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都市》 第1章:铁锤下山 时间还是早上9点,但是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炎炎烈日灼射之下,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正挥舞着锄头一寸寸往地下挖土。 不一会儿,老人便挖出一个过膝土坑,而后他将准备好的石板立在坑中扶稳,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说来也奇怪,那石板一米多高,重有二三十公斤,却被老人独自抬起,上面还刻有‘钟离玄之墓’字样,明显是一块墓碑。 “铁锤娃,到点了你还不出门啊,快来看看你爷爷给自己做的新家咧!” 老人转身对着不远处的草屋吆喝着,却听到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回答:“知道了死老头,我收拾课本马上就走。” 屋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他正拿着笔,仔仔细细地在崭新的课本中写着自己的名字:钟义白。 每一本课本上,都散发着新书特有的清香,再加上一堆堆的参考资料,浓厚地塞满少年的背包。 他掂了掂背包的重量,咧了咧嘴笑道:“这都快赶上老头的棺材板了!” 少年将沉甸甸的背包挂在肩上,推开门,便见老头有模有样地在自己的坟墓上插着花草的幼苗,他看见少年出来,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杰作。 “锤娃儿你看看,你爷爷的作品怎么样?”老头指了指他身后的大土堆,确实有点土地庙的意思。 只是少年不削地瞄了一眼,转身朝一旁的小路远去。“死老头,我现在叫钟义白,别再喊我铁锤,还有你不是我爷爷,别想占我奶奶的便宜,老不休!” “哎,你这小兔崽子,你身上流着老夫的血,没我你能蹦到这个世界上吗,喊我一声爷爷又咋滴了?哎,你就这么下山去啊,还没评价你爷爷的作品呢!” 老头嘴里喋喋不休,终于让少年停住脚步。 少年回头,邪邪一笑,对着老头说道:“你的阴宅太大了,以你这身板顶多占地半米就行,你还是重新再刨个坑吧。” “兔崽子你又要动手?”老头被少年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将自己的坟墓护在身后,盯着少年严阵以待。 突然一道微弱的气息被老头捕捉,那是来自地下一股如丝线般的土黄气流。 “嘿,总算被我逮着了,这次还不揍你屁股一顿?”老头右脚大步踏出,狠狠落在土黄气流前端,便隐约听见‘噗’地一声闷响,土黄气流飞速瓦解四散。 “咦,这是啥玩意?”老头挪了挪脚,看到四散的土黄气流冒出地面,居然演化成一株翠绿的小豆苗。 老头仔细感应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好奇地蹲下身子查看。 他用手戳了戳豆苗的顶端,发现和普通的豆苗完全没有两样,不解地摸了摸胡子说道:“居然是木之气,他怎么办到的?” 老头望着少年早已离开的身影,仍旧蹲在地上沉思。“我老钟家天生五行带金,可这铁锤娃却是异类,居然五行缺金,若不是老夫阴阳起卦,都怀疑他不是我钟家的种了。” “娃儿缺金,本身属土,能用出土之术法本为天赋,可是这小豆苗又是怎么回事?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若他是木属性或者是水生木相,催生豆苗还在情理,可他一个土,又过不了金的坎,怎么可能弄出木之气来?” 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在地上一蹲就是半天。突然一声轰响从他背后传来,却见原本搭建好的土包居然坍塌下去,连刻着他名字的石碑都断成两截。 “哎呀中计!这小兔崽子居然给老夫暗度陈仓!”老头气的原地跳起,捶足顿胸地懊恼自己被小豆苗吸引,居然忘了真正要保护的目标。 而罪魁祸首的少年,已经在山道上走出老远,他嘿嘿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招我可研究了整整一个学期,不但能把老头的阴宅毁掉,还将山上的土质加密,估计又能让老头挖上十天半个月的了,嘿,没小爷我的同意,老头休想那么快就去阴间报到。” 婆苏山位于南方一个偏远山区之中,上面只有钟义白和他‘爷爷’两人居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一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若不是钟义白身手敏捷,怕是走不出多远就会摔下山崖。 不过嘛,这有时候即使身手敏捷,山路走多了,也迟早要扑街。 “哗啦...” “哗啦...” 一阵阵石子、树枝滚落的声音传来,钟义白灰头土脸地从山脚爬起,他本想借着树干从山顶间接往下跳,谁知身上的背包过于沉重,竟然直接将手臂粗的树干给压断了,钟义白山上失足,差点就要摔成肉酱。 “呸呸,还好弄了几道土墙将我拦住,不然真要比老头率先去地府报道了!”钟义白连呸了几次,将嘴里的灰尘吐掉,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校服摔得破破烂烂,活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套装。 尼玛,小爷就这身校服还像点人样,居然一出门就摔没了!这以后穿什么,难道真要动用老妈的钱? 钟义白家族世代单传,爷爷和父亲老早就撒手人寰,其母亲由于受不了婆苏山生活的艰苦,早在他4岁时候便丢下钟义白跑去城市改嫁了。 钟母改嫁后家庭还算过得去,也曾想将钟义白给接走,但钟义白死活不同意,仅是前两年暑假去城里呆了一会,看看所谓的后爹——林叔叔。钟义白始终难以融入那个新家庭,也不想动用他们给自己的钱。 这不是说钟义白还怪罪母亲,自从他懂事之后,就没有这些怨念。他能够体谅母亲带着他挑水劈柴、耕田种地的那种痛苦。连现在住在山上的死老头也一直在说:我们钟家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每一个嫁过来的媳妇啊! 死老头说钟家都是克妻命,但钟义白却不这样认为,这不是自己爷爷、老爸都去地府报到了,奶奶和老妈却还活的好好的,这到底是谁克谁? 不过这个问题钟义白现在没工夫研究,他可他目前面对的,是身负分文的自己,该怎么在新的学期混下去。千万别提山头上还有一个所谓的家长,那死老头估计比钟义白还要穷,有一次钟义白数落道他这个长辈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抚养金,逼得死老头从棺材底下摸出一叠钞票,上面印着:光緒貳拾伍年,存银十八兩。 擦,这是什么鬼玩意? 当时钟义白直接把这玩意叠了个纸飞机,飞没两下就泛黄的快要腐烂了。 “这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钟义白叹了一口气,背上背包重新上路,却发现背包也摔断了,只能双手抱着翻山越岭。 还能说什么? 出门没看黄历? 出身未捷身先死? 错错,钟义白从不自哀自怜,一路从山里扯着嗓子念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扯其校服,断其书包,空其口袋...” 钟义白就这么一路念叨着,花了6个多小时,走了四十里的山路,才来到苏河县这个小县城。要不是他体力过人,恐怕还真得累趴在半路。 由于婆苏山离县城太远,苏河高中又不提供住宿,所以钟义白这两年都是在学校附近租个民房,一个月两百来块,至今已是到了高三。 高三,对于这些莘莘学子而言,就是渡天劫的最后一年闭关,还是暑假8月份,便要提前开学。 不过现在还是8月10号,苏河高中是8月15开学,还有5天时间可以让钟义白解决一学期的伙食问题。 钟义白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宿舍时候发现门内被塞了许多暑假作业。帮忙做一本作业能有10块钱的赚头,这一下估摸着有个二三十本,也算是新学期开学大吉了。 “接下来几天应该还会有人送作业过来,看来晚上就得加班加点了。” 钟义白可是个人肉复印机,平时就是‘帮助’同学们抄抄作业,赚个零花,尤其是那些成绩不好,调皮捣蛋的学渣们,都是钟义白的老顾客。 什么,你说你就不做作业?你不怕老师找家长? 那可是不行,来学校就要遵守学校的规则,你自己不做作业,可以花钱找我呀! 自从高一时候,钟义白赤手空拳干趴了8个学渣混混之后,他的收益就开始稳定起来,不过这些也仅是解决一些日常需要,所幸国家现在是12年义务教育,要不然光学费就够钟义白上街要饭了。 钟义白首先给自己冲了个冷水澡,之后将一堆暑假作业整理,对着上面的名字左右开弓。 只见他双手各拿了一支笔,同时写起了两本作业,他的手速行云流水,答案也了然于心,一本暑假作业,一个小时便能搞定。 “郭佳佳的字迹比较好看,得用右手,陈彪的就左手吧!”钟义白到楼下胡乱吃点东西之后,继续挑灯夜战。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但钟义白依旧精力旺盛。 “嗯啊...嗯...” 突然一阵娇柔的女音从隔壁出租房传来,钟义白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女的被揍了,赶紧去救人。 不过这怎么就只听到女人的声音,那个揍她的不应该带上几句喝骂吗? 敌情不明,不能轻举妄动,钟义白关了房间的灯,轻手轻脚地来到墙角。 只见他用手指触在水泥墙上,运足了全身力气,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弱黄光亮起,缓慢地将水泥墙腐蚀出一个小洞。 隔壁的女音顺着小洞传得更加响亮,钟义白低头看去,差点将鼻血喷了出来! 第2章:猫了个喵 钟义白12岁骨骼初长成的时候,婆苏山上的死老头就开始教他练习《五行聚气术》。因为天生‘土’相性,所以修炼至今,五行之土已经小有所成。 就像平地上弄个大土坑,或者弄踏一些土墙,对于钟义白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面对现代工业的钢筋水泥,还是破费力气,因为他五行又缺金。 这不,即使是平房的一面水泥墙,钟义白也是耗费一些气力才整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孔洞。 孔洞另一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娇喘,钟义白好奇看去,差点将鼻血喷了出来! 月光从窗外照入,钟义白隐约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被单卷得一团凌乱,偶尔乍泄的春光,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伴随着一声声娇柔的音符,惹的隔壁的铁锤娃瞪大了双眼。 哇靠,她一个人在玩撸啊撸! 原来这事不止是男生会干? 钟义白觉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烧,从未见过这样阵仗的他手足无措,他心中在呐喊不能看,不能再看下去了! 可是他就是挪不开双眼,即使隔壁的女子他看不清面貌,但那娇柔的轮廓,披肩的长发,却吸引得钟义白无限遐想。 钟义白此时觉得浑身燥热得非常难受,仿佛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动,想要冲到隔壁看个究竟。 可突然之间,一阵冰冷的气息浮现,钟义白头皮一阵发麻,他看到隔壁女子的窗户前,一道漆黑的身影正弹出脑袋! 那脑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形,而是竖着一对耳朵,他的双眸,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散发着幽幽绿光。 要遭! 钟义白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急忙冲出房间,连门也来不及反锁。 小县城的出租房只有两层,钟义白就是在二层,他一下子飞奔到楼顶,之后来到女子房顶往下一看,正见一道一米五高,模样并非人类的生物趴在女子窗户边上,似乎正要拉开窗门! 屋内的女子没有察觉到危险,仍旧嗯嗯啊啊地唱着歌,钟义白不做多想,直接轻喝一声,从二楼房顶跳下,一个回旋踢踢在怪物的脑门上,将它打得措手不及! “喵呜!” 那怪物被钟义白一击踹到楼底,发出猫一样的叫声,它见到有人杀来,惊惶地跑钻入树林。 “哪里逃!”钟义白怎肯放任这怪物溜掉,他一声急喝,径直朝怪物追去。 而房间中的女子,也被这场骚乱惊到,停止了单机游戏的冲动,裹着被单光着脚丫跑到窗前查看,却是月光之下一片皎洁,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修行之道,乃逆天逆命之道,我辈修者,当心中又把戒尺,多行善,积阴德。”死老头教授钟义白练气时,经常提到这样的话语。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读书。 这便是玄术界修行的总纲,钟义白这类五行修者,便是逆命而修,命理不容,必然多有劫难,于是得通过积累阴德,帮助自己得成正果。 所以他才会对人间异类紧追不放,这是心中的正义,也是阴德的累积。 苏河县多山,苏河高中更是建在靠山的地方,钟义白一路追着怪物进入山林,借助月光,才看清这是一头猫妖! 关于猫妖的来源,在玄术界有多重说法,一是百年灵猫修行有成,进化成一种灵兽。二是猫类受到外界刺激,产生了异变,从而失去理智,变得攻击性很强的一种怪物。三是人类被猫妖所伤,或者通过邪法接嫁,也会变异成这类怪物。 钟义白不知道眼前的猫妖是如何变异,但他知道绝对不是前面那种修行有成的灵兽,眼前的猫妖身上散发着凶煞之气,必然属于邪恶怪物。 这猫妖一身黑毛,直立行走,上肢强壮有力,爪子更是如刀一般的尖锐,钟义白心中没底,但看到它肩膀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知道现在正是乘它病要它命的时候。 它速度很快,穿山走林一点也不马虎,可是钟义白也不甘示弱,更是双手连掐法决,在猫妖的前路上升起一道道土墙,迫使它的速度一再减缓。 “喵呜!” 猫妖似乎被钟义白追击得不耐烦,又感觉身后的人不想其他修者那么强大,它决定不再逃跑,而是要将后面的小鬼当成口粮吃掉! 钟义白见猫妖突然回头,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追击中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升起一道厚实的土墙,将自己保护起来。 可谁知那猫妖不闪不避,居然一头撞在土墙之上,钟义白心中窃喜,以为猫妖撞昏了脑袋。却是一种危险的只觉涌上心头,他看见土墙中间出现裂纹,不一会便‘砰’地一声破开一道缺口。 猫妖伸出锋利的爪牙,一把破墙而过,并且直捣黄龙刺向钟义白的胸口。 “不好!”钟义白千钧一发之际,急速向后摔倒,胸前被猫妖抓出三条血痕,但却成功避开被挖心的下场。 猫妖乘胜追击,不待钟义白倒地便再度袭来。 它凌空高高跃起,直接扑到钟义白上空,张开血盆大口,目标竟是钟义白的脖颈动脉。 如果这一击被猫妖落实,那钟义白可会直接一命呜呼。 可是钟义白临危不乱,从小就和死老头练手的他有着丰富的对战经验。钟义白抬起一脚,瞬间踹中猫妖的腹部,让它从哪里来,就跌回哪里去。 猫妖痛苦地哀嚎一声,坠落到地面却发现那土地突然出现一个大坑,猫妖整个身体落到坑中,想要挣扎时再次发现周围的泥土迅速朝它掩来。 这是钟义白发动的土行陷阱,他见猫妖落入坑中还不安分,干嘛跑过去对着它的脑袋补上几脚。 可怜的猫妖刚从坑中冒出个头,就又被钟义白踩回里面,而周围的泥土不断将它掩埋,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猫头露在外面。 “喵,喵呜!” 猫妖被钟义白活埋,露出的脑袋仍旧凶神恶煞地对着他吼叫,似乎在说不要让我出去,否则一定将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钟义白此时摸了摸胸口,才发现自己一身衣服又烂了,而且还渗着鲜血。他一脸郁闷,来到猫妖头顶又是几脚过去。 “叫你偷窥人家妹子单机!” “喵呜!”好像你就不是一样! “叫你大晚上不好好抓老鼠!” “喵,喵!” “叫你打架还撕我衣服,害得我差点和你一样裸奔!” “呜呜...” 钟义白一番无影脚落在猫妖头上,终于让它发出投降的声音,一代猫妖屈服在他的银威之下。 “哈哈哈,没想到这里居然能遇到同道中人,多谢小兄弟协助擒妖,我可是追了它好一段时间了!” 一个声音从山林之中传来,钟义白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中山服’的男子。 “你是谁?这猫你养的?”钟义白看见来人,面露不善。猫妖是一种邪物,其主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呀,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它主人。我是国家特别行动组的飞豹,专门为了捉拿猫妖而来。”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之后又从口袋中拿出一本黑色证件,上面印着:华夏安全局,特别行动c组。 钟义白算是接受了男子的身份,他也曾听死老头提起,这世界上除了普通人之外,还有异能界、武术界、玄术界三大体系,而最为明显的一股势力,便是国家特别行动组。 这猫妖钟义白可不知道怎么处理,既然有人来善后,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飞豹将一个蓝色项圈套在猫妖的脖子上,噼啪一声发出一阵电流,那猫妖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软趴趴地昏睡过去。 钟义白配合着用土行法术将猫妖送出土坑,又惹得飞豹一声赞赏。 “小兄弟你是异能者还是玄术修者,可有师门啊?” “嗯,我有权保持沉默。” “哈哈,看来你是有师门的,那我就不探你的底了,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机会再见。” 飞豹最担心的就是一个自然觉醒的异能者,没有约束无法无天,这些人仗着自己特殊能力危害国家社会安全,这类人也是国家首要控制的对象。 但是如果有师门,有长者引导,有门规束缚,情况将恰恰相反,从钟义白能主动除妖和他的言谈间,飞豹确认他是后者,所以便无需过多干扰他的行为,反而善意地想要和他结交。 “好说好说,有机会咱再联系。”钟义白看着飞豹呼叫直升机前来运输猫妖,也不再这里多留,折腾了一夜,也该回宿舍睡觉了。 出租民房中早已恢复安静,隔壁的妹子也没有继续单机游戏。 钟义白心中略有失望,将水泥墙上的洞用土行补好,便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次日中午,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钟义白不情愿地翻了翻身,对着门外吼道:“敲什么敲啊,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果然,门外的人听到钟义白的骂声后没有继续敲门,而是低声细语地说道:“小义哥,我是大友啊,我们给你送作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