定能让他骨碌碌滚下台啊!
党的高级干部,公然在外面金屋藏娇,这一点就能让他彻底告别历史的舞台了!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只要把这个老家伙弄下去了,老大那儿就可以交差了!
龙彪想象着这个镜头里过不了多久就可能出现他期望中的画面的时候,心里也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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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鑫觉得,欧晓丽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如果要舍弃欧晓丽,那等于是让他舍弃自己的半条命,他不会舍弃的。品书网..
他爱梁晓素,因为梁晓素让他找到了青葱岁月里那种最美丽的记忆,让他的生命焕发了第二春。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觉得自己很年轻,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有燃烧不完的激情。
李成鑫觉得,梁晓素就是他心尖上的一块肉,如果让他舍弃梁晓素,那等于在他的心头剜去一块肉,会让他有疼痛致死的感觉。
所以,他也不会舍弃。
但是,梁晓素却是无法取代欧晓丽在他心里的位置。她们两个都很重要,但却是决然不同的位置。
有时候李成鑫也会想,如果是封建社会多好啊,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这两个心爱的女人放在一起,欧晓丽是大房,是东宫,是皇后,是帮他料理家事掌管财政大权的女人,也是他事业上的高参,是他人生的助推器;
梁晓素就是二房,是西宫,是贵妃,是带给他开心和快乐的小贴心小棉袄,也是他游山玩水,诗情画意的陪伴。
他觉得他有这两个女人就够了,绝对不会再奢望有更多的姨太太,不会奢望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女人多麻烦多,女人可以带来快乐,但是,也会带来无尽的烦恼。
所以,两个就够了。
一个主内,一个陪外,相得益彰,真是太好了!
可遗憾的是,现在是社会主义新中国,一夫一妻制是法律规定的,他就是再有能力,再有本事,他也不能去挑衅法律,不能公然娶两个老婆。
由此就只能委屈晓素丫头,做他背后的女人了。
就为这个,他对晓素丫头总有深深的愧疚。尤其是现在,晓素被他雪藏起来,完全失去了她自己的生活和朋友,他知道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知识女性来说,实在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
但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这么委屈她,或者说,这辈子都只能这么委屈她了。
所以,他也总觉得自己应该加倍地对她好,爱她,给她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他的心里。
当然,对于欧晓丽,他也觉得对不起她,因为他隐瞒了她,欺骗了她,他在心里又装下了别的女人,把自己的爱一分为二了,所以,对欧晓丽来说,他也有深深的负疚感——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罪过,所以,他觉得自己受点良心上的谴责,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欧晓丽陶醉在和李成鑫的热吻中,吻得她全身都有点燥热起来,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李成鑫的身体,内心的渴望非常强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公——”欧晓丽嘴里喃喃着,脸颊已经绯红一片了。
李成鑫自然知道她现在的需要,欧晓丽来这儿就是为了得到他的滋润和爱的,但是,他却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昨天晚上的功课,他就一点儿都没有找到感觉,实在是有点乏味,所以,面对欧晓丽的渴求和激情,他并没有那种想要的忡动。
“晓丽,这是餐厅——”李成鑫轻轻说道,“我们出去走走,漫步回我们的房间好吗?”
欧晓丽知道自己一时间有点过于急切了,有些娇羞地看着李成鑫,然后点点头。
李成鑫帮她拿起包,两人相拥着往外走去。
阮裴云没有陪他们一起吃饭,因为这是刻意为他们准备的二人世界的晚餐。但是,他吃完后一直在门口等着,如李成鑫有需要,他随时都可以进去。
现在看到他们从里面走出来,阮裴云赶紧迎了上去。
欧晓丽的脸颊依然是绯红的,看到阮裴云的那一刻,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阮裴云自然知道这顿晚餐对于他们来说意味这什么。
今晚在天上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这人世间也该有很多美丽的故事才对啊!
阮裴云作为欧晓丽和李成鑫的同学,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老大,嫂子,晚餐吃得还满意吗?”阮裴云笑着问道。
“呵呵,不错——”李成鑫笑着说,“山里的东西味道就是不一样,很鲜美——”
“山里就是有这个优势,山好水好食材好,都是原生态——”阮裴云笑着说,“老大接下来去做个按摩理疗放松放松?嫂子要不来个全套女性美容美体,这是我们这里的新项目,非常受欢迎——你看,门口这么多车子,都是来这里度假的——”
欧晓丽看着餐厅外面的停车场上,果然停满了车子。中午在酒店的停车场那儿,也是很多车子,这个山庄的生意还真是好得很啊!
“人还真挺多的——”欧晓丽说道,“做美容的人也特别多吧?”
“这没关系,我给你安排一个钻石单间,顶级美容大师亲自为你服务,绝对不受其他人的干扰——”阮裴云说道。
欧晓丽看了看李成鑫,不知道他是不要去做按摩理疗什么的。
“你去吧,好好放松一下,做个美容美体,有益于身心,还能让自己变得更美丽,一举多得!我赞成——”李成鑫说道。
“那你呢?”欧晓丽问道。
“我和裴云去散散步,然后去做个理疗,也放松一下——”李成鑫说道,“你做完后直接回房间,我一会儿就来了——”
“嫂子放心,我保准给你看好老大——”阮裴云笑着说。
“呵呵,对成鑫我是一百个放心——”欧晓丽笑着说,“我是怕你把他带坏!”
“啊哟嫂子啊,太冤枉了啊!我这都做了几年的和尚了,你还这么说我,太冤枉了!”阮裴云假装很委屈地说道,“我就差出家为僧了!”
“哈哈,你要是出家了,这个世界可能就没有坏人了——”欧晓丽笑着说。
“真是好失败,原来嫂子这么看我——”阮裴云撇撇嘴说,“嫂子,我倒是有个事情请你帮忙!”
“什么事儿?”欧晓丽问道,这阮裴云确实也不是个花心男人,只是为什么离异后一直没有再婚呢?这也让欧晓丽觉得奇怪。
“我想请嫂子为我留意一下,你身边那么多的知性优秀女人,要是有适合我的,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下的,给我介绍一个,我感激不尽啊!”阮裴云笑着说。
“真的假的?你这个海归加土豪还愁没有女人?要多少没有啊?想结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啊?”欧晓丽说道,一脸的不相信。
“这个我可以证明,他真的没有!”李成鑫开口道,“要是有合适的,你给介绍一下,也是成人之美,功德无量啊!”
欧晓丽不相信地看着他们两个,真没有啊?阮裴云这样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啊?还轮得到让人介绍?
“裴云,你是要求太高了吧?还是泡过洋妞后眼光不一样了,太挑剔了?”欧晓丽笑道。
“嫂子,你怎么这么看我啊,我冤枉死了啊!真是没有女人,不骗你的,你看我每天疲于奔命,哪有时间去找女人啊!我真是希望能找个好女人,最好再给我生个孩子,那我就死而无憾了,这是真心话!”阮裴云很真诚地说道。
“呵呵,那好,看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就给你留心一下,二婚的你在乎不?”欧晓丽问道。
“这个,只要没有孩子,我倒是不在意的。因为我自己也想要孩子——她要是有孩子了,那就不能再生孩子了——”阮裴云笑着说。
“行!你这事儿我记下了!”欧晓丽很爽快地答道,“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谢谢嫂子抬爱!”阮裴云很是高兴地说道,“今晚给您来个最好的全套美容美体服务项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直接打电话给我!”
欧晓丽笑了笑,坐上山庄里的电瓶车就往女子美容中心去了。
总算是把欧晓丽打发走了。现场只剩下李成鑫和阮裴云了。阮裴云知道,李成鑫一定希望欧晓丽能够离开他一会儿,今晚他定然还是有其他的女人要安抚的。人不到,但是心一定要到。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沿着山路慢慢走着,凉爽的山峰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山里的空气就是好,甜丝丝的入肺,真是舒服极了。
李成鑫看着天上那轮半圆的月亮,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丫头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了?他心里想。
梁晓素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早上那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让她一扫昨日的阴霾,心情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为了不打扰李王的工作,她人这一整天都没有打李王的电话。
但是,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中如洗的月亮,再看看放在身边的那一大束花儿,她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今天是七夕节,牛郎织女都要鹊桥相会,难道李王还不能回来陪她吗?这样的日子李王要是在身边,那该多好啊!没有李王在身边,那该多遗憾啊?
这就是心有灵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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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手机,一直在等着李王的电话打过来。hp://772e6f742e6f%6他不打过来,她都不敢打过去。因为李王说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方便接电话的。
她很担心自己的电话会影响李王的工作,那一定会让李王厌烦的。
所以,他一直忍着,不敢播出电话,也不敢发信息。
她相信里李王忙完了会打电话给她的,因为她知道,他心里有她,一定也在想着她。
可是,这都一天了,他难道还没有忙完吗?为什么这么静悄悄地呢?
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试着给李王打了个电话。
可是,电话里却提示对方正在通话!
梁晓素有些遗憾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再打过去,依然还是通话!一连拨了三遍,都是这样!
李王这么忙啊?她真的有些失望了!
她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赌气地抿着嘴,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下来。
没有人陪伴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越是到夜里,这种孤独感就越强烈。
其实,人最怕的就孤独,最怕的就是没有伴儿。梁晓素这两天一个人呆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人气,什么叫空空荡荡!这种空寂的日子,感觉人的灵魂都要出窍了!
李成玉在的时候,她至少还有个说话的伴儿!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们也是各做各的事情,但是,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和一个人那是决然不同的!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这种可怕的孤寂,真的是让她感到了某种恐惧!
她非常渴望李王能够这个时候从天而降,再来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现实却是,她连李王的电话都打不通!
她呆呆地望着茶几上的手机,真的希望这个时候能够有奇迹发生,李王的电话马上就打进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奇迹果然出现了!
手机在梁晓素的期望中响了起来。
她先是被吓得一愣!然后一把拿过手机,看到那个期望中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亮着的时候,她的心果然激动了!
李王的心和她是相连的!她在想着他的时候,他果然能够感应得到!
这叫什么?这就是心有灵犀啊!
“李王——”她按下接听键,刚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丫头——”李成鑫听得她这样的声音,知道她又要流泪了。
想到他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里就好一阵心酸。
“丫头,刚才我给你打了三次电话,怎么都在通话啊?”李成鑫问道。
“啊!”梁晓素惊愕极了!原来她在打给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打给她啊!难怪两个人都听到的是同样的回答!太巧了!
“我在给你打,打了三次都说在通话——”梁晓素咬着嘴唇说道,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哈哈,丫头——原来我们同时在想着对方啊!”李成鑫笑着说,“宝贝儿,告诉李王,今天开心吗?”
“嗯——”梁晓素点点头,说,“我收到了这辈子最漂亮最珍贵的花儿,谢谢我的李王——”
“呵呵,傻丫头,李王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只要我的丫头高兴,我做什么都值得——喜欢吗?”李成鑫问道。
“喜欢,太喜欢了——”梁晓素盯着放在身边的花儿说道,“这一天我都把它放在身边,坐在哪儿就放在哪儿——”
“呵呵,真是个傻丫头——”李成鑫笑着说,“喜欢就好,以后李王经常给你制造这样的惊喜和浪漫,只要我的丫头高兴!”
梁晓素点点头,泪水悄然滑出眼眶。
“李王,你今晚能回来陪我吗?”梁晓素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很想很想你——”
李成鑫叹了口气,他看着站在离他很远地方的阮裴云,然后转过身,看着月亮说道:“丫头,我也很想你,可是,今晚李王实在是走不开,不能回去——”
梁晓素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就哭了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的日子他明明是在省城也不能回来陪她啊?为什么李成玉不在家的日子他也不能在家啊?为什么周末的晚上还要那么忙于公务,连回来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心里马上升腾起一股很难受很难受的情绪,她很想对着李王大哭一场,她感觉自己太压抑了!可是,她不敢!她不敢那么大声地哭出来,更不敢对着他吼!
她只能捂着嘴,压抑地哭着,哭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
“丫头,对不起,宝贝儿,你别难过,明天晚上我一定回家陪你,好吗?”李成鑫马上安慰道,他知道梁晓素可能再也忍受不了了,已经开始捂着嘴大哭了。
这个日子实在是不凑巧,李成玉要陪蔡建礼,他也被欧晓丽给绑架了。两件事情凑在了一起,让最需要关心和照顾的丫头被冷落在了家里,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这个七夕的周末——
这对丫头来说实在是很煎熬的事情!
他理解!丫头的心情他怎么能不理解呢?他恨不得自己能够一分为二,马上就分一半到晓素丫头那儿去,好好陪着她,这样的话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可是,他芬身乏术啊!
梁晓素捂着嘴,哭得无法说话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李成鑫的耳朵里,让他有种心碎的感觉。
他最听不得晓素丫头哭泣,她一哭,他的心就碎了,感觉心酸得碎了一地啊!
“丫头,别难过了,宝贝儿,李王心里想着你,今晚的确实是走不开,我现在都是偷偷从工作组溜出来给你打电话的,否则电话都打不了的——”李成鑫说道,“今晚你好好睡,明天下午,李王一定早点回去陪你,你想要李王怎么做,都可以,好不好?”
梁晓素哭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把压抑的心情发泄了一点,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王不能回来,她肯定只能接受啊!他有他的事业,他是一省之长,需要他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全省人民都需要他,他不是你梁晓素一个人的啊!
思来想去的,梁晓素又开始站在李成鑫的角度考虑事情了——她觉得她应该理解他,枝持他的工作,让他安心工作,而不是动不动就这样哭泣发脾气,这样不好!她自己都觉得不好了!她也曾经是个小官员,知道政府的事情多,有突发情况的时候,就必须时刻坚守岗位,这是命令!因为谁也不会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开玩笑。
“李王——”她终于能够说话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睡觉的——”
梁晓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无比酸楚的,这种滋味儿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好,丫头,晚安!我爱你,宝贝儿!”李成鑫最后说道。
“晚安,我也爱你——”她边说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只是,她怎么能想得到,李成鑫是为了陪他的老婆而冷落了她呢?如果知道的话,她这一个晚上就再也无法入睡了!
李成鑫挂了电话,向阮裴云走过去。
阮裴云不用猜都知道刚才李成鑫是在给另外一个女人打悄悄电话了,这也是他为李成鑫支走欧晓丽的原因。
“走吧,我们去按摩放松放松——”阮裴云看着他说。
“行,走吧——”李成鑫轻松地说道。
两人沿着山路往男子按摩理疗中心走去了。
就在李成鑫和阮裴云去享受按摩放松的时候,旗云大酒店里,邢敏杰却再一次进入了龙彪的总统套房间里。
这一天,邢敏杰都蹲守在旗云大酒店,等着龙彪出窝,他好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个什么机关!
这个孙子居然在酒店的套房里都有暗室,这太让人意外了!
昨天那个送花的小子进入金域澜岸小区9栋701,究竟做了些什么?邢敏杰很想知道。但是,他又不敢贸然进入到那个楼层,万一被李省长发现了,那他怎么交代?
这个地方如此戒备森严,门禁厚重,一定是个禁区,李省长一定是不想让任何知道他住在这个地方的!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直接到小区里去调查,但是,他怕这帮人会对李省长的房子做手脚,这才是最可怕的!
邢敏杰在这儿蹲守了一天,龙彪都没有出门,一整天都留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是送进去的。
这个龟儿子,难道今天就不出门了?
今天是七夕,他估计龙彪白天不出去,晚上一定会出去潇洒浪漫一下的。
这个龙彪,女人多得数不清,今晚该去哪个女人那儿,还是所有的女人聚到一起来狂欢?
邢敏杰在车上蹲守一天了,真是憋屈得骨头都酸了。
夜幕降临了,他走下车在附近溜达了一会儿,活动活动手脚。
七点半刚过,邢敏杰就得到了旗云大酒店客房部经理郝运来的通知:龙彪出洞了!
邢敏杰和同行的常岳马上回到车里,盯着酒店的车库出口,果然看到龙彪的黑色悍马从里面开了出来!牛叉叉地往东开去了。
等到龙彪的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常岳就把车子开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了19楼。
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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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间套房后,里面的味道差点把他们给熏晕了!
满桌子满地都是吃剩下的酒瓶和各种包装盒,这整个就是一个垃圾场啊!看来这一天龙彪和他的兄弟们就在这里面狂欢啊!真他玛的疯狂!
酒店工作人员想进来打扫,被郝运来给制止了:“十分钟之后再来——”
邢敏杰在房间里看了看,然后盯着摄像机面对的那个死角。
那儿正是连着卫生间的地方,放了一个大型的豪华衣柜,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他打开衣柜的大门,里面也是正常的放着被子和衣服,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啊!
可是,摄像机里面的死角就是这个地方!这就是龙彪消失的地方。
邢敏杰看了看整个衣柜的造型,然后用力推了推,推不动!
他低头看了看衣柜的下面,发现那儿有个活动的拴扣!把那个拴扣提起来,然后再用力一推,整个衣柜就转了过去——
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黑暗的小空间——
果然别有洞天!
邢敏杰和常岳对视了一下,两人前后进入了这个黑暗的小屋里。
常岳掏出手电筒照亮了里面,发现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落地台灯,电脑的主机似乎还在运转,因为灯是亮着的。
“邢队,电脑是开着的——”常岳说道。
邢敏杰走过去,移动了一下鼠标,果然显示器亮了,一个画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上挂着西洋的油画,地上放着一盆盆高大的绿植,通道的尽头是电梯,屏幕上最近距离的是对着的那个豪华大门。通道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影,更没有声音。
这一看就是隐秘的监控设备拍摄的画面。
看来龙彪在对某人进行监视!
可是,这是哪儿?
邢敏杰看了很久,他用照相机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了。就在他的照相机“卡擦”一声,把这个画面定格的时候,他的大脑似乎一瞬间就被点亮了!
难道这是他们今天去过的小区?
这么一想,邢敏杰的后背马上就一片汗湿了!
北江市郊外往东北五十公里,山水城别墅山庄里。
这是富人们私人度假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是单门独院,两栋别墅之间相隔甚远,每一户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干扰。
在这个牛郎织女相聚的日子里,这里的别墅一改昔日的冷清,都亮起了灯,别墅门前都停着豪华汽车。
这说明别墅的主人都回来了,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浪漫的七夕晴人节。
这对于这个山庄来说,是难得的热闹的时候。
说是热闹,也仅限于别墅的内部,对于这个偌大的山庄来说,依然是寂静冷清,看不到人影。
山水城别墅区占地面积很大,但是,里面的别墅却很少,只有区区五十栋,每一栋都有前后花园,私人泳池,占地面积少则几百平米,多则几千平米,可以说是北江市最顶级的别墅区。
这儿的安保级别也是非常森严。
每栋别墅前后都安装了自动报警装置,摄像头更是全方位立体式的监控,哪怕有一只苍蝇蚊子飞过,都能看得很清楚。
但是,这儿的房子平时却大部分都空着,因为这儿离市区着实是太远了,而且周边就是山林,各项的配套还没有起来,就是日常的生活用品,都无法在附近买得到。
所以,这儿只是富人们偶尔过来消遣度假的地方,并不是常驻之地。
这个时候,山庄东边的大别墅里,也是灯火通明,停车场上停着悍马、凯迪拉克还有法拉利等顶级豪车。
别墅的大客厅里,音乐劲爆,嗨声震天!房顶上的旋转镭射灯闪烁出各种炫目的光芒,在音乐的烘托下,让现场的气氛更是显得火辣无比!一群年轻的男男女钕正合着音乐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剧烈地晃动着脑袋——
年轻女孩火辣辣的身材,在半遮半掩的衣服的衬托下,显得那么摄人魂魄!
伴着无比劲爆的音乐,女孩们搔首弄姿,那撩人的姿势,让紧挨着她们的男人更是热血奔涌,无法自已!
于是在幽暗的灯光中,他们的身体互相撞击着,不停地摇摆着,人群中不断发出各种尖叫和呻喑——
狂放了一阵,音乐突然停了下来。
灯光亮起来,大家马上恢复了常态,只是脸颊上都已经是绯红一片,身上也早已是汗涔涔的一片了!
“各位,今天晚上,我们文哥非常高兴!特意给我们大家举办了这场七夕狂欢会!也是对我们大家近期工作的奖励!文哥说了,只要我们做得好,成功完成任务,接下来还有重奖!我们感谢文哥!”
现场马上响起了欢呼和掌声!
小个子站在别墅里面的旋转台阶上,对着大家挥了挥手,继续说道:
“今天更高兴的是,文哥也来到了现场,大家掌声由请文哥!”小个子男子兴奋地说道,然后带头热烈地鼓起掌来了!
“哦——”大家开始欢呼,鼓掌,期待文哥出场!
就在大家热烈的掌声和期待中,一位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儿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别墅的二楼!
别墅的客厅是中空的,站在二楼小客厅围栏处的文哥居高临下,显得相当有型有款。
“兄弟们好——”年轻男子站在二楼客厅的围栏处向大家招手。
大家听到声音,抬头往上一看,掌声再次热烈起来:“文哥好!”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好。
“好——兄弟们辛苦了——”文哥向大家招招手,声音不大,却是显得很老成很有威力。
“文哥威武——”又是异口同声。
“哈哈哈——”文哥大笑了一阵,然后沿着旋转楼梯志得满满地往下走来。
“文哥——”小个子年轻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楼梯口迎接他。
“彪子,人都到齐了?”文哥走到沙发那儿坐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问道。
“按文哥的指示,都到了——”彪子看了看人群说道。
“好——”文哥点点头,“最近兄弟们比较辛苦,也干得不错,所以今晚让兄弟们过来好好狂欢放松一下。在我这儿,大家可以尽兴玩儿,吃的喝的玩儿的,应有尽有!另外,那儿有一箱子,里面是我给你们的奖励。希望你们今后继续努力,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套用我们先辈们的那句话,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拜托各位!”
“谢谢文哥!我们一定努力!”现场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彪子啊,把那些礼物发给兄弟们——”文哥大手一挥,很是豪爽地说道。
“是!”彪子听言马上走到沙发的角落,打开那个小箱子。
大家的目光都盯着那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宝贝啊!
当彪子把小箱子打开的那一刻,大家都惊呆了,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哇——”
箱子里是一箱子的红色老人头——票子啊!
“这些都是给兄弟们的,每人两块砖头。彪子你翻倍——”文哥笑着说道。
“谢谢文哥!”彪子很是有些激动地说道。
“谢谢文哥!”大家再次异口同声道。
文哥就是文哥,每次奖励都与众不同,上次是发给兄弟们每人一个美女,现在是发给兄弟们一扎扎的老人头!金钱美女啊,是男人最无法抵抗的唀惑力。
彪子从箱子里拿出那沉甸甸的老人头,每人分了两块砖头,剩下的四块砖头就是他自己的了。
大家拿到了这一块块的砖头,脸上自然是兴奋无比。
“好,大家继续!”文哥站起来说,“彪子到楼上来一下——”
于是音乐继续响起,大家接着狂欢。得到了奖励的兄弟们显得更是兴奋无比,伴着劲爆的音乐更是激情四射!
“文哥,我这儿有新到的摇头丸,纯度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粒?”那个光头看着文哥说道,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想巴结文哥。
“我不要,你们也少吃点——”文哥说道,“这个东西不要过量——”
“是——”光头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说,“我们就是增加点气氛,文哥一会儿也跟我们一起嗨一下!”
“呵呵,你们先玩儿,我和彪子有事儿要商量——”文哥说道,示意彪子往三楼走去。
两人来到三楼天台上,举目远眺,山庄里的别墅星星点点的灯光,山庄里百年老树纵多,路灯躲在树丛里,显得昏黄而又模糊。
夜晚的山庄静悄悄地,只听到虫鸣的声音,一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而别墅外面却是一片黛色的山岚,没有一点儿灯火。
整个山庄别墅在这大山里面显得甚是寂寥冷清。
但是,山里的空气特别好,这儿的月亮也显得特别澄澈嫩黄,那半个月亮就像被人咬了一口似的,有点儿**的感觉。
“彪子啊,老贼果真把那个女的藏起来了,而且已经有了身孕?”文哥看着远处说道。
“是的,小顺子装成送花的伙计送花上去,看到那个女的和文哥之前提供的照片是一个人,她的肚皮已经微微隆起了,这说明那个小女人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彪子说道。
冲进了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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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太好了!老贼啊老贼,没想到你还敢在外面金屋藏娇养私生子!真是狗胆包天!”文哥嘴里恨恨地骂道,“这一招做得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说那个小表子这段时间哪儿去了?余河县政府网站已经没有了小女人的职位信息了,对外宣称小女人被免职了,然后送到国外去学习了,没想到却是被这个老贼私藏起来了——”
“文哥,老贼貌似对我们早已防范,所以最近都不出远门了,就在省城转悠着——我看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抓住这个机会,马上把老贼的事情公之于众,向中央巡视组举报老贼!不能让老贼死,也得让老贼栽!”彪子说道,“这段时间正好中央巡视组来到了江南省巡视,是个大好机会!“
文哥看了彪子一眼,往前走了几步,伏在了栏杆那儿,看着远处沉吟许久说:“邱震沪这个冤鬼的死对老贼的打击很大,他意识到了危险,所以现在在尽量规避风险。所以我们要快!但是更要准!要拿到老贼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没法打到老贼的七寸——不能置他于死地!中央巡视组来这儿,他玛的都是做样子的,骗老百姓的,像老贼这号的,他们根本不会动!我现在担心的是,已经被老贼撸下来的老刘头和雷大炮,他们两个很可能被人举报,搞不定的话这次就被捏死了!”
“文哥,你放心,这次我们已经把机关埋伏到了老贼的家门口了!只要他出现,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死都死不掉!只是老刘头和雷大炮那儿万一出事儿,会不会对你不利啊?前不久蒋庆连的死也是个隐患!”彪子担心地说道,“要不要让老爷子出山掌掌舵?”
文哥白了他一眼,说:“你他玛的猪脑子啊!这个时候我要敢对老爷子提半个关于那两个孙子的事情,就是自找不痛快!今年我没少挨老爷子的骂,他是见我一次骂一次!骂得我现在都懒得见他!真是想想都来气!有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他垃圾堆里捡来的?哪有老子这么骂亲儿子的?”
彪子看文哥真是生气了,满脸都是不痛快的样子,看来在老爷子那儿受了不少委屈,他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雪茄,递给文哥一支,然后恭恭敬敬地给点燃了。
“文哥别生气,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成材!老爷子那也是为你好,哪有老子不疼儿子的。何况你是他的老儿子,要多疼有多疼——”彪子拍马屁道。
“狗屁——”文哥猛吸一口雪茄,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脱口骂道,“你是没尝过这个滋味!每次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我他妈死的心都有!想我在外面也是人五人六的,到他那儿就得装孙子!每天骂人都骂上瘾了!我现在不回去了,看他还骂不骂?”
彪子听他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你丫他玛的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这么个老爹,骂死也愿意啊!想想你丫今天拥有的一切不都是老子交给你的吗?凭你这智商和能力,不是有老爹,能做老大?能拥有这么多的产业?顶多也就是个瞎混混吧?
所以俗话说得好啊: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现如今更是到了拼爹的时代。有个当大官的老爹,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人家草根穷**丝奋斗三辈子都无法企及啊!
这世道就是他玛的不公平啊!
“文哥——”彪子想了想说,“老爷子不会对你坐视不管的,你毕竟是他亲儿子,你和他是一体的啊!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你不回去,老爷子也一样会给你摆平的,你放心吧!”
“不摆平也得摆平,不然我要是出事儿了,他能有好?”文哥吊着雪茄说道,“但是,这次我还真不想麻烦老爷子出面,我就想着我们自己把这个事情办妥了,要是我们一举抓准了那个老贼的罪证,那收拾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等我把那个老贼收拾完了,看我老爷子还骂不骂我?”
“对对对,我们自己把老贼摆平了!这件事情也就胜利了!到时候老爷子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毕竟你收拾的也是他的劲敌,老贼下去了,老爷子可能就有希望取代这个江南省第二的位置了。文哥,那时候你就是江南省的二公子了!”彪子拍马屁道。
“哈哈——”文哥被他这么一说,几乎要心花怒放了!
“我就等着这一天啊!这老贼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得安生!他玛的,想要从我嘴里抠出钱来给那帮穷司机,门儿都没有!”文哥说道。
“是的,是的!”彪子说道,“文哥,我们坚决完成文哥交给的任务!一定会实现这个目标的!”
文哥把目光从远处收回,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彪子,从嘴里拿下那根只抽了一点点的雪茄,放在围栏上狠狠掐灭,边掐边说:“成败在此一举!老贼不死,誓不罢休!”
彪子看着他有些狰狞的脸,脸上也是讪讪然。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却是这么毒辣啊!比他老子可是狠多了!
正当两人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楼下周围的树丛里突然间冒出来一群人,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团团围住了这栋别墅!带头的那一拨人从前后门同时冲进了别墅里——
只听得踹门声“咵嚓咵嚓”传来,在这个寂寥的山庄里显得那么刺耳!
“不许动,举起手来!警察!”
正在大厅里玩得正嗨的一群人顿时被吓傻了!
这怎么可能?文哥这是跟他们玩游戏呢?还是恶作剧?这怎么演得跟电影里似的?文哥这儿戒备那么森严,那么多的摄像头和报警装置,怎么会警察来了他们会不知道?太奇怪了!
领头的邢敏杰“啪”的一声把客厅里的镭射灯给关了,音乐也停止了,灯光亮起来了。看到面前来的果然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所有人都惊愕地愣在那儿,一动不动!他们个个面色惨白,这不是做梦吧?
大家的摇头丸还刚吃下去没多久,药劲儿刚上来,这身子一下子停下来就开始发抖,不断地发抖!头也忍不住在打颤!没法停下来啊!
而楼顶上的彪子和文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几乎被吓呆了!
文哥看着彪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些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啊?”文哥顿时声音就变得颤抖起来,“你告诉我,哪儿来的?”
“我——文哥,我怎么知道啊?”彪子也吓呆了,傻愣愣地看着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他们带来了?是你从市区过来,把他们给带来的,是不是?”文哥突然怒吼道。
他怎么能想到,这个下午,徐生态已经在他的别墅周围进行了周密的布控。他原先的那些监控设备和报警装置,线路早就被公咹轻易地给掐断了!
徐生态早就对他进行了监控,包括他的电话,他这一段时间的所有行踪,都在徐生态的掌控之中。
就在下午邢敏杰向徐生态汇报龙彪可能在李成鑫的家门口安装了机关的时候,徐生态就决定对这伙人收网了!
没想到今晚还果然给了他一个机会!这帮孙子居然提前庆功,祝贺他们成功潜入李省长家门口的这一成功突破!
只是,胜利来得太早,他们被冲昏了头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几个小儿,哪儿是中国顶级刑侦人员徐生态的对手!
徐生态要是想陪他们,那就多玩一段时间,要是不想陪他们玩儿,那就可以立即收网!为了不让这帮孙子掌控太多李成鑫的资料,他决定还是提前收网,不陪这帮小儿玩儿了!
“不,文哥,我没有,我怎么会,怎么可能——”彪子马上解释道——“文哥,别说了,赶紧逃吧?”
“怎么逃?啊?你看看周围到处都是警察,到处都是——”文哥歇斯底里地吼道。
“文哥,地下室,快——”彪子提醒道。
他这才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镇定了一下,心想:对,赶紧从地下室逃走,这是他这个别墅唯一的秘密逃生通道——当初为了挖这个地下逃生通道,他足足多花了上百万,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现在果真还给派上用场了!
两人爬上三楼的最顶端,掀开那个屋顶的烟囱盖子,再打开那块挡板,中间是一根粗大的实心钢条,钢条上挂着一根长长的滑绳,只要把这根绳子绑在身上,就能从这儿直接滑到地下室,然后顺着那个地下通道,可以一直往前跑,出口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
文哥麻利地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看看下面却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心里未免有点害怕。但是,再不往下跳就要被活活抓住了!他鼓足勇气,抓住绳子和滑轮,闭着眼睛开始往下滑。临下去的时候,他还不忘嘱咐彪子:“记得把屋顶和这块盖子都盖上,不然他们能够很容易找到我们——”
“文哥放心,你先下,要快!”彪子着急地说道。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快点!真是磨叽死人!彪子真相踹他一脚!
控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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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纵身往下一跳,瞬间有种失重的感觉,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他就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好一阵疼痛!只是为了逃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文哥爬起来,解掉绳子,看着彪子也掉下来了,两人先实施了一场**术,然后再沿着逃命通道拼命往前跑。
彪子往下滑的时候,果然没有忘记把屋顶给盖上,那块板子也盖回去了,但是,他估计如果警察往楼上来查的话,指定能够找到这个通道的。
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逃走!
果然,邢敏杰把楼下控制了,马上就带人冲到了三楼!
只是,等他冲上来的时候,楼顶上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那么奇怪?刚才在楼下还看到这两个孙子在楼顶上抽烟呢?料他们插翅也难飞啊!可是,就这么前后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人就不翼而飞了?
邢敏杰几个人马上开始查看整个楼顶。
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04,04,楼顶目标逃跑,马上搜查周围!”邢敏杰用对讲机指挥道。他担心两个孙子纵身从楼顶跳下去逃跑。
“04明白,04明白!”下面果然开始搜查了。
只是周围没有任何异样,根本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影子。
邢敏杰再次看了看周围,马上发现了楼顶最高点的烟囱!
他三步并做两步爬到了烟囱那儿,果然看到这儿有新鲜的脚印!
掀开那个盖子,再打开那块木板,他倒吸了一口气!两个人果然是从这儿逃跑的!
但是,那根粗大的钢条上面什么都没有啊!那个痕迹告诉他,那儿曾经绑着一根绳子!看来两人是靠绳子滑下去的,但是,滑下去之后他们把身子给切断了!
邢敏杰马上从袋子里掏出急救绳子,他麻利地一头钩在钢铁棍子上,然后系在身上,瞬间就滑到了下面。
跟着他一起下去的还有赵大军,马松烈。
三个人滑到了黑咕隆咚的地下室。
邢敏杰打开手电筒,却发现这个地下室有三个不同方向的通道!
襙!果然狡猾,这儿都有**阵!
邢敏杰照亮了那三条通道,发现三条通道都有新鲜的脚印,说明这三条通道都有人走过。
但是,中间这条通道的脚印是唯一向前的,只是在附近有几步往返的脚印,然后顺着这个通道就是一直往前跑的脚印!
这三条通道,有两条是死路,是用来迷惑人的。只有中间这条通道是有出口的,那两个孙子一定是从中间这条通道逃跑的!
邢敏杰笑了笑,拿出罗盘,对着中间那条通道进行了定位。
过了一会儿,邢敏杰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套通讯设备,调试了一下,马上就接通了:“头儿,头儿,有重要情况——”邢敏杰说道。
“说——”对方很干脆地说道。
“两个目标已经通过别墅地下通道逃跑了,罗盘定位出口在城北方位,距离别墅大概两公里直线的地方——”邢敏杰汇报道。
“好,派两人从通道追出来——你控制好现场,迅速把现场所有的人都带回来——”
“是!”
邢敏杰让赵大军和马松烈顺着中间这个通道往前追,他返身上楼控制现场。
赵大军和马松烈得令快速追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邢敏杰一人从地下室回到一楼的时候,大厅里的那群人已经全部被铐住了,带上了车。
“邢队,现场发现了大量的摇头丸——”江新志拿着那袋摇头丸说。
“再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邢敏杰看了看那袋摇头丸,再看了看这个别墅,命令道。
“是——”
于是大家再次对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查。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在二楼书房的壁柜后面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墙壁上的洞穴,打开一看,里面有六只手枪,和一支冲锋枪,还有大量的子弹——
“邢队,发现了他们私藏的枪支和弹药!”
“带走——”邢敏杰说道。
看着这个别墅的整体布局,邢敏杰发现这儿果然是个指挥部!枪支弹药有了,可以随时发动行动,而且他们连秘密逃跑的通道都挖好了,看来是早有预谋。
没过多久,又有重磅消息传来:“邢队,卧室榻底下的地板下发现了大量的现金——”
邢敏杰马上来到了二楼的卧室。
他看到被挪开的大榻下面,地板被掀起来了,整个榻底下都是钱!一踏踏的红红的老人头,整齐地叠放在那儿,甚是触目惊心!
邢敏杰慢慢地蹲下来,看着这些红红的老人头,他戴上手套,拿出了其中一摞,看了看,这一摞放了十扎老人头。这些钱看上去都是崭新的,再翻动一下,果然全部都是对号的!这是从银行提出来,还没有用过的钱,就被藏进了这个地板下面——
他目测了一下,整张榻的位置大概也就是六个平方左右,下面全部放满了钱!
他数了数,横的二十,竖的二十五,那就是五百摞,每摞十万,这儿就是五千万——
卧槽!这孙子居然在榻底下就放了五千万!邢敏杰心里骂道,这么多的钱,是不是他老子私藏在这儿的?还是这孙子利用他老子的资源狂揽来的?单凭他的那个出租车公司,能赚来这么多钱?而且,这些钱如果真是他的公司赚来的,为什么没有放进银行,而是藏在了这个榻底下?正当收益的钱,应该放进正当的地方,只有歪门邪道来的钱,才要如此的藏着掖着!
邢敏杰想到曾经搜查过一些贪官的家里,这些人把钱藏哪儿的都有。
有藏天花板上的,也有藏地下室的,还有藏卫生间的,甚至有的藏在别墅的泳池下面、花圃下面的泥土里的,总之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啊!只是,这么巨额的钱藏起来不用,又有什么价值呢?
现在这孙子居然把钱就这么藏在了榻底下,可能是为了找到那种睡在钱堆上的快感吧!睡在钱堆上是什么感觉?邢敏杰不知道,因为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更不可能个人拥有这么多的钱。现场的这些干警也是第一次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的钱,个个都惊呆了!
但是,邢敏杰和在场的每个干警都知道的是,这孙子要是不犯事儿,这些钱要是不被查出来,足够这孙子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花的了。只是,现在这孙子已经没有花这钱的命了!
估计这辈子他都得在牢里呆着吧,保不齐他老爹也要很快被他给拉下水!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坑爹的逆子啊!
邢敏杰有些无法理解。钱多到这个份上,其实就是个数字。但是,这些人最后却都是被这些钱给毁了!
人往往为了钱不择手段,最后却被钱给奴役了!彻底沦为了阶下囚!
大家把别墅的每个角落又反复搜查了几遍,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于是邢敏杰带着大部分人押着那群人回到局里,留下四个留守现场。
就在邢敏杰发现了别墅里的枪支和钱堆的时候,赵大军和马松烈顺着通道一直往前追,一直追了半个多小时。当他们顺着这个出口爬出来,他们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已经废弃的老房子里!这个出口正好是在老房子后面厢房的一个大粮仓的下面!如此的隐秘,果然是经过精心的设计的。
赵大军和马松烈狐疑地看了看房子的每个角落。这个房子应该是早年富贵人家的房子,前后都有院子,还有厢房,是江南省比较传统的民居——四马拖车,上下三进的大宅子。房子的梁栋上还依稀能看到雕龙画凤的痕迹。
但是,看这个样子这儿已经废弃多年了,这个曾经的大户豪宅,早已没有人气。屋顶的瓦片甚至都出现了多处漏洞,房子的正中间是大厅,由于屋漏积水,这儿已经长出了杂草——
他们查看了房子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人影!那两个人估计早就逃出来又藏到了别的地方了!
“这是哪儿?”两人几乎是同时问道。
“不知道!”两人又几乎是同时摇头。
这怎么感觉有点穿越的味道啊!从那么豪华的山庄别墅,穿过一个时空隧道,来到了这个古老的破落的大宅子里。好像回到了一百年前啊!
借着月光,这个老房子影影绰绰,偶尔一两只老鼠穿过,一些怪异的声音响起,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当然,他们两个对这些是丝毫不会畏惧的。
只是,这是哪儿?他们现在必须马上确定自己的位置,否则如何向头儿汇报?
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赵大军和马松烈从来没有来这个房子,又是朦胧的月夜,就算是方向感再好的人,也一时无法辨清方向,找准定位。
好在他们身上都有g定位系统,在家里指挥的徐生态早就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就在赵大军和马松烈疑惑的时候,他们的对讲机响了:“你们正在城北郊区的龙口村,我们已经锁定了你们的位置,但是,目标的位置无法确定,估计他们在地下通道逃跑的过程中已经把手机丢弃,现在无法通过仪器监测到他们的具体位置——但是,我们的布控人员没有发现目标在城北任何一个地方出现过,初步判断,目标应该还藏匿在龙口村!所以,接下来,你们要重点的地毯式搜查龙口村,不放过一寸地方!”
布控得这么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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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村正是龙彪的老家所在地。
赵大军记得,他曾经陪着邢队跟踪过那辆银色的马六来到过这儿,当时马六车子开进了村子里,但是,他们当时为了不让马六车子发现,并没有跟着马六车子开进村庄,而是在村口蹲守,结果后来马六车子就没有再从原路返回,估计是从相反的另一个出口开走了。
现在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孙子早就在这儿布好了逃跑的出口啊!还真是早有预谋的啊!
难道这个废弃的大宅子就是龙彪家的祖屋?
“你们从村中心开始搜查,我们的人员已经把龙口村包围了了,附近所有的出口都进行了布控严守,目标插翅难飞!我们一定要活捉目标,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头儿说道。
“是!”赵大军和马松烈得知头儿已经布控得这么周密,心中大喜!
看来今晚果然是要活捉这两位孙子了!
想到跟踪了这么久的案子终于能够在今天有个结果,他们的心情都有些兴奋。
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抓到,黎明前的黑暗是最熬人的,任务也是最艰巨的,得格外的小心谨慎!弄不好就要功败于垂成啊!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走!”赵大军说道。
两人手持手枪,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开始从村中心往外搜查。
与此同时,把守在各个出口的警察也开始从不同的方向往村中心搜查,这样就等于是对整个龙口村进行了包抄!只要龙彪和文哥在这个村庄,他们恐怕是变成虫子都难以飞出去了!
于是在这个半月高挂的夜里,这个原本宁静的小村庄顿时变得不安起来。
赵大军和马松烈对这个龙口村还是有点了解的,比如这个村的村主任龙永茂,就是他们熟悉的人。
曾经走访调查案子的时候,找到过龙永茂配合调查,但是,对于龙彪他们可能藏匿的地方却是一时无法捏准。
这个村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却也有一百多户人家。
现在大多数人都出门打工了,和许多村庄一样,这个古老的村庄也变成了社会主义新农村中千千万万个“空心村”中的一个。
村子中间基本上没有人住,留守的也绝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儿童,简称386199部队。但是村子的外围紧邻着公路的地方,却是盖起了一栋栋的楼房,那都是外出打工和先富起来的村民们盖起来的新房子,把这些破败的老房子给挡住了,外表看上去繁华,其实来到村中心一看,寂寥无声,一片荒芜,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老鼠乱窜。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外表繁华,内部颓败的小村庄,龙彪和那个文哥可能藏匿的地方很多啊!
最后,大家挨家挨户把整个村庄都搜查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发现龙彪和文哥的足迹!
他们一定是从那个老房子的出口处逃出来的,没有发现他们从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离开,难道真的是变成苍蝇飞走了?
“这两个兔崽子一定还在村子里!他们插翅难飞!”俞利群站在村庄东头的那个大樟树下面,插着腰,斩钉截铁地说,“接着搜!”
俞利群是省公咹厅刑侦大队一组的组长,是今天负责搜查龙彪和文哥下落的总指挥。
俞利群看了看赵大军,又看了看马松烈,再扫视了一下全场。
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搜查了一个多小时,每家每户都搜遍了,却是没有发现龙彪和文哥的踪迹。
而且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说没有见到龙彪和另一个叫文哥的人。
村主任龙永茂站在人群中,显得很是有些窘迫。
作为这个村的村主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确实是觉得非常头疼的。
这就像是一个家长,被告知家里有个偷盗的不孝孩子一样,脸上是非常无光的,心头也是很有羞耻感的。
龙彪这个逆子,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人。父母早年出去打工,龙彪是个留守儿童,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哪管得了龙彪这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啊?基本上是放羊式的,爷爷奶奶只能管他吃穿,其他的就管不了了。
龙彪脑子很聪明,但是就是不爱学习,成绩从来就是年级倒数第一。后来迷上了电子游戏,天天沉溺于网络游戏中,初一没读完就彻底辍学不上了。
后来村子里的人就很少看到这个龙彪了,听说龙彪去外面打工了。先是到父母所在的广东,后来不愿意和父母在一起,嫌父母管得太多了,他就开始一个人游荡了。
只是龙彪什么时候走上了这条路,变成了一个小混混头目,龙永茂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村子里的很多人也不知道,前后算起来,大概有十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龙彪回村子里了。
他的爷爷奶奶去世后,龙彪的父母也很少回老家了。
于是龙家的老宅子就荒废了。
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么多的警察来到了龙口村,却是来抓这个已经消失了十年的龙彪!
估计如果这一刻龙彪站在这些村民的面前,大家都已经没法认出来了。
十年的时间,龙彪从十六岁,到现在二十六岁了,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青年,模样变化都很大了,认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俞警官,我,我们村子里的所有人和你们一起,再来仔细找找,一定把龙彪给您找出来——”龙永茂说道。
“好,谢谢龙主任,谢谢各位乡亲——龙彪一定还在村子里,我估计,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藏身的地方,龙主任,各位乡亲,大家好好想想,龙彪家或者是附近,有什么比较隐蔽的藏身之所吗?”俞利群看着村中心的那条路说,“我们龙口村前后左右,东西南北,总共四个出口,现在,我们四个出口都严格把守着,龙彪只要在村子里,就一定无法逃脱!现在我们马上接着搜!”
“是!”
一声令下,所有的干警又开始分头搜查!
农历七月初七,传说中的牛郎织女鹊桥相聚,现实中的痴男怨女恩爱欢愉。本该是个浪漫而又多情的好日子。
但是,这个带着半个月亮的夜晚,却是徐生态来到江南省公咹厅担任厅长以来最不平静,也可以说是最兴奋的一个晚上。
龙彪和文哥还没有归案,但是,龙彪手下的那拨人,却是在现场全部被抓获了。
现在就在省公咹厅的审讯室里关着。
这些人从文哥的别墅大门和后门同时被踹开的那一刻起,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来到这里,他们还在做梦!
这差别也太大了!乐极生悲啊!
今夜的狂欢才刚刚开始,摇头丸吃下去才刚刚产生功效,就被一帮警察给抓到了局子里!
文哥发的那两万钱奖励,揣在裤兜里还没有捂热,就被全部没收了!
本来今晚带了这么多的火辣美女,狂欢后还有更刺激的游戏,结果什么都没有开始做,就已经结束了!
太他玛的悲催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么?
大家像被雷劈过一样,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嘴唇都是死灰色的,头上的黄毛红毛也是乱糟糟的,活像一堆乱草!
十几个人就那么双手被拷着,低着头蹲在墙角。谁也不敢说话,只是身子都有些瑟瑟发抖。
局子里他们不是没进过,一进攻二进宫甚至是三进宫四进宫的,这里面都有。
但是,这次进来,却是和往日决然不同的。
他们最怕的就是龙哥和文哥也一并被抓了!如果这两个头儿都被抓了,那他们铁定是玩完了!绝对是出不去了!
如果文哥和龙哥成功逃脱了,那么他们可能还有出去的希望。因为文哥一定会来捞他们的。
可是,这次文哥也到了现场,警察又来得那么突然,估计是凶多吉少啊!
常岳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喝道:“全部站起来!”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常岳命令道!
大家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常岳再次命令道。
过了一会儿,这些人才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常岳。
按照他们以往接受的教训,如果叫了第二遍还不照做,一会儿就可能要受皮肉之苦了!
“陈顺利,出列!”常岳看着站在最左边的陈顺利说道,“其余的,带到各自的监室!”
陈顺利听到常岳喊自己的名字,双脚明显一抖,差点儿都站不稳了。
但是,他很快就强装镇定了。
了不起受点皮肉之苦吧,又不是没受过,怕什么?想当初,要想进入龙哥的队伍首先要过的,就是学会挨皮肉之苦,过不了这一关,就甭想得到龙哥的信任。但是,这次能不能扛得住?他自己心里还真是没有底。他这是一进宫,以前还真没有进过这个地方。
陈顺利向前迈出一步,面色惨白地站在那儿,眼睛看着对面白色的墙壁,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龙哥和文哥的样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跑脱了没有?
“陈顺利,五号审讯室!”常岳再次说道,然后看着站在旁边的警察,递了个颜色,转身离开了。
其余那些人陆续被带走了,最后陈顺利被带到了五号审讯室。
常岳和另一位警察坐在那儿。
陈顺利走进去的时候,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在凳子上坐下来。
常岳看着他,许久才问道——
“为什么要把这个摄像头安装在金域澜岸小区9栋701房的大门口?”
常岳带着手套拿着那个微型摄像头,盯着陈顺利说道。
爸爸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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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顺利看到这个自己上午刚刚安装上去的摄像头就出现在了常岳的手上,顿时就惊呆了!
原来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警察的监视之下啊!原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想到警察也早就知道了!
那么,他这么久跟踪李省长的事情,他们一定也知道了?
还有什么是他们知道的?难道——?
陈顺利不敢想了,他的后背开始阵阵发汗,额头上的汗珠子也开始滚落下来。
但是,他的表面还是装得很镇定的。
他无所顾忌地仰着头,瞟了一眼常岳手上的那个摄像头,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是什么东西?至于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区,我更是不知道——”
常岳知道他在装逼,要让他一下子就承认,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个摄像头,是他们在抓捕这群人的同时,徐生态派人到金域澜岸小区取回来的。
徐生态不仅让人取回了这个摄像头,更是交代了小区门卫,从此之后,无论是谁以任何名义送东西往9栋701房,一律不让进,除非得到了男主人的同意,否则坚决不行!
这是徐生态的命令!这也是他对李成鑫的绝对保护。
现在小区的安保措施,做得再严密,都还有漏洞可钻。这些人就是钻了如今一切都可以送货上门的空子,借机来到了本是最戒备森严的金域澜岸小区,轻易就进入了他们的目的地。
“陈顺利,你现在不说,明天你一定会说,你现在说了,你知道我们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常岳再次举起那个摄像头说道,“我们从这个摄像头上提取了指纹,和你的指纹一模一样!另外,小区电梯口的录像,大门口的录像,都记录了你进入金域澜岸小区9栋701房的过程——”
陈顺利听常岳这么一说,心里暗自叫苦:这回真是死都死不掉了!他玛的,没想到自己在监控别人的同时,也在被别人监控!
这世界现在想要做个隐形人,是绝对不可能了!
陈顺利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对常岳的问题开始采取沉默应对。
他不能说,他怕自己没说一句都是新的把柄。
现在他还不知道龙哥和文哥的安危,还无法判断自己该怎么做?
“你开着那辆无牌的马六汽车,跟踪李省长已经半个多月之久!你知不知道这样跟踪党的高级干部,是违法的行为?涂欲文指使你这么做,是何目的?邱震沪的死是不是涂欲文一手策划的?”常岳盯着陈顺利一连串的炮轰,看着陈顺利的脸色慢慢地变得灰白一片!额头上的汗珠子也开始滚滚而下!
陈顺利被拷着的双手有点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接着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
看来警察已经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这回他们铁定是死定了!只要是文哥被抓进来了,那就是全军覆灭啊!
但愿文哥没事儿!只要文哥没事儿,他们就算是坐牢了,也一定能够咸鱼翻身!
挺住!一定要挺住!
陈顺利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他始终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就是不开口,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沉默!沉默是金!
常岳知道,今晚要让陈顺利承认这些事情,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知道,陈顺利的心里防线已经被打垮了一半,明天只要龙彪和涂欲文被抓获归案,这些人就会彻底奔溃的!
现在等待着的就是龙彪和涂欲文的落网!
被抓进来的其他十个人,也分头被审问。
这个夜晚,玉璞家园一号别墅里,一样笼罩着非常压抑的气氛!
省委常委,江南省委副书纪余敏宏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他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可能是因为焦急无助,他的手时不时就会在大背头上搔弄几下,一脸的焦躁,显得甚是焦急!那一头明显被染过的黑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异样的夺目。
“老余,你喝口水——”余敏宏的妻子涂姜花端着他的养生杯走过来。
余敏宏正在气头上,一句话没说就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都是你造的孽!现在好了,这个逆子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人间蒸发了?还是已经被抓起来了?”
“胡说!”涂姜花生气地说道,她中年发福的脸上陡然升腾起一股异常的怒气,看着余敏宏的眼睛里都几乎要冒出火光来了,“哪有你这么诅咒自己亲儿子的?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
说完,涂姜花把余敏宏那个华丽丽的养生杯“咚”的一声放在了书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死老头子,从来都是对儿子这么严厉,现在可好,儿子彻底躲起来不见他了!他知道着急了!着急有什么用?谁让你平时对儿子态度那么凶狠?
余敏宏见涂姜花态度如此恶劣,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涂姜花说道:“不是你从小这么惯着他,他这个逆子能有今天的下场?我难道说错了吗?啊?我怎么不盼着他好?我巴不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儿子!可事实呢?他除了会坏事儿,就是吃喝玩乐,嫖赌毒,他什么不会?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你!”涂姜花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了!这不是在咒自己的儿子死吗?他怎么能这样啊?好歹也是副省级干部,怎么在外面能够那么人五人六地,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是如此的蛮横粗暴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自己的儿子说话呢?非得弄到父子反目的地步,把儿子赶出家门,他就高兴了,心安了吗?
“儿子就是被你骂坏的!你要是不这么骂他,他能整天不着家吗?儿子不回来,你怎么管教他?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你就知道责备我!养不教父之过!你是父亲,你的责任最大!”涂姜花流着泪指着他骂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余敏宏气得全身发抖!
娶了个不讲理的老婆,还养了个不孝的儿子,一个病怏怏的女儿,他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遭到这样的报应!
“你才不可理喻!”涂姜花毫不示弱地吼道,那随意盘在脑后的头发也被她这么一甩头一跺脚变得松散了下来,整个人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了。
“你——我不和你吵了!你出去——”余敏宏气得几乎无力说话了,软软地瘫坐在沙发上,然后伸出手指着门口,让涂姜花从眼前消失。
涂姜花捂着嘴,哭着扭头离开了。
“唉——真是家门不幸啊!”余敏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逆子啊,究竟哪儿去了?
刚才他的弟弟余敏图打电话来说,阿文的电话打不通了,提示不在服务区。问了公司的人,也说已经两天没有看到阿文去公司了。余敏图说有点事儿想找阿文商量,以为阿文回到家里了。
余敏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逆子了。
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余敏宏想了想,至少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前阿文回家吃饭的时候,余敏宏让他好好在公司上班,不要没事儿瞎转悠,夜店不要去了,好好和那个秦叔叔介绍的女孩子谈恋爱,如果合适的话,就早点结婚,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该收收心了。
没想到这个逆子当场就顶他:“我才不想结婚,谁想结就和她去结好了,反正我是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你喜欢谁带回来看看啊!”余敏宏忍着没有发火。
“我不喜欢谁,我也不想结婚,你听不懂我说话?”
“你——你就是存心要气死我!跟你好好说话,说正事儿,你也是不听!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你必须听我的!秦叔叔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不好,她刚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人家哪点儿比不上你啊!”余敏宏黑着脸说道。
“是我比不上人家!我高攀不起,行了吧?”阿文没好气地说道,接着把筷子一丢,“不吃了!”
“你——你给我站住!”余敏宏叫住了即将要离去的逆子,“我再跟你说一遍,好好和小真恋爱,结婚后,你们尽快出国,不要留在国内,这是命令!”
“谁说我就必须要听你的命令?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我是个大人了,我有能力解决自己的事情,不用你襙心!你的话啊,还是自动收回吧!”
余敏宏气得心口顿时一阵绞痛,脸色惨白惨白的!无法说出话来!
“老余,老余——”涂姜花看他这样不对劲儿,马上扶着他,然后叫保姆拿药来,“红姐,快帮老爷拿药来!”
保姆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速效救心丸,让余敏宏吃下去。
好一会儿,余敏宏才缓过来一点儿。
阿文站在那儿,却是一动不动的,这样的场景他看得多了。每次老爷子骂了他之后,就会这么自作自受地自虐一番,要死要活的,谁知道是真还是假啊?每次不都是安然无恙地缓过来了吗?装什么装啊?
“我告诉你,雷斌已经被免职了,刘长水也被免职了,蒋庆连死了,邱震沪也死了,这么多的事情连在一起,你难道没有危机感吗?你要尽快出去,不然的话——”余敏宏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然的话,爸爸也保不了了你啊——”
他站在那儿,心头出现了片刻的颤抖!
要全盘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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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这个样子,确实不是装的!刚才说的这番话,自然也是为他好!可是,他凭什么就要怕那个姓李的人呢?他要收拾的就是那个人!等他把那个人收拾完了,所有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还怕谁?老爷子又要怕什么?等着他再使点力气,迈上新的台阶吧!
“你放心,他收拾不了我的!我会比他更快地制服他!”他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想得太天真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能再玩儿下去了,收手,现在收手,尽快离开,一切都还来得及,晚了就来不及了!”余敏宏有气无力地说道,“只要你走了,其他的一切事情,我来处理——”
“不!我不会走的!”他坚决地说道。
“你——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为什么有活路不走,非得走死路呢?爸爸在官场呆了一辈子,太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了,徐生态来了,说明有人已经开始要全盘大清洗了!”
“你放心,我会让他还没有清洗就完蛋的!”他很坚定地说道。
“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要和爸爸这么顶着干?啊?我能害你吗?”他心痛至极地说道。
“你不会害我,但是,你从来就看不起我!我不是你想的那么没用!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气死我了——他这是要作死啊!要作死!”余敏宏摇着头说道,一手还在捂着胸口,“真是生了个对头啊——”
自从那次从家里出去之后,阿文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但是,涂姜花每个周还是会打电话给他,听起来好像一切都还挺正常的。
余敏宏也曾经派人跟踪过这个小子,发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去泡夜店,喜欢去泡妞,喜欢去赌钱,身边围着一帮的兄弟,只是,余敏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他想玩大的。
余敏宏也想玩大的,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玩啊!这样有凶险的事情,他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呢?这样的事情,只要他余敏宏愿意,大有人在愿意帮他做!
没想到这傻小子,却是自己想去玩这样的游戏啊!余敏宏真是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要给他弄这么大的出租车公司啊!要是没有这个欧米出租车公司,这个逆子的胃口也不会这么大!也不会对老李有这么大的成见啊!说来说去,还是他这个老子害了儿子啊!
小时候娇生惯养,一个老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拍摔了,一家人对这个宝贝疙瘩期望太大太重了,导致了他如此骄横跋扈,听不见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是怕他这么玩下去,把命都给搭进去了!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吗?儿子要是栽了,他这个做老子还能免得了干系?
他们是一个绳上的结,完全是捆绑在一起的!谁出事儿都会有影响。但是,如果这个逆子能够出国,就算是他陪老李玩到底,就算是他最终被老李打败,他也能保儿子安然无恙啊!
这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自己就算是把牢底坐穿,就算是粉身碎骨,只要能保儿子的平安,他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他都愿意啊!
只是,今天晚上,这个逆子去哪儿了呢?平时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关机的?
余敏宏忍不住自己拨了一通儿子的手机,提示也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那就是说连接不上?并不是关机了?难道这个逆子会躲在哪个没有信号的山洞里去?果然是这样的话,谁也找不到他了!
想了想,余敏宏拨通了弟弟余敏图的电话:“你再打给他的手下龙彪试试看——看看,龙彪在哪儿?”
余敏图马上回答道:“哥,我打过了,也一样是不在服务区啊!”
什么?那说明他们是在一起的!余敏宏顿时产生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这小子难道真的已经出事儿了?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余敏宏再次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动,这个时候,他能去哪儿呢?
今天是七夕节,会不会带着他喜欢的女孩子躲到哪个山洞里出去厮混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又宽慰了一些,应该是这样的吧?年轻人都喜欢玩刺激的游戏,谁知道他们躲到哪儿去荨欢乐去了?
只要是玩女人,倒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余敏宏来回走了几趟,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可能的猜想。
正在他等着儿子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心中一阵兴奋,以为是那个逆子的!抓过来一看,发现是秘书小海的。
“老板——有个情况——”小海有些犹豫地说道。
他知道这个情况老板听到了,一定会承受不住的!但是,他又必须要说,他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什么情况?”余敏宏警惕地问道,眼睛都瞪得很大了。
“老板——刚刚听省公咹厅的人说,今晚徐生态发起了行动,刚刚从少爷的山水城别墅回来,据说现场抓回了十几个人——”小海说道。
什么?余敏宏只觉得大脑轰然一下,整个人就眩晕了!瞬间他就感觉天旋地转起来,身子也摇摇晃晃的,无力支撑——
他扶着桌子,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他一只手摸着脑袋撑在沙发上,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问道:“少爷在里面?”
“没听说——目前应该没有——”小海说道,“现场抓的都是那些小孩子——”
“哦——”余敏宏刚才那颗即将跳出来的心总算是又稳定了些,这个逆子,总算是没有在里面啊!没在里面就好啊!没在里面就好!
“龙彪呢?”他接着问道。
“也没听说——”
“哦,为什么抓他们?”余敏宏继续问道。
“听说他们吃摇头丸,涉嫌吸毒——”小海说道。
“哦——”余敏宏再次长长地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个逆子也就没有什么干系了。他也知道这帮小孩子在一起狂欢的时候,是会磕点药儿的,玩的就是那个刺激。但是,这个药应该和他家的逆子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的儿子没有贩毒,这点他还是相信的,只是,可能偶尔也会吃摇头丸。
“还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余敏宏说道。
“是,老板放心,有了情况,我马上向您汇报!”小海很是坚定地说道。
“好——”
余敏宏说完,挂断了电话。
总算是有了一点儿眉目。
但是,这个小子去哪儿了?是中途跑掉了,还是压根儿就不在别墅里呢?如果这次他果然不在别墅里,那就可以完全逃脱干系,可以安然无恙的。
山水城的别墅这个逆子经常用来给那些人狂欢,这个他也知道的。
如果只是做点这样的事情,那倒是无可厚非了,不用担心什么的。
怕就怕这个逆子会利用这个机会,在那儿布置一些他想做的事情,万一被徐生态给事先监控了,那就完蛋了!
这个傻小子,太低估徐生态的能量了!
全国最好的刑侦专家啊!没有徐生态破不了的案子!这个徐生态就是李成鑫要来的,就是李成鑫要来江南省替他完成大洗牌的人啊!
雷斌和刘长水的免职,就是洗牌的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他也猜到了,估计李成鑫就要冲着他来了。
只要儿子不出事儿,余敏宏有信心陪李成鑫玩到底的!
可是,他的软肋就是这个儿子啊!这个儿子做了太多太多不该做的事情!
现在想想,老婆说的也没错啊“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做父亲的,要为儿子的今天付全责!
去年初江南省常务副省长顾伟赢因为儿子顾强军的事儿而自杀的事情,曾经轰动了整个江南省政坛。
那个时候,余敏宏觉得老顾真是太脆弱了,为什么要死呢?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呢?他的儿子也不是犯的死罪啊!大不了就是坐几年牢而已,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儿子在牢里呆两年,接受点教训,或许也是好事儿!何必要自己也去死呢?自己死了,儿子的事情不是彻底就无望了吗?没有人再去营救你的儿子了!他在牢里要吃苦受罪,要真正接受劳动改造的!
如果有老子在,儿子就算是在监狱里,也不会受什么苦,遭什么罪的,还可以尽早把他捞出来!
但是,现在余敏宏不这么看了。
现在事情真的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
一个父亲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失败了!老顾是个好面子的人,他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失败,所以自己了结了自己,以死谢罪!
如果,余敏宏在想,如果,万一自己的逆子真的出事儿了,他能坦然面对这个世界对他的评价和谴责吗?他还能利用自身的优势把儿子捞出来吗?
回答是否定的!
不可能啊!
儿子出事儿老子焉能做到坦然面对这个世界?焉能做到置身于事外而不受牵连?绝对不可能的!自身都不保,还怎么去捞儿子呢?
这一刻,余敏宏似乎完全理解了当年顾伟赢的做法!
这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最悲惨的谢幕方式!
因为活着,其实更是一种痛苦!死了,一时之痛,却是一了百了啊!
躲到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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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敏宏慢慢踱步到窗口,看着天上那半个明亮的月亮,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快速地行走着。
走着走着,月亮就走进了一团黑云中,光华全部被云层给遮住了,地上顿时黯淡了下来。
虽然只有半个月亮,却也是依然能够照亮这片土地!但是,一层黑云,却是把月亮的光华全然挡住了!
光明与黑暗,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层云际,半个月亮而已!
他推开窗,看着屋外的树木,在威风的吹拂下,影影绰绰地摆动着,黑云依然遮着了月亮,路灯下的树影,显得斑斑驳驳,一阵风吹来,余敏宏居然打了个寒噤,七月的秋老虎,这个炎热的晚上,吹着户外的凉风,他应该感到凉爽才对,为什么反而从心底里觉得寒冷呢?而且,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又是秘书小海的。
“老板,少爷他,他——”小海的声音都有些恐惧了,说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
“什么情况,慢慢说——”余敏宏的心也陡然一惊,他也感觉到了大事儿不好,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他依然强装镇定,丝毫没有显出慌乱。
在秘书面前,他必须保持他这个省委副书纪的形象和尊严。
“老板,少爷他——落网了——”
小海说完,余敏宏的手机“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涂欲文眼前的那块黑色的头套被拿开的时候,他只觉得好一阵刺眼,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于是他闭着眼睛,一直闭着眼睛,不看面前是谁,也不用看自己在哪里。
因为他猜都能猜到,他现在已经到了局子里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龙彪隐蔽得那么好,居然也能被这帮孙子找到。实在是天要他亡,他不得不亡啊!
从那个破败的老祖屋的地道里爬出来后,涂欲文和龙彪其实并没有离开那个祖屋,而是用早就准备好的那个楼梯,爬到了房子的阁楼上。
为了不让警察发现,他们爬上去后就把那个楼梯一起拖上了阁楼,而且用楼上早就准备好的灰层,制造了现场根本就没有人走过的原样。
这个阁楼很低矮,上面黑咕隆咚的,没有放什么零碎的东西,但是,却放了两件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物件——棺材!
那两个用厚重的楠木做成的棺材,是龙彪的堂祖父和堂祖母为他们身后的百年大事而准备的。龙彪记得,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这两个棺材就放在那儿了。
只是,那个时候,龙彪记得,这个阁楼上不止两个棺材,而是四个。另外两个是他的爷爷乃奶的。
江南省的很多乡村,至今依然保持着土葬的习俗。
农村的老人,为了百年之后能够风光入葬,往往会在有生之年就早早把自己的身后事情计划好,棺木买好,老人们叫做“寿材”,墓地选好,而且要找风水师看好,什么朝向,什么方位,都得一一规划好。到了上帝召唤老人回到天堂的那一天时,子孙们就只要负责把老人风光出殡了!
老人们把自己的身后事看得很重要,面对死亡也是非常的淡然。
所以,在江南省一带的农村,上了年纪的老人仙逝,那也是一件“喜事儿”,叫做“白喜事”。
龙彪的爷爷奶奶都是八十多岁去世的,在农村也算是高寿了,所以,龙彪记得,爷爷乃奶的葬礼办得非常风光,他们家族全然是把这个事情当做“喜事儿”来做的。
因此,龙彪对于这样的棺材一点儿都不惧怕。
小时候他和小伙们捉迷藏就会偷偷躲到这个棺材里,谁也找不到他,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等到所有的人都在着急找他的时候,他才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但是,这个秘密龙彪从来没有向小伙们透露过,所以,村子里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龙彪家的祖屋上还有这个一个专门用来放“寿材”的阁楼。
只是,涂欲文见到这个棺材的时候,却是被吓得几乎有点尿湿了!
这个东西在他眼里看起来太可怕了!因为这是死人才用的东西啊!而且放在这么阴森森的阁楼上,更是显得吓人。
“文哥,你先躺进去,我给你盖上——”龙彪挪动其中一口棺材盖对涂欲文说道。
涂欲文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说:“不——不行——这怎么能躺进去呢?”
龙彪知道他很害怕,连忙解释道:“现在是逃命要紧,你不躺进去,一会儿后面的警察追上来了,就无处可逃了!这个地方非常隐秘,我们躺进去,不出声儿,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我们躲在这里面的!”
“可是,这个,太可怕了!”涂欲文从小养尊处优,哪能把自己往棺材里送啊?这一点事情,想想都瘆的慌!
“文哥,你要想活命,就听我的,时间来不及了!”龙彪很是有些恼火地说道。
这个公子哥,他玛的就是怕死!
想他从小就是躺在这个棺材里玩大的,不也活得好好的吗?难道草民的命就不是命?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了,还怕什么?不进去就是死!
“一定得进去吗?我们就躲在这个地方,不就行了吗?”涂欲文怕怕地说道。
就是站在这个棺材旁边,他都害怕得不行!更别说躺进去了!
“必须得躺进去!”龙彪不容置疑地说道,“否则的话,警察很快就能发现我们——”
“可是——”
“别可是了,你要是不想躺进去,那你就下去,往外面逃走——”龙彪很是生气地说道。
涂欲文看了看这个地方,发现实在是没地儿可藏了,估计逃出去更是没法逃,路口肯定都有人把手着,插翅难飞了!
但是,就算是躺进这个棺材里,就一定能够躲过去吗?警察就不会发现吗?
涂欲文觉得,这回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如果警察从后面追来,村口的出路又都被封琐了,警察就是一寸寸地搜查,也能把他们找到的。
“快!没时间了!”龙彪吼道。
涂欲文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这个非常时期,这个龙彪敢对他如此发飙?借他龙彪几个胆儿他也不敢!
可这个时候涂欲文却是不得不听龙彪的了,他瑟缩着抬起脚,放进棺材里,全身都在打抖!
“快——”龙彪再次说道,他的一双手用力地搬动棺材盖,给涂欲文挪出了一个正好可以进入的口子。
涂欲文没有办法,不得不两只脚都跨进去。
但是,他却不敢躺下去,就那么蹲着。
“文哥,躺下!必须得躺下!你就当自己是躺在榻上就行了,闭上眼睛,想着躺在你家里的豪华大榻上是一样的!”龙彪说道。
涂欲文万不得已,平躺着躺了下去,但是,他的后背却是一阵阵发凉啊!这里面真是阴冷得出奇,虽然是夏天,也感觉阴风阵阵的。
“闭上眼睛,我关上了!”龙彪说完,就把棺材盖给挪回原样了。
涂欲文只听得“卡擦”一声,他眼前仅有的那点亮光就消失了。
然后那种棺木的味道就充溢着他的周围。可是,他却一动都不能动,因为这个里面刚好就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正面躺下。
想着自己现在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棺材里,涂欲文的全身都有点发抖!筛糠似的发抖,冷汗也阵阵地袭来,没过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下面一阵焯热,他终于还是尿湿了——
龙彪把涂欲文的那个棺材盖吧嗒盖上了之后,麻利地就爬到了另一口棺材里,然后迅速躺下去,并且自己就把那个盖子给盖上了!
现场于是又恢复了平静,这个小小的黑暗的阁楼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两口没有上漆的棺材稳稳地放在那儿。
龙彪躺进去之后,感觉很熟悉,很平稳,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他闭上眼睛,没多久,竟然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直到那道亮光照进来,龙彪才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那道强烈的手电筒的光芒,照得他眼前一片刺柏,什么都看不清——
“好你个小子,居然装死人睡进棺材里了!”俞利群笑着骂道,“害得我们找得好苦啊!”
龙彪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手铐铐上了。
涂欲文也被抓了出来,只是,他的身体依然在发抖,裤子一片**的——
因为他从躺进去之后,就一直在发抖。小笾都尿湿了几次了!这装死人的感觉真他玛的太难受了!
但是,当警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一刻他却是有点万念俱灰了!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涂欲文,睁开眼睛,别再装死了!”
涂欲文听到这个声音后,缓缓地坐直了身子,然后慢慢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高高大汏,目光犀利,那一张有棱有角的脸,看上去还算是英俊,只是有点太严肃了——
“邢叔叔——”涂欲文开口道。
邢敏杰听涂欲文居然这么叫他,嘴角下意识的上扬了一下,这小子,居然还敢这么叫他。当年涂欲文很小的时候,邢敏杰就见过他,那时候涂欲文的妈妈涂姜花会带着他到外婆家去。
涂欲文的外婆是江南省纺织厂的工人,正好和邢敏杰的父母是同事,都住在纺织厂宿舍,又是隔壁邻居,所以每次碰面,涂欲文都会在妈妈的教育下,亲切地叫邢敏杰叫叔叔。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个小子还记得他。邢敏杰记得,至少有十来年没有见到这个小子了,现在完全是个纨绔子弟的样子,小时候那么单纯的孩子,居然被涂姜花养成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真是什么家庭培养什么样的人啊!
邢敏杰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盯着他看了很久,说:“余公子,你这个装死的技术还真不错,棺材里面睡着的滋味儿怎么样?”
太不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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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叔叔,你一定是弄错了,把我抓到这儿来,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涂欲文看着邢敏杰一脸无辜地说道。
这小子还真他玛的能装啊!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能如此淡定。
只是,他那一身的尿味儿实在是让人难受。
“呵呵,小文子,你小时候是个很乖巧很听话很诚实的孩子啊,现在怎么和小时候的差别那么大呢?”邢敏杰也笑着说。
涂欲文听邢敏杰这么一说,脸上出现了片刻的尴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邢叔叔,我没变啊,我还是那个听话诚实乖巧的小文子——”涂欲文马上说道。
邢敏杰即刻收起了脸上的微笑,看着涂欲文正色道:“涂欲文,你涉嫌组织带有嘿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聚众吸毒,为了克扣出租车司机的油补,你指使这帮人殴打出租车司机,并且涉嫌雇人谋杀司机孟三勇!为了报复李省长为出租车司机讨公道,要回油补,你故意制造了车祸,在高速路上撞击了6号车,造成了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的意外死亡!为了不让案子暴露,你派人高价收买了医院的医生,把在车祸中受重伤的货车司机悄悄地谋杀了!而且,你还在继续跟踪省长,想伺机再谋害李省长!”邢敏杰一口气把涂欲文做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涂欲文马上惊愕地愣住了!
怎么他们什么都知道啊?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早就瞒天过海了,怎么可能被他们发现呢?这不可能啊?
不,他一定是猜的,然后就在这儿诈唬他,只要他一害怕,一放松,他们就可以趁机逼供,让他自己招认!
这一招,他也会!
“哈哈——”涂欲文突然间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在发狂似的扭动,肢体动作非常夸张,最后,他居然滑到了地板上,而且还一直在笑。
演戏,接着演戏!装疯卖傻!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邢敏杰冷静地看着他,看着涂欲文一个人在那儿投入地表演着,不停地笑着。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涂欲文总算是停止了笑容,然后看着邢敏杰,再次笑哈哈地说道:“邢叔叔,你可真会编故事!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你就学会编故事了!哈哈——”
“涂欲文!你给我站起来!这里是公咹厅的审讯室,不是你的别墅舞厅!”邢敏杰厉声呵斥道,“请你老实点!”
涂欲文被他这么一呵斥,吓了一大跳,怔怔地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僵硬。
“把他架起来!”邢敏杰说道。
两位警察走过去,一人架着涂欲文的一只胳膊,把他重新放在了椅子上。
“涂欲文,我刚才说的这些,我们已经掌握了着实的证据,否则今天也不可能把你请到这里来,你自己好好想想,早点坦白,早点解脱!如果你还做梦等着你的老爷子来解救你,估计是白日梦了!”邢敏杰看着涂欲文说。
然后他再次看了看身站在涂欲文身边的两位警察,“今晚好好照顾我们的余公子,一刻都不能离开!”
“是!”
邢敏杰说完,带着常岳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涂欲文看着邢敏杰离开的背影,大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定了吗?如果刚才邢敏杰说的这些,果真是真的话,他妈果真掌握了证据的话,那他彻底死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更别说他的老爷子余敏宏了!
涂欲文再次闭上眼睛,眼角却滑出了两滴清亮亮的泪珠——
第二天早上,太阳早早就升起来了。
阳光普照,万物生辉。
李成鑫站在西冷山庄别墅前空旷的草地上,气定神闲地打着太极。
他的心情好极了,这段时间以来,可以说没有这么好过。
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格外的漂亮。
附近的这棵大樟树,那么郁郁葱葱的,就像是一把巨大的伞,荫庇了这一片土地;樟树上有很多很多的鸟儿,随着太阳的升起,鸟儿们开始纷纷出巢觅食,扑棱棱地在樟树上飞出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真好啊!鸟儿们真自由!
再看看远处的山峦,那么葱绿,山头上一片片的白云飘过,初升的朝阳在山的背后,投射出一道道万丈光芒,看上去真如仙境一般美丽——
真美啊!大山深处!
李成鑫打完了一遍太极拳,双手双脚都收拢了,却不愿回到屋里,他宁愿在这儿多看看朝阳下的大山,看看这人间仙境般的美丽——
“成鑫——”不知什么时候,欧晓丽从背后抱着了他的腰身,轻轻地喊道。
李成鑫握着她缠绕在自己腹部的双手,说:“这么早就醒啦?”
“你不是更早吗?”欧晓丽笑着说。
“我是习惯性早起,你不一样,你都是比我晚的。多睡会儿,山里安静,空气又好,最适合睡懒觉——”李成鑫很温情地说道。
“睡不着了——”欧晓丽贴着他的后背说道。
“为什么?”李成鑫转过身看着她,果然发现她的眼圈有点儿黑。
“没什么,换了个地方,就睡不好——”欧晓丽笑着说,“你起来了,我也知道,所以早就醒了——只是赖在榻上没起来——”
“呵呵——那就走走吧——正好散散步——”李成鑫笑着说。
“好——”欧晓丽点头应答着。
两人就这么穿着休闲睡衣在山路上漫步,空气里带着山间泥土和树叶花草的芬芳,朝阳沐浴下,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欧晓丽缠绕着李成鑫的手臂,两人相拥着慢慢走着,不说话,但是感觉却是那么美好。
欧晓丽觉得如果每天都能和李成鑫这样早起漫步,真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走了一会儿,欧晓丽感觉有些累了,两人便在路边上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成鑫,跟你说个事儿——”欧晓丽抬头看着他说。
“什么事儿?”李成鑫看着她问道。
“晓梅现在已经完全退出了香港市场,长期呆在北惊。她原本是想在北惊做生意的,没想到这么久却是没有找到眉目——她想到你这儿来找个项目做做,你看怎么样?”欧晓丽试探性地问道。
李成鑫马上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严肃了。
他相信,这一定是欧晓梅的意思,是欧晓梅让欧晓丽来对他说这个事情的。但是欧晓丽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答应欧晓梅这样的要求呢?这好像不符合欧晓丽的风格啊!
欧晓梅从来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她当年去香港美其名曰做生意,其实是因为太叛逆,做了很多让老爷子生气的事情而被老爷子赶出了家门,她不得不退到香港去,然后打着欧家的招牌,在香港做一些所谓的“生意”,其实就“拉皮条”!为一些需要找关系找门路的人,牵线搭桥,从中赚取好处费。
欧老爷子当年在党内的影响很大,欧晓梅借着老爷子的声誉,和那帮太仔党一起,经常从香港流窜在广东深圳一带,有时候吃点工程回扣什么的,在香港也过得挺滋润的。
但是老爷子去世了之后,她就没有市场了,再也没法吃现场的回扣了,也没办法再去忽悠人了。一个女流之辈,到了年过五十的份上,依然在流浪,实在是非常可悲的事情。
“晓丽,晓梅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她来了,我还能安生吗?”李成鑫看着欧晓丽问道。
欧晓丽回避了他的目光,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只是她是我姐,现在也没有一个家,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我只希望她能有点事儿做,充实一点,也为她今后的生活打点基础——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个事情的——”
“晓丽,她是你姐,但是,你救不了她!她自己的生活她自己有计划的,不用你襙心!这么多年,她在外面虽然名声不好,但是钱应该是赚了不少的。况且还有老太太照应她,她不会流浪街头的——”李成鑫笑着说道。
欧晓丽也凄然地笑了笑,说:“流浪街头当然不会。但是,晓梅这个人心性很高,从来就是很要强的,现在让她在家里呆着,找不到存在感,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她就想着来你这儿能弄个项目,也不一定说要做多大,反正能够干点事情,总比无所事事好吧?”
“呵呵,你说她能干什么?”李成鑫笑着说,“我让她来这儿,继续给我做‘皮条客’,谁要买官,就通过欧晓梅?然后我给人发官帽子,她拼命敛财?”
“你——”欧晓丽知道李成鑫这么说是故意气她的,“你就把她看成这样啊!她也是外语学院毕业的好吧?英语一级棒,当年要是听爸爸的话不从外交部出来,可能现在也是某个国家的大使了呢?”
“哈哈——”李成鑫仰起头笑了起来,“你姐姐太有能耐的人啊!年轻的时候就非同凡响,可以为了理想和爱情而抛弃一切,只是最后却是落得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姐姐太不像个女人了!她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温柔含蓄,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下场!”
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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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晓丽听李成鑫这么说,很是不高兴,这是老黄历了,还翻出来!而且这是欧晓梅一辈子最痛苦的记忆,欧晓丽从来都不敢去碰的,因为只要碰触到了欧晓梅这个伤口,欧晓梅就会发疯!
当年欧晓梅从北惊外国语大学毕业后,被欧老爷子安排进入到了外交部做翻译。品书网..如果按照欧老爷子的安排,欧晓梅好好工作,一定是全程似锦的。
可是欧晓梅后来在一次工作中认识了美国的一个洋鬼子,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当年国家对涉外婚姻是不太认可的,尤其是在外交部工作的,虽然没有明文禁止涉外婚姻,但是组织上一般是不会批准的。
欧晓梅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叫杰克的男人,比欧晓梅大了十多岁,还是个离婚带着孩子的男人。后来欧老爷子知道了,坚决反对!可是,欧晓梅却是一意孤行,非嫁给杰克不可!为这个事情,发生了家庭大战。
最后欧晓梅离家出走,把工作也辞了,跟着那个杰克远走美国。
可是,一年后,欧晓梅就落魄地一个人回来了。
文化背景的差异,生活习惯的不同,以及两个人性格的决然不同,导致了欧晓梅和那个杰克很快就出现了裂痕,欧晓梅说她做出了很多让步,但是杰克最后却是拒绝了她,把她赶出了家门。
就这样,欧晓梅在美国坚持了半年,果真差点流落街头,靠着在美国刷盘子,才生活了下来。最后实在是吃不了那个苦,不得不回到中国。
回到中国后,欧晓梅却是不敢回家见老爷子的。正好赶上中国改革开放了,欧晓梅就混在香港,靠着欧家的牌子做点“皮条客”的生意,倒也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只是,这样的日子在欧家老爷子下台后就慢慢慢慢不好做了,等到老爷子仙逝后,就更是无以为续了。欧晓梅这才回到了北惊,回到老太太的身边。
现在可好,无处可钻,想到了要来江南省捣乱了!
李成鑫一听这个欧晓梅,心里就生厌烦,确实是一个很招人讨厌的女人。
如果欧晓梅不破罐子破摔,回到中国后好好回归工作,过正常人的生活,肯定不是今天的样子。至少她还能有份稳定工作,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只是,欧晓梅的性格决定命运,她总是喜欢一意孤行,总是无法听人意见,导致她最后事业婚姻什么都是失败的。
“成鑫,以后不要提晓梅的这段过去好吗?”欧晓丽说道,“这个伤疤是她永远的痛。她要是当年不跟着杰克跑,今天也不是这样的——”
“那也未必——”李成鑫说道,“谁的青春不疯狂,但是,疯狂不是癫狂,欧晓梅是癫狂,而且回来后为什么不干点正事儿,非得做那样的事情,最后能收获什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就想想能不能给她这个机会吧?”欧晓丽问道。
“不能!我是坚决不会答应她到我的地盘上来的!你也明确告诉她我的意思!”李成鑫说道。
“成鑫,你——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她吧,好吗?”欧晓丽说道。
“谁的面子也不行!就是你爸爸在,他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李成鑫说道,“你平时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这件事情上犯了这么大的糊涂呢?”
欧晓丽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事情李成鑫可能不会答应的。但是,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给欧晓梅说了说。因为欧晓梅为这个事情跟她说过几次了。
她开始也是不答应的,但是禁不住欧晓梅反复多次的说,最后不得不答应跟李成鑫说说。
她说了,李成鑫不同意,欧晓梅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欧晓丽想错了,李成鑫不同意欧晓梅来江南省“刮地皮”,欧晓梅不但不会理解,反而会对李成鑫产生怨恨!这一点,或许也是李成鑫没有想到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后来也会对他和梁晓素的生活造成那么巨大的影响——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李成鑫说道,“关于欧晓梅的事情,我只谈这一次!上午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要回办公室去处理公务——”
李成鑫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欧晓丽的手一起往回走。
欧晓丽刚才还很好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李成鑫总是忙忙忙!她来了,也一样要忙!
欧晓丽很想让李成鑫留下来继续陪她,不就是半天的时间吗?下午她就要回北惊了!
可是,李成鑫说过的话一般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欧晓丽最后还是识趣地没有说出口。
吃过早餐,李成鑫就赶回省政府了。
他必须回来的,因为徐生态告诉他一个惊天的好消息:收网了!
这个消息对于李成鑫来说,太让人兴奋了!这帮小儿玩他玩了这么久,终于被徐生态给一网收尽了!
李成鑫早上起来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美好了很多很多。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如有芒刺在背,实在是太难受了!现在这种感觉终于没有了!一身轻松啊!
具体的事情,徐生态说今天上午到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
所以,李成鑫是一定要早点回来的。这是他上任后要做成的第一件事情。现在终于抓住了事情的源头了!
令人振奋啊!
李成鑫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小关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他没有跟着司机小刘一起去山庄接老板回来,而是直接来到了办公室,徐生态没多久就过来了,正好小关可以招待他。
“老板,徐厅长来了——”小关看到他上来,马上迎上来给他拿过包,然后跟在他后面说道。
“好——”李成鑫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前走,脸上洋溢着非常高兴的笑容。
徐生态在小关的办公室听到李成鑫的声音,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对视一笑,然后用力地握了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关,泡好茶!”李成鑫扭头说道,然后请徐生态进自己的办公室深谈。
小关赶紧拿出最好的湖山毛尖,给徐生态和老板各冲了一杯,端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绿茶的清香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办公室,果然是好茶啊!
小关退出去后,李成鑫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徐生态:“不错,动作很快!布控得非常好!”
徐生态轻轻抿了一口茶,回味了一下,说:“这帮小儿,真是胆大包天!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那个微型的摄像头,放在了李成鑫的跟前。
李成鑫愣了一下,这个东西看上去很先进,和他以前见过的微型摄像头不太一样。不仅更微小,看上去也更先进。
“哪儿发现的?”李成鑫问道。
徐生态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说道:“金域澜岸小区9栋701房门口——”
什么?李成鑫不可思议地看着徐生态,然后盯着那个微小的摄像头,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怎么可能?小区安保系统那么严密,私家电梯外人是根本不可能进去的!这个摄像头怎么可能安装到他的家门口去?这是谁干的?谁有这个能耐?谁又有这个狗胆?
一阵惊愕过后,李成鑫内心更多的是愤怒!他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和底线都被挑战到了!而且这栋房子里住的是他最最心爱宝贝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的女人!难道他们也见到了他的女人?啊?会不会对丫头有什么不利举动?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生气!
脸色马上变得阴沉得能结出冰来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谁做的?”李成鑫盯着那个摄像头冷冷地问道。
徐生态知道李成鑫看到这个东西后内心的恼怒会一触即发。换作谁都会是这个反应的!敌人居然把摄像头安装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而且还是这么防备森严的地方!这是多么让人可怕而又无法容忍的事情!
“昨天下午——就是老余家的小儿子干的!”徐生态说道。
李成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玛的老余家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如此恨他,非得置他于死地啊!邱震沪的死,一定就是这个小儿干的!小儿的目的不是邱震沪,而他李成鑫,只是邱震沪当了一会替死鬼,让小儿想杀了他的计划落空了!
太他玛的狠了!余敏宏啊余敏宏,老子和你并没有生死仇恨啊,为什么要对我下这样的黑手?还要娶老子的性命!现在居然想把魔抓伸进老子的家里,连老子的女人都一起来算计了!真他玛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余敏宏啊余敏宏,这回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是你先不仁的,岂能怪我不义啊!
李成鑫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如果说现在能够当面和余敏宏决斗的话,他真想亲手撕碎了这厮!把他大卸八块不能解心头之恨!
“他们怎么上去的?里面拍到了什么画面?”李成鑫咬着牙齿问道。
“装上去没多久就被我们发现了,所以画面中没有拍到任何内容——”徐生态说道,“他们是利用送花的机会,扮成花店的送花人员进入到这个楼上,然后在入户花园的绿植后面安装了这个摄像头,非常隐蔽,一般来说,主人是发现不了的——”
卧槽!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李成鑫在心里叫道,他费尽心思小心谨慎地把丫头安排到了这个安保系统最严的小区,为的就是防止被人发现,没想到自己一时忡动,为了玩一把浪漫,送了一束花给丫头,就被这帮孙子钻了空子,进入了自己的老巢啊!实在是太可怕了!看来这帮小儿是随时随地都在跟踪他啊!
丫头会不会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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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回银都宾馆的路上,他让小刘下去订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后面有车子跟踪啊?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自由,都会被人利用,真他玛的太可怕了啊!真是危险无处不在!这帮小儿要是一日不落网,他就一日不得安生!丫头也随时都有危险啊!
李成鑫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真是自己大意了!好在有惊无险,画面里没有拍到任何内容,也没有安装多久就被取出来了。hp://772e6f742e6f%6
只是,丫头会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他刚刚放下去的心又紧缩了起来!
“这个——”李成鑫刚想问里面的人有没有危险时,马上又给咽回去了,这样的话是没法问出口的,于是他改口道,“这个——这帮小儿招供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很快了——”徐生态说道,“人证物证全在,容不得他不招!”
李成鑫点点头,说:“好!老同学做得好!好好把这个案子挖深挖透,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徐生态自然明白李成鑫话里的意思,回答道:“你放心,这是我们长项,也是职责所在,现在我担心的就是——老余那儿会不会有什么报复性动作?”
李成鑫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他不敢——现在他想的是如何自保——但是,这个机会,估计不会有了!”
“好!我先回去了——”徐生态站起来,收起桌上的那个摄像头放进包里,“你放心,家里现在是安全的,我跟小区保安交代了,以后除了房子的主人,谁也不能以任何名义进入这栋房子!”
李成鑫笑了笑,握着他的手,说:“辛苦了!”
徐生态离开后,李成鑫的心早就飞回到那个金域澜岸的家里去了,丫头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到这伙人的威胁和伤害啊?
他让司机马上送他回去,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李成鑫乘坐电梯来到七楼的时候,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出电梯,走过这条熟悉的长长的入户长廊,他的心不自觉地就提了起来。
路过每一盆绿植的旁边,他都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尤其是走到位于大门对面的那个角落里时,那珠绿油油的绿萝,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多姿,一片片翠绿的叶子从上往下延伸,形成了非常优美的金字塔形状。
叶子一片叠着一片,大叶子上面叠着小叶子,一层层的,密不透风。
李成鑫最喜欢这棵绿植,他知道徐生态取下来的那个摄像头,可能就是藏在这个绿萝里面。虽然知道这里面已经不可能还有摄像头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翻动了一下,上上下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信上面什么都没有时,他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打开门,他期望在客厅里看到晓素丫头的身影,但是,客厅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个没有动过一样,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换上门口的那双专用拖鞋,踩在木地板上,一点儿响声都没有。
来到餐厅,餐桌上放着一瓶没有喝完的牛奶,估计这是丫头早上喝剩下的。
他看了看厨房里,还是没有发现丫头的身影,整个房子里静得有些可怕,没有丝毫的动静。
李成鑫转身来到位于最东边朝南的主卧室,卧室的门是关着的。
丫头肯定在睡觉吧,这个小猪猪就是嗜睡。李成鑫心里想。
为了不吵醒她睡觉,李成鑫轻轻地推开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响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股花香迎面扑来,真是沁人心脾!
李成鑫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卧室,果然看到晓素丫头静静地躺在榻上,睡得正香呢!她侧着身子朝着窗户那边,李成鑫看到的是她侧身的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条薄薄的金丝绒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看上去犹如一条美人鱼般美丽婀娜——
李成鑫慢慢地走向榻边,惊喜地发现,他送给丫头的那捧99朵玫瑰正放在榻头柜上,鲜艳地怒放着!难怪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玫瑰的清香,原来丫头果真是人在哪儿,花就跟到哪儿!
李成鑫不免笑了起来,看着丫头美丽的身段,他很想伸手上去抚摸一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这样的话肯定会惊醒正在熟睡的丫头的——
他在榻边上轻轻地坐了下来,然后探过头去,看着丫头熟睡的样子:微闭的双眸,睫毛修长,有些潮红的脸颊,微微上勾的嘴角,伴着她轻微的呼吸,看上去是那么的恬静美丽,他脑海里再次涌现出一个词:睡美人——
是的,他很喜欢看着她安静地睡着了的样子,看上那么可爱,那么美丽,就像个小婴儿般让人怜爱。
他不知道丫头怎么今天上午睡得这么香,这么沉,难道她是昨晚一晚没睡?按道理她平时也是比较警醒的一个人,有人坐到她身边来了,她居然都还不知道!这要是坏人进来了,可怎么办?
一般上午的时候她的精神都比较好,下午才会犯困的。今天上午却是睡得这么香甜。
不过,一个人在家里,确实也是太寂寞了,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呢?
李成鑫觉得自己昨晚没有回来陪她一起过晴人节,真的是很对不起她的。这样的日子却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让她独守这么大的房子,独守着这份孤寂,对于晓素来说,实在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那份渴望,渴望他能回来陪她,可是,他却是无法脱身,只有把孤独留给她一个人——
却是没想到丫头昨天还面临着那么大安全隐患。
他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如果昨天发生了点什么意外,丫头一个人在家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她一个怀孕的弱女子,如何能应付得了这样凶险的突发场面?那还不得是任人宰割啊!
以后再也不能让人往家里送东西了,任何东西都不行。如果有需要,也只能自己去买了拿回来,否则就坚决不要!
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幸好昨天的事情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成鑫边想心里都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他的手不由得就搭在了晓素的身上——
梁晓素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声,接着又感觉到了一只手在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子一看——
啊!李王!李王怎么突然间从天而降啊?
“李王——”梁晓素简直大喜过望,“你飞回来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边说就伸出手缠绕着他的脖子,把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呵呵,丫头——”李成鑫也紧紧地抱着她,笑着说,“我不是飞回来的,我是变回来的,我有穿越术——”
“哈哈,那太好了,你怎么穿越的?”梁晓素笑着说。
“我就这么一念咒语,就穿越回来了——”李成鑫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嘴边,做了个动作笑着说道。
“什么咒语?说来听听——”梁晓素缠着他笑哈哈地问道。
“这个——这个,天机不可泄露——”李成鑫神秘地说道。
“鞥——不,泄露一下吗?什么咒语?”梁晓素撒娇道。
“呵呵——真要听吗?”李成鑫捏了捏她的鼻子。
“嗯!”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要,当然要听!”
“哈哈,好,听好了——”李成鑫神秘地看着她,然后把嘴凑到她的耳朵边,“丫头丫头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说完,他顺势就把她的小耳朵含在了嘴里,然后尽情地吮汐了起来——
“呵呵——”她那最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被他给点燃了,感觉全身都有些麻酥酥的,抖得她的身子在乱颤——
他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不停地吮汐着,尽情地吮汐着——几天没有闻到丫头的气息了,现在伏在她的身上,他有种深深的陶醉感,她的体香让他一下子就无法自控地热血喷张起来——
“哦——嗯——啊——”被他这么蚀骨般的吮汐着,她忍不住就呻喑了起来。感觉心尖上都颤抖。
“宝贝儿——昨晚让你一个人过,委屈你了——”
吮汐了好一阵子,他才在她的耳边呢喃着这句话。
她一听这话,眼眶就潮湿了——
她双手捧着他的头,让他看着她的眼睛——
“李王,我知道你很忙,你有你的工作要做,我理解你——”她含着泪花儿说,“不过,昨晚我真的几乎一晚都没怎么睡,我就看着你送给我的这束花儿,想着你,满脑海里都是你,久久无法入睡——”
“宝贝儿——对不起——”他很是内疚地说道,“谢谢你理解我,我也很想回来陪你,真的很想——”
他没想到丫头昨晚真的是一晚未睡,只有这束花陪着她!这么大的房子里,夜里一定静得可怕,她一定是害怕极了,孤枕难眠!
而他却不敢对她说实话,告诉她,他是在陪他自己的老婆!如果晓素丫头知道欧晓丽来了,李成鑫为了陪欧晓丽而不来陪她,
得多难受啊!
“丫头——”他紧紧地抱着她,“今天一天我不出门了,就在家里陪你,好不好?”李成鑫吻着她说道。
永远都是我的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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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点点头,含着泪笑了,他能留在家里陪她,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了。hp://772e6f742e6f%6
他的手滑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然后很是小心地抚摸着,这里面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是即将成为他李成鑫这一脉香火的伟大的男子汉啊!
“丫头——儿子这几天怎么样?活动力还是那么强烈吗?”他坐起来,俯下面子去倾听。
“这两天胎动更强烈了——”梁晓素幸福地说道,“我感觉宝宝长大了很多,我的肚皮都鼓得这么高了——”
“呵呵,我的老小子铁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李成鑫骄傲地说道,“长得快那是绝对滴——”
“嗯——我想他一定和你一样英俊高大,我喜欢——”梁晓素傻傻地笑着。
“呵呵——傻丫头,我都是老男人了,不英俊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啊?不嫌我老吗?”李成鑫笑着问道。
“不,你一点儿都不老——在我眼里,你就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男人,就算是老男人,那也是最英俊最有型有款的老男人,我就爱你这样的老男人——”梁晓素摸着他依然光滑的脸颊说道,“李王,以后不许你说自己老,你看上去真的不老,很年轻——你永远都是我的李王——”
李成鑫听得丫头这么说,心里真是感动满满,也是幸福满满——
这样是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和丫头在一起的原因。
和欧晓丽在一起的时候,欧晓丽总是提醒他:你老了,她也老了,他们的孩子大了——让他总是感觉到岁月飞逝的遗憾,总是不自觉就想起自己的年纪。
欧晓丽总是让他觉得自己老了,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儿啊!
可是,和丫头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让他感觉到自己很年轻,就像个小伙子似的,因为丫头总是在告诉他:你不老,你没老,你还很年轻!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对于一个老男人来说,太受用了!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丫头——你是我的宝贝,我会这样一辈子疼你,爱你——”他紧紧地抱着她,真是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骨髓里。
爱一个人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希望对方能无条件地走进彼此的世界里,希望爱到白头,爱到天荒地老,爱到爱不动为止,希望一辈子把她捧在掌心里,好好呵护,好好疼爱!希望她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你!
李成鑫觉得,自己这样的年纪,还能有这样的激情,完全得益于丫头对他的激发,不是她,他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爱的感觉。
现在的社会,尤其是官场,太多伪爱情。爱,往往都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而来的,剔除了目的,爱就不存在了。
所以说爱是奢侈的,也是分外珍贵的。
或许有人也会说,丫头对他的感情,也是带着明确目的的,是奔着他的官职和权力而来的。如果李成鑫不是贵为省委副书纪,而是一个普通的老男人,梁晓素还会爱他吗?
李成鑫不否认,他们之间的相识,确实是建立在官场之上的,甚至可以说,他当初第一次想要得到她的时候,他也是借助了自己的权力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之间的交往和了解,他觉得,他对丫头的这份感情,已经完全变了,不仅仅是当初对丫头那种单纯可爱的外貌的喜爱,而是真正被丫头的这人所吸引,由内到外的吸引!
尤其是丫头答应愿意为他生孩子时,他真的很感动很感动了!
一个女人,只有真正爱这个男人,才会愿意和他一起生养孩子!如果丫头和他在一起,纯粹是为了谋得官职,纯碎是为了往上攀爬,她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自己雪藏起来,为他生养孩子!
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来说,是非常非常难做到的。
尤其是在他不能给她任何名分的时候,她依然能够这么义无反顾地把自己雪藏起来,就是为了他们共同的孩子,这样的爱,李成鑫还需要怀疑吗?
梁晓素如果只想着官位,只想着从他这儿得到和索取,那么,她绝对不可能下这样的决心来为他生孩子的。
一年的时间,抛开自己原有的朋友圈,工作圈,完全把自己与世隔绝起来,这样的孤独寂寞,没有几个女人能够人受得了的!而且,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她的心态就完全变了,再也不是一个女孩子的心态了,不管是不是存在婚姻,她与他都已经是血脉相连,就算是将来无法走到一起,他们之间也有了无法割舍的牵挂——孩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晓素丫头已经决定完全地把自己的这一生都交给他了!
所以,李成鑫觉得自己欠丫头的很多很多!他这辈子都必须无条件好好疼她,爱她,除了不能给她一个婚姻,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其他的,他愿意倾尽自己的所有去给她!
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嗯——”梁晓素听着他这么动心的表白,也早就被感动得泪水滂沱了。
李成鑫再次伏下头去听孩子的动静,却意外听得她的肚子在叽里咕噜地叫唤了。
“呵呵,傻丫头,饿了吗?”他笑着问道。
“嗯——”她点点头,早餐其实她什么也没吃,就喝了点牛奶,但是实在是觉得一点儿味儿都没有,勉强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空腹喝牛奶,本来就是没法充饥的,只会更饿。但是,梁晓素却是懒得做,没胃口啊,也不想吃。
“早上没吃吗?”他忍不住问道。
她点了点头,又笑着摇了摇头。
“傻丫头,我看你八成是没怎么吃,桌上的牛奶还剩半瓶多呢!”李成鑫捏着她的手臂说,“等着,李王给你做好吃的——你再睡会儿,做好了我叫你——”
“好——”她马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脸了。
自从住进这个家里,李王还没有真正下厨为她做过饭呢?这算是第一次了吧!
李成鑫来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可做。
打开冰箱,他发现李成玉还真是采购了好多东西啊,冰箱里都是满的,估计昨天一整天丫头都没有自己做饭了,这些食材一点儿都没有消耗掉。
他拿出那块完整的牛肉,决定给丫头做个简单又美味的水煮牛肉,相信丫头一定很爱吃。
说干就干,他系上围裙,开始襙刀切肉了。
如果这会儿梁晓素在身边,一定会惊讶于他的刀工,能把牛肉切成那么薄薄的牛肉片儿,没有点儿技术还真是不行的。
切好了牛肉片,李成鑫按照记忆中的做法,先用蛋清和水淀粉把牛肉腌一会儿备用,然后麻利地准备了葱姜蒜辣椒什么的配料。
准备好了,马上架锅开火。
油温热了,姜蒜辣椒放进锅里爆炒,再放入豆瓣酱,很快就炒出了红油,香味儿也开始扑鼻而来了——
梁晓素在卧室里都闻到了!
哇!什么味儿这么香啊!她原本还遵照李王的指示躺着,这会儿却是再也躺不住了,赶紧起身下榻,想要去看个究竟:李王究竟在给她做什么好吃的?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还是翻身回来,把那捧玫瑰花搬到了餐厅。
餐厅里即刻就变得生动而又浪漫起来,这束花真是她的最爱了!
果真是没有女人会拒绝玫瑰的!
来到厨房,梁晓素第一次看到李成鑫系着围裙下厨的样子,光是从后面看就让她惊呆了!
这个样子还真是有家庭妇男的感觉啊!
李王果然是上得会堂,入得厨房的大好男人!
她悄悄地走到他身后,看着他不停地翻炒着,一阵阵香味儿扑鼻而来!只见锅里已经一片红红的酱料了,看着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了——
翻炒了一会儿,李王放下了一碗水,然后盖上锅盖!
正当他要转身洗生菜的时候,丫头却从背后温情地抱着了他!李成鑫顿时感觉到一种温情溢满了全身,这样的感觉太温暖太温暖了!
“呵呵——起来啦——”他握着她的手,特意侧过头靠着她的脑袋说道。
“嗯,被你炒菜的香味儿吸引起来了,好香啊,李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梁晓素忍不住问道。
“保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成鑫故弄玄虚地说道。
“告诉我吗?我现在就想吃——”梁晓素撒娇道。
“呵呵,很快就好了宝贝儿,三分钟就好了!现在李王要把生菜洗好垫在碗底,一会儿你可以吃到非常爽脆鲜美的蔬菜——”李成鑫笑着说。
梁晓素放开他,想帮他一起洗菜,却是被李成鑫马上阻止了:“丫头,你别动,李王来就行了,你就在这儿陪着我——”
梁晓素笑了笑,也不坚持,就看着他这个平日里在主席台上呼风唤雨的大省长洗菜,也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啊!
有谁能想到,每天出现在镜头里报纸上的英明神武的李省长,能在休息的时候屈身到厨房,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做一顿饭呢?
看到李王这么熟练地洗菜,炒菜,梁晓素觉得,其实抛弃那个省长的头衔,李王也是这么亲切,普通,平凡的男人,是一个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任何事情的好男人——
爱一个人很难,相互都爱,更难。
第一次为她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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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刻,梁晓素觉得,她和李王之间的这份爱,无论她承受多大的委屈和不平,她都决定要好好走下去,为了李王,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梁晓素看着李王大脑中不断翻腾的时候,李成鑫做的热腾腾的水煮牛肉出锅了——
“哇,色香味俱全啊——”梁晓素看到李成鑫把那么一大碗水煮牛肉端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尝尝——”
两人来到餐厅里后,李成鑫夹了一块牛肉给丫头尝尝。
“怎么样?”
梁晓素“吧嗒吧嗒”吃了,边吃边睁大了眼睛:“太好吃了,好嫩好鲜美的味道——比在外面酒店里的好吃多了——”
“呵呵——”李成鑫得意地笑了笑,“好久没做了,怕味道不够好,丫头说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
“好吃,李王出品,绝对美味!”梁晓素笑着说,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呵呵——”李成鑫真是太高兴了,他拿来了碗筷,让丫头坐下来正式开吃了——
“丫头,你先吃着,我给你盛饭——”
拿起饭勺的时候,李成鑫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做饭呢!
“哈哈,忘了先下米做饭了,还是不够专业啊!”李成鑫自嘲道。
“没关系李王,我们就吃这个,再吃点面条就好了——”梁晓素说道。
“呵呵,好,那就简单了——”李成鑫笑着说,“我的丫头还真是好养活,简单!”
两人幸福地吃完了中餐。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家庭生活,也是李成鑫第一次下厨给梁晓素做饭。
在后来的日子里,梁晓素每每想到这顿幸福而又温情的午餐,想到李王亲自做的水煮牛肉,都会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在西冷山庄里,欧晓丽在阮裴云的陪伴下,吃完了午饭。
这顿饭,对于欧晓丽来说,却是有点味同嚼蜡了。特意来这里过周末,没想到周末还没过完,李成鑫就扔下她一个人跑了,还把下午送她到机场的任务也交给了阮裴云。
省长就是忙啊,忙公务,忙应酬,忙出差——如何一个“忙”字了得!
阮裴云看着欧晓丽吃得有些不在状态,就想着转移话题安慰安慰她。
“嫂子,妮妮最近在美国挺好吧?我好久没有过去了——”阮裴云说道。
“妮妮挺好的,我现在唯一的欣慰就的女儿已经成材了,这是我最大的希望,也是我最大的安慰——”欧晓丽说道,“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啊,裴云,当初妮妮去美国读书,多亏有你在,否则我还真的不放心呢!”
“呵呵,嫂子,说这个就见外了!我和你,和老大,都是最好的同学。而且妮妮是那么优秀的孩子,我真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女儿——”阮裴云羡慕地说道。
“你的儿子很优秀啊,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将来就是一个国际人才了!”欧晓丽说道。
“唉,孩子是不错,但是,他是美国思维,和我们中国人还真是不一样,从小就特别独力,亲情显得有些寡淡了,尤其是我回国后,就更是如此。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孩子似的,很少能享受到孩子带来的快乐,我如果不和他联系,他从来都很少和我联系的,这一点,真的是很让我有挫败感,我感觉不到一个做父亲的存在——这也是我为什么还想再婚生孩子的原因,我现在要是结婚,我就找个土生土长的中国女人,生个土生土长的中国孩子,好好带着他,和儿子一起重新成长一遍——”阮裴云有些失落地说道。
“你们男人啊,就是不服老——”欧晓丽说道。
“嫂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该结婚生孩子了?”阮裴云笑着问道。
“不是,我是感叹,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心是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再也没有希望说要生孩子了,就想着自己的孩子很快要生孩子了,自己可以做外婆做奶奶了!而男人却是有心性再去做父亲,而且这样的男人还不少!”欧晓丽无奈地感叹道。
“呵呵,男人嘛,总是喜欢多子多福的,孩子越多越好——”阮裴云说道,“中国自古的传统如此,我也是个传统的男人——”
“是啊,男人都是这么想的——”欧晓丽说道,眼神里有深深的忧虑。
阮裴云知道欧晓丽在想什么了。她是担心李成鑫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
事实上,这种可能真的是存在啊!阮裴云虽然没有确切地看到他借给李成鑫的房子里住的是不是那个余河的小女人,但是,他却是有种直觉,李成鑫一定是借他的房子去金屋藏娇了,而且这个藏的可能就是为了生孩子!
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对欧晓丽说这件事情的,不仅不能说,而且还要提李成鑫保密,就算是他知道了,他都必须为他保密!这就是朋友!虽然他和欧晓丽也是同学,也是朋友,但是,相对于李成鑫来说,欧晓丽肯定是排在第二位的。
“基本上吧,男人的想法都差不多——”阮裴云说道,“但是,国家的政策如此,所以我们很多男人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没法变成现实啊!”
“只要想就有办法——”欧晓丽说道,“而且有很多办法。离婚再娶,婚外养小,不都是一样可以再生孩子吗?”
阮裴云没想到让欧晓丽把话题扯到这个问题上了,他只好赶紧打住。再说下去,欧晓丽估计就要对他进行盘问了。
阮裴云看了看时间,说:“嫂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三点钟我们准时出发!”
欧晓丽不想睡,但是,离三点还有一个多钟呢,也只好先回去躺躺了!
她点点头说:“好——”
下午四点半的飞机,飞到北惊正好能到妈妈家去吃晚饭了。
这个周末就这么了无生趣地过去了。
她很想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李成鑫,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希望李成鑫能够自己打过来,在她上飞机之前,至少应该对她有个问候吧!
只是,她并没有等到李成鑫的这个电话。
三点整,欧晓丽坐上阮裴云的车子,往机场赶去了。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北江机场3航站楼的国内出发大厅前。
欧晓丽走下车,来到后面取行李。
就在她下车转身往后走的时候,看到一辆奥迪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她的旁边。接着,一男一女从车子的两边出来了。
就在那个女的把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欧晓丽看着她简直是要惊呆了!
这不是李成玉吗?她怎么开着车出现在北江机场?李成鑫并把没有告诉她李成玉来了啊?
李成玉关上车门后,抬起头往前看了一眼,这一看她可要吓坏了!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眼前这位知性优雅的女人果然是她的嫂子欧晓丽啊!前天晚上听大哥说嫂子来了,没想到她却在机场见到她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李成玉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欧晓丽了,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遇到她了!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就地躲起来,李成玉一定会选择马上逃离,不见欧晓丽!
可是,欧晓丽一直盯着她看,她就是想逃也来不及了!
她很有些讪讪然,楞了片刻,勉强笑着走上前。
“嫂子——”李成玉叫道,“你来了?”
欧晓丽吃惊地看着她,也是很久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李成玉会在北江机场,而且开着车!还开着这么豪华的车子?
“成玉,你也来了?”欧晓丽问道。
“哦——我,我过来玩几天——”李成玉解释道,“我和——蔡建礼一起来的——”
她赶紧拉过走到她身边的蔡建礼。
蔡建礼马上笑着喊道:“嫂子——”
欧晓丽更是吃惊了!这个胖胖的男人是蔡建礼?李成玉如果不介绍,她都不认识了!这和以前的蔡建礼相差太大了!
“你好,建礼,变样子了啊!”欧晓丽说道。
“是,是的,胖了——”蔡建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两口子一起来的,不一起走吗?”欧晓丽问道,看李成玉这架势,好像根本就不是要回去的样子,而是来送蔡建礼的!
“呃——”蔡建礼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还是李成玉反应快,赶紧抢话道:“他没有请到假,只有周末的时间,所以先回去,我请了几天工龄假,来了就多玩几天,过几天再走——”
很有闲情逸致啊!那就是来北江市度假了!度长假了!而且车子都用上了!李成鑫对他的兄弟姐妹可是够好的啊!把弟弟李成儒弄到身边了,还不告诉她,生怕她知道,但是,她还是知道了,只是欧晓丽从来不提,李成鑫不说,她是绝对不会说的。现在妹妹来这儿度长假,她这个嫂子来了,居然也不告诉她一声!
她昨天想让李成鑫帮她的姐姐欧晓梅找个项目做,李成鑫就那么百般推迟地不接受!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欧晓丽的心情顿时就变得很不好了!本来今天李成鑫扔下她一个人在山庄里,她就有些不高兴了,现在突然又冒出个李成玉来,而且还是来度长假的,李成鑫居然也不跟他说一声!她觉得李成鑫现在果然是当了省长之后,对她的隐瞒就越来越多了!
这里面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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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位置变了,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李成鑫对她都没有什么秘密的,至少这样的事情不会瞒着她,至少她这个嫂子来了,李成鑫应该让他在这儿的弟弟妹妹们过来见见她!可是,他没有!
欧晓丽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儿,越想越生气!
阮裴云看到李成玉的那一刻也是惊诧得很啊!
他那天特意去跟踪这辆车子,就是想看看李成鑫把这个车子给了哪个女人开,没想到是这个高大的中年妇女。当时他就大跌眼镜了!这李成鑫也不至于是这么个审美吧?把这么个老女人藏在家里?合着这个是他的亲妹妹啊!
似乎是这一个瞬间,阮裴云就猜到了这是为什么了!
李成鑫居然把自己的妹妹叫过来陪他藏起来的那个女人!更确切地说是李成鑫让自己的妹妹过来照顾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女人!为什么要照顾,八成是因为怀孕了,需要格外的小心伺候,一定是这样的!
李成鑫把这个事情做得这么隐秘,自认为是滴水不漏啊!瞒着家人瞒着老婆瞒着同学瞒着全世界,可是,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呢?怎么就让欧晓丽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李成鑫的妹妹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有些事情啊,真的是无法解释!
阮裴云看到欧晓丽脸上的不悦,知道她不相信李成玉的话。
但是,她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还能找李成鑫去对峙?
“嫂子,我们进去吧!”阮裴云提醒道,“该过安检了!”
“哦——好——”欧晓丽回过神来点点头,“走吧——”
“嫂子,再见!”李成玉对着欧晓丽说道,心里却是好一阵紧张!这下子被她看到,也不知道她该做何感想啊!早知道刚才就晚点过来,不这么早赶过来了!
蔡建礼是五点的飞机,这个时候过来,其实也差不多的!哪能想到会遇到嫂子啊!
真是太不凑巧了!唉!
“你等会儿再进去——”李成玉看着蔡建礼说道,“别再让嫂子看见你——”
“好——”蔡建礼点点头,前天他当着大哥的面说要见见嫂子,大哥没吭声,蔡建礼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现在看到嫂子的样子,他就更觉得有猫腻了!
真是不知道这一家人在玩什么游戏啊!
李成玉陪着蔡建礼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欧晓丽已经过了安检,蔡建礼才往安检口走去——
李成玉看着蔡建礼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会儿回去,不知道该不该对大哥说在机场遇见了嫂子啊?
这个周一,对于江南省政坛来说,注定是个风云突变的日子。
余敏宏的儿子涂欲文被捕的消息,在周一的早上就在整个省委政府大院里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几乎所有的人在震惊之余,都预感到了大事不妙!
涂欲文这个官二代,从小娇生惯养,骄横跋扈,尤其是他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掌管了欧米出租车公司,就更是让他纨绔少爷的本性暴露无遗了。
余敏宏把北江市出租车市场一半以上的份额都给了他自家人,而他的小儿子涂欲文就从中分走了一半,另一半是他的弟弟余敏图掌控。
这是江南省政界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下子好了,涂欲文这个逆子居然被抓起来了!
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是真的吧?余敏宏一家子在江南省出租车市场撒野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年的事情了,都没有人敢动他,这李成鑫果然一上位就敢把余敏宏的儿子给抓起来?
可是,等到周一大家都上班了之后,这个消息再次得到了验证!
余敏宏的儿子涂欲文真的在周六的晚上被抓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这么说来,余敏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营救他的儿子?还是没有搬动救兵?或者说正在搬救兵的路上?
各种猜测在大家的脑海里尘嚣直上。
但是,大家能够肯定的是,这回江南省的官场将又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余敏宏和李成鑫的斗争,从余敏宏的儿子被抓起来的那一刻,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也进入了最残酷的较量阶段!
如果余敏宏这次还能成功把儿子涂欲文从虎口里营救出来,那余敏宏在江南省将会再次称雄称霸,这说明谁也无法撼动他余敏宏的位置!谁也别想对他的小儿子动手!
那么,这么说来的话,等待李成鑫的就将是很悲催的一个下场了!
李成鑫如果能够保住自己的话,也不可能在江南省待下去了,必须要被余敏宏赶出江南省政坛,彻底告别他尚未坐热的省长宝座!这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最坏的可能,那就是李成鑫被余敏宏彻底掀翻,从此告别政坛,或者是进入牢狱,一辈子无法翻身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官场斗争来说,早就有先例了!
周一上午,省委常委会会议室里面,省委书纪吴硕林临时紧急召集大家召开常委会。
在家的八个常委都到了,唯独余敏宏请假未到!
大家看着余敏宏那个空白的位置,忍不住产生很多联想——
李成鑫的位置正好和余敏宏那个位置是对着的,看着那个空缺的位置,他的脑海里也开始翻腾出很多想法——
余敏宏这个时候按道理应该神态自若地出现在常委会议上,以此来证明他的存在和无虞。因为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应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余敏宏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这个时候消失是非常敏感的事情。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吴书纪瞟了一眼那个位置,并没有说明余敏宏没有来的原因,而是直接进入今天会议的主题。
吴书纪的脸色很严峻,他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定格在后面的墙壁上——
那儿挂着一面党旗,镰刀斧头的标志是那么显眼。
大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后面的墙上。
“同志们——”吴硕林语气缓缓地说道,“今天召集大家临时开会,是有重要的情况通报——”
说到这里,大家的目光不由得一下子全部聚焦到了余敏宏那个空缺的位置上了!
难道真是老余出事儿了?不会这么快吧?
李成鑫却是很淡然,他估计,余敏宏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出事儿,因为他的儿子涂欲文依然没有松口,没有招供出任何东西,对于徐生态掌控的那些事实,他一概不回答,沉默应对!
这个小儿,还真是想顽抗到底,等着他老爹拼了老骨头去营救他呢?
“中央巡视组来了两个星期了——”吴硕林接着说,“已经发现了个别同志的重大违纪问题!”
哇!大家一下子神情都哗然了!难道真的是余敏宏?中央巡视组来江南省说是要打老虎的,难道第一个要打倒的老虎就是江南省省委副书纪?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老虎确实是够大的啊?
吴书纪的神色很严峻,目光里也是少有的凌然,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余敏宏的位置,然后接着说道:“经过中央巡视组这两个星期来的走访,约谈以及调查,发现原江南省公咹厅厅长雷斌同志有严重违纪问题,已经被双规了!另外,原江南省交通厅厅长刘长水也涉嫌严重违纪,两人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被双规了——”
说到这里,吴硕林发现,大家的表情似乎比刚才还要淡然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雷斌和刘长水被双规,是昨天晚上秘密进行的。事情做得非常隐秘,江南省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因为雷斌和刘长水已经不上班了,免职之后暂时也没有安排他们的工作,算是暂时休假,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
所以,雷斌和刘长水被双规的消息,并没有提前在省政府大院里泄露出来。就连李成鑫都没有事先得到风声。
李成鑫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个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但是,面对吴书纪的这个通报,他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
其实,中央巡视组这次下来,李成鑫心里是有些预感的。他知道这次巡视组为什么这么快就进驻了江南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吴叔叔在给他背后出力,要为李成鑫奠定在江南省的位置!
上次他特意回到北惊去见吴叔叔,向吴叔叔要人,吴叔叔就已经看出来李成鑫在江南省遇到阻力了!而且江南省在李成鑫上台后,确实也是接连出现了几起大事情,这也让吴叔叔不得不警惕起来!尤其是省政府秘书长邱震沪的死,也是很让中央震惊的!
一个省政府秘书长的意外死亡,如果说是纯粹的车祸,基本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但是,如果说这是谋杀,又太让人寒心了!
官场的斗争,从来都是白热化的,是你死我活的。
有人敢在李成鑫上台后这么明目张胆地发动挑衅,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相救的时候了。正好这个时候李成鑫主动到北惊去要人了,所以借着这个时间点,来个顺势而为,把这些捣乱分子都给一一收拾了!
所以,李成鑫早就预感到雷斌和刘长水的下场,但是,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应验了!
当初中央巡视组的组长薛忠瑞在动员大会上说:这次来江南省既要打老虎,也要抓苍蝇!李成鑫当时听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就想到了雷斌和刘长水。
这两个人,如果真能在这次中央巡视组进驻江南省的时候被揪出来,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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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事情果真是如他所愿啊!
李成鑫心里不由得有些惊叹了!
这下子真是有好戏看了,雷斌和刘长水被双规了,余敏宏的死期也差不多到了,江南省官场的新一轮地震开始了!
“同志们,事情有些出人意料,没想到我们江南省一下子被查出了两名厅级干部啊!这让我们敢到痛心的同时,不得不让我们反思!为什么在中央三令五申要廉洁自律,要杜绝府败的情况下,我们有的同志却依然是铤而走险,自我放纵!为什么在面对那么多贪官被查处后的深刻忏悔面前,我们有的的同志却依然是没有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依然把府败进行到底?”吴硕林连续几个为什么,问得在座的一些人也是心跳加速,不敢直视啊!
李成鑫面对的位置是空的,他的目光很淡然地看着前面。品书网..
余敏宏如果今天在座,不知道会是何表情?
只是不知道余敏宏现在在哪里?干什么去了?
是被秘密约谈了?还是在奔向北惊的路上?还是闭关在家里自我反省?还是通过其他秘密的途径,正在试图化险为夷?
一切皆有可能啊!
吴书纪的几个“为什么”问得很好——
李成鑫也忍不住要问:为什么府败总是无法根治?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的人被查处,却依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前腐后继?为什么?因为府败的唀惑力太大太大了!大到你无法抗拒,大到你一不小心就会被府败吞噬!
现在,李成鑫还不知道雷斌和刘长水究竟有什么样的问题,但是,谁都知道,只要是被双规了,肯定是出不来了!而且只要一清算,经济问题一定是触目惊心的!这是谁都逃不掉的!
如果说现在的官员不府败,都是依靠自己的那点工资生活的话,那么当官就不存在任何意义了!因为这点工资实在是太没有唀惑力!当官的唀惑力就在权力带来的快感,权力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权力能够让你感觉到你是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能够随时扭动你想扭动的人,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人都是有贪欲的,而且贪欲往往还没有止境。
所以,官员一旦体验到了权力的快感,一旦滑入府败的深渊,那一定是无法自拔的!
李成鑫努力让自己不滑入这个深渊,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无法自控了!他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
阮裴云上次说想要开公司,给他弟弟李成儒干股,这样的唀惑是非常巨大的!
因为阮裴云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这个钱实际上就是通过李成儒来给李成鑫的。因为李成儒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无法获得这个干股的,但是,李成儒唯一的依靠就是他有个当省长的哥哥!
只要李成鑫点头,这个公司一年赚几个亿甚至是十几个亿都是有可能的,那么,他李成鑫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就获得巨额的回报,足够他把丫头送到国外去的所有费用了,甚至都足够让丫头带着孩子在国外生活一辈子了!
如果说李成鑫没有心动,那是假话。
面对这样的唀惑,不心动那就不是人了。是人都会心动。
况且他现在很需要钱,他确实很需要钱啊!
他为什么迟迟没有送丫头出国,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没有太多的钱。真的没有!出国是需要巨额花销的,尤其是梁晓素这样带着身孕出国,更是和一般的出国不同。当年妮妮出国,就把他和欧晓丽半辈子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妮妮通过勤工俭学和奖学金,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了,李成鑫的压力才小了一些。
他从来不敢收人家送来的巨额回报,任何大额度的现金或者是银行卡什么的,他都没收,他唯一收的,就是过年过节的礼物,字画他收了一些。圈内人都知道,他喜欢这个。
但是,这里面有多少真的,他就不得而知。现在,他还没有一一拿出去鉴定,如果哪天有需要了,他可能还真是要脱手几幅画,就是不知道能换回来多少真金白银。
可是,李成鑫却不敢答应阮裴云,这个口子要是开了,他想不滑入都不可能了!到时候绝对是无力自拔的!
太凶险了!只要阮裴云哪天被调查,一下子扛不住,那他就死定了!
李成鑫不想为了一时之快,而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虽然说他现在也不是纯粹的,收的字画也是钱啊,但是,这些东西,纯属个人爱好!而且他可以说自己不懂,确实也不太懂,只是把这些当做普通的字画来玩的,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这和你直接收受巨额的贿赂、回扣,甚至是直接和商人合作分赃,那性质是绝对不一样的!
“成鑫同志,你说两句吧——”吴书纪突然转过头,看着李成鑫说道。
李成鑫马上把思绪收回来,看了看吴硕林,点点头。
他看着自己面前空着位置,想了想,说:“刚才听到吴书纪的通报,说实话,我是非常震惊的!这两位同志都是党培养多年的,是一步步从基层干起来的,好不容易成长为党的高级干部,却是想不到走到了这一步,让人痛心也让人惋惜啊!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但是,一个干部的府败却是非常容易!只要一笔交易,就能让你在牢里蹲一辈子!所以,府败也是一念之间!当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两位同志究竟有什么样的问题,我们希望他们没有问题,那么是最好的,如果有问题,那就好好反省,包括我们在座的,以及我们所有的党员干部,都要反省,要加强自身学习,要时刻提高警惕,要做府败的绝缘体,不能被府败打倒!”
李成鑫说完,看了看吴硕林。
吴硕林的脸色依然很严峻,他和李成鑫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里,李成鑫的心却是有些不能平静了。
他当然不是为雷斌和刘长水,而是担心余敏宏这个时候不要临阵跑了!
当初江南省副省长罗晋生就是在问题被发现之前逃之夭夭了!
这样的教训李成鑫已经吃了一次了,他不想再让即将到网里的鱼儿跑了!那太可惜了!
如果这个时候余敏宏知道雷斌和刘长水也被双规了的话,那一定会更加不安吧!
现在看来就差余敏宏这个老贼没有归网了!
就在常委会召开结束后几分钟,雷斌和刘长水被双规的消息就开始在省政府大院里传开了!
这个消息比早上那个更有刺激性!
涂欲文被抓,已经点燃了大家的神经!现在刘长水和雷斌被双规了,就更让大家不得不佩服李成鑫的威力了!
从这两个人被免职后,似乎就在预示着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只是,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而且是和涂欲文被抓的时间这么重叠!所以也不得不让人产生很多联想。
李成鑫现在所期待的就是,徐生态能够早日撬开涂欲文的嘴!还有就了雷斌和刘长水都能贡献出对余敏宏绝对不利的事情来,这一定能够加速余敏宏的落网!
风起云涌,风雨突变的一天啊!
李成鑫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感觉有些累了,这一天的神经都绷紧的。
回到家里,他就想着好好放松一下。没想到却是有个更大的好消息等着他!
他和往常一样,自己用钥匙打开门,可是,他还没有进门就被躲在背后的晓素丫头一个熊抱给牢牢缠住了!
“李王——”梁晓素乐呵呵地喊道。
“呵呵,丫头,今天这么高兴啊!有什么好事儿?”李成鑫笑着问道,他刚要蹲下来换鞋,没想到丫头从后面递给他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来换鞋,真是太舒服太贴心了!
李成鑫坐下来,换好了拖鞋后,梁晓素喜滋滋地看着他,脸上真是笑颜如花,而且那两朵飞起的红晕让她显得甚是美丽可爱。
“呵呵,丫头,今天这是怎么啦?这么开心?”李成鑫不解地问道。
“李王——你猜猜——”梁晓素笑容可掬地站在他面前,那隆起的肚子愈发显得突出了。
李成鑫觉得好奇怪啊,怎么感觉这肚子一晚之间就大起来了!这么明显了!
“丫头,你的肚子好像大了很多啊!”李成鑫惊讶地问道,“怎么感觉像个吹了气的气球一样啊,这么明显!”
梁晓素被他这么一说,真是笑得有些身子发抖了!怎么能这么形容一个孕妇啊!
“李王,那是你的宝宝啊,怎么是吹了气的气球呢?”梁晓素说道。
“呵呵,我是说这小子长得快——”李成鑫笑着说,伸出手就要来抚摸她的肚子。
梁晓素却是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往卧室里走了。
李成鑫也一路跟着来到了卧室。
李成玉在厨房里做饭,看到哥哥每次回家都能和晓素这么开心幸福地在一起,心里真是既羡慕又嫉妒!
羡慕梁晓素能得到哥哥的爱,也嫉妒梁晓素这个丫头,居然能这么得寵!
想着昨天在机场遇到嫂子,她心里也觉得挺对不起嫂子的。自己和大哥一起,瞒着她,欺骗她,李成玉心里有种深深的内疚。
毕竟欧晓丽是哥哥的同甘共苦的女人,一起走过来二十多年了,现在哥哥在外面有了女人,她不仅不能劝阻,还做了哥哥的“帮凶”,帮着哥哥照顾这个婚外的女人,说起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啊!
我怀的是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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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养了女人,还要生下孩子来,她该作何感想?那一定是拼了命也要阻止吧!当然,她如果不知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她为女人不值啊!一心盼着自己的男人封官鬻爵,到头来却是只落得个外表光鲜,内心痛苦的份儿!实在是不值当!
如今她天天在这儿陪着大哥的女人,家里的男人却被冷落了,她都不知道蔡建礼是不是已经瞒着她,像她大哥一样养了女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和欧晓丽一样悲催了!
李成玉边做饭边胡思乱想。她知道这会儿梁晓素一定是要把她们下午去医院检查的好消息告诉她大哥了。
李成玉相信,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激动得不得了的!
就连她听到医生说出那个真相后,都高兴得要跳起来了!何况是大哥呢?
此刻,李成鑫正和梁晓素在卧室里腻歪着。
“丫头,什么好事儿那么高兴,快点给本王说来听听!”李成鑫拉着梁晓素说道。
“呵呵,让你先猜猜吗?”梁晓素说道,一脸的幸福和骄傲。
“猜不到——你也不可能中奖啊!”李成鑫笑着说。
“哈哈,我就是中奖了,而且是超级大奖!”梁晓素笑着说。
“真的啊!那得分我一半儿!”李成鑫刮着她的鼻子说道。
“呵呵,好,我们一人一半!”梁晓素说道,“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什么你一个我一个?中了什么超级大奖?”李成鑫依旧不解地说道。
“傻瓜李王,还不知道——”梁晓素两只手揪着他的耳朵,然后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边,还没说话,光是哈了一口气,李成鑫就被她给痒得不行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捣乱,我怕痒——”李成鑫说道。
“笨蛋李王——李王是大笨蛋——”梁晓素噘着嘴说道。
李成鑫笑了笑,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是让他猜,他怎么猜的着吗!女人的心事是最难猜的!他也最不会猜这个了!
“李王真的很笨,你快告诉我吧,别让我猜了,一会儿成玉该叫我们吃饭了!”李成鑫搂着她说,“丫头乖,快说,让李王也高兴高兴!”
梁晓素知道,李成鑫脑海里的那根神经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让他猜是不太可能猜得到的。
于是,她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下午成玉带我去生妇幼保健院做孕检了,离上次秀青带我去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哦,好,应该去!”李成鑫点点头说,“医生怎么说?情况都正常吧?”
梁晓素抿着嘴,故意不吭声,表现得很有些严肃了。
“不太好——”她故意说道。
“不太好?怎么不好?”李成鑫一下子就慌了!
这可不能出事儿啊?
梁晓素看他马上这么紧张了,心里开始发笑了,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依然抿着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医生说我的肚子比一般人的大了很多,很奇怪——”
“为什么奇怪呢?医生怎么说?”李成鑫很是着急地问道,这可是他的命跟子啊!
“医生说——医生说——”梁晓素抬起头,看着他那么焦急的样子,不忍心再逗他了,“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啊?什么?双胞胎?这是真的啊?
李成鑫惊喜得张大了嘴巴!这——这个惊喜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他记得丫头曾经说过,她喜欢生个女儿,因为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她想要个贴心小棉袄;他一行心想要个儿子,儿子是铁拳头!他要养个铁骨铮铮的儿子!因为他已经有个小棉袄了!所以,那时候他就说,那就生一对吧,一儿一女,既有小棉袄,也有铁拳头,多好!
没想到真的是两个孩子啊!双胞胎啊!要知道这个概率只有几十万分之一哦!太神奇了吧?
“真的吗?丫头?”李成鑫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啊!他搂着梁晓素,盯着她的眼睛看着,“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医生亲口告诉我的,不信你可以问成玉,她也在旁边——”梁晓素笑着说。
“啊!太好了!丫头,宝贝儿你太棒了!”李成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在房间中间旋转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真的实现了我们的愿望啊,我们要生两个,一儿一女,一个小棉袄,一个铁拳头!”
梁晓素被他这么一转,也不停地笑了起来!
是啊,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高兴坏了!这太让人吃惊了,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真的怀了双胞胎啊!她的家族并没有人生过双胞胎啊,李王的家族也没有,可是,他们两个却是创造了奇迹啊!果真要生养一对,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吗!那真的是太幸福了!
“嗯——”梁晓素点着头应着。
李成鑫抱着她转了好几圈,他怕把丫头给转晕了,慢慢停了下来把她放到了榻上。
梁晓素躺在那儿,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了,刚才被他那么一转,还真是有点儿头晕晕的。
“丫头,医生说了是一男一女吗?是吗?”李成鑫忍不住亲了亲她,很是期待地问道。
“呵呵,没有,医生就说是双胞胎,上次去都没有说,这次她确定了是双胞胎——”梁晓素说道,“然后还给我做了个b超,确认无误是两个孩子——”
“太好了!丫头,你是大汏的功臣!”李成鑫激动地抱着她,真是说不出的喜悦啊!
想不到他年届五十了,还能一次性得到两个孩子!这真是上天的恩赐啊!他觉得上天对他真的太好太好了!让他在这年纪里还遇到了丫头这么敢爱的女子,而且还能答应为他生孩子,居然一生还是两个,这样的人生惊喜,他估计可能再没有人经历过了吧!他一定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男人了吧?
“丫头,我相信一定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是老天特意满足我们的心愿,让我们能够同时拥有两个孩子,一定是这样的!”李成鑫笑着说。
“呵呵,我也觉得是——”梁晓素幸福地说道,“所以我说我们两个一人一个啊,你要儿子,我要女儿——”
“胡说!”李成鑫马上佯装生气道,“什么一人一个啊,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人共同抚养,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永远都不能分开!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晓素解释道,“我是说你喜欢儿子,我喜欢女儿,所以,我们可以一个人带一个,你负责带儿子,我负责带女儿——”
“那也不行,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带,永远都不能分开!”李成鑫说道。
“呵呵,好,我答应你,不分开!”梁晓素笑着说。
没想到李王也有这么较真的时候——
“丫头,李王要好好奖励你——你想要什么?”李成鑫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我们老李家第一功臣!”
梁晓素笑了笑,抬起下巴说道:“我想要——我想要——你——呵呵——”
李成鑫一听,心头那最敏感的神经就被触动了!他知道丫头说的这个“要你”是想要他完整的人,要他全部属于她!
他怎敢答应啊!他不敢,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于是,他只能故意迷迷地看着丫头:“好啊,现在就给你,立刻马上,要吗?”
梁晓素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听着他这样的语气,真是一下子羞死了!
“嗯——不要——”梁晓素想推开李成鑫凑上来的嘴,却是根本就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被他牢牢地给含在了嘴里。
“哦,不——不——”梁晓素挣扎着说道,“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哈哈,你自己说的,你要我,现在不许耍赖!”李成鑫故意抵着她,不让她起来,然后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啊——不——不行——”梁晓素马上惊恐地叫道,“医生说了不能的,要注意,不然会影响到宝宝的——”
李成鑫看她这么着急的样子,心里一阵高兴,这个傻丫头,就是不禁逗!
他却是不听她的,还在用力地吻着她,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医生说什么了?难道我吻吻你也不行吗?要是吻你宝宝都不同意的话,那以后这老小子出来我得好好收拾他!这么霸道,还在娘胎里就陷制他老子的自由,岂有此理!”
梁晓素被他这么一说,又给逗乐了!
“你是不是以后要和你的老小子抢奶吃啊?”梁晓素笑着问道。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肯定要抢的,不能让老小子一个人吃了啊!”李成鑫笑着说,忍不住就抚摸上她的玉山。
丫头如今因为怀孕变得丰满了很多,摸上去手感也是格外的不同。李成鑫忍不住就想多糅捏几下。
“别,别——”梁晓素捂住他的手说道,“会疼——”
“啊,真的?”李成鑫一下子吓坏了!要是弄疼她了,他可舍不得!
“好,那我不摸了——”李成鑫收回手,看着她,“我就这么看看你总行了吧?”
她笑了笑,钻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正腻味着,门口李成玉喊吃饭了!
铁定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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