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褐瞳》 第一章:缁缁鸣雁,旭日始旦(1) 春又来,人已去,风烟残,夕阳晚,樱花开,顷刻散,零乱。 年光逝,韶华落,飞絮转,不堪看,路漫漫,空梦断,零乱。 渡忘川,彼岸 ,忘不掉,人长叹。 古井下,月光思念装满 。 樱花瓣,飞过 ,风幽怨,水清寒。 离伤黯,游丝转,零乱。 --------《穿越时空的思念》 晨光熹微,古树参天,墨塘湖上波光粼粼,水面晶闪闪的折射出一道广阔的光波正刺沫钰眼中,凌烈的感觉使她打了个强劲的寒颤。片刻之后,旭日唤醒了四隅明霞,鱼肚白的天空顿时骄阳如火,赫赫炎炎。此真非常之奇变也!沫钰此时更是感同身受。凝望着窗前的燕语莺啼,沫钰更是怅恨不已,抬起头望着蔚蓝而清澈的天空,终是太息一声。罢了,缓缓低语道: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啪”地一声,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了屋内的地板上,多日来的烦闷和痛楚使这个薄弱的身体已经心力交瘁,此时她竟像个孩子一般蹲在地上轻声呜咽了起来。 一阵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沫钰只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穿过她的背后,直射她的心底。“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哦?这是你做的么。看不出来,几天不见,你竟变得如此闺怨离愁。”没有任何语调的声音,冷漠的像是在念一个中学语文课本上枯燥乏味的文言文句子。 闻见人声,沫钰清秀的背影抖动了一下,抽泣声也不由自主的小了下来。她缓缓抬头,梨花带雨的脸庞更是让人心生怜悯。 先前那位男子上前一步,弯下腰来用手指勾托起起她的脸颊,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阵荡漾。男子摇摇头,褐色的瞳孔更深了一分。 沫钰这才看清那来人的相貌,漆黑如缎的长发如墨似的泼在单薄的青绸丝衣上,虽单腿屈膝却仍掩藏不住那修长的身材,裸露在外的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是如雕刻版刚毅俊美,剑眉入鬓,鼻梁挺直,唇若涂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那深如汪洋大海的褐色瞳孔,无一丝一毫的情感可言。“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许辰溪。”青衣男子的手依然挑逗在沫钰的面颊两侧,只是这次微微用力,劲道却已使沫钰双面绯红,心闷气短。不过一会儿便朦胧惺忪,骨软筋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未等沫钰说完她便苍白无力的瘫倒在身后精致的雕花木床上。 “许辰溪,别再玩花样了。”褐瞳男子嘴角扯过一道鄙夷的冷笑,拂袖离去。卡萨布兰卡的一片空地上人声鼎沸,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仿佛要把整个苍穹掀起。无数的霓虹灯中,一位欣长苗条,青丝半绾,身着鹅黄色的风衣的画中娇,在巨大荧光屏的耀射下淡然自若,清逸脱俗。一只巨大的青色苹果在升降台的帮助下徐徐升起,终于在吊台最顶端的中央处停了下来,“砰”一声,随着底下观众的呐喊声,巨大的青色苹果爆炸开来,里面现出一个肤色白皙,面容冷峻,浓浓的眉毛下眼眸乌黑深邃,犹如希腊雕塑般的启明星。烈焰红唇上正挂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一袭微微束身的高领黑衣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被细心编织的亚麻色碎发更显得他桀骜不驯,邪魅性感。只见他双唇微启,明眸微闭,浅吟低唱了起来。黑衣帅哥领间的麦克风把他那极富有磁性的歌声远播了出去,使原本被他帅气外表所惊艳的fans们又一次激情膨胀了起来。伴随着低缓而又轻柔的歌声,升降台也缓缓降落了下来,黑衣帅哥把手伸向了旁边一直在静静等待的沫钰,两人十指紧扣,声动梁尘,歌声绕梁,最是动情至深。台上的爱情火花感动了台下的数万名歌迷,他们无一不又剽悍了起来,用自己生平最大的叫喊来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澎湃,他们尖叫着,沸腾着:沫钰,莫欲!最是洁玉!沫钰,莫欲!粉装朱玉!响彻云霄的号子声惊破了卡萨布兰卡宁静的夜晚,今夜无眠。 “莫欲,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后台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一袭鹅黄色t恤的潮流女郎缓步进来,嘲弄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的亚麻发色男孩。此时的沫钰已经卸下了舞台上耀眼的装束,却更显亭亭玉立,清爽至极。 亚麻发色男孩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头也不抬的说:“我不来?我不来你会停止对梓惜的作弄么?” 沫钰苦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算了,这种事情多说也无谓,不过,我今天让你来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的。”莫欲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瞧着潮流女郎了。她还是老样子,即便是一年没见了,那爱穿鹅黄色衣服的毛病还是没有变。“好,你说吧。” 女郎站在那里两眼发愣的盯着莫欲的亚麻色碎发,记得这个颜色是当初她帮他选的。那是在三年前了,沫钰还是一个在娱乐圈里初见峥嵘的小角色,而莫欲已经是独占一壁歌坛江山的天王级别的人物了。他俩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次颁奖典礼上。像所有老掉牙了的爱情故事一样,他们的相识也是因为主持人的一句口误。当主持人宣布本年度的最佳女主角为沫钰的时候,只见你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说:“不好意思,我是男的。”台下观众笑开了花。 “莫欲,你喜欢这个颜色吗?”不知什么时候沫钰的手中多出了一瓶染色剂。“你喜欢的话,让我帮你染上好吗?”莫欲没有回答,他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自己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染坏了头发,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因为雨太大,整一条街上的店都关了门,可是自己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拍外景,这种头发是绝对见不得人的。“算了吧,宝贝,你也工作了一天了,我相信我的歌迷不会因为我的外表而唾弃我的。”莫欲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安慰着他的宝贝。只有他清楚,在这个新旧交替犹如白昼黑夜轮换一般快的时代,是不允许任何一位明星在任何方面出现一丝一毫纰漏的。沫钰从他眼里看出了这些,她沉默无语,点了点头。第二天,早上的阳光明媚,莫欲从镜子里看到了亚麻色碎发的自己。呆了,他找遍公寓,终于在一间客房里发现了因过度淋雨而患重感冒昏迷不醒的沫钰……当天,他就像外界宣布了自己与沫钰的恋情,一直持续到今天。 化妆间里谁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良久的沉默。 “欲,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度过的吗?”哽咽的声音中加入了几分的幽怨,质问的语气中加入了几分的悲凉。莫欲看着眼泪像绝了堤的可人儿,往事像电影一般又涌上心头,潮水涌动:“我们……” “欲,我们分手吧。” 第一章:缁缁鸣雁,旭日始旦(2) 月色如水,倒映在枝枝蔓蔓的菏塘中,只留下几颗点缀的星星闪耀在波澜的夜空。荷塘上方,满是田田的叶子。像是层层的绿伞,塘边零散地堆叠着一些袅娜多姿地野花,这姹紫嫣红的景色,使人喜不自胜。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一抹清秀的身影在夜晚微凉的风中瑟瑟吟道。“嚓嚓嚓,”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脚步声:“咳咳…,溪儿,你又在念诗啊?”沫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憨态可掬,拄着木拐杖的老人,正迈着蹒跚的步伐吃力的向自己走来,手中拿着一件鹅黄色的素衣。沫钰眼睛一酸,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飞奔过去,朝着老人喊道:“爹,您老人家怎么又出来了?娘亲呢?她不知道您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吗?”沫钰责问道。老人被她一上来这一猛攻给吓到了,他捋了一把胡子说:“溪儿啊,怎么这一病,你到真似变了个人一样,爹还真认不出来了,哈哈哈,好好好,我家溪儿终于长大了,咳咳咳…。”老人忽的一阵猛烈的咳嗽,直叫人惊心。沫钰赶紧把衣服给老人披上,给他顺了一下背,:“爹,你说什么呢,溪儿永远是您的女儿,怎么会认不出来了呢?”老人拉起沫钰的手,轻拍着说:“溪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爹这把老骨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也大了,是不是该找个称心的公子嫁了呢…赶明儿,爹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你就过门了吧。”“爹……女儿不要嫁,爹也不会离开的,女儿一定会想办法的。”沫钰急的涨红了脸,嚷道。“爹,现在天色已晚,您还是回去吧,着凉了就不好了。溪儿虽为一介女子,但是身体还是硬的狠得,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沫钰搀扶着老人把他送到了一个草屋门口,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一会儿,屋里便点起了淡黄色的油灯。沫钰长叹一声。靠在树背上,想着这几天来的事情。 三个月前,沫钰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古香古色的虽说不上精致却也不算粗糙房间里,茶几上端放着一个升起袅袅紫烟的木盆。对面的铜镜里隐约映出一个自己熟悉却陌生的面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跟在现代的自己一样清秀,却比不上现代自己那风华绝代的美貌,却更是多了一分青春之色,皮肤更是比现代的自己好了几倍之多。看看年龄,也就十五六七,比现代的自己小了整整一个年轮。 这是哪?沫钰的头开始痛起来,记得,在昏迷之前自己好像见过一青衣男子,那男子是谁,好像就是他把自己弄晕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想到这里,沫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眼角刚一撇到床脚,下一秒她便失声尖叫了起来:“你,你,你是谁?” “溪儿,你醒了?太好了…咳咳!~~孩他娘,快来啊,溪儿醒了。”一个位白发苍苍,看似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家正鼓舞欢欣的大叫着。不一会,房间门口的一抹蓝布被撩了起来,一位冰髯雪鬓的老妈妈端着一碗汤药小跑了进来。“来了来了,看把你高兴的,哎,真是的,溪儿你怎么现在才醒啊。可把我们这俩老骨头给折腾坏了呦,快快,老头子,快扶她起来喝药。”老妈妈面容和蔼的端过一碗黑黝黝的汤,舀起一汤勺,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递给沫钰,说:“来,溪儿,张口,啊。”沫钰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口“啊”了一声,一股苦涩的汤汁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恶臭难耐的味道使她一个劲的趴在床边干呕。“溪儿,溪儿你这是怎么了,溪儿……老头子,她这是怎么了啊,别吓我啊?”老妈妈眼泪婆娑,眼泪涕零的望着沫钰说:“都怪我们,都怪我们买不起好药,都怪我们……”老妈妈放声痛哭起来。老人家扶起沫钰:“孩子,你怎么了?”沫钰正听着老妈妈的话心里发酸呢。从小到大,父母都在国外工作,爷爷奶奶也在乡下的老家,一年一年基本上都是自己过的,亲情的温暖从来没感受到过。自从遇到了……沫钰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她一骨碌坐起来说:“没事,爹,娘,我没事,只是刚才一时半会有点不适应而已,你们不用过多的担心。”沫钰拿起汤碗,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几口下肚,汤药被一扫而光。老妈妈和老人家看的愣住了神,他们争先恐后的拉住沫钰的手:“溪儿,你,你好了?……”沫钰愣愣的看着他们,虽不知道故理,但还是点了点头。两位老人抚掌大笑:“孩他娘(孩他爹)溪儿终于好了啊,走我们去拜拜神,多谢他们保佑啊。”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一塑小巧的佛像面前:“苍天在上,请受小老儿与内人一拜,多谢诸位大神保佑我家小女得以康复,自从她丧失心智以来,我俩夜夜诵经,日日念佛,为的可就是这一天啊,我们等着一天等得好久了……”沫钰在帘内听得两位老人的痛哭,满是疑问。瞳光碎碎流转,捋了捋脸前的秀发,整理了一下思绪。 至今沫钰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的。那天晚上,跟欲分了手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只觉得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深邃的夜空肆无忌惮的把它的阴霾照向大地,周围行人漠然的脸上纷纷挂着对自己的不屑,她仰天长啸,忽然觉得大地周围全部变成了一尘不染的白,天地一色,还没等她多想,只觉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便不省人事。接着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在一所四面环墙只有一扇简单至极的窗子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精致柔软的雕花大床上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起身来到窗前,看到一道广阔的光波直刺双目,但后来的暖意使她不自觉的吟起李清照的武陵春一词,之后便遇到了青衣男子等接下来的一连串连锁反应。想来想去,沫钰脑袋里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却是有一阵头痛犯了上来,疼意难耐。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沫钰下了床,在房间里度了几步,觉得刚才的头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只是汤药的恶臭还是自己阵阵干呕,但已无大碍。 第二章:变故(1) 阳光像充盈在天地之间的光芒水流,流淌在墨塘湖浅蓝色的天幕中,弥漫在剔透的湖面上。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熠熠的发着它最美光亮。 窄窄的堤岸两旁,桃柳相见,翱翔出枝。沫钰伸出双臂拥抱着微微湿润的空气,贪婪的深吸一口气,感叹一句道:“舒坦。” 是的,来到古代三个多月,这已经是她第七次自行出门了。前几次现在的爹爹跟娘亲都还不太放心,生怕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还不太放心,但哪能招架住沫钰多年来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耍赖招数,无奈,只能一次次应承着,后来,也就出入自由了。 说来,这几次在集市里来来回回,还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的。现在自己所处的朝代名为晋秋,是这个时空最大的国家之一,自己所在的地方名为金陵,这个沫钰倒是不陌生,在自己的时空中,这相当于江南一带的省会了。当朝的皇帝乃宫予轩,据坊间传言说是一位庸庸之才,虽爱民如子,却闲情至雅,没什么主张,软弱无能。以至于周边的几个小国家一直在蠢蠢欲动,妄图吞并一山半水。而皇帝身边却有一位勤政爱民,明正刚直的王爷,宫辰风。不是皇帝,却胜皇帝。但说在沫钰的时空中,任何一位皇帝都不能允许有人能够左右自己的江山的,更别提还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传言在源源不断的流传,沫钰摇了摇头,表示迷惑不解。 再说自己,根据几天来的观察和听闻,爹爹和娘亲到知非之年却一直膝下无子,在一次灯宵花节的日子里,闻得门前一声婴儿啼哭,出门一看,一个哇哇大哭的襁褓之子正蜷缩在一个雕花精致的木盆里,胸前系着一个红花肚兜,双腿朝天蹬去,两眼朦胧,甚是可爱。说来也怪,见到许家两位老人,却是小嘴一张,咯咯的笑了起来。两位老人好不惊奇,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念念道:“感谢上苍。”老来得子,许家老两口自是心疼得不得了,但好景不长,不久孩提的小辰溪便得了一种怪病,从此神志不清,不闻世事。因为此事实在奇怪,所以大街小巷大婶大娘各个无不知晓的,最近辰溪突然病好的事情更是惊扰了所有八婆,整天唧唧呱呱的聚在一起探讨什么歪理,神叨叨的。不过这倒是为沫钰窃听消息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沫钰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恩……对了!想起来了,许辰溪!!!记得沫钰在第一次昏迷的时候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是从青衣男子口中脱出的,而这正是自己身处此时时空的身份,难倒,青衣男子认识自己,不,认识许辰溪吗?那他到底是谁,为何近来却终是不见此人?从他的穿着打扮上来说,应该是一富贵子弟啊,那又怎么会认识许辰溪这种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呢?而许家老夫妇说自己生病以来并无外出,那许辰溪又是怎么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的?沫钰绞尽脑汁的想着,却还是没有一丝半缕的思绪,好像是没有关联的一堆事情却突然要被硬生生的牵扯在一起一般杂乱。罢了,沫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像湖面看去。水面波光粼粼,波澜不惊,鱼肚白的天空也已经从微凉变为了炙热,这一瞬间的反应,让沫钰打起了寒颤。等一下!这,这个场景好生熟悉……是在哪见到过呢?……她继续抬起头向四周看去,四周净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天水一色,整个天地让人眼目眩晕,周围的古树葱郁茂盛,树影斑斓。置身其中,更是美不胜收,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湖中央有一个如同“田”字的小岛浮在水面上,远远望去如同一个花园被悬空吊在湖面。岛上更是树木苍翠鸟语花香,一座古朴唯美的亭台楼阁矗立在这里,时有鸟儿点水而过,拱桥上罗裳轻轻,眉眼淡淡,梨涡浅浅的正宗江南女子,长袖一拂,莲步轻移,眼儿一转,唱起一支支小曲儿,旁边的观众更是不亦说乎。而靠近楼顶处有一处小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那恰是最好的观景处。此处,是怡花苑。 沫钰眉头一皱,心里一动,迈开两腿,便要过去一探究竟,这时,远处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只见他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双臂高举,大声呼喊着许辰溪的名字,真是一个长得很有创意,做得更是神奇的男子。据说他暗恋许辰溪已久,所以进来沫钰对他更是敬而远之。可此时,沫钰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那男子口中呼出的下一句话是:“辰溪,快回家,你家出事了!” 第二章:变故(2) 我们来说一下现在沫钰所在的位置,金陵的和唐长安的街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大致分为三种: 一是具有轴心性质的街道,二是以朱雀大街为轴心外郭城的主要街道,南北向有十四条,东西向有十一条,包括四面顺城街,将金陵城分割成井然有序的坊市,每条街道都有相应的街名,一般是以街道所在位置的顺序命名,通向城门的街则往往以城门名称命名,有些街道则以方位加次序称呼,如承天门街之西第六横街,朱雀门街东第三街;三是坊市的十字街、井字街。(此处引用《中国古代城市街道的信息传播与信息交流功能——以唐长安为中心》一文些许内容,对于自己的才疏学浅向各位亲们表示歉意)而沫钰此时正心急火燎的奔跑在井字街上,如脱缰之野马飞速向前。说起这些日子来,因为许辰溪本来的神智也不怎么清醒,所以沫钰在某些方面的迷糊也没使大家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总的来说,相处都还算融洽。这样想着,便来到了家门口。 到了门口,首先看到的是一位身着火红衣裳,妩媚动人的美人儿。美人儿听到归来的声音,锦袖一甩,碎步轻移,转身而过,轻掩面颊,笑比褒姒。沫钰不自觉地看愣了神,即使在现在被誉为倾国倾城的自己,在她面前还是咋舌暗叹自愧不如。只见美人儿上前一步,细细的打量着沫钰良久,轻笑了一下:“呦,这就是你家女儿么,长得还算不错,不过在我怡花苑里可就数不着喽。”美人儿轻哼一声,半嘲半弄的看着沫钰,道:“不过,既然你与我家主子签订了合约,我也没办法,先将就着给你几天试用期吧。”阳光把她的一颦一笑展现的淋漓尽致,分外迷人,可是现在在沫钰眼中,她却是一个比青蛙还要难看的东西。沫钰没有理她,大步向前,拉住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许家老夫妇说:“爹爹,娘亲,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在咱家门口大放厥词,无理取闹的三八是谁?”许家老夫妇大眼瞪小眼,虽不知道三八是什么东西,但听着语气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词。他们赶紧试图捂住沫钰的嘴,可为时已晚矣。火红的美人儿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扬起一巴掌扇在了沫钰的脸上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便潇洒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许家一口人。 “爹爹,娘亲,这是怎么回事?”沫钰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迷惑不解地问道。“造孽呦。”许老妇跪倒在地,拍着地面大叫道。而许老汉则是默不作声,脸色沉闷。这时,被沫钰远远甩在后面的男子,箫远离也回来了,嚷嚷道:“辰溪,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刚才这个老鸨过来说你已经签了卖身契卖给他们了。”“啪”沫钰手中刚刚端起的茶杯掉在地上,:“什么,老鸨,你是说老鸨?刚才那三八是老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刻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沫钰瘫倒在地上,再也打不起精神来。“爹爹,娘亲,我不要去。”许老爹扶起坐在地上的沫钰,面色悲痛的说:“孩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这卖身契是你自己签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她背后的主子,又岂是我们能惹得啊。”沫钰默默地推开了徐老汉,跌跌撞撞的走向家门口,临出门前,又转身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属于了自己仅仅三个月的家,属于了自己仅仅三个月的亲人,属于了自己仅仅三个月的温暖。她漠然的说:“爹爹,娘亲,我几时走?”徐老娘泣不成声,徐老爹接到:“明日午时。孩子…”“我知道了,罢了,你们无需伤心,我会好好的。明日辰时,我再来与爹爹,娘亲,共进最后一次菜肴,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沫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听到身后传来萧远离那粗条子的声音:“溪儿你也勿要太过伤心,怡花苑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赎回来的……”接着,“扑通”一声,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不过,现在沫钰已经无暇顾及了。像是娘亲,像是爹爹,又像是萧远离。这是沫钰离开家门的最后一句思念。 第三章:猪撞树上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沫钰正撑着一柄油纸伞,伫立在斜风细雨中,看着船夫拽着船浆归去,漾起一层淡淡的涟漪,湖边两岸的景色依是那么的美好,这如诗如画的风景,不禁让沫钰诗兴大发,喃喃轻吟道。“姑娘真是好文采,不知是哪位高师的门下弟子?”一位身着白衣,温文尔雅,羽扇纶巾的男子问道,看样子似乎是打量了沫钰很久了。被称呼姑娘的沫钰才转过身来,片刻间,便呆住了。只见这位男子肤色白皙,面容温和,浓浓的眉毛下眼眸乌黑深邃,一张绝妙的烈焰红唇,一袭月牙白的素衣更是将他的绝美的面貌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让沫钰吃惊的不只是这点,更重要的是,他,竟然长得跟莫慾一模一样!“姑娘,你怎么了?是小生冒昧了,在下尹帧弦,今偶路过此地,无意中听到姑娘的吟诗,实在觉得妙极,便前来搭讪,是小生无礼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看到沫钰吃惊的模样,男子以为是自己哪里有不当之处,稍一做躬,算是表了个歉意。 不,这不是他。沫钰在心里想,虽然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模子,可是莫慾是绝对不会这样文邹的,他还是那个大大咧咧,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呢。沫钰这样想着,眼光瞟到了尹帧弦的羽扇上,想起古代读书男子似乎都有这么个癖好,不过这是一把烫花素面折扇,样子看起来还是相对高雅一点的。沫钰轻声一笑,缓缓说道:“这位兄台你过奖了,小女子出身卑鄙,哪里有什么名师指点呢,只是一时兴起,念几句打油诗罢了,不值一提。”沫钰暗中悄悄吐了吐舌头,乖乖,自己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现代的自己虽是一位明星,却是一个既不会撒谎的人儿,每次说句谎话都会心跳加速,脸皮蹿红,明眼人一眼便看破了。可现在不知道是这位书生太愚钝,还是许辰溪的皮肤“太好”,此话竟像真的一样弥漫开来。“姑娘真是过谦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这两句又岂是通俗诙谐,不拘平仄的打油诗能相比的呢。在下实在惭愧惭愧,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沫钰本就是一清秀女子,虽算不上绝美,可刚才那一轻笑,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再加上在这个封建时代里即使轻笑又哪有女子如此开怀呢。这使尹帧弦涨红了脸,使劲扇动扇子,表示很热,以求解除尴尬。沫钰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在西班牙某些社交场合,不少女性,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姑娘,手里总是拿把扇子做出各种动作来表达不同的感情。一些不便当面用言语表达的意思,便用扇子的动作加以说明。如果一名已婚妇女遇上表示情爱的男子,便用力扇动扇子,这是告诉对方:“请你离开我!否则,我的丈夫会跟你决斗。”“哈哈哈。”这下沫钰更是笑弯了腰,花枝乱颤,顾盼生辉。男子这一看,了不得,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天大的糗,让人家姑娘笑话。于是又一做躬,慌忙说道:“姑娘,在下家中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匆匆离去了。“哎,等……”还没等沫钰把话说完,男子便如马作的卢一样飞快的奔向了远方,只听“砰”的一声,沫钰轻轻摇了摇头,唉,猪撞树上了吧。“不知前方可是沫钰姑娘。”一句呼声从湖面传来。这年头,每个人都姑娘姑娘的可真是别扭。正想着,沫钰便“哎”了一声,算是应承了。“是就好,沫钰姑娘,请上传吧,媚娘让我来接您。”船夫的声音像号子一样袅袅不绝的相应在沫钰耳边。她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了,是那个三八吧,tot。。她怎能叫媚娘呢,唉,我怎么忘了我来此行的目的了呢。沫钰又是应承一声:“来了来了,劳烦这位大哥了。”这个姑娘,说话怎么不伦不类的,唉,不管怎样,被媚娘看上了的人,终是要倒霉啊。船夫心想着,不自觉心疼起眼前这位瘦美人儿了来。沫钰碎步轻抬,忽觉脚下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块绝好的玉佩。正面刻有梅花、松、竹子岁寒三友,大概是寓君子高风亮节的吧。反过来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弦”字。看来,这应该是刚才那位男子的吧。玉在中国的文明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所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想来这个什么弦现在一定很着急的吧。沫钰这样想着,便把玉佩收在了身上,上了船。 第四章:怡花苑 湖中央那个如花园般的“田”字小岛,四周的景色依旧如沫钰第一次来那般如诗如画,在这碧水的摇篮里,一把油纸伞,一个曼妙的人儿,一个卖力的船夫,一个小巧的渔船,沫钰感受到的只有静谧的平凡,平凡的静谧。如果,自己是来度假的话。可是现在,前途渺茫啊,沫钰这样想着,船也到岸了。拜别了船夫大哥,询问了路线沫钰忐忑的来到了被厚厚湿烟笼着的怡花苑楼的一栋小院前。 “还是昨天的水 还是当年的天 朝云暮雨美丽着你的容颜 还是照你的月 还是寻你的我 飘飘渺渺不知今夕是何年 点亮船头的灯 收起风里的帆 今夜就让我枕着潮声入眠 思念它不会老 风景它终会变 似水柔情如何接受这沧海桑田 只要我在蓑衣里编织着从前。” 刚要进门,沫钰便听到低缓而又轻柔的琴音伴随着女子银铃般的歌声断断续续的从里面飘出来,余音绕梁。一曲罢,屋内欢声雷动,不断地叫喝声跟醉酒男子的大喝声震耳欲聋。沫钰摇了摇头,以后自己便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吗。现代的自己虽是一位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明星,可是一直以来,身边都是有莫慾在陪伴着自己。印象中的莫慾是温柔似水的,一直以来都在为沫钰悄悄地铺平着演艺圈的路,再加上沫钰本身辛勤的付出,自己在演艺圈的道路也可以说一帆风顺的。之所以说悄悄地,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莫慾背着自己做的,所以才不至于沫钰落网娱乐圈的“潜规则”。想来自己在现代可以说是一位全能艺人了,戏剧也演过不少,在现代,沫钰就比较偏好于古装戏,于是乎,大大小小主角配角的古装也没少演过,所以说起话来,做起事来,还是有一定训练过的基础的。青楼妓院自己在戏里也并没少出入,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真正的封建社会啊。沫钰想到这里,畏惧又多了一份,不过自己是谁啊,沫钰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呢,虽然现在换了一副皮囊,可是里面还是那个坚强的沫钰啊。对,沫钰激励着自己,握紧拳头,高呼一声:“沫钰,fight!~~” “呀呀呀。”几只乌鸦翩翩飞过,惊扰了在沉思与自恋中的沫钰大小姐,她抬起头来,发现不知几时原本喧闹的屋内已经寂寥无声,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底下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除了……:“啊,你是谁?不,who are you?”沫钰后退了一步,手指着前面一位黑衣男子,令她惊讶的不是男子的突然出现,而是这位男子竟然是……蓝瞳。 在沫钰的时代中,蓝瞳之人大都是出自西欧的,可眼前这人,浓眉,小眼,黄皮肤,一张标准的东方脸,全身上下毫无特别之处。如果非要挑的话,也只有那一双深入大海的蓝色眼瞳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还有你刚才说的fai 挺,湖阿尤是什么意思”蓝瞳男子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看着手足无措的沫钰,他似乎对别人盯着他的眼睛已经习以为常了。沫钰吸了一口气,看来真是位中国人啊,因为莫慾从小是在英国长大的,在平日里与自己对话的时候经常有的没得就来一句英语,所以自己刚才吐出那句english也是一种习惯吧。“啊,那两句啊,其实也没什么啦。嘿嘿。”沫钰汗颜的笑着。“哦?是这样吗?你叫沫钰?我记住了。”黑衣男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这个男的是谁啊,为什么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男的啊,不是说穿越会有艳遇的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呢。什么?你说萧远离?oh,mydy gaga,那可是肌肉猛男啊。沫钰伤心地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进入了屋内。 屋内的设施算是比较简单明了了。墙中央处挂着一副巨大的《烟雨图》,看样子画的就是墨塘湖的景色了,沫钰靠近一些,只见图下方隐约有一句:“重头歌韵响铮琮。”沫钰看了一会,也没弄明白作者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左边是一张大理石大案,案上摆放了各种珍贵古董,以沫钰的“专业鉴定水平”来看,这绝对不是水货。 右边的墙上横贴着几个张牙舞瓜的大字:“问君能有几多愁。”沫钰心中一乐,妙极妙极,真是妙极。就这样看着,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来沫钰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房间内八仙桌旁的凳子上,哼起了“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啪啪啪。”一阵掌声惊飞了滞留在屋顶的鸟儿,沫钰扭头一看,呦,“武媚娘”来了。只是这三八干嘛鼓掌,还想给我来个甜枣再加个巴掌不成,沫钰更是嚣张了,反正该惹的也没剩下,就一不做二不休咱俩撕破脸吧,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沫钰翘起了二郎腿,手轻轻敲在八仙桌上,响起清脆的敲击声,嘴里轻哼着:“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哎呦,这不是许小姐吗,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媚娘还没来得及亲自迎接你呢。”三八依然着一身火红衣裳,只是这次酥胸半遮,风韵撩人,浓妆艳抹活脱脱一个老鸨的样子。沫钰哼了一声,继续唱到:“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媚娘上前一步,嬉笑着说道:“姑娘这是哪里的曲儿,真是好生特别。不妨改天教给我 怡花苑的姑娘们,让大家都乐呵乐呵?”沫钰心里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媚娘是咋了,吃错药了?这样想着,沫钰也嬉笑着说:“哪里,这等小曲儿,无登大雅之台,不知我许辰溪在神志不清之时,签了你们什么卖身契?”沫钰这次可是一语双关,“神志不清”是说自己当时是无意识的举动,并不可当真,如果自己要毁约,媚娘也无可追究。但是媚娘也不是什么善的主儿,她笑道:“姑娘就爱说笑,当初姑娘可清醒着累,我的伙计少给了你三钱银子,姑娘不都查出来了吗。”媚娘掩面一笑,楚楚动人。沫钰愣乐神,这是什么意思,许辰溪?她不是神志不清吗?怎么会数钱的?尽管这样想着,沫钰脸上并未动色,她泰然自若的说道:“媚娘想来也知道我这人,没见到契约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我怎样才可以赎身,也请媚娘一一道来。”媚娘又是嬉笑一声,说:“呦,姐姐还能骗了你不成,呐,白纸黑字,可是清清楚楚的,至于你要问的,也在这上面。”呸,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妹妹了,当你奶奶我都不稀罕,不过该接的还是要接,沫钰带着鄙夷的眼光接过了媚娘手中的纸张。纸上的字大都是难懂的文言文,好在沫钰中学高中的基础比较牢,看懂几句也不成问题。用现代汉语翻译过来,大致内容就是:甲方媚娘,乙方沫钰,两人在晋秋三年朔月四日签下此不平等条约。许辰溪自愿卖身给怡花苑,每月五两银子的月薪,客人小费令当别算,但要百分之70的交给怡花苑,令如无特殊贵人邀请,每晚必须住怡花苑。而如果要赎人,则需自己交够黄金一百两即可。另外还有些琐事或者是自己看不明白,太深奥的等等。纸的下方便是许辰溪和媚娘的签名,清秀的字迹确实不像是精神错乱的人签的,而且并未听许家老夫妇说过许辰溪会写字啊,所以对自己的念诗才会感到异常的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何女儿要被送去怡花苑了,许家老夫妇竟是没有什么更异常的反应,只是伤心而已,真的是怡花苑背后的主子太强悍了,还是另有隐情呢?沫钰只觉得头痛不已,这一切都太乱了。她喝了一口丫头送来的茶水,说道:“这样啊,媚娘老妈妈,我今天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先领我去我今后的房间呢?”沫钰摸了一下额头,面无表情的瞧着媚娘。“姑娘哪里的话,你随时去都可以,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看,这个丫头,以后就跟着你了,怎样,水灵吧?姑娘要是累了,就让她领你去吧,还有以后直接叫我媚娘就可以了,不要这么生疏的过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呸,什么时候跟你是一家人了,不过这个媚娘一下子360°大转变的态度,还真是让沫钰摸不着头脑,看来回去得好好琢磨了。不过这个丫头,倒还真是水灵,看上去大约也就13~4岁的样子,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自己,仿佛对自己充满了好奇与恐惧。沫钰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年头,一个丫鬟如果遇到不好伺候的主,那就倒了大霉了,想想现代20多岁的孩子都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而这个小孩这么小就要出来“打工”也真是不容易。沫钰心神怜悯,想起她与自己都是从小离开双亲生活的人,不免对她产生了好感,沫钰挽起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回姑娘,我叫翠竹。”翠竹涩生生的回答道,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沫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眼角瞥过站在一旁嘴角微扬的媚娘,心中暗叹:不管怎样,该防的还是得防。 第五章:暗香 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前面就是沫钰的房间了。刚至房门,便有一股幽幽的暗香沁人心脾。“姑娘,请进。”翠竹轻轻推开了放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画,不过这幅却比刚才厅里的要大得多,几乎可是说是镶在了墙上,画面唯美,自然,纯粹,使人赏心悦目。同样的,图的下方也有一句:“重头歌韵响铮琮。”不过这次却多了一个落款,只是一个简单的短款而已,晋秋三年朔月四日,寥寥几字。咦? 晋秋三年朔月四日,这个日期好生熟悉,好像是……?对了!是许辰溪签约的那天,这是为什么?巧合?还是……人为?可是,作画的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许辰溪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许辰溪到底是什么身份?思绪到了这里,沫钰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的了。在现代,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女性,沉稳的性格,干练的头脑,但是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个时空以后自己的性格什的都变了许多,活泼了,开朗了,外向了。这些改变沫钰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逍遥自在。自在?沫钰自嘲了一下。 再向别处看去,房内设施简洁明了,恰到好处,玲珑剔透,自然和谐。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一张墨绿色的茶几上摆在外屋一侧,上面有一个精致的花瓶,里面插着数朵芬芳的花儿,香味便是从那里传出的。沫钰皱了一下眉头,自己本身对香味并不反感,但在前世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中,只要是有余香的东西,植物也好,枕头也罢,甚至于香囊,都会是一场阴谋的开端。沫钰打了个激烈的寒颤,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沫钰用手抚了抚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眼睛又四处转了转。 别的也没什么出奇的了,一抹淡紫的丝帘斜挂在内屋入口处,随风而起,飘渺至极。隐隐约约能看见帘内的软榻,翠竹此时正在里屋整理着床铺。沫钰用手拍了拍脑袋,算了,不要想了,该面对的总会面对的。她掀开掀开丝帘,走到屋里的梳妆台边,双手细细抚摸着铜镜里映出的一张清秀的脸庞,不过说真的,这姓许的皮肤也太好了吧!杏面桃腮,玉面淡拂,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比芸芸美女们更多了一份特别的神韵。“嘻嘻,”耳边传来一声嬉笑声,“姑娘别照了,小心把漂亮的脸蛋给照了去了。”是翠竹,这小丫头,沫钰笑了一声,:“怎的,莫非这铜镜乃通灵之物,不妨翠竹姑娘也来照照吧。”“小的不敢,姑娘别取笑小的了。”话没说上两句,翠竹这封建意识又来了。沫钰叹了口气,说:“说什么呢,你我都是平等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大不大小不小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每个人都是爹妈的手心肉,你爹妈疼你都来不及呢。”“小姐,翠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平等?世界?此皆为何物?还有,翠竹从小就被卖到怡花苑里来了,若不是托妩娘悉心照顾,恐怕翠竹也活不到今天,妩娘之恩,翠竹没齿难忘。”话说到后面,翠竹这丫头竟然低头呜咽了起来,唉,这孩子,谁知道从小吃了多少苦头啊,这个时空,狠心的人也不在少数啊。不过,妩娘又是谁?看着沫钰疑惑的样子,翠竹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姑娘不知道吗?妩娘是媚娘的妹妹,她俩都是怡花苑的当家之人。”什么?媚娘还有个妹妹,双胞胎么?难倒,难倒那天与自己吵架的人不是媚娘,而是妩娘?沫钰又出了一身冷汗,还真当自己好运多多,才导致媚娘对自己态度转变,搞了半天,是一个乌龙罢了。还有,听语气翠竹这小妮子对妩娘是一个忠字了得啊,今后的日子,难过了。看着沫钰苦恼的样子,翠竹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妩娘人很好相处的,姑娘跟妩娘一定合得来的。”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挺会察言观色的,沫钰给她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说:“小竹,我以后这么叫你行吗?你现在能去给我打盆洗澡水吗?我有点累了。”“是,姑娘。”翠竹说完便出去了。沫钰一个人坐在软踏上沉思了起来。 “姑娘,洗澡水打好了,要不要让奴婢伺候您?”看来刚才的一番话多少也让翠竹记着了些,这会儿便改了口。“不用了,你先出去吧。等一下,把屋里那个花瓶也拿走吧,我对着香味过敏。”“可是,”翠竹为难的说道:“姑娘,这个是每个屋里都有的啊。”“勿须担忧,后果我一人承担便可,你照我的话去做吧。”水中淡淡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奴婢遵命。”翠竹拿起花瓶就要出去。“等一下。”女子叫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的?”翠竹不解道。“你以后在我面前就自称小竹吧,我,我喜欢这个名字。”女子犹豫了一下,淡淡道。“是……”没有过多的语言,小竹便出去了,这个姑娘,不一般呢。 第六章:蓝瞳男子 淡紫色的丝帘后面,一位浓淡适中,修短合度的女子正在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古代的水真是不错啊,玫瑰花瓣,山泉之水,天然纯净,够舒服的。沫钰站在铜镜边上,看着镜里的自己,云髻峨峨,斜抱云和,素服花下,海棠标韵,淡雅如仙,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动人。这小竹的手艺真不是盖得啊。沫钰暗叹着,莲步轻移来到窗便,推开窗子,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漫天粉红的樱花,满树烂漫,如云似霞,一堆堆一层层,好像云海似的,在阳光下绯红万顷,溢彩流光。好像樱花原产为北半球温带的喜玛拉雅山地区,包括印度北部、中国长江流域、中国台湾省、朝鲜、日本。其中以中国西南山区各类最为丰富,而中国华北各地也均有栽培。在这里能看到这大片的樱花纷飞,最是沫钰想不到的。这怡花苑还真是特别。 “碰碰,溪姑娘,媚娘我进来了。”外屋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着着媚娘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看看天色,现在也是酉时了,不知道媚娘这时候来有什么意图。这样想着,沫钰还是出去招呼了起来:“哎,来了来了。”“姑娘,这是刚沐完浴吧,你看这小脸嫩的,好想能挤出水来一样,哎,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比姑娘差呦。”媚娘一进门看到水露未干的沫钰便感叹道。“嘻嘻。”翠竹不自禁的小声捂嘴笑了起来。媚娘闻声,望去,看是刚才自己给沫钰的小丫鬟,便瞪了她一眼,翠竹赶紧闭上了嘴。“哪里哪里,媚妈妈说笑了,您现在也年轻着呢,看上去一点也不想三十多岁的人儿啊。”媚娘脸色抽搐了一下,努力克制住自己,慢声细语道:“媚娘我就长话短说了,姑娘现在已经是我怡花苑的人了。众人皆知我怡花苑卖艺不卖身,但这只是对于多才多艺的人儿来说的,至于姑娘……”媚娘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我知道她的意思。自古以来,青楼也是赚钱的一大热门职业,虽登不了台面,却也是一不可少的元素。许辰溪沫钰自然是清楚,即使她的身份再有所隐秘,但会的大概也就是平常人家的绣绣花儿,唱支小曲儿等普通之才吧,看样子,这媚娘是心里有鬼啊。沫钰瞥了她一眼,说道:“溪儿我才艺还是有的,就是不知媚娘喜欢不。”“呦,我哪能不喜欢呢,只是我喜欢了,客人们会喜欢不喜欢这就难说喽。”媚娘笑道,眼中意味深长。“哦?是么?如果客人不喜欢,我又会怎样呢?”沫钰“故带惊恐”的说到。媚娘得意的一舒广袖,拿起茶来,轻抿一口,缓缓说道:“这,恐怕就得下下之策了。”沫钰若无其事的敲击着桌子,嗒嗒嗒嗒,掌握了节奏之后,便轻声唱起: “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开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媚娘眼中一闪,急声道:“姑娘好才艺,不过只凭这一首,未免……”未等媚娘说完,沫钰挥了挥手说:“媚娘不必担心,这些歌曲媚娘你要多少溪儿我有多少,你觉得可以吗?”媚娘点了点头,眼神显出光彩,端起茶杯盖子,捋了捋杯口,说道:“七日后,我怡花苑将有一盛会,到时候姑娘们都会参加,不妨溪儿姑娘也试试看?若你能达到我们怡花苑的标准,以后的日子,便可风生水起了。”媚娘高深莫测的看了沫钰一眼,话中有话。“我知道了,媚娘,今儿我身体有点抱恙,想趁早休息,媚妈妈请回吧。”“好,姑娘还没用膳吧,等会我让厨房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你若看着合心意,就用点吧。”媚娘说完,屁股一扭,红裙一甩,左右摇摆着便去了。 用过媚娘送来的晚膳,也已经是戌时了。沫钰把翠竹支了出去,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好像有打架的声音,但沉沉的倦意使沫钰睁不开眼睛,终于“啪”一声,似是什么摔破了,终于把沫钰的困意消得无影无踪。她一骨碌坐起来,看着隐约闪着烛光的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樱花那片的窗子似乎被人打开过了,沫钰披起了一件外衣,朝朝外缓缓走去,刚一打开窗子,她便惊呼了起来:“你是,你是那位……”“沫钰小姐,一会不见,便认不出我来了?”今日中午所见的那位蓝瞳男子依旧是着一身黑衣隐没在夜色之中,只有一双深深的蓝瞳闪出幽幽的光,格外耀眼。“噼里啪啦”似是火把燃烧的声音,“人呢?在哪里?”接着一个男人的粗声线便响了起来,那似乎是一个带头的,只听他熟练的指挥着一批人:“你们,这边;你们,那边;还有你们,跟我来。”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和杂乱的步伐声过后,黑夜又恢复了原本属于它的宁静。 第七章:我叫,黑猫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闯怡花苑到底所谓何事?”沫钰责问道眼前这位蓝瞳男子。 “没什么事,来玩玩而已。”蓝瞳男子悠闲的说道,似乎这是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小事情。 “哼。”沫钰眼中闪过一丝鄙视,既然这么容易,又怎么会被人追杀的。 蓝瞳男子似乎看出了沫钰眼中的疑问与不屑,倒也不解释,环顾四周,幽幽道。“这里风景还不错,沫钰小姐,不知能否应在下之约,出去走走?” “这……”沫钰犹豫了一下,虽然自己眼下未必能睡着是确实,可是眼下之人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楚,就唐突应约,未免不妥。 “沫钰小姐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段某人配不上小姐?”蓝瞳男子故作委屈的说道,但眼中的丝丝笑意确实丝毫没有掩饰。 “哼,谁是小姐啊,你才是小姐来,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听到了没有。”沫钰生气地说道。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了,至于这么生气么。那我叫你什么?沫钰?”段邑看到腮帮子气到鼓鼓的沫钰不禁心生好笑,这个女人,太好玩了。 对啊,他该叫我什么呢。如今我已深陷怡花苑的沼泽中,沫钰这名字是不能再用了,许辰溪也不行,那叫什么呢。沫钰敲着脑袋,眼珠咕溜一转,看到了窗前那一片粉红的樱花瓣,灵光一闪,小灯泡出现在眼睛,对!:“我叫,黑猫。”沫钰得意的笑了起来,天才,天才。 “黑猫?这名字倒是别致,在下段邑,不知黑猫小……黑猫姑娘是否应约了呢?”段邑脱口而出了一个字看到沫钰愤怒的眼光便又把吐出的字又吃了回去。唉,这女人,事事真多。 “ok。”沫钰不自觉的又蹦出了一个英语单词,她吐了吐舌头说:“好,可是我怎么下去呢”沫钰看了看窗下,虽不高,但全是枝枝叉叉,极奇难行。 “这好说,你抱住我。”段邑似笑非笑的看着沫钰,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 “啥?抱着你?男女授受不亲啊,虽然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还未等沫钰说完,蓝瞳男子便抱着沫钰行上了樱花树的天空,紧接着脚尖一点,转眼间便到了樱花树下。 “哇,好爽哎,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沫钰惊奇道。 “传说?呵,不错这是轻功。黑猫。”蓝瞳男子放下沫钰,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沫钰的无知。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沫钰很是兴奋,踮起脚尖,跳起了一段在演唱会上比较柔和的舞蹈。几片樱花飘落在沫钰的肩上,脸上,发丝上,愈发唯美。段邑看得有点呆。不过,事与愿违,演唱会上沫钰穿的是短衣短裤,着实一个辣,可现在呢?碍手碍脚又厚重的古装牵扯着沫钰的身体,她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狼狈之至。蓝瞳男子笑得更狂了,沫钰“哼”一声,不理会他,继续在樱花间穿梭: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 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 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望一望 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脆的歌声响荡在樱花树间,余音绕梁,婉转轻盈。段邑感觉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什么争权夺利,什么斗争,什么秘籍都统统烟消云散,这一刻,天地间只有眼前这个清秀之人。 “你想要飞吗?”段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正在兴奋的沫钰身旁,柔和的望着她。 “飞?你会吗?”沫钰惊喜的问道,尽管对他的眼光有些不适应,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会。”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几丝黑线不满在沫钰的额头 “但是我会轻功……” “哇哦,爽歪歪!!!!!!”沫钰一声惊呼,便被段邑拉起了小手,直往云霄中飞去。 看着身边欢呼雀跃的人儿,段邑竟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一直流淌到心底。 第八章:在樱花飘零的时刻 不知飞了多久,两人都累了,便落到一棵樱花树下,席地而坐。 沉默,许久的沉默。 段邑看着身边的沫钰,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段邑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时自己的话挺多的啊,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呢?正当他迷惑不解的时候,只听沫钰又唱了起来: “小黑猫是一只流浪的猫 它没有喝过幸福的牛奶 刮风下雨的夜晚 小黑猫只能吃着垃圾堆里发臭的菜 小男孩就是一个小男孩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刮风下雨的夜晚 小男孩只能不知所措望着恐惧发呆 在一个樱花盛开晚风徐徐的夜晚 小黑猫遇上了小男孩 小男孩给了它一碗温温的牛奶 在一个樱花盛开晚风徐徐的夜晚 小黑猫遇上了小男孩 小男孩给了小黑猫温温的牛奶 从此他们懂了爱 从此他们懂了爱。” 许辰溪的音线很适合唱这首歌,清脆,纯净,没有一丝杂音,连沫钰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寂静的夜空中唱出这首歌竟然这么适合。 虽然听不懂歌曲里的“牛奶”“垃圾桶”什么词的意思,但是在一个樱花盛开晚风徐徐的夜晚,小黑猫遇上了小男孩,小男孩给了小黑猫温温的牛奶,从此他们懂了爱。”这一句,段邑还是颇有感触的。“这就是你叫做黑猫的原因吗?”原本以为她叫做黑猫只是因为喜欢这种动物,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首歌曲。 沫钰没有回答他,只是开口说道:“樱花热烈、纯洁、高尚,它是爱情与希望的象征。樱花的花期一般只有3-5天,因为樱花选择了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凋谢。这就是樱花精神。所以又称死亡之花。你知道一个关于樱花的传说吗?”沫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段邑说着悄悄话。 只是未等段邑回答,她便又说了起来:“相传,以前樱花只有白色的,英勇的武士选择了在心爱的樱花树下剖腹。因为当一个武士认为自己达到了人生的辉煌,就会选择结束自己生命。 所以樱花树下血流成河,从此樱花开出了红色的……樱花的花瓣越红,说明树下的亡魂就越多。樱花在樱花城中,静静的绽放了数月,每天都看到很多相爱的人在樱花树下,聊天,谈心,樱花的花瓣渐渐的飘落下来,美极了。所以,樱花就成为了爱情的象征。但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得到爱情,得到幸福,樱花树上的妖精(樱の花)也一样,她看到别人是那么的幸福,自己也想得到,就独自离开了樱花树。樱花的花瓣仍然在飘落,樱の花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她找了好久好久,当她想放弃而回到樱花树上时,他出现了,他开始为她带来快乐,他开始照顾她,他们一起聊天到深夜。这才得知他是从遥远的国家,因船迷失了方向而来到了这里,樱の花听了,知道,他一定会走的,一定会回到自己的国家。樱の花为了珍惜这段时光,她每天都和他相遇在樱花树下,天天聊天……但是,好时光总是短暂的,他要离开了,他来和樱の花道别了。樱の花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禁不起这个打击,她背对着他,只说了一个字“哦”。他走了,在茫茫的海上,走了。樱の花一个人在樱花树下,哭泣着,樱花的花瓣为了安慰她,而飘落下来,微风吹过,满地的花瓣飘了起来,樱の花的心碎了,她哭了几天几夜,最终决定了,她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她看着樱花树,想到:我是樱花的妖精,我最终是樱花树上的一片花瓣,最终是只能看着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自己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就这样,她消失了,有人说,她回到了树上,有人说,她因为过度的失落,而化为花瓣,随着风一起去寻找他了…… 几年后,他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他来到当初约定的地方,寻找着她,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失落了。原来,他回来是为了告诉她,他已经爱上了她。当他听到村里人在流传的传说时,他知道一切都晚了,他在樱花树下发誓,希望所有有情人能忠诚眷属,不要再有谁像自己一样错过了……这次,他再也没离开樱花城了,他还在不断的寻找着她的身影,直到死去………… 几百年过去了,樱花仍然在绽放着,许多的相爱的人为了这个传说而来到这里,见证自己的幸福。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樱の花转世投胎成为了世人,她来到樱花树下,总觉得这里似成相识。风突然刮了起来,花瓣瞬间吹过,她的发簪被吹走了,被一名男子接到了,是他,他也来了,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沫钰喃喃的说道,像是在讲一个很美很美的神话故事。记得有一次,自己跟莫慾在日本的樱花节呆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他们彻夜长谈,谈人生,谈理想,谈情,谈意。当时的句句现在还能够清楚地浮现在沫钰的脸庞,只可惜,此时此景,人却已不再了,或者说,是自己不在了。 段邑看着沫钰黯然伤神的模样,心中一痛,她在想什么,是想她心爱的人吗? “段邑,我再给你唱最后一首歌,好不好?”沫钰小声问道,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在诉说着她的苦恼。 “好啊。”段邑用力挤出一丝微笑,答应着。 “春又来,人已去,风烟残,夕阳晚,樱花开,顷刻散,零乱。 年光逝,韶华落,飞絮转,不堪看,路漫漫,空梦断,零乱。 渡忘川,彼岸 ,忘不掉,人长叹。 古井下,月光思念装满 。 樱花瓣,飞过 ,风幽怨,水清寒。 离伤黯,游丝转,零乱。 渡忘川,彼岸 ,忘不掉,人长叹。 古井下,月光思念装满 。 樱花瓣,飞过 ,风幽怨,水清寒。 离伤黯,游丝转,零乱。” 漫天的夜空,都在飘荡着沫钰凄凉的歌声,连星星,月亮都被感染了,躲在云朵后面,悄悄的哭泣。段邑凝望着身边的可人儿,她的秀发不知什么什么已经散乱,青丝飘渺,撩人心怀。一颗春天的种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段邑心中发芽。 第八章:这个叫刘海 江南的天气是多变的,昨日还细雨濛濛,今日便暖阳高照。 一缕柔和的太阳光斜射在沫钰的眼上,她打了个很大的呵欠,轻轻地拍拍嘴唇,翻转侧身,又睡去了。门外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姑娘,还没起来吗?小竹要进来给姑娘洗梳了。” 沫钰闻声,伸了个懒腰,一个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唉,昨天一夜的折腾,今天搞的腰酸背疼的,真够受,“来了来了,马上就来了。”沫钰拿起昨日特意要求小竹早准备好的鹅黄色衣衫,用自己早已在剧组中练出来的熟练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了衣服。“姑娘昨个睡得可还安稳?”小竹端着梳洗的铜盆缓缓走进来,看到沫钰隐隐约约的熊猫眼,轻声问道。“还不错,就是蚊子太多。”沫钰装作气恼的样子,又一巴掌狠狠地拍去,似乎那个害得自己一夜没睡好的蚊子就在眼前。“姑娘说笑了。”翠竹掩面一笑,呵呵道,“昨日,姑娘遣我拿走的那瓶香气,便是驱蚊用的。”“哦?是吗,那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了。”沫钰挑了挑眉,驱蚊?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吗。看到沫钰担忧的样子,翠竹赶忙又道:“姑娘莫要担心,若有所需,我即刻拿来便是。”翠竹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给沫钰的绿云梳着发簪,忙的不亦乐乎。“这倒不必了,我确实对那东西过敏。”说着沫钰便应时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好像真的是被香气给熏着了。说来,这古代的发型还真麻烦,虽然精致,漂亮却过多的消耗了不必要的时间,要是以后每日清晨都这样,那还了得。“小竹,你先停一下,我给你梳几种发式,你照着学。”她思量着,许辰溪是长脸,要用优雅可爱的发式来缓解脸长形成的严肃感。这个倒跟现在的自己有几分的相似。沫钰在心中掂量了一下,有了几种式样,便动开了手。“小竹,你去那把剪子来。”沫钰叫嚷道。“是。”翠竹虽然不知道沫钰在搞什么,但看起来还蛮新奇的,这个小姐,倒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沫钰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正拿着剪子颤颤克克的右手,定了定神,把后面的一小片青丝竖直垂下额头,狠了狠心,一刀剪了下去。“哎呀,小姐你在干什么,这头发剪不得呀!”翠竹惊呼道。沫钰摇了摇头,含笑道:“没事。”“姑娘,”翠竹带着哭腔喊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沫钰嘴唇一抿,淡笑一下,这小妮子懂的还不少,看来在怡花苑也学了点东西嘛。不过,如果按照她的想法来说,那现代接法的,染发的,剪发的,甚至还有整容的,那岂不都成不孝之人了?看来这小妮子的思想还有待改进啊。“小竹,你无须担心,我自己的情况我知晓,这头发,其实也没什么剪不得的,你莫要哭,等我剪完,你看看好看不。”沫钰用衣袖帮翠竹擦了擦泪水,细语安慰道,便又开始了第二轮的裁剪。 半个时辰后,沫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与站在一旁捂嘴惊艳的翠竹,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笔直而又整齐利落的齐刘海顺着前额泻下,正好半贴不贴的伏在眉毛上,露出一双澄澈剪水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几撇看似无意的青丝被悄悄遗留在了耳际,整个人更是多了一分说不清的神韵。原本被一头厚重的秀发直直地盖住的后脑勺,现在也是拨开云雾稍见太阳,被一个韩式清凉的花苞头给替代了。前世自己虽然没有尝试过剪头发,但也是一个无数次被理发师剪过的人啊,上节目前,一次性的,生活中,长久性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刘海不知道剪了多少次了,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总的也有个稍稍的印象,在掌握一些小的技巧,便能水到渠成了。 “姑娘你好厉害,小竹好生佩服姑娘。”翠竹现在还是一脸呆滞,满不相信的看着眼前一瞬间变化的美人儿,从刚刚的清秀可人到现在的甜美怡人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啊,难倒仅仅是一个头发的变化吗?翠竹想不明白。她向前一步,用一只手托起了沫钰的刘海,另一只手缓缓在上面抚摸着,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小竹,你在说什么呢,叽叽咕咕的。”沫钰问道。“啊?姑娘,奴婢该死,奴婢竟然这么不知分寸,奴婢该死。”翠竹惊恐的跪在了地上,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问你刚才说了些什么,谁说你有罪的,再说了,我又不是皇帝,怎么能治你的罪呢……”话还未等沫钰说完,翠竹赶忙上来捂住了沫钰的嘴巴,警惕地望向四周,“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会被杀头的。”翠竹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小孩子的天真一下子便展现无疑。对啊,还真忘了,翠竹只是一个13岁的小孩子呢。“翠竹,你刚才要问我什么?”沫钰慈爱的看着她,周围一圈女性的光辉把她笼罩在里面。“回姑娘,小竹问的是姑娘额头上的青丝叫做什么。”翠竹心里霎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意,这个姑娘,好温暖。“哦?这个啊,这个叫做刘海,在我们,在我以前,经常这样弄得,怎样?还不错吧。”沫钰得意的介绍着,这可是自己的处女作啊,这么成功,以后开着理发店,前途无量啊,嘿嘿。沫钰眼中露出了奸商邪恶的微笑。翠竹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个主子,太变化多端了! 沫钰站起身来,朝关着的窗边走去,刚一推开窗子,一波和煦的微风又拂面而来,夹杂着樱花的香气,飘绕在沫钰鼻尖。她伸手接住一片飞舞的樱花瓣,想起了昨夜的一番奇遇,不禁心生涟漪,微微波澜在沫钰的心中泛起。沫钰在最近的樱花树上挑了一朵最大的樱花采摘下来,小心翼翼的别在花苞旁,瞬间又更是多了一份清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