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塞国公主》 引言 引言 十年前,当她还只是一个小孩的时候,厌学的情绪就已达到了高峰。 顶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学校老师们的坦诚:“放弃吧,这个孩子纯粹是个白痴……!” 一双沉默的父母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握紧了女儿冰冷的小手,那一年的初夏夫妻俩带着女儿迁离了旧城。 新的城市,当人们逐渐地了解到了女孩的过去,那一股避瘟疫的氛围又开始在女孩的周围蔓延开。 那时小小的她所能做的,就是,在经过不欢迎她的人群时卑微地低下头然后快速地走过,然自尊心所受到的伤害并未随远离人群而消失,胸口的阵痛仿佛要将她整个小小的身子都撕裂开一般。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系了很久,直到她后来偶然听闻了一个叫做木木的男孩,心境也随之发生了一些改变。 当人们提起这个男孩时所流露出的自豪感和欣喜万状的表情让当时的她无法理解,随之心境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难道评价一个孩子的好与坏,智商的高与低,就只源于他在学业上取得的成就和他那羡煞旁人的傲人家世? 十年之后,身高158工分,年满19岁的她出落得格外耀眼,并不是说她长着一副近乎天人的容貌,而是她那一身冷若冰霜的清丽外形替她遮掩了从前的那个不会念书的她留在人们心目中的‘低劣’印象。 与此同时一场如火如荼的婚礼也在筹划准备中,然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场婚礼不仅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还将她今后的人生也一并改写。 从听闻喜讯的那一刻起她的两只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尽管为此她已将自己一个人反锁进了卧室里,但还是没办法控制那股流遍全身的烦躁不安的气息,钻进黑暗的床下她迎面躺下来多少舒服了那么一点,不由地暗叹她果然还是只适合一个人生活! 闭上眼睛的她想,反正参加一个婚礼的人数那么多,少她一个半个的也不会有人在意,那天她就尽管带上喜爱的漫画去天台睡个够吧! 隔天,她还是像往常那样斜跨着坐在无人的天台边懒懒地眺望着远方那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建筑群。 当视线触及到城市边缘的那一簇簇灰白色残旧飘渺的建筑群落时,她的心会莫名地变得空落落的,甚至隐隐发疼,那感觉仿佛在召唤自己曾失去过的东西。 转移开视线,她把两手插进两侧的衣兜内,一条腿搁置在栏杆外一摇一摇的,好似再用一点劲就能够到漂浮在栏杆外的那一片浮云。 当天台的风带走了一天的躁热,她就很享受地眯缝了眼,这个季节最惬意的事就是坐在天台上吹着凉风还能隐隐闻见这个季节特有的甜甜蔷薇花香。 当花香味愈来愈浓郁时,她利落地从台阶上跃下,因为这个时候就代表着她该回家了,再晚一点回去爸妈又该满世界地到处找她了! 随着天际最后的一点暮色也消失不见,她有点提心吊胆地推开家里的门。 “爸妈,我回来了!” “……”家里面没人。 在玄关处换好鞋的她在心里想爸妈这时不会是坐在餐桌前等她回来开饭了吧!这么认为的她心情好好地往房里跑。 映入眼帘的是一众早已和她家断绝来往的亲戚们围坐在客厅谈笑风生的热闹场面,在原地呆愣了一下的她随即转身回自己的卧室。 正当她要推门入内时,一个亲戚注意到了她。 “怎么那么没教养!你的父母没教过你见了长辈要打招呼的吗?”那极其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客厅。 随之而来的是众亲戚们闲言碎语的责难和那一双双带有苛责神色的眼睛通通都指向了她和她的父母。 背朝着众人立了两秒,转过身来的她把眼神直指父母。 “爸妈,关于那个婚礼我不准备参加了!本来为了这件烦心的事她不愿再去打搅父母,但借此机会能向爸妈表明自己的真实意愿也不错。 避开父母失望的眼神,她迳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合上,靠在门上的她的神情明显有些疲惫。 然被她关在门外的一众亲戚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原想通过她的父母好好地教训她一下,没想她的父母竟这么好说话,于是最初大声跟她说话的那位,现在脸上则有挂不住之嫌的亲戚心有不甘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闹起来,随后又瞅准了家中唯一的一件摆设——青花花瓶,一轱辘爬起来抓住就往她的门上砸去…… 听到门上传来的重击声和随后物品自由落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她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那件被破碎的器物不是爸最喜爱的那件青花花瓶! “婚礼的当天,你就是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 为了平息众亲戚心中的怨气她的父亲这时站在她的门外大声怒斥道。 你好,我叫凌冰! 一 婚礼当天,匆忙赶到婚礼现场的她乘乱摸索到一个空位坐下,坐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周围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在一大堆上了年纪的人当中就她身旁还坐着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孩,男孩一头稍显凌乱的短发,一身干练简洁的暗沉格子衬衫与牛仔裤的打扮,这时正微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坐着坐着她感到周身有种灼热感,于是转头朝会场上扫视了一圈,却意外发现今天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中竟是美女云集,光是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有无数媚眼朝这边瞟过来,而她身边的这位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似的,继续他自己的事。 “好厉害,对方连头都没抬一下,竟招惹来了这么多mm热切的目光,其中还不乏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特别优秀的女孩子!”对身旁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她还不自在地讪笑了一声。 在人群中遍搜索不到他女朋友身影的她在心里猜测。 “他的女朋友也一定很漂亮吧!” 迩后,她百无聊赖地瞪大双眼看偶然从身边经过的俊男美女,然后重新又把视线移回到旁边的那一口每一秒都走得很慢的大笨钟身上。 在婚礼中受尽煎熬的她期盼着这场婚礼能早一点结束,自己好早一点得到解脱,而在场的一些喜好参加婚礼的人却死活都不肯轻易散场。 正当她要被这该死的气氛弄得浑身僵化时,身旁发出了一丝响动,被声音吸引的她转过头去看,发现正是先前被她遗忘掉的那个‘花蕊’发出的动静。 对上她好奇的眼他看着她笑了。 对上他露出两颗犬齿的可爱笑容她的面部表情变得极度扭曲。 那种白痴幼齿得仿佛跟个趴在地上撒娇的小狗一般的笑容谁会喜欢啊,转过脸去的她翻了两个大白眼。 突然间,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木木,现在的他有了什么样的笑容?眼神也温和有礼吗? “嗯呃!那,那个……你今天穿的裙子很漂亮!”清了一下嗓子的他快速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放低声音说,很显然他有点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 “她一只眼眨地看着他,心中则有了种不好的感觉,搞不好眼前的这家伙就是传说的那个木木。 “哈哈……哈哈!”她在心中狂笑,如果真是他的话,她现在是不是该跑去买炮仗来庆祝,因为现在的他看上去也不过如此。 终于有了种把木木比下去的感觉,掩住嘴窃笑的她边拉过他的手来握了两下。 看着她抓过自己的手握了两下,他有点吃惊,但笑容很快又从他脸上恢复。“平时你一个人都喜欢干什么?”他很好奇像她这样一个女孩子平时都在干什么! “动漫!”她回答得直截了当。 “几年前我也看过一部……!”对于她够干脆的回答头上有点冒冷汗的他随后也开始讲他了解的动漫。 看得出他是很喜欢那部动漫,但她没告诉他她非常讨厌那部动漫里的人物色咪咪的眼神。 ※ ※ ※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和他说笑了半天之后她才终于发现这个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窗外透入的阳光照进了他那如墨玉一般的眼瞳里,看着他,她突然发现在他的眼瞳里闪烁着很漂亮的彩虹光环。 一时间难掩对他的惊艳的同时她在心里算计:两个人如果要在同一座城碰见的几率,得出这种几率几乎为零后,她迅速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卷卫生纸后想,是请他在上面签个名好呢?还是该拖他去拍照留念呢? 咋一看,她不是那种在人群中会吸引他的女孩,瘦瘦小小的似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仿佛来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跑。 但当他看她第二眼时眼神竟移不开了,她有着一张典型的娃娃脸,一头长度刚刚好的直发,白里透红的肌肤,一双细密纤长的睫毛下淡咖啡色的眼瞳,一张说起话就叽叽呱呱个没完的可爱小嘴,不知能亲一亲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啊,他在想什么啊!精神激奋表情别扭的他扭过头去! 侧过脸他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人儿,她这会儿正双手扶住椅子角的边缘不停踢着腿,看着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开始了解人们为什么会说:一个人的出生就是为了等待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人。 对她产生兴趣的同时,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他一生要等的人。 他的生活圈子里从来都不缺乏异性,但为什么偏偏对她起了这种感觉,他不过才见过她这一次而已,从何而来的自信,他不知道! 坐着坐着他突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生怕下一次在看别的什么地方的时候她就会站起来走入人群中从此就消失不见。 为了补救他想到了表白,可以他现在对她的了解程度来说,她不会骂他是登徒子吧?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他一拐子再补上一脚吧?更不会在教训完了之后再纠集众人送他进派出所‘喝茶’吧?但她要真是这么一个人的话他也就认了! “我喜欢你!”下定决心之后他乘着身边人声嘈杂的时候说出了第一句我喜欢你! “喜欢……谁??”他刚刚对哪个女生说了句什么来着?那个幸运的女生是谁?她在哪里?这时候有点兴奋有点忌妒的她像只虾米一样地探头到处张望。 看到她那白痴一样到处张望的表情,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直接背过去,那个笨蛋就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她吗? “我喜欢你!”这一次他清晰地对她说出了这三个字,看她眼底惊愕的神情扩大再扩大,他知道这一次她听清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地乱晃着她的那两条腿并张着一双好奇的眼四处张望,并且看来看去就是看不见她眼前的他! 边忍着怒气他一边努力克制着想要冲上去揭开眼前的这个人的大脑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的冲动,一边还在心底里暗自告戒着自己,不气不气,她只是暂时还没能消化他的意思。这样他又想出了另一个较为迂回的办法。 “以后我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的出来玩吧,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他故作轻松地转过头去问并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我没有那种东西!”她回答得简洁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你的朋友要怎么找你?他随即愣了下又问。 “我没有朋友!”这一次她回答完后就直接转过脸不看他。 气氛马上降至最低点。 “啊,哈哈……”彻底无语了的他连声假笑着,一边擦着隐隐流下的汗水,一边想自己竟碰上了一个玩冷笑话的高手,接下来要怎么办…… 在婚礼结束之前,他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向她说出了:“我喜欢你,记住我叫凌冰!”之类的话后就径直跑开了。 ※ ※ ※ 数天前,她参加了父母安排的相亲。 对方是一个长得跟熊一样的家伙,却说着一口比她还要有女人味的调调,害她立时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临别时对方站直身体邀约她有时间一起吃饭,她这才注意到这个长得跟个熊似的家伙有着近乎跟门框一般的身高。 门框也就2米吧,如果惹毛他的话,他会不会把她给抓起来跟仍小鸡似地把她给扔出去啊,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她脸瞬时绿了,爸妈这是打的哪门子的破主意啊,她站起身颤颤悠悠地微笑道:“有时间一定会,再联系吧!” 送别了熊熊,她在心里想小样的,她才不会给他有抓住她扔出去的机会! “突突,最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啊?”事隔几日后有同事坏笑着前来套近乎。 她一脸的迷茫,她去相亲的事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啊?“最近老有一个叫凌冰的,声音超级温柔的家伙打电话找你,而且每次都是在你下班以后几分钟才打来,老实交代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他长得帅不帅……!”看她是真不知道同事们这才道出了原由。 面对同事们的一片起哄声她的一个头变得两个大,不知道该做何解释的她只好加快了手中的工作,终于熬到了快下班的时间她揉了揉麻痹的肩部肌肉,收拾好包包预备着一下班就马上闪人。 临到家门口时她发现门边站着两个不良青年,一个短短的刺猬头,一个留着一束长长的发辫,近段时间来老是看到有三五成群的不良青年在她家门边晃动,她不是在无意中招惹了哪个谁吧?应该不会吧?在门口两个不良青年的紧紧盯视下她快步回了家。 在她进门后,两个不良青年中的一个掏出了手机道:“喂,她回来了……!” 回到家没顾上换鞋她就直奔最近的一个窗口去了,沿窗口的边缘检查没再看到那两个不良青年的她不由在心中轻叹一声,太好了,看来他们要找的人不是她! 而一波未平又另起一波,从她进门起的那一刻,父母就在一旁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是否得体,没想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这孩子的举动根本就像一只没被驯化过的野猴子,于是伴着横生的怨气父母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对她说教上了:“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到晚的都没个正经样儿,照这样子下去看谁敢娶你……” 得,又说开了,每次一遇上不顺心的事,他们就会重提一遍他们这一生的不幸际遇,仿佛他们这一生的不幸际遇都是从她开始的,都不会烦吗?在一旁她听得长吁短叹! “对了,前几天跟你相亲的那个对象怎么样了?他的妈妈今天专程打电话过来说要邀你出去一起吃个饭!”训话结束后父母还不忘轻描淡写地带出他们今天的真实目的。 看她在一旁不出声,“做人不可以这样……!”见状做母亲的不得不说她两句,最后连平日不怎么爱说话的她的父亲都参合进来。 更气人的是最后夫妻二人还联合起来用她最看重的自由要挟她,说什么只要她嫁出去,不管她做什么做父母的都不会再干涉她。 把头别过去她把父母的话全当耳旁风,什么事情只有她愿意做时才会去做,否则把天说下来都白搭。 相亲失败式! 二 一周后,在妈的催促声下她还出了门,前往一间之前她从未去过的西餐厅与之前相亲对象的妈妈会面。 对着雨后湿滑的路面她极其小心地踩着高跟鞋迈步,这对很少穿高跟鞋的她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项考验。 身上穿的是妈妈精心挑选的淡紫色条纹的小洋装,剪裁合体的洋装穿上身却有种闷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还是最喜欢她的那件被妈说成是土得掉渣的纯白棉衬衣了! 走在街上一会后,整个街上弥漫着的,大雨过后带来的那种清新湿潮的空气让她整个人兴奋起来。 沐浴着一身清新的空气,她很快就来到了约定好的那家西餐厅门口,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是一家超级高级的西餐厅。 躲在一处暗角她偷偷瞄西餐厅内的情况,只见在一处显眼的透明落地窗畔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于是她在心里猜想那不会就是熊熊的妈妈了吧?儿子长得高大原来源自妈妈啊! 看着坐在窗畔的妇人那可怕的气势,她的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要不还是回去吧?可回去的话爸妈会饶过自己吗?在门外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勇往直前! 战战兢兢地推开西餐厅厚重的门,就在她以为成功进入的那一刻一脚却重重地踢在了门槛上,整个人被绊得跌飞出去扑摔在地上。 那重重的落地声在有着安静氛围的西餐厅里立时引来了人们的一顿爆笑。 她难堪地想要爬起来,一抬眼却看到还坐在窗边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妇人把头一扭,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把她那双层下巴高高地扬起,虽然她没看见妇人的正面,但她能感觉到妇人带着她那个地位的势利,明显地瞧不起她。 自尊心严重受损的她不允许自己在这里被人嘲笑,于是强忍住膝盖处的刺痛,想要强硬地爬起来,可怎么都爬不起来,耳边人们嘲笑的嘘声还再继续,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你……”她惊骇地用一根指头指着他的脸,他是那个她在婚礼上遇到的家伙。 “哼,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叫我凌冰!”偏过头去他不在意地哼笑着说。 “这个,嘿嘿……”作掩饰状的她伸手挠头,好像不太记得有这回事了! 当她想起刚才在西餐厅发生的那一幕时,不禁无力地呻吟一声捂住眼睛想,他为什么要路过这?她出糗的那一幕为什么偏偏让他碰到,如果时间能倒回,事件能发展得再快点或慢点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他本来想问她来这里干什么,但看她现在这副鸵鸟的想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也就闭了嘴。 “你家在哪?我送你去!”无视于路人异样的眼光他冷静地抱着她穿行在大街上。 “家,回家!”猛地从窘态中回过神来的她注意到他今天的着装比上次的更正式也还要帅气。 “你有事去忙吧,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看着他认真道。 “不管它!说吧,你家在哪?”已经会为他着想了吗?不枉他抛下一大堆的人事来陪她。 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洋装不再是出来时候的模样,不想让爸妈看见自己的狼狈相的她低下头咬紧嘴唇。 “是吗?不想回家,那去我家好了!”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他了解地抱着她轻快转身。听到他的话她有点挣扎又有点惊恐地看着他。 “现在才怕了吗?晚了!“看着她略带惊恐的眼神他调笑道。 ※ ※ ※ 自从她进入他的公寓后就是这副模样,后背紧紧地贴靠着沙发垫坐着,好像只要放松了一点她就会坏人掳走似的。 用医药箱里的器具替她清理创口的他琢磨不透地看着她想,这么大一个人了走路还会摔倒吗?她到底是一个怎样复杂又简单的生物啊! 在自己的衣橱里翻来找去硬是找不出一件适合她穿的衣服,无奈他只得掂着一件无论什么人都能穿的t恤出来:“这里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拿这件凑合着穿吧!” “浴室在那边,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伤口露在外面应该没问题!”他告诉她浴室的方向。 看着她头也不抬地抱着他的衣服往他的卧室方向冲,“你想要在这儿睡个午觉也没问题!”他差不多要笑傻了。 他的衣服里有一股牛奶香混合着淡淡汗水的味道,抱着他的衣服她环视了一遍他的浴室,这里好大,真的只是单身公寓吗? 从浴室走出来,不习惯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的她不停地揪揪这儿揪揪那儿,过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完全像一件睡袍。 看着她他又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她那可爱的样子完全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饿了吧,吃完我送你回去!”在她面前摆了一碗汤面后,他笑眯眯地看她坐下笨拙地使着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气地把他煮的一碗素汤面吃得一点都不剩。 回家的路上,吃得饱饱又心满意足的她一副睡相,几次踉跄着要栽倒在地上睡着。 每次他都眼疾手快地把她拎正,摆正后他又帮她挽好衣袖,不想这次衣袖才刚挽好她又打上了喷嚏,一个接一个。她不会是感冒了吧?他的头上划下黑线,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大麻烦,他这才跟她一起多长时间?她就快把他训练成她的专职保姆了!时间一长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超级跌破眼镜的状况,还好她之前没有回应他的表白,这样一个大麻烦,他以后没事一定要离她离得远远的——以绝后患。 站在远处他目送着她自己走回去,她频频地转过头来看他,并且还有眼巴巴的意味! 那个家伙该不会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回去了吧,他这才在心中猜测着那边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陪着她一同回去,看她的双亲都没有发脾气,他遂向她的双亲告别,可刚要走她就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角。 再一回头就看到了她那面有温色的双亲,有点担心她的他不忍离去,可作为一个外人留下来他又能替她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时隔了一会儿,她的双亲就开始发彪:“你这孩子怎么搞的,去吃个饭你也可以搞得鸡飞狗跳的,你知道人家m太太刚刚打电话来说什么吗?她讲你没有教养……” “你让我们做父母的脸都丢尽了……或许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说不定她还会愿意让你成为她们家的儿媳妇!” 她猛然想起坐在落地窗畔的那个妇人浑身上下的珠光宝气,父母莫非是看中了m太太家有钱才要她嫁过去的么?泪水无声地划过腮边砸落地面,任凭父母怎么推打她,她就是再也不肯挪动半寸。 见她不肯按他们说的去做,他们一把将她从家里推出来怒道:“你不去的话,这个家你也不用回了!” 看着被关在门外无助外哭泣的她,他想到了要逃,可本能却驱使他去为她化解这一难题。 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越过她去敲门。 直面她怒气未平的双亲,他执意地把他心中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虽然说要兑现他现在许下的承诺对现在他来说还有些为时过早,可他相信有一天他会为她筑起防卫的堡垒! 从她家出来,她的双亲在其身后热情地招呼他:“有时间要常来玩哦!”并推搡了一下像个木头样地站在他身旁的她吩咐道:“丫头,别愣着,快,快去送送凌冰,这多好的一个青年啊……!” ※ ※ ※ 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走,她不知道她的爸妈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都知道……”走过了一条巷道,他转过身来抚过她婆娑的泪眼叹息道。 “呜啊啊……”这么些年来的隐忍让她像个孩子似的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小的时候就已经受够了人们的冷漠眼光,为什么长大后她还是要一样面对这个丑陋又残酷的世界! “如果可以不去做那些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你愿意嫁给我吗?”拥住她他轻声问。 “嗯?”擦掉眼泪的她抽噎着抬起一双泪眼看他。 在她的额头轻轻亲吻一下,他无不心疼地把她重新拥入怀中。他的天使,在他的护卫下尽快地成长吧! 几天后。 “我们结婚吧!”眼神观望别处的他似是而非道。 “结婚?意思是要把你的全部财产都留给我吗?”她问。 “大概,大概算是这个意思吧!”他惊讶得口角歪斜困难道,并且心里在想这个笨丫头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想钱啊! “我不要!”她坚决道。 “哼!”他就知道,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 不理会在路旁沉思的他,她迳直一个人转身走人! “现在,我要去另一个地方,你要一起来吗?”他抬起头来摆出一副酷酷的姿势对她邀请道,咦?可她人呢?往远处看,她已走远至百米之外! “喂,你不是这样吧!”虽然不满她的做法但他还是很快地跟了上去! 很好奇她休息的一天是怎么过的,于是他换了装扮跟在她的身后。 早晨八点,她从家里出来,一路走进了她家附近的公园,并且在那里买了饲料喂锦,一大群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锦鲤在她手中食物的诱逗下游动抢食的景象看起来还真是赏心悦目! 当热烈的阳光穿透一缕缕随风飘荡的柳条照在她头顶上,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出公园,朝着一旁的集市去了。 集市上的,在每一个卖新奇玩意的小地摊上她都停留了一会儿,最后驻足在了一家卖喷香烤鸡的店铺门口,等着胖胖的店主走出来给她撕了一条鸡大腿。 啃着手中鸡腿的同时她的眼睛又瞄上了过路的冰淇淋车,三下五除二地啃完了手中的 鸡腿把骨头一扔,她又瞬间出现在了冰淇淋车边。 从冰淇淋车边走开,舔着手中的冰淇淋甜筒的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当地有名的水果一条街,在那里试吃了几乎所有种类的水果然后赶往下一站。 一天下来,他跟着她走了无数地方,其中要数书店她待的时间最长,期间他还以为自己把她跟丢了,结果三四个小时后她才从里面走出来。 她这一天过得还真丰富,可他都快累趴下了,他摇摇晃晃地跟在她身后想。 又到了一个十字街口,她背朝着墙双手抱臂地在前面等他! 喂,你还记得我吗? 三 “咦?你是在等我吗?今天心情不错哦!“走上前去他发现自己已被她发现,于是无奈道! “我要回家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嗯,那好,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他耍无赖道。 见狗皮膏药终于肯不黏自己了,她浑身放轻松地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味了一下他刚才说过的话“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这个家伙是在耍她吗?她停下脚步皱眉想! “你为什么不走了!”跟在她身后的他不解问。 “你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还要继续跟的话,请做好跟110的叔叔一起喝茶的准备!”她愤愤地转过身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 “没关系,你选择这么做的话,我接受!”他低头笑看着只打到自己胸前的这颗矮矮红红的小草莓! 这人是外星人吗?他究竟懂不懂地球人的规则,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她整个挫败地抱头蹲在了地上。 “这样吧,你的工作辞掉好了,我养你!”他犹自沉思了一下说。 她眼角吊老高的看着他,这人不是得了自大妄想症了吧,突然想着手规划她的人生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说得一脸振振有辞的样子。 “然后,回家收拾下你的东西,搬我家……”没有察觉到这一微妙氛围的他仍然说道。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已提起拳朝他的右眼眶直接挥了过去,这一击成功封住了他接下的话。 他的话让她很不高兴?终于有点反应过来的他惊愕地捣着一只眼用另外一只眼看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后他平静地对她说:“哎,很疼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止很粗鲁!” “啊,我知道错了……”伴随着他的鬼哭狼嚎,一场轰轰烈烈的拉锯战又拉开了序幕。 对着堆满水果盘的一大盘色泽金黄香味诱人的木瓜块,她态度恶劣地一口一口往下吃,吃着吃着她放下了水果叉,心里空空的想今天她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是因为他今天没来过吗? 凌晨十二点,她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从床上翻下来她睡眼惺忪地摸索着向平常摆放电话的地方靠近,心想着那该死的电话到底放在哪啊? 终于找到了电话,抓起话筒的她还没来得及‘喂’上一声,抓住话筒的手竟没有预兆地松开,看着往下自由滑落的话筒,她这才清醒过来迅速弯腰往下捞了两把,牢牢抓着手中好不容易抢救回的话筒她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喂,今天我有事忙,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我在去接外婆的路上……车上信号不好,挂了!”话筒那端传出一个冷冷的男声。 “我,……”还没等她说上一句话,话筒已经传出了“嘟…嘟…嘟”的忙音。 握着话筒她气不顺地抓乱满头的头发想,这个白痴在搞什么?大半夜的打个电话过来又不好好说话,谁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 ※ ※ ※ “闹别扭!”这让她突然想起了他们最近发生的事情。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他盛情邀约。 “……”她沉默。 隔天。 “我的朋友说想见见你……!”他的言下之意是希望她能陪同他一起出席朋友的宴会,可转眼就又看不到她人了,一个人跑到哪儿玩去了吗?他的头顶悬下三条黑线。 数天后。 “今天晚上有新上映的电影,要一起去看吗?”他知道她很喜欢动漫电影之类的说,这一次一定邀约成功,耶! 没想她像没看到他一样,直接转身走掉! 还是不行吗!他沉默地一个人站在原地想。 这么看来他是该有生气的理由,可他就不能白天打电话过来吗?放下话筒的她垂下手臂闷闷地想。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的后半夜要怎么过。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睡意全无的她支棱着一头的乱发盘腿席地而坐。 盛夏,一身清凉打扮的她混在一群路人中间悠闲的闲逛。 路边的一些小吃摊上摆满了本土的各类色香味俱全的诱人小吃,被这些小吃吸引,她不由地驻足在这些小吃摊边观望。 眼光不停地流连于各种小吃上,并且心里还不停地作着激烈的斗争,这么多的小吃每一样都吃她肯定吃不了,可每一种她都想尝尝,怎么办? “静,要吃新品的刨冰吗?”身侧一抹天籁般的声音将她扯了回来。 撩开一侧遮住视线的过长发丝,她轻轻侧目,强烈闪烁的日光下,一个极品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的人手牵着另一个貌似天使的拥有一头过腰顺直长发的女孩招摇过市,画面简单干净却唯美至极,这就是老人们常提起的——命中注定一说吗?她笑笑地即要转身离开,心中却有种什么东西乱掉的感觉,再一回头,她整个人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缓缓地放下握着手机的手,连号码都换了吗?看着她的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掩饰不住的寂寞。 事态的发展为什么会这么快,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她就不吭一声地消失了,是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连一点时间都不肯留给他,还是她早想好了,只借这次失踪的机会彻底走出他的生命! 身后一双纤细的臂膀轻轻地环住他,她没走,他激动得转过脸看她,看见一张不属于她的脸,他一把推开身后的人惊异道:“宁静,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着一头长长美发的女孩不介意他的漠然,一脸和煦地轻笑道:“你都不会饿吗,外婆还等着你回去一起开饭呢,一起回去吧,嗯?” “嗯!”被女孩牵着手走他点头回应道,并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这幢建筑,他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地走出他生命, ※ ※ ※ 临街的一套公寓内,她独自一人伫立在厚重的紫色窗帘后,头靠着窗户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分外冷寂的街道。 自从来到这儿后,这里几乎每天都在下雨。然而雨天的世界又格外的宁静,静到每天环绕在她耳边的只有纯净而透明的雨滴落下的‘噼啪’声。 然而她的内心却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一不经意的还是会想起和他在一起时的一幕幕。 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也曾想过,自己就这么突然地跑出来和爸妈一起旅行,到底是为了要躲避什么?还是她根本就不属于这儿的任何一座城市。 而来到这儿以后,她才发觉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以为出来旅行后,困扰自己的一切烦恼都会迎刃而解,而她现在只是给出行的父母徒增了负担。 看着窗外蜿蜒而下的雨水,她想这是因为天空伤心而流下的眼泪吗? 雨天的寒意深入骨髓,体力有些不支的她去厨房为自己温了一杯牛奶。 单手握着一杯牛奶的温度怎么也温暖不了自己,她背靠着桌棱安静地望着窗外,胸口闷闷的,甚至连鼻子都不听话地开始发酸起来。这是怎么啦!她本不想要哭的,可是眼泪为什么还是一点一滴地落下。 隔天。 推门出去,发现门缝下有张纸条,她拾起来一看,“咦?”是妈的字迹,有什么急事吗?非得要留一张字条给她,皱着眉头的她横扫字条上的内容: 宝: 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和你爸爸已转下一个城市旅行去了,我们走的时候看你还在熟睡,所以我和你爸爸决定不叫醒你,鉴于你在这座城市的几天已能很好地适应这座城市的生活,所以这次我们决定放你在这座城市独立生活一段时间,公寓的房租爸妈已缴至下下下个月的了,不用担心。好好地照顾自己,等旅行结束后我们一家三口回家见。 爸妈字 哇咧,什么房租缴到下下下个月了,爸妈哪只眼睛看到她很能适应这座城市的生活来着,他们分明是想把她扔在这座潮湿不堪的破烂城市不管才对! 唉,随他们去好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急忙冲至冰箱跟前,打开来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出所料爸妈是把冰箱内的食物通通腾进他们的肚子里才走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是到了该独立规划自己生活的时候了! 一手拎购物篮,一手持市内地图的她站在一座居民楼下抬头看,发现今天的天气竟是意外的晴朗,天空是深深的靛蓝却透明得不可思议。 对照着手中市内地图上标注得歪七扭八的线路走了半天,她抬起埋在地图里的头朝前看,朝左右看,再低头对照了一下手中地图,不由的傻了眼,地图上的标识和眼前的这个地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她这是走到哪啦? 站在陌生的街头她想,她,不会是又迷路了吧,唉! ※ ※ ※ 人流攒动的繁华商业街上,hcp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么多年来她还是一点改观都没有呢,还是一如当年当学生妹时候的简单穿着,但,如果要认真说起来,那就是现在的她看上去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还要消瘦! 回想起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她也曾是这么单薄瘦弱且醒目,倒不是说她比其她女孩长得都更漂亮,而是说她天生就生就一种令人动容的气质,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他们的初识是在学院的操场,当时偌大的操场上站满了各个年级的正在整队准备做早操的同学,相比之下她就显得格外的突兀,一个人站在一个不属于任何班级的位置上,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这样在她的脸上也找不到一丝惶恐的气息,就像个神圣的天使般默默地竖立在那儿,他就是在那时注意到她的,从此便不可救药地被她深深吸引! 回忆使他的眼中添了隐隐笑意,绕过人群他来到她面前。 虽然中间间隔了几年的时间,但此刻见到她他还是感觉不到丝毫的陌生感,“嗨!”他抢过她的购物篮笑得乱灿烂地把一张脸压向她,扬起细密的睫,她一抬眼就看到一张庞大无比的脸,被吓到的同时她在心里想,这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是谁? 会用这种变态的方式跟她打招呼的人?脑海里迅速冒出一个人的影象! 在她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人中,他要算特别的一个,hcp,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记得几年前他转学去了另一座城市,临走前他罗罗嗦嗦地跟她说了半天那个他要去的地方,原来那个地方指的就是这座城市吗! 回想起他们还在同一座学院时,无处不在的他就像个影子般的存在,不论她从学院的哪个角度看,都总是能看到他出现在自己视角里最佳的位置对她摆pose微笑,那种阴柔妩媚的笑看上去是很漂亮,可就算是神仙看多了也会有崩溃掉的时候啊! 而最令她不敢认同的是,他会为了她说的某一句话或做的某一事,完全不分场合地跳出来为她鼓掌、叫好,对于来自他的支持她是很感激没错,但每次都吸引来一堆看热闹的人,被围在人中间的她会有种被当成猴耍的感觉,再后来,每遇上这种情况她就能很镇定自若地从包围圈里走出来了,再再后来,她简直怀疑她往后遇事不惊的漠然态度就是从那时修炼来的! 突如其来的喜讯! 四 看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己熟悉的微笑,hcp想都不想地照她的背就是一巴掌下拍去,同时还猖狂地哈哈大笑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是吗!” “咳、咳……!”这个臭家伙把她的口水都给拍出来了,呛死她了,拼命吞下去几口口水她微微笑着微侧过头去对他身旁的空气亲切道:“好久不见了,xxx小姐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一天都没忘记过你,你、你怎么可以说我是xxx小姐……”hcp抓牢她呜咽道。 “拜托,他一个大男人可不可以不要像现在这样随便在大街上抓着她就像个女人似的唠叨个不停啊,这样很伤路人脑筋的!低下头的她忍不住嗤嗤地笑,许久以来的习惯,他总是习惯拉她和他一起丢脸! 回想起和hcp在一起时发生过的那段有趣的过往她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那段日子因为有了他的陪伴她才过得很充实呢,谢谢你——hcp! “哇咧,不得了了,天上下红雨了!”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她只手指天,暗地里则笑开了花,没想到当年为了摆脱hcp的纠缠而想出的办法,今天还能再次派上用场。 “在哪里、在哪里……!”对她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的hcp左顾右盼地到处张望着。 “那不是在那边吗,你的眼睛有问题看不到啊!”她阴险道,专等hcp一放松警觉她就逃之夭夭。 “什么都没有啊,一滴雨都没见到,而且也不像有要下红雨的样子!”等hcp沮丧地回过神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难道刚刚“嗖”的一声。 “哇,突突不见了!”抓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路人hcp急吼吼地问道:“那个,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到我肩膀的女孩从哪边跑了!” “小伙子,你是问一个女孩吗?她往哪里跑了是吧!婆婆年纪大了,你让婆婆好好地想想!”上了年纪的路人婆婆极有耐心地停下脚步回答他的问题,半晌老人扯扯他的衣襟反问道:“你看到她往哪跑了吗?”hcp顿时石化。 ※ ※ ※ 这里是哪里?为了躲避hcp而东跑西躲的她最终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站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十字路口她四处张望,完全看不出周边的环境与她所居住的公寓环境有何区别。 更令她沮丧的是经过这么一圈的疯跑,她还把住地公寓的名称也忘了一干二净,这下要怎么回去?绕原路返回呢还是坐在原地等hcp找过来,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开步走,说不定等她找到了某家超市采购完所需的物品后就会想起公寓的名称也不定,怀抱满心的希望她一路走一路问! 在无数路人的热心指点之下,她从这条路弯过来,从那条路绕过去,可是不论她怎么走就是找不到人们口中所说的那家——小型的超市,走来走去就尽围着一片具有迷惑性的建筑转了! 实在走不动了,她在路边一座新建的绿色防雨厅下坐了下来,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塑料座椅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呜咽声,本来已经很累了的她不想理会,但好奇心过盛的她还是没能忍住俯下身往坐椅下寻去,即刻对上了一双哭红了眼的,眼睫上还沾着潮湿泪珠的犹似小白兔一般可爱的的小女孩的红红眼眶,对视上的一秒一大一小同时怔住,回过神来反应较快的小女孩防备地用手推了一下她的脸抽噎道“你、你走开!” 她不介意地蹲下身子,厚脸皮地用她的手指戳了戳小女孩麻薯一样的脸孔,然后心情好好地打量了一遍小女孩的藏身之处后自说自话道:“小不点,为什么要躲在椅子底下偷偷地哭?你妈妈呢?” 小女孩听闻了她的伤心事嘴一瘪又要开始哭,一看这情景头皮发麻的她迅速用食指把耳朵堵严,半晌等不到半丝响动她抬起头看见小小的女孩同样以防备的姿势在窥视着她,仿佛她只要一有不轨的举动,她就要以放声大哭的‘利器’来吓跑她,好厉害的一个孩子,不过这一招对她没用。 松开塞住双耳的手她继续对孩子盘问道:“小不点,你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啦!”听到她这么问,小女孩立即从藏身的椅子下探出大半个身子,精神振奋地冲着她的耳朵大声嚷嚷:“才、才不是,我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认路了,你别小看我!”揉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她忍不住隐隐叹息,看来那个需要帮助的人不是眼前的这个小而强悍的孩子——而是她自己。 休息够了,她俯下身对椅子下的那个孩子说出自己的困扰:“那个,姐姐好像是迷路了,你可不可以帮姐姐指条路,从这里的哪个方向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小女孩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她,最终一大一小两人达成了共识,小女孩负责指路,她负责把小女孩从这里背出去。 片刻之后,沾染了一身泥污的小女孩伏到了她的背上,她也在小女孩的指点下在看起来几乎相同的街道里穿行。 眼看天色就要完全黑下来了,她还是走不出这个‘迷宫’。急了的她腾出一只手掏手电筒她意外地发现电筒上还嵌有一个——指南针,哈,这下她们可以走出去了,总算不用担心带着个孩子在这个天一黑就显得各处都危机四伏的陌生街头过夜了,侧过脸她想跟孩子说点什么,看到却是伏在她背上睡熟了的孩子,她无声地笑了笑把张开嘴又轻轻合上。 终于从“迷宫”中绕了出来,把孩子从背上放下来她立在陌生的街角深深地喘息了几口,快累死她了,没想到背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还会这么的累,抓松领口后她擦了一把额头上滚滚的汗水! ※ ※ ※ 待气息稍微平顺点后,她矮下身子手扶住膝盖对孩子亲切道:“好了,姐姐已经把你背出来了!你知道回家的方向了吧,要快一点回去哦,不然妈妈会担心的!”小女孩貌似睡糊涂了只知道睁大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不停开合的嘴。 等她把话全部都说完后小女孩仍像没听懂的样子,不想再麻烦的她伸出食指戳一戳小女孩呆呆的脑门瓜道:“那么,姐姐要走了,再见!” 然没等她迈出一步,她的一只腿已被死死抱住,她回过头去,看见小女孩那无助的,可怜巴巴的神情,突然地,她笑得像个恶人道:“哈哈~哈哈……,终于露馅了吧,你不是说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认路了!当时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确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其嚣张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啊,你把回家的方向也忘了啊?是想要我送你回去吗?”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小女孩忽地以期待和完全信赖的眼光看向她连连点头。 无法忽视于这个孩子纯真的请求,她只能再一次拉上这孩子的手上路。 从北往南,从南往北……她拖拽着昏昏欲睡的沉重得像块‘大石头’的小女孩满世界地寻找她以前来过的地方,或者认识她的人,然昏暗的路灯下整座城市都像变了副模样,拿着指南针的她都快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就更别提从身边的这个一脸迷茫还带点恐惧的小屁孩口中能问出点什么来! 失望之余看着行人渐少的街道,考虑到现在夜已深她作出了一个决定,先把孩子带回她住的公寓,若是还没有线索就再向这里的警方求助吧! 跟着她一路走来,‘大石头’现已经疲累地趴在她背上睡熟了!穿过一条喧闹的霓虹街区,当她背着沉重的‘大石头’经过一间还在营业的饭店时,身后沉寂的‘大石头’倏地大叫起来:“停下、停下……这里,就是这里,哥哥曾带我来这里吃过饭!” 听见这孩子的叫嚷她突然有种鬼上身的感觉,她不是中邪了吧!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的她把背上精神振奋闹腾得个不停的‘大石头’放下来,才一落地‘大石头’就往饭店内冲了进去,她在后面安慰自己反正现在也肚子饿了,不如就请‘大石头’进去里面撮一顿好了。 在她认真挑选菜色的时候,站在她身侧的大石头则一个劲儿地往大厅内张望,突然一个身影落如‘大石头’的眼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大石头’惊喜连连地叫着“哥哥”便朝那人奔了过去,用眼角余光随时注意着‘大石头’的她也在一旁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找到家人了吗? 在她看清那个被‘大石头’叫做哥哥的人时,也顿时失去了要在这里吃饭的胃口,取消刚点好的菜品她朝那边大力地一步一步踩过去,并且边走边想,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训——冤家路窄。 ※ ※ ※ 像个坦克样地冲过去,她一手护过孩子,隔开那人对孩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你哥哥?”看着‘大石头’点头,她不放心地再一次确认:“他真的是你哥哥?”看着‘大石头’露出甜甜的笑,虽心有不甘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竟然被她拣到这个该死的家伙家的死小孩! 冷冷的眼神甩向他:“喂,这个孩子妈妈的电话号码!”一旁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只有他迅速地掏出手机按了一通,解释了两句后把电话递给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后她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电话,进行一翻自我介绍之后,心安理得地接受起来自电话那端孩子母亲分外诚挚地感激,末了,她把电话丢还给他,走之前还不忘对他警告道:“这孩子现在就交给你了,要是再看不好,再让这孩子走失的话……” “你是谁啊?怎么说话的……”他的家人对她群起而攻之。 看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他就知道问题大了,要知道他可是他家人眼中的神明呢,怎么能容忍有人这么说他。 “那个……”想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在接触到她那可怕的眼神的一刹那,那些未曾出口的话立即都胎死腹中,太太太太可怕了啊!无言地低下头他不敢再看她,过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地用眼睛小心地斜瞟她,几天不见她似乎变得有些憔悴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她该不会挥舞着拳头朝他这边招呼过来了吧,在心里倒数着,他一边暗自将身体隐藏至一旁的宁静身后,心想这样一来看她怎么办?没想,这一次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痛快地转身走人,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他的心里有股失落感! “咯咯咯……宁静姐姐不要跑!”‘大石头’开心地在一个女孩的身后跑着追逐着! 要走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个陪伴着和“大石头”玩耍的天使女孩身上,她,叫做宁静么? 她那发自内心的微笑看上去好美,以及她在与小丫头玩闹时无意识流露出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养成的吧!那丝丝阳光渗透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让她嫉妒,他们是一家人,那,她呢?是临时抓出来的替补么,心,好难受,窒息了一般的感觉,头一扭她猛地转身走人,这种场合,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呢! 下一秒,一个纯白色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你就是突突吧,常听凌冰提起你。你好,我叫宁静,是和凌冰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今年的最后一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想,到时候你能来,凌冰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怔怔地看着宁静脸上洋溢起的幸福而神圣的笑,她有种现在的她不是自己了的感觉,原来,她的预感并没有错,虽然早就有察觉但真的面临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好无助! 强忍住想要做出可怕事情的冲动,她在最后一丝理智尚存的情况下选择了——逃跑! 十年间喜欢上的竟是同一个人! 五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他倏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身旁的众人一片哗然,不知道现在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想要直接追她出去,可看家人的现状他觉得有必要留下解释一下她在他心目中所占的位置! “她,……”他一个字还未出口。 “咳,咳……!”一个从小看他长的长辈就以咳嗽声盖过他的话,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木儿啊,你已经不小了,家族的名望你还是知道的吧!记得当初选择宁静做你新娘的时候你并未反对,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想,你还会按照当初的约定去做吧,这个,人生,难免会出现一些小插曲,如果事实都如愿的话,就不会是人生了,我想,木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明白我说的话吧!” 完全没有将长辈的长篇桎梏听进去,他一个人进行独立地思考,这,恐怕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要错过了这次机会,想她这般倔强的丫头恐怕是再也拉不回! 一切想明白后他不再犹豫,一边向外跑一边回过头来向众人宣示:“这辈子我想娶的只有一个,那个人不是宁静,而是刚刚落跑出去的那个女孩,所以,到现在为止还妄想着我会娶别人的你们——趁早都给我死了这份儿心!” 站在众人的身后,听到凌冰决意的宁静彻底地僵化了一秒后转身追了出去! 在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的吸气声中,“呃?”余下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傻了眼。 经历短暂的沉默过后,逐一醒悟过来的众人都一副天要翻过来了的表情!本以为凌冰这个乖小孩会遂了他们的愿娶了宁静回来的说,但……唉,人算不如天算,以凌冰现在的个性,只要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那绝对是没得商量的余地了,所以呢,他们现在只有选择接受他的选择这一条路可以走!只是可怜了宁静那个孩子,被他中途来这么一手,会受多大的伤害啊! 等众人终于想到要开导抚慰一下这个在现场受伤害最严重的宁静的时候才发现——宁静不见了! 陌路狂奔的她任由泪水爬满脸颊,一时间她的神经末梢都失去知觉,只剩下她的肢体还做着重复的机械运动!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她慢慢地弯下腰蹲下,脑海里宁静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可不可以不要说了……!”她尖叫着痛苦地抱头缩在地上,这个时候的她头好疼,心好疼,可是没有人会知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黑暗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抬起头来,光线太暗的原故她看不清来人是谁? ※ ※※ 擦去一把眼睫上还沾着的泪珠,她看着黑影一步步地靠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出现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冰冷残酷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靡传入她的耳膜,惊恐之余,之前见过的宁静的容颜突然闪入她的大脑! “凭什么,就凭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穿着穷酸的女人也敢跟她争凌冰么?哈哈哈……不要笑死人了!要让她有非得跟她作对的理由,她宁静大小姐就不介意给她留下点印记好让她一辈子都记住。 宁静狞笑着一步步逼近她,背后是墙的她只好抬起手招架,以便和走近她的宁静拉开最后一点安全距离。就在她抬眼看见宁静峥嵘表情的一瞬,宁静抬起手来一把就向她的脸抓过来,她本能抬手护住,可还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额上和手臂上滑落! 随着一滴滴殷红的液体落地,因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而致使体温升高的她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她闹够了没有,她可没有软弱到要被别人欺负的地方! 一拳朝宁静挥过去,没有预期的将宁静击飞的感觉,睁开眼睛,她的手腕已被凌冰牢牢抓住,身侧的宁静却一副小鸟依人的扑在凌冰的怀里一副受到惊吓时的模样,而暗地里却还一直朝她示威似地咧嘴坏笑。 “哈,哈哈……”真的好笑,把这一切事情真相都看在眼里的她笑到眼泪都落下来。“她,……”她一手指向宁静话还没说出口,凌冰的一记耳光就已爽快地落至了她颊畔,一刹那,她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身后尾随着他们一块儿来到的众人此时的眼光也都集中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浑身上下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咬的感觉,默默地低下头她慢慢地攥紧了手心,指甲全都掐在手心里。 遂后她回望向凌冰的眼神里不再有任何温度,不知何时跑来的“大石头”这时惊恐万状地拉拉她纤细的手腕:“姐姐,你的头上和手上都流血了!”,听见‘大石头’惊恐语调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紧的拳,隐忍着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她貌似平静地擦了一下伤口,然后对着‘大石头’轻轻一笑道:“嗯,没关系!” 转身开走之后她想,之前或许还对他心怀有一丝愧疚,现在他们两不相欠了吧! “姐姐,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么!”身后‘大石头’恋恋不舍地把手拢成喇叭状对她大喊,停顿了一下她没有回答,而在她身后她还没看见的是凌冰注视着她的那复杂眼神! “原来一个人的恶劣性格光从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他不露痕迹地把宁静推出他的怀抱。 这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将他拉回,一脸倦怠的他走到一边去接听:“喂,你们现在找我最好有什么急事!” “什么?你们说查到她的档案资料了?真的吗?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一旁的众人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明显地一振,不顾一行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把众人都留在冷僻的街角他急匆匆地一转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 ※ “说吧,这次你要怎么奖励我们!”几个身着奇装异服性格鲜明的年轻男子嘻皮笑脸地围绕在他周围邀功,他则置若罔闻地盯着一叠资料上的一张老照片的复印件凝神,不清晰的画质上是一个短碎发穿吊带裙的清纯小女生,小女生冷冷的眼眸让他狠狠地吃了一惊,记得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似乎有这么一个眼神冰冷的小女生出现过……当时,他还拉过人家的手! 那一年的一天,和家人外出的他远远地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小女生,小女生从他们的身旁经过,光看小女生的侧脸他就震住了,长那么大,他还从没见过像她长得这么漂亮的女生! 当时他的家人也注意到了小女生于是凑近他小声说:“听说这孩子智商有问题,你不可以去跟她接触哦,不过,我们在这儿也不会待多久……”然没等家人把话说完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小女生的手告白道:“我喜欢你!”没想小女生冷冷地把手拽回,并冷冷地留下一句:“我不喜欢你!”就走掉了。当时他的早恋就那样结束了,隐忍着一丝尴尬的笑,下一秒,他突然想到有一种可能性,她不会就是…… 记得那一年在z城与小女生不期而遇后,他曾缠着外婆告诉他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小女生的事,记得外婆曾说过小女生一族的人都姓水,在原籍y城曾是据霸一方的望族,偏偏造化弄人,生在那样一个羡煞旁人的大家族的小女生不是个男孩,加之不会读书,于是就注定了小女生日后卑微无比的命运…… 然而至那以后就一直再没等到她的任何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就渐渐地淡忘了她,唇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直到21岁时他参加一次婚礼时再‘第一次’遇到她,并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决定要厮守终生的伴侣,却始终都没有考虑过她同样也姓水。 现在,她的档案资料全都摆在了他眼前,他才真正了解到自己这些年来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那就是水漾影,她的名字是‘水漾影’,而不是他认为的‘突突’,心中一阵刺痛,他为什么老是错过她! ※※ ※ 随着一缕一缕厚重的发丝落地,明净的落地镜中显现出一张清纯可人的娃娃脸。 “娃娃脸虽然可爱,却掩饰不住极其苍白的脸色和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冷冷的忧伤!若能在发型上有所改变,将其弱势淡化就一定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目的!”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发型样本的发型设计师对着镜中人儿应该拥有一颗怎样的发型而苦思冥想随之眼睛一亮,随着手中若隐若现的银剪不断的翻飞起落,一颗靓丽的漫画造型的发型再现于世。 在发型设计师自信心满满的不断示意之下,发呆的她从镜中的各个角度注意到了一个仿佛出自漫画角色形象的自己无语,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顶着一头美美的新发型走进雨中,奇怪的是一路上竟不断有人上前来搭讪,更甚者一面不停地回头看她一面情绪激动地指着她对身旁的朋友说:“你看,你看,那个人长得超赞!好像从某一部动漫里走出来的cosy人物!”受到那么多人热切友善的注视,她也想要对路人们表示好意,可却连一个简单的微笑都做不出。 回到公寓后她用被子死死地蒙住了脑袋。因为之前在回到公寓前,站在公寓楼下的她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影象,包括自己从所租住的那套公寓的阳台上一跃而下,然后重重地砸在一层的一排石棉瓦房上,石棉瓦被贯穿后她就落入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内,在潮湿阴暗的石棉瓦房内她就一直保持着摔下来的姿势,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背靠着一根圆木柱子坐着,虽然看不见眼睛,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已气息全无!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狂奔回房间的,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早已捂在了被窝内,虽然这时候的她仍是浑身发凉,还止不住地一阵阵颤抖。 从未想过自己会和死神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此刻捂在被窝内的她也只能凝神细听着外面的挂钟走过时发出的一秒一秒的滴答声,同时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一听到任何一丁点儿的动静,她就往外撒,哪怕是用爬的。 另一端,凌冰手持手机摁啊、摁的,不一会儿手机屏幕上就显示出了这样一行行的字:“外婆,我终于找到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冥冥中的指引,十年间我们穿越三座城市又再次重逢,这一次我想带她回来让您见见她……在家等我的好消息!”没有迟疑地摁下‘发送’键,看着发出蓝蓝莹光的屏幕上显示出发送成功的字样,他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投放在布艺沙发上。 闭上眼,他想起在老一辈人口中口口相传的:在彼此都深恋着对方的恋人们之间会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会有那种事吗?如果有的话他也倒不介意去试一试! 就在他快要睡着之时,脑海里倏地呈现出她沉寂地坐靠在一处阴沉的房内的画面,她那个样子好美,只是没有任何生机的唯美的画面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古怪,难道……霎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脸上血色尽失。 你在哪里? 六 在昏暗的街头绕出绕进地到处找她,绕出绕进无数个来回后,始终找不到脑海里出现过的那种老式建筑,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他那帮哥们,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能很快找到她吧! “……拜托了!”挂了电话后他又继续漫无目的的找下去,穿过一条窄窄的石灰粉过的灰白街巷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印出了一副以前从未见过的影象,没有丝毫犹豫地他追随着脑海里浮现的淡薄印记拼命向前跑去! “咚咚咚……”一时间传出的吓人敲门声惊得她浑身汗毛倒立还差一点从床上掉下来,从床边挪到床中心位置后她死死地捂在被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并且还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敲门的人不要敲了,不要敲了,里面没人,赶快回去吧……” 没有预兆地,刺耳的敲门声倏地戛然而止,竖直耳朵也再没听到任何动静,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地想:是她的祷告起作用了么!然她刚把手伸向额头,门外就再次传出响动,这一次门外传来的掏钥匙声把正要擦冷汗的她吓得差点抓狂! 站在门外叩门叩到手肿的家伙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什么原故,一双鸡爪子就是把握不住手中的一小串钥匙,已接连两次把钥匙弄到了地上! 寝室内屏气凝神细听的她也开始怀疑,那个……那个,不会是在开她家的门吧!可那个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在开她家的门锁呢?在心中倒数三秒,她听到门被开启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清晰的脚步声。 被吓掉半条命的她本能地从床上跳起来扔掉被子就朝门外冲,模糊中她好像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被吓得浑身麻痹的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冲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着从这里逃出去!不料她刚经过那个白色身影时,就被那个白色身影一把抱住,神经脱线的她想也不想就朝那人拳打脚踢! “哇哇……啊咧!”他这才一进门就受到她如此‘热烈’的欢迎,她就这么个想念他的方式啊!这时灰头土脸的hcp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抑制住她充满野性的攻击,一面转头朝房间里看,一面无不惊讶地想这里出什么事了?遭到加勒比海盗的袭击了吗?不想就这么稍微分神的一会儿的工夫他的另一只手也羊落虎口! “突突,松开你的嘴,你怎么可以用一口牙咬住我的手,这样很不卫生……”有点神情恍惚的hcp一边摇晃着他被突突狠狠咬住的一只手,一边推着她的脸。回想起他刚进门时的情景,她一个人从里面的房间冲出来,似乎被什么东西很严重地给吓住了的样子!是因为她一个人住这套公共的关系吗? 看着她惊恐未消的面容,他用一只手把她按入怀里,这个时候能为她提供的就是一个温暖而安全的熊熊抱抱了吧!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突突不用害怕……!”一手拍抚着她背的hcp不断安慰道。 ※ ※ ※ 在hcp一声声的呼唤下,她看见眼前真实存在的hcp猛地一头扎进hcp的怀里痛哭流涕:“hcp,刚才我看见自己从阳台上跳下去摔死了……” “这…怎么可能…”hcp若有所思地瞪着在自己胸口胡乱涂抹鼻涕的她,面对这样一个她hcp很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口里呢也没闲着继续说些风轻云淡的话安慰她,而这时hcp心里也开始泛嘀咕,她不会是说真的吧! 曾看过一本杂志上的转载:世界上有一部分人的第六感特别强,会预见未来发生事情的某个片段,只是那种奇怪言论可以拿来当真吗?不会是一些婆婆大婶们茶余饭后想出来的谈资吧! 若换做平日他绝对不会把她今天的‘胡言乱语’当真,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陪她在这套公寓呆了不长的时间,他就明显感觉到这套公寓有点邪了门的阴冷,在加上刚才看到她那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他没跟着她一起被吓傻已经是万幸的了。摩挲着双臂上的鸡皮疙瘩,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还是选择不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就现实生活来讲,这种事情会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吧。 将掌心探向她的额头,她有些发热,是受到惊吓的影响吗?当务之急是找到药让她吃下去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在她家边翻找他边想起几个小时前,他意外得知她住在这里的消息,于是一路问着找了上来。 上楼前他遇到了看管公寓的房东婆婆,婆婆将他阻隔在楼梯拐角处对他进行了一翻查户口式的询问,情急之下他报出了她‘男朋友’的名号,谁知婆婆听后非但没为难他,反而告诉他,这套公寓里现在只住着她一人,她的家人都出去旅行去了,然后更是好好心地掏出公寓的备用钥匙给他,这才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她的眼前。 将家中翻找了一遍,不用说药,就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奇缺,真不知道她一个人这几天是怎么过过来的。 “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缓过一丝劲她对上hcp的眼瞳,期待能获得一丝一毫的认同,然,从hcp的眼中她分明看到了充满怜悯意味的眼神,这代表了什么?他完全不相信她。在寄希望于无望之后,一把揪过hcp的衣领她奋力摇晃,她想让他了解自己的无助,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骗他,无奈在触及到他那惊慌躲闪的眼神时,她缓缓地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还是没有用呵,她这个大傻瓜,以为凭旧识就能让他相信她口中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么! ※ ※ ※ 看她一个人畏缩到了墙角, hcp暗自庆幸自己对她的态度起了作用,也越发肯定,她是被吓到了! “地上比较凉,我看,你还是回自己房间躺着比较好!”hcp自顾自地说着,目光流转于那些开着的门窗。 考虑到安全性他起身将一些开着的门窗都紧紧关牢,将一扇通往阳台的生锈的铁门合上后, 拍了拍沾染灰尘的一双手他松了一口气,刚一转身,身后的铁门便又发出“吱——呀”的一声自动打开了,回过身他试图用力将铁门合上,没想试了几次都没法将这扇门完全锁死,找来一根铁丝把门牢牢绑上后他向她走过去。 回来后看见她还坐在地上,他有点生气了,她完全就没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 叉着腰站在原地看了有那么一会儿他走近她:“既然山不肯就人,他这个人就只好过去就山喽! 弯下腰他试探地抱了她一下又很快将她放回到地上“好重!”,一咬牙他又再次将她抱起来,托住她的屁股就拼命往前跑,一边跑口里还不住地唠叨:“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她就要掉到地上啦!” 成功地将她安置在一个房间靠一侧的床上,擦了一把汗的hcp转过头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的环境,纯实木制的家具,被风吹动的半遮半掩的白色窗帘,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清新舒爽的感觉,看来把她抱来这个房间是对了! 在房间里转了圈回来他背对着她想:照现在的这个情形他就离开一会儿应该不成问题,反正公寓的备用钥匙都放在他身上,出去时只要小心将这套公寓的门窗都关好就ok啦! 把整套公寓再审视一遍思忖再三的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去了。“我要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你现在躺下休息一会儿好吗?”对坐在床上的她他如此交代一翻,而在听闻hcp的话后她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走离房间的hcp在心底再一次确认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门窗都已关上锁死,除了那扇生锈的铁门,一扇关不上的门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 ※ “哐”的一声巨响,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她迅速从床上坐起来,隔了一会儿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坐在床上的她想大概是hcp回来了吧,心里想象着他两手都拎满东西而腾不出手来开门,改用脚大力踹门的画面,她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这臭家伙在拆房子么?他就不会叫她一声啊! 想要下床去帮他拎东西,但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顾虑,于是试探地轻声询问:“hcp,是你回来了吗?”几声尖锐的口哨声代替了回答,她就立刻明白过来自己遭遇什么了,回想起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入室盗窃的恶性事件,她的心底闪过一丝恶寒,而此时一伙流氓已闻声而至,赫然地围拢在她床前。 “嘿嘿…嘻嘻…过来陪哥哥儿玩玩!”一群流氓凑近缩在床角的她。 “你们是入室盗窃吗?如果需要财物的话你们尽可以全都拿走,但请不要伤害我!”面对人数众多的流氓她尽量地头脑冷静道。 “你胆子倒还挺不小的嘛!”对方中的一人怪声怪气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令她把一直埋在被面上的脸仰起来对上对方的眼。 从对方充满恶意的眼神里她意识到,即便他们把财物拿走也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可怕事实。 虽然为时已晚,但她仍一个激灵地跳下床去,奋力地冲开众流氓的包围圈就向外跑,没跑两步就被身后的手给拖了回来“放开我……”她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挣扎,然以一敌众的后果就是任人鱼肉“呜呜~……”“我第一个上吧……!”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捂住她的口鼻令她无法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视线变得有点模糊了,凭着仅存的意识她感觉到自己正被人上下其手。 ※ ※ ※ 门外,提着两大个购物袋回来的hcp睁大双眼瞪着虚掩的门扉无解,他走的时候应该把门锁好了啊,但……现在,不会是她吧?她应该很害怕才对,怎么会将房门大开呢?心想着她是为了他进门方便而将门打开的,他便不再犹豫甩着两大个购物袋进了门,顺脚将门踢关上。 房间里好安静,她还在睡吗?拎着东西他迳直走向她待的那个房间,透过虚掩的门缝,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将他震住,手中的购物袋也应声落地,里面的一伙人立即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房门口,hcp不偏不倚地站在房门前的缝隙里,眼看好事被人打搅,并有可能为此留下后患,一伙人眼中凶光乍现,相互对上眼神并互相努了努嘴,随即即有几个流氓向门外站着的没有反应的hcp包抄过去。 当她一回眼便看见房门口站着的hcp不知是喜是忧,那个白痴现在不跑还等什么,大脑断路了吗?快跑啊!还不跑,他真的想在这里为自己陪葬吗?这个傻瓜,说不出话的她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突然看到他的眼神由迷茫转为坚毅,她的心里一紧。 “快点放开她!”丝毫没有将这一伙喽罗放在眼里的意思,hcp不逃反而与近他身前的几个小喽罗不停地揪扯着。看着hcp的这一白痴举动她的肾上腺素也在节节攀高,只能对hcp怒目而视的她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她就知道hcp这个家伙存在的意义绝对是属于山顶洞人级别的,要不然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孰轻孰重?想也该知道现在最应该保全住的是他自己然后在伺机找人求助不就好了,而他呢现在就给她跑出来面对这一伙流氓,为了个同胞爱,他就那么乐于献出自己的小命么,简直气死她了! 而她,这个给他带来灾难的罪魁祸首又要如何来保住他的性命? 昏黄的公寓! 七 想想她肉脚虾一个,连自己都顾及不了,又要上哪去找保全住hcp的万全之策啊!但事情又回过头来想,要不是hcp出现的及时,她现在怎么样了都还不知道呢!追其根究hcp是为了自己才被卷入这场人祸的,而这场人祸最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到现在都还不敢想象,要坐以待毙么…不…就算为了hcp她也要振作起来,或许她现在还能为hcp做的一件事就是——不成为他的拖累。 乘着hcp的出现分散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抓按住她的人放松警惕的机会,她连抓带踢地甩开几个控制住她的人,一头扎进一伙流氓中,拼命拉扯推搡流氓们的同时她对着圈外的hcp竭力嘶喊:“hcp,别管我,快跑……!” 混乱中,不知怎的她竟好运地‘杀’出了重围,是流氓们故意放水吗?她想不会,应该是被她突然间爆发出的狠劲儿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哈,哈,没想到这些种狠角色也会有败给她这种肉脚虾的一天,没有停顿她迅速跑出这个房间,在房间的过道上她只来得及扫了旁边的chp一眼,他被几个流氓围在了中间,而她又无暇分身,该怎么办才好? 恐怕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将更多的流氓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自己身上了,“我在这里,你们认错人了吧!”一扭头她拼命地跑向与hcp相反的方向,回头再看时,身后追尾着自己的一伙流氓已近在咫尺了,她拼了命地再跑,他们还是马上就追上她了,回过身去与抓住她的流氓们殊死搏斗一翻,她再一次乘机逃脱。 一眨眼,挡在她前面的通往别个房间的门窗此刻都好死不死地紧闭着“唔……不行!太重了!打不开——!”用尽各种办法她都没能打开面前的这些禁闭着的门窗中的任何一扇,在这绝望的情势下她扭头看向周围,哪里才更安全啊?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一片刺耳的打哨声,她背过身去面朝着流氓们。而这时更好玩的一幕发生了,这么多的流氓为了防止她逃跑,竟一个个颇费心机地占位堵住了她有可能会通往的过道上。 无视于眼前的那一双双恶毒的眼睛,她低下头默默等待。在一阵衣裤的撕裂声中,她的最后防线被打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她的人生格言,而她的清白又岂能容这些恶徒污蔑,咬紧牙捏紧拳头的她头一低就向前面的墙撞去,在即将撞上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一抹奇特的昏黄天色,‘唧’的一声她迅速刹住步伐转向,冲向流氓们防备薄弱的漏洞向那没人注意到的背阴面的那所废弃的阳台跑去,它真的会是在所有关闭的门窗中唯一开启的通道了么,若是她的第六感真那么可信的话。 ※ ※ ※ 记得没事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公寓里闲转,对每一个房间的布局都了如指掌。只是在经过房间的一个背阴面时,一扇与这套公寓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的铁门印入了她的眼帘。 虽说在这套公寓住的时间不长,但这样一扇生锈严重的铁门她从来就没见过啊!对这扇铁门的生产时期产生好奇的她凑近铁门仔细地观察了一翻,生锈严重的铁门关得严丝合缝,她想门一定是被锁死了。 在其它房间转了半晌,又重新回到铁门前的她试探地伸手推了下门,“吱——呀”的一声铁门竟轻易地开启了,随着房门的开启一道奇特的,昏黄的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抬手遮住光线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满眼的昏黄光线过后是一个狭长的铺满灰尘的废弃阳台。 走上废弃的阳台,她的身后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灰脚印,站在阳台前,她看到阳台的后面是一大片形态绮丽的古旧裙楼,从不知道公寓的后面还有这样一大片建筑的她不禁看呆了眼,建筑年代久远的楼台外观已经风化。 在昏黄光线的映衬下,被灰尘掩埋的楼台的一窗一格呈现了在她的眼前。萧瑟的寒风刮过,那挂满陈旧破损蛛网的残破楼台在风中飘摇,这一切在她看来无不充满着森冷的意味。 在这样一座人口集中、工商业发达、以政治、经济、文化为中心的现代化城市,怎能容忍这样一片近乎于废墟一样的建筑存在,皱着眉的她想着。 站着看了一会儿,偶尔有人从建筑间穿过,但无一例外的是这儿的人们都对这片建筑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这片建筑承载着这里的人们对于过去生活回忆的见证,所以才被这里的人们视作‘宝物’被保留了下来,对着这片建筑她咧唇一笑。 “这种女人别让她跳下去了……快点搞定吧!”看着到嘴的肥羊飞了一伙流氓紧急地朝她逃的方向追了上去。 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得手时,笨手笨脚的她已经爬上了齐胸高的护栏上,站在高高的护栏上听着从耳边刮过的阵阵风声她心里还是会止不住地害怕,虽说是她自己要爬上来的。 咽下一口口水她小心地偏头瞅了一眼脚下的那片阴惨惨的被薄雾笼罩的犹似万丈深的深渊,小腿骨至身上就都酥遍了,就在她打了个寒战的工夫,一伙流氓乘机抓住她的裤管欲将她从护栏上扯下去,察觉到了流氓们的意图,她想也不想地抬起另一只脚就向流氓们踹去,不想正中了流氓们的诡计,流氓们一把抓住她踢过来的腿往向下扯,她拼命地挣扎,几欲被拉扯下来,一翻惊险的拉锯战过后,流氓们的手中拽着半截从她裤管上撕下来的布料,而她那一条被撕的稀烂的裤管仍挂在身上。 不幸的是由于拉锯战中双方使用的力度过大,她一个往后仰没站稳就在窄窄的护栏上危险地打起了踉跄,双手不停地舞动着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 ※ ※ “不要跳……!”hcp嘶声裂肺的呼喊从另一个房间穿来,从另一个房间的对角瞥见这一幕的hcp心脏几乎要停止,他拼命地扒拉开阻隔在他和她之间的流氓向她跑去。时间像被拉长的镜头,他一步一个动作地想要穿过身边的流氓,只是无奈那短短的距离塞满了太多的流氓成为了他无法逾越的障碍。 忘记了身上的伤口,他的满眼满脑子都只惦记着一个人的安危——那个人就是她。 护栏上她几度险险地与死神擦肩而过,就在她想要放弃时听见了hcp的呼喊,使得已没有多少求生意志的她心头一紧,她,还不想死,她想要和hcp一起安全地走出这里。 抱着这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决定放手一搏,不顾自己已站立不稳的脚步,她愈发加大了身体向后弯曲的弧度,借助几个大弧度的摇摆,她顺应惯性倒向护拦的内侧,没想这么一来,之前怎么都掌握不了重心,现在她竟一下站稳了脚跟。 站在护拦上松了一口气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被夹杂在流氓们中间的hcp,在流氓的包围圈中hcp看见她暂时安全了不由地嘘了口气。站在护栏上的她看着他笑着向他伸出了手,hcp停顿了一下便朝她奋力地挤过来,没待他接近她hcp便再次被流氓们堵截住,没有反抗力量的hcp在流氓们的拳脚之下,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跪倒在流氓中,她那满面的笑容也在瞬间化为悲伤之情。 “不,他会死的……”站在护栏上的她低声喃喃,下一秒只见她纵身跃下护栏疯了一般地向hcp冲过去,只奈何沿途众多的流氓,没等她伸手够到hcp,便被周围的流氓架住。 见她被控制住,一个个肮脏的人向她围拢过来,一双双肮脏的手欺上她的身体,一片片破碎的衣服碎片像蝴蝶翅膀一样从她身上飞落下来,双眼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后悔了!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外的一扇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等众人发现时,外间蹲守望风的两个人已被撂倒。来人迅速地逼近室内,随着几个利落的动作便进入到流氓的包围圈中将躺倒在其中的hcp拉了起来。 表面上看hcp与来人背靠背站着,其实依靠着来人的力量才站立起来的hcp还是很吃力地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扫视一圈外围将他俩包围的流氓,“还行吗?”来人漫不经心地轻声问,“嗯!”hcp勉强与自己的‘靠山’分离开,撑起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他才感觉到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的费力,勇气倍增的hcp顿时觉得自己身体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活动了活动脖子的筋骨他要用自己拳头双倍奉还这群受到他诅咒的小喽罗。 ※ ※ ※ “准备好了没”来人斜睇背后的hcp一眼轻声问,只见身后的那个男人俨然已精神百倍准备好随时回击敌人,来人勾起唇角,看来他不用替这个男人担心了。 收回目光来人冷峻的眼横扫周遭,一群左三圈右三圈将两人团团围住的流氓见状迅速止步,警惕着来人的每一个动作。 眼见流氓们现在的吃瘪样儿hcp顿时像被拔掉气门芯生气包“噗嗤”一声笑出来,而一旁的流氓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次偷袭的绝好机会,于是冲上前去冲着hcp的鼻子就是一记狠拳,笑得像个烂柿花的hcp鼻子上突然挨上这么一拳,疼痛难忍的hcp捂着鼻子在原地蹦达不已。 眼看一旁伺机而动的的流氓又要向身为弱者的他欺近,抱着要被痛揍的决心他只感觉一阵旋风擦着他身体而过,等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只见一个试图欺近他的流氓已被挡在他身前的来人一脚踢飞出去。 “好厉害!”看傻了眼的hcp用力托回脱臼的下颌,这个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啊,他不要输给他,心里这样想着hcp旋即寻找着向比他更弱的流氓下手的机会。 另一边,从来人出现,再至来人将hcp从流氓手里将夺回的情景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宽慰,这一回她不要再犹豫了,拼命挣脱束缚向护栏进发,当她奋力地爬上护栏,面对护栏迈出一只脚,“不准,不准你跳!”迈出的脚停在半空中她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可会不会太迟了! “下来!”躲闪过众流氓的攻击来人来到她脚下温柔呵哄道。“不!”她不会下来的,面前的这些流氓虽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人数众多,即便厉害如他,要带着hcp和她俩人出去只会害得他自己也没办法脱身,神色凄然的她眼神拂过脚下的深渊,自己只有这样做才最好! “下来!”在感到他的体温的一霎她明显懵了一下。 “乖,下来好吗?”换了种口气的他缓和道。 “不,不要……”到了最后他还是一样不愿尊重她的决定吗?抱着她的双腿他的头上浸出了冷汗,而且随之身形的变换动作也越来越迟钝,这一身体反应的出现让他大感吃惊的是:自己当时只顾救她,没注意一路上的体力消耗过大,当时没什么感觉,到现在才有所察觉的他不会是到极限了吧!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这不是真的,这个时候要出现这种状况的话他们几个都完了,更何况他们3个人中还搀杂着一个超级爱闹别扭的家伙,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喂,你之前干嘛一声不吭地消失掉……”收紧护卫她的双臂他抬头看她,听他提及旧事她像尊石像样地定格在了那里。 之前干嘛一声不吭地消失掉! 八 “之前……一声不吭地消失掉”真的天大的讽刺啊!现在的他凭什么以为还可以嘲弄她。乘她分神的时机他一把将她抱下来,怀中瘦骨嶙峋的她的骨骼咯得他生疼,心一下子缩紧,难道这一阵子她过得都不好吗?心疼得紧的他不由伸手想要抚触上她的颊,没等他的手接近她就一掌将他挥开了,好肮脏,她不要他碰她! 默默地收回手,她现在不允许他碰她了吗?可他还是发了疯地想要抱抱她,靠近她他深深地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你不可以碰我!”从他怀里她一把推开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痕迹,他强硬地拉过她就想吻上她的唇,“啪!”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挥下去,他捂着被她痛击的脸颊神情惊愕地望着她。 “不要看不起我,就算如此卑微又没什么好身材的我也一样会有人追,所以拜托你,如果这一次我们能够逃脱厄运,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眼前嬉皮笑脸一如既往的他,她的心疼痛不已,脑子里也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留恋这个男人,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属于自己! 然而心里还是会妄想,想要相信他对她是认真的,想要相信他们之间会有未来,可这种狗血的事情连自己都无法骗过吧,虽然她现在还比较在乎他,但过一段时间之后她就会将他完全忘掉,只是从今往后自己就要靠自己照顾了! 渐稳住身形,他还想伸手将她重新纳入自己的护卫之下,可对上她坚决的眼神,他知道现在自己无论有多不舍都该放开她的手了! “我没有说过你没男人追这种话,不过就算其他男人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也会把你给抢回来!”一会儿之后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又让他重新自信满满道,而他心里还隐藏着这样一句未出口的话“因为你是我的,从小就是我的!”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还在回避他有未婚妻的事么,不想再跟他争辩。 ※ ※ ※ “救命啊……”一道惶恐的声音突然插入各怀心事的两人中间,就在俩人谈话的这一会儿被流氓们追得到处跑的hcp绕着弯朝俩人这边逃窜过来。 “他挡不住了……”回味着hcp的言语,再对照抱头鼠窜的hcp,几乎要忘了身处险境的她差点要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心里其实知道hcp已经尽力了,最初不就因为被hcp所展露出的那份勇敢鼓舞才坚持到了现在的么,现在她只想要回报给hcp一个同样的拥抱。 当朝她跑过来的hcp的手就要触碰到她时,不知道是经疲力竭还是被绊到脚的缘故,身子一矮的hcp顿时就向她身前的空地扑了下来,随着hcp的倒下,她看见了挡在hcp身后的一伙挥舞着利斧的流氓,见空一流氓随即亮出一柄利斧朝睡在地上毫无防备的hcp的后背抡过来,眼看着流氓手中的利斧在空中划出弧度,心存巨大恐惧的她忍不住闭死了眼。 等了一会儿,然心中惊恐的她和身边的一杆子流氓都没等来预期的那一声惨叫,悄悄地睁开眼,只见凌冰越过她吃力地用手撑住了那柄欲落下来的利斧。 “快向后爬!”看着爬在地上的hcp没有任何反应凌冰出言提醒,孰料话音才落,流氓们的第二斧便瞄准了她挥了过来,转瞬之间,她望着自己断掉的飘散在空气中的几缕发丝微微出神,而凌冰已早一步推开利斧,动作生硬地将她带离了险地,并找准时机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 同时承接着两柄斧头的凌冰躲避得险象环生。“哎,过来这边!”而暂时躲入‘安全’境地的hcp这时在后方招手让她过去,浑身发冷的她在迈步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去看他一眼,看着那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利斧头招招挥向凌冰的要害,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一准要的就是他们的命。 在这止步的间隙里被几柄斧头同时瞄准的她认命地低下头,“危险!”在一旁看着的hcp惊呼着地扑向她。另一边倒抽一口冷气的凌冰不顾闪神时被划到胳膊,一阵旋风似地擦卷向她,“滴答、滴答!”她慢慢地抬眼,凌冰和hcp俩人分别从两边替她撑起了生的天空,而这时猩红的液体正从凌冰臂管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溢出,没有丝毫的慌乱凌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护栏,而两人也立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夹在两人中间她安然无恙地爬上护栏,“去吧,我们马上就到!”像往日送她回家时一样的场景凌冰对她微笑道,“呃!”hcp也笑着朝她颌首,最后回首看仍在护栏下拼死阻止恶徒们上前一步的两人一眼,她纵身一跃,随着那急速的失重感周遭一切晦暗不明的景物一起朝她铺天盖地地拥挤过来…… ※ ※ ※ 好冷呵,她用尽全力蜷缩起冻僵的身体,抱着再忍耐一会儿身体可能就会自动回暖过来的鸵鸟心态继续硬撑着,结果满口的牙都要抖碎了,全身哆嗦得还是跟个抽筋似的。 渐渐不知是不是冻过头了,冻僵的身体开始发疼起来,就像被十几个讨债鬼蒙头狠打了一顿的那种感觉,疼痛难忍的她这才缓缓地睁开困涩的双眸,印入睡眼惺忪的眼瞳里的是跟那泼墨似的清冷夜空。 据她往日有睡到这个时候的经验判定,这样的天色离天亮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下意识地她又合上双眸,心里微微懊恼的是这才凌晨几点钟呢,她那该死的被子又上哪溜达去了。紧闭着双眸她动作迟缓地伸出一双冻僵了的爪子四处摸索,誓在捞回被子的同一时间继续梦周公。 摸着摸着,份外冰冷潮湿的手感令她着实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奇怪,她这冰凉潮湿的‘床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画‘地图’了吗?赶紧再摸摸看,不可能啊,再试图用手摸摸,一个锋利如刃的物体倏地划开她的指尖,她吃痛地抽回手迅速放入口中,一股腥甜味儿顿时在她口腔中弥漫开来。 很不甘心在自己的床上被个什么不明物体给刺破手指,她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床上’摸索,很快的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又在她的一只手上不期而至,这一次她没有太大的惊讶,心里却起了一股很不好的念头,也愈来愈觉得,或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不是她的家,更不是她的卧室,但四周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为此她一定要把那件证物找出来。 一个奋起她跳起来蹲在地上四处摸索,摸了一会她琢磨着这么摸下去一定会遗留下许多未摸过的盲点,不如就这么着,躺倒在地的她一个骨碌一个骨碌地滚着探地雷似地摸爬前进。 往前摸爬出一段距离后她蓦地停住动作,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前方有一团阴阴的不明物体,顺应着感觉她伸出手去探摸,距离眼前几个厘米处,一根突兀的从阴影里伸展出来的尖锐枝条猛地戳了她的手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她嗖地缩回手拍抚着胸口想,黑暗中自己要是在往前那么一点点的话,现在戳在手上的那根尖锐枝条就直接戳入她的眼中了,幸好她及时止住了动作。 可那团阴暗的不明物体到底是什么呢?好奇心强盛的她决心要弄个明白。避让开那根突兀的枝条,她小心翼翼地一手护住眼睛,一手探摸向那团不明物体,经过反复的触碰与揉捏,她的手感告诉她那就是一团野外常见的灌木,只是没想到在野外生长的灌木会长那么一大蓬。 埋头在灌木丛底部翻找她的手很快就被一个带有坚硬棱角的物体给咯到,像个宝贝似她地把硬物从土里刨出来,举过头顶放在眼前也看不见硬物的样貌特征,她只好把硬物凑近鼻子底下嗅嗅又凭手感摸捏着。 然就在答案呼之欲出之时,她的内心却又更加不安起来,因为一旦确认自己手中的重要证物,她大概就不难判定自己现在身在何方了。而她现在最为担心的是如果真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要怎样一个人去面对一个完全陌生而未知的领域。 怀着岩石碎块要出现便不可能只出现一颗的心理,她又对着地表胡乱地搜罗了一通,心想着这一回要摸不到的话,她就完全可以相信自己刚才找到的那一颗不过是‘做梦’而已。 只可惜一小会儿的工夫她便傻了眼,一堆搀杂了小土坷垃的岩石碎块在她钉耙一样有力的手指底下横空出世。 逐一将岩石碎块拣出,听着聚积在手心的岩石碎块相互撞击时发出的“咯啦、咯啦”声,她的身体仿佛通电般地打了一个冷战,虽然很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但偏偏“山地、荆棘……”这样的一个个与之相关的景物还是会汇集着出现在她的大脑里。 ※ ※ ※ 记得最近一次在野外宿营时的情景,在荒草丛中拣拾柴禾的她不时的就会被隐藏在其中的荆棘给戳得鬼叫,也正是由于那一次不愉快的经历让她对荆棘的扎伤格外敏感,甚而连带对就近一带的野外山地的地形、地貌都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而之前接连两次的刺痛感分明就与荆棘的戳伤如出一辙,还有她那冰凉潮湿的“床单”有着与那灌木丛叶片极为相似的冰凉触感,就地薅了一把她冰凉潮湿的“床单”放到鼻端捻了捻,一股清新的草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真的是青草没错! 再也没有给自己逃避的理由,她失去力气地跌坐在地上,立马又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她的屁股被一块竖立的石头给咯得生疼,亏她之前还找得那么费劲儿,这些臭石头碎块……还没来得及生气她的心随即一紧,这个拥有有杂草、荆棘、岩石碎块等的地方,难道真就像她猜测的那样,是山与地相结合的蛮荒之地,坠楼后她就直接跌落至这里了么! 救赎的天使! 九 在她周围分布着一律阴阴的呈黑糊状的灌木丛。就在灌木丛与灌木丛之间的阴影缝隙里,她心生出一抹殷切的渴望,凌冰和hcp会不会在这附近,坠楼后的他们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跌落至了这附近。 那么长时间不跟她联络,会不会是因为从高处跌落的惯性使得他们至今仍趴伏在某处灌木丛阴影下未曾苏醒, “凌冰、hcp……!”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的她迫不及待地把手圈至嘴边高声呼喊,可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很快消散在死沉沉的黑幕之中,待到嗓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时,周围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和一片死寂。 他们,真的在这里吗?她的眼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环顾四周,黛色的的巨大山墙犹如巨兽地盘踞在她四周,心悸的她不由地倒退了一步,随着视线上移,巨大的山墙头上是一重接一重连绵起伏的远山。 远山啊,这比起身旁的那些黑糊糊的奇形怪状的影子来还算正常,手抚胸口的她直自我安慰着。 再看时山墙上仿佛起了一阵风,‘远山’也随之婆娑起舞,这一吓,惊得她两眼发直一动也不能动,这样过了有一会儿的工夫她这才渐渐意识到那随风摇曳的‘远山’可能不过是些长在近处的高大的树木。 刚咽下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一侧脸她又看到身旁周围的那些深深浅浅的轮廓暗影,有风吹过那些深深浅浅的影子就像无数的妖怪‘爪子’向她抓过来。 又过了一阵,勉强自己抬起头,她才发现头顶的这片充斥着野性的夜空不知何时竟换成了猩红色。 埋下头,她努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脚面上,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没法不去在意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 ※ ※ ※ 一次次地回转过头,身边总有那似有似无的魅影存在,在这种极端恐惧的情况下她的脑海中萌生出了以自杀来寻求解脱的念头,但此念头一出她又立刻意识到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因为只有一颗清醒的头脑才能带自己离开这儿,相反一颗狂乱的心智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呢?答案是远离这里马上回到亲人身边,可,这能吗?光是想想要如何从这里走出去都觉得困难,更何谈马上就回到亲人身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她笑得有些自嘲。 想之前自己把这蛮荒之地当家,把头顶的这一片无际夜空当成卧室窗口里的那一方天空,何不是种幸运,因为那时她至少不用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地面对黑暗,可以赖在“床”上一直躺到天亮。 出于对黑暗的敬畏,呆在原地的她的脑袋一刻转不停,拼命搜寻着能将现状暂时遗忘的最好办法。 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的她想,或许,闭上眼睛就是个最简便的方法,最能让她快速地遗忘掉现在身处何处。于是她合上眼,没想比这更糟的是一闭上眼一团黑暗就像无孔不入的潮水般向她涌来,犹如一个溺水者般地她费劲地睁开眼,睁开眼后她恍若和这世界隔绝了好几个世纪,身心皆疲惫的她同时迅速地作出了一个决定:不管他们在不在这儿,她都不要待在这儿了,因为在这儿每多停留一秒对她来说都像是炼狱般的煎熬! 凭借着冲动,她一头扎闯入暗夜的世界。 没跑出几步便被前方高大的不不明物体给缠住,‘往前不能走,往后不能退’的现让她惊惶地打量着身后四周,她迷失方向了吗? 在周围都缠绕满了鲜活、干枯的藤条植物的情况下她扒开一些密实的植物从中钻出,绕开一些大型的灌木丛她踩着齐膝深的荆棘科植物从中间跑出来,心里已略微明白:这个时候是没有所谓的“道路”而言的。 不知跑了有久,她随意地往两旁四周那么一瞟,顿时惊异地发现“道路”两旁黑压压的荆棘丛竟没有什么改观,与曾路过时看到的颇为相似,长得相似是因为都是同一属植物的关系吗?可再怎么是同一属的植物也不可能两棵树丛的枝桠缺口都长到一块去吧! 停下脚步站住,难道说她好不容易才绕离的原地现在又绕回去了吗?不可能,从心里否决了这一猜测,因为时间和空间都对不上,可眼睛看到的要怎么办呢?还接着走下去吗? 气势消沉的她很不想走了,但不走又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向前走,而且越走越觉得脚下的“路”难走。 大坑小洞的不平路面和纠结在一起的杂草就像隐了形一样,往往只有一脚踏空或被绊倒才能意识得到。 几次三番地被绊倒,她留意到了本就晦暗的天色似乎比之前更暗了,但,这个时候的天色不是该渐渐泛亮了么,还是,在这诡异的地方往复循环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 想到自己为之期盼的白昼可能不存在,自己终将在黑暗陌生的地方沉沦,她的整颗心瞬地变得冰凉。 ※ ※ ※ “没有希望……在这个最为黑暗的地方,她就要死了吗?”突然想起文学作品里的这样一句描述‘最为黑暗的时候即是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会是这样吗?但愿如此吧,她努力地使自己提起精神来。 也许是乐观过了头,摸着黑没走两步弱光就彻底的从她眼底消失了,摆在面前的是一个空洞的、浑浊的,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黑暗世界,不清楚接下来的方向,她浑噩不安地低下头。 把掌心贴在眼前都不能看到,只能凭借感觉器官察觉到从掌心散发出来的一丝温热余温。没有办法接受一下子从一个极端掉落另一个极端的现实,她冲动地向前胡乱地撞着拼命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 收回被荆棘杂草割伤的双手她慢慢地冷静下来,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视觉失去了作用,她就用摸的吧! 平举着双臂她缓慢向前挪步,想要以沿途触摸到的实物作为支点继续前行,可所到之处触摸到的除了虚无还是虚无,是走的距离不够远吗? 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开始发生动摇,她跌跌撞撞地换了个方向再尽可能地走远一点,几次下来她沮丧地跌跪在地,什么都看不见摸不着,而那条没有“尽头”的通往外界的“路”还在哪里? 与此同时周围的那种诡异恐怖的气氛还在愈来愈浓重。 “谁,谁来帮帮我!”熬到这个时候再也无法自持的她双手抱头没命地将整个脸孔埋进地表的杂草丛中。 恐惧、无助、沮丧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从眼眶里狂飙溢出,此刻从心底突然淡淡地显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凌冰。 “凌冰,帮帮我……!”没有意识地她在心底不断呼喊这个名字。 当她慢慢地意识到自己呼喊的这么一个名字是谁时心头一颤,胸口有一股暖流涌过,慢慢地周围似乎不那么黑了,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有什么光亮在驱散黑暗,缓缓地展开双眸,一抹纯白的身影伫立在跟前。 好耀眼的光芒,单手遮住耀眼的光线,那会是来自天国的天国之光吗?如果是,在那其中的人儿会不会是天使? 透过指间缝隙依然刺眼的光线,她执着地想要看清楚那给她带来救赎的天使面容。在那朦胧白光的包围中里面人儿雪白的袍、黑的发和美仑美奂的轮廓都让她以为看见了传说中的天使。 当视线逐渐趋于清晰,摆在面前的分明是一副姣好的较为女性化的凌冰的面容,嘴角边划过一颗晶莹的泪滴,凌冰,你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她都不知道他的头发可以长得这样快,离最近的一次见到那头发的长度也不过才没过脖颈啊,现在的都垂到肩部以下了。 还有凝聚在他周身上的那层光环,不会是他从哪找来的特殊照明设备吧!特意装扮成她喜欢的天使模样出现在这种地方,都不会累吗,这个精力充沛的疯子!哈,哈哈…可,真是这样吗?为何她的心底会那么的不安,难道是他在赶上来的途中出事了,她现在看到的一幕是他化作天使后的最后告别? 不相信不会有这种事,可她还是好担心,现在就问他本人吗?可他现在那一副冰冷的、冷漠的神情会给人一种疏远感,是叫她闭嘴的意思吗?不管了,猛地仰起头,他那十分苍白的面容让她所有的话在一瞬间止住。 那已然闭上的双眼,死灰的嘴唇,还是让她的胸口狠狠地空了一下,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不会的,他答应过会追上来的,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他还活着的证据,视线缓缓下移,他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也都呈现出一种死灰的透明,真的已经没希望了吗? 这时天空开始下雨,任雨滴溅湿自己跪在地上的她拖拽着沉重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往前挪,不相信他会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走。当她逐渐接近他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是因为失去什么重要的人才丧失掉活下去的勇气吗?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会是宁静吗?可就算他不会属于她,她也不想要看他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想要他恢复原状,想要等他。向他伸出手,当她抓住他衣襟的下摆依附在他僵硬的身体上时,奇迹出现了,之前还犹如一尊石像的他现在突然起了质的变化,整个人重新焕发出生的光华。 太好了,你还活着! 十 四散飘扬的黑发,颀长的身形,那白净清爽的肌肤上轮廓分明的五官亦有种说不出来的漂亮。当他细长的眼在她面前张开,瞥见他瞳眸的一刹她突然怔了一下,竟有种全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的感觉。 虽然他有着和凌冰较为神似的外形,但从她内心的感觉上来说两个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气场,如果说凌冰有着一种生如夏花般的气息,那么这个人则拥有空谷幽兰般的气质,确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凌冰,那他又会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个世界上要遇到两个长相完全一致的人恐怕不容易,但从另外一个方面考虑,这个世上还会不会存在着和凌冰一母同胞的另外一个尚未被世人知晓的兄弟! “你还好吗?”这时周围响起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惊讶的她四下寻找,男人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对上那人的深情凝眸脸刹时就红透了的她一个紧张地避开那人的注视,心想他是在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单膝跪下的?她为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还会疼?让我看看!”看她回避开他的视线他紧张且焦虑地伸手向她,她一把死死地抓住衣领口不让他碰,“身上的伤口……还会疼”倒是他说的话让她起了几分疑惑,他的意思是说她曾经受过伤吗?怪人! 对于她的不配合他也不勉强,从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来看那些伤已经不要紧了吧!他爱怜地伸出手抚触上她的颊,“呜呜~好冷!”一下没躲开的她被他冰凉的指触突然激得倒抽一口凉气,虽然讨厌他手指的低温但她却不曾抵触他的触摸,甚至于对他的触碰产生了一种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感觉,这是怎么了?现实生活中从不肯让别人轻易接近的自己怎么了?皱着眉的她开始有些不了解自己。 身子向后缩的她企图逃开这怪异的氛围,但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的身体跟着前移与她保持着相对贴近的距离,在确认她没有哪里受伤后,他低下头准备吻上她的嘴,那亲密自然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曾是一对恋人,可他们是才遇到的好不好,就算三级连跳也没这么快,迅速地把头一撤朝一边,她拒绝! 不管她是否拒绝,双手扶住她肩膀的他的视线继续跟着下滑,呆呆地注视着他欺近的晶莹剔透的薄唇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那感觉好——好不甘心,难道她就要被他强吻了吗? 用力地一把推开他她站起来就想逃,但被他更快地一把捞了回来,垂下眼睑的的她悉心想对策。 “你个疯子,你个变态,你、你、你要再敢靠近我的话……!”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对策的一根筋的她奋力地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进行一翻指天顿地的威吓。 “你的口水喷到我了!”一抹怀笑划过他的嘴角,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安,他放弃了亲吻她的冲动,靠过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在他怀里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和颤抖,他在害怕吗?她疑惑地将手抚过他的后背,算了,让他抱抱也不会少块肉,就让他抱一会儿吧! “喂,你不要抱那么紧!”被抱得一动也不能动的她出声抗议,他则置若罔闻地将她越环越紧,就像一个遗失心爱玩具的孩子,找到后就再不肯轻易撒手了!不经意间为他流露出的孩子气所动容,等她回过神时,只觉得自己离死神不远了,一口气上不来不说,还有,她的肋骨是不是也断了,疼得出不了声的她大力拍打他的背,不为所动的他继续加力。 ※ ※ ※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听着他如梦呓一般的呢喃气息渐弱的她不再挣扎,猛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下意识地松开了一点环紧她的臂膀,当空气从她口鼻进入,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时,他这才如梦初醒地放开她。 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啊!现在的这个她身边是否已经有了守护她的人存在;或许,是该他离开的时候了!突然感应到他要走,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地留他,在心里苦笑一声,她是受虐狂吗? 然而更令她意外的是,他竟不似之前那样死皮赖脸地黏她,而是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冷淡而带有厌恶神色地避开她的触碰,并冷冷留下一句话“我走了!” “别走!”对着他径自离去的背影她如是说,可之前拒绝了他的自己现在要怎么开口挽留?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淡出她的视线,心里慢慢开始接受这个他要走自己是留不住的这个事实,哀伤地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她为什么老是读不懂自己的心意,明明是想要依赖他的。 “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哭!”短暂的叹息后来人回到她跟前蹲下,这是臆想还是幻听?惊异的她抬起泪蒙蒙的眼想要伸手去触‘幻影’中他的脸。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给她带来了伤害,所以任由她起劲地拉扯他的面皮,甚至用两根手指扣住他的鼻孔他都始终一言不发。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带我一起离开这里!”确认他真的没走,举止有些小放肆的她放下手抽泣着眼巴巴地望着他。 “只这一次不行,这一次你只能独立依靠你自己的力量从这里走出去,若不能独自一个人离开这里,你将会在这里进入永恒的沉眠……!”他边细心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边认真道。 借口,完全是借口!他分明是不想带上她这个累赘才这么说的吧,固执如她这么认为。反正她这一次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偷偷一个人溜掉了,就算要变成为澳大利亚的考拉她也会死死黏住他。 “我有在说什么,你有在听吗?”看她把头扭朝一边一副不屑听他在讲什么的模样他也急了。 “给我重复一遍我刚才讲过的话!”扭头朝四周看了看的他焦急道。 “我走不了了,带我离开这!”她执拗地重申,想都不用想他刚才说的话,无非就是些要让她按照他说的去做的意思吧! “看着我!”知道此刻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他用力地抓起她的双手握在掌心,是叫她继续向前走的意思吗?她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她宁愿不看他。 这时听见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奇响的她紧张地回头张望,等她回过头时他没有预兆地消散在来时的那道白光中,随着空中的那道白光也渐渐地消逝在黑幕中,面前的世界又恢复成之前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样子。 “往前走,要一直往前走,我会在前面等你,记住,一定要记住……!”只是空气中还回荡着他留下的最后的话语。 “我…等等…!”哑声的她无力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还没说完的话已经没法再传达给他了! ※ ※ ※ 当他的声音从这个世界消失,面前的世界又恢复成了他没有出现时的样子,只是,这个没有他的世界已不再安全,还要继续留下在这个不具任何意义的地方吗? 用力地抓紧裤管的她想,或者,或生或死都都听天由命吧!爬起来她朝着一个方向往前跑,因为看不见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起来费劲极了,再加上踏上杂草时的湿滑感更令她几度惊险地差点摔倒。 一路跑下来膝盖边总有杂草摩擦过时发出的“莎莎”声,让她总有种停滞不前的感觉,忍不住地回首遥望向四周,隐隐约约的,黑茫茫的四野到处都长有杂草的样子,心里一震的她不由向后倒退一步,一不小心就踏到了身后的沟渠里去,被里面冰凉的水激得激灵了一下。 吸了口气的她用力拔起脚,拖拽着沾湿后的裤管鞋袜她吃力地迈向一侧地势较高的地带,站在地势高一些的地方她惊异地发现不单自己踩到的沟渠里长满了杂草,就连这附近的边岸等地都长满了大片大片的杂草。 在这过于寂静的氛围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然一阵风过她听到了更为美妙的,有净化心灵作用的,风过草海的天籁之音! 一阵放松心情后四野里又传出了那让她心悸的‘悉悉索索’声,在这一诡异氛围的包围中,她突然想起了曾在公寓里感受到的那一次毛骨悚然的气息,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被盯梢上了吗? 听声音,越来越多的未知物种会在这里出现,这里会不会就是它们的发源地。一阵狂跑直至全身出现了一种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她才一面紧张地回头张望一面谨慎地放缓了步伐,心想只要等身体稍微缓和一下就接着再跑。没想才走了几步她竟发现自己是连走都走不动了,身体这么快就到极限了吗? 一阵阵恐惧袭上心头,她会被身后的那些未知物种撕成碎片吗?浑身痉挛的她绝望而迟缓地回望一眼身后混沌的空间,无意识地她迷乱的眼神扫过东方的天空,在那儿,天空露出了一小抹白! 天,终于快亮了吗,虽然还不知道那些在黑暗中出现的未知物种会不会畏惧光明,但至少她现在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拖着沉重的躯体继续向前迈进,恐惧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僵直着身体的她眼神一动不敢动地一直瞪视着前方,生怕一个看走眼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随着身侧晦暗不明物体的不断向后推移,大片大片荒凉至极的杂草地开始慢慢减退。沿着变得狭长的道路向前走,再转过几个弯,道路的前端露出了几道像是车轮碾压过的浅浅痕迹。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接近了有人的地界!也不知从那时过了几天,要是不错的话,再往下走一到两个路口她就能碰到个把个在这里早起劳作的人们。 后面的路就像有人特意照管的一样,红色的土地上杂草全无,继红土地之后是一条清一色的石板铺砌的地面,当踏上石板路的第一步起她就有种重新回归文明的塌实感。 在心中默默地期盼,这一条石板路会带她通往一个有着美好城堡和石砌街道的民风淳朴的古老的城里去。 但就目前来说脱离危险还言之过早,她要快点找到有人的地方才行。 童话里的城堡! 十一 顺着条状的石板路不停地向前走,长长的石板路的一头没有尽头似地漫长,感觉像是连续走了几个昼夜积累下的疲惫,前面能看到的除了路依然还是路,累到不行的她几次想要就地躺下,可一路上见不到半个人影的奇怪景象还是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双脚仿佛踏在云端似地漂浮着向前移动,越往前走前面的路面就越严整开阔像是在趋于什么重要的地方。在整洁宽旷的石板路上走着走着她恍惚就回到了迷失前所在城市的中央广场,而两者最重要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有着繁华的街区和密集的人群,而后者空空荡荡的就像座飞机场。 当天空出现绚丽的彩霞,远远的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截像是建筑材料般的东西。 “那不会是海市蜃楼吧!”低声喃喃的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不管怎样,它都是这一路上唯一的离她最近的希望。 在动力的驱使下,她迈开灌了铅的腿向前跑,结果越跑越吃力,随之而来的是伴随生命和体力严重透支后的昏眩。 为了继续在这里活下去,她决定先止步休息。待气息平缓一点后她抬头看,以晴空为背景,附近的一堵围墙后探出几栋城堡样建筑的上半端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城堡建筑她兴奋地站了起来,然喜悦的劲头还未过一阵更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了她眼前,不知来这儿后视力变好了还是怎么的?反正隔着一段距离看城堡建筑上的累累疮痍就像被放大了似的呈现在她眼前。 “怎么都走到哪了还会有这种建筑的存在”心情一下变得很沉重的她想,现在像这种的老建筑人们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在里面居住,就算以前还有人住现在也恐怕早跑光了! 失望之余她还是想要亲自去建筑里面确认一下,沿着建筑外的围墙往里跑,绕了一圈又一圈后,站在一堆坍塌了的围墙废墟上她看到了围墙内部的景象,在一大片开阔平坦的地势中央一座巨大威严的灰褐色圆顶城堡拔地而起。 从她这个角度看并不能看到建筑的全貌,但就能看到的部分而言,她还从未在哪儿见到过如此形态的原始实体建筑物。 建筑从上至下只有上部开有几个很小的窗口,其余的部分均为坚实厚重的岩石所包覆,这样一座用许多巨大岩石构筑起来的坚固堡垒似乎是用来抵御什么危险,眼光掠过城堡建筑隅隈,突然被其上凸出的装饰物给吸引住,装饰物上神秘而典雅的花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出到底在哪见过? 试着遵循平日积累的经验猜测出物件的用途和作用,终因物件过于匪夷所思的设计和造型而放弃。 回过头再看建筑,原始的建筑造型不同于一般的建筑形态,最初的给人以幻象感的建筑外型让人每看一眼都有与之前不同的印象,她呢?就好像看到了一座久藏于心底而不存于世的梦幻城堡。 记得很小的时候跟人比赛要找出各自心目中最美的建筑,其他的孩子都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而她一直都没能找到那个地方,因为从小她的愿望就是要找到一座别人从未见到过的梦幻城堡。 事隔今日,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出乎意料地实现她儿时的一个愿望,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现在的她还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一直看着那座城堡就仿佛触手可及般。 ※ ※ ※ 一阵凉风袭来让她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现在可不是让她彻底感悟梦想实现的时候。 这样一座建筑面积庞大的城堡,想在当时自建成之日起也是曾轰动一时的吧,可不知在那之后又经历了多少浩劫,才终得以逃过一劫带着满身的的伤痕伫立至今。 她来到这里能看到它真的很幸运,之前还对这座建筑起的蔑视心理也一下化为敬重。 从刚才的观察令她感到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建筑,而是一座为当时的帝王或王公贵族们专门修筑的集享乐与防御为一体的奢华宫殿,如果说它代表着那个时期最高地位与权利的象征,那,这座建筑内现在还会不会居住着最古老的世袭贵族? 此时此刻对这座建筑产生的强烈兴趣让她忘了自己的处境,惶恐和不安也在瞬间消失,甚至连对陌生境地该有的戒备也一并清除。 终于找到了人类居住的建筑,单凭这座建筑的外观就已够让人震撼的了,那建筑的内部会有怎样的布局呢?这样想着她一口气奔向建筑。 面对庞大的超乎她想象的建筑,站在建筑脚下的她与压迫感十足的庞大建筑相比,蝼蚁般渺小的她仿若一阵风就可以吹走,步入建筑阴影,一阵潮湿阴冷的阴风刮过,她好像从中嗅出了一股淡淡的掺杂着血腥味儿的属于过去的味道。 闻着那种给人不好感觉的气味,刹那她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眼前看到的是这座城堡所经历的漫长的,黑暗的,血雨腥风的历史进程中的一幕; 肃杀的雨夜,城堡建筑前两个集团的黑衣人相互静默地厮杀,一个接一个的人不断倒地,直至最后一个人也倒地不起为止,泥洼的沼地上聚满了大量的人的鲜血,少时便汇成了一片红海!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死去的人就此死去,活着的人继续生活在一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失掉性命的惊怖中,就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这座建筑也不能幸免,伴随着不知何时会消失的生命一起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最终得以幸运地逃过一劫带着一身不可磨灭的历史印记保留了下来。 对这座建筑的进一步加深认识,让她对这座建筑起了一种近乎于‘家人’般的情感。 而这座唯一的见证了那个时期发生在这里的事情的老建筑在她看来更像是一位历经九死一生的,浑身布满伤痕、身体带有残疾的却仍持乐观、温和态度的年老绅士,在向见过‘他’的人们传递着不灭的积极向上的精神。 现如今这座建筑的体表虽损毁得厉害,但就一座见证了过去岁月历史的证物而言,这点磨损不曾使它失掉原有的威仪,反而更令它增添了一份古老的优雅。 ※ ※ ※ 想起刚来这儿时的不安与担忧,现在她只为自己来到了这里而不其它的地方而感到庆幸不已。不过,这片人迹罕至的区域该不会是还从未被人涉足过的骨灰级的世界遗迹吧! 建筑的外表已够令人感到震撼,那这座建筑内部会有怎样的布局呢?借着惯性她一口气爬上连接建筑的石阶,往上走了几步她又有点犹豫地折下来,建筑那么大这儿真的会是建筑的正门的入口吗? 重新站在建筑前审视,雄伟的一层建筑由数根巨大的石柱支撑,在晨曦的照耀下排列成序的巨大石柱显得熠熠生辉,从而使整座建筑的外形看起来更加的巍峨壮观。 想有这样气势的必定是建筑物比较正式的入口了吧,而且再找下去也未必就能找得到比这看上去更为正式一些的入口,不如就碰碰运气吧! 第二次沿石阶而上,越往上她心跳就越快,紧张地想着会遇上一些怎样的人和怎样的场景,里面的人会不会很不友好等等,眼看石阶就要走完了内心慌乱的她无比怯懦地停下脚步,儿时曾遭受冷落的那些场景又浮上心头,捏紧放在两侧的手,她在内心里告戒自己: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并不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讨厌她啊!而且现在她只是想找人求助而已,别人要怎样看她都无所谓吧! 连步跨上石阶登上平台,她尽量使自己沉稳地移向平台内侧。 “请问,有人吗?”深吸一口气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然在她问过之后里面基本没动静。是因为音量太小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关系吗。 “请问,里面有人在吗?”这一次她大着胆子大声一点喊,奇怪的是里面还是没动静?抬起头令她感到困窘的是自己竟站在离门边很远的地方,这样人们是没办法听到她的声音的吧! 调整位置后她又连续喊了几次,每一次都想着,这一次该有人来开门了吧,始终等不来城堡主人开门的她终于按耐不住地抬手叩门,手碰到门门就自动地打开了,门没锁吗?她惊讶地朝着虚掩的门缝里快速地扫了一眼。 “咦?”什么都没看到,原来是缝隙太小了啊!但里面会不会有人呢?趴在门上的她小心翼翼地扒拉着门缝,一个没把持住扑开门的她就这么大刺刺地出现在了主厅前。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赤红着脸的她等待着来自城堡主人的呵责。立于原地有那么一会儿,在周围都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她慢慢抬起头,这一瞥让她大吃一惊的是这个大厅竟透彻得可以,一眼便可看清里面有没有人。 这么巨大的空间里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那这个建筑是干什么用的?这里的人们都上哪里去了?转身望向大厅深处的她这样扪心自问。 “打扰了,请问这里有人在吗?”在大厅里来回跑动的她边向四周张望着,希望能从建筑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两个在这里忙于伙计而没注意到有她这么个外人进入的人,可惜里面能够回应她的除了回声外还是一片寂静。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除去装饰物并无一件实用器物,想到某些流派的建筑一层不用来住人,那城堡的上面一层会不会有人住?抬起头的她向上看。 一直走到大厅的末角都没发现有任何的通往二层的阶梯,她怀疑这是不是一座传说中的空中楼阁? 站在大厅里深深地环顾四周,空灵幽静的大厅给人一种远离世俗的清净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就是觉得这里是这片区域最神圣的地方;想一个蛮荒之地会出现这样的地方,除去因地域不同所造成的民俗差异,那么这个地方会不会是这里的人们用来祭祀神明的——神殿? 如果是就可以解释通这里为什么会没有人了,但神殿也需要打扫吧,如果这里的人要到上面去,那他们怎么上去?总也找不到到去上面一层的通道,老待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办法,最后朝大厅里望几眼她失望地倒退着退出平台 出来后她呆呆地站在城堡建筑物前,有些茫然,有些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自己该何去何从! 前世的记忆! 十二 “瞧,那不是古昔吗…她果然来这里了…古昔,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带着一丝疲惫的女孩子的声音现在则充满了惊喜地响彻她的天空,将她周身停滞了的空气都破坏殆尽。 突然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吓一跳,她四下里寻找声音的出处。 远远地,几个不知穿着哪个朝代衣服的女孩朝这边跑过来,脑袋一阵发懵的,几个跳跃着的鲜活生命在她睁大的眼里越来越清晰。 这样看着看着她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她不会是遇上了《西游记》里的妖怪了吧这样的奇怪念头!心里吓得心里直发毛的她又转念一想,要是那种戏码都能在这里上演也未免太扯了!可一路走来在这片荒寒压抑的区域附近她连所荒废了的茅草房都没见到,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这里的人们又要依赖什么而生活? 对几个女孩的奇特历产生怀疑的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由身后追袭的不明生物幻化而来的。 “得要逃!”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可脚却完全不听使唤,身体的其它部分也似定钉上板似的一动不会动。 “啪!”这个时候肩膀上多出一只手“嘿,你还想跑吗……?”一个稍嫌恐吓的女孩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充满惊惧的她慢慢回过头,瞥见几个人形的陌生女孩,暂时地松了口气“还好,她们都还保持着人型,若要取她的性命还是恢复成原形比较快捷吧!” 考虑到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开始打量起这几个陌生的女孩,女孩们中只有一个女孩着盖过脚踝的古老长裙,余下的均一色的短裙打扮,是因为地位的关系吗?她在心里猜测! 几个女孩围着她一起开口,而且为了争夺她的注意而不时这个拍她一下那个拍她一下。 一片混乱中,女孩们急切地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向她表述着她们的意思,被围在中间又语言不通的她只能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她们认错人了吗?还是说她长得像她们的一个熟人?……”把这些问题都埋藏在心底的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向她们问这些问题,而且还有一个驱使她默认就是她们中的一份子的原因就是:连日来承受的巨大煎熬已经到了她的极限。 渐渐地,从她们说的话中她能偶尔听懂一两个词了,凭借着对一两个词的认识她开始逐一猜测她们说话的大致意思,另一方面为了继续假扮成她们的‘熟人’而不致于被马上拆穿身份,她绞尽脑汁地想‘她’与她们之间的关系。 突然地从她们的议论中听到‘服装’这个词,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再对比一下她们的时不禁傻了眼。“糟了,怎么?怎么会差那么多?”她记得这一身衣服是她所有的装备中最复古的一套,现在对比一下她们的再来看时怎么显得那么的小儿科。 “哈哈,哈哈……”她的脸嘴不住抽搐地笑,实则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要做点什么来补救,可感觉上更怪异了,而关于‘熟人’的她们对她的异常举动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 然在这一惊一吓间,她似乎听懂了她们说的完整句子的意思,吓?难道说她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为何之前都不知道! ※ ※ ※ “……你闹够了吧,族长大人当初为了收养你而受尽委屈,现在又因为你的无故离族而使族长大人难过不已……在族里事务最为繁忙的人是族长大人你是知道的吧,他没日没夜地为族里操劳,大家都在为他的身体状况而担忧,就只有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让他为你分心,这就是你的报答方式?不要笑死人了,我警告你,倘若再敢做出伤害到族长大人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想这不单会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到那时整个族群的人会不会原谅你?我想你知道结局!”女孩们的热情过后的冷酷表现让她很不能适应。 “咦?”刚刚不都还好好的吗,现在扮演的又是哪一出?猪吃老虎吗?面对这戏剧性的一幕,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她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在族里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你就会为了逃避干活而不时失踪,你以为我们会不知道吗?我们只是可怜你,只是没想到可怜你到可怜错了!只一天不教训你你就敢彻夜不归了,还是说上一次教训得太轻了点?”一个女孩不怀好意道。 “哪是教训得太轻,我看是她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女孩不耐烦地吹着指甲道。 “是这样啊!难怪昨儿会乘我们不备偷跑出来!昨个儿一整夜你在外面都没干什么好事吧,说!”先前的一个女孩嬉笑怒骂地逼问道。 “这还用问吗,她平时就跟我们不同,总和些低贱的男人鬼鬼祟祟地眉来眼去的,这次彻夜不归肯定是跟平日里遮遮掩掩的勾搭已不能满足她的需求有关,想都不用想,昨夜肯定是和某个男人一起躲起来上哪鬼混去了!”后一女孩接道。 “真的?是真的吗?你快告诉我,昨夜你真的跟个男人在一起吗?那一整夜你们都做些什么事情?不许遗漏,全都告诉我……!”先一女孩听到这儿神情猥琐而兴奋地追问她道。 被逼得躲无处躲藏无处藏的她几次想要张口辩解都被逼了回去,等到时机来时却突然说不声了,什么时候的事?伤到嗓子了吗?无法替自己申辩令她感憋屈不已,可恶!虽说那个被说的人并不是她,但一想到她们的恶劣行径她就气得浑身颤抖! “好了,按照之前的约定让你们先说,现在你们说了那么多是不是也该累了,该让我这个族长的女儿出来说两句啦!”一直在旁边没有开腔的穿长裙的女孩此时介入其中。 长裙女孩一出声其她的女孩都不说话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女孩中仍有人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地闭嘴,见此情景面长裙女孩只是转过身去用她那颇具权威性的眼轻轻一扫,那些个心口不服的女孩便都乖乖低下了头,收回眼角余光长裙女孩随即抿嘴一笑,然后转过身来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她们都没有说你的权利,至于她们刚才所说的话都只代表她们自己的意思,跟族里没关系!” “塞西娅,……”见她一开口便把她们和族里的利益都抹得干干净净几个女孩不服气地还要插嘴。 “行了,她做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是由我们说了算,你们没忘记我们此行来的目是将她带回去交由我父亲处置吧!”长裙女孩当机立断地截断女孩们的七嘴巴舌。 见长裙女孩为自己平息了纷争,不擅与人交流的她把感激的眼神投向长裙女孩,可是她们口中所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和‘处置’又是怎么一回事?作为扮演者她必须要了解事情的后续。 “那我需要受到惩罚吗?”她小心地开口询问。“至于你做没做她们所说的那种事?要不要受到惩罚或受到何种的惩罚,那就要看族长大人也就是亲自收养你的我父亲的决意了!不过,我相信你没有做她们所说的那种事!”长裙女孩以信任的眼光看她。 虽然对她们所说的左一个右一个的‘惩罚’感到心惊肉跳但她还是以感激的眼神看向长裙女孩。 同时,她想她们不会是那群不明生物,如果是恐怕也就不会陪她罗嗦这么久了,确信现在和她站在一起的只是几个和她一样的普通女孩,至于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回去接受那莫名的惩罚,她现在还没想好! ※ ※ ※ “找到她,族长大人交付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一大半了,现在由于我们大家都不住在一起,一起行动会有诸多不便,我们就在这里解散吧,后面的路就由我和菲洛、菲伊三人将她安全地看送回去,你们就先放心回去休息吧!”目视着女孩们都走远了,长裙女孩这才松懈下来,神采奕奕的假象消去露出疲乏的神态,困倦之余仍不失淑然地掩面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另外三人说:“好了,我们也走吧!” 眼看没戏唱了,之前女孩中最为活跃的两人纷纷闭上嘴,气势消沉地拖着双臂往回走! 跟在她们后面慢慢走着的她这时还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回去,而且一想到要跟她们回去就得接受什么惩罚这一点她就发悚,踌躇不定间,前面的两个女孩突然不约而同地回头朝后看了一眼,然后惊呼到:“那,那不是王族禁地吗?” 俩人相互对望着使了个眼色,然后快速地乘长裙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机撒腿就往王族禁地的方向跑。 “若长裙女孩要惩罚她们,那就等她们回来再惩罚好了!”边跑俩人亦边想。就在俩人争先恐后地跑向王族禁地之际,她们的身后长裙女孩突然换了副嘴脸对她恶狠狠道:“看着她们去往的哪个方向,其实你也很想跟去吧?” 听着长裙女孩这么说她心里一惊,刚刚自己心里头的确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长裙女孩是怎么知道的? “她俩均出自族里有名望的家庭,和她们相比,身份卑微又一无是处的你有什么资格同她们一起做相同的事?和你在一起只会有损她们的名誉,给我和她们保持距离,还有一件事情我要你记住,不要以为你和我们在一起就享有和我们同等的地位!”从她看向自己的样子长裙女孩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接着说道。 “是吗!”对此没有太大反应的她平实地回答,从小到大这类事情发生在她头上的的已经多得记不清了,而且这样具有双重性格的人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在这里只是又碰上了一个的感觉,并无其它的新鲜感。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想利用偷入王族禁地的机会,以自己卑微的身份博得里面大人的同情,好从而达到你想改变在族里最低下的身份和地位的险恶目的,如果你现在还抱有这种妄想,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不要说你就是才到这儿一次,就是天天来这儿也没用,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由于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长裙女孩彻底地发作了。 听完长裙女孩一翻歇斯底里的话她彻底地不明白了,之前长裙女孩还给她一种很好的印象,怎么说变就变了。是她和长裙女孩之间存在什么恩怨吗?还是之前的那个‘她’对长裙女孩做过什么‘可恶’的事?才会令她们今天的关系发展到白热化的程度?还是说长裙女孩本身会读心术?要不一个人怎么会把另一个人的心思揣测到这种地步。 “哼,关于你和我们不一样这一点你知道吧,在族里父亲母亲都没有的你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流浪到这里的孤儿,要不是当年身为族长的我父亲收养你,现在的你早就尸骨无存了,所以就算现在我们要再怎么欺负你都是应该的……”长裙女孩喋喋不休道。 伴着长裙女孩的言语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帧帧与之相对应的画面:一个清灵瘦弱的女孩整日过着以挨打受虐为继的生活,终于有一天女孩实在忍受不了地跑去向族里的一个称之为族长的男人求助。 “哟,就是这种人也敢跑到族长面前去告族长公主的状,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要让我先知道,早在她经过我之前就撕烂她那张嘴!”“那我要叫她尝尝我拳头的厉害!”亮出一截粗壮臂膀的一卤莽男晃动着他的铁拳威吓道,因为在族里的特殊身份以致女孩一出现即刻成为了族人们詈骂的对象。 在向族长阐述事情经过时女孩用余光扫视过众族人,试着不去理会族人们的风言风语,反正那些话她早已听腻味了,只是当面前的男人露出与平日不一般的表情时令她害怕起来。 回忆里伤痛的过往! 十三 伴随着男人阴狠的笑,站在男人身后的族人都全部向她围拢过来,见到这一情景女孩禁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让什么给绊倒,跌坐在地上女孩一双清澈的眼里写满了对族人的恐惧,但族人们并为因此而收手。 一个妇人抢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整个儿往上提,迫使女孩把头仰起来。 “看你还在族里生活,又同是女人的份上……”说这话的妇人小心地注视了一下族长,看到族长的脸色未变才敢接着说下去:“就让我先来教教你这个从来就没人教养过的野丫头,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免得因为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而败坏我们整个族群的名声,甚至替我们招惹来不必要的灾祸……” “劳烦我管教你,你日后你还得感谢我!”妇人恶毒地说着开始宣泄平日里积累的不满情绪,狠狠地一掌又一掌地刮上女孩的脸颊,随着妇人频频的掌起掌落,女孩的嘴角开始沁出殷红。 看着被自己打得双颊红肿的女孩已无还手之力,妇人一把揪扯起女孩的衣领,越发身体力行地进行着‘管教’之能事更甚者竭尽口舌之能地羞辱女孩。 站在一旁观看的卤莽男嫌妇人唠唠叨叨个没完,急不可耐地跳起来飞起一脚踢上女孩的头,连带抓紧女孩的妇人也一起被踢倒在地,摔在地上的妇人骂骂咧咧了一阵,爬起来后遂带着怒意地加入了惩治女孩的队伍里。 男人的这一脚踢得女孩仿佛掉入了另一个世界,眼睛和耳朵都像隔上了一层白纱,抬起沉重的脑袋女孩记下了黑暗来袭前天空最后的颜色。 蜷缩在那个被世界遗忘的黑暗角落里,女孩的身体正承受着来自族人们的密集的犹如雨点般落下的拳脚。 一翻尽兴的拳打脚踢过后,任谁伸脚去踢她,脸朝下趴着的女孩都不再动弹一下,“她不会是已经死了吧?”见状围绕在旁边的一个族人退缩了一步,其余的族人这才都有点后怕地不再动手。 看到族人们不再出手男人一把将女孩从地上揪起来,一双暴戾的充满血丝的的眼凑近她她听到了男人的低语:“我知道你没死!”,然后把她提到同等的高度男人这才刻意地放慢语速对她低语道:“你一个野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收养你,你不过是我安插在女儿身边的一个警醒,时时地警醒她一个人若没有权利、地位就将和你一样,甚至比你活得更辛苦悲惨,这样她就会为了继续作为‘一个人’活下去而不顾一切地去争夺权势” “为了日后能更好地接替我的位子,她想到了要去笼络身边的人和驯服以你为首的女奴,以便早日造就出一股属于她的势力……到了那时就算有人敢公然反对她成为族长,她的手下也不会容许的,她的注意不错吧!”说这话时男人看着她露出了一抹难得的而古怪的微笑然后神色凛烈地一变“她毫无理由地打你怎么了,你一个不知从哪儿跑来的野种,要欺负的人就是你,打你你又怎么了,在这里我就是要打死你你又能怎么样……”说着男人肥硕的一巴掌迎面挥来。 女孩被打得跌飞出去,惊惧中拖着严重受损的身心,女孩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逃了出来。 ※ ※ ※ 一个劲地拼命奔跑,生怕跑慢了还要被身后撵来族人捉回去接着挨打。 奔跑中女孩的眼泪不受控地流下来,在满脸泪痕的包围下深陷痛苦和迷茫境地的女孩对着前方未知的空旷地带拼命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在受尽了折磨之后还要让她继续痛苦地活着……!” 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感受,在感受到那种极端的无助和身陷走投无路境地的痛苦之后,眼睛突然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狂涌而出的泪水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一般,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些画面?不明白长裙女孩对她说的这一翻话寓意何在?而这些画面里的每一个情节自己都好像曾亲身经历过似的,脑海里男人的叫嚣还在不时地回荡,空气里有一股强烈而又无助的悲伤气息席卷而来。 “如果你已经厌倦了族人待你的方式,就趁早滚出我们的族群!”瞥见她的泪长裙女孩睥睨地把脸转向一边。 压低面庞的她边流泪边拼命摇头,一段时间以来孤独和独自一人面对黑暗世界的恐惧以近将她压垮,不想再一个人了,还走在路上时她就想只要能找到人做伴,哪怕是陌生人或讨厌自己的人,她都想与之结伴一起同行。 在要跟她们一起回去还是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这个问题上她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跟她们一起回去,等回去后再作‘去’与‘留’的决定。否则自己一个人留下在这荒芜的地域里要怎么生活! “还好我帮你把衣服带来了,拿去,快点换掉你那身不知从哪个男人那里偷来的污秽衣服,还有你那头恶心的头发怎么才一个晚上就搞成那样了?真想马上就绞光你所有的头发,可惜这里没有工具,头发的事等回族里再说!”女孩恨恨地说着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态并当即摔给了她一叠衣服。 拎着一幅纠结了许多带子的布料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有没有听错?长裙女孩是叫她拿这个当‘衣服’穿吗?这裹尸布一样多的带子真是一件‘衣服’吗? “她有些不对劲,平时看她那张嘴不是很犀利的吗?今天让我们说了这么一大通她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回,会不会是上一次被打得太狠了点?打坏脑子了!”指了指自己脑袋一个女孩说,刚刚返回的两人在注意到这一点后以疑惑的眼光询问族长的女儿,长裙女孩以一副高傲的姿态不予理睬。 “走,我们过去看看!”两个女孩相互推挤着走到她面前同情地问道:“你刚才在哭吗?是不是身体哪里痛?还是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要不要让我们帮你看看,这一次出来我们随身都带着药膏。” 在感受到两人的好意后她轻轻地摇头。“你,不记得我们了吗?”看她一副不像认识她们的模样两人试探地问,看她再一次摇头两人均叹息一声:“没关系,你以后会记住的!” “我们是菲洛和菲伊,别看我俩人长得很相象甚至连姓氏也一样,但其实我们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家庭,因为平日我们父母的关系就很好,所以从小我们就在一起长大”俩人相互指着身旁的女孩向她作自我介绍。 “旁边的那个很有威性的女孩叫塞西娅也是我们族长的女儿,别看她现在这样其实她平日人很好的……衣服不会系吗?我们帮你!”伸手向那些繁琐的带子两个女孩特别热心地搭手帮她。 呆呆地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俩个女孩,在看看那边的那个离她们很远站着的塞西娅,可是,为什么她不觉得她像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们的好相处是指对特定的人的吧! ※ ※ ※ “走了!”塞西娅自顾自地说着就走,真不知道那些笨蛋都在蘑菇些什么,不知道要回去的路还很长么! 见塞西娅自顾自地走了,菲洛和菲伊俩人急忙上前拽住她:“塞西娅,每次出来我们都按同一条路回去,时间一长都腻死了,这一次我们换条路走啦!” “那边一条怎么样!”见塞西娅默不作声菲伊顺手指了个方向。 “那一条路走得回去吗?”认真审视了那一条陌生道路的塞西娅出声质疑。 “如果走不回去的话,我们再退回来重走不就好了!”一旁的菲洛此时也帮腔道。 “嗯,那,好吧!”考虑到最近一直都在跟着自己跑而没有得到休息的部下们的心情,沉思良久的意塞西娅勉强同意。 按重新选出的路线往前走,一路上几个人都缄默着,走在最后面的她看不明白之前关系还很好的三人现在为什么突然间都不说话了?而走在最前面的三人则对各自心怀的小九九都心知肚明。 在兜绕了一大个圈之后几人又再次回到原地。“呀啊,实在太幸运了,我们今天竟然两次路过王族禁地!”菲洛和菲伊兴奋地相互击掌。 “今天不论说什么,就算走到天黑也得连夜赶回族里去!”走到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的塞西娅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好气道。 眼看计划就要落空,菲洛和菲伊暗中相互点了个头准备实施她们的第二套计划‘摆事实讲道理’。 “塞西娅,你没忘记我们已经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了吧,就算现在要逞强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赶,今天之内也不一定就能回得了族里啊,再说了万一夜里要是再碰上点什么事,我们几个不用说还有还手之力恐怕就是连逃跑都成问题!”先以给人沉稳印象的菲洛打头阵。 “对呀,对呀,菲洛说的没错,赶夜路的确很危险呢,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在这儿找个地歇一晚,明早天一亮就走?”菲伊帮腔道。 此话终了,眼看黑着脸把头转向一侧的塞西娅仍是一言不发,“古昔她很向往这片禁地呢!”俩人拉上她。 听到这话的她当场就给震住,“咳,咳咳……会有人把自己的目的说得这么直白的吗?真没见过?汗颜无比的她想,这还是拿她当挡箭牌吗?她看她们简直是拿她当免死牌! “古昔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里,这一次如果没能进去看看的话,难保她下次还会再跑来,每次为了追她我们的腿都快跑断了,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既然有机会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又有什么不好!”菲洛哀戚地搬出‘哀兵战术’眼见塞西娅有点听进去了脸色变得不再难看,菲洛和菲伊决定再接再厉。 “但、但是,出来时族长特地交代过不可以在王族禁地附近停留,再说了戒备森严的王族禁地也不是我们想进去就能进去得了的地方吧!在两人一翻‘真挚情感’的流露攻势之下塞西娅不再坚持,只是言语中还带着些迟疑。 “看来,你是不反对我们去喽!听出塞西娅言语中的软化菲洛和菲伊惊呼雀跃道。 “其实,你想到的这些问题,我们早在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次出行之前,记得我们的父母又把我们单独叫回去过一次吧,他们就是怕我们这次出行会遭遇到不测,事先给我们一人身上带了些金子,预防危机来时这些金子能救我们一命,而恰恰好正是这些黄金为我们这次买通王族侍卫而提供了便捷!”菲洛大笑道。 看到菲洛大出风头,菲伊也快嘴地接过:“那些被我们收买的侍卫说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且这笔交易做得最物超所值的地方在于我们就要走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问我们知不知道王族禁地内现在的情况,我们说不知道,他们就顺带着附送了一个对我们来说超级有用的消息,想那个附送来的消息可要比我们用来收买他们时所用的金子都还要有价值!” 记忆里的梦境! 十四 “那个消息就是,掌管王族禁地的大祭祀长罗兰陪同王一起外出为古塞国祈福去了,王族禁地内除少部分人留守外,大部分人都跟去了,而且留守的那部分人一般都待在各自的房间,没有事的话会很少出来,所以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快去快回,就不会有事的!”卖了关子的菲伊道出事情的原委后与菲洛鬼鬼一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吧,把古昔留下!”塞西娅的眼角一弯迅速地作出决定。 “为什么?”大惑不解的菲伊睁大眼睛道。 “王族禁地乃一个国家的圣地,怎能让她那样的一个人随便践污了王族神圣的土地!”这一次塞西娅的回答得异常坚决。 “唉,你还不明白吗?有她在我们就多一道保障,等会儿要没她在,我们中就得有一人去替另外两人开道,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再说了等会儿遇到事儿我们也可以推说是她逼着我们上来的……应该没有人会舍得撇开垫背的人才对,还是说你想要亲自去试探一下王族禁地的水深!”附在塞西娅耳畔的菲洛瞟了她一眼后坏笑着说。 “是这样啊,那我们就一起去吧!”经菲洛点醒后塞西娅也一起阴笑道。 选择什么样的路线靠近建筑?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当然首挑捷径喽!一字排开的几个人顺序绕过建筑前庭的一些呈半环行排列的金属旗杆座儿,一起向建筑前进。 旗杆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走在最后头的她还在不住回首,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宁愿让这些旗杆都空着也不悬挂任何的代表这个国家的标志? 重新回到建筑前,与之前不同的是从建筑高高的上面一层悬下了几根绳索下来,看到有绳索垂落到地面,塞西娅三人一拥而上相互争抢着绳索。落在后面的她看着她们都踌躇满志地围绕在绳索周围,便一个人默默地后退安静地站在后面等待。 当三人手中都握了一条各自心仪的绳索时三人开始商议上去的细节,等全部的细节都讨论通过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着这打头阵的人该由谁去最合适? 最后谁都不愿意上前,于是三人都保持缄默,半晌也等不来有谁先动手,这让本就话说多了而感到口干舌燥的塞西娅更加烦躁不安,无头苍蝇似的在几个人之间来回转悠了数圈后找到了一个人站在后面的她,憋着一肚子火的塞西娅这下终于找到了发发泄口:“你倒学得挺乖的呀,看我们要上去,你倒跑这儿来躲着学装乖来了……告诉你,便宜没有那么好捡!” 穿过女孩们让出的通道,刚在绳索旁站好她就被塞西娅的吼声吓了一跳“装什么愣,不动手你还在等什么,想等小姐们都爬上去再来拉你吗……?”没有多说什么,她在她们让开的道里率先爬上了绳索,当双脚离地后她才感觉到爬绳索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困难,爬的同时双手和双脚都必须要同时用劲才不至于被滑下,而且时间耽搁久了手和脚都被绳索勒得巨痛。 忍着痛楚她小点小点地边往上蹭边想:电视里演的不是很容易吗?手扶绳索几下子就上去了。可到了她这里为什么就会变这样,努力地往上爬个一寸,不往下掉两寸就已经够谢天谢地的了,照这个进度她今天能在天黑之前顺利爬上去吗? 就在这不上不下万分尴尬的的当口,塞西娅的活火山再度爆发,一句比一句还要难听的话语像长翅膀的小轰炸机直冲她的脑门心,只一刹那,她全身就都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包围了,可就是在这样一种连两眼都快要喷火的情况下,她也只是闭着嘴转头瞥了下面那个发出‘噪音’的可恶生物一眼,就又快速地回过神来专心往上爬。 ※ ※ ※ 看她之前连绳索都快抓不住了,现在竟像换了个人似地蹭蹭蹭飞速往上爬,把底下抬头看的人都看了个惊讶不已,她们是不是都应该改变一下看她的眼光了,以前的那个弱小的‘她’上哪去了? 可是,那股神奇爆发力来得快去得更快。就在她快要接近目标时,之前还充满全身的那股神奇力量此刻却又都消失殆尽了,几次拽不住了要往下掉,急得站在底下看的塞西娅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骂。 神情恍惚中听见了下面传来的已不太明显的叫骂声,嘴角轻轻上扬的她又重新振作起来向上爬了个半米,手终于够到了向外凸出的外壁台。蹲着跪依在壁台上大概有一两秒钟的时间她用尽全力重重跌跃下来,站在久违了的坚实的地面上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身子摇晃,手撑膝盖她费劲地直起腰,抬起沉重得有些不清醒的脑袋看,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长条形的长长的长廊。 “喂,古昔,你还好吧?没事的话就快拉我们上去!”时间像是间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建筑的下方传来属于菲洛的那独特的压低了的急切关注的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一个人。顾不上一动就会发麻难受的手脚,缓了口气的她硬拖着疲累的躯体向她们伸出了手。 “哇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王族禁,快看,快看,这一排绯红的房门难道就是指传闻中王族们休息的地方?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快看这里……”眼瞳里闪烁着异彩的菲洛和菲伊俩人一上来便难掩对王族禁地内新奇设施的惊艳。 两颗好奇万分的脑袋凑在一起不仅唧唧呱呱个没完,更甚俩个人都觉得光看还不过瘾,很快便恣意大笑着各自转身跑向吸引她们的不同房间门口。 捏紧拳头面不改色地等在俩人必经道口上的塞西娅专等行为幼稚的俩人一靠近便朝俩人头上狠狠砸去,“痛、痛、痛……你干嘛打我们?”停下来捂住脑袋的两人各自都为自己被痛扁的脑袋辩解。 “你们吵死了,给我安静一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要引来了王族侍卫你们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只是到时候只要砍你们几个的头也就算了,牵扯到我——我看你们就是一个脖子上长几颗脑袋都不够赔!”塞西娅冷言冷语道。 “你……”感到感情上受伤害的菲伊一时间就要冲过来被神情冷静的菲洛拦腰抱住,“你们还知不知道规矩?在族里你们要怎么疯要怎么野我都不曾干预过你们,但来到了这儿,若是因为你们的关系而使我族丢了脸面就不要怪我无情,不会等到别人动手到那时我会亲自手刃你们几个!”塞西娅的话像根根冰刺刺穿了几个人的身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在一起多年的伙伴了,你们还会不知道塞西娅的话是真是假……”警醒过来的菲洛在第一时间打着圆场,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除此之外,几个人还达成了一个共识:塞西娅说的这翻话绝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她们都看得出来她在说这翻话时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认真。 “好了,都别装模作样了,你们跟我来,古昔原地站着不许动!”塞西娅用冰冷生硬的声音打破她们之间的沉寂和尴尬带着俩人离开,身后站在原地的她看着她们蹑手蹑脚地沿着长廊内侧的那一长排紧闭的房门鱼贯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对此不感兴趣的她把头转回来观察起身边的环境来。 ※ ※ ※ 除了在自己身边搁置的一些摆设外,在自己面朝着的长廊一侧似乎只有单边才有一排紧闭的房门,而另一侧似乎是用来支撑的墙壁,那是不是通往王族禁地的各个地方就只有长廊末端的这一通道了呢? 她好奇地往前跑了几步,惊异地发现之前还以为是一堵墙的长廊一侧,其实是一组兼顾美学和光学原理而特制成的隐秘性较强的室内廊柱。 在这犹如防护区一般的独立空间里生活,住在这里的人都很缺乏安全感吗?还是说这里的人们即便处于日常生活的状态也需要谨防自己的言行不慎被泄露出去而造成影响?由此她联想到一些大明星的生活方式,或许,这里真像她们之前所说的是王族们休息的地方。 没有跟着一行人的后面往长廊那边过去,从长廊石柱间的幻影里穿出,她突兀地犹自来到了一个以灰色调为主布局的缓冲地带,站下好奇地四处打量,在自己的周边并没有设什么特殊的构件,这里甚至比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还要简陋,很好奇自己来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在自己的前面与缓冲地带相连的是一个空旷的,深邃而黝暗的室内大厅。 直面那不知会通往何处的大厅深处,她就一直这么久久地站着看着,突然心生出一抹奇妙的感觉,有点像期待,有点害怕,又有点胆怯的……就像一个迷失已久的孩子在身边熟悉物件的召唤下往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回返。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脚自动带她穿出灰色地带,走出灰色地带再走几步就进入了晦暗的室内大厅,随之而来的是几种意想不到的状况。 自从接近王族禁地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掩饰不住的清冷,而走到了这里那种感觉就更明显。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像被放大了似的,虽然她都有很小心地提着脚走。 可当她踏上室内大厅专设的黛绿色花岗岩石板时,这一切的嘈杂声都都消失了,就好像脚下铺砌的黛绿色花岗岩石板会吸纳杂音一般。 相较之前的每走一步都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到现在无论怎么走都发不出一点声响的状态反倒令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在黛绿色花岗岩地面上走一会儿,一股很强烈的寒气从脚底一直渗透到她背心,让她有种大夏天赤脚踏上万年寒冰的那种感觉,是不是鞋掉了?她疑惑地低头看,可鞋还好好地在脚上。于是她低下头审视,隐隐察觉那股寒气是从光兼可人的透着华贵的黛绿色花岗岩石板里发散出来的。 松了口气的她再想借着地板上反射的微光辨一辨自己近来的气色时,地板上映出的一团惨白的女鬼容颜吓了她一大跳,再看时那一团女鬼的容颜消失了,在花岗岩的石板上映衬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轻灵秀气的少女面容。 面对地板上出现的少女面容引得她不由地驻足观看,“少女淡然纤秀的眉、很有立体感的鼻子、微翘的嘴唇……”用手指在少女的容颜上勾勒了一圈再对照自己的五官摸摸看,奇怪的是地板上的少女影象也在随之发生改变。 “地板上映照出来的难道是自己的真实影象?”低头俯视的她摸着地板想。 “嘶——咳……”这时嗓子里突然有了可以发出声音的感觉,掩住口鼻的她轻声地咳嗽了两下,听到的是两声轻柔的少女嗓音,心里闪现过一丝异样的她想是不是自己听错,再使劲地咳几声,嗓子里发出的依然是少女轻柔的嗓音。 回忆里的城堡! 十五 “难道是时间倒回?”这时一种猜想翻涌上心头。石板上少女的容貌虽有改观,最后她还是认出了自己的脸,只是少女眼里过于阴霾的神色还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具有的。 既不真实形态的写照,那她现在看到的会是属于她前生的记忆吗?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 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怀着从这个怪异的地方走出去,她的声音和形容就可能恢复成原样的想法,她站起身向那视物不清的,貌似漫无边际的冰冷奢华的大厅前端走去。 穿出一扇大门后她走出了黝暗的大厅,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半明朗的世界。 回过身她暗自回想:那么长的一段路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在走过的大厅里不止有数不清的迷宫一样的弯道,里面还布置下了许多为防范外敌的陷阱,在途经那些具有迷惑性的弯道和危险的陷阱时她的心就好像有意识地带她绕过了那些弯道和危险的陷阱,自己从没有来过这儿,却对这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难道这真的来自她前世的记忆? 大厅于亮光的交界处是一座巨大的露天露台,露台用很大的灰色花岗岩石修筑。散发着庄严肃穆氛围的露台不像是给人娱乐用的,反而更像是一座为历代帝王举行举国轻重的大事时所专门修筑的观礼台。 露台淳厚的地面呈辐射状向四周散开,穿过露台沉闷的气氛刚走了几步,她就有种被人卡住了脖子的感觉,呼吸急促,头痛欲裂的她盯着露台前端的开阔空间想:这里的空气很稀薄吗?再坚持一下,只要走到露台的前端就不会难受了! 可行步间就严重到了不能喘息的地步,不得不停下站住专注呼吸,可连一口气都吸不到肺里,憋闷得紧的她狂挠着自己的喉咙,潜意识里她突然意识到问题并不出在这里的空气稀薄上,而是源自自己的心理问题。 平时很少出门的她很难有机会见得到像这般气势宏伟的大型建筑,加之在靠近这座露台时感染到的夺人气势,不知不觉间就紧张到了不能喘息的地步。 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却还是不能正常呼吸的她绝望地想,本来还想走到露台的前端去看风景的,现在看来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她都逾越不了了,她的人生之路走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吗? 好遗憾!连最后看一眼前面风景的希望都实现不了了!一口气深深地抵达了她的肺部,单膝跪地的她颤抖地抚着胸口想,还以为自己就要完蛋了说,感谢爸妈,感谢这里一切值得感谢的东西……擦了一把额上流下来的冷汗她颤颤魏巍地站起来。 在露台的另一端设有一座线条流畅而古朴的小型喷水池,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自水池的中央自上而下地做着翻涌运动,有风吹过,扑面而来的清馨水气带来的闲适意味大大缓和了露台凝重肃穆的氛围。 ※ ※ ※ 她一个人走到露台的边沿,用手轻轻地攀扶着奢华的雕花隔栏。 透过露台过于广阔的视野她不由轻叹一声,王族禁地周边密集分布的矩形体块建筑进入她的视线,此刻的王族禁地和周边的建筑都还在一片寂静中,仿佛和人一起进入沉睡的这一座城市还未苏醒。 昏黄的晨曦下,笼罩于一片淡雾中的建筑群就像被披上了一层薄纱,柔和的淡黄色晨曦让她想起了初生的新生命。 当视线穿过晨曦的微光触及到薄雾下的那一大片古老而陌生的建筑群时,身体里仿佛隐匿着的另一个自己突然觉醒过来,不停地告诉她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身体不能动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她变得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感到了惊惶。 在来到这儿之前自己从未到过这里,而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强调这就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突然害怕起眼前的这个陌生而离奇的世界,她也不愿再跟自己身体里面的另一个自己没完没了地叫板下去,于是想到要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一个不受影响的地方,当她强硬地把自己的视线扭转到建筑边的一处不起眼的废墟上时,那种不安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最终那些令她感到不安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汇聚成了一帧帧形象真实的地貌图,初看时那一帧帧貌似没有关联性的图像让她有些摸头不着脑,但几遍看下来她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结,那些貌似不同的地势地貌图分别来自这儿的不同时期,从最初的一片荒凉的大地到帝国的盛起再至灭亡,一时间她好像走过了几个世纪! 再次面对眼前的这片壮观景象,感觉之前就像做了一个悲伤的梦,无论她有多么想捉住梦中美丽的片段,但一切似乎都只存于那个特定的时间段里,当梦醒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当她从悲伤的情绪中抽回神来,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重新抬起头直视那前方壮观的景象时心想,不管眼前的这片美好景象之后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至少它现在还完整地保留在她的视线里。 当她从心底不再抗拒这座古老的城市时,身体里的那个声音仿佛也就不存在了。但同时她的心里又多添了一种繁复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看到的这个世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俯视近前的集中连片的建筑群,她发现这些矩形体块的建筑以两层的居多,但也有单层、多层及错层的。 从远处看这些密集的建筑,不同大小与高度的建筑之间相互完美地叠和、穿插形成了高低错落的具有地方特色的鲜明标志。 这里的建筑与建筑间不但空隙狭小,就连建筑上的平屋顶也都被派上了充分的用场。建筑上的平屋顶大都做了退台式处理,在那大大小小平添出的空间上,有的搁置摊晾食物,有的在上面搭建了横七竖八的竿子晾晒衣物,还有的栽植优美的绿色爬藤植物,风起,那些晾晒的衣物在风中飘扬,而那些栽植着的绿色植物则在风中泛起星星点点的绿意…… ※ ※ ※ 从这无一不充斥着古老的生活韵味中她找到了一份想要的‘家’的感觉。 这时候从建筑里走出人,慢慢地建筑外的路上也陆续有人出现并匆忙地赶往其它地方。 一直笑看着这一切的她不由地想:看来这座城市的繁忙和幸福与现在的任何一个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这里人们的衣服,而且这里人们穿的衣服又与之前女孩们让她换上‘裹尸布’不同。或许,在这里她只要简单地换身衣服就能融入其中,再或许,她真可以试着在这里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 阳光下,她切身感受到了这里阳光的清新,放眼望去,仿若世外桃源的这一大块平原旷地被包围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中,在这块平原旷地上密集而建的群体建筑一直绵延至那头看不到底的山岩脚下,偶尔从这些建筑上空升起的袅袅炊烟则让她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平静 和祥和。 不经意间从这些建筑的尽头飘过来几个小白点,恍若风中纸张的这几个小白点时而在空中上下起伏,时而隐没在建筑间……离得近了,她才辨出那是几只这儿的白色鸟儿。 估摸着出来的时候不早了,拖拽上身上碍事的‘抹布口袋’她急忙往回跑。 正当她快要接近长廊附近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吆喝,她止住脚步的同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更紧似一阵的严厉问责“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这里管事的给发现了,她就势将手搁置在前端突出的物件上装出一副在这里欣赏景物的样子,然后平静地回答:“看风景!” “我问你在看什么,你倒还真敢说在这里看风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是你这种人能随便走动,随便看的……”欧巴桑的几话便直指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想要尽快地摆脱对方她快速地转过身来给那人深鞠一躬并开口道歉:“对不起,我……!”边说话边抬头的同时她看到那人是塞西娅,顿时一种被戏弄的感情就要将她撑爆了,此前卑躬屈膝的态度此刻也消失不见了! “……敢独自一个人摸混到此,你胆子不小啊,这里应该有你的内线吧?他是谁?说,是谁给你的特权?”而塞西娅此时还仍不自知地继续以这里主人的身份在肆意地教训着她。 说着说着突然听不到她掺合自己说话的声音,塞西娅一抬眼就对上了她那一双毫无惧色的直视着她的眼这才识趣地闭上嘴,但也因此和她杠上。 这时从后面赶上来的菲洛和菲伊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预感这平日就积怨素深的俩人会在这里闹出大事而连带毁掉她们生平的第一次大冒险,俩人连忙上前劝阻开俩人。 “塞西娅,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我们先走好吗?”菲洛以有事和塞西娅商量为借口将塞西娅先行带离开,见俩人走远后菲伊也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 ※ ※ 俩对人马分别一先一后地回到长廊。 “咦,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回到长廊菲伊首先停下来问,就在站在她身旁的她还在一头雾水之时,同塞西娅一起的菲洛已然一个劲地兴奋点头。 转瞬间,之前还挽着俩人胳膊的菲洛和菲伊俩人早已撒手奔向她们以为听到了动静的房门口。 “在这扇门后说不定就住着离我们最近的王族,能在有生之年这么近距离地和他们接触,真是太好了……”堆趴在房间门口的俩人在激动之余还不忘招手让站在一旁的她也过去和她们一同偷听。 起初对她们的发现不感兴趣的她根本不愿过去,但招架不住俩人好意她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就在俩人的示意下她矮下身正要把耳朵往门上贴时,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推了她一把。 慌乱中她用手撑住了一侧的墙体,虽避免了整个人扑摔下去的尴尬,但在缓冲的过程中与墙体发生摩擦的她的身体多处受挫,最后双膝也是以垂直90度角直接砸跪在地上,一时间身上的挫伤和膝盖处传来的钝痛冲击着她的神经。 “是哪个从背后出黑手的小人,千万不要被她抓到……”然还没等她爬起来,身后的那股力量又再次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仿佛就是不想让她站起来。 新增的疼痛较之前所受到的屈辱混合到一块让她这一次真的愤怒了,拼命地想站起来和身后的那个卑鄙小人较个高下,而身后那个人似乎也察觉了这一切似的,一把接一把地用力猛推她不让她有机会站起来。 “你推我干什么!”几次被推得身子歪趔的她忍无可忍地回头怒呵道。 “你看什么看,不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吗?不可以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你竟敢无视我的警告!”身后塞西娅更加凶恶道。 就在俩人要吵起来之际,急中生智的菲洛这时提及的一个人名成功分散了塞西娅的注意力,乘这个时机菲伊也几步上前把跪在地上的她用力拉拽了起来。 “罗兰?罗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塞西娅看向菲洛问道。 “嗯,传言古塞国最苛刻、最无情可讲、最爱动不动就搬出司法章条照章从严从重处罚人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随时跟随在王身边司职王族禁地内务的大祭司长罗兰,据说罗兰曾用她的灵力替王看护过这片净土,因而罗兰也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地位最高的女性!”说这话前菲洛先小心地审视了一圈四周这才放心地压低声音道。 “哼,罗兰?罗兰她是谁?不就是王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大祭司长吗……”因不满菲洛在这里和自己说话时的表现塞西娅飙高音道。 “嘘,嘘……”被塞西娅突然的举动吓慌了神的菲伊先折过头去左右看看,后又伸出食指压在唇上拼命地朝塞西娅作手势。 在菲洛和菲伊的合力劝阻下,不曾使塞西娅有所收敛甚而变得更加恣肆:“早就听闻大祭司长罗兰的大名,还以为‘他’有多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而已,她有什么好炫耀的,她的荣耀不过是后人红口白牙地给她添上的……” “求求你,塞西娅小声点……”一边看向周围的菲伊一边怯怯地拉扯着塞西娅的胳膊轻言道。 哼,罗兰,罗兰她是谁? 十六 “瞧瞧你们一个二个都吓成那副德行,真丢我族的脸!这里除非王亲自驾临否则我谁都不怕。罗兰她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好怕的,看把你们吓的……罗兰那个女人在哪?去把她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像她那样的一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抹掉胳膊上菲伊的手斜挑几人一眼的塞西娅气焰嚣张道。 而这一次菲洛和菲伊对塞西娅的话作出了不同以往的反应:既不反对也不迎合地沉默着,这让一向颐指气使惯了的塞西娅大为火光。 “罗兰,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在塞西娅肆无忌惮的叫喊声中,菲伊被吓得在一旁缩做一团。 “别那么大声说话,要把王族侍卫引来那就糟了,我们会被视作非法入侵被他们就地斩杀的,求你了,塞西娅!”预感会为此招来杀生之祸的菲洛对塞西娅苦苦哀求道。 眼看凭借俩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劝服塞西娅,菲洛和菲伊分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她:“古昔,你也来说两句吧!” “这儿还轮不到有她说话的份儿!”听到这话咄咄逼人的塞西娅立即把脸转过来用厌恶的眼光逼向她。 顿时,在空中交汇的这俩人的眼神雷电交加,就在俩人要从眼神上的对峙升级为实体上的接触时,从长廊的另一端传来的一阵轻微响动把俩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过了一阵只见长廊的末端出现一个高个子女人,着暗沉色拖地礼服的高个子女人微微弯腰迈过脚下的门槛缓缓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罗兰不会就是从那边走过来的那个女人吧?”停顿了一下气焰明显减弱很多的塞西娅在指着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自动进入了静音状态。 “糟了,她们不会真遇上大祭长罗兰了吧!”而这时站在俩人身后的菲洛和菲伊则望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吓得脸色惨白。 就在另外的三人都在为各自的性命担忧时,她却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那个向她们走来的女人,女人的身上带着一种她熟悉的感觉,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温暖,不会有错的,那曾带给过她力量的,笑容明媚的——她的老师! 老师她也来到这里了吗?想到来到这里竟可以和自己最心爱的老师重逢,她头顶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记得那一年,她生命中具有重要转折点的一年。整个学校因转进一名新老师而轰动不已,学生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听说学校来了个不得了的女老师呢…听说新来的女老师是建校以来个子最高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多公分呢…据说新来的老师曾是某黑手党的女头目……”面对着流传在学生们之间的流言蜚语她只觉得无聊。 几天后,一个身着纯黑服的,貌似黑手党人物的身材高大的女人站在了讲台上,当女人摘下挡在脸前的黑墨镜对着台下的学生们露出一脸灿烂的笑时,顿时引得坐在底下的学生们惊噤不已。 ※ ※ ※ “这个穿着像个坏人的女人为什么能笑得像初生婴儿般的纯净!”这一幕让当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她当场就看得懵住了。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教导主任则黑了半张脸:“老师,为了学校教学工作的正常进行,你是不是严肃一点,明天能不能换一身……” 第二天,着一身合体的火红短套装打扮的女人犹似一团烈焰般地出现在了校园里,这在当时只注重教学,女教师们都穿得一身沉闷的死气沉沉的校园里再次掀起一股新的浪潮。 新来老师不仅在穿衣风格上别具一格,也带着她那年轻的如火的个性改变了学校里的一些不合理的硬性规定而深得学生们的喜爱。 以为自己不可能和这样的学校‘宠儿’有接触,然而现实再一次化‘不可能’为可能摆在了她的面前。 一次正常的教学课上,被提问站起来的她只字不语,就在老师的一再发问之下,她犹似山洪爆发一般地对着老师大喊大叫起来,顿时,整个教室只剩下她的喊叫声,在这期间老师安静地听她说完脸上没有其它的任何表情。 在这之后老师仍旧一言未发地站着,就在她以为这一位老师也会像其他老师那样当众给她难堪或者勒令她退学时,出乎意料地从老师口中吐出了清晰的三个字“对不起!”就在一众学生都倒抽一口凉气的时候,她也很吃惊地抬头看时才发现,大庭广众之下老师竟向她低下了那颗高贵的头颅。 “怎么回事?她应该受到责备的为什么老师还跟她道歉……”当时她头脑混乱地想。 当她一个人的时候老师来到她身旁坐下来:“气消了没?”她惊愕地望向老师,“不要总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偶尔这样发发脾气也很好啊!”那一天坐在她身旁的一直笑看着远处的老师这样告诉她。 自此,她受到了老师的格外关注,每每由老师的课上收到老师鼓励的笑或欣赏的目光时,她的一颗心就欢欣鼓舞起来。 当时并不明白老师这样做的用意,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了解到老师当时是在用她特殊的方式引领她走出那个倍受冷落的灰暗世界,与此同时还有那个伴随她一生的老师温暖而明亮的笑容。 而那个现在朝她走过来的女人除了拥有一双与老师不同色泽的淡紫色魅惑眼瞳而外,她也有着一副端庄祥和的面容,一头红棕色的堪比老师黑长直发的浓密长鬈发优雅地盘在脑后。 于是她在心底里期待:“她也会像老师那样的喜欢她吗?她们之间也能像和老师那样地相处愉快吗?”与女人愈来愈接近的她满心渴望着女人能够走近自己,然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女人却对她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径直走向她们中的塞西娅女人严厉地压低嗓音向她问:“刚刚在这儿乱吼乱嚷的是你们几个吧,还知不知道王族的规矩了?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这儿也是凭你们几个就能够撒野的地方……”塞西娅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几个看上去不像是王族禁地里的人,你们从哪里来的?说吧!”将几人带离长廊远一点的地方后罗兰放下架子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紧张地问。 ※ ※ ※ 在罗兰的一再追问之下几个人均埋头不语,眼看着身旁的她们都不像要回答罗兰问题的样子,不忍罗兰受委屈的她刚要开口就被罗兰当即无情地打断:“这儿在听小姐们说话呢,也有你这种女奴插嘴的地方!” 看她倍受打击地蔫在了一旁罗兰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继而向其他人责问道:“不要以为你们不说话我就拿你们没辙,在别的地方我可能要花点儿时间才能调出你们的个人信息,但在这里要查清楚你们底细易如反掌,来人啊!”说话间罗兰拉长音调喊,脸色吓得突变的几个人连忙上前阻止。 “怎么?害怕被查出底细后被王族侍卫遣送回去?你们就那么害怕暴露了你们的族群吗?既然害怕你们的族群因你们而受到牵连,那早在做事之初你们动没动过你们的脑子?现在才知道害怕——迟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从王族禁地的哪个入口进入的?职守在这里的侍卫都被你们弄哪去了?”原以为王族禁地的防御措施能抵御住一定强度的攻势,没想到头来防御的环节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找出问题后一定要尽快修缮防御薄弱的环节,心乱如麻的罗兰这样想。 眼看罗兰暂时没有了往下的动作几个人稍微放下一点心地继续低头保持沉默。 “啪!啪!啪!”听见掌声几个人抬头看,“在下罗兰不得不说很佩服几位小姐在这里表现出来的勇气,在古塞国敢跟在下公然对抗的,到目前为止还活着的人还没有一个,你们是第一批,想我古塞国有了新一代的更具勇气的你们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这样说着的罗兰面露欣慰神色地看着几人。 听完罗兰的话几个人都变得轻飘飘起来,而正在这时罗兰的话锋一转:“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罗兰在古塞国的身份——大祭长,既然今日有幸在这里遇见各位小姐,就说明小姐们跟在下有着一定的缘分,在这里就请诸位小姐再听在下再多说几句: 小姐们日后的身份和地位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得到不断的提升这自不在话下,但要取得比这更大的成就,小姐们就需要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而光靠好的发展方向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你们那时取得的比这更高的身份和地位,这才能促使你们号召到更多的人从而成为影响古塞国的一股不可多得的新生力量,但在那之前你们今天必须先能活着离开这儿”此话终了几个人面对着未来闪闪发光的前程激动得不行甚至根本没有听清罗兰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那个,罗兰大人,什么是好的方向?我们要怎样才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几个人迫切地望着罗兰。 “这个嘛实属天上的秘密,我不可以说!”微微一笑的罗兰高深莫测道。 “切,什么嘛,这还不跟没说一个样!”被罗兰的一句话重新打回原形的几个人嘘声不已。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到这上面来的?”重新拉下脸来的罗兰对几人严肃道,几人的内心开始发生动摇但还是不太敢确定到底要不要开口。 “还是不说吗?那把她们拖下去都砍了!”被几人耗得耐心全失的罗兰此时眼一闭手一挥立即召唤出若干个隐匿于廊柱后的王族侍卫。 眼看着罗兰这下动了真格“塞西娅,救救我们!”被王族侍卫强拖着往下拽的菲洛和菲伊俩人这时向冷眼旁观的塞西娅求助道。 “这活该就是你们的下场,谁叫你们之前敢违忤我。死了也不要怪我,要怪的话就怪你们自己吧!”看都不看众人一眼的塞西娅轻冷道。 古塞国的局势! 十七 直到最后王族侍卫也把她控制住了塞西娅这才着急道:“她们之中为什么还包含着我,你要砍就砍她们的头好了,我是族长的女儿,你怎么敢砍我的头!” “塞西娅小姐,多年不见你也长大了!”一改之前强硬的语气罗兰谦逊道,听见罗兰叫出自己的名字塞西娅有说不出的惊讶,而更惊讶的是旁边的几个人。 “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吗?其实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见过你们!”一语就将问题带过的罗兰显然不愿多谈这个问题。 “想不到王族禁地也有我们的熟人,看来这一趟我们没白来,等我们回去后是不是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乱来,还有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像王族一样地随时进出王族禁地……混帐,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还不快放开我们!”相互炫耀着的菲洛和菲伊俩人这时精神亢奋地想要挣开王族侍卫的束缚。 侍卫以询问的眼光看向罗兰,罗兰点头示意他们暂时放开她们。看她们揉着被捆痛的手腕罗兰接着问:“即使我们认识你们也还是不愿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想到要这上面来的吗?”感到罗兰和她们是一伙的,尽管对罗兰没有丝毫印象几个人还是异常果决地一起抬手指向她:“不是我们,是她,是古昔她说想要上来看看!” “我就知道会是她!”不想其他人听到声音的罗兰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塞西娅,我想你该知道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有其制度。在古塞国就一直遵循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上至王族下至族群,每一个人都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和所处位置该做的事情!你太容忍她了,你将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族长之位吧,现在就把这种身份低贱的女奴带到王族禁地里来,将来你要怎样管理好你的族群?”收敛了情绪的罗兰把矛头直指她们中的塞西娅。 “还有王族的禁地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进来的吧!你们是怎么避开王族重重的守卫进来的?”这罗兰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戒备森严的王族禁地应该连只闲苍蝇都飞不进来,为何她们能在王族禁地里肆无忌惮地四处游逛身边却连个过问的侍卫都没有,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我们用事先准备好的黄金买通了一部分的王族侍卫……”之前还犹豫不决的几人现在则为了要讨好罗兰而相互争抢着回答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罗兰却为这个轻易就让王族侍卫们叛变的理由而感到了震惊,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也不愿相信王族侍卫也跟一般人一样地,那么轻易就被人收买。可这几个孩子又有什么理由而欺骗她呢?真是太可悲了!就为了这么一点微薄的利诱他们就可以放下国家这么多年来对他们的培养和信任,这个国家的兴衰和灭亡对他们来说又是什么?王族呢?他们又把王族的威仪弃之于何地?对于这些个棘手的问题她看她得先放下手中的事务去好好地思考一下了。 等罗兰回过神来时发现厚脸皮的几个人仍等在原地不由地怒从心起:“你们不走还等在这里干什么?想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发奖励么?你们还嫌自己闯下的祸不够大吗……”在罗兰的厉斥之下几个人唯唯诺诺地的挤作一堆。 “滚,乘我还没改变注意之前,你们统统都给我快点滚出王族禁地!”眼一闭指着通道一头的罗兰万分不耐道,看着罗兰可怕的样子几个人忙不迭地开溜。 “还有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们几个!”遂后罗兰补充道。看着她们都从她身边跑开,站在后面的卸下强势伪装的罗兰不由地低头按揉着微痛的太阳穴微叹一声。 ※ ※ ※ 几个人顺序往前跑,再次经过长廊的初始位置时,“可还要按‘原路’返回吗?”停下脚步发悚地望着之前悬挂绳索的地方她心情沉重地想。 她们之前就是因为没有路可走才爬绳索上来的,现在还要再溜绳索下去吗?一想到没路可走要溜绳索下去的可能性很大,之前被绳索勒得巨痛的她的手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而且溜绳索下去在她看来不外乎两种结局:一种是没能抓住绳索而直接摔下去,另一种是‘成功’溜下去后双手被绳索磨得皮开肉绽的惨状她现在就可以想象到,所以她现在只要一看见自己的手心里就瘆得直发慌起来。 正当她为自己的处境堪忧时,前面跑了一段距离后发觉身后好像少了点什么的菲伊一个回头就发现她没跟上来,于是冲回来照她的后背就是一大巴掌拍下去并且有点神情激动地对她大叫道:“啊呀哇啊你是不是不想活啦~哇呀哇哇你是不是疯啦!现在是危及生命的重要时刻,你不跑快一点还有心思在这儿怀念刚才的好景致!” “找不到下去的路,我们是不是还要溜绳索下去?”她担忧地问。菲洛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她们,于是用极少的极其温和的口吻对她道:“笨蛋,都被发现了还溜什么绳索,当然是找到路后再下去喽!” 看她一脸吃惊不小的表情菲洛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对她小声说:“你不是喜欢这儿吗?乘找路的机会我们还可以在王族禁地里再多待一会儿,这不是很好吗?不要在那当块木头了,快点,跟紧点,跑丢的话我们是不会回来找你的!”这话她相信,因为本来就讨厌自己的她们又怎会好心地回来找她,但只一听说不用溜绳索下去她就大大地松了一气,摸摸自己完好的手臂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手的重要,亲亲自己的双手她把自己的手抱在怀里,太好了,她的这双手总算不用提前报废了! “看,前面的那个通道应该就是通往下去的路了吧!”指着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隐匿在层层建筑阴影里的暗道塞西娅回过头来对几人兴奋道。 “嗯,那我们就快点过去看看吧!”这时已经累得够呛的菲洛和菲伊俩人提不起劲来地跟在后。 就在几个人往暗道口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叫唤:“喂,前面的几个人,你们不要走了……!”几个人一折头果然看见后面有缩成几个小黑点的人向她们追来。 “哼,我还当是哪位大人赶着来为我们送行呢,原来只是几个小侍卫!”菲伊气哼哼道。 “不用理他,我们走!”带头的塞西娅在看清楚来人的装束后不屑一顾地转身走人。看几人头也不会地往暗道里走,几个拼命追赶的侍卫这才想起临来时大祭司长的交代:“不要妄想那几个人会好好听话,她们都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家伙!” “等等……你们不用白费力气往前走了,没有大祭司长罗兰的亲笔手谕你们是出不了王族禁地的!”伸长了脖子的侍卫对前面的几人喊。 “没有罗兰的亲笔手谕她们就哪都去不了?骗人,之前罗兰不是已经亲口答应放她们走了吗……”虽然不相信身后侍卫的话的几个人还是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你们还是不相信吗?你们就真以为忠于古塞国的大祭司长罗兰会偏向你们几个小毛孩吗?我这里还带来了大祭司长罗兰的临时口谕:将几人带回的途中若遇有人敢顽抗,就近招集王族侍卫将她们全部就地斩杀,决不姑息!” ※ ※ ※ 这是罗兰会说的话吗?几个人战栗地望着堵在身前的几个气喘吁吁的侍卫,如果是罗兰显然就没有要让她们活着回去的意思,王族禁地还真是个不该来的地方,现在早死晚死也就是个时间上的问题了! 等待侍卫们恢复喘息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正视了死亡这个问题的塞西娅格外平静地向侍卫问:“是罗兰派你来取我们的脑袋吗?” “等等,你们要去哪?”侍卫叫住自动要往回走的几个人问。 “大祭司长罗兰不是在那边吗?她不是还在等着我们几个的脑袋吗?”这个侍卫的脑袋秀逗了吗?几个人暗想。 “你们误会大祭司长罗兰了……”说话的同时侍卫在心中暗叹大祭司长罗兰简直太厉害了,竟然能够预先知道她们走到哪一步会屈服,真不愧为整日陪伴在王身边的引导古塞国命运的首席大祭司长罗兰。 “哼,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这个王族的傀儡还想要说什么?想遵循罗兰的意旨让她们连去死都还要怀着一颗感恩他们王族的心吗?这些个无耻的家伙!”对于替大祭司长罗兰辩解的侍卫几个人不屑一顾。 “假如大祭司长罗兰真要你们几个的性命,她大可不必大费周折地派我们来找你们,只需任由你们随意就好了,毕竟现在外面正风传古塞国动荡不安的消息,要死几个人那还不简单……”看出几人的不信任侍卫颇费唇舌地解释道。 “什么?你说古塞国局势动荡不安?我们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啊?”听闻这个爆炸性消息的几人惊骇地睁大双眼道。 “唉!不是我说你们,就算你们还是孩子,但在古塞国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你们,好歹也该抽出点玩儿的时间来关注一下古塞国的近况吧!”看她们的样子是真不知道的侍卫百般无奈道。 “那…那…”她们父母双亲现在都怎么样了?菲洛和菲伊俩人一时着急得不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闭嘴,我们的族群现在怎么样了?”她的,她的族人现在都还好吗?这时比俩人还要慌乱的塞西娅也焦急地向侍卫问道。 “那个,由于你们的族群地处偏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情况上报上来……”这个问题问得同样也不知情的侍卫满头大汗道。 “走,菲洛、菲伊,我们现在就走!”下达命令后塞西娅直接带领俩人走人。 “你们三人站住!”见状侍卫吼道,三人理也不理地往前走,侍卫追了上去。而站在后面的她此时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跟吧,她们三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叫自己,不跟吧,她现在又没地方可去,最后她也只好跟在侍卫的后面往前走。 面对一再阻拦她们的侍卫塞西娅严正的警告:“你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找机会杀我们了,现在就拔出你的刀吧,今天就是死我们也要离开这里!” 看来大祭司长真是太高估她们了,听他说了半天,她们中竟没有一人能领悟到大祭司长罗兰的一丁点儿的真实用意,作为大祭司长罗兰亲信的侍卫对几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为大祭司长的一时看走眼而感到惋惜。 “你倒是拔刀啊!告诉你,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们也没用!”塞西娅仍然言辞激烈地叫嚣道。 罗兰的决定! 十八 一群愚蠢的家伙就那么想早死吗?像她们这样的人既帮不上大祭司长的忙说不定还会给大祭司长造成拖累,不如乘现在就……当侍卫真的拔出刀,几个人又吓得立即跪地求饶:“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侍卫想笑又笑不出来,按照大祭司长罗兰对她们的高度评价和她们现在的表现来看,侍卫很怀疑在过去的这几年里她们到底经历成长了没有? “你们起来吧!”侍卫收回刀道,几人战栗地站起来,“我理解你们急于回去的心情,但倘若你们的族群已被毁,你们现在才急着赶着回去还有用吗?最多也只能在原有的数目上再多添几具无用的尸体罢了!”侍卫试着在这几个无药可救的人身上再努力一把,听着侍卫不无道理的话几个人沉默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想大祭司长罗兰的,但对于只关注自己,只看得见自己切身利益的自私又胆小的你们来说,你们又了解大祭司长罗兰多少?”侍卫凭自说着,几个人低头无语。 “你们想过没有,王族禁地里可供大祭司长罗兰差遣的侍卫多的是,大祭司长罗兰为什么没有派其他侍卫来,而是偏偏让还在外面执行命令的我们专程回来找你们,这其中的原因不止因为我们是极少数的知道你们事情的侍卫,大祭司长罗兰还担心以你们的脾气性格落在其他侍卫手里可能会使你们遭受屈辱甚至丧命……”这些本该由她们自己去领悟的话现在却经由侍卫的口讲出。 一直都被灌输以这是个凶残的世界的几个人从没有想过要去相信别人,更没有想到她们那被族人称道惯了的所作所为会被族人以外的人冠名为自私。 “哼,就在你们用可鄙的想法想大祭司长罗兰的时候,大祭司长罗兰却在为你们考虑后路!我想,这恐怕就是人与人之间存在的最大差异吧!还有,来的时候大祭司长罗兰务必要我们转告你们:回去后若你们的族群已不在,就重新回到这里来,她会安排你们怎么去报仇!”侍卫用充满讥讽的语调对几人责备道。 听了侍卫的话几个人都羞愧难当“那个,那为什么还要我们等到明天再回去!”而这时候只有菲伊还敢战战兢兢地发问,听闻这话的几人立时把眼神杀向菲伊。 “你们都还没听说吧,最近黑暗国度的邪恶力量肆虐得厉害,我国不单边界线遭受侵扰,甚至连靠近王族禁地的几个方向最近也连连发生起因不明的突袭事件……现在就连白天的王族禁地附近也变得不太平了!”停顿了一下侍卫忧心忡忡道。 “那,在那些突袭事件发生前都有没有什么先兆?”被侍卫的话所吸引几个人好奇地问。 “据那些在突袭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人回忆,最初有爆炸声传来,然后就有大型的魔兽出没……就是没有这些事发生王族的大人们也预料到那些企图侵占我国国土的黑暗势力的野心了,更何况这次王族禁地附近还是重灾区!”看了众人一眼的侍卫低下头说,在听完侍卫的话后几个人不再言语。 “大祭司长罗兰认为古塞国近来的死伤人数已足够,不希望在明天天亮之前在再王族禁地附近发现你们几个的尸体,所以才会特派我们前来将你们紧急召回。你们待在这里是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有危险发生我们也会誓死挡在你们前面!”以为这么一下几个人就害怕了侍卫没好气道。 ※ ※ ※ “我们能为古塞国做点什么?”经过深思熟虑后几个人这么道,侍卫没料到处于古塞国低层的‘劣等人’的几人竟会说出这样一翻话,一时间开始有点了解大祭司长罗兰为什么会那么看好这几人。 “你们现在能为古塞国做的就是遵行大祭司长罗兰的命令,在除王族禁地外的别的建筑借宿一晚,明日再走!另外,大祭司长罗兰还特意交代:夜里你们要自己保护好你们自己,为了古塞国的明天你们一定要都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不知道王族禁地附近的那一栋建筑可供人留宿,那请跟我来”对几人另眼相看侍卫一改之前的不客气对几人格外恭谨道。 自觉自己的话已说得足够多一路上侍卫没再开口。将几人带至离王族禁地一段距离外一处建筑“好了,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额外我想警告你们一点的是,夜里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房间内,不要去打旁边其它房间的注意,在这里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是你们几个能够承担得起的!”为几人打开一排房间中的一扇房门后侍卫在她们身后关上门离开。 待侍卫走远后,塞西娅三人围成一圈蹲在地上秘密地商议着什么,时不时还回过头来防备地看她一眼,生怕走漏了什么消息被她偷听了去! 一旁的她不以为意地看待这一切,既然没她什么事,不如就先去休息吧,翻上一张不知用什么材质搭成的简易却结实的床,让她没想到的是床的一侧还整齐地搁置着一块单层布料,手持软硬适中的布料让她感慨万千地想,不久前她还什么都没有地在黑暗的蛮荒之地上独自一人孤军奋战,现在她不仅找到了同类,还住进了人类文明的建筑,与最初想象的能在一个房子模样的建筑里熬上一夜就已经很好了的不同,这一应俱全的房间内不但有床,甚至连遮蔽风寒的布料都准备好了。 闭上眼的她想到,虽然不知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天?但对于一直苦苦支撑、期盼能有一个安心的,遮风避雨的能让她安心地睡上一觉的地方的她愿望,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半晌,嘁嘁测测的说话声停止了,黑暗中塞西娅三人顺序站起来向门口摸去。 “听着,我们现在要去看看隔壁有没有什么空的房间可以住,像我们这样的人要跟你同住一晚的话传出去还不得被人耻笑至死。你不准跟来,你要是敢出声惹来侍卫,哼哼!”离关上门之前三人还不忘对她再三警告。 看着她们的身影从门缝处消失,再至她们细碎的脚步声也随之远去,她无声无息地转过脸来重新面对一室的黑暗。 尽管已经很疲惫了,但意外地此时她的头脑格外地清醒,在这个陌生、空洞、静溢得类乎于阴森的房间里她陷入一阵没来由的空虚之中,相对于之前自己一个人的孤军奋战现在这个房间的静更让她觉得可怕,在心里默数着:黑夜快一点过去,黎明早一些到来…… 灰暗的天空下,她一个人站在一条陌生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这里是哪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思忖了半晌都没有头绪的她回过头朝街道的两头看,这街道两旁的建物筑物 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而且这些建筑都还呈现出一副古老的建筑始祖的模样,难道现代的钢筋水泥建筑就是从这儿开始发展的吗? 心理产生这样疑问的同时她知道在这儿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案了,因为这些建筑好像好久都没人住了?这里的人都跑哪儿去了?因为某种什么特别的原因而举城迁移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吗?在这儿等待的一段时间里人影全无的街道上只有萧瑟的寒风刮过。 ※ ※ ※ 因为在这样一个地方不知能做什么,站在原地的她百无聊赖的地向身前身后的方向回望。 突然间感到脚下的地面一阵震颤的她回过身来保持身体的平衡,随着余波未平,几声瘆人的尖叫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远远的从空空的街道上冒了一伙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女孩,女孩们正朝着她所在的这条街跑过来。 从这些迎面跑来的女孩中她试图寻找到一两张熟悉的面孔,结果看了又看,女孩们中除了白天才见到过的塞西娅、菲洛和菲伊外,其余的一些女孩她均未见过。 而这么多的女孩集合在一起行动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就在她凝神思考的时候,女孩们一面发出刺耳的尖叫,一面穿越她向后跑去。这么近距离地接受高分贝的噪音污染的她不堪受其扰地使劲堵住了耳朵想,疯了!疯了!都疯了!难道她们大白天的见鬼了吗?还是在玩一种刺激的新游戏? 就在这样想时一个女孩跑回来拉了她一把焦急道:“你傻了吗?还不快跑就来不及了!”被女孩流露出的惶恐气息所感染,一刹时浑身直冒凉气的她也开始跟在女孩的后面迈开腿大步朝前跑,一面跑她还一面止不住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后面有什么人在追我们吗?” “嗯,这个,那个……”从女孩的闪烁其词中她嗅出一股危险的味道,肯定在她们的身后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看着女孩们一个紧追着一个往前跑 “你们先走吧,我看一眼就来……!”她索性兴奋地停下脚来反转身等在来时的路上准备看好戏。 “你不要命啦!等你看见时早就死了……头壳坏掉了吗?”之前拉过她的女孩同她一起停下对她大声呵斥道,而这个时候一阵比刚才还要强烈的震颤传来,俩人不再争执一起朝前面的女孩追去。 赶上了之前的女孩,跑进女孩们中的她生怕女孩们会不高兴而不安地左看右看,然令她感到高兴的是跑在她两旁的女孩都没有对她露出异样的神情,就在她以为会一直这么跑下去时,女孩儿中的领头突然发出指令:“按来时的约定……”女孩快速的话语好像暗语,这让本来很有自信要听明白女孩说的话并按照其吩咐去做的她顿时傻了眼。 女孩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懂,而这时在她身边的其他女孩都好像听懂了似的点头。不得已她只好厚着脸皮向其他女孩追问道:“那个,刚刚那个女孩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原来刚才头领说话的时候你根本没在听!”身旁的一个女孩大声道,而其他的女孩都以一副惊诧的神情瞧着她。 “对不起……!”看她低头认错的样子一个女孩心软道:“算了,我再说一遍,这一遍你可要听好了,再听不好我也不会重复了!” “嗯!”她用力地连连点头,“*$#@%^&!*/?&……!”结果女孩的话被吹散在风中,这让专心倾听却连一句都没记住的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的境地中,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女孩以为她是听懂了,于是转过头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奔跑中。 风云过境! 十九 “乜!不多时女孩儿头领发出的一声暗号成功引起了其她女孩的注意,眼看着女孩们都有所准备地要开始行动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这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焦急地向身边的女孩追问道,“我们现在在等头领发出的下一个信号,然后就见机行事!”女孩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她听得惊出了满身的大汗。 “散!”随着女孩儿头领的一声令下,还不待她有所反应时一伙女孩就已分散开来跑,乘初跑的这会儿女孩们都还没跑得太分散开的机会她追上前面的一个女孩问:“请问,现在是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不会到了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吧?”身旁的一个女孩藐视地看着她。 “你问的这个,如果我们一直都保持着团队的形式往前跑,一旦受到敌人的攻击的话我们就有全军覆灭的可能,与其到了最后才后悔,还不如现在就分散开来跑各自都还有活命的机会!”从旁跑过的另一个女孩以对待弱智儿童的口吻对她解释道。 “……” “哼,有时间问问题还不如赶快快跑吧!”先前的女孩看出她还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一针见血道。 “那等危险过去以后,我们大家要在哪里汇合?”感觉女孩在刻意地回避她,把一个问题吞下的她又紧接着提出另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问她们吧!”女孩率真地回答道。 之后她又接连问了好几个女孩,女孩们都吱吱唔唔地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种事情还是等你还活着时再说吧!”从旁不经意地靠近她身边的塞西娅这时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狐狸,所以她很快地避开塞西娅。 相较于之前总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架势的塞西娅,她更讨厌现在的塞西娅,不单是因为她的话,说得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一样,还因为她的气势。 是什么让塞西娅突然有了气质性的改变,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里的这个‘她’到底对塞西娅做什么讨厌的事情?会令今日的塞西娅的气势变得如此混浊。 在一座灰暗废弃的城里兜了大半圈,那一幅幅灰色的废弃建筑就像一张张旧日的明信片飘过她眼前,她不禁自问:她这是在哪? 而在此期间只顾看建筑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路上大多数的女孩都已拐入各自认为安全的建筑里去藏身了,现在只剩下少数的几个女孩还在苦苦寻找藏身之处。 跑着跑着找不到藏身之处的女孩回过头来把气撒在她身上:“看你怪可怜的才决定带你一程,不想你倒跟定我们了……我可不想随身带一个废物,最后被废物拖累死!”在女孩们突然爆发出的怨气中她吓了一跳,遂后以差点撞上前面墙的速度硬是拐进了一条与女孩们不同方向的靠手一侧的建筑夹缝中。 在荒僻的建筑夹缝中奔跑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前面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建筑在等着她。当她穿出建筑间的狭小缝隙,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大块被夷为平地的废墟,而在这附近稍微大一点的能藏下一个人的建筑几乎没有,没有办法她只得往回跑。 在往回跑的过程中她目测了一下两旁的建筑,发现这些腐朽的建筑大都已经没有人住了;但,或许前面的一些新落成的建筑还会有人住。在比较了几处较新的建筑之后她挑选了一家有着结实木栅栏的阳台,徒手翻越进去,一阵建筑的灰土就兜头洒落了下来,还没等她把头上的灰土抖干净,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异响,等她回过头去看时,刚才她稍用力撑过的木质栅栏已在她身后已化为了一堆齑粉。 ※ ※ ※ “为什么会这样!”面对摊了一地的木渣碎片面部表情微微抽搐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等待她下意识地清醒过来赶紧蹲在地上把大一点的碎片拣拾起来,准备把它们用作复原栅栏的原材料。 “咔嚓”的一声一片较为大一点的栅栏碎片在她手中再次化为更细小的碎末。撒开手站起来,看来只能用其它方式来弥补这间房子主人的损失了,倘若待会儿能遇到这间房子的主人她或许可以作为帮工被留下来,一直做到房主满意为止。 踩着堆弃在阳台上的废弃物往里走,伴着踩压时发出的一声声怪响她接近了一扇最靠前的关着的门。用手一碰就粘了满手指厚厚的灰尘,心一沉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这里的这一家人也出事了? “房子的主人打扰了,我是从外面来的人,在这附近遇到了一点儿麻烦,想借您的房子避一会儿就走,如果您不反对我就进来了!”站在门外的她恭敬地喊,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房里有任何的动静的她心一横就推开了门。 和着门板发出的“吱呀”声,她看到黑洞洞的房间内呈现出一片死灰的沉寂,正当她反转身想跑时,听到身后的街上传来一声远古的鸟鸣,为何形容那是‘远古的鸟鸣’?因为那充满原始野性力量的清越嘹亮的声音直冲云霄!一种仿佛被食肉动物盯上了的恶寒传遍全身,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快步跨进那个阴森的房间,腐朽的门板随后在她身后关上。 在黑洞洞的门洞处四处摸索,几次被房间里摆放歪斜的,横七竖八的家什给绊倒,扶着墙根的她才好不容易站起来。 在密闭的不透光的室里忍耐了一会儿,这时候外面已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动静,危险好像都已远离,正当她犹豫着是不是到了该出去另寻其它出路的时候,门被大力打开了,一个抱着手臂的女孩吃力地跑进来,借着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感觉那个女孩似乎受伤了。 女孩进来后极其沉默地蜷缩在房间的某一角,因为看不见女孩在哪,“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她轻声地试探问。 “……”女孩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时隔了一会儿自觉人家女孩儿不屑理她,于是她开始一个人试图着往外摸索,途中踢到什么器物给绊倒,似乎了解到了她现在的意图女孩严厉地低声告戒她:“你如果还想活命,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去……现在尽可能地待在原地屏住呼吸不要动!”果不其然女孩的话音才落外面就又响起了大的伴随着人类惨叫的动静。 待外面再一次安静下来,“现在可以呼吸吗?可以动了吗?”一口气憋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的她开口问道,女孩没有回答,只听到‘咕咚’的一声,她的心里抽搐了一下,难道是女孩……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摸去,她只希望自己摸到的不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摸到地上腥气的黏液时她知道自己离女孩不远了!在女孩的身边跪下,用力翻过女孩的身体她在女孩的胸口处听到了一阵微弱的震颤,太好了!女孩还活着,是出血性休克了吧! 在那样的环境下,只能靠摸索的她找到女孩身上的创口再用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衣服替女孩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坐在一旁等待女孩清醒过来! ※ ※ ※ “快,乘现在我们要快一点出去……!”清醒过来后女孩气息微弱道。 慢慢扶着女孩从室内走出来,她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顺利地逃过一劫。就在她们从室内走到室外的这一段时间里,身边又逐渐聚拢来几个同样和她们一样幸运地存活下来的女孩。 “我们中不管还剩下谁,或只剩下我一个人……都要努力地活下去!”为了打破亲眼见到曾在一起生活的现在却已惨死的同伴的尸体而引发心中的又一轮恐惧,女孩们簇拥在一起相互说着鼓励的话,而这时候她却一个人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想些什么。 “慢一点没关系,这样我们大家会更安全!”站在她身旁的手臂受伤的女孩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急于回去的心思于是安慰她道。 可不管其他女孩怎么劝,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像只绿头苍蝇似的一门心思地到处乱撞寻找出路。 对于这样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其他人都已放弃了,但其他人都注意到她的手上还挂着那个手臂受伤的女孩,难道她就没注意到女孩那乞求她放慢一点速度的眼神吗?要带上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家伙上路绝对要出大问题! 这时候一个女孩向另一个女孩使了个眼色让其从她手中接过那个手臂受伤的女孩,见手臂受伤女孩被别人扶走,她不解地望向其他女孩,她做错了什么事? “你们先走吧,我要带她去另一个地方看看!”其中一个避开她的眼神的女孩朝其他女孩这样吩咐道。 看着其他女孩都相携着往前走了,她也着急地要跟上去,那个女孩拦下她把她带往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看着身后的女孩们与她们越走越远,她不安地且不停地回头张望。 来到一地处偏僻的被毁灭得极其厉害的区域,女孩停下脚步站住,她则二话不说地埋下头继续往前走。 “你别逃避,每次出来比这更严重的情形我们都遇到过吧……”女孩背朝着她喊,听了女孩的话她不由自主停下,而这时她在思考的问题是这个地方比她们先前走来的那个地方还要危险,并且还有点犯嘀咕的是女孩没忘记她们现在是在逃命吧?竟然逃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回过头她快速地朝身后环视了一遍,发现这片死气沉沉的区域非但没有一丁点儿活气,四处还飘荡着一股属于逝者的阴森可怕的气息。 在这里不知何时会死于非命的她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看看女孩所在的方向,女孩到现在仍没一点儿想要逃的意思。 怀着对之前女孩感恩的心理,不愿将女孩一人留在这危险地方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赶。 看着眼前眼神有些恍惚的女孩,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女孩为何会执着于这片区域,但她的心也第一次因为同伴的关系而被揪起,在这女孩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悲伤的事? 想要把自己的勇气传达给女孩的她试着去抓握住女孩冰凉的手,感觉到了她手的温度女孩转过头来看着她,她试着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对女孩说:“我知道你很累了,但这里不安全,我们去前面一点休息好吗?” 梦醒 对于一心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她,女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幽幽道:“每一次出来,不论我们的人数是多少,不管我们中的人有多厉害,回去的时候我们中总会有一些人留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而留下来的那些人再也不会为我们的族群所接受,直到最后她们的灵魂也将一直陪伴那个地方,然后随着那个地方的发展而自行地消失幻灭!” “什么?那怎么会有人愿意留下来?”她惊异道,难道那些人都是些大傻瓜?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为什么愿意怎么做? 难道是先喜欢上这边的人后才决定抛弃自己原来的族群来这边定居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还不错!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女孩的话打断了她美好的幻想,从女孩沉沉的语调中她听出了异音:“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没有用的,就连被族里视为数十余载才出现一个的,最有能力接替现任族长之位的,能带领着我们的族群走向永恒的光明之路的天才女前辈,也因为救助一个同行的同伴而被永远埋葬在了某个陌生而肮脏的地方。 “这么说来塞西娅她还不是族长之位的顺应继承人喽!听了女孩的话她沉吟道。 “是的,如果前辈还活着塞西娅她连族长之位的边都摸不到!”女孩格外地肯定道,后又接着说:“正因如此塞西娅才从小就憎恨着前辈,前辈却一如既往地关爱着小塞西娅,并时时替她纠正一些小的恶习,那时的塞西娅基本上还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后来前辈不在了,善恶不辨的塞西娅也就擅自恢复了一些族里以前被前辈禁锢起来的妖孽余党的残恶势力,并带着他们在族群里横冲直撞,我们的族群就是从那时开始才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女孩悲伤的话。 从一片寂静中猛然惊醒过来,她睁开眼天已大亮“糟了!”难道昨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个警觉地翻身坐起,她们还在不在?不会乘她熟睡时先走掉了吧? 横扫了一遍身旁的床铺,她们果然都已经不在了。忽然想起她们昨天提及的隔壁房间,她光着脚丫子就直奔那去了。 心里虽然已明白她们会在隔壁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当她推开门看见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时还是感到好沮丧。 “这个房间没有,并不代表其他房间也没有人!”即使这样也还是没有想到要放弃的她固执地依次推开面前的一扇扇门,终于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清醒过来,她们的目的是甩掉她,又怎么可能会等她! “阿嚏,好冷啊!”在找人无果的情况下摩挲着双臂的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浑身早已被冻得冰凉,从这座建筑的深处透出一股寒气。 吸着鼻涕她转个身想走回去,可身后面的不再是熟悉的场景,想回房间去穿回自己鞋子的念头此时也不得不临时打消。 在一个偌大的仿若迷宫的建筑里走来走去,谁知没有出路,亦不能按原路退回。 最后她只能大声救助:“这里有人吗?请问这里有人吗?”侧耳聆听空气中除了空寂仍是空寂,难道,这里昨晚除了她们几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么一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她吓得丢了命似的在一条条具有迷惑性的走廊里狂奔,终于在一条长廊的尽头那儿看到了一扇淡绿色的门,她慢慢地走过去推开门,发现门外关着的是一阶阶向下延伸的楼梯。 顺着楼梯往下跑了许久,期间她穿过一条无人无光的狭长走道。 有妖怪 在一条走廊的尽头摸索着打开一道门后她终于看见了属于外面的景象。 连步跑出建筑外的她一看,外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建筑外四周的空阔场地上也人影全无。 终于下了楼站在楼下空旷场地上的她此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心里默默祈求,这里可不可以出现个人告诉她现在该干什么?然后要到哪里去? 在原地等了又等始终等不来一个人的她只好自己往前走着去寻找机会!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她边跑边向来人大声召唤,似乎受到惊吓一般,刚才还若隐若现的那个人影很快就没了踪影,跟着来人跑了大半天最后却把人追丢了她气馁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想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挑着两担器物的人走了过来,这回她没大声嚷嚷,而是等来人自然发现她后再冲人家一乐,结果一不经意看到她的笑容的来人似乎是经历了ufo时的表情,在原地停顿了三秒后甩开肩上担的东西转身就跑。 她则在原地木愣愣地盯着被来人遗弃的散落在自己面前的大堆奇怪的木头疙瘩出神,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来人已跑出老远,而在他身后的空气中还不断回荡着他的尖利惨叫:“妖怪,有妖怪……”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的她的手就伸在半空中嘴角无力地抽搐了两下然后垂下头。 继“妖怪!”事件发生后,这片本就人迹罕至的区域就更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走出几十米远地上干净得甚至连根人的毛发都找不到! 许久的许久过后,从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人。 这一次生怕被来人再次跑掉她预先预留了路线,然后从侧边包抄过去,乘其不备一把勒住来人的老腰后大喊:“请不要害怕,请不要害怕,我是人,不是妖怪……!” “是,是!我知道,那请你能不能放开我,我就是替族长小姐来给你送信的!”被她的过激反应吓一跳的来人反过来不好意思道。 “哈哈~,是这样啊!”见误会被解开她松懈地放开手讪笑道。 “&@$#¥%^……”言归正传后来人分秒不错过地开始向她交代着什么,而这一刻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她只知道自己在这里终于逮住了个人,而且恰巧这个人还是个‘自己人’,于是不管来人现在说到了哪里她抢过话头就说:“啊,你不知道我昨晚住的那栋建筑一个人都没有,好可怕……!” “嗯,我知道,那是族长小姐吩咐过不让人去打搅你,说是你太累了需要多休息,待你自然睡醒后一个人下到楼下的这块场地上再将这封信交给你!”没待她把话说完来人就打断她道。“咳,咳……!”突然对她这么好,她们都转性了啊?她突然被来人给出的肯定答案给呛住。 “对了,小姐们今天临上路前还特意交代我不要忘了告诉你:不用去追她们了,族里还有任务她们已于天不亮就上路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她们的,让你简单地把信送到再回族里去,族里的复杂任务就交由她们去完成!”来人对小姐们的高尚品德钦佩不已的同时用鄙夷的眼光看她。 请给我一双鞋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们是想在外人面前营造出好印象的同时在摆她一道吗?还让她去送信,这也是她们的诡计之一吗? 其中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们的动作如此之快,从昨晚离开房间就开始行动了吧!拿着手中的信她无意识地翻来覆去看,她的这一动作让来人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把信交到你手中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还有其它事就先走了!”紧接着说完这翻话来人急着就走。没顾上抬头看一眼来人的她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这封信,最后她终于确信这是一封完整的信件。 可这封信要送哪里去呢?翻过信的正面她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信封上的这些很有美感又很有型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猜来猜去猜不出个所以然的她的眼角掉下来,完了,不知道送信地址的她要怎么去送信,送不了信她又要怎么回去! “等等……能不能告诉我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举着信的她朝前面像在逃命的来人追去。被追上的来人终究还是敌不过她的牛皮糖工夫半信半疑地接过信来看了一下,勉强道:“这上面的字我认识几个!” “哇,好厉害,这上面的字我连一个都不认得!”她鼓掌道,“可是,你小时侯不是跟着族长小姐学过一段时间的吗?现在怎么会连上面的一个字都不认识!”来人狐疑道。“啊,那个啊,我好像忘了!”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她只能用‘忘了’两字来填塞! “……那个,另外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回昨晚住过的房间,帮我把里面的鞋拿出来!”眼看让来人把字认全是无希望了她另有所托道。 “很抱歉,你说的那种地方并不像是我们这种人就能够随便进出的!”来人含沙射影地一口回绝她的请求,她的笑容立即僵在嘴边。 “不过,我在这边倒有个认识的朋友,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去找他来,看他是不是能替你弄一双旧鞋来!”见气氛顿时僵住来人缓和了一口气道。 “那就麻烦你了!”她低头道谢道。 不一会儿来人带来了一个管食房的男人,看着男人一身粗陋的装扮让她联想到了这儿的生活,这儿的生活一定过得很艰辛吧! “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上面的字?”看男人看向她她顺便将信递给过去,“这个,这上面的字我大半都不认识!”男人不好意思地搔首笑道。 “不要罗罗嗦嗦的,快说重点,他出来久了回去可要受罚的!”来人不耐烦地在一旁接过。 “我的鞋子忘在了某个回不去的地方了,可不可以请你给我双鞋子!”她不得不尽量地长话短说。“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找双旧鞋来!”看她一双被冻得乌紫的脚来人惊叹道。 “这个季节谁要没双鞋穿,准会冻死人的,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地转身跑去。 古塞国的国情 回来时,男人的手中多了一双草编的鞋子。 “拿去,快穿上吧!”男人气喘吁吁地把鞋递给她,迟疑地接过尺寸明显过大的草鞋她的心里开始泛嘀咕,这么一双又大又重的草鞋是用什么做的啊! “快、快穿上啊,不穿上试试你怎么知道这鞋合不合脚!”看她不动男人抬手示意她快点把鞋穿上,没有办法她只能很快把鞋穿上,为了防止鞋子过大她还特意将鞋子两边的两根细长带子给交叉固定绑在腿上,这样一来她脚上的这双鞋竟有了质的飞跃,变得既然古典又有优雅的韵味。 可她一抬腿走路,脚底板的骨头立马就被这双既沉重又结实的鞋子给咯得生疼,那感觉就像大冬天的光脚踩在怪石嶙峋上的那种痛楚,而且她还不能把这份痛楚表露出来,只能咬牙支持住。 看她光着脚穿上鞋后走路的怪异姿态男人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的事我回去一说,我老婆就一定要我捎带两双自家编结的长统毛袜给你,说是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姐一定穿不惯我们的鞋子,还说这按照传统式样编结的长统毛袜你可能会不喜欢,要是她早点知道就会给你编结一双较为精细一点的毛袜了。要我说什么东西有总比没有强,而且这不好看的毛袜还有另一个优点就是比精细的毛袜更暖和也更耐穿,要不嫌弃的话你就拿去凑合着穿吧!”男人伸出手把两双编结得很厚很结实的毛袜递给她,接过毛袜她紧紧地把它搂在怀里感动得不行,心里涌出一股温泉的同时身体也不再觉得寒冷了! 看身旁的来人不注意,男人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来的时候我专门替你去找了一个会识字的人,他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你再等一下!” “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男人发现来人在看向这边于是大声道,她会意地且用十分感激的眼神看向男人。 “快走了,快走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干什么?”来人焦急地催促她道。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好了!”她蹲在地上装出系鞋带的样子。 不出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年长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她连忙迎上前去向男子问道:“您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这上面的字我倒全认识,只是这信上的地址我活了这么久都没听人说起过,自己也从未去过!”男子在看了一眼信后蹙着眉认真告诉她。 “这样啊!那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听了男子的话她灰心道,但仍不放弃送信的希望! “现如今的古塞国局势动荡难安,这已是个众所周知的问题,在这种时候待在古塞国的人的尚且已性命不保,还派人出去送信……若是形势紧迫为了拯救国家的存亡而派人出去送求援信这倒也可以理解,可这……”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给她分析起了这个国家的国情,而就是这男子也没把话说完。 “可?可这的后面呢?”男子的欲言又止害得她很伤脑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啊?他不会也和来人是一伙的吧?她开始警惕地瞅着男子。 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见她始终都没能明白过来自己的暗指,而来人又在一旁监视,年长的男子就只有把她拉到了一旁。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会武功的哦!”不解男子的用意她紧张道。 “嘘!”男子朝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又朝着来人指了指:“说话小声点,不要让他听到!” “嗯!”这回总算明白了的她点点头。眼看这两人避开自己的视线要策划什么‘阴谋’,来人急忙想要上前分隔开两人,但又因为男子的不凡气势而始终没敢上前干涉,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盯牢这两个‘叛逆份子’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回去据实禀报。 “姑娘,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男子谦逊道。 “您请说吧!”她恭敬道。 “你最近是不是招惹过一些人,而且他们都还是一些身份比你高的人!”“没有啊!”她想了又想肯定道,最近她接触过的就只有塞西娅她们,而且塞西娅她们也不算是比较有身份的人吧! “姑娘,恕老朽直言,在这个时候遇到的任何事情都不简单,你或许是忘了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但这条路你要一直走下去就极有可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亡之路!”男子神情凝肃道。 “呵呵,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她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道。 “姑娘,没有人会在危急生命的时候开这种玩笑!如果是老朽猜错了,那请姑娘你不必在意,放心地去送你的信,若不是你可就要当心了,那些人意在叫你下黄泉啊! “那我该怎么办?”被男子的一席话说得毛骨悚然的她六神无主道。 “把信交给我,我会去找个地方把信丢掉,你就不要再管这送不送信的事了,赶紧留条小命逃命去吧!” 男子淡定道。 “那我跑了,爷爷你呢?”她可不敢轻易苟同男子的看法。 “我已经老了,再活下去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你还年轻未来还有许多可能、很多事情要经历。他们要是还不放过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听她叫了自己一声爷爷男子的眼神顿时温润下来,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自己还在世时的孙女在叫唤自己的声音,能重温这样的场景真是太好了,就是让他现在死也值了! 听完男子的话让她震撼不已的是,这个地方也有着与塞西娅她们完全不同信念的人,他们能体谅别人,更能珍视别人的生命,而这个地方也因为有了他们而变得与其它地方不同,变得比其它地方更为温暖! 话说回来她如果为了保全住自己的性命而牺牲掉别人,那不就太小看人了吗?而且靠那样的方式活下来的话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爷爷,我还是决定要去送信!”经过深思熟虑后她笑着对男子说出了她的决意。 “唉,你们怎么就是那么的倔呢!”男子说出了他的担忧。 “你们?”难道还有个一个‘她’不成。 “我自己还有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一般大的孙女”见她误解了男子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她还以为自己会跟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 ‘自己’碰面呢!还好不是,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自己’! 意外 “可是,爷爷,你的孙女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对男子的孙女产生好奇的她向男子问道。 仿佛是遇到知音一般男子开始向她倾诉隐藏在心底的那段伤心往事:“十几年前我们祖孙俩从别的地方搬到这儿,那时候我们就想这是最后一次的搬家了,因为我们只剩下祖孙二人,身边的其他亲人都已经不在了!不想几天前王族禁地附近又发生一起突袭事件,王族派人出来调查消息,我的孙女代替我被抓进去审讯以后就再没回来。再后来,托人进去打听才得知被抓进去的当天就没命了,我的这一生饱尝与亲人的生死离别之苦,没想到了最后还要让我唯一的孙女走在我前头,我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再一次揭开创口的男子老泪纵横。 原来他失去了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难怪他之前会把自己当成亲人对待! “爷爷,不要难过,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孙女!”不忍看男子这么难过的她此刻把心底的想法一股脑地脱口而出。 “好,好……!”待男子渐渐地把泪止住,她又向男子打听起信上的地址,见她如此地执着男子没有办法只得将路指给她:“若是按信上的地址,大概就是按着这个方向从这里出城,出城以后再往……” “爷爷,我走以后您要保重好身体,我一定会再回来看您,等着我!”罗罗嗦嗦地交代一通她边转身走人边朝身后的男子挥手告别,不忍心看这才刚认下的孙女又要去送命,又不能帮上她什么忙的男子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着转身走开! 看俩人都走了,在男子身后监督着俩人的来人也跟着离开了! 按着男子指出的方向她一路向古塞国外走去,当真的走出去时她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要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就没有古塞国的庇护了!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才过了一天的时间她又重新走回到这片令她感到害怕的荒岭中来了。 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山之后,始终没有找到那个送信的地方,她就一直不停地朝前走。当天色渐渐暗下来,前方还是没有一丁点关于送信的消息,她就在心里对自己暗自期许,如果再翻越一座山之后还是没能找到那个送信的地方她就立即转身回去! 在心里暗示的激励下她又翻越了一座又一座‘最后’的山,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价值! 前面的路已经看不清了,真的还要继续往前吗?不得已她只能硬着头皮伸出两只手继续摸索着往前走,一不小心踩到一凹陷处崴了脚,痛得冷汗直冒的她抱着脚在原地蹦达不止。 试着把脚轻轻放下,一触地就痛个不行的她只好把受伤的脚拎起来,可是不能走路的她就要在这里饿死了吗? 就在这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时候她听到前方传来几男一女的说话声,这下太好了,她不用往前走也能知道前面的情况了! 正当她心中感到惊喜之际,意外地从前方传来一阵蹊跷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男人的喊叫:“啊……快跑,不要管我!”接着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再后来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愈发感到恐惧的她忘了脚上的伤痛调头就跑。 有鬼啊 从夜晚一直跑到天明,在碎石路的前端隐隐出现一个灰蒙蒙的部族,会是她要找的那个部族么? 站在远处远远地着看着,树皮枝桠编织的篱笆一端插进碎石土里与道路区隔开,篱笆内原始低矮的茅舍杂乱无章地分布着。 远远地站着看着,低矮的茅舍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地为生计忙活着,带着孩子的妇女远远看见她就躲进了茅舍。 接着在屋外干活的男人们也发现了她的存在,继而用一种警惕的带有敌视的厌恶眼光紧瞅着她,似乎都对她抱有很深的成见似的。 这一幕让摸头不着脑的她完全看蒙了,不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而他们对她似乎都不太友善呢,就在她思考分神的这一当口,有碎石块落到她脚边。 “砸,用石头砸死她,她这个不详的给我们族群带来厄运的妖孽……”初期只有几个族人在咒骂着朝她扔石块,接着在几个族人的带领下,听到声音的其他族人纷纷停下手边的活儿走出来朝她吐口水、扔石块,没办法靠近的她只能一个劲地往后退。 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即飞奔向前,心想这下里面有了认识的人,进去后就不怕被人立刻打死了吧! 没有心理准备的几人突然见到她一副见鬼的模样放声尖叫。 “塞西娅,不好了,她知道是我们了,大白天的她的鬼魂就回来找我们报仇来了……”菲洛和菲伊吓得抱作一团地哆嗦道。 冒着被碎石块砸到的危险,她抱着头就冲了进去。 对于她的靠近那包团的三人更是大声地放声尖叫:“呀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们这是怎么了?看着鬼叫的三人她很不解她们的变化。 “求求你,快回去吧!我们从没有想过要害你,是塞西娅她……”菲洛和菲伊见她们的话不能阻止她上前再一次放声尖叫,用食指阻隔噪音的她耐心地等待了几秒,然后和着她们的尖叫声对她们大声喊:“我没有死,我还活着,不信你们摸摸看!” 此言一出几个人一起闭上嘴直愣愣地看着她,最后还是菲洛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摸她 “她的身体还温温热热的,是真的,她还没有死!!!菲洛此话一出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确认她还活着塞西娅倨傲的表情又浮现上来。 你还好吧 一队王族侍卫远远地听见族长公主发出的害怕的惊叫声,连忙加快了步伐朝这边赶过来。 三人中还是塞西娅比较镇定,虽然苍白着一张脸她还是努力站出来去阻止族人大肆的扔击行为:“好了,你们都给我住手!这个人就交由我来处理,你们都退下吧!” 见族长公主亲自出面,族人们都顺从地退下了。 “信送到了?”见清空了人场塞西娅撇开眼睑不耐烦地问,“对不起,没送到,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那个地方!”她歉疚道。 “没找到!”光听了这一句话塞西娅的气势就恢复了八成。 “哼,我看你压根就没想去找吧!懒骨头跑到哪儿去躲着睡了一夜今一大早就跑回来撒欢……” 双手抱臂的塞维娅冷哼道。 “我没有……在扭伤脚前就感到了前面的地表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颤,然后就听到了人类的惨叫,我很害怕就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了!”不管她们是否在听她都竭力把这一路的见闻都讲出来。 “扭伤了脚,我看你八成是把我们都当成傻瓜了吧!扭伤了脚还能那么快地跑回来,你说谎骗谁呢!”塞西娅喋喋不休道。 听到吵闹声,一队从远方赶来的侍卫将正在说着什么的张牙舞爪的她一把拿下:“族长小姐,属下来晚了让让您受惊了!” “瞧吧,你可要受苦了!”塞西娅以眼神示意她。 “我们奉王族大人的命令前来将她带回,前段时间她犯下了私闯王族禁地的重罪,今天我们特地前来将她带回关押入王族禁地的大牢准备候审。像她这样犯下重罪的犯人还敢来骚扰族长公主,请族长公主放心,我们回去后一定会切实禀告对她严惩不怠的!”王族侍卫接着对她们解释他们今天来这的意图。 取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把她捆个结实,拉着捆住她的绳子的末端他们就要把她带走。 “我不去,我不去……”虽然被王族侍卫强行压制她还是拼命反抗。 “她是我们族群的人,你们怎么可以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将她抓走!”见‘现行犯’拼命挣扎塞西娅警醒过来阻拦王族侍卫将人带走。 “请族长小姐见谅……” 想要掩盖什么事实的塞西娅与前来带走她的侍卫发生激烈的争执。惟恐自己做的事情会暴露出来而受到王族或族里的严厉惩罚,她极力地想一个人将这一摊子的事情都揽下来。 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再稍晚一些由塞西娅亲自带人将人犯送往王族禁地。 见她终于没被王族侍卫带走,精神高度绷紧的塞西娅这下差点昏厥了过去,一旁的菲洛和菲伊见状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塞西娅架住! 阴谋 “交代给你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做什么?族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要依靠不停劳作来养活自己,我看你还有脸在族里白吃白赖地呆下去!”一阵沉默之后塞西娅短暂地吁了口气:“算了,就再给你个机会,如果连这都做不好,你就自动消失吧!” 知道族里最高的那栋建筑吧!几个人一齐来到族里面朝山崖的那的一端,“看到那一层没有,那一层建筑是专门用来晚上开放,给辛劳了一天的族人们休闲、娱乐的地方,今晚你就上那报到去吧,若还是干不好,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塞西娅指着那一隐没在流云里的高层建筑对她道。 呼,还想着自己是否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工作,现在有一个白昼休息的机会,晚上工作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现在就抓紧时间找个地方休息吧,她四处转悠着寻找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 “咳咳,我想请问一下,你现在是在找休息的地方吗!”身边的一个声音悠闲地问。 “嗯,那个离晚上工作还有一段时间,我想……” 她试图解释现在的行为。 “是谁?是谁说给你休息的时间啦!也不想想要通往顶上的楼梯有多长,就算你现在动身,晚上到开工那会儿你到不到得了还不一定呢,你最好不要让我听到那的管事说你第一天工作就迟到的消息!”身旁的一个声音马上尖锐地响起。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塞西娅,要是她能在那里干好该怎么呢!菲洛担忧地说。 “别心急,这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等有王族侍卫来打听她的消息,你们就说她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跑到那个地方去,反正这次她特定是回不来了……”塞西娅阴笑着看着菲洛和菲伊道。 绕着盘旋的楼梯一直向上爬,楼梯内部与外界完全隔绝开,以至于不知道爬了有多久?现在外面是白天还黑夜? 心里忐忑不安地不停想着她工作的地点快到了没有?可究诘娱乐、休闲的地方不可能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吧? 埋着头地一个劲儿往上爬,在一层喧哗的楼梯口她停住了脚步,要她工作的地儿就是这里了吧,在通往过道的路上她推开一扇活动的门后,看见一进门的柜台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服务生,往里看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系着粗布围裙手端食物往一桌与一桌之间传递。 接着她就感到了身边有一股低气压,微微侧头看,柜台后戴着眼镜的男服务生瞪着冷冷的眼瞳看她:“站在那里看够了没有,第一天工作就迟到;我看你也没什么干劲,不想在干活的话就快点从这里滚蛋!”在她的一翻告饶之下,男服务生始终不肯松口,见状里面的女孩们替她解围道:“好了,不要在那边叽叽歪歪的了,没看到客人这么多我们忙得脚都快要倒过来了吗?还不赶快过来帮忙!”接过一个女孩递过来围裙和制服,她感激地朝她们跑过去。 套上围裙她学着女孩们的样端起酒水替一桌桌的客人送些酒食,意外地她很快就和新同伴们打成了一片,在忙碌中夜晚很快就将过去了。 怪女人 “天就快两亮了,我的腰也快累断了……!”劳累了一夜的女孩们纷纷打着哈欠伸懒腰,其中一个女孩揉着困涩的双眼问她:“等会儿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走喽!”没有多想的她很快接过女孩的话,也完全没注意到女孩们在听完她的话后均露出一副古怪的神色。 收工了,他们一起做完最后的工作,女孩们出去整理垃圾,她们前脚刚出去她也就后脚跟了出来,奇怪的是一眨眼的工夫女孩们都不见了,她挠了挠脑袋想,同伴们肯定是太过劳累了匆忙中把她给忘了,不过还好,男服务生现在还在里面拾撮用具,等他工作完就和他一起走吧! 她这么打算着推门而入,桌椅摆放整洁的室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奇怪了,她刚刚还看到男服务生站在柜台后的啊,没见他出去过啊,怎么现在就不见了呢!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楼梯上传出脚步声,她惊喜地跑到过道上去等待,心想是哪位同事忘了东西回来取。 等了一会儿一个黑长发遮面,一身浑身白飘飘的长袍的女人幽幽地出现在楼梯口,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女人缓缓地转过身朝她移动过来,看着诡异陌生的女人朝她逐渐逼近,她吓得大气不敢出地转身往室内跑。 偌大的室内随着女人的跟进她要躲没处躲要藏没地儿藏,只能扒拉着一侧的桌椅与女人进行周旋,一阵奇异的沉默之后体力逐渐不支的她率先打破沉默:“客人,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你有什么需要请晚上再来吧!” “晚上再来,我每天都要来这里,可没有一次能出得去!”女人阴惨惨地说着照旧追她。 “每天都来?出不去?”她听得满头问号,这个怪女人每天都很闲吗?她可是拼了命的爬到大半夜才爬上这儿来的,怪女人却天天来都不会累吗?而且要从这里出去也不是件什么很困难的事,直接下楼就好了!虽然一个人走这么长段距离的楼梯会比较无聊! “停,暂停!”已经跑不动了的她不断地朝身后的怪女人比手势,怪女人却没有丝毫疲惫的迹象。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好好地看看再说?”站在离她很近的距离怪女人提出奇怪的要求, “好,很好啦!“环顾一圈店内的装修和一应俱全的设施她有点紧张但确实道。 “好,我当然知道它现在很好,可又有谁记得这里最初的模样,想当初这里简陋得什么都没有,小到每一件用具都要我们姐妹去挣,可到现在还会有谁记得当初惨死在这里的我们的姐妹。 “惨死!”听到这个词她浑身一阵发寒,难道说这个女人不是人? 因缘 那些有权有势却心理变态的人来到这里找乐子,他们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姐妹当人看,嗜血成性地肆意虐杀我们姐妹,把这里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而我们一进入到这里工作就被迫签下至死不能离开的契约,所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嗜血成性的恶鬼一刀一刀地剐我们姐妹身上的皮肉,失血过多的姐妹就地倒下悲惨地死去,活着姐妹们还要接替她们的位子继续伺候那些恶鬼,死去的姐妹们的尸体就躺在身边,我们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笑意盈盈的模样继续伺候那些恶魔,倘若不然就会有更多的姐妹遭难。 看着一个一个满含怨气被虐杀的姐妹,最后一个死去的我发誓要让那些恶鬼偿还我们所有冤死的姐们们的那笔血债,以而超越了那个期限存在了下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出来寻找那些恶鬼的后代,然而那些可恶的术士却算准了我不能从这里出来的时辰,把这里又重新恢复成了休闲、娱乐的地方,害我独自在这儿游荡了上千年却找不到一个人。 “超越了那个期限,什么期限?”抓准空挡地她提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然那些双手沾满我们姐妹鲜血的恶鬼也深知他们罪孽深重,为了防止我们姐妹亡灵的报复,他们请来一些厉害的术士在我们死去姐妹的尸骨上下了一种恶毒的咒,即我们姐妹活着不能从这里出去,死了也同样出不去,除非,我们能在这里为自己找到一个适合的替身才能从这里解脱出去,否则一定时限内我们姐妹的魂魄便会灰飞湮灭。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那些善良的姐妹不愿去伤害无辜的人而全都选择了灰飞湮灭,我不明白?她们每一个死的时候不都是满含怨气的吗?又为何又都在一瞬间改变了初衷?所以就算只留下我一个,我也要替所有的姐妹们报仇血恨!女人用阴惨惨的似哭非哭的声音接着说。 女人说完突然抬起一张没有任何面皮的骷髅脸来诡异地盯着她。 “所以呢,难道你就要找我报仇吗?”略有所感应的她不寒而栗地倒退一步。 “难道你不知道吗?反正你也快死了,就告诉你吧!这儿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情,所以你是被你的同伴们送到这里来的。今天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女人嘿嘿笑着向她靠近。 随着女人的不断跟进,她不得不向后退,退到最后一个避难所——室外的阳台,侧目看一眼背后的深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么高的摔下去只怕连尸骨都很难保持完整,她真的要跳吗?再看一眼跟来的恐怖女人。 “你是跑不掉的!”已经没有耐心的女人怪叫着朝她扑过来。 闭上眼她果断地滑向深渊,心想她终于可以从可怕的怪女人那里解脱了,随着身体急速的下坠就在她为自己要被摔得粉身碎骨而害怕时,眼前的景物似乎静止了一般,她的身体不再下落而是徐徐上升,怎么回事,她想让纷扰的头脑冷静一下,闭上眼,耳边是羽翼划破空气时发出的一阵阵悦耳的“啪唦、啪唦”声,她知道,是她的天使降临了! 俯视着阳台上对她无能为力而不停疯狂跳脚诅咒的怪女人,她突然有种和女人恍隔两个世界的感觉! 妖孽之子 转过头去看自己身侧的那张脸,她的心怦然一震,这分明是一张属于十五、六岁美少年的面庞,非常纤细的一个人儿啊,他怎么有力量从空中托住自己! 这样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脸去看向他,他略微过长的头发拂过眼睛垂在颊边,落在肩上的绺绺长飘散在风中,意识到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带有冷凝美的美少年她不由地羞红了脸。 一绺绺冰凉、潮湿的东西滑进她脖子里,挂在她手臂上,她倏地绷紧了全身。 一动不敢动地想那冰冰滑滑的东西不会是蛇吧,不待她对脖子里的“生物”采取对策,身上被越来越多的“蛇”所覆盖。 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拨又一拨,心想着这次没救了,反正都要被“蛇”咬不如干脆减少一点覆在自己身上的数量,伸手使劲抓起一条挂在自己胸前的“蛇”,冰凉的‘蛇’没有预期的扭曲挣扎,反而温良顺滑地任她牢牢握在手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条条黑糊糊的“蛇”竟是他丝丝缕缕飘散在风中的发丝。 “怎么了?”他开口轻轻地询问。 “没,没有!”她迅速地松开手中的发。 随着在空中的高度越升越高,她悄悄地往脚下看去,视线的高度令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别害怕,我抱紧你了,你不会掉下去的!没有看她却似察觉到了她惊恐地一直盯着脚下深渊看的他出言安慰道。 “我在哪里见过你对不对?”听着他的声音她惘然若梦地盯着他的侧脸发问,他没有回答。 没有见过吗?她有些失落地提出第二个问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加路冷!”这一次他没有沉默。 “以后不要一个人再到这里来了,快回去吧!”把她安全地放到地上,悬浮在半空中的他徐徐展开翅膀离开,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离开! 看着通往王族禁地和族群的两个方向,不能去王族禁地也不能回族里的她向着一个偏远的小镇走去。 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一个人躲起来生活了几天后,一队王族侍卫找到了她,行色匆匆的王族侍卫并没有强迫她和他们一起回去,但那要求她自觉回去接受惩罚的严厉的语气也毋庸质疑! “你看看,就是那个孩子,就是祸害我们族群万年的妖孽生的之子……族群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要定时定量地完成族里分配的任务才有饭吃,而她呢?什么事都不做,还要依赖族里的老人和孩子均出口粮来养活她……她呀,许久都不曾见到了,还以为她早就死在外面了呢……她那样的人为什么就不早死,我看她还有脸回到咱们的族群……”几个族里的手挽竹篮的大婶远远看见她就气哼哼地对她不停指点道。 不知道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也可以碰见族里的人,准备回去接受惩罚的她一路上受尽指责。 我不会马上走 拖着一颗沉重的心情越往前走越不安,心想着几天前竟让他就这么走了,早知道就该把他挽留下来,现在有他陪着回去接受惩罚也会比较的不害怕吧! “来人啊,救命啊……!”远远地听到几个女孩的呼救声,她撇过头去朝四周看,远远的废墟深处几个缩小成黑点的女孩正被几个行动敏捷迅速的黑糊糊的大家伙追赶着。 见到这种情况她也着急地把头低头看看地上能不能找到点能帮上她们的东西,可四周的地面干净得连片小木屑都找不到。 正当她着急地想是不是该自己冲过去时,天际闪过一抹人影。 “加路冷是不是你?不,不管是不是你,都拜托你过去帮帮那边的那几个女孩!”把手拢在嘴边的她朝天空中的人影大声喊,看着空中稍瞬即逝去的人影,她沮丧地挠着头想,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请跟我们走吧,我的父亲是族长大人,他一定会代我们好好感谢你的!”一向眼高于顶的塞西娅这时竟会低头向一个异族人说出恳请的话,把个一旁的菲洛和菲伊看得都傻了眼。 “对啊,对啊,你救了我们的命,不把你请回去我们的族长大人知道后一定会责怪我们的!”及时回过神来的菲洛和菲伊帮腔道。 “要怎么办?”救了几人的来人抱着手臂看着她。 “什么怎么办?”不明白来人话的意思的她抬起头看他。 “怎么会是你!”塞西娅三人意外道。塞西娅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怎么还没死,见到她还活着的菲洛和菲伊也惊惶不已。而同时三人心中都有一个问题:来人是怎么和她认识的,他们不应该会认识的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惊讶归惊讶看着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三人她好奇地问。 “我们去执行任务回来的途中就碰上了到处侵袭的怪物……”塞西娅三人很没有面子地嗫嗫道。 “走吧,一路上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送几人回去的一路上塞西娅不止一次地恳请来人留下来和她们一块生活,而来人则置若罔闻地一个人走在前面。 回到族里看着塞西娅不停地走来走去的焦急模样,菲洛和菲伊也就帮着塞西娅说服来人留下来。 但看来来人并不买这三人的帐,在一旁的塞西娅急得没有办法之际,菲洛和菲伊以眼神示意旁边的她:“你也希望他留下来吧,还不赶快帮忙!” 她默默转过头去看着他,想要挽留的话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跟在他的身后抓住他的衣袖。 “她不会挨他打吧!”几个人紧张地看着来人那张绝顶惊艳的流露出酷寒气息的容颜心惊肉跳道。 轻轻地侧过脸看见一脸担忧的她,他稍微顿了一下淡淡道:“我不会马上走!” 天使最早出现的时候 “高贵的神氏一族是不屑与等级低微的我们人类一族在一起生活的,现在竟破天荒的有一神氏一族的后裔愿意和我们一块生活……”菲伊说话里的嘲讽意味无庸质疑。 “……” “曾听我们这儿年纪最长的一位婆婆说过,她还年幼时曾看到过一次天使,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留下的印象足够她保存一生。当时她妈妈指使她出来干什么事,她刚一出屋一抬头就看到族群的上空飘过一道身影,从那模糊的躯干上伸出一对洁白的翅膀……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族人见到过‘天使’了,到了我们这一代甚至开始怀疑传闻中的‘天使’是否存在过!”应俩人的要求菲洛开始为俩人讲解这个族群最早出现“天使”的历史。 “现在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竟会落到我们头上,我们的族群也因此能得到提升,这哪能叫我们不兴奋!”菲伊激动得语无伦次。 “哈哈哈……” “哈哈,即使这样我们的王在神氏一族的后裔面前也羸弱得不堪一击……”塞西娅越说越放肆的说词引得菲洛和菲伊笑得前俯后仰。 一位路过来族里办事的长老在听到她们的谈话后气得咳嗽不止,几度站立不稳地在身旁侍从的掺扶下颤颤巍巍地举起指着她们的手又放下:“你们这些叛国之徒……若不是看在你们年幼无知的份上,只凭你们刚才的一句话我就可以齐奏我们高高在上的王告你们个叛逆的重罪,立时收了你们项上的人头……!” 在长老义正严辞义的辱赐之下,几个人方才收敛了气焰,乖乖地低着头散开了去。 “这个,她们要我……那个我不会干……”对于她的问题他要么直接动手处理掉,要么手把手地耐心教她,看着这个时候分外温柔的他,她就会想到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好想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秒。 在族里由于有他插手她的问题,她在族群里的位置稍微就要比以前稳固了那么一点,同时也替她避免了很多严酷的惩罚。 心意 一天中的某一时刻,几个人聚在一起彼此间都没有交流。 沉默了许久无事可干的她抬起头来观察身旁的同伴都在干什么,无意间一眼瞥见他那毫不掩饰地直盯着她看的眼神时,吃了一惊地连忙望往自己的两旁看,她们都没注意到她吧! 发现她们都各司其事时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看她,大概是她站的这个位置比较特殊,所以从那边投过来的视线都比较像在看她一人,其实他是在看她身旁的她们吧! 这么一想心慢慢放下来,等她一回眼,再一次接触到他那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时,她突然不太敢置信自己刚才的断言! “没错,我就是在看你!”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以唇语告诉她。 听到这话,她就像听到他在向她表达“我喜欢你!”一样,不知有多长时间了,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有多么好。 但一直迫于身份悬殊的压力让她从不敢去正视自己这份感情,现在这份感情突然有了明朗化的趋势。 可她还有些不确定是他从没亲口对她说过“喜欢”的这一类话,虽然总是能感受得到他投注于自己的炙热目光,他是喜欢她的吧! 对于他的不确定,内心忐忑不安的她急于向身旁的同伴吐露。 “嗯,那个,我说……!”欲言又止的她偷偷瞟了身旁的同伴们一眼,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向她们吐露,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们要算和她最亲近的。 “塞西娅,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讲!”一旁的菲洛早已看出端倪地抢先道。 “该讲的讲,不该讲的就闭上你的嘴!”塞西娅冷斥道。 “塞西娅,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加路冷大人的视线总是在围绕着你转,你不在的时候他也总是在我们身上寻找你的身影!”菲洛毫不介意地别过头来瞟了她一眼然后凑到塞西娅身边装出一副私密的样子却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是呀,是呀,这个我也早就注意到了!”一旁的菲伊听到也忙不迭地帮腔道。 “这,这个……我倒没有注意过,不过这种问题你不能问得那么直接啦!人家会不好意思!”偷偷瞟了一眼加路冷的方向塞西娅装出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娇嗔道! “所以呢,塞西娅不是我说你,你在某些方面的确很有领导才能,但在感情方面你还真是不是普通的迟钝呢!还好加路冷大人喜欢的是你,不然我还担心这里的某个不要脸的卑贱又无耻女奴会迷惑了加路冷大人,然后在登鼻子上脸将你踩在脚下!”菲洛说着示威地横扫旁边的她一眼。偷偷瞟了他一眼,他也只是在微笑,她则暗自捏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再等等吧!” 你喜欢我吗? “可……可是,他真的会喜欢我吗?”塞西娅第一次没有急着发难而是怯怯地向身旁的同伙求证。 “呵,你还是不明白吗?不说别的,就拿加路冷大人的血统来说,他所拥有的神氏一族的尊贵血统就要远远凌驾于我们的王之上,而且他的长相还是我们这儿少有的帅(菲洛压低声音对塞西娅说)所以说在我们这儿要做到能与他相配的就只有你了——族长公主了,无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从相貌上你们都是对等的!” 为何,他听完这些不怀好意的话还能笑得风轻云淡似的?远远地,她看着他。 “其实,我们的加路冷大人不靠血统也很棒呢,他不是长得很帅吗!”有点单细胞又有点害怕加路冷大人的菲洛不好意思地巴结他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呢?”塞西娅走到他面前问。 “快走,别杵在这里妨碍到他们俩人!”看到塞西娅走到加路冷面前,菲洛和菲伊俩人马上站出来以守护人的身份驱逐她。 转过脸去看了那俩人一眼,他们俩之间的气氛还真不是普通的温馨呢,她还是识相点,别耽误了他们宝贵的时间。 看到她要走,他追过来一把拉住她,示意她留下来。 “你还没答复我呢?一旁的塞西娅焦急道。他则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安静得像是整个空间,除了她而外,周围不存在任何东西似的。 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女人们又咬牙又无奈,最后只得怏怏离开。 “族长小姐刚才很生气地走了!”她觉得有提醒他的必要,因为他刚才的沉默很令人怀疑。 “我知道!”他笑。 “那你不去追她吗?”她问。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他反问道。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她的声音越说越轻,轻得快连身边的他都听不清。不可否认地她刚才的确心存期待,可是经过他这么一解释,她便清醒了,自知之明也完全恢复如初。 他可是这儿女孩们眼中的白马王子,怎么可能会看不上族长公主而看上她这个身份卑微的小女奴,遇上他,让她体会到了幸福和悲哀的双重滋味! 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定定凝视她的他嘴唇嚅了嚅,像要和她说什么话,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灾难来袭 “塞西娅,你再不走快一点我们不等你喽!”一路走下来菲洛和菲伊无数次不经意地将塞西娅一个人远远甩在了后头,又一次地菲伊转过头来对着塞西娅大声喊。 “你们先走吧!”一个人落在后面的塞西娅沉沉地回应。 “不行,我要等她!”看着跟个掉了魂似的走路歪过来歪过去的塞西娅,菲伊不放心道。 “你就听她的吧,她或许有些什么事情想要自己想想!”看了一眼整个人投没在阴影里的塞西娅,菲洛口气直叹地将一旁执意等待的菲伊大笨蛋强行掳走。 看着前面俩个走远了的身影,塞西娅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从眼底狂飙出来,为了配合自己的同伙,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她还是傻傻地装出一副期待被爱的小女子的幸福模样。 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注定要失败,即使是她身为族长公主的身份也不行么? 从那一天起,她就在为他们几个日常碰到的问题而苦恼着,他们都在一个族群,要不碰到是不可能的。而又经过了那件事情,他们之间的相处会比以前更尴尬吧?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她都快想疯了! 而一场灾难的临至彻底扰乱了这几人平静的心智。而王族禁地对于她的惩罚也在那次事件中不了了之。 那一天本是晴好的天气,突然阴风阵阵,转瞬之间从山谷里涌出的大片大片乌云笼罩住了整个古塞国上空,她们所在的族群也顿时变得昏暗一片。 黑暗国度的魔兽大规模的来袭,无处躲藏的她只能跟在一大群人的后面拼命奔跑;实在跑不动了她停下来准备顺应自然的规律——被身后追来的魔兽吃掉的自然规律。 突然一团阴影朝她笼罩下来,下一秒她就脱离了地面上奔逃的人们,在天空中越升越高。 “还是,还是要谢谢你!”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的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毕竟在一大群四散奔逃的人当中,要数她的性命最为卑贱,可他偏偏从人群中救了她,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这是为了什么呢? 高阁下的惨叫声仍在继续,她焦急且畏惧地转过来瞧他一眼:“对不起,我知道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你能不能也救救他们!”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撂下这句话,返身转向高阁的一端,没有预兆地从高处跃下,她担心地趴在高阁的边缘处偷看,他那急速下坠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那高阁下的层层迷雾之中,心脏就快要从胸口里蹦出来的她快速地缩回头不敢再看。 女孩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救起,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接着又有两个女孩被同时救起,看见是她,脱离了加路冷臂膀的菲洛和菲伊两人一起朝她飞奔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失声痛哭:“……好可怕……我好害怕……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想哭就大声地哭出声吧!”她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劝阻两人的时候,此刻应该让两人心中的恐惧尽数地宣泄出来,这样对她们才最好,像从没有受过她们伤害似的,她用尽全力地抱紧两人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们。 待两人都平静下来她转过身去询问身边的女孩:“你们看看,身边的人都到齐了吗?还有没有谁被落下了!” 听到她的话在场的女孩们都不吭声地一个个垂下了头,空气中的水分子在直线上升。 她们虽然不说,但她都知道,她们虽然幸运地逃过一劫,可她们并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中她们还有她们的父母兄弟。 就在空气中的水分子膨胀得就要变成一场洪灾时。 “好像,好像……还差一个人!”菲洛不敢抬眼看她地吱吱唔唔道。 “是谁?”她抬头看向菲洛。 “塞西娅!”菲伊轻声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被遗忘了的塞西娅! 听到这个名字她突然地怔了一下,什么时候她竟把这个名字给忘了…… “求求你了,救救她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虽然塞西娅她有些时候的确比较强势,但我们不能看着从小一块长大的伙伴失去性命……今天你就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她,否则我们两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菲洛和菲伊俩人本以为提到‘塞西娅’的名字会引起她瞬间的狂暴,没想她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两人心里清楚,除非使她开口,否则要救塞西娅就没有希望! 就在俩人软磨硬泡的同时她自己也在思考,看着为救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而疲惫不堪的他,她不知道是否有必要陪上他的性命去换回那家伙的性命。 “加路冷,我……”就在她犹犹豫豫之际。 “你不是恨她吗?我记得你说过讨厌她的话吧!”他插进话来。 看着一旁他认真的模样,她讪讪地住了口,的确,对于塞西娅,她心中的恨没有消失,但还是希望她可以活着回来。 她眼巴巴的眼光投向他,接收到她这样的视线本来无动于衷抱手立于一旁的他撤开手走向高阁的边缘。 “谢谢你,谢谢你……神啊,请保佑他再一次平安地回来!”双手抱于胸前的她虔诚地祈祷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神不宁的她跪坐在蒲垫上焦急地等待着他的消息。 这一次的时间是前许多次的两倍还要长,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一听到高阁有响动她就心急地冲了过去。 再也无法稳住自己,正当她要准备爬下高阁去找他时,高阁一端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看女孩们飞奔过去,那一刻她竟有些害怕,不知是不敢见到塞西娅还是不敢面对他,看着女孩们簇拥着塞西娅掀开纱帘进来,她竟一点感觉都没有,直看到他完整无缺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一颗心才重新恢复跳动。 回到女孩们中的塞西娅任两个同伴怎么拥抱、摇晃,都始终没有反应,显然还未从那个噩梦般的现实里逃脱出来。 见到她,塞西娅像换了个人似的迅速清醒过来,对于她的恨意像从深深的地壳中爆发出来一般,连她的同伙都阻止不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刚从死神手里拣回一条命来的塞西娅脸色煞白但语气咄咄逼人。 在塞西娅的步步紧逼之下,她一步步地退向高阁的一端。 塞西娅的苦苦哀求 “你这个肮脏下贱的女人,你怎么敢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专门修筑给王族身份特殊的大人一年一度来参拜神氏一族的地方,也是代表着王族最神圣的地方,连我都不配上来这,你凭什么来玷污古塞国这最神圣的地方,你给我滚,从这高阁上滚下去,你这肮脏下贱的女人……”说着说着凶神毕露的塞西娅狠狠地揩了她一巴掌。 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吗?抹掉从嘴角流下来的殷红,她垂下的眼底划下黑铅的阴影。 “啪!”的一声,塞西娅惊愕地看着这个挥手打她的女人,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谁敢打过她,古昔这个可恶的女人! 搜索到一旁的塞西娅剧烈的情绪变化,加路冷这一次冷冷地截住了塞西娅挥向古昔的又一巴掌。 “放开我!”被加路冷捉住臂膀的塞西娅咆哮道,胳膊被撕扯痛却仍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注意到一旁的撕扯却没有人敢制止,菲洛和菲伊犹自带领其他女孩远远地躲到了高阁的另一端。 “……” “女人,搞清楚状况,这里该滚的人是你吧!”加路冷冷冷地甩开塞西娅的手腕道。 塞西娅瞬时犹如漏气的皮球,但又很快想到是她这个坏女人教唆他的,于是疯了似地冲过来想要狠狠地收拾她,没等她接近古昔已掀开纱帘走了出去。 把高阁都留给她们,她自己又要上哪儿去呢?等她走出纱帘,加路冷早已在外等候! “我们走吧!”走过来抱起她加路冷的视线触及到她脸上。 “嗯!”她微笑地看着他点头。 “不要走,请你留下来守护我的姐妹……”就在两人就要离开高阁之际塞西娅一个扑了出来苦苦企求道。 古昔的心意 自那次灾难过后,他们随搜寻古塞国幸存者的王族侍卫一起回到王族禁地已是几个星期了。 从他到这儿以后,情形变得不一样了,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即使有幸见到了,也只是匆匆一瞥,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又一天在这样的平淡无奇中过去了,又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穿过一层黑暗狭长的过道上到二层寝室门口她推门就要进入,一侧脸她突然注意到以往黑暗狭长的过道一端现在竟隐隐散布着点点荧光。 她遂缩回推门的手转身走向散发着荧光的过道一头,过道的尽头显现出一个附着厚厚灰尘的露天阳台,弧形露台的向外凸出。 站在水泥色的曝满明亮月光的露台前端,一股奇异的温暖袭遍她的全身,难道是,她伸出一只手接出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的月光,的确,那种温度是来自月光。 突然有种错觉,这是跑错时差的白昼太阳! 站在如莹的月光里令她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人们把失去亲人的悲痛全都怪罪到她身上,认为她才是引导这场灾难开始的罪魁祸首……可最让她受伤的还是他对她那总是模凌两可的态度! 望着露台上如此强烈的月光,她想今晚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了吧,不如去找他把话说明白,可他现在又在哪儿呢? “听说,上面穿出动静,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那上面,吓死人了……!”突然想起白天听到的人们的闲聊,她想一定是他在上面! 站在露台上的这一会儿,她意外地发现天空中竟起了变化,与以往散发着淡淡祥和光芒的月光不同,今日的月光呈现出妖异的橙红色,环顾四周,整座城仿佛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血色中,面对这不详的征兆,她的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里,将会发生什么大的浩劫吗?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但如果明天她死了却还都不知道他的心意那才是她最大的遗憾! 转身下楼她步上了一条与寝室相反的僻静小道,沿着蜿蜒崎岖的小道往上走,山间小迳的树影摇曳不时地把她给吓出,但她还是坚持着往上走。 就快要到顶时,她回过头来最后看一眼脚下的古塞国,然后毅然走向通往悬崖尽头的前端,边走她边想这个时候古塞国的人大都睡熟了吧! 悬崖边的男人 悬崖边真的站着一个男人,但倘若不是他该怎么办? 这儿人烟荒芜,就算是白天也不会有人上来,现在是晚上,如若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绑匪她该怎么办?看不清男人背影的她有些发悸地咽下一口口水。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一个人上来干什么?”浑身神经绷紧的她直到听到他那冰冷声音的一刻才放松下来,太好了,她没有猜错,真的是他!虽然他的语调依旧冷漠无情,但这一刻在她听起来是格外的动听! 和她僵持了一会儿,加路冷转过身来面对她!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上来,下面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说吧!”他的表情变得相当认真。 “啊,那个……”她不知道要该说什么好了! 认定没有什么事发生,她这么做只是想不回去睡觉。为什么还不懂事,像个孩子一样,拼命想玩,就那么怕睡觉么! “这么晚了,你留在这里不安全,快回去!”他的话不容她质疑。 避开他墨黑的瞳的注视,她一动不动地默默坚持着! 他仰头看了看夜空,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古塞国,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肃穆表情:“你可能感觉不到这儿的任何异样气息,可我不能……明天,这座城可能就要迎来一场大的浩劫!” 从他身上感染到的躁动不安让她验证了之前的猜测,明天这儿真的会有大事发生吗! “到时候我可能守护不了你了,就是这样你也不在乎吗?”说这话的他悲伤的眸扫过她。 哼!可那又怎样,她才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活得比明天更长! 看出她的满不在乎他愤怒了。 “处在你的那个位置应该很清楚这上面的危险才是,为什么你比她们还要不懂事,我以为你该会比她们都更懂事才对,你为什么还不懂事!”他以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说。 面对他的指责她无话可说,可心还是隐隐地疼了一下!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就给我回去睡觉!”他蛮横无礼地拖拽着她想把她弄回去。 “痛,你弄疼我了!”她疼得想纠正他。可他还以为这是她吸引他注意力的一个小把戏,所以充耳不闻!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可她知道现在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跟他抗衡;觉得这一次要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再加上身上被他弄痛的怒火让她放开声对他怒吼:“我今晚上会上来这里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喜欢你!”这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他的事吧,说这话的她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她的这一句话让他着实吃了一惊,抓着她的手也像触了电一样很快缩回来,犹似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他一步步向后退,似在要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将他的意外都尽收眼底,她的心中袭过一丝苦涩,就那么害怕吗?现在已经到了和她单独在一块都会令他产生困扰的地步了吗? 古昔的选择 “停,暂停一下,我想我们之间你可能有什么误会了,你听我解释……”向她伸出手他语速极快道。 “够了,已经够了……”虽然来的时候就隐约猜到是这种结局,但现在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会忍不住暴怒! “古昔,……”看出她眼神里的悲伤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担忧! 之前就想过在那些身份和地位都要比她高出很多的小姐们和她之间,没有人会选择她,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执拗地苦苦等待,相信他能从那些身份和地位都不知要比她高贵多少的小姐们中发现自己……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可之前那些他对自己的好也都是自己的错觉吗?开始明白他只是喜欢那种暧昧的气氛,他找自己也只是想玩玩吧! “%¥#@……”看着他不停蠕动的嘴,她难过地一阵苦笑,就是到了现在他还是同样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啊! 把看着他的眼神转移到别处,她低下头想,现在的自己已经很痛苦了,再这样下去也只会更加痛苦而已,现在能做的惟有快刀斩乱麻才能使自己解脱出去! 看她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他惊惶地一步一步向后退。 看出他眼神中的躲闪和不安,她继续向他靠近不让他有躲避的可能,心想,就让这段单恋和自己在这段日子里所倾注的所有感情都在这一吻中结束吧! 牢牢地抓住他,她掂起脚尖没有迟疑地印上自己的唇;好冷的一个吻啊!从她心里一直凉彻骨髓! 不想看他为难的样子,她迅速撤离自己嘴唇,推开他退后一步说:“好了,我要走了,拜!” “你,……”他诧异地盯着她看。 “我说我要走了你听不懂吗?大笨蛋!”她抬眸露出一个来到这里后从不曾有过的明媚笑容,心想她走后他会很开心吧,转过身去泪水纷纷坠落,空气中弥散着无限的哀伤! 往前走她的心里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看到她的笑他的心开始慌,陪她待在古塞国的这段日子里他从没见她笑过,而她刚才的那抹笑似乎包含着某种意义——似乎是一种挣脱束缚后的轻松! “……” “喂,你等等!”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停下脚步,须臾,她继续向前走! 祈福 “王,西界传来急报,黑暗国度的邪恶力量正大举进犯我国的西界边境,前线的将士伤亡惨重已无力阻挡……!”一传令兵上前传达急讯! “西界,你是说西界吗?西界聚集着我国最强的兵力,倘若西界都被攻破,外敌要入侵我国的要塞就如如履平地般……”王风度尽失地刹住话语,尔后在王座前不停地来回走动!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古塞国的明天而祈祷时,西界剩下的军士为了拖延住敌人入境的脚步,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仍选择了浴血奋战,奋战到最后的结果,西界的这一片土地上生灵涂炭,镇守西界的将士无一人生还! 当这个消息传回王宫时,王彻底地呆住了,他何以为有这样一支誓死效忠的军队?如果当初选择不战,他们中至少可以有一部分人可以生还的不是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可以把自己宝贵的性命都贡献给这个国家! 就在所有的大人们都在为阵亡的将士们黯然神伤之际! “王能有这样一批勇士实属天幸,但他们这样做也并不是没有领到报酬,阵亡的将士们现在正前往一个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永远都到达不了的美好地方,请各位为我们上路的勇士们祈福吧!”紧张地躲到一旁掐指一算的罗兰走出来时扬脸微笑道。 为我留下来 从后面一把攫住她纤细的手腕,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她走,但他知道若是这一刻放任她独自离开,孩子气的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后面一把攫住她纤细的手腕,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她走,但他知道若是这一刻放任她独自离开,孩子气的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儿?”他问她。 “去哪里都跟你没关系吧!”一把甩开他的手她冷冷道。 “除了这里,别的地方你还有认识的人吗?”看着她他神色凝重道。 “是啊,离开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呢?”他的话提醒了她,不过,现在去哪里都没有所谓了,只要是没有他的地方,哪儿都好! “留下来!”见她去意已决,声音有点颤抖的他走上前去将她反扣进怀里。 想起那一天,她眼睛冷红氤氲地避开众人,一个人躲到远离人群的一棵大树后一个人偷偷伤心! 这样的情景在古塞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心里涌起一股想为她做尽任何事情的冲动,只为她不再伤心! “有什么想我为你做的事吗?”轻触的她的肩膀他看着她微微笑! “嗯?”眼里满是泪花的她转过身来看着他。 “什么事情都可以哦!”微笑着抚去她颊边的一颗残泪他鼓励道。如果是你希望,哪怕是毁灭整个古塞国我也可以为你去做,隐去最后那一句话他没有说! 看着她轻轻摇头的样子,他心中的愤怒之火也随之慢慢熄灭,突然间好心疼这样的她,他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微微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你喜欢我吗?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她受的委屈就和家常便饭一样频繁,所到之处的器具又都像天书一样的让她无从下手,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只能保持沉默,再加上自卑、孤独的情绪让她觉得,或许,在古塞国的活着并不值得庆幸! “可是,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她需要他作出一个回答,就是现在也很想听! “……”他听后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以前老听别人说他冷,她一点都不觉得,现在才真实地感受到,说他冷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甚至连他的名字里都带着一个冷字吧! 离开了这里,她想,今生不管是生是死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放开我!”在他怀里挣扎的她想,好累啊,此刻她最不能面对的人就是他了吧!想要快点逃离这块伤心地,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现在连一想到他都会觉得恶心! “其实你不率先表白,我也会找时机跟你说的!只不过过早地公布我们的关系我怕他们会对你造成不利。我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没想到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一面看着她他一面偷笑道。 “什么?”她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他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 “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他说。 她僵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转过身子。 “刚刚都是你在问我问题吧,现在也轮到我问你几个了!”凑近她的他瞧着她那还潮湿的眼睫并一手轻轻抚过那上面还残存的泪珠道。 “嗯?”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你是不是在问我喜不喜欢你这个问题啊?”脸上挂着少有的调笑表情他正一脸好奇地瞧着她! 答案 “嗯?什么嘛?哼!”她撇过头去不理他,想用这种方法来再次激怒她吗?她会是那种再次上他圈套的人吗?白痴! “不想说啊,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将她恐吓的表情自动忽略,他犹似自言自语地低声道。 “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他再一次地兴奋道。 “你罗不罗嗦,罗罗嗦嗦的没完没了,爱罗嗦找别人罗嗦去,我可没空陪你大少爷思春,不见!”她非常不爽地转身准备走人! “如果是这样呢,你知道了吗?”即刻他吻上她的唇,他的气息流连于她的唇上,像在爱护他一生的宝贝! 她张着眼睛看着他投入地吻他,好像从没见过他这么热情似的,他的承诺始终不肯说出口,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么! “唉,在我吻你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想东想西,顺带闭上你的眼睛,连我吻你都那么不专心!”他嗔怪道。 她刷地闭上眼睛。 “感受到了吗?如果还不行,我们还可以再继续……!”贴着她的颈项他捉弄她道。 “够了,我明白了!”渐渐恢复冷静的她用力推开粘人的他。 “这种程度就已经满足了吗?”他很可惜地望着她笑。 “啊,那个,我要回去了!”她今天晚上上来干什么啊,脸色绯红的她自言自语道! “别急着走,那么突然地告完白,亲完了就想走,你难道就不想……”他突然很不想放她走! “哈哈,那个,我突然想起白天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你放开,我要走了!”一面打着哈哈她一面使出蛮劲大力甩开他的手! 身后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背朝着他她抬起手来朝他挥挥,艰难地迈开步朝前走,因为她知道要再不走她就只想要留在他身边了! 脚步沉重地走了又走,身后一片沉寂,难道他已先她一步离开,她猛地一回头,黑暗中他那双纯净而深邃的黑眸正定定地凝视着她。 不敢再看的她转身就跑,他无声地看着她逃开的背影,下一个路口她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已经看不见,可他依然还站在原地。 在月光隐去的黯淡夜色里只剩下几颗星子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这样的氛围中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寂寥。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就这么一个人守护着这整座城;之前她还认为是他作为神的震慑力才令黑暗国度的邪恶力量退避三舍,是他作为神的特殊身份才令他轻易获得王的信任和古塞国民众的拥戴,现在才知道是他夜以继日的守护才令古塞国又重新恢复了一段宁静的日子! 现在知道了这一切她还要丢下他一个人走掉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她拼命往回跑! 往事! “我、我回来了……”跑回来的她气喘吁吁道。 “哼!”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的他的唇角绽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我,……”她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加路冷,你看我今晚是不是该派出全国还剩余的一百支军队去支援西界,或者是该由我亲自带队……”一个威严的声音插入俩个人之间,王一个人走向面朝着古塞国的悬崖前端对加路冷说。 她一回头就发现王的身后还跟着一大众大臣,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听着他们的谈话,她一个人悄悄退下,反正不能帮上什么忙,就让他们专心地去讨论吧! 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敌对一方的实力悬殊差距,但为了古塞国和他所有的子民王还是下决心要去一战! “没用的,就算现在赶去也只能白白搭上那些疲惫赶往的士兵们的性命!”加路冷貌似冷酷无情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前线为我们拼命的士兵为我们白白牺牲掉!”王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暴怒! “什么都不能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严防死守了;熬过今夜,再视明天的事态发展状况再作出反应,或许还有一点儿胜算!”沉默了半晌的加路冷道。 “也只能这样了,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我的兵力也全都交由你……但请谨慎做出你的每一项决定,因为古塞国的每一个生命我都很诊视!”在说完此翻话后王和一众大臣把时间和空间让给俩人! 王走之前回过头来慈爱地笑着并以唇语告诉她:“我的女儿,不管古塞国的未来怎样,你都要和加路冷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王走了,她依然站在原地看着王消失的地方,脸上有两股热流淌过,即使在这个世界她也并不孤独,因为还有那么多人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默默地爱着她…… 似乎感染到了她的情绪,加路冷陪她静静地站着。 “今天我不回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垂下头来的她回过头来默默地告诉他这个决定。 “那就和我一起待到天明吧!”这一次他没有反对而是趋于热情地走过来环住她。 “冷吗?”环抱着她在悬崖前的一棵大树下坐下的他问道。 她摇摇头看着他笑。 “你看那里……”俩人迷梦一般地指着、观望着曾在古塞国发生过点点滴滴往事的地方! 死亡的阴影! 天亮了。 “快回去,你和他们待在一起会比这儿安全……”他对她说。 “我们就一起回去吧!”她恳切地望着他的眼睛说。 “不,你先走,我们待会儿再见吧!”此时神情略显得有些不安的他坚持。 “那好吧,你要小心点哦,我们待会儿再见!”她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嗯!”他点头。 “古塞国内涌入大量的黑色魔兽……” “古塞国的情势不容乐观……” “……” “想我国在神的庇佑下繁盛了上千载,终还是逃不过灭亡的一天!”王喃喃自语地颓然躺倒在王座上,看着自己亲手辅佐的君王陷入绝境,想到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国家即将消亡,在场的老臣们无不为之伤感,却也只能黯然神伤地立于一旁;在场的臣民们均陷入一片沉重的,庄严的悲哀里;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王那么疲惫地躺在王座上?”回到王宫的她迷惑地看着周围人们的脸,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 “古昔,还记得你问过的这样一个问题吗?为什么古塞国没有任何的标志性旗帜!”接受到人群中古昔那双水晶般漂亮眼睛的迷惑视线王惨然地笑了笑道。 那是王的声音,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吗?这还是王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和自己说话,她惊喜地抬头看向王座上的王。 “那是为了……为了要取得饶恕!”王简短而凄然道。 “怎么?怎么会……!”王宫内一片哗然,众人都惊惶不已,他们都不敢相信他们正直、可亲的王会是害他们今日遭此一劫的罪魁祸首。 “我们的王早在即位之初就知道古塞国能有今日是和过去所犯下的罪孽分不开的,为了赎罪,王早年间便采取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施恩于任何一国需要帮助的人们……包括取消了我国标志性一事,一些年过去了,甚至许多人都淡忘了古塞国的存在!”大祭司长罗兰为被众人误解了的王作出解释。 “原来是这样!”一些人理解地点头。 “一个国家要怎样建成?”大祭司长罗兰引导众人的思维。 “这个嘛?那个……”一些人开始郑重地交头接耳。 “古塞国也一样,在古塞国建立的初期,几代帝王为了扩张领土,沿途肆意破坏、掠夺、杀戮,引发了民众深重的怨詈,以此集结而形成的环绕在古塞国上空千载不散的乌紫色污浊之气,由此引发打开了史无先例的的毁灭一切的——罪孽之门,从黑暗的罪孽之门洞开的那一天起,凡接近被吸入者皆神形俱散永不复生,而且在这千百年来呈黑旋涡状的罪孽之门也在逐年扩大,所以不管最终我们面临的是哪一种状况,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被灭亡的命运!”刚讲到这里的大祭司长罗兰被下人匆匆叫离。 听到罗兰的讲述众人众说纷纭,紧张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性命攸关,而且说到失去性命,那到现在为止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要放弃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将失去性命吗?”王座上的王远远地望着自己王座下的众臣民,他曾许下的要守护这一国大小生命的重任,都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吗? 人群中的她抬头仰望王座上的王,开始有些了解王这一刻的悲伤,他是把整个古塞国都放在了心上了啊! 顷刻,整个王宫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中。 预言 “王,请不要悲伤!生命不会‘死亡’,死只是另一种形式上生的开始!”一身盛装的大祭司长罗兰有如降世天女般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一步一步走到王座下。 “此话怎讲?”王着急地询问。 “就如字面理解的意思,生命不会‘死亡’,一段生命的结束进入的是往复的生命轮回,而牵引永不消失的生命轮回的一方面的诱因指的就是人们常说的因果报应!”罗兰解释道。 “因果报应?”作大眼瞪小眼状的众人听不懂! “就比如王座下的众位大人,你们高贵的身份从何而来?今世你们缘何会聚拢在王脚下?”罗兰举例说。 “不知道?”众人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地摇头。 “其实,众位大人的身份早在还未出世时就已注定,为何缘聚拢在王脚下?那是因为你们的前世都受过王的恩泽,而王的前一世又是施恩过众生的行善积德之人。前世你们与王结下的丝丝缕缕的联系就注定了你们今生要以臣子的身份臣服在王脚下!”这一次罗兰彻底解释道。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化解古塞国这次危机!”王充满希望地问,这也是众人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古塞国的命运从建立的那一天起就已注定,如果浩劫在所难免,就请相信我们神,相信他早已为我们做好了安排,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静下心来,去倾听神传达于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指引,各自按照内心的指引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如果一切能做的事情我们都做了还是不能改变现状的话,就请我们大家一起安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罗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王仿佛没听到地跌坐在王座上! “王的身体有恙,快扶王下去休息!”因担心王的身体现在出问题,也因为有王在场会妨碍到自己,罗兰有意让王身边的侍卫将王暂时扶下。 见到现场没有了可以阻碍自己的人,王座下的罗兰眼光流转,犀利的目光直指人群中的古昔。 “大家看这里,这里还有一种案例有待说明。我们这里的古昔为什么生活得那么艰辛,原因很简单,这就说明了她前世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此生她若还不完上一世所做下的罪孽,此后的生生世世她还将卑贱地任人踩在脚下……”像发泄心中留存已久的愤怒似的罗兰的话几近尖酸刻薄。 在一片嗤笑声中她不能忍受地转身离开,生活本就已经让她够辛苦的了,现在还要遭受别人的无端指责,什么‘罪大恶极’,什么‘生生世世卑贱地任人踩在脚下’,她生就一副低贱的命吗? 他可以更安全! “古昔,你要去哪?发生什么事了?”人群中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机会来了,报复吧!”心里一个声音尖叫着。 “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对外面的情势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中的不管是谁都该知道哪儿更安全吧!”罗兰貌似无意却又别有用心道。 把要冲口而出的话费劲地咽进肚子里,罗兰说的没错,这里对他来说更安全,她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从后面追上来的加路冷担心地把手放在她肩上。 “没事!”背对着他的她违心道。 “真的?快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他不相信。 “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强撑出一副笑颜。 “……”看着她疲倦的笑颜他沉默了。 “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这里,我想一个人……”在这个压抑的氛围中她没办法在待下去。 “这里没有人需要你,你要走就一个人走吧!”罗兰点醒她。 挣脱他的手,倔强的她只想要马上离开这儿! “不想说吗?那好,你想要去哪,我们一起走!”牵起她的手他微微一笑。 “加路冷,她疯了,你不会要跟着她一起发疯吧!”本想撵她一个人走,没想加路冷也跟着走了,罗兰大惊失色道。 “请相信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为古昔的安危而担忧……!”眼见事情没有办法扭转罗兰急忙改口。 “和我一起留下来吧!”出人意料地这一次换她开口挽留。和他一起留下,不是为了罗兰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留在这里可以更安全! 无法忍受的痛苦!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由远及近,王宫内的墙体也出现了掉落或倾斜的现象。 “王,大祭司长大人,王宫已快守不住,请王和罗兰大人请尽快撤离……”一身负重伤的护卫队长闯进王宫。 “快来人啊!”看见护卫队长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王和大祭司长罗兰同时着急地叫起来。 “不用了,我已经活不长了。就让我和剩余的弟兄们来守护大家最后一程吧!”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和死去的兄弟们见面护卫队长面露微笑道。 看到濒死却还面露微笑的护卫队长,王和在场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无限的凄凉! “还在等什么,快走!”听到外面异常的响动性格异常刚烈的护卫队长挣扎着站起身。 “加路冷,你还在等什么,你的任务是去守护王!”在一旁的大祭司长罗兰这时焦急地催促道。 他看着她没有动。 “去吧,去守护王,这个国家如果没有王,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她用眼神告诉他,他看着涌入人流的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奔向王。 待王撤离后王座下有权有势地位高贵的大臣们也在各自人马的簇拥下迅速离开,和她一样无权无势的人们只好在宫殿里四散奔逃,不一会儿工夫宫殿里挤满的人已散尽,她一个人面对空空的宫殿站着。 分明是自己让他离开的,但看不见他心里还是会感到一股恶寒,有种被全部人抛弃了的无法忍受的痛苦…… 灭顶之灾! 王宫外,到处都是躺倒的尸体;和许多人一起跑着躲避魔兽攻击的她看到,到处是魔兽撞出的凹痕以及各种损毁建筑,在这期间还能不时从废墟深处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泣…… 天啊,这难道真是一个被神遗弃的世界…… “神啊,你的眼睛瞎了吗?看不到这里的不少人都是无辜的吗?他们在流血、甚至为此失去生命……”无法抑制住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彻底的悲凉她对着天空大喊。 当她对着天空大喊的这一阵工夫,一队狂奔的兽群如狂潮般涌来,拼命逃窜的人们在她眼前被冲散、溃乱…… “她的劫数也到了吗!”她垂下头静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危机万分的关头,一队军队横插入四散奔逃的人群和兽群之间,一个身披胄甲的骑士手执长鞭在人群之间来回奔走宣告: 我是王身前的近侍卫队长,王现已安全转移至后方,现我等特奉王之命前来此地接应大家。请大家也迅速向后方转移去和王汇合。请大家不要慌张,顺序向后方撤离,这里就放心交由我们来断后,我们会誓死来守护大家的安全! “可是,他们要怎么来守护大家的安全呢?”站在一旁的她想着,突然被一股夹带着余温的浓郁腥恶臭味的液体飞溅到脸上,她伸出手来顺势擦拭,手指上一道殷红赫然眼前,恶,生理上无法抑制的恶心让她狂呕不已! 原来,与群兽近身对战,人类军队岂会是兽群的对手,不待反抗便已肢体分离,在狂躁的兽蹄之下化为一滩血浆肉泥,即便在这样惨烈的状况下,士兵们仍旧像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投没到兽蹄下…… 化蝶 前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亲眼看到自己伙伴死状的士兵觳觫得不敢再往前了,发现状况的近侍卫队长策马过来持鞭就要落到那个士兵的身上,眼看那个可怜的士兵就要受到近侍卫队长的一顿严厉的鞭笞,她不顾一切地向那个士兵冲过去,拦在那个士兵和近侍卫队长之间! “请让我代替他吧!”面对骑在马上气势凌人的近侍卫队长她不卑不亢地跪下来诚恳地请求! “你替得了一个,你能替得了全部的弟兄吗?你以为我就不心疼白白丧命的众多兄弟吗?若不是军情紧急,我一定告你个扰乱军纪罪……”挥舞着皮鞭的近侍卫队长转过身来就朝她没头没脸地抽过来。 此时已感觉不到任何痛感的她释然一笑,他们现在在做的是——以命换命吗! “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为这里的大家最后做的,就请吩咐我吧!”没有丝毫畏惧的她抬起头直视近侍卫队长的眼。 突然被这样一个大胆的小妮子给震住,乍看,这个小妮子和其他同龄的女孩一样,蠢笨得令人生厌!但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个跪在他面前的女孩犹如黑夜中的亮光,神秘得就像不存于世的精灵,恍惚间还可以看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绝世般的光彩…… “她能带给这个国家新的希望吗?”近侍卫队长有一瞬间的迟疑! “这里可以有我为大家做的事情吗”她焦急道。 “哼!”近侍卫队长埋头低笑。 “你是王的子民,哪怕全军覆没,我们也会保护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向后方的人们靠拢,不要白白浪费了众多兄弟为此牺牲的性命!”说完这最后一句,近侍卫队长回过身来留给她最后一抹微笑。 看着那抹挺直的背影,她知道他已做好了最后一个投入死亡的准备。 “勇敢而脱俗的女孩啊,带着你独特的勇气和智慧去开创另一个新的世界吧,或许,到了那时就不会有像现在那么多的杀戮和牺牲了……”转过身去近侍卫队长的心中显现出了刚才那个女孩的影像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倒计时 在罗兰等众人的一再劝阻下,他还是违背了众人希望他留下来守护王的意愿,冒死出来找寻她,在一路逃亡的人群中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他的心因恐惧而狂跳不已。 终于发现了她的身影,她却已然要濒临死亡,在他惊惧的眼神中,一头银色的长发在风中无限拉长。 湮没在巨大黑暗阴影里的她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一丝异样,她猛地一转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张开一对洁白羽翼的他正悬停在她后面。 只是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头乌黑的发变为银色,就连瞳眸里的纯净黑色也转化为高贵冷漠而带有一丝晶莹的银色。 “这是我的终极状态!”看她这副样子他出言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终极状态,这将意味着他的生命和力量都将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带着她躲过几次危机的他无力再逃,被踩在兽蹄脚下,被抛到空中…… 她惊叫着朝他跌落的地方追去…… 他的声音好轻,他的眼睛又闭了起来,跪在他面前的她好害怕不断地摇晃着他:“不要死,你醒过来呀!不要死,你醒过来呀……!” 他涣散的目光最后聚集到了她身上。 “不要怕,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永远都在你身边……”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瞳已看不见她。 …… 已死去,他的眼却依旧张着,任她怎么抚都合不起来,已经不在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她吗? 胸口空了一大块,她麻木的心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不愿意感觉…… “啊——!”再也承受不了这巨大而沉重的悲伤,从她胸膛深处迸裂出撕心裂肺的恸哭! 直到他离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对自己的爱藏得有多么深,才知道自己一直为追寻他的‘真心’而追寻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加路冷,我来了! 失去重量的他整个散发着荧光的躯体透过她的手臂漂浮起来,随着他躯体的徐徐上升,她也跟着站起来抬头看他那飘浮在空中的幽蓝躯体,直到他那躯体的最后一抹荧光也消失在苍穹中…… 不知要去往哪里,她一个人继续脚步蹒跚地往前走。 一座被毁灭的城这时释放出来的死亡物质将这座末日之城从上空一直笼罩!看着周围支离破碎的一切,她又想起他曾跟她说过的话: 因为我们是古老的背后长有翅膀的一族,又因为我们居住在离神最近的地方,其他各族便纷纷将我族视为眼中钉,处处排挤我们的族人。在他们眼中我们一族的人可以轻易躲过黑暗国度邪恶力量的攻击,即使是这个世界给毁灭,我们一族也拥有不被毁灭的神力,凭借着后背的双翼进入到一个只有我们一族才能够进入的世界——圣洁的天之国。 而不为他们所知的是为了阻止黑暗国度的过度侵袭,我族与黑暗国度展开了一场世纪之战,恶战的结果是那个为我们族群所守护的神秘世界也伴随着我们一族的消亡而永远地消失了,而那个同我族交战的黑暗国度也曾一度地销声匿迹,那个时候对于一个族群唯一只幸存下来一个的我来说,再看到其他族群的族人投来的羡慕眼光时在无法感到自己很幸运,那种有着翅膀却没有地方可以回去的孤独、彷徨,恐惧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她还看到至死都不忘守护她的他,把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投入轮回,一半沉眠在这个有她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她初到这个世界就能得到他灵魂指引的原故吧! 她好累啊,已经走不动了!随着生命能量的抽离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脸磕上石子也没有能力再动一动,随着眼中视野的慢慢缩小,她缓缓地合上了眼。 加路冷,等等,我来了! 真正的天堂! 就在她合上眼的刹那间,眼前流光飞舞,瞬间就陷入巨大轮回中的她睁不开眼也看不到方向。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沉沉的哭泣声惊醒的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沉,整个身体都不由她操控,仿佛灵魂不在身体里面的那种感觉! 终于使自己清醒过来,她惊异地发现那哭泣声竟来自于自己,从大脑深处蔓延开来的沉重悲伤似乎要将她的整颗心都撕碎…… 眼前漆黑一片,她仿佛做了一个又长又悲伤的梦,脑海里还残存着某些悲伤的场景,她的整颗心被巨大的悲伤所俘获,挣脱不开……,在那漫长而又漆黑的夜里她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水妈妈踏进病房以后就发觉自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女儿清醒了过来,现在正睁着眼躺在床上,于是还没来得及抱一抱自己的女儿水妈妈就转身冲出了病房:“医生,医生……” “妈,凌冰他们还好吧!”使出最大的力气她才挤出蚊子似的低哑声音。 “你先吃点水果吧!”水妈妈避开她的视线。 “他们现在在哪?我要去看他们!”她激动地翻着仿佛被碎尸过一遍的躯体就要下床。 “hcp在重症监护室,凌冰已经不在了……!”水妈妈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听着妈妈的话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 一闭上眼就会再次体验到重回古塞国的感受,那荒草丛生的草甸子、地平线上的城堡、高阁——所有的场景都混成一片,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很逼真的噩梦而已,但身体提醒她并非如此,身体上无数的细碎伤口和胸口一道淡淡的伤疤提醒她,过去的一切并非是梦境! 抱着双膝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束束洁净的光束打进室内,把整个晦暗的室内照得就像一个玻璃做成的纯净天堂。看着这一切的她一个人悲伤地蜷缩在墙角,恍惚间她就好像置身于天堂,难道,这里不就是真正的天堂吗! 移民! “你为什么就是那么犟,你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妈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他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你这么自虐下去他就会活着回来吗?乖,听妈的话出去走走,看你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太阳连皮肤都变得没有血色了!”妈说着把手放在女儿的肩上。 她不动声色地让开妈的手。 “你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妈妈每天看你这个样子连死的心都有了,是不是要妈妈陪他一块去你才会甘心……”妈说着泣不成声! 看着妈伤心的样子她才知道自己伤到妈了,如果能让妈开心一点,她会照着妈的话去做! “妈,别担心,我很好,我出去了!”背对着妈站起身她轻声道。 看着苍白如木偶的女儿做母亲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独自走在繁华的街上,她总能听到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他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每一次的回过头去寻找总是令她失望地察觉到那不过是自己的又一次错觉;她茫然地望着这个人来人往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里去? 或许,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活着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间接地从妈那儿听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单身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她很快就被一伙流氓盯上了,就在那伙流氓准备下手的当天,偏巧遇上了前来探视的hcp……就在三人被逼得纷纷跳楼之后,她和hcp被冰凌随后赶来的兄弟救起,而三人中伤势最重的凌冰当场就没有救助的希望了…… 其实,我也不相信凌冰那孩子会走那么早,事后也曾去找过到过现场给凌冰治疗过的主治医师,结果证实那孩子能撑那么长时间已是奇迹! 你也昏睡了长达半个月之久,我和你爸爸也都以为你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 hcp出院了,早些时候还来看过你,说是:“他的家人很担心他继续留在这里还会发生相同的事情,所以经过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全家移民……” 幸福! 宁静在失去凌冰后,幸福并没有转身。 幸福之所以长着翅膀,那是因为幸福有时候会幻化作自己的理想形态出现,但那并不一定是属于自己的幸福,因为真正的幸福只有通过试炼才能更好地找到。 在异国的许愿池畔,宁静邂逅了要厮守终身的伴侣——一个开朗的异国小伙,当俩人以婚姻的形式一起携手回到他的国家,宁静惊呆了,自己恋上的人竟是一位异国的王子。 在那个国家里,他们住在自己的城堡里谱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就像她的名字所形容的那样,他们过着宁静而又幸福的生活,那是听到的关于他们最后的消息! hcp走的时候托人转告你:“他出国只是为了想变得更强,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请你等他,等着他回来看他最强的一面……” 走的时候他还怀着对你很深的歉疚,说是什么没能保护你之类的话,从妈妈的转述中让她感受到的不止是来自同伴的温暖,还有hcp那急于变强的浓浓的斗志,他说到就会做到吧,她深切地期待着hcp归来的那一天!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天空,倒映在她眼中的除了冬日灰冷的天空外,还有比那灰冷的天空要阴郁的她那孤寂的眼神。 突然,一个通体灰暗的,呈人形的天使的修长身影从天空一闪而过。 “加路冷!”脱口喊出这个自己最思念的名字,连她自己都震惊了一下,然后拼命地向人影刚刚出现过的地方追去;虽然时隔已久但没想到自己对于他的反应还是那么的强烈,想见他的冲动还是那么炽烈…… 在心中暗暗许下诺言,这次就算拼了命也会追到他。 拼命地向之前那个身影曾出现过的位置追去,而天空中的那个身影似乎是在引她去往某个地方,每次在她即将要追上时又都不见了踪影,就这样追追停停…… 在街角的一头天使突然不见了,正当她四下里都找不到时,转过身,在身后的街上一个男人正站在那儿,而那个天使就悬浮在男人的上空,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天空中灰暗天使徐徐降落和男人融为一体,对于这一切站在街角的一边的她都静静地看着,直到从那男人的眼角处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她才心里一惊,是他回来了吗? 男人转过脸来,在那双黑的发亮的深沉眼瞳里有着她最熟悉的微笑! 我回来了!”他走过来对她微笑道。 “嗯!”她笑着朝他点头。 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完结片) 不知站了有多久,一颗接一颗的烟火飞速地窜上夜空,在两人的头顶绽放出一片绚烂奢华的美丽。 夜幕下,两个人静静地站着都没有说话,直到那一颗继一颗的烟花相继升空在两人的头顶绽放出一片绚丽夺目的芳华。 在盛大的烟火下,两人的身旁聚拢来越来越多人,在欢乐热闹的气氛中,映衬着烟花的亮光他转过头来看向她:“这次回来我想要待在你的身边过完我的余生,可我不知道,你的身边是否还有空位可容得下我……”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对着绚丽华美的夜空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从她灿烂的微笑中他知道了她的答案。 后记 那时看着hcp翻下拦倚,我想自己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但一闭上眼你那孤独的眼神就浮现上来让我心疼得厉害,不想让你再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喜欢,我喜欢你……!”小男孩在她身后拼命地追着她跑,她则无动于衷地继续朝前走! “好了啦,我们快走吧,要是沾染上瘟病让你哭都来不及!”妇人拖走小男孩后又转过脸来凶恶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走,我不走,快点放开我,我就是喜欢她,我很喜欢她啦,是啦,是真的啦……”小男孩不屈不挠地想要重新挣拖开妇人的手重新回到小女孩身边!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大一小慢慢地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过了一会儿还可以听到从人群中传来的小男孩的叫嚷声。 在这个周围人都鄙视讨厌她的世界里,或许他真的不一样。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来到她身边永远地陪伴着她!想到这里,面朝着小男孩方向的她扬起脸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 直至今日,两人的梦想终于成真了,属于两人的未来一定可以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