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续四)》 第一节 圣旨(1) 在一间大而简朴却不失庄严的宅子里,一位身着墨蓝色圆领袍的老人家正站在院子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先生”一位棱角分明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 “是你啊!”老人家回过了神来,年轻人把披风披到了老人家的身上: “先生,夜里凉,小心身体!” 老人家点了点头。 “哎!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睡不着!总觉得今夜很不寻常!” 是啊!今夜的确很不寻常啊!“老人家长叹了一声。 老爷!“远处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老人家和年轻人回过头来! “老爷!”一个管家样的人急步跑到老人家和年轻人面前。 “怎么了?”年轻人问。 “老爷,钦差来了,正在正堂,请您和李将军出去迎旨呢!” 不错,这位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当朝阁宰、辅朝首相——狄仁杰!而这位年轻人则是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正三品下的——李元芳!这位管家就是狄春。 狄仁杰和李元芳即刻随狄春走向正堂。 前去宣旨的正是内卫府副阁领、正四品上的杨衡。 狄仁杰和李元芳走进了正堂。杨衡见二人走进了正堂,便高举圣旨,说: “狄仁杰、李元芳接旨!” “臣狄仁杰、李元芳接旨!”狄公和李元芳马上下跪,恭迎圣旨。 杨衡打开圣旨,宣道: “旨诣狄怀英:尔志虑忠纯清心秉正,为人臣之首也!圣寿将近,今特旨复尔内史职、加封一等忠智侯:回京主持圣寿!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随朝供养,然英神勇武屡建奇勋,今加封为千牛卫大将军、正三品上:随佐狄公。克日返京、不得有误!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狄仁杰和李元芳三呼万岁后,李元芳扶住狄公站了起来。 “国老、大将军!”杨衡拿来了一个托盘,“这是御笔亲批、吏部转发、您和李大将军复职的官诰。” 狄仁杰接过托盘以后转手交给了李元芳。 “杨将军,现在已是深夜,不如我等明日一早再行起程?!”狄仁杰问。 “这是当然!”杨衡点了点头。 狄仁杰让狄春送杨衡去客房后便与李元芳在正堂中商谈。 狄公:“元芳,自江州案后,这半年来皇帝还是第一次下旨啊!” 元芳:“大人,皇帝圣寿,理应由阁部重臣来主持:前年是李昌鹤大人、去年是张柬之张阁老,今年陛下怎么会想到让您回神都主持圣寿呢?” 狄公:“是啊!这当中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了!” 狄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静得有点不正常! 狄仁杰的直觉并没有错,朝廷出事了!! 第2天一早,狄春等家人早已收拾好了行囊。 如燕:“叔父,皇帝她老人家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怎么会让您即刻返回神都,而且还加封您为侯爵,把元芳升任正三品上的千牛卫大将军呢?” 元芳:“对,大人,卑职也不明白。” 狄公:“看来边陲不安呐!” 因要回狄府安排一切,狄春带着下人连夜赶回洛阳。 官船载着五平百姓对狄仁杰的不舍驶离了码头,直奔洛阳! 洛阳——上阳宫 坐在龙椅上的武则天虽两鬓斑白,但双眼却透出了犀利的目光! “陛下!”张柬之奏道: “这是定州司马莫远知的奏章,上面说定州都督、左威卫上将军、靖宁侯梁功庭与刺史章弘、长史余万云和定州当地的奸商恶豪沆瀣一气、草菅人命、擅杀朝廷命官、垄断商业、搜刮民脂民膏、残害百姓等等等等的罪行:望圣上严查!” “陛下”李昌鹤奏道: “这是定州副都督、左威卫将军孙岸写给兵部的奏章,上面说定州都督、左威卫上将军、靖宁侯梁功庭与刺史章弘、长史余万云控制军队、擅杀大将、私造兵器、私运粮草:望陛下严查!” 在水面上航行着一队船队,其中尤已领头的那艘最为引人注目! 如燕手捧着一个大托盘,走进了主舱。 狄公正在和元芳说话。 “元芳啊,到了今年的1十一月中旬你就有32岁了吧?!”狄公说这话时眼里充满了像对亲生儿子般那宠溺、疼爱和关怀、关切。 “大人”元芳微笑着说:“卑职到十一月才31虚岁。” “哦!”狄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叔父!”如燕那熟悉而有点调皮的声音传了进来! “呵呵!”狄公听见了那个并非是自己亲生的却被自己待如亲生的、视如自己的掌上明珠的侄女的声音,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如燕:“叔父,您猜我给您做了什么好吃的?” “呵呵——!”狄仁杰只笑不答。 “叔父”如燕把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怎么?叔父猜不出了?那可就没您的份儿了!” “呵呵——!”狄公笑了笑,说:“你这丫头,倒考起我来了!元芳,你说这是什么呀?!” 元芳:“要照我说,肯定是什么比沙石还难吃的东西!” 如燕:“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话?” 元芳:“我这说的是人话!?难道不是吗?你这烹茶的手艺这么差,烹饪的手艺还能好到哪里去?!” 如燕:“你,李元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元芳有些不屑。 可狄公早已是忍不住香味的诱惑,自己掀开了盅盖。 狄公:“好香的鱼汤啊!如燕,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啊!” “叔父”如燕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难得您老喜欢!可有些人却是满口胡言!” 元芳:“你说谁满口胡言啊?!” 如燕:“谁说我的手艺差啊?!” 眼看这对冤家又要开k了,狄公赶紧介在两人中间: “哎呀!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把我这老头子的耳朵给震聋啊?!要吵就给我到外面去吵!我可还要尝尝我这宝贝侄女给我做的鱼汤!” 如燕:“本来这鱼汤是有两份的,可现在我倒省下一份了!” 元芳:“我才不稀罕呢!” 狄公喝了一口鱼汤,竟觉这汤味美汤鲜、甘香可口,一口下去,竟没有半点鱼腥味! 狄公:“如燕,没有想到你这小丫头烹茶的手艺差了些,可这烹饪的手艺却很不错啊!” 元芳一听狄公的话,这谗瘾子就立马上来了,他素知狄公这嘴可是挑剔得很,狄公的嘴里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如燕的手艺的确不错! 元芳:“大人,独食难肥呀!卑职的那一份可在您的碗里呐!您可得给卑职留一份呐!” 狄公:“哎,元芳啊!你刚刚不是说你不稀罕吗?!现在怎么倒要我给你留一份呢?!” “叔父!”如燕的话句句带着刺“刚刚大将军说他不稀罕,您就放开地来吃吧!不用管这位英名神武的李大将军!” 元芳眼看这香喷喷的鱼汤没自己的份,这惹得他把口水直往回咽!这下他可是真后悔,怪自己刚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狄公看着这心腹爱将被这鱼汤谗得直咽口水,他不但没分一份给元芳,反倒还一边吃一边拿元芳来寻开心: “元芳,这鱼汤的味道堪闭御厨的手艺呀啊!你呀这叫只剩下看的份!” “大人,您就别拿卑职来寻开心啦!”元芳一脸的无奈,“您的这位侄女可真不愧是姓狄呀!” 正当三人有说有笑之时,张环来报: “大人、大将军,圣旨到了!让您和大将军还有如燕小姐到甲板上接旨!”“圣旨?怎么回事?!”大伙都觉得很奇怪,但又马上收起疑惑,随张环出去了! 狄公、元芳和如燕来到了甲板上,前来宣旨的是内事监大总管大太监——方远。 “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接旨!” “臣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接旨!”三人跪了下来! 第二节 圣旨(2) “呵呵!”狄公听见了那个并非是自己亲生的却被自己待如亲生的、视如自己的掌上明珠的侄女的声音,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如燕:“叔父,您猜我给您做了什么好吃的?” “呵呵——!”狄仁杰只笑不答。 “叔父”如燕把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怎么?叔父猜不出了?那可就没您的份儿了!” “呵呵——!”狄公笑了笑,说:“你这丫头,倒考起我来了!元芳,你说这是什么呀?!” 元芳:“要照我说,肯定是什么比沙石还难吃的东西!” 如燕:“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话?” 元芳:“我这说的是人话!?难道不是吗?你这烹茶的手艺这么差,烹饪的手艺还能好到哪里去?!” 如燕:“你,李元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元芳有些不屑。 可狄公早已是忍不住香味的诱惑,自己掀开了盅盖。 狄公:“好香的鱼汤啊!如燕,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啊!” “叔父”如燕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难得您老喜欢!可有些人却是满口胡言!” 元芳:“你说谁满口胡言啊?!” 如燕:“谁说我的手艺差啊?!” 眼看这对冤家又要开k了,狄公赶紧介在两人中间: “哎呀!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把我这老头子的耳朵给震聋啊?!要吵就给我到外面去吵!我可还要尝尝我这宝贝侄女给我做的鱼汤!” 如燕:“本来这鱼汤是有两份的,可现在我倒省下一份了!” 元芳:“我才不稀罕呢!” 狄公喝了一口鱼汤,竟觉这汤味美汤鲜、甘香可口,一口下去,竟没有半点鱼腥味! 狄公:“如燕,没有想到你这小丫头烹茶的手艺差了些,可这烹饪的手艺却很不错啊!” 元芳一听狄公的话,这谗瘾子就立马上来了,他素知狄公这嘴可是挑剔得很,狄公的嘴里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如燕的手艺的确不错! 元芳:“大人,独食难肥呀!卑职的那一份可在您的碗里呐!您可得给卑职留一份呐!” 狄公:“哎,元芳啊!你刚刚不是说你不稀罕吗?!现在怎么倒要我给你留一份呢?!” “叔父!”如燕的话句句带着刺“刚刚大将军说他不稀罕,您就放开地来吃吧!不用管这位英名神武的李大将军!” 元芳眼看这香喷喷的鱼汤没自己的份,这惹得他把口水直往回咽!这下他可是真后悔,怪自己刚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狄公看着这心腹爱将被这鱼汤谗得直咽口水,他不但没分一份给元芳,反倒还一边吃一边拿元芳来寻开心: “元芳,这鱼汤的味道堪闭御厨的手艺呀啊!你呀这叫只剩下看的份!” “大人,您就别拿卑职来寻开心啦!”元芳一脸的无奈,“您的这位侄女可真不愧是姓狄呀!” 正当三人有说有笑之时,张环来报: “大人、大将军,圣旨到了!让您和大将军还有如燕小姐到甲板上接旨!” “圣旨?怎么回事?!”大伙都觉得很奇怪,但又马上收起疑惑,随张环出去了! 狄公、元芳和如燕来到了甲板上,前来宣旨的是内事监大总管大太监——方远。 “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接旨!” “臣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接旨!”三人跪了下来! 方远打开了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英年迈,朕特旨准其侄女狄氏如燕随侍在旁,并赐银两千两:元芳屡建厥功于朝,朕特赐尔正蓝大将军朝服及官冠一套,赐银千两:如燕聪颖伶俐,前更救驾有功,特赐其玉佩一枚、银五百两!钦此!” “臣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施礼后站了起来。 “方公公”狄仁杰一脸疑惑:“皇上这是……?” 方远:“阁老,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啊!您知道,陛下她老人家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也猜不着!阁老,陛下还说您们到京后,不管什么时辰,都马上进宫见驾:她还特别提到让您把如燕小姐也带到宫里去!” 这下,可把狄公他们给打晕了,他们弄不明白这位女皇到底想干什么! 送走方远以后,狄公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静静地思考着! “元芳”如燕有点担心狄公,“叔父都站了快两个时辰了,我们是不是……?” 李元芳想了想,走到了狄公的身边,叫了声: “大人!” 狄公回过了神来,只见是爱将站在了身边,他知道元芳想问什么。他点了点头,向如燕招了招手,等如燕来到身边后:问: “你们都很奇怪,对吗?” 元芳和如燕都点了点头。 “哎——!”狄公叹了口气,说: “这次恐怕是与元芳你有关呐!” “跟我有关?”元芳很是疑惑。 狄公点了点头,说: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皇上这次的做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此事与元芳有关!正蓝大将军朝服和官冠,在本朝只有三个人拥有:一个是王孝杰,一个是内卫府大阁领、大将军赵平,还有一个就是你——李元芳——千牛卫大将军!你们三人都是正三品上的职位,而且元芳你的地位还比其他两人要高些,因为你所统领的千牛卫是天子卫率,直接对皇帝负责,不受兵部的管制和调遣!” “可……大人,这能说明什么?”元芳有点糊涂。 如燕:“这就说明了此事在皇帝心中有多么的重要!而且这次的事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元芳很是疑惑。 “元芳呀!”狄公满眼宠溺、疼爱、心疼而又无奈地看着元芳,“这次也许是你遇到的最大的对手和最难的抉择!” 元放对与狄公的话,很是疑惑和不解! 经过了整整4天的行驶,钦差的船队已驶到了洛河旁。 狄公等人一下船就随早已等候在岸边的侍卫进宫见武则天去了。 “陛下”一名小太监跑进了御书房,“狄公他们到了!” “快宣!”武则天走下了龙庭! 狄公三人刚一走进御书房,就看见年迈的武则天站在了庭下。 “臣狄仁杰……” “怀英!”武则天还没等狄公说完,便扶住了狄公的礼。 “怀英!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狡猾的老狐狸!”武则天的声音有些哽咽。 “承蒙陛下惦记,老臣一切安好。”狄公的眼里也闪着泪光。 “元芳、如燕,你们起来吧!”武则天示意元芳、如燕平身。 元芳、如燕言谢后站了起来。 “元芳,风采依然:如燕,伶俐如昔啊!”武则天微笑着说,“怀英的身边有你们,朕很放心!” “陛下,您……”狄公欲言又止。 “怀英,朕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武则天转身走向龙案,拿来了一本奏折,说: “你们看看这个吧!” 狄公接过奏章,仔细地看了一遍后,神色凝重地说: “陛下,如果奏章上所述的是真的:那么,梁功庭可就是有谋逆之心呐!定州乃我大周的富州,又比邻契丹,万一梁功庭真的有此心:而定州又真如这奏折上所说的那样,那百姓可又要遭殃了!” “是啊!”武则天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怀英,这也就是朕要你急速回宫的原因呐!” 武则天顿了顿,说: “怀英,此次朕委你为河北道行军兵马大元帅、河北道黜置大使、定州大都督、提调河北道一切军政要务:代天巡牧、查察吏治、便宜行事、所到之处如朕躬亲!元芳,此次朕委你为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使、随佐怀英!如燕,此次朕命你以怀英侄女的身份随怀英到定州!圣旨即刻下达!” “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狄仁杰三人下跪领旨! “平身吧!”武则天示意三人平身,三人言谢后站了起来。 “怀英啊,朕这次把曾泰调在你的身边。”武则天的神情依然很严肃,“你们在洛阳休息一下,三天后带领左威卫的3万大军和右威卫的3万大军一同出发!这次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与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也和你们一起去!” 狄公:“臣谢陛下厚爱!” “如燕丫头,你先回去吧!”武则天把如燕支走了。 武则天在御书房里分别和狄公、李元芳独谈,直到天黑。 从宫里出来,狄公的神情一直很凝重:同样心事重重的还有李元芳! 回到狄府,李元芳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里,连晚饭也没有出去吃! “叔父。”如燕走到了狄公的身边,神情很担心: “元芳他这是怎么啦?他以前可从没试过这样啊!” “咳——!”狄公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这次谁也帮不了元芳,只有他自己才能帮他自己啊!” 对于叔父的话,如燕很疑惑也很不解。但她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现在没有比安静更有用的方法了! 李元芳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如燕捧着个托盘走了进去。 李元芳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一个人在想着什么事情: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上没有戴帽子,而是插着一支黄玉做的簪子。这支簪子是如燕在五平买来送给他的。 “元芳”如燕捧着托盘走到了李元芳的身旁。 “哦,如燕。”李元芳回过了神来。 “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三丝肉粥和胡椒牛肉酥饼,你一晚都没有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如燕,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元芳的话里带着毋庸置疑。 如燕很担心,但她知道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是遇到了他难以解决的事了。如燕离开了元芳的房间。 一连三天,李元芳都没有离开房间。 “叔父,元芳他已经3天没出来了。我们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得出发前往定州了!”如燕很担心。 就在这时,李元芳穿上了大将军戎装,阔步走到了正厅。 “大人” “好,元芳啊,我们出发吧!”狄仁杰点了点头。 黜置使的卤簿、仪仗,钦差大臣的卫队、蠹幡,大元帅的帅旗:副元帅兼大将军的号幡都举了起来!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直奔城门! “元芳,这几天你还好吗?”狄公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在担心着自己的爱子。 李元芳知道,在这位老人家面前,他永远无法掩饰内心的东西。 在狄仁杰的马车上,这位千牛卫大将军向狄公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大人,其实卑职并不是凉州人。卑职是天下有名的富豪、河北首富、世居定州的大富豪、定州李府的主人——李福延的嫡长子!” “啊!”此话一出,着实让狄仁杰吃了一个大惊: “什么,你竟然是李福延的嫡长子?” 李元芳点了点头。 “是啊!”元芳的脸上只有平静,“先慈是李福延的正室,可卑职四母子却形如下人!祖母嫌贫爱富,只因先慈与李家是指腹为婚:李家是大家,悔婚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祖母在极不愿意的情况下只得同意了这桩婚事!在卑职的二弟出生后不久,李福延便纳了一个二房,2个月后又去了一个三房。几年后,四弟和五妹相继出生。15岁时,祖母与李福延听信三房邓氏玉媚的谗言和离间,竟认为先慈红杏出墙!先慈为保贞洁,以死明志,却被说成是畏罪自尽!安葬了先慈后,卑职狠心留下了当时只有12岁和10岁的亲弟弟及只有3岁的五妹,只身离家。后来卑职拜了江湖上最盛名的武学宗师——司空极做老师,成了他的入室三弟子。卑职的这身武艺便是由他调教的。加上卑职原来在李府时曾经常年习武,有着非常好的武功弟子,所以,老师一直很重视我。到现在为止,卑职已经整整18年没有回过定州了。家师是凉州人,所以卑职一边在军中服役一边随老师习武:直到跟随在大人身边。而那时,老师也因年迈而不再过问世事!” 第三节 走入定洲 听了李元芳的话,狄公的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元芳,你知道我们这次回定州是因为什么吗?”狄公试探着问。 李元芳点了点头,说: “知道,是因为定州都督梁功庭与定州的官吏、奸商勾结以及三十多年前定州都督徐国昌所谓谋腻和定州刺史钱廷鹤附逆一案。可,大人,您知道钱廷鹤是卑职的什么人吗?” “什么人?”狄公问。 “他是卑职的外公。”李元芳答道。 这个答案更让狄公吃惊! “大人”李元芳有点自责,“卑职让您担心了。” “元芳。”狄公把手放到李元芳的手背上,宛如心疼爱子的慈祥的老父亲,“别这样说,你我之间用不着说这种话!恩?!元芳,答应我,你一定要挺住,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首先是朝廷的大将军:还是此次定州案的副钦差。元芳,相信我,在两个月内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 “大人,元芳从来没有怀疑!”李元芳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狄公信服地点点头。 在狄仁杰的心里,从在绛帐驿馆问李元芳的那句“我能相信你吗?”李元芳回答“能!”的时候起,他就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这个年轻人!多少年来,狄仁杰早就将这个年轻人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幽州的放心,到湖州的担心,到崇州的痛心,到邗沟的伤心欲绝……他早已将自己和这个年轻人紧紧地连在了一起:这种感情不仅是上下级,更多的是比亲生父子还要亲的感情! “元芳。”狄仁杰的语气很认真,“这次定州之行的指挥权我交给你,直到我们亮出身份,摆出仪仗!” “大人”李元芳有点紧张,“这怎么行?!” “哎,有什么不行的?!”狄仁杰微笑地说,“就这么定了!这次由你来做主,我们听你的。谁让你是定州人呐!” 李元芳深思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丝丝奸笑,说: “大人,这可是您说的啊,不许后悔啊?!” “不后悔、不后悔!”狄仁杰微笑地点了点头。 大队人马以全速前进,不到6天就到达了定州地界了。 “元芳”狄公拿来了地图,和曾泰、如燕一起看,“这里应该就是定州辖下的阳泉县吧?” “是的!”李元芳答道,“这里就是阳泉县。此处里定州城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了。” “好!”狄公叫过大管家狄春,“狄春,你告诉孝杰和善才,我和元芳、如燕、曾泰还有你带上四大军头先行微服去定州!让他们在定州城外十里的小钟山驻扎:等候我的命令!记住:大军绝不能擅动,否则,军法从事!” “知道了,老爷您就放心吧!”狄春应了一声以后就下去了。 狄仁杰一行就一微服进了阳泉县。 “这次定州之行,就听元芳的指挥!”狄仁杰微笑地说,“我们现在就是陪少爷来观光的!” “哎哎哎!别,我这浑身直发冷!”李元芳沉思了一下,说:“还是这样吧,还是叫我怀明吧!” “怀明?!”众人一脸茫然。 “呵呵!”李元芳笑了笑,说:“怎么,许先生的字是怀英,就不许我的字叫怀明啊?!” 这下,大伙可就都明白了。 一行人走进了城。一进城,就看到偌大的一条大街就有进六成的商铺是挂着大大的大大的“福”字旗。 “嚯!好家伙,那不成这阳泉县是这福家的天下啊?!”如燕煞是奇怪。 “这些店铺的主人不姓福。”李元芳的表情很平静,但又带着一些不屑与仇恨,“我还没有听说这个世上有人姓福的。” “那……”如燕很是不解。 “我姓什么,这些店铺的主人就姓什么!”李元芳的答案有些让人吃惊,因为他们不知道李元芳是怎么知道这些。当然,狄仁杰的心中就跟明镜似的。什么都一清二楚。 大伙走进了一家叫“福泰”的客栈。小二马上招呼上来了,大伙分坐两桌。 “几位,要些什么?”小二很热情。 “每人一份粉条,每桌一只酱子鸭、一份辣子鸡、一壶20年的李家老陈酒、一壶30年的紫叶香。”李元芳点了菜。 “客官,您要喝30年的紫叶香?”小二有些吃惊。 李元芳拿出了两枚都是30两重的银元宝,问: “够了吗?” “够了够了,您们稍等!”小二招呼了一下就下去了。 “嚯!都点了什么呀?要六十两银子?”狄公等人都有点吃惊。 “先生,您就别问了,反正这顿是我请客。您呐,就放心吃吧!”李元芳笑着说,“我这次就带着足够我们9个人吃一个月的银子啦!您就放心吧!” 菜上齐了,大伙都起了筷。 “元……哦,怀明。”狄公尝了口酒后说,“这酒不错呀!入口绵甜香醇,是酒中的上品呀!” “先生,您悠着点,这酒别看它只有20年,可这劲头却比许多三、四十年的老酒还要厉害呀!”李元芳提醒道。 “哎呀,这粉条怎么这么辣呀?”如燕吃了一口粉条就问。 “加点醋、加点醋!”李元芳赶紧往如燕的碗中加了点醋,“这里是大周的东北方,气候寒冷,这里的人要吃辣椒来祛寒。” 午饭吃过后,大伙又继续微服私访了。 这时,在大街的北面,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狄公等人沿声走去。 原来,这是官府在收“月税银”。 “官爷,您行行好、开开恩呐!我们祖孙俩就靠这煎饼摊来维生,每月五两银子的税银我们的确是交不起呀!”哀求的是一个老汉,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小姑娘。 “哼,交不起?交不起就拿你的孙女来抵!”为首的官差恶狠狠地说。 “官爷,孙女是我的命根子呀!您们行行好吧!我求求您们了!”老汉哀求着。 “开恩?我对你们开恩,谁对我们开恩呀??”为首的官差恶狠狠地说,“总之,今天你交不出月税,你的孙女就只有到都督府去替你抵税银了!” “恩师,他们好大的口气呀!”曾泰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官差强行要带走小姑娘。 “住手!”一声混重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传了出来。 狄公等人走了出来。 “你们给我住手!”狄公一脸严厉! “老东西,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官府的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为首的官差恶狠狠地说。 “好你个狗奴才!”狄公很生气,“我问你,这月税是什么意思?”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过问官府的事?!”为首的官差很不屑和轻蔑。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李元芳亮出了幽兰剑。 “怎么,你一番打斗以后,官差们被打得满地乱爬。 “你们等着瞧,梁都督和刺史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为首的官差放出了狠话! “哼!你回去告诉梁功庭,如果他给不出定州百姓一个说法:我怀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狄公非常生气。 狄公救下了这爷孙俩,把他们带在身边,以便保护。 在老汉的口中,狄公等人听到了定州的另一面——黑暗的一面。 “怀明”狄公说道,“今天我们与那帮官差打了个照面,恐怕这阳泉县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你有什么好去处?” “先生。”李元芳想了想,说:“阳泉县在向西十里有个岭坡镇的小镇,我们不如去那里吧?” 狄仁杰点了点头,大伙向岭坡镇走去。 “老先生”老汉对狄仁杰说道,“老朽的家就在岭坡镇,如各位不嫌弃,就到老朽的家中将就一下吧!” “如此甚好!”狄仁杰点了点头。 回到老汉的家,大伙都坐了下来歇息。 “老先生”老汉说道,“寒舍简陋,就只有这几间小房,您看……” “老人家”狄仁杰笑着说,“这样,我们只要其中4间就行了。” 狄仁杰分配了房间: “我与怀明一间:如燕一间狄春和曾泰一间:张环李朗沈韬肖豹一间。你们四人辛苦一下,两个人守上半夜,两个人守下半夜。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夜,很深了。狄公见元芳还没有谁意,便走到他的身边。 “元芳” 李元芳回头见是狄仁杰,便笑着而又关切地问,“大人,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你不也一样没有休息吗?”狄仁杰微笑的脸上有的只是慈祥和关心。 “大人,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李元芳掩饰住自己的心情,“大人,您先休息吧!” 说着,李元芳伺候狄仁杰躺下了床。而他,则还在窗前凝思。 狄仁杰已经睡醒了一觉,当他看到李元芳还伏在桌前写东西。他起了身,将一件大衣披在了李元芳的身上: “元芳,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大人”元芳在包袱里拿出了一件金灿灿的马褂,“这是卑职请高人能匠做的一件黄金护心甲,这件护心甲是按照大人您的身量来做的,现在卑职送给大人您。大人,卑职这次回定州,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人,您的安危堪比天下啊!大人,这件护心甲可保您内脏不受大伤。您一定要紧衬在里衣之内!” “元芳,你这是什么意思?!”狄公有些不高兴。 李元芳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站着。 “元芳”狄仁杰第一次见到这个被自己视如亲子的爱将如此凝重,担忧不觉自然而起! 天亮了,一行人带同那老汉祖孙继续向定州城的方向行进。 “怀明”狄仁杰问道,“我们的下一站是到哪里啊?” “先生”李元芳想了想,说,“不如就到定州卫驻军的所在地——鹰爪峡去看看吧?” 大伙向鹰爪峡进发。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堂堂数万大军竟然散懒至这般地步:大军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赌钱、谈天、说笑……这让年迈的狄公顿时火冒三丈! “这里是定州卫的驻军吗?”狄仁杰压住心中的怒火问。 “不错!”守卫的军士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睛一直瞟着不远处的赌摊。 “梁都督就是这样领军的?”狄公问。 “梁都督已经有大半年没来了,你要找他就到定州城里的都督府去吧!”军士答道。 一行人离开了大军驻地,继续前行。 一路上狄公一直绷着脸,只是间或和元芳简短的说几句话。 “曾泰”狄公叫过了曾泰,“你和张环李朗再去一趟军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曾泰和张环李朗又回军营去了。 大伙在山间的亭子里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曾泰他们回来了。 曾泰向狄仁杰汇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这不说还好,曾泰刚一说完,狄公的脸顿时铁青了起来! 狄仁杰:“元芳,你怎么看?!” 李元芳:“大人,您已经看出来了端倪,还用问卑职吗?!” “知我者,元芳也!” 一行人利用两天的时间把定州的情况给摸了个遍。这下,狄仁杰心中的怒火已经烧的比浇了油的火还要旺!同样怒火中烧的还有李元芳。 一行人走到了定州郊外五里坡。 李元芳:“大人,在定州除了有一位靖宁侯梁功庭之外,在这定州还有另一位朝廷的勋爵。您知道是谁吗?” 狄公想了想,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位勋爵就是在五年前被皇帝封为远宁伯的欧阳麟远!” “哈哈哈哈……!”半空中传来了几声笑声,“都说狄仁杰是天下第一神探,我倒要是试试看!” 只见两个蒙面人持剑向狄公袭来。 “保护大人!”李元芳拔出幽兰剑与二人交手。 可刚打还没有十招,三人就笑了起来。 “老三,你小子真不愧是千牛卫大将军!也没枉老师心疼你!” “你和嫂子也不赖!” 当两个蒙面人揭下面纱时,狄仁杰吃了一惊:原来这两人就是远宁伯夫妇! “大人,还有一个惊等着您呢!”李元芳笑着说 正当大伙一脸疑惑的时候,李元芳和欧阳麟远的一声问候让大伙的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 李元芳:“二师兄,二嫂,别来无恙?!” 欧阳麟远:“三师弟,狄阁老!” “你们……?”大伙都被他们三人给搞糊涂了。 李元芳笑着说:“大人,这位远宁伯是卑职的同师二师兄。他比卑职痴长17年呢!” 这下,大伙就都明白了。 见礼后,欧阳麟远夫妇便在前引路,和大伙一起前往定州。 狄仁杰:“真没想到,爵爷竟是元芳的师兄啊!” 欧阳麟远:“阁老,我与元芳乃同习一师,虽然我是二师兄,可卑职却是八个兄弟里年纪最大的。真是没道理呀!” 李元芳:“二师兄,你和大人比就免了吧!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两位嫂嫂的夫君了!八个兄弟里,你的福气最好!别埋怨了,愚弟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呢!” 欧阳麟远:“元芳,你呀就别瞒了!谁不知道你李大将军的身边有一个红颜知己呀,啊?!”欧阳麟远瞟了如燕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狄仁杰和欧阳麟远都会意地大笑了起来。 “麟远”夫人梓芫站在了李元芳的那边,“你就知道拿老三来寻开心!”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走,不久就进了城。 如燕:“定州虽在东北,然而却是非常繁华呀!” 欧阳麟远:“是呀!在这里是好坏兼之呀!” 李元芳:“二师兄,谢了!” 欧阳麟远带大伙来到一座关着门的宅子前。 欧阳麟远:“老三,再送你一份大礼!” 第四节 偶遇李泽芳 欧阳麟远:“老三,自从接到你的书信以后,我就一直在替你办。今天,你回来了:有一个人等了你整整18年了!18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话音刚落,一个须发花白、一身圆领锦袍:年纪大约在55岁左右的老年人走了过来。 “孙少爷!”老年人跪倒在了李元芳的脚下! 李元芳马上扶起老者: “秋叔!” “孙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我等了您18年了!”老者就是元芳生母的忠仆——钱秋。 “秋叔,好了好了。我回来了!您还好吗?”元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 “好,自几年前有爵爷的关照,一切还好!”钱秋点了点头。 “先生”元芳走到狄公面前,一脸认真、尊重和恭敬: “这间宅子,是先外祖的祖屋:元芳自任千牛卫中郎将买回着宅子以后,便托师兄代我照顾老仆和着宅子。今天,元芳请先生屈驾,将就寒舍。” 狄仁杰微笑着说: “元芳,我谢谢你!” 一番介绍后,钱秋请元芳开门。 “先生,这里您的身份最高,您来开门吧!”元芳一脸信服。 狄仁杰微笑着但又带着无庸质疑说: “元芳,你是着宅子的主人,你来开这门,甚为理应!你来开吧!” 有了狄公的这句话,元芳的心里对这位被自己视为父亲的老人更多了许多敬意。 元芳走到宅子的门前,亲自打开了这扇关了整整三十多年的大门! 一行人走进了宅子。 “秋叔”元芳吩咐道,“先生是这里的长者,把正院收拾出来,让先生住在那里:我和如燕就住东院:曾先生住西院:狄春他们就住北院。” 看到元芳作此安排,狄公心里泛起了无尽的欣慰和心疼…… “先生”元芳为狄公准备好了热茶。 “元芳”狄公拿起了茶,却没有喝,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想连日来在定州的所见所闻:真真是让人痛心、愤怒和生气! “元芳,你去叫上如燕和曾泰,我们到城中走走。” 元芳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四人在定州城中漫步,一边走一边在暗中、细细观察着这大周的富州。 “恩师”曾泰有些不解,“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定州卫的军队情况,为何不以黜置大使的身份给梁功庭下饬令呢?” “曾泰啊!”狄仁杰的语气很宁重,“我们这次,要么就不出手,要出手就要让对方彻底败下阵来,即便不杀他,也要他一无所有!要他乖乖地在家等候我们的处置!” 元芳:“先生,依我看,明天是时候了。” 这句话,算是说到狄仁杰的心里去了。是啊,明天,这位慈眉善目、待人和善的邻家老爷爷就会变回他的真实身份:一个对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恶官一向都雷厉风行、不择手段:对百姓爱护有加的好宰相、好国老——狄仁杰! 四人在定州的大街上慢慢地走着。 突然,在大街的北面,传来了一些吵杂之声。四人近去略问之下才知道是定州首富——李福延的四子——李泽芳在闹事。如燕最看不惯纨绔子弟仗势欺人、恃势横行的作风,她不由分说,出手制住了李泽芳: “好你个李家的四少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意欲强占为妾!我看这定州早就不在大周的王化治理之下了!今天就让本小姐教训教训你这李家的不肖子孙吧!” 说罢,出手与李泽芳交起了手。 其实,我不说,大家就已经猜出了这李泽芳与李元芳的关系了!不错,他们正视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李泽芳这次真的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他竟打起了如燕的主意: “小姑娘,看你着身手也不错,不如就嫁给本少爷,本少爷立你为二房!” 这下,李泽芳的话可就不仅是激怒了如燕,还激怒了元芳!但让元芳没想到的是:一别18年,李泽芳的武功竟已练得如此之高!连如燕也逊色与他! “畜生!”元芳一跃而起,打开了如燕和李泽芳。他徒手交战李泽芳。 “你是谁?!” 话音刚落,李泽芳一见元芳,心里就一惊! “啪!”一记重重地耳光打在了李泽芳的脸上! “畜生,回去告诉李家的人,今天这下是谁打你的!最好让他们都一起来找我!”元芳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你,你,你竟然回来了!我娘和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等这!”李泽芳仍强作狂妄。“好呀!回去就说我李怀明回来了!”元芳那大将军的威风早已呈现了出来! “你、你等着!”李泽芳气急败坏地带着下人们走了。 元芳:“大人,让您受惊了!” 狄公笑了笑,说: “元芳啊,我没事。” 李元芳跟在狄公身边多年,他岂会不知狄公今日出门是所为何事?!狄公出门逛街是假,到城外暗察驻扎在定州城东和城西两处一共一万守军的情况才是真正目的。 果然,一行人来到了城东的守军大营。 军营中的情况让狄仁杰四人都不禁从心里打了一个寒噤:营中士兵竟光天化日在军营中喝酒耍乐、更有甚者竟有与女人在厮混!亏得在军营门前树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写着八个斗大的字:“军营重地,女子禁入!” 狄仁杰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哼!真是污了我这双眼!好个梁功庭,定州竟被他搞成这个样子了!此人不杀,难彰我天朝国法森严!” 曾泰:“真是没有想到,堂堂大周的富庶之州:竟然被搞成这个样子!这还是我大周的治下吗?这定州究竟是他梁功庭的定州还是我大周地定州呀?!” “回去!”狄公一脸的怒气。 四人打道回府去了。 在定州城的西北处,有一间大宅子,这个宅子极具富态,庄严中透着金锈。宅子的大门是用上等乌漆漆刷的,门上的两个斗大的金字正是写着“李府”。不错,这里就是大将军李元芳的家——定州李府。 只见李泽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府中。正厅的正座上坐着两个人:年老而尚有精神的老妇人和一个须发稍稍发白的中年男人。这俩人就是李老夫人和儿子李福延。李福延的身旁坐着一个富态而眉宇间又有点让人觉得此妇绝非善人的感觉的中年妇女,这就是李福延的夫人、李泽芳的生母邓氏。 李泽芳那匆忙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邓氏:“泽儿,怎么了?怎么这么急呀?” 李泽芳:“奶奶、爹、娘!不好啦!李、李元芳回、回来了!” “什么?!”几乎整个大厅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 在与李府只有一街之隔的另一座大宅子中,一个年纪比李福延稍大的中年人正在和一蓝袍一黑袍两个人在交谈。 黑袍人:“都督,听说此次出使定州的钦差是狄仁杰呀!他可是有神探之名的!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倚重:而他身边的那个副钦差乃是当朝千牛卫大将军,是皇帝的爱将,更是他狄仁杰的未来女婿。这两个人可都不好对付啊!” 蓝袍人:“是啊!都督,我们不能不防呀!” 中年人:“怕什么?我有皇帝御赐的敕书,他狄仁杰敢动我?!” 狄公等人并没有回定州的钱府,而是直接去了小钟山,大军的所驻地。 “大帅!”权善才和王孝杰马上迎了上去。 狄公一脸严肃地坐上了虎头帅椅。 狄仁杰:“善才、孝杰,你们马上传令:明日一早把黜置使的卤簿、仪仗、銮驾,钦差大臣的卫队、蠹幡,大元帅的帅旗:副元帅兼大将军的号幡全都升起来我们开进定州!”钦差大使:“是!谨遵大帅钧令!” 王孝杰:“大帅,皇帝派人带来了圣旨和一封密旨。”王孝杰捧来了一个托盘。 狄仁杰看了密旨以后,紧绷的脸终于有了笑容。 随后,狄仁杰让曾泰飞鸽传书,让狄春等人到小钟山与他们会合。 天终于亮了。 黜置使的卤簿、仪仗、銮驾,钦差大臣的卫队、蠹幡,大元帅的帅旗:副元帅兼大将军的号幡全都升了起来。狄仁杰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钦差大使的到来,把定州的官员们给吓了一大跳!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位钦差大臣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说到就到:一点征兆也没有!单他们还是规规矩矩地随定州军政首脑——都督梁功庭、刺史章弘、长史余万云、司马何裴来到了城门迎接。 “河北道行军兵马大元帅、河北道黜置大使、定州大都督、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钦差大使、内史狄仁杰: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驾到!” 一声吆喝,定州各级军吏立刻恭身迎接。 然而,狄仁杰等人却并没有下轿。 张环:“奉狄大帅令:定州各级军吏及商会代表到刺史府迎驾!” 第五节 元芳发威(1) 定州各军吏只好随大队去刺史府。 到了刺史府大门口,李元芳先下了官轿,而后他走到狄公的轿前,掀起轿帘,扶狄公下轿。随后是曾泰、如燕及权善才和王孝杰。 狄公穿上了大红帅服及官冠,元芳着上了正蓝大将军朝服及官冠。 到了大堂,狄公坐在正座,元芳坐在副座:曾泰如燕立于两旁:权善才和王孝杰站在阶下。 章弘:“臣,定州刺史章弘,率定州各官僚恭请圣安!” 梁功庭:“臣,定州都督、左威卫上将军、靖宁侯梁功庭率定州各军僚恭请圣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狄仁杰:“圣恭安!众位平身!” 章弘:“卑职定州刺史章弘,率定州各官僚参见黜置使大人、副黜置使大人!” 梁功庭:“末将定州都督、左威卫上将军、靖宁侯梁功庭率定州各军僚大元帅、副元帅!” 狄仁杰:“各位免礼!圣旨下:定州刺史章弘、定州各官僚、定州都督梁功庭、定州各军僚恭迎圣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定州各军吏及商会代表下跪迎旨。 狄仁杰打开圣旨,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皇治世,均重民生吏治、倚百姓诸官:河北道者,朝廷之咽喉:定州尤为重焉!今擢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内史狄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兵马大元帅、河北道黜置大使、定州大都督、钦差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为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代天巡牧、查察吏治、便宜行事、所到之处如朕躬亲!河北道都察使曾泰、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与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为其副:协查吏治民生!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众人起身后,狄人杰介绍着身边的人员: “这位就是副元帅——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副元帅可是定州人呐:这位是都察使曾泰大人:这位就是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这位是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这位是本帅的侄女如燕,这次奉圣谕也一同随佐本帅!” 狄公的话音刚落,就让堂下的李福延震惊不已!其实,早在元芳下轿的时候李福延就认出了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下,狄公亲口说出了此话,李福延这才不得不信这个离家已经整整18年的嫡长子已经是朝廷的大将军、副元帅! 众人见礼后,真正的交锋就开始了! 狄仁杰:“诸位,本帅此次奉圣谕提调河北道一切军政要务,为的就是要整饬吏治、整顿军务!望各位同僚通力协助。自今日起,河北道一切军政事务不论巨细皆有钦差专署处置。由副元帅李元芳负责军务:都察使曾泰大人负责政务。每日向本帅汇报事宜!定州城中的一切驻军和守军皆由副元帅统领,由本帅统一调遣!至于定州都督就暂时在家中休息,等候钦差专署的通知:并交出上将军印和都督令,不得过问军中事务!定州城外的4万守军由副元帅统领、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和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分而管理,由本帅统一调遣!众军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梁功庭:“大帅,本督的都督令和上将军印乃皇帝所封,侯爵也是皇帝钦封:大帅纵有圣旨,也无权夺印!而且本侯有皇帝的敕书:本侯想问问大帅,你有何权力?!” 面对梁功庭的傲慢和狂妄,狄公倒是胸有成竹。他向元芳打了个眼色,元芳会意地点了点头。 元芳:“定州守军副将何在?” 一名军官走了出来: “末将定州守军副将覃忠参见大帅、副元帅!” 元芳:“本将问你,定州守军是否参训?” 覃忠:“回副元帅,定州守军当然参训!大军每日都有训练,从不间断、风雨无阻。” 元芳:“好,就烦劳你带路,本将到守军的右营看看!” 覃忠:“那,末将就先去准备!” 元芳:“不必了,你就尽管带路就行了。别的,你就没权力管了!” 狄仁杰:“副元帅,你带上这面金牌与覃副将同去:四大军头护卫!带上三分之一的钦差卫队。本帅在此等你的消息!” 元芳点了点头以后,就带着四大军头和覃忠率卫队直奔城外而去! 出了城,大军并没有向右营方向去,而是往左营的方向奔。 覃忠:“副元帅,我们、我们不是去右营的吗?这、这是左营的方向呀!” 元芳:“本将改变主意了,大军直奔左营!” 到了左营,大军见到的是和右营一样的情景:营中士兵竟光天化日在军营中喝酒耍乐、更有甚者竟有与女人在厮混! 元芳:“覃副将,这就是你所说的训练?!” 元芳的语气并不重,但却透着杀气! “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驾到!” 一声吆喝,把正在军营中喝酒耍乐、赌钱说笑的士兵们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副元帅了?! 元芳带着大军直接进了大帐。 元芳:“擂鼓聚将!本将要升帐!”不一会儿,左营的各个校将全部集中到了大帐里了。 覃忠:“这位就是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诸将见过!” “副元帅!” 元芳:“各位好意气、好惬意呀!本将想问问:这里是军营呀?还是你们的温柔乡呀?啊?!”元芳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带着杀气的微笑! 这一问,在场的校将们全都鸦雀无声了。整个大帐弥漫着一股腾腾的杀气! 一名军官走了出来: “末将是左营将军正五品下涂清:副元帅,末将敢问副元帅可有梁都督的手令?” 元芳并没有理会涂清,而是转脸向覃忠:“覃副将,没想到阁下的谎言还能说得这么完美呀?!在军营中喝酒耍乐、赌钱说笑、与女人在厮混是何罪呀?!” 覃忠:“是、是罪该当众军棍杖杀!” 元芳:“那,军中长官又该当何罪?!” 覃忠:“也是在军营中与女人厮混的军士带到大帐!” 元芳:千牛卫何在?“ “在!”张环、李朗马上应声而出! 元芳:“马上把所有在军营中与女人厮混的军士带到大帐!” “得令!”张环、李朗马上带人出了大帐。 过了一会,那些在军营中与女人厮混的军士被带到了大帐! 元芳:“覃副将,请你告诉他们,他们该当何罪!” 覃忠:“他们、他们罪该当众军棍杖杀!” 元芳。“那覃副将你呢?你又该当何罪呀?!”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神了!一个劲儿地求饶! 元芳:“来人,军中败类给我拿下!当众军棍杖杀!一个不留!如此败类,简直不配为我大周军士!” 千牛卫军士把那些军士和覃忠都给拿下了,并带到了刑台,施行军棍杖杀之刑! 不久,李朗来报: “副元帅,所有违反军令的军士及守军副将覃忠已明正典刑,请副元帅示下。” 此举,震慑住了所有的士兵! 元芳:“好,传本将将令:定州城中的一切驻军和守军皆由本将统领,由大元帅统一调!众军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而在刺史府大堂,狄公似乎是在等些什么。 在大营,元芳正在扬刀立威着呢! 元芳:“刚刚本将听见有人在质问本将有无梁功庭的手书,是吗?” 涂清:“是末将!” 元芳:“涂清,你刚刚没听清楚本将的话吗?!” 涂清:“末将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请副元帅出示梁都督的手书!” 元芳:“本将问你,藐视钦差,该当何罪?!” 涂清:“副元帅,那就请副元帅恕罪了!” 元芳先发制人,早就埋伏在营外的卫队一拥而上,擒住了涂清等人。 元芳:“这个答案,满意吗?!” 涂清:“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敢擅杀大将?!” 元芳:“擅杀大将?本将有便宜行事大权,这,够杀你九族了!” 涂清:“梁都督不会放过你的!” 元芳:“忘了你的梁都督吧,他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来人!将这一干逆贼给我拖出去,斩!“ 卫士将以涂清为首的那几个将士给拖了出去! “啊——!” 不用多久,几颗血淋淋的首级就呈到了大营里。 “副元帅,逆贼已授首!请副元帅示下!” 元芳:“带上这几颗首级,随本将回城!张环、李朗留守,等候本将军令!” 张环、李朗:“是,谨遵钧命!” 芳带人离开左营后,便直奔右营! 元芳用他那高超的轻功,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右营!在出发前,元芳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他扬刀立威以后的主角——狄公登场。 在右营的门口,王铁汉早已带卫队在等候元芳。 第六节 元芳发威(2) 王铁汉:“副元帅,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副元帅您下令了!” 元芳:“好,是时候处理这班败类了!进营!” “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驾到!” 一声吆喝,右营全体将士的反应和左营的差不多,全都一脸的疑惑和害怕! 元芳带人进入了右营的主帐。 王铁汉:“这位就是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诸将见过!” 一个中年的将军走了出来: “副元帅?什么时候跑出来了一个副元帅啦?本将怎么不知道?!” 元芳:“你就是右营将军——邓聪?!” 邓聪:“正是末将!” 元芳:“你看看我是谁?!” 当邓聪定睛一看这位坐在将座上的、30出头的年轻人时,心中立马就“咯噔|”了一下!心中暗暗道: “竟然是他?!不、这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元芳:“怎么样,认出来了吧?!不错,就是我,李元芳!别来无恙呀!今天就是和你们算算帐的时候了!” 元芳示意王铁汉宣令。 王铁汉:“众将听令:奉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将令:自今日起,定州城4万守军由副元帅统领、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和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分而管理,由大元帅统一调遣!众军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元芳:“都听清楚了吗?” 邓聪:“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朝廷的钦差?!” 元芳亮出了手中的一面金灿灿的金牌,金牌上赫然刻着:“如朕亲临”四个金字! 元芳:“凭这个,够了吗?” 邓聪等将一见这个东西,立马就跪了下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芳:“众将平身!” 邓聪:“末将定州守军右营将军、正五品下邓聪率营中众将参见副元帅!” “参见副元帅!” 元芳:“众位将军免礼!请起!” 邓聪等人站了起来,分列于两旁。 元芳:“此次本将奉圣谕,随狄大帅提调河北道,掌三军副元帅之印职:还望各位将军通力协助!本将今天要问问各位将军,这定州的守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元芳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杀气!整个大营中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元芳:“怎么,都不说话啦?是说不出呢/还是无话可说呀,啊?!” 整个大营静得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元芳:“右营守将何在?!” 邓聪:“末将在!” 元芳:“来人呐,将邓聪、徐海、林义云、方荣以及一干在军营中淫乱军纪、蔑视军律、荒废军训的将士给本将拿下!” “是!”威士应声后将一干将士给拿住了! 邓聪:“副元帅,你凭什么拿我等?!” 元芳:“军中长官纵容军士在军营中喝酒耍乐、赌钱说笑、与女人在厮混是何罪呀?!” 邓聪:“副元帅,擅杀大将可是死罪,副元帅凭何拿我等?” 元芳:“你身为军中守将,你说本将为何拿你吧?!” 邓聪:“哼,末将只认梁都督的令,副元帅要杀我等,就请把梁都督请来吧!” 元芳:“好大的口气!看来不杀你不足以显我大周军法森严! 来人,将邓聪推出辕门正法!“ 不及邓聪分说,他就被为士给拖了出去,稍时,邓聪的首级被呈上了大营。 元芳:“把他们都给本将押下去,随本将一同回城,交由大帅处置!” 元芳一行人带着右营的军士离开了大营,在城门口和肖豹、沈韬的人马回合,直奔刺史府。 “大元帅,副元帅回来了!” 狄仁杰:“好,快请他进来。” 元芳大步阔风地走进了大堂: “大元帅,卑职回来了!” 狄仁杰从元芳的脸上读到了答案,他微笑地问: “副元帅,怎么样?” 元芳:“回大帅,一切都准备好了。那班军士现在堂外。” 狄公:“好,副元帅辛苦了:回座!看茶!” 元芳言谢后回到了座位上。 狄公:“把那些军士带上来!” 卫士把那些军士带了上来。 那些军士一见梁功庭,就像抓救命稻草似的,一个劲的求梁功庭救命! 狄公:“梁都督,这就是你手底下的兵吗?” 梁功庭此时已经是心底发虚了,哪里管得了这些! 元芳:“都督,人你也看见了吧?这样的守军,能干什么呀?你身为定州都督,这样的士兵,你该当何罪呀?!” 元芳的声音不大,却把梁功庭的后背吓出了冷汗! 狄公:“梁都督,这你怎么解释?!” 梁功庭竭力地掩饰着心中的虚和怕! 狄公:“来人,把人都带上来!” 卫士把好几个身穿囚服的人押了上来。 狄公:“这几个人,各位应该都不陌生吧?!你们自报姓名!” 甲:“犯官关文宪,是定州远文县的县令。” 乙:“犯官洪成,是定州清水县的县令。” 丙:“犯官于匡,是定州阳泉县的县令。” 丁:“犯官程达远,是定州衡县的县令。” 狄公:“这些人,各位可都知道他们所犯何事吗?” 堂下的众官一脸的疑惑。 狄公:“上来吧!” 几个身穿官服的人进了大堂。一番见礼后,大家才知道这几个人是狄公秘密派到定州辖下各县调查的官员。 狄公:“几位,说说吧!” 当几位官员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以后,堂下的官员们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钦差大臣想干什么?! 原来,这几位官员在定州里看到的全是民不聊生、贪官污吏横行、苛捐杂税、草菅人命等等等等的罪恶之状! 狄公:“你们四人说说,这几位大人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四人不敢隐瞒,全招认了。 狄公:“章弘刺史,这四个人该如何处置呀?!” 章弘早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战战兢兢地说: “回大人,这、这四人罪该问斩!” 狄公还没等这四个贪官反应过来,就扔下了一枝令签,下令道: “来人呐,将这四个为害一方、残害百姓的恶贼给本官拖到辕门,斩首示众!” “是!”卫士应声后,将这四个贪官给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卫士来报: “大元帅,四人已被正法!” 狄公一看堂下的官员们,都打起了哆嗦。 狄公:“副元帅,你主管军事,你说这班军士该如何处置呀?” 元芳:“大元帅,以卑职看来,就应该是明正典刑!” 狄公点了点头,元芳也扔下了一枝令签,下令道: “将这班军士带到辕门,明正典刑!” 狄公:“权大将军、曾大人,你二人马上带人去梁功庭府中收取其上将军引、都督令、侯爵圣旨和敕书!” 曾泰、权善才:“是!谨遵钧令!” 说罢,二人就带着人去了。 狄仁杰:“定州商会代表何在?!” 李福延站了出来: “草民,定州商会会长李福延,参见钦差大人几副元帅!” 说完,行了一个跪礼。 狄公:“李会长起来吧!” 李福延言谢后,站了起来。 狄公:“请李会长在散班后两个时辰内把商会的所有商家的商戎帐目交到帅府!有敢迁延,本帅的板子可不饶人! 还有,自今日起,原定州刺史——钱廷鹤大人的故居暂改为帅府及黜置使行辕!“ 李福延:“是,草民遵命!” 狄公一拍惊堂木: “退堂!” 众人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回到后堂,元芳和狄公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狄公:“元芳,没想到啊,你这位副元帅发起威来,倒挺可怕呀!啊?!” 元芳:“大人,这还不都是您老人家想出来的吗?!您要不想,卑职哪能把戏做得这么像呀?!” 狄公收起了笑容,: “这班畜生!要不是看在有些事情要着落在他们身上,今天这杀界我是开定的了!” 元芳:“这群蛀虫,不杀难以平民愤呀!” 狄公支走了如燕,把元芳带到了园子里。 狄公:“刚才在堂上,你……?” 元芳知道狄公所问何事,他一脸平静地说: “大人,这次卑职回来还有两件事。” 狄公:“哦,哪两件事?” 元芳:“在卑职离开定州之前,曾经立下重誓:一,一定要为外公洗刷冤情:二,就是要为先慈赢得诰命!” 狄公:“元芳,相信我,我一定替你办到!” 元芳:“卑职在此,先替外公和先慈谢过大人!”:说罢,元芳跪了下来。 “哎哎哎哎!”狄公马上扶起元芳,“元芳,你我之间,不要这样:不需要这样:也用不着这样!” 第七节 一副傲气 这时,如燕走了近来: “叔父、元芳,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回帅府了。” 狄公:“好,命令卫士:起驾,回帅府!” 狄仁杰一行人打道回帅府去了。 而李福延是一刻也不敢迁延,离开刺史府后马上回商会,集齐了各家商家的商戎帐目以后有马不停蹄的赶去帅府。 而在李府,李福延的夫人邓氏一听到自己的兄长邓聪被钦差大臣给斩首了,立马就昏死了过去: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当邓氏知道了这位钦差大臣竟然是李元芳时:她刹事就像被人点了穴似的,整个人定在了这里。过了好大一会,邓氏才醒过来。李老夫人则在一旁喃喃自语地说: “报应、报应啊!18年前他说的话、立的誓,现在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报应呀、报应!” 李福延到了帅府,恰巧狄公在房间更衣,千牛卫士把李福延领到了正堂。 “副元帅,定州商会会长李福延到了。” 元芳点了点头,示意千牛卫士退下。待千牛卫士退下后,元芳坐到了坐榻的右边,拿起茶被在喝茶。 李福延:“草民,定州商会会长说完,行了一个跪礼。,参见副元帅!”说完,行了一个跪礼。 元芳竟没有任何反应,只待李福延跪在那里。 李福延抬头看了看儿子,只见18年的时间,儿子已经历练出了一副傲气和铮铮铁骨! 元芳:“李会长请起吧!” 李福延言谢后站了起来。 元芳:“帐本准备好了吗?” 李福延:“回副元帅,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阁老查看了。” 元芳这才看了看这个没有对他有过一点父子情的父亲,和18年前一样,就是胡子长了、头发也白了、皱纹多了。 李福延:“副元帅这些年可好?” 元芳:“好得很,不劳李会长挂怀!” 李福延:“副元帅好就行,好就行!” 李福延此时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当年的所作所为,至今仍是心中的一个结呀!很难怪元芳的反应和做法:毕竟,这会他是朝廷的钦差呀!自古先君臣、后父子:更何况18年前元芳离家是就说过,永不认李福延为父!这时的李福延,心中是五味俱全呀! 这时,狄仁杰在侄女如燕的陪同下进了正堂。 李福延赶紧行跪礼。 元芳马上起身,走到狄公身旁: “大人” 说着就与如燕一同扶着狄公。 狄公换上了银青朝服,在爱将和侄女的陪扶下坐在了座榻的左边:狄公示意元芳坐在右边,如燕坐在客椅上。 李福延:“草民,定州商会会长”说完,行了一个跪礼。“参见阁老!” 狄公微笑地说:“李会长免礼,起来吧!” 待李福延起身后,狄公示意他坐下。 狄公:“李会长,东西准备好了?” 李福延:“都准备好了,请阁老查看。” 狄公接过元芳递来的茶,微笑地说: “员外,请你回去告诉商会的各个商家,就说帐本在本阁这里:待到阅账完毕以后,自当完壁归赵。” 李福延:“是,草民谨遵阁老钧命。阁老,草民今晚在家中设下一桌小宴,是为阁老和副元帅洗尘的:望阁老和副元帅赏光。” 狄仁杰知道这桌酒席是为谁而设的,他看了看元芳:意思很明确。 元芳知道狄公的意思,他微微笑了一下,说: “员外盛情,本将心领了。只怕员外府中的酒席,本将吃了后背会发凉呀!这酒席还是留给员外你自己吧!” 狄公一听元芳这话,心理就不由得暗暗地吃了一惊:“元芳这话,说得好狠呐!” 李福延一听这话,心里就像是被刀剜了一下似的:欲哭无泪! 送走李福延以后,狄公吩咐黜置使专署马上查账! 而在洛阳,正在西山休养的太平公主和正在家中养病的梁王武三思、魏王武攸嗣几乎是同时知道了武则天把狄仁杰派到定州查案的事:着实把着三人吓出了一身冷汗!魏王武攸嗣赶紧去了梁王府,和武三思商议对策。而太平公主也从西山赶回了洛阳。 武则天何其的聪明和睿智,她早就想到了她的这个女儿和两个侄子在知道此事后的反应和猜到了他们的行动。因此,她召见了回京述职的江州刺史温开:并让其带上几份东西连夜赶往定州,一定要在3天之内到达定州,并把东西交到狄公的手中!温开离开皇宫后,直接就起程前往定州去了。 第八节 杀兄仇人 李福延回到家才知道自己的大舅子被元芳给军法从事了!他这才开始领会到自己的这个儿子的厉害!18年的时间,竟让把元芳锻炼成了这样一个锋芒深掩、杀人刃不染血的人!此时的李福延除了感到吃惊以外,剩下的就是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邓氏不甘就此咽下这口气,不顾丈夫和婆婆还有后辈的劝阻:竟坐轿前往帅府去找元芳了。 在帅府中,黜置使专署的官员正在查账。这时,狄春来报: “老爷、李将军、小姐,权大将军和曾大人回来了。” 狄仁杰让请。 权善才和曾泰进了正堂,见过礼后,在狄公示意下坐了下来。 狄仁杰:“怎么样?都办妥了吗?” 权善才:“回大帅,梁功庭的上将军印、都督令末将已经收回:现在行辕后堂。” 曾泰:“回恩师,梁功庭的侯爵圣旨、敕书学生已经收回了:现在行辕后堂。” 狄仁杰:“好,今天我们已经把事情做开了:就没有退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恰在此时,张环来报: “大人、李将军,外面有一个叫邓氏玉媚的女人要见您:她说您是她的杀兄仇人!您看……?” 元芳“哼”了一声,语气有点轻蔑地说: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邓氏在张环的带引下进了正堂。 邓氏行了见礼后就站在了阶下。 邓氏:“副元帅,民妇今天求见,是想请问一下,副元帅为什么要处死一位朝廷正五品的将军?!” 元芳泯了口茶,语气很轻蔑: “本将是钦差副使,有皇帝的如朕亲临金牌:凭这个别说杀了邓聪,就是诛灭你邓氏家族,也没有人敢拦!怎么,李夫人想抗旨吗?” 邓氏:“副元帅,就算你是钦差:杀人也得需要理由吧?” 元芳:“理由?好,理由就是他纵容下属乱我天朝军律:治军不严!行了吗?邓氏?!” 邓氏一时竟拿不出理由来。 元芳:“邓氏,你最好求神拜佛,不要让我查出了什么:否则,就不是罚这么简单了:而是连18年前的账也一起算了!你,好自为知吧! 送客!“ 还没等邓氏开口,她就被张环给拉了出去。 晚上,狄公正在凉亭里坐着:心里在想事情。当然,也在想为什么元芳今日的表现会如此。狄公很了解元芳,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已经多年了。这个自己待若亲子的爱将,一直是自己的骄傲。这个在平日里温文有礼、谦和儒雅,有时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元芳: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冷、冷得让人受不了呢! 这时,如燕捧着茶走进了亭子。 如燕:“叔父” 狄公回头,见是侄女,微笑着说: “如燕,坐吧!找叔父有事?” 如燕坐了下来,满脸的疑惑。 如燕:“叔父,您有没有觉得元芳这几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这个他视如亲生女儿的侄女要问些什么:说: “是啊!自从进入了定州地界,元芳就变了:变得这么的冷、这么的陌生!可是,如燕呐,你知道吗?元芳的这个变化,是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很大的关系的!” 如燕:“哦?什么关系?” 第九节 靠枕 狄公将去定州路上元芳对他说的话告诉了如燕,如燕听后,心里对元芳的爱似乎更重了!这时,元芳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大盅走进了亭子: “大人” 狄公和如燕见是元芳都微微地颔首。 狄公:“元芳,坐,还没睡?” 元芳坐下后微笑地说: “大人,晚上晚饭的时候看你们都吃得很少,想必是不适应定州寒冷的气候:我特地让厨房给你们做了面,趁热吃吧!” 狄公掀开了盅盖,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狄公和如燕定睛一看,原来是鸡汤海鲜面。所谓鸡汤海鲜面,是以鸡汤做底,加入海鲜和面而成的美食 狄公和如燕这时才知道,元芳并没有变,对自己人,他还是大家熟悉的、了解的那个元芳!而对仇人,他也许比狄公还冷、还心狠手辣! 吃过了面,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第2天,元芳刚刚伺候狄公起床、梳洗,门外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恩师、恩师!”曾泰那着急的声音传到了里房。 狄公和元芳赶紧从里房出来。 狄公:“曾泰,出什么事了?” 曾泰:“恩师,李府出了人名案,死者是李泽芳的书童,叫王龄。衙役们都到了,正在等您呢!” 元芳一听,手中的幽兰剑“当啷”一下跌落到了地上!: “什么?王龄?!” 元芳的这个反应让狄公和曾泰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元芳竟然会有这个反应!狄公隐隐地感觉到,这件案子的最终结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4个字。 狄仁杰他们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奔赴李府。 一路上,与狄公同乘一车的元芳一句话都没说,一直绷着脸:但狄公还是从元芳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和仇恨! 到达了李府,李福延早已带领家人在门口跪迎狄公一行。 元芳下了马车,然后和如燕一起搀扶狄公下车: “大人,慢点!” “李福延率家人恭迎钦差大人及副元帅!” 这时,倚在门闾的一位老妇人也恭身向狄公和元芳行礼道: “老身李徐氏,见过钦差大使几副元帅!” 狄公:“老夫人免礼,员外免礼!” 众人言谢后站了起来。 狄公:“尸体在什么地方?” 李福延:“大人,尸体在后花园!” 狄仁杰等人在李福延的带领下,来到了后花园。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就躺在水池旁,用一条白布盖着。元芳蹲在尸体旁边,亲手掀起了白布。尸体就是元芳的好兄弟——王龄! 狄公见此情景感觉到王龄与元芳的关系不一般!他走到元芳的身旁,宛若慈父一般地把手搭在元芳的右肩上,情形就跟当年在运河埠头那时一样,: “元芳。” 元芳回过神来,站了起来,略有歉意地说: “大人,卑职失礼,望大人恕罪!” 狄公微微颔首,然后走到王龄的尸体旁,蹲了下来验看尸体。 尸体全身发黑,很显然是中毒致死的!狄公还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没有让别人看出来!他吩咐衙役将尸体抬回帅府,他还要验看! 狄公随即来到了王龄的房间。在王龄的房间里,狄公看到了墙上的一副字,是一首诗。 狄公:“元芳,你来看看这首诗!” 元芳来到狄公身旁,接过字卷,念了起来: “后人今效桃园义,酒深也达手足情。今日君为朝栋梁,俯首为民乃大义。” 元芳:“这首诗不伦不类,也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狄公点了点头,说: “是啊!这王龄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这时,狄公在王龄的床上看到了一个靠枕,他拿起靠枕,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只觉得这个靠枕与众不同!比一般的靠枕都要重! 元芳:“大人。这靠枕……?” 狄仁杰示意元芳打住,这个搜索让狄公带回了很大的惊喜! 勘察结束了,狄仁杰命令卫士严密把守王龄的房间:任何人都不许进入!违令者严惩! 狄仁杰等人刚出后园,就看到李福延站在了门口。 李福延:“阁老,草民在正堂设下了香茗,请阁老到正堂歇一歇吧!” 狄仁杰有意探探李家的人,他欣然答应了!元芳自然也了解狄公,他也不好拒绝,也跟着去了。 来到正堂,香茗、点心都备好了。 一番礼让后,大家都坐了下来。 李老夫人:“久闻阁老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狄公:“老夫人过奖了。” 李老夫人:“副元帅风采依然呐!” 元芳:“谢谢老夫人夸奖,晚辈这也得谢谢老夫人一家的帮忙呀!” 元芳的这句话差点没把老夫人给气过背去!狄公也不禁被元芳的这句话个引得后背心发了阵凉:心想:“元芳这句话可是要命的呀!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么冷的话呀?!” 邓氏一心的忿恚,: “副元帅,进来到现在怎么也不行家礼呀?!” 元芳:“什么?家礼?你有见过皇帝行家礼的吗?!本将是代天巡牧,代表的是皇帝:你敢叫皇帝行家礼?这诛欺君的罪你担得起吗?!” 元芳的话一出,就把李家的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没等李家的人反应过来,一个挺大的惊喜在等着元芳!他怎么也想不到,18年后他竟然“升级”做了5个孩子的大伯父! 一个下人来报,说外出的二少爷一家、三少爷一家和五小姐回来了!这二少爷名叫李仲芳,是元芳的同胞二弟:三少爷叫李寅芳,是元芳的同胞三弟:五小姐叫李辰芳,是元芳的异母妹妹,但感情就跟同胞兄妹一样! 一行人在下人的引领下走进了正堂。就在与元芳擦过之时,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都呆住了: “大、大哥?!” 元芳竟一脸漠视,全当没看见! 李福延:“仲芳、寅芳、辰芳,见过狄阁老和副元帅!” 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马上见礼。 一番见礼后,总算坐下了! 狄公:“二公子、三公子都一表人才呀!” 元芳:“是呀,只有表里如一才好呀!昔日的心只要不变就什么都好!” 狄公听出了这句话的潜意思,是在试探自己的弟弟妹妹有没有把18年前的事给忘了! 李仲芳:“什么都可以变,心是永远也不变!不论今日昔日!” 这个回答,元芳的心都乐了!他知道,弟弟妹妹们并没有忘记18年前的记忆! 在李家坐了一会,狄公就告辞了! 在上马车时,元芳搀着狄公时的样子简直就像一把利刃似的刺进了李老夫人的心中!元芳像搀着自己的父亲一样,小心却尽心! 元芳:“大人,慢点!” 狄公微笑着连连颔首。 这个情景难道就不像是父子间的温情吗? 狄公:“元芳啊!还不能宽心吗?” 元芳:“大人,18年前的事是卑职这辈子最无法忘怀的事!” 狄公:“元芳,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元芳:“大人,您直说!” 狄公:“元芳呀,这几个条件对你来说可不是容易办到的!” 元芳:“大人,您说吧!” 狄公:“元芳,这第一个条件是要你沉住气!现在才刚刚开始,越到后面,就越要沉住气!二,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必须要使自己冷静下来: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重!你做得到吗?” 元芳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仇恨,但他还没有被心中的仇恨蒙蔽住自己的双眼和理智,他冲狄公郑重地点了点头:说: “大人请放心!元芳遵命!” 狄公紧紧地握住元芳的手,: “元芳,难为你了!” 元芳:“大人!”元芳那默然的点头。竟然让狄公觉得有些不忍和心疼! 此刻,狄公终于明白了在出发前那3天为什么元芳会将自己锁在房中,任何人都不见、任何事都不管的原因了! 回到帅府,如燕为元芳准备了一碗米线。她拿着米线来到元芳房中,看到元芳正坐在方案前。 如燕:“元芳,早上没吃早饭,饿了吧?!吃碗米线吧!” 元芳:“如燕,谢谢你!” 如燕:“元芳……” 元芳:“如燕,都别说了!你不会怪我吧?!” 如燕:“怪你?我为什么怪你呀?!” 元芳:“我以为你会怪我没把这些事告诉你。” 如燕:“元芳,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元芳:“可我是答应过你的,无论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如燕:“元芳,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元芳:“行了,你不怪我就好了!对了,离开洛阳之前:我特地让狄春带上了几大袋面粉,定州地处东北,气候寒冷异常:大人是南方人,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的!你就辛苦一下,给大人做面吃吧!” 听到这句话,如燕的心里一下就热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杀人如麻、铮铮铁骨的大将军竟然也会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强忍住泪水,朝元芳点了点头! 元芳:“还有,别让大人知道了!他是个勤俭的人,要让他知道了我们为他开小灶,他可是会生气的!” 如燕:“恩,我知道了! 元芳拉着如燕的手,眼中尽是信任和放心! 第十节 束手无策 元芳吃完米线后就到大厅见狄公了。 狄公一见元芳,就微笑地迎了上去:还没等元芳开口,他就说: “元芳,米线吃了吗?还好吧?!” 元芳:“大人,卑职一切都好!” 狄公和元芳到了后厢房,他们要再验一次王龄的尸体! 狄公:“元芳,王龄会武功吗?” 元芳:“会,但不高!” 狄公:“比如燕如何?” 元芳:“不知道,18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是卑职总觉得,王龄的武功应该不及如燕。” 狄公这时发现王龄的右手紧握成拳,他示意元芳把王龄的拳头掰开。 元芳拿捏好了力度,掰开了王龄的拳头。一块小木牌掉在了地上。 元芳捡起了木牌,交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木牌,只见木牌上面刻着“李忠”二字! 狄公:“元芳,你看看木牌上的字!” 元芳一看,有些吃惊: “李忠?是他?!” 狄仁杰:“李忠是谁?” 元芳:“大人,李忠就是李府的二管家!他的府门腰牌怎么会再王龄的手上的呢?!” 狄仁杰仔细地验看着王龄的尸体,他突然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他示意元芳走近来,元芳按狄公所指处一看,果然不假! 元芳:“大人,看来王龄是先被毒再下剑的!” 狄仁杰:“看来,这宗案子不简单呐!我们现在只是进门而已呀!要想真正了解案子的原委,还得查呀!” 这时,一个念头在狄公的脑袋里产生了!原本,在以前:这本来就是元芳的家常便饭,但在此时此刻,狄仁杰却说不出口来!一来,以元芳现在的身份、背景,做这件事的确是有点不太合适:二来:在现在这个时候,在元芳现在这样的心理起伏的情况下,让他去办这件事,狄公的心中很不忍! 元芳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紧随狄公踱步到了园子里:他正等着狄公开口! 狄公:“元芳啊!……”狄公欲言又止。其实,元芳已经知道了狄公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他的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 就在这时,一把苍老而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孙少爷、孙少爷……!”来人正是钱秋。 元芳:“秋叔,怎么了?!” 还没等钱秋开口,欧阳麟远的声音也传来了: “老三、老三!出事了、出大事啦!” 元芳:“二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元芳有点急了! 钱秋:“孙少爷,您、您快去看看吧!” 欧阳麟远:“老三,令慈的阴宅……!” 元芳:“什么?!” 还没等狄公反应过来,元芳就已经不见了影,直奔城东而去! 狄公领人紧随其后! 来到城东郊外,一座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坟茔呈现在了元芳的眼前! “啊?!” 狄公等人一见此状,都不禁大惊失色! “娘,孩儿不孝!”元芳跪在了坟茔前,强忍住了泪水:他知道,现在不是处理家事的时候! 狄公疾步走到元芳的身旁,满眼的不忍、担心和怜爱: “元芳,好孩子!”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元芳,紧握他的双臂,“你、要挺住呀!一定要挺住呀!” 元芳:“大人。”元芳重重地吁了口气,禁闭的双眼睁开了!: “大人,您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狄公似乎已经不再忍心说这个念头,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年迈而又心疼儿子的老父亲:“元芳,先处理好这里吧!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我能帮你些什么?!” 元芳:“大人,不用了!卑职能处理好!” 说罢,只见元芳跪在坟茔前,亲自拾起亡母的遗骨放到一方白布中,然后就包扎好:并深深地叩了一拜! 狄公扶起了元芳,: “元芳,我们回去吧,啊,我们回去吧!” 说完,拉起元芳就走! 回到钱府帅府,元芳把他母亲的遗骨安放在府中的一个名为“思亲阁”的房子里!之后,就回大厅去了! 在大厅里年,所有人都满腔怒火! 欧阳嶙远:“哼!到底是谁,谁做得出这件如此恶毒之事?!” 曾泰:“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按永徽律:掘人家坟者,全家杖杀之:掘人祖坟者,诛三族!抓住了凶手,一定要他为此付出百倍的代价!” 如燕:“真是太过分了!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狄公:“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今天的事,不要在元芳面前说起,一句都不行!”狄仁杰的语气像是在下命令! “大人!”门外飘进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元芳来了! “元芳!”大家都很担心! 元芳走到狄公面前, “大人,卑职今晚就夜探李府:请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 看到元芳的反应,大家都很担心!尤其是狄公,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晚饭后,元芳来到了李府的房顶上,开始了夜探! 元芳首先来到了李福延的书房之上,他掀开了瓦片:见到和听到李福延和李泰的说话! 李泰:“老爷,今天早上大少爷的话可都很绝呀!” 李福延:“是呀!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为人、脾气,你都很清楚呀!是我对不起他和他母亲还有他的2个弟弟呀!当年的事,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李泰:“老爷,现在大少爷是朝廷的钦差,他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福延:“他今天的话,句句都带着杀气和寒气呀!我看,今天要不是狄公在场:恐怕,再狠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呀!你也看到了,今天就差没拔剑了!” 元芳没在听下去,他纵身翻到了邓氏的房间:在那里,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 邓氏:“李忠,王龄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他可是个精明的人呀!” 李忠:“夫人放心,他不会留下什么东西的!现在就怕大少爷他查到了18年前的事!当年他说的话,今天已经做到了!就怕他还会查到301多年前的那件案子呀!这两下,是我们的软肋!王龄死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呀!” 邓氏:“现在就看他了!只要他那里不出事,我们就都安全!” 李忠:“夫人,要不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邓氏:“暂时不要!现在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人只有你,如果现在你去通知他,势必会被查出来的:到时我们就被动了!狄仁杰可是有名的神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蛇灵、铁手团都败在了他手上:李元芳更是他的心腹,就凭我们几个人,很难呐!” 李忠:“夫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邓氏:“现在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 李忠:“哎!但愿别再出事了!” 回到帅府,元芳将自己听到的事全都告诉了狄公! 狄仁杰一脸的不忍,元芳越是这样,他越担心!元芳的镇定和举动,无一不牵动着狄公的心!这位年迈的老人,现在已经想不出应该怎么样劝慰这个自己一直视做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儿子了!他只能紧紧握住元芳的手,双眼已经贮满了泪水: “元芳,难为你了!” 元芳淡然一笑,说: “大人,我没事:您放心吧!” 狄公知道,元芳现在的心里,是在流着血呀!可是狄公却无能为力,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元芳一个人承受着这个痛苦而束手无策! 第十一节 弦外之音 一番见礼后,温开请出了圣旨: “河北道行军兵马大元帅、河北道黜置大使、定州大都督、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钦差大使、内史狄仁杰:河北道行军兵马副元帅、河北道副黜置大使、定州副大都督、钦差副大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元帅此次定州之行,朕甚忧之:现赐尔尚方宝剑及大元帅金令,凭此可调动河北道及周边道、府一切兵马:不用请旨、奏报!副元帅此次随行,厥功至伟:朕现赐尔大将军金令,以佐狄卿!江州刺史温开自今日起,亦同佐狄卿!钦此!” 狄仁杰等人领旨后站了起来! 温开:“学生见过老师、副元帅、曾兄!” 狄公:“好了好了,这里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温开:“恩师,陛下还有几份密旨,要学生交给您和元芳兄呢!” 狄公:“哦?在什么地方?” 温开示意狄公和元芳随他出去! 来到园子里,温开把几份东西分别交给了狄公和元芳: “恩师、元芳,这些密旨陛下有令,只能由你们两位知道!陛下她说要元芳保重,她还说元芳知道自己的责任!” 说完,温开就回去了! 狄公和元芳看完了武则天的密旨以后都 长叹了一口气! 狄公这时才看到元芳的神情,非常凝重! 狄公:“元芳,难为你了!” 元芳:“大人,这次回来,卑职就没想过认这些人!还是国事为重!” 狄公欣慰地点点头。 回到大厅,狄公和元芳什么都没说,就回房间去了! 如燕和贴身丫鬟红装来到了元芳的房前。 如燕接过红装手中的托盘:“红装,你到厨房去看看鸡汤好了没有:我一会过去!” 红装:“小姐,李将军他……” 如燕:“他心里烦,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了!你去吧!” 红装点头退下。 如燕推门而进,见元芳正在配药:她赶紧放下托盘,走到元芳身边着急的问: “元芳,你怎么了?” 元芳不想让如燕担心,推说没事。不料如燕一替元芳把脉,就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元芳竟由于早上的事而导致急气攻心,还引发起了几年前的箭伤和上次的背伤! 如燕:“元芳,你、你这是干什么?!” 元芳:“如燕,我没事,别告诉大人!” 这时,门外竟传来了一声“哼!” 元芳和如燕一回头,见狄公竟站在门外! 元芳、如燕:“大人、叔父!” 狄公走到元芳身边,语气中带着责备但更多是心疼、怜爱、宠溺: “元芳,你这是怎么了?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元芳见狄公生气了,这为威风神气的大将军立马就像孩子做错了事似的,低了低头: “大人,卑职……” “还说?给我回榻上去!”狄公故作发火地说! 元芳这会是乖乖地回到榻上。 狄公为元芳把过脉后,说: “还好,没伤到经脉:调理一下就好了!” 元芳一脸的自责: “大人,卑职惭愧!要大人担心了!” 狄公的语气软了下来,就像老父亲心疼儿子似的: “你呀,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怎么行?!” 元芳苦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狄公:“以后可不许这样!知道了吗?!” 元芳面对狄公那心疼、怜爱、宠溺的眼神和神情,他无法拒绝!点了点头! 在李府,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已经知道了母亲的阴宅被掘的事,都在房间里想办法! 李寅芳:“我看,去找大哥吧!” 李辰芳:“大哥?我看也行!二哥,你看呢?” 李仲芳:“可是今天早上大哥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去找他……” 李辰芳:“二哥,你别忘了大哥早上的话!” 李仲芳:“什么话?” 李辰芳把元芳早上的话重复了一便:“是呀,只有表里如一才好呀!昔日的心只要不变就什么都好!” 李仲芳、李寅芳一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李仲芳:“好!带上几个孩子,去找大哥去!我就不信都是一母同胞,他还能不认我们!” 第十二节 他受委屈了 李辰芳一听就笑了! 李仲芳:“你笑什么?” 李辰芳:“二哥,你呀也太小人之心度大哥的君子之腹了吧?如果大哥打算不认我们,那他又何必试探我们呢?你呀,还是不了解大哥!” 李寅芳:“你这个丫头呀,难怪大哥拿你没办法呐!真是的!” 说罢,这三兄妹带着夫人和孩子们前往帅府。 在元芳的房中,狄公还没有回去,还在陪着元芳!这时,丫鬟雪笙和无忧各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雪笙:“老爷,李将军的药来了。” 无忧:“老爷,这是小姐为您做的羊肉面。” 元芳刚喝了一口药就迫不及待地问: “哎呀!这药怎么这么苦呀?!” 如燕忍住了笑:“谁告诉你药是甜的?” 元芳白了如燕一眼,继续喝药了。 狄公呵呵笑了两声,说: “真没想到呀,啊!我们这为大名鼎鼎、威风八面的李大将军竟然还怕喝苦药!” 元芳把药碗给了雪笙,说: “大人,您就别拿卑职来寻开心了。” 狄公掀开盅盖,这面香就扑面而来: “好香呀!如燕,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啦!” 如燕得到叔父这声赞许,高兴地说: “叔父,只要您老人家喜欢,我天天给您做!” 这时,狄春来报: “老爷、李将军,外面有几个人要见你:说是你的弟妹。” 元芳和狄公一听,就都知道了! 元芳:“狄春,你去把他们请到这里来。” 狄春应了一声后退下了。 元芳:“大人,该来的来了!” 狄公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元芳,你看……” 元芳:“大人,卑职能处理了:您放心吧!卑职还要在试试。” 狄公等人知趣的回避了。 狄春领着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等人进了元芳的房间: “李将军,他们来了。” 元芳示意狄春退下,狄春会意地退下并掩上房门。 元芳把外衣披在身上,坐在椅子上,问: “有事吗?” 李辰芳:“一别18载,兄长安好?我等心念兄长,心仍如一!” 元芳听到妹妹的话,心里的答案已经出来了!他走到弟弟妹妹面前: “你们,还好吗?” 几乎是同时,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一起跪了下来: “给兄长请安了!”元芳扶起弟妹们,: “好了好了!你们好就行了!” 李仲芳:“大哥,母亲的……” 元芳点了点头,说: “我都知道了,是呀!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辰芳:“会不会是小娘邓氏呀?她有这个可能!” 元芳:“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们的心情我知道也理解: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还相信大哥吗?” 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都点了点头。 元芳:“好,谢谢你们!让大哥好好看看你们!” 元芳看着18年未曾见面的弟弟妹妹,泪水一下就模糊了他的双眼! 元芳:“18年了,整整18年了!大哥对不起你们呀!是大哥对不起你们呀!” 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也都忍不住泪水了! 几兄妹都止住了哭声。 元芳:“好了好了,都坐下吧!” 几兄妹坐下叙事不提。 临了,李仲芳、李寅芳拉过身边的几个孩子。 李仲芳:“大哥,弟弟我可就给你添了三个侄儿呀!明扬、昌扬和景扬。” 李寅芳:“大哥,我也不才,给你添了两个侄儿:意扬和昶扬!” 元芳看着这几个小侄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李仲芳对几个孩子说: “快给大伯父行礼!” 几个孩子都很腼腆地叫了一声“大伯父” 元芳听到这一声的叫唤,这高兴的劲就别提了! 元芳:“好孩子,好、好啊!好!” 元芳提醒几个弟弟妹妹: “你们记住:现在不是处理家事的时候,大哥不希望你们再出些什么事!放心吧,大哥决不会就此罢休的!” 李辰芳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大哥,那大娘元芳及李仲芳、李寅芳之母她……” 元芳强压住心中的悲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相信,娘在天之灵是能知道的!她会知道的!还有,王龄的事你们也不能插手,大哥不想你们冒险:更不能让你们再出意外!” 听到兄长的话,李仲芳、李寅芳、李辰芳都点了点头! 送走弟妹和侄子们后,元芳一个人坐在榻上。 “元芳”如燕和狄公走了进来。 元芳回过头来,原来是如燕和狄公。 狄公:“元芳,谢谢你!” 元芳:“大人,卑职还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狄公信服地点点头。 元芳:“大人,刚刚我从寅芳的话中知道了王龄的一些事。按照寅芳所说和卑职对王龄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留下这样一首不伦不类的诗的!” 狄公:“是呀!这首诗既不压韵又不伦不类的。他究竟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呢?” 如燕:“会不会是你们多心了,也许这首诗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元芳:“不会!王龄的为人我很清楚,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留下来的这首诗,必有他的用意!” 狄公点了点头,说: “是呀!我也有种感觉,好象这首诗是在给我们指引着一条我们一直寻找的路!只有解开诗中的意思,才能破解这些案子背后的阴谋!” 这时,丫鬟剑馨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剑馨:“小姐,您给李将军做的莲子羹奴婢已经照您吩咐热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如燕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丫头,少说一句话会变哑巴呀?” 剑馨笑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狄公:“呵呵,元芳呀!我们现在可都有口福了啊!我身边有了一个这么会心疼人的侄女:你呢身边有一个这么会心疼人的好姑娘!元芳啊,你可得抓紧呐,我的这个宝贝侄女我可是上心的紧呐!你要还不抓紧,我可不管你啦啊!我也得为我这宝贝侄女好好打算打算呐!” 元芳一听就有点急了: “哎哎哎哎!大人,这、这怎么行啊?!” 狄公大笑了起来!就剩下元芳和如燕在腼腆相对! 说的也是,元芳跟在狄仁杰身边都很多年了:自从如燕来了以后,狄公就有意无意地提醒元芳关于终身大事的事情。现在,元芳的两个弟弟都已为人父:可元芳却还是孑然一身。这怎么能让狄公不担心呢?好歹一个是待如亲生的侄女:另一个是自己待之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爱将,多少年来为了自己出生入死,毫无怨言!如果这他还不上心,又怎么能对得住元芳呢? 狄公的意思,两个年轻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元芳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他想着等定州的事一了,他就“下手”把如燕给娶回来当将军夫人!只是他还不知道如燕的心思。如燕也很聪明,她的心里早就想着元芳这大棒槌能早日有所表示:她何尝不想当这个将军夫人呢?只是元芳一直都没有开口,她也就没了辙:难不成要一个姑娘家先开口吗? 狄公在元芳房中呆了一会就回去了,如燕候元芳用下莲子羹后也回去了。 长夜无眠,满心烦絮的元芳独自坐在窗前,抚起了他久未接触的琴。 悠扬而又带着愁绪的琴声穿透了整个帅府! 狄公听见琴声,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恩,这么晚了,谁在弹琴?这琴声很愁呀!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和心中无尽的烦絮!” 狄春:“老爷,这里就您会弹琴了:您说这是谁呀?” 狄公:“不知道呀!听声音,好象是从元芳那里传出来的。” 狄春:“李将军?这不可能吧?” 狄公:“去看看。” 这主仆两一出门,就看见也在门外的如燕。 如燕:“叔父,这琴声……” 狄公:“看来,元芳的心里很不好受呀!他受委屈了!我对不起他呀!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竟帮不了他些什么!” 满怀愁绪的琴声,穿透了整个帅府。此时,狄仁杰等人见到了手捧托盘正徘徊踌躇在元芳门外的老仆——钱秋。 钱秋赶紧向狄公等人行礼: “狄大人、大总管、如燕小姐。” 狄公:“钱秋,元芳他会弹琴?” 钱秋:“怎么,大人不知道?小姐打小就教孙少爷几兄弟琴棋书画、诗词礼乐:孙少爷的一手好字就是小姐调教出来的。孙少爷的厨艺也是很不错的!” 说到这儿,钱秋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得意。 狄公一听就有点吃惊: “哦?元芳竟然还会这些?!” 钱秋:“是呀,怎么,大人不知道?孙少爷虽然说不上多才多艺:可是,要说才艺双全还是可以的!” 狄公这才知道,这位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爱将,竟然还有如此才艺! 狄春看着钱秋手中的托盘: “秋叔,您这是……” 钱秋:“哦,这是孙少爷的习惯:每每睡不着,只要一弹琴就会喝上一杯陈年的紫叶香茶。可、现在……?!” 第十三节 暗门的锁 还是狄公了解这个爱将,他示意如燕把茶拿进去:但不能让元芳发现。以免打扰元芳! 琴声传了一夜,这是个无眠之夜! 天亮了,在帅府大堂:狄公升起了帅帐! 狄公:“诸位,鉴于定州部分官员不思王事、损公肥私、妄顾百姓生死的官员已被本阁罢黜,现今由原江州刺史温开暂摄定州刺史一职:希望各位能通力合作,协助本阁代行王事!” 定州一众官员及温开: “谨遵钧命!” 狄公:“副元帅,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元芳:“回大帅,卑职没有要补充的。” 回到后面,狄公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早饭呢!这大肚子已经响得跟雷鸣似的了! 狄公:“狄春呐!厨房没做早饭吗?” 狄春:“老爷,您刚刚已经问了:小姐正在厨房给您做呢!” 狄公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狄公正坐在桌案前察看从王龄那里带回来的那副诗。 “叔父!”一声调皮而又亲切熟悉的声音飘了进来。狄公知道,是自己那宝贝侄女来了! 如燕和身后手捧托盘的丫鬟依月走了进来。 狄公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如燕呐,又给叔父做了什么好吃的?” 如燕:“依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吧!” 依月点了点头,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如燕一边挽着狄公的手走到桌子前,一边顽皮地说: “叔父,您猜猜我给您做了什么好吃的?” 狄公笑了笑,说: “你这个丫头,拿我当神仙呀?能掐会算?啊?!” 如燕只有在狄公和元芳面前才回这么撒娇: “叔父,您不猜可不行!您要不猜就没您的份!” 狄公宠溺、疼爱地看着宝贝侄女,捻了捻须,微笑地说: “是面!对吗?” 如燕就跟乐坏了的孩子一样,: “是呀,叔父!您猜对了!” 依月在一旁微笑地说: “老爷,小姐一早就起来给您和李将军做早膳呢!” 狄公感觉有点不对,他皱着眉头问: “不对,如燕,在这严寒之地:我怎么会每天都能吃到面的?” 这可把如燕问得一时语塞,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狄公似乎有点不高兴了,他背起了手:一脸严肃地问: “这面到底怎么来的?你不说我就不吃!” 如燕没辙,只好说了出来: “叔父,您别生气。其实这面是元芳叫狄春从洛阳给带过来的!他知道您爱吃面,也担心您吃不惯这北地的食物:所以就在出门前让狄春准备了好几大袋子的面条,让我给您做面条吃。他还说不要让您知道了,您是一个勤俭的人,怕您知道我们给您开小灶会不高兴!” 狄公一听,这心里就情不自禁地涌起了一阵暖流!他的眼睛湿湿的,心里很暖!他掀开了盖子,面吃在嘴里,暖在心上!这不仅包含着自己的宝贝侄女的心血,更包含了爱将的孝义! 正说着,元芳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狄公一见元芳,心里就乐了。 如燕把元芳拉到了一旁。 元芳:“怎么了?” 如燕:“刚刚叔父使气了,我把你专门带面来的事告诉了他。” 元芳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狄公:“元芳来了?” 元芳走到狄公身边,尊敬地叫了一声: “大人!” 狄公停下了筷子,一脸严厉地问: “元芳,这面打哪来的?” 元芳笑了笑,: “大人,您吃得高兴就行。” 狄公一听,心里的激动呀、高兴呀没法说!他示意元芳坐下。 元芳看到碗中的面已经吃了一半了,就知道狄公很喜欢。 狄公满眼尽是宠溺、关切和疼爱: “元芳呀,吃早饭了吗?” 元芳:“大人,您先吃吧!卑职……”还没等元芳说完,如燕就捧着个托盘进来了。 雪笙紧跟在如燕身后。 雪笙:“李将军,您有口福了!小姐专门给您做了您最喜欢吃的红烧牛肉粉条!” 如燕白了雪笙一眼,: “你这丫头,嘴巴能不能紧点呀?!” 雪笙顽皮地笑了一下。 狄公呵呵地笑了几声,他知道,是时候了! 用过了早膳,狄公和元芳又围绕在了从王龄那里带回来的那副诗上面! 狄公:“元芳,王龄在诗中好象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可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谨慎小心呢?竟然要写下这样的一首诗呢?” 元芳:“大人,卑职有一种感觉!” 狄公:“哦,什么感觉?但说无妨,你我之间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元芳叹了口气,说: “大人,王龄的死,恐怕会引出30多年前的那宗冤案!” 狄公点了点头,他一向相信元芳的感觉! 这时,元芳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他马上拿来笔墨! “大人”元芳一边念着这首诗,一边在纸上写下了: “后人今效桃园义,——后、园:酒深也达手足情。——酒、达:今日君为朝栋梁,——梁、俯首为民乃大义。——府” “后、园、酒、达、梁、府!” 元芳有些吃惊: “后园酒,指的是李府后园的酒窖:而达梁府,应该就是说梁功庭的府邸!” 狄公听完元芳的话,心里有些吃惊,他好象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狄公有点吃惊:“元芳,你是说在李府后园的酒窖里有暗道,可以直通到梁府?” 元芳:“大人,除了这个答案:卑职再想不出其他!” 狄公沉思了一会,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既能验证王龄在诗中的所述:又能一探虚实!只是这个任务还得眼前这位他最信任、最贴心、又是自己最看重、和被自己当成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儿子一样看待的爱将——李元芳去完成! 而元芳似乎也知道了狄公心中所想。毕竟跟在狄公身边多年,对狄公他还是非常了解的。他也知道,在这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大人!”元芳微微笑了一下,说: “您就别发愁了,让卑职去吧!没有比卑职更合适的人了!您放心吧,卑职定不辱命!” 狄公看着眼前的这位爱将,哦,不!应该是儿子!他的心里很痛!他在自责,在责怪自己在现在这个时候非但帮不了元芳的忙:反到还让他……!想到这里,狄公满心的不忍和埋怨自己!但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是事关家国的大事,他不能存在半点私人情感!思来想去,沉思了好一阵子,狄公这才勉强地点点头! “元芳!”狄公满眼的自责和关切,: “你要小心呐!一切小心在意!我让如燕和你一起去!不许推辞,就这样定了!” 看着狄公那双慈父般的眼睛和这句不像命令却宛若慈父的叮嘱,元芳无法抗拒!他点了点头,就像一句无言的承诺! 这时,如燕拿着药进来了。 如燕:“元芳,该喝药了。” 元芳一听见要喝药,这眉头就皱了起来了!: “又喝药/这昨晚不是已经喝过了吗?怎么又喝呀?!” 如燕又好气又好笑,: “你也会说是昨晚啦!那今天就不用喝啦?!” 说句实在话,元芳的身体一向很好:跟在狄公身边多年了,极少生病,更别说喝药了!这下让如燕给抓住了,这个刁蛮、活泼、聪明而又带着孩子气的丫头哪能放过这位英明神武的李大将军呢?!狄公见元芳那神情,也忍不住笑话起了元芳: “哎呀!我们这位征战沙场、杀敌无数、让佞人们闻风丧胆的李大将军竟然怕喝药!这可真是天下一大奇闻呐!啊?!呵呵呵呵!” 元芳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又苦又难喝的药一股脑儿的给灌了下去! “哎呀!真苦呀!” 看着元芳那样子,狄公和如燕都笑出了声来! 狄公:“呵呵,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喝药?!真是的!” 如燕则拿出了一包蜜饯山楂,送到元芳跟前:说: “快吃下几粒吧!甜一下。” 元芳赶紧吃下了几颗,这嘴才没那苦! 如燕看着元芳那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元芳:“怎么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有问题呀你?!” 如燕一听,心里的火就出来了: “你说谁有问题呀?真是好心当驴肝肺!好,那下次你自己熬药吧!本小姐没这个闲心也伺候不起您这位大将军!”说完,她转脸对狄公说道:“叔父,请恕小女没这个本事,伺候不了您的这位好大将军兼副元帅!小女告退!” 说完,如燕扭头就走!只剩下笑迷迷的狄公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元芳在房中。 元芳:“大人,她……?怎么了这是?” 狄公这下真的是又好笑又可气: “你呀!如燕说你是个棒槌,还这是不错!我的大将军呀,还不快追??” 元芳这下才醒过来,立马追了出去! 元芳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在发脾气的如燕。 元芳走到如燕身边: “怎么,真生气了?” 如燕没搭理。 元芳:“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别生气了,今天晚上可是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我们去做呢!” 如燕是个好事之徒,她一听到有事情干,马上就来劲了: “什么事?” 元芳卖起了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如燕:“哼,我还不想知道呢!” 元芳:“好,那我就一个人去!你可别后悔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如燕耐不住性子,只得妥协。 晚饭后,两个黑影潜到了李府的后园,开始了他们的任务! 俩人沿着酒窖的路向前走着!走了大约有两刻钟30分钟,俩人终于在酒窖的第三个拐弯那里找到了一个暗门! 元芳:“我看应该就是这里!” 如燕:“元芳,会不会有危险?” 元芳:“我想应该不会,王龄把这里说的这么隐蔽,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的!王龄这个人,我了解!” 如燕跟着元芳走到暗门前,元芳还用打开酒窖的那把钥匙打开了暗门的锁!暗门开了,元芳和如燕看到暗门的那边是一个花园样的地方。俩人走了出去,并关了暗门! 元芳:“我看,这里就是梁功庭府邸的后花园!按照王龄所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元芳和如燕开始了夜探!他们用轻功飞上了屋顶:果然,王龄的消息没有给错!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探访,元芳和如燕已经确认李府的酒窖的确是和梁功庭的府邸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