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世子妃》 作品相关 不良世子妃 作者:雨初晴 一不小心,穿越到出嫁的新娘身上!穿就穿了,咱也认了,可这上错轿、嫁错人是闹哪样儿?!不带这么欺负穿越人士啊! 一个是上错花轿嫁错郎的穿越女,一个是身负深仇大恨的王世子,他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她半路杀出误打误撞,彼此在将错就错的姻缘中开始了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 婆母冷脸气急:“就知道你居心叵测!” 二叔母痛心疾首:“如此难缠,我瞎了眼才让你进了沐家的门!” 侧室冷笑嘲讽:“得不了爷的青睐,怎么还有脸呆在这位子上,赶快让贤为好。” 红颜知己娇美一笑:“我才是他的良缘,前生注定,你争不过我。” 某男:“若表现好一些,我这后院留你不是不可,多一副筷子而已。” 某女:“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当穿越女遭遇重生女,谁是狭路相逢的胜者,谁才是最后的感情赢家? 片段欣赏1: “若你当初知道要嫁我,一定激动万分,”某男轻摇折扇,一脸倨傲,“甚至语无伦次。” “听说要嫁给你,我可能真的很激动,不过只会说一个字。” “嫁?”某男自信满满。 “不,”某女淡淡一笑,食指轻摇,“我会说——呸!” 片段欣赏2: “她除了容貌之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宠她?” “眼瞎了。”某男不动声色解释。 晚上,某女勾起他下巴:“听说你眼瞎了才爱上了我?什么时候瞎的?” “那晚你想霸王硬上弓,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作者标签:王爷穿越励志婚后相处 不良世子妃 作者:雨初晴 一不小心,穿越到出嫁的新娘身上!穿就穿了,咱也认了,可这上错轿、嫁错人是闹哪样儿?!不带这么欺负穿越人士啊! 一个是上错花轿嫁错郎的穿越女,一个是身负深仇大恨的王世子,他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她半路杀出误打误撞,彼此在将错就错的姻缘中开始了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 婆母冷脸气急:“就知道你居心叵测!” 二叔母痛心疾首:“如此难缠,我瞎了眼才让你进了沐家的门!” 侧室冷笑嘲讽:“得不了爷的青睐,怎么还有脸呆在这位子上,赶快让贤为好。” 红颜知己娇美一笑:“我才是他的良缘,前生注定,你争不过我。” 某男:“若表现好一些,我这后院留你不是不可,多一副筷子而已。” 某女:“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当穿越女遭遇重生女,谁是狭路相逢的胜者,谁才是最后的感情赢家? 片段欣赏1: “若你当初知道要嫁我,一定激动万分,”某男轻摇折扇,一脸倨傲,“甚至语无伦次。” “听说要嫁给你,我可能真的很激动,不过只会说一个字。” “嫁?”某男自信满满。 “不,”某女淡淡一笑,食指轻摇,“我会说——呸!” 片段欣赏2: “她除了容貌之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宠她?” “眼瞎了。”某男不动声色解释。 晚上,某女勾起他下巴:“听说你眼瞎了才爱上了我?什么时候瞎的?” “那晚你想霸王硬上弓,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作者标签:王爷穿越励志婚后相处 不良世子妃 作者:雨初晴 一不小心,穿越到出嫁的新娘身上!穿就穿了,咱也认了,可这上错轿、嫁错人是闹哪样儿?!不带这么欺负穿越人士啊! 一个是上错花轿嫁错郎的穿越女,一个是身负深仇大恨的王世子,他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她半路杀出误打误撞,彼此在将错就错的姻缘中开始了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 婆母冷脸气急:“就知道你居心叵测!” 二叔母痛心疾首:“如此难缠,我瞎了眼才让你进了沐家的门!” 侧室冷笑嘲讽:“得不了爷的青睐,怎么还有脸呆在这位子上,赶快让贤为好。” 红颜知己娇美一笑:“我才是他的良缘,前生注定,你争不过我。” 某男:“若表现好一些,我这后院留你不是不可,多一副筷子而已。” 某女:“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当穿越女遭遇重生女,谁是狭路相逢的胜者,谁才是最后的感情赢家? 片段欣赏1: “若你当初知道要嫁我,一定激动万分,”某男轻摇折扇,一脸倨傲,“甚至语无伦次。” “听说要嫁给你,我可能真的很激动,不过只会说一个字。” “嫁?”某男自信满满。 “不,”某女淡淡一笑,食指轻摇,“我会说——呸!” 片段欣赏2: “她除了容貌之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宠她?” “眼瞎了。”某男不动声色解释。 晚上,某女勾起他下巴:“听说你眼瞎了才爱上了我?什么时候瞎的?” “那晚你想霸王硬上弓,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作者标签:王爷穿越励志婚后相处 不良世子妃 作者:雨初晴 一不小心,穿越到出嫁的新娘身上!穿就穿了,咱也认了,可这上错轿、嫁错人是闹哪样儿?!不带这么欺负穿越人士啊! 一个是上错花轿嫁错郎的穿越女,一个是身负深仇大恨的王世子,他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她半路杀出误打误撞,彼此在将错就错的姻缘中开始了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 婆母冷脸气急:“就知道你居心叵测!” 二叔母痛心疾首:“如此难缠,我瞎了眼才让你进了沐家的门!” 侧室冷笑嘲讽:“得不了爷的青睐,怎么还有脸呆在这位子上,赶快让贤为好。” 红颜知己娇美一笑:“我才是他的良缘,前生注定,你争不过我。” 某男:“若表现好一些,我这后院留你不是不可,多一副筷子而已。” 某女:“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当穿越女遭遇重生女,谁是狭路相逢的胜者,谁才是最后的感情赢家? 片段欣赏1: “若你当初知道要嫁我,一定激动万分,”某男轻摇折扇,一脸倨傲,“甚至语无伦次。” “听说要嫁给你,我可能真的很激动,不过只会说一个字。” “嫁?”某男自信满满。 “不,”某女淡淡一笑,食指轻摇,“我会说——呸!” 片段欣赏2: “她除了容貌之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宠她?” “眼瞎了。”某男不动声色解释。 晚上,某女勾起他下巴:“听说你眼瞎了才爱上了我?什么时候瞎的?” “那晚你想霸王硬上弓,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作者标签:王爷穿越励志婚后相处 不良世子妃 作者:雨初晴 一不小心,穿越到出嫁的新娘身上!穿就穿了,咱也认了,可这上错轿、嫁错人是闹哪样儿?!不带这么欺负穿越人士啊! 一个是上错花轿嫁错郎的穿越女,一个是身负深仇大恨的王世子,他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她半路杀出误打误撞,彼此在将错就错的姻缘中开始了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 婆母冷脸气急:“就知道你居心叵测!” 二叔母痛心疾首:“如此难缠,我瞎了眼才让你进了沐家的门!” 侧室冷笑嘲讽:“得不了爷的青睐,怎么还有脸呆在这位子上,赶快让贤为好。” 红颜知己娇美一笑:“我才是他的良缘,前生注定,你争不过我。” 某男:“若表现好一些,我这后院留你不是不可,多一副筷子而已。” 某女:“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当穿越女遭遇重生女,谁是狭路相逢的胜者,谁才是最后的感情赢家? 片段欣赏1: “若你当初知道要嫁我,一定激动万分,”某男轻摇折扇,一脸倨傲,“甚至语无伦次。” “听说要嫁给你,我可能真的很激动,不过只会说一个字。” “嫁?”某男自信满满。 “不,”某女淡淡一笑,食指轻摇,“我会说——呸!” 片段欣赏2: “她除了容貌之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宠她?” “眼瞎了。”某男不动声色解释。 晚上,某女勾起他下巴:“听说你眼瞎了才爱上了我?什么时候瞎的?” “那晚你想霸王硬上弓,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作者标签:王爷穿越励志婚后相处 不良世子妃 作者:雨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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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知己娇美一笑:“我才是他的良缘,前生注定,你争不过我。” 某男:“若表现好一些,我这后院留你不是不可,多一副筷子而已。” 某女:“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当穿越女遭遇重生女,谁是狭路相逢的胜者,谁才是最后的感情赢家? 片段欣赏1: “若你当初知道要嫁我,一定激动万分,”某男轻摇折扇,一脸倨傲,“甚至语无伦次。” “听说要嫁给你,我可能真的很激动,不过只会说一个字。” “嫁?”某男自信满满。 “不,”某女淡淡一笑,食指轻摇,“我会说——呸!” 片段欣赏2: “她除了容貌之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宠她?” “眼瞎了。”某男不动声色解释。 晚上,某女勾起他下巴:“听说你眼瞎了才爱上了我?什么时候瞎的?” “那晚你想霸王硬上弓,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作者标签:王爷穿越励志婚后相处 第1章 穿越做新娘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萧玉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娴熟地操纵着鼠标,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打完这一个大boss立刻关电脑。 忽然,一个亮瞎眼的闪电过后,沐云朵眼前一黑!身子仿佛失了重,直往深渊里坠去! 砰!脑海里有了这个声响,身体似乎落在了某个地方,身体吃痛,几乎散去的魂魄也一丝一丝收了回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眸—— 但红光刺眼,害得她又适应了片刻才又睁开。不过,刚一睁开,她立刻睁圆了眼睛! 什么情况?!自己身处的地方,上下左右都是红色而且还有节奏地摆动!她无意一低头,忽然一阵眩晕,自己眼花了么?自己竟穿着最烂俗的古装剧里的服装,一身大红,很明显是喜服! 她眼前立刻飞过一片黑线,自己难道是穿越了?!她抬手看看自己那双曾经饱经风霜的手现在竟然成了白皙柔弱的纤纤玉手,心里再次肯定了刚才的判断。 她悄悄挑起一角纱窗,碗面很热闹,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 糟糕!自己穿了,还穿成了一个残疾青年! 忽然,胃里一阵翻涌,萧玉朵立刻拿出帕子捂住嘴巴,几下呕吐,帕子上出现了几团暗红色的血迹,闪着诡异的光。 艾玛,这可玩大了!穿就穿了,性别也没弄错,可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一点记忆,白的好像白纸,更悲催的是,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什么朝代,姓甚名谁,要嫁给哪一家,统统不知道! 古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身只怕也没见过这个夫君,对方是什么货色?品行如何?自己可不能一来就和他xxoo,看样子前身是中毒身亡,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要她的命,自己一定要小心。 凭着良好的适应素养,萧玉朵重新盖上盖头——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纠结的不是这些,而是要快速地融进自己的新角色。 此时,城东平阳王府内府外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今日是平阳王世子沐云放大喜之日,他即将要迎娶洛阳贵女——定边侯的嫡女。 婚礼仪式很是繁琐,等到萧玉朵被送进洞房时,已是夜半时分。她腰酸背疼坐在架子床边,等着世子沐云放来挑盖头。 慢慢的,萧玉朵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厅里似乎又恢复了,偶尔屋里丫鬟嬷嬷低语走动她都收在耳朵,这一颗心 才落了地。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还不见其他动静。 萧玉朵忍耐不住了,正要悄悄掀起盖头。 “主子,快放下盖头。”一个嬷嬷看萧玉朵支持不住了,忙上前安慰道,“珊瑚和海棠已经出去察看消息,世子爷定快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有两个丫鬟便神色复杂地进来了。 屋里除了这几个丫鬟嬷嬷外,还另有几个王府的丫鬟嬷嬷,不过对方的眼里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夫人,少爷他……”叫珊瑚的丫鬟欲言又止,有些说不出口。 萧玉朵一听就知道有情况,淡淡道:“说。” 虽然环境不熟悉,但不能露出一丝慌乱,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少爷正在书房和李夫人对弈……”珊瑚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萧玉朵的手,似乎想从蛛丝马迹中窥视她的情绪。 之前的嬷嬷看情形不对,忙上前道:“主子莫着急,那李姬不过老夫人身边一个奴婢,怎么能和您比……” 萧玉朵听了嬷嬷的话,心里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做什么出格举动,却明显被对方晾在一边,虽然正合自己的意思,可今日是洞房花烛之夜,有些特殊,不管如何也得去会会那厮为好。 “既然少爷不过来,那我们只能过去了。”萧玉朵煞有其事地起身,缓缓说道。 那嬷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又吩咐珊瑚和海棠道:“小心扶着夫人,切莫要将盖头落了,不吉利——世子妃切莫惹恼了爷……” “放心,我心里有数。” 萧玉朵在几个丫鬟簇拥、搀扶下,不多时就到了一处所在。 第2章 谈判 进了院落,还没近前,就听见屋里传出一个女子娇笑声。 “爷有吩咐,夫人远路风尘,早些回去歇息吧。”一个男子很客气地拦在跟前,拒绝萧玉朵再往前。 萧玉朵不说话,身边珊瑚立刻道:"你现在进去禀告,夫人现在要见爷。若是不见,夫人便不回。" 那男子似乎很犹豫,顿了顿,便进去禀告,很快出来道:“爷有请。” 萧玉朵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慢慢走上了台阶,进了屋子。 "爷,该您走了,奴家棋子落在这里好不好?"一个温柔又不失娇媚的女声响起来,听得人骨头不由一酥。 "玉娘这一步极好。"一个男子深沉又清冽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跟在女声后面响起来。 之后,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爷,姐姐来了,我们可不要冷落了人家……"女声又温润且知趣地响起来。 萧玉朵知道这男声便是那渣男,而那女子便是夫人李姬。 她冲着男声的方向,福了福身,道:"抱歉,打扰了爷的雅兴,只是今日有些特殊,故而妾身也顾不得冒犯了。" 屋里瞬间安静了一下,对方似乎在打量自己。 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从那沉默之中,从李姬暗讽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自己这个没有谋面的世子妃不感冒。 "哦?不知有何话要说。"对方并没有让座的意思,声音客气中透着冷冽,看来是打算叫自己说完就离开。 "这番话妾身只准备和爷说,"萧玉朵说完,便对珊瑚道,"扶我坐下,你们就出去。" 意思是屋里只需要有自己和对方就可以了。 "爷,奴家……"李姬带着一丝娇嗔,很不情愿地瞥了萧玉朵一眼。 男人冷眼看萧玉朵,对方似乎很安静,并没有因洞房失宠而患得患失,或者哭闹,便将手微扬,示意李姬先出去。 李姬仗着得宠,扭了扭柳枝腰,柔声道:"奴家在外面等爷……" "先叫人送你回凝香院。"男子并不准备叫她等候,补充道,"我一会儿过去 。" 对于发情的男女,萧玉朵没什么兴趣,只端坐着等李姬出去,才缓缓道:"不知道妾身哪里惹到了爷,刚进门便失了青睐……真是遗憾……" 屋里安静了片刻,萧玉朵隐隐觉得屋里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只因我与玉娘对弈了一会儿,你便来兴师问罪?"对方的回答不温不火,不急不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一块冰,虽是盛夏,却让人从外到内感到冰凉。 萧玉朵嘴角一抽,顿了顿,轻声道:"爷说哪里话?别说是新婚洞房您将我晾在一边,就是您现在将妾身休弃出门,妾身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哪敢兴师问罪呢?--之所以现在来找爷,也只是本着让您满意来和您商量一下罢了……"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就在萧玉朵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冰冷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说说看。” 第3章 入个洞房吧 得到了对方的允许,萧玉朵咳嗽了一声,尽量用了温柔的声音缓缓道:"爷,现在我们已经拜堂,这是事实。人与人的熟悉是需要相处的,有些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以一年为期,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到时爷还是觉得妾身一无是处,妾身定会自请离开,绝不赖在这里,如何?" 萧玉朵即使一万个不愿意呆在这里,也不能说走就走--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毕竟是在古代,从陪嫁及随行的丫鬟嬷嬷,前身应该是富豪之家,自己在什么也不了解的情况下,肯定不能说走就走。 即使想要来去自由,也需要时间准备。 "一年之后,你自请离开。"男子的声音很客气,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萧玉朵任是有一些准备,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不由笑了一下,回道:"爷真是直率。这样吧,一年后妾身自请离开,不过离开之前,你给妾身应有的体面。如何?" 屋里似乎有一瞬很安静。 不过,很快男子便很肯定地回道:"好,我应下了。" 萧玉朵谈判完毕,如释重负,立刻起身笑道:"那就不打扰爷,妾身告退--这一天还真是很累呢……" "等等,"男子起身淡淡道:"我和你回椒兰院。" 萧玉朵顿了顿,明白了对方意思,叫珊瑚进来扶着自己,随着男子从书房出来,廊下立着的贴身丫鬟立刻迎上来,含笑道:"爷,夫人叫奴婢在这里等您。" "告诉夫人,我明日再去凝香院。"说完,大步朝前出了院落,丫鬟们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 珊瑚趁机对那丫鬟道:"叫李夫人洗洗睡吧,爷肯定不会过去了。" 那丫鬟冷哼一声,拿着灯笼扭头走了出去。 萧玉朵回椒兰院进了内室,负责洞房的丫鬟嬷嬷们还在,看见萧玉朵他们进来了,忙请萧玉朵请到床前坐好,又请男子坐在萧玉朵身边,将他们的衣摆系在了一起,又递给沐云放喜秤。 整个过程安静的很。 男子并没有李姬挑盖头,而是对那些人道:"好了,下去领赏吧。" 之前那嬷嬷一看,忙将众人带了出去。 珊瑚和海棠又将床幔和月洞门的布幔放下来,不大的空间里就剩了萧玉朵和那男子。 萧玉朵忽然感觉出一点尴尬,虽然有了协定,对方对自己也没有兴趣,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些诡异。 忽然,喜秤伸到了她的面前,将盖头一点一点挑起来。 进入萧玉朵眼帘的是个一身喜服的明艳男子 玉色肌肤宛如细瓷,飞扬入鬓的烟月眉仿佛是上好的烟松熏染,带出一股张扬;狭长双眸黑白分明,海般深邃,荡着清幽冰澈的冷光,穿透力极强,仿佛可以洞察任何隐蔽的心;线条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闪出一种习惯性的嘲讽。 容颜清俊地不杂一丝尘埃,但浑身包裹的萧杀让他即使不说话,也散发出迫人的强大气场--强大的让人几乎忽略了他异常出众的容颜。 此时男子也看向萧玉朵,同样大红的喜服,黑亮的发髻梳成妇人发髻,金灿灿的凤冠夺人眼目;肌肤如雪、柔嫩,俏丽的瓜子脸上春山淡淡而修长,凤眸黑白分明,清澈动人;那琼鼻下的樱桃小口,红润柔嫩,此时正勾着一抹浅笑看过来,小脸上闪出两个梨涡。 屋里似乎有一瞬很安静,两人就那么彼此看进彼此眼底。 第4章 有人着急了 忽然,那男人勾了勾唇,轻声道:“好了,歇息吧……” 萧玉朵感觉对方的笑太过诡异,可是她又找不到原因所在,只好有些郁闷地解开衣摆,去摘凤冠。 男子本来习惯性地准备叫萧玉朵伺候自己宽衣,但看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便转身将衣衫逐一脱去。 萧玉朵的凤冠已经摘取,此时一身雪白中衣,中裤,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长发,眼眸在屋里转了转,同时看着铜镜中的沐云放商量道:“爷,我们要怎么分配床铺?” 现在屋里只有一张床,别的没有,只能一人在床上,一人在地上。 男子眉头一皱:“自然是睡在床上,今夜元帕必须见红……” “啊?”萧玉朵不由意外地啊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只说帕上见红,没有说要和你怎样--我们之间桥归桥,路归路。”沐云放很冷淡地望了萧玉朵一眼,完全是居高临下的王者姿态。 萧玉朵恍然大悟:“那是自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好意思。” 男子只着中衣中裤,掀开百子被钻了进去。 萧玉朵此时也收拾好了,她狠狠心,吹灭红烛,放下床幔,掀开锦被躺了进去,将背留给对方,努力忽略对方的存在,硬着头皮开始酝酿睡意。 她的睡意刚开始浓烈,外面不知是谁哭喊道,似乎很着急。 “怎么回事?”沐云放和萧玉朵几乎同时问道。 珊瑚在月洞门外回道:“是柳夫人的丫鬟,说柳夫人今日受了风寒,现在忽然昏过去了。” 男子立刻起身道:“点蜡。” 说完,便下床穿衣,动作快速流畅。 萧玉朵懒得理会,只翻了个身,道:“好走不送。” 沐云放走到月洞门口,又回身低声道:“记得那元帕。” 然后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 萧玉朵迷迷糊糊一觉到天亮,醒来一看时辰不早了,忙起身准备穿衣,等看到自己身下那雪白的锦帕,立刻拿过剪刀在手指扎了两下。 顿时,几滴血珠落在那方锦帕上。 少等了一下,萧玉朵提高声音道:“来人,我要沐浴。” 门开了,进来七八个丫鬟嬷嬷,春燕一马当先,搀扶萧玉朵下床去次间耳房沐浴,那几个嬷嬷便 来到床前,看见元帕落红点点,都暗暗一笑,收起元帕。 萧玉朵沐浴完毕,刚出来,屋里等候的一个四十出头的嬷嬷,手持红漆描金海棠托盘,上面放着一只斗彩莲花瓷碗,走到萧玉朵跟前道:“奉了老夫人和大夫人之命,给世子妃送宜子养生粥,请您趁热慢用。” 世子妃?!萧玉朵一愣,不过只是一瞬,便马上恢复了正常, 所以她接过来还算优雅地用完,然后更衣上妆,开始打扮,一边打扮,一边很委婉地得知那渣男名叫沐云放,是平阳王世子,两年前一战成名,率领三万士兵,大破十五万北虏--怪不得浑身煞气那么重,原来如此!她不由暗暗腹诽。 打扮一新,萧玉朵也不等新郎官,便在珊瑚等人的簇拥下前往松鹤院--这家老夫人所在的院落请安。 第5章 你怎么混进来的? 这个时候,沐家的主要人物应该都在松鹤院,今日认了大小再庙见,名字写进族谱,这婚礼仪式才算完成了。所以萧玉朵还是新妇装扮,只将凤冠去掉,插了两支金步摇,金手镯,金耳坠,金戒指,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直觉一片喜色与富贵。 萧玉朵没有想到,沐云放在松鹤院外等着她,不过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想必就是夫人柳絮儿。 果然人如其名,美丽又柔弱,像弱柳扶风,又像水莲花不胜娇羞。 看见萧玉朵出现了,柳絮儿的身子更往沐云放的身边靠了靠,一副娇怯的小鸟依人状,等萧玉朵给沐云放福身行礼后,她也袅袅婷婷给对方福身道:“真是抱歉,姐姐,昨夜我不小心昏过去,丫鬟们就害怕,跑去叫了世子爷过来,打扰了姐姐,妹妹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沐云放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双手负后,像树一样站立--果然是军人,站如松。 萧玉朵看着对方小鸟依人,楚楚动人,便没心没肺地笑笑:“无妨,妹妹生了病,自然需要世子爷的看顾。我真的不介意,你不要放在心上,希望妹妹早日恢复才好……” “进去吧,祖母已经在等着了。”沐云放不高不低地提醒了一句。 萧玉朵理理衣衫,对柳絮儿笑了笑,跟在沐云放身后往里走去。 柳絮儿没有想到萧玉朵会这样的大度,此时看着那挺拔的身影与萧玉朵靠那么近,她说不出的不舒服。但今日情况不同,她自然不能和沐云放并肩,所以只好努力掩住所有的不快,低头跟在后面。 萧玉朵进了堂屋,踏进门槛,刚绕过一座东雕花纹紫檀地坪,便感觉几十道目光耍耍地射了过来。 迎面摆放着一张紫檀木三屏罗汉床,深红色寿字纹锦缎座垫,上面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妇正斜斜地靠在青底绣大丽花的锁子锦靠枕上,手搭在同色梭子锦引枕上,目光平静地望过来。此人正是沐家老夫人常氏。 就在这时,一个惊奇的女声响了起来:“你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对岁身着华服的女人疾步走到萧玉朵跟前,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疑惑又意外,看着屋子中间这对人。 萧玉朵一愣,正要说话,旁边沐云放不急不缓地回道:“二叔母可是眼花了?她难道不是您的表侄女么?!” “她?她 怎么会是我的表侄女?!”那夫人激动地失声喊了一嗓子,上前抓住萧玉朵衣襟质问道,“说,你是怎么混进来了,双儿呢?你将双儿弄哪里了?!” 见过激动的,可没见过这么激动的! 萧玉朵手指点着对方的胸口,示意对方将手拿开,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混进来的,我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至于什么双儿,对不起,我没看见。叔母注意仪容……” 这时,沐云放眉头一皱:“会有这样的事?我娶得难道不是双儿妹妹?这可怎么是好,我们昨夜已经洞房了……” 二叔母一听,激动之下两眼一翻,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二叔沐棠立刻上前掐人中,捏虎口,才让二叔母苏醒过来。 这时屋里老夫人等人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忙叫丫鬟们扶着赵燕坐下。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嬷嬷疾步进来,神色紧张禀告道:“老夫人,外面又来了一个新娘,说是……是赵家小姐双儿!” 第6章 自己嫁错了?! “什么?!”老夫人沐氏噌得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萧玉朵,视线又立刻转到那嬷嬷身上,沉声道,“叫那新娘进来。” 二夫人赵燕此时目光如刀,盯着萧玉朵,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谁?--平阳王府,你就是有一百颗头都不够砍!” 萧玉朵心里更是吃惊--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传过来马不停蹄就入洞房,这刚过了一夜,立马又成冒牌了! 屋里的人神色不一,沐云放只紧蹙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坐在老夫人下首的二叔沐棠视线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萧玉朵,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可萧玉朵一脸懵懂,疑惑,根本就是真心流露,哪有什么破绽? 那柳絮儿是沐云放的妾氏,按说今日这个场合她并没有资格来,但她身份特殊,是沐家大夫人既沐云放母亲的本家亲戚,所以在场。此时她脸上虽平静,脸上确实幸灾乐祸--这两个女人今日只怕都好不了, 萧玉朵心思百转间,外面呜呜哭泣声便传了进来,紧跟着一个一身喜服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抬头看见二叔母赵燕,如花的俏脸满是悲伤,痛喊一声:“姑母……” 二叔母一看着急上前扶住,并回身看向老夫人:“母亲这才是我的侄女呀……” 这时,老夫人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看向萧玉朵,冷声道:“说,你究竟是谁?” 萧玉朵耸耸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局面如何处理、我和赵家小姐怎么会换了出嫁对象,我们的身边都有那么多的侍从、丫鬟、嬷嬷,她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我声明我不会武功,更不会乾坤大挪移。” 最后一句可能学术性比较强,萧玉朵看到很多人眼里有了不解的目光。 “你的夫家是谁,你总该知道吧?”老夫人看萧玉朵并没有死乞白赖赖账的迹象,语气便和缓了一些,问道。 “这样吧,将我的丫鬟嬷嬷叫进来问问不就一切都清楚了么?我说了您也不一定信。”萧玉朵将皮球踢了回去,趁机,她也想听听关于自己的情况。 这时,那赵氏新娘含泪道:“她的丫鬟嬷嬷都跟着我,我的丫鬟嬷嬷都跟着她……” 老夫人一挥手,外面进来四个丫鬟和一个嬷嬷,看见萧玉朵悲喜交加,忙跑过来看萧玉朵神色正常,这才都抹着眼泪,强忍住情绪。 那嬷嬷红着眼睛, 道:“姑娘,再见不到你,我也不想活了……” “好了,你们先说说你们姓甚名谁,哪里人,要嫁何人,怎么会跑到我们平阳王府来?”二叔母厉声喝了一声。 萧玉朵示意那嬷嬷着实说。 “回老夫人的话,我家姑娘是京城商户萧家嫡女,名叫萧玉朵,这次出嫁要嫁的是平阳城西的穆家。我们一路精心护送,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可快进平阳城时,水土不服,我们病倒了,没办法便通知穆家带人来先接我家姑娘去拜堂,我们随后看了大夫,用了点药就跟了去,可谁知早上去看姑娘,才发现人弄错了!那穆家公子昨夜因贪杯,早上都没醒清楚,不然现在肯定过来接人了……” 二叔母一听,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不由喜道:“双儿还是完璧之身,这就好了……” 就在此时,又有嬷嬷进来禀告说穆家二公子求见。 第8章 两个新娘 这句话让萧玉朵更清醒了,她对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要留在这里。现在我和世子爷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已经是世子爷的人,一女--嗯,不侍二夫……好在公子一表人才,妻子是不缺的,回头我们就将婚书退了哈……” “你--”穆天英语塞,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是好,只一字一句问道,“你不后悔?” “我为何要后悔?”萧玉朵回头看着沐云放道:“你说的,我是世子妃。” “那双儿怎么办?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进门竟然是个侧室?!”赵燕愤愤不平,看着沐云放道,“她不过是商人之女,怎么配做世子妃?双儿可是赵家嫡女!” 沐云放还没有说话,萧玉朵发言了:“我说二叔母,您可是世子爷的娘亲?若他不是您儿子,您又不是他娘亲,怎么能如此这般说话?别忘了,祖母老人家还在堂上呢……” 二叔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着萧玉朵,似乎要将她扎出几个窟窿来。 这时,老夫人忍不住了,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两个办法来解决。第一,将错就错,双儿跟着穆公子回穆府,这样的话也是正头夫人,萧家女就留在王府;第二,若双儿执意到留下,那也只能做侧室,放儿说的对,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不能因为箫氏是商家之女就背弃,我北汉开国皇帝的妻子还是卖烧饼出身呢--穆公子看如何?……” 二叔母赵燕忽然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失言,她一时气急忘了,那老夫人的娘家出身也不高,祖父是一个长工,她的心里懊悔至极。 穆家的祖上也是开国元勋,被封了侯,而且还有女儿嫁给了皇子,成为皇妃,所以也不能轻易得罪。二叔母现在心急如焚。 穆天英深深看了一眼萧玉朵,又将目光扫向赵家小姐,最后回到了沐云放那张意味深长的俊脸上,一字一句道:“君子成人之美,既然玉朵和世子爷情投意合,在下在执着就不美了。至于赵小姐,本来就是世子爷的人,在下就更不便染指,所以双美在下都奉送与世子爷,也祝贺世子爷新婚愉快,百年好合--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 等穆天英一走,堂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了,二叔母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家侄女完璧,一切都好说了。 “双儿若是留下,我没有意见,不过还是那句话,萧玉朵是世子妃,她若没有犯大错,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絮儿,你带着双儿妹 妹先去休息,我要和世子妃行认亲礼。”沐云放不等二叔母说话,就再一次声明立场,并且做出了安排。 二叔母看了一眼侄女赵燕华,点点头,示意她先去。 等两个女人出去,沐云放带着萧玉朵开始了斟茶认辈分的环节。 二叔沐棠一脸莫测,目光深邃,也不说话,只很威严地坐在那里,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二叔母极其不愿意,但当着老夫人,她只好咽下这口恶气,很不友善地接过茶盏啜了一口,低声道:“好手段……” 萧玉朵心里苦笑,脸上却很谦虚地回道:“一般,二叔母……” 接下来是沐家宗族的几位长老级人物。 最后是穆家大老爷妾氏的庶子和庶女,因为都是平辈,沐云放只介绍了一下,然后是二老爷家的两个儿子,神色要比大房那几个庶子傲一些--这是萧玉朵的初步判断。至于那些姨娘,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之后就是庙见,在老夫人常氏的带领下,一大家子前往家庙前,嬷嬷展示了萧玉朵的元帕,然后拜见祖先,将萧玉朵的名字写进了沐家的族谱。 第9章 沐云放的后院 这一切完成后,沐云放带着萧玉朵去王府家庙拜见清修的大夫人周氏。 对于周氏,萧玉朵觉得对方是个因为受了最少两次致命打击而心灰意冷的人,不然不会以庙为家,所以她的心里还是带着同情的。 庙里冷冷清清,院里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在做事,周氏上完早课,此时正在东厢房休息。 看到沐云放和萧玉朵进来,那嬷嬷上前来低声道:“太太说这几日清修,谁也不见,有什么事,等清修完结再说。还有大房的中馈之事夫人已经交给二夫人主持了,叫世子妃好好调理身体,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得好。” 几个意思?萧玉朵看了看沐云放。这个婆婆就在东厢房,估计在里面早看见自己了,还拒绝见面,这是不认自己的节奏? “那请告诉母亲保重身体,等她老人家回长春院,我们再去请安。”沐云放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说完便转身朝外走。 萧玉朵看了看东厢房,耸耸肩,跟着沐云放出了家庙。 “你先回院子去吧,我要去前院。”沐云放神色如常交代了一句,便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好在萧玉朵也无所谓,招呼前身的嬷嬷和丫鬟(现在也是自己的)回了椒兰院。不过,刚换了衣衫,外面丫鬟进来禀告三位夫人前来请安。 “请她们进来。”萧玉朵出了内室来到明间,坐在主位上。 很快,纱帘挑起,两个袅娜的身影便跨进来。 为首的便是柳絮儿,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格外俏丽的女子--应该就是李夫人,之前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两人看起来都是娇弱无骨,身姿如风摆柳树--这估计就是沐云放喜欢的风格。 萧玉朵在心里做了个判断。 “妹妹带着李妹妹给姐姐请安了……”柳絮儿先给萧玉朵福身行礼问安,不管举止还是仪态都无可挑剔,那桃花般美丽的脸上眼眸水汪汪的,让人恨不能揉进怀里疼爱,“昨夜都是我不好,偏偏出了点事,害得世子半夜离开椒兰院,真是罪过。” “妹妹客气了,生病不是小事,我并不在意。”萧玉朵淡淡笑着,看那个双儿没有过来,猜测对方还没有将角色转换过来,不来也正常。 李姬带着挑剔的目光看着萧玉朵,似笑非笑一边行礼一边问道:“听说姐姐原本是要嫁给穆二公子的,没想到竟然当了世子妃,命可不是一般的好呢… …” “你就是这样对世子妃讲话么?”萧玉朵含着笑,眼底却明显的带出了不快。 柳絮儿一看,忙朝李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刚才在老夫人那里,世子爷明显护着对方,所以在不知道深浅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胡乱出招,尤其今日,比较敏感。 李姬也聪明,立刻闭上了嘴。 “姐姐莫怪,李妹妹不是有心的,姐姐胸怀宽广定不会与我们计较,”柳絮儿含着笑,打着圆场,转了话题道,“姐姐,那赵家妹妹要如何安置,还想请您发话。” 第10章 摆设? “自然和你们一样,这里我也不熟悉,就比照你们的待遇给她安排一切好了。”萧玉朵拿出世子妃的架子,象征性地做出指示。 “对了,今日除了请安,妹妹还想和姐姐说说大房中馈之事。婆母清修,将中馈之事交给了妹妹,所以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下人门若是不听话也只管找我--只希望姐姐在王府可以过得顺心……” 柳絮儿语气是那种很温柔、很女人的调子,不过那姿态分明就表示她是大房里管事人,相当于主母的角色。 对于古代女人这些宣示主权的幼稚做法,萧玉朵表示没兴趣,所以她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妹妹了,我这个人也比较随和,你们不用每日过来请安,大家各自安好最妙。希望你们好好努力,早日为世子爷开枝散叶--好了,你们下去吧。” 她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不见硝烟的斗争,这沐云放不过二十岁,后来估计还会有女人被纳进来,后院只怕更不会太平。好在自己一年后就离开,这些斗鸡一般的女人爱斗成什么样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李姬看萧玉朵有些不耐烦,心里满是胜利的感觉,是世子妃又怎样?容貌美艳有如何?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世子爷是不可能多看她一眼的,更不可能会喜欢她,今日来的目的达到,也算报了昨夜的仇。 “姐姐一定累了,那妹妹们就不打扰了。”柳絮儿微微前身,姿态优雅地带着李姬转身离开。 赵嬷嬷和春燕等几个萧玉朵身边的人早看不下去了,所以等对方一走,几个人立刻围住萧玉朵安慰,并且劝道:“世子妃,看看那几个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指不定还想怎么欺负您呢,您一定要抓住世子爷的心……” 萧玉朵环视一圈,这几个算是自己人了,目前最信任的也只有她们了,于是她轻轻笑了笑,问道:“你们觉得世子爷这个人怎么样?”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赵嬷嬷道:“世子爷性子似乎很冷清,不好接近。”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世子爷对您很不热络。”春燕补充了一句,眼里满是疑惑。 “这也是我比较疑惑的地方。不管当时我是谁,之前都没有和世子爷见过面,应该不了解,但新婚之夜他便有意冷落我,”萧玉朵想了想,又道,“这平阳王府内当家主母是二房,平西王妃今日也拒绝见我,而我--也就是之前的赵家女,正好是二房夫人选定的世子妃,这其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 的情况?” 萧玉朵一番话让众人一头雾水,片刻,赵嬷嬷才低声试着回答:“难道这大房和二房不对盘?” “哎呀,若是这样,那世子妃肯定不会被待见了呀。”夏槐哀叹了一声,很同情的看向萧玉朵,却又无可奈何,“世子爷冷淡,大房中馈柳絮儿主持,王府中馈二房夫人主持,都没有世子妃什么事,这如何是好?” 第11章 你,你做什么? 萧玉朵依然淡淡笑着看着众人,缓缓道:“所以,不要将心思浪费在替我争*这上面。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不是怎么讨好世子爷,而是将我的嫁妆铺子红红火火经营起来,有了银子万事好办,明白么?” 司仪曾念了前身的嫁妆单子,所以萧玉朵知道嫁妆铺子一共三家,其中有两家开在平阳,另外还有各色金银珠宝首饰摆件若干,在江南还有一处宅院,留给她。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又忙不迭的点头。 赵嬷嬷心思周密,在震惊之余,试探道:“世子妃是在找后路?那老爷会同意么?” “你们看到了,这里哪有我的立足之地?世子爷是误打误撞,又不是真的喜欢我,况且他的美人那么多,又是名门世家,我一个商女他怎么可能入了眼?你再看看二房,恨我入骨,虽然我也是无辜的,可她们不这样认为啊,暗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所以我们等风声过一过,就要想退路,父亲知我处境不好,自然不会阻拦……”萧玉朵说到这里,又是一笑。自己的夫婿,定要自己挑选。 “那我这就去找贾贵,叫他先叫在平阳的两个掌柜来见世子妃。”赵嬷嬷立刻投入角色,既然世子妃有自己的打算,那她能做的就是帮着对方做好准备。 “不用,反正现在铺子也照常运转,等过几日我亲自出去看看--好了,从今日起,你们不需要为我患得患失,明白么?” 赵嬷嬷和丫鬟们都点头领命。 屋里的气氛很快便轻松了起来,萧玉朵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 天气不早了,萧玉朵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痛痛快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然后安安稳稳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便开始了最闲世子妃的生活。 午后醒来,天气正热,萧玉朵直接拿过一块兰花银纹纱缎裁成一件短裙,上面只穿了一件玉色绣花抹胸,在廊下琉璃榻上悠闲地半躺着,吃着冰镇西瓜。 因为沐云放交代过,为了她世子妃体面,他会十日来这里过*。所以当沐云放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愣了不止一下。 沐云放更没有想到自己进了院子,入眼的竟是这样一副香艳的场面:萧玉朵黒缎般的长发随意轻挽,松散地落在琉璃榻外,修长笔直的的白嫩双腿裸|露着,上身抹胸丰满紧致,呼之欲出。 他的嗓子忽然干了一般,连呼吸也有那 么一瞬间不均匀,身体某处不受控制的有了异状--他见过放荡不羁的,也见过*万千的,更见过欲遮还羞的,只是像这样暴露,表情却还一副懵懂的,是第一次见到。 “你……你做什么?!成何体统?还不赶快给我穿上衣服!”任凭沐云放性子再冷,此时也被萧玉朵的大胆出位气得红了俊脸,呵斥的同时他转身过去避讳,借机深呼吸让自己身体的某部位冷静下来。 萧玉朵回神过来,缓缓起身,问身边已经吓呆的春燕道:“春燕,今日距离世子爷驾临还有几日?” 题外话: 走过路过的亲,请帮忙收藏此文,谢谢 第12章 没事找事 春燕的心跳都已经不正常了,听萧玉朵问询,壮着胆子低声回道:“还有九日。” “那就好,”萧玉朵淡淡笑了笑,看着沐云放,轻描淡写道,“不好意思,今日不是世子爷来的时候,妾身穿着随意了一点……” 那眼神、语调没有一丝愧疚,仿佛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这还是随意了“一点”?!沐云放手心攥地紧紧地攥了攥,嘴角用力抿了抿,走上台阶从萧玉朵身边经过时,低声道:“进来。” 几个丫鬟和赵嬷嬷都满脸担心,但又什么都做不了,只眼巴巴看着萧玉朵,希望她可以逢凶化吉。 萧玉朵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跟在沐云放身后进了屋子。 沐云放径直到了内室,等萧玉朵进来便立刻道:“这种怪衣服是谁教你穿的?老实说!” “爷,这天气如此炎热,妾身在自己院落里穿,有大错?”萧玉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也不能自由一下?自己也没有太过分呀,只不过比别人少了一层纱衣而已呀,至于这么如临大敌么? 沐云放一把攥住萧玉朵的手,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一字一句道:“《女诫》《女训》你是怎么读的?!如此有失体统,实在可恶!我说过要给你世子妃的体面,但同时你也要给我长脸,你这样若是被别人看到,丢的可是我的人!” 他很用力,萧玉朵疼得直咧嘴,忙道:“哎呀,我以后不这样穿了行不行?!谁知道你要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以后你来之前必须提前说,不然我不接待啊……” 听了这话,沐云放用力将萧玉朵的手甩开,冷冷道:“你出身商家,没有应有的仪范,从明日起我会请女先生来教你《女诫》《女训》,将这两本书学会之前,不准你踏出王府半步!好自为之!” 说完,冷冷瞪了萧玉朵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沐云放一走,外面几个贴身的丫鬟嬷嬷呼啦啦都围了进来,检查的,安慰的,叹气的,场面很热闹。 萧玉朵环视一圈,看着忙碌的赵嬷嬷和丫鬟,很困惑地问道:“这厮就是来做这件事的?” 若是有别的事,还算偶遇,不奇怪,若是有人故意叫他来整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世子爷是不是气得忘说什么了?”赵嬷嬷试探着提醒了一句,世子妃穿这件衣衫的时候她就提醒过,不要太随意,果不其然被撞上了。 萧玉朵很不开森地叹口气道:“明天开始他还要找人来教我《女诫》《女训》,还要我全部背会,你说他是不是没事给我找事呢?” “这两本书主子七岁就已经会背了,怕什么?!”赵嬷嬷一脸自豪,提醒萧玉朵,“姑娘,老爷虽是商人,可姑娘的规矩都是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教的,根本不必那些世家女差,之前姑娘和老爷去了那么多地方旅行,见了很大的世面,更不是她们可比的……” 啊?!萧玉朵非常意外,只可惜自己穿来后,前身基本什么记忆也没有留下,所以--自己需要重来。当然她不会让赵嬷嬷知道。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亲,请帮忙收藏 第13章 世子爷来了! 第二天,沐云放竟然真的给萧玉朵派来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教《女诫》。 那妇人举止端正,神情严肃,坐在上位,手拿《女诫》侃侃而谈,一边诵读,一边讲解。 萧玉朵坐在蒲席座垫上,一手托腮,一手翻看《女诫》,刚开始也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可对方刚说到卑弱、夫君是天什么的,她就暗自摇头。再听对方越往后讲,萧玉朵越听得昏昏欲睡。 不久,女先生将到某处,自己还为自己的精彩讲解沾沾自喜时,无意发现萧玉朵竟然睡着了!而且她连续叫了三声都没有醒来! “这成何体统?!”女先生气得扔下书愤然离去。 这边赵嬷嬷刚将萧玉朵叫醒,送到*|上休息,那边女先生已经到前院向沐云放告了状。 “我的弟子也算遍布平阳了,没有想到世子妃竟然连孩童不如,不仅不好好听,还大喇喇地睡着了,我叫了三声都没有醒来……”女先生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擦了眼泪控诉道。 沐云放浑身煞气暴涨,自己倒没有想着对方是多出色,但如此这样丢自己的脸,实在可恶! “先生息怒,我去看看,定叫她老老实实跟您学习。”沐云放安顿了受伤的女先生,立马去了椒兰院。 赵嬷嬷一看玉面阎罗来了,身子一软,立刻进屋用力摇醒萧玉朵。 “主子,祖宗快醒来!世子爷来了!” 萧玉朵耳边一听沐云放的名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眸,一看,那尊佛已经面无表情地立在自己眼前。 “世子妃很惬意?听着先生的教诲竟然就入梦了!” 萧玉朵立刻从*上下来,朝沐云放福身行礼,顺便看看自己的衣装是中衣中裤,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忙辩解道:“我有段时间没有听先生讲课了,所以没忍住--不过明日我会努力忍住的。” “算了,你忍不住也可以,我每日让李嬷嬷亲自来检查你学会了多少--先生讲到哪里,你必须背到哪里,不许生一丝懒惰之心,而且还要理解、记住,并遵照行事。”沐云放并不准备讲什么道理,直接下了命令。 “不是,我说,我又不是真的要做世子妃,没必要这么严格要求吧?”萧玉朵自动忽略对方身上的煞气,不得不提醒对方一个事实。 两人不是已经谈妥了么?差不多做做样子就好了,干嘛这么狠呢?自己一个现代女性硬要逼着去学什么恭顺、夫君是天之 类的,自己只能瞌睡了。 沐云放绷着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最起码现在是,你出去之后代表的是平阳王府的脸面--还是好好学,不然这一年你休想出府。” “能不能学点别的?比如画画,写字、读书也可以?”萧玉朵媚笑着很狗腿地讨着好,和对方谈条件。 “先将这个学好再说。”沐云放不为所动,对萧玉朵的阿谀奉承不屑一顾,下完命令,他一刻也不多留,直接转身离去。 萧玉朵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默默问候了沐家十八代祖宗。然后第二天开始了苦逼的学习生涯。 题外话: 走过路过的亲们,喜欢文文的请千万收藏+推荐,帮助文文增加人气,非常感谢! 第14章 玩大了?! 第二日,那女先生不知是不是为了报仇,手里拿着戒尺,命令萧玉朵坐直,稍有懈怠,便给她一下,以示训诫。 萧玉朵怒在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休息的间隙,低声对春燕道:“去,找两个虫子过来,找机会扔进她衣服里--妈蛋,竟然狗仗人势修理本世子妃!” 春燕等在一边早看不惯那女先生的扭捏作态,立刻去暗中准备。结果刚上课,女先生就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什么在蠕动,她想要抖一抖,却碍着在萧玉朵跟前,可直觉告诉她后背可能估计也许真的有什么活的东西在动! 她的脸直接白了!也顾不上矜持了,匆忙对萧玉朵道:“我想借厢房一用。” “先生随意。”萧玉朵做出很关心的样子问道,“先生可是不舒服么?” “无事……”女先生急匆匆进了厢房。 萧玉朵刚对春燕伸手拇指,厢房里就传出女先生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然后没了声音。 萧玉朵忙朝丫鬟嬷嬷门招手示意进去察看。 还是春药动作快,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萧玉朵在后面慢慢踱步,进去一看,傻眼了--那女先生衣衫不整昏过去了!这还了得?!不就是两条小虫子么?难道自己玩大了?! 她立刻上前掐人中,捏虎口,同时又叫丫鬟去请府医。好在抢救及时,那女先生在萧玉朵的千呼万唤中缓缓醒过来。 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休息两日……” 萧玉朵扶着女先生刚一出椒兰院,迎面看见沐云放和柳絮儿还有李姬赶过来。 “先生可还安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沐云放声音一如既往地冷,但神色里有明显的关心,毕竟这先生是他请回来了,若是有个好歹,的确不好说。 女先生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很憔悴地颔首道:“世子爷,容我休息两日再教世子妃吧……” “是不是她惹先生生气了?!”沐云放说着话,冰冷的眼神又看向萧玉朵。 “不不,不是世子妃,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世子妃无关……”女先生忙替萧玉朵分辩道--炎炎夏日,又是在树下,那虫子自然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是自己不争气,对这虫子过敏,自然不能怪别人。 萧玉朵虽然心虚,但还是拿出勇气白了沐云放一眼。 沐云放当然不会去看她,只对女先生道:“那先 生好好休息,过几日再来。” 然后命令人专程送女先生离开。 然后,沐云放将目光放在萧玉朵脸上,沉默地看着她。 萧玉朵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一旁的柳絮儿优雅一笑,轻声道:“这几日姐姐学《女诫》辛苦了,我特意命厨房给姐姐煮了养颜粥,不知姐姐可吃得惯?……” “这《女诫》我们一般人似乎七八岁就开始学习了,不知道姐姐到现在竟然也不会,也真是--让妹妹吃惊……”李姬在一旁,声音温和似水,眼底确实明显的幸灾乐祸。 萧玉朵淡淡一笑:“世子爷真是难得,我这里有点事,您竟然率领您的女人全部过来观看,只可惜我这里不是戏园子,你们是看不到好戏了--慢走不送!” 说完,转身对负责看门的丫鬟道:“给我关门,本世子妃要好好学习《女诫》。” 题外话: 喜欢请收藏一下,感谢亲们 第15章 明人不说暗话 沐云放抿着嘴唇看着萧玉朵袅袅婷婷进了椒兰院,深潭般的眼眸闪过明显的风暴,但并没有发作,只是顿了顿,转身就走。 “哎呀,姐姐也真是的,竟然也不请爷进去坐坐,还关上门,实在是……”李姬说到这里故意叹口气。 柳絮儿冷眼看着沐云放明显的生气,心里也自然很受用,不过她表面劝道:“爷莫要和姐姐计较,她一定是无心的,姐姐怎么敢逆了爷的意思,定是真的好好学习去了……” “就她?好好学习?!”沐云放冷冷一笑,“算了,明日李嬷嬷自会考察她。你们回去吧,无事不要到前院来,” 两个女人忙恭恭敬敬应下,目送沐云放走远后,才说笑着回了各自院落不提。 - 第二日,女先生没有来,萧玉朵的日子很好过,午睡醒来,身着雪白中衣,走到院中树下的琉璃榻前半躺下,裸露着白希小腿,惬意地翘着二郎腿拿起书卷翻开。 海棠树下的石桌上,放满了各色水果,桌边春燕正用竹签插了已切成指头肚大小的西瓜,用竹签插了,递到萧玉朵面前。 她一手接过丫鬟夏槐递过来的西瓜刚放进嘴巴里,院门外进来一个略显富态的嬷嬷。 萧玉朵一眼认出此人,正是表姑母也就是沐府二房夫人身边的嬷嬷。对方看见萧玉朵如此打扮,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就当没看见。 “世子妃,夫人请您过去一叙。” 萧玉朵一顿,极快地想了想,回身对春燕道:“更衣,去雅兰院。” 赵嬷嬷满脸担忧,趁着萧玉朵进屋穿衣的空,低声道:“主子,现在大房和二房之间的情况我们还没有摸清,而且那二夫人对您的态度又是那么的恶劣,您这么去二房,会不会……” “没办法,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的,不过去了可能会得到一些有益的消息,嬷嬷放心好了,你去我嫁妆箱子里拿两副赤金宝石头面,另外再拿两个玉摆件,用盒子盛了,当作礼物给她送过去。” 赵嬷嬷一听,就知道萧玉朵指的那些东西,昨日刚给老夫人送了几个摆件,很珍贵,有钱也难买的那种,今日再给那二房送点,看看情况如何。 萧玉朵一边安慰对方,一边审视铜镜里的自己。上身穿了件杨妃色绣金条纹对襟纱衣,下身着了件月白色如意纹的百褶裙,发髻重新梳过,斜插了两支白玉簪。 看着没有什么不妥,萧 玉朵这才带着春燕、夏槐前往雅兰院。 雅兰院和别的主院差不多,五间上房,雕梁画栋,不过,进去之后,萧玉朵发现这里的陈设很奢华。 姑母赵燕端正地坐在明堂正位上,等萧玉朵行了礼,示意对方坐在自己下首。 “我们名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如何偷梁换柱的?”赵燕很不客气,等着萧玉朵刚一坐下,便开门见山质问道。 萧玉朵早就知道对方是叫自己过来报仇的,当下淡淡一笑:“叔母这话我也是真的听不懂,我与世子爷不认识,也谈不上倾慕,为何要做如此让人耻笑的事情?还好世子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若是不认我,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请问哪个傻子愿意这么做呢?我是无辜的,这其中的蹊跷我也不知情,叔母仔细想想,我说的可有道理?” 题外话: 求收藏,喜欢此文的亲请收藏一下,帮忙提高人气,谢谢 第16章 商人本色(求收藏) 赵燕忍了忍,又道:“那你的夫君来接你,为何不走,还要赖在这里?!” 见对方如此的不讲理,萧玉朵不怒反笑,问道:“若是双儿和穆公子真的洞房,她会不会回王府来?--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回来,回来世子也不可能看她一眼,我也一样,我已经和世子有了夫妻之实,您说穆家二公子可以不介意么?哪个男子可以忍受这样的耻辱?” “你霸占了世子妃的位子,双儿怎么办?你这是鸠占鹊巢!”赵燕想了想,又抛出这个问题,现在沐云放当众表示要将萧玉朵立为世子妃,只好从这边下手,叫她主动放弃,这样,双儿照样能当上世子妃,损失也不大。 谁知,萧玉朵摇摇头:“这是世子爷的决定,也是他作为男人一言九鼎、勇于负责的表现,我在只能顺从,不能反驳--叔母,若双儿妹妹能和世子爷情投意合,说不定哪一日我就因为犯错被废了,那时双儿妹妹不就有机会了么?其实现在我并不是双儿最大的敌人,还有一个也非常渴望当世子妃呢,而且还是世子爷的心尖……” “柳絮儿,我自然知道。”赵燕眼底泛出一抹痛恨与不屑,萧玉朵说的没错,现在萧玉朵的身份虽是世子妃,但怎么得来自己很清楚,并不是沐云放高看她一眼,而是被形势所迫,双儿真正的对手是柳絮儿,那个假装弱柳扶风,楚楚动人的女人! 萧玉朵一看,知道自己成功将对方怒火转移了大半,心里不由暗笑--也不是自己无耻,自己虽然在这王府里,但是个彻底的旁观者,沐云放的女人们爱怎么斗,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就让她们死磕去,自己就快快乐乐做个“闲世子妃”好了。 “其实我真是很尴尬,现在走吧,不妥,我做世子妃的消息已经出去了,我爹很快就收到了,若我现在离开,我父亲脸上无光,还以为我被世子爷赶出去了;不走,又不被世子爷待见,柳絮儿和世子爷从小认识,算是青梅竹马;李姬是祖母身边的人,就是看在祖母面上,世子爷也会多疼爱她--不过,两害相比取其轻,我想来想去,还是先在这里呆着比较好,或许哪一日世子爷看我不顺眼了,想让我走,得付给我一笔银子才能了事……” 赵燕听着,眼底不由满是不屑--果然是商人嘴脸,说来说去就是离不开银子,就这样的货色根本不足为惧! “今日过来拜见叔母,特意准备了一点心意,还希望叔母不要嫌弃……”萧玉朵看自己铺垫的差不多了,便将春燕和夏槐手里的锦盒打开,让她们拿到赵燕 跟前看。 赵燕一看,一顿,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喜色,脸上却还是不以为意的样子,淡淡道:“过来就过来,带这些做什么?” “小小礼物,表表玉朵的孝心,不成敬意……” 萧玉朵优雅地笑了笑,示意春燕等放下礼物,然后又和赵燕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离开出来。 一出来春燕便憋不住了,低声道:“刚才还对主子一脸鄙视,一看我们拿出的东西,眼立刻冒光,真是眼皮子浅的厉害……” 萧玉朵没有说话,只是淡笑,自己的目的暂时达到了,不是么? 第17章 她被踹了!(求收藏、求推荐) 一连三日,萧玉朵都是悠闲自在,因为女先生还休息,所以她现在可以说是平西王府里最闲的人,简直闲的蛋疼。 所以她想找点有激情的事情做。 这三日王府里的事情她打听了不少,尤其对传闻中的二老爷沐棠一套独特的妾氏侍寝制度很好奇,再加上对平时一脸严肃的二老爷在闺房里的表现很好奇,所以萧玉朵决定无耻一把,去看免费的活|春|宫。 天色全黑后,萧玉朵穿上暗色的衣衫,躲开春燕和夏槐等丫鬟,独自悄悄出了门,直奔二房的院落。 据说,二老爷有座承香院,就是专门xxoo的地方。而且听说今日又来了两个美娇滴滴的西域美人,所以晚上应该有开洋荤的激|情|戏码,萧玉朵判断这个二老爷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路不难找,府里有侍卫,但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武功高卓的暗卫,所以萧玉朵很快摸到了承香院外围。 安静了一会儿,她准备行动了。就在她想先爬树,然后再从树上墙头的时候,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很快那黑影便以矫健的身手攀上了墙头。 萧玉朵一看,竟然有同道中人,立刻悄声喊道:“喂!好汉……” 那黑影一荡,差点没站稳--可能是他动作太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树后阴影里还有一个人。 “拉我上去……”萧玉朵将嘴角尽量咧开,向对方伸出手去,“有乐同看……” 黑衣人愣了愣,低声毫不留情拒绝道,“自己上。” “你拉不拉?不拉我就喊人……”萧玉朵看对方真的不管自己,立刻威胁道--看你敢拒绝我! 那黑衣人气得直抚额,想了想,只得俯身将萧玉朵拉上去。好在萧玉朵多少也有跆拳道功夫,只是没有轻功基础,所以上的也算顺利。 黑衣人将萧玉朵拉上墙头,再不管她,转身便矫健地跃上屋顶。 没有对方的帮助,萧玉朵也不觉得气馁,反正自己墙头都上来了,至于屋顶嘛,没多大问题! “这多大点事儿呢……”萧玉朵刚想往前爬,忽然脚一滑,一块瓦片忽然滑落! “啪!”在黑夜里格外清脆! 那黑衣人一听,立刻从屋顶飞跃下来,奔到萧玉朵跟前,极快地道:“快下!” 萧玉朵一愣,忙犹豫道:“这么高……” 她想要对方再次帮 忙将自己弄下去,可对方直接提住她的衣领,不留情面地伸脚将她踹了下去!然后跃上另一个屋脊,极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是同时,院墙那边有侍卫冲了出来:“有刺客!快!” 萧玉朵多少有几下身手,可从高处坐土飞机下来,差点摔个狗啃泥,鞋子也掉在一旁,手也擦破了皮。最悲催的是,她忍痛没跑几步,身后就响起了杀意浓烈的警告声:“再跑一步,就将你射成刺猬!” 保命! 萧玉朵立刻举手投降,转身大喊道:“别射,别射,一场误会啊!” 那几个人一看是萧玉朵,也很意外:“世子妃?!” “对对对,你们认对了,就是我!”萧玉朵马上打招呼,生怕对方不留神,擦枪走火,射自己一箭。 “将军有请,世子妃。”一个侍卫朝萧玉朵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第18章 太闲的后果(求收藏、求推荐) 萧玉朵有一万个不愿意,此时也由不得她,没有办法,她只好拿出迷人的微笑,理了理衣衫,整了整发髻,缓步走进了院子。 远处黑暗里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一直看着萧玉朵袅袅婷婷地走进承香院。 这个承香院里设施很简单,院子里几丛青翠的竹子--这个和xxoo似乎沾不上边儿吧?要有观赏植物,也应该是牡丹、玫瑰夜来香之类,怎么会种上竹子? 上了台阶,侍卫门自动停止,只示意萧玉朵自己进去。 没有悬念,萧玉朵挑起纱帘,深深吸口气,跨步进去。 里面的陈设和平常的屋子设施差不多,迎面一副中堂,下面是一个翘头案,上面摆着三羊开泰的羊脂玉摆件,还有一个古代青铜小鼎;前面八仙桌,两边各有一把四出头的官帽椅,下首两边各有四把椅子。 “叔父……”萧玉朵仰着一个笑脸,给一脸莫测的沐棠施礼。 沐棠在听到侍卫进来报告说所谓的刺客是世子妃时,气得老脸一黑,便立刻命侍卫将对方带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不动声色,淡淡问了一句。 萧玉朵很认真地往外望了望,然后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很狗腿地笑笑,试探道:“亥初?”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呆在自己院落么?你来承香院做什么?”沐棠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对于萧玉朵来这里的目的他倒没往更深处想,一来她不被世子待见,二来在沐府表现也平平,之前还因为事情被沐云放怒骂、惩罚,这样一个女人要脑子没脑子,要武功没武功,指望她能做什么? 萧玉朵知道对方肯定要问原因,可自己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所以她嗯了几声,有点结巴回答:“哦,那个今晚用过晚膳,实在太闲,就禁不住出来走走,因为很清静,所以我不知不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承香院,又听说承香院里有美人,所以就想看看,所以就……”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着手势,外加一脸小白兔表情,生怕自己说的不生动形象。 沐棠最后的耐心用尽了,挥手做主赶人的动作:“这里没有你要看的美人,要来二房就白天光明正大的过来,记住夜里不要随意走动,若是不小心被侍卫伤到,可不划算!”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 萧玉朵忙含笑告别,转身出来,走出承香院她发现手心都是汗,刚才真有黑夜面对boss的感觉,若是对方 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灭了口,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自己是在这里挂了吧? 她长长抒了口气,边走便低声道:“幸好什么也没有看到,若是看了不该看的,小命都不保了,上天保佑阿门阿弥陀佛……” 黑暗处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一直看着萧玉朵进了椒兰院,才恨恨骂了一句:“没脑子的家伙!” 然后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萧玉朵回到椒兰院,着实惊着了赵嬷嬷和几个丫鬟--因为她受伤了。 一番折腾后,在赵嬷嬷苦苦相劝和丫鬟们的苦苦哀求下,萧玉朵发誓保证今后肯定不会冒险半夜出去乱走了。 丫鬟嬷嬷这才放心伺候她睡下。 第19章 你应该做得了主吧?(新年快乐!) 第二日,萧玉朵刚起*,还没有来得及梳妆,春燕就进来说二太太的贴身嬷嬷有事求见。 “来的这么急?没说有何事?”萧玉朵命夏槐先给自己梳头,边问道。 春燕眼眸忽闪了一下,悄声回答:“虽没说什么事,但带来两个美人。” 哦?这个有点意思了。 萧玉朵梳完妆出去一看,果然,院里那嬷嬷身后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如花一样娇嫩欲滴--和柳絮儿等是同类,这个叔母倒会找人软肋呢。 “世子妃,”那嬷嬷福身行礼后,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美人,道,“这位叫小凤,这个叫三娘,都是二太太刚买回来的,今日送两个过来服侍世子,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相信您定明白二太太的心意……” 对方话一落,那两个美人袅袅婷婷前来施礼:“世子妃,奴婢给您请安了。” “等等,嬷嬷,”萧玉朵没有理会那两个美人,而将目光投向嬷嬷,笑了笑,道,“虽然说的是‘长者赐,不可辞’,可是这怎么也得当事人,也就是世子爷同意吧,这毕竟和他有直接关系,若是如了他的眼,我一点意见都没有--要不,你带着两美人去见见世子爷?” 那嬷嬷有些不以为意,扫了一眼萧玉朵,回答:“留两个美人伺候世子爷,世子妃应该是做得了主的吧?” 言外之意很明显--你不会废物到连这个也没有权力定吧? 萧玉朵想到对方背后是赵燕,也不好说拒绝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春燕,你去找找世子爷,就说二叔那边给他送来两个美人,问他怎么处理。”萧玉朵最后做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春燕回来不管是要还是不要,都是沐云放的意思,还自己无关,“夏槐,给嬷嬷沏杯茶吧。” 说完,便转身回屋沐浴更衣去了。 萧玉朵一进屋,那叫小凤的立刻低声问那嬷嬷:“嬷嬷,世子爷会留下我们么?” “会的,你们就好好使出手段来伺候世子爷,争取让他一日不见你们,就心不在焉才好……”嬷嬷说着,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似的。 三娘却没有那么乐观,低低接过话道:“可世子爷性子那么冷,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寒气逼人呢,要讨好他可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那胡玲儿哪里比得上你们,论模样,论身材,你们两个她们那 几个根本比不了,到了*上,更是你们的长项,好好表现,二老爷还看着呢……”嬷嬷胖手端起茶盏心满意足地喝起了茶。 不多时,春燕小跑回来,神色有些不好看,回到屋里禀告萧玉朵道:“世子爷说要,叫世子妃给美人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这渣还真是来者不拒!萧玉朵的三观又一次被沐云放刷新了。 “你带着美人去找柳夫人,就说世子爷又纳了两房妾,请她给找个地方安置--她主持大房中馈,这样的事情她接受比较好。”萧玉朵直接将美人推给柳絮儿,反正她们都是一个队的,爱咋咋地。 春燕应命,出去领着两个去找柳絮儿安置住所去了。 题外话: 祝亲们新春快乐,在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第20章 又来玩找茬?! 午后,萧玉朵醒来,正在梳头,沐云放又毫无预兆预兆地出现了。 萧玉朵第一感觉就是--这厮又是来玩找茬的,看看那眼睛,锐利尖刻冷傲,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世子爷,不知忽然驾到,有何指教?”她起身福福身,及膝的长发黒缎一般,倾泻而下,让萧玉朵更添了几分魅惑。 沐云放看了看那秀发,没有说话,一直到萧玉朵梳完发,他挥手叫人出去后,才淡淡道:“今日二叔忽然给我送了两个美人,你可知道为何?” 萧玉朵心一紧,故意无辜地耸耸肩:“不知道,大概看世子爷身强体健可以驾驭吧?……” 沐云放脸色明显黑了,他走到萧玉朵跟前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听说你昨夜跑去他那里看美人了,指不定是着急想为我寻觅,所以二叔今日就给送来了--你昨夜去承香院做什么去了,嗯?” “我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又不是故意要去看他--他那些美人的,我闲得没事干溜溜食,结果不小心就去了那里……二叔也没有计较,您难道还要计较不成?……” 萧玉朵被沐云放瞪着,感觉自己缩小了很多,完全成了一个小可怜的样子。 “萧玉朵,你似乎有点小聪明。但你给我记住,有时候小聪明可是会送命的,我不希望我的世子妃死于非命,让我背上克妻的名声。所以今后晚上不准出椒兰院一步,免得因为笨而枉死与箭下。” 枉死与箭下?萧玉朵一愣,随即对上沐云放鄙视的目光,低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有箭对着我的?……” 沐云放感觉自己有些失口,冷哼一声后退一步,还没有容他找一个解释,萧玉朵直接起身而上,几乎紧贴在他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道:“昨儿个那黑衣人是不是你?--对,就是你,身形,还有你这个恶劣的态度,一定是你。原来世子爷也有特殊的癖好,喜欢偷窥!” 既然对方说开了,沐云放反而放开了手脚,立刻反问:“你是去偷窥人家的?深更半夜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如此不守妇道,难道真是没有脑子的傻子?!” “什么叫不守妇道?我不过是很好奇所以想去看看二老爷的那些美人而已,倒是你,那承香院里可是放美人的地方,你去做什么,难道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怪不得今日二老爷就给你送美人来了,敢情是善解你的意思呀……”萧玉朵一开口,几乎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连磕都不打一个。 沐云放修眉紧蹙,手指着萧玉朵正要说话,有被萧玉朵直接抓住,质问着:“还有你不仅仅去偷窥,竟然还虐待我,一脚踹我下来,简直心赛蛇蝎。我的手擦破了,脚也崴了,你说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是你自找的!”沐云放薄唇轻启,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句话。 萧玉朵就没有指望对方会说出什么道歉之类的话,她眼珠一转,转而道:“若是二叔知道他的侄儿半夜三更去偷窥他,不知是什么心情,会不会再给你送几房美妾?” 沐云放的脸色变了变,顿了顿,语气终于很不情愿地缓和了一丝,问道:“你想怎样?” 第21章 你确定,去了不是看美男?(继续求收藏) “你再不准禁我的足,还有,平阳我没有来过,你带我出去玩几日,如何?你这王府实在太没劲了。”萧玉朵双眼完成两弯新月,情不自禁拉住了沐云放的衣摆,又是很狗腿的一笑,“带我出去长长见识,如何?之前我爹带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没有来过这边,不知风土人情怎样?还有……” “我很忙,这段时间一直在军营练兵,只怕没有时间陪你出去。”沐云放修眉轻蹙,拒绝道。 倒不是撒谎,这几日是因为新婚所以休沐,明日开始要去军营继续练兵。 谁知萧玉朵更高兴了,军营多帅哥,自己之前在军事学院,那帅哥都扎堆了! “无妨无妨,我和你去军营看看好不好?那里帅哥多颜值高,而且身材一定棒极了……”萧玉朵得意忘形,扳着指头正兴奋地说着,忽然感觉对面有些安静,忙看过去。 沐云放双手环胸,正冷眼看着她两眼发光说得唾沫星四溅。 “我是说军营男儿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我是想去一堵他们的风采而已--您看,成吗?” 说完,萧玉朵很狗腿地望着沐云放,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但热情与渴望丝毫不减。 沐云放凉凉道:“你确定,去了不是看美男的?” “不不不,若是看美男,只要看世子爷就好了,谁能有您好看?你不知道我从小我爹拿我当男孩养的,所以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可以女扮男装,”萧玉朵巴结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和你后院里的女人不太一样,所以你也不要拿对她们的标准来要求我--毕竟她们是你的女人,我呢,不过是暂时寄居……” 她想让沐云放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他没有必要对自己高要求。 面对萧玉朵热情似火的注视,任是冷淡如冰的沐云放,也有些许的不自在--这个女人面对男人不会矜持么?就这么直剌剌地看着,真的好么?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保证,”沐云放说着,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站的笔直慢斯条理道,“不要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 萧玉朵高兴地直蹦,连忙答应--只要让自己出去看看帅哥,不,只要让自己出去透透气,怎么对好说。 沐云放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子,真的和自己遇过的女人不同,当然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喜欢的是那种温柔娴静,优雅贤淑的大家闺秀,而不是 她这样好|色、狡猾的女人。 “准备吧,明日我过来接你。”沐云放转身欲走。 萧玉朵忽然嘴贱问了一句:“世子爷,你和双儿那样了没有?--”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三媒六证过的夫妻,自己应该算是横插一杠子。 沐云放有些疑惑,回头一看,萧玉朵笑|眯|眯地将两根食指对住、分开,又对住,示意了几下。 “你怎么会关心这个?管好你自己吧!”他冷冷回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 第22章 不嫁之恩 第二天一早,沐云放来到椒兰院的时候,萧玉朵已经穿戴整齐等着他。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一个明艳的美人,而是一个极其俊秀的少年,玉树临风,让人移不开视线。 沐云放不动声色,简单交代了一句,然后带着萧玉朵出了后院。 “会骑马么?” “会的,爷放心。”萧玉朵很潇洒地跨蹬上马,动作完美流畅,很是干脆。 沐云放倒没有想到萧玉朵身手如此利索,眼底不由荡出一丝赞赏,随后拿过缰绳飞身上马,往前奔去。 萧玉朵紧跟其后,侍卫们随后紧跟,一起往城外军营奔去。 萧玉朵的心情简直就可以用爽歪歪来形容了,一路风景疾驰而过。不多时便到了军营。 按照惯例,沐云放要开会,所以他安排一个侍卫陪着萧玉朵到处走走。 萧玉朵这下可自由了,忙问那侍卫道:“这里哪儿最好玩?” 侍卫顿了顿,回道:“不知公子喜欢看什么,卑职觉得练武场现在应该比较热闹。” 练武场,那不就是将士一展身手的地方么?萧玉朵马上叫对方带路奔向练武场。 果然,练武场已经有上百号人围观,里卖年正举行角力比赛。 萧玉朵二话不说就挤了进去。 此时两个壮汉正战得难解难分,彼此都满头大汗,脸上却都是一副不认输的倔强。 萧玉朵兴致勃勃坐在地上观战,还时不时喊一声“好”。 他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秀男子,忍不住时不时就看她两眼,最后低声道:“兄台来自哪里?是谁手下?” “哦,那个我是世子爷亲戚……”萧玉朵没有想到会有人搭讪,按照沐云放之前嘱咐的自报家门。 “我叫穆天佐,兄台大名如何称呼?”穆天佐含着笑,又问了一句。 萧玉朵本来视线在场里,听对方一说姓名,立刻转头打量了对方问道:“穆天英是你的……” “是在下堂哥,”穆天佐淡淡笑着,又补充道,“他刚大婚……” “刚大婚?他的妻子不是……”萧玉朵不好说下去,支吾了一句。 “不是之前那个,是珠儿姐姐,张家小姐,从小和他认识的,本来是打算做他侧夫人的,可是前几日出了乌龙,那萧家小姐已经是世子爷的世子妃了,所以我堂哥索性就娶了珠 儿姐姐为妻,也算有*终成眷属了……” 萧玉朵也没多想,只心里暗笑,看来那穆天英还要感谢自己的不嫁之恩了? 这时,场里也分出了胜负。 穆天佐又好心指着成为胜者那个人,介绍道:“他叫李大牛,是个百户,你别看他长得很横,其实很怕老婆……” 萧玉朵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长相普通,透着一股子憨劲儿。 这时,又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进了场子,他四下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了穆天佐身上,傲然一笑:“天左,敢不敢和我对上一局?” 穆天佐一愣,还没等说话,周围起哄声就开始了:“上啊,应战啊!” 萧玉朵一看这架势,用眼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外形,估计穆天佐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后退。 穆天佐硬着头皮站起来进了场子,彼此行礼后,没出十招,他便被对方摔倒在地。 萧玉朵一看,忙上前去搀扶。 第23章 勇者相逢智者胜 “怎么,你也要来试试?”那个男子一脸高傲地睥睨萧玉朵。 萧玉朵扶起穆天佐,看着那只骄傲的公鸡,淡淡一笑:“有句话叫狭路相逢--” “勇者胜!”那男子不等萧玉朵说完,就截断了她的话,“所以他输了也不丢人!” “不过你大概忘了,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勇者相逢智者胜’,”萧玉朵面色微冷,视线迎着对方那高傲的目光,“身手矫健、勇力过人我可能不如你,可论运筹于心,决胜与外,你未必能比的过我,不信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我和你打就是!”当着众人,那男子一脸不屑。 萧玉朵四下看看,跟前正好有树,她折下一段手指粗细、一尺多长的枝条,走到那男子跟前,道:“我不伤你,也不触及你的任何要害,你也不会疼--我只要轻轻一点,你就会跪倒在地,你信不信?” 说完,她在他胳膊周围做了一个轻轻点的动作。 周围的人也大半带了好奇,有这么厉害的招数么?轻轻一点,就会让人跪倒在地? 终于,男子很生硬地摇头道:“我不信,你点吧。” “你说的啊。”萧玉朵树枝一边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边绕着男子转。 男人却是一脸的戒备,全身紧绷严阵以待。 萧玉朵到了对方身后看准合阳穴,直接了点过去! 噗通!男子不能自持地单膝跪地! 全场安静了那么一下下,跟着就是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萧玉朵很友好地伸手拉对方起来,同时抱拳道:“得罪了……” 穆天佐眼光发亮,上前来拍了拍萧玉朵的肩膀,赞叹道:“真是厉害,对了,兄台大名还未告知在下……” “你可以叫我萧玉。”萧玉朵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穆天佐一顿:“你可是世子妃的亲戚?” “哦,对,我是他的堂弟,送他过来成亲,我顺便来玩玩。”萧玉朵含含糊糊说完,拉着穆天佐出了人群。 众人一听,萧玉朵是世子妃的亲戚,皆夸奖起来。萧玉朵拱手和周围的行礼,然后和穆天佐退了出来。 谁知,刚才那个人也跟着出来,含笑对萧玉朵道:“在下李良,见过箫公子,刚才那一下真是厉害,在下很佩服。” 刚才的高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佩服 ,而且是出自内心。 这个萧玉朵喜闻乐见,看对方拿下了架子,她也不好疏离,客气道:“小招式而已,还是李大哥的功夫见的是真章,在在还需要多多学习。”彼此又客气了几句,这事才算揭过。 李良很热心地和穆天佐一起,带着萧玉朵在军营四处转悠,最后来到了训练军阵的大校场。 沐云放和几个身着铠甲的将军正在点将台上,一边观看一边说着什么,那份神情格外严肃专注,颇有大将之风。 萧玉朵心里不由点了个赞,随即,她的目光被校场上的排兵布阵吸引了。前世她是中国最顶级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对古代的兵书阵法不陌生。 穆天佐看萧玉朵兴趣很浓,便很热心地给她做讲解,而李良此时上了点将台,将萧玉朵的举动汇报给了沐云放。 第24章 看见了什么?! 穆天佐看萧玉朵兴趣很浓,便很热心地给她做讲解,而李良此时上了点将台,将萧玉朵的保险汇报给了沐云放。 “箫公子真是聪明、睿智,末将输的心服口服。”李良面带微笑,最后说道,“您说过末将做事一向少用脑子,这件事中完全表现出来了……” 沐云放微微回头,看了李良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和穆天佐聊得热乎的萧玉朵,淡淡道:“她是有些小聪明让人防不胜防--你没事少去招惹穆天佐,他刚来不久,给穆侯爷留几分薄面。” 李良呵呵一笑,抱拳领命。 - 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沐云放示意练习停止,和几位副将走下点将台,和士兵们一样拿着碗筷按照顺序打饭,然后几个人坐了一圈,一边用膳,一边谈论着刚才的排兵布阵。 萧玉朵也和穆天佐各自盛了一碗饭,外加一勺菜,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士兵们天天吃这个?”她看着自己碗中的小米加稗米和那勺熬白菜,有些意外。看来古代再太平盛世也比不上现代的生活水平,别的不说,现代军队顿顿有肉,而古代士兵就吃这个自己感觉难以下咽的食物。 穆天佐是贵公子出身,不过也倒不怎么挑剔,吃了几口,低声道:“这已算很好了,艰难的时候,士兵都吃不上这些呢……” 萧玉朵自然理解,所以忍住自己喉咙不适,努力大口地吃着。 不远处的沐云放,无意看到萧玉朵大口地拨拉着对她来说非常粗糙的饭食,眼底不由划过一丝震动--她虽是商人之女,从小过的确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其程度甚至超过很多的世家的名门贵女。 而现在,她竟然吃着和士兵一样的饭食而丝毫没有嫌弃、扭捏之态,倒让人有些意外。 所以,他不由就多看了一眼。他发现萧玉朵和穆天佐相处的很融洽,脸上总带着迷人的笑意,而且她说话的时候,穆天佐很认真的倾听,仿佛她在讲什么很有益的东西,会让人受益匪浅一般。 - 午膳过后,是一段时间的休息。 萧玉朵军营逛遍了,又听说有人去抓鱼,她便很兴奋地提议穆天佐带她去抓鱼--据说晚上可以给士兵做鱼汤。 河离军营不远,所以两人很快就到了河边,河面大约有几十丈宽,河岸两边大多是茂密的芦苇。 还没有到近前,萧玉朵就听到芦苇后面男子 们笑声、欢呼声传来。 “刘二,你的裤子呢?!” “傻货,谁还穿裤子呀……哈哈哈……” 萧玉朵身形一滞,忙拉起穆天佐道:“我们去人少一点地方,估计鱼也会躲到那边去的。” 穆天佐一听,觉得萧玉朵说的有道理,忙指右边:“我们去那边好了。” 萧玉朵没有拒绝,快步跟上去。 等她转过一大丛芦苇,脚前面不足三米就是河水,地上竹席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人的衣衫,甚至亵裤都在。 “玉弟,快点,我先下去了!”穆天佐已经褪去了一半衣衫,说着话,他已经只剩了亵裤,然后--一秒之后,他的亵裤落了下去!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亲们,请帮忙收藏,提高人气,谢谢,如果方便也请亲们推个荐,添加个印象,再次谢谢 第25章 没见过这阵仗! 一瞬间,萧玉朵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说好的抓鱼呢?怎么变成洗澡了?! 直到穆天佐转身进了水里,萧玉朵才反应过来,忙擦了擦眼--艾玛,刚才太晃眼了,穆天佐那混账在自己眼前表演限制级! 可是,她的视线再往水里一看,八九个男子正酣畅地游着,说笑着,有的抓到鱼还要朝岸边走走,好将鱼扔到岸上去,不过丝毫没有注意她这边。 萧玉朵忙低下头假装挽裤腿,以避开水中那些游动的荷尔蒙。 “啪!”一条一尺长的草鱼被丢到岸上。 “玉弟,用草穿起来!”穆天佐很快仍了一条鱼上岸,并提醒萧玉朵,“还有另外几条,!” 好吧,这是自己的工作。萧玉朵掐了一段芦苇背过身去开始笨拙得穿鱼。这岸上少说已经有了十几条,都是肥硕的尺把长的草鱼、鲤鱼、鲢鱼,她努力忽略掉水里那几个兴致颇高的裸|体男,只专注自己手头的事情。 她还没有穿几条,水里的那几个人便陆陆续续往岸上走来。 “玉弟!”穆天佐没有提防地又唤了一声。 萧玉朵条件反射转过去-- 迎面走上来的男人竟然是--沐云放! 常年习武,他的肌肤线条饱满却不破坏一丝美感,起伏有度,张弛自如,玉色的肌肤闪烁着难言的魅惑。 沐云放自从受伤之后有段时间没有下水活动了,所以刚才在水里游的畅快,几乎是酣畅淋漓,因为人不算少,所以他也没有注意穆天佐,更没有留意岸上的情形。 所以当一声“玉弟”喊出来,他正和身边的李良说着话,然后很自然地将视线往前移。 四目相对--沐云放和萧玉朵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看见了彼此。 空气在一瞬间似乎凝固了! “你……怎么在这里?……”沐云放很艰难地吐出一句,他眼角余光看了看,自己身边、身后这些将领可都光着呢!连自己也-- 他距离自己的衣衫不过几步远,可现在却觉得似乎遥不可及! “我我……来抓鱼的,现在抓到了……我撤了!”萧玉朵视线所及,皆是*一片,再不跑,若是将来被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将他们都看光了,他们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将自己打半死? 想到这些,萧玉朵的速度急速提升,手里提着一串鱼,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哎,箫公子怎么跑了?”李良看萧玉朵慌张逃窜,有些意外,转头就对穆天佐道,“你莫叫了,箫公子提着鱼跑了!” 沐云放低头看看自己什么都没有穿,刚才就这么完全露在萧玉朵跟前,心里有些懊恼,但他一贯冷漠的脸上依然没有表示出来,只淡淡道:“她娇生惯养,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说完,走到竹席前开始穿衣。 等他回到军营,竟然发现萧玉朵没事人一般又和炊事房的人谈笑自如,并且还和他们一起收拾那些鱼。 下午的操练一直延续到田阳落山。 萧玉朵基本就和炊事房的士兵度过,探讨了一些很有意义的话题,比如怎么将鱼汤做的香一些,鱼怎么做最好吃等。 等沐云放招呼她回家,她骑上马一溜烟就奔回了王府,然后逃回自己的院落,将大门关上。 第26章 王府的无底洞? 一连三日,萧玉朵破天荒地闭门不出,安心读《女诫》。正好女先生也养病回来了,她以无可挑剔的态度坚持学完了《女诫》《女训》,赢得了女先生的夸奖。 原因很简单,她担心女先生不满意,会向沐云放告状,他肯定会来收拾自己,再加上军营那件事,他一定会罚自己来发泄怒火--自己看光了他,也看光他的那些将领,这似乎有些不厚道。 这一日,欢送走了女先生,萧玉朵问春燕,里沐云放来椒兰院的时间还有几日。 “回主子,还有三日。” 萧玉朵立刻想着趁这几日,自己出府去好好逛逛,这样,即使沐云放来了禁自己的足也无所谓了。 主仆几人正商量着午后出府去,丫鬟夏槐进来禀告道:“主子,二房夫人的贴身嬷嬷又来了。” 春燕一听,忍不住道:“主子,只怕又是来变相搜刮的,我们已经给了她两次了,银子加起来得有两千多两了!这摆明了是个无底洞!” 萧玉朵沉思了片刻,一挥手:“叫她进来,我有数。” 立时,那嬷嬷进来,神色平常地道:“世子妃,我家夫人这几日收拾西厢房,书案上缺两个摆件,想来和世子妃借几件摆摆……” 春燕一脸不爽,嘟囔道:“是啊,都已经借了四五件了,都是肉包子打狗……” “好了,”萧玉朵笑靥如花阻止春燕说下去,随即对赵嬷嬷道,“去,捡看着顺眼的给二叔母再挑几件,都是一家人,她老人家有了体面,我也有体面的。” 赵嬷嬷领命而去。 萧玉朵有叫夏槐带着那嬷嬷去外面喝茶候着。 不多时,赵嬷嬷就带着人拿出两件大小不一的锦盒,在萧玉朵面前一一展示。 一件是青花缠枝花卉纹的如意尊,一件点彩梅雀凤尾尊。 那嬷嬷看的眼睛发亮,她自然知道这几个物件价值不菲,但面上还保持着矜持,甚至高傲,连个谢意也不表示,转身叫她的丫鬟拿过便离开了。 “主子,照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的东西迟早被她搬空了。”春燕实在忍不住,再次发牢骚,她很替萧玉朵不值,“我看,这都是白眼狼,主子。” 萧玉朵笑了笑,缓缓道:“我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我看在世子爷的面上先不做计较。我看得出,那边喜欢奢侈,就是有再多的东西,也见不得别人有好的--我们总得先礼后兵吧 ?她现在也没说要,只说借,我若不借,知情的知道她眼皮子浅,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小气吝啬,死扣着东西不放。我初来乍到,又是晚辈,舍几件东西,换一时平静也好。” “可是这表明了她是无底洞啊,”夏槐也接过嘴去,“现在她那边都有咱们六七件东西了呢。” 萧玉朵想了想,吩咐道:“这样吧,我们将椒兰院布置一番吧,这里有些简陋,将好东西都摆出来好了。” 赵嬷嬷不知道萧玉朵有什么目的,但她吩咐自然就有理由,便开始按照萧玉朵的意思将椒兰院里的陈设和摆件换了大部分。 而萧玉朵趁着空隙,带着春燕出府闲逛去了。 第27章 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沐云放按照之前谈妥的时间来椒兰院时,他发现椒兰院变了一些样子。 明堂里摆件重新换过,多宝阁上多了五六件价值不菲的陈设,靠墙的翘头案上多了一件赤金缠枝葡萄珐琅座钟。 “你这是……”沐云放很困惑的看着萧玉朵,他喜欢陈设雅致一些,而萧玉朵这里好像一个忽然发了横财的--她这时将家底都展示出来的意思么? 她爹是商人没错,但好像好不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吧?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需要一点新血液而已,我有一方贞观上苑砚,等叫丫鬟们帮您拿过去。”萧玉朵很客气地请沐云放坐下,叫等丫鬟端上茶来,她亲自给他端到面前,然后坐在他的对面。 沐云放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放下,看了萧玉朵一眼道:“你是怕别人知道你有多富还是盼人知道你多富?你可以永远满足那些人的*,还是在彪炳自己大公无私?你好像并没有太多陪嫁。” 一听对方的话,萧玉朵就知道沐云放已经知道二房在不断地想自己索取东西,于是叹口气道:“论陪嫁,我自然没有赵家小姐丰厚,可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如果我损失一些东西,可以换得家里和顺,也是值得的。我现在是世子妃,代表的是你的脸面,若是我被说成吝啬小气,爷的面上也不好看,所以……” “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法来换取家里的安宁,如果亲人只靠这些才会有亲情,那么这份情也没有必要维持下去--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叫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沐云放神色冷傲,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萧玉朵忙叫人去准备,想了想,又回头道:“爷,你沐浴完毕,我这里也没有您的*,您看……” 沐云放修眉一皱,似乎有些不满,对春燕道:“你去明光院找唐嬷嬷,拿几套我的衣衫过来。” 春燕一听,忙高兴地跑了出去。 “一套就可以,做做样子……”萧玉朵刚补充了一句,春燕已经没影了。 沐云放冷眼看萧玉朵不像是客气,忽然问了一句:“你那日……” “我什么都没看见,衣服什么的我都没看见--不,是你们没穿衣服我没看见--不不,是我看见你们没穿衣服,”萧玉朵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瞬间混乱,最后她看见沐云放面无表情,最后咬牙道,“其实我当时眼--亮瞎了,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那句话明显的心虚不少。 “撒谎,我看见你的眼直了。”沐云放完美的侧脸丝毫不管萧玉朵求放过的表情,“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他强调了“都”字,眼底溢出一抹危险。明知道自己知道她看见了,可还是希望她回答没有--哪怕是只看到自己也好过看到别人--他一时也奇怪自己这个想法很荒唐。 萧玉朵很想找个地洞什么的钻进去,想想看,和一个古董讨论那日的所见所闻,还不能含糊过去,这简直欺人太甚。 “其实我那也是很自然的现象,就像,就像--你看到美女,比如你看到那样的女人……” 萧玉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沐云放不留情面地打断了。 第28章 压箱底的东西 “我不可能去看女人洗澡,萧玉朵,你的如果不成立--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我沐云放不可能会做。”他的语气坚定如铁,不容置疑。 萧玉朵被对方再次间接嘲讽--自己做的是有伤风化的--虽然自己看了,但也是迫于无奈呀!对方就那么直剌剌地从水里出来,自己都没地方躲避! 所以,萧玉朵梗着脖子,不知死活地蹦了一句:“我不信,爷有那么多女人,难道你们就没有过鸳鸯戏水什么的?你那几个女人都是水一般的人儿,我就不信你没看过……” 沐云放慢动作转过头来,想看怪物一样看着萧玉朵,缓缓道:“你脑袋里就装些这样的东西?你从哪里听来的?” 萧玉朵干笑几声:“出嫁前每个女儿不是都有那个小册子么?里面讲的……” 沐云放沉默了片刻,审查了萧玉朵一会儿,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道:“你现在拿出来证明你说的不是谎话,我就信你,若拿不出来……” “爷要看?”萧玉朵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眼睛睁得不是一般的大。古代人的小册子不是给新娘启蒙用的么?他这么重口味,要在自己面前看那些少儿不宜? 沐云放点点头,冷澈的目光在萧玉朵脸上扫来扫去。 好吧,萧玉朵只好起身进了里间,从紫檀包角衣柜里拿出那个黄色的精美小册子--前身家就是有钱,连这个东西都是格外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不过因为里面的画面太让人脸红耳赤,所以萧玉朵只出于好奇看过几眼。 就在这时,夏槐说热水准备好了,沐云放起身进了西次间的浴室。不多时春燕也将衣衫拿过来。 萧玉朵将一套*亵裤闭着眼放进浴房门口的衣架上,然后出来准备,等待沐云放出来,顺手她将黄|色小册子放在了枕下,边去撒开长发慢慢梳理。 不到半个时辰,沐云放出来了,穿着月白色暗花纱圆领中单,黑发轻挽,比往日少了冷漠,多了一分慵懒。 萧玉朵沐浴出来的时候,沐云放已经半躺在檀香木雕花滴水架子*上,身上搭着薄锦被,似乎在想问题,一脸沉思--似乎,很多时候他都会这样。 月洞门的纱幔放了下来,里面又是二人世界。 萧玉朵身着樱草缠枝牡丹抹胸,下着只到膝盖的亵裤,露出两截白嫩的小腿,还没等沐云放的目光落在腿上,她便立刻解释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实在太热,你再不能要求我多穿。 ” 沐云放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淡淡道:“将那个东西交过来。” “我想问,你没看过你那几个女人的么?”萧玉朵怎么感觉也有些尴尬,坐在*前试探了一句。 “什么?难道你们的东西会一样?”沐云放从来没有去关心这方面的东西。 萧玉朵囧然。 “不知道,可能有时候因为版本不同,里面会有所差异吧……”萧玉朵犹豫着拿出黄|色的小册子,“其实这个最好是,你和你的女人们看比较好……” 沐云放懒得和她说什么,直接拿过来打开。 第29章 别动! 萧玉朵一看沐云放的神情停顿了,忙钻进自己被子蒙上头,但她还留了个心眼,倾听沐云放的反应。 只听沐云放的呼吸越来越粗。 “爷,您若是把持不住,现在可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外面有人吵闹的声音。 “李夫人扭了脚,肿得跟馒头似的,哭喊着要世子爷……”外面丫鬟带着哭腔,声音直传进来。 跟着就是春燕的声音在月洞门外:“世子爷,世子妃,李夫人受伤了……” 萧玉朵立刻转头看向沐云放,低声道:“爷,您看能不能将您给我脸面的时间延长到一个月来一次?上次是柳夫人,这次是李夫人,下次没准就是赵夫人了,这传出去与我名声有碍……” 沐云放没有动,只盯着萧玉朵望进她眼底,然后对外面道:“去叫府医诊治,不得耽误。我明日过去。” 春燕如释重负一般,快步出去将那几个丫鬟打发走了。 “你给我看这个是何意?”沐云放呼吸正常了,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 萧玉朵下巴又差点掉下来,她立刻钻出来,睁大眼眸一字一句道:“天地良心啊,是你主动要看的,管我什么事?!” 她生的白嫩,现在只着抹胸,胸前*泄了一般,那丰满微微颤动着,极具*|力,那红润的嘴唇刚刚新浴出来,更添滑嫩,面对此情此景,沐云放喉咙一窒,来不及多想便俯身压了下去! 萧玉朵大脑立刻一片空白,不,说的确切一点,她的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那日看到的一|丝|不|挂的沐云放--她的脑海像放烟火一般无比绚烂。 等她清醒过来已经发现沐云放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 “不不不,沐云放,我们有约定,我不喜欢你!”萧玉朵立刻反抗拒绝,使劲推拒着那个大脑发热的家伙。 沐云放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异常艰难地挪开一些并警告萧玉朵:“别动!” 萧玉朵感觉出了对方身体的异样,所以也不敢动,不然后果严重。 两个人好像斗鸡一般,彼此瞪着。 好一会儿,沐云放才冷静下来,将那小册子狠狠扔到地上,然后转身将背给了萧玉朵。 这时外面又传来丫鬟的吵闹声:“李夫人晕过去了,快告诉世子爷!” 沐云放索性立刻起身下*穿衣。 “一个月一次,说好了,世 子爷。”萧玉朵不失时机提醒了一句。 沐云放也不说话,更不回头,穿好衣衫直接掀起纱幔走了出去。 萧玉朵长吁一口气,尼玛,这哪是给脸面,分别是打脸好不好?她腹诽了几句才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 第二日一早,穆家老夫人院里的丫鬟过来通知,说今日要举行家宴。 “老太太说,这段日子世子妃对王府也熟悉了,是时候一家人吃顿饭了。” 萧玉朵笑道:“那是自然,我马上就过去。” 丫鬟走后,萧玉朵立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今日幕府那几个姨娘也会出现了,自从主子进府,都没见她们露面,我倒是听说大房的姨娘长跑柳絮儿那边,二房的姨娘已经给赵燕华送了见面礼,唯独这么这里她们都没有见面……”赵嬷嬷在旁边为萧玉朵挑选着首饰,一边道,“可见这些人都是势利眼,不和她们亲近也有好处。” “我大房的姨娘给主子送来两件首饰,都是市面上流行的一般货色,可是给柳絮儿送去的可是羊脂玉的镯子呢,给那赵燕华的首饰也都很别致--可见都是什么货色!”春燕给萧玉朵准备着衣衫,一边愤愤不平。 萧玉朵对这些根本不在乎,更懒得介意--自己只做旁观就好,只要对方不明着欺负上来,自己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反正这里不过是暂时居所,何必那么认真呢? 第30章 打脸? 半个时辰后,萧玉朵打扮妥当,便带着春燕和夏槐前往松鹤院。 此时松鹤院的上房人已经来了不少,萧玉朵跨步进去,转过屏风出现的时候,众人严重皆是惊艳。 今日她特意梳了一个灵蛇髻,斜斜插着两支羊脂玉簪子,耳朵带着同色系的羊脂玉长穗耳坠,上身穿兰花银纹烟罗衫,下身着蔷薇色掐纹蜀锻百褶裙,手腕见羊脂玉的雕花楼空镯子与项间的羊脂玉链子,腰间的羊脂玉玉佩交相辉映。 脸上轻匀了薄粉愈发显得肌肤胜雪,眼影与唇色都是桃红色,让她整个人在明艳倾城有多了一点点妩媚。 屋里坐的几个庶子眼眸一瞬间都直了,他们虽见过萧玉朵,知道她极其美丽,可今日再看,容颜更胜那日。 萧玉朵先给老太太行了礼,然后又给二叔母行礼。 二叔母这段时间要了不少好处,脸上自然也和颜悦色。 萧玉朵心里暗笑,拿了自己的就是手短,那架子也不好摆了。 她这里见过礼,那边三个男字和一个女子也起身过来见礼。 萧玉朵也很客气地和他们见过。 这几个在成亲第二日就见过,不过可能因为自己的角色有些尴尬,也或者是因为他们都是庶子,所以并没有什么交集。 其中那个女子是大房王夫人所出,名叫沐真真,生得也是花容月貌,看年纪最多十二三岁。此时她看着萧玉朵的目光满是亲近之情,只是有些怯弱,不敢往前,只含羞地朝萧玉朵看着。 这时,一直沉默的两个女人起身走到萧玉朵跟前。 “奴家是大房的王府,见过世子妃。”王氏福身朝萧玉朵行礼。 “奴家是二房的钱氏,见过世子妃。”钱氏也跟着行礼。 萧玉朵按照礼节朝她们点点头--不管她们之前还是现在多受男人的*,在这样尊卑分明的场合,能让她们出现就是莫大的荣耀了,萧玉朵知道二房里的姨娘不止这一个,其他的不过是没有生子,上不得这样的台面罢了。 “来,坐这里吧。”老夫人的神色也道平和,指指她的下首。 萧玉朵见过礼,刚在老夫人左边下首坐下,丫鬟在外面道:“世子爷回来了!”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屏风外,一眨眼便走了进来。 此时似乎是从军营回来,刚沐浴完毕,发髻还粘着水色,一 支白玉簪固定着,身着湖色云纹暗花纱袍,整个人干净利落,如玉树临风,清俊非常。 不过紧跟着,他的身后又出现了几道柔美的身影。 柳絮儿、赵燕华、李姬鱼贯而入,袅袅婷婷跟在沐云放身边站立,给老夫人行礼。 屋里的氛围似乎有些尴尬。 第31章 撂挑子 任是萧玉朵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出了不舒服--他这样带着三个女人进来,不是直接打了自己的脸么? 想想看,自己世子妃光杆司令一个人进来,而世子爷却陪着他三位侧室进来--不是说好自己走之前要给自己世子妃的脸面么?他就是这样给自己脸面?! --当真以为老娘是病猫?! 萧玉朵冷眼看着沐云放和他的侧室们向老夫人行完礼,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几个庶弟寒暄。 又看着柳絮儿柔弱如柳,病态美十足,在看看赵燕华脸上娇羞一片,估计是沐云放已经和她圆房,承认了她的地位;那李姬妩媚至极,正看着萧玉朵,嘴角扯起明显的嘲讽。 就在沐云放走到萧玉朵身旁座位,正要坐下时。萧玉朵忽然站起来,朝老夫人盈盈下拜,道:“祖母见谅,玉朵忽然觉得身子不适,需要休息,故不能奉陪,实在抱歉,好在已经和诸位见面,想必以后也不会生疏了,抱歉。” 老夫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回去休息吧,再找府医瞧瞧。” “是。”萧玉朵非常优雅地行了礼,转身往出走。 沐云放一听萧玉朵身子不舒服,想要说一句话,却发现对方半眼都没有看他,径直出去了,便忍住了嘴边的话,对老夫人道:“祖母,我去看看。” 萧玉朵刚下了台阶,夏槐和春燕一看她神色不对,忙迎上来,问道:“主子,怎么了?” 还没等萧玉朵说话,后面沐云放已经出来居高临下问道:“你怎么了?” 萧玉朵怒极反笑,回头看了看沐云放,淡淡道:“我不舒服,要去看府医。不是什么大事,世子爷不必担心。” 说说,扭头将手放在春燕手心,袅袅婷婷决然而去。 一回椒兰院,萧玉朵立刻命人准备马车,带着春燕和夏槐出府散心去了。 春燕和夏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路上很小心地问:“主子,您是不是因为世子爷和那三个夫人一起进去,所以很生气?” 萧玉朵也不隐瞒,哼了一声道:“他说要给我世子妃的脸面,我看他就是时时打我的脸,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今日那么多人,他带着他的夫人进来,那我算什么?我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从今往后,我的院子再不准他进去,干脆真的桥归桥,路归路,这样大家都省心!” “主子,您可不能这样啊,您这样的话,不知更将 世子爷往那三个人身边推了么?”夏槐立刻规劝萧玉朵不要冲动,这样做的后果非常严重。 萧玉朵当然不能说自己和沐云放根本没什么,只是淡淡道:“你们放心,主子我心里明白着呢……” 时值正午,春燕打听到状元楼的菜是出了名的好吃,所以萧玉朵立刻前往状元楼,点了十多道招牌菜,开始慰劳自己的胃。 忽然,隔壁传来惊呼:“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萧玉朵一听,立刻放下筷子出了雅间,推开隔壁的门。 第32章 这叫救自己?! 此时里面两个侍从打扮的人一脸慌乱,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二十出头,此时双眸禁闭,好像昏过去了。 萧玉朵立刻俯身检查,马上发现对方可能是因为中暑而昏厥,所以她立刻脱对方的衣衫,同时道:“不要紧,他是太热了所以昏厥。” 男人的外衫褪去,萧玉朵又将对方的中衣拉开,同时做着心脏复苏运动。 想了想,看向那两个已经傻了的人,指指其中一个较年轻的,道:“你过来给他做人工呼吸--就是对着他的嘴往里送气。”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人工呼吸。 那人一听,直接瘫在地上:“爷知道会杀了小的,爷他一向洁身自好……” 萧玉朵一听,满脸黑线,难道还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么? 好吧,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 萧玉朵也懒得动员其他人了,直接俯身为对方做起了人工呼吸。 再次的几个人都看傻了,都看着无比彪悍的萧玉朵骑在那男子身上“亲吻”着对方。 两个侍卫彼此看了看,满是纠结与无奈--怎么办,爷醒过来会不会又气得昏过去? 连续几十下之后,男子微微动了动,眼眸缓缓睁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美艳难言的姑娘,还在冲自己微笑。 “醒了?”萧玉朵手中的动作停止,朝对方含笑问了一句,感觉到对方眼底的讶异,忽然记起自己几乎还骑在对方身上,忙起身拉开距离。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主儿,那手指修长秀气,甚是好看,那张脸的颜值也颇高,剑眉下那双凤眸狭长,流光潋滟,樱色薄唇闪着动人的光晕--滋味好像不错。 那两个侍卫急忙上前扶着男子坐起来。 男子一看,自己竟然衣衫不整,满眼的困惑又惊讶地望着萧玉朵,一字一句问道:“你刚才做什么?” “我在救你啊。”萧玉朵很正常地解释道。 男子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目光更加艰难起来,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又问道:“你怎么救我?……”骑在自己身上,将自己衣衫脱了,这叫救自己?! 侍从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战战兢兢将男子扶坐在椅子上。 “你这状况就需要脱了衣服,当然还要及时做人工呼吸,不然很快就会挂了的,”萧玉朵看对方似乎没有听懂,想想自己刚才的话里,还想有一个术 语不属于这个时代,“就是还要我给你嘴对嘴送气,辅助按压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忽然想到这里是不宜观看的部分,便立刻拿开手。 男子看向侍从,那两个人都点点头,一脸苦相,其中一个回道:“爷,您忽然昏过去,卑职都慌了,幸亏这小姐过来,不然--” 第33章 算不算飞来横祸? “不然你很可能就驾鹤西征了--天气热,你穿的太多,太厚,所以要少穿一些为好,不然还会这样……”萧玉朵做了一个昏死的样子,“好了,你没事了,我告辞了。” 不等对方说什么,萧玉朵出来又回了自己的雅间。 春燕和夏槐刚才都看呆了,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萧玉朵却觉得正常无比,她坐下对春燕、夏槐道:“你们也坐下吃吧,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给赵嬷嬷还有院里的丫鬟们带一些。” 春燕和夏槐推让再三,刚坐下,刚才那男子已经穿戴整齐,在外面敲门。 “在下可以进来么?” 萧玉朵不好拒绝,便叫春燕开门。 男子进来后,脸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极度尴尬,但俊脸上的红晕还依然没有散去,再次给萧玉朵行礼,道:“在下苏天寒,谢小姐刚才的救命之恩。” “无妨,小事一桩,苏公子请坐。”萧玉朵很大方地请对方坐下。 苏天寒神色依然有些局促,但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决心一般,道:“小姐,今ri你为了救在下,而损失了……损失了名节,在下愿意负责……” “负责?”萧玉朵刚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被对方这句话震的差点噎住,她忙将菜咽下去,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说了是小事一桩,你不必挂在心上,何况我已经成亲,你用不着负责的……” 苏天寒一听,脸色又变了,对方已经成亲,可是和自己亲了这算怎么回事?她的夫君知道了会不会认为她不贞,从而疏离她? “夫人,您的夫君若是……” 萧玉朵也看出对方是个好青年,所以淡淡一笑:“你真的不要介意,只要你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就放心吧,我是救你的命,就是夫君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当然,你守口如瓶就好。我相信公子。” 苏天寒很郑重地抱拳道:“在下定会守口如瓶,只是夫人救了在下,在下定然不能就这样。夫人仙居何处,在下改日登门拜访,奉上薄礼以表谢意。” 萧玉朵看对方认死理,叹口气,道:“好吧,苏公子也是正直之人,你若要感谢,就将你的薄礼送到‘天成’布庄好了,那是我的铺子--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公子后会有期。” 她很客气的和对方作别,离开了状元楼。 苏天寒 站在二楼窗口一直目送萧玉朵远走。 “四喜,她连名字都不说,看来是真的不愿意将这件事张扬。虽然我也不愿意张扬,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你现在去‘天成’布庄一趟……” 四喜立刻领命而去。 苏天寒转身看向另一个侍从,一字一句道:“吉祥,她说不需要我负责,那我是不是应该叫她负责?你家公子一向洁身自好,现在这也算飞来横祸了吧……” “公子,你想想,这种损失和命比较起来,还应该顾命,您说呢?……”吉祥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对方那颗洁身自好的心。 第34章 摊牌 萧玉朵和春燕还有夏槐转悠了半天,看天色差不多了,便去状元楼又买了几道招牌菜和糕点,这才坐上车回到了王府。 不过,她刚跨进院落,丫鬟冬儿就迎上来低声道:“主子,世子爷在里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萧玉朵冷哼一声,对后来的春燕道:“将状元楼的东西给嬷嬷丫鬟们分用了吧。” 春燕和夏槐忙招呼丫鬟们去厢房。 然后,萧玉朵踏上台阶进了堂屋。 沐云放正在西次间坐着书看,听见丫鬟禀告萧玉朵回来了,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俊脸闪出一抹怒火。 他冷着脸看着萧玉朵进来。 “你不是不舒服么?去了哪里?”他慢斯条理地看着她幽幽问了一句,听不出是喜是怒,很平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萧玉朵含笑走到沐云放对面,施礼回道:“难得世子爷关心,妾身很感谢,不过妾身已经好了,您现在可以回去了。” 沐云放一听对方下了逐客令,俊脸立刻黑了。 “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没有病是不是?!” 萧玉朵本来还打算和对方继续配合演下去,可是对方竟然兴师问罪,好像错的都是自己! 所以她立刻瞪圆了眼睛,一手叉起了腰。 “世子爷,既然你这么坦白,那我萧玉朵也不和你打太极,”萧玉朵冷笑一声干脆坐在沐云放对面迎上他的怒视,“我答应留下,是因为你说要给我世子妃的脸面。请问从我进门你给了脸面了么?你施舍一般十日来一次是给我脸面?你每来一次都被你的夫人及时叫走了是给我脸面? ”家里中馈不需要我,你的柳夫人在我面前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是你给我脸面?沐云放,若是之前这些还算是你暗中打我的脸,那么今ri你公然和你的夫人们出现,可是响亮打了我的脸,我若是再呆下去看你们秀恩爱,我就是一傻缺!“ 沐云放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到萧玉朵会这么的激动。 ”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日我们就和离,与其在这里浪费我的生命,还不如早点去过自由的日子。你可以将赵氏扶正,那个本来就是你的世子妃。“萧玉朵直接摊牌,黑白分明的双眸直直看着沐云放。 屋里安静极了,两人就那么对视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终于,沐云放千思百转后,尽力和缓了一些语气缓缓道:“是 我做的不够好,后院之事我一向不过问,所以疏漏了,以后再不会冷落与你。但是你还需要待够日子,到时候我定不会阻拦。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浪费时间,到时候我自会给你五千两银子做补偿。” 五千两银子可以做什么?买房子、田地、庄园,可以开店铺、开酒楼…… 萧玉朵的眼睛忽闪着,被沐云放捕捉到了,他想了想,补充道:“一万两,如何?补偿你。我不会碰你一下,你只需要再呆一段时间。” 第35章 一山不容二虎 “我常在椒兰院,你的脸面才会有吧。”沐云放似乎也感觉自己之前做的不到位,所以打算立刻改正,“今晚就这样,明日我将一些东西搬过来,椒兰院的前厅做我的小书房好了,这样,一些书也可以搬过来。” 萧玉朵一看对方这架势,不是假的,立刻有些无语--自己不过是控诉一下,可并不要这个效果,他在的话回很碍事。 可无论萧玉朵怎么说,沐云放就是下定决心,最后再不听萧玉朵阐述什么,径直去沐浴了。 萧玉朵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发干,但丝毫没有动摇沐云朵的决定--算了,为了一万银子,懒得说了。 等沐云放从浴室出来后,她进去重新弄水沐浴一番,出来看见沐云放正半躺着看书。 见沐云放又抬眸带着审视的目光看过来,萧玉朵立刻道:“你既然要在这里常住,必须要适应我的生活方式,太热了对不对?今日在街上有个大男人都热的昏过去了,要不是我出手,只怕他……我的意思是我睡觉的时候就这样穿,世子爷不要看不顺眼……” 今日萧玉朵穿了一件自己做的水红色丝绸睡衣,只到膝盖,加上她白瓷般的肌肤,乌黑的长发,那中风情与妩媚让人招架不住。 不过萧玉朵感觉沐云放是个很正统的古代男人,而且是一个自控能力强的不像男人的男人,估计怕是看不惯女人穿成自己这样,所以被他反感了正好--一山不容二虎,一chuang不容二人。最后的结果他黑脸离开最好。给自己脸面也并不是非要睡在这里,方法很多呢。 可是,沐云放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到自己手头的书上,然后又将书放在*边,躺好闭上眼眸,神色平静,淡淡道:“歇息吧。” 萧玉朵倒是有一点点出乎意料,顿了顿,三下两下摊开薄被躺下,不过,她既没有吹灭蜡烛,也没有放下*幔。 过了一会儿,沐云放感觉到还亮着,又睁开眼眸很有耐心地提醒了一句:“是不是应该叫人灭了烛火?” 萧玉朵侧过身子淡淡一笑:“还是等等吧,只怕很快就有人来请世子爷了,到时候还得再点,多费时间?” 沐云放一顿,转头没有表情的看向萧玉朵,两道冷冽的眸光在对方脸上扫了扫。 “我叫你灭了蜡烛。”沐云放不怒而威,见萧玉朵不动,只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他提高嗓门道,“灭烛!” 外面春燕立刻进来放下*幔,灭了蜡烛 ,悄悄退了出去。屋里陷入了黑暗与安静。 “今晚不管是谁,都不准吵醒我!”黑暗中沐云放再次发出了一条命令。 萧玉朵懒得和他计较,转身闭眼酝酿睡意。 朦胧中她似乎又听见远处有什么吵吵声,但身边的男人再没有动…… 第36章 撕破脸 *好睡,沐云放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眸。忽然,他感觉身上有些不对劲,什么东西好像压在自己很敏感的地方! 放眼望去,一条白希的大腿横亘在自己身上,那白嫩的脚丫不偏不正刚好落在那里! 他震惊之余目光扫向始作俑者,却发现对方宛如一只小猫,安静地伏在自己身边,睡颜恬静柔媚,和昨夜发飙判若两人。 那花瓣一般柔媚的唇此时轻轻抿了抿,仿佛在做一个很美的梦一般, 沐云放愣住了--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 萧玉朵醒来的时候,沐云放已经不见了,她伸了一个拦腰,拉了拉*边的铃,春燕等立刻进来收拾,伺候她穿衣。 “昨夜又谁来了?” 春燕笑了笑:“是李姬,说是肚子疼--她以为世子爷是医生呢,包治百病?我们直接按照世子爷的话转给了她的丫鬟,很解气呢,昨夜世子爷果真没走。” 萧玉朵心里暗笑不已,这些女人这些破招式一直用,用一次是聪明,二次就是愚蠢,三次就是彻底的傻缺。 正收拾着,沐云放身边的唐嬷嬷又端药粥进来请萧玉朵喝。 等萧玉朵用完之后便离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沐云放一来,第二日她铁定端粥过来,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好不好,别说自己和沐云放没什么,就是真的世子妃,那也等一头半年,看看没有动静再喝对不对?但愿不要让自己变胖才好。 - 一连三天,沐云放的确都是在椒兰院过夜,他那几个夫人倒很识趣,没有再来骚扰。 这一日早膳过后,天气渐渐又热了,春燕建议萧玉朵去后园看荷花,现在景色已经开始好看了。 萧玉朵兴致勃勃,带着春燕和夏槐已经秋翠和冬儿往后园而去。 不过,她没有想到,李姬和柳絮儿正带着丫鬟们迎面走过来,看样子她们也是来欣赏荷花。 萧玉朵忽然感觉到,渐走渐近的两个女人神色都很冷。柳絮儿含蓄一些,不过更多的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李姬眼眸几乎要冒火了,在没有往日的遮掩。 丫的,这时要撕破脸的节奏么?萧玉朵冷冷一笑。 索性走到近前,萧玉朵不走了,安安稳稳站直,就等着对方上来请安。 终于,那两人来到萧玉朵跟前,尽管带着明显的不悦,柳絮儿还是微微福身行 了个礼,但却没有之前表现的谦恭。 而李姬,干脆站得直直的,非常不爽地看着萧玉朵,眼里连最起码的客气也没有。 “李氏,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没有看见本世子妃在这里么?”萧玉朵一般情况都是遇弱不弱,遇强更强,既然对方如此不给面子,那自己也不能表现太大度了。 第37章 打脸(求收藏) “呸!你是什么世子妃,不过一个低贱的商女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腔作势?!世子爷给你脸那是因为你已经不要脸了,死赖在王府,迷惑世子爷行了房而已!还以为世子爷真的喜欢你看上你了?简直做梦!”李姬将满腔怒火都冲萧玉朵发泄了出去。 “啪!”萧玉朵上前就是一嘴巴子,直打得对方眼里金星直冒。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李姬几乎不相信刚刚被自己骂低贱的女人竟然伸出那低贱的手打了自己的脸!“我和你拼了!” 李姬撒泼朝萧玉朵抓过来。 萧玉朵没有出手,她身边的丫鬟春燕和夏槐已经挡在前面,不过她们不好和对方动手,所以被李姬抓破了好几处。 萧玉朵冷眼看了看柳絮儿眼底的笑意,直接喊了一嗓子:”春燕、夏槐闪开!“ 两丫鬟听到命令一看闪身在一旁。 萧玉朵飞身一脚踹在李姬的粉面上,那脸上顿时留下一个绣鞋印子! 那李姬怎么会料到有横空一脚?直接跌倒在地。 “姐姐为何如此粗鲁,李姬不过是嘴快多说了几句而已,你就这样大打出手?!看来也只有请世子爷来做公断了!”柳絮儿立刻吩咐丫鬟将李姬扶起来,连礼也不给萧玉朵行,带着李姬出了花园。 “主子,我们怎么办?!”春燕看对方去告状,非常着急。另外几个也是一脸焦急。 萧玉朵淡淡扫了她们一眼,道:“不要怕,该来的总会来,这几日她们只怕早憋不行了,就等着这一出呢。我倒要看看是西风压过东风,还是东风压过西风。走,回去看看。” 今日正好是沐云放休沐,所以他在府上。 一路她叫春燕前去打听,沐云放本来在前院会客,柳絮儿特意派人将沐云放请到凝香院。 萧玉朵故意走得慢一些,就等着对方哭诉、控诉得差不多了,才在凝香院露面。 一进明堂,沐云放正坐在正位上,而李姬伏在他的腿上哭得稀里哗啦,那只代表自己罪行的鞋印居然还在--看来为了打败自己,李姬连面子都不要了。 柳絮儿见萧玉朵进来,忙对沐云放福身道:"爷,奴家虽主持中馈,但世子妃的事情奴家不敢管,所以请爷来裁夺……" 沐云放拧着修眉,抬眸看向萧玉朵,缓缓问道:"怎么回事,世子妃?玉娘只和你顶了一句 嘴,你就将她打成这样,是不是?" 萧玉朵走到沐云朵对面优雅坐下,视线迎上对方,淡淡问道:"爷不问问她在什么情况下和我顶了嘴,顶了什么嘴么?" "奴家不过是见了世子妃行礼稍稍晚了,世子妃就骂奴家眼睛瞎了,眼里没有世子妃,奴家气不过便回了一句嘴,结果,结果……呜呜……也要为奴家主持公道……"李姬娇音软媚,又是梨花带雨,不由让人怜惜。 第38章 不该挑战的底线 看着沐云放的煞气渐浓,柳絮儿在一旁不由露出一抹胜利的笑。 “哎呀,演的真好,连我都要相信了呢,”萧玉朵鼓了鼓掌,将沐云放黑脸自动忽略,只讲视线落在李姬脸上,“李氏,你的记忆丧失了么,说谎连磕都不打,你之前一直就这样忽悠世子爷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镇定自若,连一丝愧疚都没有?你当我是傻货没关系,可你怎么也将世子爷当傻货来欺骗呢?……” “你胡说,我没有,是你没有世子妃的心胸,嫉妒也*我们,所以你才找机会来泄私愤……” “不就是那夜你来叫世子爷他没去么?不要乱说话,别怪我没提醒你呀,有些伎俩一次两次也就够了,三番五次用,你真当世子爷傻呢?世子爷不去管我什么事,有本事你收拾他呀,跟我较什么劲儿呢?! “你不给我行礼也就算了,可你也不能骂我呀,商人怎么低贱了,我是商人之女碍你什么事儿了?!商人再低贱也是自由籍,你呢,你在给世子爷做妾之前是什么级别?奴籍吧?我嫌弃嘲笑你了么?世子爷看轻你了么?可你当我们都是傻缺,侮辱了我,激起我的怒火,又来爷这儿告状,你这玩谁呢?!” 萧玉朵一气呵成,中间几乎除了必要的换气,连磕都没有打一个,像挺机关枪突突突突一阵扫射。 说完之后,萧玉朵朝沐云放耸耸肩,道:“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建议爷还是从椒兰院搬出来吧,别的不说,这栽赃陷害事小,谋害我性命事大呢!” 沐云放将视线收回,落在李姬脸上一字一句问道:“你骂世子妃低贱?” 他并没有再对症,而是直接问了一句他认为重要的事情。 “不,奴家没有,奴家只是……” “李姬,你若不是谩骂世子妃,触怒了对方,她根本不会和你计较……”沐云放知道萧玉朵,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后院这些女人们斗,也不屑斗,因为她不属于这里,她自己根本不会主动寻找这几个女人挑衅,若不是怒极,也不会出手。 萧玉朵忙点头,一副“你果然懂我”的样子。 李姬一下有些心虚:“奴家……奴家……” 这样的表现很明显了,沐云放立刻将脸拉了下来,缓缓道:“来人,李氏肆意侮辱世子妃,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妒忌成性,立刻拉下去仗二十,禁足一年,闭门思过。” “爷,奴家冤枉,求爷饶奴家这一次,奴家再不敢了!”李姬一听 身子几乎都软了,对方这样就等于是放弃自己了,她悲痛欲绝地抱住沐云放的大腿哀求道。 “李氏,若不是看在祖母的份上,我立刻会将你逐出王府,世子妃岂是你随意辱骂诽谤的?骂她就等于是骂我,你好自为之!”沐云放脚一扬,李姬直接倒在地上。 题外话: 走过、路过的亲,觉得文文还和胃口,请动动手指收藏,万分感谢 第39章 自作孽 那李姬看沐云放不再理会她,她急忙爬到柳絮儿跟前,哀求道:“姐姐,你求求世子爷,奴家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只求爷饶了奴家这一次……” 柳絮儿只朝李姬眨眨眼,口中道:“妹妹,好好思过,爷才会原谅你。” 这时进来的几个丫鬟将李姬拉了出去,很快便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喊叫,过来一会儿喊叫声越来越弱。 “爷,奴家出去看看……”柳絮儿看着沐云放始终没有松口的迹象,只好先出去看看情况。 萧玉朵心里一动,隔着桌子低声问:“谢谢你给我脸面,不过会不会出人命?” 沐云放淡淡看了她一眼,回道:“不会,但是伤也不轻,要恢复几个月、这也是她应得的,原本以为她善解人意、率真温柔,原来却是如此!” “其实,爷没有必要罚这么重,毕竟是你的女人……”萧玉朵想说自己倒不是硬想将李姬打成什么熊样,人家怎么说也是伺候沐云放的人,自己没有理由要求太高。 “我有我的规矩,却不是为你,”沐云放直接打断她的话,白了她一眼,起身道,“走吧。” 萧玉朵和沐云放出去之后,李姬的刑也施完了。 沐云放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出了院子。 李姬几乎要将萧玉朵生吞活剥了一般,直直看着她。 “你是自作孽,好好反省,一年的时间呢。”萧玉朵看了她一眼,再懒得理会她,带着丫鬟们出了凝香院。 - 沐云放为了萧玉朵杖责李姬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王府。 可能是沐云放已经向老夫人解释过了,所以萧玉朵并没有被找去问话。她依然是那个很闲很闲的世子妃。 因为天气热,身上的丝绸虽然轻便,却不如之前世界的棉布吸汗好穿,而这里虽然也有棉布,却太过粗糙,根本不能用来做*,所以萧玉朵突发奇想,想要改造粗棉布为细软的棉布。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盘旋了若干时间,萧玉朵觉得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后,第一次在王府前院接见了自己两个店铺的掌柜和陪嫁而来的外院听差贾贵。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萧玉朵很客气地问了问两人目前店铺的情况,并察看了有关账本。 “主子,天成布庄的生意不能说好,也谈不上坏,每年的进项差不多一千五百两。”刘掌柜向萧玉朵汇报了天成布庄的现状。 萧玉朵心里有了数,和自己暗中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然后她将目光转向邹掌柜--福运茶庄的掌柜。 “回主子,茶庄的生意只能说中等,平阳茶庄大大小小七八十家,我们的茶庄茶的质量只算中等,所以收益只能差强人意。”邹掌柜眉头皱着如实回答。 第40章 收起那傻子目光(求收藏) “那你们说说,如果我打算要庄子再进一步,需要做什么?”萧玉朵初来乍到,对古代还停留在很浅的认识里,即使心里有不少想法,但不知道可不可行,毕竟现代人的观念和古代人有很多不同。 “我们的庄子没有特色,主子,所以在众多的铺子里并不突出。”贾贵在两个掌柜发言之后做了一个总结。 萧玉朵想了想,给贾贵等不知了一个任务:“这样,十日时间,你们去平阳将所有的布庄、茶庄所有的特点访遍,然后回来告诉我,我们再做打算。” 交代完这些,天成布庄掌柜忽然道:“对了主子,前几日有位公子来到布庄,留下两个锦盒,说是谢主子的搭救之恩,卑职也给您带来了。” 两个伙计将那两个锦盒拿了进来。 当着别人的面,萧玉朵并没有打开,回到椒兰院后打开一看,春燕等不由轻声叫了起来。 这第一个锦盒里竟然装了一万两银票,而第二个盒子里,则是江南新出来的赤金头面,足足有四副。 不过萧玉朵可没有笑,自己不过举手之劳,对方给这么多钱做谢是不是有些太任性了?所以她叫赵嬷嬷收起来不许动,准备若是遇见那个苏天寒,定会将银票还给对方。 - 很快的,萧玉朵迎来了第一次陪同沐云放赴宴的机会--新一任元帅前来,特设宴邀请平阳一些有头脸的人前去。 因为是首秀,所以萧玉朵特意精心打扮,跟着沐云放去出席。出乎她的预料,竟然遇见了苏天寒。 此时他正笑意盈盈立在府门口迎接来客,当他看见萧玉朵后,眼神明显亮了,快步下了台阶来到马车前拱手道:“平阳王世子,久仰了,世子妃--久仰……” 萧玉朵有些心虚,立刻扫了一眼沐云放,然后做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微微颔首。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大梁国第一才子今日得见,幸运之至。”沐云放也拱手行礼。 “不敢当,家父在书房,请世子移驾。”苏天寒交代别人继续迎客,他陪着沐云放和萧玉朵进了帅府。 萧玉朵听沐云放称苏天寒是第一才子,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这厮貌似不错,内外都不错,要是自己离开沐云放后,能找这样一个依靠也是好事,不是么?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沐云放眼角余光立刻一扫,直接捕捉到萧玉朵热度明显高了不少的目光。 他 暗暗捅了萧玉朵一下,面上却依然若无其事地和苏天寒说着话,然后找了一个几个机会警告道:“收起那傻子目光……没见过美男?……” “美男见过,像他那样洁身自好的美男没见过!”萧玉朵毫不客气附在沐云放耳边回敬了一句。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沐云放的俊脸果然黑了,瞪了萧玉朵一眼,转头继续和苏天寒说话,不再理会萧玉朵。 第41章 这个家伙是谁? 三个人正走着,一个女子的声音破空而来。 “一向冷傲的平阳世子,竟然会娶商家女,真让人大开眼界!” 萧玉朵顺声望过去,迎面气势汹汹,趾高气扬地在七八个丫鬟簇拥下,走过来一个红衣女子。 身材高挑,美艳非常,装扮利落,高耸的宿兄露出惹人瞩目的一段沟壑,极具风情,一出场,周围男人的目光就从萧玉朵身上,挪到那一坨红上去了--除了沐云放。 苏天寒看一眼,视线转回来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萧玉朵,似乎在说“这个女子和你夫君似乎不对盘哦”。 萧玉朵耸耸肩,目光轻轻飘到面无表情的沐云放身上--目测女子与沐云放的目光,一个像火,一个像冰,一经碰撞,不知会怎样? 沐云放忽然发觉萧玉朵竟然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心里极其不爽,不过此时那红衣女人已经带着挑衅的目光来到跟前,容不得他对萧玉朵说话了。 “这就是你的世子妃?”红衣女子一脸鄙视看向萧玉朵,目光好像在看一件不值钱的物品,“模样倒是美得很,怪不得可以让世子爷忽略掉其他……” 沐云放冷着脸淡淡道:“刘将军刚回来么?” 刘婵娥哼了一声,冷冷一笑,对上他的视线:“听说世子爷连世子妃都娶错了,现如今竟然带着这个鸠占鹊巢的货出来,不觉得丢人?” 不等沐云放说话,苏天寒便含笑拱手道:“婵娥,世子爷和世子妃是我的贵客,请你嘴下留情。” 他语气很温和,笑意也温暖,但传达的意思却毫不含糊。 沐云放的脸色很黑,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道:“我八抬大轿抬她进门,何来鸠占鹊巢?刘将军一回来就关注别人的事情,是否太闲了?” 萧玉朵何等聪明,从两人的几句互动中立刻听出了不少消息。 首先,这个女人对自己很有敌意,说明她和沐云放的关系不是敌我分明型就是爱而不得怨妇型--看对方一脸怒意与沐云放一脸淡然,应该是后一种居多。 而且从沐云放口气来看,和对方还挺熟,所以不管对方多么怒气冲冲,他都淡然而对--这样说来,好争回脸面还得靠自己,这厮怕是靠不住。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刘婵娥又是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袖,又将目光转向苏天寒,冷冷一笑,“我的嘴下已经很留情了,你难道没有察觉?” 这时 ,萧玉朵笑靥如花,跨前一步,平视刘婵娥,缓缓道:“我怎么没有听出刘将军留情呢?敢问我们之间可曾见过面?可曾有恩怨?--似乎都没有吧?那么刘将军说话如此刻薄尖锐,还自以为口下留了情,请问你之前是受何人教养?” 不急不缓几句话一出,刘婵娥的俏脸立刻白了,登时柳眉一竖,腰间宝剑一抽,指向萧玉朵,威胁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场面立刻剑拔弩张。 第42章 掉下巴的一幕!(求收藏) 萧玉朵又是淡淡一笑,正要说话,沐云放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剑眉一挑,眼底冷色浓烈,手指将剑锋慢慢推到一边,道:“再说一遍还是那个意思,这里是苏帅府邸,你最好收敛一些。” 这时苏天寒也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严肃地警告刘婵娥:“今日是我父亲特意举行宴会,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动粗,即使是将军,也不受欢迎!--世子,世子妃,我们走吧。” 刘婵娥含恨的目光就没有离开沐云放,此时很不情愿地将剑收起来,然后冷冷一笑:“世子爷真是小气,大婚也不等我回来,搞的我连贺礼都没有送,不过我会补上的。” 说完,在女侍卫的簇拥下转身朝另一边而去。 沐云放松开萧玉朵的手,面无表情一面走,一面和苏天寒简单聊着。 “世子和她很熟?”苏天寒目光含着疑惑,看了沐云放一眼。 沐云放的解释很简单:“我和她都归在之前李元帅帐下,而且两家算是世交,所以熟一些……” 原来如此,萧玉朵心里明白了几分,原来人家是青梅竹马型。 到了书房跟前,沐云放叫萧玉朵先去偏厅休息,自己进去见苏元帅。 苏天寒这时才找到机会和萧玉朵说话。 “如何,世子妃,在下没有让世子爷看出我们相识吧?”苏天寒一脸温和的笑意,更显得如临风的玉树,优雅至极。 萧玉朵有些无语,低声道:“应该是,多谢苏公子表现到位。” 苏天寒不失时机地继续道:“那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以后也可以正常来往了吧--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苏天寒不可能装不认识……” “我们当然可以正常交往,苏公子,”萧玉朵看对方很主动,自然也不会拒之门外--这个男人可是很难得的钻石级王老五,最要紧的还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型的人,“只要你不嫌弃我无德无才出身不好……” “我苏天寒可不是那种人,世子妃莫误会,”苏天寒很诧异地摆手摇头,断然否定萧玉朵的后半句话,“英雄不论出身,世子妃聪慧绝伦,心底良善,在下看得清楚……” 萧玉朵莞尔一笑,换了话题,又和苏天寒撩起了别的话题,从平阳的山川风物到大梁国的趣闻轶事,从市井到商铺,两人谈得颇为投机。 等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从花园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不少 ,萧玉朵看有世家小姐想和苏天寒搭讪,便朝对方点头告辞,转头去找沐云放。 可雨珍告诉她,沐云放被那刘婵娥叫去小禅房一叙。 萧玉朵八卦心起来,便独自悄悄去察看。 可是靠近小禅房却没有听到男女对话,从窗子探头探脑看进去,萧玉朵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第43章 谁干的?(求收藏) 只见沐云放一个人坐在美人榻上,一手撑着榻,一手在两腿间,飞快地动着,脸色潮红,神色既难受似乎又享受。 “进来!”他瞥见鬼头鬼脑的萧玉朵,艰难地停止了动作,暗哑的嗓音吼了一句。 萧玉朵硬着头皮开门进去,又将门关上。 看见萧玉朵,沐云放的眼睛发出慑人的亮光,几乎要将她吞掉一般。 “你怎么了?” 不是和刘氏小叙吗,怎么成这幅德行了--难道激发了荷尔蒙欲求不满,所以在这里自己撸?! “过来帮我!”沐云放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冷静,可看见萧玉朵妖娆的身子,身下的火焰却更炽热--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狼狈!“我中了媚毒!” 中了媚毒?那岂不是靠女人来解? 萧玉朵忙道:“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叫人送你回去找你的女人们。” 说着话,她的腿就往外撤,此地不宜久留。 看对方要跑,沐云放飞身跃起,直接将萧玉朵扑到在地,双眸泛红,咬牙看着她道:“用手帮我,不然,你只怕清白难保……两条路,你选!” 说着话,沐云朵抓起萧玉朵的手放在了某处--他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的清白,所以只好用另一个办法。 萧玉朵碰到某处坚硬如铁,脸一下红了,妈蛋,自己还没干过这种事情!可形势所逼,不得不做,不然牺牲更大。 她负气紧紧攥住用力挥动。 沐云放闭上眼咬着牙忍受着。好在很快他的灼热散了出来。 可是萧玉朵非常气愤--那些不明液体弄了自己一手! “到底怎么回事?!”萧玉朵紧蹙柳眉质问,“是你的青梅竹马干的?” 沐云放黑着脸整理着衣衫,没有回答。 这就等于默认了,萧玉朵收拾了手上的东西,整理妥当,和沐云放出了小禅房。 巧的是,刚一出来就遇见了刘婵娥。 看见沐云放若无其事,她有些意外,不过看看萧玉朵,转而笑笑:“世子与世子妃真是形影不离呢。” “那是自然,你眼红了?”萧玉朵说完,手臂缠住沐云放的胳膊,“你的礼物真是别致,我收下了,以后我与世子爷自然会恩爱长久,让别人羡慕死!” 沐云放放了黑眸看向刘婵娥,等萧玉朵说完,他拉起她就要走。 刘婵娥伸手拦下,双眸含恨望着沐云放,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一句话。” 说完,示意身边的人退后。 沐云放没有示意,萧玉朵也就不离开,她想看看这个刚给沐云放喝了媚毒的女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到底哪里不好?”语气仿佛怨妇一般。 沐云放拉着萧玉朵的手不由紧了紧,顿了顿,回答:“非你不好,是我不喜欢,仅此而已。这一次我不追究,一切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倘若你再任性,莫怪我翻脸。” 说完,他拉起萧玉朵从刘婵娥身边过去,离开了小禅房。 第044章 才五个女人,能算好色么? 整个宴会中,沐云放一直就是面瘫脸,不多说一句话,除了必要的客套。 宴会结束后,两人坐马车回王府。 “你怎么知道苏天寒洁身自好?”一直沉默不语的沐云放冷不丁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这个词语其实还是萧玉朵听苏天寒身边的侍从说的,现在人家要问,自己定不能说,所以她含糊地回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个苏公子在大梁不是很出名么?不近女色,才华出众什么的……”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离洁身自好很远?” 萧玉朵看看沐云放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一时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这个,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所喜欢的也不一样,我是比较欣赏苏公子那样的人了,当然,爷也不差。” 一个身边环绕了五六个女人的男人,谈什么洁身自好,反正在女色这里他是做不到洁身了。 车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沐云放几乎自言自语的声音。 “若不是为了祖母与母亲,我根本就不会要什么女人,”他看着外面的景色,又沉默了片刻,转而道,“不管怎样,今日谢谢你出手,我没有想到刘婵娥会出这损招。” 我道不想出手,你能答应?! 萧玉朵撇撇嘴,想了想,告诫道:“反正我看你面色如桃花,红鸾星正旺,小心,不要再惹什么桃花债就好。” “我不喜女色!” “是,不喜,不喜,才五六个女人么,能算是喜女色么?” “你--”沐云放被萧玉朵的揶揄气得一时无言以对,最后被对方挑衅的眼神惹毛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抿了抿唇,道,“我曾暗自发誓,心愿未了,定会洁身自好,不沾惹女色……” “你的意思是,你每次去你的女人们那里,都是躺在chuang上谈人生?”萧玉朵心里暗笑,这个洁身自好对沐云放这么重要么?想要乱说撒谎?“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我的身子有伤,之前不宜行fang,还有一点--总之,我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沐云放放开萧玉朵,重新坐好,并没有纠结与对方的调侃,“但你是例外,你是世子妃,不管从哪方面讲,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不和你合卺。” “可是,洞房之夜你明明是准备冷落我的。”萧玉朵抓住对方说话的漏洞,立刻反问。若不是自己去找,这厮只怕新婚之夜就放自己鸽 子了。 “不是冷落,而是在考虑罢了,”沐云放看向萧玉朵,目光没有了一贯是犀利,而是多了深沉,轻轻勾了勾唇,“我是不是该和你洞房……” 萧玉朵一愣,眼珠一转:“难道你那时就知道我是假的?” 沐云放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以对。 “你为何不指出来?为何要将错就错?你……”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发生了,只要你不后悔错过穆天英,其他就不要问了。”沐云放不打算进行这个话题了,直接打断萧玉朵的话,然后闭上眼眸,“其实你去了穆府,一定不会像在我的府里过的舒心。” 萧玉朵不说话,可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个沐云放到底是个什么人,心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整个宴会中,沐云放一直就是面瘫脸,不多说一句话,除了必要的客套。 宴会结束后,两人坐马车回王府。 “你怎么知道苏天寒洁身自好?”一直沉默不语的沐云放冷不丁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这个词语其实还是萧玉朵听苏天寒身边的侍从说的,现在人家要问,自己定不能说,所以她含糊地回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个苏公子在大梁不是很出名么?不近女色,才华出众什么的……”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离洁身自好很远?” 萧玉朵看看沐云放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一时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这个,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所喜欢的也不一样,我是比较欣赏苏公子那样的人了,当然,爷也不差。” 一个身边环绕了五六个女人的男人,谈什么洁身自好,反正在女色这里他是做不到洁身了。 车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沐云放几乎自言自语的声音。 “若不是为了祖母与母亲,我根本就不会要什么女人,”他看着外面的景色,又沉默了片刻,转而道,“不管怎样,今日谢谢你出手,我没有想到刘婵娥会出这损招。” 我道不想出手,你能答应?! 萧玉朵撇撇嘴,想了想,告诫道:“反正我看你面色如桃花,红鸾星正旺,小心,不要再惹什么桃花债就好。” “我不喜女色!” “是,不喜,不喜,才五六个女人么,能算是喜女色么?” “你--”沐云放被萧玉朵的揶揄气得一时无言以对,最后被 对方挑衅的眼神惹毛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抿了抿唇,道,“我曾暗自发誓,心愿未了,定会洁身自好,不沾惹女色……” “你的意思是,你每次去你的女人们那里,都是躺在chuang上谈人生?”萧玉朵心里暗笑,这个洁身自好对沐云放这么重要么?想要乱说撒谎?“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我的身子有伤,之前不宜行fang,还有一点--总之,我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沐云放放开萧玉朵,重新坐好,并没有纠结与对方的调侃,“但你是例外,你是世子妃,不管从哪方面讲,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不和你合卺。” “可是,洞房之夜你明明是准备冷落我的。”萧玉朵抓住对方说话的漏洞,立刻反问。若不是自己去找,这厮只怕新婚之夜就放自己鸽子了。 “不是冷落,而是在考虑罢了,”沐云放看向萧玉朵,目光没有了一贯是犀利,而是多了深沉,轻轻勾了勾唇,“我是不是该和你洞房……” 萧玉朵一愣,眼珠一转:“难道你那时就知道我是假的?” 沐云放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以对。 “你为何不指出来?为何要将错就错?你……”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发生了,只要你不后悔错过穆天英,其他就不要问了。”沐云放不打算进行这个话题了,直接打断萧玉朵的话,然后闭上眼眸,“其实你去了穆府,一定不会像在我的府里过的舒心。” 萧玉朵不说话,可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个沐云放到底是个什么人,心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第45章 不对盘的家伙又来了 宴会结束后,生活依然照旧。调查的事情在有序进行,萧玉朵这边开始寻找一些手艺很高的织娘,她亲自在织娘织布的时候观察,寻找棉线变细的诀窍。 “其实几年前有人从南越带回过很细很软的棉布,但太少了,南越又离得远,来回成本太高,所以并没有在咱们这边推广。”刘掌柜跟在萧玉朵跟前说了之前的一个情况。 萧玉朵淡淡笑了笑:“我知道这细棉是可以做成的,只是我们要怎么在平阳做开,你想想,平阳棉花产量很高,可是制作粗棉布,真是浪费了,买不上价钱,棉农收益也小。若我们可以成功,既打开了这个市场,又可以提高棉农的收益,岂不是好事一件?” 刘掌柜自然也眉开眼笑,自家的布庄若是做成这个,还愁没特色么? “主子,我多去走访一些织娘,看看如何可以将棉线纺得再细一些……” 刘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织娘就叹口气道:“不是不想纺细,是根本不能纺细,稍稍细些线就断了,所以只能粗一些了……” 萧玉朵目光停在那些线上,沉思起来。 “不过很奇怪,王大娘家的线就纺得比我们细,纺车什么的都一样,手艺我比她都好,可是她的线就挺细的,真是奇怪。”织娘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眼里也尽是好奇。 “走,我们去王大娘家看看。”萧玉朵立刻带着春燕夏槐和刘掌柜前往王大娘家。 - 果然,呈现在萧玉朵眼前的几团棉线明显比刚才织娘的细。怎么回事?纺车都一样,手艺还没有之前那个织娘好,怎么放出来的线会比人家的细呢? “其实也不是一直都细,我叶氏有时细有时粗,连自己也不明白。”王大娘的话又将众人带入了疑惑中。 最后萧玉朵告诉王大娘,将线纺的细的日期记下来,自己一个月后来取。 - 一番忙碌后,萧玉朵在状元楼请两个店铺的掌柜吃了顿饭,又谈了一些关于店铺发展的问题,等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等她沐浴出来,沐云放叫人捎话过来,说今晚不过来了。 “好像是柳絮儿不舒服了,还请了府医过去……”秋翠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报告给萧玉朵。 萧玉朵哪里会在意这些,她将赵嬷嬷和几个贴身丫鬟叫进来,将自己出去遇到的问题跟她们说了,希望作为女红都不错的人,一起 来想想办法。 可是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萧玉朵只好先休息不提。 - 一连几日,沐云放都没有来椒兰院,萧玉朵则每日忙着尝试配制各种茶水--什么红枣茶,枸杞茶,莲子茶,菊花茶各种药茶等等。虽然这些自己看来很简单,但古代的平阳喝茶没有这样的风俗,所以能不能推广是个问题。 所以她先那椒兰院的丫鬟嬷嬷们做实验。 最后,大家一直认为红枣茶、菊花茶、枸杞茶还有五种药物茶有潜力推广。 萧玉朵立刻叫邹掌柜来王府,和他谈了这件事,并且很详细地给了他几种茶的比例,并且告诉他先组织人制作一小批。 “每种按照比例做成小纸包,每份可以冲泡三到五次就好,可以在柜台前准备试尝,杯子要保持干净整洁……”她不厌其烦地认真叮嘱掌柜,务必将这个头开好。 刚送走邹掌柜,春燕便进来苦着脸道:“主子,二房夫人请您过去一下。” 赵燕叫自己过去?只怕又没有什么好事。 第46章 脑袋被门夹了 不过人家是长辈,叫自己过去,那自己就得过去看看。 等她进了堂屋西间后,二叔母赵燕正端坐在炕上,很难得地含着浅笑道:“快请坐,玉朵。” 一声玉朵叫的萧玉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笑着客气了两句,坐在了下首。 “不知叔母叫我过来,所为何事?”萧玉朵不想捉迷藏,所以开门见山。 赵燕又是一笑,道:“我听说那柳絮儿已经和大嫂提了建议,希望将你的嫁妆放进大房的府库,还说你胡乱浪费,实在有辱王府节俭的风范……” 萧玉朵一愣,这柳絮儿抽风了么?怎么会说这些? “你的嫁妆若是入了柳絮儿的手,只怕是肉包子打狗,再也不可能回来,到时候你被她拿捏,日子不会好过,所以你如果信得过叔母,就让叔母线给你管着,如何?” 萧玉朵差点笑出来,那柳絮儿不是好鸟,你赵燕就是好鸟了?! “叔母的关心,玉朵心领了,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我只怕王妃又不喜了,我这媳妇只怕也不好过,柳絮儿想动我的嫁妆,我是不可能让她得逞的,叔母放心好了……” 她的态度很明了,谁也不会给。 赵燕看对方这时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脸上有了不悦,不过她忍住性子,又转了话题,“那你就给双儿和世子爷安排一个圆房的日子吧,办个小小的家宴让她们洞房,喝杯合卺酒,圆了房,也好给双儿一个交代,你说呢?” 让自己主持沐云放圆房?这关自己什么事?虽说他自己心里发过誓言,可正常的生活应该有吧?对方才是他正经的世子妃,到现在还没有圆房,真是无语! “叔母,我可以给世子爷提个醒,但什么时候圆房也不是我可以说了算的,你知道世子爷的脾气不好,我做主太多,只怕又会被他骂……”萧玉朵故意露出一个无辜的苦笑,带着一点无措和无奈。 叔母的脸色又黑了一些,这算答应了还是拒绝了呢? “算了,这件事我和世子爷说吧,还有一件事,你那春燕我看着机灵的很,你也不能叫他一辈子做丫鬟吧?不能不割爱送给我?你不知道我身边就却这么一个爽快机灵的人我想着让听给云广做一个通房,等她生了儿子就让他做姨娘,怎么样?” 这是她第三件事,想着不是难事,所以她眼底带着自信看向萧玉朵。 萧玉朵心里冷笑不已,这二叔母的脑袋被门 夹了么?怎么今日叫自己过来提了这么三个愚蠢的问题?没办法,别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叔母,我只能和您说句抱歉了,您也知道我初来乍到,手边还真少不了春燕这几个丫鬟呢,您若是喜欢爽快机灵的,等我遇见,第一个给您弄过来吧--您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线告辞了,改日我们好好聊……” 萧玉朵忙不迭地告辞出来,将对方那可以下雨的黑脸甩在后面。 第47章 女人这种奇怪的动物 等她回到椒兰院,丫鬟回报说世子爷又出现了。此时他正在小书房,不知做什么,萧玉朵感觉有些衰,也没有去见他,径直回了上房。 他一来,萧玉朵就得注意一下穿着,所以她有些不自在,刚舒服了几日他便又来了,其实真的没必要。 所以等沐云放一出现在她的视野,她第一句话便是:“柳妹妹已经好了?世子爷应该多陪几日才是,我这里完全没问题--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过去?柳妹妹身子刚好,这晚上休息一个人太孤单,是不是?” “你是不高兴我去她那里,所以打算赶我走?”沐云放修眉紧蹙盯着萧玉朵,问道--据说,女人这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会正话反说。 “我哪有不高兴?我是真的很高兴,很欢迎你去陪柳妹妹,绝对不敢说半句谎话呀……”萧玉朵立刻指天画地表决心,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话。 沐云放看萧玉朵正在铜镜前梳头,便走到后面看着镜中的她,仔细观察了片刻,缓缓问道:“萧玉朵,你讨厌我?……” “没有呀!”萧玉朵眨眨眼睛,朝沐云放做了个无辜天真的笑,“我怎么可能讨厌世子爷呢,你看,你英俊潇洒武功高强,身份尊贵气质翩翩,如玉山之将崩,如临风之玉树,倾慕你的女人只怕如过江之鲫,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呢?我们是名义夫妻,等我离开了王府,我们也一样可以做朋友啊,谁也愿意和美男做朋友啊,您说呢……”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我……”沐云放的眸一沉,紧盯着萧玉朵不放。 哦,原来对方是因为这个黑脸! 萧玉朵笑笑:“那是因为世子爷错尚了*……还有一点,我一个人睡惯了,忽然多一个我有顾虑,不能睡的尽兴……” 一听萧玉朵这个借口,沐云放不由咳嗽了几声,然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望进她眼底,一字一句道:“你还不尽兴?你都是*上的霸王了,还不尽兴--萧玉朵,你是我见过的睡相最差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将来的夫君会不会让你踹到*下去……” “这好像不是世子爷|操心的范围了吧?……”萧玉朵毫不示弱,含笑反问了一句。 那份美艳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沐云放的眸光深邃了不少--毕竟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做不等于不会受影响。 萧玉朵再大条,也读出了对方眼底的危险--雄性 荷尔蒙在急速翻滚。 “我要休息了哈……”她灵鹿一般轻盈跳开,掀起薄被钻了进去。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明日在屋里要摆张榻,不能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虽然对方发誓不近女色。 沐云放从萧玉朵的脚边进了自己的薄被,安静的躺下。 丫鬟们进来放下层层*幔,纱幔,吹灭蜡烛,悄然退了出去。世界陡然静了下来。 第48章 卖艺不卖身 “三日后,李副将的儿子抓周宴,你准备点礼物,和我去赴宴,”黑暗中沐云放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这两日我一直在军营,只在絮儿那边呆了一晚,她发热了……” “爷不必解释,我的要求不高,你只要在重要的场合知道给我脸面就好了,至于你和柳絮儿还有赵燕华如何相处,怎么恩爱,我真的管不着的--也不会去管,我有我的感情世界,你有你的,我们不干涉的……”沐云朵闭上眼眸,低低说道,这几日的忙碌,让萧玉朵很疲倦,此时她的睡意渐渐浓烈。 黑暗中,沐云放的声音骤然变紧:“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还没有容萧玉朵说话,一只手直接过来捏住她的脖子,力道不松不紧。 “我告诉你,你是世子妃的这段时间必须给我老老实实,遵守妇道,不许和别的男人*,如若不然--明白么?!” 萧玉朵的睡意去了一半,对方这个家伙霸占欲还真强,明知道自己和他做做戏,对自己要求还这么高! 她拍了拍对方那只手,轻声道:“世子爷不要激动,我只说我有我的感情世界,又没有说我有男人。你放心,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和你和离之前我会把握好分寸的,不过这期间我会悄悄留意优秀的男子,这一点你不会反对吧?” “总之,我们是一体的,你给你脸面,你也要给我争脸。”沐云放语气生硬,但掷地有声。 “那是自然,我是世子妃一日,幸会尽世子妃的责任,你放心好了……”萧玉朵忙保证了一句。 那只手顿了顿,松开了。 萧玉朵深深呼吸了几口,立刻爬起来靠近沐云放算账:“唉,我说,你刚才几个意思?想要我命是不是?怎么着,给你打工还有生命危险?我告诉你,虽然你尊贵的很,但我也不是贱命一条!你如果当我蚂蚁,对不起,你这个破世子妃我不干了,明儿我就走人,你爱让谁当让谁当……” 话没说完,她的嘴发不出声音了!沐云放在黑暗中准确地堵上了她的嘴--用他的唇。 他的唇很柔软,却很霸道,用力攫取、吮|吸、攻占,不许她抵抗一丝;他的手同样的霸道,当他发现她试图禁闭双唇,索性两手一捏,让她无法闭嘴,认他索取。 萧玉朵手脚并用的结果就是手脚都不能用,因为沐云放再次强势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沐云放,我卖艺不卖身的 啊……”萧玉朵趁机脱口而出,丫的,自己的嘴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是多*?!“你发誓要洁身自好的啊!” 黑暗中沐云放沉默了好一会儿,翻身下去道:“萧玉朵,我不是掌柜,你不是伙计,我们是夫妻,明白么?……” “你是说我装的不像?”萧玉朵想了想,很谦虚地问了一句。 第49章 再帅也不能被迷惑 “你是说我装的不像?”萧玉朵想了想,很谦虚地问了一句。 “……” “我知道了,世子爷,我们要做出关系还好的样子对不对?从明日起我会注意的--对了,我再次声明我卖艺不卖身,你再像刚才那样占便宜,我可是要和你算账的,你记住。”即使他给钱,自己也是有底线的好不好,就算他再帅,自己也不能被迷惑。 沐云放明显的犹豫了一下,道:“我没有占你便宜,只不过是惩罚你而已--你冒犯了我,我总得有所表示吧?只是我从来不打女人,家法对你又不适合,所以只有这样惩罚你了,以后若有错,我还会惩罚……” 尼玛,把占便宜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真是够了!这厮虽然是个面瘫脸,其实内心很狡猾。 “好吧,算我没说,晚安。”萧玉朵懒得逞什么口舌之利,转身面冲外,闭眼开始睡觉。 两人对话到此,沐云放的声音再没有响起,而萧玉朵匀称的呼吸则渐渐越发清晰起来…… - 李良孩子的抓周宴很快到了。 今日沐云放也很难得地坐了马车而没有骑马,所以在车上萧玉朵向他展示了自己送的礼物:一个赤金的长命锁并一对赤金小手镯,一对笔锭如意的银錁子。 沐云放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他知道以萧玉朵的性子大方,便点点头:“你看着办就好了--对了,找絮儿领了银子么?” “算了,这点东西我还出得起。”萧玉朵笑了笑,将东西收起来重新放进锦盒里。 为了这点礼物,她才懒得和柳絮儿打交道,不说别的,对方那高高在上一副主母的样子自己就看不惯。 沐云放也不再多说什么,好一会儿,又道:“今ri你会认识一些将领的家眷,若是有合你脾气的,不如多走动,这样也省的你孤单……” “我不孤单,我身边的人都好着呢。这段时间我们很忙,我想要让棉线纺的很细很细,这样做出来的棉布会很细很软,等试验成了,我给爷做几件*……”萧玉朵忍不住将自己的打算和沐云放分享,满眼的笑意显示出她的真诚。 沐云放微微侧首,看着眼前这个明艳的容颜,那眼眸清澈,仿佛有阳光在跳动。 “我等着,”他顿了顿,又将话题方才刚才说的上面,眸光也有些深邃,“我说的不孤单是指你除了身边这些忠仆之外,还应该有可以来往的朋友,这样,你的活动 圈子才会渐渐扩大--我知道你和府里那几个女人脾气不相投,希望你可以在这里找到知己。” 这回萧玉朵明白了,她连连点头:“嗯嗯,我喜欢直率的、外向的,肚子里不要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你府里那几个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还真一个也瞧不上眼,整天不是‘爷,我这里痛,那里痒’‘爷,求爷给奴家做主’‘爷,奴家……’” 第50章 抽风的后果 萧玉朵捏着鼻子学着柳絮儿等人的娇声软语,还没有学完就呵呵笑了起来,那两个酒窝在沐云放眼前只晃悠--看得出萧玉朵心情真的很不错。 沐云放的脸色一直不变,只看着萧玉朵如此嚣张笑着,他身子慢慢靠近对方,淡淡道:“萧玉朵,你好像又冒犯了爷。” 笑声戛然而止,萧玉朵忙整理了表情,很狗腿地笑笑:“原谅我刚才抽风了,大脑一下就不听指挥,现在完全好了,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爷……” “好像晚了……”沐云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外面侍从道:“世子爷,到了。” 萧玉朵像遇到大赦一般,呵呵笑着道:“爷,您先出。” 沐云放看着对方的笑靥神色淡淡,也不说话,等车帘掀起,他微微弯身走了出去。 萧玉朵一出来脸上立刻带出几分矜持,再没有了刚才胜利的笑容。春燕和夏槐已经下了车,过来准备搀扶着她下车。 不料,沐云放并没有往前走,而是停在车边,伸手示意。 萧玉朵一看,忙将手放在对方手心,由他扶着自己下了马车--这厮还挺会演的,可以当个三级影星。 李良早在门口迎接,看见世子爷和世子妃大驾光临,立刻上前来行礼:“将军,世子妃,今日能够大驾光临,真是寒舍生辉,快里面请。” 这是个二进的院落,迎面花开富贵的影壁让人感觉一片喜气。呈现在萧玉朵眼前的是一个分外干净利落的院落。青灰色的墙面浅绿色的门窗,正房前面几株丰硕的美人蕉开的正艳。 李良的客人大多是军队上的人,还有一些街坊邻居等,院子里很是热闹。众人见沐云放进来了,纷纷上前施礼。 “这是拙荆。”沐云放这样给众人介绍萧玉朵。 萧玉朵绽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算是和众人打招呼。 “将军,世子妃可真……和您相配……”一个黑脸的汉子满眼惊艳,然后憋出一句话来,“还有世子妃跟箫公子长的有些像……” 众人一听,再看,可不,那眉眼五官真的挺像。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挤进一个人--穆天佐。 “见过将军,世子妃。”穆天佐眼眸一对上萧玉朵,先是一愣,然后就复杂了起来。 “好了,别猜了,我就是萧玉。”萧玉朵一看对方那架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干脆挑明身份所以她低声说了一句。 没等穆天佐说话,李良夫人薛五娘已出来迎接沐云放夫妻。 彼此见礼后,男人们自去聊天,女人们自然是在一处说话。 进了西厢房,薛五娘请萧玉朵上座,给她依次介绍屋里的夫人。大家介绍完毕,坐下继续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个丫鬟抱进一个粉雕玉琢的一个娃娃,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一般,煞是可爱。 萧玉朵一下就喜欢上了,忙抱过来逗弄着玩。那娃娃笑逐颜开不哭闹,萧玉朵心里喜欢的不行。 薛五娘等见萧玉朵虽是世子妃,却非常的和蔼可亲,穿着名贵,此时却毫不顾忌地抱着孩子玩耍,彼此心里都赞叹不已。 不多时,宴会开始,男女分桌。古人讲究食不言,所以用膳的时候,很安静。 宴会完毕,便是娃娃抓周了,这是一个*。 第51章 抓到了什么?! 前厅已经准备出来,中间一个大大的圆桌,上面摆了一圈东西,什么算盘、书卷、小刀等等,五花八门。 李良笑着将娃娃放在中间。周围都站满了人,众人都笑着看孩子喜欢什么,有的在小声议论,有的甚至在引导。 萧玉朵和薛五娘站在一起,忍不住问道:“五娘,你希望孩子拿什么?” “我希望他可以继承他爹,做一个武将,这也是他爹想要的……”薛五娘含笑和萧玉朵对视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到了很专注的李良,眼底满是爱意。 小家伙倒不怯场,转了两圈,爬到小刀跟前拿起看看,又扔下,然后径直爬到书卷跟前,拿起来笑了笑,又低头去呀呀唤着,胡乱翻看。 李良似乎有些失落,弯下身子叹道:“宝儿,你是不想当武夫么?” 他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萧玉朵,刚才薛五娘那么诗意的说做武将,到了李良这里成了武夫。 萧玉朵身边的沐云放看萧玉朵如此不顾形象,暗暗捅了捅她--她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所以一举一动要合乎规矩,而且女子不是笑不露齿么?她那雪白的牙齿已经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了。 似乎得到指令一般,萧玉朵使劲绷着,可没五秒还是没绷住,她索性将脸藏在沐云放的肩部,又开始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沐云放一脸黑线--摊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让人难过。 好在萧玉朵有自知之明,稍稍过了劲儿后,便立刻整理表情,由大笑变为微笑,转身过去。 这一连串动作她并不知道被穆天佐都收在眼底,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在水边,对方会那么迅速离开--可自己在她面前都脱光了,她是不是都看到了,还有那些将领,他们上岸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穿啊。 他纠结不已,很想确定一下,可是又没法问一个字。所以他就那么望着那明艳美丽的容颜,心里恍惚着。 跟着,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娃娃看见了萧玉朵,干脆连书也仍了直接爬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袖! 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个好像不算抓周内容吧?萧玉朵满脸黑线,伸手抱起了娃娃,那娃娃笑着将嘴就凑到萧玉朵唇边亲了一下。 薛五娘哭笑不得,马上过来抱过娃娃,尴尬道:“真是抱歉,世子妃……” “没什么,这娃真是聪明,都提前来抓丈母娘了! ”萧玉朵笑着摆手,表示不要紧。 她的话一出,厅里立刻爆发出了笑声,连沐云放的嘴角都微微翘了翘--她的反应倒快。 薛五娘对萧玉朵的好感更深一层,再场很多人都对萧玉朵的表现印象深刻--容颜绝美,性子温和,态度亲切,头脑聪慧。 这宴会之后,薛五娘、孙瑞英等一些人就和萧玉朵频繁来往了,关系甚是亲密不提。 隔三差五就彼此下帖子,品茶,闲聊,甚至逛街,过的很是充实。 第52章 关于矜持这个问题 转眼间,便到了萧玉朵和王大娘约定的日子。 这日她带着春燕和刘掌柜前去王大娘家。 等拿过王大娘所记的本子,萧玉朵陷入了沉思。上面记在这一个月里有十日可以纺出细线,而其他的日子纺出来的都是粗线。 这时怎么回事?难道见鬼了不成?棉线还要挑日子选粗细? “王大娘,您没记错?”刘掌柜也是一头雾水。 王大娘很肯定的摇摇头:“没有记错,而且每当能纺细线的时候,那棉絮似乎很有韧性,而别的时候就很脆,所以也纺不成。” 萧玉朵拿着结果,回到了王府,冥思苦想,直到尚了*手里还拿着那个日期本子。 沐云放在*里侧看萧玉朵很少见地保持严肃深思的状态,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这纺线怎么跟女人的大姨妈一样?”萧玉朵自言自语了一句,忽而转头望着沐云放,“爷,你说同一个人,一架纺车,一样的棉絮,怎么会在一个月里有几日出细线,有几日出粗线呢?” 沐云放拿过那个本子,看了看,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是不是这些细线的日子和这些粗线的日子有区别,比如白天,晚上,刮风什么的?……” 这几句话仿佛一道光,立刻照亮了萧玉朵的脑海! “我看看,”她赶忙挤到沐云放跟前,一面手指着那些日子,一面回忆、盘算,“对这几天的天气有变,初五、初六是大雨,十四到十七都是中雨,这两日是阴天,王大娘还说这几日的线最好,又细又匀!” 说到最后,萧玉朵简直欣喜若狂,直接抱住沐云放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爷,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呀!” 她似乎看见许许多多的银子正朝她的库房飞来,倒没有注意身边这个一脸困惑又尴尬的沐云放。 这是激动狂热的意思? 终于,萧玉朵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忙收敛动作,含笑看着沐云放道:“爷,我们休息了……” 铃铛一响,春燕等急忙进来放下*幔,吹灭蜡烛。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与安静中。 “萧玉朵,你就不能矜持一些?……”沐云放闷闷地问了一句。 萧玉朵一听,干笑道:“是,矜持,矜持--我会写这两个字的……” 黑暗中似乎什么东西摸索过来。 萧玉朵一顿,条件反射一般嗖的一下窜上了 沐云放的身,将他骑在下面。 “你是不是又想捏我脖子?……”她看见沐云放的双眸寒光闪烁,沉默地盯着她,她忽然觉得画风有些不对。 “下去……”沐云放吐出两个字。 “不许捏我脖子,你给我啊--” 仅仅一秒钟,剧情反转,萧玉朵由骑马的变成了马! “没有人敢骑在我身上……”沐云放说完,忽然想起身下这个女人那小册子里似乎有刚才那个画面,“萧玉朵,你不自量力……” 题外话: 还是收藏的问题,诚心希望亲们动动手指帮忙收藏,提高文文的人气,万分感谢 第53章 偶遇 “等等,世子爷,我刚才不是有意冒犯你的,现在你也上来了,我们是不是扯平了?您看您的尊体能不能--下来?……”萧玉朵感觉到了沐云放某个部位有些异样,她的身体不由就软了下来,“下次,再不敢了……” 暗夜里,沐云放居高临下,隐隐看见那个柔软的轮廓,似乎真的有些无助。 “下不为例,不然……”他没有说,抿了抿唇,慢慢下来躺到一边。 “其实心愿和男女之情也没有什么冲突,你如果实在需要的话--毕竟那么多女人,总比自己干撸……” “闭嘴!睡觉!” 萧玉朵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闭上了眼眸。 - 第二日,萧玉朵醒来的时候,沐云放已经不见了。 她梳洗收拾之后,简单的用了膳,直接就奔“天成”布庄而去。 因为自己的布庄就有十多个织娘,所以萧玉朵叫刘掌柜在织娘们纺线的作坊里放置水桶,勤洒水,以此来看纺线的结果。 果然,此时纺出来的线,要比之前细很多。 “现在我们要掌握的是空气中水分的含量,要多少是最佳。”萧玉朵知道这些人都是签了死契的人,而且契约都在自己手里,所以并不担心什么。 刘掌柜自然也很卖力,他立刻答应每日做试验,力争找到最佳比例。 萧玉朵交代给对方,有十日应该就可以了,叫他将数据保存好,等到时候自己也过来看看。 从布庄出来,萧玉朵又去自己的茶庄转了转,新品的试喝很有成效,刚组的第一批红枣茶已经被购空,桔花茶也很走俏,需求量也大。 “你应该这样,将每种茶的公用写在这里,做得好看一些,算是宣传,然后每包茶上再将功效刻印上去……” 萧玉朵亲自指导了一番,才告别邹掌柜回到了王府。 一回来,赵嬷嬷便地上一份帖子,是薛五娘相约明日去听戏。萧玉朵自然答应。 - 第二日,萧玉朵乘车前往李良家,街上薛五娘和孩子,又和其他几位夫人会合,一起到醉仙居听戏。 听完戏,徐家夫人提议逛街。大家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几个夫人带着目离,出了醉仙居,在街上游逛。 正走着,前面有人围着,不知做什么。 几个人出于好奇便上去观看。原来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乞讨,想要做工挣钱来埋葬母亲。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眼里满是猥琐,上前道:“小姑娘你准备要多少银子埋葬母亲啊?跟大爷回去,这件事我包了……” 那个女孩满眼惊慌,忙摇头不说话。 “怎么,害羞了?……”那个男人说着话,说就要往女孩脸上伸。 萧玉朵打量那个女孩,眉清目秀,长得很不错,年纪大约十五六岁,身条细弱,楚楚动人。 她正也准备插话,不料薛五娘看见心里不忍,已经先一步上前道:“这位姑娘,我给你银子埋葬母亲去吧……” 说着话,叫身边丫鬟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姑娘。 题外话: 大王派我来巡山,这个女子不简单 第54章 一个意外的发现 那个姑娘看着薛五娘是个和善的,立刻跪下磕头感谢道:“多谢夫人,玉儿愿意给夫人做丫鬟来报答恩情,求夫人收留……” “不必,你还是去安葬母亲吧。”薛五娘并没有要将对方当丫鬟的打算。 可是那个女孩不起身,只流着泪道:“夫人的恩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求可以侍奉左右来报答恩情……” 萧玉朵看五娘有些不忍,也有些为难,便对那姑娘道:“既是帮你,也不指望你的回报,你还是先安葬你的娘亲为好。” “夫人不知,小女子安葬了娘亲也无处可去,只求可以在夫人跟前侍奉,这样也算了了小女子的心……”那姑娘满面含悲,带着哀求望着薛五娘,说着话,还不停地咳嗽,似乎身体也不是很好。 薛五娘终不忍心,便答应了对方,道:“你先去安葬娘亲之后就来帽儿胡同李副将府上便可。” 萧玉朵低声对薛五娘道:“五娘,你若不方便,我其实可以给她安置一个地方,一来也安定,二来也可以自食其力。” 自己的布庄可以让她去织布,薪水也不错,这个女孩再可怜,毕竟来历有些模糊,若自己,估计不会轻易叫她入府。 “多谢世子妃,我看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就先去我那里好了,我这也算救人救到底吧,等她身体好一些,丧期过一过,再说不迟。” 对方这样说,萧玉朵便不再多言,又等薛五娘嘱咐了那女子几句,问了姓名,便留下自己的丫鬟陪着她去做善后事宜。 “我就见不得这样可怜的人,世子妃可能不知,我曾经有个妹妹,不幸走失,所以一看到那些无助的女孩就会想起她……”薛五娘说着话,被往事勾动,忍不住落了泪。 萧玉朵和几位夫人忙安慰着,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散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日过去,刘掌柜很准时地将他测的结果拿过来, 前院的小客厅里,刘掌柜指着自己带过来的棉线一一介绍着。 “主子,我发现这一次是最好的,这一日我一共撒了五盆水,每隔一个时辰撒一次为最好……” 萧玉朵仔细看着那些纺线,果然如刘掌柜所说,便笑道:“刘掌柜辛苦了,就按你说的这个最好的,我们纺一匹布出来看看结果如何。” 刘掌柜又带着新的命令离开。 赵嬷嬷和萧玉朵一边说着话,一边 往后院走,两人正聊着,赵嬷嬷忽然道:“主子,世子爷在椒兰院里的小书房您去过么?” “没有,既然给了他,我懒得去,怎么了?”萧玉朵发现赵嬷嬷神色有些疑惑,心里便起了好奇。 赵嬷嬷思考了一下,低声道:“没什么,就是今日看见世子爷在书房里挂了五张画像,其中一张我看着脸熟,可是这相差似乎有些远……” 第55章 今夜有洞房? “怎么远了,嬷嬷,你说说看。”萧玉朵越发的好奇起来,忙催促赵嬷嬷说清楚。 赵嬷嬷看看前后并没有什么人,便道:“我看世子爷对这五张画像,好像中间的是老王爷,那个我看着熟悉的不知什么身份,但世子爷肯定是很尊敬的。可是我送主子出嫁路上就见过那个人,哪有画上的威风,完全就是一个叫花子,衣衫褴褛,头发都白了,两条腿都没有了,胳膊都只剩一只了……” 萧玉朵立刻停住,惊问道:“嬷嬷是在哪里看到的?会不会认错?” “不会,我看人一向很准,而且这个人嘴边一颗黑痣很是醒目,错不了的。就在赵州的‘悦来’客栈。”赵嬷嬷再次肯定道。 萧玉朵知道这画像和那个乞丐之间很可能有一条自己看不见的线,要想知道答案,办法只有一个。 - 傍晚时分,雨双传话过来说沐云放不过来了。 “王爷今夜有安排了?”萧玉朵从来没有着急盼着沐云放来椒兰院,可自己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竟然不来了!这厮就是准备和自己做对的! 雨双面无表情地回道:“今晚二老爷要安排世子爷和赵家小姐合卺,所以不过来了。” 准备怀抱美人去了?难道在那二叔面前,他的誓言要放弃了,还是依旧准备和赵燕华在chuang上谈人生呢? 萧玉朵在屋里踱了几个圈,忽然对春燕等坏坏一笑:“你们说我要是现在叫你们去告诉他我脚崴了,他会不会撇下美人过来?” “那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春燕呵呵一笑,看着萧玉朵。 “去,看看我这个世子妃有没有脸,别人就可以,难道我就不可以?哈哈……”萧玉朵一挥手,春燕立马跑了出去,她后面补充了一句,“看准时机!” 萧玉朵简单用了点晚膳,便起身去了小书房。 这是今天第三次进来,这回赵嬷嬷也一起跟着她进来--因为沐云放的性子清冷,所以一般人没事不敢来这里,生怕触怒了对方。 不过萧玉朵知道,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秘密,有秘密的话,他不会这样--这个家伙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心思周密,那万年不变的脸下其实也颇多算计。 她停在了画像跟前,端详着。 中间这个和沐云放很像,样子不过三十多岁,戴着盔甲很威武,挨着中间这幅的右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和沐云放有七分像 ,画像的时候甚至还淡淡笑着,很阳光--和沐云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更像一个是春天,一个是冬天。若没有猜错,这个男子便是沐云放的哥哥,七年前死在一场战斗中的平阳王嫡长子。 赵嬷嬷说的那个男子画像上差不多也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有些像三国演义里的张飞,应该是一员猛将。 “你说,这个人现在还在不在赵州?” “他那样子只怕哪里也难去吧,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个样子……” 第56章 美人要哭死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沐云放的声音,似乎很不悦:“世子妃扭了脚,怎么还由着她随意行走?!” 说着话,门口身影一闪,沐云放已经走了进来。此时他着了一件水红色素面锦缎袍子,似乎刚刚沐浴过,发髻还闪出水光。 萧玉朵慢慢站起来,微微福身。 沐云放打量了她一眼,眼底滑过讶然,缓缓问道:“你没事?……” “我的脚没事,但我心里有事需要问问,偏你今晚要洞房,可我若是没有答案会失眠,所以骗你过来了。不过我问完,你还能回去洞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萧玉朵看对方脸色变黑,忙道:“我是真有事--那,这幅画像是怎么回事?” 她指了指赵嬷嬷说的那张。 沐云放神色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缓缓道:“挂在这里有段日子了,你都不问,偏今日问,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扰了你的好事,是我不好,你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萧玉朵再次指指墙上的画像,懒得跟他浪费唇舌。 这时沐云放反而不着急回答,只看着萧玉朵:“你为何对这画像感兴趣?” “你在浪费时间,世子爷,你告诉我他是谁做什么的,其他不要问,不然美人哭死了。”萧玉朵耸耸肩,自己只要求对方回答一下就好了。 沐云放双手环胸,慢慢转过身去,面对那几张画像,沉默了片刻,道:“中间的是我的父亲,他右边是我大哥,右边第二个是我父亲最得力的手下常将军,左边你说这个,也是我父亲最得力的一员虎将,名字叫--胡光。不过这几人都已不在人世……” 萧玉朵一顿,不在人世? “这回你该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了吧?”沐云放走到萧玉朵跟前,居高临下望着她,要求对自己交代。 萧玉朵此时自然也不想藏着掖着,缓缓道:“若是这个人还活着呢?……” “什么?!”沐云放一惊,愣住了,紧接着闪电般抓住她的手,焦急、激动、震惊,“你说胡叔还活着?!他在哪儿?你见过他?!快告诉我!” 萧玉朵还没有见过如此失去平静的沐云放,她示意对方先放手:“你弄疼我了,我也是听赵嬷嬷今日说起,才知道可能活着,但情况很不好……” “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沐云放说到这里,立刻走到门口对丫鬟道,“谁也不准进 来打扰。” 然后转身回来再次眼巴巴看着萧玉朵。 “赵嬷嬷说在赵州的‘悦来’客栈见过他,而且她很肯定没有认错,我没有见过所以我只能说这么多。她说胡将军双腿没有了,胳膊也缺了一只……总之状况很差……” 萧玉朵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告诉沐云放,她看得出这个人对沐云放很重要。 “我现在就去找他……”沐云放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破,他努力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转身就要往外走。 第57章 省得取向有问题 萧玉朵忙喊住他:“喂,你还没有和赵氏洞房了,明日再启程也不迟。” 自己只是想解惑,也没有真的破坏人家洞房的坏心思--况且,破了他的誓言也不是坏事,省的以后姓取向有变。 “你觉得我可能有那个心思么?”沐云放走到门口立刻吩咐丫鬟道,“立刻去给我准备,告诉沐东、沐西,叫他们牵马在侯门等我,不要声张。” 丫鬟领命而去。 一听沐云放要出门,萧玉朵立刻举手报名跟随。 “你要是这样走了,明日小赵氏还有二房叔母定会来和我算账,说我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善妒什么的,我嫌麻烦,你要么带我走,要么现在去入个洞房,然后出发,你选。” 沐云放被萧玉朵说的有些无语,最后摆摆手淡淡道:“算了,你和我走吧。”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虽然依然清冷,却多了一些光泽。 萧玉朵赶快去准备,然后和沐云放从后门骑上马,带着两个随从和两个丫鬟雨双、雨珍连夜向赵州驰去。 第二日的傍晚,沐云放和萧玉朵站在了“悦来”客栈的门前。 “我们当时就住在这里,赵嬷嬷上街,就在那边的角落里看见胡叔,她还给了他一角银子,和一个馒头。” 沐云放似乎没有多少表情,他避过萧玉朵的视线,对沐东、沐西等吩咐道:“就是画像上的人,不过要老一些,而且……双腿没有了,胳膊也少了一只……” 几个人抱拳领命分头去找。 沐云放和萧玉朵一起,进了那个街角,迎面过来一个大妈,萧玉朵忙上前打听。 “前几日还在的,这几日不晓得了……” 萧玉朵感谢了对方之后回来对沐云放说了,然后猜测道:“前几日平阳下了大雨,这里是不是也下了,胡叔不会生病吧--对了,丑话说在前面,若那人不是胡叔,你可不准生气。” 沐云放转头,深深望了萧玉朵一眼,后将视线放远,低低道:“我只会感谢你,不管他是不是胡叔。” 这就好,萧玉朵小脸又洋溢着微笑,跑到前面去忙着打听了。 沐云放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温和,看着那个不远处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 不一会儿,萧玉朵跑过来道:“我打听到了,刚才那个老大爷说向胡叔的这个人平时就在不远处的土地庙里栖居,不如我 们过去看看。” 很快,沐东、沐西等反馈回来的消息差不多,而且还说这几日可能是病了,所以没有来这边。 沐云放的俊脸明显着急,他立刻命令众人前往土地庙。 可是,她们刚到,还没有下马,就见庙里飞出一个不明物体,在空中划了一条抛物线,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原来是个人被扔了出来。 随后几个府差大模大样走出来,为首一个指着地上的人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快死了还赖在这里,小心弄脏了土地爷的地儿!现在就将你扔到乱坟岗去!” 第58章 让他失态的人 “慢着!”萧玉朵嘴快,看那几个人要上前,立刻喊了一嗓子。 几乎同时,沐云放从马上飞跃而下,风一般扑到那人跟前,只看了一眼,他的泪便落了下来,手颤抖着握住那人肮脏不堪的手,哽咽道:“胡叔……” 那个人浑身一颤,努力抬起无力的眼眸,跟着嘴唇都哆嗦着,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放哥儿……” “胡叔……”沐云放紧紧握住那手,看着如风中残烛般的胡光,任他性子再冷,再傲,此时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萧玉朵从认识沐云放以来,看见更多的是他的面瘫外加冰山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悲伤,痛心,难过,像个孩子般。 她也跟着不由落了泪--自己泪点有时候不能不说有些低。 那几个府差一看这架势,有些不耐烦还想赶人。沐东、沐西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对方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此时,雨双已经找来最近医馆的医生,用担架将胡叔抬到了医馆。 “病人已经病了几日,还伴有高热,刚才这一摔也不轻,今夜若是高热可以退了,性命应该无忧--他的身子亏空的太厉害,好好先让他睡一觉吧……”医生诊断完,开出了药方并嘱咐道。 沐云放命丫鬟端来热水,亲自给胡叔擦了手脸,并喂他喝了药,然后就坐在*边守着。 萧玉朵走到他跟前低声道:“你用点晚膳,我来守着胡叔。” 沐云放摇摇头,握了握萧玉朵的手,轻声道:“不要管我,我让雨双雨珍陪你去客栈休息,你累了……” “那你不准不睡觉。”萧玉朵也不坚持,因为她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有多少用,没准还会碍事,便在沐云放耳边警告了一句,和雨双雨珍出了驿馆,回到客栈。 - 第二天一早,萧玉朵起来简单熟悉后,便买了早点去医馆。 此时胡叔的烧算是退了一些,所以沐云放非常欣慰,看胡叔还睡着,便走到一旁匆忙用了点早膳。 在众人的劝说下,他在一旁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会儿。 萧玉朵拉过沐东悄悄问道:“这个胡叔对世子爷很重要,你能告诉我一些情况么?” 沐东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世子妃,您知道世子爷现在为何还没有继承王位么?都说老王爷在那场战斗中过世了,可是 之前的大公子带人去找过,没有找到老王爷,连个痕迹都没有。那场苦战朝廷战报说是全军覆没,无一幸免。可直到现在,老王爷的遗骸都没有找到。现在您帮世子爷找到了当时参战的胡将军,真是立了一件大功……” 原来如此,怪不得沐云放会那么失态,连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许多。 萧玉朵找到了原因,心思又落在沐家--说起来这沐云放也挺可怜的,什么簪缨世家,异姓王,都是用生命在续写家族光辉的历史。先是父亲,后是哥哥,父亲还是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第58章 冰块是怎样炼成的 怪不得他的性子那么冷漠,整日不苟言笑,都是有原因的。 不多时,胡光醒过来了,他颤巍巍地唤道:“放哥儿……” 沐云放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马上睁开了眼眸,快步来到胡光身边,温和地问道:“胡叔,先喝点粥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一旁的雨珍将粥碗端过来,交到沐云放手里。沐东等又将胡光的身子扶了扶,背后靠了枕头,让他半躺着。 胡光泪光闪闪,一口一口吃着,不多时便喝光了两碗粥。 他正要说话,被沐云放制止。 “胡叔,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其他都是其次,我们有的是时间。”沐云放很难得地绽出了一抹温和笑颜,给胡光擦了擦嘴,。 胡光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萧玉朵身上,目光中有询问。 沐云放回头一看,介绍了一句:“这是我的世子妃萧玉朵,就是她提供了有关您的线索,我才得以找到……” 胡光的精神很憔悴,此时又有了倦意,所以沐云放及时让他躺下休息。 之后,沐云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萧玉朵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爷,我们是不是要等胡叔身体好一些再回平阳?” 沐云放点点头,顿了顿,又靠近萧玉朵道:“回去的时候,路上可能不太平,你害不害怕?” “为什么?有人要对我们不利?”萧玉朵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这样做,疑惑,也好奇,不过,“不管兵分几路,我只和你一路。” 他的武功应该很好,自己跟着他有保障。 沐云放看了看平静入睡的胡光,眸光渐深,又靠近萧玉朵道:“我们来的时候,可能已经被人跟踪,为了胡叔的安全,我打算……” 他简单说了几句,力求萧玉朵可以快速理解。 果然,萧玉朵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你跟着我,危险会最高,我不想让你涉险,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应该被牵扯进来,”沐云放很认真地看着萧玉朵,没有一丝试探,“所以,我可以再给你安排一条回去的路。” 既然每条回去的路都危险,那自己自然要跟武功好的,这样着急了还能照料一下。 “爷,别小瞧人好不好?我萧玉朵虽不是巾帼的英雄,也倒不是怕死的狗熊,能陪你一起来,自然能陪你一起回--再说, 另一条路我若是回的比你早,那赵氏两人会轻饶我么?麻烦都会麻烦死我,还不如和你一起回去,然后你去用行动堵住她们的嘴为好……” 本来沐云放听到萧玉朵前面那几句,心里有些赞赏,可听到后来又扯到了赵家女身上,他的俊脸立刻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萧玉朵,少给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王府里那几个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胡叔的一根指头重要--明白么?……” 萧玉朵听完,和沐云放脸对脸对视了几秒,立刻点头低声笑道:“爷,好样的,不贪恋美色,还能分清什么重要什么非重要--不过,不要将我算在你的后院去啊,我没那么份量轻……” 沐云放懒得理她,直接将头转到一边想事情去了。 第60章 刺杀! 当天傍晚,沐云放将胡光转移到了客栈。三天后,一百多侍卫骑马前来迎接沐云放。 萧玉朵在房间待命,听雨珍在外面禀告要启程了,便快步出来下了楼梯。 沐云放已经在院子里了,看她出来,便指指后面那辆马车,示意她上去。 萧玉朵听话地在雨珍、雨双搀扶下上了马车坐了进去。虽然人坐下去了,可心却提了起来--到底沐云放说的危险有多危险?是谁要对他不利? 她心里很担心,但同时八卦心也跟着起来了。 - 很快便出了城,萧玉朵从车窗外出去,欣赏着风景,又看到沐云放骑在马上不紧不慢走在自己和前面那辆马车之间,神色平静,眼神幽深,从容镇定,颇有大将之风。 外形没得说,是入画的清雅之美,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身材比起现代那些最标准的模特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浑身煞气和他优雅的举止奇怪地融合,仿佛一头优雅的猎豹,还有那眼神,仿佛一眼能洞穿一切,时而深邃如海,时而犀利如电,很容易让人沉迷。 似乎是感觉到了萧玉朵的目光,沐云放微微一瞥。 萧玉朵莫名的心一虚,仿佛回到了河边抓鱼时四目相对的感觉。 “那个,你那个角度风景比较好看……”萧玉朵厚着脸皮撒了句谎。 沐云放望进萧玉朵的眼眸,然后冷静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所说的美的风景,之后,给了对方一个了然的眼神。 萧玉朵暗舒口气。 - 车外的草木渐渐茂盛,树林此起彼伏。 萧玉朵看沐云放的神色越来越戒备,拳头也不由渐渐收紧。那些侍从和她之前见过的感觉不一样,他们身着同色的轻便铠甲,手持盾牌,腰挎长剑,肩背箭袋与劲弓,沉默无声,如同一片黑色的树林,寂静,却中满了力量与危险。 忽然,什么声音破空而来! “刺客!”几乎同时,有人在外面高喊一声。 萧玉朵一愣神,一声穿响,车厢一侧便穿进几支利箭!她的心就像过山车一样,血压直涨! 可奇怪的是,外面的侍卫们除了偶尔的关于敌人方向的提示外,竟然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萧玉朵也急忙拿起早就预备在车中的长剑--说实话,冷兵器这块她不很擅长,当初学是因为想显摆,现在却要用来保 命,早知道自己一定跟大师好好学习! 就在她拿剑复习招式的空档,又有几支箭从不同角度射了进来!最险的离她只有两寸! 车子还在行进,外面赶车的好像受了伤。 萧玉朵忙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外面那人忍着回道:“卑职伤到了腿,世子妃要小心!” 就在这时,喊杀声从后方传来,接着便是兵器相接的声音。 第61章 艾玛,关键时刻掉链子! 跟着自己左右的林子里也杀出蒙面的刺客来,和自己车边的侍卫交起手来。很快,一个刺客冲到车前,想要对赶车人不利。 赶车人立刻拿起剑来和对方打了起来。 萧玉朵再不能躲了,她丢下剑,拿起箭搭起弓,钻出车外对着那刺客就是一箭! 那刺客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他跟前对他放箭,一惊,想要躲避已经迟了,那箭穿进他肚子! 赶车的乘机补了一刀! “世子妃,好样的!”那赶车的男子感激地表扬了一句。 萧玉朵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人,而且可能会杀不止一个,可是没办法,现在不是他们死就是己方亡! 所以她又拿起弓开始放箭--学院体育这一块,射箭是她的强项。 不多时,又有几个刺客中了箭,被侍卫很快斩杀。 沐云放在和刺客打斗的过程中,看到了萧玉朵处变不惊地给对方放冷箭,眼眸闪过一抹赞赏,但下一刻他就冷了脸,高喊了一声:“萧玉朵,给我进车去!” 此时,萧玉朵哪里会听她?只站在车前瞅机会放冷箭来帮助自己人。 “给我进车去!”沐云放又吼了一句,同时一剑穿过一个刺客的身体,然后将对方踹倒在地。 萧玉朵冲他扬扬手中的箭,笑着高喊道:“我可以帮你的!” 沐云放黑着脸,可此时也顾不上说太多,他转身又迎战另外的刺客。 就在此时,不知从什么角度冲过来一个黑脸刺客,举剑直冲到萧玉朵跟前! 萧玉朵大惊,回身取剑来抵挡。 但是,迟了那么一点点。 萧玉朵对冷兵器的生疏在此时吃了亏,对方身手灵活,一剑便刺中了她的腹部! 尖锐的疼痛立刻从腹部开始蔓延,萧玉朵身子不由颤了一下,低头一看,血顿时就冒了出来! 那刺客抽出剑来准备再补一剑,赶车的大吼道:“看剑!” 沐云放身边此时侍卫也支援上了,他回头正看到那刺客将剑刺进萧玉朵的腹部,立刻抽出腰间软剑朝对方后背飞过去! 只一瞬,那刺客的背上就多了一把剑,然后他的动作跟着就慢了,赶车的也将剑送进了他的腹部! “萧玉朵……”沐云放冲到萧玉朵跟前,伸手将她抱起来,回到车里,气急败坏骂道,“你拿我的 话当耳旁风么?为何如此逞能?!” 萧玉朵现在也很后悔,因为太疼了,连轻轻呼吸一下都极其困难,她轻声道,“下次……一定……听话……别管我……我撑得住……” 沐云放深深望着脸色已经渐渐变白的她,责备的话再无法说出口,只轻轻道:“等我一炷香的时间,你撑住……” 说完,撕下自己的衣袍给萧玉朵绑住伤口,然后退出车外。 “你们十个护卫世子妃,不准敌人接近一步!” 外面兵器碰撞声还在继续,而萧玉朵的意识却在疼痛中渐渐丧失了。 第63章 遮羞布,还是应该有的吧?(求收藏) 似乎有人在悄悄说话,萧玉朵慢慢睁开了眼眸。柔和灯照出屋子的轮廓,一切都染上了淡淡的光晕。 视线渐渐清晰后,沐云放的侧身便呈现在她眼前,此时的他,穿着青绿色团花锦袍,甚是清雅。 他的身边有一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旁边放着药箱。 “你醒了?”沐云放正和老者低声说话,听到动静,转身看见萧玉朵睁开了眼眸,如释重负一般低声道。 萧玉朵有气无力地表达了一句心声:“好痛……” 此时伤口就像一把火热的刀,稍稍一动,就将神经割得四分五裂。 那老者似乎也很安慰:“醒了,危险也算过去了--世子妃,你已经昏迷了两日两夜了……” 自己睡了这么久? 老者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出去,屋里只剩了沐云放和萧玉朵两人。 “喝点粥,然后喝药。” 沐云放神色万年不变,说完,朝外间招呼了一声,春燕立刻进来,她手里端着青花瓷托盘,里面放着一小碗粥,看见萧玉朵醒了,喜不自胜地老道*前,低声道:“主子,您可醒了……” 他将萧玉朵轻轻抱起一点点,以便她顺利喝粥。 喝了药后,萧玉朵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春燕很尽职的守在*前,看见萧玉朵醒来,忙惊喜地轻唤道:“主子……” 这回萧玉朵比之前清醒多了,看看屋子的陈设,缓缓问:“这是哪里?” “回主子,这里是平阳府下面的一个县城,里平阳还有一段距离。世子爷说您病了,派人将我们接过来,谁知主子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件事回去也只许烂在肚子里,不许被外人知道……” 正说着话,沐云放进来了,看见萧玉朵醒了,修眉微微挑了挑,眼眸挡出一抹温和:“现在感觉如何?” 春燕很识趣退了出去。 “好多了,叔叔如何了?”萧玉朵低声问了一句。 “他老人家很好。”沐云放坐在*前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淡淡道:“以后可记住你说的,要听话。” “一定,一定,以后出来一定和士兵一样听话。”再不听话,只怕连命也没有了,然后她的好奇又来了,“爷到底得罪了谁?是哪个混蛋偷袭我们?” 沐云放俊脸微沉,意味深长扫了萧玉朵眼,淡淡道:“不清楚--我的仇家不止一人……” 啊?人缘这么差?!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直白,萧玉朵立刻假装关心自己的伤口,低头掀开薄被看。 结果,她的脸直接衰了--自己竟然寸缕未挂,这就是传说中的裸|聊?! “你受着伤,衣衫不能穿。”沐云放淡定地解释了一句,他看出萧玉朵眼底的意外。 可是,必要的遮羞布,还应该有吧? 第63章 这和你关系大么? 萧玉朵在这里住了十多日,身子才稍稍恢复了一些。而沐云放也没有离开,因为胡叔也在这里。 这里属于平阳境内,是沐云放的地盘,所以直接派了重兵把守,自是很安全。 这几日萧玉朵看沐云放的脸色一直沉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白他肯定和胡叔进行了深度交谈,只可惜自己不知道内容。 这日一早,沐云放派人传话,今天要回平阳府。 萧玉朵穿好衣衫,刚要在春燕的搀扶下出门,沐云放进来直接将她打横抱到前院,放到了马车上。 萧玉朵虽然知道对方是出于道义帮助自己,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尴尬,毕竟众目睽睽。 - 等到回了王府,沐云放并没有叫她回椒兰院,而让她住进了明光院。 对此,沐云放给了她一个解释,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受伤,对外只说染了病,要静养。 萧玉朵乐得清闲,她知道明光院不是随便谁就能进来的,这样就是二叔母再想要找自己不自在,也鞭长莫及。 当然,这件事也有解决办法。 “爷,你什么时候去圆房啊?那赵……” “这和你关系大么?!” 萧玉朵话还没有说完,沐云放便冷冷打断了她,起身走了出去。 春燕见沐云放走了,忙进来,低声报告道:“主子,这几日世子爷根本谁的院子也没去,只在明光院,好像心情很不好,您可要注意,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小心挨骂……” 萧玉朵得到消息后,立刻决定不管这件闲事,只安心在明光院养伤。 - 转眼二十多日过去,萧玉朵已经可以下地简单活动一小会儿了。春燕便将布庄老板送来的细棉布拿过来叫她看。 果然,拿细棉线织出来的布绵软细滑,手感很好。 萧玉朵立刻叫春燕传话给赵嬷嬷,叫她告诉前院贾贵转告刘掌柜,先按照这样的标准纺上三十匹试卖。 没几日,消息便传进来说,因为细棉布绵软,价钱又比丝绸便宜,销量很好。 萧玉朵立刻果断命令,开始正式生产细棉布,同时她开始思考颜色与花色的问题,只想着自己身体再好一些,就出去实践,这样的话,销量定会更好,毕竟现在只是白色素布。 同时,春燕还回禀说,得知她病了,不少人前来探 望,但是不能进明光院,都留了礼物在椒兰院等。 “叫刘掌柜给王府先送一些布过来,我要给一些夫人做回礼之用。” 其他萧玉朵不去多管,这样的事情赵嬷嬷会处理的很好,所以她不担心。 - 这日天色不错,萧玉朵由春燕扶着出来转悠。 明光院比其他的院落都大,是一个类似四进的院落,陈设布局都非常雅致,此时九月,院落里随处可见摆放的名贵菊花,傲然怒放,为院落平添了美丽。 萧玉朵得知胡光就在后院,便来到后院探望。 第64章 世子妃的本职工作 此时,胡光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什么,听侍卫禀告说世子妃来了,便放下书卷,等萧玉朵进来,淡淡笑笑:“世子妃,恕我不能行礼。你的伤可好些了?” “多谢胡叔关心,我的伤无碍了,就是需要静养段日子,”萧玉朵露出友好的笑容,在里对方不远的椅子上坐下来,迎着对方的视线,“胡叔能够安然回来,真是让人高兴。” 胡光眼里露出感激之色:“多亏了世子妃,老朽才得以和世子爷相见,我原本以为这具残身再没有机会离开赵州,而要客死他乡,没想到还能有今日!” 他冲萧玉朵鞠了一躬。 萧玉朵忙起身还礼。安慰道:“胡叔吉人天相,若不是世子爷挂着您的像,我也真不知道这渊源。胡叔好好将养身子,这是第一位……” 萧玉朵又和对方闲聊了几句,便不再打扰对方,退出来回到前院,对春燕道:“我想要做一个轮椅,你去给我准备这些东西……” 等沐云放从外面回来,看见萧玉朵在院里不知干什么,便沉脸道:“怎么不休息?” “我想给胡叔做一个轮椅,胡叔坐在上面,可以让人推,也可以自己走动……”萧玉朵比划着介绍道, 沐云放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似乎没有想到萧玉朵会有这个举动,等她说完,他淡淡道:“我已经定制了一个。” “是半机--是可以自己走的那种,你听说诸葛--那个有人发明了木牛流马么?”萧玉朵很感慨,和不知名王朝的古人交流有时候,比较困难。 “木牛流马?什么东西?”沐云放听萧玉朵口中蹦出几个自己不甚明白的自词语,好看的修眉微微一蹙,“可以自己走的木牛和流马?” “嗯嗯,就是木头做的,但可以自己走,我就想给胡叔做一个那样的轮椅,在稍稍平一些的地方,可以由他控制走路……” 沐云放眼眸里也不由露出好奇,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所以他顿了一下,道:“你做吧,需要什么叫沐东。还有,这件事绝不能叫椒兰院的其他人知晓--你的院子等回去好好清理一下,眼线太多。” 交代完,沐云放就来到后院看望胡光。 “今日我见到世子妃了,脸色还算好。”胡光笑吟吟看这沉默的沐云放,“你还从未说起过她,是谁家之女?” 沐云放示意沐西给胡光端茶过来,然后淡淡道:“是京城一商户之女,原本是要嫁给平阳穆 家,不过被设计,正好与我要娶的赵家之女掉了包,所以嫁给了我。” “被设计掉包?你原本的世子妃呢?谁这么大胆要如此?”胡光脸色不由一变,虽然他经历了很多艰难苦楚,但听说沐云放的正牌世子妃被掉包,他忍不住生气、心疼。 第65章 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 沐云放却是淡淡一笑:“胡叔莫担心,这件事我知道,不过正好也符合我的意思,所以便将计就计,任由他去做。轿子到了王府后我简单安排了一下,便有了这个结果。” 胡光一顿,忍不住问:“那你的真正的世子妃在何处?” “在王府,不过她只是一个侧室,”沐云放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又放下茶盏,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母亲想要娶周家的亲戚,二房说服祖母命我娶赵家之女。现在萧玉朵来了,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胡光听到这里,基本明白沐云放的意思了,不由道:“这样你谁家的牵制也不受--不过这萧家女我看着很和善,也很率真,没有一般世家女的娇贵之气,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子。” 听胡光评价萧玉朵,他不由莞尔:“胡叔,我记得您从不不评价女子,现在竟然对萧玉朵例外了?估计你们也是投缘了,这会儿她在前院忙碌,说给您做一个可以控制的轮椅,方便活动。” “是么?难为她了,”胡光呵呵笑了笑,忽然又敛住对沐西道,“你快去告诉世子妃,身子刚好些了,莫要累着,小心伤口。” 沐云放就知道按照萧玉朵的性子,和胡光会相处愉快的。 - 萧玉朵一边研究制作轮椅,一边研究棉布花色,忙的不亦乐乎,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日午后她刚起来,沐云放就大步进来了。 “我要出门一段日子,明光院就交给你照看了,可以么?” 他的神色有些着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往日的冷漠淡定消失不见。 萧玉朵表示没问题。 “爷能提提要求么?照看到什么程度?” 沐云放非常郑重,看着萧玉朵一字一句道:“最好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来--若是刺客杀手探子有人对付,可若是别人,唐嬷嬷和雨珍她们可能拦不住,能帮我做这件事的,也只有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爷,”萧玉朵双眸完成新月,一个立正,然后立刻靠前很狗腿地笑问,“那个,爷回来怎么奖赏我呢?” “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等回来你要什么,我能办到的,自然满足你。”沐云放给了一个自己认为可行的承诺,“你只管去做,不管什么样的局面,等我回来收拾。” 萧玉朵连忙点头,两个酒窝嵌在白皙的脸颊上,越发的娇艳。 沐云 放顿了顿,眼底闪过一片深邃,不过下一刻,他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世子爷等等!”萧玉朵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叫春燕拿过来一个小包袱,走到交给沐云放,笑道,“爷,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说的棉线?现在已经织成细棉布了,我给爷做了两身贴身衣裤,试试看好不好穿。” 沐云放看着她扬起笑脸,心里不由一动,俊脸不过还是淡淡的,道:“知道了,好好照看着胡叔,这一点最重要……” 第66章 麻烦横空出世(求收藏) “爷放心,一路平安。” 萧玉朵一直送沐云放出了明光院,被对方拦下,只看着对方消失在视野之中。 “主子,爷看起来很着急,会是什么事情呢?”春燕也看出沐云放着急离开王府,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急事需要处理。 萧玉朵回身往院里走,同时淡淡一笑:“男人有男人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事情,现在世子爷可是将明光院交给主子我了。你猜说明什么?” 春燕摇摇头。 “这明光院在世子爷不在的这几日一定不会平静,我可是要像--铁将军那样替他守着,你呢,有空回去找赵嬷嬷悄悄合计一下,我们椒兰院的眼线太多,这次我们顺便清除一下……” 萧玉朵和春燕一路说着话,进了明光院的垂花门。 - 萧玉朵的预言真是准确,第二日守着明光院的丫鬟便进来禀告说柳絮儿和赵燕华前来,被挡在门外,此时正和侍卫闹不清楚。 “果然,世子爷一走,就要出幺蛾子的了,出去看看。”萧玉朵招呼春燕和雨珍雨双出去看看。 等她出了垂花门便听见一片吵闹声。 “怎么了,我是爷的女人,主持这大房的中馈,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世子妃在里面,我们不过进去拜望一下,就被你们拦在外面,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人?”柳絮儿的声音柔和中带着激动,似乎真是动了气。 萧玉朵纤手微微一伸。 春燕立刻上前搀扶着她慢慢优雅走到明光院门口。 柳絮儿、赵燕华还有二房送过来的两位美人看见萧玉朵出来,都是一脸的不屑,尤其是赵燕华,除了不屑之外,还有深深的痛恨。 不过,虽然不屑,还是勉为其难地福身行了行礼。 “闻说姐姐身子不爽,我们几个想要探望,谁知姐姐深藏在明光院里这么久都不出来,真是娇贵……”柳絮儿脸上含着晦涩不明的的笑意,语气温柔。 萧玉朵淡淡笑了笑:“我不见人自然是病的不轻,现在身子好些了,自然就可以见你们了--你们可有看过勉强病人出来见客的道理?现在你们安也问了,我也见着了,请回去吧,改日再好些我们一起吃茶。” “姐姐,同是伺候世子爷的女人,你这么瞧不起我们,就不叫我们进去坐坐?”赵燕华此时抬眸直视萧玉朵,手心紧攥,脸上挂着冷笑,“妹妹和世子爷的第一次洞房,姐姐 占了先机;第二次又被你搅合了,不知道姐姐对妹妹哪里不满意,可否给个解释?” 萧玉朵看赵燕华一脸仇视的样子,脸色微微敛了敛,淡淡道:“我们是伺候世子爷的人,不过地位不同,这明光院你们没资格进来,不过哪一日得了爷的宠爱进来另当别论;至于你的洞房,你不想想,如果爷想去和你洞房,我可以阻拦住么?所以不要心急,女人嘛,还是矜持一点为好……” 第67章 谁是苍蝇? 几句话说到赵燕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一时找不到语言反驳,只恨恨看了对方一眼,将头扭到一边。 看几个女人暂时没有什么招数,萧玉朵转身在春燕的搀扶下,准备回明光院。 只听得后面老远有人喊:“世子妃止步,二夫人来了!” 哦,今日沐府女人大聚会?!萧玉朵缓缓转身居高临下看了看那几个女人,心里明白这几个都是想看自己笑话的,也好,让她们看看,以后就不会轻易出幺蛾子了。 赵燕疾步走着,头上的珠翠跟着晃动,煞是惹眼。她来到近前,冷感看着萧玉朵冷冷一笑:“世子妃,你是什么意思?” “二叔母,这时从何说起?”萧玉朵笑靥如花,语气温和。 “你为何要扰乱双儿的洞房?你明明知道双儿才是真正的世子妃,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商家女有什么资格搅合?!这也就罢了,你还假装得病,依此住进明光院,妄图霸占世子爷,若有了这个心思,我劝你还是收收,这几个女人哪一个都比你高贵!” 赵燕知道沐云放不在王府,所以说话根本就没有顾忌。 “二叔母说话还请比照自己的身份,我现在的身份是平阳王世子妃,你说我不高贵,也就是说,你眼里看不起平阳王,更看不起世子爷,那你在这王府做什么?干脆搬出去住好了,以免污染了你的眼睛!”萧玉朵索性连基本的福身也不给对方,谁叫对方看不起自己,如果论地位,是她给自己行礼才对。 “还有,你不过是叔母,主持王府中馈又怎样?真正的主母是王妃,可是你却总是以王妃的身份来管世子爷的事情,你不觉得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么?!所以,我可以认清摆正我的地位、身份,也请二叔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这些话几乎一口气说出来,而且非常不客气,可以说咄咄逼人。 赵燕一向张扬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指责,顿时暴跳如雷,指着萧玉朵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挑拨我们二房与世子爷的关系,我今日就看看我们几个还比不过你一个商家女--双儿,我们就进这明光院坐坐,就是世子爷他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一个商家女,如同一只苍蝇而已!” 说完,就要带着几个女人闯明光院。 “雨珍、雨双听命,”萧玉朵喝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没有我的允许,谁要是敢踏进这门槛半步,给我往死里打,若出手不重,我要治你们的罪!” 说完,萧玉朵转身就往明光院里走。 “啊--”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痛唤,跟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再不听劝,她就是你们的下场!”雨珍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来。 “萧玉朵,算你恨,你等着!”赵燕骂骂咧咧,不过到底也不敢硬闯了,她不能命令雨珍、雨双。 第68章 大boss来了! 等萧玉朵回到内院,消息已经传过来--那几个女人走了。 “她们明显事先商量过,主子,哪有这么巧,几方夫人和二房的都过来?”春燕一脸疑惑与凝重。 萧玉朵坐在八仙桌前,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道:“这爷刚走,她们就急不可耐地来挑衅,是因为我在明光院,还是因为别的?若只因为我在明光院,那不过是后院女人的小心思;若是为了别的,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因为明光院内有胡光,他是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的,可这些人却要坚持进明光院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雨珍,雨双,现在起,要加强门口的防卫,那几个女人若是再敢胡来,直接就按今日的方式对待,不必犹豫。” “是。”两人抱拳领命。 - 第二日午后,萧玉朵正在睡榻上悠闲地喝茶,看书,忽然见雨珍飞奔进来,脸色严肃又焦急地禀告道:“世子妃,二老爷带着人正朝明光院而来,只怕--来者不善,我们挡不住!” 沐棠?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给他女人做主? “这下可有点麻烦了,他是长辈……” 萧玉朵现在忽然感觉,其实王府里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沐棠,论辈分他是长,自己是晚;论官职,他好像比沐云放高,资格也老,自己自然不能比;论力量武功,自己趁早打消和人家对峙的心。 “世子妃,您一定要想办法!”雨珍看萧玉朵还没有拿出个注意,脸色都白了,语气急促地再次提醒道。 “好了,若是他要进来,就是世子爷只怕也挡不住。你出去吧,若是他一定要进来,就不要硬挡着,你们只记住一点,尽量拦住他的手下--当然,实在拦不住,你们也不要勉强,只管叫他们进来就好……” 萧玉朵冲雨珍摆摆手,又对雨双道:“你去将后院的角门落了锁,钥匙拿过来给我。” 雨双立刻去办,萧玉朵又对春燕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主子,这……”春燕一脸讶然。 “去吧,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我们根本就挡不住。”萧玉朵淡淡笑了笑,一脸坦荡。 春燕也急忙下去办事了。 屋里就剩了萧玉朵一个人,她在屋里踱步,来回转了几圈,然后躺在了*上。 - 沐棠气势汹汹,带着几个侍卫径直来到了明 光院,抬头看看一脸镇定的雨珍和雨双还有其他几个侍卫,冷笑一声问道:“是谁那日伸手打了世子爷的赵夫人?” 顿了顿,雨珍走前一步,行礼道:“回将军,是世子妃的命令,奴婢不得呃--” 雨双还没有说完,沐棠上前一脚将对方踹到五米以外,摔倒在地。 雨珍冷着脸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站着,并不去扶雨双。 沐棠走上台阶见雨珍还在路中间站着,直接伸出手给了雨珍一掌。 雨珍身子像风筝一样飞撞到墙上,顿时嘴角溢出血来。 第69章 擅长修理各种boss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们哪一个在我跟前耍威风!”沐棠双手负后,昂着头宛如得胜归来一般,大步走进明光院。 雨双和雨珍交换了眼神,也跟着进去,不过她们的目光只放在沐棠的那几个侍卫身上,不准他们随便窥视。 沐棠一边走,一边冷眼察看,在前院沐云放的小书房停下,看了看,门锁着,他给了那几个侍卫一个眼色,然后继续往后面走,他倒要看看这个萧玉朵有多大的胆子敢和自己叫板。 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竟然敢拿世子妃的名头来压二房!那日小赵氏正要和世子洞房,被她给搅了,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不给点教训,根本不知道这王府谁才是那根柱子! 他进了后面正院还没有看见那个嚣张的女人,便朝身边的贴身随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后院去看看。 就在这时,春燕挑起门帘,萧玉朵袅袅婷婷走了出来。 “不知二叔父如此兴师动众来明光院,所为何事?”萧玉朵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堂屋坐。” 沐棠冷冷打量着萧玉朵,现在她穿了普通的家常衣衫,长发也梳了一个简单的灵蛇髻,一支玉簪,格外的秀美,加上她重伤刚愈,脸色还不是很好,有一些苍白,更添了一些令人怜惜的娇美。 现在的她和之前的她比起来,似乎多了一些持重。 沐棠冷哼一声,踏上台阶,进了堂屋。 萧玉朵扫了那几个侍卫一眼,淡淡道:“雨珍,看好院子,不要叫外来的狗随便污了我的院子……” 说完,转身进屋子来,也不对沐棠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二叔父无故闯明光院是要做什么?” 沐棠冷冷道:“怎么,这平阳王府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世子妃就嚣张,这平阳王府的荣誉是我在这十年里延续的,你不过一个冒牌货,竟然狗仗人势,欺辱正牌世子妃和二夫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活腻了?二叔父竟然如此出言不逊,怎么你大白天的是要过来杀人么?你明明知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明光院,还这样闯进来,是我嚣张么?我看你是垂涎我的美色,意图不轨,知道世子爷不在,没人拦得住,所以才如此嚣张的进来……” 沐棠大怒,指着萧玉朵道:“无耻之妇,竟然血口喷人!小心我结果了你!” “结果我?”萧玉朵不等沐棠有什么动作,伸手将发簪一拔,如瀑长发滑落下来,朝 对方坏坏一笑,外衫瞬间脱落,淡淡声,“二叔父,现在我有没有血口喷人?……” 沐棠怎么也没有想到,萧玉朵会使出这样没有世家女素养的招数,一时怔住了,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应该首先抽身出去,而不是在这里。 第70章 人若犯我,我必犯之! “你要走?”萧玉朵怎么可能叫他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骂道,“好个没脸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你侄媳妇身上了,我不应你,你还想杀我灭口,现在我们就去找祖母评理去!” “你少胡说八道!我的名誉岂是你能坏的?你看看你长了几颗脑袋!” “这样飞扬跋扈带着侍从闯进明光院后院,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女眷呆的地方?你害的我颜面无存,我还管你什么名誉!我与你现在就去见祖母!”萧玉朵就是不放手,死死抓着沐棠的衣摆,“祖母现在就在过来的路上,二叔父,稍安勿躁!” 沐棠来明光院本来非常有信心,可听看萧玉朵的举动是有准备的,所以他不能落入对方的圈套,若是老夫人知道,这个场面有些不好收拾。 现在又急又气,他伸手击了萧玉朵一掌,抬脚就快步走了出去。 萧玉朵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手不由就松了,后退了几步,磕在了门框上,嘴角溢出了血迹。 萧玉朵本来旧伤还没有好,现在又被对方给了一下,腹部立刻疼了起来,但她一看沐棠就要走,立刻又冲了出去,拉住对方的衣摆。 “你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今日对我无礼,还想杀人灭口,怎么能轻易地走了?!我必不会与你罢休!”萧玉朵无畏地迎上沐棠可以杀人的视线。 就在这时,雨珍跑了进来,冷冷对上沐棠的视线,道:“老夫人来了……” 沐棠一愣,他没有想到母亲这么快赶过来, “你最好说话小心点,不然……”沐棠没有想到萧玉朵如此难缠,竟然如母老虎一般,和那夜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开始后悔为何当初对于她的去留自己没有坚决表态。 萧玉朵脸上没有一丝后退,冷冷一笑,一字一句道:“我是商女,没有什么家教,我只知道‘人若犯我,我必犯之’,今日二叔欺上门来,我萧玉朵若是做了缩头乌龟,岂不是让你更看不起了?……” 沐棠目光如刀,手掌暗暗用力,正准备出手给萧玉朵一掌。 “祖母,你要给我做主啊……”萧玉朵忽然松开沐棠的衣袖,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噗一声,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此时,老夫人常氏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正好出现在院落门口。看见萧玉朵吐血,她吃了一惊,忙道:“快去叫府医,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 “祖母,您可要给我做主,不然我现在就撞死在王府门 口!”萧玉朵也不去擦嘴角的血迹,跪在老夫人跟前,抹着眼泪道,“我虽是商家之女,可也是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受的是圣人训,自从嫁入王府,一举一动不曾逾矩。可昨日二叔母为难,今日二叔就打上门来,甚至径直来了后院,我见他无礼质问几句,他竟然老羞成怒,欲杀我!这王府里难道没有王法了么?他一个长辈就如此霸道?!” 第71章 见过眼瞎的,没见过如此眼瞎的 老夫人脸色非常差,看了沐棠一眼,眼里的疑惑与质问很明显,顿了顿,对萧玉朵缓缓道:"你受伤了,先回屋歇着,一会儿府医来了好好把把脉,看看有事没有……" 萧玉朵一看对方想息事宁人,立刻道:"现在祖母在,我就要问问二叔,为何要闯进明光院后宅?你明明知道世子爷不在,只我一个人在明光院,你还要硬闯进来?你想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看向沐棠,不依不饶,就等着对方的解释。 沐棠朝常氏作揖行礼,道:"母亲,昨儿个赵氏还有放哥的几个夫人被这泼妇欺凌,儿子听了之后很气愤,所以便来问个明白……" "二叔父是替二叔母来做主的?你为何不问问她来明光院做什么?是想趁着世子爷不在,那几件摆件回去,还是想要做什么,这么不管不顾的想要进来?难道我这明光院是金山,你们只等着世子爷一走,就心急火燎的来搬?!" 萧玉朵出口没有什么顾忌,反正这脸是撕破了,那就让它更破一些算了,至于烂摊子就交给沐云放回来收拾好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沐棠被萧玉朵气得胡子一抖一抖,这哪是一个世家女能说出来的话?--对,她不是世家女,她是商人之女! "我血口喷人?真是笑话,我见过眼瞎的,还没有见过如此眼瞎的,别说我没有对那几个夫人怎么样,就是我对她们怎么样,也有世子爷教训我,你一个叔父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气势汹汹来问罪么?这于礼不合吧?" 萧玉朵虽然现在身体状况有些不容乐观,但嘴皮子一点没有受影响,而且头脑清楚,思维不乱,在春燕和雨珍的搀扶下,说的让对方无言以对。 常氏瞪了沐棠一眼,转而对萧玉朵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沐,你叔父今日举动实在莽撞,你就原谅他是个粗莽之人好不好?今日的事情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等你身子休养几日,我就给你答复,如何?" 萧玉朵一听,稍稍推开春燕和雨珍,对着常氏福身后,缓缓道:"祖母的决定,玉朵自然不敢不从,不过叔父打伤了我的婢女,闯进后宅,还出手伤我,实在不是一个长辈和大丈夫所为,若只用一个莽撞就可以抹掉所有,实在有些轻了。 " ;粗莽之人我也见得多了,不过像二叔父这样私闯晚辈女眷后宅,还口口声声要结果我的粗莽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簪缨世家毕竟不是乡野武夫之所--今日我被二叔父击伤,只怕需要一些日子来静养,等我稍稍好一些就去见祖母,解决这件事……" 常氏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对沐棠淡淡道:"走吧。我知道你是想给小赵氏做个主,可方式不对,以后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既然是放儿的夫人,总会给她一个交代……" 第72章 都好看,怎么办? “是,母亲。”沐棠恭恭敬敬从命,然后用可以结冰的眼神看着萧玉朵。 萧玉朵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冷冷笑着双手环胸,一副“你再来试试看”的样子。 沐棠转身扶着常氏慢慢走出了院门。 等众人都潮水一般褪去后,她第一句问道:“你们的眼睛可盯紧了没有?有没有让别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有没有人拿走我们院里一丝东西?” 雨双低声回道:“世子妃,我们都看的很紧,除了几个主子我们没有办法,其他的人我们都盯着呢--您辛苦了……” “唉,爷的任务没有完成,说的一只苍蝇不能进来,竟然进来那么多人--爷回来若是给我礼物,我都没脸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腹部竟然印出了血迹!很明显是腹部的伤口出了血。 “主子,你流血了!快,叫府医!”春燕看见萧玉朵腹部出了血,腿都软了,既心疼又着急,立刻对雨珍喊道。 “不用,你们叫他给我开之前的药方就可以,这回……谁也不准随便进来……这个明光院的门,一定要看守好……”萧玉朵说完,软软倒在了雨珍怀里。 萧玉朵醒来后,日子就变得简单了,再没有什么人来挑衅,躺在*上养了半个月,又开始起身慢慢活动,给胡光做轮椅。 因为和胡光非常投缘,所以萧玉朵每日她要去看望胡光,聊会儿天,后来干脆将轮椅制作现场搬到了后院,让胡光看着一点点进展。 这日午后,萧玉朵正和胡光一边闲聊,一边指挥侍从做轮椅。 当沐云放没有预料地出现在院门处,看到的正是胡光和萧玉朵两人说说笑笑,很是和乐的画面。 他的嘴角不觉微微扬起。 侍从们发现沐云放后,立刻行礼。萧玉朵这才回头,一看是沐云放,忙含笑迎上来行礼问安。 “爷刚回来的么?” 沐云放见她的眼眸忽闪忽闪往后看,忍不住道:“给你的礼物在你屋里,这是我给胡叔的。” 萧玉朵一听,忙回头笑道:“胡叔,我先回去啦,你们聊着哈。” 说完,高高兴兴离开了。 胡光含笑看着沐云放到跟前,低声问道:“事情还顺利么?” “嗯,顺利,”沐云放看了一眼不远处基本做成的轮椅,掩住眼中的 隐隐赞赏,回头将锦盒放在胡光跟前,道,“我给您买了点衡阳的土仪,您先尝尝。我一会儿再过来和您说话。” 沐云放回到前院,进了正屋,一眼便看见萧玉朵正坐在梳妆台前逐个试着他给买回来的首饰。 “说是今年的苏样,我便给你买了一些……” 萧玉朵看看桌上这四副完整的头面,外加几支别样的簪子和四只镯子,回眸一笑:“爷,你应该将给你夫人们的东西和我的分开,现在我觉得这些都好看,怎么办?” 第73章 是该解决的时候了 沐云放靠在梳妆台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深深望着萧玉朵,淡淡道:“这些都是你的。” “谢谢啊,世子爷,”萧玉朵心花怒放,对着镜子又开始试镯子,“您看,这个怎么样?” 她将那翠绿的镯子戴在手腕上,朝沐云放展示。 沐云放破天荒地伸手捏住了她的葱白小手,端详了片刻,低声问:“你的伤,可好些了?……” 萧玉朵一顿,然后点点头,笑了笑:“我的伤就是需要养的,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沐云放却没有笑,只深深望着萧玉朵,半晌,才缓缓道:“雨珍都和我说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这明光院,也真的只有你能替我守住了。一会儿我就去见祖母,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了。” “别,”萧玉朵虽然那日和沐棠大闹了一场,但从内心并没有让沐云放替自己出头,毕竟人家是一家人,“那日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只怕真的守不住,这件事由我起,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爷,你若是出面,就和二房真的有了隔阂,所以还是我出面吧,祖母也说了,会给我交代的……” 沐云放微微俯身,在距离萧玉朵俏脸仅仅半尺的地方停下来,对望了片刻,又问:“你打算怎么解决,说来听听。” 萧玉朵不知怎么的,当对方渐渐靠近的时候,那清雅的独有味道传过来,她的心不由就动了一下--这种味道很清新,很好闻,比现代那些男人洒的香水还好闻。 “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萧玉朵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淡淡一笑,“二叔打了我一掌,我肯定不能打回去,不过我是不会让他白白打了的--长这么大,我还真的没有被人打过,所以二叔需要一些代价来偿还……” 沐云放一听就知道萧玉朵打算怎么做,好吧,他承认,二叔出手打了萧玉朵,自己也真的没有办法替她打回去,所以还是按照她的办法来比较好。 “只要你觉得能出了气就好,二叔那边我还是要过去一趟,无论什么原因,他也不能出手伤你。”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沐云放便要出去老夫人请安。 萧玉朵觉得那件事也该解决了,所以起身道:“自从爷离开,我连明光院都没有出去过,现在也趁着给祖母请个安吧。” 沐云放浅浅勾了勾嘴角:“走吧。” 两人刚出了明光院,迎面就来了几个女人--柳絮儿、赵燕华和那两位美人小凤和 三娘。 萧玉朵看这几个女人估计是有段时间没有见沐云放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过来。 “姐姐身子好些了么?原本想多看望几次,没奈何姐姐深居明光院,又听闻姐姐和二叔发生了冲突,我等也不能随意进去替姐姐分忧,实在对不住……”柳絮儿说完,水汪汪的眼眸转到沐云放身上,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第74章 这事原本怪我 赵燕华基本不看萧玉朵,她的视线只停留在沐云放那张俊美又充满英气的脸上,偶尔她也会含羞上下打量沐云放那清健挺拔的身材,然后微微低头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小凤和三娘自从进了沐云放的院落,就几乎没有见过他,今日正式见了之后,眼眸里都是桃心,表情满是害羞,可眼睛里却伸出无数的钩子,想和沐云放的目光来一个对碰。 不过,沐云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双手负后,淡定站立。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这和你们也没有关系--对了,你们是来给世子爷请安的?” 萧玉朵笑意盈盈,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爷回来了,我们自然赶过来请安,”柳絮儿媚眼抛向沐云放,柔声道,“爷,妾身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玫瑰莲蓉糕,一会儿要不过去尝尝?……” “今日归来劳顿,我就在明光院歇息了,现在我要去给祖母请安,你们回去吧。”沐云放没有丝毫犹豫,说完转身便走,将莺莺燕燕无情地撇在一边。 两人一路简单交谈着,进了松鹤院。 常氏见到沐云放自然很高兴,不过一看萧玉朵来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沐云放不是善于交谈的人,所以简单问候了老夫人常氏后,便没什么说的。 常氏见他只字未提明光院的事情,再看向萧玉朵的时候,多了一份自信。 常氏的细节被萧玉朵看在眼里,所以她瞅了个空隙,含笑起身,道:“祖母,今日孙媳妇来,除了给您请安之外,还想将那件事解决了,您看如何?” 常氏看了一眼沐云放,见他神色如常,没有意外,便缓缓道:“这件事是你二叔父喝多了酒,才如此莽撞。那日我狠狠骂了他,希望孙媳妇看在同时一家人的份上就忍耐一次--放儿,你说呢?” 沐云放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孙儿想知道二叔硬闯明光院,所为何事?” “还不是你和小赵氏正洞房的时候你走了么?那小赵氏都哭的昏死过去了,你二叔和二叔母也觉得没了面子,再有那ri你二叔母又和孙媳妇有了口角,所以他才……总之,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我也会给孙媳妇一个说法的。” 常氏看沐云放并没有进一步追问关于萧玉朵的事情,只是问沐棠去院子的原因,心里感觉这件事好处理--只要他不出面,大房和二房还不至于多尴尬,毕竟这个世子妃 的来路谁也清楚,没有那么矜贵。 萧玉朵知道常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笑了笑:“这件事原本也怪我,二叔进去骂就骂两句,打就打两下算了,偏我性子急,没有想那么多,还惊到了祖母,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我虽比不得世家贵女,也是正经嫡女,父母都没有碰过我一个指头,现在却被二叔打的吐血,这个若不给个结果,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您说呢,祖母?” 第75章 好戏开场 常氏迎上萧玉朵含笑的俏脸,缓缓问:“你想要什么结果?” “二叔打了我,我作为晚辈当然不可能去打他,所以,这样吧,”萧玉朵假意思考了一下,“从另外方面补偿吧,这样彼此见面最起码也不尴尬。” 沐云放眸光看萧玉朵眼睛清澈,没有一丝怨恨,有的是努力掩饰的小狡猾,他几乎可以推知她下面要说什么话了。 萧玉朵见常氏静听自己的下文,便走前几步,道:“就让二房出两千银子做补偿吧,至于道歉什么的就算了。我本来就得了病,身子还没有好,又被二叔打了一掌,这受的可是内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养好;还有那日之后我都吓的几夜没有睡好,精神上也受到了惊吓;另外,我的嫁妆铺子也因为我受伤而减少了指导,这损失也很难估算。不过,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二叔又是长辈,所以我也不多要了,您说呢?” 常氏顿了顿,看看沐云放,露出询问的目光--这样也好,一掌打出去两千两银子,也算给自己儿子一个教训,做事太冲动。 “祖母,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转告二叔。”沐云放神色依然淡淡,但意思也很明显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两人从松鹤院出来,刚走了一段,沐云放忽然停下问:“你会不会怪我没有给你做主?” 萧玉朵摇摇头:“这件事你的身份有些尴尬,还是我来比较合适。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亲情--现在这个结果也不错,两千银子,挨一掌也值……” 说完,她呵呵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明艳动人。 沐云放的眸光深邃,看着萧玉朵,轻勾了嘴唇,然后继续往前走去,半天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你应该要一万两。” “看在你的面上,不然我才没这么好说话。”萧玉朵跟在沐云放身后,语气轻快地解释着,“对了,我要回椒兰院去,你回来,我也该解放了,明日就出去逛一天。” “以后你就搬到明光院住,椒兰院作为客院,招待贵客好了。”沐云放回头迎上萧玉朵惊讶的眸光,淡定地靠近她,“你不陪胡叔了么?” “可是,我需要专门地方处理事务啊。” “前院,我待客的地方,西边还有一间房,你用来处理你的事情。”沐云放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根本没有给萧玉朵拒绝的余地。 萧玉朵只好点头,因为胡叔的确很寂寞,需要人陪。 - 很快,萧玉朵正式入主明光院的消息传开了,众女人再次震惊,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尤其是赵燕华看着萧玉朵不仅仅夺走了她的夫君,让她成了侧室,还搅黄了自己的洞房,现在那冒牌货还住进了别人都不能轻易进去的明光院,简直不可思议! 她暗暗找了赵燕去疏通老夫人,叫她再给自己安排一下,谁知沐云放直接以事情忙为由,拒绝了。 这一日傍晚,她得知沐云放还在前院书房--这是他的习惯,白天他很少涉足后院,基本都会在前院,连午睡都在前院书房的耳房--她便仔细打扮,前来寻找沐云放。 第76章 好戏开场(2) 沐云放刚用过晚膳,歇了歇,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沐东进来通报说赵夫人在外面有事求见。 他顿了顿,道:“叫她进来吧。” 很快,赵燕华手里端着一个花开富贵的漆盘,上面托着一只小巧的青花瓷碗, “世子爷每日去军营操练,回来还要披公文处理事情,太辛苦了,我给爷熬了一碗固元汤……” 她的声音娇软动人,宛如黄莺出谷,说完,袅袅婷婷走到书案前,将那碗慢慢放在了沐云放的手边,她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就碰到了他的手。 同时,赵燕华的勾魂眼扫向那一直低头的沐云放。 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沐云放停止手中的动作。慢慢抬眸看向赵燕华。 此时,她穿了杏色对襟小袄,下着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长发输了一个双螺髻,很是俏丽,俏脸含春,分外诱人。 赵燕华看到沐云放打量着她,不由将胸脯挺了挺,腰肢扭了扭,眼睛望着沐云放,手轻轻落在了对方的手上,低声唤道:“爷……” 沐云放不动声色往椅子上一靠,将手收了回来,一字一句问道:“我说过没事不能到前院来,你难道不晓得?” 他的神色一向清冷,所以这时语气不是很高,但责问的意思已很明显。 赵燕华一怔,忙露出委屈的表情,低低道:“爷,妾身进府已近半载,还未曾伺候世子爷,妾身引以为憾,本来属于我们的洞房被箫氏占了,前不久的洞房……爷有事,妾身自然明白,不过现在您回来了,只求给妾身伺候您的机会,好为爷开枝散叶……” 沐云放修眉轻蹙,双手交叉放在扶手上,大海般的黑眸定定望着对方,淡淡道:“平阳王府中,只有世子妃诞下嫡子,别的女人才可以怀孕。我不允许庶子庶女出生在嫡子之前,这一点你务必牢记。这段时间我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好,所以谁的院落我也不会去。最后,你没有我的允许,擅自来前院,我现在命你立刻回到芙蓉院,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回去吧!” 赵燕华有些不甘心,她心一横,娇声道:“爷,妾身真的好委屈……” 哭着扑到沐云放的腿上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哽咽道:“爷,我是你三媒六证的世子妃啊,那箫氏你是知道的,她本来是穆家的媳妇,看到您便赖上了您,爷,我才是您的原配……” 此时在沐云放的隔壁的隔壁,萧玉朵正在刚刚收拾好 的屋子合计着账目,和赵嬷嬷时不时交流着。 听到隔壁的隔壁有女人娇声痛哭,她的八卦心起来,抱着看热闹的心里悄悄出来,趴在窗口探进头去。 沐云放一抬头正好迎上萧玉朵一脸幸灾乐祸地看进来。 又是四目相对。 萧玉朵朝那没有表情的俊脸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第77章 占便宜的后果(求收藏) “赵氏,我的话你是没有听懂么?那就禁足两个月,现在马上出去。”沐云放坐在那里没有动,俊脸罩了一层寒霜。 赵燕华看出对方眼睛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怜惜或情意,知道对方并没有动心,心里也慌了,不得不站起来,慌忙福身道:“妾身知错了,妾身这就走……” 说完话,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沐东,将世子妃请进来。”沐云放一边吩咐,一边继续开始写字,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很快,萧玉朵便轻快地走了进来,先左右前后看了几眼,然后福身行礼,还没有话说,就被沐云朵截住了。 “刚才赵氏端来一碗固元汤,你的身子需要固一固--把它喝了吧。”沐云放指指身边那碗汤,示意萧玉朵喝掉。 萧玉朵尴尬的笑笑:“爷,这不好吧,怎么说是你女人的心意,我喝了有些……” “那么多废话?我叫你喝你就喝。”沐云放再次指指那碗,狭长的眸闪过一丝不耐烦。 看推脱不掉,萧玉朵也不矫情--反正给他做的肯定是好东西,自己不喝白不喝。她上前端过来,坐在沐云放对方一口一口开始吃着。 “萧玉朵,你来王府就是作壁上观的?怎么,看见刚才的情景你很开心?”沐云放停下手里的动作,平静地看着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仇家派来的细作。” “不不,我刚才看见其实很--难过,”萧玉朵赶快咽下嘴里的汤,解释道,“桃花妆很好看,可赵氏一哭,整个不是梨花带雨,那简直就是残红遍地,我替那桃花妆感到难过……爷倒能忍……” 任是沐云放再性子冷,也被萧玉朵逗得咳嗽起来,他将手微微握住放在嘴角,然后将头转到一边--这个萧玉朵真会换话题。 等到情绪恢复了,沐云放再次转头淡淡道:“慢慢吃,吃完我们回明光院。” - 两人回了明光院,萧玉朵回屋子休息,而沐云放则去找胡光说话。 且说萧玉朵沐浴更衣,回到内室正梳头发,忽然感觉鼻子热热的,她用手一擦,竟然是血! 春燕一看慌了,忙打冷水来给萧玉朵敷。 可是不仅鼻血没有止住,萧玉朵感觉自己浑身发热,还是燥热那种,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春燕,快去叫世子爷,就说我--中毒了!” 春燕一听,吓得飞奔 出去。 萧玉朵使劲往脸上弄冷水,可那热依然没有怎么缓解。 很快,沐云放便快步进来,神色格外严肃还带着焦急。 “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 沐云放上前来拉住萧玉朵观察她的气色。只见她面似桃花,波光潋滟,鼻血流着,不过已经很少了。 萧玉朵一看沐云放进来了,两眼立刻泛光,听到沐云放的声音,就好像天籁一般,她痴痴一笑:“天使……” 叫了一声,便上前抱住沐云放吻上了他的唇! 第78章 用尽全力去撩汉(求收藏) 春燕本来满脸惊慌,现在一看这个场面,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颗鸡蛋--这是怎么回事?情况变化如此迅速?! 沐云放观察萧玉朵的状态正疑惑间,忽然看她抱住自己送上香唇,心里一怔,就被对方重重吻上! 这个吻主动、热烈又*,那原本清澈的眼眸此时风情万种,水波荡漾,微微轻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神色一片迷醉。 沐云放一手揽住萧玉朵,一手扬了扬。 春燕会意,立刻放下月洞门的纱幔退了出去。 内室只剩了热吻的两人。 萧玉朵一边亲吻着沐云放,一边往*边走,然后--将他推倒压上去。 不过下一秒,沐云放便翻转过来,垂眸看着身下蛇一般扭动的人,已经主动宽衣解带,满脸的*,只看着他媚笑。 “爷,我要……现在就要……”那声音娇柔婉转,与那几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相比毫不逊色。 沐云放轻叹一声,低低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萧玉朵?……” 萧玉朵哪里会管他自语?直接将自己的抹胸拉了下来,胸前一片*露在他面前。 沐云放的呼吸一窒! 就在萧玉朵继续要解沐云放衣衫的时候,他轻轻点了她的昏睡穴。 那不安分的纤指立刻软软垂了下去--萧玉朵闭上眼眸,脸色还是桃花一般一般娇艳夺人。 沐云放给萧玉朵盖上被子,坐在*边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回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休息。 - 第二日,沐云放一起*就做了一个决定,小赵氏由原来禁足两个月,变成禁足半年,不准踏出芙蓉院半步。 二叔母赵燕一听,非常震惊,也顾不上不久前的芥蒂,知道沐云放今日休沐,等他去了前院书房,,便去找他。 一见面,赵燕也不委婉,便开门见山问道:“放哥儿,双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禁她半年的足?她可是你真正的世子妃,进了门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连个洞房还没有给她……” 沐云放面无表情地看着赵燕,淡淡道:“没有给她洞房,迟早会给她,但我不允许她拿媚|药来算计我。” “什么?媚|药?放哥儿,你是不是弄错了,双儿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赵燕听后似乎很吃惊,顿了顿,又道,“她是真的倾慕与你,即使这样,也算情有可 原,你说呢?” 沐云放凉凉笑了笑,坐到书案前,缓缓道:“如此倾慕,恕我不敢接受--叔母若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赵燕见对方下了逐客令,有些不悦,冷着脸道:“放哥儿,这平阳王府这十多年靠得可是二老爷撑起的体面,若不是他屡立军功,只怕沐家再不会这么风光,现在我不过是想让我们亲上加亲,和赵家继续结盟,对你对平阳王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你却执意要纳那萧家女为世子妃。这也罢了,你到现在都不和双儿洞房,到底为何?” 第79章 你的形象早就那样了(求收藏) 沐云放在赵燕说话的同时,俊脸已经越来越冷,最后他抬起冷澈淡然的眸,缓缓道:“这十多年辛苦二叔了,从今往后我自会挑起父兄的担子。双儿虽是侧室,我也不会怠慢了她,至于洞房--这是我的私事,不劳二叔母过问。” “你不会怠慢了她?可是你现在禁了她的足啊。”赵燕不依不饶,这要叫其他女人知道了,双儿也没脸了。 沐云放修眉一挑:“二叔母的意思难道要我表扬她?表扬她别出心裁,做了别的女人不敢做的事?” 赵燕被反问的哑口无言,讪讪而去。 - 萧玉朵得知自己昨夜喝了媚|药,从而做出一些不合乎平时性子的一些举动,不由懊恼又气愤,虽然听说小赵氏已经被罚半年禁足,依然气不过,去书房找沐云放发泄怒火。 当然,她最大不过握着拳头控诉、讽刺几句,沐云放也懒得理会。最后被逼急了,指着自己的唇,凉凉道:“你昨夜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将我的唇都弄破了,还想怎样?” “那是你自找,谁让你要我喝那汤?我的形象都被你们毁了……”萧玉朵听春燕大致说了说自己昨夜的表现,小脸通红,捏着拳头在沐云放面前表达不满。 沐云放一听,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的形象早就毁了……”从那次衣冠不整躺在琉璃榻上吃西瓜开始,她的形象就那样了。 “你……” 萧玉朵脸更红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春燕进来禀告道:“主子,周副将的夫人来拜访,说有急事找您。” “有急事?”萧玉朵听后,忙道,“请她去隔壁,我马上来。” 说完,朝沐云放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出来。 刚一进屋子,常春英就几步进来,满脸焦急道:“世子妃,出事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萧玉朵自从和沐云放去接胡光受了伤,这几个月一直没有见客,所以听对方一说出事了,心里也是一怔。 “你可还记得我们那次在街上帮助的那个卖身葬母的女子?” 萧玉朵点点头:“五娘见她可怜,不是带回去了么?” “对,就是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她趁五娘怀孕爬上了李副将的*,如今已经怀孕,今日李副将摆酒要纳她做良妾了!” “什么?!”萧玉朵一听,非常震惊,“五娘一定会很伤心。李良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常春英急急道:“何止是伤心,今日五娘气愤之下上吊了,好在被及时救了下来,那贱女人也颇有心机,在五娘面前将头也磕破了,求五娘的原谅。我看着五娘可怜,就来看看世子妃能不能帮她一把……” 萧玉朵立刻挥手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她刚一出门,春燕道:“主子,世子爷有事请您进去一下。” 萧玉朵叫常春英先出去等一下,她急匆匆进了沐云放的书房。 第80章 侠女本色 “你要去李副将府上?”沐云放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 “当然,这个没有良心的李良,五娘又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和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搞在一起,简直没有人性!” 沐云放一看萧玉朵这架势,去了肯定不会让李良痛快,顿了顿,道:“那个女人已经怀了孕,只能做姨娘了--这是他的家事,你也要去搀和?男人纳妾不是很正常么?” “什么正常?你知道那玉儿是什么人?她是在街上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母亲死了没钱葬,是五娘可怜她帮助了她,是她的恩人,到头来她竟然爬了李良的*,害的五娘今日上吊!我怎么可能不管?!爷是不是也送了礼?” 萧玉朵知道李良是沐云放的手下,纳妾他不可能去,但估计有礼。 果然,沐云放点点头。 “什么时候爷也如此善恶不分,好歹不分了!”萧玉朵扔下一句,举步出来,跟着常氏上了马车,直奔李良的府邸。 - 此时李良的府上人还没有散去,看见萧玉朵冷着一张脸进来,都忙闪开。 萧玉朵直奔上房内室。 一进门就听见李良说话。 “今ri你就给我几分颜面,闹成这样你也不好看,我也不好看,现在玉儿已经有了身孕,你也可怜可怜她,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恨她……” 他坐在*边,耐着性子劝说薛五娘。 “姐姐,是玉儿不对,求你原谅玉儿好不好,我已经有了李大哥的孩子,我不能离开他……”玉儿的声音满是悲切,坐在*榻前,额头血迹还没有干。 薛五娘闭着眼眸躺在*上不说话。 外面还有客,李良见薛五娘不说话,也急了,又道:“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纳了玉儿,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必须给她一个名分,你再闹,也拦不住我。” 闻言,萧玉朵暗骂了一句,挑帘大步走了进去,指着李良恨声道,“五娘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为了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将她逼到这种地步,你还是人吗?!” 见萧玉朵忽然闯进来,李良脸上尽是尴尬,起身道:“世子妃,是我对不住五娘,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薛五娘见萧玉朵进来了,睁开眼眸,泪流满面,哽咽道:“世子妃……” 那玉儿看见萧玉朵张扬地进来,神色有些惊慌,想要起身,却软软地往前倒去。 “玉儿!”李良急忙上前抱住对方,对萧玉朵道,“玉儿身子不好,我先带她去休息……” “慢着!”萧玉朵直接拦住去路,冷笑道,“迟不昏迷早不昏迷,我一来她就昏迷了?!就将她放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她醒来以后和我说说,她怎么恩将仇报,爬上恩人夫君的*,还是你们两个本来就都不是好东西,早早暗度了陈仓?! 李良现在心情极差,又看着怀里的人儿柔弱无助,甚是可怜,心里更恼了,抬头对萧玉朵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请世子妃不要责怪玉儿。“ 萧玉朵看李良如此维护玉儿,不由一字一句道:”李良,你这样,怎么有脸面对五娘?……“ 第81章 做主回来了? 薛五娘看见李良一心都在那玉儿身上,心如刀绞。自己上吊,他眼里尽是责怪,而玉儿只将头磕破了皮,他便那么心疼地阻止,这样的男人,自己有什么可留恋的?即使留下,他的心也不在自己这里了! 她颤抖着声音道:“世子妃,莫要拦着他,由他们去吧,我现在就离开,将这里让给他们……” 李良一听,立刻回身吼道:“五娘,你何必如此逼我?!我并没有要你离开,我只是纳玉儿为姨娘而已,你还是正妻,这有何不可!你心胸竟然如此狭隘!” “是,我的心胸就是这么狭隘,李良……”薛五娘流着泪盯着他。 “你不要用这个来逼我,你知道我的性子。何况,你也没有地方可去。”说完,李良抱着玉儿出去。 萧玉朵回身走到五娘跟前,还没等她说话,对方就道:“世子妃,我要离开李府。” “好,你若是想离开,我一定支持。”萧玉朵满脑子现代思想,“放心,我那里地方多着呢,抱上长苏。” 薛五娘点点头,神色坚定,去西间整理几件自己和孩子的衣衫,抱上孩子就跟着萧玉朵出来。 李良见薛五娘真的要走,快步出来拦在她面前,深深望着她,缓缓问:“五娘,你真的要离开?” 薛五娘不说话,只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片刻后点点头。 “我知道你生气,我不怪你,你出去住段日子散散心也可以,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不会改变……”李良知道若是薛五娘继续呆在这里,和玉儿的关系也不会很快便好,她离开一段时间,等都生下孩子再来面对这个问题也好。 萧玉朵听这他的话,更是替薛五娘寒心,但现在她懒得多说什么,只等着五娘一起离开。 薛五娘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抱着孩子出了院落,坐上萧玉朵的马车。 李良送出来,看着车帘放下,薛五娘和孩子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 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萧玉朵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让自己的情绪努力平静下来,然后转头看着薛五娘道:“五娘,你不要多想了,先去我那里住下,我们从长计议。” “我……”薛五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孩子看见她哭,也呜呜哭着,紧紧抓着她不松手。 “莫再哭了,吓着孩子。还有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要疼惜肚子里的孩子……”萧玉朵用孩 子来劝薛五娘,对方果然很快停止了哭泣。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他们在我面前装的太像,直到发现她怀孕我才知道,我是有多傻?我还准备给她弄嫁妆,给她找好人家--我是拿她当妹妹来看啊……”薛五娘说着又忍不住流出泪来。 常春英和萧玉朵自然又劝了一路。 回到王府,萧玉朵先将薛五娘安置到椒兰院,然后去前院书房找沐云放。 看到她进来,沐云放没有抬头,只淡淡道:“给李夫人做主回来了?” 第82章 你喜欢上我怎么办? “嗯,”萧玉朵知道这件事需要沐云放的点头,所以她过去坐在沐云放对面,很正经地点点头,“爷,我将李夫人暂时带回王府来了,她没有地方可去。您看可以么?” 沐云放抬头,看了看她,凉凉道:“你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我总不能赶出吧?” 萧玉朵一听对方的意思,知道是点头了,忙笑道:“谢谢爷的谅解。” “过段日子,李良肯定会来接她回去,这时间你好好招待李夫人。”关于李良那边的事,刚才已经有人来禀告了,所以他不多问萧玉朵。 萧玉朵冷哼一声:“没有良心的东西,面对女|色,没有一丝底线,只关心爱妾的伤,不在意妻子的死,这样的人真是难堪大用。” “萧玉朵,这件事既然发生了,想必最后五娘也只能接受,”沐云放指出最本质的一点,“五娘的父亲早亡,母亲远在江南,她还是要依靠李良的。” 萧玉朵嘟着嘴反驳道:“李良是不是就看到这一点才无所顾忌?我这个朋友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沐云放不做声,沉默的盯着她,闷闷道:“怎么我纳妾你就没意见,人家纳妾你反应这么激烈?……” “我们和五娘他们能一样么?我们不过契约关系,五娘是真的很爱李良,所以才眼里揉不进沙子,尤其还是那么一个恶心的沙子……”萧玉朵正说着,忽然发现沐云放的脸色黑了,阴沉沉地瞪着她,于是她及时住了嘴,起身道,“那个,爷一定很忙,我就先退下了。” “站住,”沐云放直接长身玉立,抓住萧玉朵的手臂,将她抵在墙壁上,双眸闪着莫名的火气,“我们是契约关系也值得你时时提醒、到处炫耀么?” 这和刚才说的关系大么?萧玉朵一头雾水,自己哪有炫耀? 沐云放现在离的太近,萧玉朵感觉他有些妨碍自己的清楚思考。 “我觉得有必要再重新商量一下我们应该呈现的,面对这个婚姻的态度,”沐云放居高临下,伸手挑起萧玉朵的下巴,深深看进她的眼底,“契约也好,什么也罢,你是不是应该再投入一些,我一万两银子就是要你来敷衍我的么?……” 萧玉朵此时和沐云放相距不过几寸,对方暖和的气流都能毫无遮拦地拂都她脸上,她的身子不由紧张了一些。 “太投入的话,你喜欢上我怎么办?……” 沐云放满脸黑线,放在她肩膀跟前的手不由握了握,淡淡 道:“大不了留你在后院,多一双筷子而已……” “那我感谢世子爷的慷慨大方--现在我可不可以离开了?五娘只怕还等着我。”萧玉朵不准备和沐云放在这里浪费唇舌,她还有事情要办,“另外胡叔的轮椅今日就差不多做成了,我要去检查。” 果然,一提胡叔,沐云放的手松开了,没好气地整整衣衫,修眉微挑:“记住那句话,你行事代表的是我,注意分寸。” “知道了,不会给爷添麻烦的--我只会给爷争光!”她大言不惭说完,提着裙子笑着跑了出来。 第83章 不愿见到的一幕 回到椒兰院,萧玉朵看见薛五娘又在低头垂泪,便再次安慰了一会儿,然后让对方好好静静,她带着孩子来了明光院。 到了后院,看见轮椅做好了,萧玉朵叫人将椅垫、椅袱拿来按上,然后请胡光坐上去试。 就在此时,沐云放挺拔的身影出现了。 此时萧玉朵的讲解还在继续。 “……这轮椅上坡要按住这个红色的,对,您试试……”萧玉朵抱着李长苏往边靠了靠,看着那轮椅慢慢又稳妥地上了礓碴,到了青石铺成的廊下,又看着胡光控制着轮椅缓缓进了屋,眼中满是兴奋。 她都没有注意到沐云放进来,并且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眼底难得闪出一抹柔光。 - 转眼,时间过去了近一个月,那李良一次都没有来找过薛五娘,而五娘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萧玉朵对这个情况很欣慰,所以她若出府去查看生意,便会带上五娘。 现在细棉布的销量很稳定,萧玉朵考虑了一段时间的染色和花色便提上了日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薛五娘竟然是染色的行家里手,所以听她打算试验细棉布染色,对方立刻表示愿意帮忙。 第二日,萧玉朵便带着薛五娘前去做染色的试验。马车路过集市时,萧玉朵看见冰糖葫芦,立刻叫住马车,让夏槐下车去买几串。 就着此时,薛五娘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变了,目光直直望向车窗外。 萧玉朵很诧异,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李良正满脸笑容扶着玉儿从一个绸缎店铺出来,两人正说着什么,表情都似乎很高兴。 “五娘……”萧玉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真的很想找人将这两个狗男女打一顿,这明显的小三上位戏码在古代华丽丽上演了。 薛五娘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沉默了好一会儿,用力擦了擦流出来的泪,低声道:“我死心了,彻彻底底。我不会再想着回李家了,世子妃,我要带着孩子一个人好好过!” “你这样想就最好了,惩罚负心汉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过的比以前更好!”萧玉朵拉住薛五娘的手,语重心长地安慰对方。 这样的事,只能自己想开,也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真正解脱。 众人到了天成布庄后,薛五娘很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 萧玉朵和刘掌柜自然在一旁协助。 染过几匹不同的颜色,几个人在休息期间,萧玉朵开始商量花色棉布的问题。 “……不管是棉布还是棉线,我们的配方绝对保密,而且不追求数量,只要质量。”萧玉朵郑重告诫刘掌柜,“这是我们的命根子。” “世子妃放心,这段时间有人来打探细棉布的事情,手段不少,但都没有得逞,您放心吧。我打算再添两个护院,知根知底的那种,您看如何?” 萧玉朵当即同意。 忙碌了一天,直到傍晚,萧玉朵和薛五娘才带着孩子回到王府。 第84章 他说你救过他,怎么救的?+入V公告 用过晚膳,她沐浴完毕,正打算去和五娘坐一会儿,雨珍来传话:“主子,世子爷刚传话过来,叫你去明光院一趟。” 萧玉朵换了家常衣衫,带着春燕来到明光院。 等她进了正屋,还没到内室,就闻到一股酒味--这厮今日饮酒了,而且应该不少,不会耍酒疯吧? 有了这个猜测,萧玉朵蹑手蹑脚走到月洞门前,刚一露头,就被沐云放看见了。 “进来。”他的俊脸隐隐染上了桃花色,一直清冷的眸现在波光涌动,多了几分魅惑,正依在靠枕上幽幽望过来。 被“敌人”发现,萧玉朵淡淡笑着进去福身:“爷,今日有宴饮?” 沐云放也沐浴不久,身上穿的正是萧玉朵给他做的细棉布中衣中裤,那煞气淡了不少,增添了几分清雅。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萧玉朵坐下。 “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明光院了吧?”他明知故问道。 萧玉朵点点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之前就认识苏天寒?”他的眸里多了探寻与莫名的情愫,语气微微上挑,音色十分动听。 苏天寒?萧玉朵愣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嗯嗯,我认识啊,一面之缘而已。” 沐云放放了深眸看着萧玉朵,淡淡道:“他说你,救过他一命?--怎么救的?” “那个啊,那天呃--” 萧玉朵话还没有说完,背后多了一双手,扣住她的腰,迫使她伏在他胸前,两人相距不足半尺。 “那天很热,他昏倒了,你怎么救的他?现在给我演一遍。”沐云放说话呵出的暖气拂到萧玉朵脸上,语气也很低沉,看不出喜怒哀乐。 可萧玉朵却感觉自己仿佛落进一个猎人的陷阱,不管怎么扑腾,最后都是输--说还是不说?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帮他……帮他……将衣衫弄得薄一些……” 沐云放用眼示意,叫她做示范。 萧玉朵硬着头皮,将沐云放的中衣解开,露出对方精壮的胸脯。胸前那两朵粉色倍蕾仿佛梅花一般闪动着情意。 等她动作一停,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骤然变紧! 完了,今天自己绝对死定了!萧玉朵额头闪出了细密的汗珠。 “听说他昏迷了,你还给他送气,怎么送的?……” 萧玉朵看着沐云放,此时这厮就像一只狼,睥睨着猎物,而这只猎物明知要死了,还得在这坚持着。 “就是这样……”她颤抖着手腕将两手放在沐云放脸颊处,微微用力让他张开嘴,对着嘴吹了两下,然后怯怯看这对方,低低道,“吹了几下就好了--对了,还要按压这里--” 她指指对方的心脏位置。 “碰到没有?” 碰到什么?萧玉朵犹豫了一下,立刻摇头否认:“没有,什么也没有碰到!” 题外话: 亲们,经过一段时间的养文,明日《不良世子妃》就要上架了,男主和女主磕磕绊绊地开始了彼此的吸引,各种明的暗的渐渐逼近,看男主女主如何应对,以后的情节里,男主的复仇查凶之路曲折,惊险,当真相浮现,才知道什么叫最残酷。女主的身份扑朔迷离,看她如何追根溯源,当占尽先机的重生女横空出世,萧玉朵是否还可以在一串串的阴谋中笑到最后,又如何来维护自己的情感?一切都在以后的情节中慢慢展开。或许有一点点慢热,但不会让亲们失望 第85章 萧玉朵,你在玩火(求首定) 沐云放薄唇紧抿,一个翻身将萧玉朵压在身下,慢条斯理将她的衣衫解开。然后,捧住她的脸颊,沉声道:“他说你不仅脱了他的衣衫,而且还这样……” 说完,沐云放将唇紧紧压在了萧玉朵的唇上,狠命地吮|吸、噬咬,那舌尖仿佛带着怒火一般在萧玉朵嘴里掀起一片狂潮,触碰到可以够着的任何一寸。 萧玉朵的唇时不时传来钝钝的疼,连呼吸都不畅了,嗯嗯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沐云放才慢慢停止,将唇离开萧玉朵,两人嘴之间出现了暧昧的银丝,瞬间断裂不见。 “爷,不是这样,我真的只是送气,没有这样……”萧玉朵趁着空隙急忙解释道。 那个混蛋苏天寒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怎么会这么详细呢?! 沐云放的眼底一片情暗光闪动,他的手从萧玉朵的脸颊慢慢往下,停在了萧玉朵胸前的某处,然后紧紧一捏! “哦……”萧玉朵疼得嘴巴微微张开,双手抵住对方的肩膀,想要推开--这个家伙喝了酒,自己怎么能和酒鬼讲理呢?! 不然今日很不好退场! 沐云放趁着机会,再次狠狠吻了下来,一个又一个重重落在她的唇上、脸颊上,密密匝匝,最后埋在她的颈间用力吻着,仿佛要给她打上记号一样。 他的身体某处在膨胀,体内的能量在汇聚。 “你怎么这么不省心,萧玉朵?你可是我的世子妃……”沐云放的动作更家嚣张起来,手在她身上四处油走。 萧玉朵估摸着在酒精的作用下,沐云放会继续占自己的便宜,因为苏天寒可能刺激了他的男人颜面。 而且,随意煽风点火的结果是,沐云放把自己某处弄的异常起来。他的目光落在萧玉朵高耸的胸部,就像饿久的人盯着鲜美的食物,手情不自禁扣在萧玉朵的胸前揉|搓着。 萧玉朵的反抗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等等,我来……”萧玉朵感觉自己不能这样被动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定会被这厮吃干抹净,酒醒了还来一个不认账。还不如自己化被动为主动,然后伺机而动。 沐云放虽然醉态渐渐浓烈,但对于萧玉朵的请求还是能听到,他明显顿了一下,看了看萧玉朵那明艳的笑容,当她的手触碰到肌肤时,他感觉自己身子滚烫地难以形容。 萧玉朵努力忽略那狼爪,含笑慢慢拿开了沐 云放的中衣,手臂慢慢搂住了对方,就在对方即将吻上自己胸前的瞬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对方后面砍了一手刀! 沐云放昏睡之前似乎带着不甘看了萧玉朵一眼,然后才软软倒在了床上。 放倒了沐云放,萧玉朵尝尝舒了口气,好险! 给对方盖上锦被,萧玉朵整理了衣衫,放下床幔出去回到了椒兰院休息不提。 - 一连五天,萧玉朵没有看见沐云放的影子,她悬着的小心脏慢慢落了下来。再见到沐云放已是十天之后傍晚的事情了。 “苏夫人来了,正式相邀你去参加明日的宴会,说是感谢你救了苏天寒。”沐云放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萧玉朵偷眼观察沐云放,似乎没有什么记恨自己的表现,便点点头:“爷也去么?” “我当然要去,难道你想独自前往?”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不不不,我就是希望能和爷一起去,我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说话不慎丢了王府的脸,可就不好了……”萧玉朵立马降低自己安抚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 沐云放往后依靠,深深望了她好一会儿。 萧玉朵被对方看的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和对方时不时对望着,然后讨好地笑一笑。 “回去准备吧,在这儿媚笑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勾|引我,然后再给一手刀?……”沐云放凉凉地来了一句。 萧玉朵一愣,立刻福身逃了出来--这厮喝醉还记着那件事呢! 沐云朵饶有趣味地看着萧玉朵心虚落荒而逃,嘴角不自禁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 第二日,萧玉朵身着银红色弹墨木兰上裳,月白色绣竹梅兰襽边十二幅长裙,外罩玄色织锦连帽斗篷,打扮的光彩照人,颜色秾丽。 她本就生得极美,精心装扮后,更是绝美难言,让人离不开视线。 沐云放看着她的目光更意味深长,等上车后,他忍不住问:“今日打扮的如此好看,你也是煞费苦心了……” “我装扮很自然啊,您看看我们一起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又是爷的上司邀请,家眷肯定不少,我作为世子妃,自然要给爷争面子了,您说呢?……”萧玉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沐云放话里的酸味,她打量了一下沐云放,又笑道,“爷,今ri你更是如临风的玉树,不知会有多少女人心生倾 慕呢……” 沐云放的俊脸一沉。 萧玉朵立刻闭嘴。 -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沐云放下了马车,转身将萧玉朵扶下来。 萧玉朵一下车,台阶上的苏天寒便快步迎了上来。 “世子,世子妃,在下恭候多时了。”苏天寒一脸笑意望向萧玉朵,眼底的惊艳毫不掩饰,“里面请。” 萧玉朵一看苏天寒,身着银灰素面软缎长袍,外披竹叶青镶金丝飞凤大氅,甚是挺拔俊雅,便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沐云放朝苏天寒点点头,然后踏上台阶往里走着。 苏天寒稍稍往后错了半步,对萧玉朵道:“世子妃比在下来的时间长,若平阳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千万不要忘记告诉在下……” 萧玉朵还没有说话,前面沐云放语气不惊地接过去道:“若公子问这个,还不如问我,她一个妇道人家多半居在后院,况且她也不是平阳人,怎么会清楚平阳哪里好玩呢?……” “对对,我来平阳不过半年,的确不熟,你若想玩,问我夫君,他比我清楚呢。”萧玉朵连忙配合沐云放。 苏天寒俊脸有些不自然,笑道:“是我唐突了,以后也真的会和世子好好请教呢……” 三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元帅府的前院。沐云放对萧玉朵道:“你去见苏夫人吧,我去和苏帅坐坐。” 说着话,一个丫鬟便过来行礼,准备带路。 萧玉朵当然点点头。 “世子妃,这边请,我给你带路。”苏天寒看沐云放走远后,示意萧玉朵往前,“前面不远是帅府的梅园,此时正开的好,有没有兴趣先去看看?” 萧玉朵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穆天英。 今日他身着宝蓝色销金云纹团花直裰,分外精神,此时他目光柔和,含笑和身边一个女子说话。 身边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子,柔弱如柳,五官秀美,那双含情的眼睛时不时就落在穆天英俊美的脸上,一脸幸福的模样。 看到萧玉朵,穆天英顿了一下,低声对那个女子说了什么,两人便径直走过来。 穆天英目光先落在了萧玉朵身上,然后才迎上抱拳,缓缓道:“见过世子妃,还有苏公子,这是拙荆张氏。” 那张氏眼眸正好看 过来,当她看到萧玉朵竟然美艳非常,眼底倒有些意外,此时她福身温柔地问安:“世子妃,苏公子,奴家有礼了……” 萧玉朵则含笑虚扶一把,道:“客气了,穆夫人。” 穆天英看萧玉朵气质高雅,美艳诱人却眼底清澈,心里不由一怔。 张氏看萧玉朵对穆天英没有半点眷恋的神色,心里竟然有一些失落--若是她现在哀怨、苦楚该多好,自己胜利的喜悦就更大了,不是么? 于是,张氏战战兢兢低声道:“请世子妃恕罪……珠儿……” 那样子柔弱又惹人爱怜。 “恕罪?为什么呀?”萧玉朵很意外,看了看穆天英恍然大悟,忙笑道,“你何须如此?照你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及时补上来,我还觉得对不住穆公子呢--你看,现在我们都满意了……” 苏天寒在一旁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我呢,本来是和穆公子成亲的,结果阴差阳错嫁给了世子爷,穆夫人就嫁给了穆公子--我真是得了一个大便宜呢,”萧玉朵绽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没有半分虚假,“苏公子要带我去梅园,失陪了。” 她冲穆天英和张氏淡淡一笑,就要擦身而过。 “世子妃,在下有几句话要说。”穆天英出语拦住,并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萧玉朵看对方似乎真有话要说,便对苏天寒示意等一下,然后在张氏吃惊的注目下和穆天英走到不远处的松树下。 “你是不是恨我?”穆天英开口便问了这样一句话。 “我为什么要恨你,穆公子?”萧玉朵好生奇怪,“相反,我很感激你,真的,世子爷很好。” 穆天英深深看了萧玉朵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张氏,冷哼一声淡淡道:“是么?出嫁前还威胁我说非我不嫁,已倾慕我数载,一颗心全在我这里,难道是在说谎话?” “我说过?--对,好像是说过,不过谁没有傻过?现在我已嫁给了世子爷,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了,不知穆公子现在说这个要做什么?是提醒还是警告?”萧玉朵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其实你大可不必,你若不出现,我几乎都要把你忘了。何况我很忙,哪里有时间去理会你们?” 穆天英俊脸红了又白,最后忍不住道:“若你当初早这样想,何必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那沐云放在北部声名远播,连 外邦的公主都知道他的名字,倾慕他的女子你可以想见,嫁给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将来他的后院必定人满为患!” “谢谢提醒,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你若只是说这件事,那我就告辞了。”萧玉朵转身要走。 穆天英犹豫了一下,喊住她:“听说你的布庄最近经营的很好,珠儿的嫁妆铺子正好也是布庄,你看可否能进行合作?” 合作?萧玉朵转身淡淡一笑:“怎么合作?” “你可否将棉线的工艺告诉她--我们萧穆两家是世交,虽然我们的婚事没有了,但我希望你和珠儿可以谐地相处……” 萧玉朵的笑容不变,听穆天英说完,又是一笑:“就是那个‘六福’布庄?可是当初她妄图挤垮我的布庄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她经营不好,你就出面了?还大言不惭要我的工艺--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穆公子?” 穆天英脸色很不好看,怒视萧玉朵。 可是,她看都懒得看他,转身朝苏天寒招手:“苏公子,我们去看梅花!” 张氏看萧玉朵走了,忙上前来低声问道:“夫君,她可答应了?” “等着看,敬酒不吃吃罚酒!”穆天英手心紧紧攥了起来。 张氏柔弱地轻叹一声:“我就知道她不会答应,现在只怕她心里还在记恨我做了你的妻子,夫君……” “珠儿不必愧疚,她知道我心里根本没有她。”穆天英看了萧玉朵的的背影一眼,转头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 不多时,萧玉朵从梅园回来见过苏天寒的母亲,简单聊了一会儿,宴会便开始了。 男女分席,所以萧玉朵很自然被苏夫人奉为座上宾,坐在她的下首,而张珠儿则挨着萧玉朵。 北地民风开放,所以女人也喝一些果酒。 很快,张珠儿便端起酒来,温柔无比得靠近萧玉朵:“世子妃,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成全我与穆郎。” 萧玉朵莞尔,轻轻举杯碰了对方的杯子:“彼此成全而已。” “不瞒世子妃说,我与夫君青梅竹马,彼此恩爱,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张珠儿风情万种,带着一抹自信,嘴角轻扬着,“闻说世子爷姬妾甚多,不知道姐姐是否艰难,妹妹深感抱歉……” 这是炫耀的节奏?萧玉朵心里暗笑。 “穆夫人多虑了,我又不认识穆公子, 他和谁恩爱与我无关,我现在是世子妃,过的也很如意,世子爷对我也非常好--还请妹妹以后不要再说抱歉的话,我们都过的很好,这就够了,你说呢?” 萧玉朵端起酒杯堵住了对方的嘴。 “那姐姐为何不想和我的布庄合作?不是在嫉妒穆郎娶了我么?” 尼玛,这脑袋都进水了吗?!怎么绕来绕去就是这个理由?! 于是,再次,萧玉朵郑重其事看着张珠儿道:“穆夫人,刚才和令夫君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不和你合作是因为没有必要。还有,我并不嫉妒你。这一点请你务必明白,不要无事生非。” 说完,她一饮而尽,以此作为阻止的意思。 可是张珠儿自斟一杯酒又道:“我自罚一杯,算是赔偿,赔偿我夺了你的穆夫人之位,世子妃就不要喝了,你从京城来,太过娇贵,只怕不胜酒力……” 那淡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张扬。 萧玉朵不开森了,将手中的酒杯一放,声音提高道:“穆夫人原来是个酒中豪杰,这么主动一杯一杯,不是敬酒,就是自罚,这样吧,我们换换,如何?” 张珠儿一愣。 萧玉朵转头对苏夫人道:“夫人,今日我们喝得定要尽兴才是,穆夫人只怕嫌果酒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情意,所以--请上真酒,就如男子一样,我们来一个不醉不归!” 苏夫人欲言又止,见萧玉朵神色坚定,便令人去取酒过来。 “世子妃真的要喝?”张珠儿不知道萧玉朵放底细,但听穆天英说京城中的女子并不善饮酒,所以她感觉必胜。 萧玉朵指指桌上的两只拳头大的酒盅,淡淡一笑:“今夜我们务必要尽兴才是,不然就是不给苏夫人面子。” 苏夫人见萧玉朵如此豪迈,不由蠢蠢欲动,她本来也是将门之女,生性爽朗,所以呵呵一笑:“既然你们都换了酒,那我更要换了,现在我们就如同男儿一样,来一个不醉不归!” 主人一提,女眷们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萧玉朵和张珠儿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萧玉朵在现代酒量很好,自己号称“千杯不醉”,所以她根本对张珠儿不屑,事实也是如此,喝到后来的某一刻,萧玉朵一转身,张珠儿消失了,再一看,丫的已经横在桌下。 不过,萧玉朵也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腿脚有点不停使唤了。 宴会结束时,男宾基本都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而女眷大多数都奔放不已,有的唱歌,有的哭闹,有的甚至不认识夫君,为了不让对方追上,竟然摇摇晃晃奔跑,一边跑一边喊“狼来了”。 气得那夫君最后扛上对方离开。 萧玉朵的表现比别人都好一些,最多不过当着几个男子的面,摸了摸沐云放的脸,又拍了拍他的胸脯赞了声“身材好”。 沐云放看着眼前表现失常的女眷,惊讶得不知道怎么形容,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个色|迷|迷的女人,淡定和苏天寒告别,然后和不少男人一样抱起女眷往出走去。 -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沐云放直接将萧玉朵抱进了明光院。 谁知他刚将萧玉朵放下,对方又蛇一般地缠上来搂住他的腰,媚笑道:“别走啊……” 沐云放俊脸一黑,低头一字一句问:“萧玉朵,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萧玉朵摇摇晃晃起身,双手拦住沐云放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醉眼迷离,轻勾嘴角,“答不答应?不答应,我霸王硬上弓……” 说着话,萧玉朵就去解对方的衣衫,可是她连北也找不着,哪里找得到衣带?摸摸索索半天,喃喃道:“怎么找不着?……” 沐云放放眼眸越来越深邃,眼底压抑的欲望慢慢浓烈起来,看着萧玉朵懵懵懂懂地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他慢慢将外衫褪去。 然后他又将萧玉朵的衣衫褪去,只留下了抹胸与短短的亵裤。 她的身材无比的美好,奥凸有形,白嫩紧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萧玉朵,你在玩火……”沐云放将自己的亵衣褪去,微微低头看着对方,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挑|逗的结果,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在叫嚣,在变得坚硬无比。 萧玉朵还在没有目的的搜索,忽然看见沐云放胸前的两朵梅花,立刻兴奋地将对方推到在床,俯身下去将嘴贴到了其中一朵倍蕾上。 “妈妈……我要喝奶……好饿……”她就饥饿的小羊看见了母羊,急忙吮|吸起来。 “呃……”沐云放浑身一颤,对方那致命的吮|吸让他无比难受,浑身的能量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 就在他正要动作准备将对方压在身下时,萧玉朵停止吮|吸,失望的迎上他的视线,“奶呢?奶去哪里了?是不是又被别 的孩子吃掉了?你不管我了么?……呜呜……” 萧玉朵竟然流下热泪,使劲捏着那倍蕾,倔强地嘟囔:“出|奶,你给我出|奶!” 一阵尖疼传入沐云放的大脑。 他气得转身将对方压在身下,质问道:“你当我是什么?奶羊还是你娘?!……” 萧玉朵目光慢慢聚焦在沐云放那张颜值爆表的容颜上,很花痴地一笑:“走不走开?不走开小心我霸王硬上弓,睡了你不负责啊……” 沐云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萧玉朵是彻底的醉了,趁人之危的事他不屑做,所以他带着不舍起身叫雨珍端醒酒汤进来,而他则去冲了一个凉温水澡,缓解自己的冲天欲望。 等他进来,萧玉朵已经睡着了,那白嫩的胳膊腿,那恬静的容颜像一只小猫,让人禁不住想去爱抚。 沐云放躺倒,给对方盖上被子。 雨珍放下床幔,吹灭了蜡烛。屋里瞬间黑暗下来。 沐云放刚闭上眼睛,萧玉朵的腿便大大咧咧跨在了他的腹部。 他呼吸瞬间不畅,忍着不爽,他将那惹事的腿慢慢拿开放回去。可不到半柱香,那腿又跨了上来,同时身子也移了过来,连手也搭在他的胸口! “萧玉朵,你……” 黑暗中,沐云放咬咬牙,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 - 院外的麻雀声传进来,萧玉朵缓缓睁开了眼眸。 “醒了?……”沐云放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 萧玉朵一愣,立刻揉揉眼睛--她眼前竟是赤|裸|裸的一片肌肤--沐云放的胸部! “怎么回事?……”萧玉朵迎上沐云放的视线,发现自己竟然在他怀里,腿甚至还搭在对方身上! 回神过来,萧玉朵第一个想法就是--溜! 可是她刚爬起来就被沐云放揽了回去。 “怎么,占了便宜就要溜?萧玉朵,你的酒品可真差。”沐云放目光落在萧玉朵那惷光半露的胸部,淡淡道,“昨儿个说要霸王硬上弓,现在你给我现场来个示范,如何?” “我我我哪有说?--就是说了也是醉话,不作数的,王爷莫要和我计较,您大人有大量……”现在双方都是半|裸状态,这样说话,感觉有些怪异,她急于想回到chuang下。 “不作数?好,那我们来说说另外一 件事,”沐云放一个翻身,再次将萧玉朵压在身下,定定望着她,缓缓道,“听说昨夜是你挑头要和张珠儿喝酒的?怎么,难不成你嫉妒人家,所以挑衅?--前有苏天寒,我还没和你算账,昨儿个你又因为穆天英作死,萧玉朵,你如何解释?……” 萧玉朵的身体棉软无力,这样被沐云放逼问,俏脸止不住的红彤彤。 “昨个儿是他们挑衅我,哪是我挑衅他们?是他们想打我布庄的主意,爷,我气不过才和张珠儿喝酒的,不是因为穆天英,他哪有爷好?您一个抵他十个。” 沐云放修眉一挑:“才抵十个?……” 萧玉朵额头飞过一排乌鸦,忙否定道:“不,最起码抵一百个--您可以起来说话么?妾身有些承受不住了……” “承受不住?”沐云放凉凉一笑,“昨夜那么嚣张,我以为你会很喜欢。怎么,不睡我了?我现在给你机会……” “不不,妾身不敢……”萧玉朵也不知道自己昨夜说了什么,难为他还记得! 沐云放这才慢慢起身,将亵衣扔给萧玉朵,傲然张开双臂,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更衣。” 萧玉朵忍住不爽,开始给对方穿衣。 亵衣,外衣,然后还给对方梳了头,不过手艺不好,沐云放实在看不过去,便命令雨珍重新梳。 萧玉朵这才得了空,告辞回到了椒兰院。 她回来还没有坐稳,唐嬷嬷便端来了所说的药粥。 “先放这儿吧,我洗漱之后再说。”昨夜喝多了,萧玉朵现在胃里不很舒服,所以并不时分想喝。 唐嬷嬷面无表情道:“世子妃,这时王府的规定,伺候了王爷之后一定要喝,以保证容易受孕。” “今日我没有胃口。”萧玉朵虽然知道唐嬷嬷是沐云放的贴身嬷嬷,可是对方口气的生硬让她很不快。 唐嬷嬷听后,立刻端起粥碗递到萧玉朵跟前,一字一句道:“这是规矩,请世子妃不要为难老奴。” “是世子爷的意思?你回去告诉他,我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补药--我的身子很好,很正常。”萧玉朵懒得理会对方,转身叫春燕伺候自己去沐浴。 等她出来后,那唐嬷嬷竟然还在。 已经不是一次了,这唐嬷嬷渺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世子妃,老奴已经给您又热了,请趁热喝。” 萧玉朵很想掀桌,可是对方没有 第86章 就这么不待见世子妃这个位子?(求首订) “哎?!”萧玉朵眼睁睁看着沐云放拿走了所有的内衣,却无话可说,只好自认倒霉,自己的针线手艺的确一般,这是事实。“妾身感谢世子爷不嫌弃,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不是我不嫌弃你手艺,只是--棉布穿着比较舒服,仅此而已。”沐云放噎死人不偿命地给萧玉朵补了一刀。 “那我谢谢你穿我的棉布,这总可以吧?”萧玉朵盯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莞尔一笑,“这也是很好的广告,明日我贴个布告在我的布庄,就说平阳王世子贴身所穿是天成布庄的细棉布,各有几套什么的,我估计那些倾慕你的人内衣都会换成我的棉布了……呵呵……我又赚一笔……” 说完,萧玉朵感觉占了便宜,便准备撤退,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被沐云放拦住了纤腰。 “既然如此,那爷我要点本钱了,陪爷读书去。”沐云放不管萧玉朵怎么抗议,扛起她便进了自己的东书房。 “研磨,细细地研。”沐云放给了萧玉朵任务,便坐在自己桌前,开始整理一些信笺之类。 萧玉朵心里不爽,但没办法,谁让这个院里人家是老大呢?她弄了一点墨,用温水化开,便开始慢慢地研着。 “爷,你的字写的真好看,很有大家的风范,苍劲中隐含风骨,沉稳中透着秀雅,真是很好……”这要是拿到现代是不是也很值钱? 沐云放扫了她一眼,嘲讽道:“没想到你字写的很糟糕,眼光还没有失了水准。” 这厮,抬高他的同时,不忘贬低自己! “其实若是将笔尖弄的硬一些,我的字也不是很难看。”萧玉朵咬了咬牙,自己的钢笔字写得也不错了,不过在随手一抓都是书法家的古代,自己的字难看也正常。 “哦?你见过谁的笔尖会是硬的?”沐云放的眼底尽是嘲笑,好像萧玉朵在说梦话一样,“写得差就不要胡乱编造。” 萧玉朵表示无语--果真不能和古董进行深度沟通,哪怕他帅的掉渣。 研完了墨,沐云放又丢给萧玉朵一本书卷,让她慢慢读。 而他则开始写类似信的东西。 萧玉朵看对方丢过来竟然是一本名家字帖,只好拿过纸笔胡乱临摹起来。百无聊赖的时候,也当看风景一样看看沐云放。 这个家伙在外形的真的可以打满分了,无死角美男,认真工作时,那秀挺的鼻子下,那弧度诱|人的唇,轻 轻合着,上边稍稍薄一些,下面饱满圆润,吻起来既温柔又强悍-- “你看什么呢,萧玉朵?”沐云放看着对方双眼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沉醉在什么遐想里面,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萧玉朵猛地回身过来,发现自己失态后,满脸通红,忙低头心虚的开始临摹。 沐云放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之后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萧玉朵忽然问了一句:“爷,你和那个庶弟、庶妹是不是不怎么来往?” “嗯,母亲和王氏不和,所以我们基本不来往。”沐云放头也不抬地问答,“你也不要主动和他们来往,免得母亲难过。” “我都见不着他们,哪里谈得上来往?还有二房的几个,除了认亲那次,我都基本没有再见过。”萧玉朵自然也知道,各人住各院,自己平时又是世子府,别人一般根本不会来。 沐云放沉默了片刻,忽然看着萧玉朵问道:“你家里可有庶弟庶妹?” “我啊,有呢,”萧玉朵早对前身的家庭了解清楚了,所以现在信手拈来,非常熟悉,“我下有个妹妹,还有姐姐;我爹兄弟三人,他为老二,另外还有一帮堂兄妹,虽然大家的关系谈不上太亲,不过肯定不像你们这样如同陌生人。” 这些话仿佛触动了沐云放,他不由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上,那张笑得很阳光的年轻的脸,好久才缓缓道:“这个世上除了我的父亲,我最敬爱的一个人就是我大哥……” 萧玉朵目光也不由落上去轻声道:“大哥好英俊,而且比爷开朗、乐观。” “故人已成一抔黄土,仇敌还在逍遥,我有什么资格去开朗、去乐观?……” 沐云放的声音很轻,没有多少感情,但萧玉朵听来每一个字都如同灌了铅,沉重的不得了。 她知道沐云放的父亲惨死,尸骨都找不到,而大哥有被暗箭射杀,死的不明不白。可现在听他的话,信息量可谓不小。 比如他说有仇敌,说明当初应该是有人害其父亲或兄长,他知道仇敌,但鉴于报仇难度大,他现在还没有完成心愿。 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沐云放的手,低低回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但我不希望你自苦,世子爷。路若太难走,我陪你……” 沐云放低头看了看覆在自己手背的那双纤细的手,慢慢抬眸望进萧玉朵眼底,很久,才轻勾嘴 角:“你可以做什么?” “我的作用很多呀,你看,说话,聊天,出主意想办法,做知心姐姐……” “什么知心姐姐?”沐云放不理解这个词语,皱着眉问道。 萧玉朵一顿,忙道:“就是帮助你打开心结,让你的心里进去阳光和快乐的人,就是知心姐姐。” “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一个陪我用膳的人,而不是什么知心姐姐,从明日开始,你晚膳过来陪我。”沐云放拿起萧玉朵的手,慢慢捏了一下,松开。 好吧,果然不能进行深度沟通。 萧玉朵表示答应,然后低头开始继续临摹。 屋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夜渐渐深了,等沐云放忙完后发现萧玉朵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俏脸上还抹了两道,显得滑稽又可爱。 沐云放的眼眸渐渐深邃,也不叫醒对方,只示意雨珍将自己的大氅拿过来被她披上,然后轻轻打横抱起,进了自己卧房,那温热的布巾仔细擦拭了她的脸,有给她宽衣解带,和自己睡在了一张床上。 - 第二天醒来,萧玉朵刚回道椒兰院,唐嬷嬷的粥又到了,萧玉朵留了个心眼,在内室用的时候,悄悄留了一点。等唐嬷嬷离开后,赵嬷嬷便拿上去府外找医生验证。 因为李良今天要来,所以萧玉朵便将情况告诉了薛五娘,叫她准备一下。 “我不想见他,世子妃。”薛五娘相比李良成亲那天,神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萧玉朵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不过她劝道:“五娘,躲避不是办法。” 薛五娘流着泪,缓缓道:“世子妃,每每想起他和那个女人含笑说话,温柔有加,我的心就像被刀子扎一样的难受!我给了他所有,却得到这样的回报。我不想回头,不想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去看他们恩爱。我宁可带着孩子独自生活。” “若他不给你孩子呢?” 萧玉朵短短一句话,薛五娘半晌无话可对。 “五娘,我问你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要不要和他再继续?”萧玉朵直奔主题。 薛五娘坚定的摇摇头:“他当初曾说若我生男孩,他绝不会纳妾,会好好守着我和孩子过日子,可不过三年,他就变了,他不是我倾心所爱的那个人了。” “好,既然你真的不过了,那么孩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薛五娘更坚定的点点头,孩子是她的命。 “好,我帮你分析一下,一会儿李良来了,多半会拿孩子来胁迫你回去,你不如这样……”她低语了几句话。 薛五娘不断的点头,随后如释重负道:“世子妃,就这样办。” “不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五娘,若是那李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非常诚心想要你和孩子回去,你应该再好好考虑,切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萧玉朵最后又很郑重地告诫薛五娘,最好先看看李良的态度。 薛五娘点点头,低声道:“世子妃,谢谢你。若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能不能熬过来……” 说着她就要跪拜,被萧玉朵一把拉起来。 “快休要说这些,我们是朋友,走吧,李良来了会在世子爷的前院书房,我们现在就过去,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并肩出了椒兰院,一路说着话慢慢朝前院而来。 今日是休沐,所以沐云放用过早膳就来到前院的书房办公。此时李良也到了,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等着薛五娘。 “世子爷,这些日子世子妃照顾五娘和孩子,这件事她实在太有失妇道,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会轻易原谅她……” 沐云放抬起眼眸淡淡道:“你的家事我本不想说,但此事不全是五娘的错,是你错在先。你总觉得那ri你失了面子,怎么不想想你的夫人会有多伤心?” 李良神色一顿,继而低下头去,喃喃道:“我也知道我对不住五娘,可是玉儿已经怀孕了,我不能不给她名分……不过是个姨娘名分,又不会越过她去……” “好了,你留着对你夫人说吧。”沐云放直接打断对方的话,低头去看书。 就在这时,沐东进来禀告:“爷,世子妃和李夫人来了。” 沐云放这才抬头,对李良道:“去隔壁世子妃的书房吧。” 李良施礼出来,一眼看见薛五娘。一段时间不见,她瘦了很多,但气色不错,小腹已经隆了起来。 他给萧玉朵施礼后,转身唤道:“五娘……” “你们进屋说吧,我先去世子爷那屋等着。”萧玉朵示意两人进自己的书房,然后她钻进了沐云放的屋子。 “爷,那李良的态度如何?”她笑眯|眯的坐在沐云放的对面,问询道。 沐 云放左手轻握,放在腮边,淡淡道:“只怕不乐观。” “我就说过李良是不会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的,不是我故意贬低,以后不能提他做高官,现在他的名声很差了,这对您也有损失。还有将来只可叫他攻占,绝不能叫他去守城,绝对的靠不住!” “哦?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只能攻打,不能守城的?”沐云放对自己手下这些人非常了解,所以对李良的特点也非常清楚,让他意外的是,萧玉朵和李良见了不过几面,怎么会如此了解呢? 萧玉朵摇摇头:“直觉,如此不知轻重,不明事理,没有底线的人,品质、信誉是没有的,怎么可能来守城?反正若是他守城,我第一个跑路……” 两人正说着,隔壁的声音似乎变大了。 萧玉朵立刻起身来到门前听着两人的进展。 而隔壁屋里,李良的胸脯一起一伏,看着薛五娘,一字一句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好,让你伤了心,可是你总不能一直住在王府吧?离开我你能去哪里?孩子要依靠谁?回家去我们还是一家人,你还是我的妻,这一点不会变。” 薛五娘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迎着李良的视线温柔地道:“李郎,你曾答应过我会守着我和孩子,不会纳妾,你大概已经忘了吧?” 李良心虚地转了视线,低声道:“是我没有把持住,现在她怀了孕,我怎么忍心不管她呢?五娘,回去吧,今后我只有你和玉儿,绝不会再纳妾,我守着你们就够了--长苏呢?叫他出来,我们回家去。” “李郎,我若是要你在我和她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谁?”薛五娘并没有接李良的话,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五娘,你为何非要为难我?玉儿没有做错,我怎么可能不管她?”李良的脸色有些沉了,觉得五娘在为难他。 薛五娘笑了笑,缓缓给李良跪了下去。 “你做什么,快起来,五娘,”李良见薛五娘给他跪下,忙上前想拉起她来。 “你听我说!”薛五娘神色坚决,仰面望着李良,缓缓道,“李郎,我不会回去了,我们和离吧。我只求你,若你真的心里有过我,就将长苏叫给我抚养,你还是他爹。长大了如果你没有嫡子,我就让她认祖归宗,若你有了嫡子,不需要他,我就让他给我送终,我只求你这件事……” 说完薛五娘便给李良磕头,那重重的碰地声几下之后,薛五娘的额头便一片淤青。 “你这时做什么,快起来!”李良的心里非常难受,他吼了一句,想将薛五娘拉起来。 可是薛五娘只一个劲地磕头,同时道:“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成全……” “好了,我成全你!”李良吼出这句话后,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是来接薛五娘的,怎么现在成了和离?! 薛五娘的眼前一片金星,她听到李良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慢慢停止磕头,缓缓起来福身道:“谢谢你的成全……” 李良看着薛五娘额头已经破了流出血来,心里钝钝的疼,他掏出锦帕给薛五娘擦拭,同时眼角也红了,低低道:“五娘,和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离开你和孩子……” 薛五娘不做声,片刻后,缓缓道:“李郎,写和离书吧。” 说完,走到书桌前,给他拉开椅子,又开始低头研磨。 李良机械地坐在桌前,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薛五娘,问道:“你不后悔么?” 薛五娘顿了顿,摇摇头:“我会好好教导长苏的,你放心。” 李良转念想,薛五娘带着孩子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样的话,只怕她再嫁几乎没有可能,两个孩子的娘亲,谁会要她?让她知道一些没有自己的苦处,到时候自己说复合,她一定会马上同意的,为了孩子她也会同意。 “好。”他有了这些想法后,便动笔一气呵成,最后写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交给薛五娘,道,“长苏呢,我想看看他,我还给他买了拨浪鼓和小木刀,他定会喜欢。” 薛五娘接过和离书,淡淡道:“你等等,我去抱他过来。”说完,转身出了门。 李良出来进了沐云放的书房,施礼后,低声道:“我与五娘和离了,她现在很难说通,我觉得索性就让她去过段日子算了。” 萧玉朵现在对李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了,听了他的话,忍住怒火,淡淡问道:“孩子让五娘养么?” “嗯,我也很忙,玉儿也怀孕,没有人照顾长苏,所以就让五娘养了,不过我会给他们母子银子,也会去看他们。” 正说着,薛五娘抱着长苏进来了,给沐云放和萧玉朵福身行礼后,便对孩子道:“孩儿,父亲来看你了。” 语气温柔地就像从前。 李良心里难受,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抱过长苏亲了几口,低声道:“要听娘亲的话,不许淘气,爹爹会去看你们的……” 说完,拿出小木刀和拨浪鼓逗着长苏玩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孩子还给薛五娘,低着头离去。 李良离开后,薛五娘和萧玉朵在回椒兰院的路上止不住痛哭起来。 萧玉朵将长苏交给春燕先抱回去,她则陪着薛五娘,等对方发泄的差不多时,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担心,你还有我,还有春英,我们不是白做朋友的。我们要自己撑起自己的天,五娘,你完全可以……” “世子妃,我的心真的痛,真的,我那么爱他,到头来输在一个恩将仇报的女人身上!他那么痛快地签了字,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孩子给了我,只怕他是想着那个女人会生儿子出来……我是真的看错了他……” 尽管萧玉朵知道薛五娘和李良会分手,但再次看到她这么悲伤,心里也跟着很难过。 两人没有回椒兰院,萧玉朵带着薛五娘去了后院的小梅园,此时梅花开地正好,疏影横斜,迎着寒风,丫鬟们送来手炉、斗篷,两人一直散步聊天到晌午时分,才回到椒兰院。 - 此时,药粥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 “主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赵嬷嬷将结果如实禀告了萧玉朵。 萧玉朵想了想,缓缓道:“算了,什么也没有最好,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唐嬷嬷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反正我们以后要防着一些。” 赵嬷嬷忙点头领命,顿了顿,低声又道:“那李夫人的事情解决了?我看她精神不是很好……” “是,她和李良和离了,你以后也不要叫李夫人了,就叫五娘吧,”萧玉朵叹口气,盘算了一下,想赵嬷嬷问计道,“你说该让五娘静一段日子,还是让她忙一些好呢,嬷嬷?” 赵嬷嬷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道:“老奴觉得,主子可以先问问五娘的意思。我观五娘可以如此决绝,必是一个外柔内钢的人……” 崔玉朵也觉得有理,便打算等过了年在和五娘详谈。午后她便去了明光院看望胡光。 一段时间的休养,胡光的脸色已经不像之前,而是多了一丝血色,不过依然瘦削不堪,此时沐云放正在,两人在窗前一边对弈,一边闲聊。 “……你现在把握有多大?”胡光温和地看着沐云放,低声问道。 沐云放的目光在棋盘上顿了顿,缓缓道:“一半的把握,不过--现在有一个时机。” “哦?什么?”胡光目光一亮,眼底难言的喜悦。沐云放虽然只有二十岁,但那沉稳冷静的气质,让人无比的安心、信任。 沐云放将棋子稳稳放入棋盘,然后才继续道:“钱存义做了巡抚,他一到端阳,便因为霸占民女,草菅了人命;刚好又遇上金水河泛滥决堤,他处理不周,武断判案,激起民愤,引发了端阳民变,他不知安抚,反而随意调遣军队镇压,血染端阳--这个时机,如何?” 胡光听得连连点头,等沐云放说完,激动地紧紧握住那玉碗中的棋子,眸色深沉,好半天才低声道:“他做巡抚,你要怎样用?” “民|变虽平,民怨还在,涉及命案的那户人家,签下千人状,要去京城告御状,我暗中派人护送,现在已经抵达京城,”沐云放放下棋子,目光无比深邃,看向窗外皑皑白雪,“他们去了京城,很快就会有御史找到他们,您等着看吧,这次钱文至少也会失去他的一只左膀,还有,他的儿子也难幸免……” “你是说这次会牵连到工部和兵部?”胡光听出了沐云放所说的意思,现在钱文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六部之中都有耳目,尤其以工部、兵部和吏部为主要,这次事件民|变是河堤不牢固决口引发,工部脱不了干系;派兵一概镇压,追究起来,兵部的某些人也脱不了干系。 沐云放点点头,嘴角牵起一个比金子还珍贵的淡淡的笑容,收回目光看向胡光:“是,这两边的尚书都是钱文的门生,御史台那边自会有人将事情挑起来。过段时间我会去趟京城,那时,便是和他算总账之时……” 这时,萧玉朵的身影出现了,两人及时停止了话题。 萧玉朵笑呵呵走进来,施礼后直接坐在了胡光身边,道:“胡叔,胜了几局?” 胡光满脸笑意:“我的棋艺不佳,不是世子爷的对手,不过是陪他解闷而已--听说那李良来和他的夫人和离了?” “嗯,”萧玉朵也不隐瞒,点点头,“那个家伙配不上五娘。” “萧玉朵,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安置薛五娘?”沐云放声音清冷,深眸瞟了萧玉朵一眼。 萧玉朵观察了沐云放,发现他和平时一样面瘫,稍稍放心,低声道:“自然是先冷静一段日子重新开始了,人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 沐云放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萧玉朵,一字一句问道:“你就这样和薛五娘说的?--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萧玉朵条件反射似的点点头,不过发现沐云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立刻见风使舵地摇摇头,否认道:“这话我怎么可能和五娘说?但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李良这样的男人白送我都不会要……” 胡光看沐云放终日不变的脸上有了波动,看样子很在意萧玉朵说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判断他很不喜欢听到这一局,忙道:“世子妃性子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 “什么揉不得沙子,我看她就是太闲了,”沐云放白了萧玉朵一眼,转而道,“你进王府多久了,萧玉朵?” 萧玉朵扳着指头数了数,双眸一弯:“半年多了,爷。” 沐云放没有再和萧玉朵说话,而是对胡光道:“胡叔,您先休息一会儿,我有些事和她说一下。” 说罢,起身示意萧玉朵跟他走。 萧玉朵暗自撇撇嘴,她知道,李良与薛五娘和离,沐云放不会一直沉默,可能他的心里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若不是自己,五娘就不会离开李府,也不会和李良和离,即使她心存怨气,过段日子就会好了。如今被自己这么一觉和,李良算是妻离子散。 不过,这些不都是他自找的么?若不是他和那玉儿暗渡陈仓,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干自己什么事?自己不过当了五娘的依靠而已。 进了书房,沐云放命丫鬟上茶,然后坐在书案后面,示意萧玉朵坐在他对面。 萧玉朵规规矩矩坐好,看着沐云放,一面打量着对方的神色,一面试探道:“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沐云放平静地望着那张美艳难言的俏脸,似乎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片刻后缓缓道:“你来了也半年多了,大房的中馈之事你也该管起来了。” “中馈之事?不是柳氏管着吗,母亲指名让她管,而且她也管的挺好,我就不用插手了吧,”萧玉朵一听对方要自己做事,立刻摇头露出谄媚的笑,“爷,我没有做过,肯定做不好--最重要的是,我没几个月就离开了,剩下的时间我很忙的,要经营店铺,要找房子装修粉刷,我哪有时间管呢?您就不怕我将大房的银子装进我的口袋?……” 对于这件事,萧玉朵从来没有想过,也从不去想--和自己没有关系,想它做什么? “你是世子妃,总让一个妾室打理中馈之事也不合适,知道的是你能力不够,不知道还以为我故意架空你,不让你做,与我的颜面也不好看。一会儿,我会让柳氏 第87章 我为我颜面,你莫想多了(求首订) "自然是絮儿常过来陪我的,我且问你,你有多久没有去百合院了?"周氏说着话,扫了柳絮儿背影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沐云放身上。 沐云放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放下后,轻叹一声:"母亲,这段时间我很忙,身心俱疲,所以基本都在明光院,哪里也没怎么去--赵燕华到现在我都没有和她圆房……" 一听到赵燕华,周氏的目光冷了冷,薄唇一抿:"我并不希望你和她有什么牵扯,她千方百计让赵家女做的世子妃为了什么,我们心知肚明,你可不许真的着了她的道。那商户之女,你真要让她长久做世子妃?" "比起赵氏,母亲觉得现在的世子妃如何?"沐云放没有回答周氏的问话,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 周氏有些犹豫,她不得不承认,比起赵燕华,她倒宁愿叫萧玉朵做世子妃,可是对方的级别真的太低了。 "自然比赵氏做世子妃强,可是我听说这个萧玉朵很不老实,也缺规矩,絮儿说她将你的手下家庭也挑拨散了,这是怎么回事?" 沐云放没有怎么隐瞒,将李良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这件事也倒不怪萧玉朵,是那玉儿引|诱李良有了夫妻之实,李良庇护妾室伤了薛五娘的心--当然,这也是因为萧玉朵太闲了,才会去管别家的事,所以今日孩儿来和母亲说件事,"他微敛了脸色,看着周氏,继续道,"我想先让她主持了大房的中馈……" "什么,她主持大房的中馈?!那絮儿呢?她和你青梅竹马,又委屈做了侧室,如今我叫她主持中馈就是给她补偿,若是叫她交出钥匙,我都可以想象她会多伤心,更会被别人耻笑,抬不起头来!这个我不能答应!"周氏非常坚决,嘴唇紧抿否定了这个提议。 看着母亲很激动,沐云放没有意外,等对方说完,他拿过茶壶给对方倒了点茶水,然后坐下来,温和无比地问道:"母亲,絮儿和二叔母相比,谁有手段?" "那还用说,自然是那赵氏,将你祖母哄得团团转!"周氏绷着脸,满是警戒地白了儿子一眼,身子很不爽地挪了挪位置。 沐云放笑了笑,继续道:"那无论是絮儿,还是母亲您,可曾在与二叔母的 较量中赢过?" 周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那赵氏巧言令色,黑的到了她的嘴里也能变成白色,若是我斗得过她,也不会委屈絮儿做侧室。娘亲知道你是孝子,一边是我,一边是祖母,你左右为难,只好沉默,不然哪会如此被动?……" 沐云放自然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后院的事情他一向不过问,包括婚事,他知道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自己还有祖母、二叔、族里长辈等等。 所以,他微微前倾身子,低声道:"可是这个萧玉朵让二叔母很头疼……" "你的意思是,让这个萧玉朵去应付赵氏,我们作壁上观?"周氏眼眸一亮,似乎理解儿子的用意了,他是要借萧玉朵的手来对付赵氏,这个想法自己得考虑一下,"絮儿近来也常常和我抱怨,说那个女人克扣大房月俸和东西,偏她没有办法解决--这样也好,让她们斗去……" 沐云放顿了顿,没有接话,只是轻啜了一口清茶。 "若是萧玉朵可以将那赵氏赢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立絮儿为正妃了,至于那小赵氏,一个侧室足以。"周氏老生常谈一般,又将这个话题扯了出来,手指敲着桌面语重心长地告诫,"你和絮儿感情在那里,她也完全可以做一个非常合适的世子妃,给你打理后院……" 沐云放淡淡笑了笑:"那母亲也同意萧玉朵主持大房中馈了?" 周氏自然点头,表示同意。 沐云放也不多留,只叮嘱周氏早点回长春院,迎接新年,然后便起身告退出了家庙不提。 萧玉朵回到椒兰院和五娘说了一会儿话,丫鬟便来禀告说柳絮儿求见。 当看见柳絮儿眼底的轻蔑与高傲,萧玉朵心里不由暗暗赞叹--渣男的技术果真一流,连交权这一项古代女人很重视的举动,他都处理的圆滑,让柳絮儿眼底竟然没有恨意,只有看不起自己的眼神,仿佛她是主人,自己不过是为她打工一般。 "世子妃,这是大房所有库房的钥匙,妾身今日都交出来了,至于账本还有库房我们明日再细细核对吧。"柳絮儿举止优雅到无懈可击,语气温柔如水,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份儿。 萧玉朵听着有些不舒服,不过也 懒得计较,笑了笑道:"今日事今日毕,我让赵嬷嬷和春燕与你去核对,明ri你就可以过自在的日子了。" 柳絮儿一脸平静,淡淡笑了笑:"是啊,今后大房就仰仗世子妃了,我们只要伺候好世子爷就可以了……" "对啊,我们分工明确,也算各司其职。"萧玉朵看得出柳絮儿的意思,不过她懒得计较--真是,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自己懒得去费心。 "不过,世子妃冰雪聪明,想必也知道这平王府内主持中馈的是谁,若是你可以替大房扳回应得的,我柳絮儿第一个敬佩你--世子妃多多努力哦……"柳絮儿见世子爷的话题并没有激起萧玉朵的不快,立刻转了话题,眼底更是讽刺与不屑。 萧玉朵缓缓起身,看着柳絮儿,似笑非笑回击道:"本世子妃不知道之前你管的如何,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定不会比你差--赵嬷嬷,春燕,你们跟她去核对、接管账目吧。" 柳絮儿一甩衣袖,转身出了屋子。 "世子妃,您就让她这样走了?"夏槐看柳絮儿面对萧玉朵如此无礼,心中不平,忍不住提醒萧玉朵不应该放纵对方,"世子爷就是再宠爱她,她也不过是个妾氏,您不该惧她。" 萧玉朵伸伸腰,懒懒道:"我怕她?夏槐,我之所以不计较不是因为她,而是看着她身后的人呢。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见我,我怎么着也得顾忌一些。" 临近傍晚时分,赵嬷嬷和春燕才回到椒兰院,顺便拿回几十本帐本向萧玉朵交差。 "主子,大房的月例原本200两,王妃三十两,世子爷五十两,世子妃二十两,夫人王氏和世子爷的妾室各为十两,还有三公子与大小姐各为十两,另外大房内当差的总共二十两。可是,从上个月二夫人就莫名削减了五十两,眼看年关将近……"赵嬷嬷说到这里,暂时停下,看了看萧玉朵。 萧玉朵将处理大房内务的办公地点设在了之前沐云放书房的外间,她看了看,那几十本帐,想了想,问道:"柳氏如何去交涉的?" "那柳氏说,二夫人说今年外面收成不好,店铺收益也减了,所以各房月例都要下调,除了老夫人。"春燕嘴快,将柳 絮儿的话原原本本搬过来,告诉萧玉朵。 "不仅如此,新年拨给大房的银子和各色年货也比去年少了一半,原因还是之前那个--世子妃,我听说二房那边的丫鬟一等丫鬟都有两套新衣,而我们这边一等也不过一套,粗使丫鬟、婆子连新衣都没有呢……"赵嬷嬷心里已经感到了世子妃即将面对的难题,心里不由暗叹一声。 萧玉朵此时反而笑了笑,一手翻阅账本,一边道:"嬷嬷,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大房二房不对盘么?现在不过是证实而已。这样,你先从我们账上取一百两银子,给我们大房所有的仆人按照往年的惯例添置衣服和新年之物,然后补齐大房各处月例,再有几日就是新年了,我先不去寻晦气,咱们快快乐乐先将这个年过完再说。" 赵嬷嬷和春燕忙领命。 第二日,赵嬷嬷和春燕等按照萧玉朵的指使开始做事,补月例,做衣衫、补办年货。大房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在大年三十的上午,王妃周氏终于出现在了长春院。按照规矩,沐云放携萧玉朵前去请安。 萧玉朵心里知道对方一直不见自己,并不仅仅是修行,更多是对自己这个世子妃不满--毕竟来了半年多,自己身边的耳目也有了一些,不少事情即使自己不去打听,身边的人也会去操心。 所以今日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由沐云放带着前来长春院。 不过,让萧玉朵意外的是,柳絮儿竟然在门口等候着。今日她上着月白色桃红色妆花对襟袄,下穿绛红色百蝶戏花的罗裙,外罩雪絮连烟锦披风,发髻简单,只插着一只金簪,端的是俏丽出尘。 "爷,"柳絮儿满眼欢笑,看沐云放点点头后,才微敛神色冲萧玉朵福福身,"世子妃,妾身这边有礼了……" 看对方的样子,是在等着和沐云放一起进去给王妃请安。萧玉朵也敛着神情,微微颔首,却没有和对方说半句话。 柳絮儿当然也不在意,勉强给萧玉朵请安已经是看在沐云放的面子上了,所以她含笑上来挽住沐云放的手臂,温柔如水地靠上去,道:"爷,母亲在等着我们呢……" 萧玉朵停在原地,目不斜视,她也准备好迎接对方的秀恩爱了,谁让自己来了人家的地盘呢,而且还要面对沐云放的母亲--一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有份量的人,为了避免以后 多树一个敌人,今日不管柳絮儿怎么花样挑衅,自己一概当作进动物园观看开孔雀开屏。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沐云放并没有和柳絮儿往前走,他扭头看着柳絮儿,淡淡道:"絮儿,你是世家女,应该知道规矩。" 短短几句话,语气温和的不能再温和,表情也很平静,没有明显的怒意,可柳絮儿却浑身一震,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沐云放--自从进了王府的门,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即使别人再说他冷淡冷清,对自己总是温和的,可是今日他竟然这样的疏离! "云放哥哥……"柳絮儿柔弱地低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沐云放没有说话,只没有任何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柳絮儿条件反射般将手松开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一副梨花春雨的模样。 "走吧。"沐云放回头示意萧玉朵跟上,然后与她并肩进了长春院。 柳絮儿身子晃了一下,在丫鬟的搀扶下忍住万分的羞恼,慢慢跟在后面。 "夫人,世子爷是要面子的人,您就担待些好了,等回头您再去找世子爷,一定不会这样了……"身边的丫鬟看柳絮儿备受打击,失魂落魄,忙安慰对方。 柳絮儿感觉丢脸极了,而且还是在萧玉朵面前,所以心里别提多恨萧玉朵了。 她知道上次拜见老夫人的时候,萧玉朵就因为世子爷没有和她一起出现,赌气闹了一场,今日世子爷定是担心她在长春院闹起来,所以才对自己这样--可怜世子爷,委曲求全到如此地步! 萧玉朵用眼角瞟了沐云放一眼,用只要他听到的声音道:"其实今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会闹情绪……" 沐云放白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淡淡道:"我是为了我的颜面,你莫要想多了。" 好吧,算自己没说。萧玉朵抚额。 进了堂屋,萧玉朵看见正位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美妇,神色平静,身着素色衣衫,外罩一件石青色的梅花纹褙子。 "母亲,孩儿带着世子妃给您请安了。"沐云放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给周氏磕了个头。 萧玉朵也连忙跟着沐云放跪下磕头,同时道:"媳妇玉朵给您请安。" 柳絮儿此时也进来,跟着萧玉朵身后哽咽道:"母亲在上,絮儿给您请安了。" "都起来吧。"周氏没有什么表情,示意三人起身,然后目光从萧玉朵落在柳絮儿脸上,目光一紧,"絮儿怎么了,哭了?" 柳絮儿忙擦着眼泪掩饰道:"没有,是絮儿被沙子迷了眼,真的什么也没有……" 可是,她的肩头一动一动,出卖了她的所有情绪。 周氏立刻招手,叫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拉住她的手,追问:"怎么了,受委屈了?" 柳絮儿锦帕捂着嘴,只是落泪不回答。 周氏将目光挪向沐云放,似乎等待他的回答。 沐云放示意萧玉朵坐下,然后他也跟着坐好后,才迎着母亲的目光,平静道:"是我不好,太过宠她,以至于她忘了王府的规矩。" 萧玉朵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就是保持沉默,所以她神色保持不变,只安静地微微低头,作壁上观。 周氏了解自己的儿子,绝不会无中生有,便将目光又看向柳絮儿。 柳絮儿一听沐云放的话,眼底既惊慌又不甘,忙跪倒在地,哭道:"是絮儿错了,看见云放哥哥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他应该和世子妃并肩进来……絮儿错了……呜呜……" 周氏一听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于是叹口气,拉起柳絮儿,道:"原来是这样,你和放儿虽是青梅竹马,但王府是讲规矩的地方,以后定要注意,不许再犯了。" 萧玉朵心里有些小意外,看来这个王妃并不是一个糊涂人,还是有原则的。 沐云放的俊脸却没有一丝笑意,他知道母亲对柳絮儿的疼爱的很,可是没有想到面对这么不规矩的事情,她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几句而已。 "今日类似事情如果再犯,就不是警告你几句这么简单了。"沐云放清冷的眼眸扫了柳絮儿一眼,补充了一句。 柳絮儿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的哭诉,可以让王妃站在自己这边,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向着自己,而且还被沐云放再次警告。 她心里又气又恨,气的是疼爱自己的王妃和世子爷都没有站在自己这边,恨的是自己当着萧玉朵的面丢了 脸面。可是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点头。 周氏依然拉着柳絮儿坐着,目光看向萧玉朵,淡淡道:"世子妃这几日接替大房中馈,感觉如何?" 萧玉朵忙含笑道:"回母亲,我本不善于这些,现在奉命接过来,只能尽我能力做好,如有不妥之处,还请母亲多多指教……" "月例放下去了?"周氏比较关心这个,她听柳絮儿也说了二房削减了大房的银两,用的还是一个很难反驳的理由,但年关尽了,月例这件事决不可马虎,不然会寒了下人的心。 "是,母亲,都已经放下去了,媳妇也都按照往年的管理准备齐备。"萧玉朵依然很恭敬地回答着。 周氏顿了顿,淡淡道:"你既然主持了中馈,以后和二房叔母相处要多多用心……"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举止优雅高贵,心平气和,神色算得上和善。 萧玉朵起身领命,同时回道:"母亲的教诲媳妇记在心里。" 原本以为是狂风暴雨来临,结果是和风细雨,萧玉朵对这个场面深感满意--做了王妃的人,素质怎么说也是有几分的吧? 话该说的基本说了,周氏捏了捏眉头,看相沐云放道:"今日是三十,事情不少,你们去忙吧,我和絮儿说会儿话。" 沐云放起身,抱拳施礼,带着萧玉朵离开长春院。 等她们一走,柳絮儿哽咽着低头拭泪。 周氏看到后,往后靠了椅背,叹口气,缓缓道:"好了,之前没有世子妃,你在放儿身边出双入对无可厚非。现在他有了世子妃,你就应该记住,在众人面前,需要遵守规矩,这并非是放儿多宠她--你折了世子妃的面子,就是折了世子爷的面子,他没了面子,我便没了面子……" 柳絮儿嘟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周氏,勉强点点头,想了想,对周氏道:"母亲,迎娶世子妃这件事,爷为何将错就错,没有追查那始作俑者?……" "絮儿,放儿他做事心里有数,这件事你不必操心,"周氏知道柳絮儿对这件事很在意,尤其是最近两个月萧玉朵入住明光院,和沐云放越来越近,她心里不好受,"这件事对你并没有坏处,你想想 看,若不是萧玉朵这个外人,现在世子妃便是赵燕华了,这个结果你想看到么?还是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只要世子妃不是赵家女,你的日子就不会难过,放儿看在我的面上也会对你高待一眼。" 柳絮儿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虽然她不情不愿,但在周氏面前不敢流露一点,这是她的靠山,惹谁不高兴也不能惹对方烦。 "母亲,我给您捶捶腿吧。"柳絮儿收起哭脸,换成一副善解人意的笑脸,微微蹲下身子,给周氏轻轻捶腿。 周氏闭上眼眸,似乎很享受,过了片刻,缓缓说:"二房那个泼辣货深得老太太的喜欢,我和她交手就没有占过便宜,要不然你也不会委屈做妾室。你这几个月接管大房中馈,不会不知道她的手段--对了,如今你看萧玉朵如何?" 柳絮儿顿了顿,又继续给周氏捶腿,边思忖边斟酌回道:"这个女人既不温柔,也不怎么娇媚,长于狡辩,胆子也大。那日二房说动祖母,下了命令布置洞房,叫放哥哥和小赵氏洞房,却被萧玉朵凭空搅了,二房非常气恼,可放哥哥似乎并不在意……" "他将错就错认下萧玉朵,我就知道他对赵家女并不在意,也是在安慰你我--在他心里,赵家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你?"周氏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淡淡一笑看向柳絮儿,"这王府里哪里有比你在放儿心里更重要的人呢?赵家那个不足为虑。至于那萧玉朵,更不用考虑,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记住?对了,有件事我不能不问,放儿在房里如何?……" 柳絮儿的脸立刻红了,周氏虽然是亲姨母,可问的话涉及男女之间私密事,这让人很尴尬,可是还不得不说。 "放儿哥哥他,他,"柳絮儿犹豫了半天,手中锦帕不停地攥着,试探着看向周氏,低声道,"他说身子伤着,房中的事还是来日方长,所以……" 周氏一顿,想要问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了悲色:"王爷和大世子的事让他基本变了性子,你看他笑过几次,脸上有过几次喜色?所以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看他去了谁的院子,而是抓牢他的心……" 顿了顿,周氏嘴唇哆嗦了几下,眼底的深沉多了几分,又缓缓补充道:"你们儿时熟悉,但是近几年并不常见 ,你不知放儿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才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别人只知他出身显赫,有战功出色的将军叔父做依靠,可谁又知道他在人后付出的努力,几经生死,都是自己完完全全用命博来的……" 柳絮儿看周氏的表情变得复杂,说的这段话有些感慨,也似乎有所指,她多多少少可以理解,所以她低声道:"放哥哥崭露头角,将来也定会想老王爷那样名扬天下。" 周氏点点头,缓和了一下情绪,微微闭上眼眸。 "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知道他的心,比什么都重要。放儿的心里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你要努力住进去,这样,别的女人只怕再没有机会--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了。" 柳絮儿忙福身告退出去。 大年三十讲究全家守岁,沐云放示意萧玉朵将大房守岁的地点定在长春院。 为了体现和乐,沐云放将禁足的李姬和小赵氏暂时解禁,与大家一起到长春院陪着母亲周氏守岁。 当日下午,众姬妾一个个打扮得娇艳欲滴,众星捧月般随着沐云放和萧玉朵前往长春院。 柳絮儿因为刚触了沐云放的底线,所以格外乖巧,低眉顺眼跟在后面,目光只落在那抹挺拔清健的背影上,偶尔,她的目光也落在右边那俏丽的身影上,隐现出嫉妒--这个位子自己迟早要得到。 小赵氏和柳絮儿并排走着,美艳的脸上一片安静,时不时看向沐云放,希望可以有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可以回眸--自己的美比萧玉朵高贵,比李姬端庄,比柳絮儿优雅,自己一定要让他看到!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此时正一脸笑意和原本是自己夫君的男子并排前行,这夺夫之仇怎一个"恨"字了得?! 走在柳絮儿和小赵氏后面的李姬,紧绷着脸,眼眸也时不时就瞅向前面的沐云放。 将近半年无人问津的生活,她之前的傲气已经完全抹没了,今日见到日思夜想的他,对方竟然脸多眼都没有看她,这种明显的冷漠让她胆战心惊。 沐云放性子很冷,她是知道的,现在这冷漠对的是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怕自己要永远失去他的宠爱了,所以今夜是自己的机会,一个得到他怜悯的机会。 或许感到身后的冷光,萧玉朵有意无意借着和沐云放搭话的机会,用眼角余光瞟了后面种美一眼,靠近沐云放,用了只他能听 第88章 我们来玩点什么,好不好?(求首订) 最后,她叹了口气,缓缓道:“放儿,为娘不希望你因为我和你祖母的原因,做出不适合自己的选择。” “母亲放心,我所做的事都是经过权衡的--我已不是那个冲动少年郎,母亲。”沐云放正式向周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也不能冷落了絮儿,她今日的举动是过了分,但也情有可原,你刚才不给她颜面,是在太冷清了,这些女人里面你不是最中意的就是她么?……”周氏将话题最终转到了柳絮儿身上,着也是叫沐云放进来谈话的重点之一,自己要保证柳絮儿在自己儿子心中的地位不败。 好在沐云放并没有一冷到底,淡淡一笑,回道:“母亲,孩儿会斟酌着办的--只希望母亲不要难为萧玉朵,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会帮我们大房找回颜面的……” 周氏勉强地笑了笑,顿了顿忽然问道:“放儿,你是喜欢上了那个女人么?”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半晌,沐云放才沉着神色,轻轻道:“父兄冤情不伸,孩儿没有心思去理这些男女之情。只是我的身边很需要萧玉朵这样的女人,聪明,灵活,勇敢,善良,待人亲和。” 周氏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为娘还是希望你将絮儿往心里放一放,有个自己中意的枕边人不容易,絮儿也是贵女,名门淑媛,以后有机会也带她出去走走,会给你增面子的。” 沐云放嘴角勾了勾,并不多说,只点头道:“好。” 他将敷衍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周氏看看时辰,便和沐云放回到了厅里,和众人继续守岁。 萧玉朵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捂着肚子推说不舒服,先行告退。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早点休息为好。”周氏也不留她,淡淡开了口,允许对方告退。 萧玉朵一走,柳絮儿看沐云放依然面不改色地坐着,心里暗暗一喜,赵燕华在周氏面前不敢多一分举止,只安静的察言观色,对于萧玉朵的离开,她当然也很高兴--这个贱女人这段时间实在风头出够了。 妾室王夫人一直很少说话,仿佛空气一般,她的儿子沐云健也少言寡语,除了必要的应答,他也几乎不说话,但目光却时不时掠过沐云放以及他的那几个女人。 尤其是萧玉朵,美艳非常,比其他几个循规蹈矩小心翼翼表现的人来说,更惹人注目。 沐真真的目光则很多时候停在同父异母的沐云放身上,带着几近 崇拜的目光。 直到听完一曲《邙山曲》,沐云放才起身,施礼道:“母亲,玉朵身子不舒服,孩儿想去看看严不严重。” 周氏无法挽留,只得点点头,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离开,然后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散了吧,我也累了。” - 沐云放出了长春院,正要往明光院走,后面一个娇软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放哥哥,等等我……”柳絮儿提着裙子追了上来。 沐云放眉头轻蹙,显出一丝不耐,回身冷静地注视着对方,不说话。 柳絮儿小跑到跟前,感觉到了对方目光的压力,心生怯意,可话已出口不能回头,所以她扬起小脸,满是可怜地望着那张明月般俊美的模糊容颜,低低道:“今日我做的太不对了,哥哥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求你了……” 沐云放居高临下看着柳絮儿,片刻后,才缓缓道:“絮儿,我希望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守好王府的规矩。” 说完,看见对方点头后,便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停留半分。 不远处的李氏和小赵氏一时没有了主意。 “世子爷一直都这样,还是近来变成了这样?不是说柳絮儿很受宠么?”小赵氏很不理解,也很疑惑。 李姬被关了半年,本来打算趁着今夜自己可以接近沐云放,可有翻盘的机会,最起码可以争取早点解除禁足,可她一看柳絮儿都在众人面前落了脸,吓得凑也没敢往前凑,可心里的恨意越发的浓厚起来。 “虽然爷的性子冷一些,之前爷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柳姐姐,就连我他也从来没有呵斥过一句,可是自从箫氏来了,爷的心似乎就渐渐到了那人身上,对我们……”李姬不说话了,只暗暗将手心紧攥,靠近赵燕华道,“这箫氏太过嚣张,不过是鸠占鹊巢,现在却将我们都死死压着--赵小姐,你就心甘情愿么?” 黑夜里,赵燕华的目光变得尖利又狠毒,她顿了顿,故意叹口气,道:“你看,爷很维护她,说明心里真的喜欢她,我们只能伏低做小才可以免祸……” “什么喜欢她?我觉得世子爷不过是要自己的脸面而已,哪里是真的喜欢她?赵小姐风姿绰约,出身名门,若是做了世子妃,爷对你一定更甚,说到底,她是你的仇人,若不是她,你应该是世子妃,应该和爷并肩才对!”李姬冷哼一声,声援赵燕华。现在萧玉朵就是 她最大的仇人,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话正说到了赵燕华的心坎上,不管姑母怎么努力,自己的父亲怎么和沐云放交涉,对方就是不回应,依然将萧玉朵捧在世子妃的位子上--若是,他仅仅顾及颜面,事情就好办很多,不是么? “只有萧玉朵被赶走,才可能会回到之前的日子--世子爷才会和之前一样的对我们,”李姬了解赵燕华眼底闪烁的目光,就像抓住一簇希望似的拉住了对方的手,靠近低声道,“世子爷看似冷傲,实际是个温和的男人,他真的很好……若是你得到了他的宠,就会知道……” 赵燕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再说萧玉朵,刚进了明光院的后院,便有暗卫禀告说有两道黑影,似乎正向后院摸来。 萧玉朵判断来人就是冲了胡光来的,不过沐云放早将胡光做了妥善安排,所以她让人搬了梯子放在一处墙头,这里有树木掩隐。她上去,躲在屋脊,守株待兔等着来客。 很快,一道黑影步履引走了一个暗卫--这是萧玉朵安排的,她很想知道随后而来的那个黑影将要怎样进自己的视野。 暗卫一消失,又一道黑影出现了,腾跃闪躲中,又引去一个暗卫。 萧玉朵顿了顿,朝四周看了看。忽然,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又一道黑影闪现,径直扑向胡光所在的院落。 萧玉朵瞅准时间,将左手和右手的石块同时飞了出去。 那黑影听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条件反射般扭动身子,躲过连续两击! 几乎同时,萧玉朵那边已经劈头盖脸又飞过几块石块来! 那黑影紧躲慢躲,还是在对方毫无章法既快又狠的攻击下,脸部挨了两下!恼羞成怒,那黑影看了萧玉朵的方位,正要发力掠过来。 “傻子,过来呀!”萧玉朵清越的嘲笑声在黑夜里响起来,“姑奶奶等着你呢,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 说着话,她的身边又出现了四五个沉默的侍卫,严阵以待。 对面的黑影,心里再有怒气,也知道现在是撤退的时候,所以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外撤退而去。 萧玉朵也没有命人去追,下了梯子,一进院子,就听到沐云放回来的消息。她奔到前院,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爷怎么知道今夜会有人来?这波家伙是谁?”她表示很有兴趣知 道。 沐云放表情很难得地温和着,看萧玉朵的头发有一丝凌乱,便抬手将那发理到她脑后,才淡淡道:“这明光院什么时候都不会安静,你要适应才好--刚才那石头扔的据说不错,打中了?” “那是,我射击很准的,那家伙脸上挨了两下,估计会鼻青脸肿了。”萧玉朵满是自信地一挥手,随即呵呵一笑,“好了,任务完成,我要回椒兰院了,刚才必将刺激,需要好好沐浴放松,然后睡一觉……” “等等,”沐云放看萧玉朵要走,立刻伸手拦住,然后剑眉一挑,拉住萧玉朵的手,淡淡一笑,“今日是除夕,不是讲究守岁么?你既是世子妃,就陪我守岁吧,我们一起迎接新年。” 萧玉朵有些奇怪,他不陪老王妃守岁,回来要自己陪着守岁,难道那边散了?好像听说王府里除夕是要聚在一起守岁的,难道今年变了? “那个,你的女人们呢?大过年的,你不陪她们么?……” 沐云放没好气的看了萧玉朵一眼:“你不是我的女人么?” “我们不是名义……” “名义也是夫妻,你再不许给我旁观,要--要身临其境,明白么?”沐云放一时想不出非常合适的词语,便勉强用了一个“身临其境”,眼神里尽是命令的神色。 萧玉朵忙点点头:“我尽力,可是有时候演技没那么好,毕竟我不是演戏出身……” 沐云放脸色忽然黑了,将萧玉朵的身子往自己怀里一送,勾起她的下巴,质问道:“我何时要你演戏了?--如果之前有说过,可现在不是这个意思。要想做的最好,必须借助真的身份,所以现在我给你这个权利,萧玉朵,明白我的意思么?” 萧玉朵满是疑惑,说实话,和这个油走的荷尔蒙距离这么近,自己都不能好好思考了。 算了,自己懒得再说什么了,沐云放稍稍放开一些,转了话题道:“过了年,我随你回京省亲。我们将错就错,还不错见过岳父大人,等见过他老人家,我们的事情也就定下来了,我的后院就真的归你管了,萧玉朵,有没有兴趣?” “没有。”萧玉朵别的没听懂,最后这句话听懂了,所以很干脆的拒绝掉。“对你那些女人们没兴趣,更懒得管理--本小姐的才华不能浪费在一群没有见识的女人身上。” “那对我,有没有兴趣?……”沐云放有些纠结,但还是沉着俊脸,薄唇轻抿。 他很讨厌 与别人比较,但他问这句话的同时,脑海里还是闪过苏天寒的样子,从一些细节来看,她似乎对苏天寒表现出了兴趣。 “对你有没有兴趣?”萧玉朵的眼睛睁得不是一般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面瘫的沐云放竟然会说出这么性感,不,感性的话。这厮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惊讶之下,萧玉朵将手放在了沐云放的前额。 沐云放没好气地拿开她的手,闷闷道:“我没发烧……” 那怎么说胡话呢? “你不是要沐浴么?准备好了,你去吧,另外你的新衣我会叫人拿过来。”沐云放不打算再进行刚才的话题--这个女人在感情这方面根本比自己还不如,真是自然灾害,明明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就反应如此迟钝?! 萧玉朵忙抽身进了净室。 沐云放出来对雨珍道:“继续加强戒备。” 雨珍领命而去。 萧玉朵沐浴出来,看见沐云放已经在临窗的炕上,懒懒靠着引枕,手握小炉,低头看着书卷,那副慵懒与安静,与炕下火盆的炉火相映着,很是温馨。 他显然也刚刚沐浴,身着雪白的细棉布亵衣亵裤,很是悠闲。 萧玉朵出来,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去看他的书。 这就是守岁?萧玉朵感觉非常无聊,爬上炕去,倚在靠枕上扭头看沐云放。 “过来。”沐云放开了贵口,指指自己身边。 他的身边?萧玉朵目测了一下,地方好像不宽敞吧,两个人挨得太近,这孤男寡女,穿的也不多,这摩肩接踵,不,勾肩搭背的,算怎么回事? 想归想,萧玉朵还是很听命令的挪到了沐云放身边,摆出很狗腿的笑,问:“爷看什么书呢?” 沐云放将书放在萧玉朵腿上,然后往后靠了靠。 萧玉朵拿过来一看,那根本不是书,而像是这个朝代官员的花名册。 “你要结识官员?” 沐云放轻轻勾了勾唇:“这些人我闭上眼眸也认识,只是闲着无聊所以翻看一下,以便去了京城后,可以时时想起来。” “那我们就这样守岁么?”萧玉朵将那花名册放在一边,转头看着沐云放,一笑,“不如,我们来玩点什么,好不好?” 沐云放一顿,俊脸表现出一抹兴趣。 …… 十几分钟后。 “两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嗡嗡,嗡嗡--你输了,爷。”萧玉朵笑嘻嘻地将一张纸条贴在沐云放的下巴处。 现在沐云放的脸上已经贴了三张纸条,而萧玉朵的小脸上已经落了十多条。 “还玩?你的脸好像贴不下了。”沐云放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看着萧玉朵,提醒道。 谁知萧玉朵故意飞了一个媚眼:“脸贴不下还有脖子,手臂,身体,地方多着呢!” “是么?不然我们再玩的大一些--允许赢的人随意贴地方,如何?”沐云放看着已经很滑稽的萧玉朵,淡然提议。 现在的萧玉朵,满脸只剩下眼睛了和嘴巴了,其余地方都基本贴满了纸条。 “行呀,奉陪!”萧玉朵毫不畏惧,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一个传说中的古代冷傲男,自己怕他做什么?! “两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嗡嗡,嗡嗡……”沐云放竟然也来了兴致,和萧玉朵一起说着,还做着动作,最后石头剪子布,萧玉朵赢了。 萧玉朵拿着纸条,察看着自己可以从哪里下手,最后在沐云放的注视下,她贴在了对方的耳朵上。 一连几次,萧玉朵都赢了,沐云放的耳朵贴满了,她不识死活地为对方贴了几条胡子,让沐云放直接变成了阿滋猫。 不过,很不幸的是,刚给对方贴完胡子,她就输了。 沐云放撕了手掌宽,足有一米长的纸条,示意萧玉朵转过身去。 “这要往哪里贴?这么大的纸条?”萧玉朵转过身去,很不放心地回头看着沐云朵。 “麻烦将你的亵裤稍稍往下移动一下--毕竟尾巴不能长在腰部……”沐云放手指指了指萧玉朵的亵裤,剑眉微微挑了挑。 “什么,你要给我安尾巴?!”萧玉朵忙捂住自己的臀部,这个家伙不是很保守么?异性的臀部应该不是随便摸的吧?“这男女大防什么的不能不讲啊……” “夫妻之间有什么男女大防可讲?为夫安了胡子,你自然要安尾巴了,快点。”沐云放说着话,竟然动手动脚,去掀萧玉朵的亵衣。 “好了,好了,我脱!”萧玉朵一咬牙,将亵裤往下移了移,尽量符合沐云放说的要求,“好了,我变异了,尾巴就长到这里了,你快点安!” 沐云放忍住笑,等萧玉朵自己露出雪肤,才给纸条抹了一点点浆糊,贴在了萧玉朵露出来 的最靠近臀部的地方,同时要求道:“记住,不能故意弄掉,否则我不依,要加重惩罚。” 萧玉朵表示无语,所以等对方给自己安上尾巴,她直接趴在了炕上,没好气道:“好了,现在,本猫要休息了。” “好,那爷我勉为其难就抱着猫夫人去休息好了。”说着话,沐云放将萧玉朵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 雨珍等看到沐云放和萧玉朵满脸纸条,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是什么状况?世子爷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兴致?! “爷,脸上的可不可以去掉?要不然睡着也不舒服啊……”萧玉朵双手环着沐云放的脖子,柔声谈着条件,自己这满脸纸条,实在有碍观瞻。 沐云放当他很痛快的答应了,所以最后,沐云放剩下耳垂上的两条,而萧玉朵的尾巴还在晃晃悠悠垂在旁边。 “睡了,很困。”萧玉朵趴在床上,闭上眼眸,轻轻舒了口气。 沐云放仰面躺着,嘴角的笑意隐隐约约,他扫了萧玉朵一眼,将被子慢慢给她盖上,低声道:“睡吧,小猫……” 雨珍进来,放下床幔,吹灭蜡烛,安静地退了出去…… - 第二日是新年,沐云放早早将萧玉朵叫起来,盛装打扮后,便去松鹤院。 此时,沐棠和赵氏以及他的孩子们也都到场了。 沐云放神色依然和往常一样,叩拜祖母和母亲,向沐棠和赵氏问好。 萧玉朵眼尖,发觉沐棠的脸上有异样,她的心现实一惊,然后暗暗坏笑了一下。 趁着向前行礼的空隙,她做出关心的样子,低声问道:“二叔父,您的脸好像肿了,这大过年的,怎么回事?” 沐棠一愣,不自禁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闷声道:“昨儿个夜黑,不小心撞在柱子上了,不碍事。” “哦,是撞在了柱子上啊,我看这伤的状态,还以为被什么打中后遗留的呢?二叔父以后夜间走路可要多加注意,虽然这平阳王府内没有二叔院中弓弩齐备,戒备森严,可也不是阳光道一样畅通无阻,所以一定要注意了,不要像以前一样,气势汹汹,认为这里无论哪里都是你随意可去的地方,毕竟这里是世子爷将来掌管的地方……” 萧玉朵笑意盈盈,朝对方点点头。 沐棠气得紧咬牙齿,却不能有所表示,他暗恨自己不能更好的掩饰,虽然做了功夫,却没有逃得过那个女人的贼 眼。 两人的互动,别人也没有听清,不过老夫人看到萧玉朵在沐云放面前主动和沐棠说话,心里还是安慰了一些。自从那次事件后,她发现沐云放和自己的儿子之间关系有些微妙,很是担忧--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商家女,让大方和二房有了嫌隙。 不过现在似乎不用担心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她起身发出了命令。 大年初一,平阳府的男丁要去家庙祭祀,女眷中老夫人、王妃周氏,二夫人赵氏,世子妃萧玉朵,沐真真,则在家庙外一起祭祀,而别的妾室,则连进院的资格都没有,只在院墙外,跟着祭拜。 祭祀完毕,众人又回松鹤院开家宴。 萧玉朵趁着和沐云放并肩往回走的空隙,附在对方耳边低声道:“昨夜来的是二叔父?” 沐云放神色而不变,微微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你倒眼尖。” “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进明光院呢?之前找我麻烦是一次,这次竟然使见不得人的手段,到底要做什么?你和他之间……” 萧玉朵还没有说完,腰间就被沐云放手揽了一下。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需提防就是。”他简单直白地打断了萧玉朵,别的也不做解释。 萧玉朵立刻闭了嘴。不过心里对沐棠和沐云放之间的关系更多了一层好奇。从表面看,两人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从不多说一句话--这一点很像一家人。 而从各自院落的防备看,两人似乎又有什么她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互相戒备,沐云放之前夜探二房,昨夜沐棠又夜探明光院,充分说明这叔侄两人各怀心思,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长幼有序。 “不过,你的石块扔很准,今日我亲眼见了。”沐云放又低声肯定了一句。 谁知,萧玉朵却摇摇头:“还是不太准,要是打瞎一只眼才更准……” “扑哧”沐云放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虽然只是一下,但还是引得前后人注意。 柳絮儿等看着萧玉朵笑靥如花,各自心里都千回百转起来。 沐棠现在看到萧玉朵,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这个贱女人昨夜竟然用石块打自己,并且还打到自己脸上,偏自己还不能报仇,真是让人窝火! 周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很难得地笑了,心里同样惊诧。也不知道萧玉朵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开心,这样的情况在别处可 没有见过,换句话说说,在场的那些女人谁也没有这个本事,让自己的儿子可以在这样的场合笑出声来。 萧玉朵倒没有注意别人,只将目光转到了沐棠身上,从他的阴沉目光中读到了不高兴--这种心情她可以理解,谁被打了脸能高兴起来呢? 二叔母看赵燕华走在最后,心里更不是滋味,沐云放身边的位子应该是自己的侄女,如今这个狐狸精却笑靥如花占着! 想到这里,赵氏微微停住,等沐云放上来,便含笑道:“世子,今日是新年,双儿的禁足也就解了吧?” 沐云放淡淡笑了笑:“话虽如此,可规矩不能破,叔母。” “你--双儿也是倾慕与你,才那样做的……”赵氏被沐云放轻描淡写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可是他真正的世子妃啊,他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呢?! 萧玉朵在一边看着赵氏一副为赵燕华做主的模样,忍不住接口道:“二叔母这话真是滑稽,倾慕世子爷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要是每个人都使这一招来妄图得到世子爷的青睐,那成什么了?我们爷的底线和王府的规矩是别人随意挑衅的么?” “好了,”沐云放虽然是做出阻止萧玉朵的举动,但语气却柔和的明显,“怎么和叔母说话呢?--叔母,双儿到时间便会自由,今日是新年我不会苛求什么,十五元宵节我也会让她出来活动,您放心好了。” 萧玉朵看赵氏一脸吃瘪却不能再抱怨,不由轻勾了嘴角。这赵氏在王府得以主持中馈,一方面是祖母的青睐,另一方面只怕是因为沐棠,所以腰板才这么硬。 所以,等距离别人稍稍远一些后,萧玉朵有靠近沐云放低声道:“爷,你也要好好努力,让我跟别人说话直起腰板才好……” 一句话让沐云放神色一顿,随之他目视前方,只用了萧玉朵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会的,你等着。” 萧玉朵受了感染,一激动主动拉住了沐云放的手,与他继续并肩往前走。 后面紧跟的柳絮儿等全部瞪圆了眼睛--这个不要脸的萧玉朵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竟然不顾脸面去拉男人的手,简直是不要脸到家,没有任何的体统! 可是,让她们失望与意外的是,沐云放竟然没有甩开对方,而是面不改色地任由那女人拉着--一向冷静持重的世子爷是怎么了,自从这个萧玉朵来了,渐渐不正常了么? 这个细节被沐云健、沐真真还有二房的长子沐 第89章 丫的,给你一鞋! “世子爷还是好好管管世子妃吧,免得丢尽了平阳王府的脸面。”沐云广当着沐云放和萧玉朵的面,阴森地笑了笑,转身跟着一言不发的沐棠离去。 沐云放没有说话,深深看了萧玉朵一眼,道:“我们回去。” 萧玉朵知道虽然沐云放不向沐云广回击,但不代表没有想法,他有太多的内心是自己不熟悉的,却将所有掩藏在那张面瘫脸之后。 柳絮儿等看出沐云放脸色阴沉,便一一告辞回自己的院落去了,只剩了萧玉朵和他并肩缓步走着。 “收拾一下,我们过了十五启程去京城。” 萧玉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要去见父母的节奏?!话说自己还没有见过这身子的父母呢! “好,那我现在就回椒兰院了,不少事情需要交代清楚呢。” 萧玉朵匆忙回到了椒兰院,和薛五娘说明情况。 “布庄的事情这几日我带你去在熟悉一下,我走之后就有劳五娘照看了,我也想好了,将你也算布庄的股东——也就是掌家人,布庄的盈利都有你的分成,这样你和长苏也有了生活的依靠。” 本来是想要等到过了年,仔细将布庄股东的事情考虑周全,再和五娘说,可现在自己要去京城,来回也得几个月,现在告诉五娘,也让她心里有了主心骨。 “这怎么可以?我可以帮世子妃照顾布庄,可分成什么的……”薛五娘非常局促,忙摆着双手拒绝。现在的自己已经受了世子妃的恩情,哪里能要什么分成? “这是你应得的,五娘,你有这个资格与能力,等生活安定下来之后,我还要开分店,到时候还要你做掌柜的呢,”萧玉朵知道薛五娘会拒绝,但是从常远来说伙伴的关系是最好也是最牢固的,“五娘,我不是照顾你,而是真的希望能和你合作,当然,现在你最重要的是生宝贝,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给你拨一个嬷嬷和丫鬟来和你一起照顾孩子,反正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薛五娘感激的看着萧玉朵,说不出拒绝的话,片刻后,她重重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尽自己全力,世子妃……” 大恩不言谢,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心里暗暗决定要将自己看家本领使出来,为了世子妃。 两人又将布庄的事情互相交换了一些意见,之后还拉了家常不不提。 沐云放回到明光院,并没有进自己的屋子,而是径直去了胡光的院落。 胡光此时正在临窗炕上坐着,翻阅兵书,看见沐云放进来,笑道:“家宴已经结束了?” 沐云放笑了一下,坐在炕桌另一侧,回道:“今日因为玉朵为大房说了几句话,家宴算是不欢而散了。” “世子妃?”胡光听到萧玉朵的名字,脸色笑意更浓了,他知道萧玉朵的性子,不是那种隐忍型,“她出来说话也没什么不好,大房还真需要这样一个人呢……” 沐云放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情愫,他拿过茶壶给胡光倒满,有给自己斟上,然后看向胡光,缓缓道:“胡叔所言极是,所以我没有拦着她——这个平王府也是时候变变风向了。” “那些事准备的如何了?”胡光端着茶盏轻啜一口,进入正题,明日要启程,就意味着计划开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要算计周全才好。 沐云放神色淡淡,露出一抹深邃。 “放心吧,胡叔。这件事我已经准备了很久,如今有了机会,我必不会放过,你回来的证词又能助我多些胜算。总之,我志在必得。那告御状的人的状子已经递到了御史台。”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窗外,“钱义已经知道了,只怕现在他正找人想要压下来。” “那告御状的人如何安置?小心遭了毒手。”胡光非常担心,敌人的手段极其凶残,草菅人命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有人敢捋他胡须,肯定会触怒他。 沐云放眼底涌起了浓烈的煞气,随即摇摇头:“胡叔放心,我会护他们周全——十二年了,若是我没有充分的准备与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胡叔,我们与他的仇怨已经到了解决的时候。” 一句话,让胡光泪光闪烁起来。屋里的气氛也有些沉重,半晌,胡光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坚定,执着,只是太年轻了,我担心你斗不过那老狐狸……” “胡叔,我现在虽然二十岁,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有四十岁了,这些年的隐忍与谋划,甚至这些年我生活的动力,都是为了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放心吧,无论是军中,还是京城,我的耳目与势力会出乎他的意外,”沐云放眼底冷冷的微笑着,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盏,“我在军中的身份是将军,地方上则是副指挥使,若不是他压制,以军功来论,我现在应该是指挥使了。不过,我的实力不是他随便就可以压制的——无论是谁想要压制我,都要看看自己的实力是不是可以与我抗衡……” 胡光不断的点 头,目光中尽是欣慰,忽然他想起什么,微微前倾了身子问道:“大世子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进展?” “大哥的事情这几年我也很仔细的考量过,可能和钱义有关,但并无直接的证据,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和神机营脱不了关系,当年参与那一战的名单我已经查验过,还需进一步核实——有些千丝万缕的东西我要好好顺一顺,”沐云放目光温和起来,看着胡光,淡淡笑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进京,等到事情水落石出,胡叔您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回衡阳了……” 胡光感慨万千,神色有些激动地点点头:“你打算何时动身?我也好做准备。” “过了十五,我们就动身。若是顺利,两个月内便可以见分晓。”沐云放依然笑着,眼底一片沉静。 胡光不再多说什么,只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看时辰不早了,沐云放起身向胡光告辞,回到明光院,见萧玉朵还没有出现,便叫雨珍去椒兰院唤对方过来。 一进明光院,沐云放便告诉萧玉朵要去苏府,给上司拜年。 萧玉朵忙命人将年礼备好,和沐云放坐车前往苏府。 不出意料,苏府前马车、马匹不少。两人进了府门在门人引领下进了待客的上房内。 此时屋内有十多个男客,见有人进来,都将目光放过来。 今日是春节,所以萧玉朵的装扮很是喜气:水红色并蒂莲纹缎窄袄,水红色金线流彩锦绣长裙,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如意佩,外披月白羽缎连帽披风;发髻梳着双螺髻,插着两只白玉簪,耳边也垂着羊脂玉耳坠,五官绝美无暇,整个人光华四射,美艳得难以形容。 她的出现让在座的男客眼底纷纷露出惊艳,此时的她和沐云放站在一起,简直珠联璧合,天造地设一般。 萧玉朵看主位上苏帅正笑意盈盈看过来,而的下首中的男子中,她认识的有三个——苏天寒,穆天英,穆天佐。 苏天寒在萧玉朵进来后,眼光就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他认识萧玉朵有端时间了,也知道她很美,但今日特意装扮后,更是风华绝代,让人不能移开视线。 和他有一样感觉的还有穆天佐,一段时间没有见萧玉朵,现在再见,直觉她如仙子一般,周身环绕着耀眼的光芒,让他眼前尽是明亮之色。 穆天英也知道萧玉朵美得难言,不过却没有自己喜欢的温柔,柔弱,所以自己没有娶她是正确的——他的目 光和之前一样,散漫,高傲,冷淡。 萧玉朵并没有多看这些人半眼,只含着笑和沐云放一起朝苏帅行礼。 “世子、世子妃不要拘礼了,请起。”苏帅忙示意两人起身,请他们入座,然后笑道,“说起来,世子妃应该是我苏某人的恩人呢……” 此语一出,在坐的人都是一片意外之色。 “是这样,”苏帅书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沐云放,看对方很正常,没有一丝异样,便继续缓缓道,“不久前,世子妃救了犬子一次,若不是世子妃,他现在只怕——所以,世子妃,老夫今日正式向你说声感谢,叫犬子替我拜一拜。” 说完,目光示意苏天寒。 苏天寒一顿,立刻明白,忙躬身朝萧玉朵施礼。 “苏帅,举手之劳而已,千万不要客气,这礼我真是不能受!”萧玉朵忙侧身避开表示对苏帅的尊敬。 一直冷淡的穆天英眼眸不由睁大了,他没有想到萧玉朵竟然会救了苏天寒,这个人虽不是世子,却是苏帅心疼至极的儿子,很多时候都会带在身边——这个萧玉朵真是命好的不行,误打误撞进了平阳王府,竟然比正宗世子妃都过的顺心,布庄也开的好,现在又靠上了苏帅这棵大树! 谁都知道这个苏帅是一个耿直的人,不是谁可以轻易接近的,怪不得一来就对沐云放表示出了十分的好感,原来有这一层原因在! 沐云放的眼角有意无意瞟了穆天英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回到面前女人身上。 苏天寒笑呵呵地拜了三次,然后道:“世子妃,我们去我母亲那边吧。” 萧玉朵这才又向苏帅告辞,又和萧天佐笑笑打了招呼,在沐云放点了头之后,才和苏天寒出来。 “没有想到世子妃还得看世子的眼色行事,我还以为……”苏天寒止住自己的话,只笑着看萧玉朵。 萧玉朵打量了苏天寒一眼,凉凉道:“不是以夫为天么?我要靠天吃饭,所以要敬天,明白么?” 苏天寒迎着她的视线,嘴角轻勾:“我想知道,这平阳王世子有什么魅力,让你和别的女人一样前仆后继?除了相貌还有什么?……” “前仆后继?”萧玉朵对这个词表示意外,自己哪里是前仆后继?“苏天寒,我嫁给他是父母之命,不,是将错就错,这算不上是前仆后继吧?你不是经常来的么?怎么会了解他,还说那些女人是前仆后继?” “在京城的时候,我并不怎么知道沐云放这个名字,不过平阳王的名号我倒是知道,不过出了京城,到北地这段时间,他的名字真是很响亮呢,可能说家喻户晓也不为过。战功赫赫,号称‘玉面罗刹’,现在可是北地家喻户晓的人物……” 苏天寒像背书一样,滔滔不绝非常流畅地将关于沐云放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一面还观察着萧玉朵的反应。 萧玉朵还真的没有时间与好奇心去打听关于沐云放的事情,现在苏天寒这么一说,她忙确定道:“我说,他真的这么厉害?家喻户晓?要是这么厉害,京城里的人怎不知道呢?” 苏天寒可是将门之人,消息这么不灵通么? “京城不比边地,战乱频繁,处处需要军队将军的庇佑,所以能熟知不少将军的威名,那里汇集着皇族、王族、贵族,还有各品大员,论官阶沐云放只是副指挥使,论家世,只是一个世子,京城里世子一抓一把,最重要的是,沐云放好像从离京后,根本没有在京城露过面,人们怎么会认识他呢?” 苏天寒带着萧玉朵出了院落,慢慢往女眷在的花厅而去。 “去不去看梅花?”苏天寒饶有兴趣的发出邀请,“顺便去收集一些花瓣雪泡茶,如何?” 这么奢侈讲究?萧玉朵立刻来了兴趣,忙答应下来。 苏天寒命人取来两只青花瓷瓶,兴高采烈和萧玉朵去采雪。 因为刚刚下过雪,所以梅花凌寒怒放,每一个花瓣上都掬着很少的一簇雪,萧玉朵心花怒放——这故人也很动生活,花瓣雪泡茶果真不是瞎掰。 两人一边小心收集着雪,一边海阔天空闲聊着。 “你说什么?过了十五要回京城?——对了,你是京城的人,我怎忘了,话说我在京城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遇见过你呢?真是遗憾啊。” 萧玉朵白了他一眼:“我出身不过是小小商人,怎么能结识你这个纨绔——世家公子呢?你接触到的估计都是所谓的贵女、名媛吧?” 苏天寒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萧玉朵笑了笑:“怎么,你看我像纨绔么?我见过很多名媛、贵女,但是,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像我这样的?我怎样了?”萧玉朵眼睛一瞪,这个将门出身的纨绔子弟,“告诉你,这大梁朝可只有我一个这样的——”穿越人士!说出本小姐的出身年代,非吓死你丫的! “你不要激动,我想说没有 一个像你这样的真诚,真实,活泼,还有——新鲜,我很——很欣赏。” 新鲜?萧玉朵凉凉一笑:“麻烦你搞清楚,我不是水果。水果的新鲜有一段的时间。” “对,你的新鲜没有时间,一直都很新鲜——”苏天寒欲言又止,顿了顿,又转了话题,“你回京城省亲,我也正好要回京城去见奶奶,到时候完全可以带着你到处玩,在家的时候,你喜欢去哪里玩,是逛庙会还是去听曲儿?这次我们回去再去好不好?”苏天寒说到京城风物,来了兴致,索性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萧玉朵问道。 看着对方那热切的目光,萧玉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了,说实话,现在自己连大梁京城在哪个方向都不清楚,更何况那里的情况?可是,自己前身就是京城来的,自己还不能说自己不知道这样诚实的话——那只能撒谎了。 “我有时会去赶庙会——我这个人喜欢热闹吗,不过毕竟是女子,不宜时时抛头露面,不是么?”萧玉朵糊弄着回答完,转而笑道,“当然,这回不一样,我出嫁了,没有必要老躲在深闺了,何况我还开着布庄,有必要了解一下京城的审美风向——要好好到处转转呢,你带路啊。” 苏天寒一听,连忙点头答应,一连说了好几个去处供萧玉朵选择。 正说着,一个丫鬟跑过来说有一个男客要见他。 “一个男客?”苏天寒也有些意外,但还是将手中的瓷瓶放下,对萧玉朵道,“世子妃,你还要收集一些,还是去找那些女眷?” 洗浴多知道那些女眷中定有张珠儿,自己懒得理会那副嘴脸,还是晚去一会儿为好,所以她作出对收集花瓣雪很有兴趣的样子,回道:“我再收集一会儿吧,好不容易遇见花瓣雪,亲自弄雪亲自烹茶,是很享受的事情呢。” “那好,若是我得空了,一会儿再来找你。”苏天寒看着满园梅花,萧玉朵身在其中,红衣白雪,人比花娇,景致真是美艳无比,他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别的名媛淑女少有的东西,很难形容得出,却可以体会的到。 萧玉朵双眸一弯,小手一摆:“你去忙吧,这里赏梅适合安静呢!” 苏天寒笑了笑,转身随着丫鬟离开了。 现在梅园很安静,萧玉朵舒口气,神清气爽,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拨弄着雪。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就在她正忙着的时候,身后一道男声凉凉响起来:“如今和苏公 子走的这么近了,都可以随意来梅园取花瓣雪了?” 萧玉朵此时正坐在一人高的树干上,背对着来人,听了这话,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穆天英,于是笑了笑,毫不嘴软地回敬道:“穆公子不也已经混到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步了么?” 说完,也不去理会他,依然弄自己的雪。 穆天英走了几步,站到萧玉朵正前方,仰着头,像看某种珍禽一般看了她一会儿,又道:“看来你在王府过的的确很滋润,脸色也比新婚红润不少,沐云放对待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还真是宽容……” 又是一次鸠占鹊巢!萧玉朵居高临下看着穆天英,双脚搭住微微晃动着,嘴角一勾:“穆公子,我想你忘了一件事,当初你娶妻被换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吧?怎么我看你现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娶不到我顺了你的心?我看当初我被换掉多半是你搞鬼!” 穆天英的脸色变了变,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样丢人的事情你愿意看到我还不愿意看到呢……” “那就少给我说风凉话,我们是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还觉得你档次不够呢,穆公子,请你不要跟个妇人一般,顿不顿就露出那长舌的一面,如何?” 萧玉朵说着话,故意假装无意摇动了一下树干,忽然之间扑簌簌的碎玉般的雪便落了下去。 穆天英躲闪不及,被落雪弄了一身。他跳到一边抖着身上的雪,一边气得骂萧玉朵黑心。 “活该,谁让你在我脚下的?!”萧玉朵哈哈笑着,朝对方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穆天英看着一脸得意的萧玉朵,银牙一咬,跑过来就开始晃动梅树。 “喂,我说,苏帅的梅树可是很值钱的,你晃断要赔的,混蛋,你给我住手!”萧玉朵被穆天英那厮晃得全身颤抖,只能用力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树干,看对方黑着脸不理会自己的话,情急之下脱掉一只鞋扔到对方的头上。 巧的是,穆天英刚一抬头,那鞋刚好下来,所以——落在了他的脸上。 穆天英出于条件反射,忙用手接住,一看,竟然是萧玉朵的小靴。 “你这个女人竟然——”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将那靴子狠狠往远处扔去,然后瞪了她一眼,“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说完,狠狠踢了一脚梅树,转身大步离开了。 “活该,谁让你来 找不自在了?!”萧玉朵对着那背影回击完,滑下树来,一蹦一跳去捡自己的靴子。 穿好靴子,她看瓷瓶的雪收集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在梅园好好逛逛,来了几次,自己都没有尽兴。 梅园此时正是最美的时光,疏影横斜,清流浅浅,红梅白雪,煞是好看。不知不觉,萧玉朵已经走了不近的路。 忽然,不远处隐隐有人喊“救命!” 之后,便没有了声息。 萧玉朵听的真真切切,忙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快步往前面而去。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是堆叠的假山。 “声音似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萧玉朵判断了一下,便靠近假山,并且试着唤道,“有人么?是谁在喊救命?……” 正走着,忽然脚下有什么东西,萧玉朵低头一看,神色大变!地上竟躺一块尖尖的石头,上面还有明显的血迹! 真有情况!萧玉朵立刻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慢慢继续往前走。一个转弯,萧玉朵刚刚走了一步,便发现前面拐角处躺着一个人——从衣衫来判断是一个女子。 她立刻跑过去,一面观察对方的情况,对方的脸上有血迹,发髻有些散乱,脑后有一片血迹,现在一动不动,已经昏迷不醒。 萧玉朵起身大喊道:“有人吗?这里有人伤了!” 喊了几声,并没有任何人来回应。 时间紧急,萧玉朵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忙弯身使出力气试图将那女子抱起来。 “艾玛,你还真重……” 她刚吐了一句槽,就听到有嘈杂的声音传过来,转眼就出现了几个丫鬟和嬷嬷。 萧玉朵一看有人来,长舒一口,正要向对方打招呼,却听得那几个人大惊失色喊道:“杀人了!杀人啦!……” 萧玉朵一愣,随即喊道:“快过来救人!” 那几个人慌乱无措,有两个丫鬟跑过来哭天抢地喊道:“夫人……” 一个丫鬟看着萧玉朵,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颤抖着道:“世子妃,你是多恨我们穆夫人,今日这样下如此狠手?!……” “什么?!”萧玉朵一愣,仔细看了一下那个昏迷的女人,似乎就是张珠儿,刚才是因为着急,对方脸上又流着血,所以没注意,不过——“你这奴才少给我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那只狗眼看见我伤她了?!” 正嚷着,不远处的拐 弯出现了一群人,匆匆走过来,领头的正是苏帅和沐云放还有穆天英。 穆天英显然很着急,他走近看见真是张珠儿,飞奔道她身边,喊道:“珠儿,珠儿,你醒醒!” 说着话,怒目看向萧玉朵:“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对珠儿下这样的手,若是她有个好歹,我绝不会饶过你!” “穆天英,我警告你,别用你那小人之心度我萧玉朵的小肠,你们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费心思?!”萧玉朵怎么可能允许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诬陷自己?立刻反击了回去。 “先救人再说!”穆天佐在后面忍不住喊了一声,想给萧玉朵解围。 此时已经有医正过来,穆天英打横抱起张珠儿狠狠瞪了萧玉朵一眼,在苏帅的示意下,将张珠儿带到假山不近处供人休息的小院里。 沐云放冷着脸,扫了一圈人,然后目光回到萧玉朵脸上,一字一句问道:“怎么回事?……” 萧玉朵从愤怒中整理了情绪,立刻以最快的语速,指着来路将情况说明了一下。 “……我清清楚楚听到有女人喊救命,所以才过来看一下,谁知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袭击昏迷了,我都不知道她的随身丫鬟去了哪里,反正当时一个人都没有,最要紧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什么我下狠手,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来做客,和她并没有什么纠葛,我去打一条狗还差不多,为什么要去伤她?!” 说到最后,萧玉朵声音比起初高了许多,同时,她的脑袋里也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怎么自己会遇上这样的倒霉事? “等张珠儿醒了,我和她对质,这样既能有利与找出凶手,也可以让我摆脱嫌疑——我是真的没有时间与原因去对付一个我不熟悉不感冒的人。” 沐云放就在那里等着萧玉朵说完,然后看向苏帅道:“苏帅,在您的府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深感遗憾,不过既然事发当场有平阳王世子妃在,似乎很难摆脱嫌疑,现在等穆夫人醒来,我会向她亲自求证,来还她清白。” 苏帅点点头,转而对身边的几个男人道:“给我立刻封住府邸出口,严格盘查可疑之人,还有刚才在这梅园附近的人都一一盘问,绝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沐云放环视一圈,将身披的大氅脱下交给萧玉朵,转身走到张珠儿曾经躺倒的地方仔细察看着。 那认真专注的侧脸美得不像话,萧玉朵看着他全神贯注地不放过一处,心里滑过一 第90章 惊人之举 张珠儿顿了顿,满是委屈地回道:“奴家知道苏府的梅园很出名,所以从花厅出来就独自想去赏梅,谁知走到假山那里,就看见世子妃鬼头鬼脑进假山,出于好奇,奴家也就悄悄跟过去看。可进去之后,没看见她,奴家正纳闷,结果身子后面就传来她的声音,说奴家该死,跟着石头就砸到了奴家头上……呜呜……” 屋里几乎所有人的眼都落在了萧玉朵身上,尽是震惊。 萧玉朵手心紧紧攥着锦帕,忽略掉穆天英刀子般的目光,淡淡一笑:“编的不错,我问你,你为何如此确定是我?见到了我的正面?还是看见了衣衫背影差不多就妄自揣测?” “虽然是背影,但衣衫和发髻是一模一样的,你还不承认?!……”张珠儿含泪看了穆天英一眼,“你说不记恨我,为何还要这样害我?你不说世子爷很好么?为何还不放过我?……” 说着话,张珠儿晃了晃,宛如风中的蜡烛,随时都可以熄灭一般,那憔悴的模样着实惹人爱怜。 穆天英看着自己的娇妻柔弱无助,回首咬牙切齿,瞪着萧玉朵,一字一句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 萧玉朵正要说话,手就被抓住了,同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前面——一直没有做声的沐云放宛如一棵松树昂然挺立。 “穆夫人,我再向你确定一遍,你可看清对方的正面?”沐云放一向说话不多,给人沉默寡言,清傲高冷的印象,现在,即使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愤怒,却让人感觉到了迫人的气场。 张珠儿有些畏惧往穆天英怀里缩了缩,又用手抚了额头:“夫君,我头痛……” “夫人,你只需说有或者没有就可以,这并不费事。”沐云放对对方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忽而不见,而是再次追问了一句,神色平静。 张珠儿看了萧玉朵一眼,嘴动了动,没有发声。 “有,还是没有?”沐云放靠前一步,居高临下,一字一句第三次问道。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张珠儿身上。 “珠儿,你不必害怕,有苏帅给我们做主。”穆天英将张珠儿的犹豫看做是畏惧沐云放,所以柔声鼓励道。 张珠儿眼睛忽闪了几下,看着萧玉朵那愤怒出奇的俏脸,坚定的点点头:“是,就是世子妃。” 萧玉朵心里的小火苗此时已经变成了熊熊的火炬!她就要往前跨步,却 被沐云放的手暗中拽紧,那示意很明显,不许她冲动。 穆天英看着沐云放冷冷一笑:“世子爷,现在你还要袒护你这个世子妃么?她出击嫉妒暗中伤害我的夫人,麻烦叫她跪在珠儿面前赔礼道歉。” 苏帅的目光也有些复杂,转到沐云放身上。 屋里其他人,苏天寒,穆天佐、刘婵娥都神色各异看着事情的发展。 “既然夫人如此肯定,那我倒有几个疑问想要确认一下,”沐云放俊美难言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目光深邃,看向穆天英,“麻烦穆公子将夫人抱到假山那边,占用不了夫人多少时间--你放心,如果是世子妃所为,我绝对不会姑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沐云放这样保证,穆天英很不情愿麻烦自己的妻子,但是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所以他温柔地看着张珠儿:“我知道你不舒服,可是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我们去一下就休息好不好?” 张珠儿极快的扫了沐云放一眼,又回到穆天英脸上,点点头。 屋里的人呼啦啦出了屋子,跟在穆天英和沐云放后面往假山那边而来。 为了方便,苏帅让其他人即使止步,只带了苏天寒、刘婵娥和穆天佐等几个人跟在后面。 沐云放一直叫穆天英将张珠儿抱到发现她的地方。 “你是在这里受到袭击的么,穆夫人?”张珠儿看了看周围,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点点头,“好像就是这里--她应该知道。” “张珠儿,我是在这见到你不假,不过那时你已经昏迷了。”萧玉朵紧抿嘴唇万分恼火,指着张珠儿曾经躺倒的地方,“你躺倒的地方虽然土层很薄,但是只要长着眼睛的就能看见,那里不止一个人的脚印,最少有三个,承蒙你眼瞎,或者脑子出了问题,昏死过去还能预见到我过来。” “世子妃的嘴不是一般的硬,证据面前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真是佩服。”穆天英反唇相讥。 “哦?穆夫人很确定是这里?”沐云放不疾不徐,再次确定,他似乎对萧玉朵和穆天英之间的唇枪舌战视而不见,只看着张珠儿,眸光比海都深。 张珠儿眼神有一些闪烁,犹豫了一下,回道:“好像不是这里,是在前面一些,靠右的位置……” “穆夫人看到世子妃进了假山,并且在受到袭击前还听到世子妃说话,然后才被对方用石块攻击?”沐云放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询。 张珠儿犹豫的时间又比前面多了一瞬,最后咬牙点点头。 “可是,为何现场呈现出来的信息却不是这样,穆夫人?”沐云放语气陡然一转,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他指着张珠儿说的靠右的地方,“夫人昏倒的地方我也找到了,但那里的土层也极浅,但出现的脚印出来你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然后那脚印一直往这边来,根据前后比对,明显负重过来。准确说,他是将你负起转移到了这里。而我的世子妃的脚印在你昏倒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出现……”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这时,苏天寒忽然出声,同时指着萧玉朵的脚,“你们现在也可以去看看,世子妃的靴子痕迹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 萧玉朵将自己的靴子抬起来,展示给所有人看:“我脚底的痕迹是这样的。” “难道你不会伪装?”刘婵娥看萧玉朵的嫌疑似乎这么容易就被沐云朵三言两语解决了,心里极其不快,不由冷言提出一个猜想。 “伪装?”萧玉朵回头看着刘婵娥,冷哼一声,“当时我在梅园见到了穆天英,就是穿得这双鞋,手里不过拿了一个瓷瓶,请问我去哪里藏匿那鞋子?何况苏公子和我一起进园,我身上可有包袱之类可以藏匿鞋子的东西?还有一点,就凭她的体重,我也不能轻盈地将她扛到这里来……” 张珠儿手心一紧。 沐云放目光落在张珠儿身上,缓缓问:“当时袭击你的分明是男子,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女主,并且还是我的世子妃?你当时在的地方,她要袭击你,必须要在段时间内穿过那片湖,还要准确找到你的方位--可是她应该不知道你的行踪吧?” “世子爷为何如此确定是男子,你可不要为了世子妃而徇私……”张珠儿被萧玉朵刚才的话气得心肝都疼,此时也顾不得会得罪沐云放,冷笑一声将众人的心思引到徇私这个话题。 苏帅的眉头轻轻蹙了蹙。 在场的几个人再次将目光落在沐云放身上,同时心里也紧紧提起来--此时,情况似乎有些不利于沐云放和萧玉朵,因为当事人直接肯定说袭击的人就是萧玉朵,沐云放想要替萧玉朵洗脱嫌疑,难度很大,必须有说服力的证据才可以。 现在他指出袭击者是男主,直接否定了张珠儿的话,而且列出证据,接下来他还要怎么说才可以更有力的反驳张珠儿?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沐云放不再和张珠儿交言,转身环视眼前的几个人,郑 重道:“各位请随我来。” 说完,他首先往出走去。 剩下的人彼此看了看,都跟在苏帅后面醉着沐云放来到一处地方。 “这里应该是穆夫人被袭击的第一地方,请看这脚印,她应该从这个方向来,刺客之前潜伏在这里--看这个脚印,长度,”沐云放蹲下用拇指和食指量了一下,继续道,“八寸六分,并且着力前后均匀,也就是说,他的脚就这么大,并不存在什么伪装。” 说道这里,沐云放起身扫了刘婵娥一眼,又回到苏帅脸上,接着,手一指,继续道:“此人负重后,脚印内敛,功力不弱,从两脚之间的距离看,此人身高应该有六尺,并且,左脚是不很明显的跛脚--各位基本都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将领,隐藏自己,追踪敌人,应该也有这样的常识,请你你们辨认一下,我刚才说的情况。” 沐云放说完,双手负后,目光沉静如海。 苏帅和穆天英都将目光放在刚才沐云放说的那些情况上,眼底的意外与惊讶显而易见。 一旁的苏天寒更是出乎意料,他自然没有看出来,沐云放不仅仅可以做到平常的侦查,而且还能得出别人很难得出的结果--他竟然可以知道此刻更具体的情况,比如身高,比如跛脚! 不过,下一刻,他立刻快步走到不远处,和侍卫长低语几句,对方立刻转身离去,然后他又快速回到了众人旁边。 “世子,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竟然还知道对方这么详细的情况?”他满目好奇与倾慕,一来北部就听到了沐云放的名号,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萧玉朵被沐云放刚才的那些说辞弄得不知西东,这厮的口才竟然这么好,怎么平日都是沉默寡言的呢? 苏帅仔细察看后,很郑重的看着穆天英:“天英,你如何看?” 他将说结论的空间给了穆天英。 穆天英犹豫了一丝,缓缓道:“这里就是珠儿被袭击的地方,血迹就是证明,虽然被人有意擦拭,但犹豫匆忙并没有完全抹杀,地上的脚印就如世子爷所说,是个男子不是女子……” 说完这话,他看向张珠儿,俊脸带着隐约的怒火。 “我,我可能看错了,但那个人是红衣,和世子妃一样是真的,我没有看清正面,但衣着真的是一样的……”张珠儿被穆天英看的心惊胆战,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所以她没来由的缩了缩头,往丫鬟的身上靠了靠,做出难 受的模样,“我的头好痛……” “穆夫人之前说看清刺客就是我的世子妃,如没有这些证据,你对她的诬陷就坐实了,你想过后果没有?现在确定刺客是男人你还要狡辩--我问你,我的世子妃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样不顾穆府的体面来陷害她?”沐云放看张珠儿要跑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萧玉朵看着沐云放为自己做主,心里真是高兴加感动,这个家伙今日说的话比他平时十天都说的多--好了,逻辑性比较强的自己比较弱的环节过了,剩下的就是女人之间的战斗了。 所以她绕道沐云放身边,低声道:“剩下的和小人算账就让妾身来吧,别让这些低级的事情沾了爷的身。” 沐云放低头看见她眼里,淡淡道:“还是为夫做的不够好,否则怎么会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随意来泼你的脏水?这件事事关平阳王府的面子,我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目光看向了穆天英。 此时苏天寒也忍不住插|进话,对他的父亲道:“父亲,这件事现在已经基本水落石出了,穆夫人不知为何要诬陷世子妃,可有说法?” 苏帅看向穆天英。 穆天英自从亲自看了现场的痕迹后,就知道和萧玉朵并没有关系,是自己的夫人在诬陷她,所以他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只盯着张珠儿,恼怒又痛心地缓缓道:“你为何要诬陷世子妃,珠儿?” 刘婵娥暗自冷哼一声,这个张珠儿倒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人,看似柔弱如柳,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穆天佐,从开始对萧玉朵的担心,转移到现在对堂哥的担忧--他的这个夫人一副小家子气,偏偏他还喜欢,现在这小肚鸡肠并且有心计的女人终于给他捅娄子了,看他怎么收场吧,自己更无法多说一句话了。 张珠儿现在真的慌张了,她今日无意在梅园看见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和萧玉朵互动,尤其在萧玉朵将那靴子打在他脸上时,他虽恼怒,也不过将靴子扔掉而已,这算什么?这样的侮辱他就那么轻描淡写揭过去了,说明什么?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吧?! 他的心里怎么可以有萧玉朵?! 嫉妒愤怒让她淹没了理智,气恼之下她在梅园随意走着,结果遇见了那个蒙面的男人。 “夫君,我,我是一时气急了,迷失了心智,才……呜呜……”张珠儿痛哭流涕,走到穆天英跟前伤心地拉住他的衣袖,扬起梨花带雨的脸,“ 当时那个刺客就是穿着红衣,还穿着和世子妃一样的斗篷,我可以对天发誓……” 萧玉朵看张珠儿的神色,似乎刚才说的话里也有一些真实的成分,比如那刺客是红衣,还和自己一样的斗篷,难道这背后还有谁在操纵着这件事? 可是很所都很难解释啊,首先自己的行动是不能事前预知的,自己不过是今日偶尔有兴致到处走走而已,而那张珠儿如果不是和刺客一伙,也应该是随意的,通过她来诬陷自己是在很偶然,这一切要怎么解释才合理? 沐云放神色不动,眼眸一片清冷,他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 “穆夫人,我还是很疑惑,或者说很好奇,你陷害我说的有板有眼,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地方吧?”萧玉朵极快的思考之后,决定先将张珠儿这件事解决了,然后在去思考深层的东西。 张珠儿的哭声明显一顿,视线也不和萧玉朵交汇,只看着穆天英央求着原谅。 “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和你签死状来解决了--你陷害我,也就没有将平阳王府放在眼里,所以为了王府的名誉,我只能这么做了。”萧玉朵转身对苏天寒道,“麻烦苏公子叫人取纸笔来……” 张珠儿一听萧玉朵要和她以命相搏,顿时花容失色,忙往穆天英怀里藏,同时着急哀求道:“夫君……” 穆天英低头看了看张珠儿,叹口气,转头看向沐云放,推开张珠儿,给对方深深作揖道:“世子,贱内之所以诬陷世子妃,也算事出有因,因为她坐上了本是世子妃的穆夫人之位,总担心世子妃不高兴,所以心怀恐惧,之前看见在下和世子妃在梅园说了几句话,便草木皆兵,所以才做出这样让人难以原谅的事情。我替她向世子妃赔罪,希望世子妃大人大量,原谅贱内这一次……” 沐云放根本就没有看他,只将目光看向极远的地方。 萧玉朵不失时机走到穆天英跟前,带着嘲讽的微笑,道:“穆公子刚才那义愤填膺的状态去哪里了?你的夫人做出这么大的错事,你就打算这样解决?做个揖?你们夫妻两个还真是绝配,你们觉得有利的时候张牙舞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你们自知理亏,哭几声,示个弱,做个揖,就完事了?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 苏帅在一旁,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带着厌恶的神色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张珠儿,转而对穆天英道:“我看世子妃刚才的建议很好,既然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 价,若是这样轻描淡写翻过去,只怕犯错的人根本不能真心悔改。” 穆天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张珠儿一眼,犹豫了片刻,对萧玉朵作揖道:“世子妃,贱内这件事的确做的不对,能不能取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世子、世子妃消气,也给她留一点颜面……” 沐云放忽然看见萧玉朵嘴角掀起一丝笑意,就知道接下来萧玉朵会做些什么--她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主儿,今日被张珠儿推进困境,现在翻身过来,她怎么可能不让对方掉块肉呢? 萧玉朵露出为难,看了沐云放一眼,叹口气,又将目光看向苏帅,道:“苏帅,今日之事让您跟着操心,我心里实在不忍,真是树欲静风不止,想我自认为和与张珠儿原本没有什么仇怨,甚至觉得她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嫁给世子,她怎么可能做穆公子的正妻,光明正大地和他出来参加宴会?只可惜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一切是谁给的,反而对我怨恨有加,恨不能将我至于死地。 “不过,我萧玉朵命好,嫁给了平阳王世子,他及时洗刷了对我的诬陷,也感谢苏帅明察秋毫,还有苏公子的正直相助。本来这样侮辱我,侮辱我们平阳王府,我是要和她以死相拼的,可她敢做不敢当,我若坚持,似乎显得我咄咄逼人了,本来我们萧家和穆家是有交情的,我也不能因为这一次而否定长辈的情意--这样吧,我提两个条件,穆公子觉得可以接受,就按这个来,若是觉得不能接受,那么也只有我和张珠儿以死相拼来解决了……” 苏天寒满脸黑线,这不是已经没有让穆天英选择的机会了么? 穆天英虽不清楚萧玉朵会提什么条件,但从对方的出身来看,应该是和钱不会脱了关系。 “世子妃但说无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萧玉朵这是却看向沐云放,再征得对方点头后,才站在穆天英跟前,仰头缓缓道:“第一,张珠儿心思歹毒,必须惩戒,叫她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跪拜赔礼,可以不可以?” 穆天英转头看向张珠儿,缓缓道:“珠儿,今ri你是在太过了,过来给世子妃赔罪。” 比起叫萧玉朵打个半死,跪拜赔罪算什么,何况今日的事如果不顺了萧玉朵的心,就是沐云放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张珠儿听萧玉朵叫她磕头赔罪,心里有些不情愿,尽管跪拜自己也经常做,但现在是磕头赔罪,还是众目睽睽--可是,再不愿意现在也不由选择,沐云放那快要将人冻住的目光刀子一般,时不时 就扫过来,让人寒意顿生。 所以她低着头走到萧玉朵跟前,撩起裙摆跪下去,低声道:“世子妃大人大量,原谅奴家这一次……” “张珠儿,我们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到这一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毫不相犯。你觉得你的夫君好得能上了天,但在我萧玉朵眼中,现在的夫君才是真正的英雄,才是我能够依靠的人,我的眼里除了他再看不到别人。所以,你好自为之,若是再不懂好歹和我过不去,下次就不会这么可以善了了。” 萧玉朵等张珠儿磕了头之后,敛着表情将自己的心里所想告诉对方,然后示意对方退后,有对穆天英道:“第二个条件,你知道我是商人,我的声誉差点损失,所以穆府要拿出诚意来赔偿。” “对,就应该赔偿。这样也公平。”苏天寒不失时机站在萧玉朵一边点头表示同意。 穆天英就知道最后还有这样解决,所以平静的问道:“世子妃看赔偿多少才可以让你消气呢?” 这钱的树木他是不能说出来的,一说出来,就会落人口舌,所以还是对方说出来比较好。 萧玉朵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极快的低头想了想,似乎在合计数目,然后抬头很郑重地说道:“按说名誉是无价的,现在我若问你穆府的名誉值多少钱,穆公子会说多少?” 穆天英一愣,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你看,你也很为难吧?我们两府的名誉都是很值钱的,现在这件事涉及到我们两府的名誉,所以--“萧玉朵顿了顿,给了一点空间让穆天英消化自己的话,然后继续道,”这笔钱要体现出我们两府的价值--穆夫人随意陷害污蔑,是平阳王府名誉与我的名誉蒙尘,这是第一;她是穆府将来的主母,做出这样的事情,与你们穆府名誉更是有碍,你破财之后也可以让人看出穆府改正错误的决心,从而有利于尽快回复名誉。这样计算之后,这笔钱最低也应该是--二十万两白银吧?” 萧玉朵红润的嘴唇轻轻一碰,说出这个数字后,张珠儿啊了一声,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在场的除了沐云放,都惊讶之极,却不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谁说银两太多,就会有蔑视两府名誉的嫌疑。 穆天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打了几下,闷闷的疼。 他打横抱起张珠儿,控制着自己的所有情绪,缓缓道:“若是这样可以让这件事结束,可以弥补世子妃的损失,可以弥补平阳王府的损失,那么 ,穆某明日就将白银送到王府。” “王府的声誉是无价的,我这样做也不过是看在苏帅的面子上,让我们彼此有个后退的空间,并不是我看的上你的银子,仅此而已。”萧玉朵优雅地笑了笑,看了看真的昏过去的张珠儿,做出一个关切的眼神道,“穆夫人需要好好休息,穆公子快回去吧,我们明日见。” 穆天英朝苏帅点点头,又看了沉默不语的沐云放,感觉对方的冷意没有刚才凛冽,想必对这个解决办法也认同了,所以他转身大步离开了。 穆天佐看堂哥俊脸黑似铁,便看了萧玉朵一眼,跟着穆天英回去了--现在堂哥这么气恼,回去之后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这个表面柔弱的女人,自己只怕也要劝劝才好。 刘婵娥很想看好戏,可惜到了一半,事情转了风向,现在很是无趣,所以她冷哼一声转身也离开了。 苏帅看向沐云放,缓缓道:“今日世子妃受了委屈,老夫深感抱歉。” 沐云放神色稍稍缓和一些,对苏帅抱拳道:“这件事和苏帅没有关系,您不必如此。” “世子,你刚才那番话真是神奇啊,你怎么会将刺客的情况推测的如此详细呢?可不可以教教我?”苏天寒热情洋溢地挨着沐云放,表达着自己虚心求学的欲望。 沐云放看了苏天寒一眼,很有分寸地笑了笑:“那些东西只要有心学,并不是难事,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些经验而已。” “走,我们喝杯酒平静一下,如何?”苏帅朝沐云放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沐云放点头表示同意,回头看着萧玉朵道:“去和苏夫人坐一会儿,我与苏帅再说会话,我们就回府。” 萧玉朵刚刚赚了二十万银子,高兴地只想笑,不过顾及沐云放的颜面,努力在脸上表现的平静从容,听沐云放说着,她立刻点头:“是,爷。” 沐云放和苏帅在前面仿佛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不愉快似的,很平静地聊着刚才勘察的一些细节。 苏天寒在后面,和萧玉朵并肩走着,趁机低声道:“这回那张珠儿再不敢冒犯你了,光是那赔偿银两就让她安静了。这穆天英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女人,眼光太差了……” 萧玉朵含笑看了苏天寒一眼,低声道:“本来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谁知她黑了心竟然要算计我,二十万还不算多呢……” 两人低声说笑着去了花厅。 苏夫人正还等着事情的 第90章 撩拨了虎须,是否能全身而退? 093 萧玉朵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错误--再一次将沐云放和苏天寒做了对比。 所以,后来的几天,萧玉朵尽量缩小存在感,在王府的时候,都是窝在椒兰院哪里也不去,免得无意遇见沐云放。触了对方的逆鳞,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被对方抓了短处倒霉呢。 可能这次沐云放真的非常生气,所以一直到十五,他都没有和萧玉朵有过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春燕消息灵通,尽管萧玉朵没有要求,她还是将沐云放每日的基本行踪报告清楚--从初二到十四,很多时候,白天沐云放都会出去,晚上会回到明光院,这期间,他去柳絮儿的院落过了一夜。 萧玉朵对这些消息根本不感兴趣,自从穆天英将二十万两银票送来后,她就开始谋划着买一些地皮,打算买房置地,每日只要不出府,就会和赵嬷嬷等商量,最后决定,这次去京城看看京城的行情,然后再决定投资的方向。 自从家宴不欢而散后,平阳王府再没有举行过家宴,所以十五这一日也都是各自过。 萧玉朵一看沐云放一直不露面,感觉今夜他也不可能过来,所以便和薛五娘决定晚上出去看花灯,好好玩耍一番。 临近傍晚,两人装扮得几乎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尤其是萧玉朵,她抱着狂欢的心态,所以打扮的华丽又美艳。 柳眉画得悠长,眼角画着桃红色的眼影,胭脂轻匀,香粉轻覆,她原本就美得不像话的容颜更多了一份妖艳。 在萧玉朵的鼓动下,五娘自然也装扮一新,完全不是平时的风格。 两人用过晚膳,带着长苏和众嬷嬷丫鬟坐了两车,浩浩荡荡出了王府,往平阳最大的广场而去,今夜这里要放烟花,还有花灯展览,所以必定热闹不已。 谁知,萧玉朵刚和薛五娘到了广场,还没有来得及逛,沐西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禀告道:“世子妃,世子有请。” 沐云放也来了?! 萧玉朵急忙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只好嘱咐五娘和赵嬷嬷先自行玩耍,她跟着沐西一直来到广场旁边。这里是一排酒楼,装饰讲究,此时花灯高挂,分外美丽。 她跟着沐西上了二楼,走到一个厢房跟前。 “世子妃,世子爷就在里面。”说完,他便退到一旁。 萧玉朵知道这是沐云放在发出一个主动和解的信号--这对 于一贯冷傲的人来说很是难得,所以她马上轻轻扣了扣门,柔声唤了一声:“爷,妾身可以进来么?” 里面没有回应。 算了,他叫自己来,就是要自己进去的,不是么? 萧玉朵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沐云放此时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似乎陷入了沉思,听到了门响,并没有立刻转身过来,只将清健的背影留给萧玉朵。 对方没有说话,萧玉朵有些尴尬,但是也不能走,只好站在对方身后,看着那雕像,她也如雕像一般呆着--其实现在最好的机会应该是,自己上前从后面抱住他,然后柔声软语说几句话,甚至撒个娇什么的,这尴尬估计也就解了。可惜自己和对方不是什么特殊的男女关系,这样做的后果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没准被对方当做话把时不时讽刺挖苦一番。 所以,最后萧玉朵还是像石头一般,岿然不动。 半晌,沐云放才缓缓问道:“这些日子世子妃过的很轻松?” 萧玉朵快速判断着对方的情绪,似乎没有生气,所以她试探着回道:“这些日子也不算轻松了,去店铺走动,还要府里的事情也不少……” 沐云放慢慢将身子转过来,打量着萧玉朵,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与惊艳。 “那个,今夜不是闹元宵么?所以就……” “所以就打扮成这样?”沐云放将目光落在萧玉朵的脸上,凉凉问了一句。 萧玉朵忙侧过脸去,一手遮住眼角,干笑道:“只是好玩嘛,再说晚上谁也不认识……” 沐云放走了几步,来到萧玉朵跟前,扳过她的身子,勾起她的下巴,很仔细地看着萧玉朵,片刻后,薄唇轻吐道:“被不认识的人看了真是暴殄天物,不如就在这里让为夫看吧,也不枉你精心装扮一场……” “可是,五娘……”萧玉朵俏脸一红,没有想到这个面瘫竟然能说这么这么厚脸皮的话! “无妨,我已经让人告诉她们了,今晚我们两人过。”沐云放拦住萧玉朵的腰,来到窗前,指着外面道,“你看,前面那里是放烟花的地方,我们这个位置刚刚好……” 萧玉朵看沐云放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两个人的身子自然挨在了一起,心跳不由加快了许多。 好在光线渐渐暗淡,她的脸发烧变红,沐云放似乎并没有察觉。 “爷,我们,其实应该保持距离,不是么?… …”萧玉朵这样说着,却没有动。 夜色阑珊,窗外的寒气清冽悠长,而挨着他的那部分却有融融的暖意,让人不由依赖与贪恋。 “为什么?我们是夫妻,都已经同过床,现在反而不能挨在一起了?”沐云放说着,将手落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揽,还没等萧玉朵说什么,立即又补充道,“婚书也都补上了,不是么?” “我们有约定,一年时间,你忘了么?”萧玉朵仰面将手搂住沐云放的脖子,含笑提醒道,“你说时间到了,要给我一万两银子,然后让我走人,你忘了?” “你可有地方去?” 萧玉朵摇摇头。 “留下吧,在你没有更好的去处之前。虽然我的条件太好不合你的要求,但也会努力配合你的心思……” 沐云放说着话,目光保持望着远处的样子不动,很平静,眼底的柔光一跃一跃,比平时的他少了冷傲,多了一份难得的温和。 萧玉朵闻言,眼眸仔细的看着对方的脸,眼底尽是打探与猜测,那黑白分明的眸波光潋滟,荡漾着难言的媚惑。 沐云放感觉到对方在观察自己,也别过头来和她四目相对。 “看什么?” “我在想你话里的意思--你是说除非我想走,否则你不会赶我走,对不对?” 萧玉朵不失时机将对方话里的隐含意思挑明,或者,对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有这个意思,而她及时将它变成现实。 沐云放闻言,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恍然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个意思……” “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耍赖啊,”萧玉朵高兴之下脑袋一热,伸手去捧住沐云放的俊脸,“爷真是大方呢,这样我就继续在王府混吃混喝了……” 说着话,她还揉了揉对方的脸。 等发觉对方面无表情地看进她眼眸,萧玉朵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忙干笑道:“爷的肌肤真是……很滑……和鸡蛋清一样……” 还没等她将手拿开,腰间的大手骤然收紧! 就在这时,窗外不远处一朵烟花在半空中灿然绽放!那华丽的色彩宛如流苏,从天幕垂下来,四合的夜色猛然变亮起来。 “爷,你看,烟花!”萧玉朵连忙妄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同时她也将目光投到烟花所在。 沐云放不动声色,没有去看那如何璀璨的烟花, 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萧玉朵那娇美如花的容颜上。 “萧玉朵,撩拨了虎须的人,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嗯?……”他将萧玉朵故意转过去的脑袋重新拨过来,迫使她和自己面对面,眼对眼。 萧玉朵敏感地觉得周围空气变得炽热起来,那热浪一涌一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是想给老虎挠痒痒……不是调|戏……” “哦?可我觉得你就是调|戏--怎么办?看到你如此热情我若不回应一二,岂不是对不住你?……” 说着话,他将萧玉朵往自己怀里一拉,低首下去吻上了她的唇。 萧玉朵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看着对方吻了下来,挣扎了几下却被对方强有力地阻止掉,并且将她按在了窗边的墙壁上,然后他开始尽情在她唇上舌尖攻城略地。 他的举动在缠绵中包裹着不容逃避的强悍与执着,将萧玉朵吻的毫无招架之力。不过,萧玉朵能感觉到沐云放沉稳有力的心跳,也可以感觉到他身体里欲望在喷薄奔涌,可是他并没有进步一的探索与动作,而只是紧紧抱着她,深深吻着她的唇,--一个深情、绵长、霸道却理智的吻。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了,萧玉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烟花不再闪现,这个吻才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沐云放双眸暗沉,缓缓松开了萧玉朵,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与呼吸,拔出锦帕擦擦她的唇,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低声道:“去看花灯……” 说完,拉着她下了楼出来。 萧玉朵的身子软软的,任由他拉着走动,一种很特别的情绪在她心里--温暖,窝心,甜蜜,快乐,还有那么一丝丝不确定。 此时夜色已浓,处处火树银花,一片璀璨,将夜色找的如同白昼。 沐云放今日穿了一件枣红色福字暗纹夹棉羽缎直裰,系着玄色嵌银色梅花图案的腰封,挂着一枚羊脂玉质地的圆形玉佩,外罩着黑色狐裘大氅,整个人玉树临风,美如画卷。 萧玉朵石榴红圆领衫,下着银蝶度花马面裙,外披姑绒镶白狐毛长披风,发髻上,缀翠玉银鼠昭君套,加上别致的妆容,美艳更比平常。 两个人站在人群中俨然一对璧人,光华四射,鹤立鸡群。 沐云放一改常态,紧紧握着萧玉朵的手,慢慢在人群中穿梭着,完全忽略掉投过来的各种目光。 萧玉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 好拂了沐云放的心意,只好将自己脸皮弄得厚一些,小鸟依人般跟在沐云放身边。 “那个兔子灯真好看,”萧玉朵兴高采烈指着不远处的兔子灯,喊道,“那眼睛还动呢!” 沐云放勾了勾唇:“你去那里等着,我给你买串糖葫芦去。” 萧玉朵连蹦带跳跑到了兔子灯跟前,仔细的打量起来,重点观察那挥动的兔子眼睛。 就在她满是好奇察看那兔子灯的时候,身后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 她下意识地往左边闪了一下! 一柄闪光的匕首陡然从她视线滑过! 几乎同时,沐云放从萧玉朵身边窜了出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柄长剑直直向那刺客刺去。 周围的人群像炸了锅一样,一边惊恐喊着,一边四下逃去。 “有刺客!……” 仅仅一瞬的功夫,沐东和几个便装侍卫像凭空冒出来一样,出现在刺客周围,防止对方逃跑。 沐云放手起剑落,几个回合便将对方的手臂刺伤了。就在他回身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那刺客快速往嘴里扔了什么。 沐云放眼眸顿时一紧! 几乎同时,那刺客双眼露出痛苦的神情,手中的剑也跌落在地上,然后身形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沐东上前扯下蒙面的布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起身对沐云放道:“刺客已服毒自杀。” 这个时候,官兵也已经来到,沐云放看了看地上的刺客,和官兵的头目简单说了几句,便带着萧玉朵和沐东等离开现场。 萧玉朵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此时终于有时间跟上沐云放问道:“怎么回事?有人要杀我?……” 虽然这似乎是个事实,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至于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嗯。”沐云放的回答短的不能再短。 “是谁?谁要杀我?!”萧玉朵粉脸一片怒火,加上她的装扮美艳,此时更多了一份媚惑。 沐云放止住脚步,微微垂首看着她,然后很干脆的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会找出来的,这段时间你要和我形影不离。” 萧玉朵看沐云放眼神很冷,又恢复到之前的木头加冰块加面瘫状态,便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只听话地点点头。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萧玉朵也 没有心情看花灯了,神色也怏怏的。 沐云放看这情形,便也不逛了,骑马带着萧玉朵回到了王府。 为了安全,沐云放理所当然让萧玉朵和自己宿在了明光院。 洗漱后,萧玉朵换了衣衫来到西间的书房。 此时沐云放也刚刚沐浴出来,着中衣中裤,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什么。 屋里烧着地龙,另外还烧着两盆炭火,所以屋里暖暖的宛如春日。 萧玉朵坐在沐云放对面,两手托腮,看着沐云放。 “为何不睡?……”沐云放没有抬头,只忙着自己的事。 “我在想到底我得罪了谁?--难不成是张珠儿或者是穆天英?!”萧玉朵忽然眼前一亮,打了一个响指。 沐云放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抬头缓缓道:“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头绪,但结合苏府那日的事情来看,应该和穆天英没有什么关系,最起码现在是这样的事实。你可知道,穆天英回去之后,就和张珠儿分房睡,这几日更是在军营里休息,连穆府都不回了……” “这次他们的矛盾看来不小,挺好的,那样的女人就该被冷落一段时间,不然一直被宠着,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呢。”萧玉朵对张珠儿没有什么好感,一个典型的白莲花心机婊而已。 沐云放的神色一直微微敛着,手里的笔慢慢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目光落在萧玉朵脸上,轻声道:“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记住我的话,跟着我。我不在的时候,也会给你派侍卫保护,自己再不要随意走动--这刺客来自何方,受雇于谁,事发突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我觉得这刺客来自京城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那是我一个女儿家不大可能与人结仇,倒是来了平阳,和不少人有冲突,但我总觉得最多是怨,还不至于成仇……” 关于来平阳之前,前身在京城的事情,萧玉朵也通过丫鬟嬷嬷打听的差不多了。前身的母亲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府里除了父亲萧志邦,好像谁也不怎么喜欢她,尤其是她的继母赵氏,两年前她的大女儿到了议亲的年纪,想尽办法想要抢过与穆天英的亲事,只可惜最后还是穆府表明只遵守与萧玉朵的亲事,张氏只得愤愤作罢,将大女儿另嫁他人。 赵氏还有一个二女儿,现在应该十六了,听赵嬷嬷说,本来已经开始议亲,结果在听了萧玉朵将错就错嫁给沐云放后,竟然不再议亲,不知受了 什么刺激。 萧玉朵平时比较低调,常年和父亲到处走,在京城默默无闻,所以应该没有仇人。 “有些事,是你想的太简单,”沐云放接过话去,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出一抹温柔的神色,“这世上有有太多表里不一的人、事、情,你不能用眼睛去看,需要用你的这里去看……” 他指了指脑袋。 透过现象看本质?萧玉朵忽然想到一个哲学词汇。 “至于这刺客到底来自哪里,等我去了京城,看看你之前交往的圈子应该可以得出结论。”沐云放将目光转到面前的书册上,极其悠然地补充了一句,“以你这个性子,得罪的人只多不少。” “我哪有?我的性格很好的啊,”萧玉朵郁闷地坐在沐云放对面,嘟着嘴反驳道,“别的不谈,就拿来平阳后说,我得罪了二叔母,那是她不自爱,长辈做的不到位,而且是主动来招惹我,二叔父--虽然是我先让他不痛快,但最后也是他先来明光院找我茬好不好?再说那傻子张珠儿,简直就是一头猪,我都不认识她,是她三番五次挑衅,最后又主动作死,于我何干?” “那薛五娘呢?”沐云放不动声色将话头转到薛五娘身上,“五娘若是不回李府去,将来她要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定会很辛苦。” “我反倒觉得五娘最起码心情会好,人心情好了就不容易得病,身体好了才可以谈其他,我就不信五娘找不到一个比李亮更好的男人,”萧玉朵就知道沐云放还是站在最传统的观念上看待这件事,“谁规定女人离开男人就一定过不好了?山重水复处,就是柳暗花明时,凭五娘的贤惠和能干,定会活得很好的,你等着看吧,爷。” 沐云放轻蹙了眉,打量着萧玉朵,闷闷的,好一会儿,才寄出一句:“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我立刻派人消灭了他才好……” 萧玉朵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人蛊惑我,爷,您不用奇怪。我就是从小跟父亲走南闯北,去的地方多,见到的民风也多,所以才会这样考虑事情。两人若是恩爱,那是最好的,男人纳妾我也可以理解,但李良这件事我就是觉得不能原谅--若他态度好一些,站在中间位置也倒罢了,谁知他竟然向小妾一边倒,完全不顾五娘的感受,这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话说道这里,萧玉朵隐隐感觉沐云放还是想为李良挽回薛五娘,不由暗暗撇嘴。 “算了,这件事我 不再过问了,只希望五娘不要后悔便好。”沐云放也知道李良的事情做的太过,所以在萧玉朵再次辩解下,他懒得多说,只告诫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少管为好,不管怎么样,不要去参合别人的家事。” 萧玉朵连连点头,跟着狗腿一笑:“我知道这件事让爷有些为难,毕竟是您属下的家事被我参合了,下次不会了,我一定牢记。” 沐云放将书卷放下,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萧玉朵跟前伸手出去:“回房休息,明日还要出发呢。” 萧玉朵拉住沐云放,一边随他往东间走,一边低声问道:“我们走了之后,这明光院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就担心回到京城如何向岳父大人详细解释你的婚事。” 沐云放已经将事情经过大致写了信,送到了京城,不过萧家并没有人过来,只来了信承认了这个变故而已--他有种感觉,萧玉朵在萧家似乎也不是被捧在手心里,可能是因为亲娘不在了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说我看穆天英不顺眼,临时起意踹了他,嫁给爷了……” “……”沐云放满脸黑线,好吧,这个女人可能真说的出来--不过化复杂为简单,这种行事风格自己喜欢。 两人进里间休息不提。 - 第二日,萧玉朵一早起来,梳洗完毕,先回椒兰院与薛五娘话别,又嘱咐了对方很多话,之后和沐云放去长春院拜别时,萧玉朵将大房的钥匙交给了周氏--至于她要自己管还是重新叫柳絮儿管,那就不是自己愿意操心的事情了,等回来自己也懒得做,还不如经营好自己的店铺来的实惠。 一切准备妥当,沐云放和萧玉朵带着仆人和回门的十几车礼物浩浩荡荡出了王府,往平阳府东城门驶去。 等到出了城,萧玉朵才知道沐云放这次去京城还带着胡叔。 他的解释是明光院不安全--这个萧玉朵自然也清楚,但她隐隐觉得沐云放的目的不仅仅如此,毕竟胡叔行动不方便,若明光院不安全,他完全可以将胡叔另外安排在别处,而没有必要一定要带着去京城。 不过,这个疑惑他不准备问,而是又问了另几个迷惑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二叔一定要来明光院?他不能见胡叔么?他是不是已经怀疑什么了?你为何要瞒着他,他不能相信么?……” 她这几个问题,直接让沐云放沉默了,连 马车里的空气都似乎带了几分沉重。 “当我没问……”萧玉朵吐了吐舌头,自己不过是个外人,无论如何不能问人家这么私密的问题--知道的越多,有时候越危险。 沐云放眸光闪着少见的温和,看着萧玉朵,然后拉开车帘,将目光望向了车外,然后缓缓道:“你可以看见我与二叔是互相防备的,为什么会这样,只怕连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或者相信,我们的关系会是如此尴尬。起于何时呢?似乎自从我在李元帅麾下第一次用奇计打破北虏,与他就开始了这样的局面……” “我还是不明白,不是一家人么,至于如此?” 沐云放苦笑一声,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一声:“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你只记住一点,不要去招惹他--当然,我知道你不怕他,我只是担心他会下黑手,让我们防不胜防。” 萧玉朵一愣,怎么这个二叔仿佛一个最危险的敌人一般?到底怎么回事?她的疑惑越来越多,眼神里的问号不断忽闪着。 沐云放不由莞尔,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二叔和父亲似乎一向不是很好,反正从我记事起就感觉到了,父亲对二叔很关心,但对方似乎不领情,就是这样。若还有疑问,暂时保留好了--其实我心里也有很多疑问,需要时间去慢慢了解,你就不要费神了。” 沐云放捡最明了的原因告诉萧玉朵,不然她眼里的疑惑是不会散去的,语气她使手段去打听,还不如自己亲自给她解惑。 萧玉朵这回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可即便如此,彼此相处也不能鬼头鬼脑啊……” “……”沐云放无语了,她这句话是将自己二叔都各打五十板子。 算了,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明白的,也不是她操心的范围,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两人断断续续聊着天,也倒不觉得赶路的无聊与辛苦。 - 因为带着不少物品,所以夫妻两人也不再路上多停留,在临近京城的时候,沐云放将胡光安排在若当处,随着萧玉朵带着回门礼一路进了京城。 萧玉朵其实很矛盾,现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京城的记忆,也没有什么家人的记忆,所以现在回去的话,都是熟悉的陌生人,只怕连那便宜爹也不认识了,这可如何是好? 慎重思考后,萧玉朵想出了一个办法--装病。 还没有进城的时 第92章 本人专治各种不服 赵氏看萧玉朵明显转移话题,脸上有些不悦,但最终还是即使住了嘴。 在众人的引导下,沐云放和萧玉朵到了萧府待贵客的堂屋。 众人分尊卑落座后,便宜爹萧志邦便对沐云放抱拳道:“能够与世子结亲,某深感荣幸,说到何处,这都是一段佳话。” “是啊,当初我看到侄女信笺时,还以为弄错了,怎么会有这天大的喜事?如今见了世子爷,才知道侄女捡了天大的便宜……” “咳咳……”萧玉朵正优雅的啜茶,被大叔父这一句噎得一口水几乎喷了出去,好在她反应迅速,锦帕捂住了嘴,将那水悉数喷在了帕子上。 沐云放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动作,但嘴角还是忍不住隐隐弯了弯,紧跟着微笑道:“玉朵自从进了王府,助我甚多,能够娶到如此妻子,我也深感欣慰,想来这姻缘之事,自是上天注定。” 他不经意地微笑,让大厅里顿时明亮了不少,坐在下首的那几个女子神色羞赧却忍不住盯住他看。 在他的衬托下,堂屋里所有的男子都黯然失色。 “是是,这是上天注定,今日世子回门,让萧家蓬荜生辉,现准备了家宴,为世子和世子妃接风洗尘,世子爷,请。”萧志贤很喜欢听沐云放说这话,含笑起身请沐云放赴宴。 沐云放起身,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 此时萧玉朵也起身,不过微微晃了晃。 沐云放立刻贴心伸手揽住,察看着她的脸色,关切地轻声道:“身子还是不舒服么?不如先去休息,让人将饭菜端过去……” 萧玉朵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一旁的大伯萧志贤立刻做主道:“无妨,都是自家人,身子不舒服就要休息,让前嬷嬷送饭菜过去好了。” 这时萧志邦也忙点头应道:“是,坐车久了身子会困,先休息一下也好--若是不舒服了,就去请医生过来瞧瞧。” “真是不好意思,只是身子有些困乏,谢谢就好了--我先失陪了……”萧玉朵努力做出勉强支撑的样子,冲众人笑笑,扶着春燕和夏槐袅袅婷婷出了堂屋。 直到快到自己绣楼的时候,萧玉朵才轻舒了一口气。 “主子,奴婢最看不惯就是二夫人那假惺惺的样子,之前是她大女儿抢走了您进宫的名额,现在那二女儿只怕又虎视眈眈世子爷了,看那眼神,就像狼一样。”春燕此时终于可 以低声自由评价一下某些人的表现了。 萧玉朵笑了笑:“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之前听说我嫁给了平阳王世子时,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关注,怎么现在这么热情?” “奴婢觉得,之前因为没有听说过世子爷,而且主子又是错嫁的,估计您在王府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才那样。现在见了真人,又见世子爷对您体贴入微,所以热情起来也不意外……”夏槐倒是很冷静地猜测着。 萧玉朵自然也猜得出萧家这母女--活脱脱一副商人的嘴脸,看沐云放就像看商品,知道对方价值连城,便开始两眼冒光。 她回到绣楼后,热水沐浴后用了点膳,然后好好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一早才醒来。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身边有人睡过的痕迹--沐云放昨夜回来了? 她疑惑地坐起来,春燕和夏槐听到动静,忙进来服侍。 “世子爷醒的早,正在绣楼后花园习武呢。”春燕指指绣楼后面。 萧玉朵马上起来穿衣梳洗。等收拾的差不多了,沐云放正好进来,也快速沐浴更衣,梳洗收拾。 “今日我们有什么安排?”沐云放问,“现在回到了你的地盘,好好招待我一番,如何?” “好啊,我们当然是出去玩了!”萧玉朵根本就没有见识过京城的繁华,所以趁这个机会,可定要好好逛逛,收集一些古董,一辈辈传下去,“无论哪里,只要好玩我都带爷去瞧瞧--话说你没有来过?” “之前呆过,现在早物是人非了。”沐云放若有所思,继而看着萧玉朵的装扮,笑着点点头,“今日的打扮秀丽清爽,爷喜欢。” 萧玉朵白了他一眼,笑着挽起他的胳膊,一面朝前院走,一面低声道,“爷,你昨夜也算给了我面子了,谢谢啊。” “忘了,你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沐云放又拿出不离口的理由来解释。 道了前厅,见过萧志邦和继母赵氏,萧玉朵便说带沐云放出去看看京城。 赵氏一听,笑道:“那是应该,不过京城你之前也不怎么出去,好地方只怕也不清楚,何地有丝馆,何处有画苑,你对这些不熟悉,自然也不清楚,还是叫倩儿陪着你们去,她可是从小养在京城,对这里熟悉的紧呢……” “不敢有劳妹妹了,这个引路本是丫鬟小厮的事情,春燕和夏槐自小也在京城长大,对这里也很熟悉,有她们就够了。”萧玉朵毫不客气 地笑着拒绝了赵氏的提议,转身和沐云放往出去。 “世子爷不觉得有倩儿陪着会省不少弯路么?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萧玉朵不由瞥了瞥嘴,尼玛,至于么?什么情景也不忘表扬你的女儿。 沐云放微微一笑:“多谢,只是今日小婿很想和玉朵出去看看京城的风物,至于倩儿,等哪日有空在陪玉朵叙叙姐妹之情吧。” 赵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非常不满的看着萧玉朵和沐云放亲密地并肩走了出去。 - 一出萧府,萧玉朵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沐云放提议去赶庙会,萧玉朵立刻点头答应,拉着沐云放坐马车前去。 果然是京城的庙会,规模盛况比平阳要大不少。 萧玉朵兴奋地看看这个摊上的玉镯,瞧瞧那个摊上的首饰,眼都几乎花了。 “主子,记不记得你最爱吃玉花糕,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春燕也是满脸兴奋跟在萧玉朵后面提醒。 面前正在演木偶戏,萧玉朵有些舍不得走。 沐云放非常难得放下架子对萧玉朵道:“你在这里看着,游逛一会儿去前面的悦来酒楼等我,我去给你买玉花糕,顺便办点事。” 萧玉朵忙点头答应,同时心里有点好奇--沐云放不是很久之前来过京城么?难不成还有朋友要会? 木偶戏很快演完了,可沐云放还没有回来。 主仆三人在附近又逛了一会儿,购置了一些萧玉朵喜欢的物件,就朝前面悦来酒楼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路边向阳的一处所在,围了不少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萧玉朵好奇心立刻上来了,忙走过去打量,原来是有个人摆了残局和路人做赌。 对于围棋萧玉朵听有兴趣,所以她看准时机往里挤,在春燕和夏槐的帮助下,她竟然很顺利地进了最里层,和两个棋手来了一个近距离接触。 她看左边是一个四十出头书生模样的男子,一件厚厚的袍子,留着山羊胡须,一脸莫测,保持着一副装逼的模样;右边这个是个大约二十四五的清秀男子,穿着讲究,却谈不上华丽,外罩一件白狐大氅,平添了几分飘逸。 此时男主似乎正用力思考着,手指间的棋子不住地来回滑动。 萧玉朵低头看向棋盘,随即一顿,然后目光就看向男子手里的棋子,见他要落子,立刻阻止道:“不行,这里不出 五步就完蛋了。” 周围那些观棋不语的人都是一愣。 男子眉头一蹙,很不满的白了萧玉朵一眼,估计见是女流,他并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将棋子落在之前想好的位置上--对方都说要死了,自己总不能这么明显送死吧? 犹豫了片刻后,男子终于下了决心找到一个落子的地方。 谁知他手里的棋子刚到了那片地方上空,萧玉朵又立刻很不客气地阻止道:“这里也会死的快。” 一连三次,男子都被萧玉朵很直白地阻止了,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女人阻碍,男主脸色拉了下来,黑眸迎上萧玉朵,看对方少女般美丽的桃花面,已梳起了妇人发髻,便冷声道:“你是谁家的妇人?赶快回家去,不要妨碍本大爷下棋。” “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自寻死路,你看见没有,这里是赌局,就你这臭棋篓子,连什么残局都不搞清楚,也敢来这里?起来,我下。”萧玉朵索性不客气地朝对方摆摆手,要他退后。 平生最看不惯这种实力不行,还若有所思浪费时间的傻子。 男主双眸喷火,身后两个侍卫也不由前倾,准备将萧玉朵提住扔出去。 “你算老几?一个妇人,识趣的话给我老老实实靠边站着去!” 男主捏起一枚棋子轻蔑瞪了萧玉朵一眼,就要落子。 萧玉朵看着臭棋篓子如此猖狂作死,她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对方的手,骂道:“见过寻死的,还没见过这样求着人家来杀自己的傻--子--” 最后那个“傻子”她将声音拖的长长的,眼神也是鄙视十足。 “你再说一遍。”男主也没有挣脱,只两眼冷冷盯着萧玉朵,眼底的煞气渐渐浓烈起来,这一点和沐云放有些相似之处。 “你的耳朵想必已经听清楚了,还要重复一遍?你这个臭棋篓子,不听别人的意见只逞匹夫之勇,再下也是输!” 男子怒火到了爆发的边缘反而冷静了一些,薄唇吐出一句很不情愿的话:“你说要下到哪里?” 看对方终于问自己意见了,萧玉朵哼了一声,握住他的手,靠近一个地方:“这里。” “什么?你疯了?我看你才是傻子!我那里是自杀,你这里就不是了么?疯女人!”男子恨不得在萧玉朵头上给一下子,只将自己的手硬拖到另一个地方,“我要下这里!” “不行,就下这里!”萧玉 朵没有对方力气大,弄不过对方的手,索性自己抓了一枚,正要下,却被对方另一只手抓住了。 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也不看棋盘了,只看着这两个人斗鸡一般,眼对眼,鼻子对鼻子,似乎比干看臭棋篓子下棋有意思。 “我说的,下这里。”男主耐心快用完了,他最后通牒一般警告萧玉朵。 “我说的,下这里。” 萧玉朵又不是吓大的,怎么可能会怕他,不过她刚说完,春燕和夏槐就在后面一个劲儿地暗暗用手捅她,她回头看看春燕,对方苦着脸压低声音,蚊子一般哼哼道:“主子,不要较劲了,京城水深……” 对方这么一提醒,萧玉朵往男主身后看了看,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虎视眈眈。 她淡淡一笑:“各位的眼珠子不要瞪了,再瞪就掉出来了--这位公子,咱们也不要跟斗鸡一般了,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男主冷冷一笑:“我还怕了你不成,现在我们就打赌,你来下,若是你输了,就做我的奴婢,如何?” “好,若是我赢了,你就做我的马夫,也不用太久,我在京城多久你就伺候我多久如何?” “你最好要注意一些,夫人。”身后一个俊俏的侍卫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这个似乎是威胁,也似乎是提醒,萧玉朵极快地思忖了一下,现在是京城,这里确实谁比较深,没准一个卖鸡蛋的老大娘就有京官做后盾,所以自己还是要留点余地比较好。 “那就做马夫十日吧。”她终于退了一步,伸手将棋子放在之前她说的那个地方,“你要来应局,可知这残局叫什么?” 男子沉默。 萧玉朵哼了一声:“什么把握也没有就来挑战,真是智慧不足,只有勇气可嘉--这个残局名叫‘九困’,意思就是棋面上有九个点是致命点,你的棋子若是落在这几处,必死无疑。” 那设局的男人看萧玉朵刚下了一步棋,脸色就不好看了,在听她说的这些,眼底的惊讶明显至极。 他刚举起棋子,那边萧玉朵又开始给男主讲解:“他要下,肯定要下这几处,目的还是要引|诱我们下到那几个点上--” 男人犹豫纠结之后,还是下到了萧玉朵预知的地方。 “看到没有?现在局面上一般人看来最好的落脚地,便是那九个落脚点,而且若是只看到几步棋,便会觉得对自己有利 ,可是若可以多看几步,就能看出将来的困厄--所以我们现在要将棋落在这里。” 萧玉朵将棋子落在一个并不被看好的地方。 男人一脸不屑,不过对萧玉朵的解说还算认可,他看那设局的男人满脸紧张,大冷的天,额头几乎都出了汗了,心里便有些了然,但还是冷笑道:“还是等胜局在握了再说吧,别一会儿吹的厉害收不回来,丢脸可就大了。” 萧玉朵笑了笑:“你是臭棋篓子,自然看不出门道,你看看,他都难过成那样了,现在只怕都心疼自己的银子了--赌注有多大?” “我赢了他给一百两,他赢了我给五十两。”男主握着手炉,一手裹了裹狐裘,“若是你赢了,那一百两给你。” 设局男的汗已经冒的越来越多了,他掏出锦帕擦了擦汗,又用了力气下了一枚子。 萧玉朵抬头看着他,嘴角一勾:“不要担心,你靠这个残局赢了不少银子吧?今日不过破费一百两,算不得什么--你应该知道你再有十步回旋吧?” 终于,设局男的脸夸下来了,哭着脸道:“夫人太厉害了,在下在这里摆了一年,至今无人能破,夫人师从何人,怎么会解这个古局残卷?” 男子一看,萧玉朵竟然赢了,黑眸闪动,缓缓道:“没看出来,你这个野女人还有几下……” “马夫,如何?说话算不算数?”萧玉朵呵呵一笑,看向那设局男,“银子呢,着也是你教的学费。这个残局是很难破解,但到我这里就为止了。本人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还有不服……” 说着话,眼角瞟向狐裘男。 第93章 没办法,饥不择食时只能将就了 “咳咳,”狐裘男干咳一声做出不卑不亢的样子,懒懒道,“既然和你赌了,自然就要作数的,明日开始,我去做你的马夫。不过,夫人仙居何处,可否告知一二?” 萧玉朵含着笑,看着男主身后那怒火中烧的几位侍卫,迎上男主的视线,轻声道:“公子,你的侍卫似乎有些不高兴呢?可是对我们的赌注不满意?……” 男人扫了身后一眼,侍卫们立刻低头下去,为首的俏侍卫忍不住道:“七哥哥,一个妇人,懒得理会她!她就是赢也不过是侥幸!” “妇人怎么了,如此诋毁女子,就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样,”萧玉朵笑靥如花,看着男子,道,“实力可不是一句侥幸就能掩盖的。” 被萧玉朵揭穿的俏侍卫脸一红,气得直呼呼说不出话来,只瞪着萧玉朵。 男子不由莞尔,饶有兴趣地看着萧玉朵,问:“你怎知她是女子?” “公子这是什么话?这么明显你别告诉我没有人说过啊--首先看身材,走路的姿势,还有脸色,最重要的是耳垂,明显是戴耳环的,这里不是外族,好像没有男人戴耳环的习惯。” 简短的解释,萧玉朵爱理不理说了说--这么拙劣的装扮手段,还自以为高明,傻缺! “若你守信,明日辰时就到豆腐胡同来。”说完,萧玉朵懒得多说,转身带着春燕和夏槐出了人群,一路径直去了悦来酒楼。 - 沐云放站在“煮云”茶楼门口,前后看了几眼。 沐西靠近低声道:“爷,客人来了,正在二楼。” “在外警戒。”沐云放简单交代了一句,举步进了酒楼,径直到了二楼“兰”字雅间,推门进去。 雅间里的陈设简单不失格调,珠帘下垂,里面圆桌旁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正挺直身板坐着,一只手端着茶盏啜饮着,听到门响,视线立刻转了过来。 沐云放俊脸早已挂上了少见的笑意,挑起珠帘,朝对方抱拳道:“张叔父,久违了。” 张猛也起身嘴角轻勾,抱拳道:“两年不见,世子更加风姿绝世,真是让人羡慕。” “张叔父当年的风姿也非一般人可比啊,”沐云放含笑请对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只可惜那时晚辈年幼,未能亲身经历,委实遗憾。” 张猛听了哈哈一笑,看着沐云放,满目欣赏道:“虎父无犬子,平阳王的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 我听说你在北地人称‘玉面阎罗’,这个称呼很贴切啊。” 沐云放笑了笑,给对方斟了茶。 “此次随拙荆来京城回门,晚辈也想趁机会拜见一些故人、友人。今日张叔父能来赴约,晚辈深感荣幸……” 张猛叹口气,低声道:“在我面前,无需见外,老夫与令尊情谊岂是一言可以概括的?就是如今我的心里也为他叹惋,他视如珍宝的军人名誉蒙尘,一代名将最后尸骨无存,还要被人诟病,让人寒心……” 沐云放的手心紧紧攥着,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俊脸一片肃然,等张猛说完,他缓缓接过话头:“家父一生戎马,最后却沦为逃兵,实在不符合家父的作风--刘巡按已经回京了吧,张大人?” “是,你托他带给我的东西也已经接到了,这个人性子极其耿直,不畏权贵,如今他已将钱存义的事情写了本子,递到了御史台,我已经交付察院去核实。”张猛脸色深沉,将刘巡按进京之后的事情,简单和沐云放交代了一下。 “察院?张大人是要让武祖信来处理?”沐云放好看的修眉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个隐隐的弧度。 张猛的处理方法也正是他预料到的。这武祖信虽然只是一个八品的监察御史,可是有些来头。他的父亲武天罡一介布衣,却熟知天文地理,而且性子温和直率,与先皇帝私交甚好。而他的次子就是武祖信,这个名字还是先皇帝给他起的,可见与皇家的渊源。 “刘巡按去巡查时,他也正好有事路过那里,耳闻目睹,所以三日前,他已经在大殿上参了钱存义一本,打了钱文一个措手不及……” “大人不说结果,晚辈也可能猜出一些,”沐云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缓声道,“钱文会在御前痛哭流涕,反告御史与巡按诬陷,而且很快,他会找替罪羊,以证明自己儿子的清白……” 张猛一顿,随即点头:“世子竟然料事如神,没有道朝堂,竟然将当时的事情猜的一丝不差。” 虽然他知道沐云放极富智慧,人也精明,但现在看他对从未到过的朝堂了若指掌,心里还是惊讶与赞赏并存。 “其实并不难,只是对这个国舅爷的性子有些了解而已,”沐云放说到这里,话题又转到刚才上面,“张大人,御史台接下来要如何做?钱文会明里暗里使绊子吧?” 在沐云放跟前,张猛也不隐瞒,点点头:“那钱贵妃得恩宠不是一日两日,钱家在朝中盘踞已久,党 羽甚多,想要将钱存义绳之以法难比登天。还有,如今太子与义王斗得热火朝天,你不久也定是他们拉拢的目标……” “我和先父一样,只会效忠皇上,效忠大梁江山--这一点和张叔父不谋而合,”沐云放淡淡笑了笑,“听说皇上这几年来又宠了一个妃子,而且已经升到了四妃,不知是否属实?” “是士族贵女,洛阳赵家,和你二叔父似乎也有些关系……” “不,张叔父,我要问的是另一个女人,似乎是平阳人。”沐云放若有所思,顿了顿继续道,“这个女人应该是十四五年前进宫,不过一直没有像前贵妃或者赵德妃那样炙手可热,而是默默无闻,就是在前几年皇上遇刺,给皇上挡了一剑的那个女子。” 张猛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世子是说淑妃?皇上是宠她,不过相比钱贵妃和德妃,她就差一些了,不过,现在德妃和淑妃都有了身孕,皇上自然另眼相看……” 同时有了身孕?沐云放对这个情况暗自考虑了一下,眼底闪出一抹深沉。顿了顿,微笑道:“张叔父,这次回京,我估计会住上一个多月,还会请叔父和叔母去府里做客,以叙叔侄之情,还请叔父到时不吝赐教……” “你住在沐府别院?那太好了,我们离的也近,今日我们见面,等哪一日带着世子妃去我那里,咱们好好喝一杯。”张猛听沐云放住在空置很久的沐府,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曾经令人敬仰的沐府,如今再次迎来了它的主人,怎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就在这时,外面沐西忽然敲门,得到允许之后,大步进来禀告道:“爷,世子妃那边似乎与人发生了口角……” “什么?”沐云放一愣,不过也倒没有太意外--这个女人估计就是喜欢捅娄子,他立刻朝张猛抱拳道,“张叔父,小侄改日再去登门拜访。” 张猛立刻点头答应:“去吧,看看情况如何。” - 萧玉朵正点了几道京城的特色点心,愉快地吃着,沐云放便从门外风一样地走了进来。 “爷,你怎么才来?快尝尝这个,”萧玉朵笑呵呵夹起一块玫瑰糕,献宝似的朝沐云放嘴边送去,“香甜绵软,真是好吃!” 沐云放不动声色观察,看萧玉朵一切自然,没有任何和别人发生口角的痕迹,便张嘴将糕点咬住,嚼了几口咽了下去。看萧玉朵还等着自己的话,便点点头:“还可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木偶戏看完,又逛了一会儿买了点东西,担心爷等着,便过来了。”萧玉朵坐下又开始夹起糕点品尝起来。 “你去哪里逛了?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说来听听。”沐云放脱去外面的大氅,坐在萧玉朵对面,做出很有耐心的样子。 萧玉朵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路过一个下棋的地方,去帮一个臭棋篓子下了几步棋。” 原来是这样,沐云放心稍稍放了下来,便转了话题道:“晌午后,在城东一个有名的画苑,要举行画展,我们用过午膳边去看看吧,并且那里离沐府不远,我带你过去看看,这段时间我要住在沐府,京城里的一些产业也需要打理一下,只偶尔住在萧府陪你,可以么?” 原来这个家伙在京城还有产业。 萧玉朵忙点头答应。 沐云放便叫春燕等去传菜,和萧玉朵一起用了午膳,然后坐车去了城东沐府。 萧玉朵没有想到沐府竟然非常大,足足占了半条街。里面树木参天,屋舍高大庄重,五进院落,正应了那句侯门深似海,除了主院,东西还有并院,犹豫时间关系,萧玉朵没有去参观,只跟着沐云放进了其中一处院落。 “这是我之前住的院落,”沐云放拉着萧玉朵上了台阶,进了屋里。 里面陈设一应俱全,给人的印象是简洁利落,既有军人的洒脱,又有文人的优雅。 因为有地龙,外加火盆,所以屋里每一间都暖乎乎的,空气里有淡淡的竹香,很舒服。 “我已提前让人准备了衣衫,现在去梳妆吧,一会儿带你去画苑。”沐云放指了指东面里间,然后他去了西间书案前找什么去了。 春燕先一步去打开了紫檀木的圆角衣柜,里面竟然都是女人的衣衫,从里到外各种颜色,各种面料,仿佛彩虹落在里面一般。 “主子,世子爷可真细心啊……”春燕双眼弯成了新月,高兴地给萧玉朵汇报。 萧玉朵打开另一个衣柜,里面是男人的衣衫,比这边这个明显色彩庄重了许多,一看就是沐云放的衣衫。 萧玉朵心里也不知怎么的,流过一股暖流,甜蜜,还有一点点尴尬。 她简单洗漱后,换了衣衫,重新梳了长发,画了妆容--就在她自己画眼影时,沐云放好听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不要太招摇了,朴素一点。” 招摇? 萧玉朵手里的动作停住了,起身到了沐云放跟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首道:“这个样子招摇么?爷给把把关。” 沐云放将目光从书卷上收起来,仔细看了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勉强可以,那眼睛周围就不要画了,还有,去了那里不许随意对人笑,你是平阳世子妃,记住。” “知道,要给爷长脸嘛,我知道。”萧玉朵呵呵一笑,露出一个甜甜的故意讨好的笑,跟着,她又坏坏地眨眨眼,又靠近一些,用了一丝妩媚低声道,“爷,眼睛周围不画样子端庄,可以给爷长脸,这个我知道;可是不许对别人笑,也是给爷长脸,这个我就不明白了--你看我的笑容也算迷人吧?怎么也不能沦落到给你丢脸的地步吧?……” “谁说你笑容迷人了?”沐云放往后一靠,双手交叉,眼神带着审视,扫了萧玉朵一眼,“我觉得--很丑。” “丑?”萧玉朵俏脸一绷,这厮是眼瞎了还是高度近视?自己这笑不敢说闭月羞花,也最起码是笑靥如花,他竟然说自己丑?瞎了,一定是深深的瞎了!她忽然朝沐云放露出一个勾人的笑,“据说看多了就不觉得美丑了,所以爷现在就好好看着妾身的笑……” 她故意朝对方抛媚眼,雪白的牙齿在沐云放跟前晃来晃去。 沐云放嘴角轻勾,看着萧玉朵在自己跟前故意挑逗,淡淡一笑:“这搔首弄姿的样子不错,爷爱看--就像我的来福……” “来福?谁是来福?” “哦,是小时的一只小狗,总喜欢这个样子……”沐云放迎着萧玉朵好奇的目光,不动声色继续道,“它一这样,我便会给它顺毛……” 萧玉朵牙咬了起来,原来是将自己当做狗?这黑心的! “是么?那你的来福会不会做这个?”萧玉朵知道沐云放的底线,所以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她越过书桌走到沐云放跟前,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会,这个动作对来福难度不大。”沐云放黑眸充满了揶揄,双手放在扶手上,嘴角依然轻勾,看着萧玉朵。 萧玉朵双手勾住对方的脖子,轻轻呵了口气吹到对方脸上,暧昧地笑笑:“这个来福会不会?” 有时候,某个动作做顺了手,就会时不时拿出来晾晒一下--比如随意调戏一下沐云放,吃个小豆腐什么的。 沐云放的身子稍稍僵硬了一些,他眸光更深了,他和萧玉朵对视了片刻,缓缓说出一句差点让萧玉朵郁闷死的话 。 “刚吃了玫瑰糕没漱口?……” “你的来福也不可能漱口,”萧玉朵满脸黑线,出离愤怒,继而呵呵戏谑地笑一声,一手勾起沐云放的下巴,将唇靠近,低声道,“香一个,敢不敢?……” 沐云放木头一般看着她,一动没动。 “也算是男人么?切。”萧玉朵嘲讽着就要起身。 没有任何预兆,沐云放忽然伸手将她圈住打横抱起,往旁边榻上一放,身子没有一丝犹豫的压了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嘴角勾起了暧昧的笑。 危险!萧玉朵挣扎了两下,忙道:“做什么?” “萧玉朵,你当我傻子么?竟然如此撩拨我?……”沐云放俯首狠狠亲了她一下。 “爷,我哪里敢--这不是我还没漱口么?这……”萧玉朵赶快将这个拿出来,希望对方对接吻的环境要求高一些,放过自己。 “没办法,饥不择食的时候只能将就了……”沐云放说完,便长驱直入,攻进了对方的领地。 萧玉朵想要合上嘴唇,做不到,等她的舌尖与沐云放的舌尖相触的瞬间,脑海里有烟花灿然开放,某个地方什么轰然倒塌,然后一片空白,一片酥软,那熟悉的清香从鼻尖进来,萦绕与她身体内的所有地方。 第94章 萧玉朵,你要对爷负责 “别这样……我会爱上你的……”萧玉朵在某个空隙喃喃自语,两眼几乎要放空一般。 沐云放停止了动作,和萧玉朵四目相对。 “我爱上你的后果很严重,我会将你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收拾掉,我会像狗皮膏药一样,你甩都甩不掉,我不准让你去喜欢别的女人,只准喜欢我一个人--总之,后果严重……” 萧玉朵看着沐云放眼底尽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绪,便叹了口气:“其实你条件太好,我真不想爱上你,真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还没有爱上你,所以你不要紧……我的理想型是像……”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沐云放再次低头将她的兰舌勾住,用力地缠绵,比刚才更加浓烈。 他的热情与平时的木头与面瘫判若两人,萧玉朵毕竟也是个正常的人,所以情不自禁地回应着--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吻持续了有少半个时辰。 清醒过来的萧玉朵,不得不重新梳洗上妆,衣衫也重新换过后,才随着沐云放离开沐府,前往他口中说的画苑。 这个地方是京城非常有格调的地方,进来的人基本都是京城权贵,或者是大家行列。 陈设自然也非常考究。 萧玉朵自从穿过来和沐云放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对象多是军队人物,如今来到京城,进了这个画苑,见所有人,无论男女,衣着讲究,举止优雅,心里不由叹口气,果然古代男女都是绅士淑女。 尤其是女子,一举一动都非常雅致,妆面也画的精致,让她啧啧称赞不已。 并且没有出乎意料的,沐云放的出现,赚足了眼球与回头率。 萧玉朵这时才意识到,没有比较就没有欣赏,眼前所见这些衣着鲜亮的达官贵人,或者什么大家,和沐云放站在一起,那简直难以形容,仿佛他是太阳,光华四射,而他们只是星辰,泛着点点光彩。 随意走了几处,沐云放似乎也认识不少人,这让萧玉朵有些意外--还以为他真的不怎么熟了,看来还是自己太骄傲了,自己才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生瓜蛋。 萧玉朵端着,矜持地保持着微笑,和沐云放并肩走着,眼神同时也四处游荡着。 前面几株梅树前几个男人正在交谈着,一面还往这边走--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容! “马夫?……”萧玉朵非常惊讶,其中一个就是刚被自己打赌赢了要做自己马夫的家伙。 “什么马夫?”沐云放听到萧玉朵嘴里说出这个词语,有些奇怪,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神色一顿,低声道,“那穿白狐貂裘的是当今圣上的第十子,江南王刘清睿。” 什么?皇子?还是江南王?!萧玉朵瞬间有些凌乱了。 “既然见到,随我过去拜见一下。”沐云放并没有注意到萧玉朵的神情,只观察着那边的形势。 萧玉朵看沐云放还要过去打招呼,顿时有些慌乱--现在过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没准还会连累不知情的沐云放。 “爷,我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爷先过去好不好?……” 沐云放脸上有些惊讶,忙察看着萧玉朵的脸色,问道:“怎么,要不要找医生来诊断一下?”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萧玉朵马上示意沐云放放心过去,自己不碍事。 等沐云放往那边走去,萧玉朵忙闪到一旁去抓耳挠腮想办法。 一路跟着的春燕和夏槐自然也认出来了,同样着急不已。 “怎么这么巧,偏偏是十皇子,这个可是皇上的眼珠子般的人呢,听说比太子都受皇上喜欢呢,江南王,统领江南十三府,很厉害呢。”春燕毕竟在京城呆的时间长,所以也知道的多。 萧玉朵闻言,脸上更添愁绪,她悄悄探出头去张望着,发现沐云放已经走到那个人面前,还偶尔回头张望等自己。 这可怎么办?! “这娄子捅的!……”萧玉朵现在的心情不是后悔两个字可以概括的,若是因为自己惹的这个祸让那个十皇子对沐云放的印象变差了,这损失太大了,人家可是皇族啊! 主仆三人愁眉苦脸地彼此看了又看。 不多时,沐西大步过来正要继续往前走,看见萧玉朵后立刻改了方向,走到近前抱拳道:“世子妃,爷命卑职来引路,要你赶快过去呢……” “算了,我们过去吧。”萧玉朵知道不可能躲过去,也不敢和沐云放说事情,便转身对春燕和夏槐道,“你们不要露面,去马车里等着吧。” 然后拿过纱巾将自己的面部遮了起来,只露出额头与一双眼眸--若是简单打个招呼,应该还可以应付过去吧? 春燕和夏槐自然可以理解,但沐西满头雾水。 萧玉朵迎着头皮像沐西解释道:“别提了,昨日那个臭棋篓子就是 江南王……” 啊?!沐西这回是真的傻住了--怪不得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了! 当萧玉朵像蒙面大侠一样出现,一向淡定沉稳的沐云放眼眸不由睁大,甚是惊讶、疑惑。 刘清睿看一个蒙面女子袅袅婷婷跟着沐西走过来,也微微一愣。 沐云放嘴唇一抿,恢复平静等萧玉朵来到跟前,便对刘清睿介绍道:“王爷,这是内人萧玉朵。” 萧玉朵福身行礼,道:“萧玉朵拜见王爷金安。” 刘清睿又是一愣--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呢?带着这个疑问,他不由仔细打量着对方。 “真是抱歉,奴家感了风寒,脸上有些疙瘩,不能见人,望王爷体谅奴家的失礼之处。”萧玉朵感觉到对方在打量自己,故意不去和对方对视。 沐云放何等聪明,看萧玉朵在那里胡说八道,就知道有缘故,可是现在也不能问,所以他只好做出若无其事。 “无妨,”刘清睿淡淡一笑,顿了顿,“我只是好奇,觉得我们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你的声音有些特别,让我很容易想到一个人……” 萧玉朵的身体差点没站稳--怎么办?是抵死不承认,还是赶快认罪?看对方的神色只怕已经怀疑自己了,所以抵死不承认的后果只会更被动。 她回头看看一脸疑惑的沐云放,心一横,转头看着刘清睿道:“王爷,臣妇有句话,可否借一步?” 刘清睿嘴角掀起一个用意不明的笑,看了看一脸困惑的沐云放,点点头:“好,世子妃请。” “爷,等等,妾身马上回来。”萧玉朵可怜巴巴看了沐云放一眼,在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低着头,随刘清睿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厅子。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刘清睿进去之后,回身看向萧玉朵。 萧玉朵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扑通跪倒在地上,摘下纱巾,耷拉下脑袋道:“王爷恕罪,之前是萧玉朵有眼不识金镶玉,不,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您,以至冒犯了你的威严,实在罪大,念在臣妇触犯,且绝不敢再犯的面上,饶奴家这一回……” 刘清睿看萧玉朵这副模样,嘴角不由勾了勾,淡淡问道:“你的错只是冒犯了本王,没有别的?……” “别的?”萧玉朵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回道,“有,多嘴,态度不端正,随便骂人,还动粗……这些表现充满展现了没有休养的一方面,不过这些, 世子爷他一点都不知道,所以请王爷不要怪罪他--他平时其实对我要求非常严格,就是今日他不在,我一时得意,到处逛逛,没想到……遇见王爷您--听说您是英雄盖世无双,礼贤下士,谦逊知礼,温和宽厚,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萧玉朵,相比现在你这副嘴脸,本王还是觉得那会儿的你更真实。”刘清睿径直仍了一句话。 萧玉朵一愣,抬头露出疑惑,想了想,回道:“我其实平时脾气真的很好,从来不乱骂人的……” “没看出来,”刘清睿很不留情面地看了看外面,“我们出去吧,你的夫君看着很着急……” 两人一出来,沐云放便迎了上来,看萧玉朵那滑稽的纱巾去掉了,轻蹙修眉问道:“怎么回事?你认识王爷?” “我们刚刚认识,因棋结缘。”刘清睿修眉挑了挑,看向沐云放,“沐将军,你挺有福气的,找了一个脾气这么好的世子妃……” 萧玉朵满脸黑线,干笑道:“多谢王爷夸奖……” 沐云放一听对方说因棋结缘,心里就明白了,忙抱拳道:“内人顽劣,缺乏教训,臣替她赔罪,还请王爷海涵。” 顽劣?!自己哪里顽劣了?不过是看不过一个臭棋篓子自寻死路仗义相救了一把,到他这里成了顽劣?当自己是孙猴子么?! 萧玉朵心里腹诽着,神色怏怏。 刘清睿淡淡勾了勾唇,低声道:“沐将军,本王何时在你眼里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 沐云放一顿,看了萧玉朵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对刘清睿道:“不瞒王爷,本来卑职和她一起逛的,只因她喜欢吃玉花糕,卑职去买,这段时间,她就捅了这个娄子……” “哦,她也说了趁你不在,得意乱逛,然后就来找我麻烦了。”刘清睿手双手负后,眼底满是笑意,低声道,“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只怕会鸡飞狗跳吧?如何,你还感觉满意否?……” 萧玉朵看刘清睿和沐云放低语,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从对方的脸色来看,自己闯的这个祸应该算安全了。 她刚轻舒了一口气,便听得身后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来。 “十哥哥,让我好找……” 萧玉朵转身过去,一个美艳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众人跟前。 绯红底联珠桃花纹宫装,外披白狐毛边喜登枝斗篷,身姿高挑,肌肤吹弹即破,柳眉杏眼,樱桃般 的唇红润无比,那双水眸,波光荡漾,含情脉脉一般,浑身散发着一副贵气。 来人眸光很快便从刘清睿身上落在了沐云放身上,微微一怔,继而缓缓道:“这是谁家公子,看着有些面生。” 刘清睿看了沐云放一眼,含笑道:“这个人在京城似乎名声不响,不过在北地他可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人送外号‘玉面罗刹’,平阳王世子沐云放--沐将军,这是皇妹七公主。” 沐云放闻言,神色平静作揖道:“见过七公主--这是内人萧玉朵。” 萧玉朵已经认出这个七公主就是之前那个女扮男装的侍卫,所以听沐云放一说,忙走到沐云放身边,朝对方福身行礼:“见过七公主……” 七公主刘艳艳一看是萧玉朵,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似笑非笑道:“你就是世子妃?没有想到世子如此玉树临风,世子妃却是彪悍无比呢……” “当时只是一时情急而已……”萧玉朵含着笑,尽量谦逊地解释着--自己哪里彪悍了? 沐云放一看就知道萧玉朵今日这娄子捅的真不小,心里说不出的情绪--说恼火吧,有一些,这个惹祸精时不时就给自己捅娄子,可是看着她尽力弥补,含笑从容中有又一丝小狡猾,让人真心生不起气来。 “内人顽劣,疏于管教,冒犯王爷、公主之处还请多多恕罪,以后卑职定严加管教。”沐云放再次强调了萧玉朵顽劣。 萧玉朵忍不住了,拉住沐云放的胳膊,小鸟依人一般仰面低声道:“妾身不太顽劣了……” “还不顽劣?连《女戒》都背不好还不顽劣?……”沐云放面无表情微微低首看进萧玉朵眼底,一字一句问道。 萧玉朵瞬间感觉自己矮了一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年月发生的事情了,现在拿出来?! 所以她蔫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又一次低下头去。 刘清睿怎么看沐云放的责备都不像责备,倒是萧玉朵的表现可爱的紧。 刘艳艳看着萧玉朵吃瘪了,心里有些痛快,她哼了一声,又扫了沐云放一眼,转而问刘清睿:“沐世子这么厉害,怎么没听父皇说起一次?倒是平阳王的弟弟沐棠将军父皇提过。” “我也很奇怪,这员虎将怎么会淹没在一群平凡之辈中?”刘清睿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直视沐云放,“沐将军从离开一次都没有回来?” 沐云放点点头:“从十二岁离开一直 到现在,卑职没有回过京城,如今是陪内人回京省亲……” “她是京城人士?”刘艳艳听说萧玉朵是京城人,有些奇怪,再次打量了萧玉朵,摇摇头,“京中贵女我应该见过很多,怎么会没有一点印象?” 萧玉朵淡淡一笑:“奴家多数时间都跟父亲在外,在京城的时间很少,加上公主金枝玉叶,玉朵不过一个普通女子,无缘得见公主的尊容也是有的。” “王爷,公主,卑职还有事,先行告退,”沐云放忽然插|进话来,目光迎上刘清睿的视线,带着某种深意,缓缓道,“我们再叙……” 刘清睿微微点点头,也不说话,目光中也充满了深意。 七公主看沐云放拉着萧玉朵走远,冷哼一声,道:“这个沐世子看着是个睿智的人呢,怎么会娶了那么一个女人?” “怎么了?我觉得他的夫人很不错,很有意思。”刘清睿看着那对夫妻转了弯,轻勾了嘴角,往另一个方向走着。 “你和那世子很熟么,哥哥?”刘艳艳最后还是将兴趣放在了沐云放身上,“他怎么生得那么好,比城西红楼里的头牌还要美……” “艳艳!”刘清睿脸色拉了下来,瞪了刘艳艳一眼,正色道,“你怎么能拿我们大梁的虎将去和一个乐人相提并论?!若是被人听到岂不寒心?还有,我和木将军不熟,不过是认识而已,你不要乱拉关系--父皇不准皇子与地方将领四下来往过密,你忘了?可不要给我找无谓的麻烦。” 刘艳艳看哥哥恼了,忙拉住对方衣袖撒娇道歉。 “哎呀,人家只是看到他长得好,又没有看低他,”刘艳艳说着话,嘴角一勾,“我就看他那英气逼人,清美非常,就想着京城里这些纨绔子弟没有一个比得上--哥哥,过几ri你不是有家宴么?邀请他来如何?” 刘清睿看着妹妹,凉凉道:“人家已经有了世子妃了,你就收起心思来吧。” 刘艳艳俏脸红了,立刻反击道:“我不过是欣赏他而已,你干嘛往别处想?” 兄妹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进了画苑中最尊贵的休息之所。 - 沐云放拉着萧玉朵拐了弯后,便开始审问萧玉朵捅娄子的具体细节。 萧玉朵不敢隐瞒,一边回忆一边老实交代。 “就这些?没有隐瞒别的?” 萧玉朵努力想了想,摇摇头,接着又补充道:“那 个七公主是女扮男装,被我揭穿后似乎有些不高兴--早知她是公主,我定会装瞎的,我真不是有意和他们作对……” 这回,沐云放总算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心里也放下心来,看看天色,道:“好了,应该没事了,以后若是遇到那个七公主,记得离的远一些。这个七公主据说生的时候满室异香,都说是吉兆,所以深得皇上和太后等的宠爱,是横着走的主儿,明白么?” “嗯,知道了,我会远离会听话,不会顽劣不会捅娄子……”萧玉朵闭上眼睛,仰面背书似的答应着。 看见她对自己说顽劣似乎很介意,沐云放不由莞尔,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萧玉朵的额头,低声道:“怎么,对爷说的话有意见?……” 萧玉朵头一甩:“没有。” 说完,就要迈步走。 沐云放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径直上了马车。 “还说不生气?看看你这脸,都拉成什么样了?”沐云放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萧玉朵没有想到自己不高兴脸上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忙摸了摸脸,有些惊讶道:“这么明显?” 沐云放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一眼就看出来了。” “哎呀,这不好,不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出喜怒哀乐……”萧玉朵忙双手捂脸整理表情。 沐云放被萧玉朵逗得呵呵笑了起来,他双手捧住萧玉朵的脸,仔细打量着着,低声道:“萧玉朵,爷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开心……似乎如今真的有些不能自持了……” “爷,你开玩笑?……”萧玉朵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渐渐升高了,这种暧昧让她脑子也跟着发热了,这种感觉很危险。 沐云放的唇离萧玉朵的唇越来越近,到不足一寸的距离时,他停住了,低低道:“爷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么?……” “那我的功能又多了一个,是不是需要加银子?……”萧玉朵和对方四目相对,含着笑容,戏谑道。 沐云放看着对方明明紧张的不行却强撑着故意镇定,便趁着马车的隐隐颠簸,有意无意地将唇挨住她的唇。 萧玉朵的脸立刻成了红布,可是马车就这么小,即使往后又能退到哪里去?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自己也是成熟女人了,亲个把男人算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双手攀上了对方的脖子,吻上了 对方的唇。 这回该沐云放愣住了,他呆呆看着萧玉朵略显笨拙的亲着自己的唇--然后,他缓缓张开了嘴唇,献出自己的舌尖。 萧玉朵看沐云放出乎意料的配合,更主动了,低声道:“闭上眼睛好不好?……” 沐云放顿了顿,闭上眼眸,双手放在萧玉朵身上轻轻摩挲着,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横行”。 等马车停下来,沐西在外面提醒萧府到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对视着。 “萧玉朵,你轻薄了爷,要负责……”沐云寒眸深似海,提醒了一句,手抱着萧玉朵没有松开。 “好,我负责,怎么负责?”萧玉朵揶揄地笑笑--这厮真是滑稽,亲了自己好几次,什么也不说,自己就主动了这么一次,他就要自己负责,有些不厚道。 沐云放似乎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薄唇轻吐道:“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这是第一位;从今往后,和爷正儿八经地过日子,不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朝秦暮楚,这是第二--暂时就想到这么多,能做到么?” “爷,我只主动这一次,不用把自己整个都搭进去吧?我说过我的理想型不是你这样的--你看,可不可以再换点别的让我负责?”萧玉朵听着对方的语气就是要自己老老实实做世子妃,做他的女人,这个难度似乎有点大。 “还是我条件太好?”沐云放脸色稍稍有些沉,这个奇葩条件真是让人窝火。 萧玉朵看对方脸色不是很好,心里有些虚,可是对方问自己也不能不答,于是叹口气,很真诚地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爷。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从对待李良这件事上我就感觉我们两个想法是不同的,不在一个频道--我是说不是一种人。或许您不屑一顾,认为我是心胸狭窄之人。可是我真的觉得,我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我也会全心全意爱他,我们之间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相亲相爱,白头到老。而您将来会继承王位,几位女人也会水涨船高,也一定会有更好的女人来做你的王妃,对您来说三妻四妾很正常,而对我来说,是对我感情的亵渎--开玩笑说在一起可以,若是真的要做你的妻子,我恐怕不够资格……虽然偶尔我也会沉迷于爷的好,不过冷静下来我就不会了……” 萧玉朵的话说的很婉转,不够资格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不愿意做他的女人--换句话说,这次吃了也白吃。 沐云放深深看了萧玉朵一眼 ,松开手,起身走出马车。 萧玉朵舒口气,紧跟着起身,挑帘出去。 沐云放和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在马车下伸手接她下去。 萧玉朵赶快将自己的手放进对方手里,趁机低声道:“爷,你不会生气吧?” “你说的都是真话,我怎么会生气?……”沐云放面无表情,拉她下来后也没有松开,径直往府里走去。 没生气?萧玉朵怎么看对方,怎么像生气的样子,不由叹口气,靠近对方解释了一句:“爷,你的条件这么好,身边的女人都那么美,我这个顽劣的家伙也真是相形见绌……” 沐云放面沉似水,没有说话,很久之后,才缓缓道:“你想去祸害别人?……” 这话说的,自己哪里是祸害了?! “嗯嗯,我看是哪个点背的会遇上我这个祸害……算他倒霉……”萧玉朵拉着沐云放呵呵一笑。 沐云放俊脸一窘,额头滑过几条黑线。 两人刚进垂花门,萧志邦等便赶出来,热情洋溢地将夫妻两人迎进去。 此时夜色四合,厅里手臂粗的牛油巨烛将屋子照得一片明亮,桌上已经放了几盘点心、水果,颜色赏心悦目。 继母赵氏满面春风,对沐云放格外热情,不失任何可以说话的时机。 萧玉朵冷眼打量着今夜盛装出席的萧玉倩,两个脸颊泛着桃红,娇媚可人,看向沐云放的眼神扭扭捏捏,却又含情脉脉,即使当着自己这个世子妃在场,也不怎么收敛。 好吧,对方的意图也太直白了,到底是商人,没有一点内涵,萧玉朵暗中揶揄,不过脸上却是一片平静,若无其事一般。 沐云放刚一坐下,萧玉倩就在赵氏的授意下坐在了沐云放一边。 “咳咳,妹妹你坐在这里不合适,”萧玉朵含笑指了指座位,“世子爷这边挨着父亲,这边应该是姐姐我坐,你抢着坐在这里难不成想要代替我的位子?……” 继母赵氏一惊,原本以为萧玉朵会保持沉默,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这和之前的性子似乎有些不一样。 “倩儿是太紧张了,所以才导致坐错--你妹姐妹之间从来亲密,还计较怎么多做什么?”赵氏干笑着用眼神示意萧玉朵。 萧玉倩脸色更红了,手心紧紧攥了攥,羞愧地往旁边退了退。 萧志邦非常尴尬的瞪了赵氏一眼,忙用别的话 第95章 傻女人,爷可说你错了? 97 “听说世子爷女人也有好几个,都是貌若天仙的,你虽姿容很美,可毕竟势力单薄,王府深似海,怎么也应该找个帮手是不是?你的妹妹虽然资质不算超凡卓绝,却也玲珑剔透,你带过去放在世子爷身边,岂不能帮助你固定位子的?……” 赵氏说着话,眼底尽是亮光,她感觉自己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对方没有不接受的。 “不瞒母亲,我如今在王府地位很不一般,爷对我呢,也算青睐有加,至于那几个女人,我准备回去之后,就要动手将她们扫地出门,若是有不想走还想赖着的,我就找个借口打断她们的腿,这些狐媚子我都要彻底扫除!--妹妹如果去了,只怕我不好安排了……” 萧玉朵轻描淡笑,挂着迷人的笑,一面吃着,一面如诉家常般说着要收拾沐云放的女人。 赵氏和萧玉琴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好半晌,赵氏才缓缓问道:“你这样做,世子爷同意么?” “哎,要他同意什么呀?!这种事情自己做主就好了,找借口打发啊,他那么忙,根本不会过问啦。”萧玉朵呵呵一笑,满脸狡猾。 赵氏满眼的惊讶,仿佛从来不认识萧玉朵一般,定定看着她。 就在这时,春燕进来报告道:“主子,府外有人要见您……” “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告退了。”萧玉朵很洒脱地点点头,起身出来问道,“什么人?可是我熟悉的?” 春燕一脸为难,迟疑着回道:“认识,应该不熟悉。” 看春燕卖着关子,萧玉朵白了她一眼,脚下生风奔出了府门,等看清来人,她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十皇子江南王刘清睿正悠闲地坐在一辆马车前面,锦衣华服,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看见萧玉朵出来了,冲她微微一笑。 萧玉朵受惊不小,忙快步跑过来福身行礼,低声道:“王爷,这大清早的您怎有闲情逸致来这里?……” “不是要本王做您马夫,带你游览京城么?本王信守承诺,来接你去玩。”刘清睿跳下来,将马凳放好,“世子妃,请。” “王爷,那个,我昨儿个不是已经赔礼道歉了么?你是不是还生气呢?……”昨日不是已经将这件事翻过去了么,怎么今日又拿出来了? 刘清睿很果断地摆手道:“这是两回事,你给本王道歉是一回事,给你当马夫是另一回事--快点,不要耽 误了本王时间。” “可是我的夫君还没有过来,他要来接我的……”萧玉朵进退两难,是谁还有这样的人,自己都不让他做马夫了,对方偏要上门来。 刘清睿对春燕道:“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回话好了,他若问起,就说本王做世子妃的马夫,去履行承诺带她游玩去了。” 春燕不敢反驳,只看着萧玉朵。 “就这样吧。”萧玉朵无可奈何,提起裙裾上了马车。 刘清睿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往前驶去。 萧玉朵坐在马车里打量着,这个很明显就是对方的马车,陈设大气典雅也不乏奢华,厚实的毛毯织着繁复的花纹,色彩明丽,一角小小的紫檀木小柜固定在马车一角,旁边一个小书架,里面一叠书卷;铜质的手炉、脚炉齐备--也不知还有什么取暖设备,马车里面暖融融的,非常舒服。 不过,此时她也没有享受的心思,犹豫了一会儿,她蹲在门帘边,掀起一角,看着对方的背部,低声道:“王爷,您看这天寒地冻的,知道的人明白您是在实践诺言,是君子所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怎么样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竟然敢让您赶车,我这罪可就大了,您看--是不是我们换一下?” 刘清睿闻言将马停在路边,回首研究似的看了她一眼,懒懒问道:“你,可以么?” “可以可以,我可以的!”萧玉朵立刻爬出来,狗腿地笑笑,“王爷,这一路您有劳了,先进去暖和一下,我来赶车,没问题!” 为了不得罪这尊佛,萧玉朵算是豁出去了。 刘清睿也不客气,将鞭子递给她,转身进了马车,然后声音悠悠飘出来:“去城北,掬香苑。” 萧玉朵额头滑过几条黑线--这大爷一般的态度,敢情自己成了马夫,他成了主子! 算了,谁让人家脑袋大呢?自己穿到了这个看脑袋的时代,只好入乡随俗了,多少人想拍他的马屁估计还找不到门呢! 有了这个想法,萧玉朵平衡了,想了想,转头问道:“王爷,我们往哪儿走啊?” “一直往西,遇到十字路口就左拐。”刘清睿露出半边脑袋,做出指示。 萧玉朵举起鞭子,朝马臀部打了一下。 马车没动。 “走呀!”萧玉朵又打了一下,马车还是一动不动,只有马灰灰叫了几声。 萧玉朵不高兴了,使劲 在马臀上打了两下--看你不走! 马没有任何预兆嘶鸣一声,往前就狂奔起来! 萧玉朵大叫一声,死命趴在马车上紧紧抱住车辕子。 刘清睿的脑袋刚躲进车里,手炉还没有拿稳,就听到萧玉朵惊天动地地叫了一声,跟着马车就剧烈地晃动起来! 他立刻从摇晃的马车里窜出来,看萧玉朵身形摇摆非常危险,便一把将她提起拉到身边然后推进车里,然后他伸手拉住缰绳死死扣住,同时一路大喊:“闪开,全都闪开!” 此时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看见马车发狂,都纷纷躲避退让。 此时远远守护着刘清睿的随从立刻纷涌而出赶过来,几十匹马最终将那发狂的马钳制住,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王爷!” “王爷!卑职救护来迟,请王爷降罪!” 呼啦啦,在马车前跪下一片。 刘清睿将缰绳放开,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勒出血痕,他皱了皱眉。 此时萧玉朵也钻了出来,看见刘清睿的手都破了,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又捅娄子了!需要赶快弥补! “王爷,您的手破了,快,先去找医馆!”她心急火燎拿出锦帕缠在刘清睿手上,声音几乎都急地有些沙哑,看着刘清睿,急切道,“我们要先去包扎,您的手要紧!” 刘清睿反而不急了,懒懒看着萧玉朵,问道:“我说,你今日犯的错,比昨日都大,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不该对马动粗--王爷,您看,我这也没和皇子打过交道,也没和马打过交道,摸不清脾气,您先去包扎,带回我给你磕头赔罪,或者您再治我的罪,都可以……”萧玉朵第二次和刘清睿见面,的确也摸不清对方的脾气,偏偏对方还是一个皇族的王爷,这让她多少感到有些气馁--一来京城就倒了大霉,随便看个棋,都能得罪王爷。 刘清睿一顿,淡淡一笑:“原来在你的眼里,本王和马是一样的……” 萧玉朵一愣,忙摆手否定道:“哪里哪里,你比马强多了--不是,我是说,您是您,马是马,萧玉朵就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有这样的意思,我读书少,王爷您可不要吓唬我……” 萧玉朵一面用手捂着刘清睿的伤口,一面努力酝酿,让眼睛看起来渐渐湿润。 “好了,知道你也不敢有这个意思,--我们去最近的医馆。”说完,刘清睿进了 马车坐下。 对人进了马车,萧玉朵看了看那些侍卫,估计也不用自己赶车了,所以犹豫一下,慢腾腾进了马车,坐在了角落里,抿了抿唇,心里哀叹一声。 “萧玉朵,这还是本王第一次坐马车受伤,你的功劳不小。”刘清睿似乎没有打算放过萧玉朵,懒懒靠在靠枕上,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啊?萧玉朵一顿,这厮还真打算要和自己计较?! “王爷,那您打算如何?我愿闻其详。”萧玉朵索性将主动权交给对方,等对方提出条件,自己再想办法讨价还价一番。 “你的夫君可是难得一见的人物,既然现在你伤了我,那就让你的夫君来做点补偿,如何?” 让沐云放做补偿?!萧玉朵立刻睁圆了眼睛,打量着刘清睿。 “咳咳,”刘清睿立刻读出萧玉朵眼里的意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解释道,“不要往歪里想,本王只是想让他陪我练习一下马术,据说北地男儿马术厉害,沐将军更应是其中的翘楚--明白么?” 萧玉朵想了想,坐直身子,回答:“王爷,这件事我不能选择就答应,毕竟我和没有和我的夫君说,何况这件事是我的原因,论理是和他没有关系了,既然王爷想要练习马术,我就回去说说,若是他可以的话,就来做,如果他事务繁忙,也请王爷不要生气,大不了我--” “你不行,”刘清睿直接打断萧玉朵的话,剑眉一挑,“难不成你又来凑数,要陪我练习?” “不是,我是说给您找一个马术超级厉害的人,不是我,我的技术自然是一般了,哪里敢在王爷面前耍大刀?”萧玉朵极快的思忖了一下,又道,“还有一点,他本是保卫国家的将军,现在王爷要他陪您练习马术,所以--” 刘清睿知道萧玉朵接下去要说什么,所以很痛快地一挥手:“我说的,他真的有空就可以过来,忙的话就不用了,我不会计较的,如何?” 萧玉朵点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给沐云放惹了麻烦,所以心情有点不佳。 等到了医馆,刘清睿上了药,一切妥当之后,萧玉朵闷闷道:“王爷,可不可以请假?您一个人去城北可以么?我不需要您带着游逛了,所以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我不跟着了……” 尼玛,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万一一会儿又捅了篓子,自己别想好好在京城玩了。 “不行, 那里有对弈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刘清睿现在站在主动位子,虽然看出萧玉朵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动声色命令对方跟自己去。 萧玉朵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跟在对方后面上了马车--这可真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自己不让他带着游逛都不行,这是什么世道,脑袋大的人就这么霸道?! - 不说萧玉朵那边被捆绑着去城北,单说沐云放用过早膳,便骑马来到崔府接萧玉朵。 结果没有看见萧玉朵,他被继母赵氏异常热情地引进了一个小小的花厅。 “世子爷,快请坐下……”赵氏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现在这个时间真是太好了,萧玉朵不在,旁边没有泼凉水的,正是一个好时机!她朝旁边丫鬟递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出去叫萧玉倩了。 沐云放也不好立刻走人,出于礼节便随着赵氏进了花厅。 春燕本来就等着沐云放,所以看见他被赵氏领进了花厅,便跟进来将萧玉朵和十皇子离开的信息转告给他。 “他真的来做马夫了?”沐云放也有些意外,这一点他似乎没有想过,说完,便笑了笑。 赵氏一听,十皇子给萧玉朵坐马夫,并且还带着他出去游逛了,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 “这怎么可以,会不会问罪啊?这个丫头胆子实在太大了,皇族是能得罪的么?!”说着话,又叹口气,观察着沐云放,见对方并不在意,心里有些不甘,试探道,“玉朵得以嫁给世子爷,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当初她写信回来说嫁给了世子爷,我和老爷都不相信,以为是做梦,没有想到竟是真的……” 沐云放淡淡一笑:“别人都当她是将错就错,甚至说她鸠占鹊巢,其实缘分之事,却也说不清楚。这半年相处下来,我倒觉得她与我很相合,所以我们过的--还算愉快……” 赵氏犹豫了一下,又道:“是么?唉,今日她的话都把我吓了一跳呢……” 沐云放一顿,眼神看过去,等待赵氏的下文,他有些好奇,萧玉朵又发了什么惊人之语。 “虽说我是她的母亲,可是也不能一味姑息她的性子,不然等到她犯了大错就来不及了,”赵氏似乎做出一个貌似痛苦的选择,手里攥着帕子,便思索便道,“世子爷身边还有几房侧室吧?--当然,男人们三妻四妾是很自然的事情,尤其是世子爷,更需要家丁兴旺,可是,今日玉朵竟然说回去之后要想办法将您的 此时赶走,若是不走的,她就要找借口打断对方的腿,您说说这事什么话?!老身从来没有教育过她这样为人……” “哦?她这样说?”沐云放的确有些意外,不过眼底倒泛起一丝笑意,“胆子也真是不小呢……” 这时,萧玉倩打扮地娇娇艳艳地出来了。 粉红色的窄裉袄,葱白的马面裙,外罩一件绯红素罗披帛,双螺髻,粉面轻匀,胭脂轻扫,口若含朱丹,真正一个如画的美人。 “见过世子爷……”萧玉倩娇滴滴地福身行礼,水眸含情,声音宛如出谷的黄莺。 沐云放点点头,看着对方刻意打扮,双眸含水,他眼眸滑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勾了勾唇,算是打招呼。 赵氏看沐云放的眼眸里并没有自己期望的惊艳,心里有些失落--萧玉朵虽然很美,可自己的女儿并不逊色,身子如弱柳,娇媚无比,其实那萧玉朵可比的?不过他眼底还是闪过一些情愫的,表明不是无动于衷,这就好。 “贤婿,您看倩儿如何?她和玉朵可是两个性子呢,温柔娇弱,贤惠淑雅……”赵氏想办法将沐云放的注意力放在萧玉倩身上,“我是想着,玉朵这个孩子性子有些暴躁,又一个人在平阳,伺候世子爷难免有失当之处,若是让倩儿也跟着过去,姐妹两个也有个照应,伺候世子爷想必也会更尽心,您看……” 赵氏停住了话头,满是希望地看向沐云放。她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明显了,没有怎么拐弯,对方完全可以听明白。 沐云放手里的茶盏,微微转了转,然后他将茶盏放在桌面上,俊美的脸微微敛着,缓缓道:“夫人的意思小婿明白了--这番意思想必也和玉朵说了吧?她如何说?” “哦,她是有些担心,不知该怎么安排倩儿,其实倩儿也不要什么多重的名分,只要可以伺候贤婿,名分什么的又有什么?”赵氏一时不清楚沐云放是什么意思,所以便有些含糊地说着萧玉朵的意思。 “夫人这话小婿不敢苟同,一个女子怎能不看重名分呢?小妹年华正盛,完全不必勉强做一个妾室,夫人还是好好替她找一门亲事为好,”沐云放轻轻勾起一个用意不明的笑,迎着赵氏的视线,慢条斯理道,“至于小婿的后院之事,小婿是从来不管的,都交给了世子妃--好了,小婿还有事,就此告别。” 沐云放起身,抱抱拳,转身便走了出去。 “贤婿,贤婿……”赵氏着急追出去,看对方大步往 前,根本既不回头,没有一丝犹豫,她追了几步,感觉追不上,只得怏怏回来。 萧玉倩在门口着急看着沐云放越来越远,气得直跺脚。 “好了,此事从长计议,”赵氏也气得直咬牙,回到厅里坐下,看了萧玉倩一眼,“你再主动一些,胆子那么小,能成什么气候!这个男人你不是盼了好几个月了么?为了他,好几门亲事都推掉了,现在看来,这男人就是个金龟婿,值得我们再赌一把。你也看到了,只要萧玉朵松了口,你就可以进王府。实在不行,我们就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萧玉朵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改变事实,至于世子爷--他是个男人,看见美貌的自然会动心,现在不过做样子而已……” 赵氏自信自己的眼光不会走眼,对于男人,她自信还是有把握力的。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对于美人,有几个人有抵抗力? “怎么做,母亲?”萧玉倩一听生米煮成熟饭,俏脸就红了,可是一想到从此能在沐云放身边,又激动不已。 赵氏一脸思忖,片刻后,摆摆手:“容我好好想想,反正他们暂时也不走,我们有的是机会。” 萧玉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萧玉朵被迫跟着刘清睿去了掬香苑。 这里的环境比之前那个画苑还要好,人也不是很多,但看样子非富即贵。 刘清睿前面带路进了一个比较大的雅间,正面的墙上一个硕大的棋盘,上面已经放了不少棋子--想必谁正下着。不少人都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彼此小声讨论着,而棋童出出进进不断在大棋盘上 “里面是谁?”萧玉朵很好奇。 刘清睿淡淡一笑:“一个美人。她说若是有人可以胜过她,便要一身相许。” 萧玉朵立刻脑补了刘清睿下面的话,这个好色之徒只怕是要让自己帮他赢回这个美人! “丑话说在前面,我不做这个。”萧玉朵拿出了自己的原则,“要赢你自己去赢。” 刘清睿淡淡一笑,正要说话,外面有侍卫低声禀告道,“主子,沐将军来了。” “请进来。”刘清睿坏坏一笑。 沐云放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不过眼底隐隐有一丝紧张,当看到萧玉朵神色正常是,他暗暗舒了口气--这个擅长捅娄子的没有犯什么错误。 “见过王爷。”他恭恭敬敬给刘清睿施礼。 萧玉朵看见沐云放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忙起身拉住对方的衣袖,低声道:“爷,你可算来了,真的很想你呢……” 沐云放望进她眼里,嘴角一勾:“还好,没有捅什么篓子。” 萧玉朵一顿,身后立刻传来凉凉的一句:“没捅娄子?刚才本王的命就悬在她的手上呢。” 萧玉朵立刻心虚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沐云放,立刻摆手解释道:“这回我不是故意的……” 后面刘清睿晃了晃手中的伤口:“沐将军,你说这要如何是好?” 他这一句话,惹得厅里不少人看过来。 沐云放目光一紧,忙朝刘清睿抱拳道:“内人伤到了王爷,是卑职的错,请王爷降罪与卑职。” 萧玉朵听到沐云放二话不说就要将惩罚揽过去,心里既难过又温暖,她用眼角很鄙视地悄悄瞪了刘清睿一眼--自己就和这厮八字不合,天生对头,但愿他天天祷告不要落在自己手上,否则--哼,有他好看! “好,依本王三件事就好……” “不是就一件事么?”萧玉朵忍不住质问了一句,刚才不就说练习骑马吗,怎么又多了两件?! “这是我和你夫君之间的事了,世子妃,你一天捅一个篓子,这个速度真是不慢,”刘清睿完全一副看戏的样子,揶揄完萧玉朵,便看着沐云放,缓缓道,“上面这兄台马上就要输了,你给本王去对阵那美人,希望能够赢一局。” 萧玉朵心里暗骂对方是狐狸,自己不给他去对弈,他就叫沐云放去,这个混账! “这样就可以了?”沐云放什么也没问,只说了这一句。 刘清睿点点头。 沐云放看了萧玉朵一眼,示意她出来。 萧玉朵很不爽地看了刘清睿一眼--丫的,要不是看在他是皇族,比自己脑袋大,真想一脚踹飞他! 沐云放带着萧玉朵到了一个角落,居高临下低低道:“世子妃真是能干,这次十皇子都挂彩了呢……”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萧玉朵嘟着嘴,无比委屈,“本来我不想让他当马夫,可是他一定要当马夫,你想想他一个堂堂皇子给我当马夫,叫别人怎么看你?或者他是心胸狭窄的人,要是报复你怎么办?我们这不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么?所以我才想着替他,让他当主子,我当马夫。谁知那烂马不听话,我就这么一打,它就发狂了……他为了保护 自己的生命,抓住马缰绳,然后受伤了,不能全怪我吧?” 萧玉朵将打马那个动作有意比划的幅度小一些,以求将自己的错误降到最低。 沐云放也不说话,就那么淡定地看着她,清冷绝美的容颜没有一丝笑意。 “对不起,是我脾气有些急又给你捅了篓子,我错了,”萧玉朵很狗腿地主动拉住沐云放的手,仰面看着对方,“以后我出门一定看黄历,一定会多起好作用的……” “傻女人,我可说你错了?”沐云放金口终于开了,天籁般的声音轻轻吐出一句话,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却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长发,缓缓道,“现在去梳理一下,然后坐在为夫身边好好歇着,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吧……” “你不怪我?我害得你要听从那个神经病王爷调遣,我……”萧玉朵看着沐云放脸色温和,心里一时感动--自己使得刘清睿伤了(虽然从深层原因说完全是那个家伙咎由自取,可对方毕竟是王爷)他竟然没有一句责怪的话。 沐云放以手抵住萧玉朵的红唇,用了只有萧玉朵才听得见的声音一字一句道:“玉朵,你是爷的福星……” 福星?萧玉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走吧,进去,这棋局开始了。”沐云放拉起萧玉朵便进了厅里,走到刘清睿跟前,冲对方抱拳道,“卑职进去对弈了,内人发髻凌乱,请叫她先去梳妆吧。” 刘清睿带着一份倨傲,起身道:“这是自然,沐将军有劳了。” 说完,他带着萧玉朵出了花厅,过了一个长廊,进了一个厢房。 “你梳理吧,本王也梳理一下。” 萧玉朵一看,就一间屋子,不由问道:“我们两个一起在这里梳理?不方便吧?” 自己和他两个人都在这里梳头,相信那个场面都有些滑稽。 “这有什么,又不是出恭?!”刘清睿白了萧玉朵一眼,转身吩咐丫鬟开始给自己梳头。 萧玉朵被对方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逻辑,男女有别不仅仅体现在上厕所的好不好?!这个神经病是没有将自己当女的,还是没有将他当男的? 萧玉朵气呼呼地转身坐下,散开长发,拿过丫鬟递过来的梳子,对着铜镜一本正经地梳起来,由于心情不佳,所以速度很快,赌气一般,她梳了一个灵蛇髻,将玉簪一插,刚一转身,没有防备的迎上了刘清睿的视线。 第96章 好大一个麻烦 果然来了!萧玉朵转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不过只是看着刘清睿不说话--想套我的话,你等着吧! 刘清睿看萧玉朵荡着甜度很高的笑容,眼底却是自得与揶揄,不由勾了勾唇,手指向前面:“你的夫君如何了?” 萧玉朵感觉这回合胜了,然后心满意足看向大棋盘。 此时盘面上,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些局面,萧玉朵看着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王爷,你可知道,那个美人在摆什么?” 刘清睿摇摇头,道:“不明白,不过我感觉他在布局等着沐将军。” “她即将形成的这个局,似乎就是传说里根本没有对手的‘苍龙饮水’,若他的龙势成了,那我夫君败局难回……”萧玉朵看着沐云放渐渐展露出来的棋面,脸上有了担忧之色。 他似乎没有看出来对方要设局,而是依然有些松散的进行着零星的修补--他若是接触过残局棋谱,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看出来,即使没有很好的办法制止,也可以拖延,甚至破坏一些来扰乱对方的步骤。 可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他要输了么?苍龙已经要成了,”刘清睿难得露出一抹紧张,靠近萧玉朵道,“要是他输了,你就上,总之你们夫妻今日必须给我把美人赢过来……” 萧玉朵看着刘清睿,苦笑道:“要是我们都输了呢?……” “不会的。”刘清睿莞尔一笑。 萧玉朵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大棋盘。 “完了!苍龙要成了!”萧玉朵大惊失色,情不自禁抓住了刘清睿的胳膊,用力捏了一下。 刘清睿的脸色明显痛苦起来,喃喃道:“我说,你不要如此失态好不好?你抓的是我的胳膊,不是你夫君的……” 萧玉朵醒悟过来,忙松开福身道歉:“哎呀王爷,您看我不是太紧张了么?一时忘情,所以……这是彻底的意外,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是,你千万不要记账啊,这打马的篓子还没有弥补完,别再多一个! 好在刘清睿揉了揉胳膊,没有纠结在这上面,只看着那棋盘,若有所思道:“难道沐将军就这么被水到渠成打败了?” 萧玉朵也带着不甘,再次看向棋盘。 忽然,她一愣! 棋盘上沐云放的棋子正在损失,可是剩下的棋子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柄利剑! 随着棋童出来报告,那剑已经插进了苍龙的要害。 “他赢了……”萧玉朵喃喃自语完,继而高兴的跳了起来,欢呼道,“世子爷赢啦!……” 厅里观棋的人也都沸腾了,纷纷议论着,场面异常热闹。 萧玉朵连蹦带跳就要往里面冲,正遇上沐云放从里面平静的走出来。 看见萧玉朵就那么蹦过来,他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赶快用眼神示意对方要保持矜持。 萧玉朵何等聪明,立刻改变了脚步,以小碎步的形势扑到沐云放跟前,惊喜地笑道:“爷,你怎么做到的,反败为胜?” 沐云放微微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走到刘清睿跟前,抱抱拳道:“今日内人犯错,卑职已经代她做了一件,还请王爷明示其他可以弥补的事情。” 正说着,里面雅间的门开了,一个白衣女子缓步走了出来。 飞扬的眉,淡如水的眼眸,秀气的樱唇,淡雅的像是一朵兰花。 萧玉朵的眸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怎么会有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刚才是沐将军赢了在下,所以在下便会跟着沐将军了,”女子对着沐云放盈盈下拜,“奴家名叫芙蓉。” 跟着沐云放?萧玉朵一愣,立刻看向刘清睿,见对方含着笑并没有什么表示,她正要说话,手心忽然被沐云放暗暗攥了一下。 “芙蓉姑娘,在下是替王爷对弈,所以你应该追随王爷。”沐云放不疾不徐,不动声色回道。 萧玉朵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下,主动拒绝,这还差不多。 “恕芙蓉不能侍奉二主。”芙蓉直接拒绝,并没有因为刘清睿是王爷而犹豫。 萧玉朵有些沉不住气了,对那芙蓉道:“你这话是何意?要将我夫君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什么二主,我夫君是臣子,你不要乱说话,你想和王爷走就走,不想走就进去,没有人逼你。” “芙蓉只服侍打败奴家的人。”芙蓉没有再说主人之类,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服侍沐云放。 “王爷,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您出面比较好,我与夫君先告辞了。”萧玉朵此时也不管什么王爷了,拉起沐云放就往外走。 可是那芙蓉竟然挎着包袱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跟了出来,不疾不徐走在后面。 萧玉朵越走越不爽,冷着脸一直到马车跟前,回头对芙蓉道:“我最后告诉你,你不能跟着我 们,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就不允许你跟着!” 芙蓉根本就不看萧玉朵,只望着沐云放,淡淡道:“奴家只跟着你,沐将军是靠得住的人……” 什么情况?!萧玉朵一时有些懵了,这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女人不认识沐云放,怎么会了解他,还说他是靠得住的? 沐云放俊脸依然是平常那副冰块加面瘫,他貌似思考了片刻,才缓缓道:“上车吧。” “你要带着她?!”萧玉朵气得几乎要暴走了,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不是对美色不动心么?几句话就被打败了?! “嗯,上车吧。”沐云放面色平静,如玉树一般在旁边等着萧玉朵和芙蓉上车。 萧玉朵没有动,那芙蓉看萧玉朵不动,便径自越过她提起裙裾,踏上马凳,在雨珍的搀扶下,姿态优雅地上了马车。 沐云放看向萧玉朵。 萧玉朵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既然王爷桃花这么旺盛,我若是在场,只怕会尴尬,告辞。” 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玉朵!”沐云放咬牙喊了一声,见对方连头也没有回,也不再喊,对雨珍道,“送芙蓉姑娘回沐府去。” “沐将军真是可怜,这样的河东狮休了最好。”马车里芙蓉如黄莺般的声音飘了出来。 沐云放没有回应,转身朝萧玉朵的方向快步追过去。 萧玉朵因为生气,跑的很快,两边的景物很快的往后退去。 忽然,一辆马车刚与她擦肩而过,便停住了,车窗里探出一个人,惊喜的叫了一声:“世子妃?!” 萧玉朵一看,竟然是苏天寒! 她二话不说,直接跳上马车,挑帘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 “快点,我要离开这里!”萧玉朵远远看见沐云放追了过来,便赶快叫苏天寒加速度,连丫鬟夏槐也没有等。 苏天寒看萧玉朵脸色很不好看,忙叫马夫加快速度。 马车飞奔而去。 夏槐看沐云放追了上来,而自己是绝对跟不上了,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沐云放远远看见萧玉朵上了一辆马车,心里一愣,等到了夏槐跟前立刻问道:“世子妃上了何人马车?” “奴……奴婢……不……清楚……”夏槐努力 喘了喘,又补充道,“好像那个人喊世子妃了……” 沐云放不由就顿住了--看样子萧玉朵遇见了熟人,看那马车似乎也很讲究,而且应该是男子乘坐的车。 沐云放四下里看了看,正看到一个人牵着马从巷子里出来。 他立刻上前给对方一锭银子,将马买过来,回头对夏槐道:“你先回萧府去等着。” 说完,飞身上马,朝马车的方向奔了过去。 而此时,萧玉朵正绷着脸和苏天寒脸对脸坐着。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情况了?这么失态?”苏天寒递给她一个手炉,缓缓问了一句。 萧玉朵的心跳此时也渐渐缓了下来,她抒了口气,目光看向外面,幽幽道:“他刚对弈赢了一个女人。” “赢了一个女人?”苏天寒反问了一句,继而笑道,“怎么了,他的女人不是很多么?你为这个不高兴?” “我……”萧玉朵心里非常不舒服,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才缓缓道,“我知道生气是不对的,他有几个女人,与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跟你没有关系?你可是世子妃,”苏天寒温和的笑了笑,看着萧玉朵,轻声道,“不过身为主母,心胸要放开才好,这样你也会开心,若放不开,受苦的是你自己……” 萧玉朵视线有些空洞地看着前面,近乎自言自语道:“他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过是暂时坐在这个位子上而已,将来他真正的世子妃还不知道是谁呢……所以他要几个女人,我为什么要不舒服呢……与我何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天寒闻言不由就愣了一下!萧玉朵是暂时呆在世子妃的位子上?! “你说你是暂时呆在这个位子上,难不成你们还没有合卺?是因为娶错了?” 萧玉朵此时回神过来,发觉自己有些说多了,尴尬的笑了笑,索性道:“我们有过约定,一年之后我会离开平阳王府。” “你们现在不过是名义夫妻?!”苏天寒惊讶万分,不由带着明显的同情与怜爱望着萧玉朵,犹豫了一下,缓缓问道,“你为何要浪费这一年的时间?” “我暂时没有想好去哪里,所以就暂时住在那里,等回了平阳我会慢慢打听住处,然后……” 忽然,马车没有预兆的停了下来,萧玉朵直接往前荡了一下,被苏天寒接住。 “何事?”苏天 寒扶起萧玉朵,皱着眉头问车夫。 “苏公子,别来无恙?”沐云放清冽的声音在前面缓缓响起来。 苏天寒对萧玉朵笑了笑,道:“如何?想好要怎么做了么?” “想好了,”萧玉朵舒口气,回报给对方一个笑,“平常心对待就好。” 苏天寒赞同的点点头,起身出了马车,含笑施礼道:“是世子爷,找世子妃么?偏巧我刚才遇见了她,见她孤身一人,便打算载她一程。” 这是萧玉朵也整理好心情,跨步出来,看见沐云放后,淡淡道:“王爷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沐云放看见萧玉朵和苏天寒在一起,心里的不爽就一点点扩大--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萧玉朵笑了笑:“当然是回萧府。” “我送你回去。”沐云放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等着萧玉朵下车。 谁知萧玉朵没有犹豫的摆手拒绝道:“要我和你骑马?这天寒地冻的,我恐怕会受风寒,所以只好麻烦苏公子送我一程--至于世子爷,佳人已经去了沐府,你应该回去好好招待,不必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完,朝苏天寒笑了笑:“有劳苏公子了。” 然后转身进了马车。 苏天寒看沐云放的脸色很不好看,知道他现在不高兴,便做和事老劝道:“世子妃说的也有道理,是这样现在骑马,若载世子妃,的确太冷了,还是在下送她回府吧。” 沐云放走前一步,拉开厚实的车窗,直视车里的萧玉朵,问道:“为何要发脾气?” 萧玉朵努力露出真诚的笑,回道:“世子爷哪里看出我生气了?我就是觉得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所以诸事不顺而已--没有生气,有什么事值得我生气的?……” “芙蓉她,”沐云放顿了顿,才道,“现在会住在沐府……” “这个爷不用和我多说,你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萧玉朵说完,莞尔一笑,“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完,便示意苏天寒下令。 沐云放犹豫了一下,身子往后站了站,看着萧玉朵,缓缓道:“也好,天寒地冻,让苏公子送你回去吧。” 车帘放下时,他看见萧玉朵戛然而止的笑容,看过来的眼神竟是那么的疏离。 他看着马车走了一段后,才骑马在城里绕了一段,在一座酒楼前下马。 他径直上了二楼。 一个伙计正在,看见他后,立刻引着他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上门。 沐云放听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便走到一个衣柜前,轻轻碰了什么,衣柜竟然慢慢旋转,露出一个口子。 他走进去,关上外面的机关,顺着楼梯就着昏暗的光线,慢慢走了一截,光线慢慢明亮,是外面的阳光照进了这个半地下的地方。 “怎么这么慢,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刘清睿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来。 沐云放沉着脸挑起珠帘进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屋子。 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个书案,几把椅子,另外靠墙还有一张榻。正面墙上挂着两幅地图,一副是京畿地区,一副是整个北汉的地形图。 “王爷,今日这一出是何意?”沐云放施礼后,坐在了刘清睿的对面,“你让人们成功的认为我们因为一个女人更疏离了,也让萧玉朵信以为真,和我闹了一场。” 刘清睿笑了笑:“让别人看我们越不合,对我们来说越有利。你那内人有点意思,当初娶弄了个乌龙,现在带着她正式出现?要承认她么?” 沐云放顿了顿,笑了笑,悠悠道:“将错就错也没有什么不好--王爷,芙蓉怎么回事,她怎会出现在那里?” “这段时间你就照顾她吧,然后让她随你去平阳住一阵子--你的女人那么多,多一个也无所谓。”刘清睿说着话又呵呵笑了起来,“芙蓉对你倾慕有加,你也不是不知道……” 沐云放幽幽地望着他,道:“玉朵已经不理我了,若芙蓉跟我去了平阳,这误会只怕越来越大。” “怎么,难道你以后不准备纳女人了么?一个王爷,就那么几个女人,别人会笑话你能力不行的--你可不能被一个错娶的女人挟制啊。”刘清睿说道这里,忽然往前一探身子,“若是芙蓉她都不能容忍,你那个救命恩人还能进府么?” 一句“救命恩人”让沐云放沉默了起来。 “你将她安置在江南,有段时日没有去看她了吧?前段日子她还说要去平阳找你呢。”刘清睿神色此时也稍稍敛了一些,看着一脸复杂的沐云放,又道,“你要留萧玉朵在身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告诉萧玉朵,梅姑娘你是一定要给名分的。她若是明理的,容下梅姑娘,万事大吉,若是她还要和你闹,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实在不行,甩给本王也可以……” “我的事我会处理,王爷就不要操心了,还是说说今日朝堂如何吧。”沐云放并不打算将话题进行下去,而是转到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上,神色也变得深邃起来。 刘清睿欲言又止,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随着沐云放的话题,道:“今日朝堂可是热闹的很,钱存义没有动,兵部与工部两个尚书同时被参,皇上动怒,先将工部尚书罢了官--如何?” 沐云放一面听着一面在书案上写了六部,等刘清睿说完,他抬眸,缓缓问道:“王爷应该没有错过举荐的人吧?” “我没有出面,这个人皇上亲自指定的,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义王党--这也是一个折中之法,”刘清睿敛起神色,目光看着沐云放写的那六部,露出一抹深沉,“看着他们自掘坟墓,本王心里其实并不好过,所以对那些推波助澜从中发展党羽与势力的人更加痛恨--这也是我们成为同盟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于朝堂之事,我秉承父亲的传统,只忠君,不结党,我只所以和王爷结盟,并不想卷进皇族之间的争斗,而是--替父申冤,为兄报仇。”沐云放说到这里,目光深邃看着刘清睿,“想必王爷也喜欢看到这样的卑职,不过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 刘清睿淡淡一笑,身子往后靠了靠:“沐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后,所思所虑都让我很舒服。我们在明处依然是泛泛之交,暗处是盟友,若是你这次进京可以扳倒钱家,那我更会对你另眼相看了--这拿枪举剑的手,是不是可以在朝堂掀起风浪,我拭目以待。” “这也和王爷的配合分不开,”沐云放将工部轻轻划去,又在兵部上圈了个圈,道,“兵部尚书也会动,这个位置必须要王爷想办法,一定要你的人上去--将来太子与义王定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你也要早作打算。” “这个是自然,我虽无心问鼎,但将来的形势只怕也不容迟疑--如今江南在我手里,而北部,你的叔父因为赵家的关系,肯定和义王有些联系,只是我们看不明显。你来京城,有没有和他说什么?” 沐云放顿了顿,淡淡一笑:“可能知道我来京城的目的,不过从他的立场来看,应该乐见其成。毕竟钱家倒了,赵家就会受益,他是赵家的女婿,而且据我所知,赵家在宫里会有所动作,他可能参与了……” “你对当年的事掌握了多少,我可以做什么,怎么做,”刘清睿开门见山,将自己的底牌给对方看,“你尽可以吩咐。” “我们已经开始做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也就是我刚才和王爷说的,争取下兵部尚书的位置--这一点您一定可以做到的,”沐云放看着纸上那几个名称,幽幽一笑,“刑部介入,动用御史台的力量,先造声势,钱文势必会动用后宫钱贵妃,要她压下这件事……” “然后呢?我们要做什么?”刘清睿看沐云放料想道了后宫,便饶有兴趣追问道,“玉面阎罗盘算后宫,我真感兴趣接下去你会如何盘算后面的事情。” 沐云放微微一笑:“前朝的事从后宫开始,这样可能会有意外的效果。王爷等着看吧。” 刘清睿欲言又止,最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神色凝重地看着沐云放,缓缓道:“你知道我与大世子交情匪浅,和沐府也颇有渊源。老王爷蒙冤,大世子被自己人暗算,我心里的难过不是语言可以形容,于公于私,我都会全力支持你扳倒钱文,让老王爷昭雪,更希望你可以找出蛛丝马迹,替大世子讨个说法--不要让坏人得意太久。” “我会的,王爷,于国于家,我都会全力以赴。”沐云放对刘清睿微微抱拳,双眸的坚定宛如磐石一般。 刘清睿赞赏的笑了笑,目光转向墙壁上的地图,问道:“此时北地如何?” 沐云放起身走到大梁王朝地图前,用手指了其中一个地方,道:“春季一到,北虏的动作就会频繁,所以苏元帅准备主动出击,已经向皇上上书,这段时间日应该会批复。” “你要出征?”刘清睿看沐云放干练洒脱的样子,心里一片欣喜,他就喜欢看沐云放眼底的自信与坚定,那是必胜与信赖的信号。 “那是肯定的,这一趟出去定要换的边境几年的安定才好。”沐云放收回目光,神色意味深长,“所以,我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刘清睿赞许的点点头,又和沐云放交换了一些其他意见,最后嘱咐道:“梅姑娘可能近段时间就要去平阳,你做好安排。至于芙蓉,她是闹腾一些,不过--将就吧,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父母双亡,你和她从小相识,看顾她一下,若是无意纳她,就给她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 “为何王爷不给她安排?她听你的话。”沐云放并没有接梅姑娘的话题,而是双眉轻蹙捡芙蓉的事来说,“她有时任性,我恐她和玉朵相处会不愉快。” “她这不是不死心么?所以我才让她去找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清睿很轻巧的一推六二五,作了壁上观。 沐云放不很舒服,但面对这个狐狸一样的十皇子,他也不能将对方如何。看交代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道:“关于后宫之事,王爷比卑职方便,也可常常去察看一二,这样,我们可能更好行事。如有其他需要,我会再联系。” 刘清睿也起身,淡淡笑笑:“好,我能做的,要做的,也会着手继续,我们各自行动,尽快让这件事落下,老王爷和大世子的事情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身为大梁皇族,我不能让歼臣得逞,让忠臣寒心。” 沐云放闻言,很是动容,深深抱拳躬身,一字一句道:“卑职多谢王爷。” - 出来之后,沐云放看日头偏西,便骑上马,径直去了萧府。可是得到的回答是,萧玉朵没有回来。 他的心倏地不悦起来,可转念一想,知道她肯定在生气,所以便骑着马,带着几分运气,试着去找了几个地方,结果都没有找到。 直到掌灯时分,沐云放到萧府问门口管事的,回答依然是没有回来。 沐云放的脸彻底黑了,很想进萧府去等萧玉朵,可是想到那赵氏和萧玉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徘徊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萧玉朵的身影,气愤之下,打马回了沐府不提。 且说萧玉朵本来和苏天寒坐马车要回萧府,可无意路过京城一家很有名的布庄,所以萧玉朵立刻从对沐云放的气恼中缓过来,下车去和苏天寒探访京城布庄。 从陈设到布料,还有京城最新的流行花样,布料,她一点都不错过,最后又拉着苏天寒从这一家到那一家,直到掌灯时分她还兴趣未减。 苏天寒愁眉苦脸捂着肚子,小声提了个意见:“那个,我们是不是先用点膳?……” “哦,我都忘了,”萧玉朵拍拍自己的额头,笑着对苏天寒道,“你陪我这么久,我请你好不好?你只要点你最喜欢的地方就可以。” “我要吃‘天香居’的烤鹅,你之前有没有吃过?”苏天寒马上想到了,含笑指着前面,“就在前面不远。” 萧玉朵一面上车,一面回道:“都说过我常年和我爹爹在外面吗,哪里去过哪些地方?这就是有继母的坏处,明白吗?继母就是后娘,着后娘有几个真心对你的?所以我只好到处跑,明白了?” 自己也是初来乍到,哪里知道什么好吃,哪里好玩?不过现在有个现成的导游也不错。 “明ri你还来找我好不好?我 第97章 霸王硬上弓的节奏么? 一天下来,直到傍晚时分,萧玉朵才坐着马车回到萧府。 谁知,沐云放正在厅里俊脸含着迷人的笑,和赵氏还有萧玉倩说着话,当然,还有便宜爹萧志邦。 看对方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和便宜爹还有那心怀叵测的继母和妹妹说话,萧玉朵的心情很快就落了下来。 “玉朵,这一ri你去哪里了,贤婿等了你好一会。”便宜爹看萧玉朵进来,立刻板着脸质问道,“出去游逛也不知道告诉贤婿一声。” “爹爹,不是女儿不告诉,这几日世子爷很忙,只是怕打扰了世子爷而已。”萧玉朵不卑不亢,脸上还挂着客气的微笑,说完就做出一个疲劳的模样,“你们聊着,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失陪……” 说完,福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赵氏何等聪明,一看萧玉朵的架势就看出和沐云放有了别扭,等对方一出去,她立刻对沐云放道:“世子爷,你看看她这个样子,任性妄为,一点都比不上倩儿温顺……” 沐云放原本就心不在焉,看萧玉朵回来了,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萧志邦看萧玉朵这样不听话,着急忙起身请沐云放入席用膳。 赵氏看萧玉朵不再,高兴的忙叫萧玉倩坐在沐云放身边,用公筷时不时帮沐云放夹菜,还和沐云放聊天。 沐云放虽然脸上笑着,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他的脑海里总情不自禁地跑出萧玉朵和苏天寒在一起的画面,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落在苏天寒的眼里--想到这个,他就说不出的憋气。 所以面对赵氏和萧志邦的殷殷劝酒,他也没有怎么拒绝--一来心里有些不爽,二来对自己的酒量也算自信。 不知不觉,便到了夜半。 看天色不早,沐云放便起身告辞。 萧志邦和赵氏苦苦挽留,叫他去萧玉朵院落休息。 沐云放一听,倒也没有拒绝。 赵氏一看,悄悄对萧玉倩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含羞示意自己的两个丫鬟上前来搀扶沐云放。 一旁的萧志邦似乎有心无力,幽幽叹了口气。 赵氏忙对他低声道:“老爷何必叹气,这可是好事啊,我的倩儿也和玉朵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们的老脸也有光啊。” - 沐云放一出来,很块感到浑身有些沉,头脑也有些晕乎,他拒绝了丫鬟们的 搀扶,只叫她们前面带路,自己在后面跟着。 萧玉倩的心早激动地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只跟在沐云放身边,慢声细语地和对方说着话。 走了一段,沐云放借昏暗的灯笼,四下看了看,晃了晃身子,闷闷道:“还没有到么?” “姐夫莫急,很快就到了,倩儿扶你走吧,现在姐姐一定休息了……”萧玉倩不失时机挨住沐云放的身子,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握住沐云放的手。 沐云放虽然有些昏昏沉沉,但自己的手被萧玉倩抓住还是知道的,他有些笨拙地抽了出来,没有说话,只看着前面的灯笼慢慢往前走着。 萧玉倩察觉对方的冷淡与疏离,心里有些失落与气恼,这么一个金龟婿叫萧玉朵占了便宜,而自己靠近一下都不可以,她心里说不出的嫉妒与气愤--等过了今晚,明日早上一起来,自己倒要看看,萧玉朵还怎么嚣张,沐云放尝过自己的滋味后,还如何对自己冷得起来。 没走多久,沐云放便跟着丫鬟们进了一个院子,小巧的绣楼,烛光隐隐,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回头对萧玉倩道:“多谢玉倩妹妹,请回吧。” 说完,便摇摇晃晃跨进了屋子。 萧玉倩看着对方进了自己的屋子,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对身边丫鬟吩咐道:“去,把院门关了。” 丫鬟们赶快将院门关好。 萧玉倩进了屋子,看沐云放不在堂屋,悄步进了里间,竟然看到对方已经倒在了床上。 她欣喜若狂,想起母亲说的抓紧时间,忙手忙脚乱地脱着自己的衣衫,慌乱中她只剩了亵衣亵裤站在床前看着沐云放清美的俊脸一片平静,,她的目光立刻迷离起来。顿了顿,她狠狠心,正要将自己的亵衣和亵裤拉下,背后忽然想起了一道凉凉的声音。 “妹妹这是要霸王硬上弓么?” 萧玉倩顿时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惊恐地转身看过去,发现萧玉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正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目无表情的雨珍和雨双。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萧玉倩睁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萧玉朵,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身子一软,坐在了床上,慌乱中早忘了自己现在穿的很少,只是无措地满脸羞愤。 萧玉朵耸耸肩,走进来带着嘲讽笑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所以便早点回去休息,听说世子爷要留宿,便想着出来迎接 一番,还以为妹妹善解人意将世子爷送到我院子里,谁知道你竟然将姐夫弄到了自己的院落里,你不是善解人意,你是善解你的衣呀?要上演爬床的戏码,然后让沐云放吃了认账?” “我我没有,是姐夫要来我这里休息的,你如此刁蛮、欠缺教养,怎么配的上世子爷?!”萧玉倩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满脸泪痕抓过一个薄被裹在自己身上,和萧玉朵互射眼刀。 到了这个时候,萧玉朵也火了,那个芙蓉还没有完,又跑出小姨子爬姐夫床的闹剧,于是她回头对春燕和夏槐道:“看来,也只有将夫人和老爷请过来说说话了--去,请两老过来一趟,我倒要问问,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思要设计世子爷丢我脸面的。” 萧玉朵说完上前摇了摇沐云放,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俊脸一片桃红。她回身对雨双道:“叫沐西进来。” 一个口哨,沐西很快就出现了,他进来背起沐云放缓步走了出去。 “看见没?你一个丫头片子简直胆子上了天,你以为我不来,你就可以随意占世子爷的便宜?若不是我妹妹,你现在就是一个尸体。”萧玉朵说完,懒得看对方那小丑一样的滑稽样,出来外间等着便宜爹和赵氏。 不多时,赵氏慌慌张张赶了过来,一进里间看见萧玉朵,有看见萧玉倩衣冠不整地坐在床前,立刻拍着胸口,奔过去搂住大哭道:“我的女儿,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这样?你不是送世子爷休息去了么,怎么会--是世子爷他……” “够了!有我萧玉朵在,夫人想看的戏码是没有了!”萧玉朵立刻大声吼了一嗓子,真是够了,这对奇葩母女!“世子爷昏睡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你的宝贝女儿自解衣衫,想要爬世子爷的床,不过巧的很,我正好睡不着四处走走,想要迎接世子爷,你们的愿望很抱歉没能实现……” “你胡说,我的女儿一向乖巧,谨守三从四德,若不是世子爷对她做了什么,她不可能这么狼狈!”赵氏决然回身,拳头紧握,朝萧玉朵歇斯底里喊道,“世子爷必须要有个说法,不能让我女儿名声尽毁!” 萧玉朵一脸嘲笑,双臂环胸,看了便宜爹一眼,回首一字一句道:“妹妹再乖巧,架不住有一个狼子野心的娘!冒着损坏女儿名誉的危险,硬想要爬床,真是可笑!如今世子爷人事不省,不知道他怎么来对她做什么--你们的药下的似乎也太重了,是春药还是昏药,我们还是让医生来判断一下吧,毕竟想要算计世子爷,可不是小罪。” “好了,玉朵,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便宜爹一听萧玉朵要去叫医生,忙阻止住,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爹爹,按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现在的事情明显是对世子爷的名声有碍。在某些人的眼里,世子爷是什么人,是那看见一个姿色稍稍可以就走不动的登徒子么?若真是那样的话,世子爷院里就不止那几个女人,而是成百了,最重要的是,”萧玉朵顿了顿,环视一圈这出闹剧的导演、演员以及观众,继续道,“我和几个侍女明明看见是妹妹自己将世子爷骗进她的院落,又自解衣衫,做出这样的滑稽之事,现在夫人来了,立刻变样了,请问你哪知眼睛亲自看见世子爷对她做出不轨之事了?……” 萧玉朵这番话有理有力有据,赵氏顿时无话可说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什么都计划的挺好,半路杀出这个萧玉朵,将所有的好事搅了不说,还弄得自己和女儿一身馊。 萧志邦本来就不是很同意这个生米煮成熟饭的馊主意,可禁不住赵氏三番五次的劝说,自己心里也觉得沐云放应该不会排斥,毕竟自己的女儿也是如花似玉,可现在的局面,真是一言难蔽之,好在当时没有给对方下春|药,只是下了秘药,不然,这篓子捅的就太大了。 沐云放还不知道情况,只自己这个女儿就不好办,所以他忙靠前,带着商量的语气低声道:“玉朵,这件事毕竟是自家,若是弄不好,你妹妹的名声也没了,这可不好办了,你说呢?” 萧玉朵心里极快的盘算了一下,若是传出去,对沐云放的名声也没好处,自己脸上只怕也不好看,所以故意冷着脸,看着便宜爹,道:“爹爹,既然是一家人,却为何要做出这样的让我为难之事?世上难不成没有男人了,非要让妹妹与我共侍一夫?我如今将丑话搁在这里,若是这件事就到这里,大家都还是一家人,若有人抱着侥幸心里,来个苦肉计,用自己的声誉来换进王府的筹码,我可不会客气--我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朝便宜爹福福身,带着雨珍、雨双出了萧玉倩的院落。 一出来,雨珍就愤愤道:“没有想到,脸皮竟然这么厚。” 萧玉朵欲言又止,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院落。 此时沐云放依然在沉睡,神色平静,俊脸闪着一抹诱人的嫣红,比平时清冷的军人气质多了一抹慵懒。 萧玉朵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示意别人出去之后,走到床前三下五除二将对方脱了个全|裸,然后给对方盖 上被子,然后出来到外间榻上睡了一夜。 -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萧玉朵听里间有了动静,便披散着长发也没有整理,进去看动静。 沐云放此时脸色有些窘,裸着上身,坐在被子中,很不自然地四下看着。 萧玉朵双手环胸,坐在窗前桌边,只看着对方,不说话。 “那个,”沐云放犹豫了一会儿,不得已问道,“我的衣服……” “昨夜你自己都脱了啊,从窗户扔出去了,还说不让我们给你捡,”萧玉朵顺着对方的话接过去,脸色从容淡定,“我还纳闷了,昨日爷想必兴奋无比,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美人献酒还是红袖添香?这几日爷真是桃花不断呢……” 沐云放看着萧玉朵,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看看对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俊脸尴尬地抿了抿,低声道:“能不能帮我拿套内衣进来,我昨夜喝多了,似乎将衣衫都……脱了……” “爷每次喝多都这样?自解罗衫?”萧玉朵懒得动,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梳头。 “我从未如此失态,昨夜不知为何,”沐云放赶忙为自己辩解,此时他光着上身,坐在被子里,自带着难言的魅惑与性感--当然,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无比懊恼,“我喝了一些,就来你这里休息了,其他我好像也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失态,真是……” 看着他孩子一样懊恼抱怨,萧玉朵心里不由就柔软了,她索性面无表情起身,吩咐道:“给世子爷备衣衫。” 说完,就要往出去。 “等等,萧玉朵,你要去哪里?!”沐云放看萧玉朵要出去,想起这两天她一直和苏天寒在一起,心里立刻郁闷又着急,喊道。 春燕将衣衫送进来,退出去。 沐云放立刻拿过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快步出去,正看萧玉朵洗漱完,对镜画眉。 此时的她一张素颜更如白玉,脸颊上自带淡淡的桃红,一双水眸波光潋滟,宛如一朵水莲正徐徐展开,比淡妆更美几分。 沐云放挥挥手,示意丫鬟们出去。 等屋里只剩两人的时候,沐云放开口道:“今日又要去找苏天寒?” “怎么,爷不允许?”萧玉朵从镜子里看着沐云放淡淡一笑。 沐云放坐下来,看着她笑靥如花,心无芥蒂的样子,缓缓道:“芙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萧玉朵嫣然一笑,“爷可不要给妾身乱扣帽子,来到京城,爷有要忙的,妾身也有要忙的,互不干涉。我们又不是什么真的夫妻,彼此行动无需汇报,我不问爷,也希望爷不要问我。” “你是我的世子妃,日日和男子出去,合适么?!”沐云放穿着衣衫,俊脸沉着,站在了萧玉朵身后,“今日想去哪里,爷陪你去。” 萧玉朵插好最后一支簪子,故意扭着腰身站起来,冲对方妩媚一笑,手搭在对方肩头,低声道:“爷,如今我找苏天寒是真的有事,您不方便陪着的……” 沐云放低首看着萧玉朵故意风情万种,立刻将手放在她的腰间一紧,让她紧紧贴住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道:“萧玉朵,你在吃醋?” “吃醋?我吃哪门子醋?”萧玉朵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只露出一脸风情,“我如今找到了金龟婿人选了,爷也给妾身参考一下,如何?” 沐云放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么看着她,缓缓问道:“不是说要在爷这里混吃混喝么?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爷不是说过,你可以依靠爷么……” “靠着爷的女人太多了,您就这么一个人,我只怕也轮不到边上,所以还是想着趁早找个合适的人,我虽然是世子妃,不过现在都还是清白之身,所以这身价应该不至于……” 不等萧玉朵说完,沐云放没有犹豫地立刻将她推倒在床,居高临下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宛如两只斗鸡。 “你是说爷靠不住?……”沐云放黑着脸一字一句问道。 自己好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萧玉朵脑子里确定了一下,狗腿一笑:“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知怎么的,说出来就成这个,您别往心里去啊……” “我别忘心里去?你那些话就像刀子,顿不顿就拿出来扎我,扎完还笑着跟爷说别往心里去,萧玉朵,你够狠的……”沐云放不客气的压在萧玉朵身上,甚至还赌气似的晃了晃,俊脸就在离萧玉朵的俏脸不足三寸的地方。 萧玉朵知道对方有体力优势,自己不便强取,只能用智。可是现在的局面是自己故意气他造成的,怎么办? “爷不想听,就当我没说,好不好?您也不用动动就显示您的身体优势,来表达您的态度,是不是?……”萧玉朵没有了刚才妖媚的样子,换成了无辜的表情,“这样压着,实在是--有些重……” “萧玉朵,这 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换了好几副嘴脸了,一会儿勾|引爷,一会儿拿刀子扎爷,这会儿又成无辜的了?爷要相信你哪一副模样?”沐云放也不起身,依然那么看着她,轻声问道,“是不是不拿话刀子扎爷,你就不舒服?……” “我说的都……” “爷今日正式告诉你,不准走,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平阳王世子妃的位子上!” “你给我多少银子呢?这可是浪费青春的事情……” “整个身家,够不够?”沐云放说完,将头俯下,慢慢吻上了萧玉朵的唇。 萧玉朵像触了电一样,浑身僵住了--妈蛋,又不争气地被他弄晕了。她被沐云放吻了情动了,化身为女狼,将沐云放反压在身下,用力亲了他一下。 沐云放眼眸睁大,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萧玉朵骑在他身上,俯身亲吻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萧玉朵,你又骑在爷身上了……” 萧玉朵立刻跳到地下,整理着发髻,呵呵一笑:“刚才不算,是你先撩我的--好了,现在我们收拾好去用早膳了。” 说完,先一步下了楼,在一楼等沐云放。 很快,沐云放也收拾好下来,不过萧玉朵注意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眼底的戾气都明显地展露无疑。 萧玉朵看了看跟在他后面的雨珍,心里就明白了--雨珍是他的随从,怎么可能不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呢? “走吧。”沐云放语气温和,前面走着。 萧玉朵假装不知道对方的态度,跟在身后往前院偏厅而去。 不过,偏厅只有萧志邦在,赵氏和萧玉倩都不见踪影。 “夫人和倩儿都没有来么?”沐云放朝萧志邦作揖后,淡淡问道。 萧志邦一看沐云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也平平淡淡,可就是不知怎的,心里发虚的厉害。 他忙赔笑道:“贤婿,今日内人有些不舒服,倩儿陪着,所以便没有出来。我们一起用膳就好了。” “岳父大人,我沐云放虽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却也不是饥不择食的人,”沐云放说到这里,指着萧玉朵道,“您的这个女儿本世子认可了,至于别人,就算了。昨日的事情本世子看在世子妃的面上,不与追究了,但那我不希望有下次。” 沐云放在萧志邦跟前懒得拐弯抹角,而是尽力用了最客气的语气,将自己的观点告诉对方。 这么明白的话,萧志邦不可能不清楚,他一脸尴尬,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掏出帕子一边擦汗,一边点头道:“是是是,昨夜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世子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请世子爷放心--只要世子待好玉朵,我就心满意足了……” 萧玉朵在旁边看沐云放将该说的说完了,便上前朝萧志邦福身道:“父亲,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若是夫人和妹妹还有什么异议,或者想要讨要什么,麻烦父亲告诉她们,除了身败名裂之外,她们什么也不会有。父亲不要怪女儿无情,谁遇见昨夜的事情,处在我这个位子上的人,都不可能心平气和。” “为父知道,你放心,她们再不敢了,为父给你保证。”萧志邦脸上尽是愧疚,一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萧玉朵想想这个人是前身的父亲,有抚养之恩,所以也没有一直冷着脸,此时见萧志邦已经如此局促尴尬,所以立刻收起冷脸,闪出一个灿烂的笑,轻轻拉住萧志邦的衣袖,道:“不过,毕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只希望以后不要有这样的算计,实在有些令人伤心……我饿了,我们用膳吧,父亲。” 沐云放看萧玉朵收放自如,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淡淡的浅笑。 早膳过后,萧玉朵和沐云放出了萧府。 沐云放看看天色,对萧玉朵道:“今ri你的行程如何安排的?” “没什么,昨日找了两个合作的伙伴,着人通知刘掌柜去了,所以暂时我没什么行程,苏公子说今日有庙会,打算去看看。”萧玉朵实话实说,她带着春燕和夏槐,趁今日正好尽情逛逛。 沐云放回头对春燕和夏槐道:“你们不用跟着去了,我带世子妃去庙会,若是有不长眼的来找世子妃,就说她陪爷去逛了。” 不长眼的?除了苏天寒似乎没有别人了。 谁知,还没等他们上车,一个已经等候在门口的侍卫便上前来,抱拳道:“世子爷,我家王爷请您过府一叙,说要您做第二件事呢。” 萧玉朵只想骂人,这个神经病王爷,本来是他自己作死要给自己当侍卫,结果借着受伤了如此耍无赖! “他想做什么?有完没完了?!”萧玉朵靠近沐云放恨恨问道。 沐云放轻轻拉起她的手,缓缓道:“王爷盛情,我们岂能不给面子。走吧,去看看,万一早点完成,我还可以和你去逛庙会。” 两人坐上马车,直奔刘清睿 的别院。 - 让萧玉朵没有想到的是,不仅刘清睿在,芙蓉和七公主都在--从芙蓉坐的位子来看,身份还很被刘清睿看重。 另外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男女坐在那里。 刘清睿一件沐云放,立刻笑着起身,道:“沐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本王若是不去请,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的承诺了?” “卑职未敢忘怀。”沐云放给刘清睿施礼。 萧玉朵心胸起伏,从容往前走了几步,从沐云放身边走到前边去了。 沐云放马上捞了一把,却捞空了,只捞到对方一角衣袖,却倏地从指间滑落。 “王爷金安,”萧玉朵站在刘清睿正前方福身行礼,然后笑靥如花望着他,道,“王爷的记性真好,妾身深感佩服,不过--您似乎只喜欢记住别人欠了你,却动忘记你欠了别人的……” “哦?你是来提醒本王的?”刘清睿斜斜靠在椅子上,懒懒问道。 “不敢说提醒,因为王爷记得,”萧玉朵依然笑靥如花,“其实是妾身有点记不清楚了,王爷和我夫君是为何有了这个约定?” “自然是因为你伤了我。”刘清睿晃了晃手,表示伤口还在。 “好像是马受惊了,您去勒马,对不对?您去勒马是因为我一个妇人不会赶马车造成的,那我一个妇人为何去赶马车呢?其实是帮王爷赶马车,为何帮王爷赶马车呢?是因为王爷与我打赌输了,情愿给我当马夫,那为何要与玉朵打赌?是因为王爷……” “好了,世子妃,”刘清睿及时打断了萧玉朵的话,他知道对方接下去要说的话是关自己棋艺的,这个自己不喜欢听,“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不过今日本王是邀请沐将军过府来,并不是命令要求。” 此时,芙蓉冷哼一声,缓缓道:“一个妇人,却要干涉男人的事情,牝鸡司晨。” “你是哪位?似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说来你不也是妇人,却要干涉别人的事,我看更是牝鸡司晨了。”萧玉朵看着芙蓉,同样含笑回敬了一句。 “你说我?!”芙蓉俏脸绯红,扫了沐云放一眼,随即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鸠占鹊巢……” “注意你的措辞,芙蓉姑娘,在你面前的,是我的世子妃。”沐云放神色敛着,打断了芙蓉的话,随即看向萧玉朵,温和地嗔道,“好了,王爷面前,不许多话。” 第98章 玉朵,好好干,爷看好你 “不好意思,七公主,我的反应比世子爷稍稍快了一下,毕竟公主金枝玉叶,沐将军不能随意触碰。好在奴家上来也是一样……”萧玉朵无视刘艳艳的黑脸,笑靥如花地解释了一句。 刘艳艳在宫女们的搀扶下站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玉朵--自己刚叫了一声,在沐云放后面的萧玉朵就冲了上来,当真是速度奇快。 “世子妃考虑的真是周到,不胜感激。”七公主嘴角勾起一个笑,摆出一份高傲来。 萧玉朵忙福身道:“不敢,这是奴家应该做的,保护公主义不容辞。” 她嘴上说着,脸上也是一片尊敬,只有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 而目睹这一切的沐云放眼底波光微微动了动,努力噙起那抹笑意。 “是么?”刘艳艳冷冷一笑,指着莲花马道,“夫人可愿意替我降服莲花马?” 沐云放看刘艳艳将目光对上了萧玉朵,便上前走到萧玉朵跟前,道:“若内人与莲花马靠近,被认了主人,就不能挽回了,莲花马极其忠诚。” “这莲花马性子看来比较刚烈,若夫人可以降服,我就将马送给她,如何?”在刘艳艳看来,沐云放是出于保护萧玉朵才不舍得叫她靠近莲花马,也罢,自己就拿这个做引子,叫这个萧玉朵吃点苦头。 沐云放俊脸没有一丝情绪,只看着七公主确定道:“公主,这莲花马很少见,您确定要让内人来驯服么?……” “是,不过沐将军可不能帮。”刘艳艳勾起一抹高傲的浅笑,看着沐云放。 “这不是开玩笑,公主还是三思为好。”沐云放微微垂眸,遮住自己的情绪,只用了很平静的语气劝道。 萧玉朵在一边看沐云放不住地劝七公主放弃要自己驯服莲花马,知道他担心这个公主出尔反尔,到时候让自己陷于被动。 刘艳艳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和沐云放仅仅隔了半米几句,然后仰头缓缓道:“沐将军担心什么?莲花马出自北地,本宫却觉得北地并不擅长养育忠诚坚强之人,人如此,畜生也是一样,不是么?……” 沐云放慢慢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淡淡道:“人与马难同日而语,不过忠诚这个性子对人对马,都也很重要--公主真的不收回这个命令?” 他的俊脸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渐渐充斥着煞气--刘艳艳的话一语双关,他岂能听不出来?! 刘艳艳一 甩衣袖,看向萧玉朵,声音拔高道:“世子妃,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 本来萧玉朵是准备躲在沐云放身后,等着结果的,现在对方直呼其名,她不得不站出来面对。 她首先极快地看了一眼沐云放,见对方似乎没有什么警告意味,便大大方方对刘艳艳笑笑,道:“承蒙公主看得起,奴家愿意一试,不过,刚才我家夫君已经说了,莲花马是认主的,若是它真的认了我,这马公主可愿意送给奴家?” “若是你在五日内可以骑上它在马车跑几圈,我就将马送给你。”刘艳艳抬起高傲的下巴,继而又笑笑,“若你做不到,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点惩罚呢?” 萧玉朵面不改色,示意对方说一说。 “让沐将军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刘艳艳倒很痛快,说着话,看了沐云放一眼,“沐将军不会不敢吧?” “本是女子的约定,何必牵扯进我的夫君呢?”萧玉朵也不等沐云放回答,直接接过话来,含着笑,走到沐云放前面,与七公主对视,“您说呢,公主?” “好,既然是女人的约定,那我就说关于女人的话题,若你赢了,莲花马归你;若我赢了,就叫芙蓉做沐将军的妾氏吧。” 七公主指着芙蓉,对萧玉朵扬扬眉毛。 芙蓉一听这话,有些惊讶的看向刘艳艳,发现她并没有一丝戏谑的成分,才又立刻投向沐云放,露出一抹急切于期待。 沐云放依然没有说话,甚至神色也没有变一下,只安静的看着萧玉朵,看样子是将这个权利真的交给了她。 萧玉朵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着沐云放,认真问道:“爷,这个可以赌么?” 其实,她自然有自己的盘算,原本她以为芙蓉被那个神经王爷送给了沐云放就意味着让对方当了妾,此时看芙蓉和刘艳艳的表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不知是刘艳艳觉得芙蓉名不正言不顺,还是沐云放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一切不都看你么?……”沐云放俊脸敛着,习惯性地抿了抿唇。 萧玉朵还算熟悉沐云放,感觉出他此时不怎么高兴,于是靠近他低声道:“我若是赢了,就不准爷纳芙蓉,你可要提前有准备。” 沐云放闻言,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给了萧玉朵一个鼓励的眼神,低声道:“妾室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莲花马可是宝马,不要错过机会……” “那是自然,”萧玉朵冲对方眨眨眼 睛,转身又看向刘艳艳,露出纠结的神情,道,“公主既然提出这个赌约,奴家不得不捧场,不过奴家想稍作修改--将五日,变成十日,毕竟只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驯马什么的,公主意下如何?” 刘艳艳叫过喂养人低声问道:“这马好驯服么?” 喂马人摇头回道:“别说十日,就是一个月,只怕也难见效果。” 刘艳艳一听,心里不由一喜,立刻答应了萧玉朵的请求。 一场本来要沐云放陪练的驯马变成了萧玉朵自己驯马,较色转换可谓迅速。 萧玉朵看了看傲然而立的莲花马,又看看面露嘲讽的刘艳艳和芙蓉,最后将目光转到沐云放身上,问道:“爷,这怎么训马?麻烦给个建议。” 沐云放仔细打量了莲花马,走到萧玉朵跟前一字一句道:“这十日里你要几乎寸步不离地和莲花马在一起,照顾它的一切,给它拌料,喂水,还有要牵到暖房洗马……” “什么?我寸步不离陪着它?”萧玉朵额头立刻飞过一排乌鸦,这是要当马夫的节奏,就差吃住在马厩里了,“就这样培养感情?爷不是开玩笑吧?” 沐云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刘艳艳和芙蓉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喊肚疼。 萧玉朵满脸黑线,冲沐云放低声吼道:“爷怎么不早说?若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会慎重考虑的……” “那莲花马就不可能属于你了,玉朵,好好干,爷看好你。”沐云放拍拍她的肩,目光落在莲花马上,道,“多好的一匹马,抓住这个机会,,爷也会陪在你身边--毕竟你也不想看到芙蓉进了咱们府,爷也不愿意多纳小妾,被人当做是好色之徒……” 屁!什么好好干?!自己这是找坐骑,还是找个马大爷伺候呢?! 看萧玉朵耷拉着脑袋,刘艳艳和芙蓉笑得更欢畅了。此时刘清睿也送走了其他客人,来马场察看。 听刘艳艳和芙蓉说完刚才的事,刘清睿这个神经竟然也笑得直不起腰来。 萧玉朵瞬间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被伤害了--她深深看了沐云放一眼,嘟着嘴打算忽视掉所有人的神情。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了--被沐云放紧紧攥着。 “朵儿,没有做过不等于做不成,爷天天来陪着你,希望十日后莲花马会被你骑在身下。”沐云放语调不低不 高,却充满了信任与鼓励,“现在开始,慢慢去靠近它吧--莲花马虽性子冷,但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它的心会向你张开的……” 这个台词似乎有些--她抬眸带着诧异看向沐云放。 “我说的是马,你不会打算套用在爷身上吧?……”沐云放看萧玉朵那眼神,看自己就像看莲花马,眼里滑过一抹审视。 萧玉朵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多想--就是多想,将他想成莲花马的性子,自己也不可能告诉他啊。 “爷,难道我要天天住在这个马厩?或者说每日都要早早来这里陪着莲花?” 沐云放看了一眼刘清睿,回头对萧玉朵道:“这几日只怕你牵不出去,即使牵上也不安全,我不放心,所以就借用王爷的宝地吧……” 方法、地点定了,萧玉朵开始了苦逼的驯马生活。 刘艳艳和芙蓉开始兴致勃勃看了一会儿,不过很快觉得无趣,便离开去别处玩耍了,只剩下沐云放和刘青睿还有驯马的萧玉朵。 - 沐云放在不远处的暖房里坐着,若有所思地看着萧玉朵在马厩里和莲花马对视。 一旁的刘清睿我这手炉,懒懒靠在椅子上,戏谑道:“别看了,你都快成望妇石了--对了,七公主你不要理会她……” “我离开京城之时,不会带芙蓉走,”沐云放忽略掉刘清睿最后一句话,转头看向刘清睿,缓缓道,“我对芙蓉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王爷,我不打算以后院着火混乱的代价来让她明白这个实情--她的性子你我都明白,她去了,我的府里别想安生--至于七公主,不知者不怪罪,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计较什么……” “那我放心了--你对这萧玉朵似乎入了心了?”刘清睿并没有接沐云放关于芙蓉的话,而是靠前凑了凑,低声道,“她哪里好了?误打误撞进了你的府,这也能让你生情?……” 沐云放顿了顿,轻叹一声:“男女之事哪是可以把握控制的呢?之前,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就定下了一年之后她自行离开的约定。当时我是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可是与她不断相处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让我渐渐对她另眼相待。 “胡叔的下落若不是她提供线索,我绝对找不到。接胡叔回来的时候,我们受了伏击,萧玉朵因此还受了伤;后来,你给我来信说水烟生病,我着急离开,嘱咐她帮我照料明光院。她为了给我守住明光院,被二叔内力 击打,又受了伤,可是当我看见她时,她闭口不提自己受的苦--王爷可能很难想象我当时的心情,愧疚,感激,爱恋,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身边有她,我真的很高兴,也安心……” 沐云放从来没有对着别人说自己和萧玉朵的事情。这一向都被他当做家事放在心里的。可今日对方的身份不同,所以便有些情不自禁--自己和萧玉朵的事情需要对方的了解。 “这就是日久生情么?可水烟和你也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你将她和萧玉朵比……” 沐云放沉默了片刻,目光放远,淡淡道:“她们没有可比性。我会给水烟一个位子,但世子妃这个位子她并不适合坐。她的性子温柔绵软,坐上去只会受苦……” 刘清睿顿了顿,似笑非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吃苦?若是她告诉你她就想做你的世子妃,你当如何?“ “……” “你会让萧玉朵让位么?她会让位么?” 沐云放手指不断轻轻敲着扶手,轻声道:“她会让,不过,我不答应。至于水烟,我也会留下,照顾她一辈子--她是我救命恩人,我不可能不管她。” “你的世子妃性子可不怎么绵软,若是水烟进了你的府,会不会受欺负?你可不能让她受苦……”刘清睿再次警告沐云放。 沐云放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道:“我不可能让她受苦,更不可能让谁来欺负她,世子妃也不行,这一点你也放心吧……” “我只将她当妹妹看呆,况且她的心里可只有你一个--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在别处,对男女之情并不在意。不过如今萧玉朵已经将你的心打开了,你也不妨再打开一些……” “……” 沐云放又陷入了沉默,半天才缓缓道:“说点宫里的进展吧……” 刘清睿这才想起正事,忙道:“对,怎么把这个忘了--如今后宫有几个妃子都有了身孕,钱贵妃,赵家女都在其中--当然,这个你都知道了,如今似乎都很紧张……” 沐云放这才淡淡勾起一个笑,道:“有了身孕有怎样?被受宠爱又怎样?大梁朝的皇子们该长大的都已经长大了,无论哪个宠妃诞下男婴,也威胁不到你们。这些不过是她们争宠的手段罢了。若是我的消息精准,这两个人的身孕前后相差不多日子,如今都在三四月份上……” 刘清睿呵呵一笑:“你比宫里的医生都灵通呢。然后呢?” “等几日再看吧,若是所料不差,应该有情况发生了。”沐云放也不说透,只带着暧昧不明的笑意。 刘清睿疑惑不已,摇着头道:“算了,我就静观其变吧--对了,你的世子妃若是赢不了赌约,你可不要怪我说话算话,将芙蓉塞给你啊,愿赌就要服输。” 沐云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的萧玉朵身上。 萧玉朵此时正和莲花马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离着四五米的距离。 “马大哥,你现在想什么呢?我是说我们不能这样一直瞪着吧?……”萧玉朵站了一会儿,试着往前一步一步地挪着,手里还拿着莲花马喜欢吃的草料。 莲花马冷着眼,一直看着萧玉朵,等到自己可以够着草料的时候,马头猛地往前一冲,跟着前腿就扬了起来。 远处的沐云放看到这个场景,立刻起身像猎豹一般冲了过去! 不过冲到半路,他生生止住了脚步--萧玉朵虽惊魂未定,但也算身手矫健跑到了安全距离,手里的草料也没有给莲花留下。 萧玉朵擦了一下惊出的细汗,对着莲花骂道:“你不是性子刚直,怎么好赖不分?刚才是吓唬我,想让我将草料给你留下是不是?就你那么一点马心眼,也想跟我斗,我好歹也是灵长类高级动物,会输给你么?” 沐云放隔了一段距离看萧玉朵似乎没有被吓住,还在那里唠唠叨叨说话,才舒了口气,转身回到之前的暖房,盯着刘清睿揶揄的目光坐下,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 “你刚才的速度真是--比狼都快,嗖的一下,人就不见了……” “……”沐云放对此保持沉默,只优雅地轻啜着。 刘清睿又往前倾身,靠近沐云放低语道:“刚才很紧张她么?……真不敢想,在男女之情上如此薄凉的人,竟然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沐云放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以王爷来看,我的女人有了危险,我袖手旁观才是正常,前去救助反而不正常了?” “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刘清睿忙摆手否定,然后嘻嘻一笑,“本王只是奇怪,你刚才的表现太过紧张,都不像你的性子了呢……” “我是什么性子?王爷说说看……”沐云放别过头去,继续轻啜着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刘志锐一指马厩方向,呵呵一笑:“你不就是那莲花马么?--骨骼清奇,世间少有, 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样子,其实内心并非如此。若是谁荣幸地进了你的心,那就应该是占领了你整个身心,你要么毫不动心,要么沦陷所有。我如今想问问,你对萧玉朵,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该不会是身心投降,完全沦陷吧?” “不至于吧?我何时会这样的没有自己?……”沐云放声音依然清冷,但看向萧玉朵的目光却温柔了许多,跟着,在刘清睿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刘清睿往后靠了靠,喃喃自语道:“这男女之事真是难说呢,我只等着看呢,看看玉面罗刹这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沐云放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看看天色,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日我不会过来,你对我的世子妃好一些,不要欺负她。” 刘清睿一听,哼了一声,懒懒起身白了沐云放一眼:“我何时欺负她了?……” “但愿如此,王爷,借助世子妃,我们见面也算正常,不过为了遮人耳目,我还是会少来--对外,我们的关系越疏远越好。” “本王知晓,目前我们就是这个状态--你的世子妃,本王会好好招待的,这么有意思的人,本王也很喜欢……” 沐云放有些无语,转身出了暖房,来到马厩之外,看萧玉朵继续驯马。 “你能喂它了?”沐云放很惊奇,一会儿没有注意,萧玉朵竟然靠近莲花马,并且对方不再威胁她了。 萧玉朵很得意地回头朝沐云放笑笑:“我有武器啊,它再高傲也不能不吃东西吧?……” 莲花马似乎感觉到了萧玉朵很得意,仰起头喷了她一脸唾沫,然后继续低头吃草料。 萧玉朵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手心握成拳头。 “等等,莫激动,玉朵,”沐云放看萧玉朵准备出手,立刻阻止住她的冲动,劝道,“要温柔一些……” “温柔个头,它可是会欺负我的。”萧玉朵说着,看见莲花大马眼又转动了,立刻骂道,“怎的,不知好呆的家伙,白疼你了,还喷我一脸,恶心……” 嘴里骂着,可手还是不住往莲花食槽里加草料。 莲花咴咴了几声,低头吃草去了。 沐云放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隐隐的笑意。 看萧玉朵弄的差不多了,便叫她锁好马厩的门,与刘清睿告辞后,带着萧玉朵出了别院。 “这庙会也逛不成了, 如今还想去哪里?”沐云放看着萧玉朵,有些灰头土脸,有些不忍心,想着带她去哪里散散心。 萧玉朵白了他一眼,闻了闻自己衣衫,道:“就这我还敢去哪里?自然是回家沐浴除臭了--我都成马夫了,伺候着莲花大哥,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打这个赌,”说到这里,萧玉朵眼神一亮,忙很狗腿地看着沐云放,道,“我能不能现在就认输?反正芙蓉现在也住进了你的府邸,我输赢只怕都一样,这马夫就不做了,好不好?” 沐云放俊脸一沉,转身上了马车。 萧玉朵看对方那样子,不由撇撇嘴--故作姿态! 她跟在后面上了马车,坐在沐云放对面,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好,有意无意道:“爷也不必绷着脸,你对芙蓉也是有意吧?……” “萧玉朵,没有眼见为实,就不要轻易下结论,”沐云放不等萧玉朵继续往下说变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目光并没有去看萧玉朵,只是安静的望着车窗外,片刻后,才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书房那几幅画像吧?其中一个便是芙蓉的父亲。那一年,他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她母亲接受不了,便上吊自杀了。芙蓉是常将军的独女,父母死后便寄养在叔父家。之前娇生惯养,父母的掌上明珠,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你也可以想象她的苦楚。我们从小就认识,也时常玩在一处,只是那场变故改变了很多人……” 萧玉朵沉默了,芙蓉一副清高的模样原来是这样的背景,不是故意,而是性子使然--其实也确实令人同情。 “我对她只有兄长之义,不可能有男女之情,不过芙蓉的身份你莫要对别人说,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沐云放感觉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再看萧玉朵神色变得正常不再阴阳怪气,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今晚回沐府吧,好好沐浴休息,我叫人给你准备梅花浴,去去秽气。还有京城的几家点心铺子,我也预定了糕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玉朵马上点头表示答应。 继而,两人无声一笑。 - 第二日一早,萧玉朵听取沐云放的意见,换了最普通的衣衫,坐车去了刘清睿的府邸,开始了驯马生活。 其实,说的好听点是训,实际就是陪马坐着,聊天,说话,喂它吃喝,过了晌午,还陪着对方去室内进行了一次清洁。 一连五日,都是如此。 这期间 ,沐云放只陪着来过一次,其余因为有事缺席。七公主和芙蓉前两日也时不时过来像看笑话一般嘲笑一阵,这两日不知为何没有出现,这让萧玉朵耳边清静不少。 不过,有一个人却在这几日每日都来报个到--江南王刘清睿。 他似乎闲的厉害,而且属于那种没事找事型,总想要让对方不舒服他才舒服似的。 这一日,萧玉朵刚能靠近莲花摸一摸时,他又出现了。 “世子妃如此勤劳,是担心会输么?”他干鞋净袜地站在马厩外,双手负后,端详着莲花,不紧不慢的问道。 萧玉朵回头别了他一眼,索性回道:“那是自然,王爷如此,是出于关心么?” 刘清睿往前优哉游哉走了几步,淡淡一笑:“输了不是什么坏事,不就失去一匹马么?你还换回一个人呢……” 果然是神经不正常,有这么计算的么?! “既然王爷说起人了,那奴家也就要和王爷说道说道,”刘清睿不提这事还好,他一提,立刻激起萧玉朵的战斗力,她摸了摸莲花的头,转身出了马厩,站在刘清睿跟前微微福身,“王爷,若是我没有记错,您当初说的可是替王爷赢回美人,您是王爷,一言九鼎,可后来为何要将芙蓉塞给我的夫君,麻烦王爷给个解释。” “这个很简单,宝剑赠高手,美人赠英雄,沐将军受得起本王的礼物。”お稥冂第 “您的意思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您想送,他只能接受,不能驳回?那么芙蓉自己就愿意被当做礼物送给我的夫君?--这个且不论,您故意设了这个局,不就是想将芙蓉塞给我的夫君么?何不直接赠与,搞得这么复杂?我都是您的一颗棋子吧?利用我对王爷的恭敬之心来达到您的目的,萧玉朵真是很佩服王爷的心思。” 刘清睿敛起笑容,居高临下打量着萧玉朵--眼眸清澈,含着潋滟的波光,没有一丝畏缩退让之意;红润的唇轻轻抿着,白希的肌肤欺霜赛雪,两个梨涡隐约闪现--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是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本王不过不想让世子妃变成妒妇从而成了毒妇,最后被休弃成了怨妇而已,别无它意……” “王爷的意思萧玉朵不明白,只有心里真的在意对方的时候,才会嫉妒他身边有谁,若是不在意对方,嫉妒也无从谈起--男女之情从来就不喜欢有第三者的……”萧玉朵感觉自己这话身为古代男人只怕很难懂,比如沐云放,比如刘青睿。 第98章 丫的,好狠毒的手段 103 “你……” “没错,我这个人什么都能容,就是不能容别的女人在我夫君身边晃悠,因为我爱他,不希望和别的女人分享他的好……” “若你的夫君心里有这个女人,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呢?”刘清睿忽然抛出这个话题。 萧玉朵顿了顿,嫣然一笑:“若是他的心里还有别人,那只能说明他不够爱我,不够爱我的男人,我也不可能留恋什么--世上不是一个男人……” 说完,感觉和对方无话可说了,便转身进了马厩,继续和莲花培养感情。 刘清睿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世子妃可要记住今日的话,若沐将军有了心上人,你可不要大闹啊,你说的,世上不是他一个男人。” 萧玉朵摸着莲花的马脸,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我说的。” 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丝怀疑,就那么自信平淡。 刘清睿又是一笑,靠在门框边上,又搭话道:“其实,沐云放有什么好的,整天拉个脸,不风趣,又不怜香惜玉,除了长得还像那么回事,有什么可留恋的?”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指责我就是贬低他,有意思么?是不是看我们关系很好,你心里不舒服了?”萧玉朵没有回头去看刘清睿,但心里已经骂了对方十八遍--这个神经病王爷,吃饱了撑得么,专门离间夫妻感情。 刘清睿被萧玉朵不软不硬地回敬了一句,讪讪一笑,想了一会儿,道:“真是,你有什么好的,除了外貌还凑合,性子既不温柔又不贤惠,叽叽喳喳,整天吵闹,他怎么就看上了你……” 萧玉朵此时正拿着刷子,想给莲花马刷马鬃,听到这话,将刷子往地上一扔,转过头看着刘清睿,似笑非笑道,“王爷,在您的眼里我们夫妻两人不过是空有其表,或者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还请王爷指教一下,我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使您忘记那日下棋的事情?说了这么多,您还在记恨那日我呈现出的杰出棋艺,为您力挽狂澜,抹了您的面子吧?您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我不出现,您是个什么下场?……” “我没有……” “你就有!你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好歹不分,忠歼不辨,善恶不明,爱给人穿小鞋,喜欢打击报复,错把别人的恭敬当胆小……”萧玉朵双手叉腰,迎着刘清睿的视线,如崩豆一样倒出了一串。 “你……” 刘清睿被萧玉朵说的急了,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东西,索性直接上前捂萧玉朵的嘴。 萧玉朵哪是让他占便宜的主儿,心里早憋着一口气,看他主动上来冒犯自己,她也不怎么躲,等那手一接触到她的唇,她啊呜一口咬住了对方! 刘清睿瞬间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平阳王世子妃,竟然,竟然下口咬人! 萧玉朵无畏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看刘清睿已经懵了,才松开口,后退一步,挺起胸脯看着他。 好家伙!刘清睿缩回手去察看一番,气得回击萧玉朵:“你属狗的?竟然咬人?!” “自古以来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还是君子所为,你是什么所为?”萧玉朵心里已经够委屈了,对方就占了个身份特殊,不然自己岂是这么好欺负的?! “君子动口是你这样的动口么?” “对,我是商人之女,没有什么见识,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萧玉朵回答得理直气壮,没有一丝犹豫。 刘清睿气得最后笑了起来,将受伤的地方展示给萧玉朵看:“世子妃,你捅娄子了,你又欠我一次。” “你欠我几次?我帮你挽回颜面,这个功劳王爷还从来没有评说过呢,您可不要说你不需要,那日就是求败去了。”萧玉朵忍气吞声好几日,今日被刘清睿激怒,语气虽然尽量客气着,但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少,“这样的傻子我从未见过。” 刘清睿闻言,煞有其事点点头,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抬眸道:“不过这回功过相抵了,对不对?” 好吧,这个狡猾的男人,自己也懒得和他周旋,萧玉朵转身捡起刷子,开始伺候莲花,不再理会刘清睿。 “喂,你伺候莲花,不管本王了么?” 萧玉朵头也没有回一下--活该!你就是欠抽型的! “喂,本王和你说话呢,给我包一下。”刘清睿赖在马厩门口不走,一面声讨萧玉朵性子不温顺,一面要求她给自己包扎。 麻痹,眼前一个马大爷,身后还有一个神经病,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萧玉朵将刷子放在一边,对莲花低声道:“我先去打发了这个神经病再回来陪你。” 说完,走到刘清睿跟前,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走吧,既然受伤了,就要及时包扎。” 刘清睿嘴角轻勾着一抹笑:“还不算太狠……” “您最好以后不要轻易来马厩,我这个人性子不温柔不舒雅,冲撞了您不好--我知道您是太闲了,您可以去听听曲儿,看看美人,逛逛庙会什么的,就不要来马厩了,这里环境差,气味差,搞不好您还受伤,不划算,是不是?” 萧玉朵露出一抹笑,表现自己的诚意。 刘清睿很认真地琢磨了一下,虽然萧玉朵的话里不乏嘲讽反话,但意思基本还是正面的,就是叫自己没事不要来这里找事。 他呵呵一笑,叹口气,看看自己的手已经被萧玉朵的锦帕初步包裹起来,道:“我喜欢挑战……” “哦,那算我没说。”萧玉朵白了他一眼,走了几步,忽然她停下,笑了笑,“你把我当成挑战了?” 刘清睿一顿,目光看着萧玉朵,一本正经地回答:“别调戏本王……” 呸!萧玉朵额头滑过一排乌鸦。 懒得和刘清睿说话,萧玉朵管住自己嘴巴,跟着刘清睿一直到了他的起居院落。 进了院子,萧玉朵四下看看,问道:“丫鬟们去哪里了?怎不见一个?这太不像话了吧……” 刘清睿没给萧玉朵好脸色,直接白了她一眼:“我这个院落不许女的进来……” 萧玉朵戛然止住脚步。 “走吧,你不算。”刘清睿摆摆手吗,招呼她上台阶。 什么叫“你不算”?!自己也是女的,他的眼应该没瞎!就是瞎了也应该知道这个常识。 “若是爷有什么忌讳,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看见不能看见的……” 刘清睿已经走到了门口,侍卫挑起门帘,他一面往里走,一面解释道:“放心,这院子你唯一不能看的,就是本王的身体,不过我穿着衣衫呢,没事。” 萧玉朵一时无语,忍住情绪走了进去。 此时侍卫已经将必要的工具拿过来,放在桌面上。 因为不过是几道印子,所以也用不了多复杂的手续,萧玉朵很利索的帮对方正式包好,才告辞出来回到马厩不提。 - 就在萧玉朵费力的和莲花套近乎的时候,大梁后宫爆|发了一个严重的事件--德妃与钱贵妃不知为何发生了口角,被对方推倒见了红,太医想尽办法也没有留住,最后落了一个男胎。 对于子嗣稀薄的皇上来说,这个打击颇大。 所以他一怒之下禁了钱贵妃 的足,无论对方怎么申辩也不理会。可紧接着又一件事让事件陷入僵局--钱贵妃时常睡的床下,发现了西域的麝香红珠,导致钱贵妃落红,最后也没有留住,落了胎。 皇上非常震怒,下令彻查。 消息确定时,沐云放正和刘清睿在暖房看着萧玉朵牵着莲花马在小马场转圈。 “你这个世子妃还真有股劲儿,这几日跟马夫一样陪伴着莲花,同吃同住宛如一家,若不是爱马如痴,或者出身行伍,还真做不到--关键是莲花怎么会看上她?……” 刘清睿还没有说完,沐云放凉凉地看向他。 “好吧,算我没说,连你都高看她一眼,莲花马算什么,”刘清睿呵呵一笑,往椅子上一靠,目光又飘到萧玉朵身上,嘴角轻勾着一抹笑,低声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你能不能预报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彼此争辩,彼此怀疑,以皇上的性子,你说他会偏向谁?”沐云放并没有随着刘清睿的话题,而是抛出一个问题要对方回答。 刘清睿撇撇嘴,翘起二郎腿,笑了笑:“这件事终会打破平衡,赵德妃与钱贵妃两人在后宫争斗多年,如今是要分胜负了--为了皇后之位,这只怕是最终要面对的。父皇的性子,他喜欢平衡,不过钱贵妃的事情若是彻查,那个结果会起决定性作用--你说到底是钱贵妃自己做的,还是赵德妃做的?” “后宫的事情我们怎么能说的清楚,不过如果我是赵家,就不会做这么明显的冒险--所以这件事发生的很有意思,可能是二选一,也可能不是二选一……” 沐云放说着,俊脸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刘清睿对沐云放这个微笑很熟悉--对某些事情成竹在胸,或者坐等看戏,就是这个样子。 “云放,我就喜欢看你这样样子……”刘清睿往前凑了凑,笑|眯|眯地看着沐云放。 沐云放清冷如故,看了看他,淡淡道:“王爷,我很正常,只喜欢女人。” “就像萧玉朵那样的?”刘清睿努努嘴,戏谑地勾勾唇,“难不成你已经中毒了?……” “嗯。”沐云放面无表情回答后,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刘清睿头上飞过一排乌鸦,喃喃道:“难道一个人的欣赏口味也会变化?……近朱者赤,近墨者就黑了?……” “兵部拿下来没有?”沐云放不打算在萧玉朵上和对方周旋,直接 转了话题。 刘清睿没有回答,身子往后靠了靠。 “王爷心里自有一盘棋,但不管如何下,都有一个前提--你可以有发言权,不然就是妄想。” 沐云放语气平静无波,声音低沉。 “我明白,”刘清睿终于沉静下来,收起之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兵部尚书已经降了官,我已找人去举荐了我的人,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这几日我的父皇可能比较闹心,今日都没有上朝,给的理由是龙体贵恙,不过我没有去问候,还假装不知道。” “你很聪明,你不上朝,自然不能这么快知晓皇上龙体贵恙,不然会适得其反。”沐云放对刘清睿的对策原因很清楚。 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虽太子已定,但他依然担忧儿子们心怀异端,所以亲近谁,提拔谁,关注谁,冷落谁,他都有盘算。 刘清睿笑了笑:“如今钱贵妃被禁足,钱家暂时失去了一个支持,应该是个好机会。状告钱存义的人已经将状子递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已经接状--如今朝堂上有御史台弹劾,有理有据;大理寺有人状告,同样有理有据,钱文现在定焦头烂额。我要很快就到了启程的时候,临走前,我会帮你将这把火烧旺,过两日我便进宫,将钱存义的事情找机会向父皇说明一二……” 沐云放闻言,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如今钱文兵部、工部已经失去,钱存义又给他捅了篓子,钱贵妃也出了问题,应该会比较忙。而且我的机会很快会到来……” “什么机会?你有机会见到皇上?”刘清睿面色一喜,深眸看着沐云放。 沐云放点点头,却不多说什么,只起身别过头道:“王爷可以告诉七公主,她与内人的赌约输了。我替内人谢谢她,至于芙蓉,在我府上住着不是不可以,但再不要说其他的话……” “目前你要搬倒钱存义不是难事,搬到钱文难度不小,这毕竟牵扯太广,还有,可你如何替老王爷鸣冤?……” 沐云放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往外走去。 刘清睿轻轻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事情,父皇会允许么?云放这小子还有很难的路要走啊。 沐云放走到里萧玉朵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扬起一个笑脸,道:“如何了,敢不敢骑一圈?” 萧玉朵看沐云放过来,便笑着回道:“爷,我可不可以牵回沐府去?” “自然可以,王爷已经允许,你的 赌打赢了,莲花归你了。”沐云放看着萧玉朵这几日难得认真地伺候莲花,小手冻得通红,任他再不苟言笑也动了容,“回府去好好暖暖……” 萧玉朵看着莲花一副顺从的样子,心里颇有成就感,当下带着莲花与沐云放一起出了王府。 “半路我要去见个人,先让雨珍陪你回去。”沐云放一出来便嘱咐萧玉朵,“注意不要让莲花受惊。” “明白明白。”萧玉朵笑呵呵地牵着马,朝沐云放保证着。 这回萧玉朵的心真的轻松不少,苦逼的马夫生涯终于画上了句号,这几日自己可真的很苦呢,冷飕飕的,味道又欠佳,这下终于回到正常了,虽然-- 她看了看莲花,莲花也用了无辜的马眼看着她。 “你这厮怎么看也不像名马啊,除了脾气臭一些,简直没有一丝名马的气势……” “这要看在谁手里了,”沐云放在萧玉朵身边,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有的人即使骑着普通的马,也可日奔数百里,有的人骑着宝驹良马,如同废铁--还有一些傻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傻子?萧玉朵一愣,这渣好像说的是自己?! 萧玉朵眼一瞪,手伸到沐云放跟前嘟着嘴道:“你有没有同情心,要不是和你有关,我干嘛这么受苦做这样的事?对,我不认识宝马,我又不需要什么宝马,干嘛认识它?!” 沐云放迎上对方的视线,没有说话,目光又落在萧玉朵手上,没有预兆的,他伸手出去抓住对方的,用力握住,缓缓道:“和我有关?是担心我身边又多女人么?……” 萧玉朵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片刻后,才梗着脖子道:“笑话,我是第一天知道你女人多么?你艳名那么响,那简直就是走到哪里,女人大大的!就跟苍蝇遇见茅坑--一个劲儿地往上冲!……哎呦……” 她说的忘情,竟然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对方手心里,所以沐云放稍稍一用力,就立刻止住了对方的话。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我有艳名?萧玉朵,在你心里我竟然和这个词混在一起,嗯?!……”沐云放嘴角一抿,眸中冷意翻滚,“给我重说!” “哎呀,怎么重说,你慢点,我好痛的,”萧玉朵夸张地咧着嘴,和沐云放对视着,最后在对方高压目光中败下阵来,闭着眼睛嚷道,“好,是我艳名远播,到哪里桃花运不断,这--哎呦呦……” 这回比刚才还疼! “爷还在呢就想着红杏出墙,真正是个不省心的--你现在就保证,绝不会红杏出墙。”沐云放绷着俊脸,很认真地看着萧玉朵,要求道。 萧玉朵很不情愿重复了一边对方的话,同时还不忘用眼神声讨对方的不怜香惜玉行为。 “将刚才的话记到心里去,不要老想着去钓什么金龟婿,免得犯了不忠的错误,若是那样的话,我可是会重重地惩罚你。”沐云放将萧玉朵扶上马车,同时不忘警告对方。 萧玉朵进了马车,挑起车帘,怀着好奇低声追问了一句:“怎么惩罚?用平阳王府的手段?……” 自己也不是吓大的,不过一纸契约,难道自己会怕他?! 沐云放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瞥了萧玉朵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到远处,缓缓道:“妇人就要有妇人的样子,若是你找不到感觉,我可以帮你--生上十个八个孩子,你总能找到相夫教子的妇人感觉吧?……” 说完,他一低头,却发现萧玉朵不见了,但声音却不情不愿地从马车里飘了出来。 “好狠毒的手段……” 沐云放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 走了一段距离,沐云放告别萧玉朵,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萧玉朵这才打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致。 车子拐进了一个还算宽阔的街道,很安静。偶尔会有人家的梅花从墙里探出头来,平添几分诗意。 正走间,忽然在某个地方传出狗叫声! 莲花马受惊地叫了起来,在马车后面不安地挣扎,想要摆脱掉缰绳。 萧玉朵感觉到莲花的情绪,立刻出来察看情况。 “世子妃,是这家的狗惊扰了莲花马。”雨珍指了指前面一户人家。 果然,门缝里露出一只狗头,正卖力地叫着,并且还冲了出来。 莲花马见状,惊恐万状,动作幅度骤然加大。 萧玉朵一急之下直接跳下车来,找了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竟敢咬我的莲花,看你是活腻了!” 那狗被打中一边往后退,一边狂吠不止。 萧玉朵和雨珍一起招呼那狗,给莲花壮胆。 就在此时,院门缓缓打开,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 年纪大约七十多岁,须发皆白,微微驮着背, 神色温和地看过来。 “老丈,管好你的狗,将我马都吓坏了!”萧玉朵看狗的主人也出来了,扔掉手中的石块,转身安抚自己的莲花。 那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了几眼萧玉朵,忽然呵呵一笑:“你不是那日解救了江南王的丫头么?……” 萧玉朵一愣,忙回头也打量了老者,发现对方眼生,自己并不认识,于是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 “正巧那日我也路过看了几眼,所以还记得,”老者笑呵呵往前走了几步,道,“敢不敢和老朽对一盘?” “这个……”萧玉朵有些迟疑。 老头一看萧玉朵迟疑,忙道:“怎么,不敢?” 萧玉朵挠挠头:“我一个年轻人,打败老丈,似乎有些胜之不武啊……” “这个和年纪好像并无什么关系,你不要有负担。”老者呵呵一笑,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萧玉朵叫车夫停好马车,带着雨珍随老者进了院落。 这是一个小小的二进院落,进了垂花门,老者带着萧玉朵进了西厢房。 里面烧着地龙,很是暖和。 老者吩咐小厮上茶,请萧玉朵窗前炕上坐了,随即拿出棋盘,摆在炕桌上。 对弈开始。 萧玉朵一手下棋,一手还不忘享用老者家里的点心。 老者一边下棋,时不时用眼角瞅那几盘越来越少的点心,淡淡笑道:“丫头,你就不怕点心里有毒?” “有毒?”萧玉朵一顿,随即笑笑,“老丈不会害我,这一点我可以确信--你的眼眸清澈,不躲闪,还有一丝喜悦,说明我们之间并无芥蒂。” 老者笑了笑,落下一子后,道:“你洞察人心老夫喜欢,我不会下毒,你放心。不过出门在外,记得要多个心眼。” “多谢老丈提醒,我会记住的。”萧玉朵抱抱拳,表示感谢。 两人无声对弈了一会儿,老者又道:“你怎么不问老朽的名字呢?难道从北地来的人都是这样的闷葫芦?” “闷葫芦?”萧玉朵对自己这个新称呼颇为好奇,继而睁大眼眸追问道,“老丈难道见过很多北地来的人么?” “不多,数个而已--平阳王算一个……”老者有意无意地看着棋盘,回答。 萧玉朵的手立刻就停住了,柳眉一挑,打量着老者,心里升起一抹警戒与好奇 。 “会不会这么巧?我正是平阳王的儿媳妇……” 老者呵呵笑着,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你却不知道我”的样子。 “你猜猜我是做什么的。”老者高兴之余给萧玉朵出了一个问题。 萧玉朵心思活络,她看对方虽然衣衫半旧,庭院陈设不华丽,年纪也不小了,但神色清雅,颇有一丝世外高人的绝尘之态,就感觉不是一般人, 如今对方认识自己的公公,那么是不是可以借助对方来好好了解一下平阳王呢? “我观老丈是喜欢过闲云野鹤生活的人,之所以生活在京城,应该是一半处于红尘中,一半心在世俗外了……” 老者似乎对萧玉朵的话很感兴趣,索性放下棋子,呵呵笑着听下文。 “老丈鹤发童颜,温文尔雅,想必是饱读诗书之人,学富五车只怕不夸张,能和平阳王认识,并且对他有所了解,应该不是一般平头百姓--老者不是从庙堂退下来的,便是王师帝友之类的人物……” 老者又是呵呵几声笑,并没有判定萧玉朵说的对不对,转而道:“你的闷葫芦夫君我也知道一些的--他今年有二十一了吧?在北地混的还不错,不过京城里知道的却不多,你知道为何?……” 轻轻一句话,就勾起了萧玉朵的兴趣。 “老者可否说几句,我一个妇人什么也不懂,不过也真不明白,为什么京城的人并不知道他的威名呢?” “很简单,有人故意挡住他的光芒,所以很多人并不怎么了解。”老者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不要问我是谁,我不会告诉你是有人担心他能耐太大的……” 萧玉朵额头滑过几条黑线:“老丈,你已经说了,何不说到底呢?有人担心我夫君光芒太盛遮住他或者危害到他,这个人想必我夫君也知道的--聪明人与凡人区别就在这里。” “那你说你夫君都没有怎么进京城,怎么会有人这么顾忌他呢?”老者说着话,又开始往棋盘上落子,眼角却瞟向萧玉朵,留心察看着。 萧玉朵思忖了片刻,坐直身子看着老者道:“您的意思是京城里有人在关注着他,不希望他好起来?不知为何,老者可否指点一二?” “看来你的夫君什么也不和你说呢,那我更没的说了,”老者叹口气,摇摇头,目光落在棋盘上,一副不准备多说的样子。 第100章 芙蓉妹妹这个意见你可考虑一下 “他当然不会和我多说了,我不过一个妇人,说了也没有用啊,”萧玉朵不由替沐云放辩解了一句,同时她又打量了对方一眼,“再说,我如何相信老丈你呢?我们素昧平生的,一见面就要说我夫君的隐秘事,也有些不妥当呢……” 萧玉朵知道沐云放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和她说过,甚至可以说他几乎告诉她多少事,不过她完全理解,也不去计较。毕竟自己和他的关系是在有些尴尬,将错就错地将就着,关系看似很亲近,其实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回去你就问他一句话,扳倒钱文又能如何?他的目的可以达到么?”老者笑呵呵地看着萧玉朵,手指一指,“你要输了,丫头,同样的棋局你怎么没有看出来?” 萧玉朵一愣,低头一看,竟然是九困! 她立刻敛起心神,开始思考对策。 “已经错了一步了。你说的,一步错就难回头,你难不成要悔棋?”老者饶有兴趣盯着萧玉朵,手指捏着棋子幸灾乐祸。 萧玉朵不说话,全神贯注地盯着棋面,好一会儿,拿起一枚棋子,喃喃道:“不管老丈如何扰乱我的心,该有的防范还是有的--九困虽然是这样的说法,不过--” 她停住了话,将棋子放在了一个地方。 老者一看,神色不由一变,赞了句好棋,便开始进攻。 萧玉朵对历代残局棋谱很有研究,所以九困在她力挽狂澜下,竟然奇迹般地扭转过来了。 老者频频称奇,满是惊喜道:“孺子可教也,你可是老朽见过的屈指可数的棋才--如何,到老朽门下来,我收你做关门弟子。” “还是您先把我打败再说好不好?”萧玉朵懒懒一笑。自己的棋还在那里苟延残喘,还要收自己为弟子,滑稽。 老者一听,对方不愿意,立刻充满斗志,低头全神贯注和萧玉朵你来我往落子。 半个时辰后,萧玉朵以两子只差落败。 “这下老朽可以做你的师傅了吧?”老者正襟危坐,摆出一副长者架势,煞有其事地问萧玉朵。 萧玉朵起身,跪拜老者,三个头磕完,她疑惑地问道:“师傅,您能告诉一下我们要学什么?对弈?” “你师傅我怎么可能只会对弈?既然收你为徒,是看你资质出众,聪慧非常,我们要学的自然很多,为师要将你培养成为大梁朝出名的女学问大家,所谓天文地理,兵法谋略,那是必修的东西… …” 萧玉朵摸了摸脸上被对方溅到的唾沫星,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冲动就拜师--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万一对方是那种只通晓一门学问的傻子,自己不是亏大了?! “……丫头想学什么?”老者已经发表完课程演说,低头和蔼可亲地看着萧玉朵。 萧玉朵看见对方眼眸里有些变形的自己,闷闷道:“师傅看我学什么合适?还有,师傅您高姓大名,可否告知徒儿?……” 老者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别人都叫我‘老鹤’--你可听过?” 看看,脸名字都这么傻!萧玉朵苦兮兮回道:“恕徒儿孤陋寡闻,不曾听过--不过现在知道了。” “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夫君也不要告诉,反正他有很多事情也不告诉你,你何必告诉他?”老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嘱咐萧玉朵后,又道,“我给你开个书目,你先将这些读完,然后我会给你几本书,继续读,然后嘛,我会一个月检查一次,以保证学习的效果。” “可是,徒儿不过是来京城省亲,过一段日子就回去了,到时候怎么办?”萧玉朵看对方如此认真的给自己布置作业,马上告诉对方自己不过是暂时来京城,不要将自己放在长远的位置上考虑。 “哦,”老鹤点点头,思考了一下,“看来,我得随你去平阳了,京城这宅子需要找人来看管……” 啊?!没弄错吧?这个老鹤要随自己回平阳?!合着自己来京城弄了一匹莲花马,还顺便捡了个便宜师傅?! “师傅,这合适么?” “自然是不合适,一般来说徒弟需要呆在师傅门下,可你情况特殊,那师傅只能跟着你去了,好在为师要求不高,你给我养老送终就可以了……” 萧玉朵满脸黑线--这可怎么好? “不过你放心,为师还是有一些家底,你没有什么负担的……”老鹤看萧玉朵神色有些犹豫,以为对方白吃白喝,忙正色解释了一句。 “不是这个,师傅,徒儿虽然不算家财万贯,但养个把师父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事发突然,徒儿需要些时间来消化一下……” 萧玉朵起身坐下,露出一抹思忖。 “如今你是我的徒儿,有什么困难,为师也会帮你的,你放心--这京城,还好像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呢……”老鹤说着话,又嘿嘿一笑,似乎很开心。 萧玉朵顿了顿,试探 道:“师傅,您说这妨碍我夫君的人,我们能不能让他挪一挪位子?……” 老鹤捻着胡须,露出沉吟之色,随即呵呵一笑:“自然可以,不过有难度--这个你夫君应该会做吧,他是大丈夫,怎么会久居人下?” “不是有难度么?多一个助力总是好的啊。徒儿是京城商户之女,误打误撞因为我也不清楚的原因嫁给了世子爷。他的后院美人如云,徒儿压力颇大,若是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只怕得不到他的青睐,您看我们若是都住在王府,吃住都是人家的,咱们能不表示一下么?何况还关系徒儿的将来,所以……” 萧玉朵振振有词地胡乱编了借口,想要让老鹤出点力--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他能出什么力,会起什么作用。 但愿不是反作用、副作用。 “这样啊,为师得想想,也算是给徒儿你的见面礼--这样,你知不知道他想不想替他的父亲平反?” “当然想了--他虽没有说过,但徒儿认为我若是他,就会想的。”萧玉朵自然知道沐云放有此心,不过自己和这个老鹤还不熟,对方的身份自己需要打探一番,所以不能都说实话,但自己这样说应该没有什么漏洞,既不牵连沐云放,也可以继续打听老鹤要如何给自己见面礼。 老鹤闻言又是一笑,低声道:“你等他作难的时候,来为师这里告诉一声,为师自会想办法。” 这几乎和没说一样啊,萧玉朵在心里再次怀疑老鹤的智商--自己也千万不要被一个傻子骗了才好。 看天色不早,萧玉朵起身告别,留下话说自己过几日再来。 老鹤给她拿了几卷书,叫她回去好好品读。 萧玉朵告辞出来,坐车回到了沐王府。 - 京城国舅爷府邸--钱府书斋。 一个五十开外的钱文满脸严肃地坐在书案后面,环视一圈自己面前的几个人,缓缓问道:“义儿已经被大理寺引去了,你们却还没有想出什么对策,是不是太没用了?” 其中一个瘦削的男子,左右看了一眼,忙上前抱拳道:“国舅爷,这大理寺卿的为人您也清楚,软硬不吃,哪边也不站--御史台那边也在弹劾,有理有据,卑职……” “那告状的是怎么到的京城,一路是谁护送过来的?”钱文忽然问了一句。 那几个人均摇摇头:“似乎是江湖上的,至于是谁,目前还没有查出来。显 然有人在和我们作对。” “当然有人和我们作对,不然义儿会进了大理寺?!”钱文脸色越发的沉了--这几个废物尽说点废话!“如今贵妃被禁了足,胎儿也滑掉了--这一切似乎太凑巧了,为何偏偏在同一个时间?……” “是义王搞的鬼?……”一个人立刻反应过来,表情变得义愤填膺,“国舅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钱文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次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如果那践人用苦肉计算计了贵妃,算是一个益处,可兵部与工部的尚书并不是义王的人,他一般不会做这样的徒劳之举--谁会受益呢?” 一个面色苍白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压低声音道:“难道是--江南王?他可是一向保持中立,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越是正常的,越反而不见的正常,这其中很难说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一个情况你们也注意了,就是沐府那小子来京城了,这几日他可有什么反常举动?” “回国舅爷,这小子除见了几个故友之外,并没有去拜访什么特殊人物,而且他那个世子妃有些不老实,和江南王还发生了不愉快--对了,她还和七公主打赌训练莲花马,那小子似乎拿他的世子妃没有办法,在那世子妃驯马期间,去了王府两次,其余都是在自己府里呆着……” “派人再盯紧一些,他若是和朝中要臣联络,”钱文顿了顿,阴阴一笑,“我们就给他定个重罪,还有要格外留意他和刘清睿的来往,若是能将这两个人拉下水,这心腹大患就去了一半……” “是,国舅爷。”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冷冷一笑。 “还有,赶快想办法,将义儿从大理寺弄出来。”钱文想到目前最棘手的这个事情,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 萧玉朵回了沐府,径直进了沐云放的院落,很巧地看见芙蓉正在沐云放的小书房。 此时的她似乎很悠闲,半躺在罗汉床上,一边看书,一边享用小点心。看见萧玉朵进来,连身子也懒得起,只凉凉道:“马夫的滋味如何?” “莲花马已经归本世子妃了,”萧玉朵瞥了她一眼,转身坐在书案后的官帽椅上,面对芙蓉又道,“你想要嫁给他的心思就到此为止吧,我打赌赢了七公主。” 芙蓉笑了笑,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萧玉朵,缓缓道:“那是你和七公主的赌约,她输了是不会将我嫁给云放。可我如今要嫁给他, 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你们都没有关系,明白么?”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我是他的世子妃,他的正妻,你若想要进门,必须要我同意,否则你就是无脸无皮无名无分的‘四无’人士。即使死皮赖脸住进去,也不过是个笑料罢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何必强人所难--他怜惜你,不等于爱你,你何必让他为难呢?” 芙蓉闻言,直接怒了,起身一甩衣袖,提高声音回击道:“无论怎样,是我与他的事,和你这个外人无关!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进的王府我一清二楚!所以别拿你世子妃的名号来压我,我与他玩耍时,你还不一定在哪里蹦跶呢!” “青梅竹马有什么了不起?”萧玉朵呵呵一笑,也起身与芙蓉隔案而立,“他对你一看到底,你小时候什么丑态他都一清二楚,这是好事?而我,如今呈现在他面前的只有最好的一面,之前怎样他一概不清楚,还能保留一丝好奇与神秘……” “你……你……”芙蓉纤指点着萧玉朵,一时找不到话来反击。 “你什么你?你是大家闺秀,这样指着别人可不是淑女所为。”萧玉朵含笑将对方的手指轻轻挑开,“若是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印象又要拉低了……” “哼,反正他也不把你当回事!他喜欢的女人不是你这样子……” “我喜欢什么样子的,你知道?……”沐云放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紧跟着,那抹挺拔的身影闪进来,立在了芙蓉面前,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芙蓉看见沐云放,眼底就不自觉地荡出一份情愫,随即嘟着嘴道:“你喜欢温柔娴淑,优雅端庄水一般的人儿,不是么?” “你怎见得世子妃不是这样的人儿?”沐云放冷着脸回了一句,头又转向萧玉朵,“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又去哪里玩了?” 芙蓉明显被沐云放的话噎得顿了一下,随即不甘心地回道:“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言行举止张扬至极,没有半点温柔之态!” 沐云放目光立刻转向萧玉朵,淡淡道:“芙蓉妹妹的这个意见你考虑一下,以后在爷面前可以再温柔一些……” “妾身自然尽力而为了,”萧玉朵忙上前扶着沐云放坐下来,一边给他捶背揉肩,一边细声慢语,“爷忙了一日想必也累了,妾身给你捏捏。” 芙蓉看萧玉朵如此肉麻在自己面前和沐云放亲昵,而对方竟然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不由气得甩了袖子退出书 房。 “说,又去哪里了?是不是又见到了苏天寒?”沐云放并没有因为萧玉朵的殷勤而忘记审问对方的行踪。 萧玉朵犹豫了一下,回道:“唉,路上遇见一只狗惊吓了莲花,所以我找狗主人理论了一番,因此就迟了--苏天寒我有几日没有见到他了,你知道我很忙,天天驯马,哪有时间去找他?……” 沐云放抬眸端详着萧玉朵,左右看了几眼,微微点点头:“脸色正常,似乎不是撒谎……” “哎呀,我怎么会撒谎呢?从来没有的事。”萧玉朵马上向沐云放保证道,同时心里微微一虚。 “今日还要回萧府么?--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歇息吧,如何?”沐云放拉过萧玉朵的手,嘴角轻轻一勾,发出了邀请。 萧玉朵点点头:“嗯,没问题。” - 晚膳时分,芙蓉不由分说地再次出现,也坐在沐云放身边,宛如自家人一样自然的用膳,还和沐云放时不时说话交流,将萧玉朵完全当成空气。 萧玉朵知道她对沐云放有情,所以心里有些不爽--她承认,自己不在乎沐云放是假的。可芙蓉的身份有些特殊,沐云放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不管她。 所以,她也将对方当成空气。 “爷,这个菜好吃,你尝一下。”萧玉朵很夸张地张开嘴巴发出一个“啊”的意思,夹起一块前倾了身子去喂沐云放。 芙蓉柳眉蹙了蹙,道:“你的筷子干净么?……” 沐云放讳莫如深,看筷子道了自己嘴边,犹豫了一下,张开,斯文地咬进嘴里。 萧玉朵看芙蓉一脸吃惊的样子,心里爽了不止一下,带着一抹胜利夹了菜送进嘴里,美美地嚼着。 芙蓉气不过,看了一眼离自己最远的菜,对沐云放娇媚道:“云放哥哥,帮我夹一下那个,我够不着……” 沐云放修眉轻蹙,瞥了芙蓉一眼,正要伸筷。 萧玉朵直接拿起公筷给芙蓉夹了一大块,放进对方夹碟中,同时嘲讽道:“你的胳膊是够多短了,竟然够不到这个,或者是你目光短,不能准确量尺寸?……” “你不要欺人太甚。”芙蓉粉脸微怒,不甘示弱地警告萧玉朵。 “够了,不想用膳的就离开这里。”沐云放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字一句警告两个女人。 萧玉朵朝芙蓉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 :“芙蓉小姐,好好用膳,毕竟你是客。” 说完,埋头用膳不再理会芙蓉。 芙蓉因为沐云放的警告,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顿晚膳终于在安静中落下帷幕。 - 晚膳后,沐云放照例准备起身去书房。 芙蓉似乎知道他这个习惯,直接跟在他身后随他去书房。 萧玉朵亭亭玉立在台阶上,看着沐云放道:“既然爷和芙蓉姑娘要去书房,我这个商女不爱读书,就不打扰了--春燕,我们回萧府。” 说完,就要往台阶下走。 沐云放直接一把拽了回来,低声道:“你回来了,我怎么会去书房--回卧房……” “云放哥哥,”芙蓉一听两人要去休息,心里不由妒意起来,走到沐云放跟前提醒道,“哥哥晚膳后都要读书,难不成如今改了?因为一个女人……” “芙蓉,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一般女人,这个心不是你操的,去休息吧。”沐云放语气客气又疏离,说完,直接将萧玉朵打横抱起出角门进了起居院落。 萧玉朵看着芙蓉不甘心又无奈的愤怒地看着自己,心里也不是很痛快,等进了院落,她对沐云放道:“爷,可以停止演戏了。” 沐云放一顿,低头看向她缓缓问:“演戏?你觉得我是在演戏?” “今日爷还挺有耐心的,谢谢,可以放我下来了。” 沐云放并没有听萧玉朵的话,而是举步上了台阶进了堂屋后,才将她放下来。 “热水准备好了,你先沐浴吧。”沐云放并不准备辩解什么,只安排萧玉朵先去沐浴。 萧玉朵倒也听话,乖乖去沐浴完毕,进了东间尚了床休息。 沐云放简单沐浴更衣后,在西间看了一会儿书,便起身进了卧房。 “刚才的话题继续,你为何说我演戏?”沐云放坐在床边不依不饶,黑眸宛如寒星,俯视着萧玉朵。 “我不喜欢芙蓉,不管她是谁,她的举动实在让我喜欢不起来。”萧玉朵没有回答沐云放的话,而是简单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态度,“你也知道她对你有意,倾慕有加,还要留着她来膈应我,难道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大义?她是将门之后,我佩服她,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没有分寸,不知进退……” “她曾经是一个真正的大小姐,被父母捧在 手心上……”沐云放打断萧玉朵的话,神色严肃。 “这是你的错么?”萧玉朵也直接打断他的话,质问道。 沐云放一顿,摇摇头。 “这可是我的错?”萧玉朵又追问。 沐云放深眸动了动,摇摇头。 “那我为何要包容她的任性与无礼?为何要放任她对我的夫君窥视?--帮助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但一味忍让纵容不是帮助,她也年纪不小了,若是真的老跟着你,是不是也不合适?” 萧玉朵直起身子,将手搭在沐云放的肩头,叹口气又道:“当然,我是外人,你的事我不该管,但如今我在世子妃这个位子上,就是看不惯--若你觉得我多管闲事,算我没说。等回去之后我找时间搬出去,你爱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我不会让她跟去平阳,你放心好了--以后能不能不要说离开的话?”沐云放将手揽在萧玉朵腰间,轻轻抚摸着,“我知道你是气话,你在意我的,但总说要离开是不负责任。我收回那个约定……” 萧玉朵将手放下去,目光看了一眼烛光,淡淡一笑:“其实我现在很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想走还是想留--到了约定的时间看吧,如果我离开会很快乐,那我就离开;若是我留下会很快乐,那就留下,如何?” 说罢,她笑意盈盈看向沐云放。 沐云放没有任何表情,只深深望着萧玉朵,好久,才轻声道:“怎样才算快乐?你说说看。” “就是感觉啊,如果每天都有糟心事,那就不会快乐--比如芙蓉……” “她不是问题,真的,不是问题。”沐云放立刻将芙蓉干脆利索的推远。 萧玉朵笑了,继而轻勾嘴角:“爷,你喜欢我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和别人不同……” 沐云放说着话,起身去吹蜡烛,给了萧玉朵一个背影,使她看不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