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离婚新娘》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 温馨提示:进入的界面,会有很多广告,如果觉得不爽,在ie浏览器菜单栏工具------inte选项------安全-----级别调到最高----inte选项-----隐私---调到最高-------应用--刷新----这样就不会弹广告了。。。没有登陆的时候不要调,因为这样登不进入,登陆后在弄。 更多精彩好文请浏览我的的空间 louis00 target="_nk">http://./space/405999 <总裁的离婚新娘> 正文 我们离婚吧 医院的走廊上。 一身松花色休闲装的指柔,身后跟着医生,满脸巴结的笑容,柔声细语地交待着一些注意事项。 “嗯,谢谢医生。”指柔嘴角含着一抹轻浅的弧线。 看医生的样子,比她还紧张,她不由抚上小腹,柔光映照着那只纤纤玉手,白皙细嫩,小巧柔美。 娇白的脸与手的肤色相得益彰,粉唇之上,镶着精致唯美的小俏鼻,柳眉如黛,衬着一双清澈的大眸,眼角轻扬,笑意微染了岁月的细纹,为她添上几许妩媚风情。 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上天赐给了她一件最好的礼物,宝宝。 黑色晶亮的眼眸扫向车窗外的街头,是下班的时刻,车水马龙,拥挤如流。让车子绕到cbd前,仰视那幢最高的大厦,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 他,还在上班吗? 出门前,他答应她下班后会早点回来,并且会在家里开生日p。 妹妹下午来过,拿了几件衣服,就回公司去了。 在前庭把妹妹送上车后,保姆端出下午茶,她忽感腹中不适,头也有点发晕,而前些日就出现的浑身无力,反胃呕心的症状都在那时涌现了。 去医院检查后,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太惊喜了! 回家,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右手下移,轻贴在小腹,如果他知道,会有多高兴?他们已经望眼欲穿,盼了那么久? 想到他脸上将要绽开的笑容,想到他可能将她举起来打个旋,指柔幸福的笑了。因为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机会当妈咪了…… 回到李宅,冷清清的。 好安静。 指柔唇边的笑凝了凝。 他没有回家,家里也没有宴会,甚至—— 家里的佣人好像得到什么指示,自动退到大宅后庭的工人房去了。 越来越不妙,这么黑,大厅里居然没有开灯。 “少爷回来了吗?”指柔问保姆,她摇摇头,将她扶在沙发坐下,便去厨房忙了。 夜,越来越深,三角钢琴的前方挂着古董的红木大钟,指针“喀嚓,喀嚓”的走动,时间在细微的声音中悄悄流逝。 摆在大厅的盆景加湿器,五彩斑斓的水晶球来回转动着,蒸腾起薄薄的白雾,水汽湿润,迷离而恍惚。 窗外夜凉如水。 已是初冬的夜,寒意滋生。 指柔看了一下钟表。 快九点了!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也没有一个电话。以前再忙,他都会事先打一通电话,宠爱无极限地说:“老婆仔,早点休息。” 可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他怎么会玩失踪了呢?靚靚女生小说网-最新章节 给他打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打给秘书,同上。 手上端着的水杯,轻轻颤动,忽然喝不下去了。 想到秘书也关机,她心隐隐不安。 亲们,看官大人们,新文求包养,求收藏!!!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 这种不安其实早在二周前就有了。 他依然早出,晚归的时间却没个准。以前最迟也就午夜十二点,最近通常都是凌晨三四点。 午餐前的电话问候也渐渐少了,有时回来一脸疲惫,步履沉重,眉间隐有挣扎,她虽看不懂,但也曾试图温柔的去沟通。只是他的表情会愈加不耐,好像连话也不愿和她多说…… 是夫妻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指柔回想着,越想越害怕,却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将茶杯轻放上茶几,她站起,方发觉回来到现在都还穿着那套衣服,便想上楼去换家居服。 廊上的灯光依然温暖,穿过起居室,再往前走。 前边一米远,突然响起让人脸红心跳,呼吸促乱的暧昧声响。 有娇媚甜腻的女声,夹杂着亢奋低喘的男声,半掩的主卧双门里清晰的映出两个男女纠缠的身影。 听得指柔的脸一片通红,她脚底虚浮,想走,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眼中的情景清清楚楚…… 男女纠缠在一起,光裸着躯体,搂抱着,亲吻着,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主卧里,在他们的婚床! 两个都是她最亲爱的人,却做着史上最不堪入目的激烈动作! 指柔被震在了原地。 目光空洞,视线迷茫,看不清眸中的光,两唇颤抖,嘴里全是苦涩,还有心口那汹涌而来的痛,翻天盖地似的要将她吞没! 她盯着,盯着那两扇欧式宫廷雕花柚木双门,挑高的门梁,里头灯光刺目。 画面惊人! 他们变换着不同的方式交缠,或躺,或站,或伏,或仰,女人的声音很大,很娇,很媚,蓝锻的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黑长的丝袜半褪,奶罩扔在床头,蕾丝底裤搭在足踝晃荡,一头卷发妖娆妩媚的甩动着,伴着勇猛地撞击,娇喘声声回荡在明亮的卧室。 “姐夫……快点……我受不了了……啊……” “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不行,小妖精,再来……” 姐夫? 姐夫! 她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姐夫? 那她知道不知道她是谁? 指情! 为什么偏偏是你? 指柔难受得想哭,可还是在目不转晴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卧室,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妹妹那放浪形骸的一面。 这一切,都在自己新婚两年的大床上。 那么丑陋,那么恶心! 她最亲的妹妹,和她最爱的老公,公然在主卧乱搞!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丈夫,世界上两个最亲的人,无耻的苟合,无耻的背叛! 难怪不接电话,难怪都关机! 她心如刀绞,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就算要搞,也请不要回家来,也请不要……不要在主卧,那是他和她曾经欢爱的新房啊! 不要给她看到,好不好?就当她是个傻子,好不好? 正文 我们离婚吧(三) 亲眼目睹这比杀人还要残忍的一幕,叫她怎么活? 指柔咬着牙,扶着墙壁,强撑着虚浮的身体离开起居处,在走廊上,单薄的身体几欲跌倒。 “太太,晚饭已经做好了……太太,太太。” 她浑不顾身后的保姆呼喊,像一缕孤魂,从楼上飘下来,飘出了李宅。 泪水在下山的路途终于泛滥成灾,伤心,绝望,悲痛,心中似在滴血,像有一把钝刀在她柔软的心上慢慢的折磨的刮着。 妖媚勾人的妹妹!钩引自己姐姐的老公,她的亲姐夫!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还是早就变了,只有她被瞒在鼓里? 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自妹妹毕业要求到公司上班,并成功应聘为李明远的秘书时,每日上下班都带着羞涩的笑,与他一起去公司,一起回家,形影不离,而李明远时不时的勾起唇,露出笑。 回想起几天前去公司给李明远送饭,撞到妹妹满脸羞红的从总裁室跑出,唇瓣微肿…… 那个时候,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真是愚蠢而该死! 为什么要答应妹妹去做,他那该死的秘书! 可笑的生日,可悲的爱情,可耻的亲情,一夕之间,通通灰飞烟灭。 带着人生最大的耻辱,她颤抖着小腿,来到别墅区的湖边。 轰隆的雷声响在头顶,狂风暴雨降临,大风吹起路边的一切,雨浇在她早已滂沱的脸庞,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像一个没有知觉,没有思想的幽灵,一步一步,沉重而迟慢的踩着,看不清路,也根本就没有了路,任风雨飘湿一身。 眼前恍惚…… 两年前婚礼上的他,望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深情,他说:“指柔,我爱你!我会对你好到下辈子!” 好到下辈子!多么痴情的谎言,人间烟火两年就变了天!连这辈子的半辈子都坚守不到,还敢说好到下辈子? 他真的有爱过她吗? 如果爱她,为什么要伤害她?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披着冰冷的风雨,湿透的衣服,脚下踩进湖水,木然的望着这面湖—— 如果纵身一跃,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雷电纵横,狂风卷着暴雨,吹进卧室,浮光掠影尽是男女的喘息。 浴室洗手台,女人双手支着,娇吟着,与身后男人狂乱的粗喘交缠着,爆发声响在空荡荡的李宅,男人和女人同时撕吼,久久的回响—— 大门外,树影魔魅,黑暗深沉。 满室的浓烈欲.望渐渐熄灭,残留着细碎的娇吟,渐渐低微。 女人缠在男人腰上的性.感双腿慢慢跟着向下滑落。 男人抽身。 女人靠在白色的洗手台喘息。 男人额际的汗液滴在曲线妖娆的女体身上,合着浓白浊液肆意蔓延。 随意的整理完,李明远冷冷的睨着那靠在洗手台的女人,“够了么?” 正文 我们离婚吧(四) 指情面上微微一震,不明所然的望着他,“姐夫?” “你不爱我吗?”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他模拟两可,面色冷沉,激情燃烧之后的双眸一片暗红。 他转身。 指情满面潮红,愈加激烈的起伏,喘息着,连身体内的混乱脏污也不急清理,冲上去,抱住已到门边将要离开浴室的男人,“姐夫,姐夫,你不要走,我怕……我真的怕……”做都做了,还会怕吗? “我怕被姐姐看到了,我怕姐姐回来了,我怎么办?姐夫……你陪我,陪我好不好?” 楚楚可怜的声音,梨花带雨的小脸,柔弱无助的表情,立刻让男人强烈的产生怜香惜玉之心。 “好,我陪你。” 大手轻轻拍了拍身后女人环在他腰间的小手,宠溺的口吻充满了柔情,而他黑色的眸子,却在明灿的光线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 线里,隐忍着一抹灰暗。 女人低着的头,唇角微微弯起,甜美天真的小脸荡着一股幸福。 裸露着的锁骨,呈现出妩媚诱人,性.感娇艳的一片粉白…… 满意的拧开调试阀,站在花洒下面,满足的淋浴。 她知道,姐夫会留下来的。 她知道,今晚对不起姐姐。 可是姐姐不知道,他们是相爱的,很早以前,在姐姐未认识姐夫之前,他们就相爱了。 就算对不起,也是姐姐在先!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去破坏姐姐的婚姻…… 水声从浴室里响起,浠浠沥沥…… 李明远靠在床头,一手红酒,一手香烟,呷了一口酒,放下杯,在迷离的烟雾中,眯着眼看着放在膝盖上打开的手机,有几条未读短信: “给我买的栗子蛋糕不要太大。” “今晚宴会人不要太多,请几个好朋友,和要好的同事聚聚就行了。” “上班一定很累吧,注意身体。明远,我爱你。” 短信时间,是下午四点,那是她坐在车上一边回家一边发给他的。 但是,那个时间,他正与客户在酒店谈生意,喝了点酒,合同一签,指情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右手大拇指轻移,抚着那个专属指柔的快捷键,调出号码,最终,却松开了手。烟雾迷了眼,细长的高脚杯中红酒轻轻晃动着,染红了薄唇,也染红了李明远的双眸。 他下楼,明知故问的问保姆:“太太回来没有?” 保姆迟疑地摇头,不知他们夫妻出了什么事,此时惟有装不懂。 再等了一会,李明远坐在一角,终于决定打她手机。 关机,再打,依旧。 刚才楼上的一幕,如果有回来,一定是看到了…… 他甩甩头,说服自己不去想她的表情,他知道,一定会有震惊。 好吧,他对不起她。 他承认了。只是万一,如果她受不了,去寻短见的话,那么…… 心里冷笑:“你绝对不能去死。”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五) 次日早上。 “姐,你在哪里?我和姐夫做了你最爱吃的披萨,我们等你回来。” 远远的那端,指情甜美天真的声音响起,却尖锐刺痛了她的耳膜。 我们?指是他和她,姐夫和妹妹,一对狗男女? 指柔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李明远说:“指情,把手机给我,我和你姐姐说。” 她挂断。 那个声音让她恶心,连吃到嘴里的早餐都吐了。 诗琴取了餐巾给她,又不解地问:“到底怎么了?一大清早就见你脸色不好,搞得我也没胃口吃这洋人的早餐。” 餐厅,正是用餐高峰期。 “……我们走吧。”此刻特别不想呆在人多的地方,她心里乱乱的,昨夜那一晚,房间那一幕,两人身体交缠,像电影的胶卷在她脑海跑来跑去。 餐厅门口,一高大男子迈进来,与她擦肩而过,转头微笑: “你还好吗?” 指柔微怔。 “还好,谢谢。”抿着小巧的唇,得体的笑容,皎白手腕戴着上好的缅甸玉,温润柔和的光泽,如她眼睛一样。 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不似灰姑娘,但她的脸色苍白,一如昨晚,令人担忧。男子凝着她。 她转身,优雅如斯,留给他一抹纤影。 昨夜大雨,闪电夹着劈雷,将湖中的人影照得惨白惨白。 “小姐,小姐。”有谁在叫她? 她迷茫回眸,瞳孔墨黑,不见一丝光明,好似全世界都将在眸里暗沉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待自己!”他在她绝望投海那一刻,跳进水去,攥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微蓝的眸闪现天空特有的晴光,他焦急地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请珍爱自己。” 她甩开他的手,仍然向着湖中一步一步踏去。 她要带着孩子离去,她要让他后悔一生! 却在身后那人不断的劝叫声渐渐收住脚步。 想到了孩子的刹那,她心更痛! 不值得!为那份背叛的亲情爱情。 该死的是他们! 她要回去看着那对无耻的狗男女是怎么样的下场。 “姐姐,你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呢。” 她进了大厅,轻巧的脚步声带着指情的身影从楼上跑下,“姐,姐夫在厨房里给你热好吃的。” “我上去换衣先。”不经意轻轻推开她,“小情去餐厅等等,姐马上就下来。” 然后,关上主卧的双门。 低头,额头抵在门板上,重重阖了几下,任泪水滑过眼角,忍了许久,终是垂落。 要离婚吗? 离婚就可以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离婚?好让那两人得逞,她落个君子成人之美?她就是不离,看他们偷到什么时候去。 下楼。 脚步很轻,因为听到了厨房间隐约传来指情甜美妩媚的声音唤着姐夫,以及低沉的男性声。 属于李明远的。 正文 我们离婚吧(六) 厨房门关得紧紧的,微有衣服细微摩擦声,男女嘴唇相碰的偷吻声。 手抓紧了衣角,伫在厨房门外。 她很想进去,可是不能,若此时进去了,她才是第三者,破坏了两人的偷欢。 会不会,鸡情四溢,就在厨房里,脱光了衣服,重复昨晚不要脸的交合…… 仰头,两滴泪在指柔的眼角闪过。 她还在家里呢。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堂而皇之地,在眼皮底下背着她,背叛着她? 是他们太精明?还是自己太愚蠢? 晶莹的泪珠沾在挺翘的长睫毛上,靠着墙,最终闭上眼帘,剪断了那滴泪。 没关系,她装作不知情罢了。 丈夫在她面前装恩爱,妹妹在她面前装天真。 那么她,就在他们面前装不知情,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大家都装吧,看能装多久!看谁装得久! 掩饰眼底的冷意和水光,指柔在外叩门,轻声:“早点热好了没有,小情?” “噢,姐姐,来了,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等。”好天真可爱的妹妹,端出了早餐,还有牛奶,笑眯眯地一一放在餐桌上,而托盘当中那一份新鲜面包特别的大。 指柔走进厨房间洗手去。 李明远,在看着她时,嘴角也微微弯起,仿佛笑得很迷人。 指柔内心冷笑,做贼心虚,用早餐来弥补? “指柔,昨天真不好意思……天亮才回来。”他摘下围裙,看似很内疚。 指柔抿唇,微微一笑,如无事人一样:“明远,没有关系。你不要这样自责,其实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昨晚那么好的日子,诗琴拉我去吃饭了,所以我也忘了回家。” 锅里还有煎蛋,指情摆弄好桌上,又欢快地跑进来,一伸手端盘,直叫:“啊,好烫,好烫啊!” “我来。”李明远很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从来也没有给在厨房忙碌的自己,端过一次,指柔看着不是眼红,而是心酸。 她做了他这么多年的老婆,在他眼里究竟是什么? “谢谢姐夫。”指情眨了眨眼,微仰的小脸真的很纯洁,很甜美天真。 牛奶只有一杯。 好笑。 准备了那么久,两人忙活了那么久。居然只有一杯牛奶。 那到底是姐姐喝呢,还是妹妹? 指柔默默看着那杯极具讽刺的牛奶,唇角微扬,是笑起来的弧线。 就等着他来分好了,公平的话,一人一半,姐姐和妹妹各得半杯? “我忘了,冰柜牛奶用完了……牧场那边,今天好像没有送过来。”指情看向李明远。 可怜兮兮的目光,像做错事的孩子。 “小情不要太自责,牧场不送牛奶,是管家的失职。”李明远口吻极尽宠爱。 伸手拿过牛奶,牛奶杯渐渐朝指柔的眼边移过来。 收藏么么亲们 正文 我们离婚吧(七) 他没有说话,看她的表情,也不如看妹妹时温情。 指柔淡淡道:“这一杯,还是给小情吧。” 李明远于是又把牛奶,轻轻移到指情面前。 “姐姐,你喝。”指情懂事般,亲手把牛奶端过来。 “孔融让梨,我让牛奶,我是家里最小的,这最后一杯,理当让给姐姐。”她笑得很甜美很天真。 好一张巧嘴。 指柔摇头。 李明远举止优雅的用餐。 妹妹渴望的眼神,明明很想喝。 指柔想了想,端起奶杯,吮了一口,然后轻轻推过去: “你喜欢,我就让给你……只是,这个味道变了,不知能合你胃口多久。” 指情笑容甜蜜:“谢谢姐姐。” 捧着那杯牛奶咕嘟咕嘟大口喝。 李明远出门。 今天是周末,指情也就不用跟着他一同去公司。 把他送到了车上,就转回来,娇甜地笑问:“姐姐,你昨晚去了哪儿……” 指柔眸光一闪。 她想说什么? 而指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冲到指柔的身边,拉着边上的椅子坐下,把头凑近:“姐姐对不起,昨天是姐姐的生日,我和姐夫出差了……可是姐姐,你昨晚好像也一夜不归。姐姐,你知道吗?姐夫早上回来,都快要生气了。” 指柔眸光一暗。 她还真说得出口。 是天生的戏子,谎话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顿家常便饭! 自己真蠢。一直把她当宝贝来疼。 “姐夫很少下厨的。姐姐,你看,今天早上,姐夫对你真好。又是煎蛋,又是热奶。好模范的丈夫啊。人长得超帅,又有能力,把那么大的公司管理得那么好。……在公司,每个漂亮女人都盯着姐夫,都说他好帅,好优秀。” 天真可爱的妹妹,一谈起李明远,就眉飞色舞,抵制不住的兴奋。 优秀,优秀到,值得你去抢吗? 指柔放下餐具,心底不禁冷笑,这些年来,他有没有亲手给她做过一顿早餐? 就这次,还是假腥腥的。 “怎么了,姐姐?”指情摸了一下她的脸,凉凉的,“姐姐,你脸色苍白,好像没有一点精神?” 就昨晚的表现,还能让人有精神吗? “姐姐,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姐姐如果生病了,姐夫会很心疼的。” 妹妹用小手扶她起来,像是真的在关心。 如果没有昨晚那些事,她也会以为,她的关心是发自真心。 “我没事。”指柔轻轻推开她,“我上楼休息,小情一个人玩。” 上楼,看到那张床。 恶心地又想呕吐。 晚上,她只能打地铺,才睡着,又听见外边打雷,夹着闪电。秋末初冬,天气恶劣,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 令人心惊。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看来,这冬天打雷,预兆了他们的感情已尽。 收藏亲们 正文 我们离婚吧(八) 听到门外开门的声音,还有踉呛的脚步声,似乎是喝了酒微熏而归,她知道是李明远回来了。 她没有开门出去,像以前那样尽妻子的责任去服侍他,听着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她屏住呼吸。 他会不会进来? 抓紧柔软的被子,摸索到手机,打开,已是凌晨三点。 “指柔……”她听到他在外边,似喃喃自语:“指柔,我回来了……”有轻微的手指声,叩着门。 指柔坐起,双手抱紧膝盖,还是走去,不是想去开门,而是怕他踹门。 一个人喝醉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刚到卧室门后,轻叩声顿住了,安静得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 倚在门上,半晌,她听到远去的脚步,开门关门声,他已经下了楼。 她终是松了口气,闭上眼,眼中含着泪,一颗,二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胸前,沾染了睡袍。 想到孩子,还是忍不住想哭。 宝宝,妈妈怎么办? 离,还是不离? 看着那张大床,她又想呕吐。这个卧室让她恶心,好恶心。 天亮后,拨通电话。 “指柔?”电话里,是诗琴的叫声,拉长了腔调,大大咧咧的:“你回去后还好吗?你这丫头让我心疼,那晚大半夜的到底出什么事了,问你也不说,是不是李明远那臭小子欺负你?” 语气焦急又关心。 想像她正在那边挥拳,指柔笑了。 也难怪她会担心,诗琴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死党。结婚后,她就不常跟以前的朋友同学联系了。昨晚冒冒失失去打扰她,诗琴震惊得以为狼来了! 在看到她一身湿淋淋后,又给吓得一大跳…… 也许是从来没有想过,高贵的李太太怎么会狼狈不堪的敲开她家的门吧。 “我搬过去和你住吧。”用手上的鸡毛掸子轻轻扫去家具上的细微尘埃,指柔轻轻的道。 “搬家?你为什么要搬家?难道是李明远那家伙……”如指柔所料,电话里急骤地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指柔摇摇头,诗琴这么温婉的名字,与她没有半分像。 “过来帮我拿东西吧,诗琴。” 挂了电话,回身看到妹妹指情,像是已经站了许久,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她总是太过于投入,打电话是,对待感情亦是,从来不知道,在自己投入的瞬间,会有人趁虚而入。 指情眼里闪过一丝莫名,似有话要说,“姐姐你……” 她转身,进卧室。 这个房间,她不想再看到,而不想看到的惟一办法,就是离开。 在卧室折叠一件衣服,指情跟来。 站在起居与主卧两室的交界处,甜美而好奇:“姐姐,你要离开家里吗?” 她还真是醒目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指柔默不作声,只是点头。 诗琴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 正文 我们离婚吧(九) 帮她拎了箱子下楼,开车驶出李家大宅时,指情在大门处眺望,并大声喊道: “姐姐你走了,姐夫怎么办?” 给你腾地方呢,好让你夜夜可以爬上你姐夫的床。 车下了山,行驶在大道上。 “为什么想到要离家出走?”诗琴边开车边问。 之前,在与李明远热恋,她血液沸腾,被感情冲昏了头,执意要嫁。没有谁劝得动她。婚后,她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豪门贵妇,可也没见她有多开心。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李明远不适合我?”前面快到公寓区,指柔终于承认。 当年就说过,他不适合她,只是她不信! “暂时的不适合,经过一段时间磨合,渐渐也会变成适合?”诗琴笑着说。 指柔不吱声。 “我想离婚,诗琴。”忽然,一声清清柔柔的嗓音,却让人心底激起巨大的涟漪。 “离婚?——”诗琴尖锐的叫道,随后,刹车。 转过头来,久久注视她。 “是不是李明远异情别恋了?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她的紧张,指柔只是笑,她明白诗琴脸上的震惊以及不可置信,那是作为她好朋友的担心。 她淡着表情:“是的,离婚。” 下午,格调高雅的咖啡馆,指柔微偏着头,沉静地望着窗外。 诗琴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真的要离婚吗,指柔?” “嗯。”心累了,决定了。这场婚姻,她付出的太多。 可到头来,回报她的却是爱情的背叛,亲情的背叛,真的是个耻辱! “告诉你父母吗?” 指柔摇头,“不要,不要让他们担心……”父母一向最疼她,女儿婚姻失败了,也会很难过吧。 “好,我支持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始终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指柔,你不要太难过,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天下,离婚的女人多了去了。” 诗琴热情高涨,双手比划着。 指柔还是想要隐瞒诗琴,虽然她是她最好的密闺,虽然她内心的苦楚,也很想找个人来诉说。 可是。 家丑,不可外扬啊! 而良好的家教,也让她矜持,不可能对着别人,大倒苦水。 诗琴问:“拟好离婚的协议了吗?要不,我帮你?” “谢谢你,诗琴。” 指柔笑容淡淡,轻手覆在小腹上。 宝宝,原谅妈妈做这样的决定。从此,你没有爸爸了。 “搬出去住?” 外出归来,李明远回到宅子里,听到指情这样说,不禁皱眉。 指情抱着他的胳膊,亲热极了,像抱着自己的老公。 笑得甜甜,嗲声嗲气地撒娇:“姐夫,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其实吧,我看姐姐,她可能很早就想搬出去住了。” 李明远眸光深邃地盯住她。 “是么?你怎么知道?” 收藏一下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 “我也只是猜的嘛,姐夫,哎呀不要讨论这个事了……” 甜蜜的笑容有增无减,她两眼溢出光彩,声音娇脆,两张脸布满了红霞:“姐夫,今晚陪我去看演唱会吧。” 早在以前就很想和姐夫看演唱会,只是碍于姐姐,一直未能实现,今晚何不潇洒看一回? “什么演唱会?” 他神色冷漠,一根根轻轻的掰开她手指,不着痕迹从她手心抽出自己的手臂。 才走两步,她双手又从背后抱过来,纤纤玉指放在他小腹挑豆性地摩挲,“就是那个最近很红的大明星余颜,去嘛姐夫,我要你陪我。反正你今晚也没什么节目,就听我的安排好不好嘛?” “今晚不行……”李明远有点不耐烦。 视线扫视了一圈大厅,“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说姐姐吗?我怎么知道嘛。她又没跟我说。”指情一下子松开她的手。 跳到他面前去,咬着唇,很委屈地瞪着这个帅得没天理的男人。 “你是不是想要去找姐姐?” 李明远不置可否的一笑。 往楼上去。 “我不许。”指情跟着他上楼,生气也是娇滴滴地:“你不爱我吗?” 上楼的人,不出声。 默默的经过起居室,打开卧室的门,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干净得,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往常这个时候,她不是在厨房,就是在楼上,或给他做饭,或给他放洗澡水。 他总是回来得很晚,她每天都把饭做好,热了又热,一心一意等着他回来。 午夜十二点,在她心里的概念,就是丈夫归家的时间。 手按着沙发,慢慢坐下去,身子沉陷入柔软的蓝色丝绒沙发里。 指情走来,站在他面前。 可怜兮兮的目光,楚楚楚可怜的表情,“姐夫……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很为难……” “姐夫,你不要不开心,不要不理我,我好害怕你坐在那里不说话。……” 她眼里含着雾气,那样子已快哭了。 伸手抚上她的头发,李明远笑了笑,唇角的弧线,缥缈虚浮,“没怪你……她走了,就走了……” 指尖拭去沾在她眼角的晶莹,她的眼泪,让他觉得心疼。 她小手握住他大手,贴在自己脸颊,哽咽着声音: “嗯。姐夫,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姐姐走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诗琴公寓。 她哼着歌儿,开门进大厅,扬手叫道: “指柔,我搞到了两张票!今晚和我哈皮去!” 指柔就着她的手,看到那一张印着演唱会时间地点的vip票。 余颜? 她回来了吗? 那个美丽妖娆的女子,她曾经打败过她,如今又回来了吗? “不太想去……” 推开诗琴拿着票的手,轻轻起身,朝厨房间走去。 亲们收藏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一) 诗琴跟在身后,碎碎念:“听说她现在很红,我都快成了她的饭了。” “她一直都很美丽,也很努力,红起来,是必然的。”指柔淡淡一笑。 吃过晚饭,怕她闷得慌,诗琴还是拉了她出去走走。 车子开到体育馆。 海报张贴在外边,上面是一个削尖下巴的女子。 烫着大卷大卷的波浪金发,嫣红的唇,身着性感的太阳裙,神彩飞扬的眼神,勾魂摄魄。 她还是那么妩媚,风姿绰约,一如当年,不!远胜当年。 想当年,如果她再坚持一点,李明远就成了她的了。 可是,现在又怎样呢,她和李明远也才坚持了两年,婚姻就经营不下去了。 有车从另一边开过来,驶近体育馆超大的前坪。 忽然恶心起来。 她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怎么了?”诗琴见她解开安全带,又系上,好像打起了退堂鼓。 又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一样,白得令人惊心,她很是担心。 “诗琴,不瞒你说,我怀孕了。”声音很小,想把诗琴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不想让她看到外边的那两个人。 他们已下车,手牵手。 李明远脱下外套,给指情披在身上,她仰起脸来笑,娇柔可爱,幸福可人。 “什么?怀孕?” 这边,诗琴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认真看她,眼神里有许多的不解。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 “如果离婚后,那么你就是单身妈妈,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指柔轻轻咬唇,换上轻松的笑容:“没关系啊。” “可是孩子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性格会有很多缺陷,一定不如普通家庭那样完美。”虽然支持她离婚,可是孩子更需要爸爸。诗琴还是想让她考虑得更周全。 指柔笑,笑得有些悲凉,诗琴忽然心酸,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样封闭自己的内心?连好朋友都不相信了?她们以前无话不说,亲如姐妹。现在她连她离婚的原因,都不知情。 “指柔,你快看。” 李明远?! 终于诗琴还是看到了,手指过去,她太惊讶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明远手里牵着妹妹的小手,正朝体育馆大厅走来。 好温馨,好幸福的一对情侣。 她离家出走,他连象征性的着急也没有。 失去她,他很快乐吗? 不然,怎会有,如此雅兴,怀揽娇人,看演唱会。 他以前,从来不追星,只有星追他。 “指柔,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婚了……”诗琴想起来,心里就愤怒。 这世上,竟然还有那样不要脸的妹妹! 纸包不住火,指柔淡淡笑,不置一词。 搬出来住,已有一段时间了,李明远从未有寻找过她的痕迹。 而她,也已慢慢接受,这段婚姻应该结束的理由: 情断缘尽。 收藏啊啊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二) 市医院三门诊。 和妇科大夫约定好日子,指柔让诗琴陪她来医院。 她有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想……堕胎。 听她若无其事的说着,要做掉宝宝,诗琴震惊得,一掌就打在她肩膀上,口里放鞭炮似地炸了开来:“指柔,你不要这样做!要想清楚呀!多么可爱的宝宝……” 她将头一转,忽然冷笑。 “他来了。”轻轻打断诗琴。 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这个不怎么出名,也很小的门诊,在这里竟然又遇到了她的好老公和好妹妹。 其实距离不远,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她。 可是,他可能回头吗?现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女人是她的亲妹妹。 他们走进了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室。 指柔戴着墨镜,诗琴也看过去。 自从嫁给他以后,墨镜成为她出门必不可少的装饰物,而他也戴着,隔着墨镜看他的背影,真黑! 她和诗琴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诗琴也看到了那对狗男女,瞪大眼睛,表情很震惊很愤怒。 因为在她们前面站着一批等待孕检的准妈妈,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她们。 “是李明远!你老公啊。”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人。 尽管那对无耻的人,也戴着墨镜,可是有些事情怎么瞒得过人的眼睛? 诗琴亲眼看到了,只觉怒火中烧。 以前,只知道李明远可能不太适合指柔,却不曾想,他竟然会背叛她,养第三者。 而那第三者,不是别人,正是指柔的亲妹妹。 他们走过她们的视线,再走进之前她和指柔才离开的医生室。 抬头看,医生室门上的科室挂着的牌子,醒目又刺目,妇产科一。 一直,诗琴都不怎么喜欢这个男人,那是因为在他眉宇间有股冷傲的霸气,那是指柔融化不了的霸气。 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指柔是怎么过的? 他是指柔的老公啊,两年的夫妻,老婆怀孕也不知道? 竟然还陪着一个狐狸精。而且还是上医院,上妇产科…… “你觉得我很可怜对吗?诗琴,请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眼光看着我……我还没到那种令人同情的地步。” 指柔看见诗琴双眸充满了可怜之色,仿佛是在同情她的不幸遭遇。 “我是愤怒,我是难过,我是替你不值。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诗琴扶着她颤抖的双肩,“指柔,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好,是不是?” 她无语。 妇产科医生室里。 在经过化验,确切怀孕后,小小的手握住那张薄薄的检查单,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姐夫,是真的,是真的!我有了………可是,怎么办?” 喜形于色之后,接下来她也知道这事,有点难办了。 亲们收藏啊,谢谢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三) 俊美的男人皱眉,立即决定:“做掉……” 听到他的话,她眼中顿时蓄满了可怜巴巴的眼泪。 “不要,姐夫……” 李明远似没听见,手指勾住一只裤袋,背对着女人。 她移到他面前去,双手抓住他胳膊摇晃。 泪已溢出睫毛似落未落,含情双眸,幽怨地望着男人,小脸苍白: “不要姐夫,我想……我想生下来,姐夫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抚在小腹的小手,随着激烈的情绪而颤抖,小身板也在遥遥欲坠,她一边流泪,一边哭泣着说: “我可以抚养孩子的,我不会让人知道……不会让姐夫……为难。也不会让姐姐知道……” 说完,小肩膀抽动,泪流得更甚,哭声更大。 甜美娇柔的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看着她哭成泪人,李明远复杂犹豫的眼光往她小腹一扫。 旋即伸手,抱住颤抖不安,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小女人,他终是点了点头: “留下吧。” 被他姐夫抱住的指情笑了,脸上犹带泪,“谢谢姐夫。” 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将医生晾在一边。 那女大夫在听到,眼前的女人叫男人“姐夫”时,两只眼都瞪得大大的。 另一个医生,则一脸的鄙视。 一对狗男女,打情骂俏,也不分下场合。 “让我进去!”外边,诗琴再也忍不住了,非要闯进去扇她几耳光。 指柔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她死死拉住: “诗琴,不要这样。看在我们好朋友一场,不要在医院里闹起来。” 她了解诗琴,她若火起来,能纵火把医院烧了。 可是,这种时候,怎么能够先沉不住气?要沉不住气的,也是对方。 妹妹有了姐夫的孩子,这很好啊!有本事,就生下来啊。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是姓李,还是姓向! “指柔!你也太懦弱了!你就肯那样忍气吞声,算了吗?” 回到车里,诗琴一肚子火仍是无法消遁。 她看着低头不语的好朋友,怒气冲冲地朝她发火: “你可以忍!你伟大!我绝对不能忍!我跟你讲,向指柔!为了将来幸福的生活,你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女人打败!” “她已不再是你妹妹!她是你情敌!” 听着诗琴的话,指柔抽动鼻翼,嘴边慢慢扯出一丝悲凉的笑意。 妹妹已不是妹妹,老公已不是老公。 谁,又是她的情敌? 她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 她还要和妹妹去争吗? 诗琴气得不行,这天大清早,就这事讨论开了,在听到她说放弃时,她好想一拳头将她拍醒。 啊啊啊啊,看官大人们收藏推荐留言啊!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四) “为什么要忍气吞声?难道你就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幸福拱手让给别人?” 不然,如何?她是妹妹,第三者是她的亲妹妹啊。 从小,她最疼这个惟一的妹妹。以前觉得妹妹很聪明,也很可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指情一直不受父母的喜欢。都说有了子女,父母都会偏心,最疼小的,可是他们家却偏偏相反。 “诗琴……”指柔咬唇,希望她别再说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小看了!居然想就这样算了?当初我怎么说来着,我说李明远那个王八蛋,不太可靠!偏你喜欢得不得了!”话匣子一打开,诗琴就滔滔不绝。 “诗琴……”指柔咬了咬唇。 “不要叫我,现在烦死了!你竟然连我都不相信,连我都不告诉?你过得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好是不是?” 诗琴情绪很激动,“我昨天问你,你都不敢回答,不敢正视这个问题。难道我问得很过份吗?” “不是这样的,诗琴……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的确,除了自身矜持以外,也有这个理由的。 诗琴一屁.股坐进沙发,气呼呼地说道: “你瞒着我,我更担心!不过现在知道你和他散伙的原因,这就好办了。那个狐狸精,我不会放过她的。”她挥拳,“用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一定要打败她!” “怎么打?”指柔笑得无奈。 她以为这是战争么,形容得这么残酷? 诗琴拿起一本杂志,手指叩了叩上面的大美女: “就从这个女的开始,对付李明远这种好色花心大萝卜,就要施用更多的美人计。” 余颜,已经和他分手两年了。她还会像当初那样,对李明远死缠烂打吗? “信诗琴,没问题。”诗琴自信满满。 “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就包在我身上,我会帮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诗琴,我不想要财产……” “你脑子秀逗,儿白!”诗琴跳起来,卷起那本杂志敲了一下她脑袋。 “你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就叫潇洒?这叫傻瓜!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一切向钱看!你以为,你不要他一分一文,他就会深深的记得你吗?别傻了!那个李明远就他ma的是个混账!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永远不知道你姓向!” 指柔不吭声。 诗琴继续点拨她这不开窍的死脑筋,一下子又想到什么似的叫起来: “是你的,你就该拿过来!据我了解,金融危机之后,李氏子公司资金缩水三分之二,是你拿出嫁妆,填补了他账上的漏洞。他的公司有一大半,都是你的,我说的不对吗?” 男主真的很可恶!!亲们莫急,要收藏啊啊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五) 是你自己的,就要拿回来。 诗琴强调。 指柔只是淡淡的笑。 她,是真的不太想要。后仔细一想,又觉得诗琴说得不无道理。 当年和李明远结婚,父母给了她九位数作为嫁妆。那五个亿,原本就是自己的。 她要拿回来,是的,拿回来,给了他的,一定都要拿回来。 然而,心呢,交付出去了,还能再拿得回来吗? 下定决心,去李宅,跟他谈判。 指情不在,倒是她的突然出现让李明远略微惊讶。 “爸妈还好吧?”他假装她是回娘家了呢,语气温和的问。 指柔微微一笑:“嗯,还好。你不用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 挂念。” 他忽然起身,手上还拿着报纸,“指柔……我们谈谈?”疑问的眼神,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她应声,坐在他对面。 李明远看她坐了下来,似松了一口气,但许久也没打算开口,紧抿着唇,凝着她低垂的美睫。 她轻轻抬眸,与他对视一眼,他的目光便有些无所适从,急忙收回定在她身上的视线。 “说吧,什么事?”指柔盯着他问。 优柔寡断,欲言又止,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性。就小三问题,谈谈而已,何以变得如此纠结? “回来住吧。” 想不到他犹豫了半晌,却是这一句。 她以为他会向她摊牌,忏悔地说,对不起指柔,你妹妹不小心怀孕了,可能是我酒后犯浑造的孽。 后又一想,这种话,也许并不太可能从他嘴里说出。 但,无论如何,纸包不住火,就算他今天不说,那么明天,后天呢? 怀孕如果不及时处理,妹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只会让事情更难堪。 “我还想再多住几天。今天回来拿点东西,等什么时候,你得空了,去看望一下爸爸妈妈,顺便可以接我回来。” 指柔站起身来,上了楼。 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李明远也上楼,好像公司有点事,他要出门。 指柔想去书房,开保险柜,刚到起居室的蓝丝绒沙发处。 “我的那件蓝色外套呢?”李明远走进衣帽室转了一圈,又退出来问。 指柔淡淡的,“里面很多,你自己挑啊。” “那件,是我最钟意的……” 他又在里边折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他最钟意的,只得再次退出,面上略有失望。 一出来,见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陌生的眼神瞧向他,随便拿了件外套就穿的动作有点不自然,双手顿在胸前的钻石扣,“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她应该开心吗?在知道老公和妹妹偷.情以后?还能再开心得起来吗? 搞出人命来了,怎么还能若无其事? 她就等着他,等他李明远什么时候会跟她提。 不过,让指柔没有想到的事,等了一个星期,她没有等到李明远,摊牌的人居然是她那亲爱的妹妹。 求收藏,求支持,亲爱的们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六) 妹妹和她相对而坐,甜美的脸蛋可怜巴巴的扮相。 “姐姐,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你讲。” 指柔弯着嘴角,表情温婉柔和,即使再不愿意听,也要控制自己。 她倒还有心情讲故事,和她玩猜字谜游戏呢。 “从前,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有一女孩和一个男孩彼此相爱。可是有一天,女孩的父母对她说,你不适合做男孩的妻子……他的妻子要长相高贵温婉,性情温柔体贴……” 说着说着,妹妹突然哽咽了。 “姐,姐夫实在是太优秀了……” “讲你的故事,就好好讲完你的故事,怎么又扯上你姐夫了?”看她快要哭了,指柔心里微微地痛。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呵! “姐姐,你答应我,先不要生气。” 她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小脸上布满了红晕,不知是不是因为羞愧而红了脸。 不要生气? 指柔不禁冷笑,如今,生气对她来说,还值得吗? 纤纤指尖划过杯沿,拿起匙子轻轻搅绊如丝稠般光滑的咖啡液体,端起来欲饮一口,却顿在嘴边。 想到宝宝,情不自禁将手抚向小腹,再看指情,她好像也在做这个动作。 她很快放下杯,“小情,有什么事儿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我是你姐呢,姐姐怎么会和妹妹生气呢。” 你从小姐就最疼你,你肯定也不会忘记的吧。 “姐姐……姐姐,我……”欲言又止,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还在犹豫着。 难以启齿,对不对?觉得很羞耻,当初为什么恬不知耻? “姐,对不起!”她终于哭出声来。 一串串白色的眼泪流下来,梨花带雨的脸蛋,眼波里水光流转,分外惹人心疼。 指柔强忍着那翻江倒胃的恶心感。 她感觉,妹妹若是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她得忍,忍,忍! 颤动着小肩膀,妹妹一边哭一边说: “姐,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好爱好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不计名分地生孩子……” 双手紧紧握着杯,指柔呼吸剧烈地起伏,长长的指甲折断! 她站了起来。 指情心痛地喊她:“姐姐,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怀孕了……” 现在不是脱口而出了吗? 她定住往前的脚步,回头,缓缓地问:“谁是孩子的爸爸,就让谁负责。” 很简单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把这些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不按程序走,使用快捷方式? 乱搞外遇,小三升级,有多少荣誉,值得她骄傲? “孩子的爸爸,是……” “有妇之夫?”看她实在难以启口,指柔返回到桌前,盯着她。 妹妹哭得眼圈红红的,眼泪没完没了地往下掉,抽咽着说: “是一个像姐夫那样优秀的男人……很帅,对我很好,很爱很爱我……” 唉收藏吧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七) 何必遮遮掩掩地说,和你偷.情那个男人,是像你姐夫那样优秀的男人? 倒不如干脆直截了当地坦言,那个男人,就是你姐夫! 指柔分明没有了力气,如果不是手扶着咖啡桌,想必双腿一软,就会倒下去。 “你说,他很爱你对吗?”她尽量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尽管心里恶寒。 耳边回荡着婚礼上的李明远,在洁净的圣水下,在神父的见证下,他对她说,他爱她。 可是爱了多久呢? 同样的一句话,一个男人还会再对第二个女人说吗? 那三个字可以滥用到老婆的妹妹身上吗? 她始终,是不信。 指情想到那个男人,含泪甜美的笑了,俏丽的脸庞染上一抹娇媚的红晕:“我爱他,他也很爱我……” 好,他爱你是吗? 指柔忍受着阵阵的恶心,柔柔开口:“那么,我,可以见他吗?” “姐?!”妹妹天真可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很快,含泪的眼睛重新落下泪来。 一串一串,犹如断线的珍珠,哭得利花带雨,楚楚可怜。 “姐,我也好想带他来见你,可是我不敢……我好害怕……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不敢告诉爸妈,不敢让人知道,可是我……我是真的离不开他……” 离了他,你就活不了是不是? 哭,又算什么? 你还有脸哭?你可知道,最想哭的人是谁?是你姐! 攥紧拳头,指柔真想捶碎面前那张桌。 她怎么有这样子的妹妹?而她还在哭,哭得荡气回肠,咖啡厅里至少有半数目光朝这边望过来。 人多眼杂,素养环境,家教礼仪,出身富贵的她,眼泪从来都没有给她争一口气。 她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指柔凝视着她,轻声劝:“别哭了,这里是咖啡厅。有什么事,我们回家慢慢说。” “姐,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是情不自禁,姐,你不要告诉爸妈……我怕他们担心。” 指情一口一个姐,抽抽噎噎地,真是污染指柔的耳朵。 她也知道,出了这种事,会让父母担心? 两人干的时候,尽想着舒服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人命关天? 经过她好一阵轻声劝抚,妹妹终于止住那滂沱的泪水。 指柔掏出包里的干净纸巾给她,“先把脸擦干净,等下跟我一起回去。我和你姐夫商量一下,问问他这件事情怎么办?能不能把那个男人找出来,还看你姐夫的本事了。” 很明显的震惊了一会,妹妹把那张雪白纸巾都揉碎了。 这件事,非得让当事人参与。 否则,没有人可以解决。 李明远,他想置身事外,都很难。 看官大人,喜欢这个故事快快收藏吧,碧落会努力的,更得不多,大家可以先收藏,存起来看。宝宝那个文就是成绩不好,暂停了。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八) 豪华的李宅。 一间与客厅相连的维多利亚式阳光房,三面环空,精美切割的玻璃,多个棱面折射出不同的亮光,淡淡的夕阳与玻璃清冷的光芒辉映,红光耀眼,酷似熠熠生辉的绯色钻石。 李明远坐于红木椅上,翻看晚报,神情冷淡,虽不至于冷若冰霜,却也有种不可接近的冷距离感。 伸手端杯,吮了口蜂蜜水,指柔轻轻曼曼启口: “小情说,她碰到了难题,我问她,也不肯告诉我,那个难题……不晓得要怎么解决才好呢。” 因为有备而来,她的声音着实很婉转动听。 “什么难题?”问话间,他也不曾抬头扫量对方一眼,只因在她身畔还坐着另一位。 老婆的妹妹,他的姘头。 她那天真可爱的好妹妹,正拿着恐慌、惊惶、无措的眼神时不时的瞥向他清晰俊美的轮廓。 “其实要说难,也不太难,只差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 “什么人?” “男人。” “哦?”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后用余光扫过低头不语的指情。 她缩进沙发最角落,肩膀微微发抖,紧张的连保姆端进来的茶水也不敢饮。 稀释的荔枝蜜入嘴,甜液蔓延开,指柔故弄玄虚的轻笑了一下: “那个男人说,他很爱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以为她放下家庭,也可以为她放弃所有。” 尽可能平缓自己的心情,否则,下面这句话便有可能说不出口了。 “因为爱情,所以他们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 侧脸看了一眼妹妹,她如惊弓之鸟,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期待的目光专视在她心中的“他”之上。 指柔冷笑。 “明远,你有在听我说吗?” “嗯,继续。” 看着依然泰然处之的丈夫,指柔心底凉了又凉。 也许真不该由自己来揭穿他们的丑事。 她承受不起,却故作轻松无谓。 两年夫妻,懂他太少,但他的偶尔关心和问候,仍能令她感动甚至迷恋。 “小情说,她和那个男人关系很好,好到可以不计名份的呆在他身边。而且,他们彼此很相爱……可是现在出事了,却不见那个男人挺身而出。这事,得需要他负责,才能算完。” 话音才落下,指柔胸口就有种恶心的翻滚。 他依然未打算抬头,只是翻着报纸的手势僵了一僵,或许是听出了她轻声柔语气中夹杂的嘲讽。 两年夫妻,懂她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 多,但她一惯温婉柔和,高雅端庄,甚少有如此绵里藏针的语锋。 “姐夫……”妹妹心急地哽咽地喊了一声。 看她可怜的样子,又有哭泣的表情。 “姐夫,怎么办?我怀孕了……” 最终,还是她先忍受不住,张口说了出来。 “怀孕?”报纸一折,丢在桌上。 李明远沉郁复杂的眸子漫不经心扫她一眼,继而定住妹妹身旁的指柔。 正文 我们离婚吧(十九) 怀孕? 不知是在第几次眯眼之后,李明远终于肯正视这个话题了,面容依旧冷淡: “嗯,这事,确是个难题……” 单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饮一口,放下,白的瓷器与他白晰修长手指相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他的话在那看似动人的旋律中缓缓飘出:“那男的是谁?” 指情全身一颤,惊恐万状的眼神: “是,是……” 是什么? 是你姐夫! 说不出口是吗? 给了机会,让你坦白,还装什么? “小情不要怕,说吧。” 指柔予她鼓励的眼神,勾着嘴角笑,可是笑意未达眼角,连自己都觉太假,却还得强撑着继续往下说: “有你姐夫在呢,他会为你出气的。我们向家虽说没有男丁,但还有你姐夫。那个男人敢不负责,你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话音刚落,李明远清然的眼瞳扫了她一眼,面色阴沉沉的,凝着一抹无法形容的森冷。 “小情,你姐说得对,姐夫为你作主。”将头转向妹妹,声音冷酷重复问: “你说,那个男人是谁?” 太过于冷凛的语气震得妹妹小肩膀一抖,眼里溢满了晶莹,但仍是鼓不起勇气。可怜巴巴看着面前那个男人。 她的眼神分明已经出卖了自己 回避她直勾勾的眼神,李明远俊美清冷的面容注视着前方,透过玻璃上的夕光,眼望苍穹,绮丽的晚霞映照大地,庭院里一派祥和。 “小情,未婚先孕,这是你不对。” 说着话,他目光从别处收回,表情淡淡的。 也许是波澜不惊,又也许早已是波澜壮阔,指柔看在眼底,心底冷然发笑。 “姐夫……”妹妹心痛的喊。 “他若不想负责,趁着时间还早,去把孩子打掉。” “姐夫?!!”妹妹绝望了,站起,又跌坐回去,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忽然,她变得异常坚强,牙咬得死紧,幽怨的瞳子瞪着李明远,不管不顾说道:“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你也不会这么残忍的是不是?” “我有事,先出去。”说完这句话,李明远起身,出了阳光房,先上楼,搂了件外套。 留下两个女人在阳光房里,指柔轻轻起身。 指情也立马站起,恨恨地跺脚,鼻孔里“哼”了一声。 “送我回去。”在前庭停车场那儿,指柔拦在那辆银灰色的车头。 李明远下了车,只淡淡睥了她一眼,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奢华的陀飞轮男式手表,没有回答她,伸手打开副驾那边的车门。 “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车轮猛地一顿,刹车刹得令人措手不及! “没事,去那儿干什么?”他终于有点隐忍的愤怒,激动情绪表现在面容上。 求收藏,求推荐,求荷包,求评论,什么都求!!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 他,也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她还以为,他永远波澜不惊呢。 “没干什么,你去了就好。”指柔淡淡笑,勾起一缕头发,夹在耳后。 唇边虚浮的笑容,在旁边人看来,却如婚礼上那个小新娘一样,娇美安恬。 “以后再说。”李明远冷冷的丢下字句,开他的车。 车子徐徐驶下山,另一辆车正在上山,车与车擦肩而过,有淡淡的香味飘飘而来。 那车里驾车的男子,突然侧头,眼盯着这辆车里的靓影,车速不由地减慢了下来。 邪魅的凤眼,微微挑起,俊脸笑意满满:“原来是她……” 过了前面十字路口,到了拥挤的大街,指柔轻轻说:“就在前面停,你还事,就不打扰了。” 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走入拥挤的人群里,她显得特别柔弱,特别孤独。 “指柔……”他忽然喊她,声带有不确定的沙哑。 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很快就走出了他的视线中。 刚才他那一喊,就当是梦幻吧。 回到诗琴公寓,她在淋浴,里边有浠沥的水声传出来。 刚要准备坐下来喝个水,此时,门铃响。 指柔开门的同时,望见来人,有点小惊,之后淡淡的,把人请进门。 妹妹惊惶不安的绞着双手。 怯怯地缩在沙发扶手那处,看着指柔,眼底有一抹乞求。 她还没有开口,浴室门突然打开。 “你来我家里干什么?” 头顶上包着浴巾的诗琴急冲冲从浴室门口奔出,卡着腰,大骂开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滚出去!!” 指柔急得上前拉她手臂,她很快挣开,回身,转头由卫生间里扯出一把杆式吸尘器,按下开关,启动吸尘器,冲着门外的指情吼道:“滚远点!” “否则,我把你牙齿吸爆!” “轰轰轰”大功率吸尘器发出震天巨响。指情惊叫着躲闪。 “诗琴……”指柔赶紧去阻止,可是她生起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诗琴反手甩开她,气吁吁地说:“别拉我,我要好好教训她!世界上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钩引自己的姐……” “诗琴!”这回指柔生气了。 诗琴终于愤愤地丢下吸尘器,回房间去了。 妹妹脸色难看,站在门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诗琴的骂语当中,想必她也清楚: 这件丑事,早就败露了。 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她盯着妹妹,不说话。 被指柔紧盯着怪怪的指情,忽略掉一切感受,汹涌地甩泪道:“姐,我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大声吼完,她哭着,掉转头就冲进电梯。 慢慢的转身,指柔坐在椅子上,脸色冰冷,双手握得很紧,紧得手心阵阵疼痛。求她!求她帮她?她拿什么帮她? 逼她离婚吗? 亲,先收藏起来啊,我也不想更得慢。。。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一) “她要是我妹妹,我早就一掌扇过去,让她知道巴掌的滋味……” 诗琴一边擦头发,一边替她骂道。 指柔苦笑着看着窗外。 天好黑…… 次日,诗琴正在整理桌上的东西,把一式三份的文件给她。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还少什么,回头我再给添上。” 诗琴的声音异常认真,皮椅一转,由抽屉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材料我都替你收集好了,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证据,你准备下,明天可以开始了。” 信封里倒出一摞照片,花花绿绿,全是李明远的。 不雅的一面。 有几张是他在车里,搂着美女接吻,还有几张,是在酒店的门口,机场的附近,手中必有美女,个个娇艳如花般……她倒不知道,他的私生活这么热闹,还留下了这么多艳照。 仔细地看过,指揉心已死,点头说:“好,明天我找他谈。” 既然诗琴说可以开始,既然妹妹说要帮她,那么她就如人所愿,离了这个婚! 晚上,走入灯火通明的李宅。 “你回来了?”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响在厅中。 指柔看过去,李明远穿着珊瑚绒浴袍,站在大梯的入口处,看样子,才冲过凉。 “我们离婚吧。”立在卧室中央,没有多说什么,指柔看着她的丈夫轻轻的说,眼晴没有错过那干净浴袍领里一点朱红,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颜色,就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好妹妹的? “离婚?”闻言,跟着她进来的李明远皱了皱眉。 “是。”指柔点头,表情淡然,但语气坚决。 定定的注视她足足有一分钟,李明远摇头,唇边泛起冷笑:“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在责问她吗? 为什么不责问他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为什么要让身边的人伤心? 她的眼角也扬起,潋滟的笑意。 李明远在看到那一抹笑,眉心渐渐蹙紧:“离婚你很高兴?”语气不善,神情不悦。 连他周身都散发着令人可怖的冷气,如刀剑刺过来,好像要是她回答一个“是”字,那些无形的刀剑就会唰唰地杀死她。 “是!”指柔却是没有犹豫的点头。没有活路,离婚是出路,必须离! “你……”显然他有点受不了,目光如炬,盯着她。 她别过脸去,没再看他一眼,勾着唇只是笑,无声的冷笑,他也会受不了?这样子就受不了了? 转身,拉开卧室门,要出去,胳膊一紧传来他的温度,她下意识挣扎,他却一扯,将她桎梏在怀中,在她耳畔低沉地说道:“你今晚回来,就跟我谈这个?” “是。” “那你现在,再跟我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她看着他的丈夫,轻轻的提出。 这一次,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说了一个字:“好。” 收藏吧偶才爬上来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二) 指柔用力甩开他,离开他,转身,那仓惶的背影—— 映在李明远黯然的眸中,他脸色沉沉的,没有什么表情,脚步有如铁钉紧紧钉在走廊上。 指柔一步一步下楼。 楼下转角平台,她的好妹妹迎面站着。 “姐姐?”娇小的身影柔弱的靠近,随着脚步移进, “姐姐你刚才说……你要……” 指情仿佛很急的样子,听到这个好消息,她不是最开心的吗? 对上她的目光,却是一脸惊慌,想说什么却顾虑着什么。 “离婚。”指柔替她说出来,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你知道姐夫有多爱你?姐夫他,他他……”她急急开口,欲要解释什么。 可是昨晚呢,不是说要帮她的吗?现在是怎样? 演戏吗? 看着好妹妹天真的装模作样,她感觉到真好笑。 “离婚是我的意思……”指柔淡淡的说着,面无表情。 “你也听到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是我不想要他了……” 是的,她不要他了,天下男人很多不是吗? 下意识将手抚上小腹,宝宝对不起。 “向指柔!”在她的话刚说完,楼上就有一个沉闷的男声砸下来,像天降冰雹一样,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 一字一句冷凛袭人:“在我同意这件事情之前,你今晚必须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指柔紧抿住唇,没出声。 “姐夫,你们真的决定了,要离……婚吗?”妹妹那一张小脸仰起,娇柔地开口问着正从楼上下来的他。 沉闷的脚步声响过来,李明远已到她身后,看着她侧影,朝充满了期待的指情冷冷甩出几字: “对,我决定了!离婚!” “噢!我的天哪!姐夫你………”妹妹尖叫着,一手突然抓着指柔肩膀,突如其来的重力使得她身体不禁一晃,往旁倾去,幸好手臂边就是栏杆,幸好扶住了栏杆,否则,就会有一个从下面滚落下去的悲剧发生。那根雕花栏杆在手心抓瓷实了,指柔冷笑的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英雄救美”在自己眼帘发生。 好笑的是妹妹惊喜忘形。 而更好笑的,她柔弱的妹妹突然间身子一软倒下,却在这时,飞入一抹身影,一把接住了娇小的身影,等定晴再看时,两个人搂在一起,男人搂着女人。 李明远一脸的焦急。 指柔淡淡然笑,高兴的发晕?高兴的忘了她差点也摔下楼梯? “有没有事?”而向指柔她的丈夫,妹妹的姐夫,紧扫着刚晕倒的脸庞泛红的娇弱的女人,正在关切心疼地询问着怀中紧抱的小姨子指情。 这样紧张她! 才提出离婚,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兴奋了吗? 好吧,离婚。 这样也好。 现在已经撕破那层纸。 相信这两个背叛者以后就可以更无所顾忌了。 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三) 李明远抱着妹妹下楼,她站在转角平台看着,胸口冰凉。 在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看着两年来自己亲手布置的家居摆设,没有如往日的熟悉,只是陌生,陌生。 她慢慢走下,“姐……”妹妹声音颤颤的,窝在她姐夫李明远的怀里,也不推开。 “我看看有没有摔到?”李明远焦急关切地询问着怀中的小姨子,那样心疼的眼色浓烈的快要把人融化掉。 现在的他们,那份暧昧和亲密也不再掩饰了,正大光明了?只是因为,她刚才提了离婚? 妹妹唇上的口红有渲染开的淡红痕迹,看色泽,看色彩,与那一脸焦急的李明远衣领那抹红,颜色相同。 这几日,她不在,他们是不是日日偷欢? 今天她进宅子之前他们还在亲热吧。 “姐夫,没有,我没有事,可是姐姐……你和姐姐?” 好像才反应过来她被自己的姐夫抱着,指情一脸惊慌,急想要推开李明远。 却更像是欲拒还迎。 根本就是惺惺作态! 相较于她,奸夫李明远可是坦然多了。 冷冷的眼神指责般扫过指柔,再温柔的凝向指情,“别怕,我和你姐姐已经谈好要离婚了。” 一抹惊喜流转在嘴角,妹妹窝在他姐夫的怀中,低着头掩饰着那抹开心,口中哀哀地: “真的要离婚吗?姐夫,你真的决定了?姐姐……你怎么能提出离婚?你知道姐夫有多爱你吗?离了姐姐,姐夫你怎么办?怎么办?姐姐……不要这样……姐夫,都是我不好……” 男人低头,一双大手轻柔的抚上女人娇柔的唇: “不是你的错……离婚是你姐自己提出来,不怪你……小情,以前让你受委屈了。” 好深情的话语。 “姐夫……”指情感动得泪水涟涟,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抱住他,又低低地问:“姐姐那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不管她是不是看到什么,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两人额头抵额头,就在沙发上面拥吻。 那可爱的妹妹闭眼,享受着姐夫的吻,心花怒放:既然姐姐先提出离婚不要姐夫,那怪不得她! 当着指柔的面,旁若无人的吻起来,这对狗男女,还有没有羞耻心? 轻轻转身,上楼。 他不是让她今晚留下来吗?那她就留下来。不为别的,只为明天可以成功离婚。 保险柜在那晚没打开,她接着去书房,输入数字,却总是密码出错。 急出一身汗,在听到李明远走入房间,她猛地抬头,对上那对幽深的眸子,启口问: “你修改了密码?” “你开保险柜做什么?”他不动声色错开话题,脸上平静无波。 大概下一章就能把这个婚离掉了,还有男配也该采取行动了,啊啊啊啊,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让收藏来得更猛烈吧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四) 银行金卡、空白支票,还有她的一些首饰,都锁在里边。柜子里边贵重首饰都是爸爸妈妈置给她的嫁妆,有多少,柜子知道。 所以,要开柜带走。 “密码是多少?”由地上站起,蹲得太久膝盖有些泛疼,她坐在椅上子轻轻揉了揉。 李明远站于她脚边,紧闭着唇,没有回答。 “告诉我,密码是多少?”用力地扶着椅背,她从他不安的神色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 “是!”她下定决心,“我拥有的,我都带走。” “你一定要带走?”他不屑的冷笑。 闻言,指柔好笑的反问他:“那是属于我的!不是吗?” 他语气依然冷淡:“如果我不允许呢。” “李明远……”这是第一次直呼他姓氏,生硬、苦涩。原来这三个字在自己的口中,竟是如此陌生。 他忽然伸手,将她从椅上扯起来,与他相对,眉峰轻轻纠起,凶狠凌厉的眼神,全身泛出冷酷的气息:“向指柔,在没有签字之前,你现在还是我老婆,有义务为我服务。” 被他揪住衣领的指柔胸口发闷,手心冰凉,仰视他高傲的眸子,淡淡然笑: “在你眼里,我还是你老婆吗?” 妹妹不是怀孕了吗?为什么他还能装得那么坦然,那么镇静? 幽深望不见任何情绪的黑色眸子,望着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有过瞬间的……哀伤?不,不是的,是她眼花看错了,明明是不屑与冷笑才对。她拼命睁大双眼,硬逼着自己与他对视。 “姐夫……”门外有人敲门,听那声音娇甜发腻,不是妹妹,又是谁? “进来。”握在衣领处的那只爪子一松,指柔刚松半口气,接着就被他按在椅子上坐着。 他冷睥了她一眼,再扫向门边,声音冰冷异常: “告诉你姐,密码是多少。” 因他的话,指柔有点震惊地朝门口望去,望着妹妹,她竟然知道密码?! 倚在门边的指情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闪躲到李明远身后,目光极其惊慌:“姐,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故事才开始,不强尖不暴力,男主和女配上个床,这,就叫扭曲道德观?那碧落斗胆说一句比这过份的不知有多少。亲们讨论就故事本身讨论,请不要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碧落还不至于丧失道德心,现实当中,男人比这更坏的都有。这是个关于复仇的故事,先是男主报复,女主并不知情,后边是女主报复男主,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不是绝望无奈不是深仇大恨就是花心神经病。还有这里的姐姐和妹妹关系也没这么简单,非亲生也有可能啊对嘛?碧落沮丧中,碧落想哭啊本来成绩不就怎么样嘛还来打击偶,碧落还写不写鸟55555。。。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五)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小情,这是爸妈给我的。”她站起,越来越看不懂妹妹。 指情从李明远身后探出头来,还是很慌张:“所以,姐应该去问爸妈才对。” “小情,你在说什么?”妹妹无故惊慌,指柔也莫名心慌。心头浮上不祥…… “59430。”这几个字最终还是由李明远口中报出,他的眸光在她打开保险柜刹那暗沉。 空的! 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指柔怔了怔,不可置信,倏地扭头盯着躲藏在他背后的妹妹,“小情,你坦白说,是不是动了姐的首饰?”那几张银行金卡她从未用过,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那些首饰呢?怎么会凭空消失? 在她目光如矩地审视下,无处遁形的指情红了红脸,讷讷地说:“首饰根本就没……” “我拿去用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是李明远。 好,好一个“我拿去用了!” 这个家穷困潦倒了吗?至于要拿她的首饰变卖度日吗? 她,她……不可以哭!不就是首饰吗?能有多贵重?就当作爸妈从未给过她。 扶着保险柜虚弱地站了起来,轻轻转身,踉跄着进主卧,反手关了门,背抵着软软的滑落下地。 他们到底还做了些什么?竟连她仅剩的东西都扒光了? 一夜无眠。不过庆幸的是,李明远并未骚扰她。 次日,民政局办公室。 就婚后财产分割,两人签字之前,进行了一番争论。 “你想要什么?”李明远显然不耐烦。 指柔沉思,诗琴便提醒她:“公司。” “让她说。”对面那个男人不悦的皱眉。 “公司……我不要。”沉思过后,她慢慢开口。 诗琴一脸愤怒的瞪她,如果这不是在民政局办公室,她一定跳起来骂人了。虽然民政局不管财产分割,可是她还是坚持让两人到这儿谈。 跟她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工作,居然还是不要公司,这一根筋的指柔,真搞不懂在想什么? 知道诗琴瞪她,指柔目光淡淡,由对面男人身上移到妹妹脸上,她陪着姐夫来离婚,羞不羞? 沉吟片刻,她一鼓作气地说: “我要我那笔嫁妆。”诗琴说得对,如果她不争取,她不傻,别人会笑她傻。 “你嫁妆有多少?” “不多,就五个亿。” “五个亿?”李明远冷冷的蹙着眉,略有点震惊看着她,“你确定是五个亿?” “是!当初结婚,爸妈好像说过,婚后第二天,就打进公司财务。” “只是好像说过,是否真有这回事,在没作调查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李明远,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回,诗琴不等指柔开口,气得拍案而起。 “难道你是认为,向伯父会拿指柔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谢谢亲们让灰心的碧落脸红,从放弃中振作起来了。。。 正文 我们离婚吧(二十六) 李明远斜睨她,“首律师,你好像很激动?” “你给不给?”诗琴才懒得跟他磨牙,单刀直入话题:“你若不给,那好!咱们法庭上见!”伸手拉过身边人,“指柔,咱们走!明天诉讼他!让他等法院传票。如果他想让记者旁听的话,那最好不过。” “急什么?”伸手挡住要走的人,他并没有起身,只是手势一挥。 “你先坐下,我们再谈谈?” 小小的动作还是让指柔顿了顿。 再次坐下,李明远思路清晰的分析: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 “你刚才说不要公司,可现在你又开口要五个亿?想来,你也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公司里,你将近有10.6‰股的股权,作价5.2亿元。相当于在我之下的大股东之一。如此说来,你还是想要公司?” 他倒是聪明。 指柔是想拿走那五个亿,她一点也不在乎那10.6‰股的股权名份。 “所以你不愿意给是不是?”诗琴看指柔还在颦眉思考,抢先替她说道。 “从一开始,你听到我否定了吗?”这口才,这冷静逼人的气势,连诗琴都震住了。 但身为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她很快就缓冲过来,冲他叽叽喳喳道:“那你什么意思?快讲!本律师没这个耐心跟你磨迹!实在不行,上法庭,我让你输不起!” “首律师,别以为打官司打出名堂来了,就可以任意怂恿人?你忘了,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你还坐在路边啃馒头呢。” “你……”一时气噎,涨红了脸。 诗琴忍下一口气:“好!现在谈你们夫妻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来,我算外人ok?” “这就对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能插手管吗?” 李、明、远! 诗琴咬牙切齿,在桌下跺脚。 这个李明远还真不是一般的计较,这会把气全撒到她身上来了。丫好歹一名门之后,怎地如此怄门?就使向家没有给出五个亿,作为青春损失,赔偿五个亿,于他不也区区小事吗? 李明远皱了皱眉头,盯着对面。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公司一直由我打理。你若是抽走股份,波澜大起,民心不稳,我不好向董事局交待。” 语气略显焦急。 他身边的姘头倒是没出声,难得沉默。 指柔抬眸,正想开口,诗琴又抢先说开了: “董事长不是向伯父吗?女儿不想入股了,想拿出那笔钱来,自己开公司,自立门户,这不好吗?我要是她爹,我一定加倍鼓励。” “可惜你不是!”诗琴不断的抢话,令李明远愠怒,讽刺的冷笑。以前一直知道她比较跳脱,没成想两年不见,性格如此泼辣,咄咄逼人。 “指柔,你说话!”诗琴胳膊肘捅了捅她,“快说。” 才爬上来啊,千万不要放弃啊。。。 正文 你还好吗(一) 指柔低头,凝着腕上佩戴的手镯,碧绿通透,清晰得仿佛能倒映她影子。 “姐,你一定要那五个亿吗?姐夫他……很需要那笔钱,真的很需要……”抱着男人胳膊,小脸上流露出弱弱的表情。李明远抚上她的脸,安慰她没事。 婚,还没离掉呢,就开始秀恩爱了? 那笔钱,他需要,她就不需要吗? 原本就是自己的,她并没有向他索赔分文。 可是,连这都拿不回来了。 心里轻叹,可见,人有时,势利得锱铢必较,六亲不认。 现下这办公室所有目光投着她,只待她回答。 她轻轻启口,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还我五亿。” 太好了!终不负诗琴所望,她竟激动笑了。 眸光一暗,李明远表情略微失意,唇角微微下沉:“……如你所愿。” “姐夫……”妹妹抱着他胳膊,哀哀喊了声。 “闭嘴!”诗琴打断她,“没你的事,坐这儿招人嫌!”取纸笔,唰唰增补内容。 协议一式三份,男女各执一份,民政局备一份。 双方签字生效,同意离婚,交档民政局。 这段婚姻,如梦一场,醒来就散了。 看着李明远伸手搂着妹妹,为她打开车门,关上。眼泪不争气,终究滚滚而落,唇角尝到丝丝苦涩。 两年夫妻,两年而已。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原来,爱的永远,是有期限。 也就两年。 为庆祝她离婚,诗琴在路边给酒店去电订桌。 她沿街走。 街上,行人匆匆,无人注意到她。没戴墨镜,冬日的阳光耀得人眼花。 前面有家花店,隔着橱窗,凝着那盆绣球花。 李宅的中庭亦有,摆成一个大大的心形,花朵盛开,片片绿叶衬着粉红、深蓝、浅紫、雪白,团团簇簇,她人在花丛中,荡秋千,仿佛飘荡在“心”字上,笑容璀璨。 有心之人,可让绣球花在冬天,开成最温暖的颜色。 可惜,都过去了…… 一部摩根古典跑车呼啸而过,中控台音乐巨大: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啊……” 忽地,车掉头,高歌而来,车前拱鼻型的引擎部位就像一只长长的靴子。 “你好姑娘。”嗓音如钢琴般清脆好听,手指轻叩方向盘,车里的人探出头来,眼睛熠熠生辉。 橱窗旁佳人没理他。 眨了眨足以魅惑世间女子的漂亮凤眼,男子再接再励酝酿话题:“嘿!姑娘!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花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但你往那儿一站,会让所有花儿都失去颜色,知道为什么吗?” 兀自不动。 不论他如何花言巧语,背影依然是背影。 人家不愿意搭理他,却全无半点自讨无趣的尴尬,车里的男人还使出看似亲密一招: “那晚跳海的姑娘,你还好吗?” 男二出来了 正文 你还好吗(二) 思维顿了顿,视线收回。 指柔转头,迟疑着,冬阳下眼睛轻轻眯了眯,扶玻璃转身,目光所及是高贵古典的蓝色摩根跑车,车里的音乐调得低低的。 礼貌的点头,她微笑: “你好。”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推开车门,男子带着惊喜迈出,眼角飞扬,笑得既邪又魅:“林如墨,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彬彬有礼,指柔伸出右手,与他交握,手心的触感有温实的力量。 “姑娘尊姓大名?” “大名不敢当,我姓向,叫向指柔。” “向指柔……”林如墨口里轻吟,心中一片温暖。 定眸打量她,肤白如雪,气质温婉,柔顺的黑发,静美的小模样。 人如其名。 他眼梢笑意不减,异常愉悦的表情,仿佛能有某种感染力,让人与他一同分享开心。 好巧,手机响起来。 拉开包链,她接电话,轻轻转过身子,林如墨也将脸微微偏开,注视着路边橱窗里的盆花。 “指柔,我到酒店了,你赶快来,菜都快上桌了。”是诗琴在那端催她。 这个诗琴,刚才还在打电话给酒店,现在一下子人就跑到酒店去了。 行动快如风。 她要打车,举手同时,心底微叹,从未坐过出租车。做女儿时,爸妈派车来接。做李太太时,李明远给她配有司机。 林如墨邀请她上车,指柔踌躇,片刻,极从容大方走向车。 上车时,她坐姿很美,背对着车子,微微弯腰,美丽的臀部先入车里坐在座椅上,然后双腿并拢移上车。淑女上车姿式,很多女人也曾做过,但却没有一个做得像她那么好,端庄优雅。 开车时,不禁望向她侧脸。 线条纤瘦,肤白如玉。 视线停留在她手腕那支镯子,发自肺腑的赞扬:“这手镯很美丽,衬着你的手,美上加美。” 她微笑,“谢谢。” 一段路后,车速渐渐减慢下来。林如墨目光直盯着油表,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对不起,我车子没油了。” “往前应该会有加油站。”她声音很柔,不慌张。 林如墨笑着抱歉:“不好意思。新车,我和它还在磨合期。” 拐了一个大大的弯,车停在前边不远的加油站。加油站不能打手机,因此她下车准备去便利店打电话告诉诗琴耐心等她。刚下车,迎面一台车徐徐驶过来,停下。 李明远抬头望了她一眼,又望向身旁的车,四目相对,林如墨点头,他颔首,两个男人一笑。 “指柔。”林如墨忽喊她,开车门走下。 回首间,他已近她身边,伸手为她理清额前零碎刘海,俯低身子,唇贴在她耳畔低语,那眉眼,那柔情,暧昧至极。由指柔口中发出轻轻笑语,极为悦耳,李明远眯眼,皱眉。 五个亿,离掉这婚,值吗? 收藏啊 正文 你还好吗(三) 酒店。 见指柔赶到。诗琴大舒一口气:“怎么样?一路平安吧?” 指柔嗯了一声,嘴角流转着浅笑。 “来,庆祝你单身!” 开香槟,浅金色的液体,摇曳在透明酒杯中,指柔抿酒微笑,离婚的滋味,原来也可以这番品味。 酒在嘴里蔓延,笑意顿时僵住,由餐厅门口处走来两位,前夫和妹妹。 指情双手缠抱住李明远胳膊,头贴上他肩膀,他不时摸她的头。 这一对,好恩爱。 妹妹无视她,娇美笑容在经过她身边时绽开到最大,笑声里还夹杂着甜蜜撒娇之语:“明远,我今天要吃黑巧克力,还有黑松露之魂……” “好,满足你……”男人宠溺的声音。 诗琴恨得咬牙切齿。 世界上那么多餐厅,偏偏来这家餐厅。 指柔脸色平静,小饮了几口酒,考虑到腹中宝宝,将杯子轻搁一边。 安静的过道,此时,清悦的高跟鞋敲打着光滑的云石地面,一声接一声,宛如优美旋律盘旋在空中。 穿过指柔,那一袭紫色裙带着香风飘向前方。 那一桌,也靠窗,指情离开,去了洗手间。 妖娆女人飘近,纤纤玉指抚上男人后肩,娇滴滴的: “嗨!明远。” 由于背对着,李明远微微一怔,慢慢转过头,眯着那双深沉眼瞳:“余小姐?两年不见,又变漂亮了?” “总叫你惦记着,哪能不漂亮呢?”大明星余颜扭着那小蛮腰,婀娜多姿,不客气地往旁一坐,艳美双眼闪冒出炽热如火的光芒:“明远,走了这些年,你一点也没变。” “是吗?”虽说兴味盎然,但他那双眸如深潭般,无人能看懂那深藏不露的底色。 “还跟从前一样,帅!”女人明媚的笑脸,仿佛桃花在春光里盛开。 握杯,轻吮咖啡,李明远回味着那褐色液体的香味,唇边亦有笑意:“还以为余小姐会夸我比从前更帅。” “切……”女人娇嗔的打了一下他胳膊,正被洗手而出的指情看到。 气呼呼地走来,冲着女人喊:“你干什么?坐在这里?” 对于她巨大的反应,余颜“哟”了一声,侧身,手搭在椅肩上,媚眼瞟向李明远。 “我干什么用得着你来管吗?你眼睛瞎了,没看见这是你姐夫吗?我和你姐夫聊天,你着什么急?” 余颜张嘴,唇红齿白,嗓音比她更尖锐。 指情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缓不过神。 旁边桌的指柔,指尖划着杯沿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 ,不禁冷笑。 余颜。 出现得真及时,她才刚离婚,就蹦了出来,直奔李明远。看样子,是准备再向他发起进攻了。 妹妹,你要和这个女人斗,不脱掉半层皮,你赢不起。 等着吧,他不只一个余颜,还有更多的余颜。 话说,我也不想更得慢,可是哎,喜欢就收藏吧 正文 你还好吗(四) “向指柔?” 余颜转眼,佯作才看到指柔,波丝猫般艳丽美眸闪着绮艳的光芒。 走来,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居高临下瞧着这张桌。 “怎么吃饭不共桌?隔得那么远像夫妻吗?看着却像仇敌?难道有难言之隐?两年前的李太太可是跟我保证,与谁天长地久,永不分离?而今呢?拱手相让给妹妹了?” 指柔不语,指尖狠狠划过杯壁。 忍。 “你可真大方?两女共伺一夫?” 紧抿着唇,指柔仍旧不出声。 忍。 从小没和谁吵过架,她不会吵架,尤其是现在,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吵也没意义。 再者豪门家教,无时无刻无不在提醒着她,这是公众场合。 余颜凑头,低低打量她侧脸,讽刺变得更嚣张: “脸色不好哦?啧啧,瞧你这张脸,明明很生气吧,却装得跟什么似的,一张僵尸脸。我要是成天对着这张脸,也会失去兴趣……” “啪!”诗琴拍桌跃起,震得余颜后退,有人餐具掉到地上,是指情。 清静的餐厅,只他们几人,而诗琴正笑眯眯说: “颜妹妹,颜大明星,我从前追星,表示支持,还买过你这碗‘饭’呢。可今天这么一照面,从前吃下去的那些饭啊,恶心的简直快要吐了。” 余颜不是省油的灯,诗琴那盏灯又岂会节约油呢? 好歹人家也是金字招牌的律师,口水战那点事儿,于她实在很寻常。有机会,练嘴,她正兴奋。 余颜笑容一僵,瞬间又如花般盛放,张牙舞爪的咯咯一笑,转身摇曳而去,长长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后,风情万种。 指柔喝水。 借杯子的侧面打量前方,李明远脊背挺直,若无其事切割牛肉,品酒。 那姿态,那动作,还真是云淡风轻。 不知他心,是否亦如表面,平静无波? 早上的李宅,仆人们忙碌着早餐,不时出出进进。 玄关人影一晃,有人踏步而进,开口便问:“你姐呢?”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惊,顿时跳起,惊惶的眸子,起身过快靠垫由膝盖滑落,掉在地毯上。 来人黑珍珠坤包,黑钻石皮鞋,脖间挂黑宝石项链,两耳雨滴坠皆是清一色的黑,黑得高贵,黑得清冷。 “妈……”她脸色慌张。 “我问你姐呢?”不悦地加重了语气,徐凤珍目光敏锐直直盯在她脸上。 “她人在哪儿?” “妈……”眼神乱晃。 “我现在问你姐在哪?别老是叫我妈!”徐凤珍严厉的喝道。 从小指情都这样,做了错事,脸色慌张,眼神乱晃,只一眼,做妈的便瞧出了事态不对。 李明远由楼上走下,在雪茄房便听得楼下高声大叫,原来是丈母娘驾到。 “妈,你来了。大清早的,谁那么不孝,惹你老人家大动肝火?” 徐凤珍转头,问他要人:“指柔呢?” 正文 你还好吗(五) “她……渡假。” “地名?” “oslo……” “她一个人去挪威?”徐凤珍挑高了眉,显然不信。 结婚两年,还在新婚过渡期,要旅游也是夫妻双双行。况且,她的女儿,十八周岁之前,全球各地哪儿没去过?游山玩水于她早已没多大兴趣,现在最大的兴趣,应该是造人。 “妈想她,我给她打电话,电话里聊好吗?”李明远不动声色。 攥包往沙发一坐,徐凤珍冷眼盯着“女婿”,气势压人: “好,你打!” 他犹豫数秒,单手优雅的比划,“妈,我先上去拿手机。” 似乎瞧出了端倪,徐凤珍声音高昂:“不用了!” 白白如少女般细指一伸,指向沙发边角,摆着的乳白色天然云石电话几,“客厅就有电话。” “妈,座机打国际长途很贵……”指情紧张的插.入一句,捡起那个掉地的靠垫。 清冷的目光一扫,极具震慑力:“话费我来付。” 李明远没动。 “打。”徐凤珍一声令下,皇太后般母仪天下的气场,十分强势。 李明远顺从,走至电话几,弯腰拿起话筒,拨号,看似笃定从容,然薄唇微抿,又似有一种隐忍。徐凤珍目不转睛盯住他神情,不放过一丝细微变化。 电话通了,那端,接到李宅的来电,指柔微微一怔,旋即语音柔和地问: “有事吗?” 李明远声线低柔飘渺:“老婆,假期快乐。挪威的天气还好吗?” 莫名其妙。 指柔正想礼貌的挂断,却听到那厢在说:“今天妈妈来了……” 瞬间明白了,她一向聪明,怎会不知他言下之意,便让他将话筒转给徐凤珍。 “妈……”开口喊出一声。 耳朵边是便是徐凤珍着急,甚至焦急地一连串询问:“孩子,妈来看你了,你最近过得好吗?几时去的挪威?怎么都不跟爸妈讲一声?一个人出门,要多注意安全。身上带的现金够不够?卡上存的余额够不够?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打电话告诉家里,让我和你爸好帮你。” …… 心中升腾起无限的温暖,感动得心头难受。 “我很好,妈不要担心……oslo的阳光很亮很温暖。回国我给你带黑鳕鱼和三文鱼好不好?” 听到她似是无忧的声音,当妈的总算松下一口气,叹道:“什么东西都别给我带,家里都有。你自己玩得开开心心就好……妈现在,特别想你。” 停顿中,她拿手掩住唇,仰头抽动鼻翼,深呼吸,声音极轻:“对不起,妈,让您担心了。” 拿着话筒的徐凤珍寂然片刻,悄然动容,眉眼柔和起来,打量坐在沙发上的指情,然后说: “我今天就让小情跟我回去住,免得打扰到你们夫妻生活。指柔,努力点,今年,妈要听到你的好消息。” 正文 你还好吗(六) “妈,其实我……”她忽然哽咽,强忍着喉咙里的酸楚,换上轻柔的微笑:“那等我回去后,和明远……好好努力,带给妈好消息……” 手不由的抚上小腹,这儿的确是有一个好消息。 可是,还来不及说。 轻轻放下电话。 “是伯母吗?”诗琴问她,并给她端来一杯牛奶。 指柔轻轻“嗯”了一声,抿着牛奶。神情不喜不忧,不伤不怨,脸色平平淡淡。 “伯母说什么了?”诗琴抽开边上的椅子坐下来,“可以让我知道吗?指柔,我们是好朋友。” 她苦笑:“努力造人……” “还造什么人啊,婚都离了,再说,那个李明远简直就是……” 语音瞬间停顿,诗琴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忙岔开话题: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找份工作……” “五个亿,丰衣足食,应该够了。”诗琴有点担心她胜任不了工作。 指柔淡淡道:“那五亿,留给宝宝……” 那五亿,是父母给她的嫁妆,也是家族资产分配所得。好让她嫁出去后,能在李氏子公司入股分红。可她想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劳动所得,挣一笔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财产。 “那钱是不是还没到账?”诗琴关心地问。 饮着牛奶的指柔一笑,轻柔地说:“再等等吧。他会遵守协议的。” 的确,五亿,不是小数目,够他焦头烂额一阵。 也许还要开个股东大会,以便决策…… 事情的一半在她预料中,公司里,李明远果然正为五亿焦心。 手握听筒,一番沉吟,断然开口:“五亿,一分不少。” “李先生,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换下一个买主!”口气坚定,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心中决定的,无人能更改。在商业战场上,无论多大的合作案子,他永远喜欢占据强势! 即使这次是……卖祖宅。 “呃……那下午我带老板过去实地考察,然后给你答复。”那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挂电话之前仍然想不通,身家二十亿的李明远居然要卖房?而且还是祖宅?! 总裁室。 沙发椅上,舒适斜躺的人,挥了挥手,让站在背后为他按摩的美女退下,听着前面的秘书小足,弯腰弓背,脸低耷着,机关枪似的汇报完,那双深蓝发亮的眼瞳微漾起笑意,薄唇轻启,声带清晰:“备车出发。” “是,林总!” 两小时后,李宅子不远的山上,林如墨居高临下,朝那目标望去。 “风景极美,风水极佳……” “那林总,你看着好,咱就买下来?” 林如墨侧头,蓝眸溢彩,流光映照的笑脸煞是迷人:“五亿,明天给他。” 他卖,他买。他不要,他要。 指柔,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 收藏,女主后面强大慢慢来啊 正文 你还好吗(七) 深夜。 李宅二楼书房,帘子合上,灯光昏暗。淡淡的影子投在地面上,若隐若现。 头疼…… 五个亿!想不到她向指柔竟然……狮子大张口! “姐夫?”书房门被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喏喏的随着门移进。 “姐夫,很晚了……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指情眼神期待,小脸微红,泛起开心与兴奋之色。现在姐夫离婚了,姐姐离开了,换她来照顾姐夫了。 烟在指上夹着,椅上的李明远埋头吐出一缕烟圈,沉郁的目光晃过她天真柔亮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底的柔光让他以为,那是指柔。 “姐夫睡觉啦。”见他没动,指情又扑上来催道,双手抱着他背。 轻掸去烟灰,李明远面无表情地推开她,“你先睡……” 打发她走后,他也累了,伸指将烟蒂放在捷克水晶烟灰缸里摁灭。 起身,向主卧去。 门里,指情像个小妻子,开心的含泪笑了,殷勤地为他脱鞋。 李明远刚躺下,床铺冰冷,冷得刺骨,一个激灵弹跳而起—— 过于巨大的反应,吓得指情往后一跳,他眼色冰冷,嘴角微微下沉。 紧盯着她,却不说话。 “怎么了,姐夫?” 他的反常令指情困惑,笑容甜蜜走过来,对上目光,却被他冷凛的眼眸盯得一脸惊慌。 “这是水床,你不知道么?”他忽沉着脸,皱着眉对指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 />    指情愕然,那晚两人鸡情似火,不觉得这床冷,只除了那一晚,今晚入主卧,是第二次。 “六小时之前,就应该插上电源,将水暖热,拨电后,才能保持一夜的恒温。这样冷,怎么睡?”即使开着暖气也不太管用,那水床注满了水,要用电暖热。以前指柔做得好好的,从未让他受冷受凉。怎么换了她,连觉都睡不成了? “那我现在,把电插上……”她颤颤的抱着他一条胳膊撒娇。 六小时后,天都亮了。还怎么睡?李明远很疲惫,尽量不去看她眼中欲哭的泪。 伸手推开她,“你先睡,我还有事没做完……” 走向门口。 “姐夫……”指情转身,跟出去。 在门边,流泪冲他喊:“你是不想姐姐了?” 廊上的背影僵住,但很快,迈开步伐,将她置之脑后。 留下失望的指情,幽怨地杵在卧室…… 黎明,李明远就出去了。自从怀孕后,他就让她辞职,在家养胎。指情甜蜜蜜的等着他娶她,却不想,昨天徐凤珍让她搬回去住,她以收拾东西为由,想磨蹭几天,过过他们的二人世界,未料昨晚两人却是分居,而今日一大清晨,又出大事了。 “姐夫,你快回来……姐夫,不好了……”又急又慌,话音不全。 “什么事?” “有人要把房子收走,我没地方住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谢谢亲们收藏 正文 你还好吗(八) “妈昨天不是让你回家住么?”尽管她声嘶力竭,李明远也不为所动,声音冷得就像昨晚的水床,“搬走吧。” “可是,姐夫……” 电话挂了! 指情哭哭啼啼的对着电话大吼大叫:“我不要这样,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回去……” 早上,冬阳辉照着诗琴公寓,一片暖洋洋。 指柔和诗琴准备去卖场买日用品。 外面的阳光很好很温暖。 她戴墨镜,白色口罩,穿件松软的奶黄休闲装,清新淡雅,仿佛一朵米兰花。 两人下车,朝透明的玻璃门外走去, 突然,停下了脚步。 两人目光,都往同一方向看去,下一刻,便出现了令两人为之停步的缘由。 指情挽着前夫,正朝这边走来。身后,停着李明远的车。 诗琴一直拉着指柔左手,恶狠狠的盯着那对狗男女,若不是指柔拉着她,摇头,打着手势,示意别去。她恨不能把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汗,还有那最下贱的小三生吞活剥了。 妹妹走近,也没喊她一声姐,恶语劈头而来:“姐姐真狠心,要那么多钱!” 指柔细想,原来,她是为那笔钱而训自己的姐姐。 离婚的时候,她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妹妹那是什么表情?李明远都答应了不是吗? 厌恶、冷漠的眼神,是指情应该有的吗? 她要的,那可是结婚前,爸爸妈妈给她的嫁妆,属于她的,不该要?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那些钱,一定要这样……你心里才快乐吗?为什么你要那么狠,张口就是五个亿?你可知道,姐夫为了你已经……姐姐你变得好贪婪,你让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以前我那温婉体贴的好姐姐到哪里去了?” 指情咄咄逼人,一张小脸冲了上来。 出口一连串就是对她的不满,气愤的口气,指责的眼神,甜美的小脸对着指柔有些扭曲的可恶。 好像指柔提出要那五亿,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 “臭女人!你也知道面前的两位,是你姐夫和你姐姐啊?你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像不像妹妹的样子?” 诗琴毫不客气讽刺道。 气得指情小脸一白,小嘴嘟起,求救似地凝望着李明远。 公众场合,她居然也不要脸的扑上去,朝男人撒娇: “姐夫,她们欺负我。” “收起你那虚伪的一套!”诗琴很想一脚踹去,“装成这副可怜的小模样,讨好男人的下溅女人……” 指柔见情势不对,忙抱住她胳膊,并截住话:“诗琴,不要说了。” 婚都离了,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已懒得跟那两个不相干的人计较,只想快点去买完东西离开,遂冷眼盯着李明远: “快带小情走!” 她墨镜的余光,已经扫到侧方有一些闪烁的灯光,希望那不是照相机。 谢谢收藏 正文 你还好吗(九) 与诗琴拉扯间,白色口罩猝然飘落。 耳带轻轻划过嘴角,如风掀开飘逸面纱,露出仙女面容,几缕柔顺的刘海下脂粉未施,洁白无暇的脸,一双灵秀大眼,令人惊艳。 “卡嚓——”是相机的声音,方向不明。 情况不妙。 乌黑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惊疑,指柔下意识低头,用手将垂挂在一只耳朵上的口罩捞起来,捂住口鼻,在诗琴的遮挡下,退回到车里。 车子启动前,停车场通道上,一个戴着糖果色超大豹纹镜的美艳女子,摇曳而来。 手机突然响起。 “你好,余小姐。” 接到陌生来电,正赶路的余颜放慢脚步,高傲的推了推太阳镜,妩媚的声音含着不悦:“你好。” “余小姐,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余颜昂头,眼中有几分戒备,“什么好消息?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又是准?如果是推销什么的话,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请你不要再骚扰。” 那端,声音不疾不徐:“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帮你。我想你也一定对此事抱有极大的兴趣。现在请你向后45度——” 拿着手机的余颜,美眸不屑的扬了扬。 她为什么要听人摆布?什么向后45度?那如果这时候有恐怖分子抱着一支阻击枪,正在45度的地方等着她转身,然后“啪”的来一枪射击她胸口……安全第一。 丫不上当。 “我没兴趣跟你玩游戏,88!”骄傲说着,就要收线,真是莫明奇妙的来电! “如果是李明远呢,余小姐。”那端一声轻笑,吐出那个令她心动的名字。 “李明远离婚了。” 手僵住,声音隐约紧张: “真的离婚了? “千真万确。” “那你告诉我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请你向后看。” 余颜有点犹豫地慢慢向后,脸色沉了沉,左侧45度的不远处,停车场,一对男女手挽手,往车门走。 李明远?! 余颜那妩媚性感的声线,变成微微尖锐的惊呼。 之后,稍微平复了下,也慢慢说: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余小姐别问了,两年前,我就从杂志报上看过你们的照片,你和李明远很般配,很相爱,一对金童玉女。如果不是有向指柔介入,现在和李明远结婚的一定是你。我听说,向指柔和李总关系不和,已有大半年了,离婚应该是为了余小姐吧?” “嗬”余颜差点快笑出声来,李明远会为了她离婚? “多、管、闲、事。”余颜顿了顿,回对方一句。 那厢,依然轻轻慢慢地:“你仔细想,你一回城开演唱会,李总就带着小姨子去捧场,不出两天,李总就离婚了。难道不是因为有你回来的原因吗?相信余小姐也是了解李总的……” 女主会强大滴亲们莫急 正文 你还好吗(十) 纤手扶了扶眼镜,余颜举目四顾,想要看清那个给她打电话的藏在哪儿。 却只是一片阳光,一片人流,目标隐现。 哪有那么容易给她发现呢。 电话里声音兀自响起: “你们之前很相爱,分开可惜了,而且余小姐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李总小姨子强吧?我只是觉得,李总和他小姨子在一起,太可惜了。好了,算我多嘴了。又也许,可能不久李总会主动告诉你,他离婚的事实呢。再见,余小姐。” 陌生电话挂掉。 余颜怔了下,转身盯着身后几台车之外,坐进车的向指情,还有李明远。 太阳镜在阳光底下一阵反光。 既然向指柔,已离婚,那她何不,重新追求李明远? “耶!成功了!”诗琴坐在车里,拍拍指柔肩膀,“一听李明远离婚,余颜她可惊喜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一定非常精彩。”搓着手掌,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确定,她一定倒追他?”指柔不如她那样兴奋,有点瞻前顾后。 “信诗琴,成功在即。”握紧拳头,诗琴给她打气,加油。 指柔微笑,有朋友真好,有个时刻为自己出气的朋友,更好。 车子刚启动,她忽然怔住了—— 就在前方不远,一个似曾相熟的人影出现。 雪白色的休闲装,也戴墨镱……她想到自己的墨镜,忙伸手在脸上摸索,哑然失笑,在外制止诗琴时,好像撞掉了。 车前头,那条雪白的人影一迈步越过去,却在不远处停顿,蹲下,捡起地上谁掉落的墨镜。想往路边环卫箱投,却似乎嗅到一股淡雅如兰的清香味。 久违的熟悉。 梦中千百遍想念的味道。 心中悸动的跳出那个名字。 脸微偏,阳光下男人脸上的墨镜,闪烁出绚丽的光芒。隔着车档玻璃,他看见了她,而她也正看着他—— 这世界多小啊,说遇见就遇见了。 指柔,你还好吗? “楚风?”诗琴突然失声叫出,转头对指柔说:“楚风他回来了?怎么媒体没有任何报道?” 敛下眼睫,不去看前面,她只淡淡说:“开车吧,诗琴。” 楚风,那个爱穿白衣的男子。曾与她就读于城里师资水平一流的贵族艺术学院,后来她结婚了,他就去了法国发展。偶尔会听到他在海外获奖,名气比在国内响,但从不闹绯闻。 媒体评价,楚风,史上最干净的钢琴王子。 回到公寓,打开记事本,拿了支笔娟秀地写着: 先找工作,再找房子,然后带着宝宝快乐的生活……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心里稳定了许多,从离婚最初的忐忑不安,到心平气静,她似乎看开了,看淡了。 离婚后,她已不再是那个依赖男人生活的女人。离开他,她要生活得更好。 男三收藏啊后面故事粉精彩啊 正文 不要提她(一) “姐夫,我不想离开你……” 李宅的客厅中央放着行李箱,开着淡淡的壁灯。 一张柔软的沙发上,指情小脸依赖的贴在男人的手臂处,甜美的撒娇道。 就算他已不再是她的“姐夫”,她仍喜欢这样唤着。 修长的手指夹着白色香烟,李明远沉默的抽烟,弹烟灰,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坐姿。 女人娇美的手臂滑上脖子,也没有任何兴趣,去跟她调.情。 蹙紧的眉头,黑眸快速扫过室内一圈。 家中的一切,熟悉而温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 馨,一柜一椅,皆出自她亲手的布置…… 这是最后一眼! 马上就不属于他。 “时间到了,该送你走了。有空我会再去看你。”李明远敛着沉黑的眸,淡漠的神情,烟在指下摁熄。 “可是……孩子怎么办?”指情眸中含泪,喏喏的开口。 “先回家住几天,跟妈好好相处,待找到房子,我会把你接出来……”他思索着,慢慢的说。 她柔柔的一笑:“姐夫,你真好。” 神情有一丝怔然,眼中又出现那张温婉恬淡的脸庞。 一个过期的女人。 向指柔,他的前妻,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 “快走。” 心突然烦躁,伸手拖过室中那箱子,再一手拖过她,低头,直往玄关处大步踏去。 他怔忪过后是满脸的诧异,他怎么又想她了? 被他拖着急走的指情脚下直滑溜,一脸迷茫,姐夫这是怎么了? “姐夫,你刚才,是在想姐姐吗?”车里,指情小声问。 “不要提她!”指情的多嘴,让李明远的声音骤冷,他盯了她一眼,指情委屈的嘟起小嘴。 车钥匙扭动前,突然—— 音乐声悦耳扬长,是李明远的手机。 指情双眸亮丽的闪了闪,甜美的笑驱除了刚才的委屈:“姐夫,你的电话,是不是公司那边的事?” 李明远没有回应,只是拿起手机,打开一看。眸光一沉,却又闪出一丝意外?是余颜?她找他做什么? 到了向家,仆人接过指情的行李箱,徐凤珍犀利的眼神,紧盯着李明远: “指柔什么时候回来?” 他沉吟,思考回答。 “啪!”徐凤珍突然大力拍上面前小几,愤然站起来,将一张报纸掷到他脸上: “这是什么?” 李明远下意识将脸一偏,报纸飘落到地上,微皱,硕大的一张照片,跳入眼帘! 超市停车场,指柔拉着诗琴劝阻那一幕…… “挪威?这就是你口中的挪威?”徐凤珍怒容满面,“如果我不出面干预,今天的报纸,你怎么给我解释?” “妈……”只瞬间,李明远便有了最无懈可击的解释: “年前出了那事,指柔身体极差……我并没有过多的指责,她内疚积心,我劝她出去散心,她跟我说去了挪威……昨天,见到她,我也很震惊。” 正文 不要提她(二) “所以,是我冤枉你了?”徐凤珍傲气凛人的盯着他,丝绸旗袍领襟的盘扣掐金花边于水晶灯下闪光。 李明远低下头去,表情尊敬:“妈,请息怒……” 这样谦恭,令人动容。指情愣愣地看着,想着姐夫为了他,受委屈了。心头不禁浮上一层甜蜜。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眼角余波扫向那人影,徐凤珍厉言俱色,皆因这个不长出息女儿。 指情灰溜溜的上楼,楼上碰到一位老人,一手拄拐杖,一手扶栏杆。 她抬起头来,充满尊敬地叫了声:“爸爸。” 穿浅色家居服的向居正,花白头发,慈眉善目,面相和蔼,听到下边的吵嚷,笑眯眯问:“你姐夫来了?” 他老婆看李明远特不顺眼,每每回家,必冲他炮轰一顿,仿佛习惯成自然了。 “凤珍啊,你这嗓子越练越好听了,刚才练的是美声高音吧?” 向居正拄着拐杖,“嗒嗒”的叩音,由楼梯上,绵延而下。 徐凤珍侧头,见老头子下来,暂忍住怒斥,余怒未消压低声音: “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指柔!” 李明远点头应道:“是,妈。”弯腰捡起报纸,塞进茶几底。 向居正的拐杖嗒嗒的敲过来,伸手搂住爱妻,“凤珍啊……哎,指柔在挪威玩得开开心心,她自然会开开心心回来的。你现在叫明远去挪威,他公司那摊事,怎么办?” “你不懂。”徐凤珍五指掐住他胳膊,硬生生将他的手抠开。 老头儿也不叫痛,反而乐呵呵,笑对两人说: “都坐下来,不要站着说话。一家子嘛,和和气气些,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谈论。”转头对徐凤珍,“明远工作忙,工作累,好容易回来一趟,你要多多关心关心一下他。” 在老伴柔声细语中,徐凤珍坐了下来,但两眼兀自盯住李明远不放。 向居正俏皮地使个眼色: “明远哪,留下来吃晚饭吧?有什么困难,跟你.妈好好谈谈。” “谢谢爸。”李明远冷淡地推辞,“公司还有事……”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徐凤珍品咖啡的动作顿住,抬头凌厉的审视他,“是指柔吗?手机拿过来。” 对方有点不自然,却是一闪而过,极为镇静地掏出手机,恭恭敬敬向慈禧太后般威严的丈母娘呈上。 便在此时,余颜那娇媚性感的声音,响进徐凤珍的耳里: “明远,你快点来嘛,人家想死你了……” 不容多想,徐凤琴愤怒按键,切断通话,再次怒气冲冲地暴跳而起,但碍于情面,满腔怒火,忍而不发,只严厉重复道:“三天,把指柔给我带回来!” 碧落在努力的码,亲们耐心点,哪天人品爆发就来个四五更,今天收藏过三十就加更贪心嘎嘎。。表鄙视我 正文 不要提她(三) 前脚迈出向家,李明远后脚就迈进了公司。 沉沉深夜,习惯使然的捻出烟支,滑动手里古朴经典的k金打火机。 火燃起,不期然的,脑中闪过一抹清雅身影,耳边传来一个温婉嗓音,略带责备、关切劝说: “明远,少抽点烟。” 他甩头,狠狠甩开她身影,告诫自己,别去想! 他并不爱她,不爱! 离开他,指柔在忙碌的找工作。从艺校出来的,找工作却不如其他专业。 幸好以前副修了文秘。电脑和英语还算熟练。 可,目前有身孕,身子不便。要找工作,也要顾及宝宝。 留意招聘报纸,在线上找来合适的工作,广发求职信。昨天参加了一个大型招聘会,但工作的事,仍毫无着落。 她不急,安心等待消息。 老天很眷顾她。 这天下午,接到一个面试电话。 诗琴开车送她去。 “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招聘室里,林如墨亲自出马,笔试、口试都过关了。他很满意。 这份工,做,与不做,取决于她的意愿。 指柔不曾想,他竟是林氏集团现任总裁! 当然,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国外,刚回国的男人而言,她与他不熟,并不意外。 桌底下,纤手抚着柔软的小腹,思考……在这城里,向家势力不容忽视…… 她毅然点头:“谢谢林总,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努力。” “欢迎你加入林氏。”与她握手,林如墨蓝眸微眯,嘴角轻勾起欣赏的笑。 她的落落大方,从容优雅,是他阅女无数中最棒的一个。 “明早九点,正式报到。” 邪魅迷惑的笑脸,暗含了一抹担忧。有句话,徘徊在温暖的心中: 指柔,要胜任这份工作很难。你准备好了吗? 一出林氏,诗琴就抓她肩膀急问:“怎么样?” 迎着阳光,她微微一笑:“恭喜我吧。” “哇!好样儿的!指柔!走,我带你搓大餐去!庆祝你成为上班一族。” 诗琴真的什么事都藏不住,什么事都想庆祝。 两人正走。 林氏大厦前坪喷泉的后边,有车徐徐开来,经过她身边,画了一个优美的半弧,优雅的驶去。 林如墨的侧脸在夕光中,成为一道炫美迷魅的剪影。 向指柔,公关部新职员,能否为他赢得巨大的财富? 上班第一天,还算好,公关经理并未给她过多的安排。 打扫、清洁、整理,了解公司运营模式和经营方式,阅读员工手册、员工仪表、注意事项。一天过得很快。 下班,前夫挡住了去路。 喷泉一侧。 车子停着,车窗降下,他的侧脸对着她,在她由必经之路选择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时。 他闲淡地开口:“向指柔,妈要见你。” 收藏昨天收藏很不理想。。丫介蜗牛的速度还想收藏多,也不脸红。。 正文 不要提她(四) 他说话。 头也没抬。 而她,亦头也没回。 敛足,立着,纤细的身子挺直而单薄,优雅得令人心疼。 沉思着,终是将身子一侧,疾走几步,坐进了他的车。 现还在试用期,她没穿公司套装,穿着便装,否则回家还得找地方换衣。 “妈那边什么情况?知道了吗?” 意指和他离婚一事,至于他和指情的私情,有没有给妈知道,则并不关心。 那是他的事,与她无关。没必要为他担心。 李明远看了她一眼,“暂时还没……不过你要作好准备,妈的消息一向灵通……” 挂挡、加速,朝着向家驶去。 是处于郊区的四合院别墅,私人领土,三进三出,高墙深院,飞檐斗拱,屋宇殿梁大气磅礴,一色的青砖灰瓦,门外吊着古色古香的红灯笼,映得门前的路一片灯火辉煌。 朱漆大门敞开,甫一停车,早有眼尖的仆人一路喜悦喊开去:“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两边的车门拉开,仆人们恭恭敬敬地迎在车门外,在他们下车,踏上台阶时,前院管家细心吩咐另一人去泊车。 转过影壁,徐凤珍早已迎出,立在中庭与前庭分界的垂花门前,端起她手,呵护的眼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仿佛在看心窝的珍宝,带着怜爱和嗔怪:“又瘦了。” 母亲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脸儿这样苍白,身子没好好调理吗?保姆也太不尽心了。” “妈……我很好。”恬淡的微笑,柔和的目光一一扫向迎接自己回家的仆人,落在内院管家前,拐着龙头拐杖,一头华发的向居正身上,热切的喊:“爸爸。” 上前几步,双手小心搀扶他往前,“你腿脚不便,我扶你进去。” 指情在旁,甜美的笑:“姐回来了?” 指柔淡淡一个鼻音,瞟向她的小腹,孕期越来越长的话,那桩丑事,还能遮得住吗? “姐,妈成天都在念叨你,今天得知你要回来,特意做了你爱吃的佛跳墙,光是鱼翅不知清洗了多少遍,切蹄筋,妈的手都伤了……哎哟!” 嘴里说着,脚下一滑。 明明是平坦方砖,所有人都走得稳稳当当,偏她似踩着了香蕉皮一样。 身一歪,那方向不偏不倚,倒向李明远。 他修长的手臂一伸,极其温柔,极其有礼扶住她,没有人觉得他这样做不妥。 徐凤珍关心地责怪:“小心看路。” 指情轻笑,倚着男人,甜腻的撒娇:“姐夫,你扶我进去吧,我绊得脚生疼。” “好,小心点。”李明远温润关切的眼神,一脸的紧张与怜惜。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 清冷的眸光,扫过两人尖情得意的嘴脸。 指柔扶着父亲,加快脚步,免得那不要脸的打悄骂俏,污染了耳朵。 收藏收藏。。。。 正文 不要提她(五) 增添现代风格的院内,厅堂是跃二层的楼阁,有红木梯子蜿蜒而上,通往楼梯口一处采用镂花屏风式水台影壁隔断,旁置三角钢琴。 此时琴盖打开,琴凳上一白衣男子,挺秀俊逸的背影,若是微风吹拂,定然衣角翩飞。 他柔软的黑发微微卷曲,有几缕遮住了耳廓,额头,衬着忧郁的眼神,有一种阴柔的美。 “楚风?”扶了爸爸在沙发坐下,指柔轻唤着,轻轻走来。 边上的徐凤珍,亲切的笑:“楚风留下来吃饭,多年未见,我们全家今晚该好好聚聚。” “谢谢太太。”楚风身姿优雅立起,谢过徐凤珍,又面向指柔,微欠了欠身:“大小姐好。” 他还是习惯叫她“大小姐”。 明明不是她家的仆人,这称呼却一直不改。叫指柔,叫指柔,多好听啊! 两人傻站着,徐凤珍犀利的眼底浮上一抹会心的微笑,走开,留出空间。 她走近琴身,楚风退了一步,修长指尖在黑白键上跃动,“叮叮咚咚”一串清音,行云流水般响在灯光明亮的大厅。 悠扬动听,一如当初。” 这架钢琴是斯坦伯格牌子,昂贵也极具意义,是指柔十岁生日礼物,至今,已有十四年的寿命。 锃亮的金属外观,倒映出她美丽的容颜,见证了她成长的痕迹。 二十四的她眼角微起了细纹,两年婚姻生活,人间烟火褪去青涩,露出成熟韵味。 那双黑亮如珍珠般眼眸,曾一度魂牵梦萦,而今与伊重逢,却恍惚在梦中。 “最近,还好吗?”良久,楚风打破这份朦胧的安静,轻声慢语,飘逸中亦有一份质感的沉淀,一如钢琴低音。 “还好……”她的嗓音柔美轻灵,绕过他耳,泛起丝丝热度。 一道外来的声音生生介入他们:“用餐时间到了。” 李明远走来,指柔面无表情越过他,朝餐厅而去。 向家最丰盛的晚餐,程序繁杂,先吃中餐、后吃西餐。 中餐厅布置得古色古香,骨碟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量少而精致,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尤其是佛跳墙。这道菜,材料多,工序难。为了切蹄筋,徐凤珍还伤了手,指柔感动得想落泪。 吃西餐的时候,向家极其严格地按照西方礼仪,服饰整洁,夫妻分开而坐。 古典的长形桌,桌头为徐凤珍,面向门;桌尾为向居正,背对门;指柔坐在向居正右手边第一个,第二个是楚风;李明远坐在徐凤珍右手边第一个,第二个是指情。 如此一来,指柔与李明远隔得远远的,相当一条斜线对过来。 上了头盘,气氛还算融洽,不时谈笑风生,看似极和睦的一家人。 却在这时,仆人端出烤箱的牛排,对面的妹妹“呃”一声—— 孕吐! 正文 不要提她(六) 她赶紧低头掩饰慌乱,拿起膝上的餐巾将嘴一捂,轻咳几声,脸红气喘地一连说了好几个:“抱歉。” 李明远愕然,指柔冷笑。 几乎全桌的目光都投向妹妹,而楚风却比任何人都担心地看着指柔。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婉的她,脸上会浮出那种冷得令人发指的寒笑。 孕吐了吧?还真厉害,吃中餐没吐,吃个西餐,居然吐了? 徐凤珍那不解的眼神一直盯着指情起身离开,目光一转,定住李明远,又迅速移开了。 饭后,休息半小时,才吃水果。 在休息那段时间,徐凤珍喝茶,向居正和李明远下棋。 楚风站于院中一株桂花树下,高大的树冠,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细细如米粒小花未曾凋谢,满院都是花香,清雅幽芳。 指柔端出两杯茶,递他一杯,他双手捧着那上等的白瓷器,轻柔如水的眼眸,“谢谢。” 托盘放上圆形石桌,指柔含笑望他:“回来了,会搬回来住吗?” 轻吮热茶,楚风随意笑道,挺直身子,目光却灼灼望着她:“大小姐也会回来吗?” 她微微一怔,回望着他,也笑道: “我已成家,不能天天住在娘家……可是楚风,爸妈非常想念你,盼望你能回家。” 他不置可否一笑。 指柔又轻声说:“楚风,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吗?” 他抬头看她,她笑容柔美,口气芬芳:“以后,叫我指柔吧。” 他怔了下,应得很小声:“好,让我慢慢来。” 彼此相视一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将两人视线拉过去。 李明远走来,倚在圆形石桌旁,由烟盒抽出一支烟,在手背点了点,“会在国内呆多久?” 楚风若有所思的望了指柔一眼:“一辈子不走了。” 指柔不语,抬头望了望空旷辽远的天际,淡淡地说:“今晚有月夜呢。你们聊,我进去端水果。” “指柔,顺便给我拿火机来。谢谢。”李明远的声音,不容忽视。 点头,清淡的笑容噙在她嘴角,走进厅中,却吩咐一个仆人送来。 吃完水果,楚风要走,指柔送他到大门口,他的经纪人已把车子开了过来。 打开车门,楚风上车,温柔优雅的举手轻摇:“再见。” “再见!”指柔含笑送走他。 举起的手刚放下来,一双胳膊从背后绕过来,环住她腰,她身子一震,却没有挣扎。 “他走了……指柔,我还在……”他轻吻她的左脸颊,绵延而下,一口含住她耳垂,她娇柔的身子禁不住轻颤,那是她最为敏感的一处…… 碧落:都厌恶男主,本章太恶心了。。遁,去赶酒会。。 旁白:船戏啊。反正恶心了。不在乎多恶心点。。再多的理由都不是理由,更得慢就是更得慢。鄙视你丫 正文 不要提她(七) 他一把将她搂抱起来,单手夹腋窝下,她刚一挣扎,冷不防身子腾空而起,他来了个梁上抛,她忍住了尖叫。直直落下,两手抱紧他脖子,动也不敢动,脸红气喘。 李明远唇角一扬,弯弯的嘴角仿佛云边的一抹新月:“还记得新婚之夜吗?我的靓靓老婆仔。” 人生第一次,怎能忘记? 那夜,他就是这么抱着她进新房的。 他说:“我的靓靓老婆仔,你好可爱。” 那种带着浓浓香港腔的粤语,宠溺的昵称,装满了一世的疼爱。 而今,重温往昔,这昵称,刺耳的疼。 到了厢房,他将她丢在洛可可式大床,四个高高的金柱上挂着重重帐幔,茜红色的薄纱飘来荡去。 她仿佛被摔到了祥云中央,双眼迷乱,爬起来就想溜。 双足刚触地,他伸手一推,推得她朝后仰躺。 李明远一只手抓住她两手,另一只手快速的解开西装扣子,她用力挣扎,“你,放开……” 使劲地抽了抽手,反而被他攥得更紧,修长的指尖钳着她的手腕,拉伸在她头顶上。 “在妈的眼里,我们还是夫妻,功课还是要做的……” 指柔平静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冷冷的笑: “那只是在妈的眼里,现在妈不在这里。两人逃课,她也看不到。如果你一定要证明我们还是亲密的夫妻,那就当着妈的面去做亲热的事情。我不介意。” 他一愣,怔了半晌,忽而轻笑:“真想不到,原来你也可以这么伶牙俐齿的?” 手被他钳得动弹不得,他手指硬如钢铁,仿佛要嵌进去似的。 她阖起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我……疼……” 晚间喝了红酒,他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她,声带有些沙哑:“我也疼……” 心莫名一痛。 眼眶微微泛起潮湿的水气。 挣扎不开,顾及宝宝的安危,她低声下气恳求:“那拜托你……轻点……” 他脸色沉凝,双手撑在她两侧,滑入—— 果然很轻,很轻,轻得几乎让她感觉不到他正在她体内活动。 但那股火热的壮硕,不断抵达她的柔软,抵进她的深处,又是这么真实的存在。 他真切地在她的世界里欢快跃动。 明明是抵抗,明明想反抗,然则神秘奇异的快感却让她无法违抗,不由自主随血液流动。 汗水浸湿他前额,晶莹泛光,他挺直的鼻尖有一颗汗珠滴下来,流入她颈窝,温热,湿润。 她望着他,直直的望着他,而他,亦定定的看着她。 “……指柔,我爱你……”往常他总会在享受中,情意绵绵的诉说爱意,双眸温柔如水,叫她迷恋。 而此刻,他的眼神不再温柔,幽深如海,眼角滴水,也掩不住他的狠: “看在你这么乖,五亿,明天入你账户。” 正文 不要提她(八) 这话,让她心悸痛,嘴角无意识的抽搐,朦胧眼圈里,是他那不屑的眼神,像是在施舍一般。 一直到他低吼,爆发,抽身…… 她扰好衣衫,下床,冲洗,湿淋淋的走出,一语不发的走至沙发处,盘腿而坐,打开电视。 李明远倚在床头,手里摩挲着打火机,取出卷烟,却又不点燃,只是看着她。 安静的一张侧脸,始终盯着频道上精彩纷呈的画面,丝毫不管他正在做什么。 仿佛除了电视,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点烟,狠狠深吸几口,还假意咳嗽,像是被烟味呛住了。然而,浓烟并未给她带去丝毫反感,空间静静的。 双眸微敛,他忧郁的吐气,在烟熏火爎里喊她: “向指柔……” “向指柔……” “向指柔……” 连唤几声也没反应,走去一看,她抱着膝盖,埋头臂间,已不声不响的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他抱她的时候,也浑不知,只是那双纤细的手无意识抓住他不放,梦呓般:“明远……” 在梦里,也有很多的疑问要问他。 为什么要来伤害她?为什么要和妹妹一起来伤害她?她做错了什么吗? 当年楚风走,问她愿和愿意和他一起去法国?她摇头,选择留下,选择嫁他。 嫁给他后,默默的做他背后的那个女人,支持他,关怀他,为他的低落而揪心,为他的成功而开心。 她一直都很乖很乖…… 可不可以告诉她,嫁给他,她有错吗? 初冬的阳光洒在玻璃窗上,熠熠生辉,她坐在办公室,整理那些宣传产品的资料。 开完会,林如墨进来,冲她一笑,魅力四射,不说什么又出去了。 公关简称“pr”。 如果没有媒体或市场营销方面工作的人,很难进入pr角色,不过还好,试用期三个月当中,她可以好好学习,慢慢摸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件事终于穷图匕见。 纸终于包不住火。 一大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 早,向宅西厢房就传来一阵阵哭泣,间夹着妇人的低怒: “那孩子是谁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坐在床上的人,一张小脸哭得惨兮兮,“妈,妈……你能不能别问?”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就冲你喊了我二十多年的妈,你给我老实交待!我们向家丢不起你这样的人!” 徐凤珍怒容满面,眼睛锋利似刀,剜着她脸,仿佛要把她剜下一层皮。 “妈……”倚着床头,她身躯颤抖不停,只一个劲喊着那个无力的字眼。 眼泪打湿了视线,泪光朦胧,母亲威风依旧,不带一丝怜惜: “你今天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个清楚,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恶有恶报啊,亲们收藏啊,男主也有报应的,而且很惨 正文 不要提她(九) 气怒之下,徐凤珍挥起一掌,照着她的脸,“啪”的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了下去。 “妈,妈……”指情被打得措手不及,掉下床来,跪了下去,顾不得去抚辣痛的脸,双手支地,跪爬几步,抱着她的双腿,“妈妈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 还可以原谅吗? 要怎么去原谅? 徐凤珍闭上眼,狠着心肠,踢了一下脚边的人,“不争气的东西!你看你姐多听话,从小她就没惹我生过气,反而是你……一次又一次,让父母伤心。我们向家造了什么孽?出了你这样的人?” 数落、申斥,震怒的脸,在这时母亲显得异常的可怕、遥远。 她跪着哭得泪人似,声声嘶哑: “妈,妈,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如姐听话,我不如姐好看,我不如姐温柔,我什么都不如姐……爸爸妈妈,从小就最疼姐姐……我喜欢上艺校,我喜欢唱歌跳舞,我喜欢钢琴芭蕾,可是你不让我碰……你让我学工商管理,学基金财务,那些我都不喜欢……妈妈,我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姐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就不能?” 仰起微肿的脸,红印清晰,带泪的眼圈哭得红红的,肩膀抽搐,不住地扯着她黑底镶金丝的旗袍角,哭喊道: “妈妈,我也想,像姐姐那样,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嫁自己喜欢的男人,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爸爸和妈妈却从来都不为我着想,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哪怕我很听话,哪怕我让出了自己喜欢的人……妈,指情已经很努力在做了。妈!指情哪点不好?为什么您总是喜欢姐姐,不喜欢我?我难道不是妈妈亲生的吗?” 嘶哑的声音,带着发抖的颤音,血泪的控诉。 徐凤珍嘴角翕动,有那么一丝恻隐之心,但只瞬间便消隐在精锐的眸底,一副极其冷厉的目光,瞪着她: “正因为你是我徐凤珍亲生的!所以我才……” 话头及时打住,由后花园散步回来的向居正一只手柱着拐杖,严厉喝住: “凤珍!” 震得她肩膀一抖,惊惶地看向老头。 和善的向居正,不常动怒,这时,却一怒冲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允许这个家里有哭声!家是温馨的地方,家是心灵的港湾,不是硝烟的战场!” 短短几句,富于理教。 让指情控制住了汹涌的泪,依然跪着没起,向居正盯向她泪水浸湿的脸一片斑驳,龙头拐杖朝地下一敲,几乎是厉声喝道: “你起来!解决事情的方式,不是下跪!不是哭闹!不是求饶!是冷静!是思考!是商量!起来,给我好好坐着!” 剧透一下,非亲姐妹。到底谁是亲生的,看过本章的亲们猜猜? 收藏收藏收藏 正文 不要提她(十) 在爸爸的威视下,指情赶紧颤巍巍地爬起来。 刚站稳,一想到自己的处境,眼泪翻滚,那怨气依然凶猛的纷飞: “妈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要把姐姐嫁给姐夫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是我先遇见姐夫的,是我和姐夫商量要结婚的,为什么结婚的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女儿,为什么你的心始终都向着姐?珠宝首饰,世界上最好的,通通都给了姐!你们给了我什么?你偏心,你和爸爸都偏心!”她后退着,声嘶力竭的指控。 闭眼,掩住眼底那抹疼痛划过的伤痕,徐凤珍喟然轻叹,终是无语。 向居正手中的拐杖,又狠狠的连敲了几下地面,两手扶住,过于激动,张口咳嗽,话语急促,却掷地有声: “不管你.妈和我偏心谁!向着谁!你始终都是我们的女儿!” 指情被震慑住,呆呆的立着。 “我只当没生过你……”徐凤珍一向精锐的眸子,在此刻灰白无光,一咬牙,严厉的唤道:“冬婶!” 管家务事的冬婶,踮脚利索地跑了进来,躬身,恭敬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去叫……大夫,安大夫……” 徐凤珍摆了摆手,有点疲惫,软在一边的椅子上,手肘抵桌,无力的支着额头。 看冬婶得令利索的退出去,指情又害怕又恐惧地叫道:“妈,不要……” 徐凤珍搭在额头的手垂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不说这孩子是谁的,眼前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最痛恨未婚生子! 今天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闻听到她后半句话,指情又似捕捉到了一线生机,泪眼望着,怯怯地问:“妈,如果我说了,你,你能饶过孩子吗?” 徐凤珍略显疲惫的点头。她也有无奈的时候。 “姐……姐夫,知道是谁的……”她似乎很吃力,憋红了脸,可还是没有勇气。 “你?!”惊讶的半张着嘴,徐凤珍震惊的抬头,盯着吞吞吐吐的指情,锋利的光芒自眼底一闪,本就还未消气,此时又怒从心生,伸手一指,“你竟然做出……夫人,夫人!” 一直没开口的向居正在这时又及时劝住她,指情一看,妈妈抄起桌上的茶壶,情势不对,吓得惊恐大叫,呼溜一下,躲到向居正坐的椅子后。 他忽地站起,扶着拐杖,立得笔直,腰也不驼了,背也不弯了,但是脸色却严肃得吓人。 板着脸一声吼:“夫人息怒!” “息怒?!”徐凤珍拿着茶壶的手一抖,水满溢而出,壶嘴的方向正对着她。丝绸旗袍光滑又镶金嵌银,领襟不吸水,一条长长的水流飘洒到上面,如珠似玉,晶莹剔透,滚落下来,一片潮湿。 收藏。明天见 正文 不要提她(十一) 丈夫伤痛的眼神,让她怔住。 三十年前…… 雨夜,夜风呼啸,天寒地冻,她来了。抱着孩子,来到向宅大门,衣裳单薄湿淋淋贴在身上,她又冷又饿,又哭又喊:“居正……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想叫他出来看看孩子,她和他的孩子,三个月大,还不到一百天……发烧、咳嗽、肺炎、夭折……他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屋内茑歌燕舞,欢声笑语,他的生日,孩子的忌日…… 她也极爱穿旗袍,曾有一次,与他下棋,她输了,端酒壶,仰头罚喝。他讲了句笑话,她手一抖,哈哈一笑,茶水从壶中飞溅出去,洒在她胸前,如珠似玉,晶莹剔透,滚落下来,一片潮湿。 …… “夫人息怒!”两鬓苍白的向居正喃喃重复,唇角抖动,苍老而嘶哑:“夫人息怒……” 身后的指情,抓紧父亲肩膀作为抵御的靠山,探出头竭力争取: “妈妈,你刚才答应过我,只要我说出孩子的来历,你就放过孩子。姐夫他知道……” 在丈夫面前,在女儿面前,徐凤珍怒不可遏,却无从发泄,将茶壶重重拍在桌上,扭头叫道: “管家,打电话,去把李明远叫过来!” 李明远来之前,指柔已经赶来了。 向家有个仆人见太太生气,大发雷霆,心知大事不妙,也赶紧通知了她。 “妈……”她沉重地踏入西厢房,双手交叠,垂放胸前。 站得离她不远,近距离的压抑,更令人呼吸困难。 向居正坐于一边,指情抱着爸爸的一条胳膊,求救的眼神由她进来就不曾移开。 默然的空间,古老的落地钟,时针“滴嗒滴嗒”走得非常慢,慢…… 主持大局的是徐凤珍,安静使她冷静片刻,但余怒未消,字句都带着不悦: “指柔你回来正好,指情什么都跟我坦白了,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妈是指什么事?” 指柔抬头看了她一眼,佯装不知,却很明智的将问题的选项丢给她。 但听得徐凤珍冷笑了一声,那是指柔从未见过的神情,冷漠得令人想到残忍,精明的令人感到叹服: “现在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父母的?一件事,两件事,还不都是同一个原因?!” “妈的话,指柔不懂。” 她讷讷的回答,眼光与她对视,快速的闪躲一下。 先打掉那娃,后面的故事才能更好的展开,表急,亲们恶心男主,俺也是,真滴。。这丫命苦,一出场,就不是迷惑众生的偶像派,也不是呼风唤雨的实力派,整个一黑心饼干派。林和楚的戏份绝对精彩,总而言之,家族恩怨残酷商战浪漫爱情,精彩无限,收藏收藏啊 正文 不要提她(十二) 徐凤珍定定的看着她,却把声音放柔和:“指柔,妈对你好不好?” “妈一向对指柔很好……” “那好,现在妈问你,妹妹肚里面那孽种是谁的?”徐凤珍双眼盯着她。 指柔揆情度理,语气轻柔:“妈,妹妹的事情,只有妹妹知情,指柔不知。” 问是问不出来了,徐凤珍了解大女儿的性子,温柔中自有一股坚韧,隐而不露。 徐凤珍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茶水,审视着二女,指情在她目光下颤抖,指柔微低着头。 压下那股随时可蹿腾的火,她品着茶,开始透彻、冷静地将责任不着痕迹的归咎于大女儿: “指柔,小情毕业,说很想念你,要搬去与你同住,我是从一开始就不答应的。可是你说,你只有一个妹妹,妹妹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你让妹妹搬出去住,你让妹妹在李氏上班,是你宠着妹妹,是你纵容了她。” 是,是她纵容了妹妹,是她同意妹妹搬来住,是她同意妹妹做李明远的秘书。 那是因为,听多了女秘书与男老板的风.流韵事。她以为,自己亲妹妹是最安全可靠的,她可以帮着自己照顾丈夫的同时,也会抵挡住其她女人对他的觊觎。 却没想到…… 见她不语,徐凤珍又把决定权不声动色地抛过去: “小情肚里那个孽种,既然是在你照看不周的情况下产生的,那就由你定夺。留与不留,只需要你一句话。” 指情含泪的目光紧张的扫过来,指柔站姿没动,保持进屋那个姿势,不去理会妹妹的求救暗示。 徐凤珍条理清晰的说: “你说留,妈就找个人,尽快将她嫁出去。你说留不得,妈就立刻叫安大夫来,今天就拿掉!” “姐……求求你救救我……”妈的话音刚落下,妹妹就急得叫唤起来。 从向居正身后跑到她面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 双膝一软,就要下跪。 指柔冷笑,伸手扶住,厌恶的懒得去看她,眼神冰冷:“妈……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在这当口,门槛人影一晃,李明远一脚迈进,不疾不徐地,抬头问: “妈,这么急召我回来,有什么事?” 指柔突然狠心:“妈如果决定拿掉,我不反对。” 若他不来,或许还能仁慈心软。 高明的又把这个问题,踢足球似踢给了徐凤珍,她冷哼一声,捏着茶杯,盯着李明远。 他似乎也知,那件事败露了,却不见任何慌张,反而更笃定悠闲,坐在一侧。 当他的旁观者。 既然他来了,徐凤珍也就不会让他置身事外,这会儿,又征询他: “明远,你对这事,怎么看?” “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装得实在太妙,在听到指柔说:“妹妹怀孕了。”连神情都是惊讶的。 剧透,这是个计。。 正文 不要提她(十三) 不过片刻间,他就陷入了头痛的沉思中,随后说:“妈决定就是了……” 眉宇间的不以为然,落在指柔眼里,她不禁冷笑,有些女人真是蠢,以为怀上了孩子,就能留住男人的心,素不知,有些男人很冷血。 “姐夫……”指情以为他来了就有救,能保住那个胎儿,恰恰相反,连孩子的爸爸都不是她的救星。她心痛,本就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在忧怨中,更显得楚楚可怜。 徐凤珍怒得捶了一下桌子,“喊你姐夫,又有什么用?” 妹妹被逼得无话可说,咬紧下唇,怯怯地又躲到向居正身后。 一屋子死寂般静下来。 未婚先孕,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徐凤珍却搬出全家人来参与,她是别有深意的……表面斥责女儿,实际是斥责自己的老公,向居正。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老头儿一直保持沉默。 三十六计中有“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她使用的,可不就是这几招? 李明远打开烟盒,眼光从徐凤珍脸庞移开,捻出一支卷烟,放入唇间,却不点燃,把玩着打火机,透过雕刻的图案,余光却瞟向另一方。指柔似有觉察,身子一偏,背对他。 冬婶进来报告:“夫人,安大夫不在,外出义诊去了。” 徐凤珍点头,示意她退下,强悍地发令:“向指情!给我到后院去,速跑八百圈,速蹦八百下!” “直到蹦下那个孽种为止!”不容违抗的命令,起身,离开这厢房。 “妈?!”最关键的时刻终于来了。 指情火速奔出去,但母亲走得极快,只见一片背影,她用哭哑的嗓子喊:“妈妈,不要这样……” 徐凤珍的决定,无人能更改。 一直未开口的向居正,见事已至此,低叹口气,两只苍老的手攥紧了拐杖顶端栩栩如生的龙头雕刻。 指情彻底绝望,求救的目光,望遍了在场所有人,最后缠住指柔,她知道姐姐能帮她。 转回屋,迈过门槛,踉跄地奔前几步,双膝“扑通”跪地,抱着指柔的腿,摇晃着、哭喊着,嘶哑地求饶: “姐,姐!我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可是纵然我有千错万错,罪该万死,孩子无罪,孩子无辜……姐,看在姐妹一场,你要救我,你跟妈说,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姐,求求你……” 哭吧,为了你深爱的那个男人哭吧;哭吧,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哭吧。 无论言辞多么凄婉,多么泣血,指柔仍不为所动,表情麻木,紧闭着唇,任她哭,任她求,自始自终不低头瞟她一眼。 碧落:向指情怀孕,徐凤珍借她来训斥向居正,而李明远借此事,让向居正反思他的过去,使他难堪。 收藏收藏收藏收藏多更新多 正文 不要提她(十四)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她无助的哭喊,嘶哑的嗓音就像被人掐断了喉咙,发出濒临死亡的颤音。 终于等她不哭了,低低饮泣,缩在地上一团。 指柔这才勾下头去,扫量她乱蓬蓬的细卷发,声音平静: “小情,不是姐不救你,这是妈的意思。妈是为你好,未婚生子,会让人耻笑的。” 眼角余波扫向那儿低头吸烟的男人,她不知是否该为他的冷血感到开心,只知自己的语气冰冷无情: “那个人敢做不敢当,你又何苦这样委屈自己?出了事做缩头乌龟,那是他根本不爱你。如果他爱你,他就不会为贪恋一晌之欢,让你一个人未婚生子,独自去承受社会的舆.论和压力;如果他爱你,他就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世人见证你们的爱情,修成正果。” 她不是说教,她只是实话实说。 恋爱、结婚、生子,该走的程序,一步都不能少,否则就乱了套,会失去许多乐趣。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没有用的。”怜悯的看着长跪不起的妹妹,指柔心底冷冷叹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姐……”跪着的人依然还把希望注入在她身上。 门口传来一声冷喝:“拉出去!——” “姐,姐!姐——姐——”指情凄厉的嘶叫着。 在两个男仆粗壮的手臂下,她身子乱拧乱挣,快拖过高直的门槛,扭头朝屋内嘶喊:“姐,我的孩子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年前你从楼梯摔下,医生说,会影响你的生育能力。反正你今后无法生育,总是要抱一个来养,与其抱别人家的,倒不如抱养妹妹亲生的!” 嘴角冷笑的弧线无意识扩大。 她还真有脸! 年前……她半夜里起床,被酒瓶绊倒,滚下楼梯,剧痛,伤及子宫……那晚李明远出差,几个仆人扶她上医院,医生说会影响生育,原来这一切,全拜她所赐? 她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提高警惕的,只怪自己,粗心大意。 如果不是人为,楼梯上怎么会有酒瓶呢? “你给我住嘴!胡说八道什么?”徐凤珍一手拧起小女耳朵,亲自带到后院去,伸手一指,那是高高的假山。 板着脸,声色俱厉:“给我爬上去,跳!” “妈……” “把那孽种给我跳下来!今天跳不下来,明天继续跳!” 在母亲严厉的监视下,指情哭着四肢并用,攀上假山边的白玉栏杆上,站得高高的往下跳。 每跳一下,都大声哭道:“妈,我错了!” 不时又绝望的叫喊:“姐,姐夫,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一声一声,穿墙过堂,凄厉无比。 碧落:他.妈的真残忍,居然想把娃给跳下来。。 正文 不要提她(十五) 指柔盯着屋内的那个男人,李明远眼光一沉,表情淡漠,抬头对上她一眼,又闪向别处。 他一点都不担心? 冷血到极点! 听着这样凄惨的哭声,晚上睡觉,也不怕做恶梦? “嗒、嗒、嗒”的探路声,向居正弯腰,自椅边离开,指柔忙上前去搀住。 “爸,我扶你去休息。” 才把爸爸送入厅堂。 妹妹嘶哑的叫喊冲破了内院,不多时就隐入了后院那阴森森的竹林里。 气氛怪异。 时间好像瞬间定格! “啪!”的一声,极其响,震天动地般,天空的云朵仿佛都碎了,满院树叶沙沙的,有几片从高处坠落。 后院中徐凤珍不知从哪找来一把棍子,小儿手臂粗,狠狠地打在指情背上,她还来不及喊疼,下一刻,“嘭”又一棍子打过来。她下意识用手臂一挡,臂上红了一道,穿着短袖睡衣露出的胳膊登时刻上鲜红的棍印! “妈,别打了……好痛,我好痛……” 心惊肉跳的棍棒声,一声接一声,一屋子的仆人站着,不敢吱声,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孽种!孽种!” 徐凤珍本就是强悍之人,她可是副司令的得意千金,身上继承了军人血统,急躁又暴躁,阳刚又专制! “指柔!拿枪来!”这一声喊出,向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太太亮枪,必定伤人,好比古代杀手手中的剑,宝剑一出鞘,不见血不收。 “妈……”指柔没想到,妹妹这个事,会惹得她老人家大动干戈,连枪都使了出来。 小时候,妹妹也经常不听话,可从来没见妈妈下令拿枪,大多数是拿马鞭。 朝着指情尚未隆起的小腹,徐凤珍连挥了几棍子下去,打得她趴地抽搐,打得自己手软,心痛无比。 可那磅礴气势,丝毫不减一分,双眼微红,瞪着赶过来的指柔喊: “我叫你拿枪来,没听见吗?妈的话都不听了?” 指柔赶紧转身跑开,由花园穿过,来到内院的厅堂,禀报向居正: “爸,妈让我去拿枪,我不知道她的枪放在哪?” 向居正抬眼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她的手枪,经常改放地方。以前放在卧室外边的花瓶里,现在放在卧室里边的柜子里。这两处你找找,柜子没上锁。” “谢谢爸。”退后几步,转身,向着徐凤珍卧室走去。 小腿微微颤抖,不知为何,心里头这样紧张,这样惶恐,这样不安。 一直在忐忑的想,枪拿出来后,妹妹会不会挨子弹? 挨了子弹,会不会死?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她却打了个寒噤,蹲在床头不远的柜子边,摸索到那冰冷的枪身,手指都抖了起来。 碧落:还没流掉啊,神马棍子,粉做的吧 旁白:米事,开枪,保证流掉。。 正文 不要提她(十六) 拿吧。挨子弹就挨子弹,这是妹妹自找的。 心念一定,关上柜门,站起瞬间,窗外的风吹开旁边一片盖着的锦布,露出保险柜的轮廓。 出于好奇,她移开了上面的古典青花瓶,枪放在地上,弯腰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结构,还是颜色大小,都与陪嫁那只一模一样! 试密码,自己生日不对,后输入妹妹的,随着每个数字亮起,她的心剧烈的跳—— 保险柜一打开! 微微吃了一惊! 一柜子的珠宝! 满满当当,金光闪闪。 珍珠、玛瑙、翡翠、彩色宝石、压着一摞空白支票,这些珠宝,她认识的。正是她陪嫁之物。新婚之夜,明明已经送入李宅,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妈的卧室里? 在向宅,徐凤珍有专用的首饰柜,钻石和黄金,每一样都分类存放,清洗和保养,一丝都马虎不得,不会像眼前堆成一团金银珠玉不分。 在李宅,指柔嫁过去后,亦有自己的首饰柜,只是她一向不喜珠光宝气,所以李明远给她买的首饰都极少佩戴,便连出嫁前,陪嫁的珠宝首饰都在保险柜不曾动过。离婚后,才想起来,要带走,却不曾想,那已是一个空的壳…… 指尖由琳琅满目的宝石中穿过。 心在抖,不安的抖…… 忽见一块钻胚,差不多有高尔夫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 球大!混在各式珠宝中,特别抢眼! 捧在掌心,晶莹剔透,迎着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光彩夺目。 “拿枪来!”后院那声嘶吼,随风打来,房层栋梁都好似震得抖了三抖。 慌乱的将珠宝首饰往里推了推,锁上保险柜,拿着那支枪,朝那边哭哭啼啼叫叫嚷嚷的院子跑去。 她跑得气喘吁吁,额头冷汗涔涔。 “妈,枪来了。”双手端着递过去。 接枪,举枪,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徐凤珍熟练得很,眼都不眨一下,果然是司令家的范儿。 “妈!”指柔一把掩住嘴,这一枪打下去还能活命吗? 一切就绪,徐凤珍单手急剧的颤抖,加上另一只手扶着枪体,却还是抖个不停。 指情披头散发,蜷缩在假山栏杆下,地上已现血迹,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洇湿睡裤,慢慢渗透,细细的流出体外,鲜红刺目。 她面容惨白,咬住唇,哭红的泪眼肿成核桃大,侵满了恨与怨。 看着母亲手中的枪,认命的闭上眼,关不住的恨意,蔓延在嘴角剧烈地抽搐。 因文中涉及家族仇恨,人物之间的关系就会纠结,像简单的流产,也暗含玄机,但碧落会在下面附以说明,配合大家读透。不是很深奥吧?我尽量做到无一闲笔,就拿本章的保险柜,也不简单。。再忍几天,领导批假,就狂更。。 正文 不要提她(十七) “妈……”指情流尽最后一滴泪,凄然一笑,望着母亲,疼痛的嗓子沙哑无力: “妈,你开枪吧,我活得好难受……” 活得难受?活该难受! 徐凤珍手止不住的发抖,嘴角抽动,直着喉咙吼:“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妈,不要……”指柔张开双臂,上前挡住她的视线,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身后的妹妹,“不要开枪……小情的错,也是我的错……妈,你要开枪,就先打我吧……” “你闪一边去!”徐凤珍反手推开她,瞄准指情,枪口对准她小腹,残忍得令人发指: “我向家从此没有你这个人!” “妈!”眼睁睁看着她穿过枪护圈内的手指微一使力,那是扣动板机的动作! “妈,手下留情……”指柔被推得晕头转向,才稳住方向,又冲上去抱住徐凤珍那只胳膊。 这一次被推得更远,踉跄后退,跌跌撞撞地直退出一米远,扑通坐倒在地。 隐隐动了胎气。 指柔微微痛苦的皱眉,汗珠滴下一颗。 “大小姐……”有仆人上前扶起她。她捧着小腹,挣扎着还去阻拦,刚站稳。 砰—— 震得整座大宅院的人浑身一跳,双手掩耳,噤若寒蝉,有胆小的缩到了桌底。 厅堂内,向居正猛地站起,但只瞬间,又跌坐下去。 神情呆滞,一丝苍凉爬上眼角,尤其是深陷的眼眶暗沉无光。 这个时候,李明远,早已不知去向。 众人都没有发现,他何时走的?而此刻,他已坐在车里,点烟深吸。 闹吧,闹得越凶越好! 三十年前…… 在他抛弃她,抛弃孩子,无情无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也会这一天。 被那枪声震了好久,在一阵讥讽般的穿堂风吹过神来,指柔还未缓口气,又听到内院一片喧嚣,此伏彼起,夹杂着冬婶尖利的高叫:“快,叫大夫,叫大夫来啊!” 回到内院,指柔被吓得差点失声:“爸爸……” 视线穿过几个仆人,自肩膀间的缝隙望进去,向居正瘫倒在地,全身发抖,嘴唇变紫。 “爸爸,你怎么了?” 她冲破人们的阻碍,用力去扶向居正,奈何力气不够,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仆人都忙乱成雨前搬家的蚂蚁。 打电话的,拿药瓶的…… 恰在这时,一只手,向她伸出,扶住了向居正倾倒一边的身子,蹲下,背起他来,往卧室去。 修长的腿,飘逸的身姿,一切都是那么及时,那么自然。 “楚风?楚风,爸爸怎么样,爸爸会不会有事?”指柔跟在后边,一个劲追问,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用手掩住嘴,却抵挡不住心间的酸楚一阵阵涌上喉咙。 该死的李明远,最关键的时候,无影无踪。 感情戏在后边。收藏哦 正文 不要提她(十八) 楚风将爸爸放置床中,侧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接过一仆人递来的速效救心丹,轻捏开向居正嘴角,塞进嘴里。 “没事,老爷只是气急攻心……休息一会就好……” 盖上被,放下账,做好这一切,与她退出。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楚风刚进院,就撞见有人大喊,老爷不行了…… 这事,难以启齿。 指柔斟酌片刻,隐瞒了离婚,只轻淡描写妹妹怀孕一事。 楚风怔了片刻。 “我去看看。”他行走的姿态,翩然如风。 穿廊过院,后院一怪石嶙峋的假山前,有一滩血迹。 指情双手搂住小腹,蜷成一团,不停地战栗发抖。 徐凤珍手中的枪口朝天,放了一记空枪! 子弹飞上空中最高点,急剧下落,杀伤性极强穿透一块灰白的假山,留下弹孔,硝烟弥漫。 指情当即吓晕了过去。 此刻,也没人来管她。 楚风走近,停在她腿边的血迹前,“二小姐,我拉你起来。” 若是以往,指情肯定没好气地冲他翻白眼,埋怨他多管闲事,可今时今日,她悲惨的遭遇,失掉了胜气凌人的二小姐身份,见人就逮着喊救命: “楚风……救我……” 楚风同情的问:“怎么救?” 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她濒死的眼眸绽开一缕光明,告哀乞怜: “救我的孩子……”泪珠又掉了下来,开口,已泣不成声。 已经晚了,救,也来不及了。 红肿的半边脸,凌乱的衣衫,狼狈不堪,如此凄惨。 楚风心肠一软,遂答应帮她。 “不行!”求情根本无效,徐凤珍拍着桌子反对,好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噌的上升。 “太太息怒。”楚风诚挚的目光迎着对方,慢慢分析,“二小姐她知错了,请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样做,很伤身体。如今是文明年代,太太可以让二小姐到医院去。” 徐凤珍冷哼,表情厌恶痛恨:“医院那边我自会联系!犯了错,就该受罚,她死不了!” 卧房账中,向居正低沉的咳嗽,账外隐约晃动她黑底绣花旗袍的背影。 三十年了,她还是不服,不甘…… 她哪里是在惩罚自己的女儿,她是把女儿当作那个女人来惩罚。 求情无用,楚风亦不再勉强。 和她一并退出厅堂。 凝视着她侧脸,目光温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长方锦盒,托在掌心,捧给她,“完璧归赵。” “这是……”她不太敢接,深怕是贵重物品。 “打开看看。”他用眼神鼓励,微卷的黑发在微风轻扬,淡雅的气质随风飘向院中各个角落。 接过,打开的刹那,指柔心里微微一颤。 午休码的,过六一休假再加更,亲收藏减肥,晚上别等了,公司组织看电影 正文 不要提她(十九) 是墨镜。 曾经遗落,却被他小心拾起,细心收藏,妥善保管,存放于这样精致的盒里。 “谢谢……”她有点感动,说谢谢时,牙齿碰到了舌头,微疼。 不知有没有流血? 心里清楚,楚风深爱着她,一如当年她深爱着李明远。 可是,可是,心里更清楚,在她心目中,楚风永远是弟弟…… 手机在口袋轰鸣,她拿着,走入花丛中,接听。 是林如墨,声音略带关心: “下午会来上班吗?” “我会上班……”指柔实不想再呆在家里,听妹妹永无止境的哭求。 挂电话,去厅堂,表明要走的意思,徐凤珍却不批准,好像早退的学生,被班主任逮住,严肃批评: “下午你哪都不能去,就在家里好好监视你妹妹。” “妈……”指柔无法,只好搬出李明远来。 “明远说,要和我商量一件事。” 徐凤珍细指捻着茶盖,四下里一扫,这才发现,李明远早已走了。 精心描过的柳叶眉皱起,微怒:“他上午不是还在这里,什么重要事,不可以在家里谈?” “风珍,明远公司很忙……”最终,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半天,也不得安宁的向居正挣扎着出来为她解围。 “去吧……”合上茶盖,徐凤珍摆了摆手,疲惫地以手支额,指柔松口气。 退出。 和楚风一起出了家门,他车停在大门外,打开车门说:“大小姐我送你。” “叫指柔……”她脚步停了停,回头纠正。 他抿唇一笑,淡淡的羞赧。 “指柔,请上车。”绅士般,掌心向上,优雅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式。口中唤的指柔,虽说生硬,却也清晰,且别样的温柔。 真是不巧。 还没上车,李明远的车子已经开过来了。 车一停,他开门下来,风风火火的迈步,瞧见这边,冷着脸,表情淡淡点了个头。 看到他,指柔无奈,朝楚风摆摆手,让他先走,跟着李明远身后又走进了院里。 边走,边寻思着,该如何给林如墨请假…… 李明远一只手放在裤袋,一只手垂在裤边,像是微微握成拳。 庭院深深,一前一后,两人默默的,始终不说话。 在一个院墙转角,他突然伫足,她也赶紧止步,幸好反应够敏捷,没有撞上去。 他转过头,她刚好站在他肩侧,灼热的气息喷过来,令她心一慌,只得别过脸去。 “你很开心?”冷冷的飙出这一句,他的眼光沉沉的盯着她。 指柔没答话。 “你有多开心?”李明远又问,微拧着眉头,手从裤袋里抽出来。 她依然没吱声。 “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有股隐忍的愤怒,只瞬间,他目光变得锋利无比。 男主又来恶心女主了唉。。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 她心平气静,等待他的下文。 就不开口,就让他急。 “本来你可以救她的。”终于他按捺不住,不要脸的把责任推怪她身上来。 半晌不出声的指柔突然冷笑:“难道你不可以救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这回轮到他无言以对。 微微皱眉,一瞬不瞬盯住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来。 指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温柔的启唇: “再者,救了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 “她是你妹妹……”他转身,面朝着她,逼近一步,她脚跟一侧,往墙边退了一步。 一边轻轻点头,一边自嘲的笑:“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妹?” 俩人干的时候,早该想到,那是妹妹! 现在才知道那是妹妹? 晚了! 干出这等丑事,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说起妹妹这两个字,表情还如此坦然? 她抬起下巴,迎视着他的目光,不管有多寒冷,有多锋利,始终都保持着美好的姿态。 微微笑着,只不过,那是冰凝的弧线。 他突然一下子抓在她胳膊上,她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挣了下,一股剧痛却渗入柔嫩的腕骨。李明远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手腕拧起来,疼得她咬唇,蹙眉。 他将她按在廊墙上,一字一顿,语气带了点威胁:“是不是要我来求你,你才肯救?” “求也没用……”指柔忍受着他给予的疼痛,手足冰冷,有种彻头彻尾的死心。 从前,从来不对她使用强硬的态度,虽然偶尔也会神色冷淡,但一面对她,他还是有微笑的。 而今,他一个人颠覆了所有堆积起来的好形象。 “求也没用?这心是铁铸的,还是钢炼的?”他轻戳她胸口,滑下小腹。 心猛一缩,指柔怕他觉察到胎儿的跳动,只得屏住气息,因而脸憋红。 “你不救,我救,我明天就娶她。”他指尖抚上她的脸,停在她弯弯的秀眉间。 这么恶心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指柔硬吞下那涌喉的恶寒,丢给他一句:“这话,你应该去跟妈说,而不是我,我作不了主。” “别拿你老母,来压我……”他嗓音暗沉,脸上有着隐忍,以及道不清说不明的压抑。 “你怕她?”弯唇一笑。 姿态美好,即使心中很慌乱,也不露破绽。 “对……”没料到他居然很坦白,“我怕得要死,难道你没发现么?” 眸光凝了凝,指柔怔忡地愣在那儿。 他的神情,不像说谎之人。 李明远紧盯着她的目光,慢慢收回,转头望向廊道,眼眸中的伤痕一闪而逝。 松手,转身而去。 “李明远。”指柔靠着那面院墙,清晰的说着: “你更可怕!” 这章女主慢慢在变强,收藏哈。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一) 他微微一怔,转身,眯起眼来,打量着她因含愤而泛红的脸,阳光映着她,明媚鲜妍。 “过来呀。”他站那儿朝她勾勾手指。 她不动,低下头去。 娇羞的小模样。一如当年,她和他一起并肩,牵她手,她把头垂得低低的,仿佛湖边杨柳依依,让人不胜怜惜…… “向指柔!”他突然向回走,朝着她,一把扯过细软的胳膊,往怀里一带。 “我有多可怕?我究竟有多可怕?” 有一仆人躬身走近,他压低声音,那仆人打个招呼,飞快地越过,离开。 路过的仆人只当他们俩作亲密之举,谁能料到,两人在正午的阳光下撕扯,只差揪打了。 她直直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眼中去。 李明远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如果怕,怎么不拒绝?” 恶心的想吐。 不拒绝并不代表接受。 她将脸一偏,擦去残留在唇上温热的屈辱,下巴抵在肩膀处。 双手被他抓住,她无法挣脱,亦不愿去使那个无谓的力气。 他五指捏住她下颔,“这张脸,看着挺美的。可惜,总是太假,连笑起来,也像个布娃娃,永远没有创意。” 她盯着他,目不转睛,静候他更恶毒的讥讽。 李明远神色冷淡淡的扬了扬眉:“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将我万箭穿心了?” 他闲闲一笑:“你觉得,我很无耻?” 她不反对他作自我评价。 “对,我无耻……尽管如此,两年夫妻,恩爱甜蜜……你要的,我都给过你。” 他沉入回忆里,阳光碎在眼底,反射出灼烈的光芒。 在强光下,她脸色亦明媚得令人睁不开眼睛,“我宁愿从来没有……” “你会恨我……”他伸指,撩起她一缕秀发,置于鼻间深嗅,有过片刻的失神,似喃喃自语:“……恨就恨吧,我无所谓……” 勾指,拂开自己的发丝,轻轻推开他,她淡淡的笑:“你错了!我从不拿自己折磨别人,更不拿别人折磨自己。” 聪明的人,从不轻易去恨谁,怨谁。与别人过不去,使自己不开心,何必? 凝着她充满个性的眼睛,李明远哑然失笑,伸手,牵她的手。 声音很低,似在邀请:“来,一起进去?” 指柔笑,那样冷的笑意,阳光也融化不了心里的冰。 碰着他的手,如碰到了一座千年冰山,冷至彻骨。 行不过丈里,院里一阵喧哗。 隔着一条长长的围墙,清晰传出仆人的脚步声,以及急促地呼喊:“二小姐,二小姐……” 内院乱了。 外头有医院的车呼啸而近,白衣大褂,粉衣天使,抬着救护担架,朝着里边亟亟奔来。 死气沉沉的指情被抬上了担架——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二) 那血,温红,顺着担架淋漓不尽,一个劲的滴。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刺鼻,令人恶心。 目睹这一切,呕吐感袭来。 强忍住喉头忽上忽下的酸涩。 指柔如被钉子狠狠地钉在原地,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飞过去的人影,一阵又一阵迷乱眼的恍惚。 回房,倒在床榻,那些血,疯了似的往她脑海里钻…… 苍茫的暮色,从各个角落里漫散开来。 房间的灯亮了,调成幽幽的红。 “哭什么……”李明远站于床边,轻拧眉头,神色不悦。 她张了张嘴,想回他几句,又因隔墙有耳,不便与他起争执。 再者,委实不会吵。 “哭够了,出去吃饭。”甩下一句,他头也不回的撩开长腿,几步跨出。 餐厅。 热气腾腾的饭菜,盘盘碟碟,红红绿绿。席上少了爸爸和妹妹,还有楚风,与那日相比,曾经的欢声笑语,一夕覆灭。 徐凤珍沉下眼眸,宣布完开饭,拿起匙子。 轻搅着汤,一对精锐的眸子盯着李明远:“你们要加把油,争取今年有好消息。” “是,妈,我会努力。”李明远表情尊敬,吮汤的动作,也因回话而优雅的搁下。 侧头与指柔对视,她嘴角凝着笑。 却虚幻得,一吹就灭。 他刚才喊,“妈”,看似尊敬,那个称呼,却冷硬无比。 指柔吃饭前,扫向他和徐凤珍。第一次,觉得可疑,两人像做戏。 饭后,徐凤珍倚着贵妃榻,阖上眼,疲乏地说:“指柔,弹首曲子来听。” 指柔应声。 坐上琴凳,李明远也来加塞,见她微愠,他闲淡的扬眉:“想和你一起弹琴。” 坐直,手弯成虎爪,指尖划过左边第一个动听的音符。由低到高,串联成她所熟悉的旋律。 四手联弹,纤纤玉指与他修长手指,轻舞跃动,指尖流淌着美妙的乐章。 明媚,凄艳的复古水晶灯下,弥漫着暧昧的空气…… 尽管曲子后边的节奏变换越来越复杂,音符越来越繁多,但两人总能心领神会,音色控制,默契十足,高低音声部达到最完美的配合,浑然一体。 仿佛情投意合,弹出那些华美的复调。 当最后一个音符终止,浑身激荡,又怅然所失,他和她彼此迅速地凝视了一眼。 缓缓合上琴盖。 站起来,他又低头看了她一眼,无比迅速,无比短暂,却又无限的意味深长。暧昧、纠结、伤感…… 所有的表情,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抬起眼,发现他目光正落在她指间那枚闪亮的钻戒上。 “还戴着呢?”他讥笑,唇角滑开一个弧度。 指柔一怔,只一瞬,脸庞换上无懈可击的平静: “出到外边,就不戴了。” 收藏啊好压抑!深仇大恨哪。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三) 戴着,也是一项功课,做给妈妈看的。 眼神朝那边望过去。 徐凤珍睡了。 嘴角皱纹下沉,不时微微抽搐,睡梦不安。隔着一段距离,指柔却将她的伤痛看得一清二楚。 “妈……”绕过去,轻轻说,“我扶你到房间休息吧。” 突然被惊醒,愕然如雷轰顶,仓惶地弹起身惊呼:“小情……” 瞳孔里现出指柔温婉的脸,她迟疑的定住,好一阵子才稍稍缓过神,阖上眼。 涣散的意识回笼,嗓子有点哑:“……你爸爸他,吃饭了没有?” “他吃了点,现在睡了……”指柔答着,轻揉着她肩膀。 她眉间似有挣扎,精心化的妆,经过一天的折腾,松散质变,也没去补妆。往日,晚间也要把妆补全。永远收拾得光彩照人。 “指柔……妈是不是很凶?”忽然这样问,那凄惶的眼神,叫指柔心酸,摇摇头。 徐凤珍苍凉地笑了笑。 幽幽的望着她身后一口窗户,疲惫地说: “等小情出院,妈找个人把她嫁了……嫁远一点,最好是国外……这一次……” 手轻轻拍在她细白的手背上:“听妈的话,你再不要维护她。妈是为你们好。” 她说的“你们”,咬字特别沉。 “你要努力点,争口气。有了孩子,家才会安定,才会温馨。” 语气越来越柔和,满满的宠溺,似要溢出来。 “妈……”她忽然哽咽,该怎么跟她说,婚姻已失败? 嫁给李明远,她好像对自己寄予了厚重的希望。她却不懂,那一柜子的珠宝,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夜里冬风撩过窗台的帘子。 灯光雪亮。 清晰照见徐凤珍一脸倦容,指柔搀住她胳膊,缓缓往卧室去,听她边走,边说: “二十三年前,你才这么点大……” 她用手比划,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又瘦又小,我和你爸爸都怕养不活。小时候,你总是体弱多病,动辄发烧,可是也乖巧得过份,不哭不闹。倒是我一喂药,小情就闹,抢着要吃,我说那是药不能吃。她顶嘴说,姐姐能吃的,她也要吃……” 很少听她讲起她们儿时之事,说到妹妹,徐凤珍脸庞散发出母爱的光辉,是指柔惊讶的。 在厅堂那张雕花隔屏顿住,望了一眼上面的楼阁。 那是指柔的闺房,出嫁后,就成了空房,有时候,指情也会到上面当成她的卧室。 她叹道:“就那楼上的小房间,你妹妹也争着要睡……” 一路叹气回卧室,等她睡下,指柔回东边的房。 花雕的酒香,从四面八方,渐渐的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 漫过来。 李明远坐着,执起酒壶,自斟自饮,喃喃自语:“怎么会迷上你?” 按我思路走,表急哈。我要收藏收藏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三) 这个时候的他,更让人看不懂,也更可怕。 她穿过他身边,往深处去,换衣洗澡,刚把衣服脱完,踏入浴缸,那门外有手指轻叩声。 “老婆……你出来,和我说说话……” 镇静着,踏下浴缸台,也没擦干小腿的水渍,衣衫一拢,把门打开。 山一样沉重的身躯,由门外斜斜倒下来。 她懒得去扶,任他歪倒。头倚着门,他盯着她光裸的玉足,伸手去抓。 侧身一退,抬脚,指柔狠狠一踩,踩住他手心。 他的手在她足底动了动,想抽出来。 她加重力量,另一只脚交叠,压在足背上,将他踩得死死的! 如此一来,又仿佛整个人都站在他手心上,他捧着她,她却遥遥欲坠。 原来被一个人捧着,是这样危险,随时都可能被他颠覆,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在感情的世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足底有水,滑滑的,以防摔倒,想移开,他却已经抓住了她足踝,轻揉着。 “请你放开我。”指柔想踢他手,而他抓得更紧。 “是你先惹我的……”他居然有理由! 无耻。 停止挣扎。 指柔想到另一个摆脱的方式,劝说:“你喝醉了,我扶你起来……” 他湿漉漉的眼睛,迷茫的望着她:“我,没醉,我只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李明远。”她告诉他。醉与不醉,他自己最清楚。 他哦了一声,纠结的皱眉:“李明远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是东西。” “……怎么会不是东西?”他自顾自的说话,舌头有些打结。 许是真醉了。 指柔把头降低,他红红的眼眶,映着她身影,眼有雾水,抿唇,固执的与她对视。 她问:“你还想喝吗?我去给你拿一坛子的美酒来?” 他嗯一声,松开手,双足一得到放松,长吁一口气,她抱了一坛花雕,塞到他怀里。 语气还算温柔:“你可以喝到天亮去吗?” 他又嗯一声,脸膛褐红,成酱紫色。 转身,走了几步,又不禁回眸,凝望那儿。 他果然抱着那坛花雕,仰头,咕嘟咕嘟海量狂饮起来。 那一夜,他饮尽坛中酒,坐到天亮。 起床后,见他倚着浴室门,垂着脑袋,沉沉的闭着眼。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醉酒,醉得不省人事,还吐了一地。不知是为妹妹,还是为孩子…… 早餐后,离开家。 司机将她送到城区一个十字路口,下车,她步行到了林氏。 来得早,办公室还没几个人。 坐在自己的岗位,以手支额,头疼。 “咚咚……”叩桌声。她一惊,下意识坐好来,抬头看,却是林如墨。 “昨晚没休息好?”他盯着她的黑眼圈。 林的票数很高哈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四) 二十四岁的女人,一点都熬不起夜。稍微晚睡点,眼睑浮肿,眼圈就会泛起黑影,而她又没有化妆,遮不住的倦容,便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她抱歉一笑:“出门匆忙,忘了上妆。” 既然现在是职业女性了,哪有出门不上妆的道理? 化妆,不仅是装饰自己的仪容,更是一项礼觉形象礼仪。 林如墨英俊的脸,满是笑意:“现在补,还来得及。” 在她迟疑间,眉梢一挑,凤眼半眯,声音低魅极富有磁性:“让我猜猜你喜欢什么牌子?” 指柔一笑,默许。 e?”兰蔻。他温柔蓝色的瞳仁,努力思索中,唇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形。 “yes,youareright。”你猜对了。 “imsolucky。”我真幸运。他邪魅一笑,魅力四射,仿如迷幻众生,倾尽世间芳华。 修长手指在桌面轻叩,“刚好,我那儿有一套限量版,若不嫌弃,可以试试。” 说完,林如墨含笑,深邃的蓝眸静凝她几秒,率先走出。 指柔四下里一望,稍微平静了下,加快脚步,跟着他走进总裁室。 在走廊的尽头,右端。 入口,有个小吧台,后置酒柜,上空悬挂着一排排水晶玻璃杯。 简洁不简单的布局,格调高雅。 金色的主基调,配以浅色装饰,办公台上摆着浑圆的蓝色水晶球,梦幻光泽,像他眼睛的色彩。 “请坐。”彬彬有礼请她坐上沙发,自己走入办公台后,捧出两个尚未启封的精美套装礼盒。 一只粉饼盒,盒面用迷人的金色线条勾出盛开灿烂的玫瑰,另一只彩妆盒,没打开时,像一个金光闪闪的鸡蛋,打开来,宛如一朵三瓣莲花。 美的动人心魄。 说声谢谢,端着那彩妆盒,她眉尖凝着犹豫。 聪明的女人,不在人前化妆。 此刻,这办公室就他们俩,该如何是好? 林如墨似看穿她的心思,唇角一勾,闲逸的一笑:“我出去一下,这儿借给你用。” “三十分钟可以吗?”出门前,手搭在门扉上问。 时间足够。 得到她肯定的点头,林如墨轻轻将门掩上,转身向升降机走去。 立于透明的玻璃中,居高临下,俯视大地,世界犹如被踩在自己的脚下,隐隐的优越感便在此时此刻体现了出来。 耐心的等待,看了看表,才十分钟。有点焦急…… 双手插裤袋,徘徊了一阵,决定回办公室。 叩门进去,抱歉的说:“我拿点东西。” 指柔抿住嘴,手中细长的眉刷顿在眉峰上,林如墨飞快的凝望一眼,心中一动。 他不止n次看见过女人化妆,可她的动作,优雅无比,十分吸引人……也诱人。 我的林。。哈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五) 胡乱取出本资料夹。 他走过她身后,细心看了看,由衷的赞美:“向小姐眉毛好秀气。” 指柔轻声答:“谢谢……” 脚步停下,看到她雪白的后颈,微弯,令人想到美丽高贵的白天鹅,林如墨胸口一窒,呼吸有点发热。 他松了松领带,也许系得太紧了些,望着镜中的容颜,给出点建议,“眼影浓一点,会更美丽……” 眼影棒,忽然飞到了他手中,一切都显得很唐突。 但听得他说:“让我来。” 指柔一愣,还未缓过神,已被异性灼热的呼吸笼罩,他的手已取代了她,眼影棒轻轻扫过眼部四周,他屏着呼吸,而她亦是。 空气中流淌着暧昧的气息…… 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层浅红,如三月桃花,含羞绽放。 咫尺之近,他闻到她身上芬芳的体香,淡淡的,非兰非麝,丝丝的馨香缭绕鼻端,沁人肺腑。 艰难的咽下一口欲念。 手指微抖,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掌心轻轻摩挲她光洁的肌肤。 他的动作让指柔顿时僵住! “林总……”这时门外一声响,他的秘书,足千里,一头栽进来。 是个毛头小伙,看也不看现场是什么状况,嚷嚷着报告: “好消息,好……” 总算还是有点眼色。 办公室有女人?掩住嘴,一鞠躬,连忙火箭似地飞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老板你继续,我给你把风……” “小足!” 林如墨面有愠色,拿着眼影棒,立起来,朝那退到一半的人喝道:“立正!向前看齐!” “yessir!”他刹住疾退的步子,立定,身板绷直。 手中的眼影捧一转,林如墨微微挑眉,恢复到惯有的潇洒,“说说你带来的好消息。” 小足瞟了一眼指柔,她会意的说:“那我先出去。” 刚要起身,林如墨大手一伸,搭在她肩上,“向小姐是公司职员,不必避嫌。” 得到允许,小足喘口气,抹把冷汗,开始汇报: “报告总裁,一切更名过户手续都办理妥当了,从今天起,您就是那那那李……啊不,大豪宅的名副其实的第一主人。” 林如墨勾唇一笑,斜挑凤眼,眸间蓝色光华流转,游移过指柔的脸,定在小足身上,玩味的问: “不恭喜你老板我吗?” “恭喜林总,乔迁新居。” 小足再拿手背抹了一把汗,眼角的余光一溜,偷看指柔。 听着他们的对话,指柔神色平静,并未过多的去想,那什么宅子的事情。 想来也是,老板置房,是私事,无权过问。 刚才,指柔却注意到,足千里踏进门,只在三步之远。 林如墨的办公室,好像不允许人轻易踏进? 喜欢林的,收藏哇。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六) “哎吆老大啊,不是我说啊,你怎么能跟向小姐那个那个哟……” 指柔一走,小足期期艾艾的。 努了力,表达方式还是不甚满意,身体始终都立在门里三步远的位置,不敢跨越雷池。 非老板不得入办公室,这是老板定下的规矩。 “怎么?”林如墨轻轻挑了挑眉,闲闲的问。 “她结过婚了!”小足有点生气,老板这么帅,怎么可以和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打成火热。 “我知……” “那老板你还跟向小姐来往这么亲密,我刚刚,看见你那个,那个……” 林如墨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看见什么了?” “老大,你们在那个。”小足很生气。 “那个什么,我不过是帮她唰眉毛而已……”林如墨好整以暇扬了扬眉。 小足,今天的行为很反常? “我的老板哎,这要是给李先生知道了,这这这……” “我应该害怕吗?”坐在真皮椅上,林如墨邪魅的勾唇,睨着离门三步远的男秘书。 害怕,倒是没那么严重。 小足摆着双手,“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只是,只是……我角得,咱们一开始,就不要聘请向小姐……” “嗯,理由呢?” “向小姐的爸爸也做珠宝首饰,她又在我们幸福珠宝上班,往后她要是接触到我们的技术,以及各种机密文件,一旦泄露……” “她不会的……”林如墨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口打断,他相信指柔。 “老大啊,你就听我一句劝!我总角得,向小姐在我们公司上班会出大事!自打向小姐一来,我这眼皮老是跳啊跳啊,不见消停嘞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 。” 林如墨不以为然,总结一句:“杞人忧天。” 打发他泡咖啡去了。 小足不敢违抗,屁颠屁颠地往茶水房跑去。 摊开一张设计图,简单的线条,模糊的雏形,一支细长的2b铅笔夹在指间,不断旋转,旋转着。 这个系列,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可是自己灵感缺失,无法构思,怎么画,也画不好。 想着刚才为她描眉那一幕,心跳加速,转着笔的手指一顿。 斜挑凤眼,蓝光流转,唇边磁性的声音低喃:“指柔……向指柔……” “向小姐。”指柔在洗手间化好妆,捧着彩妆盒到公关部,便被公关经理莫言叫住。 她横眉冷对,双手抱胸,语气略冷:“上班时间,乱晃什么?” “有点事耽误了会,非常抱歉。”指柔垂下眼去。 莫言扫一眼她手中的东西,绽开一丝惊喜的同时,又瞬间失落。 那套彩妆是上次出差法国买的,之前还以为林如墨会赠与她,谁知到了指柔手中。 “你今天的工作,先负责部门的卫生,其他的,听候安排。”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七) “好。” 应声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委屈,找工作的那天起,她就脱掉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身份。 打扫、擦玻璃、倒垃圾…… 做着这些原本不是她的活。 “看她那做事的节奏,慢吞吞的,乌龟都比她快,那里有像工作的样子?” “人家是大小姐,能叫得动她做事,已经还算好了。” “大小姐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拿人薪水,朝九晚五,她又能高人一等吗?” “就是奇怪,生得好,嫁得好,怎么还出来吃苦受累?” “你是不知道李先生哦,最近经常出入夜店,左拥右抱的,一夜可以换好几人,我怀疑,她是被休掉的下堂妻……” 背后议论纷纷,她不得回嘴,只当没听到,虽然心里觉得难受。 没关系的,她告诉自己。 再大的困难,她都要跨过去。也坚信自己,能够跨过去。 一直忙到中午,她还在忙碌。收发、传真、打印、快递…… 很多的事,做也做不完。 莫言给她分配,丝毫也不体恤她还只是一枚新人。 午餐时,其中一个同事边走,边小声说:“莫姐姐,她还是新人,这样给她安排会不会不太好啊。” “新人不是人吗?新人不用干活了?”莫言尖锐的朝后瞪了一眼。 指柔还在整理一份过期的资料,一张张宣传单子,一张张图片,还有一张张报告,一张张a类媒体电话列表。 额头泌出一层细汗。 吃过饭的同事三三两两进来,话题又拉扯到了她身上。 “真是好奇,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到林氏的?” “听人事部讲,是直接电话通知来面试,不是邮件回复通知。” “公司从来没有这样的做法……她算是开了先例。” 也难怪大家会对她有意见。 林氏招人要求很高,面试也很严格,且人员已近饱和,却无端端招了她进来,想来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她们不说,指柔也隐隐觉得,林如墨能够雇用自己,确是个意外。 费力的擦着一张办公台。 那台面上黏着许多白腊,抹布太软,难以擦掉,需要用指甲去抠。 一片一片的,抠掉,白白如春笋的手指,长时间浸泡在清洁液里,皱皱的,没有一丝血色。 “老板来了……” 办公区所有的格子内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节奏感极轻的步伐声,由远及近。 指柔低着头,抠着那块凝结挺厚的污垢。 她不能抬头,亦不能回头,只安心做着分配的事。 林如墨轻轻走来。 什么话也没有说,更没有发火,只是在看到她纤瘦的背影,心中微微一悸,痛的感觉。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开。 邪魅的蓝眸微扬,嘴角轻勾笑意。 收藏亲们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八) 老板的形象,就是公司的形象。 一个聪明的老板,是不会为了区区一公关小姐,当众发火。 形象,只有不断提升,不能下降。 走到餐厅,小足在此恭敬已久,弯下身子:“林先生,请用餐。” 桌上摆着的照例是四菜一汤。 望着纯粹的中国菜,林如墨摩挲着线条优美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问: “有没有兴趣,与我共享午餐?” “老板……”小足受宠若惊。 老板睨了一眼他,接过湿毛巾擦着手,却是不紧不慢的: “再去公司里问问,还有谁没有吃中午饭的,请一起过来。” 小足遵命,挨个部门去问。 快临近上班时间,个个都吃饱喝足,倚在位上,慵懒倦怠的瞧着打开的电脑。 动也不想动。 没有吃饭的,只有一个。 向指柔。 所有人视线聚焦在她身上。目标一致,不谋而合。 有嘴快地说道:“向小姐还没有吃饭吧。” “向小姐,您这边请!”小足把手一伸,之后在指柔疑惑的眼神中,给予解释,令众人惊瞠。 没有吃饭,老板要请吃饭?天大的好事! “还有谁没有吃饭?”下一句问话,音刚落。 “我!”公关部经理莫言把手举起来。一听到老板请客,如此好的机会,岂容错过。 “莫小姐,这边请!” 小足是个负责的秘书,也实诚,只管将没有吃饭的人带去餐厅,哪管真假。 莫言先进的餐厅,她走路的速度快如风,不一会便超越指柔。 大众员工餐厅的东边,有几个隔断的浅咖色玻璃小房间,属于高级管理人员的。总裁就在某一间就餐,他从不搞特殊化。留过学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像小说yy的,非得搞个总裁专用餐厅,才能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高贵身份。没必要其实。 “你们俩都没有吃饭吗?” 林如墨问着已走来的莫言,目光越过她,定格在身后的人。 莫言爽快的答道:“是的,总裁。” “嗯,都坐吧,别客气。”林如墨伸手,大方的邀请。 礼貌的谢过,两人坐下,指柔坐在了莫言的旁边,对面是林如墨。 莫言扫一眼桌上的四菜一汤,很素的几类,先赞美总裁的俭朴,后将视线定在指柔身上: “向小姐应该不喜辣味,这些菜式很合向小姐口胃吧。” 指柔轻轻点点头。 直觉告诉她,她话下有话。 果然,她又说:“向小姐,你这么瘦,我建议你多吃油脂类丰富点的食物。” “这些菜的确太清淡了点,要不要另开一份?” 林如墨抬头,询问的眼神,指柔刚要说话,边上的人又抢了先: “总裁,让我去跟师傅说。” 不多时,菜端上来,一盘东坡肉,全是大块的肥肉! 今天加更,亲们收藏啊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九) 浓烈的油味,翻搅着指柔敏感脆弱的胃。 微微有些恶心。 因年前流掉一个,所以不是头胎,怀孕不适感,也明显不如头胎的人强烈。煞白的孕吐相对来说,也会轻微些,可是现在,翻江倒海的呕吐好像就快要冲破喉咙了。 她拿起餐巾,捂了一下嘴,抱歉的眼神,正要起身,足背上突然一阵灼痛! 一大块肥肉直直掉了下来,刚出锅的滚烫的肥肉条子,不客气的烫了她的皮肤。 莫言举着筷子,低头,惊讶的道歉:“不好意思,本来想给向小姐夹菜的,不小心失手。” 林如墨当时正喝汤,故而没有看到,直到指柔低呼,莫言道歉,才惊觉指柔被烫到了脚。 椅子向后一推,他飞快地站起来,扶着指柔,吩咐小足去端盆冷水来,眼里浓浓的关心,让莫言眼红。 他蹲下,轻轻将她的丝袜一层一层卷下,露出白白的玉足,精致的脚趾,晶莹剔透,如绽开的莲。林如墨有些失神,手指在烫伤的周边揉抚一圈,柔声问:“疼不疼?” 指柔摇头,此刻总裁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莫言见风转舵,讨好地说:“向小姐,我现在叫秘书去给你买一双袜子?” “不用了。”指柔淡淡的回答。莫言微微一惊,满以为她会说声谢谢的。 “我有带袜子。”她更是轻淡描写。 新买的袜子,生产包装过程中,会染上细菌粉尘,她从不穿,不洗的袜子。 既然知道她是大小姐出身,那么出门之前,一些贴身之物,她是必备不少的。 包里每天都备两双丝袜,占的空间也不大。 化妆品当然也有,只是早上,林如墨有心送她化妆品,她不想扫兴。 小足打来了冷水,林如墨双手捧着她的足,浸泡水中。他的眼神温柔到让人……心疼。 指柔忽然将脚一缩,胡乱一擦,匆匆穿上鞋。 “林先生,我离开一下。” 去了洗手间。 换丝袜。 如今不习惯有人对她好,特别是异性。 不是幻觉,不是错觉,而是直觉。 林如墨对她……非一般的好。 洗手间配有椅子,换上丝袜,刚站起,就接到一通电话,是指情的。 劈头一句:“姐,现在你开心了?” 同一模式的话,李明远也这样问过。 她开心吗? “小情……”不知该怎么和她说话,以前,姐妹俩通电话,总是无话不说。 沉默了一会。 指情突然急促的呼吸,情绪很是激动:“你叫姐夫过来,我想他!” 想他?多么痴情的理由。 想他怎么不打电话,亲自跟李明远说? 要她来做红娘吗? 指柔扯了扯嘴角,微微苦笑:“好,我会跟他说,但是他过不过去,那是他的事。” 今天加更,收藏啊啊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 妹妹听完,就挂了。 她怔了下,镜中映着自己的容颜,幸好化了比较浓的妆,掩饰了许多的苍白。 可是那双扑闪的大眼睛瞬间失去光泽,空洞无比,那股悲哀,一览无余。 “小情说,想要见你……” 打着前夫的电话,传达着小三的话,有种沉入海底,人快要溺死的感觉。 深呼吸,指柔喘口气,手指刮着镜子,听到那端沉郁的嗓音:“我没有时间。” “那你去跟她说,免得她巴巴的盼着你去。”门外,好像有人正走来,指柔压低声音。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明远明显回避这个话题,很快转换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 到她身上来。 握着手机,紧紧的。 现在两人毫无关系。 她在什么地方,关他什么事? 想要挂掉,却听到彼端淡嘲的口吻:“你不说,我也知道。” “现在上班吧?找到工作了?” 他接二连三的追问,淡而无味的语气,杂带着低低的冷笑:“不错,恭喜你自力更生,独立生活。” 指柔顿了顿。 想起来,她来林氏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在楼下等着她,接她回娘家吃饭。 那么,他的消息源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灵通? “我在林氏上班先不要告诉妈。”说这话时,真有种低声下气的意味。指甲在镜中轻轻划了一下。 李明远低沉的问:“你认为还能瞒多久?” “瞒一天是一天……” 他静默,然后说:“在我配合你之前,请你先配合我。” 听到这话,指柔冷笑了一下,她不傻,他的配合是什么还不知道吗? “人前,做我老婆,和我恩爱。”果然不出所料,可恶无耻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脸红。 “那么……好处呢?” “条件你开。” “付我薪水。”她不缺钱,也不爱钱,但在此时,她突然拥有了一颗贪婪的心。 “一天三百块,向小姐?”谈生意的语气,保持了一惯的冷淡,仿佛她一点也不受待见。 指甲沾了水,在镜面狠狠拉下一条水渍。她手指微微颤抖。 没得到她响应,李明远进一步问:“看来这个价钱,不合你心意?” “三千?” 她沉默。 “三万? 依然沉默。” “三十万?!” 还是不见她回应,确定她没挂电话,李明远快速作主,一捶定音:“三十万敲定!” 并伴随冷笑:“不能再往上加了,向指柔,你这是要抄我家底呢?” 忍下这口耻辱,指柔微笑道:“李先生,出手真阔绰。” 他嗯了一声,口吻还是先前那样冷冷淡淡: “以后,你会发现,我更阔绰。向小姐,祝我们合作愉快?晚上开香槟庆贺如何?” 按键,挂断。 免得再污染她的耳朵。 还有更,端午快乐,我要收藏,不要重子。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一) 回餐厅,那边吃饭的人还在等她。 莫言已经走了。 东坡肉撤下,桌上新置了几样小菜,清淡可口。 她脸色不怎么好。 林如墨微眯着眼睛,望向她的脚,关心的询问。 她淡淡一笑,宠辱不惊,将两只中跟鞋优雅并拢,坐好,在他注视中用餐。 他呷着茶,随意打量她,一抹笑意隐在眼底。 她吃得很慢,吃相优雅。 餐后,到办公室,继续擦着那张办公台。 下了点力,狠狠的,搓着,擦着,指甲变得更白,更软。 想着妹妹的电话,眼眶的酸意浮上来,水气朦胧了眼睛,视线渐渐模糊,狠狠抑制了那份酸楚。 咽下一切的苦水。 “砰”捶了一下桌子。 惊得办公区格子内引颈长望。 向小姐怎么了? 人们猎奇的心思,又有股异样的兴奋。 闹情绪了?那份矜持不复存在了? 指柔咬唇,在所有人目光中道歉:“不好意思,刚才碰了一下桌子。” 办公室里,林如墨背着双手,走来走去,不安的身影,把站在门里三步远的小足晃得眼花缭乱。 直到,不走了。 “去看看向小姐……”心神不定的林如墨目光晃过来。 小足连忙弯着身子,“是,总裁,我马上去。” 退出门口,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儿,快速跑回来,一五一十地报告: “总裁,向小姐正在擦一张桌子。” 还在擦桌子? 林如墨眉头好看的纠起,将小足打发走后,坐在皮椅上旋转了几下,闭目养神,却还是无法定下神来。 老板这是第二次上部门办公室闲逛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紧张,个个屏息静气,打起精神来做事,目光却不断的往那儿瞟。 指柔感应到,林如墨正从背后,渐渐走来。 他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如一阵小南风吹过耳,忽然的,她也感觉到紧张。 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朝向她,抹布飞到了他手中,就像在他办公室取走她手中的眉唰棒一样。 可,这回的唐突,显得那样温柔。 “让我来。”林如默眉毛一扬,蓝色的眸子与她对视,溢彩流光。 指柔一笑,没有拒绝,柔和地说了声:“谢谢。” 两人一起努力,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油光发亮,还抹上光腊,日光灯下,闪烁着星星点点般迷人的光芒。映着他和她的笑脸,一个笑容温婉,一个笑容温和。 羡煞了旁人! “回到工位上。”他小声叮嘱,指柔点头,往公关部走去。 背后,林如墨拍掌两下,磁性的声音:“以后公司缺环卫工,事先跟我汇报一下,我会安排给各部门配专用的环卫工。当然加多一个人,薪水相应缩减一部份,大家各自衡量。” 下一章李又要来恶心女主了,明天再见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二) 老板并没有责怪谁,可是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那份严厉的批评。 林如墨一走。 莫言尖锐的盯着指柔,她开电脑,略过她不友好的目光。 指柔是公关部的客户代表,代表公司接待客户,以及向客户介绍公司的业务产品。 新人当然很多地方都不懂。 但是爸爸置下那么一份大产业,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只是没有实践。她相信,只要努力,假以时日,她会做得很出色。 翻着客户名片时,桌上电话响。 没看来电显示,还以为是客户上访,那端却传来林如墨随和的嗓音: “晚上,随我一起,见李先生。把妆补浓一点,眼影色彩重一点。” 她应声,拿出化妆镜,平放着照了照。 下了班,莫言拿着包走来,挺立在格子外边,微尖的嗓音挑剔道:“有句话,早上就想提醒你,你的妆容太浓艳了,知道么?” “这个妆,不太适合白天,比较适合晚上。” 她知。 无须她提醒,林如墨买彩妆的时候,也许想着就是晚上宴会,她上妆时情景。 指柔低下头,整理手头最后一点工作,“谢谢提醒。晚上我要去见一个客户,浓妆更适宜。” “哪个客户?” “李先生。” 莫言冷嗤一声,嘴里讥讽道:“李先生?那可是大客户,好好用功。” 原以为是一般客户,听她说是大客户,不免怔了怔。 到了地点,她更是怔忡在那儿,有半晌回不过神。 李明远已和他的新秘书走来,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很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她穿着粉色吊带,轻颦浅笑,脸上还有一抹稚气,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的样子。 看起来,两人不像上下级,更像一对情侣。 酒吧包厢的规格不大,小而精致,依傍着雕花栏杆而建,抬头间,视野开阔到能俯视下边一楼的场景,打着淡紫色的彩色灯光,氲氤着一股神秘柔和的气氛。 环境清幽,格调雅致,乐队在下边弹唱经典的英文,《小野丽莎》。 双方介绍过后,皆坐了下来。 开了葡萄酒,李明远擎着细长的杯脚,轻摇着酒,闻香说道:“最近钻石销量下跌,市场不太景气。” 林如墨点头,斜倚着紫色如梦幻的丝绒沙发,胳膊搭在扶手上,闲逸而散漫,“不仅是国内,目前经济衰退期,全球钻石都在下跌。货源也较之以往紧张。” 他说话之前,望了一眼指柔,她握住酒杯,小口抿着酒。 手腕的镯子在光影中有流水的变动。 李明远也飞快地打量她一眼,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她指间,那枚婚戒还戴着。 其实,在他走来时,林如墨早注意到,也颇为不解,指柔快速由包里掏出钻戒,戴上。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三) 现在的她,吮着酒,在接收到两个男人投递过来的视线后,淡笑着,抬头,也插.入他们之间的对话:“毛坯钻石的价格,已有回升。估计不用多久,便会回到衰退前水平。” “向小姐提供的消息很可贵,不知消息来源何处?”李明远盯着她的妆容,两年来从未这样浓,美艳的感觉。他坐姿比较端正,所以与话时,微微向她倾下肩膀。 眉眼里,多少带了点惊喜。只是他太会掩饰,不会让人觉察出。 指柔略过他的异样表情,淡然说道:“我个人意见,回升是早晚之事……” 林如墨带着欣赏的笑意,轻勾唇,举杯,示意她说下去。 “据了解,正在流向远东和中国的钻石,全球大约占60 %,不出意外,钻石销畅正渐渐走向拥有辉煌的未来……” 嘎然而止! 钻石不出意外,她,却出了意外。 指柔停下话,乃是因为,无缘无故沾了一脸的泡沫! 李明远身边那个秘书,自作主张叫了一瓶香槟,开盖,嘣一声,丰富的泡沫狂飙了她一脸。 惊叫过后,瞬间冷静。 朦胧的眼圈里模糊地看到李明远霍地站了起来,而身旁的林如墨,也不甘落后唰地站起。 两个男人争先恐后,异口同声:“把眼睛闭上,千万别揉。” 溅进眼的泡沫,使她眼膜刺痛。 闭上眼的刹那,双足悬空,已经有人将她打横抱起,匆匆下楼,惊了一楼的乐队,还有惠顾的客人。 她耳边传来,咚咚奔跑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几近愤怒的低吼声:“开车!” 可能到了酒吧外边,后边隐约飘来一个无辜的女声:“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回应,她只听到开门,关门,然后是他不断的催促: “加速!” “快点!” “先生,前面红灯!” “冲!” “会开罚单的……” “开罚单找我。” 她在他怀中扭动不安,他捉住她不停乱挣的手,“安静点,拜托你安静点!” 他抱她坐在后排,那段路程不算遥远,可是和他呆在一起就觉得沉重、压抑。透明的空气里,两人的呼吸仿佛被什么夺了去,快要窒息。 指柔屈辱的想,不能呆在他怀里等死! 所以她挣扎着,没有叫喊,死命的抗议,只是无声。 他手把她抓得紧紧的,逃是逃不掉了。 她试图想过咬痛他手臂逃开,后脑侧枕着他的胳膊,只需要把脸向下,很方便咬他一口。 终究是没有这样做。 只因她,现在闭着眼,即使咬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 了他,咬出血来,她也看不见,所付出的力气未免太浪费了。 他疼,她也看不到。 不行! 她要亲眼看着他疼,狠狠的疼! 还有更,收藏哦。。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四) 这座城,气候与香港相仿,冬天寒流不来袭热得穿短袖,但在此刻,天瞬间就变冷了,降温降得厉害。 夜色深沉,冬风在车窗外刮来刮去,呼呼的响,没有方向感。 一如他的心。 “疼吗?”他抱着她问。 她不说话,侧着头,紧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躺在他怀里,没有一点暖意,只有阵阵寒意,从内心深处泛起。 “不要揉眼睛,再忍忍……” 是,再忍忍! 她还能再忍,她不可以恨! 即使此刻被伤得千疮百孔,她也不可以恨!因为,怕来不及。 他扶着她的头部,掌心一片潮湿。 他的手指触到了她脸上的水,他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她的泪,他不想去想,一切与泪有关的液体。 也许是泪,是疼的想流,止也止不住的泪。 快接近目的地,他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 车子拐了一个大大的弯,停下。 开门,关门,他抱她冲出,以最快的速度,送入附近的医院。 那段路,十分钟,她一直闭着眼睛,不看他表情,不想他心情,与他有关的一切,都不做思考。忽略掉。 只是心里是害怕的,甚至微微的恐惧。 毕意有孕在身,怀着一个他和她的宝宝,怕牵连到,怕伤害到。 所以,她为什么不能恨! 这个时期,你叫她怎么去恨? 每一个恶劣的情绪都可能使宝宝受到影响,她不想生下一个不健康的宝宝。心情最重要。所以她要开心,要快乐,要欢笑。不可以伤,不可以怨。不可以悲,不可以痛。 为了宝宝,连恨,都不可以! 到了长廊,他在她头顶上方,呼吸急促:“忍着点,很快就到了。” “医生!医生!!医生!!!” 他拍门,拍得很重,很响。他一向冷静,很少激动,指情失去他的孩子,情绪也没有这样激动…… 他仿佛无头苍蝇乱撞,不知哪儿是东,哪儿是西,看见有墙就撞上去,看见有门就拍上去,叫喊。 “医生,医生!!” “医生都到哪里去了?医生快出来啊!” “再不出来,我炸了医院!” 他喊了无数遍,嗓子撕痛,这个医院不知怎么了,叫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奔来。 终于有白白的影子,从护士站那一端走来,问了句:“先生,病人伤到了哪里?”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李明远焦灼的,狂乱的喊道,声音已有些沙哑。 “刀枪,枪伤,还是烧伤?”话一问出,那护士巡视对方。 女的华美衣装,男的高级西装,不沾一丝硝烟,不像是枪战片从炮火堆里爬出来的伤者。 只是抱着女人的那位男人,却像是冒着敌人的炮火,逃生到这儿来的。 谢谢阅读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五) 穿白衣服的人不是眼科的医生,但职业的原因,也许都懂得一些应急救护常识,好心提醒:“排除以上,如果液体流入,伤到了眼睛,可以用大量清水冲洗啊……” “洗手间在哪里?”李明远快速截断话。如果冷静下来,他也会想到就地取材,可是太过于慌乱,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应该持有的冷静。 “前面直走,左拐——” “谢谢……”匆忙之中,还记得使用礼貌用语,不过这也代表着,他已渐渐恢复冷静。 他抱她朝着走廊的尽头奔去,那火箭似的速度,足以让后面的人联想到火海蔓延。 冲进洗手间,踩上洗手台,他左脚蹲下,右脚跪下,以固定她微蜷的身体,双手捧着她头部侧放于水喉下,拧开关,自来水哗啦啦而下,反复冲洗眼睛。 他的呼吸喷洒到她脸上,一片火热,水淋下来,一阵冰冷。在冰与火两重天里,她听见他一直在问:“水凉不凉?” 凉。 而且冷。 可是她不想说话。 他用手指轻轻翻转她的眼皮,细语柔声地说:“别怕,试着将眼球转动一下,这样清洗的范围更大一些。” 眼眶里溢满了水,湿湿的,她双手抓住他衣领,抓得紧紧的,却不配合他的动作,因为无法再有配合的心情。 他细心地托起她脸部,不遗漏眼眶内任何角落。 她闭着双眼,侧躺在他掌心上一动不动。 水不断地流向脸庞,又不断地从脸庞流下,迅速地划下无数条水印,浸入耳下的颈窝,凉凉的,更像是泪。 微白的嘴唇,紧抿,情绪略有些复杂的颤抖。她缄默,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他把她化得精美的妆都洗湿了,大片苍白的脸色露出来。 她担心这个狠心的男人,会将自己放入水喉下,让水灌进鼻呛死。于是,更抓紧了他的衣领,手里却一松,好像把什么东西扯掉了。凉凉的滑过她的指尖,飘落下去。 冲洗了至少有10分钟,她半晌不出声,他还以为她就这样睡过去。 李明远心里一慌,腾出一只手,撩开垂落在她腮边的秀发,焦急地低唤:“指柔……指柔……” 她不应,身体抖了起来,想必疼得厉害,而这样胡乱的冲洗,也不知残留的液体到底有没有清洗干净。 不敢再耽搁,他抱起她,跳下洗手台,冲出去,一路叫医生。 湿湿的指尖往下滴着水,他克制住慌张,不多时眼科医生迎上来。 安静的医院里顿时忙碌了起来。 刚把她放在手术床上,她腾地弹起,要下地的意思。 李明远没有防备到她突然的起身,微微一惊,旋即用一只大掌按住她胸口,喝道:“躺下!”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六) 她如若未闻,一点也不配合,只说:“麻烦医生给我叫护士,麻烦医生给我叫护士。” 一护士就在旁边,轻声接道:“我就是护士,李太太让李先生一个人扶着就好。” 她不要他来扶。 如今他的手碰过来,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闭着眼睛,她只管不依的说道:“医生,我要护士。” “好,给她护士!你,还有你,都给我进去,好好扶住她,不准她乱动!” 李明远下了令,科室里的医护人员一切听令行事。 正在这时,紧随其后的林如墨赶了过来。 “让我来。”他轻轻过去,扶着她肩膀,一脸紧张之色,感觉到手心中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他俯下了身子,柔和的安慰,“别怕,没有事,很快就会好的。” 指柔在意识里把手交给他,摸索到他的掌心,很温暖的感觉。她嘴角抽动,轻声说:“林先生,我很抱歉……今晚的事,是我……” “嘘——”他伸出一根食指,轻松的笑容,尽管她看不见。 似乎明白她将要说什么。 她此刻心里内疚,怕这件事,会影响到他的心情,而开除她。 毕竟第一次陪客户,就出了岔子。 虽然她认为,这不算什么事,酒液溅到眼里,眨几下眼睛,应该就没有事了的。可是有人,偏偏将事情闹大了,风风火火把她带到医院里来,兴师动众的。害得老板也跟着担心。 不远处,李明远站在旁边看着,那样平躺着的她,将脸朝上,整个柔弱的身躯呈现,瘦得怵目惊心,一览无余。 目光移到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手握手,他面色阴沉,眼底冒出一阵阵冷意。 洗眼开始,一个小水管对着她眼部上冲下冲,眼珠得配合着上看下看,还有一个小针头左扫右扫。脑侧戴个耳罩接水,以免流入耳朵。 眼睛本来就很敏感,不冲水的时候还能勉强睁开,刚才是大量清水,现在换生理盐水,经这么一捣弄,难受得不行,酸涩难当,连睁都睁不开了,眼泪和洗眼水一个劲儿地流。 尽管洗眼的小姐,轻声细语,哄小孩子似,声音极好听,却还是缓解不了她那颗紧绷的心。 林如墨只能握到她一只手,而她另一只手冰冷的蜷着,搁在床沿,时松开时攥紧,想要握拳,终究无力。 突然间,无处安放的手猛地被人握住,有股强力扶着自己,顺着指尖输进她内心。 指柔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此时眼睛还没清洗完毕,不能轻易乱动。 李明远一边皱眉,一边看着,手指攥紧她,轻轻给她一句安慰:“别怕,有我在你身边。无论有多疼,我都陪着你。” 有种怜惜,或者还有心疼。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七) 她嘴角抽搐,想说什么,终是哑口无言。 不能感动,不受感动。他太会表演了。一切假的,都演得很真实,很感人。连一旁的医护人员都禁不住艳羡的叹喟。 他一来,林如墨明显看到自己有点多余了,眸光一暗,渐渐松开她的手,带走她手心的温柔,退出到门外等候。 李明远攥着她的手,仿佛要将全身所有的力量输灌给她,让她别怕。她的手柔若无骨,可是有什么东西烙疼了他手心,他微微一怔,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结婚戒指。 她还戴着? 舍不得丢掉吗? 忙活了一阵,总算洗了眼睛,还开了些眼药水,她高高的仰着头,坐在那儿休息片刻,才在护士的搀扶中下地行走。 经过这么一折腾,好好的眼睛,即使不伤,也生生的伤着了。 微微睁眼,眼瞳红红,看起来像哭过。 无法适应强光,她只得又闭上,水线沿着眼角流下来。 李明远怔怔的看着,一度以为那是泪,不是水,是她珍贵的泪。 医生的建议是:“李先生,我建议李太太,作个全身检查。” 李明远点头。 一手拉过指柔,她反手一甩,用力甩开,“对不起医生,我想我不能配合你的建议。” 医生是好意,见她脸色发白,还有在她躺下时,那孕育着小生命的腹部,被医生职业的眼睛探查到,很明显那儿有个喜讯,因此笑容满面的说:“李太太,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已经怀……” “医生,我不希望你乱说话!不管你已经怀疑到了什么,我不想听你说!” 阻止对方的话过快,她有点激动,但很快镇静下来,流泪的眼睛对着医生,神情十分严肃。 医生看着两人,虽觉可疑,但也会意的点了点头,没将怀孕两个字说露嘴。 李明远只道她是不配合医生的检查而已,以前她也经常这样,生了病,却总说没事,往往低烧到高烧了,起坐吃力,甚至晕眩,严重到无法想像的地步才不得不在他的压迫下,去看医生。 她觉得看医生,是一种属于丢脸的行为。 结婚之前,徐凤珍怜惜地说,指柔是从小浸泡在药灌里长大的,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 好好待她…… 那四个字,于他来说,已经模糊不清了。 不可否认,那两年里,他切切实实是好好待过她的。他曾经想过,可以把时光无限延长,让美好永远属于他们,可是他不能再延迟了。 再迟些日子,他就再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离开她。 他用了两年时间,让自己来适应她。她的美,她的笑,她的温婉,她的体贴,织成一个温柔乡,已经快让他沉沦了。 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醉,所以他要,让她离开他。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使她离开? 他要去寻找父亲丢失的作品。 风、云钻石系列图样,以及两颗高尔夫球大的钻胚。 那是父亲毕生的心血。 他死得太惨……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八) 挣扎着要走出门口。 他忽然拽起了她的肩膀,用一惯的大力,往眼前拉过来,冷冷的眼神:“听医生的话,去做全身检查!” “为什么要做?”她反问,微闭着双眼,感觉自己此时样子很狰狞,很可怕。 这里是医院,严禁大声喧哗。 尽管她的声音不大,可是自己也觉得,说出那样的话来,太过于情绪化了。 “向指柔你是大人,不可以像孩子,那样任性……”李明远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 水从额头流下来,在自来水那里帮她冲洗眼睛时,他的衣服也弄湿了,头脸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仿佛流过泪。 眯着眼睛的她,看不太真切这个世界,只觉得眼前有一片红红的光影晃动。 她坚持不做检查,拗不过她,他只得扶着她慢慢走出,一出走廊,便听得高跟鞋快速踏来之声。 “李先生……”那个秘书几乎是带着哭腔,未睁眼的她,也能想像到她是怎样的恐慌。 “对不起向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是真没想到,那个香槟会飞溅到你身上,脸上,还有眼睛上,我真该死……”她用手扣住嘴巴,轻声呜咽,哭得让人想到指柔的妹妹指情。 女人,是不是都应该哭,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才能让男人产生怜惜? “没有人说你是故意的……”林如墨在这时缓缓开口,为她解围,他的眸光却一直定在指柔脸上,她眼睛兀自闭着,神色宁静,仿佛两眼不观窗外事。 那秘书在李明远的皱眉盯视中,仍旧哭个不停。 指柔知道她担心什么,循着耳边低低的饮泣声,轻轻将脸部转向她,声音平静:“你不要这样内疚,我相信,李先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他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迁怒于你,如果仅仅因为这就怪罪下来,那这样的老板,不要也罢。” “对,向小姐所说的,我非常赞同,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责,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早继续上班,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林如墨补充道,仿佛永远都能在第一时间,探知指柔心中所想,帮她说完她未说完的话。 “行了,你先回去,明天正常上班。”李明远打发走他的秘书,怀揽佳人,以一种我是他丈夫的优势,瞧着林如墨, “我和我太太一起回家,林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如墨也不好再多说,勾唇一笑,给予理解,蓝眸里充满了浓浓的关切。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凝望了她一眼,她半闭着眼睛,扬起手来,笑着跟他再见。 写到这儿剧透一下,李的伤害其实是在慢慢的计划中,“天时地利人和”形成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指柔和他离婚。 正文 不要提她(三十九) 他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来,出了医院,坐车“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闭着眼睛,仿佛在休息,眼泪慢慢地流了一些在脸上,凉凉的,痒痒的,她也没去管它。 车子一直在开着,他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只是不停的开着,向前,向前。 有弯就转,无弯直走。 他也没问,她住在哪儿。 他清楚,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他,而他不问也清楚,她住在哪儿。 除了诗琴那里,她再也无处可去。 离婚的时候,面对那一张薄薄的纸,承诺给她五亿,他签字,签得很爽快,一挥而就。谁又知道,拿起那支笔来,他有多么沉重。人们总是形容重如千斤,重如灌铅,可是那一刻,笔的重量,重得他无法形容。只是那样深刻的感觉到那一支笔压在他手掌心上,沉得像一个世界。 笔落,他把那一个美好的世界给斩断,活生生斩断。 心如刀割,片片是肉。 疼得流血,无人看见。 他日日夜夜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能伤害……他要的,就是伤害,而对象,就是她。 他们都说伤害一个人很容易,可是为什么对自己来说,这样难? 在无声无息中,车子快到小区门口了。 诗琴公寓就在那。 停车时,车厢里有他冷淡的问话:“这样下去,安不安全?没有人陪在你身边,还能看得见路么?” 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在身边,才能安全,才能看得见路? 没有人陪着,她此生,难道就要短路了么? 她摸索车把手,想要开门,却扑了个空,原来他已经先一步下车,为她打开了副驾这边。 她无谓的踏下脚步,可是下车后行走了没两步就不行了,开始试着睁眼睛,可发觉很难,难得让人觉得往前一步就是深谷,随时都会陷入,一辈子再也爬不起来。 坚持着往前,坚持着睁眼,想要迎向光明。 可是,一睁一点点小隙就难受得不行,刺痛,眼泪跟着哗哗地流。 她终于明白睁不开眼的滋味了。 其实那些香槟泡沫溅进眼,根本不是很痛。 痛是因为,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泪。 一直在哭,从他抱她坐进车中起,她一直没有停止眼泪,哭个不停。 借着异物进了眼,即使哭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她流下的眼泪是因为心太痛。所以她才那么放心,无所顾忌,哭个痛快。无声地喧泄。 哭得久了,眼睛承受不起,加之冷水一冲,盐水一洗,把她的眼睛折磨到极点。 疼得都睁不开了。 路都看不见了。 可是还是要走的,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孤伶伶的她,哪怕被全世界背叛了,也要向前,不能退后。 李明远怔怔的目送着她的离去。 亲们,都别激动,这个故事会带给大家意想不到的结局,下一章就加v了,愿意和我一起变强大,一起虐死李明远的亲们,不要犹豫,义无反顾地追来吧。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 到了公寓楼下,她打诗琴电话,想让她来接,手指哆嗦着,水气氲氤的眼睛怎么也看不清那小小的键盘。她吸口气,好像有鼻水也流了下来。酸酸的,涩涩的。 她吃力的行进两步,借着往日记忆,分辨方位,寻找公寓前那层短小的台阶。 摸索着向前,有一棵树,她仿佛有意识,朦朦胧胧地绕过去了,只是脚步踉跄,摇摇晃晃的平行不了身子的倾城度。 正在这时候,他猛地跑来,从后面抱着她,两只长长的胳膊将她小小的身躯搂在怀中。 他在抖,手指纠结在她心窝,止不住地抖。 “跟我走……”他说的“跟我走”,而不是“跟我回家”,尽管他很想说那个温暖的词语。 但是他知道,他已没有资格,再要求她,跟他回家。 她没有反抗性地大叫着放开放开放开我,这儿是公寓,吵着了任何一个人,她都觉得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他扣住她手腕,将她强行带回到车里,车子没有熄火,低沉的引擎声在冷冷风中震颤着,他挂挡,倒车,打着方向盘,轻轻拐了一个弯,然后朝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驶去。 静静的一路。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挣扎,所以到了酒店的房间,亦没有。 她不是小女孩,她明白,女人的挣扎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兴奋剂的膨胀,会适得其反,会激起对方更强烈的征服欲望。 或许越是假装平静,假装淡定,反而越能保护自己。 所以,当他把她抱上车的时候,她没有反抗,他吻她的眼睛,她也没有反抗。只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一根冰冷的雕塑。 房间里,死气沉沉,仿佛没有生命的地狱。 看不见光明,看不到希望,他和她,仿佛是来自同一世界的死尸。 李明远吻到她冰冷的唇,全身的火热终于凝固,犹如站在炎热的夏日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灭顶的失望,仿佛无数柄锋利的刀尖深深刺痛了心脏,划出无数条看不见的伤痕。 狠狠捶了一下床头,他单手在床上一撑翻身而坐,将所有的被子扔到她身上,盖住那已被自己剥露下去的几寸雪白的香肩。 “恨我的话,就请你痛快的恨吧,何必要装得那样坚强,仿佛无坚不催的百炼钢?” 他冲着她说道,有隐忍的怒意。连面孔都有些愤怒地扭曲着。 瘦瘦的身躯蜷在被窝中,指柔不理他。 她说过,她从不拿别人来折磨自己。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想要弄清楚,也许这也只是人性的本能,不甘心!所以,现在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却清清楚楚地问道: “告诉我,在我之前,你和小情是不是一早就认识的?”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一) 他沉默几秒,嗓音有点涩哑:“别逼我回答……” 指柔冷笑:“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但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指甲抠紧了被子,如果这是他的皮肤,她会忍不住内心的耻辱,将他撕扯得稀烂。 “何必要去弄清楚?”* “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去想。”李明远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取出一支,点烟的时候,习惯性望了她一眼,顿了顿,自觉的放弃有吸烟的念想。 将打火机朝床头柜一扔,他站起来,脱下湿了前胸一大半的外套,感觉脖子空空的,灌着冷风,伸手一摸,这才发现领带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强吻她的时候,被她抓掉了?可是她并没有挣扎。低下头,四下里一看,根本找不到领带的踪影。 又会掉到哪里去了呢? 他直起身,侧头,看着用被子蒙住一身的人:“我的领带呢?” 明明是责问,莫名间又觉得更像夫妻之间的日常生活用语,有那么一点点温馨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 两年夫妻。 他经常这样,问她要他的领带,问她要他的外套,问她要他的袜子,问她要他的一切她所保管的。而今,夫妻陌路,那些已经有了依赖性的习惯,却不曾改变。 李明远单手插于裤袋,那笔直的西装裤子衬得他双腿修长,冷清的脸对着那张床,重复问她:闷 “你把我的领带弄到哪去了?” 看着床上那团沉默的身躯,隐忍的怒意在此刻,由心间一点一点的蔓延,他突然忍受不了这样的她! 一声不吭的,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哪怕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怕世界末日来临,她也只是那样云淡风轻,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 吟吟。 “向指柔,是不是现在跟我说话,脏了你的嘴?”愤怒地掀开雪白的被子,一下子挖出她来,手指攥着她裙领。 他半弯着腰,与她面对面,眉对眉,鼻对鼻。距离这样近,近得她可以看到他漆黑的瞳仁中燃起煜煜怒火,勾唇,快意的一笑,却吝啬于半个字。 他的前额湿湿的,几缕发丝低垂下来,斜缀额头,衬着清冷的眸子,为他增添了几许凌乱的狂野与性感。 当年认识他,真正迷上他的那一天,是一个雨天,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司机没有准时到校,楚风也没带雨伞,她和楚风站于校外旁边的士多店屋檐下,看那冷雨飘扬,狂风呼啸。 正忧愁雨水何时消停,她和楚风一展莫筹时。 李明远来了。 步行而来。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只打着一把雨伞,将她揽在怀里,又要照顾楚风,风雨飘湿了他大半个肩膀,皮鞋都湿了。在半路遇到来接的司机,坐到车里,她赶紧取了块备用的干净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雨水。 他的前额湿湿的,几缕发丝低垂下来,斜缀额头,衬着清冷的眸子,为他增添了几许凌乱的狂野与性感。 他握着毛巾,而她握住他的手,抿唇深情的朝他一笑,他怔了怔,随后勾起唇笑了起来……后来得知,那天他要出差,车子开向机场的路上大雨倾盆。他没有丝毫犹豫,吩咐司机掉头去学校接她。马路有水地面很滑,前面出了交通事故,他来不及再等,打着车中必备的雨伞,拔腿朝着学校奔来。 为了接她回家,丢失了五百万的订单!! 他一直都很宠她,她一度以为做他手心中的宝贝,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不过两年,那些华美的乐章,到最后还是被他撕成了碎片。他用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方式,残忍地将她万剐千刀,凌迟处死。 如今,在他面前的,还是原来的指柔吗? 她冷笑两声,望进他清冷的眼睛,“你也觉得,你很脏吗?” 还算有自知之明。 指柔轻轻将手放在他手背上,指甲往下一掐,生生掐入他的皮肉,他皱眉,白色的指尖下有血丝流出,衬着他干净略白的皮肤,十分刺目。 “疼吗?”弯起嘴角,她笑意满满,“如果觉得疼,那么就哼一声,我就不掐了。” “你掐吧……”李明远忽然扬唇,漆黑的双眸中亮光闪烁。这点疼算什么?他最疼的那一刻,早就过去了。 她狠狠心,指尖下再用力,却在这时,诗琴打了电话来,焦急地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指柔原本不想让她担心,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更让她担心了,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床边站着那个男人,回头冷笑道:“是诗琴那丫头吗?” 听到李明远的声音,诗琴立即惊叫起来:“指柔?你怎么还和那臭小子在一起?” “没有……”她真的有点难以启齿。 “没有就好!你快回来!我不管,今晚一定要回来,别再跟他纠缠不休了!你忘了我们的计划?” 指柔握着手机苦笑。 她没忘,只要有机会,计划就会实行的。 “你眼睛都成这样了,诗琴那丫头,粗心大意的,她能照顾好你?”李明远又插播一句。 还存心提高了声音,故意这么做,只是想让那边的人干着急。 诗琴就上当了,对着电话,在指柔的耳边咆哮:“李明远,你不要太嚣张!我警告你,你今晚敢动指柔一根毫毛,明天我就让指柔带着证据,上法院起诉你!” 这个时候,诗琴比他便嚣张吧。 叫嚣的声音传递到指柔耳朵,简直达到了震耳欲聋的效果。 李明远微一弯腰,抢走她的手机,走到窗前,站定脚,慢悠悠地说:“首律师,你再这么泼妇下去,跟个男孩子似的,小心你的终身大事。” “要你管!李明远你这个混账……”诗琴顿了下,随即又骂了起来,只是骂腔才开始,就不幸地以终曲结束,李明远不紧不慢的按了挂断键。 回头望向指柔,眼底有不确定的温柔,嘴角的弧度却是讥讽的:“是不是想说,你不需要我的照顾?” 指柔抱着被子,闭着双眼,不闻不问。 李明远由窗边走来,立在床边,低下头去看她,冷冷地说:“向指柔,我并没有要照顾你的意思,我和你只是以夫妻的名义暂住一晚。一晚三十万,我明天付清,这样总可以了吧?”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二) “别忘了,我们是有交易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巴,定在柔软的樱唇。 那宛如花瓣似的唇,曾一度让他觉得甜蜜如巧克力,他沉醉其中,不愿醒来。还有她那柔美的身体,仿佛一个美好的天堂,每每到达顶峰的时候,便觉得是死,也是一种幸福。* 而此刻,他有股强烈的渴望。渴望吻她,渴望要她。 蓦然间手上用了点力攫住她,他身子往下一倾,闭上眼,凭记忆搜唇,就要去吻。 “啪”的一声响,指柔挥起胳膊,一下子打开他的手,抓紧被子一角,冷冷笑道。 却不说话。 她打在他的手臂上,却仿如打在他的脸上,登时一边脸红了一大片,眼眸一敛,他无谓的一笑,赞美道:“向小姐,潜力深藏不露?好像还有太多的惊喜,等待我日后去挖掘。” 他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指柔吗? 被子一蒙,指柔没有洗澡就睡下了。不知是身上的裙衣半湿着,还是时刻对他的侵犯提心吊胆,所以她睡得并不安稳。 可是也入了梦,梦中的世界一片漆黑。 她却像是睁开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有两个人浑身是血,一男一女,他们渐渐向她走来。而她站在一条宽大的河边,想迎上去和他们说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越走越近,影子却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奇怪,看着他们问:“你们是谁?”那对夫妻,阴森森一笑,头颅忽然飞了起来,脱离躯体,血从颈口高高的喷了出来,她害怕的尖叫,一扭头想要跑,然而四周白茫茫一片水,根本没有路。她着急地摔倒了了,脚下一滑,扑通掉了下去,那阴冷的河水彻头彻尾覆盖了她,冷得她身体一抖,猛打寒颤!* 耳边传来手机尖锐的铃声。 她从恶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伸手,习惯性向着床头柜摸索,记得昨晚把包放那儿了。 突然一阵冰凉的寒意阴森森覆上她手背,惊她全身一跳,就差尖叫了,还以为现在是梦中,那对无头尸飘了过来。定睛一看,才惊觉是自己吓自己。 “你……”她惊喘着扬起眸子。 刚冲过凉的李明远,裸露上半身,下半身包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酒店提供干净浴袍,可是他没穿。就这么大喇喇的走过来,站在刚苏醒的她眼前,她能不惊慌么? 指柔正寻思着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李明远长长的手臂动了动,由她指间抽出手机,接听来电,用男主人的口吻:“林先生早,我太太还没有起床,请问你有什么事?” 林先生,林如墨? 指柔心里一片忐忑,不安地想这个时候,林如墨怎么会给她来电? “她今天不会去上班了……请你准假一天,好,谢谢你的关心……她没事,好着呢,这会跟我闹着要吃巧克力……” 巧克力是饭后甜点,最佳时间是下午,她从来不在早上吃巧克力! “拿给我!”指柔去抢那支手机,溜下了床,想抱他的胳膊。他刚洗过澡,结实的肌肉被淋浴露滋润得滑溜溜,指尖碰过去,他一闪,人偏到她身侧,带着嘲弄的笑意瞧着她。 指柔怔了怔,眼眸中闪过一抹恶作剧般笑意,蹲下去,将他腰间的浴巾一扯,扑,松松跨跨的垂掉下地,敞开着男性的象征。 她眯了下眼睛,听到李明远噢了一声,很仓惶的去提那片毛巾,可惜已经掉落下去了,他只得下蹲,双手一抓,将毛巾胡乱掩在前端最明显的长处。 在此时,她扑上去,抢夺他手中的手机,由于动作过快,李明远只防着毛巾再度被抓掉,不曾想,手臂一晃,啪的一下,手机由指间摔在了地上。 那手机,也真不经摔,一瞬间,四五分裂。 仿佛那天,在看到他和妹妹纠缠那一刻,她的心从高处摔落,痛得连哭都无力。 “我会赔你……”李明远蹲在地上,一手护着毛巾,一手去捡那些残片,很小心的样子。 指柔不说话,紧抿着唇,盯着他不放。 “你这手机,也该换了………” 这手机是新婚那天买的,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换成了新的,新衣服,新鞋子,新被子,新床……满室焕然一新,充满了勃勃生机,喜庆到让人在梦中都发出幸福的笑声。 她静静的等他将所有裂片捡拾起,突然一鼓作气摘下指间的那枚钻戒,狠狠地朝着地上扔去,“还给你!通通还给你,我不要了!” 钻戒摔落的响声,没有手机沉,却有股轻微的尖锐。 还带出一丝怪异的清冷之风,仿佛西北风刮过耳朵,隐隐有些生疼。 李明远双手拾起,经过外力所致,史称最坚硬的矿物,虽然没有令人不堪的破碎。但它的脆性是不容忽视的,可能已产生了裂隙,只是肉眼看不见。 就像她的心,在看到丈夫和妹妹无耻的苟合,一瞬间,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流着血。 “不要就不要,我把它转送给别人……”他冰冷的话语,无情如刀,扎向指柔心间,使那条裂缝割开得更大。 “小情会喜欢的……”她眼睛冷冷的盯着他指间,顺着他话说下去,神态尽可能的平静,“你最好转送给她,得到了这戒指,说不准还会更加爱你。” 李明远缓缓站起来,去浴室换了浴袍,步出,一边系带,一边冷淡的说着: “你不要的东西,总会有人要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在她冷静的目光里,他选择一张椅,也特冷静的坐了下来。 指尖多了一支烟,深吸两口,轻吐烟圈,头顶青烟缭绕,他的声音在层层烟雾中显得迷离不清,隐忍的涩哑:“小时候,我也以为,我离开父母会活不下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父母在身边,我不一样活了过来,还活得好好的?我还会活得更好……因为我还没死。”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三) 他很少说起他父母,指柔也从不过问,只知那是他的隐私,不便过问。 她只知道,他从小无父无母,是被姑姑带大的。 那是个极美的女子,不常在世上抛头露面。 从认识姑姑到她结婚,指柔只见过她不到五次。结婚后,也没怎么来往,她长年居住香港深水弯别墅,深居简出。* 他和她婚宴的那天,姑姑是来了的。 她穿着鲜艳的苏绣旗袍,大朵的凤穿牡丹,配饰全是浑圆珍珠,一双眼睛美伦美奂,现身时有刹那的冷场,简直要赛过新娘。但那冷艳高贵,又让人觉得她不同。 姑姑叫李美伦。 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绮艳的遐想。 说完那段话,李明远似乎很累,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闭眼小憩了一会,之后抬了一下手臂,看了看腕上的时间,还很早。但他穿上衣服就走人,再没有一句话给她。 他走得很匆忙,只瞬间,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人。 洗漱完毕,指柔下一楼早餐,在酒店里给诗琴打了个电话。 “指柔,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一整晚没回来,她叫喳喳的声音,立即由电话线传递过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 拿着听筒的指柔怔着,却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越解释越是掩饰,欲盖弥彰就是这样吧。 昨晚两人同床共枕,共渡一夜。要说两人没有发生什么,打死诗琴,她也绝对不信。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握着听筒,她支吾不清,随便和她闲扯了几句,便让诗琴开车来接她。 挂了电话。 整理衣裙,走出酒店,迎着前坪,踏下台阶,脚步突然顿住—— 李明远的秘书候在酒店外边。 一大早就在此守候,这说明什么? 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 是不是以前经常和他来过,这儿曾是他们的爱剿?公司里那些人的议论此时又在耳边响起,有人说他一夜可以换好几人,那还有多少地方是她曾经不知道的? “向小姐……”那秘书怯生生的声音,望着她的眼睛很委屈的眨着。 指柔心底冷笑。 向小姐?她叫她向小姐?在人们的眼里,她还是李明远妻子,应该叫李太太才对不是吗? 她很客气地问:“找我有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颜色鲜艳的裙子,极短,上身罩了一件纯红色开司米大衣。高跟鞋子又尖又细。 她微微低着头,听到她问话时,突然抬头。鞋子往前挪动几步,距她很近了。 “对,没事我不会来找你的,向小姐。”她倒是很爽快,敞开天窗说亮话。 不过,现在的她,和昨晚的她相比,眼中分明多了几分精明,还有一丝狡猾。 指柔看她有话要说,便不打岔,耐心听她说完。 “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他,帮帮我……我怕,他会解雇我。”谈到他,脖子不由自主的低了低。眉目间散发出对他爱慕,还有某种不确定的依恋,没有逃过指柔冷静盯着她的目光。 “你又没有做错事,他为什么要解雇你?”丢给她一句反问。 “我……我昨晚,不小心伤了你的眼睛。” 听到她这样小心翼翼的认错,指柔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假腥腥的。 但是对方装,她不得不装,就算她内心极度讨厌这样的自己,这番话还是要大度的说下去:“我的眼睛没有事,你不要太担心。相信我,现在和平常一样,去做你该做的事,他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总裁他,我昨晚看到他很生气……向小姐,你一定要先打个电话给他……”她吞吞吐吐,摸了一下头发,神色不安。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了?都来找她当中间人? 妹妹要见李明远,叫她打电话牵线。这位秘书小姐要留在李明远身边,也叫她打电话调解。他们都来叫她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她是什么?圣母玛丽亚吗?有这么慈悲? 她不是万能的。 “好,我会给他说的……”远远看见诗琴的车来了,指柔只得违心的说道。 招了招手,往前几步,向着车子走去,想了想,又回过头来问:“很抱歉!我已经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言小英。” 她点了点头,记住这个名。 在诗琴打开车门,弯腰坐进,那后头言小英又喊了一声向小姐,然后急走过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期待地递过来:“这是总裁的领带,昨晚掉在医院洗手间了,有护士捡到拿了出来,我刚好去洗手……你拿回去,还给他吧。” 指柔的手僵了僵,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一掌扫去,将那个盒子扫个十万八千里。 可是…… 她不能这么做,她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在别人眼里,他们还是夫妻,恩爱的夫妻。 她是高贵的李太太。 谢过对方,关上车门,诗琴开车,不时责怪的瞪她一眼: “向小姐,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你自己应该最清楚的。都离婚了,还跟那家伙鬼混,我都不知要怎么说你才好……” “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指柔安静的听她发完牢骚,静默了一会,突然嘣出这句。 诗琴转头看她,怒目圆瞪:“对啊!所以啊,你为什么还要再跟他有纠缠?那种男人,根本就不是好男人,混账!”她又轰轰烈烈地骂开了。 指柔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她说的是对的,那种男人,根本就不是好男人。 她已经放弃了不是吗? “送你去上班吗?”诗琴边问,边将车子向左转,沿着街心公园转了一个大大的弯。 指柔靠着椅背懒懒应了一声,快到林氏,又想到早上在酒店里,李明远已经给林如墨请过假了,再去上班,会不会不太好? 车子却已经到达林氏广场的街边停下,她迟疑着,是否下车。这时,旁边一辆车子徐徐开过来,转弯,林如墨左车扶着方向盘,肩膀侧着,朝外望了一眼。 “向小姐早。”对上她目光,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微眯着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却让他看起来,更有一股独特的魅力。 “林先生早。”指柔礼貌回应。 诗琴低低哇了一声,伏在她耳边,流着口水,小声问道:“那就是你们老板,林氏新总裁?哇靠,真不是一般的帅!”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四) 指柔含笑不语。 隔着窗,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却很惊讶地留意到,他今天还穿着昨天的西装,铅灰色,领带好像也没有换。 而看他握方向盘的手指,那样修长干净,头发也梳得很整齐,怎么不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来上班?* 难道出门太匆忙了? 决定上班,下车关门,跟诗琴招招手,她挤眉弄眼,把手放在嘴边一比,向她抛出一个飞吻: “宝贝儿,加油!相信你是最棒的!” 她微笑。 昨晚那忧郁的心情,都在她的祝福中显得轻松愉悦起来。 林如墨将车泊好,从车棚那端走来,腋下夹着一个公事皮,看起来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宝贝,他似乎很小心的照顾那包。进玻璃门的时候,将包包移至胸前捧着。 碰巧,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和她一起走进公司大堂。亭亭玉立的前台小姐隔着光滑的大理石,笑吟吟道:“林先生早,向小姐早。” “莫小姐早……” 指柔回应,但听到“莫小姐”三字,微微向后,果见门口处,公关经理莫言拎着小皮包,“嗒嗒嗒”的风姿绰约的走着。 到了指柔跟前,扫一眼她的衣装,面露鄙夷之色:“难道不换装就来上班,是向小姐的习惯吗? 心里咯噔一下,指柔略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裙还是昨天的,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仔细闻闻,好像还有点酸。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我……”面对她赤果果的好意提醒,指柔一时语塞,正想着委婉词儿的时候。 林如墨漫不经心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一遍,然后瞧着莫言,眼角扬起一抹趣味和笑意:“谢谢莫小姐提醒,我好像也没有换装。” “呃,林总……”莫言的脸,瞬间尴尬一红,神色变得很不自然。眼神真是不灵光,只顾挑指柔的刺,不料老板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没关系的,林总。公司有更衣室,可以在上班之前换。”她也是反应快,很快就自我化解这场尴尬。 到了电梯口,林如墨细心地按开电梯门,先一步走入电梯,按着键,等她们进入后,关门。身为老板,他很自然的做着这一切,莫言受宠若惊,一脸崇拜地仰望着那张英俊的侧脸。 而指柔,却是淡淡的表情。 电梯门光滑如一面镜子,清晰映出三条人影。 指柔抬头望去,同一时间,林如墨也望着那儿,对着她的影子,勾唇一笑,随意而就,但她的脸却还是禁不住红了红。 微微侧过脸,视线移开,望向头顶闪烁的数字,并拢双腿,站得更直了些。 到了所在的楼层,电梯停稳,双门滑开,林如墨绅士地让女士先出电梯。他走在最后,指柔在他前边,走得并不是很快,隐隐感觉到,后面的人有话要说。 很快便应验了猜测。 刚到办公室门口,便听见过道上林如墨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向小姐,请到办公室来一下。” 指柔伫足,转身同时也看到了一片惊诧的目光。她知道那是办公室所有女性的羡慕与妒嫉,想着,她的脸又红了一下。摸摸脸,还有点烫,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容易红脸? 在总裁室。 林如墨将门轻轻掩上,打开随身带的黑色皮包,由里捧出一套粉蓝色的套裙。 “这是……”指柔有点不解。 “公司套装,为你量身订做的,试试看合不合适。”他轻快的说道,扬了扬眉。眼睛真好看,淡蓝色的晶状瞳仁,有混血的欧美风情,眼角却是上扬,丹凤眼的邪魅。 她展开来看,确是公司的职业装。 只是不懂,为什么会从他手里,转发到自己手里? 发换工装这事,应该由行政人资部来做的不是吗? 林如墨似读懂她内心疑虑,闲闲一笑,将空空皮包往旁边一放,一边开电脑,一边说:“你的工作装,早两天就赶做出来了,我随便带回去清洗……上衣的口袋,好像还有一双袜子,找找看在不在。” 指柔一伸手,摸进上衣那层浅袋,果然有袜子,是她的,昨天油污的那双,洗得干干净净,还散发出桔子的清香味。 “谢谢林先生……” 说话时,她看了看林如墨一身铅灰色西装,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感动。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换衣服就来上班了。 他并不是来不及换衣,而是故意不换的,以免有人在挑剔她着装的时候,他可以挺身而出,为她解围。 可是,他怎么可以把时间预算掐得那么好。算得到会在广场遇上她,算得到会在大堂遇上莫言,算得到莫言会对她的衣着挑三拣四? 而且,他又怎么知道,昨天她没有回家,而是在外过夜?只有在外过夜的人,第二天上班,才来不及换衣的吧? 感动过后,指柔又陷入深深的疑虑之中,很乱的思绪。 抱着套裙,往更衣室去。 她换好衣服出来,林如墨也焕然一新,脱下昨天那套铅灰色西装,换上淡蓝的条纹西装,大方得体的剪裁,上乘布料,衬得他格外有型。 开完早会,指柔刚回到岗位坐下,便接到一通外线电话。 是李明远打来的,她警惕了一下,后一想,李氏和林氏都有业务往来,知道公关部的电话,也不足以为怪。 只是这么准确地,打到她的分机上,还是有点让人觉得可疑。 “我的领带,真的找不到……向小姐,你若捡到了,请把它还给我……” 指柔以为他说的是公事,在听到问她要领带后,想也不想就委婉的拒绝:“我没见过你的领带……抱歉我要开始做事了,私事请改在下班谈。” “你不说实话……”他在那端沉吟了三秒钟,然后一口咬定,并且语气坚定,“我的秘书说,领带在你那儿,所以,我想我并没有冤枉你吧,向小姐?” 他秘书言小英是什么意思? 她自己捡到领带,却托她给李明远,现在又跑去打小报告,说领带是指柔捡到的。 指柔婉转地讥笑:“你的秘书很关心你啊,李先生!一条领带而已,你也不差钱,再去买一条不是更明智的选择吗?而且,我想在你的办公室衣橱里,一定不少于十条备用领带吧?” 亲们知道指柔现在在想什么吗?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 /> “那你是真没有捡到了?”他再坚持着问。 听声音是很着急的那种。 得到的答复,是指柔的肯定后,有点失望。 挂电话之前,他的嗓音很沉郁:“那看来是我秘书的失职,她的猜测和判断是错误的。打扰了,向小姐……”* 指柔手指触摸着桌面上那个盒子。 这里装着他的领带。 言小英说是昨天在医院洗手间捡到的,也就是说,在他给她洗眼睛的时候,她两手紧紧抓着他衣领时,不小心将领带扯开了。难怪当时,明明她抓得他那么紧,手却一松,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由指尖滑了下去。 原来,那个时候,就把他的领带扯掉了…… 领带? 眼中亮亮的光泽一闪,她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就白白浪费了一条好领带。如果有机会,可以实现某一个计划,她还真的不想轻易错过。 李明远的电话刚挂掉,开着的电脑,电邮提示收到一封新邮件,点开一看,是公关部经理莫言发来的: 全体集合,开部门会议。 会议由总裁林如墨亲自主持,会议核心内容:巩固老客户,开发新客户,维持良好的客户关系。在品牌的基础上,研发新产品,不断吸引新客户,让打单源源而来。 林如墨手握指挥棒,迎着世界地图版面,指点江山,眉宇间散发出的那股大气,不仅令所有女性痴迷的沉醉其中,也让指柔,心里微微洋溢着一股热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在地图上,雄鸡形状的地方是我们伟大的祖国!中国十三亿人口,千万富豪却只占十三亿人口中大约5 %。而我们的幸福珠宝一直走在时尚的前沿,属高端消费产品。今年我们的目标是……” “叮哐……”茶杯盖掉地的清脆之声,以及他的秘书小足失声尖叫。 众目投射,指柔立在会议桌头,空空的双手,还保持着之前捧咖啡杯的姿势,一动不动。 正讲话的林如墨领带被溅湿了,不仅西装外套,连深色衬衣也湿了一大团。茶水洒在上面,的确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有人在下边讲小话:“总裁湿身了……” 林如墨微微皱了皱眉,不解的眼神看着指柔,但是,下一刻,他立即扬唇一笑,无视茶水湿身,只用眼神示意指柔回到座位,继续开会。 她坐好来,下面的议论仍旧没有消停,小声,并且不满的针对她: “真是的,她又不是总裁的秘书,谁叫她去端茶水给总裁的?多事!” “就是嘛,总裁在上面发表重要讲话,难道她没看到吗?” “存心捣乱!” “是故意要引起总裁的注意吧?” …… 嘈嘈切切错杂谈,耳边乱轰轰一片。而指柔,则是有点无动于衷,只拿着笔,认真听取,并记下会议内容,对这些评论不作任何表态。 散会后。 与会人员鱼贯而出。 莫言站起来,整理会议资料,在走出会议室之前,同样以尖锐的目光盯了她一眼。然后,踩着高跟鞋子,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指柔低头,还在整理手中的东西,视线余光却瞟向那坐在首席的林如墨。 他似有感应,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是随和的一笑,什么都没说,出了门口,朝办公室而去。 麻利的小足早已另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西服,挂在门边附近的挂衣架上。 在总裁进来时,恭敬的鞠躬,然后笑容满面地为其脱下外套。 林如墨一边解衬衣领扣,一边心神不安,在室内走了一圈,才绕到门边那儿,脱下上衣,露出比较健康的小麦肤色,伸手取过小足捧着的衬衣。 “林先生……”就在他穿好衬衣,准备打领带的时候,有人在外叩门。听声音是,指柔。 他嗯了一声,转头望去,手瞬间顿在衬口处,一条浅蓝色的领带由指间斜搭下来,在空气中轻轻飘荡了几下。 只见指柔笑吟吟由门口走进,到他身边,仰望着他修长的脖子说:“可不可以,让我为你系上领带?” 林如墨轻轻眯眼,非常仔细,非常不解的注视她几秒,之后,唇边泛起惊喜的笑意。 点了点头,微微倾下他的上半身,把最男人脆弱的脖颈,交到她手中。 表情很受用,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指柔在为他系领带时,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很轻,不经意碰到他下巴,手指略略有些发颤,指尖微凉。 他忽然捉住她的纤纤玉指,指柔身子一震,僵在原地不敢动。 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林如墨那蓝蓝的眼眸越来越深邃,身上清新的气息迎面拂来,她紧张得有点发抖,呼吸渐渐急促。而他也是,清线清晰的脸膛,微微发红,拿起那双玉手反复抚摸着,放在胸口,舍不得放手。那柔软如丝的触感,令人想到天上片片白云。 时光,变得好漫长…… 倏地,他修长的手指滑上她脸颊,掠过精致的下巴,她身子一颤,他的呼吸越来越浑浊,飘到她面庞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已经确定他的下一步动机了,指柔双腿微微发抖,在他俯过身来时,她更是紧张得连眼睛都闭上了,耳边却传来他沙哑温热的嗓音:“谢谢……” 旋即,林如墨抬起一只掌,看似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由此走过,立在窗前,在她退出好久还是回不过神。 那一刻,很想吻她。 手已经伸至她美丽的下颔了,终究还是克制住自己,没让自己浑身快要膨胀的欲念,随性爆发。 他不能趁人之危…… 虽然她已离婚,但是那颗受伤的心,撕裂的伤痕,又怎么能够那样快速地愈合? 伸手拍额,让脑子清醒,喝口咖啡,尽快地投入到正常的工作当中。 下午有个商务视频会议,和李氏的李明远交谈了几句后,突然,只见他的目光越来越犀利,到最后几乎像刀尖一样,直直从荧屏飞出来,林如墨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脸上充斥着杀气。 “林先生,你这条领带的……颜色和款式很特别?” 指柔已经在慢慢变化了,还是前面说的,我尽量做到无一闲笔吧,感谢阅读。今天更了一万二,真的是极限了,咱们明天见。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六) 开着会,不谈公事,谈私事? 林如墨眉头一挑,对他突然的与工作无关的问话,感觉有些一头雾水。 在对方锋利的目光中,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领带?很特别…… 有多特别? 带着这个疑问,起身。* 朝着办公室最里间的穿衣镜走去,对面一照,粉红蚕丝衫领带,柔和斜条纹,喜庆型。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这样一条领带。他喜欢有图案的,浪漫型款式。 可是,不可否认,虽然这条领带,不是他的,但这颜色,衬着这套深蓝色西装,竟然意想不到地,非常搭配。 给他错觉,好像曾经是属于他的。 林如墨略一思索,从新回到视频前端,将正面摆得更端正,一览无余,勾了勾唇,轻松写意的一笑,“李先生眼光真棒!这条领带,是我未婚妻特意给我选择的。怎么样,粉粉颜色和柔和的光泽,是不是特有新郎的感觉?” 这端,他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那端,李明远已经是气急败坏了,可是表面上,却是平静得波澜不兴,装腔作势的细细欣赏,然后言不由衷地赞赏:“嗯,真是好领带,看起来,是蚕丝。” “所以,我是很喜欢的,她买的东西我都喜欢。这是,上班之前,她为我打的领带,她的手法也很捧吧,呵呵……”林如墨双手放在桌上,感觉很爽的笑起来,笑得嘴角愉悦的扬起来,脸上的阳光,灿烂得让对方咬了咬牙,眸底隐隐透出冰寒。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未婚妻,呵呵呵…… 会议结束,关了视频后,林如墨又忍不住,频频去照镜子。并不时的摸摸头发,以及领带,左看右看,不厌其烦。 整整一天,小足都觉得老板好古怪哦,不停的照镜子,还不停的摸领带,中了魔似的,冲镜子笑了又笑。 唉,帅哥,原来都是有自恋癖的。 可是自恋,是因为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才对,那为什么,老板还是一副心神不定,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先生,您的咖啡。” 这是第三次,将热咖啡放在酒吧台上了。前两次都是放凉了,也没见喝上一口,后来拿去倒掉了。再这样下去,真的很浪费,不好哦。况且,这也不是老板一惯的作风。 总之,老板今天很反常。 见老板没有反应,呆呆的瞪着电脑,小足又大声提醒:“总裁,您的咖啡,再不喝,我就要那个了。” “嗯?那个什么……”回过神来,林如墨抬头望着他,小足很委屈,鼓着腮梆子,眼睛指了指酒吧台上的咖啡。 “要记得喝咖啡,不然又要浪费啦。”他的男秘书神情很严重。 “好,我知道,你先去忙。”说着,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待他走后,捏了捏疲惫的睛明穴,林如墨伸了伸腰,立起,绕过办公台,到门的这边来,端起咖啡杯,不喝,兀自出神。 倚着酒吧台,想到她为他系领带时的样子,柔和的眉眼,温柔的表情,还有一点点娇羞的小女人味。 很舒服的感觉。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能带给他如斯美好之感,真是不一般。 公关部那边,莫言颐指气使地指挥众人,并且来到她桌前,严厉地批评道:“开会期间,茶水洒到总裁身上,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吗?向小姐,你的礼貌和家教都到哪儿去了?” 尖锐的字句,如刀剑,刺着她脸。 抿了抿唇,没有半句反驳。 水洒到林如墨胸前那一刻,指柔也是很慌张的,尽管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工作,可是实际行动起来,仍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慌,所以一慌,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道歉,就都忘了。 到现在,心慌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又因为给他系上那条领带,还有更深一层的担心…… “事后,我跟总裁道过歉了……”将手中的笔顿下,指柔想让莫言消消气,不再让耳朵受刺激。 这个公关经理,声音大起来的时候,河东师吼,震耳欲聋。也不知那些客户,是如何适应她的? 莫言抱着那本用透明文件袋装着的资料,看了她半天,板着脸儿继续训道:“向小姐,以后做事的时候,要放机灵点,聪明点。开会的时候,总裁在上面发言,不要给他端茶水,真的要关心总裁,可以等他入座的时候,再端。” “谢莫经理指教……”指柔把头低着,虚心受用的接受意见。 莫言像个大管家一样,絮絮叨叨的磨迹了半天,那双眼睛盯着她,完全就是不喜欢她的样子。 然后加派了一个任务给她,代替一个媒介代表,撰写一篇pr.稿,以便在a类媒体上发表。 实际上,也是练练她的笔,考她的文采如何,有没有过强的文字驾驭能力,成功给产品穿上一件华美漂亮的文字外衣。 翻了很多产品相关的杂志,她尽可能,写得实际贴切些,并没有将产品吹捧得天花乱坠 还没有完稿,已经快要下班了。待完稿后,办公室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人。 空荡荡的地方,窗帘厚厚的沉下来,在冬天的季节显得格外冷清。 整理台面,收拾好一切,她也准备回去。前脚刚踏出办公室那一瞬间,却看到通道前边人影一晃,有人脚步轻微的走来。 是林如墨。 他的气息,淡淡的清新味,一阵阵的飘荡过来。 想要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5 退回办公室,已经来不及了。他抬头,远远发现了她。 步伐明显地加快了些,并且叫了声:“向小姐。” 指柔将缩回去的左脚再次移出,大半个身体也带了出来,一边关门,一边微笑。 “林先生,也在加班吗?” 林如墨走近,站她身侧,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凝望着,她内心慌张,不敢抬眸去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的目光究竟是停顿在脸上,还是在她的唇上。 “是故意的么?”他忽然问,轻轻的,柔柔的,声音像个梦,仿佛在对自己说。 “林先生……”不知道是他的神情有异,还是自己本就心虚,指柔呆了呆,也有点喃喃自语。 “领带……”林如墨伸手指了指,系了一天,紧松度很合适,领带的结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那是男人的酒窝。能够打出这样的结来,说明对方手法很娴熟。 指柔脸红,别过脸去。 林如墨不忍心,却继续轻柔的问下去:“把他的领带,系在我的身上,这说明,向小姐和李先生的婚姻是不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她抿了一下唇,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去。 他轻移步,由她身侧移到她面前来,正面迎视着她,由于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的额头,光洁白皙,仿佛一块上好的璞玉,等待有心人去欣赏,呵护。 他拂了拂低垂在她额前的流海,声音很柔,柔得像含满了水,能融化每一块冰,也能淹没每一个人,“想不想听我,告诉你好消息?” 指柔抬头,紧张地眨了眨眼睛。 “恭喜你很成功。”林如墨嘴角勾出一朵笑容,那样迷人,证明他不仅没有生气,而且反而是很高兴,“诚如你所愿。他很生气,下午的视频会议,头差点要从荧屏里钻出来。”他轻松随意的比划着。 “那么你呢?”指柔忽然低声问,“你会不会很生气?” “我?”他微微有些狭长的眼角,优美的扬起,耸耸肩膀,仿佛漫不在心,又仿佛极度认真,“向小姐,会不会很在意我的情绪?” 当然,会有点…… 只是她没有明说,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不是吗? 他那样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眼中凝聚的担心?这一天里,他很少现身,连午饭时间都待在办公室没有出来,她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会否发火之类。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对不起林先生……”嘴里诚恳地说着道歉,她长长的睫毛更加低下去。 此时此刻,指柔内心深处是矛盾的,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把他当作一颗……棋子了。 早上开会,在会议室,故意在他发表重要讲话时给他端水,又故意把茶水洒到他衣服上,再故意趁他换衣之际给他系上那条领带。 其目的,就是借他来打击前夫。 她知道,他下午有个视频会议,那边的客户是李先生,她的前夫。 她就是要李明远亲眼看见,她曾经为他买的领带,系在别人的脖子子。想像着在见到领带后,他所表现的愤怒,心里有过隐隐的快意。 那种类似复仇的快意消散,过后,是紧张和担心,还有作好了挨评的准备。然而,一整天里,林如墨都没有找过她,总裁室也没有发出任何异常,平静得再正常不过。 挣扎了一天,现在下班被他拦住,她无话可说,等待着对方发火,哪怕轻微的训她一顿,心里或者会舒服点。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干过这么阴险的事。 她有种良心不安感。 也许谴责,才能释放此刻异常的紧张。 林如墨只是静静地凝视她,多余的半句话都没有说,在她极度紧张中,伸手,拉起她的手,试着问:“天已经黑了,担心你一个人走。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呢?”目光真诚,还有朦胧的期待。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七) 他不说,让我送你。而是说,让我陪你。 这样小心翼翼,叫人不忍心拒绝。 他去开车,走路的姿态,投射下地的阴影飘忽不定,还是让她敏感的觉察到了,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在路上,他把车子开得很温柔,温柔得让人心动,低柔的音乐,无意间便成功的营造了安静浪漫的氛围。*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他侧过头,笑着问:“有点渴了,要不,去前边吃冰?” 冬天吃冰? 眨了眨眼睛,不是很向往。 她不能吃,对宝宝不好,可是现在,暂且忍一忍还是可以的吧。 林如墨静等她的回答,不知不觉车速又减慢了一些,得到她的应允,开心地左打方向盘,转弯,驶向远方街边的冰室。 隐蔽在街道小路尾巴处的一间冰室,在夏天,因其经典的刨冰系列和舒适的用餐环境,渐渐为人熟知。招牌超级芒果冰,在冬天,仍是许多人的最爱。 林如墨走入,引得不少女性侧目,因惊讶而瞪大眼睛。微张的嘴,隐隐喊出“哇”的口形。 墨玉般的黑发,天空蓝的眼睛,眼形还带了点丹凤的勾魂,世间稀有的美男子,绝对不容错过。 只是他手中挽着的小女人很奇怪的说。戴一副超大的墨镜,却穿着公司职业装。 那颜色,和那款式,怎么那么有华贵之感?* 林氏! 对!只有林氏,才有这么高级大方,设计一流的套装!穿着那样高级套装的女人,一定是公司职员吧。众人羡慕,因为要进入林氏很严格。 “两杯芒果冰,谢谢。” 付了账,为了不被四面八方的目光干扰,林如墨又牵起她的手,出了冰室,回到车中。 关上门,两人坐在车里,悄悄分享那份冰冰凉的甜蜜。 “我这杯芒果很多,我跟你换。”见她不停的寻找芒果,小勺子将刨冰翻了一个遍,林如墨于是提议。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问得太随便了,他已经吃过的东西,她哪能再和他换着吃呢? 这不卫生。 他们不是恋人,不能做这样亲密之举。 他眸里蓝光闪了闪,指柔却不避嫌,大方的和他换过来,说了声,“好,我吃芒果,你吃芋圆。” 新鲜的芒果搭配甜甜的果酱和炼乳,外加被刨得绵绵的冰,凉凉的,甜甜的,刺.激着两人的味蕾。 这冰,沁人心脾,软而绵,凉而甜。 吃完冰,送她回去。 两人依然没有作过多的交谈。 指柔小腹有些发凉,蹙了蹙眉,不会是那些芒果引起了宝宝不满的抗.议了吧。 其实她没有吃多少,基本都吃了芒果,冰没有吃两块,就被林如墨端走了,他细心地看到了她被冰得牙齿吸气,关切地说:“太凉了,尝尝水果就行了,这冰还是不要吃了。” 拿开后,在车子开了一段路,停下,找了个环卫桶丢在里。 “怎么了?”这时,见她脸色不对,林如墨侧过头来关心地问。 摇摇头,指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示意他没有什么事。 “遇上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会帮你解决……” 她手抚上腹部,隔着衣服揉了揉,仿佛很吃力的嗯了一声。 宝宝,千万不要闹。 过几天,又该到了和医生预约的日子,做产检。 那个医生,还是值得她信任的,至今都替她保密…… “林先生……”忽然看到车子的方向是朝着李宅的方位,指柔连忙喊停。 “我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下。”指了指那个街边公园。 林如墨没有多加询问,应了一声,“好。” 车子放在低档,缓缓地滑到前边的一棵树下,停稳。 看见她推开车门,车子侧的迎宾灯亮起来,他忽然伸出手,一把覆上她胳膊,她的身子转向车门口,双脚正待踏下,被他突然的力量拽得背上一僵,想回头,来不及也不太可能,即使他紧抓着她不放。 僵直的背微微颤抖,指柔抬了抬下巴,望着车门外不远处那棵景观树,轻声说:“谢谢林先生送我一程。” “可以不叫林先生么?” “林总……”她张了张嘴,嗫嚅。 “这些称呼,真的很陌生。”他声音淡淡的暗哑。 勾动着彼此心灵深处某根脆薄的弦。 今夜的冰,让人回味。尽管冰,尽管凉,可是那甜,却是真实存在的。 指柔扶着车门,背着对他,用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说:“那么还是叫林先生亲切一些……” “可以叫我如墨……”他攥紧她的手臂,将头俯过来,搁在她耳侧,嗓音变得魅惑诱人。 她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一下一下,响得急促。 如墨,如墨。 可以这样叫么? 舌尖缠绕着这个名字,熟悉而陌生。 “就这样吧,以后下班,我喜欢你更随意一些。”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他玩味的一笑,握在她胳膊上的手也渐渐松开,让她下车。 她移出双脚,绕过迎宾踏板,平稳落地。 人已离开,但那芬芳的气息仍由指尖传递过来。 他一度以为,她使用了世界顶级香水,但是世界上没有一款香水,可以让那股清香,经久不散。 关门,招手。 金光灿灿的景观树下,仿佛一圈光晕笼罩着她,黑亮的大眼闪动着,与那光芒交相辉映,璀璨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眯眼,坐在驾驶室,失神落魄。 夜色迷人佳人美。 返程途中,一段长长的相思携着香味萦绕在心间,弥久不散。 这边,目送着车子远去,指柔也有些怅然若失。 拎包,转身,沿着公园花坛的环形路边,向里直走,穿过公园,再过一条街,就到了公寓小区。 诗琴会在那儿等她回去。 有时候,人生不要太多的朋友,只要一个,忠心于你,始终站在你这边,一个就好。 “向指柔!”正走着,突然之间,一个不悦的声音随风飘过来。 分辨出声音来源,指柔只是顿了顿,却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 嘭!身后沉重的关门声,随即凌乱的步伐声,只不过眨间眼,他就已经由后头奔来,并且出手,一把拽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向左一转,急促地问:“我的领带,我的领带!原来就在你那里?” 突然的转身,她被他转得头晕眼花。 定了定神,也不去看他,眼睛越过他肩后,望着那棵景观树,树冠高大,枝桠随意伸展,挂着无数个小小透明灯,发着金光,装饰得整棵树晶莹剔透,如梦似幻。 金光闪闪在他背后,而他和她站在此处,如此幽暗阴冷。 指柔动了动唇,声音很是虚幻缥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样聪明,怎么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非得要我陈述一遍,让你听懂吗?你!把我的领带送给了别人,送给了你的上司?他今天系着我的领带,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耻辱,悲哀,还有一抹苍凉在他深黑色的眸底闪了闪。 连同医院洗眼睛那次,这是第二次看到他异常激动,而且,还有点气急败坏,他一惯冷漠,对所有人与事都冷冷淡淡的。 指柔扬了扬眼角,眸中笑意潋滟,嘲讽道:“所以呢,你很生气?” 他微微一怔,不曾料到她会如此淡定,还会面带讽笑。手抓在她肩膀上用了点力,有想把她把外一推的冲动,口气渐渐冰冷:“你以为,我不会生气?” “那是你的事。” 指柔将手一扬,推掉他手背,不着痕迹将自己的肩膀从他掌心移开,退离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6 两步,拎着包,微笑看着他,“李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神出鬼没的吓人。关于领带之事,我郑重地告诉你,也还是那句话,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向……”认命似重重点了点头,放弃了再说下去。 可她分明看到,李明远无法克制的动怒,面孔泛红,渐转成褐紫,棱着眼睛,目光锋利。 把他曾经最爱的领带,系在别人的脖子上,那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 她可知道,那条领带不同于别的,那是结婚领带! 她居然把他的结婚领带,结婚领带!!随便系于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上! 这比出轨还让人难受! 他倒是忘了,两人根本已不是夫妻,他没有权力要求她做什么,更没有资格指责她不能做什么。 踏前几步,他捏紧了她小手,眼里仿佛要喷火。 她却无视他喷火的眼睛,仍旧淡淡一笑,神色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别这样激动,李先生?” 那样平静异常的她,还有一抹优雅。 他怔了怔,狠狠摔开她的手腕。 指柔笑容不变,轻轻揉着手腕,虎口一圈,已然泛红,酸酸的疼。 “我会把它再夺回来的!”很强势地撂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的疾走。砰然作响的关门声,引擎发动低低的咆哮,像一头豹子,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中疯狂地奔驰。 他一来,再一走,腹中的不适感,突然就消失了。 这个人心肠黑得,真是连宝宝都怕。 连宝宝都知道,要和妈咪站在一起,所以那么听话的躲在她腹中,也不闹了,安于保护。 夺回来? 还能再夺得回来吗? 曾经失去的,永远失去了。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八) 疲惫不堪,进了门。 回到公寓,诗琴正坐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看着电视爆米花。 频道上,放着喜洋洋和灰太狼。 见她进屋,笑着招呼一声,起身接过她的包,爆米花袋往她眼前一递:“香喷喷的,来一颗尝尝?”* 指柔摇头,抚了抚小腹,那零食上火,尽量不吃最好。 怀孕也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忌口。 刚才的冰,已经让宝宝无声抗.议了。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诗琴到厨房给她端杯水,仔细观察她的脸,瘦得尖尖小小的,让人心疼。 她坐下,吮了口水,笑着说:“还好吧,小家伙不是很调皮。”抚着小腹,眼里荡漾起朦胧的甜蜜。 “像你这么瘦,到五六个月,可能也不怎么看得出来。”诗琴替她担心。怀孕,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可是指柔,却没有得到幸福,还将所有的苦楚一个人来扛。 “六个月,我会请假……” 算算日子,现在是冬天,到六个月,那就是明年三月份,春暖花开,草长茑飞,到那时最宜静静的养胎。 就是不知林如墨会不会批她长假…… “那到时候,和你们老板说好,让他准假吧。那个帅哥老板,我想,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吧。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特别呢。”* 诗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往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卡嘣咬碎:“你妹妹那个小妖精,还能爬得起来不?” “我还没去看她……”诗琴也知道妹妹肚里面的孩子流掉了,消息也不知从哪打听来的,指柔没和她讲过。 “你还要去管她啊?像那样的女人,越少越好!绝种了,天下就太平多了。” 诗琴向来口无遮挡,直言爽快。 指柔只是苦笑,却没她那么喜悦,终究是自己妹妹, 看着她失去孩子,血流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是真的疼。 二十多年,她只有这一个妹妹,不知今后,她还能不能拥有这个妹妹。 周末,去医院。 带了点自己煮的麻油鸡,装在保温桶里。出门时,依旧是全副武装,黑超,口罩,还有一顶大帽。 才走进医院走廊,却不知从何处,突然涌出一堆人,冲上来包围住她。 “请问向小姐,楼上vip病房的病人,是不是向二小姐?” “请问病人现在的情况,严不严重?” “向小姐,外界传闻病人做的人流手术是否属实?” 闪光灯连成一片,话筒一个接一个挤到指柔眼前,她一脸紧张,只是摇头。目光里有警惕、戒备。 这些a类媒体们全都是消息灵通人士,可是这件事,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也太快了点。 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饥渴的望着她。 她摘下口罩的耳挂。 准备说话。 却在这时,人群外突然有人往前一推,巨大的惯性使记者们涌向她,受外力冲击,她身子一歪,看情形,挤倒的危险,迫在眉睫! 斜倾的角度只在刹那间,便霎时稳住了局面,有一只长长的手及时穿过来,绕向她腰后,托住身体的重心。 不至于她仓惶地摔倒。 喘了口气,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记者们尖叫起来:“李先生来了!”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劈头打来: “李先生,请你谈谈病人的情况,是否乐观?” “李先生,传闻你与向二小姐关系非浅,会否影响夫妻情感?” “李先生……” 一声一声,此起彼伏,媒体向来热情,甚至疯狂。 在吵杂的环境里,李明远锐利的眸子,冷冷一扫,喧哗的人们顿时肃静。 “各位——” 他不疾不徐,甚至有点闲淡的口吻:“病人需要休息,不希望被打扰,各位请回。” 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们一听下逐令,愣了愣,在这当口,院方相关领导也在此时出面送客,媒体见采访不到,只得悻悻地走了。 人走廊空。 “你别碰我,放开……”指柔低呼出声,他的手抓痛了她的腰。刚才人多,他怎么样做,她都可能忍受,而现在,她不会再让他靠近她。 李明远搂得更紧,并且不要脸地说:“向小姐,别忘记我们的交易。在公众场合,我想我们有必要,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指柔忍受着恶心感,冰冷的回道:“现在记者们走了,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他低低的笑声,暗含莫大的讽刺,听得指柔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他也还算识相,只纠缠了一会,便松开缠在她腰间的手,径直往楼上去了。 原来这个不要脸的人,也是来看望妹妹的! “姐夫?”病房里的女声,恢复到了以往的甜美,还夹杂着几丝惊喜。 李明远嗯了一声,轻掩上门,慢慢走进,停在她病床前。 躺在那里的指情,苍白的脸色,虚弱无力的伸了伸手,想要拉着他,脸上还浮出一丝欣慰: “姐夫,我知道你有难处……所以,我,我一直没怪你……” 没怪他,关键时刻不挺身而出?还是男人吗? 门外的指柔,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长长的走廊。 那门里,传出李明远怜惜的安慰声:“委屈你了,再忍几天,我会接你出来……” 妹妹幸福的撒娇声:“好,姐夫,我等着你。” 好一对鹣鲽情深! 从此两人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厮守了?刚才媒体都问了这个问题,李先生和向二小姐关系非浅,关系非浅? 这件事,很快就要公诸世了吗? 目光从空荡荡的走廊收回,转头望向那门,伸手,刚要推,里边又在说:“姐夫,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出院后,还是想做你的秘书。” “那没问题,职位给你留着。” “谢谢姐夫。” 不想再听下去,用力一推。 门推开,缓缓在地上形成一道扇形。 指柔走进,捧着那保温桶,柔声说:“小情,这是妈,让我拿来给你补补身体。” 雪白的床,指情半倚在李明远怀里,他坐在床头,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握着她小手。 亲密无间。连她进来,也不知道要避一下嫌。 幸好是她,倘若给医生护士看到,会怎么想?这儿是大医院,随时都可能被人认出来。两个人不要脸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无视她的存在,指柔亦不去看,同样无视,飞快地打开保温桶盖,端到妹妹面前去。 却不曾想,好心没好报。 指情恨恨的瞪着她,突然一伸手,打翻—— 掉下去的保温桶骨,骨碌碌地滚开去。 汤汤水水泼了一地,精心熬煮的鸡肉热腾腾的还冒着香气,指柔膝盖以下,连鞋子都被热汤泼湿了。 “惺惺作态!少在这里充好人!你是存心来看笑话的吧?看我死了没有?”这是在走进病房,指情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也没有叫一声姐姐。 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看仇敌。 “小情……”指柔试着唤她。来看笑话,看她死了没有?在她心目中,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死呢,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姐夫这么爱我,我还要和他共白头,活到老。” 得意的睨她一眼,双手抱住李明远脖子,纸白的脸蛋,洋溢着甜甜的笑声。 面对这么深情的拥抱,指柔心平气静,一点感觉都没有。 蹲下去,亲手收拾那片狼藉。 由于弯着腰,起来时,腹中稍有不适感,她抚着那儿,然后拂了拂额头的流海,余光瞥见李明远正凝望着她的手,在她将手从额上放下,游移开,他的目光一深,突然有些幽暗,像是发现了什么。指柔冷冷盯着他,他视线一转,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现,恢复到冷淡的表情。 “现在姐姐是不是挺得意啊,孩子终于没了,你会乐得大笑吧?”妹妹病态的笑着。 指柔眉心微皱。 真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情,那件事情过去了,以后……” 话,还未说完。 “对,我承认!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咎由自取。可是你呢?我善良温柔的姐姐。”打断她,指情已经咻咻的叫嚷开了,“你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你明明可以帮我保住孩子,你却那样自私,选择了袖手旁观。你不是爱他吗?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连他的孩子也一起爱。可是你做了什么?” 爱? 早被他们两个出格的爱,弄得灰飞烟灭了。 都离婚了?哪里还有爱? 妹妹她难道做人流手术,做得脑子不正常了吗? 现如今,她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所以,她不恼,也不怒,任她这个病人疯狂的叫嚣。 直到她歇了半口气,在李明远端杯递去,喂她喝水时,指柔方才轻轻慢慢说着:“那是妈的意思,妈是为你好……” 喝水的动作因她的话顿住!妹妹蓦地抬头,疯癫般的瞪大眼睛,口角还拖涎着一条水渍: “别拿妈妈来威胁我!” 推开那水杯,妹妹张着小嘴,狠狠地说: “你回去告诉妈,我以后都不要姓向了!她不是说,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吗?那就让她从来没有生过好了!我也不稀罕做向家的二小姐!” 正文 不要提她(四十九)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7 r/> 说这话时,情绪激动异常,脸上苍白的肌肉抽搐不停。眼里带了泪光,说出这话,她几乎也是拼了全力吧。 也许术后的病人,多少有点忧郁症,所以如她这样一触到内心的敏感,就歇斯底里,亦不足为奇。 她是健康人,不和一个病人计较。* 尽量保持平静,指柔轻声的说:“小情,先冷静下来。” 冷静。 李明远睨了一眼指柔。 还能冷静吗?现在前夫不是搂着妹妹吗?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平静,这样淡定,不为世事所动。有时候,真的比他还冷静。两年里,欢爱之时,送她礼物,陪她散步,她最高兴的时候,笑声里也永远带着一种矜持。 以至于,他也时常困惑,那样的人,真是天生的?两姐妹的性格,相差也忒远了。 发泄一通之后,指情重新倚在李明远怀里,抱着他脖子,甜蜜一笑:“叫我冷静?很简单啊,姐你赔我孩子就是了。我不仅冷静,我还很听话呢。姐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叫我不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 “姐夫你说是不是?”白白小手抚上男人的胸口,往他衬衣扣子与扣子的缝隙间插去。小脸绽开的花朵般的笑容,有挑衅,也有胜利。 无视那样暧昧的动作。 指柔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小情你现在还很年轻,等你把身体养好,复原后,成了家,还怕没有孩子吗?”* “对哦,所以我急什么呢?是吧姐姐?不过,我还是想要他的孩子,姐夫他说会娶我的……姐姐,你是不是特妒嫉……”妹妹贴着李明远怀里,翘起嘴角,笑得甜美天真,一脸幸福。 恩爱的画面,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不要脸到极点! 冷笑凝住,指柔咬了一下唇。 妒嫉?妒嫉什么? 能嫁给他,是你的本事。 只怕,这天下所有男人,你都可以挑拣,惟独,李明远就不行! “姐夫……”妹妹抱着怀中那男人,唤得娇滴滴的,依赖十足。 “好了小情,你先休息,我下次再来。” 李明远体贴的说着,抽开借她靠了许久的胸膛,扶她睡下去,盖上被,离开床边,然后出其不意抓起指柔一只手,带着往前。 突如其来的拽力,空的保温桶在她手中差点滑掉下去,所幸的是,抱得够结实。 一到走廊,他的动作立即变得温柔极了,轻轻扶着她肩膀,揽在怀中,边走,边和医生护士点头,不时低头凝视她,眉眼间柔情无限。 他的爪子巴在肩上,使她恶寒。 但,她得忍! 在电梯门口,他按了下行键,两人进了电梯,肩并肩,一起站着。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扫了她一眼,冷淡的表情,带着讽刺的意味:“什么叫自讨苦吃,我今天终于见识了。二十四岁的女人了,还真是单纯得很。自己的妹妹,什么性格,心中没有一点数吗?现在来医院看望她,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来看笑话的吗?” 这是关心吗? 她并不认为是,就算是他变相的关心,那她也得跟他装呢。 于是,指柔弯起嘴角,展露出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见的笑脸:“谢谢你的关心,下次我会记住。” 他不屑的睨着她,停留在她唇角那抹弯弯的弧度,真假。可是假的也这样好看,这样的美丽。 电梯到了一楼,刚停下,门一滑开,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干什么?” “回家。” 指柔奋力甩了几下,“我不会再跟你一起。” “妈催我们,回家吃饭。”目前,这就是最充足的理由。正是她的弱点! 李明远根本就不需要她的点头,也知道她会默许。 不想跟他走,可是,外边四面八方都有目光盯着,也许还有敬业的媒体没走,正架着某支先进的伍器在远远地盯着他们,两人拉拉扯扯,吵吵嚷嚷的,不正好给对方找到了最新的大爆料? 所以,她也只得再忍。 上了车,关了门,一声不吭坐着。 也不系安全带,他看了一眼,提醒了一句,她装作没听到,还抱着那只保温桶,静静望着前方。 车子启动,慢慢驶出医院,在围墙外边的街道,突然停下。 “丢掉。” 他伸手一扯,将桶夺了过去,朝着降下的车窗口就是一扔,惹来街边的泼妇狂骂:“丢你个死仆街……” 听声音挺……熟悉。 指柔诧异着,转过头,却在见到余颜的那一瞬,诧异变成了震惊。 她怎么会在医院附近?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妹妹流产她也知道了?那个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医院?不可能,医院的人都被向家买通了,向家的仆人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一向忠诚。 不过也说不准,徐凤珍闹得那么大…… 伴着清脆的高跟鞋声,余颜扭着水蛇腰,婀娜多姿地摇过来了,手指“咚咚”叩击着挡风玻璃窗:“下来,里面的人,叫你下来,没听见吗?要我上去请吗?” 指柔放下车窗,朝外一看。 余颜大眼一闪,多少怔了一下。 不过片刻间,脸上飞扬出靓丽性美的笑容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向大小姐啊,哈呀真是不巧喽!你看嘛,你乱扔东西,把我头给砸了一下,你说怎么办呢?”胳膊一抬,举着那个保温桶,在她眼前故意摇了摇。 明明对她很意见,但那声音嗲得让人哆嗦。 指柔转向李明远,他一脸淡定的瞧过来,嘴角边有一抹冷笑。 留意到他的漫不经心表情,指柔看出来了,他是先看到余颜在外边,才扔捅的。 “哇!明远您也在哪?真是太巧了!我就说嘛,今天眼睛眉毛跳了一整天,原来是要遇上贵人呢。” 余颜眉开眼笑,把那桶一放,跑到他那边的窗外,搓着双手,兴奋得眼底冒桃花: “上次我给你电话,约你到酒店餐叙,还没和你说上几句话,怎么就突然挂了呢?你人爽约,事后也忘了来电解释一声,可害惨我了!足足担心了一整晚,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呀。” 指柔用余光瞟向那男人。 他当然也是在故作平静,但明显有蹙眉的细微动作,似乎不耐烦。 再望向外边,看着笑得花朵似的余颜,扯了扯嘴,不禁冷笑。 看来,诗琴说的不错,这女人还真是行动快速,已经和他通电话,着手搞约会了。 “明远哪,以后不要再挂我的电话哟!一没有你的消息,小心肝会纠疼呢……”她抚着胸口,鲜红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光。 听着她撒娇,再比较一下妹妹,她赢得过吗? 瞧瞧人家是什么货色? 娇嗔薄怒,间或颦眉,眼色勾魂,声音嗲得骨头都酥掉,让人心花怒放。 她左一口明远,右一口明远,像叫自己的心肝宝贝,酝酿笑脸,柔情进攻。李明远斜斜睨了她一眼,隔着车窗,截住了她的话,闲逸的说: “不好意思,余小姐,刚才我太太一时失手,砸到了你的头,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不是。如果你的头被砸得失去了理智的话,我建议你上医院检查,医药费,一切都由我来支付。” “好啊好啊……”车门外的美人,正求之不得。 “老婆,你和我一起去。”李明远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 老婆,叫得多亲热呵。 可指柔不吃那一枚糖衣炮弹,坐着没动,淡淡的横眉一扫,思量着,也娇声道:“时间来不及了呢,妈让我们赶回去吃饭。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若是回去得迟了,惹怒了她人家就不好了。” “你看,余小姐怎么办呢,我太太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难办呢?”李明远双手一摊,为难地挑眉,也在此时,不遗余力的配合前妻。 余颜忍着疼,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到了脑袋,反正她的样子是疼得很难受,吸着冷气,话音都有些不连贯了:“啊,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手却按在这边的车窗口,不甘心地问: “李总,我怎么听说,你们夫妻感情失去了激.情,婚姻出现……危机,据说婚变?”还是不能确定离婚是否属实,她专程去民政局打听过,工作人员说,无可奉告。 这么笨的女人。 居然真的跑来问这个男人。 看来余颜还是和两年前,一点没变。 李明远绕过车头,上车,关门后,一只修长的胳膊轻轻落在指柔肩上,往怀里揽了揽,挑眉反问:“你说呢,余小姐?” 看着他亲密的举动,温柔的眼神望着指柔。 车外的女人怔了下,随后开朗的一笑: “啊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哦!只要你们还能一如既往的相爱就好,只要不跟小姨子厮、混就好……明远,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怎么说呢,我也不太相信坊间某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啦。每个人都说知道真相,兴奋的爆料,可是知道真相的人却从来不会乱说的对不对?再说啦,你们多少也是我亲眼看着手牵手那个,走进礼堂的………” 我决定了,亲们,让指柔过新生活,不要回头,不原谅李明远。。。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 余颜向来是无话不说的那种,加之做演员的最会表演了,说完一通话之后,面部表情瞬间转变,妖娆的笑起来,朝着车里那个男人不断的抛媚眼。 李明远对他的媚眼无动于衷,扶着方向盘。 余颜随后直起身来,由包包里掏出手机,给她的随从打电话,嗓音尖脆:累 “阿春,死哪去了?我购物出来都不见车影。你皮痒了?又开着我的车,到处去瞎晃荡了是不是?赶紧给我倒回来,小心我扣你薪水!” 购物?! 医院附近并没有设大型的超市,和商铺,这是购物的地方吗? 备感蹊跷的指柔,盯了余颜一眼,只觉得她很是可疑。 趁她打电话,李明远娴熟地扭动车钥匙,启动引擎,挂挡,油门,呼啸而去。 留下余颜呆呆的目送车子远去。 到了向宅,指柔便感觉到一股压抑,才进屋,还没有歇上半口气,便看到冬婶由内院急步走来:“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见她满脸焦急,指柔疑惑地问:“冬婶,我妈呢。”难道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太太今天很生气……让我过来叫你们过去,说是有话要问你和姑爷。” 冬婶将他们领到内院,便退了下去。 内院中一棵树冠巨大的菩提树下,那里摆着一张做工极为精细的竹椅,徐凤珍躺在上面,戴着金丝边眼镜,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身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被子,椅边分别排列着穿着围裙的仆人。左为男仆,右为女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个个屏气凝神,听着她板着脸训着什么。 空气沉闷,感觉越来越压抑。 指柔和李明远刚靠近,便迎来徐凤珍一阵责问:“我再问一遍!是谁把那个消息散播了出去?你们当中肯定有一人!不老实招来,这个月的薪水都给我省了!下个月也减半!” 她并未指明是哪个消息,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消息所指的可不正是妹妹那事? 所有的仆人皆摇头,眼神诚恳而惊惶的表明与自己无关。 徐凤珍斜睨到了走过来的两人,摘下眼镜,和厚厚的硬皮书一并放到旁边的石桌上,眼神扫过来,“你们回来的正好,刚才也都听到了我盘问的那件事,你们说说,怎么就突然给记者们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8 道了?” 目光稍微在李明远脸上停顿了下,指柔看在眼里,只觉得古古怪怪的。 “妈,我没有同任何人讲过……”指柔站定脚,心中一片光明,所以回答坦荡,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这件事,遮丑还来不及,怎会到处嚷嚷?依指柔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在外边说的。 “我也没有……”跟着是李明远答话,尽管他掩饰得很好,表面平静,指柔还是细心地捕捉到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两人站在徐凤珍的躺椅前,低着头,手拉手,这个时候又站成同一战线。 冬天里光秃秃的树枝,在光中投下寂寥的阴影,斑驳的映在地面。 徐凤珍的目光在院中巡游一遍,那样精明,永远都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气势,“不是家里的人,难道会是外边的人?” “也有可能是医院那边的人……”指柔这样想着,说出来立即后悔了。 徐凤珍将被子一掀,坐起来厉声道:“量他医院也不敢!”她的脸上永远都有一股古代太后般的威风与震慑力。 指柔想了想,妹妹住的医院,那是高级私办医院,进去看病的人非富即贵,向家占了相当大的股份,医院的人隶属于向氏的雇员,就像徐凤珍说的,最他医院也不敢。 “今天查不出来,你们都别想吃饭!”徐凤珍立起来,指着眼前的两大排仆人训个不停。 向家的仆人,虽然不像古代那样卖了身,终身为奴,但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通过专门考核进来的。一个打扫卫生抹窗户的小工,月入六千的高薪,量是谁,也不会傻到自砸饭碗。 严重的说,即使看到这个屋中有人杀了人,他们也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会到处乱说,更合况攀上徐凤珍那样精干强势的一个女人作主子,谁都会害怕那把手枪万一擦抢走火的威力。 众人低头,徐凤珍目光严厉地审视。 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我最后问一遍,到底是谁?老老实实给我招了!晚上有饭吃!月底有薪水发!”她站在两排仆人的通道上,气势汹汹,旗袍下趿着一双软软的羊绒毛红色拖鞋,走着走着,突然抬起腿来,朝着躺椅重重踹了一脚。 “啪啦”一声,那竹椅被她踢了个筋斗,侧翻下去。 一旁走来的向居正用眼神示意两个仆人去把椅子扶起来,他柱着拐杖走近她身旁,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劝着:“凤珍,算了。这个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去吃饭吧。” “家有家规……不能就这么算了!”甩开他,徐凤珍似乎一点也不领情,一脸的气咻咻。 在指柔的印象中,母亲雍容高贵很少无理地发过大脾气,虽然有时候也很严厉,但是总能在父亲的笑呵呵中化解。而且,指柔一直以为,父母是很相爱的。但从刚才的小小动作来看,徐凤珍摔开向居正的手时,那样不屑与怨怼,让她产生了怀疑与不解。还有那天妹妹被打得爬在地上,徐凤珍让她回房拿枪,向居正竟然也没有阻止,只有满脸的心痛和无奈,他明知道阻止不了…… 这时再看父母,明显的有什么地方不搭配。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向居正虽然白发苍苍,两只眼睛也算炯炯有神,淡妆之下的徐凤珍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夺目,两人的容貌凑在一起,还算有那么一点般配的,但是那眉眼间的陌生与空洞,没有一点心灵的交流与沟通。 指柔的心突然一抽,有点悲哀地想到那个成语,貌合神离。 “妈,泄露消息的那个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怪徐凤珍发怒要严查此事,便是指柔也在回来的路途中思索这个蹊跷的问题,连诗琴都知道妹妹流产,那外界的流言会传得有多么猖獗? 而李明远,却在这时,唯恐天下不乱的进言:“妈,那天,楚风也回来过,怎么不问问他?” 徐凤珍怔了怔,随即吩咐下去:“冬婶,打电话,叫楚风回来。” “妈,让我去吧……”不等她是否允许,指柔心急的跑向屋里。 接到电话的楚风,正在机场的贵贵室里,准备出发。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傍晚的这个时候,来电叫他赶回去,想来也知事情挺急。 天擦黑,楚风的车子停在向宅的大门前,他下了车,一身白色休闲装,风尘仆仆,像是有演出任务。 “楚风……”指柔等在大门外,在他下车那一刻迎上去,“妈妈在生气,你和她好好说话,不要顶撞她老人家。” “太太又生气?”楚风干净的笑容,点亮了昏暗的四周,“为什么事生气?是不是家里出现了手脚不干净的人?” 以前有个家贼,偷偷拿了一件拇指大的玉石,被徐凤珍逮住,扭送警局,判了十几年。那件事过后,再无人敢打向家一块石头的主意。 楚风还以为家里又遭贼了,可是指柔摇摇头说,“不是的……”细长的睫毛敛下去,忧心忡忡跟他说道:“小情那件事,外边给人知道了,连记者都去了医院。妈妈很生气,责怪家里有人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听冬婶讲,训了工人一天……”她没敢告诉他,是李明远故意提到他,徐凤珍才让他赶回来的。 楚风若所思点头,他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嗓音柔和地安慰着:“你别担心,我有办法让她消气……” “什么办法?”他脸上的自信,让指柔觉得惊疑,不断的猜疑。 楚风薄薄的嘴唇含着一抹笑。 朦胧夜色中,神秘的笑容,散发出巧克力般的光泽。 大宅院的路深深长长,指柔边走,边望着他嘴角那抹笑弧,挖空心思都猜不到他还有什么办法。 一进内院,在冬婶等一干仆人欢迎声中,“太太,楚风少爷回来了。” 楚风信心百倍地一迈步,跨进门槛,接过一人双手递来的湿行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后,望着厅堂高坐的二老,他眨了眨眼睛,亲切地喊道:“爸爸,妈咪……” 惊喜、诧异同时布满在徐凤珍眼中,向居正更是震惊得嘴唇发抖,但那一脸的兴奋激动,满满的流露出来,与此同时,满屋子的仆人都忽然轻松了下来。 只有李明远坐在一张椅上,手搁在桌上,转着一杯茶,铁青着脸色,冷冷瞧着楚风。 楚风清楚的知道屋中有一双不友善的目光盯着他,并没有去看那人一眼,条理清晰的做自己的事情。上前端了一杯茶,给向居正;又端了一杯,给徐凤珍。喝了这杯茶,表示他诚心诚意地做他们的儿子,从此他就是向家的人,两老的心情也开心起来。 估计下一章,楚风的身世就出来了,是真正的少爷公子哈,家世比李明远好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一) 楚风,豪门遗孤。 十岁那年,父亲病重,一双皱纹横生枯瘦如柴的手,左握向居正,右握楚风,咳着血,继继续续地嘱托:“居正……我走后,风儿交给你……” 从此,向居正就成了楚风的监护人,但楚风很少住在向家,读的寄宿制学校,偶尔周末回来吃个饭,也总是恭敬的称呼:“老爷”“太太”“大小姐”“二小姐”。举手投足,谦卑有礼,却总是和人隔着一层,不主动接近他人,也不让人靠近他自己。* 徐凤珍和向居正膝下无子,只有两女,一直都很疼爱楚风,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做梦都想听他喊一声爸爸,妈妈。而今夙愿得偿,激动得两个老人做梦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风雨欲来,但在楚风一声亲切称呼中汹涌地退去,复归于风平浪静,这是在楚风意料之中。 指柔松了一口气。 不经意看了一眼李明远,他冷凝着脸,望着窗外的风景,哪管屋里是何种情景。或许,他是巴不得,向家能够再闹腾起来的吧。 果然是,当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里,唯独李明远兴风作浪,扭头问:“妈,不是有事要问楚风吗?” 徐凤珍笑容一滞,目光不着痕迹的从楚风身上溜向李明远,他兀自把玩着茶杯,头低着,嘴角边有玩味的笑意。 指柔站他身旁,扯了扯他衣服,示意他少插嘴。事情已经平息下去,他又故意提起,还怕闹得不够厉害吗?* 这个阴险的男人,当然会意,却是一点也不配合,兀自说:“楚风回来了,妈何不问问他,那件事……” “……那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起。”徐凤珍斩钉截铁切断他的话,然后宣布开饭。 任李明远窝了一把火,无处消停。 这事暂且搁下不提,家里开心的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一场风波平息,总算平安无事。 吃过晚饭后,楚风坐在琴凳上,手指娴熟的弹琴。指柔倚着锃亮的三角钢琴的琴身,他弹,她唱,琴声歌声配合得十分完美。 徐凤珍合着节拍手指轻拍膝盖,端着茶杯,听得十分入神,她的声音在最后一个音符停止之后,慢慢响起:“楚风啊,你今年也二十有三了!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姑娘,到时候跟妈说一声,我给你们做主,要把你的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妈咪,我还太年轻,先不提这事……”楚风并不太乐意听到有关于他的终身大事,如今名利双收,长相清朗英俊,多少美女趋之若鹜挤破头往他跟前靠,他却一个都不想要。 因为,他心目中的那一个,始终都拥有不了。 徐凤珍阖目,轻轻叹道:“你啊,也是一个执拗的孩子。” 指柔离开钢琴那儿,往厨房去洗手,走之前冲楚风笑吟吟地,“我去端水果来。” 才进了厨房,身后就有脚步声跟来,指柔端起流理台上备好的果盘,转身见到李明远寸步不离地追随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干什么?晃来晃去!” 他捻了一片水果,没有说话,也没有吃,倚着流理台,眼眸深沉得像夜幕下的大海,幽暗望不见底。 越过他身边,快到门口,回眸望了那儿一眼,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向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胸前的领带飘了起来,淡淡的影子,孤独而寂寞。 指柔端出水果,楚风已到了院子里,站在从前那棵最爱的桂花树下,仰头望月。 她均了一些水果,带到外边的石桌上,一边问他:“这次要出发去哪里?” “不远,就在香港。”楚风声音轻柔,侧身在石凳上坐下,伸手,并没有去拿水果,而是忽然覆在她手背上,“告诉我,你是否幸福?” 心中一悸,微微有些痛,幸福这两个字,写出来简单,而之于她,要拥有它不知有多难。 她朝他一笑,吃着水果说:“我会幸福,会永远幸福……” 幸福,还会再来吗?也许永远离她远去了。 注视着她眼底的憔悴,楚风有些喃喃:“当初不嫁多好……” 嫁给了自己所爱的男人,放弃了自己最爱的音乐,爱情背叛,得不偿失,这又何苦? “晚上留下来吗?”指柔不想沉浸在过去里,开口打破这阵沉默。齿间微凉,是咬碎的水果汁液流入牙齿,泛起一片冷意。 楚风点头,选择留下来,又关心地问:“告诉我,他对你好吗?” 一开始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可她不能让他担心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终有一天瞒不住,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她自欺欺人地说:“还好,他比较会照顾人………” “是吗?”楚风根本不相信,双手放入上衣口袋似在掏什么东西,眼眸中有淡淡的顾虑,最终下定决心摸出一张照片来,放在桌上一句话也不说,指柔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白!照片上李明远坐车里,揽着一女子接吻! 举目四下里一望,警惕地压低声音:“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快收起来,不要给妈看到。” 楚风心痛地问:“指柔,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指柔略有些慌张躲避他的责问,往里一瞧,好像看到徐凤珍交待冬婶去整理床铺接着转身,要到外边院子来问楚风留宿之事,指柔更是着急地说:“楚风快收起来,妈妈过来了。” 徐凤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9 珍已经到了门口,跨出一只脚来,“楚风,晚上留下来,我让冬婶给你准备房间,还是以前那间……” “谢谢妈咪……”楚风手里还捏着那张艳照,眼神忧郁。 徐凤珍眼光扫过来,指柔紧张极了,深怕她走来,那样麻烦就大了,今晚家里肯定闹个翻天覆地。 正在这时,那屋里传来李明远的叫声:“妈,医院那边来了电话,让你接一下。” “我不接,让你爸爸听。”可能知道医院妹妹来电,徐凤珍沉着脸,不悦的推拒,不过也因为来电的打岔,而没有往前走动,转身又回屋去了。 现在朝着石桌边走来的人,换了李明远。 那张照片摆在桌上,他一眼就瞟到了,微微怔了怔。 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李明远飞快坐下来,一下子攫住楚风的手腕,“你胆敢告诉妈,信不信现在我就扭断你的骨头……” 他的动作快速得令指柔吃惊! 也根本没想到他会动手!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似乎一点也不给她的面子。 他的力度肯定很重,楚风不可能不疼,但他从小也是个不认输的孩子,忍着疼痛,缓缓的说:“扭断我的骨头于你而言,轻而易举。想得到指柔的心,你永不再有机会……” “你听好,楚风,这个机会是我自己不要的……至少我曾经得到过,可是你呢,一辈子永远没有机会……”他的话要多打击,就有多打击! 狰狞可怖的人! 指柔心里怦怦乱跳,生怕两人打起来。 楚风长长的睫毛一颤,微卷的发丝遮住他的额头,他微微转过脸,不让指柔看到他的疼。 从他嘴唇吐出的字句干净有力,声音异常清晰:“两年前,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对她放了手,没有带走她!假如时光倒流,我一定带她走!用尽一切办法,也不会让你娶到她。” “可惜晚了,没有假如………”李明远冷酷的笑了下,仿佛地狱里的魔鬼,危害人间。 指柔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在李明远旁边坐下,手指抠住他的胳膊,也放出狠话来:“放开楚风,今夜发生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 李明远嘲讽地问:“你担心他?” “这是我的事,不该你来管!” “叫他把照片给我……” “那些照片,我会想办法毁掉……”到了这个时候,指柔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几乎觉得任何的生气对自己来说,都失去了意义,“……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以后请你,在做见不得光的事,不要再留下证据。” 她的大度,李明远却不领情,一味的反唇相讥:“我应该感谢你吗?向指柔?” 楚风看不惯李明远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持着保护指柔的心理,指责道:“李先生,你这样对待指柔,太过份了!” 他如一只壁虎被踩到尾巴,有过瞬间的沉默,随即讥笑出声:“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我们夫妻之间,有你插进来,才叫真正地过份。” 踏入社会两年的楚风,毕竟不是李明远,这个老奸巨滑的商人,以牙还牙,最是让人恨得咬牙的。 也是到了今天,指柔才看清了在良好修养下的李明远隐藏着另一面,如此邪恶尖锐,仿佛吸血鬼的獠牙。 “楚风,你不要再和他浪费口舌,别理他……”指柔推着他往房间去,楚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里有心疼。 到了门口,指柔挥了挥手,强颜欢笑,和他道晚安。 随后,在看到李明远甩袖回到房间里,指柔转回大厅,悄悄对冬婶说:“冬婶,给我准备一把剪刀……” “小姐,拿剪刀干什么?”她甚是担心。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二) “我,拿来剪商标,新买了一件衣服……” 指柔有个习惯,买完新衣服,便要剪掉品牌标签。其实也不算她的习惯,一些低调的名缓淑女绅士美男或者注重细节的人物,大都会这样做。 冬婶听她把话说完,将信将疑,不过最后还是去了,很快揣了一只装放剪刀的盒子,小心翼翼塞到她手里,想了想说:“小姐,还是让冬婶来做这些活儿吧。”* 千金之躯,冬婶可是心疼她做这些繁琐之事的。 “谢谢冬婶,还是我来吧。”指柔坚持着。 冬婶不便再多说,只警慎的交待:“小姐,明日早饭之前,可一定要记得拿来还给冬婶。不然,太太问起,我不好交待。” 指柔点点头,示意她放心,随后不声不响的揣了把剪刀进卧室。 向家的规矩。 剪刀菜刀水果刀之类的利器,平时都有专人护养保管,每日按时清点,少一根针都要盘查一番,弄清楚来龙去脉。做菜的厨子,要在料理台前等待管家发放工具,才能动手开工,菜一做好,工具收上去。厨房里永远不见冰冷的刀光剑影。 这个规矩,指柔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道是妈妈为全家老小安全着想,现在想想,觉得里头大有文章。徐凤珍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些!仿佛随时随刻随地都在防犯于未然。 进了卧房。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李明远在里头冲凉,浠浠沥沥的水声响个不停。 指柔心里多少有点慌,捧着盒子找地方,半天也找不到好地方。在听到里边水声停止,李明远走出浴室,关门,过来,渐渐走近,她将手往沙发抱枕底下一放,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李明远见她脸色莫名其妙地发白,眼神可疑,冷冷地问:“干什么还站在这儿发呆?不去洗澡睡觉?” 指柔努力平复心情,抬起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湿湿的头发,挤出一个笑容来:“那你可以进去帮我放洗澡水吗?” “自己去!”他冰冷的声音,以前的体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回不来了。 不把他支开,剪刀就无法藏起来,所以尽可能的让笑容变得更柔和,声音更轻:“……我知道,你不稀罕帮我放洗澡水……可是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 他打出一个手势,让她暂停。 生硬的转身,看起来,十分不情愿地再度进入浴室。待他一走,指柔抓紧时间,冲向床前,掀开枕头一角,打开盒子,将剪刀压在下面。 紧张万分地做好这一切,一转身,便看到李明远站在浴室门口边,拿着毛巾,目光犀利望过来。 原本就很紧张,在他的目光下更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惧,勉强地对他笑了笑,连自己都清楚那个笑容,太假。 洗澡出来,李明远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倚着床头,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滑鼠游动,十指轻敲,屏幕上是工作的内容,他还在努力的工作。 把头发吹干后,指柔也上了床,抱了一个雪白的枕头离他远远的坐着,“你要是不睡的话,到下边沙发上去忙。我要睡了……” “谁说我不睡?”他扭头反问,眼盯着她微微敞开的睡袍,裸露出一片晶莹肌肤,那丝稠料子光滑润亮,粉蓝色衬着她大大的眼睛,柔和妩媚,美丽的秀发散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洗发水,脸上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如剥好的煮熟鸡蛋。 这是他拥有了两年的女人! 此生,这一放手,他都不能再拥有了么? 李明远眸光一窒,明显闪过渴望之意,不过刹那间,便即有另一抹复杂之色滤过。 “好,睡……”说着,将笔记本一关,合上,放置在旁,被子一提就盖到了胸脖之处。 指柔睡下,提心吊胆的,时刻防备着他的进攻。 她的一只手放在脑袋后,指尖压在枕头下面,以便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抽出那把剪刀,全身都警惕着,所以睡姿一动不敢动,保持着刚刚躺下床的平卧姿式。 静静地躺了有一会儿,也没见对面有任何行动,略略宽心,突然—— 李明远翻了一个身,胳膊顺势伸过来,搭在她腰上,柔软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他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自己呼吸也渐变得灼热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话,也许睡意来临,那浓浓的鼻音,显得很和蔼:“你觉得,那件事,谁的嫌疑最大?” 指柔闭上眼睛,不理会他所说的,也不参与他的话题。 紧张的心弦在慢慢平缓下来,她以为今夜,他会比较老实些,不会碰她。 不料,放在腰上的那只大手渐渐摩挲了起来,她全身一颤,警惕的感觉又来了。 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他的手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轻轻摸索,一寸寸下移,黑幕中仿如还伴有一丝叹息。 “你别碰我……”指柔一下子将手往枕头里探去,准备抄出那把剪刀来,谁知,一摸扑个空。 剪刀?剪刀呢? 她在枕头四周找来找去,却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别找了,剪刀被我收起来了。” 你! 他怎么知道,她枕头下边藏了一把剪刀?! 真是可怕的男人,料事如神,她好像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指柔不容思考,坐了起来,想以最快速时速溜下床去,手却被他拿住,往后一扯,她一头仰在床上,倒望着他的脸,阴冷的冬天,漆黑的深夜,那双眼眸子是如此森然,发出比剪刀还利的寒光。 他两只手撑在她脑侧,倒着角度看她,冰冷无情的笑了两声,“怎么?想要我命呢?为了帮楚风打抱不平,拿把剪刀趁我睡着时,好将我卡嚓地剪了?” “恭喜你答对了……”指柔倒也不慌张了,冷静的与他对答。 他手指伸过来,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捻了一缕在指间把玩着,笑声更加冷酷:“你今天剪掉我,明天我就叫人剪掉楚风,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楚风有乐趣了。” 好难听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胃中一阵一阵的恶心感,翻滚着涌上喉咙,她真的好想呕吐。 他突然低头,狠狠含着她的唇瓣,娇嫩美味可口,一直以来这样的味道让他迷恋不舍。 她拼命挣扎,两只手胡乱向上抓划,去撕扯他的头发。碎碎的短发散在她指间,攥紧就是一扯,狠狠地誓要将他的头发连根拨掉,恨不得连头皮也撕下一大片来。 头上尖锐的痛一阵一阵的,脑袋仿佛快要裂开,李明远吮紧她的唇,哪怕疼得要死,也不松开。 女人最大的悲哀,永远在气力上不敌男人。 指柔愈是挣扎,愈是挑起了他更大的征服欲。 眼见他霸王硬上弓,而自己的的力气越来越虚弱,嘴唇被他咬得泛起疼痛,而身上的睡袍也被他一双大手扯开,睡衣带子散掉在床沿上。 强忍着的一股恶心,突然冲破喉咙,吐了他一脸—— 苦涩的酸水,稀稀的清黄一片,表示厌恶地溅到到他的鼻尖上,嘴唇上,下巴上…… 李明远震惊地瞪着她! 他的吻居然让她恶心!恶心到呕吐! 抬手,用睡袍袖子一擦。 “怎么,我的吻就这么让你恶心吗?”他隐忍的怒气充斥着两只眼睛,微泛红光,双手抓在她手臂上,一把将她整个人带起来,拉近眼前,扳正她身躯,与他正面对视,“耻辱吗?我动了妹妹,你耻辱?你忍受着这么点耻辱,你就觉得难受?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忍受着什么?我忍了多少年?我有多难受?” “……我没强迫你娶我,我没强迫你……”被他捏得很痛,胳膊的骨关仿佛要断掉,挣扎不出,指柔的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是他向她求婚的,当初他跪在地上,在众人们眼光中虔诚地献花,戴求婚戒指,他是那样温情,连声音都柔得滴水。 “那就是我在强迫你了?现在我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的目光冷嗖嗖的,锐利到极点,仿佛一支削尖的利箭,一眼就能把人射死。 她不知危险,扬起挑衅的笑意:“难道不是吗?”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0 br/>    “对!是我强迫你!你觉得我卑鄙,我无耻,我下.流是不是?那你以为你向家是什么,当初若不是……”他伸手一推,只听“扑通”掉地声,她被他推了下去,所幸的是她抱着被子,几乎是整个人埋没在被里摔下去,心间那条口子一下子又撕裂开来。 疼,渐渐汹涌…… 第一个潜意识,进入大脑中是腹中的宝宝! 隔着被子生生感觉到那儿强烈的胎动,有那么一刻,她是真想让这个宝宝没有算了,为什么她这样疼,宝宝还可以平安无事? 她捶了一下胸口,没有泪,没掉半滴泪!她柔,她弱,她娇贵,她是千金大小姐,她出身好,嫁得好,珠光宝气,人人羡慕,她怎么可以哭? 李明远怔怔的坐在床边缘,一双腿放在地上,沉郁地看着她,曾一度以为她会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两年来,他给了她太多的欢笑,却是在自己忍辱负重下,以后他再不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伤害就伤害了吧! 他根本就不爱她不是吗? 他要的就是伤害,所以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心痛,就那样直直的、沉沉地看着匍匐地面的柔弱之躯。 也没去拉她起来,和上次香槟泡沫溅进眼睛的事件相比,他今夜超乎寻常的冷漠。 地面铺盖着毛绒绒的土耳其手口地毯,指柔侧扑着,绝望的恐惧里,床底下那把闪着寒光的剪刀,在她眸子里冷冷的打了个颤,她深吸气,伸长手吃力地够着—— 指尖颤抖着触到了冰冷的剪刀柄,指柔把目光射向他,她在哪里被他摔倒,她就要让他在哪里把她拉起来。 他终于蹲了下来,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冷,仿佛冬天白茫茫屋檐下的冰棱子。 透明得容易让人想到心碎。 生硬的使力,没有一个体贴的眼神,也没有一个温柔的动作,他拉起她来,只是机械地完成某种任务。 站起来的刹那,指柔稳住身体,蓦地里,一只手从身后倏然抽出—— 李明远的指尖顿时一凉,像是触到了什么利器上,定睛一看,锋利的剪刀尖抵在他指尖寸许远。 指柔面露不可侵犯的表情,冷冷地警告:“你若再往前一步,别怪我的剪刀不长眼睛!” “来硬的?……那我们较量较量,你有多少能耐,都给我使出来……叮!”李明远一怒之下,反手将她的手臂一拿,拧住手腕,夺掉剪刀,朝地上一角掷去,掀起她的睡袍来。 拿、拧、夺、撕,快、准、狠,动作连惯,一气呵成,仿佛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纯熟得让人吃惊! 全身一凉!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他压倒在床边缘,两只手臂撑在她肩膀侧,将她固定在他的身下,李明远冷冷的注视着她,“跟我斗?一点不乖……我喜欢听话的女人,我的前妻……” 可恶的李,淡定淡定淡定亲们,相比之前的柔顺服从,女主已经在明显的反抗了,拼死也不让他碰,女主的强大是慢慢堆积而成。。。只等待爆发的那一天,本章节四千多字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三) 他呼吸浓浓的带着燃烧般的炙热,指柔避不了他的气息,惟一可以做的就是睁大眼睛,与他敌视: “李、明、远!我向指柔,从来不轻易恨一个人,请你别让我产生恨的念头!否则大家都不好做!” 不拿别人折磨自己,是她的宽宏大量,但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她一定要拿自己去折磨别人!* 暗暗的空间,院中灯光穿破玻璃窗户,照映得他的半边脸噬血般可怖:“我就是让你恨的……你不恨,我心里还不爽………” 已经退无可退,被他拿捏得很死。 疼痛之下,指柔急中生智,忽然张嘴叫了一声:“妈!”这世上还有谁,可以使他畏惧的? 徐凤珍! 她要用这个称呼让他明白,这儿是向家,不是李宅!她是向家的大小姐,不是他家的李太太!不是他想胡来,就可以的。 “别叫你老母!”果然,他怒不可遏,身子倾下朝她低吼。 “请你放尊重点!他是你.妈!”指柔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轻视母亲。 李明远呼吸一滞,忽又想起另一一件事来,绝冷地审问:“领带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指柔见搬出徐凤珍来震住了他,此时此刻,胆量增加,化害怕为力量,“那是我买的领带,我有权力,把它送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除了你!”* 他低吼一声,抓起她的肩膀,提上来离开床沿,又重重将她按下去,自己也跟着急骤起伏,床在身后剧烈地摇晃。 指柔后脑被摔,床虽软,但那压迫的力度让人猝不及防,一时头昏眼花,一头乌黑的秀发凌乱地散铺在床上。 他十指插进她发间,握起一缕发丝,缠在指间,有过刹那的失神。 怒意充斥的面孔,本应泛红,却凝结着丝丝悲凉之意,“你听着!两年夫妻,我根本不爱你,那些好都是假的……以后你想做什么事都可以,不想做什么事也可以,从此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向指柔,我只愿,你在恨我的同时,能将我忘得彻底!李明远,他不是个东西!” 她怔了怔,努力睁眼,也根本看不清他黑洞洞的眼睛。 被他身躯的阴影笼罩着,她只觉快要窒息,求生的本能,突然使出一股强力将他推开,从他的阴影中回到幽暗的光明,深深吸了口气,扭头,无限的绝决与痛恨:“如果一早知道你不是个东西,我就不会和你结婚!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瞎了眼睛嫁给你!” 听完她拼尽全力的这番话,李明远看着她微微抖动的身躯,目光沉沉的。 口很渴,一直在与他较量,竭尽全力的对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她朝沙发茶几走去,颤抖着手给自己倒水喝,一不小心碰掉了边上的笔记本电脑,“啪”的一声,摔了下去。 门外,院中有人影渐近。 “小姐,小姐……”冬婶在外边拍门。 一晚上就觉得不对,小姐问她要剪刀的时候,她就心生疑虑。 哪有人在夜深人静时剪衣服商标,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再者那新买的衣服,她也不会明天就要穿。 留了个心眼,潜在暗处,留意屋里动静,果然,觉察不对! 小姐和姑爷的房间里,灯火昏暗,映着纠缠人影,有低低的争吵,时高时低,在院子里虽听不太真切,但那气氛冷冷的,让人直觉不是什么闺房之乐。 听到一声巨响,冬婶一刻不敢停留地跑来,里边却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小姐不应,冬婶担心之余,又唤: “姑爷,姑爷……” 姑爷不答。 侧耳听了良久。 冬婶正待转身,却听到里边传来指柔的声音:“冬婶,我没事,你快去睡吧,我和他闹着玩……打碎了东西。” 冬婶在外边哦了一声,终是不放心的离开了。 门里,狠狠地踢了一下,摔在地上的笔记本,颤抖的打了个旋,指柔踩过,一声不响的走过。 一开门,寒风扑入怀,吹开了她单薄的睡袍,发丝飞扬。 她抱着一枕头,站在房间门口,望着家,灯影朦胧一片,不知该往哪里去。 天大地大,何处栖息? 门外树下,有条白影背对着她,双手扶着棋盘,一粒一粒的扔子,飘扬的风吹过他衣服,发出悉索之声。 她一怔,喃喃地唤:“楚风?” 楚风侧过头来,黑的眸子闪着琉璃般的碎光,隐约一抹痛楚,“我来这儿下棋,刚才还见有月光……”朝桌上的棋盘一比划,白子,黑子,摆放得凌乱不堪。 一个人下棋。 他不用这么努力的解释,她也懂的,今夜他只是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守在院里。 指柔抱着抱枕,踏下台阶,站他面前,“我很好,别担心,不要让妈妈知道……” 她说她很好。 他也以为,她过得很好,很好………两年里,他从来不敢打扰她,哪怕给她打个电话,都怕惊扰了她……他深爱的指柔。 “我们下盘棋吧。”楚风说,伸臂指着后边石桌上的围棋。 不能给她安慰,不能太过于关心,他怕自己,怕克制不住,冲进那间房里,揪住李明远痛揍一顿! 指柔坐下,捻了一颗圆溜溜的棋子,“楚风,那照片,你还是给了他吧……” “那件事,你不该帮他……他的事情,外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帮也帮不了的。”楚风抬眸,忧郁地望了她一眼。 指柔只是笑,朦胧夜色下,笑脸模糊,“那些不好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楚风落下一子,轻声说:“我把照片拿出来,只想让你跟我说实话,看来,我终于是失望了……”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四) “不是这样的楚风,有些事情我不让你知道,是不想让你担心……”微微的哽咽,要怎么对他说出心中的苦楚。 楚风忧伤的扯开笑容,她说不想让他担心,那是不是已经承认她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你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埋在心底,反而会适得其反。也会让我更担心。”楚风诚挚的望着对面。* 真希望这一刻,她能够对他敞开心扉,诉说委屈。此生,做不了夫妻,做姐弟还不行么?和世界上最亲的人说说那些困扰之事,也不行么? 而指柔只是苦笑,摇头不语。 还是不能对他说出,她已离婚这个事实。不是不信任,而是有太多顾忌。 起子,落子,一局又一局…… 两人静静的,仿佛下得很专心。 有脚步声踏近,他们也没注意,或许听到了,却不愿意抬头去看。守着这份宁静,好过于一夜无眠。 直到有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回头一看,是徐凤珍,指柔搁下一子,缓缓站了起来,抱着枕头,撒谎竟也做到了心平气和:“妈,你怎么起来了?我和楚风在下棋,也听他说起法国那些趣事,他明天又要去香港了……” 临行前,和弟弟说说话,增加感情,母亲会理解的。 只见徐凤珍点了一下头,伸手掩嘴,懒懒地打着呵欠:“风儿,到了香港,帮我带份礼看望你李姑姑……”* 深水湾的李姑姑。 李美伦,一手将李明远带大的姑姑。 楚风应了声“好”,头回这样孝顺,扶了她上台阶,“妈咪,夜深了,你回屋休息吧。” “好,好,我去睡。你们也不要玩得太晚了……”徐凤珍和蔼可亲地摆摆手,让他继续玩,自己在前边赶来的冬婶相搀下,走入房间。 她才一走,厢房的两扇门,吱嘎一声,敞了开来。 冷风灌进去,李明远走出来。 衣袂飘飘,他的睡袍也是蓝色的,和指柔身上同一款式,都是经过专门订做,名师设计,料子上乘。 风吹过他头发,凌乱狂放,步履也带出一股子张狂气息。 两人坐着没动,无视他,当他是空气。 “好兴致?”李明远站于两人中间,高高的身躯,立即给石桌投射一道淡淡的阴影。 “深更半夜,正是幽会的好时机,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们?” 微微弯下腰去看楚风,他坐姿不动,指尖夹紧一颗棋子,欲往棋盘上搁去。 李明远见他没响应,更是嚣张了起来,一字一句,均是嘲讽:“楚风向来听话,也乖得紧,尤其是现在。明明对我极有意见,却非得装作胸怀坦荡,宽宏大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世上,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1 真有这么完美的人么?”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齷龊?”听到他这样挖苦楚风,指柔实在忍受不住。 李明远抬眼,意味深长的丢给她一句:“齷龊的那个人,不是只有我。至少你身边的人,不一定每一个都光明磊落。” 不知他在嘲讽什么…… 楚风依然没吭声。 指柔反唇相讥:“是啊!有些人,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你说对了,老婆!比方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过我觉得,还有更好一点的比喻!我是狼,但我不是披着人皮的狼,我是披着刺猬皮的狼。因为这匹狼,曾经是恶狼嘴里鲜血淋漓的羔羊……” 李明远脸上略显狰狞之色。 指柔一愣,说不上来的恐惧,还有莫名的狐疑,脑海里许多的问号,像水中泡泡似的冒出来:他今晚,为什么这样反常? 一见到楚风就死命地狠踩他? 楚风今天惹到了他吗?不过就是一张艳照在手!可他花心在外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总有被人抓拍,总有被人手握证据的那一天? “你说完了吗?话说完了,可以进去休息了。”指柔恢复平静,表情淡淡的。 接收到送客的意思,李明远表示比她更淡漠,唇边却有一丝冷笑:“你,跟我回房休息,今晚就天下太平!” “如果不呢?………”问话是楚风,干净清晰不拖泥带水的嗓音,还有那么低低的磁性。 他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一颗冷硬的棋子,“是准备让指柔不好过?还是要让整个家里,都闹得鸡毛狗跳?” “楚风……”指柔明显已看出了什么。 从未见过楚风如此表情,面色发白,双唇紧闭,明明是愤怒,可他脸孔上不见一丝愤怒的发红,反而异常的白,白得让她惊心,以至于产生出错觉,这个冬天竟然下起了雪? 两人对抗。 楚风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毫无惧色,“只要有我在,岂容你乱来!” “我哪敢乱来呢,风儿!爸爸妈妈手下养的好儿子。楚风少爷,我跟你比,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姑爷,我是外人!您,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楚风胸.脯剧烈的起伏。 呼吸顿了顿,一字一句讲得很缓慢:“既知我身份不同,那么……学着尊重点。” 李明远面无表情的反驳:“我难道是穷得没口粮的贫民吗?你要搞清楚,楚风小少爷!我不是上门来讨饭的。我是娶走你家小姐的。你有你身份,我有我地位。你富贵,我高贵。我又比你差多少?在大小姐的面前,你该尊称我一声姑爷!懂么,姑爷!”伸出一根修长手指,戳了戳楚风胸口。 楚风眼神有些忧伤,淡淡扫一眼李明远,抿紧唇,手里的棋子捏得更加紧了,“这样的姑爷,常以欺负人为乐么?李家的家教别的没有,就教会了你目中无人,横行无忌?” 两人对抗这样久。 看他在说话间,连手臂都微抖,李明远冷笑,一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的态势:“风儿,目中无人,横行无忌这一说法,用在我身上,真是太抬举我了!” 他长臂一伸,揽向楚风肩膀,像哥俩好那样,对着他耳边,压低声音: “我只能算是仗势欺人!这不,有你家小姐在这儿,她就是我的盾牌!有了她,我才能站得更稳,做得更好。所以呢,我一高兴,就要仗势欺人了!这是必须的!风儿,你以后也要像我这样,还要做得比我更好!今晚这些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要做向家的少爷,就得有少爷的气势。不能优柔寡断,不能心慈手软。要强!要绝!要狠!必要时,还要毒!” “你说够了没有?”一道冰冷的女声打断。 指柔立起来。 眼睛冰冷,就这样射着两年来同床共枕的前夫!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楚风,即使得知楚风对她的心思。今晚他极尽所能的冷嘲热讽,倒是意外的给指柔提了个醒,他要对付楚风! “别急……我和楚风,还有话要说……”李明远转过头,望了她一眼,回头又对楚风说:“把那相片给我,今晚,大家都当作什么事没发生……” 绕了那么一大弯子,原来他的主线是出来问楚风要相片的。 局势一下子变动,楚风手中紧捏的棋子微微发汗,眼神更忧郁,半低着头说:“如果不给呢?” “不给?那好商量……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给呢?”李明远此话一出。 指柔气得真想抓起一把棋子,朝他脸上掷过去。 “你拿出照片来,威胁我可以,但是,想要威胁我太太,向指柔小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李明远眸光一沉,过来拉着指柔,又向是对着她所说:“楚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想借照片一事,让你家小姐随时听你的话,明天香港一游,是不是也准备带走她……” “嘣!”楚风再也无法忍受! 手中的棋子飞了出去,打在他脸庞上,弹跳了几下,又沿着李明远的鼻尖呈下划线坠下,应声而落。 他微微怔住,倒是没有发怒,平静的笑了笑,指尖掠了掠鼻尖,“真是让人惊喜!我曾以为,风儿是不会生气的。” 楚风空手握紧又松开,想忍,终究是没忍住,伸手朝着棋盘胡乱一抓,一大把棋子由他掌心散出去。仿佛无数颗子弹,狂砸向李明远,有几颗还差点飙到指柔脸上,所幸的是,她早有觉察,将脸一偏,避过。 拉着她的男人,既没有回避,亦没有生气,又或许是怒极反笑:“楚风少爷的脾气,今晚姑爷见识了!”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五) 李明远说话太伤人,别说一向沉默以守为退的楚风,饶是温婉柔和的指柔,此时也是火冒三丈。 见到楚风那一把棋子撒下去,她真想拍手称快。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句富于理教的话,由李明远嘴里说出,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理了理睡袍,侧过头,冷冷地命令指柔:“回房睡觉!” “你真想,下棋到天亮?”他冰冷目光,咄咄逼人,“你不睡可以,明早可不要让我见到黑眼圈。我不问,妈也会问起。你自己权衡。” 指柔不愿意,可是夜已深,不睡觉怎么行? 这儿是向家,爸爸妈妈在这里,她既不能闹,也不能随便找一处栖息一晚。再说,睡眠不好,次日早上,妈少不了要进行追问的。望了望夜沉沉的天空,头一回,这样无奈,在自己自小长大的家里。感觉到如此孤单,无依无靠。 叹气,捡起落在椅上的抱枕,被他拉着,跟着他回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李明远摔开她的手,面地表情地说:“睡床上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抱了一床被子,扔到沙发上去了。 他关掉沙发旁那一盏暗红的落地灯,侧身就睡,指柔也摸索着枕头慢慢地躺下。 李明远入梦很快,不一会就像睡着了,均匀的鼻息声在房间里轻微的响。指柔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安稳,太多的疑问,太多的谜团,像丝账的细网一样密密麻麻包裹着她,让人喘不过气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迷迷糊糊的又梦见那两个血人,头颅飞起来的血人…… 梦里一惊一咋,醒来一身冷汗,向窗望去,朦胧灯光映着彩色雕花玻璃,绚丽多彩的图案仿佛会动一般,晃来晃去,直晃得她眼花缭乱。 揉眼再看沙发上,只有一团被子,李明远早就起来了。 这一夜,虽没睡好,但总算相安无事。 指柔洗漱后,去花园散步,极目望去,有一条雪白的身影在花圃那边,她走上一条小径,看到他手执水壶,给花浇水。 只见大团大团粉蓝绣球,在风里摇曳,衬得他衣袂飘飘,翩翩欲飞。 “楚风!”她在花朵外,朝他大声喊。 浇着花的双手一顿,楚风立在花丛中,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令周边的鲜花都失去了颜色。 晨风吹过落在他肩上微短的碎发,笑容绽放中,他声线悠长,明朗的说道:“指柔,明年我要为你种许多许多的绣球花,让花开成一片海,让这里成为花朵的天堂。” 指柔笑着回应,“好,明年我们一起种绣球花。” 大杀风景的人来了。 李明远背着双手,步履踩上小径一颗斑斓的雨花石,清冷的声音,伴着风吹来:“风儿,妈有事和你商量。” 指柔回头盯了他一眼,他冷冷的眼神,不悦地扫向她全身,“大清早,就穿这么点衣裳,要风度不要温度?着凉感冒的时候,别说那药苦。” 她答不上话来,低头要越过他,回屋穿衣,李明远放在身后的那双手一下子抖出一件紫貂披肩来,“穿上!往哪躲?” 毛绒绒一片亮丽的紫色,披在她肩上,连冬日的阳光都潋滟了起来。 “这个不适合……”她实在再无心情,享受他无意,或者有意的关怀,微偏着脸瞧着一朵绣球花,讷讷的说。 脸还是微微的红。 李明远给她披上,又摸了摸低垂至她胸前的披肩绒毛,声音冷得出奇,“你想要多合适?这是两年前的旧物,你二十二岁还在长个子,长到二十四又高了两厘米。真是不同寻常的人!” 她不和他说话,目中无他,视线从花朵上移向楚风,正浇花的他,手上的水壶差点有些失手,稳了稳从花丛中出来,带出一身湿湿的白衣服。 在去厅堂的路上,指柔见到忙碌着穿过院子去干活的冬婶,将她叫过一边,小声说要把剪刀还回去,谁知,冬婶眨眨眼,有些狐疑地说:“小姐,姑爷一早拿给我了。” 指柔愣了下,回头看李明远,他抬头,眼光与她对视,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如若无事人一样,和楚风并肩走向厅堂。 宽敞的大堂里,穿戴整齐的徐凤珍,指间拿了一块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的白玉,往楚风的脖前轻轻一绕,亲手戴上: “你今天又要出远门了,妈帮你把这块玉戴上,这玉能辟邪,让它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母爱的光辉浮现在徐凤珍脸上,眼神柔和,这一刻,母亲的美是指柔极少发现的。 楚风很乖,孩子气的笑了笑,昨晚的忧郁一扫而光:“谢谢妈咪……”拿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 看着他们母子如此亲昵,李明远不以为然,嘴里又有淡淡的嘲弄:“妈,真是迷信,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那些。” 徐凤珍略为责怪地瞟了他一眼,“你.妈我是老家人,不信别的,就好迷信。”眼睛撇过他,一眼望见指柔手腕中碧绿的镯子,“寺庙里大师说,玉能护身。你看指柔玉不离身,从小的病秧子,总算平安长大,这不是玉的庇护么?” 说话间,眼神还是极为宠溺的。 呷一口水,放下杯子又瞧着李明远:“对了,明远,有什么礼物需要带给姑姑吗?让楚风一并给捎去。” 但见李明远眼光微敛,轻声答着:“妈,还是不要麻烦楚风了。我过两天出差,赴港那一天,我会亲自给她带些喜欢的东西。” “好,这样也好……”徐凤珍不再坚持,拉了楚风,和指柔去饭厅吃早饭。 早餐置在花园里一间小亭,亭子做工别致,用通透的玻璃盖成一间斜顶的阳光房,古典木桌上摆着清淡的早餐,由于楚风爱吃蒸饺,厨房便也给每人做了一份。 众人齐坐了,向居正在仆人搀扶下,柱着拐杖蹒跚而来。 吃饭间,徐凤看了一眼指柔珍叮嘱说:“你妹妹今天出院,吃完饭,指柔你去接她回来。” 她应声过后,便听见李明远心急,却冷漠无温的声音:“妈,我开车送指柔去?” “叫家里司机送……”徐凤珍客气礼貌的拒绝。 李明远再无二话。 饭后,楚风的车子一走,接着是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2 指柔的车子,后边是李明远开着车,紧紧跟着。 医院那边,听明指柔来意。 指情不愿意出院,于她而言,医院好过家里千万倍。这个vip病房,两室一厅,有书房,有卧房,布置干净,医护人员随传随到,是养病的最佳之处。 指柔叫上两个护士,给她收拾,医生站旁边,仔细的吩咐一些注意事项。指柔听得认真,医生着重强调说:“二小姐现处产后忧郁症期间,情绪不稳,凡事得顺着她一些,不要让她受刺激……” 指柔叹气,看到妹妹下床来,赶紧去扶,却被她一把甩开。 可爱天真的指情不复存在了,眼睛尖锐的瞪着她:“别碰我!” “要你来扶?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来管!看你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是巴不得我死!” 她不让指柔接近,也不让任何人靠近,虽不想出院,但徐凤珍的意愿不得违抗,愤愤不平地抱着她的鞋子,走出病房。 就那么光着两只足踏上冰冷的长廊,快到电梯,也不愿意穿上鞋子走路。指柔一提醒她穿鞋,她就恼怒地瞪着她,“要你管?” 考虑到她现处非常时期,指柔劝她不听,没办法,只得搬出厌恶的李明远来,“你不穿鞋子,若是给你姐夫看见了,也不知道,他会有多心疼……这日子,你烦它也好,厌它也罢。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这样虐待自己身子骨,落得个一身病,他日这儿一疼,那儿一酸,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她警惕的看了她几眼,这才十分不情愿地把鞋子穿上去了。 回家后,妹妹整天板着小脸儿,爱理不理人。 谁跟她说话,她都是警惕,却又淡漠的瞧上几眼,然后视线略过,呆呆地仰望着那一方天空。 她不搭理人,徐凤珍也不搭理她,只管嘱咐下去,让厨房做些调理身子的药膳。 指情闹脾气不喝,打破了几只碗后,徐凤珍就让两人扳开她的嘴,一匙一匙的强行喂下去。 她死命推拒,咬住牙齿,甩头晃脑的,嘴唇被苦涩的药汁灌得黑污污一片,药汤流淌到下巴,眼睛发红,流泪哭叫不休:“妈妈要毒死我,妈妈要毒死我……”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六) 喂到嘴里的药吐出来,吐了仆人一脸。 “都给我退下!药端给我!”徐凤珍严厉地喝道,一伸手,取过碗,亲自来喂。 母亲大人在前,总算指情老实些了,不可能吐到她脸上,苦苦咽下那一匙一匙的药汁。 眼睛圆圆地尖利地瞪着母亲的脸,徐凤珍生硬地端着药碗,强逼着她喝,当着她的面,冷酷无比,可是一转身,胳膊就颤抖不停。* 后来,冬婶说:“背地里,太太不知哭了多少次……” 妹妹的日子就在苦水中浸泡着,因为忙,李明远也没来看望她。 大约一周后,高墙深宅,又传来她划破天空的凄惨厉叫声。 这次,比上次更凄惨,更绝望。 指情在房间里砸东西,边砸边叫:“妈,我不嫁……不嫁……” 花瓶、椅子、桌子,甚至床上用品都被她摔到了地上,她的房间狼藉一片,简直没有下脚之处。 在听到这个远嫁美国的宣布,犹如囚犯被判死刑。 她几近疯狂地反抗,四处摔打着东西,看见什么就砸什么,手里抓着什么就砸什么,身子也往有棱角的地方撞。 叫去的人拉住她,她死命挣开,又去接着撞,不把自己撞出血来,她誓不停止。 她反抗越是激烈,徐凤珍越是坚持,她已经为她铺好路,选好夫了,容不得她违抗。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那位未来的“妹夫”此刻就坐在厅堂椅子上,金卷发,蓝眼珠,白皮肤,完美的轮廓,颔角很性感,帅得让人产生从画里走出来的错觉。 丝毫也不逊于李明远。 可是对于妹妹来说,只有李明远才是她心目中的爱人。 她固执的认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虚弱之躯不知第几次,撞向茶几上,及时被人扶起,男仆都是强壮的汉子,只用单手便捏住了她乱挣的胳膊。 “你想死是不是?没那么容易!好好给我看住她!少一根头发,要你们的脑袋!”徐凤珍下达命令,更再也不管她,径扑向厅堂,接着陪那位飘洋过海自外国来的“准女婿”。 他们在这边喝茶,妹妹在那边哭闹。 宅子大了,就是好,同在一个屋檐下,关起门来,便是另一个世界。 她闹得太凶,冬婶劝阻不了,只得频频去请示太太。 徐凤珍正给那位外国“女婿”,看一本珠宝杂志,问他喜欢哪一款戒指。 一抬头,见冬婶又跨过门槛传递那边的消息,她一怒之下,气冲冲卷着一本珠宝杂志,匆匆赶去。 指情推开仆人,手中摔碎了一个青花瓶,尖锐地叫嚷:“妈妈偏心,妈妈偏心!小时候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长大后又要逼我嫁我不喜欢的男人!同样是你们向家的女儿,姐姐可以想要一切,而我却不可以,为什么我和她就相差这么大?为什么?” 为什么相差会这么大? 为什么不从自身找原因? 埋怨、顶嘴、叛逆、吸烟、喝酒、泡帅哥……自我放纵,养成了所有的缺点能推怪谁? 这就是差别,指柔从不这样做。 徐凤珍怒站在门槛外,声色俱厉地说:“向指情,你妈我是偏心!想知道我为什么偏心?那今天我就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父母偏心绝对是很正常的!家里的孩子,谁最听话,父母就偏向谁!哪个家庭都差不多!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听话,我们的心自然也会偏向你!” 说着话,她全身颤抖,双手所有的力量好像都紧抓着那本杂志,手臂也在有些控制不住微微抖动。 指柔留意到她眼底闪过一丝丝晶莹,有泪光闪动的痕迹。 妈妈一直是个女强人…… 徐凤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眼眶明显发红:“但是偏心姐姐,并不代表不关心你……你是我们的女儿,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你知道你出了这样的事情,妈妈有多心痛……” 手抚着胸口,描绘得精美的眉毛痛苦的皱着,她也有些失控,指着对面指情的脸,将手中的杂志朝地上一摔:“总之一句话!我给你挑的这个人!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作了主的事情,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如果你一定要我嫁……我宁愿去死!我也绝不嫁!”她不知从那里摸出了一柄水果刀,横在自己颈项。 屋外的人惊恐地尖叫起来:“二小姐,别犯傻……快把刀子放下!” 有人试图冲进去阻拦,但是,人们往前一步,她手中的刀子便往颈中用力压一分。眼见白嫩的皮肤上有血丝渗出,染了白晃晃的刀刃。 一时吓住了所有人,再不敢轻易上前,退到一旁,瞅时机再上。 徐凤珍惊骇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见她以生命威胁,一张脸气得铁青,指着她怒道:“今天我就把话说绝了!你死了,也得给我嫁!” 指情满目恨意地盯着母亲:“死了后,我也会恨你!” “你……”指着她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 徐凤珍嘴角抽搐,与她对视几眼后,手无力的垂下,掌心抚了抚起伏不平的胸口,有过几声剧烈地咳嗽,转头看着门外:“指柔,你过来……好好劝劝你妹妹……” 把这个难题丢给她,让她去解决。 她又有什么好办法。 可是妈妈的命令已经下达,指柔只得硬得头皮,由门外台阶上来,跨过高高门槛,进入妹妹的房间。 站了在她前边不远。 那柄寒光森然的刀子,在她走进来的时候,在妹妹的手中剧烈地抖了几下。 “小情……”指柔尽量让目光变得真诚柔和,但在开口叫她之际,便见到一抹仇恨由妹妹眼底划过。 苍白的脸色,在激动的情绪中变得褚红,她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别叫我小情!小情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们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杀死了我的孩子!你们好狠!” 整个身子都因愤怒而颤抖不安,手里的刀子也哆嗦了起来。 指柔深怕她情绪失控,一刀下去,酿成血祸,暂抛开个人恩怨,嗓音柔和的劝:“凡事好商量。你想不嫁,先把刀子放下,和妈好好谈谈……她会同意的。你也知道,妈不喜欢有人忤逆她的意思,凡事顺着妈,还怕没有回旋余地吗?” 冷静的一席话,暂时缓了缓她异常的情绪,脸上褚红渐隐退,白白的嘴唇抖动着,拿着刀子的手仍旧僵持不动,但明显的有些累了。 然而,指柔很清楚,这也只是暂缓她的情绪而已。在此刻,思想走入极端,她如一头困兽,接下来很快就会歇斯底里地,还会自残。 指柔细心观察她的变化,轻轻伸手,朝着她,诚挚地说:“小情听话,先把刀子拿给我。” 内心深处,妹妹也未必真想寻死。 她只要想办法把刀子夺过来就好。 指情无意识地摇头,手用力将刀压下,白白的脖颈,红红的血迹,两种颜色形成强烈对冲。 “都别妄想说服我!刀,我是不会放下的!死路,眼前就有一条!” 发白的唇扯了扯,苍凉的一笑,苦涩地说道:“好狠,你们好狠……一个个都是狼,狠得要吃人的狼!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狠狠跺着脚,眼泪唰唰地流下来,顺着眼角,划过脸颊,滑在腮边,哭得已经泣不成声。 她泪痕婆娑,脸上布满的恨意,让指柔心生寒意,双脚跟钉在地上似的,再也不敢往前挪动分毫。 “我恨透了……” 最后一声仇恨般的泣诉,她胳膊一颤,刀子“叮当”的掉了下去,在地上轻轻弹跳了几下,静静躺于一只椅脚的角落。 指柔赶紧蹲下,弯腰捡起来。 眼边身影一晃,妹妹疯狂地奔了出去。 披头散发,在大院里仰望着天空,大喊大叫:“姐夫,姐夫救我!” 那样凄厉的叫声,穿破了每个人的耳膜,她整个人癫狂地不像样,又哭又喊。 那位外国妹夫,听到后院哭声,动了恻隐之心,正待和徐凤珍商量什么。 徐凤珍却已经起身,叫来一个仆人,将指情从后院带到内院,严厉的目视她。 两人一见面,指情顾不得去看他“未婚夫”长相,一身凌乱,跌跌撞撞闯进大堂。 “妈妈,我不嫁……”她双膝扑通下跪,抱住母亲的一只腿,哭得眼睛睁不开,一遍遍哀求:“妈,我以后会听话,就像两年前那样听话……再也不做让你和爸爸伤心的事情了,只要你不让我嫁给一个陌生人……你让我做什么好,一辈子不嫁人都可以!……妈,求求你,不要让我嫁……” 她死活不从。 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孩子流掉了,至少还有希望,可是嫁了人,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能不伤心大恸吗? 椅子边上的指柔静默地看着她,真可悲!这样没命的求饶,为了谁,为了那个男人? 那样一段见不得光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弄得自己生不如死,永远与幸福绝缘。 这又何苦? 流掉孩子的一个月里,就跟分娩一样,要特别注重身心的调养。在这个非常时期,徐凤珍非但没有关怀,反而更变本加厉,一心只想把她逐出家门。 向居正不忍心,从外头赶来,摸摸小女儿头发扶她起来,心疼的为她求情:“凤珍,既然她不愿意,不要再勉强了。孩子们大了,有他们的选择。嫁不嫁的,让她自己选吧。” 徐凤珍坐下去,揭盖拂了拂茶叶,水气朦胧里她的声音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3 容置喙地坚定,也决绝无情: “我没有勉强她,只叫她先去国外呆一阵子,权当散散心。这婚,早晚是要结的。以后她的路还长着,我们两个老东西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短了,她成天这么不懂事,三天两头闹出一桩惊人之事,叫我死后也难以安心。” 美国大帅哥大概并不怎么听得懂汉语,只是望着指情的目光很温柔,似乎对她也有好感的。 李明远现在不在。 徐凤珍吩咐冬婶,也叫上指柔:“去给她收拾东西。越快越好。” 指柔带着复杂的心情,帮妹妹收拾,皮箱都已经锁好了,东西也没多少,只带了几件换穿的当季衣服。 冬婶提着箱子,看样子,是当日即走,刻不容缓。 望着这个不可更改的事实,指情彻底绝望,眼泪汹涌,擦也擦不完,哭哭啼啼地叫嚷:“我要见姐夫,我要见姐夫,姐夫不会同意我走……他不会同意……” 口口声声惦念着她的姐夫,她可知道,越是叫姐夫,越是挖坑让自己跳。 徐凤珍发了令,上来两个男仆,动手拖起指情两条胳膊,任凭她怎么样挣扎,怎么样反抗,也无济于事。 没有人帮她,哪怕是说上一句话。 指柔冷眼旁观,只是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里异常的复杂过后,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冷漠,从一刻开始,她要学会这个词。 有些东西,是从徐凤珍身上学来的…… 妹妹被拖出厅堂,身体一软,缩下地来,双腿跪在台阶上,扭头冲屋里无动于衷的母亲大人,撕心裂肺地喊道:“妈妈,我会恨你……” 徐凤珍一怔,手里的茶盖掉在茶盅上,叮咣叮咣的响动几下,还冷冷的打着旋儿。 “恨就恨吧,我无所谓……”她嘴角嚅动,将那杯茶朝桌上一放,目光扫了一眼那外边哭得全身抽搐,说不出话来的人。 母亲那句话,并不太陌生,隐隐有些耳熟,仿佛在哪儿听过。 指柔脑中灵光一现,突然就想起来,李明远也曾这样对她说过…… 妹妹终于是走了,连拖带拉的,连训带赶的,望着远去的车尾冒出那一缕淡白的烟,指柔思绪也很凌乱。送走妹妹,不仅没有半点轻松,不知怎地,心里头反而更压抑得慌。 妹妹一走,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鸟凄清的叫声,拍着翅膀,掠过花园的树枝间,盘旋飞过屋檐。 一个人走入后院,踏进园中的凉亭,那风呼呼的吹着,低低的呜咽,似乎还带着妹妹的哭声。 “小情呢?”一道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在这时由身后打来。 不用回头,便知是李明远。 指柔冷笑着,头也不回的告诉他这个失望的消息:“走了。” “走哪里去了?” “美国。” 李明远三步并作两步,踏上台阶,冲入亭中,抓住她胳膊,冷声喝问:“这是你的主意?” 抓到他面前的时候,又伸手狠狠一推,将她推开几大步。 由于动作太过于唐突,猝不及防的她,差点就要摔倒,到底是她反应还算过快,身体朝后仰的同时,凭着本能的保护意识,刹那间双手抱着一根亭柱。 心,裂开成一片一片…… 可是不太疼,抑或太过疼,已经茫然这疼入骨髓的滋味,渗在血液里模糊不清,她究竟要怎么去形容? 将头抵于冰凉的柱子,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决定妹妹的去向。” “又是你老母?”他四下一望,压低声音,眼神冷冷的。仿佛不屑说起徐凤珍。 “她是你.妈!放尊重点!”指柔紧紧抱着那根柱子,胳膊无力,手心发汗,全身都在颤抖。 李明远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她。 有过几秒钟的沉默,她死死瞪着他挺拔的脊背。 “你舍不得她走?有本事,你去追她回来!”在他准备下台阶的时候,她冰冷的问话也在此时迸出来,定住他脚步。 也只是一瞬。 李明远 并没有回头,反而重新抬脚,亦加快了步伐,准备离开。 “李明远,你给我站住!”头一回,动了怒的指柔,用这样连自己都觉得反常的语气,咄咄逼人地问:“有句话,我想问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保持沉默!” 他终于回了一下头,略略侧身,在望见她苍白脸色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当初娶我,你是不是很委屈?”这句话,压抑了多日,终于问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没有勇气,亦没有胆气,去问他。 却想不到,问出来时,如此快速,几乎是一口气。 而他,几乎也是一口气的答道:“今生能娶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我从不委屈……” 这样的回答,算不算好? 是该开心,还是假装不知他的违心? 两年夫妻,我根本不爱你,那些好都是假的……他可曾这样说过?那天夜里,他若不记得,那她听见的,便是恶魔的声音! 浅浅勾唇,她优雅地笑了笑,清冷苍凉,如冬风穿过他耳: “在我之前,你还认识了其他的女人?除余颜之外。你跟那个女人是一早就相好的,你本意是想娶她?” 意指妹妹,上次在酒店问得直接,他不招。这次问得委婉,亦不供。可真是,咬紧牙关,死也要保密了? 他折断小径边上一根本就枯萎的小草,反问:“你想说什么?” 想逃避问题? 指柔从来不傻,早看出来了,也顺着他话,针锋相对:“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手中的断草向前一扔,李明远沉默的望着前方花圃里的绣球花,开得粉蓝粉蓝的,如梦似幻。 他声音低沉,却也有力:“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神情里掩藏着一抹挣扎。 “很抱歉,我已经知道了!你终究还是瞒住了一些事情,一个连我都不能告诉的秘密?你本来想娶她,却不想娶了我?所以你对妈妈怀恨在心?所以,你觉得背叛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指柔踏出亭子,想把他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挣扎看清楚点。 却不料,未近他跟前,一句话劈头打来:“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评论这些你根本就一无所知的事情?” 指柔一怔,落脚在他眼前不远,大概只有十个拳头远,近得可闻见他的呼吸,冷冷的。 绽开一个优美的笑脸,她的姿态落落大方,高雅端庄。 “前妻。”这两个字,轻轻慢慢吐出,瞧着他的眸光渐渐透出一抹优越感。 李明远被她的态势震得眸光一沉,恶毒地挖苦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被夫休掉,也不知羞。” 气息芬芳的她,反唇相讥:“偷.情伟大,背叛光荣?勾搭小姨,恬不知耻。” 本文基本按照大纲走。有阴谋,就不会这么快速解开。在阴谋和疑点没解开之前,亲们蛋定,我也要蛋定。。 正文 走失(一) 还能顶嘴? 一针见血。 有点不由自主的眯了眼,他全心全意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 同床共枕两年,以为把她摸得很透彻了。这一刻,他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又仿佛从新开始认识她。 指柔保持笑容,擦过他的肩膀,施施然,留给他一个既瘦又冷的背影。* 李明远随后回到厅堂,才问了一句:“妈,小情她……” 徐凤珍一掌拍在桌上,“以后,不要提她!” 母亲大人的声音向来威力十足,只一句,便即震得满屋的人噤声,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指柔,总有种茫然,望着满室的亲人,却越来越觉得,这些人都不简单。 每个人都像是一个阴谋! “看到妈训我,你就开心了?”两人在房间里,李明远又是劈头一句,丝毫不顾及隔墙有耳。 勾唇,指柔淡淡笑:“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两者之间,我为什么要选择后者?” “装!”他目光冷冷,又狠狠地射向她,端着酒杯正喝,因她的话而朝桌上一放。 “跟你学的。”她依然淡定,一双黑亮的眸子平静无波,瞧着他。 “向指柔……”他怒意森森的脸庞,明明很生气,却明显顾忌着什么,终究沉默。只举手倾杯,仰头,让她的名字和着酒一股脑儿倒进嘴里,滑入胃中,热.辣辣的消化掉。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立在桌边,轻松写意的笑道:“以后请叫我向小姐。” “或者大小姐。”无视他眼眸中射出来咄咄逼人的冷光,纤纤手指捻起花瓶中的一朵折技花,边玩弄,边轻声慢语,“从这一刻起,我觉得,向指柔的称呼并不适合你……” 她挑衅的眼神扬了扬,李明远皱眉暴怒了,大手一挥,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向墙壁角落。 碎成几片,清脆的破碎声。 房间外有仆人闻声出洞,躬身跑了进来,“姑爷,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你们下去!以后,这个屋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不管声音有多大,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闯!” “是,大小姐!”在这个家里,指柔的权力是不容忽视的。仆人们可以不听李明远的,但大小姐的话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在他们退出后,指柔走去将门轻轻一关,背抵在门扉上,依然笑着:“不过就是小情出国了而已,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摔杯子那样大的声响,也不怕给妈听见了,上赶着来盘问?” “你最好,现在就去叫她来……”他眼睛微红,抬手指着门外,冰冷的姿势,还有一丝苍凉的意味,“去啊,去叫啊,我就等着她来……” 音调才提高了一下下,便即听到门外传来徐凤珍指桑骂槐地训责:“冬婶,刚才老爷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满院都是摔打声,乒乒乓乓!房子都快要震塌了!是摔桌子椅子,还是摔人?他要是心里闷得慌,外边潇洒去,别窝在家里耍臭脾气!” “在别处温柔惯了,回家来摆谱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头?” 一句一句,训声高昂,如一阵阵北风,尖利如刀子似的,刮得脸上生疼。 门里,指柔的李明远都静静的,谁也没有开腔,也不敢出声。 只见李明远手中攥紧,那个拳头紧绷绷的,青筋暴出。仿佛随时都可能“嘣”一声,将桌子砸个巨大的窟窿。 指柔隐隐觉得,妹妹一走,妈妈和前夫的两人关系渐渐僵硬化了。 心里除却冷笑,更有万分疑虑! 究竟徐凤珍和李明远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如此愤恨,又如此隐忍? 连她的婚姻,都只是一个阴谋! 门外,训得气喘吁吁的徐凤珍收住气焰,目光一转,定在朝东那间房严丝合缝的大门,吩咐道:“指柔,你在不在里边?在的话,现在随我过来。” 真会说话! 明明知道她在房里,明明知道刚才是小姐房中传来的摔打声,却故意装作是向居正在发脾气……绕着弯弯,骂完一通,现在又指明让指柔出去领罪了? 指柔不敢怠慢,亟亟朝门口去,绕过前夫身边之际,他忽然一手拉住她的手腕,轻柔的动作,让她移动的脚步不由地停顿了下。 他沉思一会儿,轻轻的说了四个字:“不要顶嘴……” 仿佛提醒,又仿佛关心,更仿佛防备。 她甩开他的手,用不着他来假惺惺的一套。开了门,沿着走廊,穿插而去。 内院徐凤珍的房间几乎是宝藏之地,外间起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4 室金丝楠木几架上陈列了许多古玩,墙壁上挂满了名家字画,墙壁装饰柜上青花瓶斜插着折技花,圆光罩隔断深处的卧室,纱账掩映着订做的沉香木大床。 外间,古色古香的桌椅,搭着桌旗,椅垫,铺着地毯。 这房间布置风水正位,但是不知为什么,进来就给人一股压抑之感。 指柔进去,见她坐在椅子上面,走近两步,低头叫了声:“妈……” 徐凤珍扫向她的肚子,衣着宽松,像她这样眼光犀利的明眼人,也一时看不出来她是否怀孕,关心的问:“还不见动静吗?” 指柔摇摇头,“他最近很忙……”眼睛扫了一眼卧室附近,那个柜子,与自己陪嫁那只一模一样的保险柜,想着闪闪发光的珠宝。 “忙,忙,忙,又是忙。”徐凤珍描绘得精致的双眉,微微皱起,明显不悦,“他就没有别的理由?” “妈,他,确实很忙……” “你也不要一味的帮他说话……”稍稍停顿,她语气缓和下来,“指柔,你自己也要加把油。你看,你都嫁过去两年多了,肚子也不见动静。这四周啊,亲戚朋友,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年不管再忙,也要把事业挪后,想尽办法,争取年底就有好消息。” “我知道了妈……”指柔无奈的顺着她话往下,“其实也不是他的问题,怪我,身体不争气……” 徐凤珍叹了口气,在屋里走了一圈,停在她身边,牵起她微凉小手,目光柔和得让人感动:“实在不行,明日,咱们就去寺庙里求菩萨保佑。” “妈,菩萨也可以信吗?”指柔实在不懂,徐凤珍葫芦里卖什么药? “是不是觉得妈很迷信?”徐凤珍拍拍她的手背,嘴边是慈祥的笑容,还有满满的期待,“明山上的千年古刹,都说到那里的古庙求菩萨,神灵一向有求必应,灵验得很。” “听妈的,明天跟我走一趟。”她抬头望向那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心中做了决定。 回身,冲指柔一笑,阳光在母亲身后。 她头发亮洒洒的,仿如全身发光,像那寺庙万人膜拜的观音菩萨。如果眼睛不那么凌利,能够再柔和一些的话。 她不能反驳,得想办法退出去再说:“好的妈,我去跟李……明远商量一下……”现在这个名字,在自己口中生硬无比,连说出来都觉得很艰难。 “不用商量了,让他也一块去!明早八点起程。”一霎间决定行程安排,由此可见,徐凤珍处事果断,从来不容人置疑。 指柔惟有顺从的遵旨,回房间跟他一说。 “我不去……”李明远不用任何思考,断然拒绝。 “那你去跟妈讲,我磨破了嘴皮,也是不想去的那个意思,可是妈很坚持。”指柔不理他,伸手由电话几上取过话筒,用家里的电话,给林如如墨告假。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没有人接,于是打手机,手机也好像没有人接。 那端,林如墨和足千里正在李明远的豪宅,哦不,现如今,是林宅。 兴致勃勃地观察。 “小足,你说,这个房子内部还需要装修么?”厅中央,水晶灯下,林如墨摩挲下巴问。 小足嘿嘿一笑,挠挠头发,望着老板英俊不凡的面容,一脸奉承的笑容:“让我猜猜,老大的意思是……装修,不装修?” 林如墨眸光闪了闪,潇洒飞出一脚,朝他胸口踹去,“跟我这么久,竟连我心思都猜不透,白干了你!” “老大息怒,老大息怒……”那一脚踹去,不偏不倚将小足踹得头朝下,仰倒在沙发上,脑袋都看不见了,好像插在沙发里,惊恐万状手舞足蹈,请求老板原谅。 还一个劲儿地嚷嚷着疼。 其实没有伤到胸口,林如墨脚力准确,踹出去的时候角度一斜,飞上去找准了对方的肩膀。所以,小足同学就很轻松写意的脖子朝后仰了一个弧度,脑袋一插,以一个高难度动作和柔软的沙发来个亲密接触。 “给我爬起来,没点出息……”一点力都受不起,还跟他混?林如墨用鞋尖踢踢了爱将上下舞动的腿侧。 小足爬起摸了摸脑袋,吸口气,“其实,我知道老大的意思是……不装修,保持原汁原叶的风格……”说完,又有点猜不透,扬起迷惑不解的眼睛问,“总裁,你买这么大的房子,到底是送给何方人物?” 林如墨有的是房子,现在又买了这么大的老宅,明显不是给自己住的,有点像是要金屋藏娇的意思嘞? 小足的猜测至少有一半是对的。 林如墨有意将她送给指柔,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相送。 眼神渐渐深邃,眉心凝了一层温柔之色,“你老大我……的确是要送人,不过对象是谁,暂时不方便透露……” “哇靠!那就是大嫂了?”小足两眼发光,神彩飞扬,“恭喜我的老板,结束单身生活!老板你是不知道哦?从你回国至今,养成不近女色,洁身自爱的美好习惯后,咱公司里的美女蛇们,都在背后嚼舌头……说亲爱的墨墨,你那销.魂的眼睛,是否暗藏了一颗玻璃的心?” 林如墨微敛了眉头。 那兴奋的小足,开心忘形,一时忘了察颜观色,兀自说个不停,还念起了宋词:“昨夜微风轻送,浓睡不消残酒。试问枕边人,却道“我心依旧”。亲爱的墨墨,知否,知否?害我相思头痛……那人写了一封这样的情节,发到公司邮箱哈哈哈哈……” 林如墨忍无可忍:“笑够了没?” 小足笑声一顿,随即拿右手掩住嘴,还是忍不住吃吃的笑。 最后,乐得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似乎知道,老板是不会轻易发火的。 基本上,下了班小足跟林如墨属于哥俩好,无话不谈的那种亲密关系。 林如墨贵为总裁,却从不摆谱,很亲民。只要不是在上班时间,与下属关系是很随和的。无怪乎,林氏的每一个职员都夸耀,全球五百强企业当中,最好说话的老板,最好相处的老哥。当属林氏! 二楼是指柔曾经住的地方。 林如墨不想再听小足拐着弯儿损他,自个儿上去,想静静的观察,或者探索他们的新房。 穿过起居室,绕到主卧室,开门之后,掠入眼帘的一张大大的水床。 她原来喜欢睡水床。 嗯。睡水床的女子,讲究高质量的睡眠,所以她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 床头的墙上,挂着大幅的婚纱照。 她头戴花冠,笑容柔美,依在他的怀里,眉角眼梢扬起幸福之色。白色的婚纱衬得她宛如天仙。还有李明远……自然是帅,那是无可否认的。 林如墨仰望着那幅被放大n倍的婚纱照,视线有些朦胧感,他看到李明远眼中的笑容,幸福和快乐,如此真实存在。 脚下是波斯手工地毯,长长的绒毛,踏脚无声,松松软软的,仿佛浮在大片大片云朵中央。 卧室中央铺着一块新婚地毯,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地毯中心织着一个大大的极富中国特色的“喜”字,金丝银线,勾出两人的名字,闪闪发光。地毯上,每一片花朵,每一个图案都是精心勾勒而出。 这是专门订做的结婚地毯,价值不凡。 梳妆台上,整齐摆放着她的胭脂水粉盒,还有一个很大的布娃娃,金发,蓝色的眼球,轻轻一摇,自动眨着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很漂亮。侧面墙壁上有一副油画,浓墨重彩,涂抹着抽象的绣球花。 这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带走。 想来,李明远也不可带得走。 蓝色的眸光暗了暗,林如墨转身,退出去,觉得再多看一眼,亵渎了这个温馨充满了无限想像的环境。 门才拉上,手机铃声轻快愉快响了起来。 这时,小足正在一楼的视听室放音乐,门开着,音量调得很大。 大提琴的旋律传递到二楼,于是,林如墨没有下楼,倚着栏杆,接电话,听到指柔在那端恳求:“林先生,我非常抱歉!明天,我有点事……” “嗯,没关系,我准了……”林如墨什么都没问,一口允了,“不过,你先跟莫小姐说一声,你现在属于公关部,顶头上司是公关经理。这么说吧,莫言现在是你的老板。有什么事先跟她说。她不同意,你再找我。” “谢谢林先生……” 那边,话才说完,李明远一手按键,然后抢过她的话筒,面无表情的挂断。 指柔怔了怔,也没责问他切断电话的理由,只觉得,如今和这个人讲道理,都成了一种多余。 翌日天明,向家的人整装待发。 沿着树木夹道开过去的两辆车,第一辆坐着李明远和指柔,第二辆坐着向夫人徐凤珍。 明山那个地方比较偏远,也属旅游胜地。 想到要去办的事情,指柔实在没有心思,李明远也有点不耐烦。 手机轰蜂震动的刹那,指柔瞟了一眼,那上面显示言小英, 他秘书。 李明远故意开了扬声器,那端传出言小英娇滴滴的撒娇声音:“李先生,我今天不太舒服。可能下午要去看医生,你看,能不能给批假?” “哪儿不舒服?”李明远低沉的声音,还有那么一丝丝关心。 言小英直白不讳地告知:“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李明远哦了一声,然后善解人意地,关怀体恤下属:“放你三天假……” 打情骂俏了几句,随后依依不舍挂了电话,倚着椅背,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以一种世事无谓的姿态,恢复到惯有的冷漠,直叫指柔忍不住嘲讽:“批假倒不如亲自作陪。” 凉薄的眼睑微微扬了扬,李明远冷冷睨了她一眼,“嗯,这是我的私事……” 言外之意,多管闲事。 “我也没有要管你的意思……”指柔有点恨自己的忍耐力太不坚固了,已经忍了那么久,怎么现在就忍不了了?还在跟他罗嗦:“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现在是在路上,私人电话响声不断,妈妈听不到也就算了。到了庙里,也是要管的。何不趁早关了它?免得到时候,她又要说你做事不专心,三心二意。” “多谢你提醒……”他冷笑讥讽,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夫妻这些年,还是你比较了解妈的性格,以及我的习惯?” 指柔一缩,飞快抽出手,退至座椅角落,将脸转至窗侧,再也不看他一眼。 三个小时的车程。 明山很高,旅游车只能开到半山腰。 这个季节,不属于旅游旺季,游人比较稀松。 因事先打过招呼,向氏一家下车后,也没去售票处买门票,由专人接待,引领他们进站坐缆车直上山顶。 缆车缓缓攀上,在山顶缆车站停下,下了缆车,没有逗留,直向通往山上寺庙的长长石梯走去。 石阶很陡,每上一步,指柔就觉得很吃力,徐凤珍倒是走得挺快,和冬婶走到了前头。 她弯腰喘气,举目四望,苍茫山体。 实在不能想象,有人为了求子,全一步三拜九叩地朝着这么高的山上膜拜过去。 如果母亲也让她这么样,估计肚的宝宝,早就荡气回肠的流掉了…… 李明远挽住她胳膊,带着她往前,她累得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又累又渴,坐在一处喝了他自带的水,歇了片刻,脚步愈是沉重起来,竟是再也不想走动半分了。 “照你这蜗牛速度,爬到山上,天都黑了。”李明远在她面前蹲了下去,“上来。” 指柔委婉的谢绝了,“我自己走……” 李明远不容分说,双手反抓住她的小腿,背起身就走。 行人侧目,望过来的同时,无不羡慕。 从徐凤珍一出场,就很关心和期待着指柔怀孕。这样近乎于疯狂地求嗣,她的阴谋就在这,现还没有涉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5 及商场,但都与之有关。下一章,亲爱的墨墨来了。。 正文 走失(二) 他的背很硬,冷冷的山风扫过指柔后颈窝,泛起阵阵寒意。 冷至骨骼,进到四肢百骸,手足发凉。 一股接一股巨大的寒意迅速包裹了指柔全身,她鼻子一痒,“哈啾!”禁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引来更多的目光,以及低低的笑声。* “沉得跟山一样……”背着她的人,如是形容。 他的胳膊有些发抖,每走一步,都带给她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被他背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上到第一个寺庙,里面挤着上香的人。 徐凤珍和冬婶在门口等着他们,她从李明远背上下来,走进来,一起烧了香裱,虔诚地拜完佛像,往功德箱里放了几十大枚硬币作为香火钱。 指柔在庙门口的功德薄上,看似认真地留下自己和李明远的名字,接着朝第二个寺庙爬去。 香和黄裱纸,都是在大门旁边的一家卖旅行纪念品小店买来的。 一路这样打点,见庙广施,一背包的硬币渐渐轻了不少。 终于进到一处供奉送子观音的大寺院,开间很大,庙里几名拿在拂尘的黄衣僧人正在其中,或坐或站,徐凤珍一脚踏进来,虔诚地施个礼:“大师傅。” 一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僧起身,右手立于胸前,行个掌礼,鞠躬口诵:“阿尔佗佛……”徐凤珍回头看指柔,她和李明远照做,回个礼,老僧递给她一个竹质签筒。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从中抽出一支,竟然是上上签。 老僧笑容满面,和蔼问:“施主求的什么?” 指柔道:“子嗣。” 老僧目光精透,透出股对世事看透的平和,笑道:“完全没有问题。只是……” 徐凤珍使个眼色,冬婶施了一布袋硬币。 “求佛祖保佑,这五斤香油敬献寺庙。”徐凤珍顶礼膜拜的说道:“若真得偿所愿,来日定当为菩萨重塑金身,重修庙宇……以答神佛。” “即是如此,施主里边请——”老僧把手一伸领进,徐凤珍在前,指柔和李明远随后,一行人走入寺庙后院,一间明亮的屋子,有一个身着布衣的老和尚,敲打着木鱼,呢喃的颂经。 完后。 “大师……”徐凤珍先行礼,指柔和李明远一一照做。 老和尚慈眉善目,花白的胡须,沟壑纵生的脸庞让人看到岁月的无情,生活的沧桑。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指柔心中就有股惊慌,莫名的惊慌,心跳也加速。 见到指柔的刹那,老和尚也有些失神,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嘴唇微微抽搐,似乎在喊着什么名字。 听明来意,他恍然回神,伸指,搭在指柔手腕上把脉,眼光又凝在那支手镯上,眉毛隐隐跳了起来。明显已见喜脉,却见两人低头坐着,目光没有交流,一看就知夫妻陌路。 老和尚摇摇头,叹道:“施主,体质属虚,得好好调理……” 开了方子,配了几味中药,并吩咐三日后,即可上山来取。 “谢大师。”徐凤珍在佛的面前,表现虔诚,一点也不像司令的女儿。 指柔觉得蹊跷,妈妈的行为真的很怪异。 出寺庙应该是临近午时,饭前和尚念经的声音,呢呢喃喃的响起: “aoeiuv……bpmf、dtnl、g、k、h、j、q、x……” 给指柔感觉就像小学生在念声母,韵母,简单而直白,但听得久了,复杂而深奥。参悟不透那禅机。 前面就到缆车站,一阵风吹来,指柔直觉手中一空,低头说:“咦?” 李明远蹙眉望向她,指柔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让他先走:“我丢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我要回头去找。你先陪妈下山吧。” 说完,也不看李明远什么表情,转身,就向着山上那座寺庙疾步而去。 徐凤珍和冬婶走进站,回头见两人还没来,耐心等待几分钟,缆车快要开了,便不再等,在负责人搀扶下,上了缆车。 架空的缆绳上,电脑操控的缆车,这边在下,那边在上。 一列缆车进站停下。 三两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桔色冲锋装的男子,那颜色在人流中,如一轮太阳,破层而出。身后是灰色装的人影,背着鼓鼓的包,一阵小跑,夹着焦急大喊:“林先生,林先生!等我,等等我啊!” 一下缆车,老大脚步生风,键步如飞。小足狂追,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挥汗如雨了。 “林先生,等等我啊……哎,伦家走不动了啦——林先生,林先生,老大!总裁!亲爱的墨墨!” 小足在后呜哩哇啦叫唤。 林如墨车站台阶一处站定脚,扭过头比较深情地凝着他,正色道:“那我背你?”眼神却是极其温柔,邪恶的温柔。 这样一听,再比较他的眼神,小足心惊肉跳,连连摇头,还频频后退,摆着双手:“不不……不要老大!这是在山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很害羞……” “噗……”林如墨实在忍不住,大笑不已,“……你哪是害羞?你那是害臊。” 害羞也好,害臊也罢,反正一听老板说要背他,还用那种勾魂的眼神,小足心里头就害怕。 上山。 寺庙外,后院的老和尚,目送徐凤珍他们远去,有些失神,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大师,嗨!大师,我们来看你啦——”还在石阶中央的小足,卯足劲地挥动双手: “嗨!大师!我在这里!看这里啊!大师——大——大——师——” 安静的山间,全是他制造的躁音。 林如墨无法忍受,拧眉,说:“别喊了!再喊下去,这附近很快就要‘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了。” 小足嘿嘿笑。 石阶上,老和尚在喊声中回过神来,往下俯观,林如墨已快步登上来。 “墨墨不请而来,会不会叨扰全叔?”他脸膛泛起晶莹的汗珠,蓝色眼眸跟浸在水里的蓝宝石似的,波光滟滟。 “哦,墨墨来了?”老和尚转眼看他,怜爱的眼神定在他完美的额头上,为他拭去晶莹的汗水,“你也有一段日子不上山了,全叔掐指一算,最近两天就会来的,这不,又灵验了……”又问,“今天不用上班?” 林如墨拉开闷得发热的冲锋衣,擦着额头细汗说:“我给自己放假一天,专程来看全叔。” 小足眨了眨眼睛,笑容很闪亮:“全叔,你看,这是亲爱的墨墨给你带来的好吃的,有水果,有火腿,还有……你最爱吃的,鸡腿!” 他麻利地放下背包,从里掏出几包盐渍鸡腿,大大的透明真空袋子,晃过几位举着香的游人眼中,尽皆惊奇! 林如墨反手一抓,以最快的动作统统塞入包,小声提醒:“出家人,不能吃肉……” 小足蹲在地上,不满的嘀咕:“谁说和尚不可以吃肉,这是三净肉……全叔这么瘦,需要改善生活……” 林如墨侧过头,赏赐给他一记不悦的眼神,小足埋头双膝,不吱声了。 全叔将两人迎进后院,林如墨一眼发现桌上碧绿手镯,不解地问:“全叔,那支镯子……” 绿油油的手镯,也在这时映入全叔眼中,望着那儿,他凝神一会,才想起来似的说:“刚才一个女施主,遗忘的。” 林如墨拿起来细看,还是觉得太眼熟了,“谁家的手镯,如此美丽?”不禁想到指柔手腕上佩戴的那支,也跟眼前这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形状。 “向夫人上山来过……”全叔一笔带过,随后给他们俩泡茶,招待他们在山上吃饭,当然不可能是全素的斋饭。他们带来的是三净肉,和尚偶尔尝尝不成问题哈。 冬天,黑得早,夜幕漫漫沉下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这座冰冷的城市。 向宅,灯火通明,照映得全院如同白昼,人影飘来飘去,乱了起来。 已经差人摇电话去询问了,山上车站人员说,既没有看到大小姐,也没看到姑爷。 徐凤珍惶恐不安的在屋中踱来踱去,一抬头,见冬婶撞进来,双手抓着她肩膀,急忙问:“回来没有?” “还没有,太太,电话也打不通……”冬婶说着,见太太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用手撑着额头,跌坐在椅。 “太太,我去联系一下小姐的同学或者朋友,或许在他们那儿也说不定。”冬婶打电话去了。 山上风大吹得徐凤珍胸口凉浸浸的,也许受了点小风寒,眼睛无神望着院子,嗓音沙哑:“好好的一家人,怎么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夜深人静,两个人都没有踪影。 指柔的手机摔坏了,根本就打不通。李明远也是关机…… 徐凤珍急躁地召集一屋子混乱的仆人,训斥道:“养着你们是光摆排扬的吗?这么多的人,怎么连两个人都找不到?大小姐和姑爷要是找不回来!明天都给我卷铺盖……” 训了一阵,听到外院的管家跑来通报:“太太,听外头的车声,是姑爷回来了……” 强撑着身体,徐凤珍急出大门一看,见到李明远的车子停下,正想舒一口气,可是打开车门,出来的人,只有李明远一个人。 “指柔呢?”她急着问他要人,也不管他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冬婶比较细心,早在姑爷下车时,便觉察他关门动作很僵硬,神色不佳。 而从车门到他走过来的一段路,显然吃力,脸庞上蜿蜒着血迹,更是引起了冬婶的注意。 她看向李明远,只见他右臂低垂,外套衫乱起皱,额角有血一丝一丝的,就这样无声地凝挂在皮肤上—— “姑爷,你的手是怎么了?还有你的脸?” “没事,摔了一跤……”听到这么多人当中,只传来冬婶的关心询问,他步伐还是顿了一下,口吻轻描淡写。 徐凤珍朝他肩膀一看,这才知道他受了伤,急忙转头吩咐一堆的仆人:“快!去拿家里的药箱,给姑爷上药。你们几个快扶着他进屋。” 躺在椅子上的李明远双唇紧闭着,眼神失去焦距,疲惫不堪。 在缆车站外,久等指柔不回,便沿途路去找。 一路焦急的寻,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仿佛人间蒸发似的,突然在山上消失了。 上山转弯时,一脚踩空,从崎岖的山路掉了下去,头和肩膀先着地。 借着一点树枝枯叶的缓冲,他本能的用胳膊护住头,保住了头部,却伤了肩部。肩膀重重地撞到一块大石头,当时非常痛。脸部被荆棘划伤,太阳穴这一块破了些皮,隐隐作痛…… 当仆人拿着药棉,轻手轻脚,往他脸上涂抹药膏时,疼得牙齿直吸凉气。 “明远,指柔上山,下山,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怎么现在,你回来了,她却没有?” 院子里,徐凤珍坐在旁边,心急的问。 李明远望了一眼遥远的夜空,眸光沉沉的,没想要瞒她,把山上的情况说与她:“下了山,她说,掉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要回去找。我在原地等她回来,等了很久……我却没有等到她回来。后来我上山去找她,可是找了很久,太阳落山了,天黑了,也没有找到她。” “没找到她,你就这样回来了?”徐凤珍诧异的问着,音量提高,语气略带责备。 李明远没说什么,视线也不再看她,只低着头忍受着肩膀,和脸颊上流血的伤痛。 徐凤珍站起来,端着手,在院里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如此一圈一圈,往返不停。 向居正看着不停走来走去的徐凤珍,试图安慰道:“凤珍,你不要着急,没有事的。指柔也不是小孩子,不会丢失。兴许那会子在山上,碰到了同学和朋友,下了山一起去玩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6 了吧。” 徐凤珍耳里听不进任何一句,一刻也不消停,忧心忡忡的,“这是到哪儿去了,这是到哪儿去了?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她就是碰上了熟人,一起下山去玩也会记得打个电话回家告知一声,让我们放心的啊?” 差人又继续找,焦急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向宅准备报警的时候,外院的管家和门房突然惊喜地通报进来: “太太,小姐回来了!” “指柔……”徐凤珍冲出去,在大门口看到眼前立着的人,确认是指柔,一把将她抱入怀,搂着心肝宝贝似的疼惜不已:“你这孩子……让妈担心死了。下着雨,刮着风的,妈心里头的天都快要塌了!这才把你妹妹送走,你就在山上失踪,大半夜的,叫妈妈到哪里去找你才好……” “对不起,妈……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我不该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山上走丢了……”看见这么多人出来,巴巴地望着她回来。她胸口一股热流滚烫,扑在母亲怀里,全身发抖,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紧紧咬住手指。 肩膀又湿又冷,她知道那是母亲的泪,她把她抱得很紧,长久没有出声。而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已从抱着她身子的胳膊微微的颤抖中体现出来。 在这个时刻,她真的只是一个母亲。没有任何欲.望的母亲。 把她安全送回来的林如墨,长舒了一口气:“向夫人,大小姐安然无恙,让她早点休息。”他告辞即走。 徐凤珍礼貌的挽留:“林先生,进来喝杯茶再走……” 这都半夜了,还喝茶? 不行。他现在困得不行,唇角一勾,勉强一笑:“改日好了,向夫人,您这儿,我识路。” 他执意要走,徐凤珍只得以笑容深表谢意,随后又道:“明远,送送林先生。” 李明远应声。 车停在前边不远的树下,两 人并肩行,一个背着双手,一个单手插于裤袋。 许久没有说话,只有行路的声音,在脚下轻微的响着。 李明远行了几步,沉思着,站定脚,侧过头,冷冷地问:“今晚这事,是怎么回事?” 林如墨抚了抚额前湿发,让凉风吹散有些躁热的气息,神情看似轻松,却反问道:“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有没有想过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险?” “我并没有把她丢在山上,是她自己走丢了……” “走丢了不会找?” “找不回来了……”他去找过不是吗?为了找她,还受了伤。李明远举目望天,下过雨的城市,有清冷的风吹过来。吹得皮肤发紧,微痛。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意味着永远,一辈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前边是榕树夹道,李明远立在路中央,低声警告对方:“必要时,离她远点……” 林如墨散漫地看了他一眼,“她现在是林氏成员,想离她远点,已经不太可能。” “你若敢动她的念头……”修长手指顿在他胸前,李明远似有话要说,想到什么,终究无语。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悲哀。 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她的美丽不被外人欣赏、赞美,抑或追求? 那股悲哀正巧落入林如墨雪亮的法眼当中,他从来不趁人之危,于是,光明磊落地说道:“等你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谈论这事。半年后,她若还是她,到时候,再还你也不迟。” 半年后?她还是她吗? 现在,她早已不是她了。 “五亿,收到没有?”林如墨说着,单手伸往口袋掏车钥匙,一边看向前方不远停着的车子。 李明远点点头。 林如墨伸手一遥控,车子发出轻快的解锁声音。 修长的腿,往前走了两大步,忽然回过头来,眯着眼的表情,非常迷人,“那宅子太漂亮了!是我钟意的型……” 李明远停在一棵树下,没再往前,沉吟着说:“五亿,太便宜你了……” 拉开车门,林如墨倚着门,抬头,唇角上扬,轻轻笑起来,眼角细弯着,“记住今晚这句话!李先生!女人,我喜欢据为己有!我有兴趣的,就不会放手!不管她曾经是谁!” 声音如此坚定。 李明远倒是怔了好久,等回过神,他早已坐进车里,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倒车,离去。 冷风在外刮着,开着车的林如墨,却有点心不在焉,扶着方向盘,眼睛望着前方老是走神,状态不太好,他自己知道。 遂停车在马路边,打开车中点烟器,里面弹出一支香烟,夹在指间,却怎么也不想抽烟! 想给她打个电话,拇指按着那串号码,拨过去、关机,再拨、依旧,一直拨,怎么也不见通。 关机是不是因为今晚山上的一幕,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太让人震惊了? 她会不会责怪他,大胆放肆? 正文 走失(三) 其实,他没有吻她,亦没有侵犯她。 不过是背着她下山而已。 风雨天,山路滑,他担心她摔伤,然后再请个十天半月假的,公司那班,她还要不要上?所以,他是关心职员,无关私人情感。 他这样说服自己。* 甩甩头,挂挡,加油,开车! 然而,车子开得越远,心就越是飘向后,山上那一幕,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与李明远分开后,指柔茫然的望着前方。 明山的建筑,大小寺庙分布零散,东一座,西一座。 每一座看起来都很相似,走近一看,却不是原来来过的那一座。 山上风大,带着冬天的冷意,扫过她全身,跟谁用尖利的小刀刀锋贴着周身肌肤刮过似的。冷得让人害怕。 再放目满山,残阳似血,叶黄萧杀,一如自己这段时日的荒凉心境。 她好像迷了路,可是这条路,明明之前来过的。 此时,林如墨和小足正走在下山的路上。 “林先生,那不是向小姐吗?”突然看到前面山上有条人影,似曾相识,小足边叫边指过去。 指柔迷茫地望着前方,她记忆实在太差,连来过的路都不记得了,直到有人听到从后方惊叫。 缓缓回头,看到他,她忽然就轻松的笑了起来。林如墨轻轻走来,面带笑容,隐藏不住的惊喜,从他眼角上扬起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向小姐?”他声音如此好听,好听到让她脸红心跳,有些不敢回头。 小足蹦跳过来,同她打个招呼,又蹦跳着远去。他虽然不喜欢老大跟已婚女士搞暧昧关系,但是,他更不喜欢在两人面前当电灯泡,所以,管他呢,自己先下山了。 如此这样,巧遇上了,她便与他慢慢一路同行。 下山。 她甚至都忘记了,她要去寻找的东西。 林如墨没有问她来这里干什么,在国外待了那样久,他的生活习惯很开化,也很西式。 问她来干什么,这在西方是窥探他人隐私,是不礼貌的。 他仰头,望着靛蓝的天空,彩霞落幕,映得西山一片红,无限向往地笑:“今天天气不错!明天一定会更好。” “嗯,会是一个艳阳天……”与他并肩的人答着,芬芳的气息在风的吹拂下,弥漫了整个山间。 天渐渐擦黑,山上的游客和敬香的人越来越稀少,隔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零散的一组。三三两两几只长着长长尾巴的鸟儿,扑棱棱从头顶飞过,栖去了远处或繁或疏的树间。 走着说着,谈论着天气和风景。 才说着天气呢,云朵霎时变黑,风也变冷了,老天爷真小气。 风中居然飘起了毛毛细雨。 借着偶尔路灯的光,可以看到那细雨如丝,漫天飘洒,又仿佛一片巨大的奶白色丝绸,轻轻的从天空中撒下。 沐浴在大自然恩赐里,她微仰的脸,一片晶莹剔透。 山路转弯处有个八角凉亭,林如墨扶着她小心翼翼进去避雨。 雨,渐渐下得大了…… 望着雨,他靠着栏杆,蓝色的眼睛也有点烟雨迷蒙,声音缥缈,“指柔……雨水是天上的精灵,你看它们自由的飞舞,真美丽。” 她坐在他身边,“嗯”了一声,轻轻的,柔柔的,柔到让人恍惚在梦里。 “你胳膊有点冷。”他脱下冲锋衣,给她披上,搂了搂她的肩膀,她微微有些僵硬,下意识往他胳膊外挣了挣,转开脸。 明显感觉到她在抗拒,林如墨想缩回手,缩至一半,却忍不住由她肩膀往上,手掌抚向她的脸,指尖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她开始不安的颤抖,他的手很暖,暖得让人心酸。 那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爱.抚着,仿佛掌心中有一块有珍贵的宝贝,爱不释手。 “还冷么?”林如墨重复问,她轻轻摇摇头,垂下眼睑,有些依赖的倚着他肩膀。 就这样,借他的肩膀靠一靠,哪怕坐到天亮,也好过回到那个让人深感可怕的宅院。 就这样,揽她入怀,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愿陪她到天亮,心动的他,幸福感像从天上飘下来的雨一样,淡淡漫开。 看着亭外的雨天,他瞳仁如蒙上一屋薄薄的雾,“雨,一直下……它停不了,也不想停……怎么办?” “就让它下吧……”淡淡的叹息,在身边飘起。 一股暖流涌动在林如墨胸口,将她抱得更紧。 又坐了一会,她又冷又饿,肚子咕咕叫,他听到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关切中还有一抹趣味,“谁在唱歌,这么动听?” 指柔面上一红,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的唇离她的唇,咫尺之近。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柔如温润的春水,能融化一切,也能淹没世界上每一个人。 她的心怦怦地猛跳起来,突如其来的慌乱,让她的思维瞬间停顿,脑中一片空白。 他噙着笑,额头猛然一低,准确无误的压碰她唇瓣,那一刹那间的柔软,使他心跳加速。 生平第一次,第一次!有这样的触感!他没有触过电,但这一刻,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酥酥麻麻,划过心口,酸酸疼疼。 指柔傻傻地呆住! 连拒绝都忘了,像一个初涉人世的小女孩,懵懂无知,惊惧慌乱。 她可以看作他是在吻她吗? 他的唇与她的相贴,紧密契合,却没见他有过一丝动静,几乎是一动不动贴着她的唇。呼吸灼热,灼痛了她的鼻尖。 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往上看,只见他微微闭着眼睛,睫毛低垂下来,覆盖着眼睑,仿佛一把黑色的纸扇。 感觉到她专注的眼神,沉醉于此的他眼角一扬,唇一勾,笑意漫开来,“很香………” 接着慢慢睁开眼睛,触上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亮的光泽。 很香。 抚了抚她的头发,林如墨回味着,一仰头,忽然大声笑起来,指柔在他笑声中能够感应到他内心强烈的颤抖。 刚才,他和她一样慌乱吧?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贴着她的唇深嗅。贪婪的深嗅着对方的气息。 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胜过于吻。 雨,一直下。 听着雨声,他轻握着她一只手,眯着眼睛说:“我捡到了一件宝物,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见表情有一丝神秘,指柔摇摇头,当然猜不出他会捡到什么,刚才他贴着她唇瓣深呼吸时,脸上那片晕红还未完全褪色,感觉还有点烫。 指尖在她手背上轻抚,林如墨眸光温润,不知不觉两人靠得更拢了一些。 他忽然展开手掌心,托起一支碧绿镯子,那滟滟之光照耀出她眼眸中的惊喜,林如墨给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7 戴上,拿起她小手,专注虔诚,犹如给小新娘戴结婚戒指一样。 “这件宝物,我真舍不得,想据为己有……但它是你的,还是还给你。” “在哪儿捡到的?”指柔问他。 他含笑告诉她,在寺庙门口捡到的。她信以为真,其实不知道,原来是把脉的时候,落在老和尚那儿了。 “你上山来,为谁祈福?” “为我自己……”林如墨站起身来,远眺前方,风雨如磐,短时间不会停。 指柔靠着栏杆,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姿,眼睛渐渐朦胧了起来,走了大半天,很乏很困。 “夜深了,滞留下去,你会感冒的……指柔,指柔……”不见她回应,他回头一看,原来她已睡着了。 在这座山上,在这样风雨萧萧,抱着膝盖,安详入睡。他身子一矮,蹲在了她面前,背了她起来,回头看着软软的她靠在肩背上他眼神一片温柔。 她是在他背上微微颠簸中醒过来的,渐渐睁开迷蒙的眼睛,天地摇摇晃晃,她以为是在梦里,却喊了一声:“……如墨,开车不要那么快……”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幸福!无法形容的幸福。 她也觉得头有点晕晕的,但眼前看见的景物却很清晰,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路灯两人影。 原来他没在开车,而是背着她在行走。 趴在他的背上,跟趴在李明远的背上,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林如墨胳膊有力,双手在后托起她身躯,将她牢牢的稳固,永远不会让她摔下去;而李明远胳膊虽也有劲,只是一直在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将她摔下去,或者准备两个人一起摔下山涯,死无葬身之地。 雨时大时小,风时疾时徐。她穿着他的外套,心中暖融融,胳膊抱着他肩膀,双腿绕在他腰肢,让这个男人,她的上司,林如墨先生背着她一步一步下山。 背一个女人,还是离过婚的女人,是需要力气和勇气的。好像背上突然多了一个世界,他有点吃力,但是,不管有多重,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个世界稳住,不要让其倾倒下去。 “还是让我下来吧,林先生……”双手挽着他脖子,指柔将头伏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我可以走的,也会走得很稳。” 林如墨以为她顾忌体重,连忙说:“不用,你一点不沉……现在的你,轻如羽翼,让我如履平地……” 他喘着气说话,夜色下与她头部相挨的左脸颊,微微散发出热气。 指柔闭上眼睛,脸红了红,幸好在他背上,他看不见。 她知道他在说谎,上山的时候,李明远背着她,形容她重得跟大山似的。 雨渐渐变小,山间不时亮着一盏路灯,橘红的光,温暖的照耀着他们,两条温馨的影子映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逶迤而下。 蒙气氲氤,湿漉漉的石块上,传来林如墨轻微的步履声。 指柔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揉了揉想打喷嚏的鼻子,声音很柔:“林先生,你说,山上会有狼吗?” “没有……” “老虎呢?” “也没有……” “恐龙?” “更没有……” 林如墨奇怪她脑子里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动物? 不一会儿,指柔又问:“那山上会有什么?” “你猜。”林如墨脸颊洋溢着笑意,他忽然懂了,夜里山寂,她是想找点话来说,要不然,这么沉默的走下去,一路上太寂寞了。 趴在他背上的指柔,故意思考着,慢慢说:“很抱歉呢,我猜不出来……” 他温柔的接过话,“那我们留着以后猜……” 山上有两个最重要的人,你和我。 但是谁都没有说。 在山路转弯处,林如墨将她放下地之前,一只手臂长长地绕过她的腰,将她从背后由腋下翻转过来,抱在胸前,然后轻轻让她落地。 “背的时候不沉,抱的时候有点沉,明明是一个人,怎么感觉到,有两个人的重量在我手心? 指柔没答话。 她现在活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为什么李明远没有觉察到? 林如墨拂了拂她额前的发丝,勾唇一笑:“……我饿了,陪我去吃面?” 她笑了笑,跟他走。 山中有一间小店,门帘半拉,林如墨敲开门,让店主煮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一碗端到她面前。 他很细心,知道她不食辣味,没让店主加辣椒。面条也很清淡,一人一碗,一只鸡蛋,他把他碗里的那个荷包蛋给了她,还笑着说:“你把这两个蛋吃完,我就告诉你山上有什么。” 这只鸡蛋,是她有生之年,吃到最美味的一只。 那时候,跟着李明远,过着富裕的日子,山珍海味,穷奢极欲,一只蛋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鸡蛋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到心,很香。 很香…… 她觉得鸡蛋很香,而他觉得她整个人很香。 已经把她送走,可她身上的清香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弥久不散。 手摸索到扶手中间,打开车载冰箱,林如墨取出一罐啤酒,启开拉环,打起精神来,边喝,边将车子开到李宅,一个人沿着前坪的路走进去。 站在屋子的中央,他也以为,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事实上,他已经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却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有那股淡淡的失落。 小足打了电话来,在一楼没有听见,那端变成无人接听的响应。 老宅,有时候信号短路,昨天接到指柔的电话,还是在二楼,通话后,才知之前已有一通未接来电。此刻接到小足的电话,亦是在楼上,林如墨登上了二楼,准备四处走走,他无法使自己安静下来,静止的空间,就会胡思乱想,神游天外。 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在栏杆前,接到小足来电。 接听之前,他往上望了一眼,穹顶有一个天窗,盖着厚厚的透明玻璃。玻璃上面还有档板,如果挡板拿开,会在屋里看得见星空皓月,设计不错。 电话那端,是小足喋喋不休地关心,问他什么时候下的山,让他早点休息之类。 挂机后,握着手机,旋转着,无意识的开机、关机,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打个电话给指柔。 手机,依然不通。 还是关机!是不是知道他会来电骚扰? 他这样子,真的算骚扰? 翻了翻近日来电,昨天那一组号码,是向宅的分机号。 犹豫了许久,终于按下,那句话他觉得在今夜一定要告诉她,等不了明天了。 “林先生?”在房间里,接到他的来电,指柔掩饰不住的惊喜,又有一种疑惑。 “指柔……”他嗓音低哑,又极其温柔,含着水似的,“那个答案,你想不想听……” “什么?” “在山上你问我,山上会有什么?我……决定告诉你,山上有两个最重要的人,有你有我……” 握住听筒的手微微发抖,指柔忽然哽咽,抬头望了望屋顶,李明远走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脸动容的她。 他清冷的额角贴着ok绷,两条交叉,像试卷上打着一个叉,极为刺目。 扫视她一遍,定在依然穿在她身上的桔色冲锋衣,冷冷地问:“那衣服,是不是准备穿到天亮去?” 她放下听筒,懒得理他。 当着他的面,指柔拉开冲锋衣胸前链子,将衣服轻轻脱掉。如果没有他的衣服护体,她早就感冒了。冲锋衣不进水,外面湿湿的,里面却是干净温暖。 他看着她脱衣服,有点愤怒,拿过那件冲锋衣就要往外扔! 凭什么,找到她的,是别的男人,而不是他? 指柔也没有扑去抢,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丢给他两个字:“你扔。” 那样平静的语气,却像刀子似的深深地往他心尖扎,手抖了一下,将衣服放回衣架上。 头痛使他睡不着,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终究无法忍受沙发带给他的不适,爬上床,她已经睡着了。 清瘦的脸,略有些发白,细长的睫毛低微的垂下去,眉头蹙着。他用拇指去抚,每抚一下,她的睫毛就颤一下,终于被他弄醒了。 眼帘一掀开,冷冰冰的盯着上方,一言不发,翻过身去睡。 李明远挨着她身边躺下,保持一个姿态到天亮。 次晨,去上班。 刚坐下不久,电脑还未打开,便听见公关经理莫言鞋跟敲地之声,她一来,杏目转动,审视着指柔,语气不悦:“向小姐,你来到公司已有段日子了,请问你都做了些什么?整天请假请假,就你事儿多。” “我一直在了解公司的产品,学习珠宝的制作过程……”指柔站了起来,柔声回话。 莫言切了一声,单手卡腰,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你父亲旗下也有家珠宝公司,而你现在,不去继承父业,管理家族企业,反而屈就林氏公关一职,这样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你知道吗?” 坦白说,她并不信任她! 指柔当然能听懂,略略思索,微笑答之:“既然身为林氏员工,就要遵守公司规则。向指柔向你保证,今后做到谨言慎行,对公司的机密守口如瓶,免除莫小姐的后顾之忧,” “但愿你能,安守本份。”莫言说毕,利落转身,在门口与人相遇,鞠躬微笑,“林先生,早。” “早。”林如墨一迈步,越过她,扫一眼公关部成员,看看差不多都来齐了,站在隔屏通道,拍了两下响亮的巴掌,众人会意,全部起立,目光一致望着他。 “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他凤眼微挑,蓝色的双眸润着光,闲逸的勾起嘴角,笑得那样迷惑众生。 “好。”异口同声,笑容灿烂。 正文 和我一起看电影(一) 指柔也被大家好心情感染,其间听到有人互相交头接耳,兴致勃勃议论: “林总好大方,隔三差五,犒劳三军。” “我还从来没有跟过这么好的老板。” “那是当然,林总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学识渊博见识广,亲民爱民。不像国内某些老板,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没个笑脸。以为那样,才像老板。”* “对对对!比素质,我们老板一流。比人品,我们老板超级一流!” “你知道我最喜欢林总哪里?” “洁身自爱,不闹绯闻。” 听着大家对他的评价,印象都挺好。 指柔也为有这样一个好老板,感到欣慰。 这年头,公子少爷,腰缠万贯,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不闹绯闻的太少太少了。 很难得,身为林氏的大少爷,不拈花惹草,赢得全公司上下的拥护与爱戴。 “下了班之后,大家全体集合楼下广场,公司派车接送。”林如墨交待完,望了一眼指柔,眼光灼热,接收到他的暗示,她微微低下头,有点不自在。 非她自作多情。 她是过来人,从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读男人的心理暗示。 刚才他那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她懂。 她的敏感,告诉自己,他对她有好感,且非一般。 而且,有过山上雨夜那一幕,她总感觉,有些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荡漾。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向小姐,你也会参加吗?”突然一个同事扭头问道。 “她进公司,才两个月不到……”有人抢先说道。 老板请看电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8 影,算是公司福利,她还不是正式员工,福利于她,可有可无。 有人提问,公关经理莫言眼色紧张看着林如墨,想听听他的回答。 莫名的,指柔也有点紧张。 其实看场电影,于她来说,太过于寻常,也许电影院上映的,都是自己在家庭影院看过的,婚后两年,呆在李宅没事干,各种各样的片子,不知看了多少。 “公司福利,关照任何一个员工。”这是林如墨给出大家的答案。有几位同事拍掌,带头说谢谢林总。 掌声落下之际,他的话复又响起:“向小姐,给我煮杯咖啡,谢谢!” 林如墨嘱咐完,移步,朝着长长的走廊而去。 办公区安静了一刻,一下子又叽叽喳喳起来。 “林总不是有秘书吗,干嘛要她去送茶水,泡咖啡啊?”女同事们的目光产生了置疑,也杂夹着妒嫉。 林如墨身边只有一个男性秘书,外人看着,仿佛长年不近女色,这是与别的男老板最大的不同之处。 而且,老板的办公室,很少人能幸运的走进去。 足千里每次汇报工作,每回都是站在门边,三步之远,多一步都不会涉足到。 他的办公室,入口便是酒吧台,小足泡好咖啡,放在那吧台上即可。 想来也是,若是有个秘书随意进进出出,高跟鞋声,关门开门,袅娜身影,多少也会影响到他工作效率。 而且工作繁忙之际,通常咖啡都不会即到即喝,若是摆放位置不对,他忙中一伸手,弄翻咖啡杯,湿了文件,那又是另一大弊端。 所以,咖啡放在门口的吧台上,是最合理。 他不仅工作认直,对办公室的设计也很科学。 指柔早就细心观察到这点,礼貌的叩门,得到允许后,轻轻进来,将咖啡杯从托盘上端到那条吧台上,轻声提醒:“林先生,您的咖啡。” 电脑在关着,他埋头于文件,一只手抵于下巴,专注的眼神。 指柔见他没抬头,知道他忙,便轻声后退。 “向小姐,请把咖啡端进来。” 他抬头冲她笑,她也微微一笑,将咖啡重新置于托盘上,呈进,送到他手上。 由于全神贯注,他说了声谢谢,接过就喝,微蹙的眉宇在饮下那口褐色液体,悄悄舒展开来。 “香醇可口,有caribbeansea的味道,来自cuba的咖啡豆?”赞美的同时,他微微抬眼,凝视着她美丽无双的眼睛。 指柔微笑告之:“林先生好嗅觉,古巴的咖啡豆今年丰收,我刚刚研磨的时候,也闻到了加勒比海的味道。” “喜欢那个地方吗?”他端着瓷器上好的咖啡杯,邪味的唇角轻勾着,目光却是无比认真。 她微微一怔,垂下眼去,答道:“曾经向往过……” 是,曾经。 那儿,曾经是蜜月的地方,曾经是她的天堂,曾经是一场美丽的梦幻…… 谈话间,不经意的,他已喝见底,将空杯往前一伸,“我能再来一杯吗?谢谢。” 谢字刚落,由于她离他桌边有一点距离,想要及时去接那杯,手一伸,不小心碰到他手指,原本不应该发慌的,却还是被他皮肤的体温,蛰了一下,手腕禁不住颤抖。 刹那失手…… 杯,哐的一声,掉落在办公台上。 “对不起……”这一声是来自他的口中,他确实没想到,向她伸手,会给她带来这么巨大的麻烦。 她有点慌乱:“没,没关系……”说对不起,应该是她才对啊。 飞快捡起杯子,好在底液没有流湿他的文件,放回托盘,她赶紧又找来抹布,迅速擦干净残留的液体。 从小都是别人伺候她,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她的动作不仅没有显得笨,反而有点麻利。 他猛然捉住她的手,指柔心一跳,抹布绞在手指间。 垂眸,不敢看他,听到他在问:“告诉我,晚上你会去吗?”声音低低的,邪魅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正文 和我一起看电影(二) “去……去哪儿?”指柔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思绪打结了,目光迎着他,慌得有些无所适从,飞快地移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如今连他眼神都不敢看? “和我一起看电影。”他蓝眸深邃,带着让人不懂的柔情,深深凝视着她。* 慌张之后,指柔很快镇静自己,语气温柔:“大家去,我就去。” “不骗人?”他问得一脸认真。 指柔一怔,想苦笑,这个还需要骗人吗?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失态,抓在她手上的手渐渐放开,指柔松口气,再次托了杯咖啡进来,放在他台上。 “我被人骗过……”林如墨双手交叉,枕于头部,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蓝色的眼眸趣味十足地打量她。 “从前,有一个人也曾答应过,和我看电影。结果戏演完了,散场了,那人也没来。” 那就是说,曾经被人放过飞机? 敢情他也曾受过感情的伤害? 这样想着,仿佛有种同病相怜的共鸣。 陷入回忆中,林如墨的眸光渐渐深沉,“我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因为从那以后,我不再约谁看电影,但是今天……”淡淡失落在他眉间。 桌前,一道柔和的女声委婉地打断:“咖啡凉了,我再给你续上。” 不动声色的错开话题。 林如墨的眸光一怔,眉梢微抬,唇角邪味的勾了勾,浅笑凝望着她。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其实很聪明,李明远那家伙,怎地就没发现? 指柔端杯出去,续添咖啡。 刚才他随意与她谈及他的过往,不仅仅是因为对她的信任,还有对她的欣赏,以及好感。她懂的。 今夜的电影,他请,她去。 “啊,你们老大请你看电影?”快下班之前,给诗琴一说,她惊喜地叫嚷起来。 指柔和她解释:“不是请我,是请大伙,公关部所有成员。” “你们公关部才多少人?那其他部门,不要妒嫉得眼发红,心发狂了?好事!哎……”诗琴激动不已,叽叽喳喳如麻雀,“指柔,你说是不是老板看上你了?故意请你那个部门的人看电影,实际上暗地里是想要与你约会?” “你想像力真丰富。”指柔笑着,不置可否。 耳朵夹着话筒,一边整理文件袋,一边通话:“晚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给我开门,我没带钥匙。”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开开心心约会去吧,我会为你守门的。88!” 挂了电话,指柔莫名有些开心,眉心荡漾着自己不曾觉察的笑意。 手中夹着笔,有一种很愉悦的感觉,正要投入工作,这时,接到前台小姐的内线,“向小姐,你有一份快递,请过来签收一下。” 指柔起身而去,前台小姐冲她一笑,柔和美丽。 拆开来,是一部包装精美的手机盒,新的手机,新的卡,给旧人使用。 一抹嘲讽挂在她嘴角,她稀罕吗? 不! 她想扔,可是在扔手机之前,换号码还得和徐凤珍说一声,否则万一有个什么事,她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联系她,少不得又要责备一通。 这是最后一次接受他送的东西! 她会还回去的。 在盒子底部,发现了一张便函,上书:“最后一次送你礼物。” 简单的几个字,流利飞扬。 李明远的字体是她昔日熟悉的,只是这些笔墨,莫名带着一股子苍凉。 下班,才踏下玻璃门外的台阶,公司大门外,立即来了位大煞风景的不速之客。 李明远依旧坐于车里,一动不动,只有薄薄嘴唇不屑地在动,吐出几字:“妈让我们回去吃饭。” 又来这一套? 不知是真是假? 可这个弱点,到底是被他捏住了。 指柔看了一眼那边的林如墨,心里目标明确,双眼散发出坦亮的光,选择跟他走。 转身的时刻,却听到身后那人,发出冰冷的声音:“向指柔,不要太张扬!请记住自己的身份。李太太!” 李太太? 指柔站定脚,扭头,一记冷眼飘去,李太太是哪个朝代的事情了?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这个高贵冰冷的称呼?如今听来,都觉得陌生,夹带耻辱! 看着这边,林如墨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抹夕阳映在指尖,暖红泛光。 “有困难吗?”他忽而走来问,带着关心的神情。 身躯挺立在他与她之间,将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不远,但足以遮挡李明远视线,他极目望去,车外也只有她一个纤细的影。 有本事下车强硬的将人带走,没本事只有灰溜溜开车走人。 他选择后者。 懦弱…… 指柔抬眸,望着李明远的车子缓缓离去,渐行渐远。 “还行吗?”林如墨真有点不忍心问,她的目光竟然还有一丝不舍? 指柔心平气静,柔和答之:“还好。” 整理心情,上了他的车。车门关上,电话就响了,她从包包里掏出刚买的手机,轻抿着嘴唇,凝视着来电。 林如墨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歉意地开门出去。 终于按下接听键,蹿进耳是李明远的声音,低沉,隐忍了怒意:“想和他去看电影?” 指柔微微一怔,他怎么知道公司部门要去看电影? “你消息真灵通。”她不屑地冷笑着,“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 电话那端,他语气狂傲不羁,带了点嚣张:“你说对了,向指柔!我在他公司里放了线人。” 李明远与向家之仇很快就会出来了。残酷。。不是一般的残酷 正文 和我一起看电影(三) “你想监视我?” “可以这么说。” “理由?” “前妻!” 她又是一怔,随之淡淡的笑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不过是想无耻的警告你!”李明远显然克制不住,说不明,火从何处来,情绪激动异常,“以前夫的名义警告你,不许和他太接近!”* “气量这么小?”指柔好笑的勾起唇角。 走动几步,鞋踢到一粒小石子,她蹲下,捡起,“唰”的一下,朝着硕大的广场喷泉扔去,击起小朵的浪花,沉入水池,石子无影。 “你听着,我的前夫。你就像我在路边捡到的一颗小石子,我已经像扔小石子那样,把你扔得远远的了,我不去捡,你永远回不来。没有你,我的世界,更加色彩缤纷。” 那端…… 沉默。 在她以为他挂了,沉默之中的李明远,却开口说话了:“向指柔,你越来越让我惊讶!” 手机挂断,还能感觉到,那端的人将油门一踩,飙向车来车往的街道上那种风驰电掣的极速,冷风过耳。 惊讶吗? 不!这才只是开端而已,后边会让你感到惊艳的。 电影很精彩,同事们捧腹大笑。而她,眼睛看着屏幕,却有点心不在焉。 林如墨将爆米花袋子递过去,她捧着,吃了几颗,索然无味的表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这儿的环境,还是这幽暗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39 灯光令人压抑,她坐姿不安,直想到外边透气。于是,站了起来,很抱歉:“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顺着箭标找。”林如墨提醒道。 影院两侧,都有箭头明示,洗手间的方位不难找到。 通道上,却突然碰到一条黑影,冷冷的在前移动。 她后退一步,抓紧小包,警惕地望着他。 李明远倚墙而站,面无表情,盯着她微低的额头:“我奉劝你,行为处事警慎些,到处都是眼睛,上了头条有你受的,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见她不语,他又说:“给妈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堂堂向大小姐,携陌生男人看电影?” “你就这么喜欢出墙……” 听到这,指柔猛地抬头,微微的怒意:“请你说话文明些!” “嫌我说话难听?”李明远一迈步踏来,她想走,刚转身,被他一手拿住胳膊,往墙一推,他的声音如冰雪飞来:“两年夫妻,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想去了解……” 他神色冷漠瞥了她一眼:“现在了解也不迟。” 她蓦然瞥了回来:“我没兴趣。” “我会让你有兴趣的。” “离婚之后,你一个人,是否孤单?”她忽然这样问。 他一怔,手顺势一松,放她走。 指柔往前三步,伫足,转过头来,朦胧的笑容在嘴边飘荡,“如果你孤单,可以去找余颜,还有你在外豢养的那些茑茑燕燕……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随心所欲,尽情欢愉,除了我。” 那种挑衅的眼神,隐隐激怒了李明远!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过她的肩膀就是往旁一推,看到她猛地跄踉,接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愣了一下,只听得对方语气已是挑战: “请你放开,否则我会报警。” “随便你报不报警……”他并不畏惧报警,皱眉,一脸森然阴冷。 指柔抖着手指,掏出手机,很快就拨通:“林先生,请你赶来洗手间,我遇到了点麻烦……” 在听到电话那端林如墨急切地应道“好”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指柔满脸都是笑意。 “真有趣?现在你学会了搬救兵?”李明远沉冷的黑眸寒意凝结,这种时刻,他宁愿她打电报报警,也不愿见到她叫别的男人来救援。 等林如墨赶来的时候,李明远早识相的走了,只见到指柔一个人,背倚着墙壁,软软的蹲着。 头搁在向前伸直的胳膊上。 手里还握着那部崭新的手机,低着头,没有觉察到他向她走近。 她那样安静,林如墨脚步声很轻,不忍心扰到她。 轻轻靠近,在她身边蹲下去,他轻手触到她的胳膊,轻唤:“指柔……” 她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笑着望向他关切的眉眼,眼里闪过一抹感激,还有一层湿润的光泽。 “告诉我,刚才出了什么事?”林如墨心疼地问,指尖扶起散落在她腮边的发丝,夹在她的耳后,“我赶来的还及时吗?有没有迟到?” “我没事,刚才差点被狗咬了……”她不会撒谎,脸红了起来,努力想要镇静自己。 还有人带狗狗来看电影吗? 尽管担心,可她不说,林如墨还是给予尊重和理解,没再追问下去,看似轻松的一笑:“影院的节目很精彩,可别错过了。来,我们一起去看。” 扶了她起身。 指柔没走几步,便打起了退堂鼓,轻声在他肩旁说:“林先生,我有点不舒服,想请假先回去了……” 话才说完,林如墨在电影院侧门入口停住步伐,只见影院里屏幕变黑!四周的壁灯也灭掉了! 一片尖叫! 里边的人乱哄哄,有人大声骂娘,喧哗起来。 “怎么会停电……”指柔隐隐觉出这是谁干的,李明远? 李、向结仇,估计还在下下一章就会出来,当然我个人觉得这个仇恨很深,不知道亲们如何去理解了。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碧落想说,商场远比战场更残酷! 正文 股东大会(一) 不排除这个嫌疑。 林如墨轻轻碰了碰她手背,“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了,不看了。” 在黑暗里,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出了影院门口,一片光亮。 为了避嫌,他很不舍地松开她的手,移前两步,与她拉开小小的距离。* 回去的路上,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头有流动的人群,俊男美女,灯红酒绿。长明路灯一盏接一盏,仿佛谁家圈养的一只只荧火虫,尽职的亮起,孤独美丽。 经过一片又一片的霓虹灯,梦幻的光晕折射进玻璃,车身都变得有些五彩斑斓。 安静的过程,温馨的氛围。 他又把车子开向李宅的方位,指柔刚要说什么,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也住在那儿,顺路。” “林先生,还是送我回……”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娘家,两个字硬是压在喉咙生吞了下去。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再行不远,有一条直通李宅的郊区道。未到路口,车子突然减速,林如墨注视了一眼后视镜,微侧着身,方向盘一打,明显是在拐弯。 指柔没问他开向哪里,只记得前面楼房越来越高,驶向一片高层区,下了车,仰头望见玻璃幕墙在夜色下发出幽蓝清冷的光泽。 “来,跟我走。”他拉着她的手,迈开腿,她跟着小跑,每一次都像飞翔的姿态,仿佛他要带她飞带她走。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却不知道林如墨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直至上了林氏的顶层,高高的天台上,冷风灌进耳朵和眼睛里,她冷得浑身一个哆嗦,猛打寒战。 “林先生……”她迷惑地望着他。 嘘—— 林如墨将食指一伸,轻轻压在她唇上,慢慢走到天台边缘的栏杆,让她站在他前面,他在后面双手扶着她的腰肢,声音温柔:“指柔……先把眼睛闭上……” 指柔依言,轻轻闭上双眼,片刻间,耳边响着他柔如滴水的嗓音:“我数到三,请睁开眼。” “一” “二” “三!” 她睫毛颤动了一下,慢慢睁开,霎时间天空一片绚丽,无数氢气球飞上了天,红的、粉的、蓝的、紫的、五颜六色。圆圆的球体发着梦幻彩光,仿佛海洋底五彩的珍珠飞出水面在空中飞舞,又仿佛银河系行星美丽的光环奇妙动转。 望着那些发光气球,指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深吸气,惊异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气球怎么会闪闪发光?” 林如墨在她身后,微微一笑:“每只汽球里都放了一只灯泡,所以飞起来的氢气球会发光。” 呼啦啦又一大片气球从地面升起,飞上天空,除了零散单个的,还有大扎大扎的,各色各样动物的形状,海豚、熊猫、娃娃、月亮、星星……数也数不清。 惊喜就如天上那些飞升的气球一样,在眉间飘荡。 好美的气球,比烟花还美丽。 她侧过身,绮光晕染了他的眉,还有脸,蓝眼睛里一片宁静柔和,此时更是迷人。 指柔举起胳膊,伸手抚了抚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短发,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深邃的凝视着她,“指柔,我有没有说过,你站在花丛中会让花儿失去颜色?” 她扬起嘴角笑了笑。 他陶醉在她的笑容中,深情地赞美:“因为你笑起来,比花儿美丽,比那些光环还要绚丽……” 女以悦己者为容。 她也有一颗爱美的虚荣心,听着这样一个英俊迷人的男人,毫不吝啬地赞扬自己的容颜。 心微微有些激动。 可,也只是刹那间,这样的激动不应该属于她这种年纪的不是吗? 林如墨细心捕捉到她眼底的暗光,知道她是想回去了,便携她下了楼。 开车送她,这次听她的,在前边通往诗琴公寓的路口停下,失神看着她优雅地下车,双脚先着地,再移出身子,那样的姿态真的很唯美动人。 “回来了?”诗琴听到门铃,雀跃地从书房跳出来开门,“玩得愉快吗?” “嗯还行。” “晚上都有什么好节目?” “看电影吃饭,然后大家去唱歌,玩得很开心……”指柔撒谎,脸不禁红了红。 诗琴跟着她到了浴室,挤眉弄眼的问:“对他感觉怎么样?” 指柔明白她意有所指,倚在浴室的门前,淡然一笑:“林先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和她相处很愉快。” “就这么简单?”诗琴惊讶张大嘴问,才不信她嘴上所说的呢,一个劲追问她的进展,看成她和林如墨真的在约会一样。 指柔一面放水,一面找浴袍,诗琴上来抚她的肚子,“bb,和妈咪一起洗澡好不好?” “她听不到……”她的手弄得指柔很痒,躲开她,把门一关,去洗澡。 这才三个月,诗琴就猴急地嚷嚷着要给宝宝娶名,还极富特色,春花、秋花、夏花、冬花,每个名字都有花。照她的话说,女人如花,名亦如花。 一身清爽的从浴室走出来。 诗琴把电视关掉,望着她问:“对了,你有没有去查一下账户,那五亿到账了没有?” 听到她的提醒,指柔顿了顿,倒还一时忘了,想了想说:“明天中午下班,我正好有东西要买,你陪我一起,顺便到银行查询吧。” 去银行的路上,还在寻思,会不会没有给她一分一厘。对于李明远这个人,她实在看不懂。 到银行一查,他兑现了承诺,五亿已成功转账。还多出三十万! 正文 股东大会(二) 多出的钱,原来是香槟浸入眼睛陪他那一夜所付的费用! 她耻辱的咬唇。 看着那九个相连在一起的零,缺少一个都不行,淡淡然,谈不上欣慰,这本来就是她的钱。 走出银行,看到一个准妈妈推着婴儿车,丈夫相陪,不时逗着车里的宝宝,咿咿牙牙的声音让她脚步一停,忽然觉得心头很压抑。* 孕妇需要家人的呵护,需要爱人的保护,可是现在,那些对她来说,都是奢望。 叹口气,走入卖场,目光搜索着婴幼儿用品。 奶瓶,奶嘴,奶粉,小和尚袍,小玩具…… 明年的这个时候,应该都用得上了吧。 宝宝,你会很话的对吗? 手不知不觉抚上那儿,柔软的小生命,似在跳动,尽管这个时候还不太感觉得到,可母子连心,她能感应到每时每刻,宝宝在腹中成长的情绪变化,随着她的欢喜而欢喜,忧伤而忧伤。 诗琴在挑一双婴儿鞋袜。 她又另买了一张手机卡,开通,留作备用。 正闲逛,忽然有来电的震动在指柔包里响起,她打开包一看,是李氏子公司来电。 李明远的公司,还有谁在这个时候给她来电? 结婚两年,她很少进入李氏公司,除了给李明远送饭。 “向小姐……”李氏财务总监,确定是她之后,谦恭温和的说:“董事会让我通知您,这一届股东大会,请务必参加……”* “开股东大会?”指柔怔了怔,莫名其妙。 嫁给李明远,父母给了她五亿,以及一箱珠宝,作为嫁妆。 五亿,是让她在李氏子公司入股分红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0 ;珠宝,是给她在李家日常生活中以备不时之需。 李家不同于其他豪门,成家凭名份便可在其公司配股分红,分得一杯羹。 她是带着自己家的钱,嫁入豪门,在李氏入股,成为股东,占有一席之位。 她是向家千金,那笔钱相当于向氏股份。 出嫁后,股份划分出去,重新在李氏入股,向氏已将她除名。 这就等于,她在向氏已经没有一分钱,她只有那五亿,和一箱珠宝…… 协议离婚,她为了不再与李明远有任何关系,提出拿回自己的五亿,而她刚才也去银行证实过了,李明远不是已经将五亿打入账户了么? 也就说明,10.6‰的股权退出,兑换为价值五亿元现金拿到手,她已从李氏退股,不再是股东了。 可是,为什么,李氏的财务总监还要通知她去开股东大会? 正待问个清楚,那边已挂断了电话,留下一个巨大的问号盘旋在她脑海。 拨打李明远,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 “指柔,怎么了?”诗琴买了东西过来,见她脸色不太好连忙关心的问。 “没事,只是觉得奇怪……”指柔犹豫着,还是和她说了,“李氏董事会让人来电通知我周一去开股东大会。” 诗琴眨眨眼睛,只顾看着那两双小鞋子,并未去理解她的意思。 “五亿,他已经打入我账户了。”指柔站高高的货架前,压低嗓音,慢慢说着,“这样一来,我之前以嫁妆入股,成为李氏的股东,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董事会却叫我去开股东大会,我觉得这里面……” 分析之下,诗琴也觉得不简单,“也对啊!怎么会这样?你已经不是股东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让你去开股东大会?” “我想,只有一个原因……”指柔抬头,望了一眼满满的货物,伸手抽出一瓶葡萄糖。 “什么?你快说。”诗琴显然等不急了。这事不想还好,越想越奇怪。 指柔蹙眉,沉思一会,却还是想不通,“我也不知道,这要去问李明远……” 将所买的东西让诗琴带回家,自己赶去公司上班。 一路都在沉思。 这个电话是李氏公司财务总监,打过来的,而指柔的手机是新号,目前知道号码的人不多,李明远,林如墨,还有就是诗琴和自己。 后边的人和李氏不沾一点关系,那么,告诉号码的人一定是李明远。 所以,那个李氏总监才有她的新号,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去开股东大会。 一整个中午,她百思不得其解,咬着笔头,仔细思考这其中的原因。 嫁入李家两年来。 每年的股东大会,其实她很少参加的,李明远也不勉强,有时候还劝她不去。通常,是李明远在会议落幕,带给她分红的好消息。 而她本人的性子属内向,也不爱管公司那些事情,她到现在都弄不清,李氏有多少大股东,又能多少小股东?她只知道每年领到手里的红利很可观,够她大手笔花的。 当然,董事长是爸爸向居正,这个她是知道的。 能坐上“李氏董事长”,那是爸爸的能力,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里头会有什么原因? 一向细心敏感的她,突然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圈,那个圈挤压得她难受,爬也爬不出。 无法想通这件事,那么这届股东大会,她务必要参加! 听听董事会成员都会说些什么。 两年婚姻,拘限于家庭,她什么都没有学到,反倒被爱情亲情背叛,而今,既然出来混了,就要时事关心,不能再坐井底之蛙。 “冬婶,我妈呢?”她用李明远给她新买的手机,往家里打电话。 冬婶听到小姐的声音,欢喜地说:“太太啊,今天很高兴呢,捧着报纸直笑个不停……” 什么事,会让母亲捧着报纸笑个不停? 指柔咬着食指,想了想,然后让她把话带到:“我换了新的手机卡号,冬婶,麻烦你等下告诉妈,让她以后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就行。” “好的,小姐,我等你挂了电话,就去告诉太太。” “嗯,谢谢冬婶……”最后挂电话之前,还不忘礼貌用语,让冬婶在那边乐得喜滋滋,她最喜欢小姐从小礼貌待人,从来不觉得家中仆人低人一等。 开股东大会这天,起得很早,化了职业性淡妆,让诗琴看了,满嘴称赞,还真是有点职业女性的意思了。 到达会场外的大堂,李明远已在前台签到了。 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中有那么一点点淡淡的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没理,签到,戴着胸牌,入会场。 在他们进来后,三三两两的股东,相继到来。 人们聊着时事,谈论着国事,天下事,事事指柔都插不上嘴。忽然觉得,贤妻良母那两年,真是太封闭了,太悲哀了,都跟社会脱节了。 每个股东看到她在,都友好的向她行礼,也有点惊讶:“向小姐,今天你也来了?” 她一一点头回应。 这也难怪,两年来,她身为李氏股东,却很少来开股东大会,今天突然出现,人们当然会有点惊讶了。 李明远去打了一杯纯净水来,轻轻放在她座椅旁边的写字板上,“把水喝了,你唇色有点发白,身上冷吗?是不是这里头暖气调得太低了?” 说着,吩咐人将暖气调高了几度。 嘘寒问暖的,与他惯有的冷淡表情,冷漠处事,格格不入。不过,这是在大众面前,他竭力维持的,只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关系,尽管他们已是伪夫妻。 宽敞的小礼堂会场,各股东和律师也都到齐了。 向居正没有来。 进入会场的是徐凤珍,手执向居正病历书以及亲笔信,由她代表董事长,主持会议。 她是在向居正之下的第二大股东,兼副董事长,当然有权力主持股东大会。 只是,看着她由会场通道走上台的时候,指柔还是感觉到一股诡异和压抑。妈妈穿着黑色正装,更显干练,一双精锐的眼睛,如猫头鹰一般巡视台下。 李氏股东大会,庄严肃穆。 在指柔身旁是李明远,他握住笔,看似写着什么,眉宇轻皱,心神不宁。 我说一下那5亿,现在的情况是,离婚后李明远给了指柔5亿,而原本的5亿,分文不动,还留在李氏占股,她仍然还是股东。说白了,就是,李明远白给、多给了指柔5亿。应该不难理解吧亲们?李明远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李氏的董事长为什么是向居正,而不是李明远?这些疑点将在后面一一解开,两个字残酷! 正文 股东大会(三) 徐凤珍的目光接触到指柔,微微有过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和之前每次股东大会一样,按照会议流程井然有序地进行,宣布开幕后,由董事会委托人,向各位股东及股东代表作公司上半年董事会工作报告,汇报上季度控股公司生产经营情况以及业绩。* 净利润、总资产、净资产……负、负、负!! 同比下降20%!利润总额坡度下滑!财务报表本年度累计亏损达20亿元!预计明年上半年,亏损将达30亿元,亏损!亏损!严重亏损!! 亏损的公司隶属李氏旗下一家上市公司,股标下降为st!再由st下降为星号st!如果业绩继续亏损,即将面临退市!!! 徐凤珍严肃批评了李氏总裁李明远管理问题,之后各股东代表发言,投票否决或变更、新增议案,重新制定改革方针,修改公司章程。 接下来进入年度的红利分成汇报阶段,李氏赢利最为可观的当属“美伦黄金”,利润惊人。当然少不了指柔的那一份。 股东大会在三小时后结束。 “你们两个跟我来。”待与会人员,包括法律顾问都走后,徐凤珍叫住最后起身的指柔和李明远。 “前几日上明山求菩萨保佑,大师给出专治不孕症的偏方,现配的中草药。回家吩咐工人,每天以新鲜中草药一包,置于瓦罐中,加两大碗清水,以文火慢慢煎至一碗水即可饮用,连服三日……”* 李明远掏出掌上电脑,细心的记下,并且认真地问:“妈,先要旺火,后用文火对么?” 徐凤珍点头,又从黑色公包里拿出另一包,放在桌上,“这个是用来洗浴的,用旺火煮沸,倒入浴缸泡浴半个时辰,连泡一周。” “保准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她化了妆的脸上笑起来,充满了慈母般的爱。 叫指柔看了,隐隐的心酸。 “谢谢妈……”她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表达对她感恩的方式。 徐凤珍交待完后,伸手拍了拍李明远的肩头,亲切地笑道: “明远,你也要努力,不要让我和你爸爸失望。考虑到这些日子你忙于工作,过度紧张,压力过大。妈今天就给你放假,带指柔出门散散心,好好放松放松,二个月后,带个好消息回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妈,那么公司的事……”听闻给他放假,李明远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紧张。 “公司的事,放心交给我就行了。如果妈有不懂的地方,那不是还有你爸爸在吗?所以,尽情地,开开心心地去旅游。最重要是,回来一定要给我们带回好消息哦。” 妈妈如此期待,指柔勉强地微笑。 李明远陷入沉默,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笔。 “好了,妈还有个会议。你们俩好好商量一下,看去哪儿比较合适,到时机票食宿,妈给你们安排。” 最后望了一眼一声不响的两人,徐凤珍夹着包,站起身来,拉开椅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明远和指柔赶紧立起,异口同声的说:“妈,我送你。” 虽然徐凤珍连连摆手,直说:“不用了。” 但两人对视一眼,行动配合十分默契,李明先一步拉开门,指柔则双手扶着母亲慢慢走。 送走徐凤珍,李明远眼睛望着桌上,漫不经心问:“你想去什么地方?” 想也不想,指柔毫无兴趣地一口回拒:“不要来问我。” “如果你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出门旅行,那么你最好去跟妈表明你的意思。我不介意。” 李明远关上pda,放入外套口袋,眼角扬起一抹冷笑,深刻凌利。 “李明远……”在他出门时叫住,她询问一路不解的问题,“股东分红,是怎么回事?” “开了股东大会,难道你还不明白?”他转身,手搭在门上,冷笑的弧度更扩大了些。 “你并没有退出股权,也没有转让股权,所以你依然持有李氏1.006%股份,股东一位不变。作为在我之下的大股东之一,向小姐是否觉得,这是个惊喜?” 不觉得这是个惊喜,反而是他的阴谋。 指柔思考着,继续刨根问底:“那么之前,汇入我账户那五亿?从哪里来的……” 他锋利的口吻,斩断她的话:“你只管分你的红利,管那五亿,作什么?” “如果我想退股……”她不想再加入李氏。 退股之后,就不会定期参加股东大会,参与议案什么的。准确的说,是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 李明远睨着她,扬了扬眉毛,似在威胁:“如果我不让你退呢?” “那么转让?”抱着这个希望,尝试与他和谈。 “同上。”两字定乾坤,在决定某件事情,他从来不费话。 什么意思? 既不同意她转让,又不同意她退出? 他究竟想干什么?! 纠正前章一个错误,“五亿,是让她在李氏子公司入股分红……”,不是李氏子公司,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1 是李氏公司。后边我直接写李氏,向氏算了,不要带公司了,免得罗嗦。 此章前几段比较专业。总之就是李明远接手一个亏损的公司,惟一,盈利的公司,也很快保不住了。徐凤珍支走他,放他长假,她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公司。 就数字单位问题,10.6‰等于1.006%。因我之前写的是千分,偶老大说股票通俗按百分大单位计数,但我含蓄地以千分小单位,后面还是大单位好了,免得亲们说我故弄玄虚。实际上,5毛就是0.5元。 正文 古巴之旅(一) 指柔细想之下,很快,想到还有另一个途径解决:“是不是,要闹到法院去,你才肯罢休?如果非要这样,那你一定不会介意,我去法院起诉。法院难道还不支持我退股吗?” “那是你的选择……不过,你若坚持!我想我会尊重法院的判决。”* 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宁愿吃官司,也不愿意她退出。 她无语,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有多么可恶! 李明远表情冷漠,绕着她身边走了一圈,“我说过,以后你会发现我更阔绰!我白给你五亿!你说是不是阔绰?所以,我不能让你抽走股份,也不能让你转走股份!我要你留在我的公司,和我一起分红,一起分享丰厚利润带给你的惊喜。” 短短几句,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指柔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他把手轻轻搁在她肩膀上,呼吸如风,亦如火,撩绕过她精致的耳朵: “你要的五亿,我已经承诺付清。你就别管,你原有的股份为何还持有?往长远一点想想吧,向小姐!你在李氏拥有1.006%,作价5.2亿。在我之下的第二大股东,每年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坐等分红,这不挺好吗?留着这笔巨大的财富,也许你并不稀罕……你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能无视它的存在,就当是……我欠你的。”* 好笑! 他欠了她什么呢?爱情吗? 爱情? 那早已过时的东西,她要不要,亦无所谓,伤害对她来说,有时候更助于她成长。 拨开他的手,将自己的肩膀转开,轻轻走至窗前,望着蓝天。 背后,李明远怔忡地看着她身影,她好像胖了点,离开自己,生活过得比从前还要有滋有味吗? “我等下要出差,就不送你了……”说完,李明远转身就走。 飞机,两小时。 香港深水湾山间别墅,这儿是富人居家置业的天堂。中国最有钱的人就居住于此! 李明远迈入大厅,站在楼上的房间外,轻唤了声:“姑姑……” 里间传来几声咳嗽,断断续续,之后飘出很虚弱的声音:“……是明远吗?” “是我,姑姑。”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她有气无力,起身开了门,穿着做工精美的旗袍,脸上却蒙着一块白白的纱布。 一看姑姑这样,李明远就知道,整容的后遗症又犯了。脸庞已不敢示人,惟有眼睛的光彩证明她还是有生命的大活人。 李明远关上门,扶着姑姑坐下,轻声说:“我带了姑姑爱吃的水果,就在楼下,要不,我现在下去剥给你吃?” 姑姑摆摆手,咳嗽着,“……过几天再吃,我会叫人放雪柜冷藏保鲜。”她吃力地喘了口气,问:“这一届的股东大会召开得还顺利吗?” “很顺利……姑姑不要太担心,我会把公司管理好,拿出最优秀的业绩来。” 姑姑虚弱的笑了下,眼睛里闪过一抹心疼,“那个烂摊子,就让他长期下去也罢……这样,他们才会放过,才会不打它的主意。” 李明远眉头深锁,没有说话。 “要把一个年年亏损的公司扶起来,谈何容易?那得需要多少财力人力?你那二十亿的身家,却早已被他们向家想尽办法,瓜分完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咳咳……”怒气攻心,她狠狠地咳嗽了几下。 他给姑姑倒了一杯水,姑姑也没有喝,端着杯子纤白的手极其美丽,姑姑以前还要美丽,只是再也看不到了。 “……姑姑退股,把全部身家押在你身上,也不如他们向家的一小半……公司交给你这些年,你虽然做得不错,但也只是在子公司做个总裁而已,母公司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得回来?” 姑姑越说越激动,白纱后面的脸也隐隐发白,眼睛闪着微带仇恨的光,“明远,记住!那是李家的根基……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夺回主权!这李氏是李家的,它只能姓李!” 就好比李氏的江山!岂容外人篡位? “我知道,姑姑……我正在努力……”李明远望着愤怒激动的姑姑,看着她白纱蒙脸,连门都不敢出,顿觉一酸,心中即又充斥着巨大的仇恨与忍耐。 他想到来此之事,于是跟姑姑说了,“徐凤珍让我带指柔去休假。” “去哪里休假?”姑姑立即提高了警惕。 “我和她暂时还没有定下,还有待商量。” “商量什么?难道你真的要去旅游?”纱巾上露出的眼睛迸出愤怒的光芒,“徐凤珍什么用意,你还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 李明远无声苦笑。 “我没有反驳的理由……”他只得如实禀告,头低下,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我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姑姑目光一转,站了起来,蒙在脸上的白纱随着她行路姿态在飘动。 李明远摸出一个烟盒,抽出卷烟来,只是拿着把玩,眉宇凝结着无奈:“姑姑……” “你告诉我,到底有,还是没有?”姑姑显然很想知道,也一定要知道。 他的声音很低,低至自己都听不清:“对不起,姑姑……” 看他内疚的样子,姑姑什么都明白了,停在他面前,清冷的声音渐渐尖锐了起来,“明远!我从小把你带大,你毕业后,便将公司所有事务,全都交托与你……现在你翅膀硬了,姑姑的话也不听了?什么事都可以自作主张了?离了婚,会有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 “离婚后,向家一定会抽走股份,三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转走,账上空出一个大洞,你现在问谁去借三亿填补?” “姑姑……”李明远眉心纠结一团,挣扎着要不要跟她说,向家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由于子公司连连亏损,濒临绝境,他有点走投无路,一方面又因父仇在身,所以有目的地接近向家小姐,提出和向家联姻,提出以嫁妆入股。而向家也承诺,以三亿嫁妆送女儿出门。可是离婚后才知道,指柔说,父亲给了她五亿! 五亿! 他震惊! 所以在离婚签字,他那样不可置信!问了指柔一句:“你确定是五亿?” 他一直以为是三亿!也一直以为会有三亿! 可是结果呢? 实际上,向家一毛钱都没有拨过来! 虽然他目前尚未弄清,向家空口承诺的原因。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 要瞒住指柔!想尽一切办法瞒住! 他不能让指柔伤心,不能让指柔觉察到家里根本没有给她这笔钱。 所以,两年里,他不让指柔参加股东大会。每次开完股东大会,他都会带好消息给指柔,告诉她,分到了多少红利……幸好,她也不太关心,不问有多少股份,也不问有多少红利,每次领到他给的红利,她都是微微一笑,然后在他唇上亲吻,“那些你都替我保管,我相信放在你那里,用作公司急用会更好……” 而他,总是怜惜的抱着她瘦瘦的身体,狠狠的回吻着,用尽一生的力气来爱他深爱的她。 抽出的烟支终究没有点燃。 烟盒放进口袋,李明远站起身来,牵着姑姑的手,以笑容消释面纱那张看不见的怒容:“姑姑……明远没有不听你的话,只是不想让你多为我操心。所有计划一切都在进行中,我也正在努力中……姑姑放心!李氏我会拿回来的,风云系列的钻石底稿,我已经着手派人去查了。” “好,姑姑相信你……”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惟一的亲人。 姑姑艰难地抬臂,抚上他的脸庞,高鼻尖,深邃的眼睛,隐藏着深深的伤痛。她想到他的哥哥,悲伤的眼睛渐有水气氲氤:“你爸爸妈妈一生不与谁为敌,广做善事……可到头来,却遭人陷害……” 仇恨压在心头,使她难受,按着郁积的胸口重重咳嗽了几声,李明远沉沉的说:“姑姑你先休息,我还有事,要赶回去。” 父亲之死,刻骨之痛!他会深深记住,有朝一日虎归山,他要血洗半边天! 记得碧落说过,一开始是男主复仇,因为和向家有仇。 父亲之死,江山易主,姑姑被毁容,如果这些事情,还能使一个男人安于平静的话,那他真的是神,不是人。 更完这章,休息。大家晚安。 正文 古巴之旅(二) “明远……”望着门前他孤独的背影,姑姑声音有些颤抖,“你会后悔吗?姑姑让你这么做,你会后悔吗?” 后悔? 后悔什么? 他微微一怔,扭头看姑姑,冷淡的表情,却也掩饰不住如电光闪逝的苦涩:“姑姑,我平生从不做后悔事……”* “明远,将来有一天,也许你会埋怨姑姑。”姑姑望着他英俊冷酷的面孔,没有一丝悲欢,心里有些痛,“姑姑给你两年时间,拿回李氏!要拿回李氏,就要扳倒向氏,你的婚姻就会起波澜。两年,姑姑给你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你的幸福原本还可以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再长的美好,也有终结的那一天。 与她结婚,听她罗嗦嗔怪的声音,看她忙碌张罗的身影,夜晚拥她入睡,白天吻她苏醒。 幸福吗?那些都是幸福吗?那些都是他要的幸福吗? 摇头,把她的影子甩去,李明远断然否决:“姑姑,我不爱她!所以跟她在一起,我也不幸福……现在我只想把李氏拿回来……那些与李氏无关的,我不在乎。” 说得这样坚定,他知不知道,冷冷的语气中有一股泄愤的赌气? 姑姑心疼,奈何仇恨这样深! 看一望落地钟,时候不早了,姑姑想留他吃饭,可是她这个样子,戴着面纱很不方便,只得摆摆手,气若游丝:“好,你去忙……有时间,多回来看望姑姑,姑姑就知足了。”* 飞机停落,李明远坐在前来接驾的车里。 看着车子外边,灯光交织出迷离的世界,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情侣成双,孤单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一对父母牵着一个小孩走过。 父母关切的眼神,孩子可爱的笑声,在五光十色的夜色里飘扬。 温馨的一幕。 多年前,他也曾有过幸福的家庭,他也曾幸福过,他也曾有过爸爸妈妈,他也曾有过漂亮的姑姑。姑姑她不用整天蒙面,不用整天呆在家里,像做尼姑似的,永远不出门。 是谁害得他从小无父无母?是谁害得他美丽的姑姑毁容?是谁害得他家业差点倒闭?是谁夺走了他李氏的江山? 是向家! 他握紧拳头,捶了一下膝盖,此仇不抱非李明远! 回到现在居住的公寓,一个人吃饭、洗澡,躺在床,侧望着窗户,目光沉沉的。临睡之前,给指柔打个电话,他决定旅行,地点是:“古巴。” “好,就去古巴……”她的回应一如当年,新婚的时候,他问她想去哪儿蜜月,很多的地方任她选,米兰、翡冷翠、威尼斯,普罗旺斯……那些许多人向往的地方,偏偏她没有选,只选了古巴。 古巴,有最自然清晰的古老音乐,那是一个音乐的天堂。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2 他懂的,所以,他带了她去。 搁下电话,头很痛,他吃了两片镇痛剂才勉强睡去,睡前将回忆拉到深水湾姑姑那里。 姑姑问他是否后悔,为了表示坚定,他说,平生从不做后悔事。 多么狂妄的语言! 话一说完,立即后悔。 向宅。 两只皮箱,一大一小,搁在厅堂。 行李已收拾妥当。 一切就绪,只待出发。 指柔端了杯茶,正要喝上一口,肩膀落下一拍,将她喝下去的水都呛了一口。 稳住杯,她面无表情,扭头望向揽着她肩膀的手臂。 李明远与她相视,冰冷的脸庞,多了一丝柔情,“你有没有说过,如果我一定要和你做亲密之事,请当着妈的面去做,你不介意?现在,你介意不?” 手中的杯搁下桌,指柔置之不理。 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李明远用了点力气再将她往怀中一抱。 “向小姐,我只是揽一下肩膀,抱一下而已……最亲密之事,还没有做呢。”说着话,猛然低头,一口吻住她的唇,麻热的碰触,火热的呼吸不断地汹涌,指柔怔了怔,刚要推开他,李明远己将唇偏移,神情暧昧而复杂。 同时,两人都听到了身后走来的脚步声。 徐凤珍看了过来,面上是满满的笑意:“我过来问一下,带的东西够不够?” 指柔从李明远身边走开,来到母亲身边,“妈,那儿天气暖和,衣服可以少带点。” “好好好,衣服够了就好,若是资金方面,不够的话,尽管开口就是。”徐凤珍说着,招来管家,给他们安排出发的车子。 飞机轰轰隆隆飞离这座城,飞向美洲某一处—— 古巴,镶嵌在加勒比海北部的群岛国家。 从飞机上往下看,像一把钥匙,又像一条鳄鱼。 记得,两年前的密月之行。 指柔和李明远,为这块地貌,甜蜜的发生过小争论。最后他举白旗,同意指柔所说,那个国土,像一把钥匙。曾经开启过他们新的人生,成就一段浪漫之旅。 而今,再次飞来,两人心事重重,没有浪漫,亦没有笑容。 望着舷窗外白白的云,双眼朦胧。 两年一梦,恍如隔世。 现在,指柔觉得那个地方什么都不像,倒更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藏在各自的心里,蔓延或者停止,起点或者终点。心变,它就变。 李明远在美国停顿了一天,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在酒店,开了房间,让她一个人住着。 指柔冷笑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妹妹在美国呢,赶着去约会妹妹吗? 她在行李箱里找随身携带的衣服,想洗澡休息,却从酒店衣柜里拖出了李明远的小皮箱。 暗黑色,有密码锁。 可是好像没有锁,不对!是忘记了锁,刚才李明远急匆匆出门,一定是忘记了上锁。 她一拖大箱子,连带着那个小箱子,也从她皮箱上面掉了下来。 跟着箱口朝下,有衣服露出来。 双手把衣服推回去,却发现暗格里夹着一个信封,一个国际航空信封!红白蓝相间的花边。 左上角,写着寄件人地址以及姓名。 右下角,写着收件人地址以及姓名。 里边只有一张信纸,和一张照片,妹妹倚着一座塑像,穿着校服,深红的校徽:“harvard”在阳光下发着光。她笑脸天真,好像又恢复到了可爱的小模样。 哈佛,学校…… 学校,哈佛? 一股被蒙在鼓里,被人欺骗的愤怒,突然浮在心头! 拿着信封的手指剧烈抖了起来,她张嘴,咬着食指,在无限蔓延的疼痛中,感知自己生命中的悲哀! 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 迅速将航空信放回暗格,放好箱子,她抓起电话,换卡,用全球通的手机拨通国内的电话,向宅那边冬婶正在接听:“您好,这里是向公馆,请问您哪位?” 没说一句话,她又喀的挂断! 冬婶在那边摇头,小声嘀咕:“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打错了,也不说一声道歉就挂。还是我家小姐好,她是我见过,最有礼貌的……” 徐凤珍进门,看见冬婶挂电,急忙问:“哪儿打来的?” 查看了一下来电,是一个陌生手机号,好像不是指柔的,她前两天,才换过新号,不会又换新号的。也道是有人打错了,转身出门,继续散步去了。 美国那边。 李明远回酒店已是深夜,指柔也没有问他去哪,他却自顾自的说:“有一个客户在这边,随道谈成了一桩生意,你怎么这么晚不休息?在等我么?”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解领带,随手一扔,指柔坐在沙发里翻阅时尚杂志,那些衣物砸过来,使她的杂志也掉了下去。 也不去捡,只是坐着,抬起双眸,静静的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杂志掉了,他衣服和领带却落在她的怀里,于是,将那些肮脏的东西往旁一掷,她起身,离他远点,坐在里边的椅子上。 酒店公寓,家庭式的居住布局,还是复式型。 她朝向一个欧式雕花的梳妆台,对镜梳头。不料,李明远走来,双手从她两侧撑过来,扶着桌子边缘,在她背后,弯下腰来说:“不要在我面前冷若冰霜,即使我欠了你……既然是和我一同出门,你应该知道,适时给点笑容,才不会让外人看笑话。” “我们是来渡假的,向小姐,明白吗?” 正文 他也来了(一) 指柔不出声。 他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指尖在白白如玉的皮肤上摩挲,“皮肤还是这么好,光滑如丝……从前姑姑的皮肤,也像你的皮肤一样,光滑如丝……” 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总觉得很奇怪。* 她仍旧没有开腔,只闻他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旷华丽的套房里兀自响起:“……女以悦已者为容……女以毁容为辱……” 后面几个字蓦地加重音量,他走至玻璃窗前,大手狠命一拍,窗前的帘子“唰”地飞扬起老高,“可谁又知?当年那个美丽的女子,已经不能露脸示人……而且,永远都不敢嫁人……你可曾尝试过,那种刻骨之痛?” 他扭头,狠瞪着她,透出寒冷至心的厉芒,隐隐夹带着杀气! 指柔微微一怔。 转过头去。 从来没见过他脸上重重的阴霾,以及浓浓的恨意,那不是一个健康男子所拥有的,仿佛古代君王江山被夺,国亡家破,幸存一命流落人间忍辱负重的前朝太子。 落地玻璃窗前是他孤单寂寥的身影,望着窗外的斑斓夜色,他两手低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他想握住一些东西,然而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像时间的沙漏,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多。 她不知道他想要握住什么,又握住了什么,但是忽然有一种心痛,还有无以言喻的怜悯。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突如其来,突如其来! 一阵阵悸痛自胸口蔓延,深深包裹了她全身。伸手抚了抚腹部,但愿不是因为宝宝的闹腾才使自己如此难受,三个月的胎儿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好像在那儿站了很久,指柔洗澡睡觉,也不催他,让他站去。 半夜时分清醒过一阵,他侧着身体睡在她边侧,脸上微微潮红,像是喝了点酒,鼻翼呼出来的气息略带点酸甜的酒味。 从那天晚上,剪刀事件过后,他说以后不再强迫她,果然以后就再没有强迫过她。 他睡觉的样子,让人想到北风呼啸,困入猎人陷阱蜷缩洞穴的狼。 一直以来,睡眠不深,以前轻微动弹,便能惊醒到他,习惯伸手给她拉上被子盖好,然后揽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喃喃的哄:“乖,老婆仔……” 这样的闺房私语,这几个字,非得用粤语讲出来,方才显得特别粘缠,特别宠溺。 与他结合,她一直很爱听这三个字,可是现在—— 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她此刻对他的厌恶。 就在她移动双腿,准备下床喝水之际,却听到他喃喃地说着什么。 她以为他醒了。 坐着不动,盯住他,观察半天,却不见再有任何动静,而喃喃之语仍然时不时在响起,模糊不清,她两耳竖起,提高警惕,也听不清他只言片语。 手往床头柜伸去,触摸那盏自动感应的灯,圆圆的灯光罩亮起来。 清晰照见他侧卧的脸,压着枕头的一面有一片淡淡的阴影,露在光源中的面部肌肉跳动,嘴角抽搐,眉宇痛苦的蹙紧,仿佛在梦中经历着生与死的较量,又仿佛死神降临在头顶,他极力的想要挣扎出去,肌肉在跳动,眼睑覆盖的眼珠不安的移动,这是做梦的现象。 他此刻的的确确是在梦境中! 她伏下去,将头贴在他唇边,才能勉强听清含糊不清的字句:“爸爸……妈妈……” 指柔一阵心悸,雪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庞却显得朦胧不清,努力睁大眼睛,也仍旧看不清。 两年夫妻,也许她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他,那天在电影院他抓住她的手说:“两年夫妻,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她说不想去了解,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可是为什么,在今夜想要去了解他的那颗心,是这样强烈和迫切? 他在梦里呼唤着爸爸妈妈,那样恐慌和无助,那一刻,他如雪地里弃儿一般,令人心生恻隐。 提起被子轻轻给他盖上,尽管动作小心翼翼,还是惊醒了他,低垂的睫毛颤动着扬起来,漆黑一团的眸子,显得有些惊慌和迷惘,眉间隐隐的挣扎。 在看到她的脸,又轻轻把眼睛一闭,嗓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天亮了吗?” “还没亮……你再睡会。”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和蔼可亲。 他从被里伸出手臂,在她头上摸了摸,却没有一句话,合上眼睛,继续睡他的觉去。 指柔下了床,站在地毯上,回望他一眼,冰冷荒凉的背影,一丝怜悯浮上心头。 因古、美两国关系交恶之因,没有直达古巴的航班,次日起程,飞机先到墨西哥最西端的坎昆。 转机。 下午三点四十,到达机杨。 出关后,拿到30天许可证。晚上八点四十飞往古巴哈瓦那。 转来转去,转得她头晕,到达哈瓦那,已是深夜十一点。 茫茫异乡,她紧紧跟随他,却没有一丝高兴之气。以前是很兴奋的,还伸手数着头顶上方悬挂的万国旗。 花花绿绿,每个国家的旗帜都有,惟独没有美国。 到了下榻的酒店,她累得倒头便睡,醒来的时候,李明远在浴室冲凉。 指柔要下楼吃早餐,听到她的脚步声,李明远在里边洗头,边用浓浓的鼻音说道:“帮我取一份,我很快就下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径直出了门,懒得再理他。 吃的是自助餐,喝的是朗母酒,酒店免费提供,只要能喝,喝多少都行。 她吃饱喝足,放下餐盘,捧了一杯外带饮料,边吮着,边往通道走。 迎面走来一个牛高马大的洋人,男性,卷发,脸庞黑得非洲人似的,一整个锅黑,穿长袖长裤,殷勤地向她眨着眼睛,露出笑容。 指柔置之不理,平静的很。 在国外,不要对向你投以笑容,或眨眼睛的异性,有任何反应。否则,对方会误以为,你也对他有好感。会想办法再接近你,邀请你吃饭约会之类。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3 她不是第一次出国,理解那些异性的眼神含义,无外乎是欣赏加好感。 在电梯前,锃亮的材质映出自己衣着,优闲的款式,看起来很随意,但那黑色如宝石般闪亮迷人的大眼睛,浑身典雅的东方气质,立在这个异域,格外出彩。 “嗨!”电梯未开,便听到一个声音,似曾相熟。 指柔扭头一看,是那个洋人,和她站在一起。 梯门打开,他一步迈进去,修长的腿给人很熟悉的感觉,然后他伸手礼貌的按住开门键,等她进来,再关门。 按了自己所到的楼层数字,指柔退后两步,靠角落而站,目不斜视望着数字板。 却感觉到,他不断地在打量她,她一手拿着饮品杯,低头理了理鬓边发际,余光飞快扫了旁边一眼,身高和某个人相似,眼睛也相似,都是浅蓝色,可是他的肤色很黑,头发金黄,还带点儿卷。 心里狐疑……两人互不相识,可是为什么,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叫她怪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他又朝她搭讪,讲了一句很美式的英文:“youaregorgeous!”你真漂亮! 听到他的赞美,指柔更惊异了,几乎连谢谢都忘了说。 因为他的声音太耳熟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头发有点卷,脸有点黑,那个称呼差点快要冲口而出了! 电梯到了指柔所在的楼层,门一打开,指柔踏出去,却敏感地觉察他跟在后头,她停了一下,警惕的向后一看,“洋人”立即顿在那里! 她脚步一移,他也身影一晃,总之,寸步不离,紧随其后。 指柔纳闷又有点儿担心,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盯上了? 想打电话叫李明远出来接,但是摸了摸全身上下口袋,发现没带手机。 步步小心往前移,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还好,也没见后边的人有什么动静。 指柔努力镇静,站在那扇烫金字体的门外,轻轻叩击。 三声过后,门并没有打开。 她再敲,这下心里隐隐有点急,侧头一看,那个神秘人突然不在了! 仿佛凭空消失! 她更是焦急,继续敲门,而且还按了门铃,还是没见李明远来开门! 指柔的宝宝我想让她生下来,目前暂定的是小公主,不知行不行?宝宝要不要,你们说了算。 正文 他也来了(二) 不时的按门铃,又不时的往后张望,她有点害怕那个神秘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心里忐忑,这时候,门突然向后一退,她倒是给吓了一大跳! 待看到门缝里露出李明远的脸膛,略略安心,只是胸口依然跳个不停。他长袍加身,一头湿漉漉的,刚冲过凉,连眉毛都滴着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在她进来时,手一推,关上门。* 指柔仍然有点惊慌,还捧着那杯饮品,立在落地窗旁,望着窗外风平浪静的蓝色大海,总有一股不安感。 李明远走近,抬手,取走她手里的饮品,抿着吸管猛一吮,将所有饮料全数饮尽,然后在她略微不悦的眼神里,打发她再下去端一杯。 “只有这一杯了……”指柔实在不想再出门,怕碰见那个神秘的洋人。 她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正要喝,却听到外边有门铃声,开门一看,不见人影,只有空荡荡的的走廊。 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或许根本没有人敲门吧。 关门,凝思着,心神不定,一转身便突然碰到一个巨大的物体! “啪”还不及叫唤,杯子打碎了,水溅了李明远一双脚,还有胸前也洇了一片,他趿着拖鞋,面无表情看着她:“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指柔镇静了下,蹲下去收拾干净,李明远擦了擦袍子,换衣下去吃早餐。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一上午,指柔都有点提心吊胆,脑子里总是蹦出那个神秘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边有笑意。 吃过早餐,李明远休息,指柔就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觉得无聊,下去走走。 一个人来到varadaro海滩,冬天的古巴,阳光温暖,许多游人躺在沙滩椅上美美的享受日光浴。 她喜欢朗母酒的味道,在酒店拿了一瓶,还有一个杯,闻着加勒比海腥湿的海洋气味,品酒,吹风。 不敢喝得太多,从沙滩站起身来,跟早上一样,拿了一杯甜品,回酒店。 快到房间的时候,突然隔壁那扇门猛然打开,冷不防指柔被一只从门里伸出来的手倏地拽了进去! 捧着杯子的手一抖,杯子砸在地上,她下意识的用力挣扎着,惊慌地大叫:“你要干什么?” “放开,唔……嗯……”柔软的物体覆盖住了她的唇瓣,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一个男人出其不意的吻住了她!! 心跳猛然加快! 脑海里闪过李明远,只一瞬间,他的身影幻变成另一个人影! 忽然灯光一黑,还没有看清掳她进来的人是谁,帘子合上的房间一片暗淡。 “谁?谁?!你到底是谁……放开我……放开……放开……”她两只手去抓他头发,不停地在男人的怀里挣扎着,身子扭动,头一回如此慌乱,如此惊惧! 仿佛突然间被人拽到了地狱里,她害怕得直想尖叫。 可是这个男人根本不让她发出任何声响,他的吻稍微一松,她深呼吸,还没有呐喊出来,下一刻,吻的力度又加重了。 他摸索到胡乱撕扯他头发的双手,拉高按在门楣上,轻易将她制住。她整个人壁虎似地贴在门上,摇头疯狂的摆动,快要哭了:“你到底是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不要……”如果在旅游中被人污辱,她该怎么办? “指柔……是我……”她好像听到吮着自己唇的男人启动暗哑的嗓子。 听声音,已经猜到了是谁。 堆积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渐渐变成一股热流涌向全身,激昂的冲击小腹,那儿又胀又疼。 灯,瞬间打亮。 头顶上是他压下来的一片淡影,待清了林如墨那双眼瞳特有的蓝色,她浑身一颤,两只黑眼睛睁得大大的。 真的是他! 忘记了眨动,忘记了思绪,忘记了一切,连呼吸都快要忘记,只是傻傻的干瞪着。 竟然没有责怪他的突袭。 还又惊又喜,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更令人惊异的,房间的椅子上,有他脱换下来的长衣长裤,金色的假发。 “那个……那个洋人,在电梯里那个……”指柔张大了嘴,视线指着那边散落一角的行头。 “那个人,就是我。”林如墨邪魅的一笑,“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只得乔装改扮……” 看他的神情,比她更多惊喜,好像情侣偷欢,怕被别人逮到。 指柔紧张了起来。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傻瓜似的表情中再次以吻封缄,这一次,他极其温柔。 柔情之中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唤醒全身沉醉的敏感之处,挑豆她全部的身心。 他捧起她的脸,吮着她的双唇,喉咙发出陶醉的声音,越来越激烈的吻,使她双唇有些发疼。他没有顶开她的贝齿,只在外边流连娇嫩的唇瓣,吮着、吸着,湿濡的两片唇紧紧包裹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庞、鼻尖。 晕眩的感觉充斥着大脑,她心口怦怦的猛跳,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攀在他结实的脖子上,回应着他的吻,晕眩窒息的空间,暧昧纠缠的身影。她仰起头,他暖热的舌头勾过下巴,然后是她的脖颈,胸前饱.满的果实…… 蓦地,顿住!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林如墨攥紧拳,叹息,帮她整理凌乱的衣裙。 指柔羞涩的别过脸,深呼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刚刚她不也情不自禁吗?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对他有好感吗?为什么会主动回吻他? 刚才一吻,她的心,为什么跳得那样厉害?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扶着她的脸,打量着她,彼此安静的注视了一刻。 终于指柔还是讷讷的禁不住问:“你,怎么会在这……” 林如墨神秘的眨眨眼,眸中蓝光闪了闪,勾唇,浅浅笑:“我出差。” 出差?也住同一间酒店吗? 明显在说谎。 因为他摸了一下鼻子,童话故事里,说谎的人会长长鼻子的。 想来他读过这个故事,所以话音落,摸了一下他那挺直的鼻子。 指柔眼神专注。 第一次,除了李明远之外,这样聚精会神注视着另一个男人。 她看不懂他,如同看不懂李明远一样。 男人,女人永远看不懂;亦如女人,男人也永远看不懂。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看得懂谁。 于是,不断的想要看懂,不断地靠近,靠近,再靠近。 他一手伸在门上,一手扶着她肩膀,她背倚着门,低头被他注视着,脸微微红。 有些东西,已经在慢慢的变化,从那天开始,山上雨夜,他背着她,从那时起,一些微妙的情素在彼此心田跃动迂回。 林如墨凝着她,嗓音微哑:“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最想要什么?让我试试,能否办到……”怕她听不明白,又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随便开口,问我要一件礼物,或者是某一样东西就好。” 基于他的认真,指柔思索,微笑说:“容我想想……不过现在,暂时还想不到要什么比较好,晚点也许,我会想到。” “那等你想到了,想好了,再告诉我……只要是我有的,我一定拿给你。如果我没有,我也会为你找到。”林如默用大拇指抚了抚薄唇,还残留着她的清香,芬芳如兰。 指柔倚着门,深深喘口气,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此刻他的出现让她突觉无所适从,心神不宁。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也一定是惊慌的。 安静的空间,一道灼热的视线定在她瘦小的身躯,林如墨挑眉,心疼而担忧地问:“不想出来旅行,何必勉强自己?” 她不置可否的一笑。 不作回答。 可是他好像知道了她很多的事情。 他一个转身,走到房间休闲区,用干净的杯子,给她接了杯水,她捧着细细的啜饮。 “你不应该和他来旅行!指柔!婚姻出现危机,并不全是坏事,重新选择,重新开始,前面还有最好的在等着你。” 他开酒,用酒杯托起她的下巴,与她相对,目光情意绵绵,大胆热烈。 既然来了,既然吻了,那他和她的关系,已不是那样纯粹了。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她! 不为别的,只因她是向指柔! 正文 她也来了(一) 指柔抿唇,闪避他灼热的视线,不答一句话。 心里始终是悬着的,像是有什么放不开,可是又想把什么都放开了去。 注视得久了,他蓝色的眸子变得深邃,浮上一层润光。 温馨的氛围,指柔忽然问:“像林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接受一个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不怕被人耻笑吗?”* 她问得极认真,有些话不需要明言,言下之意,大家都懂的。 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极其需要两个人心灵配合默契的。 林如墨失笑,弯腰,伏在她耳畔,嗓音低哑:“如果那个女人愿意,我愿意做那个被人耻笑的男人为荣……” 她愿意吗? 她可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4 说吗? 她没说,捧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喝水。 这次来古巴,已经算是告白了吧。刚才亲吻她,也得到过她的回应,他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但,刚才那句说完,林如墨见她不予明示的话,也低头深思了一刻,手放在裤袋,往前踱了几步。 窗外的天,蓝得透明,蓝得令人沉醉。 “她也来了……”尽管不想打破这份安宁,却又忍不住提醒她防备点什么。 指柔一怔,抬头望他,不明白所指的“她”是谁。 “你妹妹,向指情小姐……”林如墨回身,摇晃手中的杯,再到酒吧台,闲逸地加满一杯酒,“和我同一班机……”* 妹妹也来古巴了?只因为,李明远在这里?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李明远和妹妹的关系,连林如墨都知道了? 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狐疑地望着窗旁那个身影,“林先生,消息来源何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几步走来,在她对面而坐,摇曳杯中的美酒,悠闲地吮一口,“有些事情,别问为什么。坦白说,我也是偶然间知道的……” 指柔望着怀中的水怔住,这么透明的液体,隔着十万个同样透明的玻璃,也会看得一清二楚吧。 就像李明远所做的那些丑事,透明得很,遮也遮不住。 想来也是,那件丑事,连楚风都知道了,那么林如墨知道,也不足为奇。 听到他说妹妹也来了,指柔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喝完最后一杯水,刚才没有想到问林如墨要什么礼物,现在她有了,微笑着说:“林先生,如果刚才说的话还算数,那么现在,我想要你身上一件东西……你会给吗?” 倚靠沙发背,林如墨眸光扬了扬,微微有些激动,“你说,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你先把衣服脱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脸不禁红了一下。 将水杯轻放茶几上,她脸庞泛红。 林如墨微微一怔,刚刚吻她的时候,还担心她会生气,现在一听到叫他脱衣,又是莫名又是激动……纵然她没有拒绝他的吻,可是,他们的发展,也不会这么快吧。 他的脑子想到……床?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虽然质疑,但也没有过多的扭捏,还是很爽快地脱下外套。 指柔目光斜视。 没敢看他脱衣。 林如墨脱完外套,报与她:“指柔,我把外套脱了。” “继续脱……”这次,她背过身去,面朝着门,还拿手蒙上了眼睛。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想必,他又非常听话的脱下了衬衣。 指柔的唇角荡开起一抹浅笑,恶作剧般,目光却很善意:“再,继续……脱吧。” 望着脱在一旁的外套、领带、衬衣,林如墨有些难为情,已经脱得光光了,他现在上身裸着,只剩下裤子。 难不成? 在他猜测里,传来指柔的声音,轻而低微:“还有裤子……” 林如墨解开皮带的时候,失神地想,是不是她在想办法惩罚自己,刚才的吻算是侵犯她了? 好,长裤也已经脱了! 现在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只有一件灰白色的平角内.裤! 她不会让他把这个也脱掉吧? 林如墨有点不镇静的想,这个脱掉了,那他就是全裸人了。 倒是指柔依然很淡定,把手一伸,心平气和地说:“麻烦你,把那个……也脱了,拿给我……” “哪个?”林如墨额头一凉,他不想流汗,汗水却可爱地把他额头打湿了,擦了又擦,汗水还是汩汩而流。 “就是那个……”他不是说,只要他身上有的,他就会给她吗? 她不要什么。要的就是那个。 男人的……亵裤。 “指柔,我已经没有衣服可以脱了!我请求原谅!如果刚才是我冒犯了你,我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犯!真的,请相信我!” 林如墨有点像做贼,抢劫未遂,却被警察逮到了进行搜身,一件一件衣服脱掉之后,蹲在墙角,老实的等候发落。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身上最后的一件东西。” “你要这个?”林如墨一头雾水,实在疑惑她要他的内.裤做什么,不过她都开了口,不给也不太好意思。而给了她,更不好意思。没办法,为了心爱的女人,他选择后者。 不好意思的,硬着头皮,一弯腰,脱下。 现在的他已经赤身罗体了,光着手臂,股肉健康,可是却觉得周身发凉,转眼一看椅子上的衣服,随手慌张地抄起来便往身上一裹。先保住男人重要的部位。 “指柔,请你检查!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放在沙发上了。” 指柔问他穿好衣服没有,得到肯定后,刚要转身。 林如墨想了想,突然一伸手,仓促的制止道:“等一下!” 然后又立即穿上所有的衣服,将那条脱在一边的亵裤盖也穿好来,然后,深呼吸,镇静了一下心神,说:“这个我穿过的!就这样拿你,显得不干净,不卫生!如果你想要这个,我还是另拿一条干净的,给你吧。你觉得怎样?” 指柔想想也对,只因刚才太急,也没有想到要一条干净的,只叫他脱衣服,害他冏了半天。 林如墨说毕,开箱,找出一条干净的浅灰色的平角裤,叠得整整齐齐的,拿到指柔面前。 她脸庞绯红,其实一开口,问他要这件亵裤,就觉得是一件很不文雅的事情,只是既然心中已作决定,既然开口问了,也不好再打退堂鼓。 亵裤,一个男人的隐私。 呈现于她的手上,指柔也很不自在。 而他,更是羞于与她对视,有女人问他要过很多东西,只是,这亵裤!还真是头回,林如墨心跳悸乱,脸庞上如小麦色的皮肤微泛红光。 将他的亵裤用干净袋子包装好,指柔很歉意的说:“等我用完了,就还给你,谢谢林先生……” “不,不客气……你可以永远拥有他……”林如墨眸底闪过一抹羞赧,在亲眼看到自己的贴身裤,那样安全的装入她的口袋,鼓鼓的一团,仿佛一颗心被她揣在怀里,胸口一悸,蓦然间一股暖流激荡在小腹间。 浑身充满了活力,如涨潮的海水兴盛地澎湃了起来,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锁在自己怀中,头抵在她后颈窝,深嗅着那股特有的芬芳,唇贴在她发际间,细语呢喃:“指柔…………”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有点迷茫这样的林如墨,和这样的自己。 犯罪感充斥着大脑的同时又,觉得无比的新奇与惶恐,他们,这算是恋人吗? 这样发展下去,可以吗? 隔壁房间。 睡得一觉,由浴室中冲凉出来的李明远,见指柔还没有回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她电话。 号码才调出来,未拨,已有另一组电话打过来。 不是指柔,是另一个甜美的声音:“姐夫,你快来接我吧!” 他皱眉,“小情,我现在在古巴……” “姐夫,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来到了……可是这里,人生地不熟……姐夫如果我走丢怎么办?” “行,我去接你,给我地址,先在那等一会儿……” 那边,刚把妹妹接到酒店,这边的指柔也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行动。 “诗琴,你现在马上联系在古巴拍戏的余小姐,让她以最快时间,速度赶到酒店……”报出房间号。 电话那端,诗琴鸡啄米似地猛点头:“好,没问题,一切看我的!” 正文 她也来了(二) 几小时后,余颜冲杀过来,敲开那间豪华套房。 开门之前,李明远还以为是外出买东西的指柔回来了,递了个眼神给指情,让其先到里间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 门扣一松,才溜开一条细缝儿,寸阔间徐徐露出余颜那张神彩飞扬的笑脸。* 李明远手一颤,有些不知所措,亦有些小小的惊慌。 她怎么来了? “嗨!明远——”在外招招手,余颜穿着无袖泡泡裙的身材,性感妖娆。另一只手向前一推。 抵挡,显然已来不及。 “你房间有人吗?”余颜已成功挤入,站于李明远眼前,朝后张望。 房间很大,可她是有目的而来,直奔主题,所以往前几步,还是一眼瞥见了,指情那张同样惊讶的脸,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余颜走进,越过李明远,直朝着长形沙发而去。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姨子在啊?”还真是不要脸的女人!余颜打开包,取出墨镜,戴上,双手抱胸,懒得以真面目来对待这个传说中令人厌恶的小三。 “你,你来来……干什么?”余颜一来,指情就吓了一跳,现下又被她隔镜看人吓慌了。 余颜左腿往前一搭,摆了一个敌对的姿式站着,挑衅的语气:“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你?”指情由沙发溜下,蹿到她面前,想要赶她走,忽然间就泪水涟涟,转身向李明远。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姐夫,你看,她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帮我……看到她,我好难受,我头痛,肚子也痛。” “好好,你别哭,我会让她离开这里。”李明远只得先哄住她再说,不管怎么样,小姨子还是最亲的。帮外人实在不划算。 暂时把她的眼泪哄得不流了,扶到沙发再次坐下。 李明远推了推摆着pose而站的余颜,微微不悦的哄退她:“回去!没事来这儿干什么?快回去,拍你的戏!少拍一集,会少赚很多钱……” 余颜不动。 李明远连推了几次。 “明远,你变了,真的变了!”余颜突然双手往前一挥舞,良心发现似的,替指柔控诉道:“以前你说过会对她好一辈子!能让你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与你共渡一生的人。所以当年,我放了手!默默地祝福你永远幸福。可是才多久,才多久,你就这样?” 连小姨子都泡上了。 “余小姐,这好像是我的事情……”李明远音量提高,面有愠意,转身。 “对,不错!你说得太对了!”余颜拂了拂脸侧的大波浪卷发,“这的确是你的事情,也许是我多嘴了!” 她停顿了下,摘下墨镜,抓着包包往他跟前一站,妩媚性感的眼睑,涂着闪亮魅人的紫色眼影。 “明远,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今后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爱上我。但是她呢——”伸手一指,指着窝在沙发里的那个女人,“你爱她吗?” 这句话使李明远心中一震。 余颜亮出了最厉害的一招:“只要你说,你爱她!现在我马上立刻就走,并且从此不再与你纠缠!” “姐夫……”沙发上传来指情的娇声,抬起楚楚可怜的泪眼,似盈盈春水,冀盼着他的回答,仿佛那句话是她生命中的惟一。 李明远紧抿住薄唇,缓缓的开口:“短时间内,我不会再爱上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 话音刚落。 余颜哈哈大笑,笑得浑身颤抖,在指情愤怒的眼睛里慢慢收住笑声,揉着小腹,喘着气说:“我就肯定,他不会爱上你的。”快意的放声笑。 指情面上一红,却不甘心地说:“你又怎么知道,我姐夫刚才不是骗你?他爱我,他和我说过。” “高.潮的时候,说过对不对?哈哈!那种时刻,你也相信男人的谎话?他激情四溢需要你,只是你的身体!等激情褪去,他玩够了,玩腻了,你看他还会不会拿正眼看你?” 余颜踏前几步,在她面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5 微微弯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看着那张泪脸在手指下红得无处遁形,啧啧讥讽道:“这么年轻就懂得钩引男人了,真是佩服!尽情使出你的本事来吧,我们过几招如何?我一定有办法,也绝对相信,他会爱上我的。你呢,是选择和我竞争,还是选择自动退?” “姐夫……”指情抬起那张让人心疼的脸,可怜巴巴向着李明远求救。 “够了!”他果然一声吼,镇住了得意忘形的余颜,亦震得指情全身一颤。 李明远灰暗的眸子望着棘手的局面,头疼。真是不好收拾,拧眉,沉思着怎么解决。 “她身体才刚刚好……”似乎带着关心,可是话才出口,已知时不择机,酿成了大祸。 余颜双手抱胸,了然的点头,继而嘲讽一笑:“我知道,前不久她流掉了一个孩子,可是对你并没有影响对不对?” “孩子么,以后可以要再,像明远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伟岸的身材,强壮的身体,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制造小孩……” 听着余颜故意的讽刺,李明远面孔有些狰狞,声音沉郁:“余颜,我实话跟你说……我心痛那个孩子,我也更心痛她……” 张着嘴的余颜忽然怔了怔,未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不知他的真假。 倒是指情很受用,梨花带雨的脸庞,绽开了一丝笑容,喜悦的望着她曾经的姐夫。 余颜才不会相信,伸手一指,冲着李明远大声责问:“明远我不相信你会对她有真爱!失去孩子你当然心痛,任何一个人失去孩子也会难过!我当年这样,你都没有说心痛过我?刚刚说的心痛她什么意思?难道你会真的爱上她?” 之所以敢这样放肆的指责李明远,是因为当年为了他,她不仅失去一个孩子,还失去了永远做母亲的权利!无论多少年,这个男人对她,始终都有三分愧疚。 因而,李明远不置一词,抿着薄唇,蹙着眉头,望着这些越来越厉害的女人。 “前两年,你不是还和向指柔恩爱吗?怎么,一转身就变了?和人家的妹妹搞上了?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难道你就到了这样饥不择食的地步?连小姨子都不放过?” 鲜艳的红唇,张合不停,余颜根本不怕得罪他,反正两年前,她就已经得罪过他了。 她爱他的时候,向指柔还不知道在哪里!她以为和他会有结果,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向指柔! 他说要选择指柔,她听了后,只觉五雷轰顶,曾经以自杀来换回他的真心,可是爱情像只鸟,飞走了,永远不再飞回来。而他为了赎罪,找最好的经纪公司进行投资,竭尽所能地包装她,才成就了今天的余颜。影视歌三栖,名利双收。 李明远黑眸紧盯着兀自说个不停的余颜,冷冷的问:“你说完了没有?” 余颜闭嘴,被他眼里冰冷锐利的杀气,震慑住了。 “说完了,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才下午呢,休息什么?不如,我们到外边沙滩漫步吧……”余颜话音刚落,便听到“嘭”的一声。 关门声! 极其沉重,震得屋里的两个女人浑身一跳,继而面面相觑。 李明远从两个女人当中抽身,离开那间豪华大房,行走在海滩上,海风徐徐,微微吹起落在额前的碎发,孤独的影子在脚下浮动。 风迷乱了眼睛,极目所望,双双对对,只有他孤身一人。 再往前走,附近一朵大大的太阳伞下,一男一女,谈笑风生,亲密无比。 定睛一看,那样熟悉的身影,优雅地背对着她。 向指柔?! 她怎么会在那里? 他在房间等她回去,而她却坐在外边,和另一个男人聊天,闲情逸致的很。 胸膛躁热地蹿起一股无名火! 大踏步而去,风轻轻拂过她秀发,微笑的侧脸,掠入他的眼。 优美,甜蜜,嘴角还有一抹惬意。 然后,不知道林如墨说了一句什么,指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飞上了云宵,仿佛白云都受到了感染,形成花瓣四处扩散。 这样的笑容,是他不曾见过的。 两年夫妻,在她最快乐的时候,也不曾笑得这样大声,这样放肆,这样诱人。 “李先生——”是林如墨先打的招呼。 正文 各自寻欢(一) 他一抬头,就发现了迎面而来的一条黑影。 李明远。 他穿着黑色背心,下着同色系休闲板裤,脚下是沙滩鞋,无声无息的走来,如鬼魅一样。 背对他而坐的指柔,一转头,触到他的脸,笑容飞快地缩了回去,凝在嘴角,变成不近人情的平静。* 她不愿意看到他,他从她表情就看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明远站于白色的咖啡桌边,不知问的是林如墨,还是他前妻。 所以两人,都一致保持沉默,没有给他一个回答。 他微闭了下眼,有种悲哀。 这算什么旅行?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的快乐请你不要参与。 “你!立刻跟我回来……”他目光变得锐利,指着指柔,他忘了,他早已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听从他。 还一直以为,他们是夫妻。 “不用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回去了,你一个人自由自在,寻欢作乐不更好吗?”指柔坐着没动,用那副淡淡的语气拒绝,“我已经另外开了一间房,李先生,不会介意吧?” 另开一间房? 和林如墨,和别的男人,另开一间房? 听到这话,李明远目光更显锋利,散发出冷气,想责问她为何如此自作主张。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她还给不给他的脸?她的话像一块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而指柔无视他怒气,却依然笑着说:“放心吧,我会跟妈报告好消息的,也不会让妈失望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放心去做的事情吧。” “过来拿行李!”不容分说,拖起她的胳膊就走。 冷不防被他带走几大步,指柔脚下踉跄,胳膊本能的架了一下那张椅子,但却被她带翻,林如墨欲起身相救,指柔眼神扫过来,示意他别冲动,仍能保持不愤不怒的良好心态,缓声说: “李先生,请不要这样冲动。冲动是会受到惩罚的,冲动的人成就不了大业……” 李明远蓦地止步! 他冲动吗? 为了家仇,他忍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从小孩忍到大人,从幼年忍到成年! 如此长久的忍耐力,他冲动吗?不!他一点也不冲动! 用了几成力,狠狠攥紧她的胳膊,他忍受林如墨投来类似坐壁观战的目光,扭头严肃地问她:“我只要你一句话,这功课,到底你还要不要做?” “功课?”换来的是指柔的冷笑,“请你以后,别拿这个来威胁我!……反正妈不在眼前,无法查岗,看不见,听不到……你我各自游玩,随心所欲,何乐不为?” 她倒是说得轻松。 李明远眉间皱成一团,“半夜三更,你能保证你老母不会来电查岗?” 静静地听完,指柔依然心平气和:“你身边有的是女人为你抵挡……变声就可以了。” 妹妹和余颜都在他房间不是吗? 他咬着牙,腮两边棱角清晰,有那么一刻,心底的愤怒近乎于要捏断她的骨头,但在望着她那张脸,熟悉的眉眼,不自觉手上力度松了几成,眸光微敛,忽然喃喃的说着什么。 她没有听见,也没想要去听清。 指柔不看他,转过头去,灿烂的笑容美好到无以复加:“如墨,刚刚你跟我说什么来着?要去中国餐馆吃海鲜对吧?我现在饿了,你可以带我去吃吗?就现在,立马去。” “当然可以,如果李先生能放手成全的话……”接受到她发出来的求救信号,林如墨这才站起身来,往纠缠不休的两人走来。 同时心底也为她刚才的冷静而佩服,他真的觉得,指柔不是一般的女子,在被一个男人死死揪住不放的时候,既没有难看的怒容,也没有过激的反抗扭打,还能保持最优雅的姿态。 换了任何一个女人,被人强行拖着走,不是强烈的挣扎,便是恶劣地叫喊了吧。 “如你所愿。”成全你! 林如墨一上来,李明远怒气满面。 到底,还是放了手,他一路向前,高大的背,带着生硬的背影,步伐有些凌乱。 放手之前,离开她身边,他又喃喃的说了句:“可惜,她们不是你……” 可惜,她没有听到。 从一开始,她都不懂他的心。 他往东,她往西。 夫妻陌路。 分道扬镳,分道扬镳! 两人之间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由咫尺到天涯,走了一会儿,她忽地伫足,回眸凝望,他长长的影子拖在脚下,随着他脚步幽幽浮动。 他一边走,一边低着头,两手攥得死紧,垂在身侧,一抹夕阳的光辉洒在他后背,金色光晕中,折射出一种华丽的姿式,苍凉、孤独。 “不开心,不要勉强自己……已经漂洋过海了,中国餐厅的菜,也未必合你的口胃。”她时不时的回头,也让林如墨眼眸频频跟着回首,李明远的背影落在沙滩上,已渐渐远去。 他把她看得很透,每说一句话都能击中心底的柔软。 指柔朝他一笑,那笑里的开心至少有一半是真实的,还有一半是胜利,是刚才挑战李明远的胜利。 “不,我很开心,是真的很想吃中国菜……” 林如墨勾了勾嘴角,轻松写意的一笑。 他从来不喜欢勉强任何一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对他没有好感,他试探过后,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下一次,他会与她保持距离,绝对不会纠缠不休。 他要的是两情相悦,心灵相通。 爱,是双方的全心全意。 海风拂在脸上,舒适惬意,他捉住身边人的一只手,在异域的海风中,抛给她迷人的笑容:“餐厅就在前边不远,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一定会喜欢的!”他的笑脸蒙上一层金色的光。 她没有抽出手,顺其自然。 心中却总有淡淡的失落。 海边,美丽的黄昏,绚丽的云彩,仿佛画中的仙境铺展在眼前。 最美的风景,要和最爱的那个人一起看,才具有意义。 快到那家中国餐厅了,远远望到店门前挂着特色的招牌“潮州菜”,在一棵挺直的棕榈树下,林如墨突然停住,指柔也感应到了,身后有一条长长的影子斜斜的飘过来。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隔着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后棕榈树的两侧,目光灼热,放肆大胆地凑近她的脸,感受到她略为混乱的呼息,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睛,她柔润的脸颊,她微抿的红唇,他在她耳边低哑道—— “他跟来了,就在后边,要不要再试试……我们接吻……” 指柔没有朝后边望一眼,现在被他包围着,微微颤抖,膝盖发软、呼吸悸乱、心跳混乱。 这些不好的征兆告诉她,这种感觉叫心动。 心动! 多么久违! 认识李明远,从未跟除了李明远之外的男人靠这么近。 如果之前在酒店,是他强行拖她进门接吻,她感到心慌外。那么第二次,他小心翼翼带着爱怜般的吻,她已有最明显的变化,她抱过他脖子,还主动回吻。 一天里已经被他吻过两次,算上这次,是第三次。 她该拒绝还是同意他? 思绪很乱…… 这次吻不同于前两次,这次只是为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6 吻而吻。 她紧张。 但是,在紧张中,为什么还有某种新奇又诡异的骚动在体内翻腾? 她闻到来自他身上醇厚又刺激的男性体味,此刻,他的脸越来越近,近到几乎额头要触及她额头了,她不禁闭紧眼睛,浑身紧绷,双手放在胸前不知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在抚平那擂鼓的心跳。 而他慵懒性感的嗓音,如梦呓一般,蛊惑的钻进她耳朵里:“相信我,会做得比上次还要好……” 心跳加速,身体紧绷! 被林如墨围困在他体温间,脸庞清晰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听着他充满磁性诱惑的语言,以醇厚的嗓音低喃。 她无力站稳,脑海空白,头晕目眩,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吻,接还是不接…… 她纠结! 身体瑟缩在他双臂间,闭着眼睛,她不敢开口。害怕着,同时又莫名的期待着! 而他还在问:“试一试行吗?放开你的身心,和我接吻?” 好纯情的墨墨。 正文 各自寻欢(二) 指柔默许,他有点兴奋,将唇低下,轻轻凑近,温柔的含住两片娇嫩的花瓣,吮着,与她暧昧地纠缠。 从她喉咙深处发出“唔”的一声,令林如墨脑袋都快要炸了! 他全身一片火热,呼吸浑浊,下体火烧火爎,吻力加深,撑在树两侧的手,也变成有力的拥抱她,四唇交缠,柔软馨香。他无法放开,也不想放开。* 原本和他只是作秀,没成想,迷失了。她沉醉其中,完全不知,身处何方? “指柔,他走了……”忽然耳边传来一个魅惑的嗓音。 指柔唰地睁开眼,看他笑得坏坏的。 一脸红晕,额际还洇着细汗,晶莹如珍珠,碎在皮肤上。 在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时。 身后跟来的人影,骤然凝固在某一根电灯之下,长长的灯杆,长长的黑色。 一转身,往来的地方退走。 李明远脚步迈得很疾,几乎是小跑似,仓惶地,一口气远离那对亲密拥吻的男女。 狠狠甩头,想甩去他们交缠的身影,然而越甩,越清晰。 满目都是他们的接吻,触目都是指柔熟悉的脸,拥着别的男人,吻着别的男人……今后,还会跟着别的男人!睡那么一张床! 心里狠狠地痛!如同被尖利鹰爪抓出一条血裂的口子,温热的血,一滴一滴往下。 这样痛,痛得连呼吸都要命!痛得不认识自己!* 爸爸妈妈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痛过! 突然身体重心失控,猛往前一栽,“梆”的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跌了个倒栽葱,眼冒金星!头上皮肤一紧,伸手触摸,额头有血迹渗出,他屈起双膝,扶着墙壁,仓促地爬起来。 回到房间,两个女人还没有走,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毯上,大眼瞪小眼,相持不下。 每个人都想做胜利的代表。 李明远蹙着眉头,面无表情扫着她们,站在门边,冷冷的说:“余小姐,我再去开个房间,请你休息。” “我不去,明远!我要留下来,我要和你在一起!”余颜还没有看到他的异样,抓着包包,从地毯上一跃而起,“我今晚要睡在这儿!如果,如果……今夜,你不让我睡在这儿,我就把今天,这个房间所发生的事情,爆料给媒体!” “余小姐!你这算什么?威胁吗?”指情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还堂堂大明星!你还红遍大江南北?” 余颜反驳:“明星不是人吗?红了又怎样呢?我的生活,跟我的事业是两码事!我才万万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不是你姐夫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丑?还纠缠不放?” “余颜!”李明远忍着脑袋一阵一阵裂开的剧痛,正色道,“随便你住在这儿!” 他往里而去,脱下跌得有些发皱、还沾了白灰的黑背心,换衣,取出一件干净外套,又朝着门外走去。 她们不走,他走。 他还要休息,现在有她们在,他无法休息!也无法忍受! “明远,你要去哪里?”房间里的女人一致问道,匆匆跟在他身后跑了过来。 在李明远拉开门柄,侧身而出的时候,余颜又在屋内,大声威胁道:“你要是出了这道门!我照样和媒体报料!” 手顿在门柄上,李明远隐忍的怒气,突然很想爆发出来,他猛一转身,血红的眼睛冲着余颜,哪知她早走开了。正和指情兴致勃勃分配今晚的睡窝。 “我要睡床上!我要睡床上!”余颜跳上大床,连蹦了好几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拿过枕头往下一抛。 “姐夫,我不要睡地毯,地板好凉,我身子不好……”指情仰起水汪汪的泪眼,可怜的望着他。 “余颜!!”李明远终于爆吼一句!震得指情为之一颤,手里抱枕落在地上,连屋顶都抖了三抖。 每个人都来挑战他!挑战他的极限是不是? 徐凤珍故意放逐他,趁机要夺走他最后一个盈利的公司!前妻和别的男人亲密接吻,以示离开他之后活得更快乐!曾经的两个旧情人,喋喋不休地争论着今晚谁的领地占得多一些! 那么他是什么?他究竟是什么?他们都把他当什么? 他冷着脸,双眼却冒出红光,仿佛两把火在眼睛里燃烧。 屋里的两个女看见他这个样子,还是被震慑住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门铃,指柔就在他预备雷霆大发的关键时刻,闲庭信步的走入房间。 看到多余的女人,她没有一丝意外,反而是房间里的两个女人禁不住意外的叫起来: “向小姐?!” “姐姐?!” 嘴角弯着,冷笑的弧度挂在指柔唇边,她扫视屋中多出来的两个女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上。 她们都把这地方当作什么? 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这样不要脸! 她站在两个女人的前面,李明远站在她后面,给她打开门,就一直尾随其后,又仿佛她是他的救星,只等着她来公平决断。 开门的瞬间,门缝里露出她的脸,他眼里有过刹那的惊喜,但随后便在她清冷的眼眸中,和不带一丝感情的表情里渐渐感到寒心,眼神也低落下去。 在两个女人主动打过招呼,又一致向她投来震惊的目光之后,指柔的表情不怒自威,亦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尊严感。 从门外走廊到门里房间,这段路,很短暂。 而她,却早已作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还猜得在她端庄地过门而入后,接见女主人的这两个女人会有着怎样的表情反应? 妹妹很惊很慌张,余颜很懵很尴尬。 真是蠢! 两个女人在奔进酒店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在外人眼里,她们根本不是这间房的女主人! 她们根本就没有一点权力呆在这里! “我听说酒店服务有应召女郎上门,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两位!真是让人……应接不暇。”指柔不动声色讽刺两位美女。 的确,她们各有各的优点,妹妹眼里含泪,楚楚可怜;余颜身材惹火,性感妖媚。 听到这番话,皆是一愣。 也许都没有料到,向来温婉柔和的向指柔,竟会讲出这样讽刺的话来吧? “其实,其实……我是顺道过来看看,有点事和明远聊聊,马上就会走了。”在不利于己的局面,最快的反应,当属余颜了。怎么着,人家也是拍戏的老手,表情表演方面,拿捏十分到位,连语言都令人惊叹得找不到一丝嫌疑。想当然尔,随机应变是她的擅长了。 不过,妹妹就没有那么厉害了。比起她来,妹妹注定是杯具,失败。 经过一劫,指情还是不改往日的天真,一对情深深雨蒙蒙的眼睛,凝望着李明远,“……我是来看姐夫的,已经好久不见他了…” 好久不见吗?昨日还在美国的行程,他不是急匆匆赶着去约会她了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还真是痴情人! 就想不通!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就有这么重要吗? 指柔盯着指情,用姐姐的口吻,毫不留情地进行说教:“既知他是你姐夫,必知他是你姐姐的。这辈子,你也得不到那个男人!即使那个家庭拆散了!” “就是说嘛……向小姐,你是不知道哦,我刚才还在劝说她来着……可是你妹妹她偏不听,非要睡床上去,我都说了,那是不能由她糟蹋的地方……” 余颜呵呵一笑,启开红唇,说了一大通。在那个时刻,她有点把指柔当作和她同一壕沟的战友,同仇敌恺。 妹妹被余颜的话噎住,可能早在指柔的训导中,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眼神里只有李明远一个。 嘟着小嘴,溜下了沙发,小跑到李明远身侧,扯了扯他的衣角,“姐夫……姐夫……” 从古巴回去,就会发生婚变。这一趟旅行是转折点。指柔她现在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即使不爱了,她也不会甘心。她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优越的家庭条件,让她二十四岁的人生一帆风顺,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李明远让她的爱情和人生都有残缺,她也会有反击的。 正文 各自寻欢(三) 她又想搬出李明远来,在她的眼里,哭,是最有效的方式,可是此刻,那人却无视她的泪水打湿了衣袖。 指柔恶心她的眼泪,很想再说点什么。望了一眼李明远,发现他额角有一处红红肿肿的,皮肤渗出细细血丝,凝固着。* 不用指柔出手。 余颜早就看不下去了。 她一把拽住指情的胳膊,将她扯回来,指情被她按坐在沙发上,几次三番弹跳起,速往李明远身边跑,几次三翻又被余颜扯回来按进沙发,“别动!坐着别动!老实点!” 她一手卡住腰,一手朝她苍白小脸拍了拍,向她一笑,却义正词严地道:“再跑过去,我再把你拉回来!犯一次错就够了!别想再犯第二次!” “知道我平生最痛恨什么吗?就是那种眼里没有道德观念的女人,抱着一个自以为是的理由,无所顾忌的和一个已婚男人进行肮脏的地下情……还冠冕堂皇地称之为爱情?哈哈哈!爱情是那样的吗?当你缺失了很多东西以后,还会不会觉得那是爱情?爱情是让人美好的!不仅让自己幸福,也让家人和周边的人觉得幸福,觉得美好!你搞出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你那叫爱情?那叫偷.情!” 扭头,又冲站着不动的男人,灿烂一笑,“明远不好意思,这绝对不是在贬损你,我只是在给她讲道理,你别往心里去啊。”* 指情被她损得脸庞一阵红一阵白,愣是说不上半句话,只是怒目瞪着她。 指柔捡起落在地毯上的抱枕,往边上的沙发扔去,“你们如果没有事的话,请早点回房休息。恕我不送。” 下了逐客令,再留下来,就是死皮赖脸了,识趣的都走了。纵使指情不愿意,也被余颜生生拖走了。 指柔以女主人身份自居,只不过浅浅几句,便将两个难缠的女人打发出去,到外边另开两房,总算让李明远缓解了一下疼痛的神经,松了半口气。 此刻,屋中只有,一夫一妻,不!曾经的! 站着,都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目光交流。 李明远冷漠,指柔讥讽:“是不是正准备三人同眠,没料到我一来,破坏了你们好事?” 她的口气,她的表情,跟夕阳下她拥着林如墨有极大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7 落差,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他不由地寒了心,反唇相讥:“恐怕是我破坏了你的坏事?” 不与他多费口舌,指柔只轻淡描写:“我回来拿走我的行李,不会打扰到你的美事……” 反正,那两个女人都住同一个酒店,呼之即来不是吗? 往里走,在酒店柜子里看到他的小皮箱,又压在大皮箱上,想到那封航空信,心里一窝火,狠命一扯,箱子上面的小箱,“啪”的一下摔到地上。这次,密码锁极牢固,摔也摔不开。 正要夺门而去的时候,一道冰冷的打在脑后,是他隐忍的动怒:“站住!” 她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向前。 他猛然追过来,一手抓在她肩膀上往旁一扳,一手夺过她手中皮箱一甩,“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踏出门口半步!” 做完这一切,说完这一句,他将她按在了门口的墙壁上,锁门,空出的那只手由门安全锁链上,移到她脸上,托起她的下颔,伴随着他冷漠的低哑声:“我知道你恨我……有恨,才有报复对不对?但那样迫不及待地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中,又想证明什么?……” 望着他微红的眼睛,渗透出来森然的怒意,指柔不仅没有胆怯,反而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值得我恨吗?我向指柔说过,从不轻易去恨谁!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去恨!” “你伟大!” 李明远没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齿,颠覆了从前的温婉柔顺,他一只手抓在她肩膀,一只手去抓她的头发,“你从来没有恨,那是因为在你人生的字典,从来都只有幸福。你没有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尝到人生的绝望。数着水滴,和老鼠睡在一起的日子,你有没有?” 他又在莫名其妙的说话! 指柔听不懂,也不想听! 头发被他抓起几缕,绕在指间,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话锋跟他的目光一样异常锐利,“向指柔!他不适合你,趁早离开他!” “抱歉!你没有任何权力决定我的未来,以及我的人生!”指柔睁开眼睛,跟他扛上了。 “我并没有要决定你的未来,你的人生!作为前夫,我只是奉劝你,天下男人你随便选,惟独林如墨就不行!” 他的这句话让指柔心里微惊,就如她曾经在心里,决定妹妹的未来一样,天下男人任她选择,惟独李明远就不行! 她望着他,眼睛里分明有“为什么?”可她表情,却淡定得不像话。 两人呼吸纠缠。 静止的空间。 李明远忽而冷声大笑:“凭一个男人的直觉!我告诉你,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 平静的指柔,神情没有丁点变化,一如既往的淡定。 林如墨此刻在她心中,能有多重要呢? 她都无法确定,她和他的关系要不要发展下去,就算他以玩乐的心情,和她交往,那么她也差不多类似。不同的是,她是利用! 要打击一个男人,用另一个男人,此类战术,绝对百分百的战胜! 所以,她为什么要去在乎“玩玩而已”,这四个不相干的字? 李明远见她沉默,答不上话来,心底一阵快意,专捡最恶毒的字眼,继续攻击她: “作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以为像林如墨那样风.流潇洒的男人,会看得上你?会真心待你?” 那他又真心待过她吗? 根本就没有资格评价别人! 将手抬起,放在自己肩膀上,指柔拿开他的手,又从他手心抽走自己的秀发,动作优雅的很,“人家怎么待我,那是人家的事,又几时轮到你来插嘴?难道你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了吗?李先生!” 慢慢坐起来,理了理头发,在他目视中,下了沙发。 “向指柔!你今晚敢踏出这扇门,休怪我无情无义!”李明远低吼。 “你早就无情无义了……”指柔侧过头,不屑的眼神。 她已经走出门口,走到走廊上,连行李箱都忘了拿,没想到那个人还追了出来,追了上来。 李明远几乎是一个箭步,杀到她面前,冷着脸,突然抱起她的身体,转身,进门,就往床上一甩,跟着自己也甩过来,压住她胳膊,不给她乱动乱挣。 指柔知道自己怎么样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索性放弃了,只有嘴在和他抗战:“你想要我?” “对!恭喜你答对了!我就是想要你!现在我等不及了!”李明远脱下外套,双手抓住圆领衣服往上一翻,愤怒的一钻,露出紧绷绷的胸膛,打着赤膊,指尖激动地扯她的衣裙。 仰头,努力的往上,将眼角晶莹逼回眼眶。 指柔望着天花板华美的浮雕,表情麻木:“你觉得,你还会从我身上找得到快感吗?假如一个女人身心全死?” “你死了,我拼了命,也要让你活过来。”衣裙解开一半,李明远迫不及待摆正她的身体。 突听到衣物掉地之声,跟着一包东西也掉了出来—— 李明远看见那包东西,起先还以为是给他买的什么,可是拿起来,是一条干净的男人的…… 内.裤! 她什么时候,在口袋藏了这玩意儿? “哪里来的?”这裤子颜色让他觉得污辱,不是他的颜色。他喜欢黑色的,最好是全黑。 “林先生的。” “为什么在你身上?” “我拿来洗干净。” “他自己不会洗吗?” “我愿意给他洗!” 她眼神极具挑衅性,摆明就是那样“你奈我何?” “向指柔!领带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这条内.裤,你敢给他洗,我就……”李明远一天中积聚的所有怒气,都在此刻爆发了!拿起一个枕头狠狠盖在她脸庞上,有一种想要捂死她的变态心理。 但是,只是捂了一下,他突然自己也倒头睡下去,挨着她肩畔,一手一个枕头,将自己也捂住! 活得太憋屈、太压抑、太难受!干脆都不要活着遭罪了!一起去天堂享受吧。 正文 各自寻欢(四) 人人都说天堂好……所以,去吧,去吧。爸爸妈妈都在那儿,向他招手呢,阿远,来吧,来吧……到了天堂,他就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仇恨了。 什么父仇,什么李氏,通通都不管了…… 他没有死成,老天爷也不会这样轻易让他死去。* 留下他来,就是让他走上复仇这条路的。 那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如梦初醒,一个激灵弹跳而起,在他的身边,指柔已经摸索到了手机,“妈……” “哎,你们的旅费,还够不够?”徐凤珍很热心这件事,“不够的话……” “够了……”指柔淡淡的,完全没有什么情绪。 李明远坐在一边,冷冷地盯着她,大约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和徐凤珍说话时,表情不咸不淡,仿佛一下子和徐凤珍拉开了一段距离。 “难道,你、妈,也惹你了?”在她挂电话后,他突然这样问她。 指柔没回话,只是握着手机失神了一会,然后起身,穿衣,拖着行李箱,离开她。 这一次,他没再拦她。 要走的,拦也拦不住。 他也失神了一会,抽了一支雪茄,一只腿往前伸直,一只腿屈起,手臂搁在膝盖上,弹指,烟灰柳絮般飘落。落在雪白的被单上。 房间好黑。 开灯一看,枕头边缘有一两滴湿液,浸进枕套,洇成几个不规则的小圆圈。他弯下腰,用指尖触摸,湿湿的水,似乎还残留着她体内的余温。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刚才捂住她头脸的时候,她流过一串眼泪,洒落在渐渐暗下来的黑幕之中。 临走之前,她还淡淡地说过一句:“我带了创可贴,放在床头柜上。” 他指尖掠过额角,血流得快,干得也快,并无大碍,可她的话,让他突然觉得头疼无比。 这几天。 指柔都和林如墨在一起,逛街、听歌、参观海明威…… 做着一切恋人之间的事情,快乐无比。最让她刺激的是骑水上摩托,她坐在他怀里,象征性的握着两边的把手,他在她后面当驾驶员,娴熟地控制油门装置,不停地加油,开起来像飞一样,在碧蓝的海面划出一条长长的水花。引得她一阵尖叫。 不是第一次玩这个,当年李明远也曾这样做过。当年也曾有过兴奋刺.激的尖叫。 只是这一次,她的尖叫更大声,笑声飞扬得老远。 沙滩边,李明远望着水中那架飞过水面的摩托,两人穿桔红色的救生衣,刺眼的映在他眼中。 那曾经属于他的快乐,属于他的指柔,永远回不来了。 洁白如象牙色的细沙,触手柔软,他握了一把,攥紧,攥紧,沙越来越少,掌心空空荡荡。 还有一点疼,那样细小的沙砾居然也烙疼了他。疼得有些难爱,不敢再放眼去望,离开那一幕,离开海边,一个人向前走,低着头,一步一印,深深的陷下去。 他不爱她! 再一次告诉自己,他不爱她! 他去了他们曾经一起听歌的地方,音乐俱乐部位于马蒂广场,是个幽静的小院落,乐队不大,有低音贝斯、吉他、沙锤、tres、bongo……典型的六重奏,用最简单的乐器,演奏出最动听的旋律。他听得心中一阵阵泛酸。 “送给你两朵栀子花 藉着它们 我想对你说 我这一生 爱着你 仰慕你……” 猛地举起一杯啤酒,仰脖,灌喉,昂起脸来,掌心抹去那淌流下来一片潮湿的酒液。 脚步踉跄,离开此地。 昏昏沉沉的七日,如此这般渡过。 这次古巴之旅,完全颠覆了徐凤珍眼里的期盼。 她让这对“夫妻”出去放松放松,好能尽快受孕,却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人追赶去,加入他们。 更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在等待着她。 飞机上。 快起飞的那段时间。 头等舱,林如墨坐在指柔身旁,细语柔声的说着什么,她低眉浅笑,不时的抬眸凝望他一眼。 外人看着,俨然情侣。 然后指柔拿出了手机,朝林如墨展开欢颜,“林先生,我们一起来留个影好不好?” 林如墨也打开了手机,“用我的,我的像素比较高。” “好。”指柔柔柔的应声,抚了抚额发,摆出一个美好的姿式。 “来,一二二……” “茄子!” “田七!” 耶! 两根纤指,比出y型。 指柔张嘴一笑,林如墨亦是容光焕发,把这张合影,小心翼翼保存在他的手机。 她拿过来一看,这个角度拍得很正,两人笑脸融融,如沐春风。如果不看后边机舱内的背景,仿佛不是在飞机上,而是坐在春天的柳枝下,一起充满期待地望着前方。 “给我也发一张……”她望他的眼睛笑吟吟的。 林如墨依言,打开保存,发到指柔的手机里。 做完这一切,他揽了揽她的肩膀,低头凑近,额头抵于她耳侧,轻轻吹送了一口气。手还放在她腋下呵她痒,指柔被他弄得浑身麻痒,禁不住笑起来,捉住他的胳膊,将头扭到一边去,身子缩起来,“不要闹了,林先生……飞机要起飞了……哈哈哈,你手好痒……” “我手不痒啊?”林如墨显得很委屈,看看自己的手,“一点都不痒……” 李明远坐在最前端的位置,也能如此清晰地听到后边发出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8 笑声,悦耳动听。 一个不知哪个国家的美女,耳上吊着两只圆环,眨着美眸,上来礼貌地说:“先生,请您让一下,让我进去好吗?” “不行!”李明远一口回绝,“这个位置不是你的!你不能坐。” 招来空中小姐,加买了这个座位,惹得四周一片哗然。 有钱也不用这样浪费吧。 买个空位放着也不让人坐? 后边笑声不断。 林如墨很会活跃气氛,与他交谈,是真的很愉悦。 他讲到在国外的生活,有次联谊会,一个从丹麦来的女生,问他:“中国人吃饭是不是用棍子?” 林如墨解释:“no!它不叫棍子,叫筷子。” “哦。”丹麦女生又问,“为什么叫筷子?明明是两根棍子。” “那你又怎么跟她解释的?”指柔微笑的看着他。 林如墨眉眼上挑,笑容迷人:“因为用餐时,用它来吃东西,是最快的,所以叫筷子。” 指柔哈哈大笑。 其实,她早就猜测出,当年的他会这么回答。 发现人们目光望过来,她才惊觉打扰到别人休息,赶紧用手掩住嘴唇。 一路上,就这样笑个不停。留学的趣闻趣事,林如墨一天一夜根本讲不完,他说:“我留着,以后慢慢与你分享……” 她面带着笑容,安静睡着。 希望世界永远像她美丽的睡容一样,宁静安稳。 谁也不曾料到,一下飞机,就被人盯上了。 一堆记者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轰轰烈烈地围堵了上来。下飞机后,指柔还是和李明远走在一起,林如墨则往另一个通道出去了。 面对无数道雪亮的闪光灯,面对无数个提问,面对无数人在喊“李太太”“李先生”面对无数双眼睛望过来,李明远终是无语,而指柔亦是不知作何反应。现在是晚上,想必他们守在外等了很久。他们都想知道这次蜜月是不是专程去造人。 前阵记者圈子还有过风闻,说夫妻变数怎么的,看来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如今两人不是挺好吗?手拖手,蜜月回来。 “李先生,你能谈谈这次古巴之旅的感想吗?” “李先生,这趟旅行,只有你们夫妻两人吗?” “李太太,听说,古巴也是你们新婚的蜜月之地,那这次,是不是故地重游,重温旧梦?” “李太太……” 媒体问的不是很尖锐,但每个提问,都卡在关键上。 只是,指柔不懂,他们怎么都清楚,这趟出行的目的地是古巴。 怎么不是美国、加拿大、俄罗斯、芬兰、瑞士? 如果不是有人爆料,媒体怎会半夜守在机场外边? 李明远沉默后,在闪闪的灯光里,惜字如金的回应:“无可奉告。” 正文 豪门婚变(一) 他抬手,取过头顶上的巴马拿草帽,轻轻戴在指柔头上,用风衣包裹住她,双手往她腰上一缠,对她来了个公主抱。 一路,他抱她出去。 “借过!” “借过!” 每一个脚步迈过,机场大厅一片惊羡!* 李明远用了一个很暧昧的方式,洗脱了他曾经,曾经花心在外的不好名声。 这一次,也是第一次,指柔栽惨了! 在飞机上,和林如墨合影自拍,笑声不断。 指柔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太过于张扬,会被人盯上的。 果然,他们的亲密举止,被人定格在相机里。被放大,被刊登,被议论! 闹大了! 媒体沸沸扬扬,炒作满天飞,各大网站的娱乐,休闲报纸上的头条,无不例外的写着: “李向豪门联姻,惊闻婚变!” 这一行加重颜色的大写字体,还打了一个大红色花边形状的爆炸圈! 报料出了各式图片,花花绿绿,每一张下方,都附有一行红色小字: “夫妻关系不和睦!” “婚姻危机!” “遭遇小三!” 很多的图片,全都甩了上来,是李明远和指柔,有恋爱的、有婚前的、也有婚后的,曾经与现在对比着。还有人就此发表了长篇大论,兴致勃勃的展开天马行空的想像。 有说婚变只是炒作,炒作过后,夫妻还是夫妻。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有说婚变已成事实,夫妻已经协议签字生效了。 可是好笑的的,那些照片,闹出小三涉足,竟然全是指柔一个人的! 和林如墨去冰室手拉手,和林如墨看电影肩并肩,和林如墨在天台放烟花般的氢气球,和林如墨…… 每一张照片,都是她和林如墨。 李明远的艳照,却没有一张,好像城里还有许多人是站在他那一方的。说他顾家,忙于事业,体贴太太,婚后两年没有孩子,也毫无怨言。 指柔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怎么就被人盯得这样紧,并且拍出来的照片,尽是她和林如墨较为亲密的一面? 拍摄这些的一定是同一个人,她就纳闷!那个人到底跟她又有什么仇?怎么光抓她的隐私,李明远的怎么不贴出来? 她现在是什么感觉,林如墨就是什么感觉。 心灵相通,他很担心现在的指柔。 从对她动心那一刻起,他就小心翼翼,一切做得很保密,不说是天衣无缝,也算是谨慎行事吧。就那次,带她到天台看满天飞的氢气球,请的人都是别处来的,根本没有人认识他林氏总裁的身份。 可是,怎么就被人抓拍到了呢? 而且,凡是和指柔在一起的场景,都不会漏过。 林如墨纠结的想,除了扮金发黑面孔洋人和指柔在电梯之外,恐怕他和指柔所到之处,都被人暗中盯梢了。 这下好了! 从来不闹绯闻的的总裁,突然一夜之间,闹到全城轰动。特大的爆炸性!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全部都知道了! 每个人都在津津有味谈论这事,上班的、下班的、坐车的、行路的,就连回到家里还兴致勃勃地在网络上传来传去。 不过,好在公司的人比较懂得团结,心连心,一致对外! 也有一些女人,私下谈论指柔,会捡些不太好听的话,但也只是咬咬耳朵,聊以自慰,不会传到外边。 如遇媒体采访,问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司的所有女人们又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打死也不说。 现在,林如墨的秘书,小足此刻正在办公室门里,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喋喋不休的一顿数落。 “唉,我的老板哎!早就跟你提过醒啦!叫你不要离向小姐太近,太近!现在好了,闹大了,怎么办?” “唰!”一支渡金钢笔疾速飞来,打在小足左脸颊上,不偏不倚。从皮肤上坠落而下,那金光闪现得十分耀眼! 他惊愕地抬头,摸着被打的额头,望着动怒的老板。 严重意义上,林如墨,这是第一次发火。 而且,也发得极有风度,极有气质,极有范儿。 后来,小足跟指柔讲:“你知道么?一个从来不发火的男人,突然间为一个女人发起火来,那股气场是多么的吓人?” 那个时候,林如墨气极了! 不管有多少照片,暴光在群众眼里,他都可以抵挡。他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他并不介意成为指柔和李明远婚姻的第三者,可是,此事关乎到指柔的名声。他的名声好不好,他倒是无所谓的。 但是,指柔她现在怎么办? 怎么面对这些能淹死人的社会舆论? 在他意料之中,外界纷纷议论并指责向家小姐不检点,有失豪门家教的时候,她正在家里接受,严苟的家庭性教育。 “自己看!” 徐凤珍胳膊用力一扬,将一个牛皮信封甩在桌上,几张照片露出来,红红绿绿。 有一张露得特别多,定睛一看,在飞机上,林如墨搂着自己肩膀,拿着手机自拍,那个场景竟然不知被谁偷拍到了! 指柔狐疑,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难道飞机也有记者跟踪? 她在徐凤珍怒目而瞪下,缩了缩肩膀,不待开口说上一句话。 妈妈已严肃地立起,手掌在桌上狠命一拍,疾言厉色地喝道:“妈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做到了没有?给你们两个月假期,两周不到就回来了?我让你们给我带回好消息,你看看!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好消息?” 两个人低垂着头,谛听母亲的教诲。 徐凤珍声色俱厉教育一番,随后,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缓声道: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也不去究其根源,这其中的原因,你们自己清楚就好。不管错在于谁,我都可以给予理解,毕竟你们都还年轻,容易犯错!谁都年轻过,谁都犯过错,妈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指柔觑了一眼妈妈,心里并不认同妈妈所说的话。 很想问,她错在哪?她又犯了什么错? 即使没有离婚,难道也不可以和别的异性来往吗? 那些相片又能说明什么?和男性朋友在一起,被人偷.拍到了,她应该感到很羞耻吗? 犯错的,是另一个人!是李明远。 徐凤珍盯过来,见她像是不服批评,挑高了嗓音说道:“你不用给我解释!我不要你的解释!我只要一句话,这日子,你们还想不想过了?”目光扫过李明远,他不置可否。 “妈……”该怎么和她解释。一想到此事,指柔就觉得头疼。 徐凤珍向来专制,在她面前,只有遵从,不得违抗。这次连解释都不要了,断然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不要再叫我妈!” 曾几何时,这句话也曾对妹妹警告过? 动不动就拿母女关系来说事! 她低头,咬唇,看了一眼李明远,他倒是表情漠然,不甚关心,反而还有些兴灾乐祸。 指柔一狠心,说道:“妈,你有所不知,这个家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婚姻,是要靠两个人用心经营的,如果什么事都让我一个人扛,那样我会觉得很累……” “你累?” 徐凤珍手搭在桌子边缘,走到她面前来,训道,“你整天闲赋在家,自由消遣,吃穿用度,都毋须你操心,你累什么?你再累,有你家男人累?你知道,他在外边从早忙到晚的有多累?他管理着一个年年亏损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你倒好!一个累字,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盯了一眼桌上她和林如墨那张亲密照,目露鄙夷,“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却做!还在飞机上搂搂抱抱,整出这一堆事儿来!这,你就不累了?林先生是男人,他倒是没什么,可你是女人,还是我向家的人!女人什么最重要?名声!坏了名声,你倒也没什么,可想过我们向家的脸往哪儿搁?都是些不争气的东西……” 因情节需要,所以将婚变安排到现在。结婚、离婚,都不是小事。如果不经父母同意,擅自离婚,指柔家中会掀起怎样的一场轩然大波?别说小说,便是你我,也会受到父母谴责。再者,豪门婚变,从媒体传播到正式公布,都需要一段时间。 正文 豪门婚变(二) 越往后边,越是话锋锋利,头回被妈妈这样骂,劈头盖脸,现在指柔的脸都挂不住了。时红时白,真想离开这个地方大哭一场,放泄这么久以来的压抑。 “妈……”刚叫了一声。 “要我把话再重复一遍吗?这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49 子,究竟是过,还是不过,痛快地给我一句话!”* “我已经没有心思了……”指柔声音哽咽了起来。 “没有心思了?”徐凤珍神色严厉,用力一推,桌子上面那个茶杯,“哗”的一声飞下地,“当初你们恋爱的时候,妈妈不是没有给你提过醒,要你仔细想清楚的,可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他人好,心眼好,体贴人,嫁给他是你的福分!毕竟是你挑中的男人,你开了口表决要嫁给他,妈妈还能阻拦你不成?” 是,他是对她好过。 那个时候,李明远不仅对她体贴入微,还把她捧在手心上来疼。 她被恋爱冲昏了头,一心只想嫁他,仿佛今生不能与他在一起,自己就会死一样。 “这才结婚多久?别人说七年之痒,七年之痒!那婚姻要痒,也要等上七年!你才两年,就痒了?” 妈妈的数落,让指柔越来越难受,每一个字都如针扎,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和妈妈顶嘴,“有些人,喜欢在外边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我是管不了的,也没法管。”睨了一眼旁边,李明远不动声色,平静自然。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的话,妈妈能听懂的。她那样精明,怎么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个不是重点!”果然,她的顶嘴,让徐凤珍更愤怒,强硬的说:“男人不花心,还叫男人?他只要还顾着这个家,你管他在外边怎样花天酒地?你主内,他主外,有些东西是应酬!不管他在外边有多少个女人,回到家里来,他依然是你男人,依然是家里的顶梁柱!” “妈妈……要我承受一个男人,对婚姻不忠,我实在做不到。只因为他赚钱养家,所以他就有权力花钱如流水,甚至包三养四吗?” 这是第二次顶嘴。 指柔知道,今晚上,母女俩必有一次婚姻题材的争论,以及母女情感的较量。 “连这个都忍受不了,你还身为女人?”徐凤珍大拍桌子,声音几近怒吼! 就事论事,此时此刻,无关欲望,无关仇恨,徐凤珍对于婚姻自有她的一套,“男人好不好是你自己认可的!婚姻是你自己挑的,就看你怎么去经营!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刚才自己也说,婚姻要靠两个人用心去经营!但如果,你自身都做得不好,那就别责怪你家男人!别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 “现在闹出事的,不是明远,是你!你说他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报上怎么不登?无凭证,谁信呢?” 好!都去帮着那个男人吧。 指柔咬着唇,从现在开始,一声不吭。 第一次觉得,母亲不可理喻! 徐凤珍歇了口气,转头问那个看戏看了半天的男人:“明远你说,这日子究竟还过不过?” “妈,听指柔的意思……”李明远还在装腔作势,他是一点都不急。 “妈现在问你!”徐凤珍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妈要听真话,那我不妨直说……”李明远眉毛一扬,拉起指柔的手,“我还是,一切听她的。” 指柔反手甩开他! 退到桌子一边去,也不管徐凤珍什么表情,自己择了张椅坐下,什么话也不说。呆呆的望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双手。 她这样的表情,多少有点反常。 也让徐凤珍微微心虚,想走近她,想像往常那样拿起她温软小手拍拍,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站着没动。总觉得,一趟古巴之旅,指柔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妈,有件事,其实我好早就想跟您说了……今天,我希望在您听过之后,能够原谅我的不孝。”指柔双手合一,十指交握,抱成一个拳头,力图给予自己勇气,以便能够向母亲坦白:“对不起,妈!婚姻我失败了……” “你?”一语惊人!徐凤珍张了张嘴,气得肩膀发抖。 指柔深深吐出一口气,将这些日子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阴霾,全数吐尽:“妈,我和他,早就已经协议……” “妈不允许你这样做!”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徐凤珍已怒目打断,“从什么时候开始,遇事自作主张,不跟家里商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爸爸这两个老东西?” “妈!”指柔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子。 望着怒容满面的母亲,她心情亦是复杂的,可是她很清楚,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请妈妈让我把话说完。我接着刚才的话往下,我和他,早就已经协议离婚了!” 离婚。 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勇气没有胆量说出这个词。 一直以为,失去了爱情就失去了所有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一直以为,还可以活在自欺欺人的局面里。 一直以为…… 可是今天,直到今天!当她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的时候,竟是如此轻松,如此简单! 原来不过如此。 话到了嘴边,只不过是上嘴唇和下嘴唇碰一碰而已。 有些事情,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难。 她做到了,她让妈妈听到了,曾经最喜欢的女儿,做出了徐凤珍眼中大逆不道之事。 离婚! 这两个字震惊到了妈妈。 “哗”的一下,只见徐凤珍狠命一扫,桌上的照片和信封飞出去老远。 那些彩色照片,悬空飞舞起来,还闪耀着潋滟的光芒,一片一片,最后旋转着落下,划下终止的弧线。 华丽而忧伤! 妈妈疾奔而去,只给了她两个字:“复婚!” 屋中的李明远,冷冷的讥笑:“那天晚上,我有提醒过你,不要顶嘴……” “妈的性格,你至少也略知一二……顺着妈妈,天下太平……反之,后果你知道的。” 兴灾乐祸,便是他此刻最好的表现。 指柔亦冷冷扫他一眼,眼底波澜不惊,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猜的不错,其实,妈早就知道我们离婚了。” 蹲下去捡照片的李明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惊异于她聪明的同时,也有点愕然。这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其实,我也是偶然间……”指柔看出他眼里的疑惑,拿过骨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吮着,边淡淡的说着。 记得,在妹妹出事那天,徐凤珍问她妹妹怀孕一事,指柔没有如实相告,徐凤珍当时是怎么说的,那句话到现在回想起来,亦如此清晰:“现在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父母的?一件事,两件事,还不都是同一个原因!” 言下之意,她离婚是第一件事,妹妹怀孕是第二件事,而这两件事的同一个原因,皆与李明远有关。 妈妈拐着弯儿说话,却一语击中,好像什么都清楚。 那个时候,心细的指柔就觉得,妈妈说的那句话意有所指。 如果她不知道,她和李明远已经离婚,那她就不会说出,“一件事,两件事,都是同一个原因”这句话来。 指柔出门,在自家的院里,抬头望着天空。 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几只小鸟斜飞而过,清脆的一两声。 这样熟悉,又这样陌生。 一切都曾经是自己拥有过的,可到最后,到底什么东西,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走入后院,那儿还有一大片簇拥着的绣球花,粉蓝粉红粉紫,雪白米白粉白。给它们什么样的土壤,它就开什么样的花。连花都知道感恩,那么她,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怎么可能连植物都不如? 只是,她又该怎么面对这些已经到来,或者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指柔……你先暂时在家休息,我放你长假,待这段风声已过……” 接到林如墨的电话,是在花圃中,她伸手抚过一朵蓝色的绣球,细小花瓣有点垂落,过不久,这些花朵就快要凋谢了,难怪会开得如火如荼。 手机那端,他浓浓的关心,让她既感动又感伤。 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曝光,也许她还在犹豫不决,现在她决定了,要和林如墨在一起。 正文 先兆流产(一) “谢谢关心!我很好,明天我想正常上班……”她打着电话的姿式也很美丽,身影融在花丛中,李明远远远望着,只觉得那个美丽的她,像个梦越来越模糊。 外边闹得有多大,她就有多镇静。 班,还是要上的,路,还是要走的。* 一早醒来,诗琴担忧地问:“都这个样子了,考虑一下,要不要去上班?” 指柔给唇上抹上淡雅的唇彩,看着镜中明媚鲜妍的自己,两唇一抿,微笑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工作……” 说着,站起,诗琴双手扶在她肩上,认真的扫视一圈,好开心地说:“指柔,我发现,你正在慢慢的变化。” “喜欢现在的我吗?”她笑眯眯。 “当然,宝贝!”诗琴竖指赞扬:“我说过,你是最棒的!” “你也是。”指柔给好友来了一个西式离别的拥抱,亦举了举大拇指。朝她摆摆手,拿了包包,出门,往公司去。 来得很早,却不曾想到,有人比她来得更早。 媒体们蹲在林氏楼前的广场上,瞅准这时机,扛着现代化器材奔上来,还有电视台的,架在肩上的摄像机,已经打开了现场直播的镜头: “各位观众朋友们!早上好!近日来让大家牵肠挂肚的李向婚姻危机,会不会在今天揭晓呢?好!带着这个问题,让我们随着镜头,一起走近本市有名的企业。在林氏的广场上,有幸见到了向小姐,也是今天的李太太……”一个主持人手握话筒滔滔不绝说道。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李太太,听说你和李先生是自由恋爱,而且相遇的地方还很浪漫……你们是跳伞邂逅的对吗?” 指柔被主持人的问话噎住,她不提,她倒是忘了。 他们是跳伞遇上的。 在天空里相识,像天使那样浪漫,美丽。 两个人都在飞…… 那是她第一次参加俱乐部活动,诗琴也去了。 当飞机升上空中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当教练检查各人装备的时候,当一声令下“跳”字喊出来的时候,一个接一个作好准备的队员,激情四溢往下跳。 指柔纵身一跃,谁知主伞失灵,心慌之下,连打开副伞动作要领都忘得一干二净。 眼看着身子直线坠下,她在空中惊惧大叫:“不行啊,教练!我的伞包打不开啊!” 那个时候,还有谁可以救她? 一千米高空,从天到地,她摔下去,即使不死,也会半身不遂。 就在超过她打开降落伞包最低高度的期限前夕,就在身躯自杀性的重心直降,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一名先跳下的男子在空中优美的摆动姿式,自由翱翔,随意惬意,一看就是跳伞高手。 他转头,透过护目镜,看到她有危险,打开伞包,并在极短的瞬间,伸长手臂,接住她,双手紧紧抱住她。 两人共用一个降落伞,她才死里逃生…… 是他救了她,成功抱住她的时候,他的唇边有淡淡的笑容,深邃的眼眸注视得她脸红心跳。那一次跳伞,她认识了那个在空中抓住她,在空中抱住她牢牢不放的男子,李明远…… 为什么要提当年? 指柔抬头,眼神充满责问,盯了主持人一眼。 那件浪漫之事,又有多少人知道? 她真怀疑,她是不是李明远的托,那个男人,太会作戏了。在机场抱着她跑的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主持人的话筒,保持着递过来的姿式,望着现场投来的目光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她正待说什么。 一条黑影闪过。 挤开人群,挤近她身边。 徐凤珍抢过话:“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0 各位媒体朋友们!我代表小女向大家道歉!闹出这桩丑闻,是她年轻不懂事,也是我们教女无方!指柔从小是被家里宠坏的小公主,人比较单纯,无防人之心。这次她是被居心不良的人,有目的接近,并加以迷惑……” “妈……”指柔看着母亲,这个时候的她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林如墨身上。 如果林如墨看到这些,听到这些,会有多么难过? 而妈妈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 “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一次……她会汲取教训,不会再做让父母伤心之事……请大家相信她,绝对不会有下次!” 母亲的慷慨陈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得媒体大众都为此感动。 后来大家真心地给予祝福,一一散了。 “回去!”徐凤珍强拖着指柔胳膊往前走。 坐到车里,还在上下打量她的衣装,对于她身上的蓝色职业装,表示非常不满:“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穿得什么衣裳?丢不丢脸?向家的名声都在你们姐妹俩身上,你走出去代表的不是向指柔,是向家懂么?” 她伸手扯了扯指柔的衣领,又拉了拉她的衣角。 指柔一句话也没有说,心烦意乱。 她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在妈妈的掌控下,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那些照片的事情,妈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今后,不要再和林先生有任何来往,回家做好自己的本份,尽快和明远要一个小孩。” “妈!”听着她又是这一套,指柔感觉疲累,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和他生孩子,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说出来,妈妈能给不了你?”徐凤珍急切地问。 指柔苦笑:“我想要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我想自己作主。” “妈什么时候,没有让你自己作主?”听她如此说,徐凤珍倒是觉得冤枉,“上学期间,你和明远恋爱时期,妈没有阻拦过你对不对?毕业后,你和明远谈婚论嫁,妈也没有阻拦过你不对?你说,有哪件事,我又不让你自己作主了?” 她都这样说了,那么,她还可以再说什么? 指柔敛下眼去,和她没有共同话语。 连坐的姿态,无意识与她拉开距离,往车门侧靠了靠。 徐凤珍并没有觉察到她的细微动作,还把手搭过来,拿起她小手放在膝头,轻轻拍拍,感慨万端地说: “指柔,你和小情都是我的孩子,不管你们长到多大,不管是四五六岁,还是七老八十,只要父母还活着,你们始终都是孩子……即使你们已经成了家,有了小孩子,既使你们已经身为父母,可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孩子!妈妈想给你们最好的生活,有了足够的物质条件,生活的质量才有保障。所以妈妈需要不停的努力,不停的赚钱……” 听着她温暖人心的话语,指柔却没有一丝动容。 当看到那个航空信封,再面对母亲,她心里就有了隔阂,不管她说得多么华丽,多么忧伤,她都无法再感动起来。 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在心里筑一道防线,堤防着徐凤珍。 如她所愿,指柔又在家里住了两天。 现在洗澡的时候,每每脱下衣服,都会发现小腹在长大,微微突起,渐近浑圆。三个月,也许营养跟不上,加之冬天衣裳厚实,她身形看上去稍显发胖,脸庞却是日益消瘦。苍白苍白的。 徐凤珍提出来的复婚。 她咬紧嘴唇,也不松口。 无论她怎么样的软硬兼施,她都不点头。 母女冷战了一天一夜,最后徐凤珍耐心全无,拍桌叫道:“好!这个婚不复也罢!以后这个家你也不要再回了!” 向居正依然和蔼可亲,劝着妻子:“算了,凤珍……离就离了吧,指柔都是大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话音一落,徐凤珍板着脸,冲他不满地数落:“这两个女儿,还不都是你把她们从小娇惯了,宠坏了?越大越不听话!” 向居正呵呵笑,一手搭在拐杖上,一手摸摸脸庞,亲切随和:“凤珍哪!女儿是自家的,女婿才是外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站在女儿这一边才好。谁叫我们是女儿父母呢?” 在离婚这件事情上,也许父亲是最明智的。 指柔实在弄不懂,为什么母亲总是和父亲作对?他觉得好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强词夺理来推翻?还有,她既知女儿离婚了,却假装不知,还一直催她和李明远要个宝宝?宝宝,究竟可以给徐凤珍带来什么? 正文 先兆流产(二) 而最让指柔不明白的是,从妹妹出事那一天,从妈妈那一句话当中,李明远和妹妹的丑事,徐凤珍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为什么她不拆穿李明远?还当着他的面,将妹妹打得死去活来?活活把孩子给打死? 但有一点,指柔明白。* 徐凤珍好狠! 指柔住在家里,自从离婚一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后,李明远便不再好意思,不请自来。 外人的议论还没有消停,在看到指柔去林氏公司上班,被徐凤珍带走后,又掀起了一场更热闹更疯狂的灌水,总之,林如墨这个“小三”是做定了。 诗琴在没有看到绯闻之前,总想撮合着,或者臆想着,指柔和林如墨会发生点什么,可现在闹大了,她很担忧,在指柔面前决不提这件事,仿佛所有于她不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她知道,指柔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尽管诗琴也很想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凤珍派人看管,限制了指柔的人身自由,条件就是复婚。 向居正虽然站在她这一边,但是他永远扳倒不了强势的徐凤珍。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指柔过着心烦意乱的日子,连手机都被徐凤珍没收了。所幸的是,她不仅一部手机,徐凤珍收走的那一部是李明远送的,而指柔自己早就准备了一部,以备不时之需。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林如墨打电话,有通,却是无人接听。 他的私人电话知道的人并不多,再继续拨打,转到了秘书台,小足听到她的声音,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向小姐啊,总裁现在烦死了,不要再给他添乱啦………” 指柔也叹口气,挂了电话。 名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真的就有这么重要么?连林如墨也会在乎? 现如今,她像个囚犯一样,被人限制自由,去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 仆人们尽职尽责,却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西方节日圣诞快要来临,徐凤珍要去美国出差,一屋子人在替她打点行李。那时天才蒙蒙亮,守在她房间外的所有仆人,都被叫去帮忙。 趁那空隙,指柔一个人穿戴整齐,从后花园溜了。 她逃出去后,目的地不是诗琴,不是李明远,而是林氏。 她跑得飞快,挥舞胳膊,心情兴奋,好像要去赴一场浪漫的约会,而不是逃生。 到了林氏,她仰头舒了一口气。 如墨,如墨,今天会与你相见对不对? 你会不会很高兴? 来得太早。 空旷的办公区,不见一丝人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鞋声,“嗒嗒嗒”的,极富规律的旋律声。 快到公关部的格子间,但听得走廊尽头,也有脚步声,她循声望去。 只见林如墨一脸倦容的从里出来,轻拉上门,侧过身来,看到她站在通往公关部的过道上。 “早……”他先点头,换上一副笑容。较之以往的风流邪魅,倜傥潇洒,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回过招呼,指柔却从他的目光中望见一丝清冷,淡淡的。 从古巴回来后,已有几天未见她,疯长的相思情愫,几近要摧残他的意志。 这一刻见到她,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惊喜?然而,他要把惊喜淹没在心田。因为他怕!他怕他会控制不住,他怕他会飞奔过来,双手抱起她打个旋,欢呼地大叫:“指柔,指柔,我好高兴见到你!” 她对他来说,已不再是向小姐。 可是,这些天,媒体的参与,让林如墨也有点迷茫了。 再靠近她,也许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所以,要终止。敛下所有的情绪,淡淡的从指柔身边擦过。 他不高兴。 她有点失望,她来错了么? 开完晨会,会议室每个人都担心地望着总裁离去。 他最近有点憔悴。 也有点沉默。 郁郁寡欢。 眼睛也不如以前那般神彩奕奕。 指柔和经关经理莫言正在整理会议留下来的资料。 莫言杏眼一转,瞪了她一眼,“你最好离总裁远点……” “莫小姐,你是在警告我吗?”指柔淡淡笑。 莫言抬头,手中的资料合在一起,页脚竖起来,在桌面叠了叠,“对,你可以那样认为!” 指柔不以为然:“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不过,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莫言喜欢林如墨。 她又不是不清楚,只是不点明而已,这公司,几乎所有未婚女性都在打老板的主意。 现在,她已经是全公司女性眼中共同的“情敌”。 然而,她担心什么呢? 只要林如墨对她有好感,她就不怕任何人的阻挡。 公关部成员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因为要留下来收拾,清理桌面卫生。 指柔关上会议室门,走向公关部,过道上小足疯狂的奔跑着,火箭似地冲向总裁室。 经过指柔身边,她避让不及,一不小心就被他撞开去。 有过一阵疼痛…… 在她猛地侧跌下去的时候,小足见撞了人,连忙回头道歉:“对不起,我有急事……”转身又跑。 他好像真的很急,很急……但是她的肚子,不,小腹那儿……隐隐作痛。 指柔并没有放在心上,吃力爬起来,继续往公关部行去。 轻微的腹痛伴随着,一阵接着一阵,并不是很剧烈,加之事情很多,她也无暇顾及。 林如墨在听到小足汇报后,不敢怠慢,整装出发,赶去附近的公园。 因为,全叔在公园里等他。 下了山之后的全叔,一身布衣,递的光头上面戴了顶帽子,外人认不出他是出家人。 林如墨与他并坐在一张石椅上,互看了几眼,他勾起唇,笑了笑:“全叔,这还是第一次下山?我感觉好像在梦里,太让人惊奇了。” “大白天的,你还活在梦里,看来这傻孩子,是真的白日梦做多了。”全叔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望着他的侧脸,目光慈祥,“照片的事情,墨墨,不打算给全叔解释吗?” 林如墨仰望天空,微叹:“唉——这消息都传到山上了,天上有神仙,恐是连神仙也知道了。” “墨墨。”全叔收起随和心态,认真的问:“你和向小姐,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比方说,最亲密的那件事?” “没有……”林如墨一口肯定。 “好孩子,别骗你全叔了。”全叔当然不信。传说,这个采花贼在美国,七岁就开始以中国情书泡英国美媚了。 风吹过额发,林如墨双手插裤袋,微眯眼,唇角上扬:“让我想想,最亲密之事……我亲吻过她,这样算不算……” 看他神情不像说谎,全叔放心了,还好还好,只是亲吻,还有救。只是不知,那个消息该不该告诉他。 犹豫了一下,他禁不住有些关切地问:“最近,向小姐的饮食情况有无异常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1 ……” 林如墨转过头来,不解地望着全叔,他深陷的眼窝里一片柔光,像父亲询问女儿一样。 意识到自己失言,全叔拈须一笑,讷讷地说:“那天向夫人带向小姐上山,我见她脸色发白,脉弱体虑,需要补养。这里有几副中草药,你帮我带给她。” 接过他给的一个小布袋,林如墨替指柔对他说了声谢谢,全叔单手于胸前一竖,行个佛礼,慈祥为怀的大师眼底闪过水光:“阿弥佗佛……” 林如墨回礼。 他离去。 那背影,带给亲爱的墨墨一片迷茫。大师刚才一提及指柔,神情柔和,眼神爱怜,不禁让人联想到父亲。 看了看腕表,十点正,赶回公司。 带着大师嘱托之事,走向公关部,走向指柔办公桌,却不见她人影。 问周边人士,有说她去洗手间了。 林如墨便将那个小布袋轻放在莫言桌上,让她转给指柔。 自己却去了洗手间。 低着头,想着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神游天外,走错地方了。 女士洗手间。 指柔趴在靠近门边的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脸白得像两片纸。 有人推门而入,林如墨抬眸,一眼撞到她,震惊住! 正文 先兆流产(三) 发现是女厕,连忙抱歉,后退而出,门欲关上,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次一开门。 猛冲进来,紧张地叫了声:“指柔!” 她已无力站起,身躯摇摇晃晃,这些日子以来,太过于压抑! 她几乎连睡觉都不安稳,时刻防备着李明远的侵入。即使在古巴,住林如墨隔壁一个房间的时候,她绷紧的神经里,也总会想像着李明远会撬门而入,扑上来,掐死她……* 早上小足那无意间地猛一撞,跌得并不疼,但显然是撞到了她小腹。 否则,那股隐隐的疼,便不会发展到现在。刚才入厕,裤子放下来的时候,发现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像好朋友造访一样,不是很多。 可是,她很疼很疼…… 疼得直不起腰来,弓着身子。她眼花缭乱,渐渐觉得头昏脑胀,每走一步,足底虚浮,十分艰难。像油锅里鲜艳的虾,从活蹦乱跳,一点一点濒临死亡。 “指柔……指柔……”仿佛谁在呼唤她,声音是那样急切,那样深情,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 她躺在林如墨怀里的时候,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便是死了,她和这个男人又闹出一段轰轰烈烈的绯闻来,多好啊。 李明远! 他会在乎她的生命吗? 假如没有她,他会活得更幸福吗?* 她抓住他的胳膊,晶莹的眼眸闪烁着泪光,凄凉的笑了笑:“如墨,今……今天早上……为,为什么不理我?……” “不是的!指柔,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太担心你,对不起,对不起……” 林如墨抱她起来,眼底水气上涌,双眼朦胧,迷蒙不清的视野,四周所有景物渐渐模糊。他脚下飞奔,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全公司的人看着总裁抱着一个女人,疯了似地冲向电梯。 空气中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声音:“指柔挺住……一定要挺住!指柔!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从今天起我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怕她睡过去,他怕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怕失去她!他和她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不,不会的!老天不会这么薄待他。 这一刻,这一刻,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永永远远。 “不,不要,跑那么快……你看你,流……流汗了……”指柔躺在他胳膊上,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浓烈的喷出,鼻子和脸都红红的,眼睛也潮红。 他终于下了电梯,小足把车子开了过来,车门打开,林如墨抱她冲进去,车子快速启动,加大马力向前驶去。 好像手中摸到了什么,黏黏的,低头一看,指柔裤子已经渐渐涸湿…… 她双手抱着他脖颈,把头埋在他胸前,丝丝柔柔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你跑得好慢……” “是,我知道!下次一定跑快点!现在我们已经在车上了,小足把车子开得像飞一样,我们很快就到医院。”林如墨脸膛滴着汗。 小手伸上来,抚过他的脸,反过来安慰他,柔柔的嗓音并不像一个病人:“不要担心我……如墨……” 如墨。 他胸口一阵悸动。 这是第二次叫他如墨,她的声音让他有沉醉之感,却又觉得无比心酸。 林如墨把脸贴在她脸庞上,轻轻摩挲她光滑如丝的皮肤,柔情万千,声音柔得如滴水:“对不起,指柔……早上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理你……” 指尖顿在他的眉际,好看的一双眉,斜飞入鬓,他长着中国人的眉角,外国人的眼眸,她吃力笑起来:“我就……就说,你不理我,你还不承认……” “承认!承认!现在承认!下次绝对不敢了!”他握起她微凉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我以后再不理你,你就这样指着我鼻子说,该死的墨墨,马上去山上砍一根荆条,背回来……”他拿手比划了一下。 “噗!”前边开车的小足大笑。 “笑什么?我允许你笑么?”林如墨脸一红,朝前方喝道。 小足将嘴一绷,不吭声了,一心一意开车。 “那叫负,负……” “负荆请罪!” “老大的负荆请罪,还要人去提醒……”小足在前方又禁不住叽咕了起来。 “足千里!我有允许你说话了么?开你的车!不许打扰我们!” “是,老大!” 由于车速很快,来不及在前方100米红灯减速慢行,“吱”一声,冲过了斑马线,方才刹住车。 还好林如墨反应敏捷,早看到车子不对劲时,一只手伸长抵住前面椅背上,另一条胳膊将指柔紧紧护在怀中,他在后边训道:“小足,你小子考驾照,是不是给教练送了红包?” 小足连喊冤,可是现在怎么办,已经冲过斑马线上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停,直接闯红灯好了。 好在刚才冲出线的时候,过道上没有人,否则,死定了! “冲!”林如墨下了闯红灯的决心,“等着交警来抓你吗?交罚单的事已经定了,不跑更待何时?” “哎呀老大,警察叔叔已经过来了,跑不了嘞!”小足很惊险地看到一个交警迈着军人的步伐,干练有节奏的到他车前,啪地立正,敬个军礼。 “你好,警察叔叔!”小足赶紧开门下车交涉,先鞠了一躬,“我们老大的女人生病了,需要马上送医院救治。人命关天,警察叔叔你行行好,您就当救护车放行吧。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你前世积德,感动天地,下辈子一定不再当警察,当大老板。” 他的话有点画蛇添足了,本来听到前面几句话,警察先生还可以通融,但到后面…… 交警皱眉,摆正警帽,挺直身板,一丝不苟地说:“小朋友,我的梦想是,下辈子还当警察!” “噗哈哈哈……”指柔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腹中很疼,最后咬住他袖子方才止住。 林如墨忧心的看着她。 怀中佳人的笑声,至少稳定了他紧张的情绪。 门外的小足一脸黑暗,无语了。在这当口,红灯已经过了,绿灯放行,后边的车子开过来,有一部车即将擦过他们车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 车窗外,透出一张清冷的侧脸,是李明远。 他认识小足,也认识这部车,车窗没有贴膜,是林如墨的作风,也是西方人的习惯。 中国人喜欢买车贴膜,将车窗内装饰得暗暗的,搞得神秘无比,好遮住隐私。 而西方人则喜欢明亮通透,买车不仅不贴膜,还有的看到贴得黑黑的车子,坚决拒坐。在外国人眼里,贴膜的车子,因从外边无法看到里边,会觉得不安全。比方,被人勒索绑票之类,进行这类的犯罪活动。 曾有一次,因秘书言小英不懂外国人习惯,开自己的车去接美国客户。结果,人家摇手不上车,并提出将膜揭下来,就上车。言小英没办法,只得致电他开车来接。 因为,他有部车,也是没有贴膜。 而今天,李明远刚好驾驶着那辆没有贴膜的车子。 两个男人坐在车里,互相对看一眼。 那是很长久的一眼,连指柔都感应到了。 透过窗,他看到,她睡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双手缠在他脖上,很亲密的一幕。 开车,他慢慢的驶过去,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小哫茭际水平下降了,急得要死,满头大汗朝后张望:“老大,我搞不定了。”林如墨坐在车里,放下车窗,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递出一张名片。 有特殊情况,警察不给予理解,就属不近人情了,况且,这还是林氏的总裁。城内几大家族之一的豪门少爷。 他手一扬,放行。 小足松口气,抹把汗,上车,驾车,马不停蹄,驱车到医院。 大夫诊断,先兆流产。 需要卧床休养,大量补充营养。 指柔一只手腕扎着针,正在吊瓶输液。刚刚注射了黄体酮,还吃了维生素e。可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让人惊心。 她侧头睡着,扎针的地方冰凉冰凉,闭着眼睛,始终不敢睁开去看一眼林如墨。 正文 逐出家门(一) 送来医院时,超声提示胎儿还存活,所以院方慎重地制订了保胎方案。 此刻他站在她病床前,似乎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注射的时候,她忽然摇头,她说她想放弃,她说她不想要了,可他分明看到她眼底有泪光,后来在他安抚下,也在医生劝说下,才认命般点头。* 他进来想告诉她,让这个宝宝生下来,他来爱。 在床前的椅子坐下,拿起她一只手,亲吻着她的手背,“现在感觉好点吗?”他知道,她已经苏醒,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嗯,我没有事……”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她转过头看他,似笑非笑,那幽幽的眼底总有一股子凄凉。 “出院之后,我给你换个地方……长期住在朋友家里,会被记者发现的。”他掌心包裹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想把你藏起来,你愿不愿意?” 这个世界,还有她的藏身之地吗? 弯了弯唇,指柔微笑,声音很轻:“我,愿意……”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还要在这里渡过一天,为了不让这个地方给外人发现,林如墨和院方商量,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保密。 医院的人一致点头,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责,也应当保护患者隐私,所以,都很配合。 莫言打了个电话过来汇报并请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刚得到消息,南非开采地,有一批钻胚运抵英国cso,专业分选员正在根据钻胚的形状、大小、颜色及品质进行分类,每一个钻石商都希望拿到最好的钻胚,进行加工。 但是,现在钻胚紧张,cso可能会以一场拍卖会,让来自全球的钻石切磨商进行竞争。 “嗯,我知道……”林如墨思索了一下,用专业的口吻,吩咐下属,“作好准备,迎接竞争。” 莫言收到指令,又忧心地说:“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2 总裁,我们公司明年的目标是向中端客户发展,但最近接到的订单,有几笔属于高端客户。而设计师的作品一直都不怎么令人满意……” “这批单子,交给我做……”林如墨见小足提着食盒过来,于是,加快了打电话的速度,三言两语就挂了。 小足四周一看,抹了把汗,才把东西递给他,警惕的说:“报告总裁,外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好,值得奖励,回头给你发奖金!”他接过来,拿进病房,亲自喂指柔吃饭。这么久以来,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饭菜。 下午,林如墨在病房里办公。 从她住院起,他就寸步不离守护她,有什么需要,她只要一个轻微的动作,或者一个眼神,他就会马上放下工作,赶来询问、护理,比护士还专业。 傍晚的时候,林如墨在走廊里看到楚风。 他一身白色西装,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目光投落在地上,身边一个护士走过。 “楚先生?”两人在国外有过几面之交,林如墨也曾去欣赏过他的钢琴演奏会。 楚风抬起头来,忧伤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唇边滑开淡淡的笑容:“我姐在里边对不对?” “你姐?”林如墨有点错愕,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一想,了然的回笑:“指柔刚睡着。” “我想去看我姐,你允许么?”柔软的流海下他的眸子如星光闪烁。 林如墨把手一伸,“没问题,楚先生请——” 弟弟来看望姐姐,指柔一定会很开心。他顾及指柔的心情,却没去想,楚风是怎么得知这儿的? 楚风很瘦,两只腿又细又长,衬得他身形苗条,个子又高,高得有些晃荡的感觉。 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指柔略有些吃惊:“楚风?你怎么来了?” 他笑,干净的笑容,纯洁无邪,如同婴孩般,“姐,我想回来和你一起过圣诞节。” “楚风……”她声音忽然哽咽,许多年来,他从不曾这样叫过她,他一直叫她指柔,不肯叫她姐,就如不肯叫爸爸妈妈一样。 她在林如墨搀扶下慢慢坐起,关心地问他:“在香港的钢琴演奏会,还顺利吗?” “还行,我又去了一趟英国,才回来……过几天,准备去雅典。”楚风说话,视线一直缠绕在她脸上,林如墨一看他那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楚风没有问她为什么住院,都是聪明的男人,用眼神去观察,用心灵去感受。 “姐,我先回去。妈咪去了美国,爸爸一个人在家,他身体也不太好,需要人手照顾。姐,你好好养病,别担心家里,还有我呢。”楚风很知事的说着,温柔体贴的话语,解除了她的担心,“林先生,好好照顾我姐,这个地方,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门关上那一瞬间,楚风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舍与纠结,眼底弥漫起浓浓的忧伤,门一关,身影自窗外一晃而过。 从那以后。 向小姐失踪了! 这是在徐凤珍过了圣诞,归国下机的那一刻,得到的惊人消息。 李宅。 当指柔走进这扇大门的时候,当望着熟悉中的院落,一花一草,一砖一瓦,还有后庭花园中那一架美丽的秋千,绣球花开得一片灿烂,也在慢慢接近凋落。 她不解的望着林如墨。 他牵起她的一只手说:“这个地方,以前是你的,现在是你的,将来也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它永远属于你。” “为什么会是这里?”指柔仰头问。 她并不想住在这里,特别是二楼那个地方,那个房间,那张大床,那一夜那一男一女,交织成的一幕,冲击着她大脑,她又有恶心的感觉! 用手捂了捂胸口。 林如墨见她脸色不好,扶到大厅沙发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他买下房子的时候,又怎么知道,这座房子里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早知道,那个房间,有令人耻辱的一夜。 林如墨他绝对不买。 可是,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环境也是最美的,在这儿养胎,至少不会被人发现。 山下有保安防守,皆是武警出身,荷枪实弹,没有主人的允许,没有保安的放行,媒体拼了命也根本无法冲进来。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但见她并不开心,林如墨有些担心:“实在不行,我们再换一个地方?” 他也是后知后觉,这个地方会带她不好的回忆。 当时只道是份大礼,送到她手上,才知考虑不周,欠妥当。 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以得到前夫的财产而开心,而兴奋。 “不,就这里了。”指柔还是决定了,她不睡楼上,睡一楼客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关系的。而且在她提议下,房子经过装修,覆盖了旧式风格,家居摆投,一切都是崭新的。 平安夜到来的那一天,大清早,林如墨亲自主刀,下厨料理。 指柔还在房间睡懒觉。 在厨房里时大时小的声音中渐渐苏醒,揉着眼睛,下床。 他在厨房切菜,抿着唇,一刀刀,很认真,看着他迷人的侧脸,指柔很恍惚。 轻轻走近,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上去,享受着他温暖醇厚的体味,“如墨……” 他的腰身很结实,抱着他感觉很踏实。 他举起来的刀顿了顿,手指有些发抖,低哑地嗯了一声,“……起来了?” 她也嗯了一声,将脸紧贴着他的v字型的背,“你在做什么?” “做饭……” “做什么饭……” “孕妇营养餐,” “做给谁吃的?” “做给指柔,还有我的小宝宝。” 这样简单的对白,两人都觉得好笑,却有股甜蜜在彼此心间轻轻荡漾。 她一来,他根本就无法专心工作。 而且还这样亲昵的抱着他的腰,叫他心神摇荡,精神老不集中。 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砍在案板上,没办法,林如墨红着脸说:“这刀生锈了,我需要磨它一磨……” 不一会儿,磨刀霍霍,刀刃已经锋利发光。他额角滴汗,再上战场,挥刀乱砍—— 喝喝哈哈,差点要唱双截棍了。 那一块排骨被他砍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还是…… 不好意思,那块排骨,不给面子。 正文 逐出家门(二) 林如墨不好意思的说:“指柔,其实我以前学过厨……” 她把他抱紧,脸埋在他背上,忍住笑意,肩膀却乱抖了起来。 眼看着这饭做不成了,林如墨干脆弃刀暂停,洗净一只手,擦干,抚上她暖暖的小腹,眯了眯眼,享受着时有时无的胎动,“调皮的小家伙,在我手心里动来动去。”* “医生说是女孩……” “女孩最好,千金难买!以后要长得像指柔这样,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指尖由她脸上抚过,这段时间,在他精心护理与调养下,她尖尖的脸丰腴了些,下巴圆润了起来,眼中充盈着类似幸福的光芒。 与她对望,林如墨胸口发烫,俯头,飞快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在指柔脸红扑扑,傻傻望着他时,给她先热了杯奶,揽着她去大厅坐着。 平安夜,吃过丰盛大餐,林如墨在一楼书房工作,一边是开着的电脑,一边是摆在桌的图纸。 指柔给他端来牛奶,往他笔下扫了一眼,钻石的设计稿吊坠拿不定主意,但他显然很累,捏着眉心,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使作品更打动人。 梨形、心形还是圆形? 在他遇瓶颈的时候,忽而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幸福的声音:“我喜欢蓝色的雨滴……” 林如墨一惊,抬头望见指柔站桌前,眉眼如画,笑吟吟:“如墨,那天在山上,你曾经对我说过,雨,是天上最美的精灵。”* 雨滴型?! 脑中灵光乍现,他唇边绽开笑容,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指柔,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那你把牛奶喝了……”她把牛奶杯举高。 “好,我喝!”他一咕嘟喝完,抱她走出书房,往卧房的浴室去,“走,宝宝,我们洗澎澎了。” 请来了一个保姆伺候她洗澡,门关上的时候,林如墨在外,扬了扬眉笑:“要洗干净,我等下要检查的。不过关的话,不许睡觉,今晚陪我看星星……” 门里,淋浴声,夹杂着指柔的笑声:“知道了!” 她洗干净了,还不是要陪他看星星。 今晚是平安夜呢。 坐在二楼的栏杆边上,叫人拆下斜屋顶那一块顶板,露出一大块透明的玻璃,天空就在他们头顶,广袤无垠,两人坐在屋里看星星。 地上置着茶具,还有咖啡,温了一壶小酒,白雾缭绕,仿佛置身仙境。林如墨端起一个指甲盖大的小圆杯,请她喝上一口,“少饮一点,我允许。” 饮了酒,指柔脸庞泛起一片红晕,他眼里也有些醺意,用酒杯托起她的下巴,失神的凝望:“指柔,我遇上你,会不会晚?” 她心一悸。 他叹息:“怎么就没有早一点认识你?那么多年,你藏到哪里去了呢?” “如墨,天上有星星……”指柔伸手一指,打断话题,他也举头一望。 天上稀疏的星星,东一颗,西一颗,撒落在丝稠般的黑幕上,像妈妈极爱穿的黑底旗袍,点缀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她已经出门这么久,没有和家人联系。 世人都道她失踪了,然,又有谁料到,昔日的李太太,却住在李宅? 星光如梦,夜色温柔,酒香弥漫,林如墨许诺:“指柔,如果你喜欢看星星,以后,我要盖一座大大的屋子,让你躺在床上看星星……”他深情的瞳仁,蓝光闪烁,如星星般璀璨。 指柔望着他,有过刹那的失神,为他含情脉脉的眼神。 他这段时间都不怎么上班,安心陪着她,心里眼里只有她。 她既感动,又觉内疚,她之于他,会是另一半吗?与她共渡后半生,那个人会是他吗? 她不能确定,亦无法确定,只因他太优秀,无可挑剔。 看完星星,哄她入睡。 “从前有个可爱的小姑娘,谁见了都喜欢,但最喜欢她的是她的奶奶,简直是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林如墨靠在床头,给她念格林童话,大大的故事书放在他的膝盖上。她躺在他身边,一只手放在他腿边,在他朗朗的阅读声,进入梦乡。 “从前有个美丽的姑娘,谁见了都会爱上,但最爱她的是亲爱的墨墨,简直是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趁她睡了,林如墨大胆地擅改了《小红帽》。 枕边人唇角弯成一条弧形,优美而甜蜜。 在他身边,她做的是美梦。 林如墨轻轻脱下外套,放在床尾凳上,小心翼翼,用双手托起她的头部,怀抱着她,侧卧。 眷恋地注视着她美丽的睡容,安静的空间,他柔软的思绪在平安夜里飘扬,多年以后,时光会苍老她的容颜,却始终不及她眉眼纤长。 他要用爱来守护一生,就一生,不要太贪。一生一世,相亲相爱。一生就好。 手机在大厅里响。 他朝门口望了一眼,依依不舍从她颈后抽出手,下床,轻手轻脚开门,接电话。 是美国那边家里的来电。 林母先是一句祝福:“墨墨!耶诞节快乐!”继而神秘的干笑两声:“嘿嘿嘿……你那些光荣事迹,你老妈都听说了!不要怕,墨墨!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把别人的老婆抢过来,那也是一种本事!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3 墨,既然抢了就要抢到手,要不然,别怪你老妈看不起你!” 嘿嘿嘿…… 林如墨满额黑线,回她几声干笑:“早知道老妈你这么支持我,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行动。” “现在还不晚!墨墨加油……你要不要跟爸爸说话?” “喝!拿过来!” 林母话音刚落,那边已响起林父的命令,声如洪钟,对着话筒慷慨激昂地:“小子你听着!你老爸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就是把你老妈从对方手里抢过来!中国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继承了我的优良传统,你如果没把向……向什么?”停顿了一下。 林父显然连名字都搞不清,问林母,她在那边回答了他,林父又精神抖擞地说:“你如果没把向指柔追到手,你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 林如墨才没他们那么兴奋,眉眼暗淡,忧郁了起来:“……教诲完了,是不是该让我休息了?” “等一下……”林母着急地叫道。 林父挂了电话,在那边搂着林母,千哄万劝:“好了好了,莫生气啦。我们宝贝儿子要休息了,改日视频聊好不好?良辰美景,更待何时?来来来,我们散步去……” 美国那边是白天,中国是黑夜。父母的来电,是支持和理解。只是,这也消除不了林如墨心中的失落。他从烟盒抽出一支烟,坐在客厅向西的窗台上,默默的吸烟。 这样平和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他还能拥有多久?他迷茫。 过了耶诞节,林如墨比较有点忙。但再忙,他也会按时回来,如果有女人和他成家,他一定很顾家。 今天起来的较早,指柔出了卧室,刚刚打开电视,就愣住了! 电视里面正在直播。 是向氏召开的记者发布会。 一看发布会那几个字,指柔心就发冷,惨白着脸,身子有些摇晃。 场地收拾得简洁明净,看起来是临时发布会,下面不设椅子,人人都在站着。 徐凤珍穿黑色套装,一丝不苟,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是精心化过的妆容。她面孔严肃,一副胜人凌气的凝重表情,步代干练,几步走到中央,走到高高的话筒。 全场安静。 她挺直腰,定定地站在场中央,环视着下面的记者,用高亢的声音说道:“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这一段时日以来,我们已经作了最大的努力!他们两人的婚姻到止结束!是小女太难以管教,让大家失望了!对于即将宣布的事情,请大家不要作任何讨论!” 听着妈妈的发言,听着妈妈宣布她的婚姻结束,指柔的心蓦然揪紧,有种不祥之感,果然!徐凤珍有些失控地喊: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向指柔跟向家没有任何关系!” 更正前面一个错误,“楚风一直叫她指柔,不肯叫她姐……”正确是“一直叫她大小姐……” 发文时,快中午了,急着要去吃饭,木有检查。掩面飘。 正文 宝宝对不起(一) 她的声音很尖利,尖利到液晶屏都好似要割裂! 指柔怎么也不会想到,妈妈会选择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宣布完,徐凤珍不等记者提问,转身就走。 突然间,屏幕一片黑! 指柔惊惶的回头,看到林如墨站在身后,他一脸担忧,心疼的眼神望过来:“不要看这个,换个台……”* 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如墨!”她扑进他的怀里,心里无法平静,她怎么能够接受这个事实,被亲爱的妈妈逐出家门! 她犯了什么错,从小疼她爱她的妈妈,要这样无情对待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擅自离婚?母亲不应该多多听听女儿的心声吗?如果婚姻不是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世界上又有哪个女人愿意离婚? 妈妈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她离婚的代价,竟然是被断绝母女关系! “不哭,不哭……指柔不哭……”她在他怀里伤心的流泪,流得他心里也湿淋淋的,好想安慰她,可是一开口,觉得心里也酸酸的,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慰。 “指柔别怕,你还有我……”他捧着她的脸,用一种非常温柔的眼光来注视她,“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至少还有我,陪你一起颠覆这个世界……” 为她擦去眼泪,他轻摸她的秀发,让一缕柔软发丝缠绕指间,他深情的说:“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世界。”* “如墨……”努力的止住泪,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好到她想哭。 “孕妇不能哭,宝宝生下来,以后也会爱哭的。”他用拇指在她唇瓣上下摩擦,唇在他指腹间温热,红润润的。 他有亲吻的冲动。 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然后拉了她出去赏花、吹风,晚间的时候,也许会坐在花园着看星星、看月亮。白天,调配她爱吃的营养餐,便连去了公司,心思都还放在她身上,想着下一餐给她吃什么才好。 她失踪数月。 徐凤珍用断绝母女关系的方式,逼指柔现身,也没有效果。 从去年到今年,向宅阴霾笼罩,连春节都不见一丝喜气。这个年,是向家过得最凄惨的一年。大小姐不在,二小姐不在,楚风少爷也不在……一个大宅院,冷冷清清的。 冬天过了,春天渐渐走近。 带着三月里的暖风,带着缠绵的细雨,降临在这座城市。 郊外,草长茑飞,桃花盛开,春回大地,处处充满了勃勃生机。 李明远坐在公寓沙发上,手上拿一幅报纸。 头条,巨幅照片,是徐凤珍气得变了形的脸,下面巨大的标题,加了最醒目的爆炸圈:“豪门婚变!向氏千金,被娘家扫地出门!” 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她躺在林如墨怀里,头对着车窗。他只能看到一个后脑,一头柔软秀发。她抱着那个男人,看似依赖而安心。 他不想找她,也没资格找她。她还能失踪到哪里去呢?不就是在林如墨那里吗?是他,将她藏起来了。 打火机在手里,按下、松开,松开、按下,那幽蓝的一簇火光,亮起、熄灭!熄灭、亮起!如此反复,他深沉的盯着某一处,眼里毫无焦距。 日子很混乱,精神很失常。每晚浅眠,总是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入梦就是父母的血,还有姑姑的脸。 姑姑在这时候给他来了一个电话:“明远,清明那天,记得给你父母烧些纸钱……” 他应道。 没有话说。 姑姑又问:“指柔在什么地方,还是找不到吗?” “找她干什么?”李明远不以为然地冷笑,“姑姑,我们都离婚了………” 有过一阵短短的沉默,姑姑叹口气:“好,离了也好……只要指柔的股份还在,没有抽走就好。” 开玩笑,向家能抽走指柔的股份? 他们根本就没有让指柔入股,那些价值五亿,不!三亿的股份,是李明远自己砸锅卖铁,以指柔的名义强补进去的。 根本就没有给过指柔一分钱,又有什么资格抽走指柔那一份? 虽然,姑姑也难以理解徐凤珍突然善心大发,但是不抽走股份,这对于稳定公司的财政,至少是好的。 只是,她依然很担心公司目前状况:“最近,徐凤珍她可有什么动静?” “她暂时还没有什么行动。姑姑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美伦黄金的财务总监是我的人,除了我,任何人都妄想煽动他……”他声音低沉而有力。 “账上的钱,一分不少吗?”姑姑依然紧张追问。 李明远吸着烟,给予姑姑肯定的回答,让她放心。 年前,徐凤珍让他带指柔出国旅游,其目的,就是想插手财政大权,或者给财务总监洗脑,进行转账。 想要他的公司,哪有那么容易? 财务总监一家三口的生命都捏在李明远手里,打死他,也不敢做假账。 门铃响。 他放下电话去开门,门外站着指情,一脸的兴奋,小嘴红嘟嘟:“姐夫!” 李明远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一只手撑在门侧,明显没有让她进的意思。 指情红着脸,还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或许也感觉到了,只是认为可以忽略,于是,依然堆上满满的笑容,声音甜甜:“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我就从美国飞回来了……” “我有点事,要出门,你如果进来喝茶,恕我没时间招待。”手从门上拿开,转身,走进更衣室,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头也不回从大厅里指情的身边穿过去。 “姐夫………”指情委屈的冲他背影喊道,“姐姐都失踪了,你们也离婚了,为什么你还要去找她?说不定,现在她比你过得更好!” 公寓是一梯一户,进了电梯,李明远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不满而愤怒。 直达一楼后。 梯门打开,从轿厢内步出,还未走上三步,忽然想到刚才姑姑让他清明去墓园给父母上香,他现在急着回一趟老宅,有点东西要拿。 他还以为那座宅子是自家的,也没给林如墨打个电话,就驱车往山上驶去。 山腰的宅子,在他眼里,好像还一直是属于他的。从来都没有发生变化。 李宅,还是李宅。 只是当车子驶到大门前,才发现,以前那两扇黑色雕花大门,换成了欧式白色大门。门上的浮雕,简洁明快,但也十分气派。 从外往内看,歌特式的尖顶,代替了原先的平顶,巴洛克式的小圆柱矗立主屋门前。整座宅子已经焕然一新,完全不是原来的李宅了。 一条白色的纤影,悠闲地在花园里漫步,双手抱着一个粉红色的布娃娃,那只布娃娃他认得,是曾经他买给她的礼物…… 她忽然伫足,转过头来,笑容绽放,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如墨,是你回来了吗?” 他错愕的看着她,心如刀割! 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失踪了! 她在哪里? 她就在他的家里! 多么讽刺的一幕! 指柔也看到了他,神色没有过大的变化,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先生,请问你找谁?这儿是林公馆。” 林! 他气愤到想要吐血,胸膛剧烈的起伏。 林如墨! 李明远眼睛紧紧盯住她不放,指柔说完,转身,轻然如风,从花丛中走过。隔着那一道门,她背对着他,越走越远,白色的影子飘飘忽忽。 “开门!” “打开门!”李明远单手扶住那大门的铁条,狠狠攥紧,“向指柔,我叫你开门!”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眼中的白影停下,指柔回眸,微笑,只是他已渐渐看不清,她的脸和表情。 朦朦胧胧,只觉得,她笑容美丽,如花园绽开的绣球花。 他的眼睛开始模糊,头痛得快要裂开…… “小姐,还是叫林先生回来吧。”保姆见生人造访,有点担心现在的情况。 她是林如墨请来的保姆,以前的保姆早就重金遣散了。 指柔看了一眼保姆,点头说好,“你马上给林先生打个电话,让他尽快赶回来,就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正文 宝宝对不起(二) 她交待下去,保姆照做,不多时,便听见大门传来车声,以及清越的车笛。 林如墨在保姆电话之前,车子正在赶回的路上,现在每日除了例行开会,行程之外,他都会第一时间回家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4 里来,陪着指柔。 “指柔,我回来了!”开着车,远远就喜悦地喊起来。* 等候多时的李明远,一见林如墨,冲到他还没有停稳的车前,捏着拳头克制自己,但内心深处隐忍着那股一触即发的怒气充斥在瞳仁,变得如血般发红:“林先生你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在你这里?” 对于他莫名的责问,林如墨一点儿不怒,扶着方向盘,墨眉一扬,笑着反问:“李先生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 “如果我想把这个地方,再买回来……”他以为有些东西,不要了,过段时间,想要了,还可以再拿回来。 就这么简单? 却看到林如墨摇头,用一副感慨的语气说道:“不!她已经升值,无限上涨。……永远拿不回来了。” 永远拿不回来了。 只这一句,仿佛一块巨石,朝着他胸口狠狠打击。从一开始,就应该清楚的。 李明远微微心慌了起来,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女人,又望了一眼车里的男人。 曾几何时,黄昏归来,他也曾坐在车里,叫屋里的指柔出来开门,尽管有管家,可是他喜欢看到她由花园通道奔跑着迎接,而她在看到他回家那一幕,眼里总是荡起兴奋的色彩,特别是新婚不久那段时光……* 而如今,落在眼里熟悉的一幕,变成了,她和另一个男人恩爱的场景! 院里的她还是她,车里的他,却早已不是他! 李明远心情复杂得难以描述,拳头越攥越紧,当指甲深入掌中,当疼痛深入心中,他无力地闭了一下眼睛,逼着自己理清混乱的情绪,想到来此之事,试尝着说:“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忘在贵地……” 遗忘在某个角落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记起来? 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不带走?怎么不清理干净点? “你说——”林如墨见他不像说谎,于是允许他说下去,但是他依然没有下车。 李明远望着天空,视线由天上划落到地上,“我父母的照片。” “放在什么地方?” “书房,带书柜的办公桌……让我进去找。” 林如墨听他的意思是要进屋子,二话没说,断然拒绝:“不行!这儿已经是我的地方。我不能由着你乱来。” “我不能让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他有他的顾虑,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指柔平安。 他的话里飘浮着那么一层心虚?李明远冷冷的眼光锋利无比,与他对视,“如果你们的生活经得起考验,那么又何必畏惧外界的侵入?” 听完他的话,林如墨按了一下车笛,唇角一扬,眯眼笑道:“指柔,吩咐下去!打开大门,泡上咖啡……欢迎李先生,到府上作客!” 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呼吸着这儿的空气,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正厅前门在哪里,深吸了一口气,李明远轻车熟路朝屋里走去。 走入屋里。 地毯上一朵朵凤尾花,微卷着,如流云般飘逸。 内饰也变了。 简洁明快的线条,清新明亮的摆设,水晶灯、壁灯、台灯、落地灯、挂毯,家居统统都换掉了,有一种欧式田园风格,很美丽很温馨。 家的味道,在透明的空气中流淌。 却触目都是陌生的气息。 令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现如今,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 曾经拥有,为何不能一生拥有? 到底他失去了什么?心这样痛,每一步都觉得呼吸急促,胸口发闷,脚下无力。 她的眼睛望向他。 怀抱着那个大大的布娃娃,娃娃蓝色的眼睛对着他。 而她坐在沙发上,从他进门到现在,始终保持一动不动,平静的姿态,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但他犀利的眼光只是一瞟,即可感应到,她的笑容是优雅美丽的。 她胖了点,脸形不似以前那样尖,有点变圆,白白皮肤如新剥的荔枝,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眨动着,明亮的光泽望着他。 美得让人恍惚。 心颤得让人发慌。 李明远急忙回避她透明的眼神。 过不多时,林如墨进了门,随意往她旁边一坐,手伸出去,自然而然往她身上一揽。她肩膀向他倾,依偎在他怀里,表情依赖,还温柔的笑了笑。纤纤指尖往他脸庞上抚了一下,轻声咬耳朵:“如墨,我等下要吃车轮饼,要甜一点……” 他说好,宠溺的微笑,将她手指拿下来,放在膝盖,用掌心轻轻摩挲。 好般配的一对!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勾魂的手段?以前和他在一起,也没见她抛过一个媚眼。 两人的亲昵,看得李明远怒火中烧,胸口叫嚣的像有个魔鬼嘶咬,只差没爆发出来了。 拳头攥得紧紧,贴在身侧的裤袋,他站着,暗沉的眸光扫视着那一对,冰冷地问道:“我可以进书房看看吗?有件重要的东西,以前忘了拿走。” 林如墨低头,询问指柔。 她的意见是:“可以。不过,只给你十分钟。找不找得到,你都要限时离开。” 十分就十分钟! 李明远猛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楼上跑去。恨不能一步跑上楼。再看下去,再面对他们亲热的举止,他想他一定会失控,失控!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李先生,你找到了吗?”指柔在楼下催。 小足来电,林如墨到外边打电话去了,眼神不放心的往里张望几眼。 沙发上空着,指柔上了楼。 进了房间,依然抱着那个超级大的布娃娃,布料柔软,绒毛很长,几乎能遮住整个胸前,从他在门口看到她开始,就一直抱着不放。 她已经是大腹便便了,由于衣着宽松,只着一件长长睡裙,又抱着这么大一个东西,不注意看,还真觉察不出她的身体变化。 李明远找东西要紧,哪曾注意到此时她的衣服下,怀着一个与他至亲的骨肉。 他只想快点找到东西,快点离开这儿。 书房的布局没变,书和桌都是原来的摆向,看来,林如墨没有动用过这间房,指柔也没有进来过,她自己有一间书房,就在阳台旁边,把最喜爱的书般到那里,推开玻璃窗,拉开窗帘,阳光就会亮洒洒射进来。 以前她经常说,瞧,这样晒书最好了。又不用搬来搬去。 闲时,她就坐在阳台的秋千,或躺在藤椅看书,累了倦了,懒懒地睡上一觉,无比惬意。 他会站在她身后,轻轻晃动秋千或藤椅,看着她在阳光里苏醒,看着她笑容如花盛放:“明远,我知道是你……” 那个时候,他的心会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也曾想过,日子永远那么过下去,管他什么仇不仇恨的,他反正是娶到了向小姐,李氏的一切即使全部给了向氏,他也不吃亏,他得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还有什么可以记恨的?终究是恨得太深……不能与人为友,只能为敌。 “找到了吗?” “还没……”李明远不敢抬头看她,头低头,声音在抽屉下闷闷的:“以前是放在桌子外侧的书柜里,现在找不到了……” “如果找不到,我叫墨墨来帮你……”指柔依然笑,然后回头,冲走廊上清脆的喊道:“墨墨!你上来帮李先生找一下东西,他说找不到。” 墨墨?墨墨?! 叫得这样亲热?他是她什么人? 可悲啊!可悲!在自己的家里找个东西,居然还要叫上别的男人来帮忙! “嘭!”李明远握拳砸了一下桌子,猛然大步冲过去,一手抓住她胳膊,往后一摔,冷不防被摔退了好几步,指柔头撞到书柜上,明显感觉到后脑勺灼热发疼。 “向指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你不要这么过份,不要这么赌气!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你怎么可以随变就接爱一个男人,你怎么可以!”他冲她低吼着! 再也无法忍受! 正文 宝宝对不起(三) 从进来开始,他就被心中的魔鬼折磨着,他战胜不了,终于叫嚣的爆发出来了! 她想在他面前炫耀什么?她喜欢那个男人,她爱那个男人?还是那个男人也喜欢她?也爱她?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离开他,她可以如此快速的投入到别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可以两情相悦,互定终生!他不相信!她对他再也没有一点感情!他不相信!这一切的幸福美好都是自己亲手毁掉的!他不相信……* 他握紧拳头,刀尖似的目光,锋利地宛着这个熟悉的女人,心蓦然一痛!他又是在干什么?他并不爱她,不爱! 指柔微笑着,明亮的眼睛看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再推我一下,我家墨墨不会放过你。十分钟到了,为什么不走?还想赖着吗?” 李明远悲哀地想,她已经对他没有爱了吗? 如果对她没有爱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抱着他曾经给她买的布娃娃? “好,我走……”他举起双手,投降的姿式,一点一点从她面前退后,一步一步退离她,他冷漠的脸上,森然的眸中透出难以明辩的寒芒,“对不起,刚才我失控!”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道歉! 步脚踉跄,突然一个转身,将拳头放在嘴里狠狠咬着,咬到食指关节流出血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痛!流血的痛! 放弃一个人,何止是放弃一个人,放弃的是自己的一生。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一阵一阵快要裂开,额头低垂在书柜上。 自从那天从山上摔下来之后,头部残留着摔伤的痕迹,时不时间歇性的疼。他摸出烟盒,倚着书柜抽烟,颤抖着手指,打了两次火,才勉强点燃—— 他背着她,旁若无人的抽烟。 指柔看他吸烟,考虑到二手烟的危害,急忙抱着那个布娃娃要走,却听到有声音穿破烟雾弥漫,直达她的耳:“站住!” 她凭什么站住? 所以,马不停蹄,径直出门。 身后传来他低沉暗哑的嗓音:“你有没有见过我的一个信封?” “什么信封?” “航空信封,从美国邮寄过来的……” “我没有看到……”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迈出一脚,出了书房。 “你走吧,东西我自己找,不麻烦你两口子……再给我十分钟。”李明远还以为她没走,摆摆手,让她退下。后边异常安静,回头去望,她早已不在那儿。 指柔在走廊转角,看到林如墨迎而上来,他关心地问,“他刚才对你怎么了?十分钟到了,不走,我撵他走。” “没有什么,他的东西找不到,急了……再给他十分钟吧。”指柔朝他笑笑,双手抱紧那个布娃娃,林如墨揉揉她头发,紧张的心情略略缓和,没事就好。 “那让他慢慢找,要不,我们再大方点,留他吃饭?”林如墨扬了扬眉,修长的手臂将她一揽,抱入怀,下楼。 指柔勾着他脖子一笑,伸手摸摸他鼻子,“就听你的。” 他等她的手滑到自己唇上,突然张嘴,一口咬她的手,含住手指,坏坏的笑:“我不敢作主呢,家里有个女王……” 手指被他濡湿的舌头来回舔吸,痒痒的直挠心,指柔和他撒娇:“那女王的命令,听不听?” “我只听女王的命令……” “让他走,我家的饭,不能轻易留给外人享用。” 林如墨无条件顺从,将她的细指吸得“嘶嘶”响:“好,小的遵命。” 才下楼,保姆就从外边进来通报说:“林先生,门外来了一位陌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5 生的小姐。” 陌生人?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又有谁还能进得来? 林如墨挥了挥手势:“让她离开这儿。” 指柔仿佛想到了什么,自告奋勇地说出去看看,他不放心,但她坚持要去,抱着那个娃娃到了大门前,一看是指情,冷笑了两声,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在美国嫁了人吗?” “姐夫在不在里面?”两姐妹仿佛心照不宣,妹妹开门见山就问她要人。 “在!”指柔答得很铿锵,“你想见你姐夫,我立刻叫他出来!如墨——”回头喊。 不到一分钟,林如墨飞奔而来。 指柔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告诉妹妹:“从今天开始,看清楚你姐夫是谁!” “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他,是我姐夫……”指情愣了愣,双手摇晃着铁门栅栏大声喊。 “给我住嘴!”指柔神情一凛,正色道:“你只有一个姐夫!哪里来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高攀你的姐姐?除了站在你面前的林先生,别人配不上!” 指情气到脸孔通红,“你爱谁就爱谁去!反正我要我的姐夫!” 见她如此顽固,今天指柔势必要跟她讲清,也严重警告她:“向指情!我以姐姐的名义再重申一遍!那个男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以后不要再把他,跟我扯上任何关系!” 林如墨看指柔明显发火了,很担心她此刻的情况。 现在是两姐妹为了一个男人起争执,他不便插嘴,于是,只得站到一边去,不时望着这边,默默守着她。 “姐姐,你真的好贪婪!好贪婪!当你住进这个房子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可以住这里?难道你就从来不问问姐夫为什么要卖掉这里吗?难道你就可以无视这座房子易主吗?难道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和别的男人住前夫的房子吗?” “住嘴!”因为气愤,胳膊一抖,指柔抱着的布娃娃快要抖掉下地:“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请你看清楚了!现在这个地方,姓林,不姓李!” 指情一颗心全系在李明远身上,只为他洗唰,哪管得了什么,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充盈了双眼,尖脆地叫道:“让我来告诉你不知道的事情!离婚的时候,你问他要五亿!他把房子卖掉了!卖掉了,才凑给你那笔钱!你知不知道?” “那又如何?”指柔冷静的盯了门外一眼,“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给我五亿,总之我要的五亿,他给了我,不欠我了。” 她看到妹妹眼里饱蘸的泪水流淌下来,她呜咽着说:“是!他不欠你!可是你欠了他!你欠了他……” 笑话!她向指柔还欠了他?她欠了他什么? 背叛爱情,背叛亲情,那两人又是谁? 到底是谁欠了谁? 是他们两人欠了她才对吧。 妹妹把眼泪一擦,想止住源源不断的眼泪,“我知道妈妈一个秘密……关于保险柜珠宝,如果你想听,我不防告诉你……那个保险柜,根本就没有……” “我不想听!别让我知道!”喊出这一声,指柔有点嘶力竭,身子瑟瑟发抖,抱紧了胸前的布娃娃。 “好!既然你不想听,那不说了……”指情突然不再那么单纯天真了,虽然脸上泪痕犹存,但音量里多了一份执着,“姐!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他,我可以为他做一切!” 话音刚落,妹妹突然的平静,让指柔不平静了,扭头冲后边大喊:“管家,送客!”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理的,管她说什么。可是,偏偏被激动的情绪浇灭了理智。 “不!放开我,让我进去!这儿曾经是我的家,我的家……”当两个仆人开了门,又揪住她往外边拖的时候。 指情身子一撞,作死地撞,撞得铁门缝隙大开,趁机冲了进来。 好笑! 曾经是她的家? 这是她的家吗? 指柔还在内心嘲笑她,没成想,指情猛地冲上来,抓过她肩膀狠狠往一边摔去,“姐!你不知道吧!我还有机会!如果我要争取,我就会得到姐夫!” 冷不防被她摔倒在了地上,指柔面朝下,小腹撞到水泥地面。虽然抱着那个布娃娃,但显然危险来临的时候,一个没有生命的小小布娃娃怎么能够保护? 关于布娃娃是否能够盖得住肚子,有一种超大超软的布绒公仔,搂在怀里,就跟蕾丝抱枕一样,能遮住腹前几乎看不出怀孕的迹象。我曾去看望同事,她这样抱着过来开门,穿着睡裙,一点都看不到肚子。 孩子马上流掉。很惨烈,六个月已经成形了,让李哭去。 正文 宝宝对不起(四) 六个多月的身孕,宝宝已成人形,渡过了最危险期,指柔心想着不会有事的,只是摔一跤而已。 可是肚皮间突然滚动过一阵剧烈的痛,牵扯着整个腹部都痛了起来,她吃力的撑着地面坐起来,对妹妹说:“我,我根本不在乎,你会不会争取……”* “我要嫁给他!”指情还没有发现到眼前异常的情况,叫嚷着要嫁给那个男人。 “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指柔朝她冷笑,“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你哪还有机会啊?” 指情似乎也知道说错话了,怔了怔,很快,又找到了充足的理由:“那我离婚,再嫁给姐夫也不成?” “当然不成!”指柔屈起膝盖,慢慢爬起来,盯着她有些闪烁的眼睛,“美国法律规定!妇女婚后使用丈夫的姓,即使离婚,也应予保留。这样你的名字前面会带着丈夫的姓氏,以后再嫁人,别人都知道,你曾嫁过人!那个美国的姓会让你一辈子都铭记你曾经的丈夫是谁。” “你想再嫁李明远?”已成功站在妹妹面前,指柔满脸都是胜利的表情:“你不觉得是在做梦吗?” 指情被气得脸色发白,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望着对方锋芒内敛的眼睛,她明白,姐姐变了。当然,她也理智了一点,不可能傻到脱口而出:“我根本就没有嫁人!” “你住在这里,就不想妈妈?”妹妹也长大了,随便把话题拉远,也算是找到了她的弱点。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不想我,我何必想她?”指柔心痛,但一脸漠然,指情微微愣了一下。 看她的表情,好像失去了妈妈也无所谓。虽然妈妈和姐姐断绝了母女关系,可是,她始终不相信,离了妈妈姐姐能不心痛,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李明远,指情不耐烦,不管不顾,指着屋里叫道:“你叫姐夫出来,你叫他出来!” “有本事你把他叫出来啊。”指柔话音刚落,冷不防,妹妹抢过她的布娃娃甩出去老远。 凸起的腹部,呈现在指情眼中,她怔了怔,愕然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怀怀,怀孕了?” 被她发现了,指柔也有点惊慌,下一刻,镇静着慌乱的内心,说:“林先生的……” 指情呆呆的凝着她的肚子,兴许想到她夭折的小孩,眼神忧伤,忽而急剧地闪过一抹冷光,好心好意扶着指柔,“姐姐,我不会告诉姐夫的,你放心吧。” 又把那个布娃娃放入指柔怀里,给她抱着。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声冷喝,伴随着李明远的步伐沉重地踏来,他不悦的看着指情。 他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东西,空着两只手出来。他不能再逗留下去,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如果再不走,相信林如墨会按警铃,叫人撵他出去。 经过指柔身边时,她笑着跟他再见:“慢走,李先生,有空来家里喝茶。” 也不算是很亲密的一句,客气到让人生疏不是吗? 可是李明远较真了,动怒了,刚刚在书房内余怒未消,这一刻,又听得她如此张扬着快乐,心头愤怒之下,伸手把她往旁一推,低吼道:“好好过你的幸福日子!” 指柔因为刚才跌过一跤,有心防备,站得还算稳,并没有那么轻易就倒了下去。 站她身边还未走的指情,却“扑通”一声,整个身子侧跌在地,凄惨地叫道:“啊,好痛好痛啊!我的头摔伤了,流血了!姐夫,你看姐姐她推我………” “向指柔,她是你妹妹………”事情的真相就摆在眼前,李明远连看也不看,只手大力一挥,狠狠的将指柔推了一米远,掉了花坛边上,圆圆的石栏抵在她腰侧,她觉得自己被尖利的箭刺中了。 刺痛! 他俩刚上车,便听见大门内传出林如墨急切地慌叫声:“指柔,指柔……” 李明远侧首,远远见他抱着指柔奔跑着,往车的方向去,那个软软的布娃娃掉落在花坛边,春风吹开一片毛绒绒,娃娃的蓝色眼睛眨动了一下,十分诡异! 他的心一悸。 太阳穴突突突跳动了起来。 开车正驶向前方,不过几分钟,林如墨的车子已超越过来,唰的一下,将他们抛在了后边。 那车速快得令人惊心! “指柔!你不会有事的,要挺住!要坚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林如墨一边内疚,一边开车,不停的呼唤着她,生怕她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瘫软在座椅上,指柔脸色惨白,甚至连笑一下的力气都失去了。 “指柔别怕,很快就到了,山下的医院很快就到了……”他痛快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她,没有好好守住她?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现在公司很多事,都在电话里处理。 在她与指情争执间,公司那边又来了电话,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可他很多时候,凡事亲力亲为,事无巨细。 他本来可以不接那个电话的,不就是与客户餐叙吗?哪天不行?或者推掉都可以。接电话也不要走得太远啊,为什么接着接着,接到树林中去了?偏偏让自己的视线脱离了指柔…… “指柔,你听,我给你唱摇篮曲……”他开始唱,嗓音温柔:“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蓝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 她苍白的笑了笑,他嘶哑的唱着:“我亲爱的宝贝……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如,如墨,唱唱……唱得真好听,再再再唱……我,我想听……”嗓子涩哑,痛在心中百转千回,摧心肝。她累了,好想闭上双眼,静静睡去。 那个男人,从这一刻起,抹杀掉在她记忆里,曾经的点点滴滴淹没在血肉模糊的疼痛里。 忘却那些,才能开始更美好的。 她才二十四岁呢,生命中还有许多激情未曾参与,不!她要活着,好好活着。 与他为敌! 到了医院。 医生和蔼可亲地询问:“在家是什么情况?” “我跌,跌了一跤……”指柔喘着呼吸回答。 彩超、血压,产检过后。 前些日,孕检的时候还预示着胎儿发育正常,是个调皮可爱的小公主。 可是今天,只是摔了一下,一切变故呈现了。 她羊水破了,开了三指…… 妇产科医生指着片子,严肃的说:“向小姐,情绪过于激动,受到突然撞击……有早产的现象。” 林如墨担心的问着:“大人和宝宝都没事吗?” “看她情况,先进产房……” 指柔被推进手术室。 紧闭的病房门,隔绝了里面惊悚骇人的血淋淋的情景。 指柔仰躺在病床上,小手紧紧揪着雪白的被子,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疼得肌肤上起了一阵阵小疙瘩,脸色发青,时又转白!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上滚落下来,和着泪水齐唰唰地打湿了两腮。 牙齿死命地咬着苍白的唇瓣,强烈的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痛,可不可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6 />    可怜的宝宝,是她和如墨数着手指,日夜期盼着到来的小公主,他和她都在想像着她长得美不美?乖不乖?可不可爱? 那些快乐的日子,他们不曾想到,终有一天会失去。 唇被咬得麻木,接收的痛感越来越微弱。 她辗转着头部,濒临在死神的边缘苦苦挣扎。 突然间,下体像是被强制撕裂,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黑手伸了进来,搅拌着要碎掉她的骨肉,她脑海里一阵嗡鸣,牙齿咬出血,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昏地暗,她差点昏死过去。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穿墙而出,让随后奔来的李明远,身体陡然一僵,脊背顿时窜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气。再往前,脚下一个踉跄,啪地跪下地。 他跪在那里,一只拳头抵在冰冷地上,怔怔地望着紧闭的“产房”门扉,内心十分恐慌!他终于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啊——” 凄厉的尖叫,再次椎心刺骨的传出,划破上空,支离破碎扎进两个男人耳中。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正文 宝宝对不起(五) 那外面,林如墨手臂扶着墙壁,膝盖一阵阵发软。 才站起来的李明远,沉重的身体又忍不住地摇晃,双手伏在窗台,掌心沁出一丝冷汗,下一刻,他用力踹开门—— 一阵巨响,惊骇了房中所有人,产房内,早已是血气冲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翻搅着他的胃,刹那间,让他的脑子感到一阵昏眩。 守在门口的护士见状,惊慌失措地迎上来:“李先生,这儿是产房!男士止步!您不能进来!” 李明远眸光一怔,脸色铁青,大掌将她一推,怒斥道:“滚开!” 说完,大步地向里面匆匆迈去。 那个护士被他推搡在地,本着医院的规定,昂着头朝床尾那里惊叫道:“快!快拦住李先生!不能让他进去!” 还没到病床边,几个护士连扯带拖,七手八脚抵挡住他的侵入。 “李先生,您不能进来!产房重地,男士止步!” 什么破产房?男士还不能进入? “滚开!”他面无表情吼道,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到里间,一脸震惊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指柔! 只见滂沱泪水在她苍白的小脸到处窜流,斑斑驳驳,眼睛又红又肿,头发凌乱,十指紧掐床栏,浑身是汗,咬破了嘴唇,血迹斑驳。 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变得扭曲,全身都在不停地急剧地颤抖,仿佛正在经历世上最残酷的暴刑,千刀万剜一样,痛不欲生。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指柔……” 他惊恐地望着她身下蔓延的鲜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刻如同坠入冰窖,四肢冰凉,全身冻僵。 双腿,仿佛灌满了铅,无法抬起,以至于让他上前半步,都觉得无比沉重,心口,仿佛被人凿开一个大洞,流着血,裂裂的疼。 望着熟悉的脸,他全身僵成一尊雕塑,她什么时候怀孕的?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指柔几乎陷入浅昏迷,身下的雪白被单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众护士满手的鲜血,以及指柔脸上的汗与泪,交织成一幕怵目惊心的血腥画面,仿佛这里不是产房,而是到了人间地狱。不是产子,而是杀人! 李明远冷洌的眸子望着在场所有助产护士,过了半晌,才沙哑地挤出几字,冷硬如钢:“不是生孩子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护士们都被他杀人的目光吓得头皮发麻,有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李先生,她肚里的孩子已经成形,体形比较大,一直出不来。血流不止,我们可以想办法给她止血。但是……现在最怕的是,向小姐意志薄弱,突然放弃……” 她想放弃? 李明远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指柔,只见她眼神溃散,四肢抑制不住地抽搐,已经奄奄一息。 因痛到极致,她连周遭发生了什么事,进来了什么人,都完全忽略了! “向指柔!你不能放弃!给我生!那个宝宝不管有多大,我一定要把她救活!” 他站在床前不远怒吼道。 “啊………”又一声凄婉的惨叫,充斥着他的耳膜。 仿佛无数根尖利的锥子,不断地刺痛着他的胸口,又像是无数柄锐利的刀锋,不断地在他体内砍伐着他的灵魂,他的身体微微晃抖,眼睛因心口剧烈地锥痛而发红而模糊。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模样,灭顶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 他终于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宝宝……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想起来,那件事情过后,他强迫她的一夜,她那样温顺的说:“……你轻点……” 他进入她的身体里面,竟然都没有发觉,她有任何异样,与她相处的那些天,他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肚里面有一个她和他的宝宝。 如果不是今天回家拿东西,如果不是他那一手狠命推去……她会把宝宝生下来,养得白白胖胖的。她会用世上最温暖的声音喊着宝宝的名字,她会抚着宝宝柔软的头发,教宝宝认识天地,认识世界。她会把所有的爱倾注给宝宝,她也会过得很好很幸福的。 宝宝! 她知不知道,他也盼了好久。如果宝宝来得早一点,他也许会放下心中所有的仇恨。守住一个家,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望着那个血人似的她,胸口积着即将暴发的狂怒,凶神恶煞的双眸狠瞪着众人,怒喝道:“她要是性命不保,你们都别想活命!” 众护士禁不住一个哆嗦,纷纷低头忙碌着:“向小姐,向小姐,再使点劲……” 他大步跨上前,双腿跪在她床边,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向指柔!你给我听着!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敢死!我一定会让你们向家陪葬!” 如同恶魔在地狱的呐喊,让指柔猛地转过脸,看到那张让自己今生今世不可原谅恨之入骨的脸,怒火攻心,“噗!”早已咬破嘴唇的血,一口喷在他的脸上,血溅中,她痛彻心扉地叫喊着:“禽兽!给我滚!” 李明远怔住,脸上一片血红,滑下来,浸入眼瞳,沁血的眸子刺痛着,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耳朵嗡嗡响,什么声音都很遥远,只听得到她绝裂般地嘶叫:“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恨!” 他不是要让她恨么?他成功了!她恨了! 她的恨就像一柄斧头,砍向他心口,让他承受了一击重创,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恨就恨吧,他无所谓!他早就跟她说过,李明远,他不是个东西!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急促地喘息着,舌头发硬,发出破碎般地呐喊:“你要活着,才能恨我! “滚出去!”指柔吐着血水吼着,目光锋利无比。 见他在里面妨碍工作,护士们又赶紧拉他走,“李先生,李先生……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们马上要进行手术。” 李明远出去之前,狠狠撂下一句:“向指柔!如果你死了!我也一定会纠缠你到地狱!!!” 身下的血仍止不住地在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耽误得越久,对母体和胎儿越危险。 医生决定,摘除子宫,保住大人。 下了病危通知书。 家属签字。 李明远看到摘除子宫那几个字,手指颤抖,说什么也不肯签字,狂怒低吼着:“不!我不能签!” 摘除子宫,意味着什么? 林如墨大手一挥,抢过那单子,唰唰几下落下自己的大名,将钢笔一并掷到地上,转头朝着李明远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宝宝?我只要指柔好好活着,摘除子宫,一辈子不能生育,我也只爱她!” 李明远攥着拳,紧闭着唇,头仰在墙壁上。 那一张病危通知书才刚下达不久,外边的人还没有松一口气,门里面又有更危急的事情发生了: “不好!向小姐,她出现了严重的分娩期dic并发症!” 这种病详细称为“全身弥漫性凝血病”说白了就是:“病人因为无法凝血而无法止血”。 该病死亡率几乎为100%! dic并发症?! 门外的两个大男人,虽然不懂什么叫dic,但从医生严竣的目光中,也感受到了那股严重性。 “这是产科分娩罕见的dic并发症,情况非常不妙!大人和小孩,都危在旦夕!不管先保哪一个,另一个都有危险……” “指柔!” 林如墨和李明远一听,震惊得心碎,什么都不管了,疯了似地同时往手术室冲去,赶着去见她最后一面!指情也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急匆匆地冲进去。 “啊——”凄绝的惨叫声,再度破空响起! 透着无尽的痛苦与刻骨的怨恨。 听着她凄艳惨烈地尖厉叫声,看着她一边止血,却一边流血,林如墨眼眶蓦然发红,鼻子猛一酸,一大颗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指柔……别怕……”当他喃喃地叫出这个名字,视线已完全模糊不清。 对不起,各位亲,宝宝没办法挽救了,李向的感情真的是回不来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从指柔怀孕到现在,不管发生什么意外,我都是不忍心去伤害宝宝。很痛啊。 正文 宝宝对不起(六) 那是什么样的情景呵。 她上边在输血,下边在流血。输入的血,还没有流出来的多。触目的血,殷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都出去,出去!”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医生见到他们,烦躁地发火了,“都这样盲目地跑进来干什么,还想不想让病人活着出去了?”* “这是菜市场吗?由得你们自由进出?” 两个男人被一群人赶了出来。 指情最后望了一眼姐姐,心里也狠狠的揪痛着。 李明远靠在手术室门外,低着头。 这时候,医院的专家来了,了解情况后,专家显得异常冷静,出来和李明远谈话:“病人情况非常危急,这在我们医院属于第一例,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但是李先生,你先得有个心理准备。继续抢救,很有可能人财两空。” 李明远眼圈红红的,握住那位老者的手,“拜托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她,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她好好活下去。” “李先生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又签了一张病危通知,专家进入。 跟着,二十多个医护人员,有条不序的进入产房里。平时,一个产妇生产,最多只需要五个医护人员。 时间过得很漫长。 身下的血,还在流淌。 血液中重要的凝血因子,纤维蛋白。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正常人血液中含量应为2到4,而指柔只剩0.23。 这个时候,就等于输入体内的血有多少,流出体外的血就有多少。 由于大量输血,血液库存量急剧下降,临床用血突然吃紧。 最后出现:血库告急。 截止下午二点,院方一共向血液中心要了566血。 三点,医院又向血液中心要200,中心表示只能给60,因为全城那么多家医院,其他医院也急需用血。 而医疗机构临床用血,必须由指定血站供应,无权自采供血。 李宅的山脚公寓区,距离市区很远,单边车程最快也要1小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7 时。 当时情况紧急,病人危急,临时到血液中心拉血最快也得2小时,肯定来不及! 没有办法,一边挤牛奶似的用血,一边只能看指柔的造化了。 专家看到这点血实在不够,只得出来,让守在门外的人赶快去献血。 林如墨和指柔的血型不配,指情也不行,剩下的只有李明远了。 “一次最多只能献40……”采血室里,血站负责人认真的注视着注射器内的鲜血越来越多,提醒他道,“李先生,这已经是100了,为了对你的健康负责,我不能再抽……” “你罗嗦什么?!叫你抽就抽!”李明远尽管已是有气无力了,但那低沉的吼声依然震慑住血站负责人。 不过,他吼完,就昏了过去。 指柔昏倒在手术室,他昏倒在血站中心。一个输血,一个献血。 林如墨发动了全公司的人过来献血,莫言看到老大微红的眼睛,紧蹙的眉头,心知大事不妙。小足也不敢嘻嘻哈哈了,规矩的献血。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大的命令犹如军令,没有人不敢听,也没有人敢置疑。 输完血后,不知过了多久,天已擦黑,李明远一脸苍白,躺在血站设置的床上闭目休息。 头脑浑浑沌沌,仿佛在梦里,又仿佛极清醒。 满世界的血,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父母的,姑姑的,自己的,还有指柔的…… 整个世界都好像在血雨腥风里旋转一样,睁了睁眼,景物重叠成双影,又闭上。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 胸口不断传来的的刺痛,让他沉重的呼吸也变得极其困难。 特别是自己的一双眼皮,仿佛被千金巨石压着,沉重无比,听得有人在叫他,他非常吃力地动了动干涩发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道:“指柔,宝宝没有事……” “总裁!” “姐夫!” 当这些称呼,先后从秘书言小英,和指情的口里喊出来的时候,李明远才发现,刚才在身边一直叫他的人不是他最爱的女人,是别的女人。 他现在终于承认,他爱她! 当年他娶她,只因为爱她!他求婚的那一天,她笑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想到的只有幸福,没有其他。真的只有幸福。 那两年里,对她的好,都是全心全意,发自真心,并不是假心假意,源于目的。 他是真的爱她,爱到只有伤害,只能让她离开…… 因为她若不离开他,他会把她伤害得更深。 向宅书房。 冬婶冲了进来,惊叫道:“太太!不好了!” 徐凤珍摘下眼镜,放下笔,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她神情严肃,目光精锐,见冬婶慌慌张张的样子,皱眉,问道:“到底什么事?” 冬婶被她吓了一跳,惊惶失措地上前几步,将手放在她耳边,颤颤道:“太太,小姐她……小产了!” 徐凤珍一怔,眼睛立时睁大,冷喝道:“你说什么?!” 惊闻噩讯,震惊与惊慌皆在徐凤珍眼中旋转,她的心微微颤动。 冬婶害怕的哆嗦起来,声音抖颤着:“是,是医院那边的人……刚才来电禀报消息说,大小姐突然小产了!” 徐凤珍的身形不禁晃了晃,手掌往桌角一抓,咬牙怒斥道:“不孝的东西!备车!” 心头一阵火烧火燎,她刻不容缓地赶往医院。 今天加了一更,感谢阅读 正文 宝宝对不起(七) 已经过了两天两夜。 天黑,天明,时光快速流逝,此刻正处于凌明前,天空暗沉沉的黑。 走廊里站着几名医生和护士,徐凤珍没有理会众人的问候礼,铁青着脸,一径往前,在林如墨和李明远面前站定脚,手臂一抬,用力地朝前挥去,“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李明远左脸向右一偏! 疼得他咬了咬牙,但没有去捂脸,只哑声喊她:“妈……” 徐凤珍嘴角有些哆嗦的怒道:“我天天盼着,盼着……盼到最后,被你们耍了……” “妈……”李明远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却被徐凤珍一口斩断:“别叫我妈!我已经不是你.妈!” 指情震惊地看着母亲,她飞快地进了病房,看见病床上的指柔,心头还是有过一阵心疼的。 但见她发丝散乱在枕头,眼睑红肿,脸如死灰,横躺在那儿。不知是醒是睡,是死是活。 徐凤珍急奔上前,指柔刚刚苏醒,侧过头,见到一人影飘来,心里颤了颤,还未喊出一个“妈”,只觉得脸上“啪”的一下,火.辣辣的痛沿着脆薄的皮肤瞬间蔓延。 母亲不问青红皂白,给了她一巴掌! 随后进来的冬婶,赶紧上前,拉着徐凤珍急劝:“太太,太太……打不得,打不得呀……”* “打不得?”徐凤珍声音狂怒低哑,暴怒在她圆睁的眼中窜起,“打得还太轻了!不打她不长记性,不打她不知道什么是不孝!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 “太太,小姐身子虚,等她养好身体,再打不迟……”冬婶心疼小姐,于是,在双方之间调解,不管如何,先稳住太太的情绪再说。 总算拉开了徐凤珍,冬婶坐到床边,轻抚着指柔的脸,“小姐疼不疼?太太刚才是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太太是真的很担心你……” 疼,又如何? 比起身体上,脸上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最疼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她憔悴的脸色让冬婶看了心疼,叹口气,一手拉住她的手,关切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小产了?” 指柔摇头不语,紧咬下唇。 一连几个问题不答,冬婶只得叹气,拿过被子给轻轻盖上。 徐凤珍立在病房中央,背对着指柔,余怒未消地训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养你这个不孝女!” “太太……” “冬婶,你退下,” 徐凤珍挥了挥手势,让冬婶退出去后,脸色缓和了些,转身走近床边,“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擅自离婚就算了,还私自出逃?这些日子住在哪里?过年的时候又和谁呆在一起?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指柔扯了扯唇,干涩的苦笑:“妈不是早就把我逐出向家大门了?” “妈那是没有办法了!妈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找不到你!谁知道你人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你就算和别的男人私奔了,是死是活总该有个音讯才是!那么久以来,你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你可知我心有多痛?我和你爸爸天天盼着你回家,房间都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饭桌上每天都给你备一副碗筷,我们全家人都当你死在外头了……”她哑声说着,一大颗眼泪往外蹦,沿眼角滚落而下,经过精心描绘的妆容,划下一条长长的泪痕。 母亲一哭,女儿又怎么忍得住?指柔泪如雨下,只是没有哭出声音。无论怎样,母女一场。终归是亲情深如海,一旦决崩便如瀑布咆哮而下,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徐凤珍走出去。 冬婶紧跟在后,听到前面“嗬”的几声,太太的肩膀剧烈抖动,进电梯的时间她一个踉跄,撞到轿厢上,冬婶慌得伸手去扶,徐凤珍却甩开她的手,沙哑的声音说了句:“指柔,你太让妈妈失望了……”两条水线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边。 挨了一个巴掌的李明远,怔怔的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下巴长出一圈新生的胡髭,一夜之间,整个人苍老了数年。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指情陪坐在旁边,最后被徐凤珍来电叫走了。 他一个人坐着,感觉天塌了,地陷了,整个世界都不见了。 现在还拥有什么呢? 李氏就有那么重要吗? 报了仇,将李氏拿回来之后,不还是要成家吗?日子不还是要过吗?可是那些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呢?还会再回来吗?失去爱情,抱撼终生,这样的日子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这世上还有多大的仇恨,是连家的温暖都融化不了的? 他甩头,狠狠甩头。 一拳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膝头,他需要疼,才能麻醉自己突然良心发现,对爱的感知。 旭日东升,一点一点照亮这个城市。 山脚离海不远,传来海浪的声音,透过窗,即可见雪白的浪花,在海上舞蹈。 她静静躺着,睫毛上悬挂着晶莹的泪滴,空洞苍白的面容,让凝望着她的林如墨心狠狠一揪。 经过近十小时的挣扎,院方争分夺秒的抢救,她终于重见光明。 子宫没有摘除,而那个可怜的宝宝,却没有保住…… 女孩,3.6斤。 医生说,发育很好,各个脏官都很成熟,可惜是时间太长,缺氧窒息…… 当时昏迷中,她没有看到孩子长什么样子,只听医生描述:“很漂亮,也很可爱,粉粉的皮肤……”医生对她笑了笑,那位专家摘下眼镜,慈祥和蔼的笑容,他们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悲伤的表情。 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死婴。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指柔。”林如墨走近床前,她转过头,凄婉悲痛的眼神,让他的心揪得更紧。 大悲大痛,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更何况,她刚才还挨过徐凤珍一巴掌。 连母亲都不能够原谅她,她又怎么能够原谅自己? 指柔泪流满面,脸色惨白,满是悲伤的眼里,几度哽咽道:“如墨……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泪水顺着她白晳的脸颊齐唰唰涌下来,泣不成声。 林如墨看的一阵心痛,眼前的她,如此柔弱,凄惶无助,他嗓音沙哑着安慰道:“不哭指柔,宝宝……宝宝以后还会有的,不要太伤心了。” “宝宝,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宝……”她侧伏在他的肩头,悲痛欲绝,嘤嘤地哭泣起来,直到这一刻,才能够哭出声来。 林如墨把她紧搂在怀里,大手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止住汹涌的泪水,咬着他肩膀的衣服,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安顿好她之后,林如墨一想到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宝宝,怒意涌上心头,他绝对不能这么便宜放过那个害得她如此痛苦的男人。 他冲出去,揪住李明远的衣领子,蓝色的眼眸怒火煜煜:“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来爱她?我像爱我的宝宝一样爱到生命里。” “你赔我的宝宝!赔我的宝宝!”林如墨平生第一次想要揍人! 原本坐着的李明远被他一下子扯起来,身体平衡度不够,失去重心,往前一倾,林如墨骤感一股力量向胸口压来,他用力将他朝后一摔,嘭的一声! 李明远头部撞到墙壁上,剧痛使他睁开了眼睛,他刚刚还在沉睡着,他以为会永远沉睡不醒,谁知,被林如墨揪住脖子,又摔又撞的,早已将怒火点燃! “她怀孕了!你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竟敢瞒着我?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明远举手抓住林如墨两只肩膀,一使劲往后推去,自己身体也送过去,两人吡溜溜滑过了一段路,“咚”的一下,双手将林如墨脑袋按倒在护士站台上,李明远怒目而瞪,低吼着:“林如墨!我们讲好的!你只负责在那天晚上跟着她,不让她寻短见,出任何意外!除此之外,你不得再插手任何一件事,你却违反约定,参与了这么多的事?你说!你又是在干什么?”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8 亲们,还是按我自己的思路走吧嘿嘿。 正文 重生(一) 里面护士尖叫了起来。 有胆子小点的,赶紧抱头捂胸,四处躲蹿。 还有一两位年轻稍大,忙着去拉架,“先生,两位先生,这是医院,不得喧哗,不得打架。” 却被李明远反手一掌,击退一米多远。跌得哀哀叫,再也没人敢上前拉劝了。任由他们轰轰烈烈扭打起来。* 反正他们都是城里最有钱势的少爷,要打起架来,拦也拦不住的。医院就在眼前,不管谁重伤了,都能在第一时间救治。那就打吧。总归是死不了人的。 李明远学过跆拳道,再加上少林武当太极中外合集功夫,择优补劣,取长补短,拳风狠霸,招招致命。 而林如墨学的是散打加截拳道,那时美国正流行李小龙,学得还不赖,动作娴熟,运用自如。两人一对一,赤手空拳进行博击。 世上最激烈的拳击比赛,就在医院走廊上拉开了惊人的序幕。 你一拳击我鼻子,我一掌劈你眼睛,你闪我躲,我进你退。双方激战,互不相让,攻防有序!刚劲潇洒的拳路,博大精深的武术,让在场的人全都看惊了,看傻了。 眼看着林如墨处于下风,李明远占上风,拳拳往他胳膊上、腰上、胸口上,人体最脆弱之处打去。 他出招的时候,每一拳带着拳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此刻他左手拿住林如墨左手腕,反扭向后,“卡嚓”一声,不等对方痛哼,再加一个连环腿飞踢扫过去,林如墨“扑通”已跌倒在地,却没有败下阵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好男儿岂能轻易认输? 爬起来瞬间,以闪电之势,一记右勾拳猛打李明远的肋骨部位,他皱眉,痛苦地呛咳一下。 不过一分钟,局势就转变了。 林如墨灵活、跳跃、旋身、转圈,打的拳又快又密,又准又狠。 飞出一拳,打中了李明远的头部,他身形晃了晃,身子过于疲惫,已无招架之力,胜败形势分明。 再打下去,李明远输定了! “我不干了!”林如墨也打红了眼,蓝眸都变成了血红的眸子,“如果早知道,这件事会这么残酷!我一定……” 话未说完,众人一声惊呼! 只见一条白影飞进来,林如墨眼疾手快,摆好架势格挡,却听到对方倒下去的扑通声。 惊疑一看,楚风不知从哪个地方闪出来,身形如猎豹,扑倒李明远,跨坐在他的身体上,挥拳狂揍,每个拳头打下去,都带出泄愤的叫喊:“这一拳是替指柔揍的!这一拳是替宝宝揍的!这一拳是我揍的……” 白色干净的衣服,温文尔雅的外表,与此刻青筋暴出,咬牙奋战的钢琴王子完全不符合。 楚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颠覆了在大众眼里完美无暇的形象。 李明远被打出了鼻血,加之昨天的昨天输血过多,身体本就虚弱,和林如墨一轮大战,已落下风, 这会又被楚风狂轰乱揍,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大口喘着气的他,闭着眼睛,任由着楚风在自己的脸上、肩上、身上、胸口上,连挥数拳,他只觉胸口窒息,耳朵里嗡嗡的响,仿佛耳鸣一般,视觉昏花,腥腻的液体顺着喉咙上蹿下跳,终于张了张嘴:“噗……”一口腥红的血带着悲伤的气息,刺鼻的蹿入楚风嗅觉里。 他已被楚风打得半死,再打下去,死不了,残,必不可少。 楚风怔了一下,停止拳击,恨声问道:“为什么不还手?” 嘴角抽搐着,李明远竟然发出笑声,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吐字:“风……风儿,我……知……你想,想要揍我,想了很久……” 心事被对方看穿,楚风肩膀晃了晃,举起来的拳头渐渐一松,无力的垂下,抵于李明远心口上。 他是很想揍他,可是结婚的那天,在电话里,楚风说:“对她好点,我只有一个姐姐……” 那时候,他真的已经认命了。认下指柔嫁与他为妻的命运,认下自己与指柔今生无缘的事实。可是结果,这个禽兽…… 楚风忍着忧伤的泪,凄惨地说道:“你知道么?我只有一个姐姐……” 李明远痛苦的闭上眼,涩哑着嗓子,艰难的呼吸:“我何尝不是?只有一个老婆……” 头一偏,伴随急促地咳嗽,咳出来的浓痰带着几缕血丝,他的头又开始痛了,一阵一阵的快要裂开般。 林如墨见楚风扑去的时候,还为他担心来着,现在这情势让他松了口气。 “不要打了!”这时,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指情,奔上来,拉开骑坐在李明远身上的楚风,挡在两人身体之间,“停止!停止!我不许你们再打了。” “滚!”一双血红的眸瞪着她,指情被李明远的样子吓了一跳,害怕的缩了缩身。 “男人之间的战斗,女人少插手!”李明远吓跑了指情后,身体踉跄着,站也站不稳,抓过楚风的手臂,往自己身上乱揍一通,“动手啊!干什么停下来!现在再不打,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血红的眼睛仿佛流过泪,英俊的脸庞憔悴得让人心疼。 “姐夫……”指情哀哀的叫。 李明远指着她吼:“你住嘴!” 她吓得全身一颤,噤若寒蝉,缩到一张椅子上坐着。 李明远被打的流鼻血,观战的护士终于反应过来,过来扶他去止血。 楚风咬着牙关,没再继续打下去,白色扣子打掉了一粒,也不去捡,转身向着重症病房走去。他原本来看指柔的,刚好看到林如墨在揍李明远,热血沸腾之下自己也加入战斗。 李明远的鼻血还在流,看楚风走进指柔病房,连忙问护士:“现在几点了?” 护士拿着棉签,给他清洗血迹,一边看向窗外的阳光,说:“九点钟了。你看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今天是几号?”他又迷茫的问,挣扎着起来,手上还扎着针,被指情按住,他需要输液。 护士告诉他一个日子,站着药盘微笑走了。 “她醒了吗?”他不知在问谁,明明身边没有一个人。 却听到有人小声说:“醒过来了。”指情坐在一边,望着鼻青脸肿的李明远,不敢太靠近他。 “送来医院几天了?” “两天……” 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他还以为一天一夜,还以为她被送进医院是昨天的事,还以为一切的事情都是昨天刚刚发生的。 李明远甩了一下头,鼻血又流了下来,一条鲜艳的血液凝在嘴唇上面,他伸舌头舔抿着,腥腥的。不相信这是自己的血,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脆弱?几个回合,就被人按倒,骑坐在身上? 指情问他饿不饿,买来饭,他吃不下,没胃口。 那间病房,有人进进出出,有时候林如墨会提着水果花篮,有时候楚风带着保温桶。 而他,什么都不敢带,也不敢进。 从指柔苏醒后,李明远就不敢踏进她病房半步。 无颜去见她。 许多时候,他都是倚在门前,隔着里面许多挡住视线的东西,远远的望她一眼,也算知足了。 听说她醒来之后,胃口大开,喝很多的粥,有时候还伴有笑声从里间传出。 他听着她的笑声,一整天都会有好心情。 清明那天,他抱了一两大束黄菊,轻轻放在父母墓前,摘下墨镜深深的鞠躬,虔诚地说:“爸,妈,我一定会拿回李氏……李家的家业,只能姓李……请您们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下山的时候,指柔一张素颜,戴着黑镜,正往山上走。一层一层的长长的台阶,她上,他下。 林如墨的车子停在山脚。 墓园的空气阴森森的,尽管有阳光撒下来,但密密的青松和翠柏遮成一片阴影,感受到的温暖也带着丝丝凉意。两人擦肩而过,他伫足,回眸望她一眼。她没有停留,更没有回头。 指柔瘦了。 纤瘦的腰肢,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高跟鞋,每走一步,他都看得心惊肉跳,仿佛随时能被风吹倒。 孩子埋葬于此。 连同她和他那永不再来的爱情。 宝宝还活着的时候,她曾经给宝宝取过一个名,叫慕名。“名”,是他名字中间那个字,“明”的谐音。因为她想过,如果是男孩,就叫慕明。 正文 重生(二) 林如墨倚在车门上。 李明远下来,摘下黑镜,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又朝他的车看了一眼,默默走向自己的车。 出了墓园,阳光洒在车上,却照不进他阴霾重重的内心。 今晚,指柔有个牌局。 对方是李明远,还有一个神秘的贵客。* 楚晋。 他是公司目前很重要的公关对象,企业等级评定,就看他的态度了。 在来的路上,林如墨已经介绍了楚晋的情况。 楚晋特别好赌,但不好色。 每个周末必赌不可,因此,每个周末,城里都有不同的人给他安排牌局。 他喜欢享受赌桌上的快乐。 而且,赌钱不讲章法,随时都会有新花样玩出来,让人难以招架。 牌局安排在一间茶楼,“云深处”的雅间里。 指柔和林如墨来得不算早。 服务员开门,李明远已经坐在里面品酒了,指柔一脸平静,淡笑着打个招呼,然后坐下。 那位楚先生还没有来。 包厢里上了几盘点心,李明远和言小英坐在一起,指柔和林如墨一伙,面对面交谈了几句。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军事核武器,女人们插不上几句,言小英化了很浓的妆,望着李明远,眼神爱慕而忧怨。 指柔去洗手间。 刚到包厢门口,就与人撞了个满怀。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这男人,高大的个子,据目测应该不低于188。 他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她跌倒,侧身让过,极其有礼:“你先请。”但目光却没有往她脸上瞧一眼。 指柔临走,打量了几眼。 三十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目光冷峻,剃着板寸,额庭显得特别饱.满,从他入场到入座,始终都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眼神比李明远还冷,有一股张扬的霸气。 “楚先生,请!”林如墨和李明远同时起立。 高官与富商,总是后者有求于前者的多。 在洗手间洗过手,整理了一下衣装,指柔将戴在脖间的银饰吊坠摆正,再回到包厢。 包厢里面传来自动麻将机洗牌声。 门一开,一看到指柔,楚晋两眼抬了抬,突然对林如墨说: “你们公司从哪里找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西施?最近电视台的选美活动,她不去,可惜了。” 林如墨介绍:“这是我们公关部的客户代表,向指柔小姐。” 指柔被那位楚先生夸得很不自在,不是他的话说得太不含蓄,而是他说话的强调和眼神让人感觉很狂肆。 长相是无可挑剔,然,官架子倒是不见有多少。 他一点也不像当官的,倒像是那些风月场所拈花惹草的风流剑客。 “过来,陪我打一圈,今晚宵夜我请。”他干脆更直白了些。 指柔也不扭怩,大大方方往他旁边一坐,他忽然哈哈大笑着,将指柔一把就扯了过去,害得她差点摔倒。 林如墨见他手脚不干净,着急道:“楚先生,向小姐不会打牌。”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59 “我教。”楚晋扫了他一眼,将指柔按坐在怀里。可想而知,李明远和林如墨的目光一致紧张的望过来。他们还带着一种惊讶,和不可置信。 指柔小时候,徐凤珍经常请一些人在家中花厅凉亭,搓上几圈,耳濡目染,总会一点。 但是因为从来没有认真打过牌,而此刻又坐他的怀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楚晋的所谓“教”,其实就是让指柔摸牌,而他从她手上取牌、出牌。 他炙热的呼吸在她脖颈打转,有时嘴巴还会贴着她耳侧或脸颊,不仅使她如坐针毡,两个男人也倍受干扰。 这副麻将在她手上,不听使唤,时不时地就掉在桌子上,引得楚晋一次次哈哈大笑,他今夜似乎很开心。 尽管指柔心里厌烦,但没有一丝情绪表露出来,保持一种招牌的清甜笑容。 还不忘奉承几句:“楚先生手气真好,刚才又胡了一把。” 楚晋将唇贴在她耳畔,口鼻蹿出来的呼吸很烫人,“那是因为,有美人坐怀。” “坐怀不乱,真君子。”指柔侧头,与他低笑,看起来,两人如情侣窃窃私语。 楚晋虽抱着她,但他双手很老实,没碰她身体半分。 只不过这样的姿势本就暧昧,即使他无心揩油,得了便宜的还是他。 指柔又想去洗手间。 她抱歉的起立,回到包厢后,朝楚晋身边过去,但他一挥手,直拉将她挡了出来。林如墨看了她一眼,她回他眼神示意自己没事。李明远低着头,一手夹烟,扔出一张牌:“红中!” “碰!”旁边他秘书言小英捡到宝似的,快乐地叫道。 指柔看他们打牌,楚晋的侧脸,棱角分明,清冷陌生,注视得久了,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喝着茶,楚晋目光一转,望向她这边,“向小姐,你一个人喝茶,不够意思。” 指柔给他们各叫了一瓶冰镇凉茶,李明远没有喝,视线始终都停留在长城上面,手里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支。林如墨今晚也点了几支烟,在她印象中,他是极少抽烟的。他们的眉头都蹙着,笼罩着一层莫可名状的迷雾,只有言小英脸上是高兴的,估计赢了不少。 烟雾缭绕,指柔受不了这股乌烟獐气,频频咳嗽。她每次一咳,牌桌边的李明远就抽得更厉害一些,好几次都是猛吸几口。 浓烟熏得她双眼迷离,头昏脑胀,身子轻飘飘的……等她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此人物出场最晚,却很重要。 正文 迷幻药(一) 她被楚晋扶出了茶楼包厢,坐进了车里。 那车子开很快,她头晕晕的,依在楚晋的怀里,不知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异性的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隔着薄薄一层衣服,娴熟自如探索她的身体。 指柔心底哀伤。* 又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林如墨说,楚晋只好赌,不好色。那她现在,又躺在谁的怀抱里? 车停在夜店。 像是事先已经订好包间。 夜店老板亲自迎接,将他们迎进门后,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也忌惮这个楚晋。可以让李明远,林如墨这些权贵都忌惮的人,楚晋到底什么来路? 高官?能有多高?市长,还是省长? 这个问题指柔没有去深究。 她生长这座城里,对官府也略知一二,官的“长”之辈,显然都不是楚晋,但不排除是新晋,抑或后备人选,总之他的权力相当大。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让她震惊: 宽敞的包厢里有许多陪酒的女孩,穿红着绿,三三两两,手上拿着药丸之类。 还有一群男人。 当楚晋搂着她进入瞬间,只听有人说:“楚先生来了。” 指柔低下头,含笑问:“楚先生,常来此地?” “不,今夜你我,非来不可……”揽着她,从一个美女的肩膀边擦过。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看到有人吞着药丸,“他们在吃什么?” “迷幻药……” “楚先生也有兴趣?” “不,这只是夜晚的宵夜。” “我会陪你,陪你到天亮……”话说完,心很酸。今晚,她是在劫难逃,舍命陪君子。 楚晋哈哈一笑,眼角微微皱起来,搂紧了她肩膀,“向小姐,若你还是向大小姐,今夜我绝对不敢碰你分毫……” 指柔回他一笑,依着他怀抱。 有人让座。 他们坐下。 吃过迷幻药的男人们,用色迷迷的眼神,将包厢内的女孩暗地分配在自己名下。分配好了,许多的人目光从指柔的脸上扫过,却未停留。 因为和她一起来的人,是楚晋,想也知道,她今晚是属于谁的。 “他们每个人都吃了那药……你可以不吃,但请你配合,今夜我们谁也逃不了……”楚晋在她左耳边说话,他的呼吸很暖很热,带着一股湿气,像有雾水侵入她耳神经。 迷幻药…… 只是听闻,即可得知,这是什么样的药物。 吃下去,十有八九便会乱性。而这里的人,看样子,那一群男人显然不想玩一对一,而是,群、交。 果然,那些猎奇的目光来回巡礼,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上衣裙裤褪了一大半,露出性.感的蕾丝胸衣,白色、或者粉色,黑色的吊带,一点一点滑至肩部…… 数十人身段惹火的女人在跳舞,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着一件透明裤,或丁字裤。丰满的胸.脯随着辣舞耸动、弹跳,十分火爆! 不是置身现场,指柔怎么也无法想到,还有这么大胆地脱.衣舞秀,而且不是一个人在脱,而是数十个女人在脱!环肥燕瘦,扭腰摆臀,眼眸勾魂,音乐暧昧,肉.欲横流。 身为女人的指柔,也有点应接不暇。 楚晋的目光投向其中一个女人。 忽然有人投向指柔,说了句:“上去一起跳。” 指柔在靡靡之音中,看向楚晋,他似笑非笑,转而看别人,她的头,在李明远嘴边吐出来的那阵烟雾里,便不清醒,双眼也迷迷蒙蒙,再也看不清任何一个人。 包括,林如墨。 她甩晃了下头。 怎么会想到林如墨?他跟李明远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和他合起伙来,让自己置身于这样一个混乱杂交的环境? 她站起来时,楚晋拉着她的手,说:“别去了,他们只是开玩笑,今夜你是属于我的。谁敢动你?” 指柔心如冰窖。 今夜,她属于谁?明天,谁又属于她? 退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进来之前,门外好像站着两个保镖。 继续玩,当然可以,因为这只是一出戏,被人安排好的戏。 只是,她觉得很憋屈,很不甘心。 现在她究竟是什么? 玩偶?供人玩乐? 有没有人告诉她,除掉向小姐身份之后,她能否拥有尊严?属于自己的尊严,以及人格? 好,她忍。 他们把她当什么,今夜她就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在楚晋的注视下,轻松自如的走到人群中央,开始跳舞。 她跳得很混乱,不停的摆头,扭腰。在艺术学院,她学芭蕾,修钢琴,浑身充满的艺术味,是这些庸俗的脂粉,不可比拟的。 她毕竟是豪门千金,用锦衣玉食,滋养出来的宝贝。 楚晋眼眸有种深深的颜色,灯光下看不太真切。 只抬头,兴味地望着她,一颗鲜红色的药丸在指尖下掉入杯中,融化在杯底,顿时葡萄酒的颜色浓得像血。 指柔跳到他跟前,双手往腰侧摸去,解裙衣的暗锁。 他察觉到她的动作,喝了一口酒。手往她嘴边一伸,指柔俯下身,伸手拉开发带,柔顺的发丝从两颊滑落,她笑,滟滟的笑容。然后,手指微勾,划过楚晋的鼻尖,抬眸盈盈烁烁的望了他一眼。低头,一口吮住透明高脚杯的杯沿,借着牙齿固定杯子的力量,仰了头,一点点,让杯倾泻,血红色的液体如流水般,从齿缝流入口内。 喝得不急,但仍有两缕从唇角处滑了下来,流入玉白的颈子,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轻轻一笑:“还有多少?再继续倒。” 楚晋眸子蓦然深邃,变得深不见底,呼吸重了几分。 他突然伸手挽过她的脖子,将她拉下,坐入他怀中,他抱着她腰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多着呢,我给你……” 说完,捧着她的脸,唇已压下,暖热的舌头灵巧地探进她的唇舌之间,夺取着甘甜的汁液。 他们已经吻上了,室内在一瞬间安静极了,所有人目光望过来。 有人开了先例,也许就等着他们拉开序幕,许多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 指柔感受到楚晋的目光,在他的眼底,闪着一种贪婪而锐利的光芒,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那个吻很漫长。 漫长到让指柔想起从前,从前初恋的时光…… 楚晋腾出一只手,自然而然的环上她的腰。 吻过之后,他又有很明显的动作,探入她前胸,摸索到她柔软而傲人的胸.脯,他哑然道:“好一对骄傲的鸽子……” 她温顺的笑,靠到楚晋的胸膛前。 刚刚喝进体内的红色迷幻药,在这时,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音乐越来越轻,世界越来越小。 人声、舞蹈声、笑闹声,都像天空中的云朵一样,轻飘飘浮了起来。 指柔茫茫然,无力地依偎在楚晋怀里。 她今晚逃不掉,注定有这一劫。 楚晋怀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古龙香水味,混合成一种醇厚的男人味,特别是脖子间,越靠近,那气味越浓烈。 她仰起头,久违的熟悉合着悲伤在迷幻的云雾里弥漫,双手抱紧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身子仿佛腾空,悬在某一处,想着陆,却始终找不到着陆点。 但,并不惊慌。 恍惚间,已有低吟响起,她的神智也在那一瞬,略略的恢复了几丝清醒。 室内其他人在干什么? 耳边充盈着陌生的男欢女爱的兴奋之声,她已久违,心中很躁热,对于楚晋的热吻,并不怎么抵触,相反很渴望。 双眼迷离,只觉眼前闪动着一个朦胧的人影,楚晋抱着她,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 脑中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她抱着面前的人乞求,不知道自己乞求什么,渴望什么。 楚晋的手在她身上每游走一分,火就流动一分,她无法熄灭,只有焚烧,就看他有没有和她共同燃烧的心。 “记得我的名字,楚晋。”伏在她耳边,他的声音很好听,性.感得让人沉醉。 “楚晋……”她微笑,低吟着他的名字,“楚晋,你有点像我弟弟………” 此人物,是最关键的一个。据说能挽救,也能摧毁指柔的一生。 正文 迷幻药(二) “唔,可我并不是你弟弟,我是男人……” 楚晋身体被欲.望绷紧,辣手无情,揉着她,吻着她…… 后来,到底他们俩干了什么?有没有干? 指柔是真的不知道,迷幻药渐渐在体内扩散,将她的热情挥洒到极度渴求和极度疲惫的临界点。* 醒过来,就躺在了床上,全身不知被谁剥得光光的,而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楚晋! 裸着全身!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0 一只胳膊还搭在她胸部上。 她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指柔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惊叫了一声:“啊!” 门被人踢开,李明远冲了进来,那个时候楚晋也已经醒来了,刚睁开眼,就吃了一记拳头! 指柔从来不傻! 看到李明远进来的那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手搂着被子,遮住不着一缕的躯体,缓慢上前,走得极慢,极轻,笑意滑开在唇角,突然抬手便是一挥:“啪”一下,狠狠抽了李明远一个耳光,然后跑进了浴室。 “指柔……指柔……”现在在门外喊她的是林如墨。 到底他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什么都被人蒙在鼓里? 她一个人锁在浴室里,坐在淋浴顶喷下,led七彩顶喷,开关一启动,照明灯将瀑布式的水线染得五彩斑斓。水流的温度由29度的绿色,渐渐上长升到39度,颜色由绿变蓝,又变成红。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越来越高的温度炙热地打在她背上、头上、脸上,皮肤发红。而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热水冲洗她凌乱的心。高温水流击地,飞溅起一串串水珠,晶莹剔透,一整个浴室雾气腾腾,笼罩她全身,仿佛腾云驾雾,缥缈的幻影。 “指柔!”他们还在门外叫她,一声一声,她全然听不见。 终于听到有人沉声霸吼:“把录像带子拿给我,我叫她出来!” 是楚晋的声音。 “否则,她会在里面烫死!”楚晋的担心丝毫不亚于其他两个男人,“温度越来越高,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吗?带子拿给我!我会劝她出来!” 他用力捶门,大喊:“向小姐,请出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和大家一起解决,逃避不是最安全的!今天你死在里头,我们大家都完蛋!” “把门撞开!”李明远显然想到最后的绝招。 外边乒乒乓乓撞了起来!牵扯着四面墙,整座楼房都在动摇,门如果能轻易撞开,那抵挡风雨的墙壁,又能支撑多久? 门后传来金属松动的声音,锁头已被重物撞坏了,第一个破门而入的是李明远! 他大步冲进来,浴室内满地流淌的水,白白烟雾,迷离了双眼,指柔仰头靠在墙壁上,高温下一张脸被烫得红通通的。 李明远蹲下去抱她,她一巴掌甩过来,扑上去双手掐住他脖子,情绪失控地吼道:“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你才肯开心?李明远,你到底在干什么?” 后面的人也冲入,李明远被指柔按倒在地,水气迷蒙中他大叫道:“不许过来,她没穿衣服!” 进来的人,又退了出去! 楚晋却没有走,径直向前,大手抓开李明远,一把将指柔抱在怀里,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不管外边人什么表情,抱进了电梯。打电话,差人带了干净衣服过来,并擦干她头发。 他先把她送入医院,查看皮肤烫伤程度,医生说并无大碍,回家用大量冷水冲洗即可。 楚晋又将她带出医院。 摇摇晃晃的车里,指柔被晃醒,疲惫地问:“这事与你有关,你能告诉我……” “难道不知道?李氏旗下有一家公司今年再亏损,即将退市。” “那楚先生有办法阻止吗?” 楚晋单手握方向盘,侧头看她一眼,“上市公司如果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无法回报投资者,必须退市!李明远想在日后,借壳上市……” “你怎么知道他想要借壳上市?公司不是还没有退市吗?”指柔警惕的问。 楚晋面色一沉,“如果说,我特别关注他,从多方面了解到他有这意图,你信吗?” 指柔沉凝的望着前方,手指滑过安全带,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昨晚他们让我陪你打牌?” “不只是陪我打牌那么简单……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楚晋按了一下喇叭,斑马线上一行人快步跑过。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李明远子公司退市,他想借林如墨的子公司上市,借助于资产重组、财务重组,等手段恢复上市,实现“咸鱼翻身”。这便是,借壳上市。 但被楚晋发现。 于是,出此下计,以录像带子进行威胁,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件事,林如墨并没有对她说过,指柔还以为在帮林氏做事,谁料到,被人蒙在鼓里,去帮前夫的忙了?好笑! 当然也不尽是帮前夫,重组后,李氏那家公司变成林如墨的,他赚大了,何乐而不为? 只是,事先他为什么不给她知道? 收购李明远子公司,他以后只是一个股东而已,大权揽在林如墨手中,她也会为他感到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林如墨要瞒住她这些?对他公司有利的事,对她又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不信任她? 悲哀的眼神望着前方来来往往的行人。 初夏的时节,指柔的心,却凉了三分。 “我和你,有没有……”很傻地问他,有没有,还有那么重要吗?现在,又有谁还会真正担心她? 楚晋抓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单手打方向盘,急剧地转个弯,“如果说,我们什么都有做过,你除了伤心,还有没有别的表示?” 指柔凉凉一笑:“现在我已经在跟你走,我有什么表示,你会在乎吗?” 车猛地一顿,刹车! 楚晋搂过她当街一吻,被他猛然堵住呼吸,指柔愣在当地,他舌头伸入她的口腔里翻搅不停。 甚至有些粗暴地动作,将她所有呼吸都吸纳过去,让他的呼吸挤占着她肺腑,火热的气流压迫她快要窒息! 她听到他胸腔内“扑通扑通”地跳动,在她脑子一片空白,他重重地喘着气,额头抵在她额头:“有困难来找我,记住我叫楚晋!”唇离开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让她下车。 指柔浑浑噩噩,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又有车子停在身边。 闻到气息,指柔已知是谁,回了一下头,微笑,继续走,李明远蹙着眉喊:“向指柔,我必须要和你解释!请上车!” 指柔边走,边侧头朝车里的人说:“现在解释,已经太晚!我什么都已经清楚了。楚先生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的车子尾随,她去哪,车去哪,甩也甩不掉,引来一片目光。 她去了一间餐厅,刚入座,李明远就坐在了对面,服务员上来,几乎是恭喜地问:“李先生,向小姐,这是离婚后第一次看你们在一起吃饭,要不要来个情侣套餐?” 不等指柔开口,李明远点头道:“好,就情侣套餐。我那份,牛排要三分熟。”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退下,另两个贴身伺候的服务生,开了一瓶红酒,倒进各自的杯里三分之一处。 指柔慢慢切割着牛肉,经过一夜的折腾,她确实饿了,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昨晚的事情,虽然你已知道了,但我还是想陈述一遍……我不能让公司退市,那是姑姑一手创建的心血……”李明远切下一块牛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和林先生是商业伙伴,现在他答应要帮我,所以,才有了昨天晚上那件事情。” 指柔在听,但没有出声,切牛肉的动作也很轻微。 “如果,那家亏损的公司退市,我就只剩下仅有的一家公司,美伦黄金。”她依然不说话,但李明远已从她平静的脸色读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他的指柔,从来都是这样,喜怒哀乐,不挂在脸上,但充盈在眼睛里。 她的眼睛会说话,高兴时色彩明亮、熠熠生辉,情绪低落时眼眸黯淡,仿佛日月都变得无光。有兴趣听某个人说某件事,平静中瞳仁亮起好奇和关心的亮光。 现在他可以把她眼底的那抹不确定的光亮,当作她是在关心他吗? “姑姑对我期望很高,我不能让姑姑失望,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在某件事情上,我承认做错了,但是……”李明远没再说下去,嗓子很痛,捂住餐巾咳嗽,痛苦的皱眉。 他强撑着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指柔,你离开我,是最好的选择……但昨天那件事,出乎意料,来得太突然……” 指柔起身,付账走人,不再听他罗嗦,在宾馆里打他的那一耳光,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心也是一样。 次晨,回到林氏继续上班,一踏入公关部的大门,莫言经理马上迎出,伶俐的说道:“恭喜向小姐升职。” “什么?”指柔听不懂,莫名其妙的望她,身后有人走来,脚步轻得不敢落地。 林如墨走到她面前,缓慢地说:“从今天开始,你搬到设计部门上班。” 指柔看着他蓝色的眼眸有闪烁不定的光泽,微笑道:“林先生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是不是从来不喜欢与人商量?” “指柔……”只叫了她一声,林如墨声音变得暗哑无力。该怎么和她解释? “好!我听从决定,服从命令!但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希望在做每件事情之前,被人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指柔眼神闪过一抹冷酷的寒光,甩手走向设计部大门! 没什么不可以接受! 她早就是死过一回的人!身体内流着别人的血液,不再是原来那个温顺忍耐凡事放在心里的指柔了,她已经重生了!想说的,要说的,一定要说!想做的,要做的,必须要做! “指柔!”林如墨在她走去设计部的走廊上,匆匆追赶而去,挡在她面前,去拉她的胳膊,“指柔,听我解释,如果你肯给我一分钟。” “一分钟对我来说,太宝贵了!我绝对不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指柔甩开他,严肃的表情,“你想和我解释什么?楚先生和李先生的解释还不够吗?”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林如墨心痛的看着她,他的解释还有意义吗?就像她刚才所说的一样,只能浪费时间。 “今年公司的客户向中端发展是吗?所以,我现在要赶去收集往日图样资料,拿出最好的方案来。我虽没有接触过设计,但我学过绘画,我相信自己会做得更好。请你放心,也请你相信我的能力。” 说完,她离去,越来越远的背影,抓也抓不住。 林如墨怔怔的望着她那一抹身影,消失在走廊某一处。 作为一个商人,当然要唯利是图。收购李明远公司,一方面可以让公司取得重要收益,一方面又可以帮助她打击李明远,这不是好事吗?只是,他没有事先和指柔谈过,她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配合他们,录一段有预谋的录像带。 小足看老板在走廊和指柔有过一阵拉扯,现在回到办公室来,怏怏不乐的,挠头关心的问道:“老大,你刚刚是不是跟向小姐吵架了?” 林如墨脱下外套,随手朝他一扔,不悦的拧眉:“给我一杯咖啡,要古巴的咖啡豆。” 他想到她第一次给他煮的咖啡,那股味道很香浓,还有加勒比海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设计部。 没有隔屏,面对面的几张工作台,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办公用品,室内有很多的绿色植物。这里装修简洁,场地开阔,空气清新,与其他部门相比,环境条件稍胜一筹。 “老板不喝咖啡怎么办?怎么办?”小足围在指柔身边,她干什么,他就追着她干什么。 “他不喝咖啡,给他换白开水。”指柔打开文件柜,找历年的设计资料图。 小足唉声叹气,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向小姐唉,我不知道你和老板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吧,你惹了我们老板不开心,还是你想办法让他高兴吧。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解铃还系铃人嘛。” “我没惹他……”翻开一张设计稿,她精神全副集中在图样上面,没空听他唠唠叨叨。和诗琴一样,说起来没完没了。小足碰了钉子,无趣地走了。 例会召开,林如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1 站在白板前,巡视下方,与指柔对视,她淡淡笑。 “中端的客户群,如果发展起来,是一个庞大的群体……目前居正矿业,美伦黄金也在发展下线。我希望你们设计部所有成员,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争取最快的时间内,拿出最引人瞩目的方案,抢占先机,占领市场!散会!” 简短一段话,他一个人扔下指挥捧,朝着门口很没有风度的先行一步。 “老板怎么了?” “今天开会很特别啊。才五分钟不到啊?也不让我们发表评论?” “这哪里是在开会,好像是老板一个人演讲吧?” “会不会失恋了?” 会议桌的人还没有走,饶有兴趣的议论着,有的人把目光投向指柔,她关上笔记本,站起身来,在人们的眼光中走出会议室。 “咚咚咚……”叩门声。 “进来!”林如墨以为是小足,抬眸看到推门而入的人,微微一怔,随即勾唇一笑,“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和你谈谈!”指柔掩上门,踏入三步。 我有话要说,为了挽救公司,拿回李氏, 李明远的计划,不是一个人就能实现的。有帮助他的人,也有阻挡他的人。林如墨是友,楚晋,是敌。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一) 她站得离他远远的,认真的说道:“你的情绪会影响员工的办事效率!今天开会的时候,你的态度让我们觉得恐慌,以后请您不要把私人情感带到工作里来……”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林如墨眯了眯眼笑,眼角扬起来,“嗯,向小姐教训的是,下次不敢了。”* 他从办公桌后走出,快步到她面前,指柔见势不妙,急想要溜,刚要转身,他长手一伸“卡嗒”一声,门已经锁上了。 “林如墨!你干什么?”指柔发觉自己被他抱起来,身子悬空,心慌意乱的弹跳着双脚挣扎道,“这是在上班,上班!” 他轻松地走进里边,将她放在办公台上,唇凑过来,用鼻子深嗅她脸上的香味,邪魅的笑道:“指柔别怕啊,我就是想抱抱你……我有多久没有抱你了?” 指柔回他一笑,手肘侧在台面上,晃了晃腿,让高跟鞋从足跟滑掉,以一个跳芭蕾的舞姿,双脚一扬,绷紧的足尖,绕过他肩膀,一点一点游移到他脸上,触到他的鼻尖,她挑.逗的眼神,娇嗔道:“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和他在干嘛?我就这样,跳舞给他看的,他抱住我的脚直吻个不停,你呢?能不能做得到?” 很明显的看到林如墨怔了一下,眼瞳划过一抹受伤的表情,抱着她的双足,指尖在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丝袜上轻轻摩挲,蓝眸变深,嗓音暗哑:“对不起!指柔!昨晚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哪有委屈啊,兴奋死了!因为你们让我见识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辣舞,十几个人一起跳脱衣舞,你无法想像那是什么场面……如果我说我也脱了,那么你们是不是很开心?”指柔睨他一眼,极力压抑内心的慌乱与紧张。虽然昨夜,脑子不甚清楚,但回想起来,总有那么点模糊的印象。 林如墨低头说:“不会,我们不会让你冒这个险。”显然他不想再谈及昨日之事,眼神闪烁。 他当然不知道指柔究竟有没有跳过脱.衣舞,但是李明远很肯定:“她不会脱……有人不让。” 后来指柔才知道,她只是在摆头扭腰,疯狂跳舞,并没有脱掉身上一件衣裳,而楚晋紧紧抱着她又亲又吻,没再深入。楚晋一早就知道那天晚上不对劲,李明远和林如墨吸的香烟加了迷药,他们事先服过解药,只有楚晋和指柔不知情。楚晋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尽快把她搂了出去,为了表示对她感兴趣,去了夜店,配合他们演更刺激的游戏。楚晋说,我本来可以抽身的,但是我很担心你,迷迷糊糊的,无论到了李明远手里,还是林如墨手里,都被人吃得死死的。 与其让他们占便宜,倒不如和我呆在一起,反正这也是他们计划之中的。 …… 足尖滑过林如墨的眼角,看他略显慌乱的表情,指柔笑出声来:“如墨,我一直很相信你……” 可是,经过昨晚,她对身边的每个人都产生一种戒备心理。 “以后这样的应酬,绝对不会再让你去了。相信我指柔,我很后悔……”他握住她的足亲吻,满脸真情流露:“对不起,指柔!我有心收购他的公司,事先却隐瞒你,是担心你觉得难为情,推托不去。”毕竟,这件事他也无法启齿。他做不到气平心静地说,指柔你去陪楚晋睡一个晚上…… 为了以后不再让她陪客户,所以今天,就把她调到设计部去了。 她转过脸没有说话。 林如墨将她的足放下来,弯下腰来,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说:“指柔,我爱你。” 令人心动的字眼。 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怦怦跳动几下,脸上微红,在他的唇凑上来的时候,心却很酸,她抱紧他,他的脑袋在她怀里乱颤,吻,一点一点深入她脖颈、胸口,她喘息,轻轻推开他,别过脸去。 林如墨伏在她身体上喃喃的说,“指柔,让我抱抱……” 他难以克制体内的情.欲,难受到半夜醒来睡不着,抱着枕头当她压在身下。人都是有欲.望的。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他觉得自己这日子,和全叔出家当和尚没什么两样。 “我去做事先,晚上约我吃饭吧。”指柔走了出去,发觉脖子空荡荡好像少了一样东西。伸手摸了摸,昨天的一条项链不在了,而晚上洗澡时也没有看见。正寻思着放在什么地方,手机响起来,是楚晋的声音。指柔怔了怔,他如何得知她的电话号码的? 在他说话间,她背上一阵奇痒,经过昨天的高温冲洗,皮肤皱皱的,有脱掉的现象。 楚晋用私人座机,声音很冷漠:“你有东西忘在我这里,一个银色小链子,我给你快递过去。” 原来项链忘在他那里了。 “不用麻烦了。楚先生,那是我送你的礼物……”指柔一边抓背上的痒,一边夹着手机说话,显得十分忙乱。 楚晋在抽烟,缓缓吐出烟圈,说话也很缓慢:“那件事,你不要太在意,忘记它。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请记得来找我。证监会,楚晋。” 证监会部门,果然是肥差。 “背上痒的话,你昨天衣服口袋有药膏……你那层旧皮肤,会一点点换掉,长出新的皮肤来。”他说完,好像沉默了一阵,许久不出声,直到指柔先挂电话。昨天的衣服早换掉了,有药膏现在也用不到。 摊开一图纸,她安心地做她的设计,做这个果然比做公关小姐轻松多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学习,和独自摸索,她的脑海,正在慢慢构思出一个完美的系列。 定名为风、云、水…… 风系列的款式,比较飘逸一些。 云系列,则显得柔美。 至于水系列,应该是—— 她望向窗外,忽然想到那一晚,山里的雨,美丽的精灵……纯洁灵性。 传给林如墨过目。 他看到她非常详细的提案样本,条理清晰的陈述设计概念时,就觉得真有挖到宝的惊喜,她的三个系列,简直是太完美了!她把他梦寐以求的,却一直无法实现的作品,给呈现出来,闪闪发光。解了他的难题!现在有了她,他可以将设计这一块放心交给下手去干了。 这天中午,餐叙,林如墨对企划部几个成员交待下去: “样品做出来,你们企划部加快时间,策划一个活动,推出幸福珠宝的新品发布会。” “那么我们请的模特,要知名模特,还是新人?”公关部经理莫言问。 林如墨不急于回答,看了一眼指柔,她微笑说:“两者兼顾,知名模特必不可少,但多增加新面孔,更活跃气氛。”当红模特明星,就那几张老面孔,电视新闻天天报道来报道去,多少会出现审美疲劳。 幸福珠宝,推出指柔精心构思的第一个系列,“风”的时候,不仅在短时间,震撼了珠宝界,也震撼到了李明远! 珠宝发布会的现场,李明远以嘉宾出席,看到模特们光洁的脖子上戴着的珠宝样品,震惊得很,急不可待地走上后台,追着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脖子看了又看,喃喃的说:“这怎么可能?” 当时余颜也被邀请在内,她是明星,出场费比较高。 李明远爬在她胸口,失神的研究那颗吊坠,指柔走去,拉开他,他又伏过去,眼神痴痴望着余颜胸口。她双胸丰满,白皙,模特不穿内.衣,整个轮廓都从蕾丝中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别看了!”指柔将李明远扯开。 这女人的胸,他又不是没有看过? 当初和他热恋中,才知道他早就和明星余颜在交往,只是那时候她并不怎么出名,还是新人。 她曾生过气,三天三夜不理李明远。而他总是有办法,逗她开心。 他也老实交待过,和余颜一早就认识了,后来觉得明星不可靠,才打算中止发展的。 她相信了他,因为自从他们在一起,他真的没再跟余颜来往过。 但余颜仍时不时的纠缠李明远,而每次她一出现,李明远就把指柔叫出来,炫耀而意志坚定的说:“这是我女朋友呢,余小姐你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理你的。” 余颜会很伤心的离去…… “你看够了没?”指柔冲着李明远不耐烦:“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再不走,我叫保全来请你出去。” 李明远眼光沉郁的盯着她:“我看我爱看的东西,你做你爱做的事情,各得其乐,有什么不可以?” “保全。”指柔不同他哈拉,转头叫后台外边的几名保全。 林如墨也在这时走入,请李明远下台欣赏。 台下观众来了几位重要的嘉宾,徐凤珍也在,指柔知道妈妈在下台坐着,所以她想要表现得更好。还有一位神秘的贵宾,开场后才匆匆赶来,他入场,几乎被每个人的目光吸引。 递得精短的板寸,戴一副超大的墨镜,入座后,始终不与人交谈。 发布会在舒缓的轻音乐拉开序幕,模特迈着猫步,依次登台亮相,在长长的伸展台上,摆着性感撩人的pose,以不同的方位展示珠宝最美丽的一面。 媒体的灯光不断闪烁。 指柔心里很紧张,不断的透过后台看前方。 台下坐着的名媛贵妇们,似乎很满意,拿着笔在本子上,勾上自己所需要的款式型号。 只有那个男人始终都戴着墨镜望着前方,表情冷硬,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掌声响起,秀场圆满落幕。 当所有艳丽的模特簇拥着设计师走上台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摘下了墨镜,只看了她一眼,便又快速戴上了,然后在热闹的场面中悄然退出。 自然,又带走了许多人目光。 繁华过后,模特出恋恋不舍摘下珠宝,公关部忙着打扫。 “这些真的是你的作品?”李明远又冲上了后台,不可置信的问。 指柔微笑点头:“是的,请问你有什么疑问吗?” “这简直……不像话。”他被震惊到语无伦次,叫他怎么能够想得通? 他秘书言小英嘴快地抢道:“向小姐,难道你没有看过,三十多年前的珠宝杂志《炫》吗?” “《炫》?” 三十多年前的杂志,以前她对珠宝又不感兴趣,怎么可能去翻那些老杂志? 这边的疑问还没有解开,那边又接到徐凤珍命令式电话:“马上给我回来!” 她赶回向宅,徐凤珍将那一本三十多前的珠宝杂志,掷在她面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2 什么话也不说。 是传说中的《炫》杂志。 上面介绍,当年“居正矿业”推出一款“风云”系列的珠宝,轰动整个业界。而居正矿业的珠宝公司,正是在那时候做得风生水起,大规模发展起来的。 徐凤珍盯着她,失望的摇头,“家贼难防……你是我向家的人,怎么干出这种事?三十多年前的珠宝,你也要去抄袭么?而且,抄的还是自家的东西?”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二) 上面介绍,当年“居正矿业”推出一款“风云”系列的珠宝,轰动整个业界。而居正矿业的珠宝公司,正是在那时候做得风生水起,大规模发展起来的。 徐凤珍盯着她,失望的摇头,“家贼难防……你是我向家的人,怎么干出这种事?三十多年前的珠宝,你也要去抄袭么?抄的还是自家的东西?”* 指柔翻开几页,震惊地望着那些漂亮的吊坠、钻戒、颜色款式,自己也被吓住了,怎么会那么相似?如果那些作品不是出自她的手下,她也会怀疑这个设计师在抄袭! 只是,看仔细些,还是有所不同。 三十多年前的“风云”系列,样式粗放、豪迈,而她的作品,则显得柔和、清新。比如那个花朵吊坠,三十年前的,花瓣较尖,显得有棱角,而她的瓣叶浑圆,弧线更光滑一些。 两相比较就是,前者刚中带柔,而她的是柔中带刚。可偏偏还是撞上了。至少系列名都这么相同! “妈……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凤珍摆摆手让她退下,出乎意料的,没有严厉大声地批评她。 指柔犹豫的看了一眼妈妈,她捧着那本杂志,凝神的望着某一处,神情复杂。 三十多年前的作品怎么能跟她冥思苦想深层挖掘的心血混为一谈呢?再说,流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周而复始的。一个心形吊坠,大街小巷相同的多了去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想这样说服自己,可内心仍是有点恐慌。 毕竟,上流社会专属奢华珠宝,是小企业仿不来的,宝石品质不能保证,做工也没那么精湛。 她该怎么办?下一个系列,水,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已经有媒体开始提出置疑了,只不过闹得不怎么大,显然在人在暗中打压,林如墨给予她的永远是支持:“不管别人怎么说,相信你自己,做你自己想做的。” 指柔想到李明远那震惊的眼神,还有他秘书言小英那些话,觉得这里面很可疑。 桌上电话响。 “向小姐,下午我们谈谈?” “好。”指柔也正有意。 他们约了一个下午茶的时间。 咖啡店。 午后四点钟的阳光照着大地,行人都变得很慵懒,透过窗,还可看到一只蝴蝶犬穿过街。 指柔到达咖啡厅里,李明远已经等候多时了,起身迎接,两人友好伸手。 他的手很凉,和他的眼神一样,微微的凉,很礼貌的商业用语: “幸福珠宝的发布会,我很荣幸地欣赏到了向小姐的作品,很美丽也很大气。祝贺你成功!” 指柔唇边泛起淡雅的笑意,谢过后,两人坐下,服务员上了两咖啡杯,以及甜品。 李明远端着咖啡杯,内心的激动渐渐平复下来,很快步入正题:“在恭喜你的同时,我感到很震惊。” 他看了指柔一眼,她很认真地在聆听,“也许你不知道,这些作品,曾经是我父亲的心血……” 指柔抬头,差点被咖啡呛到,惊异地望着他,现在轮到她震惊了! 他父亲的心血?! “那明明是我爸爸的作品,我看过了《炫》杂志……请你不要这样乱说。”居正矿业是父亲的,她不允许有人这样置疑爸爸。 李明远沉默,注视着手中的咖啡,良久低声说:“那个系列只推出了二期,后来不再推出任何新品。” “为什么?” “爸爸死了……”他视线穿破落地窗,望着街边那只晒太阳的狗狗。 气氛急剧下降,忧伤笼罩着他。他脸上的寒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等等!”指柔听出来了,仔细分析:“你说那是你爸爸的作品,生产样品的地方却是我爸爸的公司。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意思是说,我爸爸剽窃,或者抄袭了你爸爸的作品?” 李明远的视线从窗外拉回,移到指柔脸上,她真的很聪明!有些东西无须明言,一点就通。 “你有什么证据?”指柔不是护短,任何事都要拿出证据来,让人心服口服。 “证据我有,但我还不能确定!”以下所说,一定会很伤人,毕竟他们结合,也曾叫过两年的爸爸妈妈。 他眼神深藏了一种东西,莫名的指柔有些着急:“你说!如果真的有证据,我说服爸爸给你爸爸道歉。” 李明远摇头,苦笑,父亲已死,道歉有何用?血淋淋的场面是他亲眼所见,她可曾想过,幼儿时期遇上那场大难,埋葬了他多么珍贵的童真和快乐时光? “我现在只要找到两颗钻胚,和作品相关设计图稿,就能证明,当年你父亲剽窃我父亲的作品。” 他喝下微凉的咖啡,苦涩的滋味在口腔流转。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她这样平静的谈及父亲。 搁杯,站起身来。 指柔回过神来,喊他:“李明远!” 也站起来,却是有点心慌:“那颗钻胚,有多大?”脑海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到底她在担心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无端端联想到徐凤珍保险柜那只高尔夫球大的钻胚? 李明远冷冷扫过她面容,奇怪她全身微微的颤抖,“顶级南非钻胚,高尔夫球大,没有打磨,白色透明,508克拉,价值3亿!两颗六亿元!” 高尔夫球大?! 难道真的跟那个钻胚有莫大的关系? 指柔头疼,几乎是很急切地追问:“伯父是怎么得来的?” “钻石拍卖,高价拍得……”说完,李明远没有停留,越过她肩膀而去。 他行路很快,刹那间消失在人群中,街外只有一片陌生的人流车流。 指柔呆呆望着他远去,站在那么多人当中,为什么觉得他越来越孤单?孩子失去的那天,她说,会恨他的。可是为什么她的恨意还是不够深? 其实失去宝宝,她也有责任,她不应该去惹怒他,而那天,他一次又一次推开她……他好像一直在推开她? 手机一响,她的魂魄才回笼,在包包找到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听到声音的时候,指柔还是觉得突兀:“我看过你的作品,很优秀。出来单干,你一定会成功。” 是楚晋! 珠宝是女人的最爱,他一个男人关心这些干什么? “袖钉……”楚晋说到了重点,“我的袖钉交给你设计,图案和材质你自己决定!” “喂!”这是指柔第一次用这么不礼貌的语气,跟一个男人叫嚣:“我有答应过你,要帮你设计袖钉吗?世界上那么多的设计师,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不叫喂!”楚晋声音很冷,又有一副不可抵挡的气势:“楚晋的袖钉,只有一个设计师!那就是向指柔!一句话,你做不做?” “如果我不做呢?”指柔偏不答应。 他口气依然冰冷:“你会做的,我帮你推广!” 指柔啪的一声,挂他电话,不想跟他说话,那一夜两人赤罗罗的躺在一起,太让她五雷轰顶了。他说过不再打扰她的,为什么又给她电话?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发布会过后,林氏开了一个庆功宴会。 来的都是商业大腕,高官贵胄,人手一位美女,衣香鬓影,酒色迷离,笑语喧哗,空气中流动着葡萄酒的芬芳,美食的甜香。 人差不多来齐了,指柔挽着林如墨胳膊,由二楼“t”字楼梯缓缓而下,她身着一袭蓝纱鱼尾长裙,头发挽起,高高的在头顶束成一个很别致的玫瑰髻。 化着妩媚动人的彩妆,戴着自己设计的珠宝,闪闪发光,抿唇一笑,双眸灿烂。 惊艳四座! 几乎所有人都屏着气息,向她行注目礼。 林如墨穿着深蓝色西服,浅蓝色衬衫,打着银灰色花纹的领带,一米八二的高度,配着指柔的身高恰到好处。 外人眼里,很般配的一对! 李明远的目光一直定在两人相缠的胳膊间,指柔亭亭亭玉立,笑容如花,美得让人不敢亵渎。 两人站在人群中央,光环笼罩,林如墨一番热情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赢来一片掌声,随后大家自由交谈,把酒言欢。 楚晋也来了。 他是最后一个入场的。 他好像总是喜欢最后一个到,脚步匆匆,但是穿着,不逊于任何一个宾客。 一套深黑色西服,雪白的英国绅士衬衫,高领挺直,西服袖口露出一截衬衫袖子,佩戴着金色的袖钉,举手投足间仿佛浩瀚闪耀的星之海洋,衬得他更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含蓄内敛的男人魅力。 楚晋。 他是第一个佩戴着她设计的袖钉出席宴会的男人。 许多人的目光追随他,但是他的目光没有追随任何一个人,再多的美女上去搭讪,都是乘兴而去,败光而归。 诗琴扯了扯指柔的裙子,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宝贝,你看!那个男人,怎么一直在看着你?” “也许是在看你……”指柔不想回头去看,与林如墨分散后,诗琴就找到她,兴致勃勃地跟他大谈那个最后到来的男人。 “不是在看我,指柔,你看,他真的在看你。哎,他好高哦!” 指柔受不了她花痴的目光,紧使掐了一把她的腰,疼得诗琴哀哀叫:“好了,我不瞎说了,放过我吧,我还要去泡帅哥……” 她一松手,诗琴端着酒杯,朝楚晋走过去。 哪想到,诗琴还没有靠近身,早看到她有备而来,楚晋有备而退,一个转身,就没入了人流中。 指柔看到诗琴仓惶的找寻,一脸迷茫,心里偷乐,那丫头就算靠近楚晋,估计他也不会理她。 许多目光一直追随指柔。 林如墨的目光,李明远的目光,还有别的男人目光。 尽管她离过婚,尽管被逐出家门,可是向小姐的身份,向小姐的气质,永远不可替代,无可比拟,令人着迷。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些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被注视,被欣赏,被赞扬,被品评。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所以习惯被人注视,也就习惯装作不知道。 她若无其事地和别人聊天,谁知转过身来他竟然站在她身后! 指柔惊呼,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珍贵的酒,泼了到了他名贵的西服上。 “对不起……”指柔连连道歉,在抬起头目光和他交会的那一瞬间,楚晋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走开。 仿佛那些酒液从来没有泼到他身上。 指柔跟过去,楚晋到了酒店的更衣室,再出来,转身又是另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白色西服,白色衬衣,白色袖钉,白得让人炫目! 楚风也爱穿白色衣服,可是楚风,永远穿不出那种味道,当然也许只是缺少成熟的气质。 他走来,看到指柔站在那儿,冷眼一扫,若无其事绕过她。 脸上的表情冷得能冻死世上任何一个人。 “先生。”指柔觉得自己真该死,居然主动找他搭话。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三) 楚晋伫足,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3 表情依然冷硬。 “你叫我?”他沉默半晌,犹豫的朝她问,浓眉下一双大眼显得深邃如海。 “不!叫错了。”指柔往另一边走去,有点不太认识这样的自己。 楚晋回到红尘,还是不看任何人,尽管被许多人包围。与人交谈的时候,会认真倾听,但他的目光吝啬得只落在杯上,或是他的手指上。* 什么叫目中无人。 也许像他那样的人才是。 根本就不与任何人目光交流。 许多男人走过去,主动讨好的笑,说着奉承的话。指柔听到最多的话语,就是:“楚先生,请多多关照……” 楚晋的回应,只是点头,连嗯一声都没有。 他身材太高了,无论往哪个方向一过,都引走一片目光,和一阵低微吸气声。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羡慕的小声议论:“证监会的楚晋,听说很快又要升了……” “会升市委吗?” “也许,或许还能更高。” 比市委更高?那是什么?省委?或者中央吧? 楚晋能升到那么高? 指柔才不信。他爬上市委,还需要一段长征路。 余颜走了过来,将指柔视线挡住了。 “恭喜你获得成功。”她举杯轻晃。 指柔极其有礼地回礼:“谢谢!你台上的表演也很棒。”* 现在是交际场合,余颜也客套了几句,然后突然转开话题说:“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让我重新追求明远,是你找来的人吧?” 指柔怔了怔,心想着她怎么就知道了?诗琴变音的功夫,难道被她发现了?诗琴以前也在读艺校,她选的是冷门,笛子,和口技。副修的法律,毕业后就做了律师。 余颜张嘴笑道:“指柔!我不是最傻的那个!但是有关你的事情,我当然很想参与。到现在你也许不知道,在你之前,在我之后,明远还认识了另一个女人。那人就是你妹妹。” 指柔笑了笑,没有开口。 早猜到了。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认识你妹妹的,而我听说,你们是跳伞认识的。我一度以为,他是故意接近你,连跳伞也是……其实不是那样。”余颜声音变得有些低哑,“有一次他喝醉了,躺在我怀里喃喃的说,指柔,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抱着你在天上飞吗?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可是老天爷,却让我们抱在了一起。抱得那么紧,仿佛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余颜肩膀抖着,说完最后一句:“他拉着我的手说,指柔,下辈子,我一定要抱紧你……” 笑意凝在嘴角。 指柔捏紧了杯脚,再看余颜,凄惶的双眸,透出一抹苦涩:“那天晚上,我希望我是指柔,我希望那些话的对象是我。可惜,他最爱的那个,始终不是我。” 这些话,指柔听着,却不想去分辨真假。 她的心,已经不能够适应任何动听的语言,再多的煽情,也打动不了那颗逐渐冰冻起来的心。 等她说完,她抿着笑,擎杯走远,在前面,与李明远相遇,他举杯越过她之前,在身边停留了一下,待她再看,他已到了楚晋面前。 李明远也不算矮,185的身高,可是,往楚晋面前一站,显得渺小多了。 不知他出于何种心理,有过上次那件事,竟然还能若无其事,与楚晋交谈,对方也不计较,只当应酬。 想必,那楚晋也是一位处乱不惊的风云人物。现在回想起,当时李明远冲进,揍了楚晋一拳时,他则躺在床上,没有还手,连哼一声都没有,呼吸均匀,只当熟睡。 也不知道,那盒录像带有没有拿到…… 胡思乱想中,一首轻音乐飘过来。 华丽的宴会厅,居中有一个大大的圆台,乐队现场演奏,弹钢琴的是楚风,他微微低着头,十指跳跃在黑白琴健上,表情投入。看到指柔与林如墨手挽手下楼,他没有妒嫉,只有祝福,现在手下的音乐也是一曲旋律优美,轻柔的《梦中的婚礼》。 指柔托着一杯酒,身后是金字型的香槟杯塔折射出来的光芒。 璀璨如星的双眸,望着楚风,弟弟长大了,从他开始叫她姐的那一刻,便知,他正在慢慢放下对她的感情。 接下来是小提琴演奏。 楚风歇场,走向杯塔,指柔随他身影望去,才发现他和楚晋站在一起,两人有相似的外貌,完全不相似的气场。 “姐,下一曲,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弹琴。不知可不可以?”楚风刚刚吃了一块蛋糕,嘴角还沾着白色屑沫。 指柔拿起一块餐巾,伸手为他拭去,微笑答应:“好,风儿,下一曲,姐和你一起登台表演。” 他笑了起来,微微忧郁的眼神瞬间明媚。 小提曲很快就接近尾声。 他们手牵手,一齐上去。 坐下去之前,指柔能真切的感受到众多目光中有李明远,视线犀利的望过来。 “叮叮咚咚……”一串旋律行云流水般,由两人指尖流淌。 开头,指柔还能得心应手,可是渐渐生硬,越到中间,越艰难,越艰难,心中越急躁,于是,额头分泌出细汗。 想到和另一个人弹琴,根本毋须费力。 她有点惶惑,平常很熟悉的曲子,为什么和楚风坐在一起,就无法熟练地弹奏? 不是楚风的错。 是她跟不上楚风的节奏,跳跃的音符中,高低音显得混乱不清,有好几次,高音弹成中音,楚风显然一怔,侧脸看她一眼,快速救起,用高音盖了过去。 低音的时候,又弹成了高音,节拍、速度、力度,没一个准的。 宴会厅,数十号人都在聆听音乐,她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楚风不解地望了她一眼,关心地说:“姐,你状态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对不起,风儿……”指柔站起身来,近乎于仓皇地出逃,留下楚风一个人艰难收尾。 双人钢琴,四手联弹,需要双方默契。 那首曲子,她曾与李明远一起弹过,他们心印默契,融会贯通,得心应手,妙不可言。 换了楚风,她却弹得那么凌乱。 逃入洗手间,双手放于水喉下,自动感应的水流“哗”的一声流下来,冲击着她白白如雪花的手心,冒起细泡。掌中的脉路在晶莹水泡中模糊不清,爱情的那一根线淹没于此。 别去想他! 心里有个声音阻止自己。 要争口气!不过就是听到了余颜那些胡言乱语,意志就变得这么薄弱?说不定是他指使她那样说的。 补妆,重新整理自己,走向笑语喧哗的大厅。 “嘭”的一下,她又撞到了楚晋。 他胳膊一抬想要揽她,只瞬间,指柔已经退开,站好来,两目冷冷,瞪着他,“干什么你?” 楚晋那只手还挥在上空,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华美的姿式,又像是指挥家挥着指挥捧的姿式。头低下,他188的高度,这么面对她,真有点低微了。 “路过……”说完,把手一垂,他转身就走。 不是说路过吗?为什么是转身,而不是向前? “喂!”指柔又把叫成喂了,“你老在我后边瞎转悠什么?你不觉得累吗?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袖钉已经帮你设计好了,很满意吧?那下次,是不是还要帮你设计领带夹,以及皮带啊?” 楚晋顿了顿,没有回头,快速消失在她面前。 “喂!你别走啊,把话说完再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楚晋,就变得有点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了。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天性,无论过了多少年,经历多少风霜,骨子里还残存着小孩任性一面。 宴会厅里,舞曲响起,男男女女,双双对对,滑入舞池。 林如墨正走向指柔,如此美好的夜晚,岂能错过?李明远也从那边走来,在他们的后边,是楚晋。 还是林如墨比较快,神速邀请到指柔,她把手放在他手心,两人优美地旋转了一个圈,才移向舞池。 李明远怔怔的看了一会,然后被余颜拖走了。 指柔跳得内心狂热,侧目一看,楚晋站在金色的落地灯旁,托着一杯酒,高举,晃了晃。他并没有带舞伴,别的女人上前,他却很不给面子的,冷眼走开。 “指柔,今晚你真美。”她思想有点不集中,听到林如墨夸赞,也不作任何表示。眼光往众人探去,很想看看,楚晋的舞伴是谁,长相如何,配不配得上他。 在扫瞄到他依然独处,其乐无穷的品酒,她竟有些莫名的欣喜。人人都在跳舞,只他以酒为乐,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她很好奇。 于是,一个旋身,指柔带着林如墨往他身边靠去,越来越近,感觉到她的恶作剧,楚晋退后一步,她又靠进来一步,他再退,她再进,终于把楚晋逼急了,绕过落地灯。 指柔拉着林如墨跟上,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惟有配合。 华尔滋还在进行着,并且越来越激烈,指柔已经跳成了伦巴,踮着纤腿,以一个优美的大圆弧,飘到楚晋身边,将他导入舞池,恰在此时,音乐也挺配合她,一下子变成伦巴舞曲,众人愕然了一下,只一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现在,这边的情况是三人伦巴。 指柔在中间,时而牵着两个人的手,时而让他们转圈、贴面、扭头、抬腿、扭腰、夸张的摆动肢体。 她将两个男人舞得团团转,林如墨满额大汗,鼻尖都红了起来,楚晋呼吸也有点浓重,但节奏没乱,紧锣密鼓配合着她的舞步。 到最后,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欣赏他们三人伦巴舞,精彩无限,赢来一片掌声。 李明远脸色暗沉沉的,盯着指柔在两个男人当中穿梭、跳跃,如鱼得水。从来不知道,她伦巴舞跳得如此精湛。淡蓝色长裙微微飘扬,像美人鱼一样。以前只知道她芭蕾跳得极好。 曲终舞止,指柔脸颊绯红,背心渗出汗,渴得急想要喝水,于是,朝着杯塔走去。楚晋也觉得喉咙上火,烧灼般。刚刚与她跳的那一曲,是有史以来难度最高,节奏最快的伦巴。 两人都同时走向杯塔,只有林如墨精神恍惚,犹似梦里,真真是太刺.激了。 想当年,他跳三人伦巴的时候,伴舞应该是两个美女才对。 指柔走到杯塔,伸手端最上面的那杯酒,同一时间,后边有一只手探来,由于及时相让,导致的后果是,指柔碰到了下面的杯,那杯塔不是固定式,是一杯一杯堆叠而起。 上层那一杯还未拿走,她将下层的酒杯猛一抽走,中间一空,上层松掉,影响到了整座杯塔。 “哗啦”一声响,香槟杯塔一下子倾倒在地,玻璃破碎,晶莹剔透散落,液体流了一地。 众人惊呼声中,她已来不及脸红,因为那时刻,踩到湿湿的酒水,脚下一滑—— “指柔!”林如墨和李明远都赶着飞奔过来,伸手要去拉她。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四) 他们再快,能快得过楚晋吗? 他就一直站在她身后,所以抢了先,楚晋一手将她稳住,带入怀,出手快得让人防不胜防。 指柔侧躺在楚晋怀抱,腰后有他的胳膊托着,她望上他的眼睛,对视几秒,他深邃的眸,掩藏着不易觉察的担心。待后边的两个男人上前,她却早已站起来,目视着前方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指柔头有点晕,思绪万千,纷纷扰扰。 现在她还和林如墨住在李宅。 想过要搬。 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诗琴是律师,有时候接了案子,三天两头不在家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4 ,天南地北,上外地取证。 还有,快大半年都没和诗琴聊私已话了,也不知她谈对象了没有,如果有,她住进去,不太好。 一路想着这事,就到了李宅。 她把自己扔在浴缸里,晶莹的泡沫堆在身上,淹没身体。 淋浴出后来,才发现林如墨坐在沙发,以手支着额,累得睡着了。 他最近也很累,为了公司,经常和客户打交道,因为是西方回来的人,饮食习惯还是不太适应中餐。可客户多是中国人。 今天在宴会上,他也一直在陪几个客户喝酒。 “如墨,你醒醒……去房间睡觉。”推推他肩膀。 林如墨嗯了一声,浓浓的鼻音显得累极:“指柔,让我靠一会儿……”他把头部偏移过来,靠在她怀里。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脑袋,他双手往她腰间一缠,搜寻着吻过来。 宽松的浴袍,在摸索间很容易就散开了,裸露在外的肩膀,被空调吹得发凉。 林如墨吻着她的肩膀,时而牙齿轻咬,时而嘴唇吸吮,麻痒难当,使她全身紧绷了起来。 “如墨……”她想推开他,双手却抱住了他,身子滑倒在沙发一头。 心里有过顺从,于是,没有反抗,任他吻着、揉着。他流连于她的胸前,反复含吮着,舌头轻舔,仿佛在吃一块诱人的巧克力。在极度的激动中,林如墨越来越兴奋,喉咙深处发出“嗯嗯”“唔唔”的近乎呜咽的轻吟。 “指柔,指柔……”他一声一声含糊不清唤着她的名字。爬在她身上,一边快速将衣服解开,一边将手伸入她私密处。 指柔全身一阵激灵,想要推开他显然不行,他指尖拨弄着花瓣,轻易找到她的敏感点,那突出一物,指腹轻轻来回磨噌。林如墨嘴也没有闲着,封住她的嘴,热哄哄的呼吸从他鼻腔流蹿到她的鼻腔,她脑子一片空白,意识涣散,却迷迷糊糊看到另一张脸。 鼻、眼、额,一点一点拼凑起来,像李明远,只一瞬间,又变成了另一个人,楚晋! 猛然一阵心跳,她怎么会想到楚晋?! “不要,楚……”刚一张口,舌头又被林如墨卷住。 楚先生那三个字,混合着林如墨的吻吞没在口腔里。 他解开了皮带,随手一扔,只听得金属撞在地面的清冷之声,现在林如墨已和她一样,不着寸缕,肌肤相亲。他显然迫不及待,分开她的膝盖,喘息着就要撞进来。 指柔身体微偏,他碰到了边缘,没找中地方,再来的时候,他一手按住她肩膀,低头含吮着她柔软的唇瓣,深情诱哄:“指柔,别怕……放心把你交给我……” 他又热又硬的东西抵着她双腿,挺腰,又试着一冲,她又挪了一分,紧紧咬着嘴唇,她不能笑,也不能挣扎,只能装迷糊。 三番五次,林如墨终于知道她是故意的,微微不悦,双手抱住她臀部,往前一抬,强制着就要冲入。 铃声就在那一刻响了起来! “我先接电话……”指柔推开林如墨,总算吁了一口气。 无视他什么表情,摸索到手机。 打开。 电话那端,楚晋冷嗖嗖的声音飙过来:“以你的水平,给我设计一套西服,能不能做得到?” “西服不行……”指柔知道自己的斤两,小物件还可以。随手拿过衣服就穿。 “连西服都设计不来,你还做什么设计师?” “喂!我又不是专业的设计师?而且,谁说过,是设计师,就一定要会设计西服……我不是全能的,懂不懂?” “我要一件衣服,照你的身高和尺寸给我做,休闲款。”楚晋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指柔奇怪地问,“你确定是女性?” 楚晋坚定地说:“对!” 然后就挂了。 光着身子的林如墨背靠着沙发,手搭在膝盖上,侧脸看她,蓝眸幽暗。表情有一种难忍的煎熬。 等她放下电话,林如墨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抱过她,就往她身上一压。 “如墨,我累了……”指柔抱着他的脖子,在打电话期间,已好衣服,林如墨要来的话,又要再次脱衣服,想也知道,她对他没有兴趣,不然,就不会穿上衣服了。 林如墨受挫的表情充斥在蓝眸里,吻着她的唇,很痛苦地问:“指柔,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 “不……不,已经原谅了……”勾唇,指柔朝他笑,“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需要时间。” 林如墨点点头,说了声“好”,迷人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失落,那件事过后,他看到自己的未来,很渺茫。 从她身上坐了起来,他穿好衣裳,道声晚安,走出房间。 指柔怔怔的看着他,说真的,在他走的时候,她有股强烈的冲动,好想跑去将他抱住,对他说,“墨墨!别走!今晚留下!” 又不知因何,生生抑制住了那股火热的情愫。 林如墨,一开始对她而言,是指柔拿来对付李明远的。她真的有喜欢过他。怀孕那段日子,他的表现超好,顾家,爱宝宝,也爱她,是一个模范丈夫。 不能否认,和他在一起,是真的很轻松愉快,他很能活跃气氛。 但总觉得,他缺少了点什么? 指柔睡下,心里乱乱的。 林如墨也睡不着,这一夜,各怀心事。 次日是周末。 林如墨很早就出门了。交待保姆和她说,有事出去办,可能晚上不会回来。 指柔起床,在听到保姆的话,微微一怔,吃早餐时,看着他的空位,心里一阵难过。昨晚,伤到他了吗?可是,他不是也同意,继续给她时间吗? 餐后,指柔在花园里散步。 一直等到天黑,林如墨也没回来。 她想出去找他,换了衣服,到了公司,里面值班的保安说,白天林总来过,但是很早就回去了。 那他会到哪里去? 也不亲自打个电话来,告诉他人在哪里?只叫保姆转达,那算什么? 经过一个又一个街灯,孤单的影子拖在脚下,在灯红酒绿的酒吧区,她朝一个夜店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还是那个地方本身诱惑力就超强,连她也禁不住想要奔放一回。 要了一杯鸡尾酒,端着,还没有喝,但听得有人走来,隔着酒吧台与里间的调酒师说:“今晚林先生一定会玩到通宵,注意今晚的客人,加强安全防卫意识,警惕任何可疑的人物。” 林先生? 为什么她的脑里会闪过林如墨? “林先生是谁啊,这么厉害?来这里喝酒,你们还要保护他的安全?”指柔今晚穿着不算很正式,吊带裙,化着妆,长长的头发披在双肩,还戴着墨镜。也许没有认出她是向小姐。 那人像是经理,穿着夜店正式服装,上下打量她一眼,敬畏地说:“小姐,不认识我没关系!不认识林先生的话,那就请你出去!这里的人,没有谁不认识林先生的!” “为什么啊?”她装不懂,抱着酒杯喝了一大口。 经理趾高气扬地说:“这个地方,小姐不常来吧?这是林先生的地盘。” 哦,这还是他的地盘。 真想不到,林如墨也有如此灰色的产业? “那你们这里缺人手吗?”指柔突然摘下墨镜,微笑如花,“我想上去,帮助你们伺候那位传说中的林先生。可不可以呢?” 一看到她的面容,那位经理瞬间呆若木鸡,语无伦次地,“向……向……” “眼神不错!还能认出我是向小姐?”指柔一掌拍在酒吧台上,狠狠道:“带我去见他!否则,你们通通给我滚出去!” 她那冷酷的眼神,震住了酒吧台的经理,和调酒师,以及一些客人,为了不让场面引起混乱,经理硬着头皮带她上楼。 那是她进来所看到的,最火爆的一幕。 门,轻轻打开—— 暗紫的灯光,将包厢染得很神秘。 外套、衬衣、皮带都脱在地上,林如墨上半身光着,裤子已经滑到了腿间。右手美女,左手美酒,含着酒用一根细长的管子,一点一点喂进她的嘴里,女人只着三点式,吃吃的笑,他爬在她的身上,露出最放.浪形骸的一面,暧昧调笑:“宝贝,来……” 指柔咬唇瞪着他们。 他们太过于投入,连她进来了,也没觉察。 当她一个巴掌挥下去的时候,那女人尖叫着,捂着他脸跳起来大喊:“喂!你怎么打人?” “我又没有打你?你着急什么?”指柔目瞪着女人,又转而看林如墨,“真想不到,你竟也是这样的人!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 林如墨猛地站起来,从后面抱住要走的指柔,急切地解释:“指柔,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指柔扭头,将他的手咬开,退后好几大步,站在包厢里冲他吼:“林如墨!我曾经想过,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你做错了一件事,还继续错!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那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林如墨拿过衬衣一甩,搭在光裸的上半身,责问她,“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虽然离过婚,可是我对你有多好,你不知道么?” 他那话什么意思? 没有嫌弃?恐怕是,用他的好,来遮盖对她嫌弃的心吧? 忍住了眼眶慢慢涌上来的酸气,指柔微笑说:“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你嫌弃我好了!” 一转身,飞快地奔出包厢门口。 又一个背叛她的男人!又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又一个右拥右抱,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只对你好的男人! 想到李明远曾经说过,“……像他那样风流潇洒的男人,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 当时不在乎,以为自己也是玩玩而已,对方是怎样的态度,一点也撼动不了她的心。 可是今天,直到今天!在看到那一幕,她无法说服自己,对林如墨也是玩玩而已!她是真的喜欢过他!他对她很好不是吗?他曾经还说,要盖一座大大的屋子,让她躺在床上看星星? 她容易感动,谁对她好那么一点,滴水之恩,就想着日后怎么涌泉相报。 原来还是太傻太傻太傻!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五) 黑压压的天空,哧啦啦划过一道闪电,白光森然。像怪物的手,张牙舞爪的在头顶。 风呼呼的刮了起来。 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从闪电到雷声,从雷声到雨点,从雨点到全身,湿了她的头发,湿了眼睛。这样的情景与当年,李明远背叛时相差无几。又是刮风下雨的天气,又是电闪雷鸣的处境。* 她站在一座桥上,看着脚下波涛汹涌的大海,心想纵身一跃,那该是多么凄美的壮举?从此后,报上又多了一条,向小姐自杀为哪般?为情?遇害? 内心疯狂地想大笑! 还有什么可值得她留恋的? 向小姐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让人看笑话的吗?婚变的时候,人人都在指责她! 后来电话响。 她不接。 再响。 终于接了。 是楚晋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半点人情味:“我还是劝你,出来单干!有那么好的才华,何必要埋没它?”而他的那端,却是人声鼎沸,笑语喧哗。 “你管我单不单干?你干什么那么喜欢管别人的事?难道你不知道人家对你有多么讨厌吗?你以为是你谁啊?证监会又怎样?楚晋又怎样?你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凭什么指点我的未来?凭什么规划我的人生?凭什么?凭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5 什么?凭什么?” 一连串的凭什么,吓得那边的人不吭声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静默半晌,楚晋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管我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要跳海!你有天大的本事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我吗?你抓住了我这一次,我这辈子跟你走!” 那边静悄悄的,她要挂电话,却听到楚晋很柔软的嗓音:“……我要的衣服,你还没有交给我,做完我交待的事,你再去跳海……明天,我要见你!” 他说了一个餐厅名,然后就挂了。 指柔怔怔地看着手机。 风雨如磐。 她在桥栏上僵直了很久,也没见有人上前,拉住她劝她不要轻生。 想到去年那一晚,是林如墨拉住了她,他踩着水,踏浪而来,焦急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请珍爱自己。” 是他在后面一遍一遍呼喊,才唤回了她飘走的灵魂,才救了她。 而今,凄凉的桥上,不见一个人影,现在,又有谁来救她?刚刚跟楚晋扬言,她要跳海,他听着她要寻死,好像也不相信,只当她胡言乱语。楚晋关心的,只是他要的衣服。 雨越下越大,轰轰隆隆的雷声,夹着闪电,瞬间将黑色的天空照耀得惨白惨白。 只瞬间,可怕的黑又吞没了世界。 雨水朦胧,烟雾蒙蒙。 所有景物都在眼里模糊,林如墨深一脚浅一脚在街上寻找她。 保姆说,她没有回去。这么晚了,她会到哪里去? “指柔……指柔……”当他一遍一遍呼喊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他就要失去她了,就要失去了!当年,是他在雨中救了她,而今,他在雨中失去她。生活,永远都跟人类开着巨大讽刺的玩笑!连老天爷都在嘲笑他! 公寓里的李明远,本已躺下床,但窗外的一个响雷敲痛了他心,以及他的头,痛得快要裂开。 最怕下雨。 爸爸遇害是雨天。 姑姑被车撞左面部毁容是雨天。 伤害她的那个晚上是雨天。 雨天。 潮湿的天气,潮得他心里发霉,阴霾重重。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无意识伸长手臂,摸索到手机。 李明远打她的电话,关机,再打,依然还是关机。 看手表,深夜十点,这个时间,她会在干什么?躺在别人的怀抱,进入梦乡吧,又怎么会开着手机?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按下林如墨的号码,竟然奇怪的通了。 他有一丝欣慰,如果两人真的睡在一起,那么林如墨不会开机的。男人更了解男人,怀中若有美人,一般不会开着手机,让人半夜搅醒好梦。 林如墨接到李明远来电,还以为指柔跑到他哪里去了,让他给报个平安。 他太不了解指柔了。 只听他很慌乱地问:“……指柔她怎么样?有没有湿到雨……” 李明远怔了一下,不知所然,下一刻,俊眉深深的蹙起,“那你一定是淋到雨,全身湿完了?” 电话那边,林如墨正一边四处找寻,一边气喘吁吁回话:“雨下得很大,我一直在找她……” 一直在找她?她不是和他住在一起吗?那他还找什么? 李明远凛眉,掀被坐起身,冷声喝道:“林如墨!你对他干了什么?” 当头一棒!惊醒了林如墨!湿湿的眉毛有水线滑下来,水侵入眼睛,蓝蓝的眸瞳幽暗无光,他艰难的张嘴:“指柔她……” 四周一望,对面,有一抹影倏忽一下蹿过了马路! “指柔!”林如墨来不及和他解释,当即挂了电话,拔腿朝着那个身影奔去。 那确是指柔! 自桥上下来后,她无处可去,衣服湿淋淋的,本能的回到大街找间酒店,好避风雨。 远远地望到林如墨,一边打电话一边张望。 为了不给她发现,当街一冲,从这边跑到那边。却还是被他看到了。 林如墨边追边喊:“回来!指柔!” 回来?还能再回去吗?还能回得去吗? 她在他前面大跑。 林如墨追得急,为了不给他追上,所以指柔她是拼了命在逃。就好像后边追来的不是林如墨,而是恶魔! 脚上传来钻心的痛,由于穿着高跟鞋跑了太远,脚后跟可能磨破了,痛得有些站不稳,指柔咬着下唇,迈得步子越来越小,跑得越来越慢。 雨,越下越大。 风,刮得又猛又烈,有好几次,她往前跑一步,风吹得她一个踉跄,退后三步。雨水侵得一双眼睛刺痛无比,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只知道心里奔涌出来的悲怆,比暴雨还多。 而计程车迟迟不来,这时候,如果来一辆车子,不管是谁,她一定拦下就坐,然后扬长而去。 快到前面立交桥。 依稀有车声从后方开过来,渐近。 她顿住,一扭头冲进街道中央,张开双手,大叫:“停车!” 车前一束雪亮的大灯直直照射过来,照亮了她惨白的脸庞,照亮了她湿透的全身!强光下,她抬手往额上一挡,想要看清楚那车里的司机,想让他载自己远离,还没有说上话,身子却一软,扑通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骂了一声英文。 下车的是楚晋。 当他把她抱上车,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林如墨刚好跑过来,雨水模糊中,只看到车尾闪烁的红灯,和被雨水洗得发亮的车牌。 那是军用车牌。 “谢……谢谢……”指柔软软地靠在椅背,侧头看着楚晋的侧脸,他虎视前方,一言不发。也许是咬着牙,腮梆子鼓鼓的,侧面轮廓,棱角坚毅分明。 咆哮的雨水,疯狂的泼下来,前方的道路一片雾蒙蒙。 楚晋开了前后雾灯,以及双闪灯,为了安全,车速也慢慢在减,即时前挡玻璃的雨刮一直不停地左右摇摆,视线依然模糊不清,拇指大的雨珠连成线斜打过来,辟啪啪哩的响声,间或伴着震天动地的大响,天好像都快要塌了! 一股台风不知从哪个方向狂飙,吹歪前面的大树几乎是连根拔起,前方有车猛地驶过来,而楚晋的车正驶过去,两相一撞,都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当街而倒的大树上,“嘭”的一声! 车的惯性好像有人在背后一推,指柔惊呼,系着安全带的身体也往前一甩,头快要撞到中控台,楚晋倏地一下掌心护住她,左手把方向盘向右一打,右手臂一伸抓过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按,紧紧抱住她! 树枝压窗,玻璃破碎,尖利的伸进来划伤了楚晋的脸,指柔受他保护,头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她正想问他有没有事,却听到楚晋呼吸沉重,解开她的安全带一边担心的说:“把眼睛闭上,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睁开眼!” “为,为什么?”指柔也感觉到了危险逼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刚说着,便听到车里交通台“沙沙沙”一阵杂音,主持人正在播报:“莫拉克台风突袭……桥面冲跨,河水决堤……造成洪水泛滥……靠近江边的车辆,尽快绕道而行……” 前方“哗啦”“哗啦”洪水奔涌,那响声越来越近。 楚晋快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用力地推开车门,将指柔往怀里一抱,下车,疾往地势高的地方奔跑。 他还是跑得慢了一步,那洪水无情,眼见着奔涌过来,指柔没有听他的话,睁开眼睛,惊叫一声:“水漫过来了,楚先生!” 他单手抱她,大掌摸索到她眼睛一盖,怒吼道:“闭眼!”吼得她全身一阵颤抖,狠霸霸的男人! 洪水从他脚下奔涌而过,水位齐腿,又一阵猛烈的台风呼啸而来,仿佛小孩在哭,呜咽着,高高的一根电线杆倾刻间倒塌,砸在水里。 指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敢再睁眼,也睁不开来,他掌心捂住她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指柔——指——柔——”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不是林如墨,像是李明远。 他的车撞到树上,刚开门下车,就见楚晋抱着她往前冲。 急奔过来,追在他们后边,扯着嗓子嘶喊:“指柔!” 听出是李明远的叫声,楚晋回头,只刹那间,与一辆摩托车擦肩,远远的,司机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把车一扔,快速跳车,激昂地把自己摔到水里。 那辆无人驾驶的摩托车,就那样擦着避之不及的楚晋肩膀,疼得他闷哼一声,胳膊松了松,指柔已经感觉到身体往下沉了,及时被他另一胳膊揽住腰后。 特大的洪水,淹没了这条街。 楚晋抱着她淌水,走一步,水声一阵哗啦,水深到腿,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再者,男人力气再大,抱着个女人时间一长就会觉得手软发麻。 所以,李明远单枪匹马杀过来,一下子就追上了楚晋,还有另一边的林如墨也呼呼飞奔过来了。 丁字型的街头,林如墨在前方,李明远在后方,楚晋抱着指柔在街中央,两人像被追杀似的,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雨还在下,水继续奔流,风刮得树木东倒西歪,路间护栏都吹翻了。 “指柔!你下来!”李明远吼着,焦急地抓过楚晋肩膀,他使劲一甩,将李明远甩开,须臾,他又从水里爬起来,湿湿的手扯住楚晋胳膊又摇又晃,“楚晋!你放开她!” 我有个坏毛病,一写到男人相争就很激动,当然我们的女主一定是最美丽的。那个,故事很快就要转折了,楚晋是个好人,有钱有权,感情专一,不一样的高官。估计,亲们心目中男主都倒向楚晋了哈。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六) 楚晋胳膊刚被摩托撞过,风雨中显然有些吃力,又经李明远这么摇晃,手臂渐渐一松,指柔掉下来,他凭感觉已经抱不动她了,但还是尽了最后一把力,用膝盖顶着她,再也走不动分毫。 林如墨下水逼过来,楚晋想退,但是身后的李明远用力一扳他的腿,这一下,指柔从楚晋膝头慢慢滑落,扑通滚入水中,一个浪头打来,把她轻飘飘的身体一下子冲开丈许远!* “指柔——”几乎是三个男人,同时大喊! 指柔是旱鸭子,连呛了几口水,想爬起来,但那汹涌奔腾的水,咆哮着,冲得她离他们越来越远。 “楚晋,楚……”在那时刻,她的脑子除了楚晋,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洪水灌入两耳,灌入鼻子、眼睛、口腔,朦胧的视线眼看着楚晋飞奔在最前,但被身后紧追不放的李明远双手一抱,拖过他往后一推,楚晋摔到水里。 哗啦啦的淌水声,林如墨急赶慢赶的追上来,李明远一心只想抢前,才不过几步路,又被火速爬起的楚晋抢在前头。三个男人争先恐后,终于扭打了起来。 水里的战斗,煞是壮观! 林如墨脱下皮鞋,“啪”的朝着李明远一扔,李明远接住,又“啪”的一下,掷到楚晋脸上。 他们两个为了指柔,互不相让,但是出现第三号人物,又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没有闲心和他们打架,现在水流湍急,暴雨不停,风又猛,只担心指柔会否被水冲走。鞋子掷到脸也不恼,紧抿着唇,厉瞪他们一眼,踩着水,迈开腿大步大步地朝前奔去! 李明远追赶上来,又拖他腿,楚晋终于忍无可忍了,双手将他一搂,过肩摔,啪的一声,摔到水声,后面过来的林如墨也落得同一下场!两人跌在一起,头碰头,吡牙咧嘴的从水中爬蹿而出,目的直冲楚晋。 这时候,楚晋抓紧时间,已经将他们两个甩后有一段距离了。可是,离指柔那边还很远,她心惊肉跳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6 的在水中浮沉,那水漫过她臀部,高跟鞋子早已被水冲得无影无踪。 滔滔洪水中,有一棵大树在她身后还屹立不倒。 楚晋庞大的身躯踏浪而来,着急道:“抓住你后边那棵树!” 指柔被水冲到了树间,在他提醒下,吃力的伸手抱住那树杆。 看到她的身体终于固定,楚晋略微松口气。他全身湿透了,西服吸水穿在身上很重,手够到她的时候,更危险的情况发生了。 一股特大的洪流直冲过来,水中飘浮着木头,破开两人相连的双手,为了不让指柔被水冲走,楚晋用尽全身力气,将她迎着水浪狠狠一推,大吼:“快抱住树!” 而他自己被洪水冲开两米多远,雨还在下着,狂风大浪,他一次又一次逆流而上,却一次又一次被水冲下。 洪水猛于虎,可怕的洪流淹没指柔半身,她紧抱着水,摇头冲楚晋喊道: “楚先生,危险!” “不要过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水,还有大风大雨大浪,他过不去,她过不来。 楚晋已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把这洪浪当作长江大海,在滔滔大水中奋勇激游过来。 “抓住我的手!快抓住!”他伸长手臂,可她哪里抓得到他,后来还是在他捞起水中的一根树枝,颤悠悠递过去,让她握住一头,他猛一拉,大水冲击而下,她撞向他的怀,头抵到厚实的胸膛,一阵激动,禁不住哭了起来。 她真害怕自己被水冲走了,死在无名的角落里,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楚晋抱紧她的腰,单手划水,在林如墨和李明远游水过来时,已成功将她带离这股洪流。 沿着江边的楼房一层都进了水,城边的水也漫到了膝盖,楚风抱她走到马路边,丢了两个硬币,在公话亭拨了一串号码,是那种命令式:“小刘,我在中心大道……” 不多时就有车子开来,停在大街前端等候。那边地势高,水流冲不上去,他带她从水中走过,坐上车,两人湿漉漉的软在后排车厢。 楚晋拿过毛巾,先给她擦头,吊带滑下来,露出凝脂般玉白香肩,指柔还没有觉察,他指尖一勾,吊带回归原位。见此情景,她脸红扑扑的,水汪汪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擦干满脸的雨水,两人并肩而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想来,楚晋也是一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吐字。 司机问他目的地,楚晋沉声说:“月园……” 指柔想着,那不过是别墅而已,去了那知道,那根本不是一栋别墅,而是数十栋各式各样的别墅集合一起的私家领域。 而且,全都是属于他的! 通往门口的大道,两边摆放着无颜六色的盆花,虽经风雨摧残,叶片凋零,但更增一份朦胧美。进门后,道路居中有一座大大的雕塑像,车往东边驶去,穿过一片树林,经过一座桥,又穿过一排别墅,最后停在某幢独立房子的院前方。 他司机小刘下车,拉开车门,楚晋下去,扶着车门,看了指柔一眼,她犹豫了一阵,不过来都来了,不下车显得矫情,再者,身上湿成这样,是需要找个地方换洗。 指柔下车,才发现,这豪华大气的房子,居然是雕楼式别墅! “这雕楼,好宽敞!”指柔进入,第一眼扫到里面摆满了典雅的家具,东西方结合,脚下是原木地板,fendicasa家居材质珍贵奢华,每一个线条都流淌着欧洲贵族的幽幽气息。 鎏金大梯,楚晋上去拿了一套衣服,是他自己的睡衣、睡裤。 “二楼东边有个房间,带卫浴室,你先进去冲个澡。” 指柔接过衣服,也不管那么多了,找到他说的那个房间舒舒服服的淋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时,他也已经冲过凉了,干净的皮肤,清爽的样子,不过左脸颊被树枝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对着一面镜子,涂抹药物。 “我来帮你……”指柔穿着拖鞋,忍着脚痛走来,夺过他手中的棉签,自动请缨为他擦药。 楚晋没防备到她动作挺快,也就由她,将自己受伤的脸交给她。 她的动作很轻柔,一面涂抹药膏,还一面用嘴轻吹,仿佛他的脸是一杯热茶,吹凉了再喝。 楚晋抿着唇,闷声不吭。 他的衣服很宽大,套在指柔娇小的身躯,松松跨跨,前胸扣子低低的垂落,露出一大截雪白的玉颈,以及胸部优美的半弧形,又因没穿内.衣,随着她擦药的动作“骄傲的鸽子”荡漾着,楚晋快速瞥了一眼,只觉喉咙灼热,下腹蓦地紧绷起来。 他赶紧将脸一偏,头部扭得远远的,以免与她胸口再有任何接触。 却又禁不住想看她为他擦脸的神态,抿着红唇,眼神专注,仿佛全副身心都在他的脸上,迷死人了。 突然楚晋手臂一挥,只听得“当啷”一声,指柔手中药瓶和药棉同时摔落,她吓了好大一跳。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他单手扣住后脑勺,他猛地低头,火热强势地吻住她。 那样霸道,那样嚣张,他的吻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他舌尖顶开她微张的唇,轻易攻入她柔软温暖的领地,有甜蜜和芬芳在彼此口腔流转。指柔全身发软,双手扶着他手臂,想要推拒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楚晋单手抓在她肩膀,猛一用力,将她摁倒在自己膝上,他沉重的头部倾压,投下一片阴影。大掌覆盖住她的,轻揉着她丰满的左胸,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激起她浑身一阵颤抖。 却又莫名的恐惧。 他撩开她的半干长发,咬住她耳朵,有技巧地舔吸着,敏感到她想尖叫,冷气和热气两股不同的气流一齐蹿流,涌至胸口。 楚晋抓过她的衣摆,往上一掀,指尖熟练灵活往里探去,雪白莹亮的圆弧握在他手心,他兴奋的喉咙深处逸出一声:“嗯……”指柔害怕得四肢紧缩一团,身体僵硬,裸露在空气的皮肤凉嗖嗖的,体内却如火焚烧,难耐而恐慌的乞求:“不要,楚………” 刚吐出一字,就被他以吻封缄,炙热的舌与她纠缠不休,两人牙齿相碰,发出咯咯几声。指柔微闭着眼,脸颊晕红,在灯光下十分诱人,楚晋凝望着她,眼神涌动着越来越炽热的欲望。下肢越绷越紧,坚硬的欲望隔着薄薄衣物顶在她臀部,非常难受。 楚晋呼吸浑浊,手往她腿间探去,指柔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惊叫道:“不要!”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楚晋欲火正火烧火燎,染满情.欲的双眸微红发亮,再一次往她腿侧抚去。这一刻他是铁定了要在此刻要了她!是她自己说的,他抓到了她,这辈子她跟他走! 被他弄得情.欲难耐,指柔哀求:“楚先生不要……”她那只手,也一直抓住他的手不放。她全体都被一股恐惧感深深包围,皮肤都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白皙的肤质虽还是通红通红,但紧蹙的眉尖,忽然就让他不忍心,终是欲罢不能的放了她一马。 楚晋浓眉之下那双深邃的黑眸,盯着她,口里喷着依然灼热的气息:“你怕我?” 指柔没吭声,屏住呼吸。 楚晋双手抱着她腰,嗓音沙哑:“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明显看到指柔惊愕,他一阵狂笑,掩饰着什么,沉声道:“那天晚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楚晋存心逗她,谁知指柔信以为真,一手抓紧胸口领子,戒备的眼神,随时警惕他下一步动静。她依然仰躺在他膝间,挣扎着要坐起来。被他一按,又躺倒下去,楚晋继续说:“想不到你也可以那样妩媚……” “不要再说了!”指柔终于颤惊惊开口阻止,“就算发生了什么,那也是过去式了。”脸上的惊慌让楚晋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不能再逗下去,狂放一阵笑声,冲散这紧张的气氛。 他将她扶起来,坐在腿上,难得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别听风就是雨。” 指柔这才略松口气。 楚晋很快就恢复了冷面孔,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跟我发生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吗?” 他背对她,高大的身躯伫立在窗前,没听到身后回应,扭头一看,指柔正失神的瞧着某一处。 接触到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她转过头,不去看他。 虽然他还是那么冷若冰霜,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按倒在地,强行要了她,但她心中那股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楚晋在厨房弄了一碗面条,他做的面条咸得要死,鸡蛋生不啦叽的,指柔根本吃不下去,饿得发抖的胃也没有一点食欲。 “怎么不吃?”他见她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来拣去,抬头问。 指柔看了他一眼,大胆地提出意见:“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煮的面条好难吃……鸡蛋是生的,打死卖盐的……” 难道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做饭吗?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七) 楚晋蹙眉头,似乎挺不乐意有人敢对他的厨艺提意见。 “挑剔……”话虽这样说,但楚晋还是很快起身,将她那碗面条又拿到锅,大约煮了十几分钟,水又少了,糊成一团不知是面还是粥。 可是指柔饿得难受,也不挑剔了,埋头吃起来。穿着他的衣服,袖子卷了一层又一层,露出白皙的小手臂。* 吃完饭,指柔呆呆坐着,又失神的望着某一处,楚晋突然说:“那把面条是五年前的……” 指柔没听懂,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心的那个地方,仿佛空了一角。 “我说你刚吃的那把面条,是五年前的……” “啊?”指柔转头反问,脑子转过弯来,恍然大悟,他说那面条是五年前的?五年前的面条拿给她吃? 难怪她尝到有异味。 但是…… “呃……”指柔猛地作呕,用手掩嘴,跑厨房间弯腰吐起来。 换来楚晋一阵狂笑,她才知道他是开她玩笑的。 “我说什么,你都信?”言下之意,你这么好骗。 他睨了她一眼,拿过毛巾和一杯清水给她。 指柔漱过嘴,望着他走出厨房的背影,其实心底清楚,他刚才那句极具冷幽默感的话,只想逗她开心而已。 她见这屋子里始终只有两个人影。 而他又坐在书房,看着一本什么书,厚厚的,几乎有砖头那么厚。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很无趣,走进来,实际上也有点害怕,一静下来,心思就乱,遂与他东拉西扯找话题,他爱理不理,顶多嗯一声,或者唔的点头。 头上的板寸发线很短,给灯光一照又显得亮晶晶的,异常耀眼,仿佛一泓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指柔问完,脸上一红,她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妻子?”或者是,“你有没有女朋友?” 那样聪明的男人,怎么可能听不懂? 楚晋抬头,冷着一张脸,像盯怪物一样盯着指柔,“以前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 这样的回答满意不? 指柔拿手遮住嘴唇,优雅地打个呵欠,睡意浓浓:“我先休息了……你看完书,也休息吧……” 说着话,就见楚晋合上那本打开的书,放在抽屉里,快速绕过书桌。指柔见他的方向是往大门外,而不是楼上,疑惑不解地问:“你不休息吗?” 楚晋停下,望她一眼,“这里是你的屋子,我到我的屋里去休息。” 撑开一把雨伞,便向前走。 指柔愣愣地看着他走出大门,松树般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听见铁门声响,大概是上锁了。 不是吧。 他什么意思? 今晚让她一个人,独自住这么大,这么清冷的屋子? 他不在屋里睡?还说要到他的屋里睡?那他在这里还有一幢别墅?外面打雷、闪电、刮风、大雨,光听着那声音就觉得恐怖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7 至极。 “楚先生!”指柔慌地朝外跑去,“楚先生,不要走!” 足跟传一阵钻心的疼痛。脚好像是扭到了,稍迈大一点的步子,就牵扯着骨神经。 “楚先生……” 楚先生已经走了很远,估计已离开院门前,有一段距离了,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叫声。 他快速顿住步伐,雾水朦胧,指柔隔着不高的铁门,拍着喊:“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行……” 撑伞走回,楚晋站在她面前,他们中间隔着一隔冰冷的门,他用一惯冰冷的声音说:“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按床头的电话就行。” “不行!”这么空旷的屋子,要是有贼番强而进,怎么办? “这是雕楼,易守难攻。放心不会有贼光顾……”他仿佛看穿她心思,望向四周,“这个地方,也不可能有贼。” 语气还算柔和了一些。 但指柔还是觉得不妥,不管怎么说,这屋子就她一个人,光是想想,心就悬起来。 “你留下!”她很固执执拗地说。 “有什么好怕的?既来之,则安之,回去休息。”楚晋一转身,撑伞又走了。指柔失望,提心吊胆回到屋里。 上楼梯前,仍是面带期待,朝门口望一眼,希望那个地方能飘入他的身影来。 终是无影。 他已走,怎可能再回来?要回来的时候,刚才在门口,早就进来了。 房门锁得死死的。 全身紧绷着在床上,卧具是新的,但不能排除这儿曾经睡过一个人。 她择床,陌生之地,又这样一个人呆着,所以老半天睡不着,也不敢翻身,全身警惕,两耳竖起。窗外稍有个风吹草动,便惊起一双眼眸直直朝那儿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深深,终是迷迷糊糊合上眼睛。恍恍惚惚,听得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轻微的叹息。就在门外,她惊得全身一跳,从梦中醒来。光脚下地,咚咚跑向门后,一拉锁。 打开门的瞬间,又不见人影。 探出头来,四下里一望,地上有水渍,蜿蜒着到楼梯。 楚晋还是回来了? 带着疑问下了楼,果见一楼宽敞大厅,他靠在沙发上,抱着胳膊,抬头看到她站在面前,脸膀的表情十分复杂。指柔看不懂,也不想去研究,只道他进来不走,总算心安。 他将视线移向窗。 换个坐姿,拿出手机,伸手给她:“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你考虑接不接……” “谁的电话?”指柔想着,不是李明远,便是林如墨。 果然就是。 两个人来电,这个一停,那个又响。此起彼伏,手机在她手心响个不休。 指柔一个也不想接,重重跌坐在楚晋对面沙发上,很想关机。 却又接到几条短信。 她看一眼楚晋,不会开他的机子,又丢给他,楚晋解锁,扔过去。 指柔这才摸索着,打开短信: “指柔,对不起……你还没有听我解释,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未必就是事实……”这个是林如墨。看得出来很焦急,打字的时候,也许在发抖,打了两个“不”字。 然后是李明远,沉重的字眼,说教似的:“人生没有什么跨越不过去,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下去……今晚上的事情,以后不可再犯,下一次便没这么好命,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下一条,还是李明远: “指柔!我知道再也没有资格对你说什么,但你应该清楚,你不是一个小孩别动不动就拿生命开玩笑!人的生命一生只有一次,永不再来的宝贵的一次!你活着!只要活着!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最后一条: “为了恨李明远,你必须活下去!” 可能李明远也累了,不再发短信,也不再打电话。剩下孤家寡人的林如墨,短信也终止在这一条:“指柔,回来我身边!” 指柔关了手机,扔给对面的楚晋,才发现他眼神一直在紧盯着她。 她困倦得很,正想回楼上休息。 突兀的声音在她起身之际猛地传来:“把脚伸出来!” 吓得指柔肩膀一震,缓缓抬起脚,对方冰冷地吼:“右脚!”她只得照做,抬起右脚,明显吃力。 楚晋看了一眼她的足,雪白如莲,晶莹剔透的脚趾头,脚后跟好像肿了起来。 其实抱她回来,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有跌打扭伤的药。而刚才,之所以不急于进,是要去他的屋子里拿药过来。 他蹲下,握住她的脚,在她关节处揉了揉,突然一使劲,“喀嚓”一声,突如其来的一股剧痛袭击,指柔惊呼出声,额冒冷汗。 不过痛过之后,活动一下脚踝,感觉好多了。 然后他手中又多了一瓶药,和一层纱布,足跟皮破了,擦药时她一直皱眉,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却还是把她弄得很疼。 “很痛么?”他一边给她缠纱布,一边问,话语很关心,口气却很冰。 指柔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我上去休息了,晚安!” 试着站起来,走路一瘸一拐,实足跛子。 楚晋一把将她抱上楼,放在床,盖好被子就走,指柔在他直起腰之前,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我择床,你不要走得太远……” 楚晋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拿开,“这间房,这张床,没有任何人睡过,家具都是新的,有什么好害怕?我就在隔壁。” 听到他留下来,指柔方才侧过身去睡了。 大雨还在下,风还在呼呼地刮。 楚晋似乎很忙,也许是工作上的事情,早上出门,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指柔腿脚受伤,行动不便,只当在这儿养伤了。 闲来无事,在雕楼里四处走逛,房子看起来有些年代,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但是也没经过什么装修,只除了楼下大厅,和她住的那个房间,家具是新置的之外,其他都是旧物。楚晋睡的是间客房。 摆设也很高档,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指柔打开他的电脑,无聊得很,便在他的几个磁盘,四处翻找。 在一个盘里找到图片, 她以为会是什么a,片之类的。 毕竟,男人都好这个。和李明远结婚后,他的电脑里也存有,有时候,还拉着她一起看,不过是比较含蓄的一种,还声称学习学习。估计最露点的那类,李明远留着自己偷偷看了。 楚晋的电脑只有一照片,来来回回只有一个人。 指柔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圈一阵阵泛酸。 楚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她的? 为什么他会有她的照片呢? 这张照片是大学时候,联谊晚会,她坐在台上弹钢琴,侧身,穿着雪白的裙子,即使眉眼低垂,也可看到曾经的她是多么笑容灿烂。 年轻蓬勃,青春活力,那时候她干净的宛如白色的丝绸裙子。 城市中心。 公寓。 细密的雨线斜打着玻璃,天空阴沉沉的。 深沉的眼睛定定的望着那些潮湿的雾气,李明远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指尖的香烟,已经熄灭,烟灰易冷,心亦凉。 昨夜大风大雨大水大浪,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他拼了命,也抢她不回来。这条线路停电,给她发短信,发到两块电池耗尽,却是发到别人的手机上。她的手机一直不通。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那些信息没有,她和林如墨在一起,没有她现在和楚晋在一起叫他担心。 他还算了解林如墨,对于女人,喜欢两相情悦。如果指柔不愿意,他绝不会用强的。而楚晋,那个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会对她怎样,他完全不知。 一个过时的女人,却这么恋恋不忘。 难道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姑姑又打了电话来,问他进展如何,李明远重新燃起一支烟,浓浓的鼻音显得嗓子低哑:“姑姑,那个公司,我很快保不住了……” “保不住算了,我们不要了……现在你只要,保住美伦黄金就好。”姑姑咳嗽嗓音也很沙哑。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八) 她早知道那个亏损的公司,终有一天会退市。 冷门行业,且早在几年前赚钱的时候,董事会总是以各式各样的名义,让那个公司捐款,捐赠出去的款子到底流通到了哪里,姑姑还不知道吗?可是她能怎么样?她一个小小的总裁能管得了多少大事?一切董事局说了算。* 她一个女人家,和他们向家斗了多少年,不还是败了? 所以,现在把所有希望倾注在侄儿身上,希望他能挽救得起,可惜,亏损太厉害,拆东补西,恶果循环,朝不保暮。 姑姑的电话刚挂,又接到指情的来电。 “姐夫。”她还是喜欢这样称呼。 “有什么事?” “我想回国。” “没事回国干什么?好好念你的书。” “哈佛大学mba课程好枯燥……”她在那边发牢骚。 李明远无声冷笑:“有书念,还不好?” “我觉得姐姐好像知道了……”指情有点担扰的说,那日在向宅,从姐姐那些话听出来,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你以为你姐姐是傻的?你们全家人瞒着她,一天两天还行,一年两年呢?”李明远不知哪来的一股火,冲她发泄道:“你姐姐她喜欢凡事放在心上,不表露而已!你们别惹她,惹毛了她,一定六亲不认!” 指情被他突然的火气震住了,半晌,讷讷的问:“那那那……姐夫,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是你家的事!别来问我!”李明远狂躁的很,情绪失控,满腔都是火。 指情委屈的说:“难道、难道姐夫你希望我嫁人吗?可是、可是你说过的,你说找时间把我接出来。我现在在美国,你也没来看过我几回?上次你和姐姐到古巴旅游,在美国逗留了一天,也不来看我?” 李明远揉着眉头,烦得不想说话:“……我那是有生意,和客户谈了一天……”哪里还有时间去会小情人?便是情人上门,也顾不及。 指情在那边饮泣,一声高,一声低,仿佛伤心至极。 李明远头痛得厉害,那股一阵一阵裂开似的头痛近日变本加厉,折磨得精神都快要萎靡了。视线也老是昏花,看远物都迷离不清。 “你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那是你.妈让你做的事情,照她的话,执行就好……好了,我还要去公司。”三言两语挂了电话。 他起床下地,不知是不是动作过猛,一下子往前栽去,好容易扶着墙壁站稳,仍是觉得头昏眼花,伴随着一股晕眩。四肢无力,全身僵硬得连走路都吃力。 他知道,他病了。 才多少岁呢?就这样体力不支?一夜风雨也经不起。今年,也不过三十一吧。 重新躺回到床中,拿过话筒,给余颜致电。 她匆匆赶来。 李明远去开门的时候,余颜伸手一摸,往他额头上探去,烧得挺厉害,吓了她一跳:“怎么不去看医生?” “刚吃了退烧药,还看什么医生?” 李明远转身到沙发那边,余颜收拢雨伞,挂在进门之处的组合柜上,进来,给他做饭。 煮了一点粥,他没吃多少。 他找她是有正经事要谈,就看她肯不肯了。 余颜也知道他有事,否则不会把她叫来,当面谈。发烧这事,他还可以自己料理,不会有求于她。 “余颜……这件事情,你要想好,再作决定……”李明远一边吸烟,一边咳嗽,咳得鼻青脸红。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8 余颜看着心疼,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几日不见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向指柔,就有那么好么?时刻还在关心她? 离都离婚了,还叨念着她? “我可以帮助你,但是,请你先答应我!”余颜站起来,一口气地说道:“明远,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一转身,冲着门口奔去。 “哐!”甩上门。 留下李明远苦笑,弹了弹烟灰,失神的望着那扇门。 月园那边。 指柔还在对着那一张照片发呆。 她实在想不通,这张照片,跟楚晋又有什么关系?又是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 一直到了天黑,当楚晋风尘仆仆走进屋子,她才试探着问:“你电脑里边的照片,是怎么得来的?” 指柔突然发问,楚晋显得莫明其妙,面孔如冰霜凝着,待听清她所问这事后,显然不耐烦,隐隐动怒:“谁叫你动我的东西?” 声色俱厉,几乎要震耳欲聋,指柔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大声诘问,甚至徐凤珍也没有这样震撼的吼声,李明远也没有这样凌厉的眼神。只觉得楚晋有股揍人的冲动,指柔下意识将脖子一缩,坐到一处,采取不理他的态度。 以前和李明远在一起,她生气就是一言不发,不看不理人。 近日和林如墨在一起,她生气最多不过三分钟,就被他逗乐。 现在和楚晋在一起,她虽然生气,但害怕对方看他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委屈。 当然,是她自己不对,不该跑去别人的房间看了人家的东西,还傻瓜似的问东问西。 “对不起……”指柔道歉,礼貌点,总不会有错的。 楚晋自知对她太过严厉,脸色稍缓,沉声道:“我给你换药。” 她那只脚纱布都变黑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弄成这样。 “你……工作很忙吧?”指柔找话题,因为他一直闭着唇,只有帮她换药的动作,她觉得很闷。 “谁工作起来不忙?”楚晋就是这样,以反问的形式,回答她的。 “那,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会有多大?”指柔找到谈话的技巧,找他感兴趣的,或者他熟悉的事情来问,总比两人沉默,或者对着他一张冰冻的脸来得好。 “总面积二万多平方米,国家还在丈量……后边还有山,和许多别墅,都是旧的。” 谈及这事,楚晋脸上的骄傲溢于言表,那毕竟是祖业,引以为豪。 “那,总共有多少别墅?”指柔追问。 “不少于五十间。” “每间面积都有140平方米,你住的这间最大有150……” “这间还是最特殊的?”指柔勾下头去看自己的足。 楚晋抬头,差点要撞上她的下巴,幸亏她反应快,将头一偏,才不至于两人腭、额相碰。 “这间雕楼命名为花好楼,曾是我祖父最宠的一个爱妾,她的名字叫花好。” 花好? 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指柔望着楚晋,脸上隐忍的怒意,渐渐消融了些,总之,他不生气就好。 “平常你住这里吗?”又尝试着问。 “不……”楚晋为她缠上最后一圈纱布,“这儿离城区远,来回不方便。” 他站起,洗过手,审视着她的足,外伤消肿了许多,内伤应该也没事了。 “你电脑里的照片……”指柔东拉西扯,还是回到了第一个话题上。 心想着他会不会又重新发火。 但这回,楚晋脸色不那么冷了,沉凝着开口,“明天如果雨停,你会见到楚风……” “楚风也住这里吗?”指柔倒是很疑惑,仰头望他,楚晋棱角分明的脸孔,缓缓荡开一丝柔软。 他往她旁边一坐,侧头看她,“这就是楚风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那你是?”指柔忽而想了什么,惊喜的问,“你是楚风的大哥?” 难怪如此!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似曾相识!居然是楚风的大哥? 楚晋点头,把手放在她小手背上,微凉,她的手好小,好柔软,握在手心,感受规律的脉动,仿佛握到了她最柔软的心。 想到明天楚风要来,指柔还是很开心的。 她侧头,与他对视,有那么一点,能在他冷漠表情中找到李明远的痕迹,毕竟他们都以冷示人,还有眼底那一抹锋芒。不过李明远的锋芒内敛,没有那么张扬,而楚晋时刻流露在外,显而易见。 现在楚晋的脸上张贴着ok绷,她不禁想到李明远也有一次,额角受伤,贴着一块…… 甩晃了下脑袋,她怎么又去想那个男人? “你说的那件衣服,等我设计出来后,会送给哪家小姐?”指柔看着楚晋发问,他说那人身高尺寸与她相仿,那位女子身材会与她一丝不差吗? 楚晋盯着她,眸底闪过一抹不可明辩的……柔情? “没有谁家的小姐,能够幸运的穿上你设计的衣服……那是我为你订做的。”楚晋说到最后,措辞有点生硬,似乎不太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 恢复到一张冰霜脸,全身寒气逼人! 现在指柔也不那么怕他了,他冷言冷语,冷着脸面对世界,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也许在感情上,抑或事业上,他受过一记致命的重创吧。 所以,戴上了一副常人不可接近的外壳。 “楚先生,那天晚上……”指柔依然觉得迷幻药那晚,有些疑问需要问清。也在那一晚,她才明白,原来林如墨还可以和李明远联手合作,计划某一件事情,竟然连她都可以隐瞒的。 楚晋向来聪明,听此一问,又见她坚定的想要探清什么,复杂的一笑:“你被人利用……我本来可以抽身的,但是我很担心你……迷迷糊糊的,无论到了李明远手里,还是林如墨手里,都被吃得死死的。” 指柔低头,咬了一下唇。 楚晋点了一支烟,吸上几口:“他们抽的香烟里加了迷药,两人都事先吃过解药……之所以带你进那个包厢,是因为,在那里,才有可能发生一切。迷药只是迷晕人神智不清,而幻药,即可乱性……” 指柔紧张地听他说,手心被他握着,微热。 他伸指,轻弹一下烟灰,烟灰柳絮般飘落。 “其实在那里,我们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一定知情,因为他们进不来……我为什么又把你从包厢带出去,不过是配合他们把戏做完,开的房间自我们进去后,就没上锁。所以他们跟进来,录像机录了一夜……” 楚晋见她脸色转白,虽有点不忍心,但一开始她坚持要追根创底,遂继续说下去:“衣服是我帮你脱的,幻药的确能乱性,但它毕竟不是春.药,一定要乱,才能……” “所以,我们并没有乱对不对?”指柔着急问。 茶几上烟灰缸里积聚了一层白灰,楚晋狠狠摁灭香烟,“我很想乱……”他睨她一眼,“那晚你真的很妩媚,很动人……如果得到你,再被他们揍一顿,我并不吃亏……最后,还是我吃亏了。” 楚晋在指柔惶惑的眼神中,一阵狂笑,他伸手抚她的脸,指尖划过她鼻尖,“是他们太心急了,计划得太快……其实我根本还不确定,李明远有没有打算借壳上市,只是比较关注他的行动而已。那一夜,我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看楚晋和指柔在一起的日子,李向的仇怨应该没有几章了,我尽量加快节奏。。指柔要辞职,单干,会和墨墨发生唇战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九) “你是装出对我感兴趣,才带我去那个包厢玩玩?然后让我吃下那些药,以达乱性的效果?” 指柔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楚晋。 他点头,不说谎,略显温柔的目光包围着她,“我刚说过,不吃幻药,就无法乱。因为迷药的时效不长,坚持不到天亮就会清醒……不能选在最佳的时间冲进房间,于他们不利。至于那类包厢,基本上每个夜店都有,如果要找的话……不带女伴则不允许。所以他们进不去……”* 终于,什么都弄明白了! 她的心,凉了一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如墨是和李明远联手一起策划这起肮脏的事件? 让她去陪一个陌生男人睡一晚?如果楚晋真的要了自己,那会怎么办? 她低了一下头,盯着自己被楚晋握住的那只手,他的手很大,完完整整包裹了她,一只手在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借壳上市,并不算是犯法。”指柔任他抚摸自己的脸,这个时候,要谈话题,就要谈开去,“有公司倒闭,那么有其他公司收购,也不是不可以对吗?” 楚晋看着她,目光平和,“林如墨收购李明远公司,只需要通过我们核准,即可重组。他们那晚的行动,只是以防万一………今年国家对于退市公司的借壳上市,制订了新的管理条例,但无论怎么变动,决定权在于我们内部。”* “李明远他沉不住气,未免有点打草惊蛇……如果我是蛇的话。”楚晋唇角滑出一丝嘲讽。 他的手落在她眉心,轻轻抚着,指柔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扰去脉,忽然失笑,“也就是说,你能帮到他们?也能阻止他们?” 楚晋没说话,定定地凝视她,良久,撩起落在她腮边的秀发,“你希望我帮吗?” “你能听我的吗?”指柔笑容不变,“如果我让你帮助他们,你会不会无条件答应?” 楚晋沉思,望着她的脸,似笑非笑,“我不喜欢和人做交易,更不会对谁许下什么承诺。”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知道楚先生你……” 大掌突然按住那张唇,他眼眸深邃,难以看懂的复杂:“向小姐,我不是鱼,别想诱惑我……” 她怔了怔,随即,展颜一笑,“我什么都没有说,再说,我也不认为自己是诱饵!” 楚晋脸色倏然一沉,手从她丝滑的皮肤离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缄默不语。 “咯”的一声,指柔听到他掰手指松骨的巨响。 不知道哪句话又说错了,看起来,他好像又有些不悦。 难道,他希望她是诱饵,要去引诱他?刚才他说,别想诱惑他,其实是想试探,其实是想听她这样的回答:“如果我想诱惑你呢。” 是这句吧。 那他会怎么接话,是不是这样:“我等着你来诱惑我?” 可惜,她的回答是,我不认为自己是诱饵。所以,他也就等不到有她诱惑他的那一天。 失望了吗? “中午吃饭了没有?”楚晋忽而出声,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指柔。 她有点失神,接触到他的视线后,迷糊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她不饿。 但楚晋还是去厨房做了些饭菜,端到她面前,指柔邀请他同桌,他却说他吃过了。 次日,雨小了些。 楚风果真来了。 “姐……”温柔的喊她,依然一身白衣,干净纯洁的面孔,好像又瘦了几分,西服袖子空荡荡,身材挺直修长,瘦得像小白杨。 “住这里习惯不?大哥跟我说你住在这儿,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他说,你闷得慌。”楚风进来,微卷的头发遮住两耳,自见她那一刻起,明润的眼神,一扫往日的忧郁。 “我弹琴,给你听。”说着,走向墙壁旁的钢琴。 指柔拉着他的手,“还是不要弹了。你也休息,我们下盘棋,好不好?” 楚风天天弹琴,也挺累的。 两人正下棋,聊着一些学校趣事。 楚晋回来了。 难得中午回来。 “风儿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69 ……”楚晋喊楚风的名字,明显与别人不同,是有那种宠溺的口吻。 楚风抬头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亮晶晶的,那是指柔不曾见过,或许以前不曾留意过的无邪笑容。 “大哥,有没有买我爱吃的凤梨?” “有,当然有。”楚晋腋下夹包,一手提着袋子,两颗大大的凤梨,尖利的叶子快把塑料袋刺破了。 楚风起来去接过袋子,打开一看,还有粉蕉,“大哥,粉蕉是买来给姐的?” 指柔见楚风从袋子里掏出一大把鹅黄的粉蕉,看向楚晋,他目光闪了闪,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指柔心里疑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知道她爱吃粉蕉的? 楚晋脱下外套,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走向厨房,回眸望了一眼指柔,说:“吃过凤梨,大家来打牌吧。” 指柔和他一起进了厨房,找来刀架,抽出一把水果刀,凤梨全身是刺,楚晋不让她碰,于是,只好站旁边看他削皮。 “你下午不用上班吗?”指柔见他回来这么早,满是关心的问道。 楚晋嗯了一声,然后说:“快周末了,也没什么事,我跟上面请了假,回来陪你和风儿。” 他斜视指柔一眼,她拿手指蘸水,抬臂,伸出食指,对着他的脸,指尖轻划出几个笔画,微笑说:“楚晋,你猜猜,我刚刚在你脸上,写下了什么字?” “没有奖励,我不想猜……”楚晋低头说话,一边加快削凤梨的动作,“嚓嚓嚓”几下,一个凤梨削完皮,放在案板上切成一片一片。 指柔眯着眼睛笑,那小模样纯粹撒娇:“你猜嘛,猜出来后,有奖励的。” “不骗人么?”楚晋稍停了下动作,侧过头来,看着她眯成月牙儿似的眼睛,白白如玉的皮肤,小巧的唇,如点了朱红,下颔优美的不可思议。貌美如花,气质优雅。 李明远放弃她,真是可惜了!那个男人知不知道,她的女人美得天下无双? “骗人是小狗,你就快猜嘛……”指柔缠住他不放。其实她是想试探,到底楚晋严肃冷酷的外表,有没有一种随和的性情? 她想更深层次,多了解他一下。 楚晋切完第一个凤梨放入大大的玻璃瓶中,加了凉开水,一大把细盐,先泡在一边。然后削第二个凤梨,他的眼睛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声音冷冷地:“……楚晋。” “哇!楚先生好聪明。”指柔拍手掌,绽开一朵笑花。 楚晋注视她一眼,握刀的手猛地停顿,腾出一只左手来,抓过她肩膀狠狠往流理台一按,身子倾下的同时,唇也压上去!指柔瞪大了眼睛,双手揪紧他胳膊上的衣服,他的吻总是出其不意! 他右手还拿着寒光闪闪的刀,用左手托住她脑部,避免与湿凉的台面接触,吻狂乱而炙热。 猜出来是奖励,所以指柔尽量配合他,濡湿的舌头勾动她的热情,沉睡的欲.望仿佛慢慢被他唤醒,体内骚动不安,小腹那儿被一股激流冲撞又胀又疼。楚晋的吻疯狂得不像话,寸寸进攻她最深处,喉咙逸出含糊不清的轻吟,粉嫩的舌被他卷得生疼,唇瓣被他吮得发红发肿。 最后他放下那柄刀子,双手抱住她头,十指插进她秀发,以压倒性侵略性攻占她。他全身绷得如拉满的弓,吻已不能满足他,一手滑到她胸前去,摸索着她那骄傲的鸽子。 指柔心知自己在玩火,这个男人根本不能试探,一试就会毁烧全身。 恐惧占满心理,却又有一股异样的兴奋,心想,原来这个男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楚晋身体充斥着欲.望,已进入一触即发的白热化,他大手掀起她的裙子,探入她丝滑的腿间皮肤,摸索到她神秘的花园,重重地喘气:“给我……” “叮”的一声,他们太过于猛烈的激吻,指柔手肘碰到了刀,它掉下去,发出清冷的声响,不仅惊醒了两人,也惊动了在厅内的楚风。 他进入门口,便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躺在流理台上忘情的接吻。 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指柔的?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指柔不是和林如墨相处得挺好的么? 楚风眼底划过一抹哀伤,明润的双眼蓦然幽暗,心酸、心凉,在两人喘着大气,整理凌乱衣裳,他疾步退出。 “我要的奖励,就是刚才你给我的。”楚晋指尖掠过指柔微肿的唇瓣,托起她下颔,深浓的眸底依然波澜暗涌。指柔抿唇,粉颊染开红晕,如胭脂般迷人。 “奖励完了,我要吃凤梨。”她拿开他的手,将脸贴在他胸怀噌了噌,“我闻到你身上有男人味。” 楚晋眉毛扬了扬,暗哑的应声:“凤梨很快就好……”弯腰,捡起刀,这次削得又快又均匀,切得又快又漂亮。 眉宇间兴奋荡漾,连自己也不曾觉察,唇角微微上扬。 指柔自厨房间出来,就见楚风埋头看着什么,她凑近一看,原来是本杂志,那上面有他的照片,和一行字,“史上最干净的钢琴王子……” “风儿,把你在雅典的所见所闻,讲给姐姐听?”指柔将手搭在他背上,他微微有些僵硬,目光不离杂志,许久才嗯了一声,轻声说起一桩发生在机场的小事。 “风儿,凤梨来了——”楚晋端出一盘侵过盐水的凤梨,片片金色。 他的眉眼在看指柔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之色,给她挑了一片超大的,“吃这块,比较甜。” 指柔也给他选了一块,楚晋在接过竹签时,又碰到她的手,心神荡漾,含着笑意品尝。 楚风见姐姐开心,心里也慢慢平静,任何时候,只有她开心就好,管她在干什么。 然而眉间的忧郁,渐渐深邃了起来。 “风儿又输了……”吃完凤梨,他们三人打牌,楚晋哈哈大笑,在桌上拿起一长条白纸,贴在楚风下巴,他那儿已经贴了三条白纸了。长长纸条垂下来,像老人的白胡须。 楚风很委屈,“明明是你们两人故意的……”大哥肯定出老千了。 “谁输了,就学小狗叫,好不好?”指柔古怪的提议。想整一整楚晋。刚才他那一阵大笑,比任何一次都来得豪爽。 楚晋是赌场高手,能让他输,肯定很难,但这次他愿意输,又不一样了。 他一输,蝴蝶效应,指柔也输了。 她拿起纸条,沾一口唾液,啪的一下,贴在楚晋下巴上,笑道:“长胡子的楚晋。”他也将一条糊到她下巴上,轻松愉悦地口吻:“长胡子的西施。”两人相视,不禁一笑。 当他们彼此脸上、额头上、鼻尖上、下巴上,全部都贴满了小白纸条,汪汪学小狗叫的时候,李明远来了。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 其时,大门没关,灯光流泄而下,映着他满头湿发,衣服湿透,往下滴嗒着水。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 她和楚晋,以及楚风,均是一愣。 因为他来得太突然。 “跟我回去!”他狂啸出这四个字,奔上前拖她手就走。 “喂!”指柔突然叫出一声! 李明远惊愕地瞪着她,从什么开始,她学会了这么无理的词?这还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应该有的礼貌吗?* 天已黑,窗外,沉沉的撒下一张巨大的幕布。 楚晋慢慢站起,将自己脸上的白纸条一条条揭去,目光如矩,锁住李明远。 气氛不友好,李明远冲着指柔压低声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这是指柔回敬的第一句。 “你以为我想管?”李明远攥着她不停想要挣开的手。 指柔忍住手上传来的一阵紧一阵的痛,没好气地说:“既然不想管,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他倾着身,弯下腰来,在她感应到他的鼻息喷过去,别过头欲躲之际,他用一只手轻握住她下巴,细细瞅着她明亮如宝石般的眼睛,“我给你找了房子,我知道你现在需要……” 这不是多管闲事,又是什么? 指柔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他以为,她会稀奇他的房子吗?住在楚晋这儿多好。 “那你就算我多管闲事……”李明远伸手,轻轻摘掉贴在她下巴那根长长的纸条,打牌,玩的什么游戏?贴得一脸的零碎纸条,整得跟只长满了胡须的小猫儿。以前和他在一起,她可从来不玩这些小游戏。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毫不客气地拒绝:“我不领情!” “不领情,也得跟我回去……必须跟我走!”他硬拖着她往前,无论指柔怎么抗拒,丝毫不松手。 指柔被他强制拖地走,看了一眼楚晋,目光里发出来的求救信号,是那么急切,连楚风都忍不住满腔怒火,想要过来阻止。 楚晋,他却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他一直背着身子,目光望着窗外。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李明远你放开我!你以为你还是我的什么?凭什么对我拉拉扯扯?李明远你真不是个人!”眼见身子一点一滴被他拖向门口,指柔急了,回头大叫:“楚晋救我!” 楚晋就等她这句话,蓄积已久的力量凝聚在拳头中,大步迈来,“李先生,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放开她,快点离开!” “我若是不走呢?”李明远跟他叫板,眼瞳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嘴角抽搐。 “别逼我动手!”楚晋说出这句话,似乎很艰难,也许他一向不喜与人为敌,今天是极限了。 “动手就动手!”语音刚落,李明远便一拳呼出,重重砸在楚晋胸口上,冷不防的招数击退他两步,楚晋浓眉皱起,不知他痛不痛,但不能否认,胸口那处一定是最薄弱的。 指柔尖叫:“李明你干什么打人?”抱住他的胳膊,想扳回那只拳头,不准再甩出去。 她想阻止这场战争,因为眉毛骤然跳动,心有不祥的预感,今晚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经过一天相处,楚晋的脾气她总算有些摸清,他不轻易出手,也许是没能找到更好的理由,一旦对方先沉不住气,向他宣战,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李明远,你回去!”指柔想拉开李明远再说,并且毫不留情指责他:“你干什么打人?人家又没有惹你?” “我手痒行不行?”李明远冲她吼了起来! “手痒,回家去砸你家的墙壁,不要出来像疯狗一样,见人就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由得你乱来?”指柔用身体挡住他视线,回头又问,“楚先生,你有没有事?” 楚晋闷声不吭,突然上前一把推开她,将李明远从她背后扯出来,“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我会还手,你别喊痛!” 让三招这等好事,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李明远照着对方胸口连击三拳!每一拳都拼尽力气,要把对方往死里打! 楚晋果然不还手。 但在第三拳过后,飞快出手,倏然一下拿住李明手碗,同时一个铁拳挥下去,打得李明远摇摇晃晃,胳膊骨骼欲断! “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想要博击?现在,让我来教你!”楚晋话落,紧接着第二拳快如闪电打中他脸,一个偏头躲藏间,李明远只觉呼吸一热,有什么东西顺着鼻腔上涌,黏黏的,瞬间一团温热的血水顺鼻腔奔涌下来。他又被人打得流鼻了。 指柔看得心惊肉跳。 李明远强撑着身子,摸索着扶着旁边装饰柜。 他仰了仰头,想让腥味浓烈的血水倒回鼻腔,指柔欲跑上来,楚晋一个犀利的眼神唰地射过来,如刀似剑,吓得她缩肩,生生克制内心不安,提心吊胆,又望了一眼李明远。 其实,她不知站在哪一边较好,一下子紧张楚晋,一下子担忧李明远。倒是楚风这回没参与,坐着静观其变。 或许,这回战斗也轮不到他了。大哥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必伤人。 李明远深吸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0 口气,猛地上前抱楚晋的腿,想要将他摔倒。楚晋对他抱腿这招没防备,毕竟要打拳么,应该是拳拳相击,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动不动就抱腿。 下一刻,楚晋将他胳膊反手一扭,李明远疼得闷哼,贴身肉博。 两人扭打在一起,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疯狂,李明远的鼻血流越来越多,身子越来越摇晃。 “楚风!楚风你上前拉一下……”终于不忍看下去,指柔直叫楚风过来帮忙。 那地上都是血,李明远几次倒下,几次爬起,打不死的小强那样,鼻血流了一地,满是腥味。 “姐,我要帮哪一边?”楚风刚上来询问。 只听“扑通”一声巨呼,有身躯从装饰柜上侧扑,沿着柜角,倒了下去。 这次,无论有多么努力,有多么拼命,爬也爬不起来了。 李明远发着高烧,侧躺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闭上双眸,喃喃地说:“指柔,跟我回去……” 指柔看着他那样,涌上一阵心酸,奔上前去,夺下楚晋最后一个欲挥下去的拳头。 “不要……”她眼睛闪着泪光,看着楚晋,他目光如虎,由于咬着牙关,腮帮鼓着。显然他还没有打够,正上瘾,拳头硬梆帮的,她手碰过来的时候,仿佛碰的不是手,而是钢铁。 “滚!”楚晋将指柔拉过一边,上前踹了一脚地上的人。 李明远痛苦的翻了一个身,仍在喃喃地说:“指柔,跟我回去……” “李明远,你快起来……”指柔蹲了下去,想拉他起来,他的皮肤一阵滚烫,像是烧灼般,脸上赤红,吃力地睁开眼睛凝望上方,她美丽的面容,她明亮的眼睛,她灿烂的笑容,曾经都是属于他的。而今,当她伸手相扶,他却连握她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指柔,跟我回去……”他眼睛渐渐湿润,溢满了悲伤,连声音都充斥着不该有的哭腔。 一滴泪终于顺着他眼角快速滚落,清晰的水线滑下来,他抽动鼻翼,“嗬”的一声,哭出声来:“指柔,跟我回去……” 楚风愕然,一直以为他是个花心的男人,没想到他也会为一个女人流泪。 指柔不忍心,扭过头去,蹲在那里。 李明远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指柔,跟我回去。但已换不回她半句,灭顶的悲痛像窗外的大雨围困他,绝望如刀,刀刀割裂他的心口,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终于还是走了。 带着满身的伤与痛,硬撑着最后一口气,自地上缓慢坐起、站起,如迟暮的老人,蹒跚而行。 风雨飘摇,孤独的背影。 深深印刻在指柔眼中。 从来没有见过李明远这样狼狈不堪。 她想去追他,不,哪怕给他送一把雨伞,不让他淋到雨就好。 可是,刚奔出门口,一只大手从后边将她扯住,狠狠拽回去,楚晋压抑着怒意:“你为什么还要去担心他?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恋恋不忘?” 身形僵了一僵,指柔撑着伞回头,甩开他的手,“你管我对他怎样?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你们打架!” “我打架怎么了?”楚晋胸膛剧烈地起伏,怒容充斥着脸庞,“是他先动手的!” “是你逼他动手的……”指柔情绪糟糕,思绪混乱不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明远流着鼻血,踉跄着往外,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疼,一阵疼过一阵。 楚晋根本不知道,她刚才碰着李明远胳膊,发觉他全身火烫,而他的脸色,精神都不太好。分明是病了。 “姐,我先走了……”这时,楚风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天色已晚,他要回去休息。 “风儿,我送你。”楚晋夺过指柔手中的雨伞,一把揽住楚风往外,转过头说,“外边有雨,你先回屋。我把风儿送到就回来。” 指柔怔怔的看着他们两人越走越远。 清冷的风刮在脸上,雨斜打着她冰凉的眼睛,一阵阵刺痛,放眼望去,只觉夜雾蒙蒙,天地朦胧。 “大哥,姐她……”前面路上,楚风望着余怒未消的楚晋,“我姐她,心情可能不太好,你让着她点……” 一直对李明远抱有极大意见,可是今天当他身负重伤,孤零零一个人走时,他也觉得那一幕很悲伤。 楚晋拍拍他肩头,“放心风儿,我永远让着她……” 送他进了屋,楚晋撑雨伞,原路返回。 空荡荡的屋里,不见一人影。 “向小姐?”他焦急地呼唤着,一路从大厅找到厨房,又从楼上找到楼下,里里外外,整座院子都找遍了,仍没有看到她。 想到李明远走时,她目送他的那股悲怆,几乎可以淹没世上任何一种生物。 奔了出去,连雨伞也忘了拿。 楚晋冲风冒雨,在茫茫黑夜里找寻。这儿是他的地盘,一定会找得她的。 指柔迷路了,她从那边桥上走下,又穿过一排别墅,伫立在这片海边,一片迷茫。 这里也有海,耳边响着海浪的声。 雨水淋湿她身上的衣服,一阵风刮来,冷得她直打哆嗦,沿着海边继续前行,忽听得后边传来焦急的呼喊:“向小姐,向小姐!” 她如若未闻,或许,是真的没有听见,过耳的只有一阵呼呼的风声,还有唰唰的雨声。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楚晋大声喊道,“回来!向小姐!” 她仍在走,前面路越来越艰难,陷入沙滩里,拨出来一脚沙砾。 “向指柔,你给我滚回来!”楚晋终于怒了。 飞奔上去,刚抓到她胳膊,指柔肩膀一震,使劲甩开他,双手将他往前一推,“他发烧了他病了!我让你打他了吗?鼻血都被你打出来了,你要不要那么狠……” “你以为我想揍他吗?你今天跑来就是欠揍!”楚晋一手攥紧她手臂,一手抓在她肩膀上,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眼底怒意森然,“对!是我把他打得流鼻血了?怎么?你心疼?如果现在换我流鼻血,你会不会为我心疼?” 估计要强了。。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一) 指柔怔怔的望着他,嗓子有点哑:“我心疼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我?” “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管你?好!现在我要你成为我的人!以后我就有资格来管你!”楚晋大吼道,钳制她发抖的下巴,俯首,狠狠吻她。 她使劲推拒,拼尽毕生的力气,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纤弱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柔软冰冷的浅水滩,湿水浸泡着背心,两人扭打在水里,她拼命想要保护着什么,双手搂在胸前抵挡他疯狂凌乱的揉搓。 楚晋迅速解开自己的皮带,甩得老远,风雨中传来她哭泣的求饶,“不要,不要这样,楚……” 他全然不顾,一下子撕开她的吊带裙,单手抓过她两只手往沙滩一按,顶开她的膝盖,狠狠的进入!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下体蔓延全身,直达心脏!犹如刀锋刺入,她瞪大了眼睛,直吸冷气,本就被他钳住动弹不得的双手,在此时更是被他攥得死紧,她蹙紧眉峰,咬紧嘴唇,身子不住地颤抖。 楚晋撑着双手,冲破她的那一瞬间,感受到她的紧致和柔软,一股激热涌向心田,兴奋着,却又隐忍着不能尽兴的痛苦。 此刻就像在油锅里煎熬的欢喜坨,稍微动一下,就膨胀爆炸。 他喘息,等着她适应,那躺在他身下的柔弱之躯一直在抖颤,在瑟缩。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你禽兽!”最后那层防线被他强硬的冲破,带来刻骨的痛,指柔摇摆着头,歇斯底里地叫骂。 “我他ma就是禽兽!”楚晋低吼着,口里喷出热气,叫嚣道:“我就是禽兽!” 她不断的哀求:“不要,我不要……你出去,出去……” 那明显的抗拒和强烈的排斥,让楚晋自冲进去就不敢再动一分,看着她纷飞的眼泪,心也一阵一阵的疼,他按着她肩膀,突然冲她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向小姐!” “不,不要………”指柔哭着摇头,好疼!下体被他侵占的那个地方,充斥得满满的几乎不留一丝空隙,他巨大的东西灼热的挤入里头,辣辣的疼。 楚晋吻她苍白的脸颊,湿淋淋的眉毛下,一对黝黑的眼睛闪烁着水光,雨水湿了他面孔,也湿润了他嗓音,带着沙哑:“在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他ma就喜欢上你了……” “那年风儿,考上你在读的艺校,我去看望风儿,联谊晚会,我也在场,你弹了一首曲子,有多么好听,你知不知道?我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的人!风儿天天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有多喜欢你,我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恋爱结婚,报上刊登着你幸福的笑容,我替你高兴,你知不知道?我本来要把这份永远不能说的感情埋葬在心里,一生一世!可是天晓得,你突然就像一个梦似的躺在我怀抱里,那晚我有多么难受,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向小姐!” “不……不要………”她不想听,不要听,哪怕多动人的句子在此时也打动不了心。所有的感觉只有疼,像只无影的魔爪,狠狠撕扯着她的脆弱,泪水肆无忌惮,汹涌奔放。 楚晋还在诉说,语无伦次,但是每个字都是真心实意。 “……跳伞那天我也去了!我就站在你身后,看你装备不对,我想提醒你!可是你已经跳下去了!我跟着跳下去,可惜无论我怎么伸手,都够不到你,你被李明远抓住了!因为他比我先跳下,正在空中,一伸手轻松就能接到你!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抓住,和他抱在一起!我的心都是痛的!为什么抓住你的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是我,那该多好!也许你要嫁的人就是我!”楚晋不曾说过这么多的话,这一次将压抑多年的情愫尽数倾吐,情绪失控,嘴唇抖动。 指柔惊愕的瞪着他! 他在说什么? 水洗过额头,雨水从他湿湿的眉毛滴下来,楚晋喉咙沙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那么高贵,那么美丽!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我有几次去学校偷偷地看过你,看到你和楚风一起走出学校大门,我又羡慕又妒嫉!我多么希望我是楚风啊!那样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同在一所学校里,弹着钢琴,唱着歌,快乐的牵手!” 许多的水从面庞流淌而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泪,雨打在他背上,他湿透的衬衣紧贴皮会,骨骼轮廓清晰。 他停了下,声音越来越哑:“为了能够出人头地!我用了两年时间,才让自己一步步往上爬,我有好几次都被人挤兑,甚至陷害!停职!我还差点蹲过监狱!可是!因为心中有你!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艰难,我都咬牙拼了命往前冲!支撑我不断努力的人是谁?给我信心勇往前进的人是谁?那就是你,向小姐!” “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不听,不听,不听……” 乱死了! 指柔疯狂的摇晃头部,“我头痛……求求你别说了……” 在她人生的字典,从来没有听过“楚晋”这个人名。 曾经楚风跟她说起过,他有个大哥,对他很好,不像楚家其他亲戚一样,势利小气。自楚老爷子撒手人寰后,家道败落,七大姑八大姨们迅速瓜分了所有财产。 楚老爷给楚风留了一笔钱,给楚晋留了一份祖业,让他好好保管“月园”。 十年前,楚风被爸爸带进家门的时候,他又瘦又小,而他传说中的大哥,却从来没有去向宅看望他…… 海水淹没她头发,背部侵泡在没有温度的浅水中,指柔冷得直打哆嗦,而身体上重重压下来的男人,又像一团火,冰与火的交织,泪与水的混合。 那夜,浅水滩上,楚晋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说完最后一句,就开始不顾一切冲撞着她柔弱发抖的身躯。 他已经停留了太久,不想再耗下去,雨越下越大,风越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1 吹越冷,他的动作越来越猛。 每一次进入,他都尽力往最深处,他要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深深记住他在她体内。他知道她很疼,可是他不想退出。 他也想温柔,但她死命的抵抗自他进入那一刻就不曾停息,让他放慢的动作又迅速加快起来,她一面流泪一面叫喊:“楚晋!楚晋!楚晋!” 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流得最多的眼泪,失去孩子的时候也不曾这么悲痛。 她已无力承受他一次比一次更强更有力的撞击、冲刺,咬破了嘴唇,鲜血淋漓。 楚晋低头吻她,也一并将他的唇咬出血,他低吼一声,律动得更快。雨水哗哗啦啦的下着,海水飘涨过来,淹了他们相融的躯体,也淹没了他到达顶峰时她的尖叫…… 一波又一波的水打在他们身上,她已冷到麻木,楚晋依然伏在她身上,不曾退出。他留连这时刻她突然的安静,尽管他清楚,这预兆于他特别不利。 “别哭,向小姐……”他到现在都不敢叫她指柔,他爱到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叫,他怕叫出来自己也会哭。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他就是这样来爱她的?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 指柔麻木的平躺着,一动不动,侧望着那黑色的大海,眼里黑暗得不见一丝光。 湿漉漉的长发,零乱不堪,紧附在她脸庞上,借着不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触目惊心的苍白落入楚晋眼里,他撩起她长发,亲吻她泪水斑驳的脸,暗哑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 他抱她回去。 指柔轻得像一片羽,躺在他臂湾,了无生气。 风大雨大,楚晋步履维艰,不住的踉跄,有好几次膝盖忽然一软,他跪倒在沙滩上,双足陷下去,搂紧怀中的人,咬牙再站起来! 人这一生,不慎走入泥沼地,陷入下去还能再拔出来。不幸爱上一个人,却只有不断的深陷下去,再也拔不出来。 楚晋抱她进屋,上楼,两人一起躺入浴缸。温暖的水一点一点消融身上的冰冷,然而,她体内的温度依然封存,被寒冰吞噬。 不知她是睡着,还是昏着。 楚晋伸手摸她的脸,脸颊与她相贴,摩挲着她皮肤,不见有发烧的痕迹,反而冷得慌。 “你禽兽!”指柔一被惊醒,哭叫不停,沙子嘶哑着。 不知道要哭多久,才可以接受!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痛,她和林如墨在一起那样久了,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 可是在楚晋面前,才一天一夜,就保不自己的清白了?她痛! 在浅水滩上,他低吼进入她的身体时,那样强烈的撞击,他还把不把她当人看? “我知道我禽兽!”楚晋心痛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急切地想要表达内心的苦楚,或者请求原谅,“那个禽兽!他爱你!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还想有第二次?”指柔终于有了反应,疯狂的伸手撕扯他的头发,可是楚晋递着板寸,短得不能再短的发线,怎么扯也扯不起来,反而让尖利的指甲刮伤了自己的手背、手心。 疼的又是自己。 楚晋任她泄愤,浴缸的水被她双手又拍又打,击起一层一层水花。指柔扯不住他的头发,改扯耳朵,使劲抓他的脸,将他那张原本受伤的脸抓划出一道一道血红的指印。 直到她骂够了,哭够了,抓够了,累得直剩下痛苦的喘息,他才敢试探着,轻轻去触碰她颤抖的手臂,她又是一挥,竭尽全力地嘶叫:“滚开,滚开……” 做错事的楚晋,百般无奈。 他不明白指柔现在激动的情绪为哪般? 沉入水中,指柔绝望的闭上双眼,身子还在细细的颤抖。 她不要他的爱,不要!她才认识他多少天? 她就把自己给弄丢了?她从来没有这么随随便便把自己的身子给任何一个男人!和李明远恋爱、结婚,一步一步,按照规矩严谨的程序,一步都没有乱。 洞房花烛,是二十二年来,真真切切的第一次! 那是女人一生中最最美丽的时刻! 而今晚,却被楚晋按在水滩上,毫无章法,侵占了身子。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不能更改! 楚晋开了水流,给她冲洗,然后拿来干净毛巾,擦净她的身体,抱入房间。 给她盖上被子,他也没走,半躺在旁边。 指柔睡得并不安稳,恶梦连连,闭上眼就是那沙滩上的人影疯狂起伏…… 深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楚晋胡乱的翻箱倒柜,找退烧药,这儿不是自己住所,常用药也备用不多,没有退烧药。只得外出去买。 离得城区又远,半夜间人又困,开车的时候,一直在打盹,为了抵消疲倦他不停的喝红牛! 强撑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颗安乃镜,匆匆返回喂她吃药。 指柔昏迷中,烧得脸庞红通通的,嘴里一直含糊不清说胡话:“妈妈,我要回家……” 楚晋禽兽了,接受事实亲们吧,这章写得太顺了,所以强了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二) 楚晋搂着她软软的身子放在膝头,一边喂药,一边喂水,心急火燎哄慰着:“好好,妈妈带你回家……把水喝了,妈妈就带你回家……” 好容易喂她吃了药,楚晋又去拿湿毛巾,敷在她额上,然后又开酒精瓶,用药棉蘸着,一点一点扫过她手心、手背、腋窝、脖颈,以便让她快速凉下去。* 他一夜未睡,守着她。 天亮,她才渐渐退烧。 睡醒之后,侧过头看到楚晋躺在一边,而她枕着他手臂,两人竟然这么亲密的依偎着睡了一夜! 出了那样的事,她还可以靠着他的胸怀入睡? “滚开!别碰我!”指柔使劲推开他,不要再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她要回去! 绕过他,跳下床。 眼前发晕,身下还在灼痛,比第一次还要痛! 站都站不稳。 指柔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喘气,硬撑着移动步子。 却被楚晋一把抱起,安放在床中,他俯身看她,认真严肃的眼神:“不要和我闹!向小姐!” 她在闹吗? 她不可以闹吗? 他拂过她额前一缕发丝,揉了揉她的头,渐渐温和些:“我下去做饭……如果你要走,我会送你走……在走之前,先把饭吃了好么?” 她闭着眼,不理。 他说要送她走,她却不想走了。她就是要闹一闹,闹到这个男人发火为止!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任性妄为的闹过一次!* 楚晋穿衣下床。 他给她洗脸,她将脸转开,不洗。 他喂她喝水,她紧闭着唇,不喝。 他端上来一碗面条,她抬手打翻,不吃。 一整天。 只要是他,做什么事,她都不配合! 也不起床!她就呆呆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心里空荡荡的,毫无着落,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滚开!别碰我!” 楚晋穿着衬衣,站在她床前,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束手无策,踱来踱去,硬是找不到什么好法子。所有的道歉、劝慰、安抚都是无济于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他已经低声下气的不止数百次跟她道过歉了。 可她不理,甚至无意间给他一个眼神,都是那样陌生,脸上苍白、空洞,无任何表情。 指柔和他僵到了极点。 楚晋看着她,痛心疾首,撑着额头,第一次感受到拥有一个女人是这么艰难。 他在楼下打电话给他司机,“小刘!你老婆发火的时候,你是怎么哄她的?” 他司机莫明其妙,也许想到那一晚,他抱着向小姐进车,于是恍然大悟般,把哄女人法子教给他。楚晋回头来,照他的话去做,扫地、擦桌子、擦玻璃窗……包揽了所有家务,却一点儿不管用! 楚晋忙得团团转,却忘了因人而异。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体验过家务活的劳累,不是每个男人陈包家务就能换来对方的欣慰。 指柔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自然对他的劳动付出不感冒。 再者! 事件的性质太过于恶劣!哪里还哄得了?一哭二闹,现在就是指柔的目前的状况!楚晋就怕她上吊!把屋中所有离她最近的凳子,椅子全数搬开,把屋中所有布条形物件通通收捡到另一处。 甚至连床上的被子都抱走了,他怕她找不到工具上吊,会撕了被子缠住脖子吊颈。 总之,要防范于未然。 过不多时,煮粥端来,被她一手拍掉,“不吃!” 碗打破了,粥洒一地。 他无比心痛的看了她一眼,已经一天,她就这么不吃不喝的,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他知道他做错了! 所以,她自虐,折磨自己宝贵的身体来惩罚他! 默默蹲下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转身又去端了一杯。 “啪”的一声,又是被她打掉。 不吃! 不吃他端来的饭! 饿死了,也不吃! 他再去端粥,契而不舍,她再继续打破碗,坚持不懈。当所有的碗打破了,当锅里只下一半碗不到的粥液,楚晋将整只锅子,从厨房间拿到楼上房间。 他自己含了一口,捧起她的脸,吮住她的唇,橇开!一点一点嘴对嘴喂她吃下去,指柔想吐想反抗,可被他堵得连嘴唇都合不拢,硬生生吞入喉咙。 她眼里闪着泪花,亮晶晶看着他。 楚晋又一次强迫了她,强制地喂她吃东西! 喂完最后一口,他额头与她相抵,双手扶着她脸,轻轻笑了:“你终于吃饭了……” 他如释重负般喘了一口大气,那顶天立地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让她吃下一口饭而焦头烂额,他对她的感情……我爱你,向小姐……在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指柔闭眼,任眼泪流下来,无声的划过脸。 这两天他都没有上班。 周末楚晋也在家陪着她,哪儿都没去,他抱她起床,帮她洗脸,喂她吃饭,他们一起看电视,一起在花园荡秋千…… 这样的日子,宁静致远。 但是,永远不会有永远。 有时候也曾想过,就此沉寂下去,与世无争,跟着楚晋算了。终究还是心有牵挂,总觉得空了一角,而空出的那个窟窿,会不会因为林如墨? 她不是优柔寡断,只是再也经受不起任何背叛。 周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好多了。 再闹下去,又能怎样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粥,我要吃粥……”这天,指柔刚睡醒,就摸着躺在身边楚晋的鼻子喊,“我要吃粥,海鲜粥……” 楚晋还在沉睡着,他的睫毛不是很长,但是很浓,颜色很黑,覆盖下去,眼睑上那片阴影显得很深。 他被她摇醒,轻轻“嗯”了一声,睁眼触到她的笑脸,错愕中渐渐有惊喜浮上眼底。 “好!我马上去做!海鲜粥!要有新鲜的鱿鱼对不对?” 看她点头,眯眼睛笑,楚晋也笑,是那种守得云开见月出的激动与惊喜。 楚晋战战兢兢,去买鱿鱼,姜母,数小时后粥煮好了盛起来的第一碗,他高兴地把碗打破了,还是新买的碗。他激动的内心,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指柔算是原谅他了吧? 最后,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端上来,指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2 抢过碗来,自己拿着匙子,狼吞虎咽,饿得发抖,前几天都是由他喂饭,吃得不多,小命还算保住了,可是胃里空荡荡的,现在必须吃,多吃点!否则,会活不下去!她不能死!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死了太可惜了! 好好活着!为了恨李明远,也要活下去。 如是他那晚不来,楚晋就不会揍他,他就不会流鼻血,她也不会因为担心他而跑出去,也不会惹怒楚晋,也不会出事!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楚晋见她恢复到正常,心知她想通了,接受了,心底长长松了口气。 次日安心去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给她来了一通电话:“我请了一个保姆,你想吃什么,吩咐下去就行……” “还是不要了吧。”反正她在这儿也住不长,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是钟点工,我自己原有的保姆。………这几天,我可能回不去。上面要竞选,应酬有点多。”他平常住在城中心的公寓区,那儿是酒店式管理,但是家务活,还是请了保姆。 指柔听到他工作忙,遂了他意。 电话刚挂,保姆就及时来了,圆脸,个子不高,眉眼带笑,很慈祥的一位老人。 话不多,手脚干净,做事灵活。 指柔渐渐接受他不在的时候,屋中多了一个人走来走去。 她在他的房间里,用电脑上网,和他聊天。 楚晋打字较慢,又或者正忙着,回话要等半天。 “中午吃的什么?”她上来,他就着急地询问她的一日三餐。 “都是你自己开的菜单……还来问我?”通常,指柔这样回他,菜单确是他开的,颜色营养都包括。他人不在,也能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楚晋会给她发一个笑脸,外加一个飞吻,在电脑的另一端,她仿佛看到他嘴角蔓延开来的笑意。 他不在,她竟也盼着他何时回来,听到院前的车声,和他下车,步伐有力的踏上门前台阶,她的心也会怦怦的跳。 望着他进门,会有点惊慌,转而移开眼,想看又不敢看他。而他,在见到她时,黑而大的眼睛明亮生辉,一惯冷肃的脸柔和不少。来到她面前,弯腰托起她下巴,细细观察一番,然后说:“胖了……” 她就会很别扭,也略有点羞涩的转开脸。似笑非笑,望着某一处,那样的笑,竟也成了楚晋恋恋不舍的珍宝。 那天,他回来的比较早,指柔提出要走,楚晋脸上略过一丝灰暗,不过很快,他点头同意。 “今晚我们出去吃饭……”楚晋说着走入一楼更衣室,再出来,身上换了一件干净铅灰色西装,手里多了一个纸袋,朝她坐的地方一放,“换衣服,和我一起去。” 捧着包装盒,指柔很犹豫,她也没有穿不洗一水的衣服习惯。 楚晋见她不动,转身又向更衣室走去,这次拿来一条衣裙,是那晚陪她打牌穿去的,后来她打了李明远一个耳光,包着被子到浴室,楚晋抱了她出去,让人把她脱在酒店房间的那套衣服给他送回,清洗干净。 现在回到她的手上,穿自己的衣服,她应该没意见了吧。 指柔换了衣服,和他一起出去了。 晚上又在下雨,先是大雨,后来,渐渐小了些。 雨雾染得城市五彩斑斓的霓虹妩媚动人。 “楚先生,晚上好。”当他拥着她走入观光塔,踩着用特制玻璃铺设的地板时,前面有人与他招呼不断。 她戴着墨镜,而楚晋没戴,时而俯视她一眼,眉宇微微舒展,隐隐有些喜悦的表情。指柔穿着十公分新鞋,小心翼翼走在透明玻璃上面,室内打着干冰,烟雾弥漫,有股腾云驾雾的感觉。 他们去了楼层的旋转餐厅,玻璃窗外美丽迷人的夜景一览无余。 楚晋切鹅肝动作很慢,吃相也是若有所思,指柔割下一块牛肉,听到他在问:“还打算继续留在他公司做事吗?” “出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切手续交给我来办。你只管发挥你的才能……”楚晋见她没响应,擎杯,饮酒之前又说。 出来单干,他不止一次提出。 以前指柔没有这个想法,经过林如墨那些事,现在也正在考虑当中,于是说:“我会考虑……” 唉,接受事实啊。这个大纲没变,基本上是这样走。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反之,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你们懂的。有一堆的男人。言情嘛感情为主,其他写得太多会喧宾夺主。没有楚晋,指柔也不会那么快速的另立门户。。至于男主是谁,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三) 她发现和楚晋呆在一起很紧张,不知是他的目光犀利,还是一路被旁人目光注视得太多了。两人面对面的吃饭,他话又少,气氛调动不起来,她看着水晶盘里的烛光,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好赌,就像林如墨收集到的情报,概括的说,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吃完饭,下一刻,他会带她去哪里。 但是,现在跟他出来了。去哪里,都由他决定了。 楚晋放下餐具,指柔看到了,也赶紧放下餐具,拿餐巾拭嘴。 她以为他吃饱了。 可是他盘中还有龙虾,他将手指浸入漂着棕檬的洗指水,拿餐巾擦干,原来是要剥虾。 指柔没要海鲜,所以看着他吃。 楚晋突然把手一伸,一只白嫩的虾肉,递到她嘴边,指柔怔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公众场合他这亲密的举动。 楚晋笑了一下,清冷的面庞,线条柔和了不少。 餐后,他们去的地方,是一间格调高雅的雪茄吧。 座落在灯火辉煌的街边,装修豪华,闪闪发光的水晶玻璃隔着外边喧嚣的人群。 楚晋一走入,里边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一共有四五个,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一整个脑门,看到指柔跟在楚晋身后,他摘帽,了然一笑:“来了?” 她不认识这些人,但是礼貌不可少。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并膝站拢,头、颈、背成形一条直线,目视对方,身体稍向前倾,给对方行一个欠身礼。 落落大方,优雅端庄,豪门千金,真不是小家碧玉可貔美的。 那些人的目光有多少惊艳?指柔不去理会。 那个脱帽的男士,笑道:“向小姐,我这人不喜广收徒弟,但是收了,我又是不讲情面的!今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不给我好好教她,你小心点!”楚晋警告他,扶着指柔,到一边坐下,把刚才那位说话的人,介绍给她:“他以后就是你教练,全程监督你考桩,要出来做事,先把车学好。” 原来是这样。 今晚,其实是带她来认识驾校教练。 有女服务生过来,笑吟吟,“楚先生,最近好久没看到你了,是不是又上调了?” “我要是上吊了,今晚,还能来这里吗?”楚晋板着脸,一个冷幽默,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女服务生也是笑得合不拢口,给楚晋剪开了一支雪茄,划火柴点燃。 他侧头接火,叼住雪茄烟,那股神态俨然江湖大佬。 指柔坐在那儿吃点心,都是她比较爱吃的,还有酒心巧克力。她剥着那层精美的包装,望着那边谈话的男人们,不知谈到了什么,楚晋一阵豪迈的大笑:“哈哈哈哈,没有的事……” 那个驾校教练暧昧的眼神望向指柔,又望楚晋,他也朝这儿飞快望一眼,与她目光相撞,脸微微红,埋头深吸雪茄烟。 街的对面。 有车子停下。 豪华锃亮的车门打开,一双女人高跟鞋踏出,另一边是男人的皮鞋。 他英挺的背影掠入指柔眼里,隔着透明玻璃,静静望着他,心如止水。 李明远猛地一转头,与她相视,微微一怔,视线即从她身后望过去。 看到楚晋也在里边。 “明远,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余颜走向那边的一个鞋店。 收回视线,李明远微点头,倚着车门,留给指柔一个背影。 鼻血流了那么多,还能活得这么好? 真是命大! 打不死的男人! 指柔指尖剥开一杯酒心巧克力,填入嘴里,狠狠咬碎那团甜腻。 屋里的男人们又一起站了起来。 驾校教练有意挽留楚晋:“楚先生,今晚不搓一圈再走?” 楚晋看向指柔,她目光不知望着何处,没有焦距,他朝向那些人说:“今晚不行,改日再约。” 大手一伸,揽了她出门,向车子走去。 街头对面,那个男人回了一下头,她已经坐进了旁人的车,在旁人的保护下,言笑晏晏。 那样温和的笑容……曾经躺在他怀里娇羞的女人。 生命中最美好的,已离他而去。 等余颜出来,上车,他快速启动引擎,向反方向,分道扬镳。 “现在都是电子桩,考驾照有点难吧……”指柔在回去的路上,问楚晋。以前李明远不让她学,说家里有司机就可以了。 他发动车子之前,认真的注视她一眼,“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学车的时候,要专心致志。” 车子行驶中,楚晋松了一下领带,伸手覆上她手背,指柔身子一震,快速抽出去,转过头,看着窗外。 “明天真的要走?”楚晋问出这句,又觉得多余,这是她的选择,他又有什么权利管呢? 指柔应声,视线依然在别处。 看着车子停在市中心的公寓区,指柔有点疑惑。 楚晋也没有解释,下了车,给她打开车门,揽着她往公寓台阶拾级而上。 “楚先生,晚上好。”门口的保全,门里的接待,无一不对他鞠躬微笑。 “晚上好。”楚晋点头,看一眼指柔,她还是有些犹豫,脚步走得很缓慢。 电梯到了所在楼层。 楚晋开门,指柔最后犹豫地看了一眼他侧脸,认命似地,一脚踏入里面。 是地狱也好,是天堂也罢,总之,既来之,则安之。 她去冲凉,换下衣服,穿上浴袍出来的时候,楚晋正拿着一双干净的拖鞋,站在洗手间与淋浴区相隔的门边,目光痴痴的望着她出水芙蓉般美丽的脸庞,与她对视,他自知失态,忙将目光一闪,落到浴袍下的美腿,雪白晶莹,泛起梦幻般的光泽。 他蹲下,把拖鞋放在地面,指柔看到低头卑微的姿态,却无任何动容的表情,将足从那湿水的拖鞋抽出,换上那双干净的,走开。 她转身的背影,很仓促,没有一点回首的意思,径直穿过卫浴区,去到大厅。 待楚晋冲凉后,时间已是十一点正。 指柔坐在沙发看电视,楚晋也在旁边坐下。 刚开始,他坐得很远,也不敢靠近,后来不知怎地,他长长手臂搭了过来,先是轻轻放在她肩膀上,慢慢滑了下去,感觉到他的动作越来越轻柔,也越来越暧昧,手掌已经穿过她的腋下,来到她的胸前,那男士浴袍很宽松,一探进去轻而易举,待到他的掌心覆盖住她左胸,捏揉,指柔全身禁不住的颤抖,听到他在耳边低微的叹息。 楚晋突然吻她的脸,一手抱着她腰侧,猛地将她身子扳过来,喘息着吻她的唇,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未进来之前,她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楚晋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在怀中轻微的颤抖,但是没有挣扎,他睁眼看她的脸,苍白苍白,突然就心痛。 他还是太急是不是? “向小姐……”楚晋将头抵在她肩膀上,重重地喘口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3 这样叫她,指柔全身一层鸡疙瘩。为什么他和楚风都一样,叫她一声指柔就那么艰难?两兄弟还真是有相同的细胞。 “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也要上班……”指柔扶起他的头,手心撑在他额上,正视他一眼,“早点休息,明天……” “嗯,明天我们都要上班。”楚晋接过话,站起,灯光照着他坚毅的侧脸,他朝房间走去。 躺在了床,可是,他哪里睡得着?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分离,也许陌路相行。 这一生,这一生,他又能拥有她多久呢? 爱一个人没有错,以爱的名义犯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也觉得自己不可饶恕,是个罪孽深重的罪人! 雨夜的沙滩,狂风暴雨,会否成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楚晋皱眉,弹了一下烟灰,侧望着落地窗,怔怔的,忽而哑然失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男人的情绪,真的那么容易被一个女人左右?而他又被她左右了多少年? 那晚他说的话,她也许不相信。 当爱情变得遥不可及,他却把它当作心中永恒的信念,前进的动力。 在她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 这,并不荒唐。 曾经,向小姐,之于他,就像明星一样闪耀,粉丝可以追星,难道他不可以追梦? 次日,林氏。 阳光普照,金色的光线铺满大地。 消失了几天后,重新回到公司上班的指柔,一脸笑容如沐春风。 “早上好,向小姐!”前台的总机,总是以甜蜜笑容相迎。老远就朝她打招呼。 “早上好。”指柔带了一份礼物给她,“昨天,和朋友去吃饭,尝到这款点心,我很喜欢,心想你也会喜欢,所以,给你带了一些。” “哇!好漂亮的酒心巧克力?”总机小姐绽开的笑容更加灿烂,“谢谢向小姐!” 指柔微笑,“不客气,我还怕你会不喜欢。” 出来混,最重要是,先搞好人际关系。 楚晋说的,无论是手下员工,还是前台接待,都要重视。适当的给她们一点甜头,让许多人记得你的好,以后即使不为你鞍前马后效命,至少也不会在你遇难时落井下石。 电梯升上,降落。 走在通道上,人稀影薄,指柔往设计部走去,刚一开门,便见林如墨端端正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后,看他的姿态,像是专程等她。 “早安,林总!” 听到开门声,林如墨不曾有任何反应,在听到她的招呼声,他猛地抬头,比天还蓝的目光刹那间大放光芒。显然激动,抑或自责,他张了张唇,喃喃的说:“是指柔么?” 指柔平静地走过去,“是,指柔回来了。” 林如墨起身,飞快的走出,由于动作过快,打翻了一杯放在桌上的水,已来不及去收拾,直奔到她面前来,上下端祥好几天不见的容颜,她笑吟吟,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我的上帝!”林如墨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话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句话,还是以英文说的,“mygod!!” 他是不是以为她消失后,就成了永远? “指柔,你失踪了这么多天,我以为你……”他的情绪果然在指柔猜测中。楚晋说,和任何人谈话,做任何事之前,先要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摸清对方的心理想法,再决定自己下一刻说什么话,干什么事。 指柔已猜到林如墨惭愧自责,想也是,这个不到猜,就会清楚了。 “指柔……感谢你还能回来,听我解释。”林如墨牵起她的手,没料到,被她反手一甩,脚步退后,人已离开他几步远。 “不用解释,已经过去了,那些对我来说,不太重要……”指柔平平静静掐断他的话。 那样陌生。 敛下眸去,避着他的目光。 与之前,她微笑看人,总是有些不一样了。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四) 林如墨逼近她,将她逼到文件柜上,手撑在她肩膀侧,急急的解释:“尽管已经不重要,但我还是要和你解释……你和经理上去的时候,酒吧台已有人给我电话了。如果我有心想要掩饰,还怕没有时间吗?” 指柔听他这样说,总算抬眸看了他一眼,“所以呢,那你就是故意的?”* 林如墨沉重地点头,如果不是故意,又怎会给她看到那样放.荡的一幕?从一楼到二楼,总算有段路程,经理带她往前,酒吧台早有人电话通知他向小姐来了,他要穿衣服还怕来不及吗? 为什么他要故意给她看到? 指柔仔细一想,却又问:“你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就只是为了让我伤心?你是不是觉得,看我伤心,也是一件乐事?” 林如墨摇头,落寞的眼神,她怎么还不懂? “对不起,指柔!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试探……”那天晚上,他只是想出去喝喝酒,理清思绪,因为那晚宴会回来,在她房间被她捉弄般的拒绝之后,林如墨觉得事态不是一般的严重。 他敏感的觉察到,指柔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他。他无法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喜欢他。 他坐在包厢一边喝酒一边想,那个美女只是给他按摩,后来酒台吧说向小姐来了,心生一计,就想试探。 他做错了,原来感情经不起试探……* 试探? 想试试她是否真的在乎他?那他应该高兴了?他的试探成功了?在包厢内,她急切地吼着:“……有想过要和你一生一世,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试探也不可以原谅! 指柔咬定自己的坚持。 也更残酷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林总。我很抱歉!”指柔拂起腮边一缕头发,与他蓝得有些发暗的眸子对视,“我今天是来跟你谈谈有关于辞职的……” 一听说她要辞职,林如墨急道:“做得好好的,干什么要辞职?” 楚晋说,出来单干,你一定会成功。 望着林如墨惊慌失措的样子,指柔浅浅笑:“突然觉得我不适应这份工作,所以想要辞职了……” 她的眼眸,明亮中闪着一抹灿烂的光芒,林如墨看不懂她流露出来的情愫,只觉异常恐慌,以及悔恨。该死的试探!当时脑子怎么想到这么愚蠢的法子? 他撑在她肩膀侧的那只手,渐渐握拢,仿佛正在攥成拳头,声音这样低哑,带着几丝乞求:“指柔,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 指柔低眉一笑,不知是在笑什么,继而微微扬眸,认真的直视他:“林总,现在不谈解释,而是辞职的事情!请你就事论事!” “我……”林如墨抿着唇,拳头在她肩膀侧的墙壁上,狠狠捶了一下,转身走向她的办公桌,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低头唰唰写着什么。 指柔咄咄逼人:“林先生,你给个话,我马上写辞呈!” “够了——”林如墨吼出一声,手中的钢笔啪一摔在桌上,不管有没有吓到她,拿过搭在椅上的外套就走。 指柔档在门口,不让他就此离开,“你干什么去?我现在要辞职,你干什么要走?” “我现在有点怕你,我想去找地方躲起来,成不?”林如墨眼底的无奈在怒火的夹攻下越来越浓,刚才已经发火了,可是不想再对她发火,他需要冷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低着身子,凝着她美丽的容颜,轻声道:“指柔,我的指柔……我不会让你走,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别岔开话题,辞职的事,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见他矮身,钻过她腋下,泥鳅似的滑去。指柔急得快速退后几步,张开双手,再次将他身体挡住,“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轻易踏出这扇门!” “指柔……”他抬头,无奈的眼神,还有一丝疲惫,“我的公司需要你,我更需要你!辞呈,你认为我会批么?” “大不了我不要工资,自动离职!”指柔大声说完,抢在他面前,转身跑出。 “回来!”胳膊被人抱住,拖进门里,外边已有员工在张望,设计部的成员都自动退在一边等。林如墨关门,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算我求你了,不要走!” “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也不知谁给了她胆量,指柔大义凛然般,坚定的说道,“我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幸福珠宝上面了,你又何苦?” 林如墨悲哀的眼神瞅着她,失神的呆住,他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可是又如何?她已决意要走!楚晋说,他肯定不会放你走的,别闹得太大,适当缓几天。 “你绝对不能走!公司里少了谁都可以,少了你就不行!”林如墨有些愤怒,讲完这句,火速开门出去,门外一群闪之不及的人全部遭殃:“看什么?没看到老板上班骂人?平常就是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骑到我头上来了?从今往后,以前的老板不在了!你们给我小心着!” 公关部的莫言担心的望过来,试着和老板拾讪:“林先生……” 刚一开口,换来一顿火药般的炮轰:“干活去,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一伙人作鸟兽散。 “老大怎么了?”莫言识相的转身,在过道处撞见风风火火赶来的小足,他逮住她问。 对方的回答是:“他和向小姐关起门来,一直在吵……” “哎吆,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小足跑来安慰老板,林如墨扑克脸,一手撩开西装下摆,往裤袋一插,一手松了松系着的领带,一言不发,向着总裁室走去。 指柔也在众目中回归岗位,桌上有一面雪白的a4纸张,清晰流畅的写着几个字:“指柔!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她望着那几个字,怔了怔,突然唰的一下子,撕了个粉碎! “小足,叫技师来!”那边,林如墨进了门,朝门口站着的人发出命令! 小足点头称是,过不多时,两个美女站在林如墨肩膀后,笑盈盈地按摩。 他打设计部的电话,指柔正坐着敲打辞职信,接起电话,听到林如墨说:“一分钟后,来我办公室!亲口汇报公关部那边的情况,关于门店选址——” “……很抱歉!林总,我已经不属于公关部,我现在是设计部!”一听他那命令的口气,指柔心知他是没事找事。 “今天莫言请假!你曾是公关部的,客户的基本情况,你掌握得并不比她少!”林如墨喀嚓挂了电话。 楚晋说,虽然打算辞职,但是只要一天没离开公司,你就是幸福珠宝的员工。 履行员工职责,尽心尽力工作。 指柔赶紧进入公关部门户网,输入用户名,想调出资料,密码却总是不对,连输三次出错,终于知道被谁篡改了! 一分钟!林如墨只给她一分钟时间! 短得连抱怨都来不及了! 静心一想,在她电脑u盘里还有资料存底,滑鼠一动,进入磁盘,输入密码,打开自己保存的东西,扫视客户资料表,这都是以前在公关部,收集而来的一大撂资料,密密麻麻,她键入关键字,按条件查询,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来。 连接打印,设计部墙边的复印机那边吐出几纸油墨清香的纸张。 “谁在打印资料?”室内有人朝那望去。 “那是林总要的资料,我现在给他送去过目。”指柔上前,抽出,叠好,利落的走向总裁室交差。 关门之前,她听到身后传来议论声: “听说向小姐要辞职?” “好像是!我也听人事部门讲,前几天,林总还给她请病假来着。” “她那病假,都请了一个礼拜多吧。” “哎,你们说,向小姐是不是怀孕了?” “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4 那我们林总,是不是快做新郎官了?” “嘘!小声点,刚刚,两人还在吵……” 指柔只当没听到,疾步到总裁室。 叩门而进,站在门里三步,汇报工作,“……现在客户比较集中在香港,世界上公认五大顶尖名牌朝圣地之一的铜锣湾,我觉得,这是门店选址的不二之地………” “门店交给市场部拓展……轻点!你们这是第一次吗?要把我捏死,你们才甘心?”林如墨话说了一半,转头训后面两个按摩的美女。 指柔清楚,他这样训别人,实际是训给她看的。 进门之前,便扫视到两位美女站在他身后,捏捏揉揉,他还挺享受。 汇报完毕,她鞠一躬,退后而出,一刻都不留。 刚把门关上,但听得里面传来捶桌子的声响,以及林如墨窝火的命令:“退下去!”俩女落荒而逃。 林如墨站起身来,手垂在座椅背上,狠狠一扭,那张椅“呼”的一下转了一个大大的圈。 烦躁不安,如今看到她那平静的眼睛,平静的态度,就连笑容都是平静的,心里就郁闷得慌! 现在他无论做什么,哪怕美女在手,也刺激不到她了么? 不行! 他要极力挽回!要留住她! 所以,快手拿起话筒,订了一盒diy巧克力,慎重的交待那边店长,“心形,刻字……指柔,请你原谅我!” 翌日,当他左手抱一束鲜花,右手抱一盒巧克力,亲自捧到她面前,当时全公司的人都在羡慕,只她不以为然,淡淡的表情:“以后不要再花这种无谓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这些我不喜欢。” 设计部,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也不给他面子,林如墨满脸笑容,凝固在一刻,指柔是变了,连拒绝,也变得不那么委婉了,直白伤人。 可他还是面带笑,将花抽出,插于花瓶,浇上水,摆放于她办公桌上,并且伏在桌对面低头朝她吹一口气,将她流海吹拂起来,高高的飘扬着,他专注而欣赏:“咦?指柔,你头发又长长了,皮肤比以前还要白,下巴那颗美人痣楚楚动人。” 指柔面对他的赞扬一点也不感冒,认真的看着电脑三维图,专心做她的设计。 “指柔,你现在渴不?我打水给你喝。”殷勤诚恳地说着,林如墨又转身去忙了,拿过她桌上的空杯,捧来一杯满满的纯净水,指柔连看也不看一眼。将他无视得够够的。 “来,喝上一口!”林如墨也不顾老板形象,将杯子递到她嘴唇边。 指柔静静的望着电脑屏幕,指尖轻移,连按两个“rr”字母键,接着“嚓”的一下,果断按下回车键! 狠狠剪断视图里多余的线条! “好,谢谢!”端过水杯,一口饮下,她蓦然起身,往外走,林如墨赶紧跟去。 身后一片目光,自然少不了评论。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老是在上班的时间内,打扰我的工作!我不需要你给我端什么水,送什么花,买什么巧克力!我不喜欢这些!”观光电梯里,指柔两手一摊,势必要跟他讲清楚,什么叫扰乱军心!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五) 现在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议论向小姐和林总是不是进入了结婚时期? 每个人都带着或羡慕或妒嫉的目光看她,特别是女性! 这是工作,这是公司,这是上班的地方,这是发挥各人才能的舞台,这不是两人谈恋爱的场所。* 林如墨怎么就变得那么公私不分? 他好像很喜欢为她效劳,连端水的差事都亲自干上了!她刚才给他面子,没有拒绝,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当众泼他一杯水,让他赶快清醒!他是不是脑子透逗了? 整天围着她转! “好,以后不这么做了……我改!”林如墨拉她的手臂,勾唇一笑,连看她生气都觉得很受用,“那盒巧克力,还是收下吧,没有第二次了,所以很珍贵。” 指柔转过身,透过玻璃,望着脚下的世界,长吐了一口气。 林如墨并肩,与她同看世间繁华的景象,只片刻间,他就一个人先走了。 指柔转头,他的背影带着淡淡的失落,就像那次给他系上李明远的领带,在通道上,看到他转身的背影一样。 他做得再好,她也不领情。 不管怎么表现,指柔都觉得他心虚,极力地在掩饰着什么。 好,她可以大度,那晚的一幕就算他是故意做出来试探她对他的感情,但是那晚他自己说过什么,难道也忘了吗?什么叫不嫌弃她离过婚?这句话,有必要在试探她之后,再说出来伤人吗?* 指柔不可能装作他没有说过,也许可以原谅他的行为,但是那些话她没有办法去原谅。 回到设计部。 打开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盒子。 排列成心形的褐色巧克力,每一颗上面都刻有字,组合起来,便是: “指柔,请你原谅我!” 因为刻着字,不好送人,所以,她直接扔到了清洁桶! 下了班。 林如墨的车子等在外边。 下班的人都伫足望过来,没有一个不带有色的眼光。 指柔拿着包,隔着车窗,和他谈判:“我跟你说过了,我自己会打车!以后不要再等了。” 他把脸偏过去,再偏过来的时候,一脸坏笑:“给个面子嘛!当着众人的面,老板亲自载你,你应该高兴才对。要生气,要发火,请坐上车再说好不好?” 林如墨下车开门,指柔不得已,硬得头皮坐入。 车子开到一家餐厅,林如墨的意思是先吃饭,再回去。 现在是热天,沿街有很多冰店,他去买了一杯刨冰,细细雪花粒的冰盖着芒果。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吃冰,在冬天里,冰得牙齿发凉,可是两人却很快乐。 但这一回,指柔不想吃,甚至连伸手去接都显得很勉强。 坐在餐厅,林如墨畅谈着在国外那些趣事,明亮灯光映着蓝眸溢彩流光,而她,觉得烦躁不安。忽然就很怀念起,和楚晋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他话不多,但那股感觉也不错。至少安静。 饭间,指柔起身,借故有事,先走一步。 很不给面子,把林如墨一个人留在餐厅,她去了诗琴那儿。 诗琴最近不太忙,见到她回来,先是一惊,继而开心奔来,询问她与林如墨的进展。 幸福珠宝发布会那天,她和林如墨几乎成了公认的一对。 “诗琴,以后别在我面前谈及他……”指柔推开她,将包包放在沙发一角。 诗琴愕然,过会儿,又问:“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你们出什么状况了?” 指柔摇摇头,淡淡一笑:“没有,只是觉得,我跟他不合适……而且,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 “那你,总不可能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不是?”诗琴撕开了一包薯片。 指柔伸手取了一片,“你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怎么不找个人成家?” 诗琴苦笑,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难得有沧桑的感慨:“……我是没有找到最好的那个人。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可是你看,你才过了多久,就……” “……女人的第二次生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有时候想想真可悲!”指柔细细咀嚼薯片。女人为爱付出性,男人为性付出爱。 差别,怎么这么大? “指柔,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幸福。一生只爱一个人,世上又有多少人?童话里的美,又欺骗了谁?你不觉得比现实还残酷吗?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只要最好的,而最爱的……如果不能拥有,放弃何尝不是明智的选择?”诗琴抱着薯片袋去书房。 望着她的背影,指柔怔怔的,诗琴那丫头,不对劲?! 一生只爱一个人? 指柔躺在床上想。 听起来多么美好,可是,就像诗琴说的,童话里的美,又欺骗了谁? 她曾经爱过李明远,初恋,谁都有过,并且,刻骨铭心。 离婚后,她曾经喜欢过林如墨,或者也正在学着,再次去爱。因为在她跌落低谷,需要帮助,他对她的好,她拒绝不了。 现在呢。楚晋,这个人…… 不想去想。心里很乱。 她蒙着被子睡觉。 次日上班。 辞职信已经打印出来了。 放在林如墨桌上,他连看也没看,唰的一下撕掉,“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给我回去做事!” “那我还是选择自动离职……我今天收拾东西就走人。”指柔转身离开。 “向指柔!”林如墨喊住她,声音很大,“你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咄咄逼人!” “我没有逼你,我已经和你商量好多天了。”快到门口的人,回眸一笑百媚生。 林如墨失神地望着她。芙蓉花开,是不是像她那样的笑容? 门在身后关住。 指柔靠着门背,沉思一刻,整理思绪,向着设计部走去。 在其职,谋其事。 尽管他不批,可是事情还是要做。 下班的时候,走出大门,便看到停在广场上的三辆车。 李明远,林如墨,楚晋。 指柔想不到,楚晋也会来。 他们三人都没有打开车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上前,看她的选择是谁。 不用说,随后走出来的公司员工,无不惊奇地望着集羡慕与妒嫉于一身的向小姐。 指柔真想笑。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她是宝? 又是谁手心中最珍爱的宝? 可以一生一世捧着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爱就爱到底。哪怕岁月无情苍老了容颜,那个人仍然痴心对她一如初见,爱她脸上的皱纹胜过当年,相处的每一天都如初恋。 那个人,会是谁? 指柔怔忡在那儿,不知作何选择。 脚步轻移,三个人眼睛都如剑一般射过来。 她笑。 何必要这么紧张,只是选择一辆车子上而已,并不一定就是未来的命运。 李明远目不转睛,望着她走向别处,眼底的期待一点一点浮上,又一点一点消逝,林如墨亦是。在两个男人失望的目光里,指柔选择了楚晋! 义无反顾坐上他的车走了。 夜风吹拂,天窗外灯光迷离,仰头,看着风从天窗吹进来,吹进眼睛。 楚晋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她的手,感觉到她的皮肤微凉,他侧头问,“冷么?”然后把天窗关了。风被挡在车外,满车厢内都是他醇厚的气息。 指柔坐在副驶,默默的,不言不语。 楚晋按开cd,那些都是她爱听的钢琴曲。 轻柔的旋律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心事浮上来。 “怎么不高兴?”楚晋侧过头来,看她一眼。 她摇摇头。 “我不勉强你上我的车,今天也只是路过,算算是你下班的时间,顺便就到了你上班的地方。你不必在意我的感受……”楚晋将音量调低一些。 指柔看着前方的道路不断逼近来,又不断的被甩在后方,声音轻轻慢慢的:“你不用说的那么委婉,来接我就是来接我。这么多天没见面,你一定是想我了,对不对?” 她如今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矜持,又有什么用? 楚晋摇头一笑,握拳抵于唇边,咳嗽一下,不说话。 “楚晋,等我拿到驾照,你是不是会给我买一辆车?”指柔不声动色的说完这句话。 “那你想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5 要什么样的车?”果然,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宝马730怎样?” 见旁边没声音,他继续补充:“不然,奥迪r8?玛莎拉蒂?” “我觉得悍马好!还有林宝坚尼,最好是那种剪刀式车门,自动开启超炫,跑车开起来飞快!要是副驾再坐着一位英俊的男士,美女俊男,好拉风!”指柔觑了他一眼。 楚晋听出她玩味的语气,“剪刀式车门不实用,你不适合开那种款式的车。” “为什么女人开,就不实用?难道那只能是男人们的专利吗?我就要剪刀式的门!” 她现在和他说话,几乎每一句都是顶嘴。 车速平稳,楚晋注视着前方,没有理她。 “楚晋,你在生气吗?”指柔转头望他。阅读灯下,楚晋的侧脸,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又不失柔美,看久了还是让人心动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以此为乐。”方向盘一打,楚晋开向前面餐厅。 这次吃的是泰国菜,火锅比较辣,指柔辣得鼻脸通红,直咳嗽,楚晋不停地给她摘薄何叶子,虽然心疼,但他的话却富有哲理:“我知道你不喜辣,适当尝试一下,总是不坏的。不吃辣椒的人,这一生中,会与多少美食绝缘啊。” “可,可是……你……你这,也太太……太辣了……”眼泪都流出来了,指柔真的被辣得想哭。 楚晋拿餐巾给她拭去眼泪,爱怜的说:“好,下次不吃了。” “你,你是存……存心,看我笑话……”指柔瞧见他嘴边有笑意,十分不满的说道。楚晋见她涕泪交加,心疼死了,就算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也只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感到快乐。 吃完这顿饭,楚晋送她回诗琴公寓。 而那儿,已停了一辆车。 是李明远。 指柔没有下车,只叫楚晋开车驶离此处。 他倒车的时候,李明远已下车,手扶着车门,眼睛望过来,隔着两颗紫荆树的距离,他忽然说话:“我们谈谈?” 听他的语气,今晚是非谈不可。 指柔只得下车,让楚晋先离开,一个人沿着树影,慢慢走过去。 话说,故事写到这儿,亲们会觉得女主怎样怎样的。指柔经历这么多,能不变吗?其实我从来不提倡为了完美而完美,一定要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才能突出爱情的伟大。是的,我们都在童话里找,一生只爱一个人,那种琼瑶式的永恒。可是,现实要因人而异,而故事,也因文而异。我是真的很用心在讲这个故事,除了背景之外,也尽量贴近现实了。。一个女人的成功,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段话免费送 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我(十六) “帮我个忙……”两人站得不远,李明远看了她一眼,长话短说,“什么时候回家一趟,找找那颗钻胚。……我一直怀疑,它在妈的柜子里。但是她的房间,不轻易让人进。” “条件呢?”指柔问。抬眸,有笑容,但是让人生疏。* 他转过脸去,望着天空,忽然冷笑道:“房子。” “有多大?” “不大,八十平方。带家具。” “成交。”说完,指柔转身。 为什么不要? 拿到房子,再卖掉,重新买! 她并不是想要帮助他,而是自己也想弄清楚,妈妈保险柜的珠宝是怎么一回事?那是她的嫁妆,难道真的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 李明远倚在车门,望着她远走的背影,失神的待了会,才决定驾车离去。 那天,为了找她,冒着风雨,从月园的后山寻到月园,他一座屋子接一座屋子的找,从白天找到黑夜,一无所获……灰心失望之际,遥望,远处的窗有灯光,向着灯火靠近,隐隐听到里边欢声笑语,院门也没锁,他就急切进去一看。 指柔真的在屋里。 她下巴贴着纸条,和楚晋嘻笑打闹,她的笑声一阵一阵清脆得像风铃,那样动听,又那样刺耳。 她已经不在他身边,可她依然过得精彩无限,先有林如墨,后有楚晋,身边萦绕的男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并不比他差。可是,看到她那么开心,为什么心里会这样痛?* 是否因为,许她一世欢颜的那个人,再也不是自己,而是旁人? 甩甩头,视线又变得很朦胧,明明前方是灯火通明的大道,掠入眼前的只是雾茫茫一片。李明远伸手往杯架的地方,摸索出一盒药,就着水,吞饮下二颗药丸。 夜,沉沉的,吞噬着人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次晨,又下了点雨。 等指柔出门,雨已停。 夏季,雷阵雨多,台风也时不时光临这座沿海城市。 走入林氏,和林如墨在过道相遇,指柔问声好,然后绕过他。 脸上的表情冷得让人心底发怵。 他心痛望着那抹身影,失落地朝办公室而去,小足在后边屁颠屁颠的跟上。 “别跟着我!”林如墨一脚踏入办公室,很没耐心的吼。这几天,她都嚷嚷着,要辞职,他烦躁不安,几乎所有的修养都烟飞散灭了。 小足在他办公室门前三步顿了顿,满脸大汗:“老大哎,想开点啦……天涯何处无芳草?” 林如墨跌坐在皮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那个水晶球,眼神无光,望着某一方。良久他站了起来,见他收拾了下,像是要出门,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说话的小足,连忙紧跟上去。 明山。 “打你上山开始,就坐在这儿,痴痴呆呆,望着那面山………如果不是碰上难题,墨墨今天一定不会在出现山上。”全叔正在晒草药,院里的古树下,林如墨单手放在桌上,一直保持那个姿式很久了。 听到全叔的话,林如墨苦笑,深锁眉头,“……全叔,我碰上了天下第一大难题。” “为情所困吧,小子?”全叔是过来人,早一眼看穿了,他一边铺开新鲜的药草,一边关切温和的问。 林如墨没有说话,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凡事可遇不可求不如意事时常有。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当下舍下,当下即得……” “舍不下……”听着全叔满口禅意,林如墨望着对面山的视线缓慢移回,投在桌上,低叹,“舍下了,心就空了……她摘走了心,我又问谁要去?” “那一定是你小子,闯下大祸了。”全叔停顿在一个装草药的簸箕前,转头看他,尔后又似自言自语,“不过……女人,有时候很固执。” “我婶子,也是这样?”林如墨看着苍老的全叔。 那年在美国救了落难的他,给了他一些钱,又带他去吃了顿热饭,后送他回国,本来想托父亲在国内给他找份工作,可他老人家却上山当和尚来了。 “可不是,固执得很……”全叔已出家,避谈红尘儿女之事,晒药的动作慢了下来。 端着茶碗出来的小足忍不住,叽叽喳喳道:“老大,唉,向小姐有什么好的嘛?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又被逐出家门!她现在都挤不进十大名媛之一了!以前一个月至少还能亮相三次,现在各大娱乐报几乎都找不到她的名字……” 所谓名媛,与明星有相似之处,要有适当的暴光率,以优雅身份亮相于各大报刊电视。 向家一惯低调,但指柔仍能轻松地登上十大名媛之榜,脱离向家后,身份一落千丈。 “闭嘴!”林如墨喝住小足,“你老板我,难道是为她的身份才同她交往的吗?她是离过婚,但是她的心灵比少女更纯洁,我……” 全叔深炯的目光扫过来,因为指柔这个名字。 “墨墨和向小姐闹翻了!”小足嘴快的向全叔报告,“全叔,墨墨最傻了!他去搅乱人家的婚姻,还当了被人耻笑的第三者……” “足千里!”林如墨冲他吼,“滚!” “呃……墨墨我去添水。”小足见势不妙,端着杯子赶快溜了。 全叔走来,望着沮丧的林如墨,叹道:“难行能行,难舍能舍,难忍能忍,难为能为。一切随心意,且行且珍惜……墨墨,先学会珍惜吧。” 珍惜! 林如墨怔了怔,还是他不懂得珍惜? 喜欢,为什么一定要拥有? 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即使不能拥有,为她默默守候,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可惜! 他还是错过了。 两人下山。 林如墨心事重重。 “那你的房子怎么办?花五亿买来,现在送她,她又不要!”小足一路上都在聒噪,“唉,不是我说啊!墨墨你是以小三身份,破坏人家的婚姻,这本身就是你不好!你看吧!你们才好了多久啊,就开始闹了?” 林如墨顿住,一掌挥去,劈向他后脑勺,“臭小子!看着你老大失恋,是不是很得意?” 小足摸着脑后叫冤:“我是为你担心,老大!现在全公司的人都提心吊胆,上班的气氛让人好紧张,每个人神经都绷着,你觉得这样长期下去,我们幸福珠宝还能幸福吗?” “小足……”林如墨放低声音,喃喃地说,“你没有经历过感情,你不懂我现在是什么感受。等个三五年,等你为情所困,到那时你也许比我更傻……” 说完,林如墨大步迈下一层石阶,留下参悟不透的小足,呆呆的望着他背影。 公司那边。 指柔刚坐下打开电邮,就见诗琴发来一封:“宝贝,我和一个网友,结伴旅行。但是不小心,把钥匙带走了,你进不了屋,怎么办?” 这个诗琴…… 怎么办?她还能没地方住吗?城里多的是酒店,宾馆…… 过几天,她就能拿到李明远给的钥匙,然后再把房子卖掉,重新再买。 林如墨买下的李宅,赠与她,当然不能要。那个恶心的伤心的地方,还能再回去天天温习吗? 早就想搬出去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整理。 周末,她在李宅收拾衣服,林如墨正在房间睡觉,听到她乒乒乓乓的翻找,开门一看,见她要走,着急问:“不睡午觉么?” “我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搬走。”指柔没看他,低头整理。 “你不想住这里?”林如墨看出来了。 实际上,自她回家后,她就没有一天在这儿住过。 他知道他错了,不管如何解释都没有用。 危险来临了。 那些美好的日子,统统离他远去了。 “给你添了这么久的麻烦,我很过意不去,如墨……”当她再亲切的叫他一声“如墨”的时候,眼光与他对视,一下子也怔住了,林如墨瘦了! 脸显得有点长,深邃的眼眸那蓝色的光芒不再耀眼,从何时起,他也变得这么忧郁了? 林如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拖过她的箱子往旁一扔,“现在不能搬……” “如墨?”指柔有点不忍心,拉过他的手说,“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很快乐……但是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我知道这样说,你会伤心……” 林如墨怔怔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悲伤。 “指柔,你有没有爱过我?”他忽然这样问,望着透明的玻璃窗,曾许诺,要盖一座大大屋子,让她躺在床上看星星。现在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可是她却已经不属于他了…… 指柔很认真的回答:“有,我爱过你……”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林如墨微微一怔,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也有一抹迟来的惊喜在眼眸中闪了闪。 “我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感觉……只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会比较警慎些……我不习惯随随便便接受任何一个人,在没有任何保障下,在没有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6 家的安全围墙里,我不会轻易交付自己……可是……”指柔很想回头看他,“可是现在,那些慢慢凝聚起来的爱,还是散了……” “对不起,让我再抱抱……”听完,林如墨很悲伤,在她身后把她抱得很紧。 面对就要失去的爱情,有一点点彷徨,也有一点点难过。 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静寂的空间里,突然飘起他略显乞求的声音:“现在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今天,无论我做什么,请你不要拒绝。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和你一起看看这座美丽的城市。” 征求她的意见后,带了她出门。 他开着车,绕了城市一圈,想和她把这座城市都游遍,因为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然后,两人去吃晚饭。 饭后。 林氏的天台。 站在最顶层,望着星空,那些闪烁的星子离自己好近,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 林如墨侧倚着栏杆,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指柔,你会记得这儿吗……” 指柔笑:“当然,那天晚上,我很开心。” “现在呢,你还开心吗?跟我在一起,你还会开心吗?”他急切地追问答案。 “那个……”指柔十分内疚地小声开口,却发现林如墨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睛充满了失望,如水气般,一点一点在湿润。 那样脆弱、伤感的神情,像一柄刀子,深深地刺进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她真的好抱歉。 因为自己,一度潇洒邪魅的男子,也变得郁郁寡欢。 下一次,遇上合适的人,她想她会努力,以后再也不要看到有人带着这样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了。 指柔抿唇,实在开不了口,生怕一开口说错话,那失望的眼神会变成绝望。 “我……真的没有机会么?”林如墨低着头,用少有的低沉的喉音试探地问她。 那是只有受伤了,期待以久的却化为泡影,才会如此难过的声音。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一) “我……”她低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可以使这件事两全其美,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楚晋说,不要轻易与人为敌。 “告诉我,你的真心话……指柔!无论你要我等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我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指柔。”* 林如墨突然拉起她的手,很激动。 他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因为紧张而温热,哑哑喉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深情和动听,只是里面多了点失意、落寞,以及不自信的伤感。 在今夜如此特殊的夜晚,指柔不能再拖泥带水了。她必须好好地正视他对她的感情了。 “如墨……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去年那一夜,他就在这儿为她放飞过美如烟花般的氢汽球。 看着美丽的汽球在天上飞,在电影院里和李明远的争执与不快,也随汽球飞去,她很感动。有个男人肯花心思,为她打造一场比烟花还美丽的浪漫。 她不可能,铁石心肠,心中不感动不起波澜。 “然后呢?”林如墨低着头注视着她,昏暗的灯光中他蓝色眼眸浮上一层朦胧的白光,她看见他眼中有期盼,也有激动。 “可是我……我已经离过婚,我从最初的不适应,到渐渐习惯了一个人自由的单身生活,我不知道身边多一个人会是怎样。” “指柔,我会像星星守候着天空一样守护着你,相信我。”他双手握紧她的手,深情地许下承诺。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这……我、我曾经、曾经有过与你共渡一生的想法,也曾经幻想过接受你之后居家甜蜜的日子。可是我还是没办法让自己……过那样婚后守着男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现在我不喜欢被约束,不喜欢婚姻,不喜欢那些普通人都向往的简单幸福……或许,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的一生是这样简单平凡,而我的男人却是那样闪耀如星。” 说出这些话,需要勇气,指柔忐忑不安,但她还是做到了。 “如果……换作楚晋呢?”林如墨站在男人立场,隐隐觉得,有一个最强大的敌人进入他们。 “楚晋?” 那个名,和那一夜,浅水滩的激情,悄悄滑进她的脑海里。 “和他没有关系,我们才认识多久呢?……他也一定不会再记得我,我也不想再去记住他,因为……有些距离相差太大,不可超越。”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地正视自己对楚晋的感情。 也没去计较,当初是谁把她推给楚晋的? “我们之间也有距离,对么?”林如墨那双瞳仁闪动,因忧郁渐渐变成冰蓝色,“我曾以为我们能在一起,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一个一厢情愿的笑话。我……对你是真心,充满了热情,你身上有种优雅的气质在吸引着我。……也正因为你经历过一次婚姻,更显得你成熟得体不同于别人。” 指柔微笑。 这些话,真也好,假也罢,她只要听着就好。 林如墨看她的表情,终于是知道,挽救不回来了。 她失踪这么多天,一定是和楚晋在一起,一想到那个男人这么轻易就可以拥有她,他又紧追不放:“那……在我和楚晋之间,让你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指柔摇摇头,苦笑:“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我还有很多事情去做,我还有好多梦想,好多的梦……未曾实现,只是那些都与爱情无关。” “你的梦中……会有我吗?”林如墨小心地问道。 指柔展露出最优雅的笑容:“在我的梦中,最好的朋友那一个位置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明白了……”林如墨薄唇边泛起一丝苦涩,从此后,在她心中,他只是一个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把她送回去。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开着车,又绕着城市,开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好像无处可去。 最后开着车,上山。 沿着盘山公路,开到了一座高高的山上,光秃秃的前方,无路可去。 星子还在天空闪烁,黑暗的苍穹一望无际,像他的失望无边无际。 风起。 吹乱本就凌乱的思绪。 林如墨下车,望着那遥远的天空,大喊: “向——指——柔——!我——爱——你——” 他一遍一遍喊,喊到喉咙嘶哑,喊到眼眶泛酸,喊到山河破碎,喊到日月无光,喊到天昏地暗,喊到整个天空都回荡着着那句苍白的告白: “向——指——柔——!我——爱——你——” 荡气回肠,冲撞着他耳膜。疼得两耳轰轰的响。 该怎么办? 失去了她,以后怎么办? 他在那里呆到黎明,才原路返回。 憔悴不堪。 早上进入公司,整个人都无精打彩,瘦了一大圈。 “做完这个案子,去留随意……”林如墨来到设计部,也不再纠缠,现在只是公事公办,“这是你负责的系列,旁人无可替代……公司现在很缺人手,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我会安排好时间,除了例会,尽量减少与你见面。” 他那么诚挚的眼神,又那么忧郁,蓝眸闪着湿润的光。 指柔握着笔,想了想,终是点头同意。 从那以后,林如墨说到做到,除了开会,两人能在一个空间,其他时间,均无见面。像他那样的男子,原本就是洒脱之性,又怎么能够困顿于这段强求不来的情? 他是明智的人。 爱情这种事。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办公室的议论还在进行着,好像已经听到了他们分手的风声,指柔不去理会。 茶余饭后,有些人总得有些事聊以自娱。 这个系列做完,她就走。 有时候,闲下来,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无情? 但是这不能怪她。 做错事,说对不起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只是,他们的关系,自从去年报上一登,大家都心知肚明,以为他们是能够牵手走向婚姻的一对。 所以,还是伤了很多姑娘们的心,而现在听到老板失恋,又有许多人为老板打报不平。 公关部经理莫言小姐,就是在他们关系处于风口浪尖上,夹塞掺和了一把。 “这个东西,是去年林总拿给我,托我转交与你的中药材。我一直想拿给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时间,也许,有时间也因为工作忙起来,而忘了……” 莫言把她叫到茶水间,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 “我因为好奇这些药材,就拿去给一个老中医识别。医生说,这些,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药材,很补身子!尤其是向小姐身子骨这么虚弱的人……林总为了你,放下身段,上山挖药,他对你的这份心意,难道还感动不了你?” 莫言说着,杏眼里流转着一层浅浅湿润,转过身,轻声的说:“向指柔,你的命太好了!你让我羡慕,也让我妒嫉!我时常在想,假如我是你,那该多好!我一定要好好守住他,守住一直在身边的幸福。” 指柔接过那个小布袋,不重,可是感到沉沉的,她神情也有些怔怔的。 林如墨会为了她,山上挖草药么?只是为了给她补身子?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全叔托他转交给她的。 莫言也不知,只当是林如墨为指柔采集,感动得很。 现在,老板整天无精打采,她看在眼里,急在心眼,尽力想要帮他一回。 因为她知道,老板的心思只在指柔身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福,几乎可以感染天地万物。 而今,他双目无神,暗淡无光,阴霾笼罩公司,每个人都感觉到那份不同于以往的气氛,随时警惕着,狂风暴雨来袭。 莫言走出茶水间。 指柔捧着那布袋,到了总裁室,踢开门,急走几步,一下子甩到他办公桌上,“拿回你的东西!我不需要!” 为什么这些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为他说好话? 都以为他是最优秀的! 这些男人,就这么好么? 林如墨的背后,有莫言! 李明远的背后,有余颜! 他们以为,做错了事,有另一个人适时上前劝解,消除误会,就可以了? 不!她才不被打动! 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为他说好话,也改变不了做错事的事实! 见她怒气冲冲,把一个布袋放在桌上,林如墨正在文件上签字,抬头,错愕地问:“指柔,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指柔指着那个蓝色布袋,激动地说:“因为我身子虚,所以,你要上山帮我挖草药?还是去年的事情?你在决定这些事情之前,有没有给我知道?就像上次一样,让我去陪楚晋……如果事先跟我说了,你需要我做什么,为了公司利益,我都可以配合!可是你呢,你在做什么?耍得我团团转的时候,再来一句道歉?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小手重重拍他的办公桌! “我不想被人蒙在鼓里,不想做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需要你对我坦诚相待!”她几乎是吼了起来!已经决定要分手!为什么还要来这一招!让她觉得内疚而一时心软,和他重归于好吗? 不可能! 林如墨莫明其妙,看看她,又看看布袋,总算将记忆退回到去年他和她闹绯闻,全叔下山送草药一事…… “怎么?不敢说话了,心虚了?”指柔盯着久不吭声的他。 林如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7 扶着桌子站起来,点点头,苍凉的一笑:“对!上次让你去陪楚晋,是我瞒住了你!我是为了利益,而把你送出去!但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把你送出去?而不是把言小英送出去?你怎么不去问问楚晋?” “关他什么事?整件事情,都是你和李明远一手策划的!为什么要扯到楚晋身上去?”指柔扭头就走。 却听到身后,传来林如墨叹息,似乎带着无尽的忏悔:“如果说,我还有一件事瞒住了你。那么,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还有事,瞒着她? 那是什么事? 指柔快到门口,伫足回望,“你说,是什么事?” 林如墨揉了揉眉心,跌坐在皮椅上,“去年,那天晚上,你跳海,我去救你,不是巧遇……” 不是巧遇?那是什么? 究竟他想要说什么? 指柔眉心一跳,愕然地盯过去,指甲攥入手心!不管接下来,他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我是一早就在那儿守候了……”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林如墨显然很疲惫,垂下眸,无神地看着办公桌,“我和李明远约定好……他让我守住那片海,他说,只要看到有女人往海里跳,就要不顾一切,上前抓住她。劝她回来。” 其实墨墨还没有毁完的,不过,他现在又反咬楚晋了。。李向的仇还在后面一点,我也很急。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二)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又一点一点热起来,最后胸膛里冒出一团无名火,咬牙切齿般,一字一顿吐出:“原来!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她想咆哮,又逼着自己克制。 冷静,再思过往。* 那夜,下着大雨,刮着大风,还破天荒的打着冬雷!那样恶劣的天气,又有谁还在海边游荡,宁愿淋雨,也不回家? 他救了她,她一直以为是巧遇! 现在回想起,真是好可笑!巧遇的机会又有多少? 要不然,那天她从包厢跑出,跑到桥上,淋着雨,站那么久怎么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她真想狂笑,仰天狂笑! 她活下来,最后还是李明远慈祥为怀,出手救了她? 他一边在屋里和妹妹无耻苟合,一边还在神机妙算着她在海边的情景。 他居然知道,她要跳海? 无耻!三个都无耻!还有妈妈,妈妈也无耻! “哐”的一声,指柔夺门而去。 “指柔!”林如墨越过办公桌,飞奔而去,在门前的走廊上一把拉住她,“指柔,你听我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也不想再隐瞒你了!” 指柔拿双手捂住耳朵,挣扎着不想听,林如墨将她搂入怀,关上门,“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但我说的都是事实!把你从海水里救了出来之后,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是,我看过你照片!但那也只是在报上匆匆一瞥!再说,照片和本人也相差很远!你比照片上还美丽!我想把你带回家去,可你说要去朋友那里。把你送走,我才接到他的来电,问我有没有看到海边有人跳海……我说没有,我那时根本还想不起来,我救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喘着气,费力地说着,“……我已经在那个海边徘徊好几天了!因为李明远说他的计划还没确定下来,只估计是那几天。而我也不确定是哪一天,所以,没事我就在那片海瞎转悠……我真的不知道那就是你!我有一天上山,与你们的车擦肩而过,我才知道……才知道,那就是你,指柔!” 声音沙哑,说完这些,整个人好像虚脱一般,抱她在怀里,紧紧的,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而他的身体也在颤抖,仿佛害怕着什么。他怕失去她,这些话说出来,是不是意味着永远失去了? 指柔冷笑。 如今。 相不相信,又有什么意义?她只知道,在李明远那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她是最无可替代的牺牲品。 林如墨抱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指柔没有推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而无力:“那么,你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如墨伏在她肩膀上,哑哑的说:“时机未到,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指柔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从腰上拿开,“我最多再做一个月,然后我就会离开这里。一个多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如果不能告诉他所有的计划,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指柔——”门上的金属打了个冷颤,她人影一晃,消近在尽头,他撑着在门侧,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心痛无比。 难道,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么? 无力的坐在办公桌,林如墨伸手话筒,打给设计部。 “向小姐,她说下午请假……”接电话的是设计总监。 “她请假?我允许了吗?谁让你们乱批假?”林如墨冲那端的一阵咆哮,挂了电话就出去找她。 李明远曾经说,在指柔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眼睛只看到最美好的,全世界都是欢乐和笑脸。假如有一天,听到了,或看到了最残酷的一面,她一定会受不了,走入极端! 刚刚他那些话,对她打击有多大? 林如墨有一股欲哭无泪的伤悲,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会爱上向小姐,那个计划他一定不再参与!如今连朋友都没得做!老天要不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只想帮助李明远拿回李氏,到底李明远当初对指柔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李明远也在美国留过学,那两年里,他们不仅是好朋友,也是好兄弟。 有一天,李明远和他扳手掌,林如墨输了,许诺说:“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李明远扳着他的手掌说:“兄弟,日后我遇到了麻烦,一定找你帮忙!但是我也先警告你,别对我的女人产生好感……” 林如墨勾唇一笑,笑容随意而潇洒:“放心!女人之于我,只是玩玩而已!我身边从不缺女人,不会对你的女人感兴趣!” 李明远心事重重说:“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女人在哪里……” 那时候,他还并没有决定要追向小姐,也不知道从哪一个下手!向家小姐有二位,一个叫指柔,一个叫指情。 他比指柔整整大七岁!他大学的时候,指柔还在小学六年级,还没有上国中呢。 只是时常听姑姑说起,日后要是娶到向家小姐,拿回李氏就容易多了。 四年后他回国姑姑教他公司事务,指柔高二,指情高一,姑姑让他特别留意向小姐,他查过指柔的学校,但是因为指柔念的封闭式贵族学校,很难见到本人。也看过照片,可是照片那东西,有时候真的比真人相差太多了。而且从来没有见过本人,看照片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遇上指情,是在酒吧里。 她低胸衣露乳沟,裙子短到臀部,在台上跳舞,不!应该说是领舞! 扭腰摆臀,热情奔放,艳丽性.感。 台上台下的人全部动了起来。 李明远也跟着动,他从舞台下动到了舞台上,刚从国外回来,那时候就对辣妹感兴趣。尽管他暗底里已经跟新星余颜地下战了。可是觉得,这个更对他胃口! …… 人头涌动,喧嚣一片。 她在过马路,迷茫地望着汹涌的车流,打个电话给那边的人,“楚晋……”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端,充满了惊喜,“……” 应该是在开会,没有听到他发出声音,只有别人的发言声。 他发一条信息过来,让她告诉自己所处位置。 不久,就派人来接。 车停在他的公寓,司机拿了他的卡,刷卡,开了电梯,送她上楼。 “楚先生应该很快就回来……”进了公寓,司机给她沏杯茶,就走了。 指柔窝在贵妃塌上,失神的望着手机,拇指移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出来,组成一串曾经熟悉的号码,看了又看,想拨过去,问问李明远,为什么要那样做? 刚要做决定,楚晋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的手上还提着两个大袋子,边换拖鞋,边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鱼,我买了一条,今晚红烧,还是清蒸?” “我怕有刺……”指柔坐在那里没动。 楚晋放好食品袋,把手洗得干干净净再过来,捧起她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会把刺一根一根剔出来,让你吃得放心。” 他眼底的惊喜浓烈得像火苗。 她闭着眼,不吭声。 “想不想看我杀鱼?”楚晋拿手指轻轻拨弄她的眼皮。 “这么血腥的场面,你也让我去看?”指柔回他一句,换个姿态躺了下去。 她穿着上班的套装,及膝的裙角,裸露出一双美腿又细又长,肉色的丝袜,包着晶莹的脚趾。 似乎有点不舒服,蹙着眉尖睡觉,楚晋轻抚她的脸,光滑的皮肤微凉微凉。 他低头问她:“哪儿不舒服?” “心里……”她怏怏的回话。 “来,让我揉揉……”楚晋把手摸向她左心房,暖暖的,均匀的搏动一阵接一阵顺着掌心脉络蔓延,他摸着她的心跳,轻轻揉了揉,“……可爱的鸽子,啄着我手心……” 他喜欢把她的胸比喻成鸽子,指柔一直不知道他这个比喻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听着活泼,但不猥亵。 推开他手臂,她侧身向里,给他一个背。 楚晋见她真的很累,也没有打搅到她。 去厨房忙碌了! 他实在不会做饭,鱼被他煮烂了,连鱼腮也忘了取出,吃在嘴里“戚嚓戚嚓”的响,还有一只鸡,肉里渗出血水,咬一口满是腥味。 这餐饭,吃得她胆颤心惊。 洗手不吃了。 李明远的厨艺也没有这么差! 他会烤面包,做披萨,林如墨的西餐也做得很好…… 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由作主地爱拿楚晋和前两个男人比较? 坐在房间的飘窗上,她还在玩着那部手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触摸屏幕,终于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大概李明远在街上,她听见喧嚣的车声,以及他那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又有什么事?” 估计接听之前,没看来电,抑或刚刚有个女人打过电话给他,妹妹,或是余颜? “李先生,我是你前妻!”指柔颇有点引以为荣的意味,“听出我的声音来了吗?” 那厢,李明远沉默了会,仍然是淡淡的口吻:“嗯,你有什么事?破天荒打我电话?” “肯定不会是想你……我们约个地方谈谈?”指柔挑眉笑起来,那笑声带着调.戏的味道。 “不想我,约我谈什么?” “随便你来不来……”指柔说了一间餐厅名,然后挂他电话,起身就撞到楚晋身上。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她揉着额头,才刚说完话,楚晋突然把手一伸,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他。 后来见他用力夺她的手机,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喂!干什么你?”指柔看到手机被他“喀嚓”一扭,扔到纸篓,上前抱他的胳膊还是晚了一步,不由的尖声叫道:“你有病啊?你干什么摔我手机?那是我的手机,又不是你的手机?” 楚晋面无表情,侧头看了她半晌,隐忍着什么,声音低沉:“以后要给他打电话,别当着我的面!” “那个……”指柔抱着他胳膊讷讷道。 “你现在在我这里,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再去想别的男人!”楚晋说完,将胳膊从她手心抽出,动作过快,她站不稳,身体甚至都往旁歪了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8 。但仍被他扶住了。 指柔甩开他手,觉得挺委屈,站在那里,背对着他,站了很久,她以为楚晋会上前来哄她,或是逗她,可是没有。 他去了书房,很久也没有出来。 “楚晋……我要回去!楚晋!”指柔连喊好几遍,也没听到书房有任何回应,拿过包包就走。 所以说,楚晋才能镇得住指柔,她毕竟是从小被骄纵的。爸爸疼,妈妈爱,嫁人后老公宠,她虽然不会原谅李明远,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拿别的男人去刺激他!她和墨墨在一起,墨墨可以配合她,但是楚晋不行!绝对制止! 她想要变强大,背后没有一个男人指点,帮助,强大不了呀。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三) 快到门口,停顿了下,以为他会快步走出来说:“我送你。” 可是,进了电梯,到了楼下,还是没有看到他追出来。她不了解楚晋的脾气,他可以宠她、爱她、疼她,为她做任何事,但是在某件事情上,他绝不容忍姑息!* 刚才看她打电话时的神态表情,楚晋突然就心慌,凭着男人的直觉,敏感的神经,隐隐觉得,她对那个男人还在徘徊不定。 当他在书房听到她要走,本来打算要送她下楼,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待通话结束,指柔已经没影儿了。 楚晋夹着外套,来不及穿,匆匆下楼,问前台,“向小姐走了多久?” 前台说:“大约十分钟。” 十分钟,她徒步而行,应该没走多远,以他开车的速度要追,一切还来得及。 但是因为路途不对。他还是晚了一步。 指柔出了公寓,本意是打车,在计程车停靠站,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一辆计程车。 于是,打算边走边拦。 她提着包包的链子,甩来晃去,没有注意到后边有一辆急驰而来的摩托车。 “不,不要!抢包啊!快来人啊,有人抢包——”危险逼近来,车上有人狠攥了一把她胳膊,那车飞快,指柔被迫强行拖了差不多两米,包包链子绞在胳膊上,一时半会也抢不走! 那抢贼不放手,她穿的高跟鞋,跑飞了,又扭到了脚,脚底直擦着地面磨出血丝来,整个头发都被人揪住了,再这样强拖下去,小命难保!* 她的脑袋轰轰的,好像自己就快要死了! 正在这关键时刻,忽然有人从后边追来,大喝:“放开她!” 指柔感觉胳膊一松,头脑晕眩的不知撞到什么地方,只觉得浑身都疼,然后迷糊中又听到有人在喊:“向小姐,向小姐……” “你……你是……”指柔被人摇醒,困顿的抬了抬眼皮,看到这人脖子上面挂着照相机,镜片还在她眼前白森森晃来晃去。她头好疼,嗫动着唇,想说什么,却觉得每个字都是那么艰难:“你……你为,为什么……要要要跟,跟踪我……” 那个人还没有答一句话,忽然间被一脚踢飞! 伴随着楚晋的吼声:“滚!你他ma的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被踢到街边,爬起来,踉跄着就跑。 “楚……楚,抓抓……抓住他,相相机……”楚晋赶来扶她,却听到倒在草坪上的指柔,伸手向着那个逃跑之人的方向。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箭步冲上去,将那人扭了回来,喝道:“老实点!站着不许动!” “楚先生,不是我,是刚才那辆车撞到向小姐……”那人个子比较矮,又一个劲的低着头,站着还没有蹲在地上的楚晋高。 指柔被楚晋小心翼翼抱起,她没有大伤,只是肩腰经过大力撞击,显得特别疼。 楚晋不敢大意,抱去了附近的医院,因为近,也没有开车。那个脖挂相机的小个子男人,也紧随其后。 医生给指柔仔细检查过后,楚晋才略松口气,只是外伤,胳膊和肩膀擦破了皮,调养就好。 抱了她回去,那人也被楚晋叫了过去。 现在正在审问。 “说!谁派你来的?”楚晋踱着方步,手里还甩着皮带。没有打人,只是拿来吓唬人。而他此刻暴跳如雷,估计也把那人吓得半死了。 那脖子挂相机的小个子男人,始终紧闭着唇,一言不发,逼急了,也顶多来一句:“楚先生,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保密。” “你都被我逮住了,还想保密?今晚不说出来,你甭想回去!”楚晋大手一挥,狠命地甩了一下皮带,打在墙壁上,“啪”的一下响,不仅吓得那男人浑身一颤,便连指柔都差点跳了起来。 把楚晋逼急了,不排除他有打人的心理! 他不轻易得罪人,可是看样子,他得罪此人也觉得无所谓。 坐在沙发上养伤的指柔忙喊:“楚晋,你过来……” “让我来问他,你先到外边去。”把楚晋叫过来后,她想把他支出去。因为这样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倒不如她想办法试一试。 楚晋担心地看了一眼她肩膀的伤,又看看耷拉着脑袋的那人,终是放下皮带出去了,将门关上。 等他一走,指柔就开始说: “这位先生!我不是楚晋,我不会打人。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你想要逃走,把我打晕了就可以……” “我不上你的当,楚先还在外头盯着……”那人倒也聪明。 “是啊!先生,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处境?”指柔下了沙发,走上前去,压低声音:“你现在很危险,知道么?楚晋那个人,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明白,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听说,他还蹲过监狱,那一定是干过杀人放火之事!” 小个子男被她的话吓得膝盖一软,蹲了下去。 指柔弯下腰,拍拍他肩头,“楚晋心狠手辣,刚刚在外头,踢你那一脚,有多痛,你自己知道!识相点,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只要跟我说,是谁让你跟踪我,我立即就让楚晋放了你。” 那人两只眼睛朝上看了看她,将信将疑。 “我向你保证,绝不让第二人知道,你的饭碗也不会丢掉。你看,我把楚晋支出去,单独跟你谈,就是为你着想。”指柔笑容温和,让人感觉亲切。 “向小姐……”他似乎想要说了,把头低着,还在犹豫,抑或想着怎么开头。 指柔给他端了一杯水,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跟他说:“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没人能救得了你。就等着楚晋上来揍你吧。监狱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已经蹲过一回,不在乎第二回。……你断了一条胳膊,肯定吃不消……” 他捧着杯子的手指突然发抖,连水都洒了一些在地上。 指柔一笑,拍拍两手,直起腰来,朝外喊道:“楚晋,你进来……” “好……”门外的人应道。 脚步声靠近。 屋里那人急得满额大汗,把水杯朝地上一放,急忙说:“向小姐!我说,我说,我都说……你让楚先生不要进来。” 三分钟后,门打开。 “招了?”楚晋走上前来问。 指柔点头,眼睛没看他。 “怎么了?”楚晋用手托起她下巴,弯腰凝望她,“招了应该很高兴,你怎么不高兴?” 指柔别过脸去,冷冷的说:“让他走吧……” 楚晋侧头看那人:“你起来,看在向小姐面子上,饶过你这回!下次,再这样做,我一定先拧断你胳膊!你等等……”说着,楚晋拿了一盒跌打扭伤药,和一把钞票,放在那人手心,“在楼下,你救了向小姐,而我弄不清楚状况,踢你一脚,是我不对!你腿上一定有伤,这些钱,拿去看一下医生。我还是比较欣赏你,因为你们那行业,最重要一点,就是对客户保密……药也拿着。” “谢谢楚先生……谢谢,谢谢……”楚晋换了一张脸,那人千恩万感,不断的作揖。 他又给指柔上了一堂课! 看着刚刚还在火气冲天的楚晋,一下子跟那人拉近了僵硬的关系,指柔真的打从心底佩服。 送那人出去。 再回到屋中,默默从楚晋身边穿过,抱着枕头,打开电视,一个人坐着,目光盯着屏幕发呆。 “我给你上药。”楚晋给她涂抹药,下手又轻又柔,几乎感觉不到一点力度。 指柔的皮肤白得有些炫目,让他不敢直视。 “疼么?”他轻轻问,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背后。 “如果你被70码的摩托车,强行拖走三四米,试试看疼不疼?”指柔趴在那里,脱了上衣,只穿着蕾丝胸衣,吊带已被楚晋解开,他指尖抚过她脊骨,细细的一根,骨感强烈。 “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楚晋自责,早一步送她出门,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不起有什么用?是你自己不理我……” “我不理你,你不高兴吗?” “如果我不理你,你会高兴吗?”指柔反问他。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的情绪……”楚晋揉着她背上皮肤,白皙的肌肤与他古铜色的手背形成犯冲的颜色。她的肤色真是白,白得他想咬一口,手从她背上滑下去,指尖微抖,呼吸渐渐加重,“以后,你要学着忘记他……在我面前,不要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在一起,你没有资格管我!我爱给谁打电话,那也是我的事!就算我和他重新开始,也不要你来管……”指柔不怕惹怒这个男人,虽然此时心里很恐惧,下一刻他会对自己怎样她不清楚,但是她心里憋屈得慌。 她想要咆哮! 身体内流着的血液早就已经不完全是自己的了,逆反的因子特别强烈。 楚晋微微不悦:“你已经是我的人!” “那是你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指柔抱着枕头坐了起来,靠在一侧盯着他看。身上衣服也没穿,吊带斜挂在肩膀下,她的眼睛闪动着邪恶的光泽。 “你别以为,得到我身体,就会得到我的心!我告诉你!楚晋!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你……”楚晋怒容满面,胸膛剧烈地起伏,额上青筋暴出,极力克制住,“和女人吵架的男人最可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闭嘴!” “你吵不过我!”指柔得寸进尺,得意的朝他一笑。 楚晋敛下眸,薄唇紧抿,只专心给她涂抹药,果真不和她吵了。 “你动作能不能轻点?”他动作已经很轻了,指柔这会就是无理取闹。 活动在腰侧的手,又放轻了些,楚晋说到做到,再也不说一句话。 “楚晋,你生气了吗?”指柔睨着眼看他,他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抹药后。 他去洗手,指柔斜躺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睛,从眼缝里看他从厨房间走出。 “今晚,我要睡在这里不走了……你留不留我啊,楚先生?亲爱的楚先生……”她最用清甜的嗓音撒娇,“我没地方可去了……” “你不会喜欢上我这里的。”楚晋没敢靠近沙发,只站在装饰柜旁摆弄一个花瓶。 过了很久,没听到后边发出声音。 心想着是不是睡着了。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睡着了。 两手垂放身侧,有一只手还歪歪斜斜的搭下来,身上只着白色蕾丝胸衣,她喜欢白色胸衣。 楚晋轻轻走近,坐在沙发边缘上,撩开她嘴边一缕发丝,均匀的呼吸带着她胸峰,一阵一阵起伏。他用掌心抚上去,覆盖着轻轻摩挲,隔着胸衣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心跳,闭上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恬静。 她的胸其实不大,他一手就能掌握,圆圆的,胸形很完美,均称、坚.挺、柔韧而富有弹性。尖尖的粉蕾擦着她的掌心,睡着了也能这么敏感。 正文 为什么要这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79 么做(四) 楚晋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容,不忍扰她好梦,良久,仍是抱了她回房间睡觉,刚把她放上大床,她忽然伸手抱住他脖子,呢喃地说:“……妈妈,你爱不爱我……” 楚晋微微一怔,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爱!指柔,是妈妈的最爱……”* 把她的手放入被里,他凑头,抵上她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的迹象,这才放心的起身,脱了衣服去洗澡。清清爽爽的再回到房间,躺在她身畔,拥她入睡。 在这样安静的午夜,他辗转反侧,失眠中,脑海里总是在回想着她那句: “你别以为,得到我身体,就会得到我的心!我告诉你!楚晋!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她还是没有接受他。 苦笑,伸手摸索到床头烟盒,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叩击着烟盒,想吸,却怕她醒,还是放弃了。 想到她足底的伤,又给她换了药,缠上一圈白白纱布。 指柔醒来的时候阳光刚好洒照在床尾,落地窗台的抽纱帘子,薄薄如蝉翼于清风中摇曳。 楚晋正在穿衣服,背对着她,一条胳膊伸得直直往袖管里钻,似乎听到身后轻微声响,他浓浓的鼻音显得很和蔼:“醒了?早餐想吃什么?” “我想出去吃油条……”指柔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找到昨天的衣服。 楚晋去更衣室,取出几个衣架,上面挂着粉粉红红几条裙子,“试试合不合身?”* “哪个女人留在这里的衣服,要让我穿?”指柔抱着自己的套装,不伸手去接。 楚晋凑近她,在她耳边低沉的笑:“吃醋了?” 温暖的气息吹过来,仿佛花粉扑在脸庞,一丝丝的痒。指柔别过脸,他又说:“反正你又不喜欢我,穿我女人的衣服,对你又不受影响。” 她一手推开那些衣架,楚晋胳膊一举,压在她胸口上,正色道:“拿去试!” 不和她罗嗦! 她只得去更衣室,穿上裙子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明白这衣服的主人属谁,胸围、腰围都不多不少,刚刚好。 两人出门,看起来很合睦。 并肩走着,和世界上每一对情侣大同小异。她的脚底有伤,穿拖鞋,走路的时候几乎全身性倾压在楚晋胳膊上。 指柔没在街头吃过油条,楚晋也少有,两人四处找,逢人就问油条在哪里卖。 在海滨大道,有一位晨练的老太太,告诉他们:“越小的巷子,卖油条的越多。” 他们道谢,继续往前,远远看到有人在跑步,穿着白色的休闲服,袖子卷起来,越近人越熟悉。那不就是李明远吗? 指柔伫足观望,李明远迎面跑来,短短的头发于风里飘扬,汗湿了额头,脖上搭着毛巾,装作没看到他们,还回头喊了声:“小颜快点!跟上我!” 原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美女,正是余颜。 “哎!跑不动了……明远,你慢一点,等等我。”一身绿色运动服的余颜,喘着气招招手。 指柔闭着眼睛,让他们从她肩膀处,飞快的跑过,一个又一个! 昔日夫妻,今日末路! 如果他不是她前夫,如果她也不是他前妻,那么这样的情景,本该也是城市中最平凡的一景! 她不应该心生波澜,更不应该出脚,将余颜绊了一下,她听见“扑通”一声,有人摔了下去,她知道是自己的杰作,楚晋侧头看了她一眼。 指柔若无其事,睁开眼睛眨了眨,盯着摔倒在脚下的余颜,“痛吗?” “向小姐……”余颜手撑着地,吃力的爬起来,给她鞠了一躬,“我不怪你,你心里也会痛的。” “你想干什么?”气冲冲倒退回来的李明远,揪住她胳膊就责问。眼神冰冷,让人不敢正视。 “不想干什么,是她自己在我面前摔了跟头。活该!”吹着微凉的海风,指柔甩开他手,嗓音格外尖利! 李明远扶着余颜,关心地查看伤势,胳膊肘儿擦破点皮,他抬头一瞬间就变了脸,一下子抓在指柔肩膀上,狠狠往前一推,“我明明看到是你绊倒她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绊的?楚晋也在这里,你怎么不说是楚晋绊的?”指柔身子趔趔,在最快的时间,抓到楚晋胳膊就赶紧抱住。 “你昨晚没睡好吗?心情这么差?看到人家跑步也不爽吗?”李明远目露凶光,看样子,如果不是楚晋在旁边,他有可能揍指柔一顿! 指柔偎着身材高大但一直不吭声的楚晋,不甘示弱的回敬对方:“我昨晚有没有睡好,又关你什么事?” 这边有人争吵,自然引来观众。 楚晋伸手揽住指柔,俯视着李明远,表情淡淡的,“和一个女人吵架,你觉得你很像男人吗?” 围观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 指柔被楚晋的手臂捂在怀里,两耳热哄哄的。 “楚先生!管好你女人,以后别再找我女人麻烦!今天她踢的这一脚,我不计较!若是以后,休怪我……”李明远将余颜护在身后,她倒是受宠若惊的笑了笑。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她脚下的伤!”楚晋严厉的目光射向对方,震得李明远发愣,这才发现,指柔的脚上缠了一圈白纱布。 “我们走。”楚晋将指柔揽走,而后边,李明远也扶着余颜离开,背道而驰。 终于找到了一家卖油条的,露天小摊。 楚晋拉了她坐下来,手抚过她的脸,“丢人不丢?” 指柔知道他所指何事,刚才将余颜绊倒,她很丢人吗? 摊主将油条端上来,几大根炸得通透的金黄色,闻着香喷喷的。楚晋夹着长长的一根,往她嘴边喂。指柔推开,说自己来。才吃着呢,便看到远处有人走来,也是来吃油条的。 这一摊满员了。 就他们的桌上还有两个空位。 摊主毫不犹豫,将他们领过来坐着。女人迟疑了下,那男人倒是大大方方先坐下。 “想不到,楚先生,你也会在街上吃油条。”李明远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 他的眼睛从走来到坐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过指柔一眼。 楚晋放下筷子,用匙子盛粥,抿了一口,缓声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余颜看看指柔,她低头吃油条,吃得满嘴是油,楚晋拿过餐巾轻轻给她拭去,余颜故意拉长嗓音:“吆!楚先生好体贴。我家明远可从来没有为我擦过嘴边的油渍,这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吧?楚先生这样宠向小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小颜你过来,来……”她对面,李明远向她招手,余颜起身走去,他拿起搭在脖上的毛巾也为她擦了擦额上的香汗,并且指尖抚过她鼻尖,宠爱地说:“看你,额上都是汗……” “谢谢明远。”余颜“咯咯咯”的笑起来,仿佛蒲公英一样飘向老远。 桌上传来放筷子的声响。 指柔站起身来。 对面,楚晋目光担忧望过来。 “楚晋!我吃好了,我们走吧。”指柔强忍住喉咙喷薄欲出的怒火。 楚晋应了一声“好”随即招来老板,想要付账。 这时,余颜忽然又笑道:“急着走干什么?是不是有人不喜欢看到前夫的身边多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是她?其实你又有什么好妒嫉的?离婚这么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尖尖的指甲攥入掌心! 就像离婚那天,在餐厅里吃饭,余颜风风火火赶来羞辱她一样。 忍! “不要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你大小姐又怎样?长得美又怎样?没有最爱你的男人疼你,呵护你!你什么都不是!” 尖长的指甲狠狠折断! 忍! “离婚后,你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吗?先有林先生,后有楚先生,一个比一个更疼你!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学会知足吧!大小姐难不成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的朝三暮四的下溅女人?连前夫也不想放弃?男人对你来说,是不是越多越好?” “啪!”指柔挥出一掌,狠狠打在余颜脸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她无法容忍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指手画脚! 她就算下溅!也轮不到对方来指责! 她一出手!两个男人都有些愕然,周边的客人也纷纷瞧过来。 既然打了人,指柔当然也就忘了这是公共场合,忘了那些该有的身份和礼仪。 余颜被打,捂着脸不甘心地骂:“原来你也不过尔尔,媒体把你修饰得太完美了,泼妇!” 指柔脸庞通红,双手突然一挥,楚晋看着不对劲,想要去拦,已经晚了。 只听得“通”的一声。 桌子被指柔掀翻,四肢朝天,桌上的碗碗盘盘乒乒乓乓摔到地上,碎的碎了,破的破了,散的散了。 一把筷子哗的洒开去,白花花的纵横交错,圆筒咕嘟嘟顺着地面滚得老远。 “泼妇?”指柔在众人目光中,冷酷的眼神盯着余颜,扯了扯嘴角,“看好了!什么是泼妇!” 一扭头,撞开李明远,从他身边擦过去。 却被他拿住胳膊,往后带入怀,指柔侧头撞到他肩膀,他扶着她脑袋,将她下巴转过来。楚晋冷冷地盯着这边。 李明远目视着面前这张白里泛红的脸,深沉的目光久久停住:“惹了事,就想走?有这么便宜?” “那你想怎么样?”指柔不与他对视,美丽的眼眸闪了闪,略过楚晋失落的表情。 “不怎么样?”李明远将手放在她腰后,狠狠一用力将她抱紧在怀里,“你可以陪楚先生,你也可以陪陪我的?我美丽的前妻!今晚要不要我在酒店等你?” “你值多少钱?”指柔冷傲地睨他一眼。 “价钱你开。”李明远很无耻。 “如果,我再要五亿呢?” 他几乎没有迟疑,一口气答应:“你要十亿,我也给得起!” “倾家荡产,在所不惜!”最后八个字,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 指柔与他对视,大眼冷冷瞧着他,“你很快就要倾家荡产了!” 他眼瞳里印出她的身影,小小的,却很清晰,“我无所谓!怎么样,来不来?还是以前那老地方。我们去过的,你认得路。” “啪!”这一下,挥出去的时候,打得李明远脸一偏,身子有些颤抖,只瞬间,鼻血哗啦流了下来。 大庭广众,指柔已完全不顾形象,打了一掌还觉得不过瘾,又打了一掌,李明远的脸始终偏着,任她打。通红的五指印深深掐入他微白的皮肤! 鼻血流水似的,不断涌下来! 余颜错愕地惊叫:“明远!” 楚晋似乎看出事态严重,由那边一步跨过来,制止住还要挥手的指柔,“暂停!” 血越流越多,湿了他胸前的白色衣服,染红了一片。 余颜急得拨打急救中心。 李明远视线有些花,视觉模糊,看物成双影,叠影。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五) 他努力睁眼,仍然看不太清楚街头的人。 双脚如被钉子钉在地面上,保持被挨打的姿式,脸偏着,唇边泛起凉凉笑意:“没事!继续打!打是亲骂是爱!” 指柔冷笑着,一言不发,离开。 楚晋赶紧追上去,摊主老板喊道:“楚先生,你还没有结账!”* 他大步退回来,从钱夹掏出一张放在摊主手上:“包括损坏桌椅的钱,不用找了!” “我像泼妇?”指柔颤巍巍地走着,一边回头问跟在身后的人。早上的阳光从东边照射过来,将楚晋的影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0 子拉长,她走在他的身影之中。 楚晋去牵她的手,“旁人的一句话,就能如此轻易影响到你,岂不是成天活在怨愤当中?” “我原本不想生气,是她说得太难听……”那些话,还带着余颜得意的眼色,她想灭灭她的气势。 “我觉得她说得没错!有时候,你要敢于面对事实,勇于正视自己!不要让错觉影响自己一生,要摒弃错觉,从失败中获得新生。”楚晋的手刚碰到她手背,一下子被她打开。 指柔站定脚,一个转身,倒立而行,面对他说:“楚晋,以前的向小姐不在了!今天的我,早已不是两年前的我了!你喜欢的那个人,从一身优点,变为一身缺点,你会不会也觉得有些失望?原来你暗恋多久的那个女人,也不过尔尔!”* 楚晋摇头,浓浓眉毛掩映着一对眸子深邃地凝望着她,逆着光的身后,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忽然一个转身,背对着她伸出一只右手,缓缓举起,用食指,对准天空。 他修长的食指,笔直,在耀眼的阳光中隐约泛起金色的光,专一,而深情…… 指柔迷茫地望着他—— 那是什么动作? 他为什么要做那个动作? 那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是嘲笑、不屑,还是沉默、暂停? “楚晋……”正疑惑地喊着他,倏地一下,他也倒退而行到达她身边,并行的同时一个侧身,猛地将她一把举起,扛在肩上,飞奔而去。 指柔一惊,双手挥舞,在他肩膀又踢又叫:“啊!楚晋,不要这样!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好容易追到她,楚晋哪肯放手,一路飞快地奔跑着,将她扛进屋里,仿佛农民伯伯扛秋收粮食一样激动而宝贝。 她在他肩上咯咯的笑。 从上往下看楚晋的侧脸,健康的光泽,皮肤愈合能力很快,那晚在他脸上抓出来的血印,竟然一根疤痕都没有留下。 次日,餐厅。 之前和李明远约定好的。 “说正事。”指柔不同他哈拉。 在他进来的瞬间,她杯里的茶已经喝了一小半。 看样子,等了有一段时间。 他看了一下她的脚,正想询问什么,指柔往桌底缩了缩,不以为然道:“脚断不了,每天晚上有楚晋给我擦药……” 李明远无意识点头,嗓音低沉:“如果妈妈的柜子没有,你可以试着找找爸爸的书房……” “那是我爸、我妈……你如今,没有资格再这样称呼。”指柔冰冷的纠正。 李明远端着杯,晃了晃杯中液体,荡开一圈涟漪,自嘲道:“我不过是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就像你曾经是我妻子一样,无数次午夜梦回,以为你还躺在我身边,伸手摸向枕边,梦醒时分……才惊觉,你已不在我身边快一年!” “以后,你去摸余颜吧……”指柔冷笑的回他。带她晨跑,带她吃油条,这些事,以前怎么不带她一起参与? 那天,被她打了几巴掌,还有这么猖狂的气势吗? “指柔……”李明远声音有点温柔,又有点低哑。她不会知道,见到她和楚晋并肩而行,他就莫名恐慌。那日在海滨晨跑,只不过偶遇余颜。她踢倒了余颜,他上前维护,只因为,她的身边多了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可以替代他,守候在她身边一生一世。 他永远没有机会了! 那天晚上,冒雨去寻找她,被楚晋打得流鼻血,心,也在那一刻碎掉,绝望到底。 他清楚,那一晚,他永远失去了她。 楚晋不是林如墨。有耐心去等。楚晋要的东西,强行也要得到,也许,他早已得到了她…… 所以,当着楚晋面,他就忍不住去羞辱她。说很多难听的话,让她受不了,让她情绪起伏,在她气愤当中感受着那股变态的快意。 而此刻,温温柔柔的喊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只转着杯,无休止。 “先把房子的钥匙给我。”指柔拿到钥匙后,准备离开。 “指柔……”他又在背后轻唤。 指柔站起身,侧着对他,没有回头。 脑侧,他的声音在透明的空气中,轻飘飘的:“帮我做这件事,你会不会后悔?” 手轻轻滑下来,离开咖啡桌,她握着包包,听他继续说: “你是向家的人,你的心不能向着外人……” “我不是在帮你,我也只是找自己想要的东西。”说着,指柔转身。 他一脚伸出,“等等……” “还有什么事?” “想多看看你。”李明远站在她面前,指尖抚过她鼻尖,停留在她的唇边,“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去酒店,但在这里,摸摸你……我也知足了。” 指柔盯他一眼,“给楚晋看到,楚晋会揍死你!”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已经承认是楚晋的女人一样。 李明远表情冷淡,可恶的很:“你怕给他看到?”四下里一看,“他现在不在这里……怕什么?”那暧昧的语气,直让指柔恶心,板着脸,威严地警告:“我会告诉他的!今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每天我都要向他报备!” 李明远凉薄的唇扬起,轻轻一笑,极尽讽刺之能事:“活得这么可怜?还跟着他干什么?倒不如回归我怀抱算了,我待你一如既往,好上加好!怎么样?” “好马不吃回头草!”指柔拂开他的手,不在留恋这一刻的他所给她的暧昧。 楚晋说。 有时候,你要敢于面对事实,勇于正视自己!不要让错觉影响自己一生,要摒弃错觉,从失败中获得新生。 一直以来,她错误的以为,李明远还在身边,或者,他还会回到身边。只因为依赖他太久,而渐渐迷失了自我,以至于分不清她的身分是向小姐还是李太太,从今天开始她想,她要慢慢改。 楚晋,谢谢你的提醒。 指柔望着湛蓝天空,给他打电话,“楚晋,我现在去看一个朋友,会吃了饭回去……” “嗯,好……”楚晋很简单的两个字,也许正忙着。 她现在赶着去诗琴公寓。 昨天她旅游回来了。 “诗琴,和我说实话吧……”指柔进了公寓,认真的盘问。 诗琴眨眨眼,莫名地望着她,“宝贝,你在说什么?” “关于我离婚……” 指柔话还没有说完,诗琴急道:“难道你会后悔离婚?” “不,我不后悔!”指柔看着最好的朋友,倚在桌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我只对雇佣私家侦探拍照的幕后主使感兴趣!” “那、那……不是应该去问,拍照那个人比较好吗?指柔,你不会怀疑我吧?”诗琴惊叫道。 她可能还一时想不起。 “不是的,诗琴!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怀疑你。但是离婚之前,你拿给我一个信封,里面的那些照片……”指柔在她的书桌找了起来,应该还有,果然,在她抽屈里找出来。 她举起来,朝诗琴晃了晃。 “就是这个!我想知道,雇人偷拍的幕后主使是谁?” 诗琴一下子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看了看信封,又闭上了嘴。 指柔等着她回答,相信她不会让她失望。毕竟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不会隐瞒自己的。 “这个,这个……这些照片!”诗琴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实道来,“我是在一个私家侦信社拿到的!你委托我离婚,我又怕李明远不答应离婚,闹到法院。这离婚案,私下解决,比去法院好。没有那么麻烦!所以,我要找有利于你的证据!抓到李明远拈花惹草的把柄,就容易离掉!” 她没有撒谎,这也是她的职责,律师要取证,才能更好的办案。 指柔于是问:“是哪家侦信社?” “你等一下,我找找,哦就这家……我马上给那家侦信社打电话问问情况。”诗琴很快打通,但是白打了,侦探社就是个隐讳的行业,对客户保密是他们服务宗旨。 指柔静下心来,突然出其不意地问:“诗琴,你喜欢楚风吗?” “楚,楚风?”诗琴低了一下头,抬眼望她,目光黯然,张了张嘴,苦笑道:“对不起,指柔!我曾经喜欢过他,可是我知道,他不属于我!他一直都是那么喜欢你,即使你结婚了!他对你的心也不变!” 指柔之所以这么肯定诗琴喜欢楚风,其实是那晚和她谈话得出,诗琴曾说: “……我们只要最好的那个,最爱的那个……放弃,何尝不是明智的选择?” 喜欢楚风没有错,为案子帮她找证据,也没有错。可是…… 指柔叹口气:“我妹妹孩子流掉后,是楚风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吗?” 诗琴没有否认:“是,楚风说过……我们聊天,无意间谈到,我先问他的,他难过地说,二小姐好可怜,躺在地上全是血……其实,楚风把那事告诉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心里也难受,信任我,而我也没有到处乱说。” 抬眸看指柔,“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了。你觉得,楚风会是那种将丑事到处张扬的人吗?” 当然不是! 指柔了解楚风。 也许他是真的把诗琴当朋友,值得信任才说。再者,诗琴身为律师,职业的原因让她对某一件事情产生了兴趣,就会刨根问底。 指柔最想要问的,不在这里,而是另一面。 她将那个信封往桌上一放,“那么,我曾经看到楚风手里有一张艳照!是不是你给他的?因为你这里有一大堆李明远的艳照,要抽一张给楚风……” “怎么可能是我给他的?他回国,我和他都没怎么来往,就见过一次面,我怎么可能给过他照片嘛!他自己就有很多照片……”诗琴一急,就脱口而出。 问出来了! 指柔要的,正是她最后一句话,他自己就有很多照片! “那他的照片,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他自己就有很多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指柔扶着一张椅背,坐了下来,准备听她好好解释!她希望,诗琴能将这些照片的事情,完完整整说清楚! 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李明远的艳照! 还关系到,她曾经和林如墨闹得轰轰烈烈的绯闻照! “指柔……”诗琴想不到这件事情,连指柔都知道了。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六) 听完诗琴的陈述,一整个脑袋乱轰轰,指柔打车,到楚晋公寓。 一开门,她就朝楚晋吼道:“叫楚风回来!” “怎么了?”楚晋见她吃了火炸药似的,蹙着眉头,关心的问。 伸手接过她手里小包,揽着她进屋,将她扶到沙发坐下,又倒了杯水,“楚风在国外,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当面谈!”指柔推开他递来的杯,低头盯着楚晋,“风儿一定是被你宠坏的!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就不好好教育他?” 楚晋很冤枉,摇摇头,哑然失笑:“风儿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身为姐姐,一定比我还宠他。” “对!我是宠他!就是因为他是我弟弟!十多年前,他进我家门才十岁,瘦得像猴!我不宠他,谁会宠他?” “还有你爸爸妈妈宠他。”楚晋纠正,将水杯放在几上,一手拿过话筒。 “不一样的!”指柔见他给楚风打电话,声音小了下来,“你跟他说,尽快赶回来。就说姐想他,想死他了!”又补充一句,“千万别跟他说,姐找他麻烦!” 在电话接通的空档,楚晋用欣喜的眼光看她,“什么时候,你学会了这一招?明明是生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1 气,却要让我对风儿撒谎?” “你教的!”指柔睨他一眼,回敬道,“楚晋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特别是在自己生气,情绪越不好,越要克制住自己。”* “孺子可教也……”楚晋摸她的头,被她恨声打开,“别碰我!” 她现在要跟任何一个人保持距离! 即使是楚晋! 打完电话,楚晋放下话筒,缓慢地说:“风儿说,会在最近两天赶回来……他好像感冒了,一直咳嗽……” 指柔听到楚风要回来,便说:“好,我等他回来。现在我要回去了。” 刚要起身,肩膀已落下一拍,她没有回头,虽然身体在颤抖,可是心里清楚,不经她允许,楚晋再敢动她。 他们真的会完! “我想要你,留下来……” “不行……” 楚晋从身后抱着她的腰,吻她的耳朵,“别走……” 他把她扳过去,指柔使劲挣扎着,“楚晋!你不要这样子……” 大掌,“吡拉”一下,好像把什么东西扯掉了。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霎时冰凉,楚晋气喘吁吁啃她雪白的肩头,时而用牙齿刮,时而用舌头舔。 “楚晋……”她很无力,心里清楚,跟一个男人越靠近,身体就越不属于自己。 “嗯,我在……”他拿过她的手,往他腹下的地方探去,“你摸摸,你摸摸,想死你了……” 那儿灼热,粗长的顶立。 指柔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情话。 她败了!任他掠取。 四片唇交缠一会,楚晋的唇慢慢的从她的脸颊蜿蜒而下,吻至脖子,再滑到胸前。 他交互的啄着她挺立的两粒,让她整个人向后,将白白如鸽子般的双峰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嗯……”指柔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仰头,挺向他的嘴前供他享用。 楚晋弯下身来,慢慢的品尝着芬芳的果实,他一手抱着指柔的背不致于倒在床上,张嘴将硬挺的粉红含在嘴里。 “楚……疼……”前奏做完,当他进入的时候,她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咬着唇。 “还疼么……”楚晋心疼的吻她的眉,想把她的痛苦吻平,给予她最舒服的体验。 她疼得眼泪直掉,不知是心理障碍,还是过于恐慌,他每一次冲入,她都感觉到疼,那是直到心脏的疼!全身绷紧紧,僵硬着,头部不断的辗转。 她承受不起他的大力,推了一下他手臂,示意他轻点。楚晋狂乱的喘着大气,用自己的方式,最直接最凶猛,深入到她身体,以及她的心。 “我以后绝不来你这里了,我怕你……” 等他在她体内爆发过后,指柔拢着头发坐起,一看,胸衣吊带被他扯掉了,她很难为情,勾起,丢到他面前去,“怎么办?现在买也来不及!” “没事,我给你补补……”楚晋转身去拿针线,他一个大男人家,还有这些东西,还是让指柔觉得意外。 穿针引线。 楚晋坐在那里,光着膀臂,一针接一针,细细缝补着那吊带,那么温柔的眉眼,与他刚才强悍的占有她,又是另一番风景。 指柔侧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越来越专注。他忽然抬头,两人目光相碰,她慌地别开脸,看着茶几,他也有点脸红。 很快补好了,他给她戴好,又忍不住亲她光滑的背。 “楚晋……” “嗯……” “我要走了。” “嗯……” “那你不要趴到我背上。” “嗯,再亲亲……”他埋进她的头发,贪婪地深嗅她的味道,以及清香的洗发水味,陶醉其中,喃喃的说:“柔柔,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那是他第一次换了称呼。 柔柔。 温柔如水。 仿佛唤着自己最亲爱的小女儿,又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呓语。 指柔禁不住全身激颤。 如果不是他接了个电话,接下来,他可能又要大战一回。 “不行!”楚晋没听两句,声音低沉地,并且很坚定:“任何企业,只要有一项不过关,都不行!” 指柔侧耳细听。 “昨天下午,已向你们下达《行政处罚决定书》,当务之急是汲取教训,依法、合规经营,积极做好各方面工作……其他,一切免谈!” 他走到了窗旁,快速结速通话,然后转回大厅来。 指柔朝他笑一笑,“我要走了……” 楚晋送她出门,温柔的目光包围她,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话。十指相扣,很默契的走着这一程。 因为她说,她想步行,所以他没有开车。 到了快分手的地方。 “晚安。”指柔面对他,招了招手。 “晚安……”楚晋很温柔的笑。离别前,捧着她的脸,又给了她一个热吻。 “柔柔,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楚晋,你想让我和你同居吗?”指柔踮起脚尖,狠狠地在他脸掐了一把,“我才不干呢,我有房子。”她从包里拿出李明远给的钥匙,在手心抛了抛,“你看,新房。过两天就准备搬进去了。” 楚晋笑,拂了拂她流海,撩起一缕秀发挽在她耳边,指尖停留在她的耳垂轻轻摩挲,眼神专注而深情。 这是他的女人,虽然她说过,她不会喜欢上他的,可是他有信心,积极地争取。 “有困难找我!”楚晋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目送她而去。 楚风赶回来。 楚晋那天没在家。 他倚着墙壁,像做错事的孩子,始终不敢抬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指柔大声责问道。 忽想到那天晚上,李明远发了疯似的,处处要与他作对,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原来他一早就知,那些照片是他干的。 心里一凉,她有些悲哀。 身边最亲的人,却做出最让人伤心之事,在这世界上,她还可以相信谁? “姐,你听我说!照片一事,确实是我叫人拍的。可是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楚风竭力辩解。 “就这么简单?”她不信。有太多的事情,被人蒙在鼓里了,经过这事,她的心防又多筑了一道城墙。 “是的!就这么简单,姐!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有一丁点要威胁你的意思,或是去做让你难堪的事情!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近况,人是胖是瘦,心情是好还是坏?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又和谁在一起?这两年,这两年,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因为我害怕打扰到你。” 楚风忧伤的眼睛,润着水气,一点一点浓烈,更显忧伤无比。 他清楚再这么说下去,她肯定越来越不相信,可是他的确没有恶意,只有对她绵绵不尽的爱意。 “但是我心里又非常牵挂你,非常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于是,我花钱叫人跟踪你,抓拍你,让他们把你照片发给我,哪怕他们只拍摄到一个背影,我看到也觉得很开心。我想知道你过得是否幸福,是否像你结婚那天一样幸福?如果说你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那么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将继续留在国外,哪怕一辈子不见你!我也甘心!只要让我知道,你幸福就好。 “可是姐,其实你并不幸福……”楚风哽咽起来,带着咳嗽。 原来,他是因为自己离婚后再回国来的。 指柔想了想。 离婚不过几天,就在街上看到楚风,白衣飘飘的行走在街头,行走在诗琴的车头。 那时压根没想到,他是为了自己而回来的。 也压根不知道,楚风已经知道她离婚了。 “看到姐姐和林如墨在一起,我以为,这次你会幸福,自姐姐孩子流掉以后,有一段时间,我没再找人跟踪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又分手了,于是我又开始找人跟踪你,想在第一时间了解你的动态……” 楚风立在雪白的墙边,白色衣裳几乎与那墙融为一体,瘦高的个儿,微卷的黑发遮着眉毛,那双眼睛清润明亮,漾着朦胧的水光,他脸上干净的皮肤微微抖动,“姐,对不起!我做错了,没有经过你允许,我偷偷关注你………你还会原谅我吗?” 他没有错!相反还在保护她!那天晚上,她被人抢包,如果不是跟踪在后的人及时相救,她早被人拖得血肉模糊…… “风儿,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她相信楚风,相信楚风只是想她,只是因为思念,才找人跟踪她,偷偷关注她。 “以后不会这样了。大哥他对你很好,他不会让你受委屈……”楚风回头,挤出一个笑容:“大哥他人也很好……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那,以前我的绯闻,把照片暴光出去的人是谁?”指柔颤颤的问,她现在心思不在楚晋身上,而是更棘手的。 “如果猜测没有错,是妈咪……”楚风低着头,声音很轻,听得出来,是很不忍心这样说。 徐凤珍? 指柔心里一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姐。我也正在找这个原因,现在查到一些,不知能不能跟你说……”楚风从那边走来,见到指柔没有责怪的眼神,心情好了些。 指柔拉着他,让他在身边坐下,“你说吧,我也一直想弄清楚这些事。” 我正在解李向两家的仇怨,还是那句话,尽量做到无一闲笔。就算是细节也尽量做到与故事息息有关。楚风,他没有做错,只是很爱指柔,雇人拍她的照片,想知道她的情况,没别的目的。但他毕竟年轻,没有防备到,照片会流通到外界。还记得那晚楚风手拿一张艳照,李明远几乎想把楚风踩死那个可恶状,他知道是楚风。。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七) 楚风理了理额前的流海,看着指柔,他的表情,第一次这样慎重: “妈咪也在跟踪李明远……这是我在找人跟踪他之后,无意之中发现的。” 指柔苦笑,听着楚风细细说道: “这事关系到公司……对于公司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李氏和向氏,相处并不和谐。爸爸是李氏的董事长,在董事局,是按股份比例,分列等次……占股越多,权力越大……在李氏,你拥有1.006%,而李明远只有1.008%,他在你之上,拥有的股份却并不多。从股东地位来看,相当于整个李氏都掌握在我们爸爸手里。他至少占股40%或者50%!”* “那他有本事,把李氏拿回来啊……”一语惊人! 指柔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脱口而出? 一向不爱管公司的事,可听楚风这么一说,觉得特别紧张,不知道紧张谁。 “当然,那要看他的本事有多大。”楚风将其中利害关系一一剖析:“爸爸不退股,其他股东不转让,亦不退股,他就只有1.008%的权利,他有多大的能耐,能扳得动整个董事局?” 楚风以前也没有觉得此事有多严重,在指柔和李明远离婚后,他才慢慢了解到公司那些事情。 “他如今,自身难保………如果其他股东有意吞并他那点股份,那么他在李氏根本无立椎之地!”* 指柔听完,感觉心情异常沉重。 她无法想像,当李明远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但有一点隐约清楚,他即使死了,对李氏也绝不会放弃。 别说他,换作自己,可能也会这么做,把属于自家的东西拿回来。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指柔伸手,为楚风擦去额上亮晶晶的汗珠。他一激动,就流汗,小时候也经常这样。 楚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2 风润亮的目光凝望着她,有些呆呆的,最后摇头:“……也许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和我们爸爸做对……有资金,一切就好办,他现在最缺的是……” 资金! 指柔擦干他额上的汗,望着窗外,也许,她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她又什么都不明白。 和她结婚,李明远只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报复向家吧。 所以,他就和妹妹乱搞? 而妈妈知道他们那些事,为了家庭和睦,也不去说破? “姐,对不起!我在跟踪你的同时,也找人跟踪了李明远,掌握了大量他在外拈花惹草的资料……还有他和二小姐的一些亲密的举止。我想如果你知道后,一定会离婚,诗琴是律师,她一定接你这个案子。所以,她要取证,是我给叫人给了她那些艳照。” 楚风说完,不停的咳嗽。 “我知道,风风!”指柔拍拍他的手,“姐没有怪你!姐当然知道,你找人跟踪了我,必定会再跟踪李明远的。你只是关心我……又担心李明远会不会背叛我,会不会在婚姻里出轨……” “对不起,姐……”楚风仍是很自责。尽管指柔说不怪他,可是他心里仍然难受。 指柔想劝劝他,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后来楚风手机响,他接过,结束通话后,回头望着指柔,“我回家后,跟妈咪说去找姐姐。妈咪知道我在你这里,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吃饭。姐,你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爸爸妈妈都很想念你。” 他们才不想她呢。 指柔不禁冷笑。 家里瞒着她这么多的事情,又是为何? 好像妹妹指情才是他们的女儿,而她不是他们向家亲生的一样。 “好,姐跟你一块回去……”指柔却作了决定,和楚风回向宅。 车子停在久违的家门前,又是在一声比一声长而响亮的通报:“太太!太太!大小姐回来了!”大门敞开,家中仆人全都出来迎接。 徐凤珍也迎了出来。 只不过她还在影壁前,指柔已越过所有仆人,奔到她面前,一把拥抱她,埋头哽咽道:“妈,女儿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徐凤珍把手放在她肩膀轻轻拍了又拍,眼里也湿湿润润的。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她的女儿。 逐出家门那天,她的心何尝不痛? 饭间,家里的气氛压抑,楚风不时的咳嗽,看样子感冒很严重。向居正依然乐呵呵的笑,但很少说话。 吃过饭。 休息了一会,水果还没有上,徐凤珍就把指柔叫进房间,把门关紧,压低声音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妈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指柔就知道这次回家不同于以往。 “我要他的公司。”徐凤珍说话向来利索,直截了当。 指柔抬头,有些警惕的问:“妈是指……谁的公司?” “你前夫……”徐凤珍倒也不同她罗嗦。 “可他手下只有两个公司,一个亏钱,一个赚钱。”指柔说完,就聪明地猜到什么。 徐凤珍缓缓一笑,脸上有一股势在必得的神气:“亏钱的我不要,我要那个赚钱的。” “他就那一个赚钱的公司,妈要得到,也不难,可是得到了……” 这次,话还没有说完,徐凤珍快速打断:“得到了,我就多了一份财源,向家就多了一份家业。” 真狠! 指柔冷笑。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我……” 指柔不动声色,听着她所说的一切。 妈妈在召开记者招待会,已经发表声明,向指柔被逐出向家! 而现在,妈妈需要她了,又把她叫回家吃饭? “指柔啊,妈那天在记者招待会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呢依然还是向家的小姐,我最听话的女儿……”徐凤珍牵起她小手。 “等这件事情完成之后,妈一定再为你召开记者会,欢迎你回家。” 指柔冷静地问:“妈要我怎么做?” 徐凤珍想不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倒是有些惊讶,继而笑了笑:“你现在在林氏上班,业务上和李氏有些往来……” 不知道接下来,妈妈会说什么。 但总不会是好事。 “林先生,对你还好吗?”徐凤珍原本看着柜子,一转头,错开话题,忽然这样问。 指柔望着妈妈贪婪的表情,不知她想要干什么,只轻声答:“他很好……” “林先生,那个人,我看着也是蛮喜欢的。只是,那孩子骨子里头,总有一份生疏……” 徐凤珍摸了摸柜子的一筒古董玉器,犀利地问:“你喜欢他吗?” “现在不喜欢他了……”由外边进来,指柔就立在那里没动。 “那,那你喜欢谁?告诉妈妈,妈妈一定帮着你们把婚事办了。办得漂漂亮亮的,比头一次还风光。”她把那筒玉轻轻放回原位。 “妈,我现在谁也不喜欢了……”指柔嘴里泛开一丝苦涩,眼眶发酸,“我也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妈妈,如果有一天,我最亲爱的家人都背叛我,都不要我了……那个时候,我还是指柔吗?” “指柔……”听她说得这么凄惨,徐凤珍向来精锐的目光也略为怔然,失神地望着她。 指柔木立在那儿,一动不动,颤动着唇,无神的眼眸,无力的声音: “妈妈,我想问你,关于李明远的……”这些话压在心头很久,很沉重,她小小的心脏不堪负荷。 母女对望,指柔目光荡起一层朦胧的水气,涩哑的说:“你知道李明远和妹妹的事情,是不是?” “是……” “妹妹怀孕,你也知道是李明远的是不是?” “是……” “我和李明远离婚了,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是……” “妈妈!那你既然知道我和李明远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我和李明远生孩子?而且还大费周章,带我们上明山求菩萨?” “指柔,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徐凤珍近前,整理她的衣服,妈妈的手指活动在她领间,“孩子,你太让妈妈感到意外了?” 指柔冷冷的笑:“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徐凤珍一怔,没说话,只抬头看着她。 对视间,指柔眼里没有半点感情,仿佛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对我和李明远的孩子就那么感兴趣?天天催促着我们生一个?” “你真想听?”手从女儿的肩膀上滑下来,徐凤珍锐利的眸子,扫了她一眼,然后移向柜上的一尊黄金做的观音塑像,“这就是妈妈今天要你帮忙的那件事,我要他的公司,美伦黄金!” 闻言,指柔还是有点错愕,原来一切都是跟公司有关。 “我算了算时间!在我的计划里,需要三年,才能将他的公司彻底纳入向氏!但是你们迟迟不生育,我怕有变动!所以才催着你们要孩子!” “也就是说,要拿一个孩子来拖延时间?来达到你的目的?”指柔从来不傻,从一句话,便能想到更远、更深层的一面。 “对!因为时间紧迫!你一天没有孩子,我就一天不放心!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公司!他稳固了阵脚,强大起来,于我不利!有了孩子以后,男人初为人父,一般都有一段时间花在孩子身上。他一分心,我就可以更好的替他照顾公司!再者,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会无条件退让股份,归我所管!” 原来,她和李明远的孩子竟是她的筹码! 她吸口冷气:“所以!去年,妈妈决定让我们去国外旅行。名义上放他的长假,实际上是更方便掌控他的公司?” 说完,她看到妈妈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指柔,你怎么这么聪明?”和聪明的人谈话,让人觉得轻松的同时,徐凤珍保养得很好的脸庞还有一抹欣赏。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指柔提出自己的疑问,“我们向家产业已经扩展得很大了,难道一定要得到他的公司,一定要拿到第一,才肯罢休?” “在商场上,只有你争我夺,你死我活,没有仁慈两字!我若不吞并他的公司,总有一天,他也会吞并我的公司!”徐凤珍目光凌厉,一手掐住那尊金灿灿的观音。 指柔打个冷战,浑身不住地哆嗦,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妈妈让我怎么做?” “做假账!转移资金!” “可是我现在在林氏上班,而不是李氏,你要我怎么进行?而且我并不是财务部的!” “这不难……”徐凤珍用冷得令人发指的声音,慢慢地说:“他亏损的公司马上就要退市!到时候,他可能要和林先生重组,借壳上市!林先生收购他的公司后,李明远一定不甘做一个小股东,他会抢做林先生之下的第二大股东,那他就会抽出相当大一笔资金入股,那笔资金想办法给我弄过来!” 亲们看得懂么?指柔妈妈的目的出来了,之前一直催她要个孩子。为的是牵制李明远,夺他家产。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八) 指柔听着,浑身发凉,妈妈的贪婪到了何种地步? 连那笔钱也想要得到? “你在林氏,一定要取得林先生信任,想办法,进入财务部……” “他手中的资金,我多握一笔,他就少一笔!”徐凤珍张开五指,又合拢,把金观音握得紧紧的,仿佛已经把李明远全部家当全都攥在了手心!* “他目前最赚钱的是美伦黄金,入股的钱只有从这个公司拨款,大笔资金划拨出去,财务就会有一定的缺口……如果他可以补上,算他有能力!如果他没有能力,妈妈我补上!我多补一份,我占股就多一成,我的权力就大一分!” 最毒妇人心! “到最后,他可能连美伦黄金都保不住!”指柔已经分析到,这对李明远来说多么危险,“他那1.008%的股权,急剧缩水,也许下降到0.008%,或者0.002%……当他变为公司最小的股东后,他那总裁的职位,妈妈可随时撤换!” “对!撤下他,妈妈另扶其他人上位,到时候,总裁换你坐好不好?”指柔的理解力不差,徐凤珍倒是很惊奇,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分析出其中利害关系。 “妈,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个条件!”指柔当然不会白为人做事,有利益,就要争取。 “你讲。”* “事成之后,我要李氏!”她一口气说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 “你要李氏干什么?”徐凤珍警惕的盯看她两眼。 指柔冷静地说:“妈妈坐李氏董事长,我要做副董事!” “你妈妈我现在还是副董事,董事长是你爸爸!” “爸爸早就名存实亡了!”指柔一语惊人!说得好听点,她早已经架空了爸爸! 徐凤珍肩膀一震,走上前来,仔细打量她的脸,嗓子有点嘶哑:“除了这个,你还想要什么?你通通都给我说出来!你妈妈我今天什么都答应你!只要消灭李氏!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绝不反悔!” 指柔笑,笑得毫无温度! 她知道,今天,母女的关系不再是那么简单了。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妈妈也许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从她的婚姻就可看出,嫁给李明远,只是为了更好地牵制着他的人,以便更快地实施她夺他人家产的计划。 “我还要向氏!”当她轻得不再轻的开口,徐凤珍显然一愣。 她似乎没有听清,毫意识的反问一句:“什,什么?你说什么?你刚刚说……” “我说,除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3 李氏副董事,我还要向氏!我还要向氏的副董事!” “你、你?你给我再说一遍!”徐凤珍嗓音尖利,想不到她野心这么大!要了李氏,还想要向氏?她没有听错吗?这是她最宠爱的女儿,指柔吗? 见妈妈脸色越来越难看,火就要蹿出来,到底指柔还是让了一步:“如果不成,总裁也行!” “啪”一个巴掌,狠狠甩到她脸上! 辣辣的痛! 跟烧红的刀子在割一样!皮肤痛得皱了皱,紧绷绷的,她的身体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外界大力,撞到旁边柜子,两手使劲扶住了,指柔眼眶泛红,心酸得想流泪。 好!这是妈妈第二次打她!她记着! “你?你居然敢打向氏的主意?”徐凤珍不可置信地指着她,在她眼里满是震惊,嘴唇抖着,嗓子跟撕破似的沙哑无力:“好大的胃口!简直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 指柔冷笑一声,妈妈是在指责她吗?那她怎么不反思,那个词用在妈妈自己身上更贴切! 贪?就算贪,也是跟她学的! “妈妈若不答应,那个计划,我不参与!”指柔大声说完,捂着脸,急步而退。 “回来!”才到门边,便被后边叫住。 徐凤珍不容思索,利益当前,快速决定,“你开了口,妈妈依你!” 看到妈妈的让步,指柔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反而心里更沉重。 她还有问题要问,只怕她不再理她。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清!我想,妈妈会告诉我真相……”指柔感觉每说一个字,脸上都痛得无比厉害,皮肤好像撕烂了,头也疼着。 徐凤珍眼光锐利的瞟了她一眼,从那一刻开始,她不再觉得指柔只是一个女儿那么简单了。 “当初为什么要嫁我,而不是妹妹?妹妹比我先认识李明远是不是?”她问出心底一直想问,却一直犹豫的疑问。 徐凤珍叹气,闭目,缓缓地说道:“你妹妹不争气……当我得知,她和李明远交往的时候,我劝过她不要深陷下去,而她不听,反而一意孤行,秘密来往。后来李明远上门跟我提亲,那个时候,妈知道你正和李明远交住……他提出,要娶小情,妈不答应。妈觉得,你和李明远最合适……” “为了不让小情哭闹,我最后说服了你妹妹,让她放弃念头,成全你和李明远。” “当然,这都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说完,又叹口气。 指柔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李明远最想娶的人是妹妹,而不是她!但在徐凤珍劝说下,他才退而求次,委屈地娶她进门。 为什么他之前不想娶她,而是娶妹妹?难道他不够爱她? 为什么他和妹妹先交往,她都不知情?难道他爱的是妹妹? 凄凉的笑容挂在嘴角,指柔的半边脸肿着,吐字时舌头有些发颤:“妈妈,是不是认为,李明远爱我,比爱妹妹更多一点,所以才……才让李明远娶我?可是,可是李明远他……根本没有爱过我,他没有爱过我……” 那个保险柜!原来一直都是替妹妹办的嫁妆!而不是她!所以,密码都是妹妹的生日!可是为什么,已经送入李宅,李宅的那个箱子又是空的? 妈妈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她还没问。 不敢问,害怕问! 害怕再问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于自己不利,所有一切的都会失去。爸爸,妈妈,家。她住了二十二年的房子,院子…… “他爱不爱你,你自己最清楚……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离婚后,就要学会忘记。”徐凤珍疲倦的说完这句,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他爱不爱你,你自己最清楚。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离婚后,就要学会忘记。 妈妈说的是对的。 指柔扯唇,苦涩的笑了笑,李明远爱她吗?他不爱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就像他曾经所说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两年夫妻,他也只是在作戏,演给妈妈看的一出戏,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两年,两年呵! 她拥有了什么?她到底还能拥有什么? 难怪他可以那样决绝地做到,在她生日那天,和妹妹上床!难怪后来再见面,他总是一手抓住她,却一次又一次推开她!难怪他可以无情地绝情地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那些好,为什么要给她? 为什么要让她感受到那些温暖、甜蜜、幸福、快乐,到头来却冷笑地无情地挥挥手说,那些都是虚假的,欺骗你的!她被人欺骗!被人背叛!被人利用……她宁愿,宁愿从来都没有来过,宁愿从来都没有拥有过,那样就不会有回忆,不会有……那些虚假的美好! “李明远,我恨你!我恨你不爱我,还要娶我……我恨你,我恨你……”她咬住唇,头抵在墙上,双手捶打着冰冷的墙壁,痛快而放肆地大声哭泣,哭得眼泪模糊了视线,哭得心肝一阵阵的痛。 眼睛针扎似的刺痛。 她一定要配合妈妈,拿到他的李氏! 她要把他从最高的舞台上,狠狠推下来,最后一无所有,沦落街头! 她要让他跪在她面前说:“向指柔,求你把李氏还给我!” “乒乒乓乓-!”正当她为自己不幸的婚姻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隔壁书房传来“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这是? 她把耳朵贴在墙上,声音更清晰了。 是爸爸!!! “爸爸……”指柔眼泪一擦,拉开房门,冲进隔壁书房。 只见爸爸痛苦地摔倒在地上,旁边是拐杖,和打翻的小茶碗,爸爸拿着抹布,还在努力地将流出去的水抹干。 “爸爸!你怎么了,你快起来,我扶你起来……你腿不方便,想喝水叫冬婶给你端,还有管家呢。”指柔心疼又责备地抢过他手中湿水的抹布。 “我只不过是要给自己倒杯水喝……可是没想到……”向居正扶着拐杖站起来,撑着腰,皱紧了眉头,“唉,人老了……” “爸爸,你喝水可以叫一下工人,家里那么多人。来,要好好休息。”她小心地将向居正吃力地扶到沙发上,然后蹲下去,赶快将地上的水擦干,免得爸爸再摔倒。 “唉,这个家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可是有谁会在我身边,时时刻刻守着我啊……”向居正满脸皱纹,靠着沙发一动不动。 “很痛吧?爸爸现在感觉怎么样?”她给爸爸揉了揉腰部。 “哎哟!轻、轻点……” 指柔赶紧掀起爸爸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腰间青了一大块!看样摔得不轻。 “爸,怎么会摔得这么厉害?皮肤都摔青了,我们还是看医生去,看看有没有摔到内伤。” 她哭得发红的眼睛又开始酸涩,这么大一个家,这么大一堆人。 却没有一个人守在爸爸身边照顾他。 “傻孩子,别担心!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向居正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指柔啊……不要和你妈妈生气,她年轻也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我都知道……我会听话,不和妈妈吵……”她的眼泪顿时又涌出眼眶:“爸爸,以后我不准你说这种话,你不可以有事的!爸爸要是走了,这个家怎么办……” “指柔……其实你妈对你……”向居正犹豫着,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爸,我知道,妈对我很好。把我逐出家门,也是迫不得己。是我自己不孝。从今以后,我要好好孝敬爸爸和妈妈。”她打断爸爸的话,抹了抹眼泪,小跑到书桌旁,“爸,你等等!我找找里边的正红花油……” “指柔,不用找了,别把桌上的东西翻乱啊,那张书桌是你妈妈送的,很宝贵的……我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等下她发现书桌乱了,会不高兴的……” 是的,爸爸的书房一般不允许别人进来,除了冬婶来打扫。 爸爸也很宝贝那张书桌。 “爸爸,你不要太担心,从小妈妈就很疼我,从不舍得打骂我,即使把你书桌翻乱了,也不会怪我的,再说我是找东西。”说着说着,鼻子忽然一酸,刚刚不是打了她吗? “唉……”向居正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到指柔的脸红肿着,便知刚才徐凤珍对她做了什么。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九) 找了一遍,也没找到药。 奇怪,怎么没有呢? 爸爸老是风湿痛,正红花油,这里一定有。 指柔很急,在书桌上没有找到,四周的书架前前后后也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迟疑了一下,她打开了抽屉,在里面翻了起来。* “啪嗒……”一只长方形的盒子掉到地上。 指柔随意地将它捡起来,瞟了一眼,又扔进抽屉。 那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朝上躺在抽屉里,上面的金色雕花,龙飞凤舞,一下子抓住她的视线。 那、那是…… 会不会是首饰盒? 可是。如果是首饰盒,为什么要藏在抽屉里? 钻胚? 难道另一颗钻胚就在这里? 指柔马上把它拿了出来。 褐色发光的盒子上显得有些年代的,尤其是那股气味,陈旧迷惘。 难道…… 真的是?不,不会是这样的。 她的手在颤抖。 下意识地打开了这只盒子,这……这里面会不会有李明远所说的另一颗钻胚? 高尔夫球大?有一颗在妈妈的保险柜里。 另一颗就在这盒子里是吗? “指柔啊……你找到了吗?没有就算了,爸爸没有事……” “等等!爸,你再等我一下,应该就在这边。” 指柔慌乱打开盒子—— 檀香的气味合着陈年旧事浓郁地飘出来!* 一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稿,一笔笔画得粗粗细细的线条,钻石图稿?!! 风、云系列? 指柔看到图纸的表情,跟李明远那天在幸福珠宝发布会,见到那些新品时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指柔……” “噢,爸爸,我马上就来……” 她赶快将抽屉的东西整理好,正当她准备把檀香木盒子放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盒子底部不怎么平整,抽屉底好像夹了什么东西。 指柔再度拉出来,小心的将盒子端起来,用手整平里面的东西,指尖碰到一本厚厚的书,她把书往一推,一张相片从页脚掉出来落到她手中。 这是一张泛黄的相片…… 相片上面。 漫天飞舞着粉色的樱花花瓣,地上还铺着厚厚一层,一个穿着粉红纱裙的女子在跳舞,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倚着一颗樱花树,横笛于唇,屈指聚气,迎风而吹。两人应该是恋人,在这个少女的眼睛里满是爱恋,一张清艳的脸,笑容滟滟,摆兰花指,风姿绰约。 这画面、这画面…… 她从来没有见过。 可是,那女子的眼睛为什么觉得那样熟悉,那个男人只留了一个背影,可是那背影却格外地熟悉,那身高,那气质。 他、他是谁?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她拼命地去回忆,可是始终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凤珍……”突然,爸爸的叫喊声将她的思绪召唤了回来。 指柔一回头,门口被一片阴影挡住。 “指柔?你在这干什么?”徐凤珍走进来,不悦地问,“没事,到你爸爸的书房来干什么?” “妈!我……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4 ……”她一慌,赶紧将手放到背后,忙乱中把相片向后一扔。 那张相片却不偏不倚,很配合地掉到了她的脚边。 “那是什么?”徐凤珍看着地上的旧相片发问。 “是,我的一张相片……”指柔紧张地抬腿,用脚跟往后轻轻压了压相片。 “相片?什么相片,你的相片怎么会在你爸爸的书房?”显然她的谎话没有骗到精明的徐凤珍,她一身高领旗袍,迈着高贵的步履走了过来,将相片捡了起来。 可当她望一眼相片上的内容时,嘴唇一颤,脸色顿时从刺眼的血红变成苍白,又急剧地转变成青紫色,穿着旗袍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大,雪白牙齿也狠狠地咬紧了下嘴唇。 再接下来,不过眨眼间,妈妈尖叫着,竟然一把将照片撕了个粉碎,转身狠狠扔在爸爸的脸上。碎片飞扬,仿佛樱花飞落,爸爸一脸木然伫立在那儿,最后一脸心痛地蹲下,颤抖着手指捡起了一张小小的碎片。 顿时,他那张随和亲切的脸上突然流下两行清亮的液体,一点一点捡起碎片,脸上也出现了虔诚的表情。 “凤珍……这……这……”爸爸喉咙有哭腔,欲言又止。 “这什么?!!!说话啊?!你不是告诉我都已经撕掉、烧掉了么?怎么会还留着一张??!!!”妈妈一下子嘶叫起来,变得像发疯了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高贵模样。 “三十年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我以为你把她忘了。”她嚎叫着,嗓子一下尖利,一下嘶哑。 “不!不对!这事不对!你有一张,一定还有更多更多………一定是的,你把她的相片都藏起来了,你一直忘不了她……你一直忘不了,你忘不了。”妈妈喃喃叨念着将书桌上的书全部推翻,抽屉拉出来,一本一本的疯狂地翻着。 “凤珍!你听我说,我没有……”爸爸拉着她的手,想解释,可是妈妈甩开他,根本听不进去。 指柔惊愕地望着,从来没有见过爸妈这样子,也从来没有看到爸爸哭过,看着疯狂翻找,丧失理智的妈妈,她吓得抓紧随后进书房冬婶的手。 冬婶想将拉出去,可是她又想听,爸爸妈妈之间会继续说些什么。 “凤珍!凤珍!你不要这样,这相片只是……”爸爸上前,两只苍老的手扳住妈妈的肩膀想让她冷静点。 “你欺骗我!!!你隐瞒我!!!30年!!!30年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妈妈找遍所有地方,找不到其它的相片,一把推开爸爸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唉……指柔!”望着指柔,爸爸老泪纵横,沉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看凌乱的书房,然后步履艰难地追了出去…… “凤珍……凤珍……” “大扫荡”过后的书房变得一片狼藉,刚刚火药味冲天,一下子又变得格外寂静,寂静得可怕。 “唉……”在指柔身后,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冬婶蹲在地上,双手将撕碎的相片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然后用纸包着,却并没有扔掉。 “冬婶……” 从冬婶的那声长长的叹息中,指柔不难听出有很多无奈。 她想,是不是冬婶也知道点什么? 冬婶陪着妈妈那么多年,妈妈经历过什么,她应该都清楚。 “冬婶,妈妈为什么要那么生气?”指柔也帮着收拾,小声问。 “小姐……”听到她询问,冬婶声音也有点颤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那是姑姑……” “姑姑?”指柔惊讶:“就是相片上那个在樱花树下跳舞的女子?” 看到冬婶点了点头,指柔又问:“她真是姑姑?李明远的姑姑,李美伦?”难道觉得眼熟,原来是爸爸和姑姑。 “是,她就是姑姑,美伦姑姑,当年她和你爸爸好,你妈妈不知道……后来给你妈妈知道了,她已经怀上孩子了……” “那、那个孩子呢……”指柔听到孩子就敏感得手发抖,一本书刚捡起来,又掉下去。 冬婶捡起几本书,“死了……三个月大,还不到一百天……发烧,咳嗽,肺炎……唉,造孽。还是个男孩……” “冬婶,那个孩子是不是妈妈……”想到妹妹怀孕,妈妈对妹妹的做法,指柔浑身打个冷战。 不会是妈妈,把姑姑那个孩子害死的吧。 “这个我不知道,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小姐,太太她本性不坏,就是太好强……” “那……被妈妈发现了,爸爸为什么还留着她的相片?他们是不是在妈妈之前就相爱?” “姑姑她,和你的爸爸妈妈是大学同学,都在一个学校里读过书……”冬婶边收拾地上的书边说。 “既然他们是同学,那为什么姑姑还要在妈妈结婚后,跟爸爸相好?30年后,妈妈见到相片还这么生气,是不是爸爸没有爱过她?是不是爸爸和姑姑相爱,妈妈曾经拆散过他们?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指柔紧张地抓住冬婶的手。 真相! 冬婶知道! 如果她说出来。 “大小姐啊!冬婶只是一个下人,只知道要让太太开心,只做让太太开心的事情。以后不要去问你妈妈有关姑姑的事情……”冬婶继续清理着,一本一本的把书叠好,“小姐啊,现在你看见了吧?家里这么乱,太太也生气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冬婶今天跟你说的,你不要让太太知道。” “可是,冬婶……”指柔不肯罢休,都已经问到这里了。哪怕只是再多一点点线索,也许顺着调查就可以发现三十年前的秘密。 姑姑。 李美伦 她以前的脸怎么跟现在不太像啊? “好了好了,不要问了,小姐你赶快先出去,这儿乱,让我收拾吧。你下午也要上班。”冬婶推着指柔下楼。 指柔扶着门侧,看着她在里面收拾。 以她对冬婶的了解,对妈妈的忠心,能够说出这么多着实不容易,再往下,她不想说的东西,一定守口如瓶,绝对别想从她口中再听到一点点。 美伦? 李美伦! 到底她和爸爸发生过怎样一段翻天覆地的爱情,以至于三十年后,还让妈妈耿耿于怀? 算了,先去上班。 出门就碰到了楚风,他关心的望着她的脸,红红的,残留着模糊的五指印。 “没事……”不等楚风开口,指柔捂脸笑了起来,“我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上。” “姐,你真的会原谅我吗?”楚风仍是内疚低下头,湿润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光,让她觉得心疼,楚风是怎么了? 他找人跟踪她,之前她虽说也有过气愤,但在弄清楚原因他只是放心不下她,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她的生活动态,知道他本意不坏之后,她也就原谅了他。 看楚风的样子,怎么好像陷入了深深自责和不可原谅之中? “风儿……”她牵他的手,想跟他说不要那么自责,他没有做错,真的没有做错,可是看看时间,快要上班了。来不及再多说,只说:“风儿,回去吧。好好照顾爸爸!” 在公司,碰到林如墨,他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一路与人点头,沉默的样子。 指柔与他进了同一部电梯。 他没看她,她也不去看他。 现在两人保持着僵硬的友好关系。 算是朋友吧。 可是已经这样陌生了。 因为都是到达同一楼层,所以他按了数字键,指柔礼貌地道:“谢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林如墨彬彬有礼的回道。 电梯上升,两人站着。 指柔看着数字板,而他也看着前方,光滑明亮印出人影的轿厢壁,他们彼此目光相撞,他怔了怔,移开。而她,也轻轻转开脸,望向别处。 “在月底之前,提前一个星期,交离职信……”林如墨先打破沉默,却是这样伤感的话题。 正文 给我点时间(一) 身边的女人芬芳的呼吸,一阵一阵萦绕在耳,激荡人心。 她嗯了一声,然后在电梯启开之前,突然说道:“可以再延迟一段时间么,因为我……” “决定不走了继续留在我身边对不对?”林如墨很激动打断她的话,电梯一开,又按键,关门,让电梯缓缓降下。* 他侧身,一手撑在她肩膀侧,指柔倒是没有躲,还很自然大方的朝他笑了笑:“其实我只是觉得,一个月时间太短,我的事情做不完,暂时有不离职的打算……但不排除。” “我懂!”林如墨急切地说着,“我什么都懂。我不管那些,我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指柔……” 她望着他的目光,天空蓝的眼眸混血的气息扑面而来,略微瘦削的下巴,印证对她难以割舍的情结。 “你也有错觉对不对?你错误地以为我还在你身边,错误地以为我还会回到你身边?”指柔笑着提醒他,“摒弃你的错觉,让自己走出来,从失败中获得新生吧。” “我留下来,只为工作!与其他无关。”她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不是因为舍不得他们那段感情而留下来的。纯粹是工作!当然还有她和徐凤珍的计划。 林如墨怔怔的看着她,还以为,在她心底那份情意未曾消散,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又那么委婉而伤人。 叮的一声,电梯下降到一楼,停靠,双门滑开。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莫言立在外边。 望着里边的一幕,还是有些愕然,尽管知道他们已分手,可是眼前这情景,分明可看出,林如墨眉间依然有为爱困扰的纠结。 “下午好,林先生!” “嗯,下午好!” 三人同乘一部电梯。 “月底,向小姐真的要走吗?”莫言站在中间,侧过头问林如墨。他看了一眼指柔,没有说话。 指柔却说:“不走了。”触到林如墨看过来的目光,伸手掩了一下脸。 “咦?怎么又改决定了?”莫言觉得惊讶,好像她巴不得她快走一样。 “计划没有变化快……”她用淡淡的语气回敬对方。现在是徐凤珍让她留在林氏,完成她的计划,走也走不了。 “欢迎向小姐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我相信!在我们共同努力下,幸福珠宝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品牌!”她很会说话,想当然尔,毕竟是公关经理嘛,很会煸情。 指柔瞟了一眼林如墨,他若有所思,在电梯停下时,怅然若失地走出去。 莫言跟着。 指柔走在最后。 林如墨等莫言走过去了,方回头,关心的问:“脸上怎么了?” 她绽开一个笑容,“没事……” “到公司的医务室,开点药。”说着,他还是有点担忧的望了她一眼,才渐渐离去。脸上那样红,难道是被楚晋打的?他下得了手么? 设计部,指柔紧张地投入到下午的工作当中。 刚启动机子,却接到内线电话,是前台打来的:“向小姐,楼下有位先生要见你……” “贵姓?” “楚晋。” “哦,请让他稍等……”指柔马上下去,楚晋正在一楼贵宾会客室,手里夹着黑色公文包,有人给他泡了一杯茶,香气氤氲,在看到她进来时,站了起来。 “你来……来公司找我,有什么事?……”出了电梯,她几乎是用跑的,还喘着气。她眉尖微蹙,似乎不悦。楚晋不是小孩,他自己也在社会上混了多年,怎么连个交际礼貌都不懂? 上班时间,说来就来公司找她? 事先,也不电话通知一声? 又有什么大事,非得跑到公司来见她? 难道他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5 是要让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向小姐现在和他楚晋交往?他要用行动来公开他们的关系吗? 公私不分。职业女性最讨厌这个了…… “你先坐下来。”楚晋见她从楼上下来就一直站着,攥着拳头,两眼盯着他看,他试图劝她冷静。 “不用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指柔很严肃的板着脸。 “这个……忘在家里,我是来送……”楚晋清楚,目前状况很糟糕,千万不要惹她,长话短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装作资料的透明文件袋。 提案? 指柔看他放在桌子上面的设计提案书,心里积压的不快渐渐消散了一些。 原来是给她送提案书的,而她下午的会议,正要用上。因为她上午请假和楚风谈事,又回家吃饭走得急了点忘记带走。 “楚晋……”她喊住已到玻璃门前的人,“你喝了茶再走。” 楚晋缓缓转过头来,只说了几个字:“脸上的伤还疼么?” 她摸了摸脸,微微一笑,“不,不疼……” 他拉开夹在腋下的公文包,拿出一瓶药来,伸手递给她,眼里有关心,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指柔心想一定是楚风儿告诉了他,她回家挨打了…… “谢,谢谢……”接过药,他人已走出门口,她的感谢卡在喉咙里。 那188的个头,往过道一走,便连背影都让人失魂落魄好久,见过的人,都禁不住叹,“那位先生,怎么那么高啊?” 指柔怔怔地目送他远去,捧着那本提案回设计部。 却在一楼过道上,望见林如墨,他单手放在裤袋,穿着衬衣,眼睛盯着她手上的药瓶,“是不是闹矛盾了?你对你动手了?” “不,不是……”看到她脸上红着,又看到楚晋刚刚来过,他一定是误会了。 “那你脸上……” 面对林如墨的关心,指柔不痛不痒的说:“我说了没事,谢谢林总关心。” 他别过脸一笑,“没事就好。”也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她脸上的表情在面对他时,变得很淡,还不如刚才望着楚晋背影时那么热情。 想想真可悲,他们到底也拥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而今,她对他的态度,却比不上人家一个背影! 指柔再入办公室。 看到桌上的手机没电了,充电后有几条未读短信: “你有东西忘了拿走。我给你送去不知行不行?” “打你的电话不通,我做主去你公司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错怪他了。 这是楚晋给她新买的手机,握在手心,暖暖的。赶紧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话务台提示:“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在拨……” 再打,同上。 这么忙么? 指柔想着,是不是他生气了? 小手按着字母键,一个字一个字给他发信息:“……楚晋,你在忙吗?” 然后再加了一条:“……明天,陪我去学车吧……” 发过去后,于是一直等啊等啊,等到两个小时,还是没有接到回信。 一整个下午,她都有些魂不守舍,开会的时候,给客户看提案,站在白板前,她脑子有过一片的空白,仿佛在下坐着的与会人员,都是楚晋的眼睛:浓浓的眉毛下,大眼深邃如海,冰一样的目光,犀利中有淡淡的笑意。 “向小姐……”有人提醒道。 指柔这才缓过神来,微笑地进入会议状况:“……幸福珠宝的第二个系列,云……图案来自天空的白云,飘逸的不规则形……珠宝是女人的最爱,我要让每个佩戴幸福珠宝的女性,都能感受到来自云端的幸福。” 台下掌声四起。 “太棒了!”几个大客户都赞赏的鼓掌。“非常完美……” 林如墨也来坐镇,举起大拇指,向着指柔。 会议室结束,与会人员鱼贯而出,清空后,林如墨一手搭在椅子,深深凝望着台前的指柔。 她一边收拾,一边微笑:“我只是运气好……抓到了比较平常的事物,来丰富我的设计概念。生活中到处都存在着美,很多时候,我们缺少发现……” 林如墨失神的望着笑容美丽的她,抱着提案,顺着过道,朝着会议门口缓缓而去。 在办公桌后坐下,打开手机检视屏幕,还是没有收到楚晋的回信。 她心神不安,直到下班,听到手机传出清脆的一声布谷鸟叫:“叽叽叽……” 她的心紧张得怦怦跳,一下子打开来: “我在楼下。” “好好好!我马上下去,你不要走啊。”指柔对着电话喊道,忘记这不是在通话中,而是短信中,一边忙乱着绕过办公桌,一边拿着手机说了半天,没听到那边有任何反应,心里急道:“喂,喂!……楚晋,楚晋你在吗……回答我!” 一出门就差点撞到了林如墨身上,他退后一步,看着她,见她慌乱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没有回答,只听到她叫道:“楚晋……” 人就从他身边越过去了,向着走廊,扑进电梯,那样快速的背影,转瞬不见。 指柔以为楚晋挂了电话,从电梯里出来,拔腿奔出公司大楼,几乎是雀跃地连跳下两级台阶。看到向小姐那么疯狂地扑向路边的车,身后保安,还有人不断地摇头。 “刚刚你干嘛先挂我电话?”指柔一上车,劈头一句。 责问的眼睛,看得楚晋莫名其妙,挂挡,望了她一眼,红扑扑的脸颊,仿佛天边最绚丽的彩霞。 “刚刚……我有打过你电话吗?”楚晋眉头纠结,很困难的思索。 “刚刚我在楼上,你不是给我电话么?你说你在楼下……”说着,指柔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她自己弄错了。 楚晋估计也猜到了什么,唇边泛开淡淡的笑意,像湖面的涟漪。他伸手给她毛巾擦汗,再顺便摸摸她的头,“叫我怎么说你才好?柔柔,你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傻……” “明天陪我学车吧。”指柔从杯架拿过一瓶水,没有开盖,楚晋拿过去拧开再给她。 “没有奖励,不想陪……” “我今晚不走,这样行不行……” “不行……”看起来,楚晋并不是很开心,深锁眉心,隐约有个川字。 “老啦!”指柔用指尖去抚他的眉头,“男人有川字,就是成熟的标志,也是老男人的代表。” 楚晋眉头皱得更紧,指柔仍在逗他:“楚晋你不要生气啊,老男人现在很抢手的……你看,像你这么优秀成熟,事业有成……还当官呢,嫁给你就是官太太,生个小孩稳做官二代。什么富二代,统统靠边站!哪能跟官二代比啊!” 楚晋闷声不吭,只顾开车,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在操纵杆边。 “楚晋……”指柔有点不安,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开不起玩笑?不像李明远可恶,虽锋芒内敛,但语气很狂,多少也会交流几句,更不像林如墨适时的幽默,比较键谈。 指柔和妈妈的计划,需要楚晋的帮忙。现在在利用楚晋。其实沙滩那一夜后,指柔一直都在想利用他。但又害怕着什么,楚晋不是林如墨,提出的任何条件都可答应,她能镇得住,楚晋这个人她镇不住,反被镇住。于是想跟他保持距离,又想接近。不要说女主怎样,当一个女人经历这么多,心理不矛盾不挣扎那她真的是神 正文 给我点时间(二) 她把手放在他眼睛前边晃了晃,突然一个急刹,车轮一顿,她身子猛地往前倾,被他及时抓住肩膀,扶在座椅上,低吼:“不要吵……” “开车的时候,你拿手在我面前晃什么?那样会干扰我的视线,容易造成交通事故……”* 被他吼了一顿,指柔抿着嘴,很无趣的望着前方,不吵也不闹了。 楚晋侧头望了她一眼,“接受批评,知错就改……” “好!你是老大!”指柔无奈地哼哼,“我刚才错了,不应该拿手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嗯,好孩子,还有得救……”重新发动车子,楚晋一阵豪爽的大笑,冲散了她心底的不快。指柔靠在椅背上,脸从头枕偏过去,望着他侧脸,刚刚死劲的逗他,硬是不给她好脸色。现在,他自个儿笑得眉飞色舞,所以说,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楚晋,回去后,我做饭,让风儿过来吃饭吧。”指柔让楚晋把车开到卖场。 他点头道:“行,我给他电话。” 一边开车,一边用车载蓝牙跟楚风通话:“风儿,晚上有时间,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那里面传出楚风清润的嗓音,略带轻微的咳嗽:“好,大哥你和姐一起等我……” 到了卖场,指柔先下车,楚晋去泊车。 她一个人经过通道,在海鲜档口挑了一只大大的鱼,还有两斤虾,等楚晋进来找她,她又到了生鲜档,准备挑选青菜。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亲自来卖场买东西,她微抿着唇,在灯光下淡红,白白的脸颊有朦胧的开心。 楚晋站在档口前端,看着她拿起一把青菜,又拿起另一把青菜,比了又比,认真而专心。仿佛幸福的小妻子,正在给下班归来的那个人,选择最营养最丰盛的晚餐食材。 他忽然有点妒嫉楚风了。 唇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如果这些菜都是为他精心准备的多好。 买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头攒动,挡住他视线,他越过几人,帮她推小车,一手揽着她往另一边去。 “楚晋,你喜欢吃什么?”指柔抬头问他。 楚晋只是笑,却不告诉她。 “说嘛,你爱吃什么,今晚我做你吃。”好像闻到了香味,她伸手一指那边蛋糕坊,“买蛋糕给你好不好?” “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谁说一定要生日,才能吃蛋糕?”他这是什么逻辑?指柔惊讶的望着他,他低头看着推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商品,整理了一下,“那就不要太甜的……”他现在心里已经很甜了,如果太甜,会溢出来。 “我去给你买。”她说着,一下子挣脱他怀抱就要穿过去,忽然手臂一紧,被他大掌抓住重新拽回怀里,害她脑袋差点撞到他下巴,他喘着气扶稳她,低头,看样子,是准备要吻她,却在刹那间控制住了,深深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 他声音低沉暗哑:“……柔柔,以后,我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什么?”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又冷不防的冒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指柔莫明其妙。 楚晋松开她,却说:“去买蛋糕!要最甜的!”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太甜的吗?” “突然改变想法了。” 买了菜回到公寓,指柔下厨,楚晋站在身后,给她系围裙带子,动作轻缓打了一个蝴蝶结。 “会做什么菜?”他抱着她腰,将头搁在她肩膀上。 暖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耳边,痒丝丝,与他相挨的脸颊一阵阵发热,指柔紧张地呼吸也有点热:“……我炒青菜很好吃……” 楚晋抱着她,用脸轻轻摩挲她的脸,“那些虾,水煮一下,也可以吃。” “嗯,我就这么做吧。” “柔柔……”楚晋黏在她背上,像一个孩子,依恋地说:“能吃上你做的热饭,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那等我做好,你一定要多吃点。” “嗯,一定……我把我胃塞满,让它从此不饥饿……” 楚晋紧紧抱着她,差不多将她整个人包围在怀里,指柔洗菜的动作慢下来,忽然之间,谈话结束,厨房间里飘荡着刚煮的白米饭香气,氛围很安静、很温馨,温馨到让人心暖,仿佛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如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6 果再有一个孩子,绕膝乱转…… “风儿怎么还没来?” 幽幽的声音打破沉静,楚晋连忙松开抱住她腰间的手:“我打电话,再去催催……” 去了客厅,不一会儿,他再次走入,却将电话放在她耳边,那端楚风咳嗽着抱歉:“姐……姐,我没有时间了……等下要去慕尼黑。” “晚上不能来了吗?”楚风又要走了,指柔心底有些不舍,又有一种不祥。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姐,你和大哥吃吧,不要等我了……下次,我一定来!” “好,一路顺风!”也许楚风是真的赶时间,不然他不会先答应,又反悔。 这餐饭,最后成了她和楚晋一起做,一起吃,一起收拾。楚晋总是在专注的看她,他的眼神温柔得让人紧张,让人激颤。 因为明天要去学车,所以两人准备早早休息。 她先洗澡,躺下,然后听到楚晋走进房间的步伐声、开门声,床的外侧陷下去,他把手伸过来,摸索着从她睡衣领探入胸口,感觉到他的需要,指柔把身子一侧,朝向另一边去。 下班他去接她,她在他车上有言在先,今晚不走,所以留了下来。 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彼此双方都懂的。 她有过小小的挣扎,但是在楚晋看来,更像是欲拒还迎,激起他更兴奋的情.欲。女人也许都会这样,不管经历多少情事,都有点害羞似的抗拒。上一次,在他这里,她也是强烈的反抗过,到最后还是顺从了不是吗? 当楚晋褪去她身上衣裳,两人肌肤相亲,将她成功压在身下的时候,指柔伸手,抱着他脖子,忽然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楚晋脸色微变,抿着唇,静静的看着她。 “如果他公司真的退市,要和林如墨公司重组,在递交的手续上,审核不要那么严格……” 音落。 楚晋严厉的眸子俯视着她,撑在她身侧的胳膊微微发抖,呼吸急促:“我说过,我不喜欢和人做交易,更不会对谁许下什么承诺……”那天谈起这个话题,他就正色的告诉她,虽然他也很想,让她以此来引诱他,可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绝不容许自己犯这个错误! 他不是鱼! 她也不是诱饵! “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楚晋睫毛急剧的闪了闪,掩饰着眼底受伤的痕迹,“柔柔!我爱你,只说这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奢望你有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坦白说,能够拥有你美好的身体,我已经很知足了!因为你的心太珍贵了,我不想让你拿给我!” 在指柔呆呆的目光中,楚晋翻身,平躺在她身畔,只说:“好梦……” 扯过薄被往身上一搭,睡了。 “楚晋?……楚晋,楚晋你睡了么……”她摇了摇他的胳膊,“你不要不高兴,我只是……” 只是因为心底那个计划,妈妈让她帮忙。如果他公司不重组,李明远就不会在林如墨的公司入股,钱就不会拨过来,那么她也弄不到那笔钱! 可是在楚晋的眼里,却看成了她要去帮助前夫破产公司顺利重组! 楚晋没理他,想来也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到了后半夜,他也没有睡着,干脆起床,到次卧去睡了。 虽然两人闹了点不愉快,但经过一夜,楚晋仿佛忘了昨晚的那事,坚毅的脸上,恢复到一惯淡淡的笑意,在厨房忙碌。 他今天要陪她去练车。 两人出门,在楼下,他细心地帮她系好白色球鞋松散的带子。当时看着那么高大的人蹲下去,在她脚边专注地为他系鞋带,指柔的心又是微微一颤。有股暖流顺着足底蔓延。 驾校那边。 她的理论知识过后,进入科目二实践也有一段时间了。 “向左,向左……把方向打死,倒倒倒……再倒……”练车场上,教练正在不厌其烦的教导新手,跟着车跑来跑去。 满面冰霜,刁顽蛮横,摆架子,听说很多教练不容易相处,指导学员根本没什么耐心。 不过,指柔是幸运的。 楚晋给她找的教练是专门为她一个人打分。 比起别人四五个,十多个一个教练,指柔是一对一,有种被人珍视的感觉。 指柔掌舵之前,忽然没话找话问:“楚晋,证、监会有多大?” “没多大,国、务、院直属机构……”楚晋穿着黑色休闲衣,戴着墨镜,看着她打开司机座车门,镜片微微闪着光,这样低调的帅,吸引了不少目光。 “国,务院?”指柔坐进去,赫然一跳,之前还以为,比不过市委,省委,却不知,归属中、央管。 “那、那……你现在的官比市长还大吗?” “噗!”教练正喝水,呛了一口,大笑道:“向小姐,看来你真是不关心世事。亏你还在李氏入股,证监会管理全国的股票,期货……直属中、央,比省长还大。” 指柔哦了一声,还是没什么概念,只不过本能地意识到证监会是个肥差。当官的,哪个不肥? 今天要上高架。 车子在她掌控下,还算比较平稳的驶向前方。 魔鬼似的学车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指柔还是克服不了紧张心理,手脚协调不一致,这不,又被那个微胖的教练训道。 “向小姐!不要老看着你的脚!身体要端正,眼睛平视前方……” “教练我没看,我只是不知道脚放在哪里比较合适……”此言一出,旁边的教练额冒黑线。 “老许,你能不能温柔点?”一直坐后边闭目养神的楚晋开腔说,“这样凶!会把学员吓跑!” 教练伸手一拍额头,很是无奈:“向小姐,我和楚先生的命都在捏你手里!你可要好好把握,把我撞伤了,没关系。伤害到楚先生就麻烦了,他很快就上调(吊)了……” “先把车停下!”楚晋打断他的话。 然后在指柔犹犹豫豫靠边停车,楚晋和教练互换了位置,他那庞大的身体往旁一座,既能遮住窗外的风雨,也能挡住斜照的阳光。 他看了她一眼,指柔紧张的转过脸,看着方向盘,沮丧的很:“对不起,老是记不住……” “不用自责,按照教练教你的步骤,多复习几遍,熟能生巧。”这时候,他又像一个导师。 指柔嗯的点头,挂一档,开左转向灯,鸣笛,松手刹、离合,加油门。 其实还是做得很规范。 楚晋一个劲鼓励她:“很好,很好!非常好!新手能在这么快的时间,把车子发动起来,真是新手中的高手!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新手了。” 得到表扬,指柔心里沾沾自喜。 突然,楚晋目视着行驶在前边不远处那一辆车,冷酷地命令道:“现在进入科目三,超车!” 正文 给我点时间(三) “车子开得挺好的,不超车不行吗?”指柔扶着方向盘不解。 楚晋面孔冰冷,严肃地说:“学车要胆大,超车势在必得!不会超车的司机,不是好司机。以后还开什么车!” 其实她不知道,楚晋拿超车让她明白,忘掉一个人,就像超车一样。越过前方,才能看到更光明的大道!* 指柔还犹豫,事实上,她是挺享受现在这个速度,开得稳稳当当的,当然也温温吞吞的。 “超!”楚晋不讲情面又下令! 震得她肩膀一抖,犹豫犹豫再犹豫。 “超车时,不要犹豫不决!意志坚定!全神贯注,给我超!”楚晋这次低吼,已经完全不顾她是谁了。 指柔为了减少挨骂,只得屏息,透过左后视镜观察左后方车道内,确定无车辆高速接近,心里紧张着,打开左转向灯。 开始向左变道,并线,方向盘回正后加速,超车,再向右并入原车道。 本来是做得挺好的,她正等着楚晋夸奖呢,谁知车速越来越快,而前面又有车,楚晋伸脚一踩刹车,指柔惊出一身冷汗,差点追尾。 她愣愣地看着他,楚晋面无表情,松开脚,让她继续开车。 这一路上,他不时的踩刹车,指柔好像习惯了他踩刹车,等到她提速准备再超车,加大油门往前,这次不知为什么,离前面车越来越近,眼看快要撞上去。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却坐得笔直,没踩刹车,指柔莫名其妙,问:“你怎么不踩刹车了?” “这车,你开还是我开?”楚晋冷着一张脸。 指柔慌得用脚踩刹车,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还有车从前面逆道而来,额冒瀑布汗,索性往前撞去—— 猛地一个急刹,庞大的车厢,“吱”的停下! 终于还是楚晋在关键时刻踩了刹车,救了她一条小命,他严肃而暧昧的训道:“宝宝!我们宁可让后边的车撞,也不要去撞前边的车。好么?” 他一声“宝宝”喊得指柔心惊肉跳。 后排睡觉的教练也被这紧急刹车弄醒了,“向小姐,没出意外吧?” “老许,还是你来监督。”为了让她不分心,楚晋又坐回原位。 等她终于溜完这一圈,回到驾校,人已是半虚脱了。 “其实你今天进步不少……”楚晋揽着她,打开车门,让她小心送入他开来的车里。 指柔吐出一口呼吸,看着自己的鞋尖,一言不发。 “还在生气?”驶了一段路,见她不语,楚晋知道她还在不开心。 这次,带她去吃新加坡菜。 肉骨茶,炒黑椒蟹,椰盅海鲜汤。点得不多,刚好够吃。想来楚晋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 “开一家公司,需要多少资金?”指柔知道楚晋最近在为她将来的公司选址,但是,她不想让楚晋一个人出钱。那笔钱,她还是拿得出。她有五亿,还有在李氏入股的分红。钱,她是不缺。 楚晋喝口汤说:“资金你不用担心,放心交给我……” “楚晋有钱。”指柔嘿嘿笑,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曾觉察到,和楚晋在一起,性格活泼了不少。 “没有你,我是世界上最贫穷的人……”楚晋说着,拿起餐巾,给她拭去唇边的咖喱,他总是做这么柔情的动作,可是他的内心她总是捉摸不透。 李明远给她买的房子,她卖掉了,很快又买了一套。 那是挺豪华的公寓区。 精致的装修,配套设施样样齐全,从李宅搬出后,诗琴帮她把行李拖进电梯,收拾了一下,晚上就可以在这儿睡了。 以后,这就是她的房子。 真好。 她终于脱离家庭,要过快乐的贵族单身生活了。 “这儿朝向好,东边的阳台好大。”诗琴拍拍手,走出阳台,望着她笑,“宝贝,晚上要庆祝的哦!” 于是,两人去吃火锅,放了很多辣椒,诗琴见吃这么辣,震惊地问:“指柔?你怎么也吃辣椒了?” “偶尔尝尝……”指柔辣得涕泪交加,没说这曾是楚晋的意思。 他说不吃辣椒的人,会与很多美食绝缘。 “原谅楚风了吗?”诗琴突然关心地问。 指柔眼圈红红的,流着泪,一边擦一边笑:“什么原不原谅的?他是我弟弟,我可从来没有怪过他……他本意是好的,再说,那天晚上他派去跟踪我的人,还救了我呢………” 听完那晚的惊险遭遇,诗琴也被吓得脸色发青。 “以后出门,我们都要小心点才是……现在社会太乱了。”诗琴涮了一片牛百叶。 席间,楚晋打来电话,指柔正忙着吃,按键挂掉。 诗琴见她有点心神不宁,连忙问:“是林先生吗?” “不是……” “不会是你前夫吧?”诗琴咽下鸡汤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7 ,提醒道:“我这么辛苦的帮你收集材料,帮你离婚,你……” “诗琴……”打断她,有些话,却不知该不该跟她说,指柔心里有点乱,“你不觉得,李明远是故意那么做的吗?” “什么故意?什么事他要故意那么做?”诗琴那律师的眼光,敏锐地看出来,“你是说李明远吗?他会故意在外留下那些左拥右抱的证据?然后……”举目四望,声音压低,“李明远故意和你妹妹在一起,故意背叛你,好让你主动提出离婚?” 指柔点了点头,“我们家,好像得罪了他李家……” “那、那,tmd!他这样做,也太狠了!”诗琴反正是不相信,“其实从一开始,你和他交往的时候,我就觉得,李明远眉宇间有一股隐忍的冷霸气息!那种冷,不散发出来,常人无法感受得到的,可是我不一样……碰上我这么一个非同寻常的人,我总是觉得……” 这丫头,又在自恋了! 指柔盯她一眼,“我和他开始交往,你早又不提醒?” 她急道:“我的大小姐!我怎么没有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听!你们那时候,正是处于热恋当中,别说我说什么,你爸爸妈妈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一看到李明远,就觉得他,冷的有些让人害怕。别说你一个指柔,两个指柔也融化不了他。” 诗琴想起了往事:“对了,你们是跳伞相识的吧?跳伞那天,我也在,那是你第一次参加那么惊险的运动,我们新成员地面动作训练过后,那天上飞机实践,后边又上来了几个人,当时教练正检查成员装备,大家都戴着护目镜,教练只简单介绍,后面的几位都是跳伞高手,也没说姓名。只说出机舱后,大家注意看他们展示动作……” “别扯远了。”提起跳伞,指柔就心惊肉跳,后来再也没有碰过那项惊险的运动,“跳伞,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 诗琴摇头,端杯,连喝几口水,“我是看到你被他抱着飞下来的,当时我还奇怪来着,你们怎么抱在了一起……主伞失灵,这么小的机率都让你碰上了!不好说是不是李明远为了故意接近你而动的手脚。” “他们是最后几个上飞机的,我们坐在前边,他怎么动手脚?”指柔见她把话题越扯越远,不耐烦了,“还有,楚晋那天也去了……”作为暗恋她的人,楚晋目光都在她身上,不可能察觉不到李明远暗中动手脚。那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楚,楚晋?……哪个楚晋?楚晋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生疏人名,诗琴一头雾水, 指柔夹了一片牛肉片放在碗里,抬头道:“你不懂股票,不炒股票,不玩基金,就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股民中的公敌……网上股吧里,他是被骂得最厉害的一个人。” “那你怎么认识他的?”诗琴问得她无语。 能告诉他,是李明远和林如墨利用她去陪楚晋睡觉,那样认识的吗? “指柔……”诗琴放下筷子,“恕我直言!我看你的心思,好像还放在他的身上……你的眼睛有时候出卖你自己。我不知道李明远究竟有多好,可以让你在他面对婚姻的背叛,面对让你失去孩子的痛苦,还能做到既往不咎……我只知道,他再也配不上你!你看连楚风都担心他那种人,找人跟踪他,以证实是否对你专一,没想到他却在外左拥右抱的,还和你妹妹做出那种事……” “别说了!”指柔咬唇,突然打断她,“诗琴你知道吗?当你听到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而我却是那个牺牲品,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那天,他和妹妹在床上,其实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不是我偶然撞见的……” 诗琴震惊地抬头。 “我想过要去跳海,带着孩子死了算了!可是我在海边碰到了林如墨,他救了我,那是李明远叫他去的……”听完她的话,诗琴瞪大双眼。 “那李明远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妈想要吞并他的公司,而他又想拿回他的李氏……”这些话不曾对谁说过,指柔压抑得慌,埋在心底太久,太想要找个人来倾诉了。 听完,诗琴摇摇头,“所以……指柔,当初你要是跟楚风在一起多好,你爸爸妈妈都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辣椒吃到嘴里,指柔眼泪又汹涌地流下来,“你喜欢楚风……那你怎么不去向他当面表白?” 诗琴也被辣椒辣得嘴唇红红的,“我……我是喜欢楚风!但是楚风眼里只有你啊。我敢肯定,当他跟踪你的事情被你得知后,他会一直活在自责当中……他会觉得在你的心里,那个纯洁美好的弟弟不在了……其实楚风没错,只想多了解你的生活现状,他的本意是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拿过杯,酒满上,指柔仰头一饮,酒入喉,辣得直呛,“诗琴,我们是好姐妹是不是?” “是,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你可以让风儿幸福吗?” 顿时,诗琴眼泪唰地流下来,“他整天跑来跑去的,我怎么给他幸福?只要我一跟他见面,一谈起话题,他都左一个我姐,右一个我姐怎么怎么的,一张嘴说的都是你的名字……指柔,你太让人妒嫉了……” “如果当初你选择楚风多好!你干嘛要去嫁李明远!我一点都不喜欢李明远那个人。”诗琴抽了一张纸,蒙着脸,擦了一泪水,“我不赞成你和李明远重新开始!如果你想和他开始!我们绝交!虽然我接的第一桩案子,是他给我找的,但是我仍然觉得,他不可原谅!” “你接的第一桩案子是他给你的?” “是……”诗琴本来话多,喝过酒,话更多了起来,碎碎念着:“刚刚出来做事,什么都不懂,接不到案子。有一天,我坐在路边啃包子馒头,李明远开车经过,他说,首律师,有一个案子交给你,你接不接?” “我说接,抬头一看是李明远。我奇怪,他怎么这么好心呢,后来一想,也许是看在你我是好朋友的份上,才对我这么好的……给我找事做。” 难怪,离婚那天,李明远会挖苦她:“……首律师,两年前的今天,你还坐在路边啃馒头呢。” 当时,诗琴气红了脸,似乎不愿意,有人提起当年。想当然尔,他曾经帮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找到事做,后来那个人成功了,成了大律师,却站在委托人那边与他对立,协助离婚。 他能不气愤吗? 指柔望着红红的火锅,失神的想。 像李明远那样的人,也会有一颗助人为乐的菩萨心肠吗? 吃饱喝足,与诗琴分别后,她向着新家的地方,脚步踉跄。风从东边吹来,吹过她披肩的秀发。天空下了点雨,淋着头发,此处离住处不远,无须打车。 高跟鞋擦着地面嗒嗒的走着,到了公寓大门,经过保安放行后。 笑容带着醉意,理了理湿发,走进电梯。 时间还不算晚,电梯里有几家住户,指柔进去后,刚站稳,电梯缓缓上升,到了上面的楼层,陆陆续续有人走出,然后又上升,不知道在哪一楼,当时耳边就听见一声闷响!隐约还传来一阵爆炸声。 狭窄的电梯间里一下子变得漆黑,电梯飞速地下坠,她吓得尖叫起来。 由于站在电梯最前端,下意识摸索轿厢,以便稳住自己虚晃的身子,漆黑一团,她摸索不到,电梯降得飞快,那直直的下坠感,就像马上掉入地狱的恐怖。 忽然感觉到有人伸手过来,将她从最外拖到最里。她的心紧张得怦怦的跳起来! “喂,你干什么?”指柔想摆脱他,这样危险的情况还会有人趁机揩油么? 她闻到李明远身上的气息,以及他浓烈的带着烟味的呼吸,他没有开口,甚至连两个字:“别怕。”都没有说。 但是她却可以感觉到,来自他手上的力量,和他的关心,他的身上还微微发颤。 后来才知,是住宅区内因电缆井起火,导致停电,此部电梯正停在11楼,突然丧失了电力的电梯迅速下坠,里面的人心惊肉跳地等着砸向地面那声巨响。 粉身碎骨,似乎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内。 李明远抱着她脑袋,背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 幸运的是,电梯卡在六楼停住了。 他和她被关在内。 指柔埋头在他胸口上,沉闷的狭窄空间,听到李明远轻飘飘的说:“今天没有我,你会不会死?” 她蠕动着唇,声音颤抖:“我命大,死不了……”早就死过一回的人了,也不在乎再死一次。 “你当然不能死,你死了,楚晋怎么办呢?”他狠命紧抱着她,全身火热,说的话却是这样冰冷:“跟着楚晋,比跟着我好……他会真心待你,不像我,把 你弄得生不如死……” “我生不如死,你也一样!”她甩晃着头部在他怀里使劲挣扎,不想被他捂死,狠狠咬开他的手,只瞬间,却又被他抱个满怀。 正文 给我点时间(四) “如果我们今天都被困死在这里,你原不愿意和我葬在一起!”李明远手臂如钢铁,箍在她背上越来越紧。他的呼吸也粗重,热得让人难受。 指柔狠命地挣扎,咬他,牙碰到什么便咬什么,“如果死,也在一起,天堂地狱,恨你生生世世,永不改变!”* “我知道你会恨我!”李明远腾出一只手来,胡乱抚她的头发,“准备好让你恨着,所以我高兴着!” 他的手摸索着去握她的胸,那么小巧的的一团,却有巨大的魔力,深深吸引着他,不断地往深处探往。 “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混账……混账,别碰我……”她要保护自己,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让他得逞!她现在是楚晋的,只有楚晋可以碰!隔着衣服,她被这个男人触摸,都觉得恶心!反胃!呕吐! 两人困在电梯里扭打了起来。 就那么小的空间,狭窄得打个滚就能撞到冰凉的厢壁。 指柔去撕他的头发,他不像楚晋递着板寸,打起架来女人不占优势!女人最厉害的就是指甲,尖尖长长的,狠狠一划,皮肤上立即出现一条细长的口子,渗出血丝。 黑暗中望不见他瞳仁,只隐约泛起零碎的星光,明灭的闪烁,伴随着外套扣子脱落的声音:“叮”的掉在地面。李明远身子已被指柔压倒,他的头部重重撞击在厢角,传来沉闷地通通声响!* 他急促地咳嗽,苦涩地调.戏她:“向小姐,你骑在我身上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她还想干什么?她就想揍他!像楚晋那样,揍得他流鼻血! “李明远!我要让你以后来求我!”指柔掐住他脖子,沙哑的喊叫:“我从前说过,我从不拿自己去折磨别人!现在我脱胎换骨了,我要拿自己去折磨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跪在脚下求我!” “指柔……”李明远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 现在他就已经生不如死了,现在他就想跪在她脚下求她了,如果可以得到原谅的话!跪一百天都不成问题! 只是他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再求她,跟他回去!上一次在楚晋那里,他已经求过她了!没有用的!现如今,他心里还能想什么?他以为他只要拥有她身体就满足吗?不!他要她的心!她却不会再给他了!因为他再也没有资格。 “不要再叫我指柔!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指柔坐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 他被她骑得难受,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以前她从不肯做,让她在上面,打死她也不干。他现在被她弄得浑身灼热,特别是小腹胀得难受,难道她没有发现吗? 指柔突然怔了怔,身子一僵,刹那间,李明远翻身作主,反而将她压倒下去。 “你干什么,别碰我……我警告你,楚晋知道会揍你……”她抓住在胸前乱揉的大手,指甲紧紧抠住他手臂,“李明远,你敢碰我!试试看!” 满口都是楚晋!楚晋! “楚晋他有多好?我不要的女人,他也要?”李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8 明远可恶的冷笑,凑上嘴唇,在暗无天日的电梯里咬她的唇,“我要是楚晋,我就不会要你!离过婚的老女人!你还以为你十八,人人抢着要吗?” 有多难听的话,他都能说出口! 无耻到了极点! “你听着,向指柔!你曾经是我的!两年之后,如果你还能再回到我身边,我一样待你如宝!”他亲她的脸,黑暗里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得她呼吸急促的起伏。 “你做梦!”指柔恨声道。怎么还会有这样可恶到极点的男人! “对!我做梦!我期待,梦想成真那一天!我要抱着你,迎接光明——”李明远沉闷的吼道。他的脸上都是水,是她头上的水抹上来的。 这句话刚说完,外边电梯工弄开电梯门,有一束灯光照射进来。光明,仿佛如期地来了。 “指柔,你看,我们的光明!”在朦胧的视线中,只听得李明远呵呵笑出声来,喜悦到让人误以为他神经失常。 “向小姐?” “李先生,你们……” “我们打架。”李明远从她身上起来,整了整外套,当先一步走出去,由逃生梯上楼。 指柔惊惶的走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向各自的楼层出发。 老天,真是给她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卖了李明远给的房子,却又买了李明远住的公寓,还是同一单元楼,她在他楼上,他在她脚下。 半夜里,指柔忽然肚子疼,火锅太辣的原因,回来的路上又淋了点雨,在电梯被困,惊吓过度,发起了低烧。 她蒙头大睡,心想再睡会儿,就会好的。于是,昏天黑地的睡,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 可能是到了晚间,也可能是早上,困难地睁了睁眼,有一条朦朦胧胧的人影来来去去,晃得她又是一阵眼花。 下意识的喊:“楚………” 那人却冷冷地打断她:“把药喝了……” 她怔了怔,突然一挥手,那只碗,“光当”一声掉到地上。 “谁让你到我屋里来的,谁允许你进来了?”从那个声音就听出了是谁,这里的房子怎么这么不安全,随时都有人登门入室? “你昨晚发烧……”李明远站在她床前,再端来一碗药,是中药,小时候她就不喜欢吃西药,“我上班的时候,问了保全室,他们说没有看到你出去,我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你出来……昨晚你头发是湿的,冲凉之后是不是没吹干头发就睡?” 指柔迷迷糊糊想起来,因为太累,从浴室出来,湿着头发就睡下了。 “就是烧死了,也不要你来管!”她一挥手,又去打开。 这次被李明远攥住手腕,狠狠一扯,将她整个从被里,扯进怀里,“别跟你自己身体过不去!起来给我喝药!” “不喝!”她倔强的去摇他胳膊,就不喝,他那只手举得高高的,单手箍住她腰侧,头一偏,对着药碗吮了大一口,吻住她的唇强硬的逼着她喝,两人嘴对嘴,就像楚晋那次喂她吃粥一样! 粥是黏稠的,而中药全是水,顺着两人嘴角流下来,深褐色的几条水印,像狰狞的小蛇爬行。 她手指掐紧他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衬衣,深深掐入他的肉里。 他有多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指甲都掐断了! 苦涩的水药在嘴里蔓延,一点一点渗入心,到最后,他是在喂她药,还是在吻她,她全然不知,脑袋昏沉沉的,仰躺在他的臂湾上,扯了扯嘴角无意识的笑。 那样的笑,悲凉而凄婉。 他听到她在喃喃地诉说:“……楚晋,我开始慢慢爱上你,不要走……” “楚晋,不要走……楚晋,不要走……” 她一直在重复那几个字,李明远将额头贴上去,她的额滚烫滚烫,火烧一样。 他把空碗一放,用了点力抱着她,心里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却疼得无可抵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苍白无力:“向指柔,要死!我们一起死!不,你不能死,该死的是我……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慕名……” 他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他以为她就要死了!两年夫妻,她总是生病多,三天两天咳嗽,一咳嗽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身子虚弱的让人恐惧,似乎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 她不会知道,那年他去向家提亲,提出娶妹妹,而不是娶姐姐,其实是在保护她! 可是徐凤珍却让他娶指柔,那个精明的女人,怎么会看不明白他心里真正爱的是谁?把指柔推给他,把他最爱的女人推给他,才能更好的保护妹妹向指情! 因为他娶了妹妹后,他一样会伤害到指情!他一样会背叛婚姻!只要娶了向家小姐,不管是妹妹,还是姐姐,都一样会背叛! 他要拿回李氏,就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他已经无路可走!他只给自己两年的时间!短得来不及,去感受有她存在的幸福…… 她不会知道,在她之前,他从来没有碰过妹妹!当他的计划不可更改的时候,当他决定要拿妹妹来伤害她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淌血! 几度权衡,他还是狠不下心。 第一次出轨,是指情进入他公司上班后,与客户谈生意,喝得醉熏熏的指情诱引他,事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看着无法弥补的凌乱床单,他想就这样算了吧,就让指情来成全她的计划吧。所以他开始花天酒地,开始与妹妹眉来眼去,所以数日后她给他送饭,便看到刚与他亲吻后妹妹嘴唇红红的从办公室跑出来。 第二次出轨,是那天晚上她生日,同样是陪客户喝酒,借着酒意,终于狠心决定计划中的第一步! 他的指柔他怎么会不知道,一旦看到那一幕,会是怎样的伤心绝望?他一面伤害她,一面又去找人救她,他知道自己该死!该死,该死…… “指柔!指柔……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放弃你我有多痛苦……看到你和楚晋在一起,我都想杀了我自己……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姑姑让我两年拿回李氏,我绞尽脑汁,也不想伤害你!可是不伤害你,你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看着我破产,看着我一无所有,看着我哪天活生生的不在了!那时候没有我,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你幸福,怎样才能让你不受伤害,怎样才能让你忘掉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指柔!我不要你跟着我吃苦,我如果连李氏都拿不回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死,她也会要我的命……就像当年爸爸一样,她会让我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指柔,我亲爱的……我斗不过她!她是妈妈!我叫了两年的妈妈!” 眼泪唰唰涌下来,止都止不住! 他已泣不成声,对着她晕睡过去的人,嗓子嘶哑地喊着。 男人流血不流泪!他干什么变得这么脆弱?这么无助? “指柔,指柔呵……”李明远趴在她身上,抱着她压着她,双手放在她火热的脸庞上抚着,这一刻就让她烧死算了,死了就好了,再也不要见这世界上肮脏的一幕,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 最终还是床头的电话惊醒了他。 是楚晋,电话那端的他,低沉的嗓音,显然很压抑:“……柔柔,给我点时间………” 经过几天激烈地思想斗争,他还是决定做那条肥大的鱼。但是她不是诱饵!他是他的柔柔!他需要一点时间!他希望她能够给他一点时间! 听到楚晋的声音,李明远一怔,咳嗽几声:“………” 还没有开腔,楚晋敏锐地觉察到什么,试探地问道:“你不是电话的主人?” “我是她男人……”李明远声音也沉沉的,报出这几个字,像楚晋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还猜不到他是谁吗? “……李明远,你想干什么?”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楚晋厉声喝道,“我警告你,别乱来!” 李明远紧握着手机,狂乱地低吼道:“楚晋,你听好了!她现在在我手里!我他ma分分钟掐死她!有本事你来救她?” 正文 让你输得彻底(一) “你敢动她,我让你立即退市!” 楚晋在车上,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无视交警,直闯红灯,心急火燎的他,却一边沉着冷静地与那端对话:“李明远,我可以放宽你们重组的条件……只要提交的文件上不出任何纰漏,想借壳上市并不难。”* “白纸黑字,签下你的大名,不然谁会相信你的空口大话?”李明远在那端叫嚣! “我楚晋说话算数!你别逼我……逼急了,鱼死网破!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明远你该知道,我楚晋的做风!上面正在竞选,你他ma档我的路,你一样死路一条!”签字达成协议?日后好让对方以此,隔三岔五的威胁他吗? kao!当他楚晋是傻子? 这种事,以前被人威胁过了,还不长记性,那他就不叫楚晋! 他已经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被交警盯上了,甚至后边的警车向着他开过来,所幸的是,楚晋开的车不是公家车,是自己的私家车。 当他风尘仆仆赶往公寓区,指柔已烧到重度昏迷了。 李明远一开门,楚晋一掌就将他推到墙壁上,腿抵住他膝盖,用手肘狠压着他脖子,“她在哪里?” “在房间……她死了……”李明远眼膜充斥着愤怒,血红一片,薄唇颤抖着,“我说她死了就死了!我不要她看到我破产!”* “你?!”楚晋去推门,才发现锁死了! 扭了几次门把,都扭不开! 他狠狠咬牙,捶了一下门,胸膛剧烈地起伏,额上青筋暴出,奔过来一把将李明远胳膊拧起来,怒喝道:“给我钥匙!我有办法让你东山再起!” 李明远胳膊被他反拧着,剧痛,骨胳好像就快断掉,动弹不得,或许是不想反抗。 整个人匍匐在地面上。 “给我钥匙!”楚晋目光中杀气腾腾,声色俱厉:“你他ma的再迟疑一分钟!我就送你去监狱!她若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你爱她?”李明远一条腿已被楚晋踢得跪在地上,他红着眼睛,气喘着问。 楚晋目光如炬,声如洪钟:“爱到生命里!” 映着柔光的侧脸,温润的眼底柔情似水,那是对方妒嫉的神情。 李明远双唇抖着,哑哑地再问:“你会给她一生的幸福,从此不让她受丁点委屈?我要你发誓!今生只爱她一人!” 两个男人目光对视,楚晋毫不犹豫,用自己的生命担保,三十三年来第一次发毒誓:“我若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出门被车撞死!我楚晋向天起誓!今生今世,除了指柔,永不再爱!” “好,好……钥,钥匙在我这里,你过来拿……”在他的话未说完,楚晋猛地从他手里扯过钥匙,打开门,她烧得不省人事,迟来一步也许真的会死。 送入医院。 吊着药水,指柔却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医生说也许她在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人,醒来又有何意义? 这样下去,既将转成肺炎,到时候更麻烦。 她的本质本来就很虚。 楚晋心痛得无法呼吸,心尖仿佛被什么拉扯着一阵一阵痛,他手心放在她红彤彤的脸上,那股高温简直快要灼断掌心的生命线。 她的嘴唇干裂,泛白,起着卷皮。 他用棉签着蘸水,一点一点湿润她的唇瓣,用世界上最温暖的声音唤她醒来:“柔柔,今天是礼拜一,天气晴朗,微风,天蓝得让人心醉……南方的荔枝又熟了,听说你最爱吃,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荔枝园,一起去摘那沾着露水的荔枝………” 不停地和她说话,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从白天说到黑夜,不知疲倦,直到喉咙沙哑,每吐出一个字嗓子干涩裂痛。 她昏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那个黑暗无边触摸不到光明的世界,却总是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喊:“柔柔,柔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89 来自哪里? 不是爸爸妈妈的声音,但是那股声音里的关心和焦急比爸爸更深,比妈妈更亲。 李明远,林如墨?不,不像。 楚晋? 也许,也许是他…… 可是为什么他留给她一个背影,冰冷的背影,扬长而去? 不要走,楚晋…… 我已经开始慢慢爱上你,楚晋。 不要走…… 脑部辗转着,吃力地睁开眼睑。 昏昏沉沉的。 趴在床边的楚晋,看到她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欣喜若狂,眼底绽开巨大的光芒:“柔柔,柔柔?” 侧头,大大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人,指柔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形,坚毅的下巴,犀利的目光眼角扬起笑意,仿佛激动,又仿佛感动。 “楚……晋……”楚晋他没有走,他还在她身边,楚晋! 通红的脸庞一点点转成苍白,为什么在她的梦里,楚晋,也会离开她? “是,我在,我在……”楚晋抓住空中伸来的小手,紧紧包围在掌心,那一刹那的惊喜和感谢让他有想流泪的冲动。将她的手放在他唇边,久久的,久久的虔诚地亲吻着。 感谢她醒来,感谢她醒来! “渴不渴?饿不饿?我去拿饭来,还有你爱吃的水果……” 他刚要起身,手指被她抓住,她抖着唇,虚弱的说:“不……不要走,楚晋……” “好,我不走。”楚晋留下来,陪她坐着,把手放在她额上量了量温度,热烧正在慢慢凉却,绷着的心渐渐舒缓下来。 李明远倚在病房内,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楚晋对她的感情也全数落在眼里,这几天,他过得生不如死,比起他来,爱她更深。 心里苦笑着,闪身而出。 病床上的人,朝这望了望,只望到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背影。 李明远出门就见到林如墨。 他站在门前,关心地问:“指柔醒过来了吗?” “醒了……借我支烟。”李明远从他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夹在嘴边,一边点火,一边用手拢着那簇火苗,深吸一口,淡淡吐出一个烟圈,“楚晋在里边……别进去了,让他们好好相处……” “楚晋这几天没上班?”林如墨和他来到医院的天台。 李明远嗯了一声,沉重的点头:“估计会对他竞选造成影响……” “指柔她怎么样?退烧了吗?”林如墨也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吸烟的时候,也苦笑了下,“因为有他,她才会醒来?” 李明远没有说话,沉郁的目光望着远方,天边果真蓝得看不见一丝云彩,如蓝色宝石般,熠熠发光。 “楚晋答应,会助你我公司重组。”当他说完这句话时,看到林如墨蓝眸闪了闪,似笑非笑。 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你威胁指柔?” “要达到目的,手段最重要!我现在还有什么不可以做?”李明远反问,将手伸出栏杆外,轻弹烟灰,语气猖狂,“能威胁到楚晋,对付向氏就容易多了。” 林如墨抽烟,脸上没什么太多的喜悦,反而表情凝重,“……你想得到的,对方未必想不到……” 李明远夹着卷烟,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担心:“你说徐凤珍?” “你能威胁楚晋,反之,指柔也会被人威胁……”林如墨在栏杆上摁灭香烟,往下丢去,脸上表情复杂,“实话说,我现在开始担心指柔………” 他单手伸入裤袋,良久,深吸一口气,掏出一个小型监听器,李明远怔怔地望着那枚只有钮扣大的新型玩意,林如墨闭着眼,不忍心地说:“把这个,拿给楚晋,他知道怎么做……” “用不着去破坏他们两人之间……”不知为什么,李明远突然有点不想使用这个“暗器”。 其实,在林如墨和楚晋之间,他更希望她选择楚晋。 “那算了,我们等着好运吧。”缓缓睁开眼的林如墨,感觉到那太阳刺痛了眼睛,做这个决定,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是个商人,精明的商人,他现在开始怀疑指柔留下来的目的。 出院后,林如墨准了指柔一周长假,让她好好养病。 这几天里,都和楚晋黏在一起,吃饭、散步、听戏、看电影。 有时候也陪着他去参加牌局。当然,她不愿意去,楚晋也会推掉,他已经为她推掉了很多球局、饭局、牌局。 每跟着楚晋去一个地方,里头的人似乎都认识她,一个个笑脸相迎,恭谦的道:“来来来,向小姐请上座,喝茶喝茶。” “楚晋,什么时候该把喜事办了吧?”如果熟人多的话,有人会高声叫嚷。 楚晋两耳夹烟,唇上还叼着一支,总是先看一眼指柔,脸上荡起莫可名状的幸福,笑容满满的:“急什么呢?早晚会来的。” 那天,在一个夜店的包厢,他一边打牌,眼神又暧昧地瞧了一眼指柔,她低下头去,捧着茶盅。 室内仍有玩笑话,但在李明远和林如墨走入的同时,渐渐消遁。 热闹的场面,顿时肃静! 尽管来之前,楚晋事先和指柔说过了,今晚他们两个都会参与。 指柔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 因为李明远冷凝着脸,一副谁次了他十万两银子的表情。林如墨提着一个大大的皮箱,进来参赌。 突然,就见楚晋向她招手,她放下茶杯,走过去,楚晋起身,扶她坐入,伏下来耳语:“今晚,你想让对方输多少都可以!让他输到你满意你止!” 呵呵! 敢情今晚楚晋是带她寻开心来的。 “胡了……” “又胡了……” 她的手气破天荒好,好到让人妒嫉,好到让人咬牙,尤其是李明远,不知多少局过后,在麻将桌自动洗牌声里,他大掌一捏,将桌角杯架的饮料,“啪”的捏碎! “楚晋,你猜我赢了多少钱?”指柔仰起脸来,笑靥如花,楚晋低下头,眉眼温柔。 “一百万了!” 两人相视一笑,他摸摸她的头,“等下请我吃宵夜。” “行!”指柔摸牌。 楚晋来观战,索性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这样的情景,狠狠地刺激到了两位男士。 好熟悉的场景啊! 林如墨明显心不在焉,李明远低着头吸烟,不断的咳嗽,甩牌甩得很响。 忽然,李明远把手垂放桌底,再去取牌的时候,指间多了一枚戒指!结婚戒指!闪闪发光的钻石!随着他拿牌,出牌,闪耀着让楚晋妒嫉的光芒! 林如墨也看见了,只有指柔不以为然,脸上波澜不兴,也不知她看到没有。等她又胡了一把,又赢了一把,李明远以手势用暗语问:“带的钱够不够?” 林如墨轻轻点头,两人不动声色的地下接头,却被指柔全数收归于眼底,“还可以再输下去吗?” “我没问题……”林如墨表示不受影响。 “同上。”李明远惜字如金,但俊挺的眉宇间,已然出现焦虑。 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们输得精光,脱掉裤子,在街上行走一圈。 正文 让你输得彻底(二) “来,继续!”指柔启动麻将机,把桌上的麻将全部推入里面,按钮,十五秒后,新洗好的床将牌呈现在台面上。 楚晋按一下电钮,麻将机中间的色子转动后,指柔开始抓牌。当楚晋看到她把牌亮出来后,不由的笑了,又是一手好牌。* 李明远突然站起来,“稍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已经没钱了。 需要找人救急! 在指柔胜利目光中,他走向洗手间,这局暂停,等着他回来再打! 关上洗手间的门,手撑在门上,李明远快速地掏出手机,给余颜去电,开口就是:“借我两百万……” “两,两百万?”迷迷糊糊的余颜一下子被吓醒了,从床上跳下来,扫视柜上的闹钟,“明远你看,这都几点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急用……”他也看了一下腕表时间,指针显示十一点正,如果她手边没有,现钱肯定是取不出了,“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再找别人借。” “有,当然有。但是,全在银行啊,而且要这么多现金,还要和银行那边提前三天预约。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都深夜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明远,你是不是欠高利贷了?”余颜紧张的问。难道赌钱输了?可是印象中,他也不爱赌呀。 那端沉默。 沉默半晌,李明远缓缓地说:“那打扰了……”* 怎么办? 他现在急得团团转! 钱!钱!现钱! 此刻深夜,到哪里去弄现钱?两百万!今晚赌得大!一押就是二十万,楚晋是吃定了他!而且看样子,指柔也是要吞定了他! 林如墨带的那个皮箱,估计也所剩无几了,他们的钱都在银行里锁着。 指柔正等着李明远出场,左右等不见人,突然铃声响,是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却是一条陌生信息:“我钱不够了,把结婚戒指抵押给你吧。” 她换了新号,李明远想要找到她的号码也不难,况且两人还有事情要联系,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存这个号,因为,已经烂熟于心。 “离婚后,结婚戒指能值多少钱?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指柔平静而快速地打字,“出来!我要你输!” “……在楚晋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从这条短信上,不难看出李明远已有求人的意味了。 都是男人,让他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掉裤子,而且还是前妻的相好,受此污辱,那不如要他命算了! “我等着楚晋向我求婚呢,你的面子关我什么事?出来!继续战斗!”她坐在楚晋腿上,虽然低着头打字,肩膀上那双眼睛却早已把这些瞧个清楚。 而指柔也没打算遮掩,因为今晚,是楚晋制造一个让李明远抬不起头来的机会,让她出口恶气! “我输了……”李明远认输。在她面前,他早就输了!如果连爱情也是一场赌博,他一出场就输了。 “我要你输得脱裤子!不然今晚别想休息!滚出来!”指柔发送完最后一条,果断关了机。她听到身后楚晋的低笑,热热的呼吸吹进她耳里,“当真要看他脱裤子?再考虑一下。” 勾唇,指柔冷冷的笑:“当然!”没钱,就要他脱裤子!在别的女人面前,他不是很轻易就能脱掉裤子吗? 两人亲密的举止,扰乱了林如墨的心思,他一直低头把玩着手中麻将,让视线落在桌上。 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李明远双手垂着,几步走过来,摘下戒指“啪”的一声押在台面上,“先记账!价值五百万的钻戒!如假包换!” “哗啦”一下,指柔狠命一扫,将那枚钻戒从台面扫到地面。 圆圆的戒指轻轻弹跳了几下,打个滚儿,滑向李明远脚边。 “什么破玩意儿!”指柔指着李明远,眼神格尖利,格外冷酷,“抵押物不要!输了给我脱裤子!脱得干干净净的,给我到大街上走一圈!” “指柔……”林如墨出声,他不允许指柔这样胡闹,也不相信她会变得这样刁蛮。 “你也一样!”却不料,指柔将手一指,对准了他,他被她冰冷的声音吓得惊心,“他输了,你也脱!两人都给我脱!今晚,我要你们输得彻底!” “楚晋!”林如墨扶着台面,蓦地站了起来,“你不能任着指柔胡来!说好是赌钱!”之前,没说过要脱衣服裤子,虽然他有防备着,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心理! 楚晋启开一听饮料,拿给指柔,慢条斯理地说:“愿赌服输!” “脱就脱!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0 ”kao!他以为她输不起么?李明远当场就迅速解开外套,脱下来,狠狠一甩,“我他ma的!今晚输给你!向指柔,你让我干什么,我他ma就干什么!奉陪到底!” 这时候,忽然夜店老板由一楼走来,伏在林如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他点头,看着李明远说:“余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李明远得救了,她财神爷到了!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喜气洋洋的,斜视着指柔,“我的女人马上就到!两百万算个什么?” 指柔听到高跟鞋声,忙侧头一看,余颜果然提着一大箱子,匆匆赶来,在门口就搜索到了李明远,进门后,直奔他的方向。 “明远,这是五十万……美金。”她捧着箱子往李明远跟前一站,他手臂揽着她,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感激不尽的说,“嗯,真乖。我喜欢。” 如他所说,两百万算个什么? 不过几局,片刻功夫,李明远又输了!不得不输!今晚,他和林如墨来,存心要输! 输到让指柔高兴,输到让指柔开口喊终局! 楚晋的意思! 他们不敢赢! 所以,眨眼间,两人都输光了!余颜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赌这么大,相当于到澳门葡京豪赌。 林如墨打电话通知夜店的老板查看今晚的营业额,叫他们有多少现金,就送多少。今晚实在是太让人无法预料了! 看起来,指柔是不玩天亮不罢休! 突然,每个人都盼着天亮!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桌边的人都在强撑着进行激烈地战斗! 长城长,长城长又长! 熬得血丝红红的,视觉模糊,视物成双影,李明远不停的眨动着眼睛,甩甩头,再甩甩头,猛地抬头撑着自己的额头,紧紧闭着眼,心里呼出气。眼睛很痛!头也痛!那股流鼻血的前兆蓦然之间涌上来,充斥着喉头都是腥甜味! “明远?!啊明远!”首先是余颜尖叫了起来,她全副身心都在他身上,早发现他的异常。 一条流水似的鲜血,像河水冲破堤岸的缺口,奔涌而下。 余颜用手去擦,担心地想哭:“明远,你怎么了?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他最近时常这样,动不动就流鼻血。叫他去看医生,却总是说没有时间。 “明远,明远……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有事……”看到余颜扑过来那一刹那,指柔和楚晋也都发现了李明远正在流鼻血,均是一愣,林如墨让他微仰着头,朝着他一只没流血的鼻孔“呼呼”的连吹几口气,气流上升,血渐渐凝固了起来。 李明远英俊的脸庞,忽然变得很苍白,几乎透明一般! 指柔狠下心,无视他的惨样! 一饼麻将从指柔手心滑落,啪地打在台面上,不!她不能心软!重又拾起来,狠狠甩出去:“七条!” 打!继续打下去! 她就要他输!输得脱裤子! 熬到黎明时分,李明远已经输掉了八百万! “脱裤子吧。”既然没现钱的话,指柔将这笔钱的欠债让他马上付诸于行动。 李明远没有任何表情,用鞋后跟踢开椅子,立起来。 “明远?不可以……不要脱,不要……”余颜含泪,冲他摇头。 指柔坐在楚晋怀里,冷冷地扫她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余小姐,你有什么权力,叫他不脱,就不脱?他现在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向指柔!你不要这么狠!他好歹是你前夫!他不要逼得他走投无路!”余颜想站在李明远面前护住他,却不料,被身后人一把扯开! “你别管!”李明远冲她吼道,“这没你的事!” “是么?哈哈哈哈!”指柔盯着阴沉沉的李明远,又看向余颜,笑得浑身发抖,花枝乱颤,“什么叫前夫知道么?一个过时的男人!一个我不要的男人!” 楚晋抱着她的胳膊也微微颤了一下,只听得怀中人,伸手一指,冷酷的命令:“给我脱!” “脱得一丝不挂!到街上跑一圈!” “向指柔!”余颜急道:“你就那么喜欢看男人脱裤子吗?你怎么变得那么可恶!那么恐怖!” “你给我住嘴!”指柔抓起一块麻将朝着她打过去,打在她肩膀上,“愿赌服输!我没逼过他们!” 余颜气红了脸,一转头看到李明远慢慢解开衬衣扣子,还有,林如墨也在低头解开皮带。 “你们?”她尖叫,双手蒙住眼睛,“不要脱!林先生,你怎么也和他们玩这种游戏?” “这不是游戏,这是赌博!输了。没钱就要脱!”林如墨认命,手腕一扬,皮带甩到台面上。 慢悠悠,蹲下脱长裤。 李明远仿佛猛虎蹿下山林那种急势,三下五除二,就将衬衣脱得光光的,哗啦一下往后一扔,露出白净的肤色,灯光下泛起一片光泽。 他属于少量的肌肉型,虽然不多,但骨骼结实,那强壮的体魄里,蕴藏着充沛的精力。 他喘着粗气看着她,紧抿着唇,又一边解开皮带,按扣一松,唰的一声从他腰间拽出来。仿佛杀手中舞动的软剑一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冷的寒光! 指柔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用甜蜜的嗓音问:“楚晋,你觉得,让他们罗体跑一圈,还是在桌底钻一圈,比较好?” “柔柔,还是由你做主。”楚晋非常配合她,指尖轻轻抚过她耳朵。他看到李明远如狼似虎的瞪过来,凶狠无比,那股目光竟然让楚晋都为之一震。 “楚晋,余小姐,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指柔说着,离开楚晋怀抱,侧头看了一眼余颜,她担心地望着李明远。 看到楚晋毫无异议站起身来,余颜只好跟着回避了。 清空包厢内所有人,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指柔像打量牲口一样,打量着面前这两个男人,迈着小步,轻轻柔柔地说道: “没什么好丢人的!你们的身体,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她那话说的,好像已经看过他们的罗体无数次了! 还面不红,气不喘的,李明远冷冷盯着她,从什么开始,她变得这么爱捉弄人了? 林如墨穿着平角裤,那条平角裤正是去年在古巴,她曾问他拿去刺激李明远的。 他预测到,今晚会输到脱裤子,在劫难逃。所以,早早便把这条裤子穿来,以备不时之需。希望,她能看在当年他们曾经相好一段时间,手下留情饶过他。 头上流汗,林如墨头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厉害! 正文 你监视我(一) “站好!”指柔俨然一个教官,娇声下甩出命令。两个男人脱得只剩内.裤,莫敢不从!立得笔直,双足并拢。李明远在前,林如墨在后。 “有没有觉得我在胡闹?”指柔在他们身边,歪着头问。 两人犹豫一秒,抬头挺胸。* “没有……”异口同声。 “有没有觉得我在拿你们取乐?” “没有……” “有没有觉得你们现在很丢脸?” “没有……”林如墨刚答完。 “有……”李明远小声纠正。 指柔满意的笑着,走到他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脸,“很好!我觉得李先生变诚实了!” “谢谢夸奖!我李明远,一向诚实………”李明远面无表情,今天他的自尊和骄傲都被前妻溅踏了,人却依然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你诚实?”指柔又拍他的左脸侧,讥诮道:“你若诚实,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欺骗二字。” 李明远沉默,薄唇紧抿,他的唇超薄,因为羞辱微微泛红。 空气中传来指柔铿锵的声音: “当天!你们把我送给楚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那个包厢里脱下衣服,跳艳舞是什么感受?对!楚晋不会让我脱的!李明远你也许会这样想,你是算好了楚晋不让我脱,还是一早就知道,楚晋暗中喜欢我?” 李明远微微低着头,不答。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指着他冷冷地道:“我要答案!你告诉我!” 李明远冷漠的看着她,“我知道他喜欢你……是男人都喜欢美丽的女人。” 原来还真是先探查过对方的。 指柔侧头看了一眼林如墨,看在他至少还是她上司的份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找台阶给他下,“林先生,我现在还是你手下员工,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受此污辱,你先把衣服穿上,到外边去。” “对不起,指柔……没想到,把你伤得这么深,我很后悔……”林如墨穿好衣裳,低头开门出去,那落寞的背影长长的投射在地上。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对离过婚的夫妇。 一对爱恨分明的仇敌。 “你先把衣服穿好……”指柔扫一眼他光裸的身体,脸突然就红了。 “不必!”李明远盯着她微白的脸庞,柔光下的侧影,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柔软。“把所有人支开去,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场所……”清清淡淡的声音,她就是想出一口上次被他们利用去陪楚晋的恶气。 指柔转开眼,望着包厢门口,外边还有人在等着,时间一久,不太好。 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刚开始,想到要让他光着身体在街头跑一圈,心情异常兴奋,可是当他真的脱得光光的,一无所有,那股高兴劲一下子变成怅惘。 要羞辱他,要报复他,要把他踩在脚下,仅仅在今晚,她就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当他脱下衣服的时候,他的自尊早就被她撕去了。 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怅然若失?而不是兴高采烈? 把门打开的同时,余颜一脸泪水看着李明远,“明远,没事吧……” 他摇摇头,看着前方的指柔。 指柔一个人顺着过道出去,楚晋跟在后边。 她默默不语,楚晋尝试去牵她的手,她很勉强的一笑,将几个大钱箱交给他,“拿回去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楚晋望着她的黑眼圈,拿手指心疼地轻抚着:“以后绝对不再让你玩牌了,熬夜不好……” “没事,我今晚很开心。”指柔朝他一笑,上了车。 她回自己的公寓。 楚晋送她到大门口,在她的要求下,车没进去,两人互道晚安。 不多时,李明远的车子顺着她脚边“唰”一声,驶过去。突然停在前边,没有熄火,引擎低低的响着,冷气开得很低。他把车窗降到底,丝丝冷风蔓延出来。 他下车,“嗙”的一下,关门。 冲到她面前,抓过她肩膀,狠狠地吻上她。 楚晋还没有走,只隔着保全室的一道自动门,路灯之下,他坐在车里也能很清晰的望到前方,李明远所作所为,当然会让他气愤,那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别的男人抓着她就是亲吻。他心头怒火燃烧! 他坐着不动,相信指柔,她自己会解决!因为,如果她的心还在李明远身上,他下去再把李明远揍出鼻血,也是枉然! 指柔当然想挣扎,却突然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 从他鼻腔里流出来的血! 一条、两条,不是很急,轻轻的蜿蜒下来。 “对不起……最近老上火!”李明远快速将脸一偏,用手擦去鼻血,声音在掌心下闷闷的:“想不到,你也会选择这里……这儿风景好,你会喜欢上的……” 他捂着鼻子,一转身,看到楚晋的车子缓缓离去,嫣红的尾灯,像两只大大的血红的眼睛。 指柔擦过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向着公寓楼走去。 天渐渐亮起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1 来,天空灰蓝一片,东方出现朦胧的鱼肚白。 回到家里,指柔补眠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挂着一件外套,那是李明远的。 上次她发烧,而他私闯民宅,在厨房里煎药脱下来扔到沙发上,忘了带走。 她也没给他洗。 拿到房间里,找袋子装着,准备扔了。 可一看,衣服很名贵,hugoboss还是崭新的,看样子没穿几回,扔了不是可惜,而是让外人捡了个大便宜。他只爱这个牌子,不管后来国际奢移品又推出了多少新品牌,他只钟爱这个牌子。 因为经典。 因为最爱。 指柔拿到干洗店去,去取衣服那天,要路过李明远的公司。 于是顺道,给他送去。 李氏的前面有一条绿道。 指柔看到李明远秘书言小英,正在搬东西出来。 “言小姐。”走上前去,指柔先打招呼。 言小英抬头看是她,只是笑了一笑,算是回过礼了。 指柔看着她手中捧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被辞退了,有些不解,“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以后都不用上班了……”言小英梳着马尾,笑起来,有一股清纯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 “公司要裁剪人员,节省开源,于是,李总把我解雇了……”言小英笑得很感慨,“你想不到吧?向小姐!你没在李总的公司做过,你不知道他的为人,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是么?他有多好? 指柔往路边让了让,言小英放下工具箱,站到阴凉处去,“不瞒你说,我喜欢他……” 说着他的时候,脸庞有一抹羞涩的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绿道前,有自行车驶来,指柔提着纸盒,侧身让过。 “说出来,你不会相信……”言小英靠着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背着双手贴着树杆,仰望着天空,思绪漫漫,“我进公司,是你妹妹介绍来的……我们都在酒吧做过事,那天她说,如果有一天她走后,让我拿着她的推荐信,来找李氏的总裁。她说,她姐夫身体不好,需要一个细心的人来照顾……他有偏头痛,每天要服镇静药,才能入睡……” “他有偏头痛?”指柔错愕,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吧?”言小英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水光,“他最近还……还时常流鼻血,劝他去看医生,却总说不要紧……” 手指紧紧抓着纸袋,为什么她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会蓦然揪紧? “我妈妈肝脏肿瘤要开刀,我拿不出手术费,我求遍了所有人,亲戚朋友,没有一个肯帮我……我连卖身的想法都有了!你有没有试过走投无路那种恐慌和绝望,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李总他,得知后,二话不说,给我十万块……我还不起钱,很傻的去接近他……你猜他怎么说?” 言小英眼底的水气很浓,指柔立在太阳底下,浑身躁热。 “他说,感谢我就要好好工作,以身相许是最愚蠢的。我借你钱的时候,就知道你还不起……随时有钱,随时再还……” 李明远还有这么仁慈? 指柔摇头不信。 言小英说完,又抱着她的东西,继续往前走。 “那他身边的助理,现在是谁在做?” “他没有助理了……”言小英顺着小道,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望着还没走的指柔,“他身兼数职,反正只有一个公司,客户不多,业务也不多。一个人可以忙得过来的。” 等她的身影没入树阴下细碎光影中,指柔一转身,朝着李氏走出。 公司大堂,早有人眼尖远望到是她,似乎有些惊喜,指柔点头微笑,“下午好,我叫向指柔,我来找一下李总,麻烦您们帮我进去通报一下。” “好的,请您稍等!”一个前台很利索的拿过话筒,按键。 通报过后,一位前台引领她到一楼贵宾接待室,沏了一杯暖暖的茶。 坐得那么远,还能听到外边喜悦的讨论声。 “看到没,总裁夫人来了。” “她以前不常来,每次来都是送餐……” “不是离过婚了?” “虽然是这样,可是在我们眼里,好像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总裁。” “结婚照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找找以前的报纸,你看是不是很般配……” 外面还在议论。 她们不管发生什么变动,都固执认为,她还是他的太太。 “向小姐。”一位年轻女性敲门而进,“李总现在有点忙,他让我来接你上去。” “还是等他不忙了,让他下来吧……”指柔不想上去。 这时,接待室那张透明茶几上,红色电话响了。 那位女士接过电话,下一刻,便把话筒转递给了指柔。 “我很抱歉!我一时走不开,有事上来谈。”这是李明远的意思,指柔想着,也许他是真的很忙。 于是,也不计较什么。 自己上了楼。 找到总裁室,推开玻璃门,靠近门边的外间有一张秘书台,以前妹妹就坐这个位置。 而今,这儿空空荡荡的。连台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往里走,一眼望到柚木镂花双门,这才是他的办公大门。 她敲门,声音很轻。 “请进……”从里间传来出的声音也很轻。 办公台后的李明远,看着屏幕,十指忙碌不停,看起来,他是在回一封邮件,耳朵上还塞着蓝牙耳机,一边通话,一边工作。 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只听得他在与人交谈中,细语柔声,“……相信我们,品质保证……好的,马上传过来。” 办公区另一边靠墙摆放着的传真机沙沙响,吐出一张油墨很稀的纸张,指柔看了一眼那儿,又见正忙着的李明远,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取传真。 指柔迟疑,她只是来给他送衣服的,凭什么帮他做事? 正文 你监视我(二) 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可是她来也来了,而且,她还要等到他忙完,有话要说。 不然,也不会只是来送衣服这么简单了。 指柔走去,两手轻轻抽出来,放到他办公台,李明远又迅速地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拿给她,“麻烦帮我给对方发个传真……”拿过一张便笺,写上对方传真号码。* 他的字迹,还是那么流利飞扬。 见他实在太忙,连传真这种琐事,都要自己亲自代劳,指柔还是帮他去办。 拿起文件,字朝下,放入传真机槽口,由于对方是手动,指柔只得语音提示:“您好,我这里是李氏,要发份传真,麻烦给我个信号。”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还在忙。 指柔只好坐在一边等他忙完再说。 他的办公台上有三台电脑,一台公司办公,一台股市大盘,一台曲线走势。 现在下午两点,离三点股市收盘,还要一个小时,他难道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观大盘? 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离下班时间,也快了。 想到言小英那句话,“李总他一人身兼数职……”指柔抬头再看李明远,他坐在皮椅上甩甩头,揉了揉睛明穴,一手撑着额头,敛下眼眸,看起来很疲倦。 “你的东西忘在我那里了,我路过,顺道送你。”她指着那个放在一边的纸袋。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嗯,先放那里……”他匆匆扫过她一眼,仍然在忙碌,口里说着,“再等我一会儿……”指尖飞快的打字,客户很多的邮件都要亲自处理。 有人投诉,公司的黄金品质出现问题,说是买到了假货…… 李明远现在焦头烂额,很想多看她几眼,只是没有足够的时间。 “你忙,不打扰了……”倘若再等下去,就是下班吃晚饭时间,楚晋还在等她,指柔决定不再逗留,才移开腿。 便听见身后,他在紧张忙碌中捎来的一句:“我需要一杯咖啡……” “我不是你的秘书!”指柔侧身看着他。 “对你来说,举手之劳……”李明远从屏幕前抬头,望了她一眼,面对她的来访不能亲自招待,仿佛愧疚,足足有三分钟他都没看键盘,飞快地盲打,目光包围在她身上。 眼神里的紧张和期待,她不是没有看出来,而是不为所动。 但还是端着他的杯子去外间,咖啡豆的袋子是空的,真可怜!他连咖啡都喝不上了。 冲了一杯茶,再端进来。 总算见到他丢下盘键,伸了伸腰,活动着筋骨,站起身来。 “谢谢……”李明远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双手捧着,狠狠吮了一大口,很烫!烫得卷起舌头,丝丝地吸气! “是开水?”他问。 指柔点头,他拉了一下她衣角,“坐下来,别站着。” 甩开他的手,她退了一步,依然站着不动。 “你站着,比我高,我望着你,这样辛苦。”茶,太烫,他把杯子搁在茶几上,用手去触她的指尖,“坐下来,难得过来找我,除了送衣服真的没有别的事吗?” 指柔没吭声。 “肚子饿不饿……”在得不到她回应的时候,李明远突然站起来,“赏个脸,和我一起吃饭吧。” 他握着指柔胳膊,只见她瞪了他一眼,冰冷的眸子,神圣地不可侵犯,“别碰我!” “碰你又怎样?”李明远微微一怔,也冷冷地注视她,“现在在我办公室,门一关,强了你也没人知道。” 握在她胳膊上的大手不仅没有松开,还更加使劲,他的掌心热乎乎,不知是刚才被她新沏的茶水烫得发热,还是他本身温度就很高,高到让人怀疑体温不正常。 “对,我是有事找你!但不是为吃饭!”指柔把视线投在文件柜上。 李明远高大身躯在室内走了一圈,冰冷的声音:“有什么要问的,你请问。” “当年上我家提亲,为什么娶妹妹,而不是我?”指柔当面责问他,一脸平静。 “因为我不爱你……”李明远也平静的回答。眼底还是闪过一抹惊讶,她如何得知当年他上门提亲一事的内幕? 指柔低头,咬了一下唇,再抬眸时,已是笑容柔和:“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 “娶了你,还能得到一笔嫁妆,五个亿!”李明远自嘲地一笑,“你家嫁女儿,不仅给五亿,还给一箱珠宝,我赚大了!为什么不娶你?即使不爱你,也要娶你!因为我亏损的公司需要那笔资金来周转!否则,我早就破产了。” “当初,是这个原因,让你委曲求全,娶我的吗?其实你最想娶的人是妹妹?” “对!这是我和徐凤珍的一笔交易!把你嫁给我,再把五亿以嫁妆的名义拨到我公司!”说到徐凤珍,李明远也不打算再瞒下去,“那五亿,我想,现在你应该清楚!那是你在向氏的家族财产分配,徐凤珍把你嫁出去,同样,也把你在向氏的股份划分出去,说好听点,是让你在李氏入股。但是……” 指柔喉咙一酸,眼底一层朦胧的水气浮上来。 但是,从此后,向氏的家产不再有她的份。 “表面上,徐凤珍是嫁女儿!实际上,你向指柔已经在出嫁的那一天,被家门抛弃了!向氏的一切,都不再有你的份额!如果向居正不给你留遗产,你什么都没有。你说你可不可怜?”李明远讥笑道,“有这样的妈妈,你还觉得你的生活很幸福吗?贼喊捉贼!打掉小情的孩子,却将消息泄露出去……三十年前,她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 三十年前?姑姑吗? 她猛地抬头,李明远走来,站在她面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2 前,“也许你不知道,你爸爸和我姑姑以前是相爱的……她拆散了姑姑,毁了姑姑……你知道姑姑为什么不爱出门,成天呆在家里,你以为她不想出门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悲伤,浓烈得让人心酸:“她的脸部受到重创,一辈子无法见人……” 姑姑的脸怎么会受到重创? 指柔想到去见姑姑为数不多的几次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大多数时候有一边的头发垂放下来,给人清汤寡面的感觉。但是结婚那天,姑姑头发是高高的挽起来,面容靓丽,肤色白皙,特别是一对眼睛美得无与伦比。 那样美丽的姑姑,怎么会无法见人? 爸爸书房里相片上笑容滟滟的女人,冬婶说,那就是姑姑! 分明是两张不同的脸呵。 “姑姑的脸,是怎么伤的?”指柔看到李明远一个转身。 “回去问你父母!”她的话才出口,便被李明远冷冰冰的堵回去。 李、向两家,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竟然能让妈妈连女婿的公司也要吞并? “父母那边,我以后会问的。”指柔看着他苍凉的背影,“现在我问的是你,当初让我离开你,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明远站着,没有答话,伸手掏烟,她留心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发抖。 “让你恨我……” “就这么简单?” 李明远点烟,埋头深吸,浓浓的烟雾里他声音沙哑无力:“恨我,你就会离开我……” “为什么偏偏是妹妹?”指柔看着他,大声责问:“世界上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找妹妹?” “因为她也是向家的人……”转过头来,李明远漠然的笑,颓废的样子,吐出一个烟圈模糊了她视线,“当你找到那份钻石系列图稿,和那两颗钻胚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所有的答案。” “我找到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哪里?是不是在徐凤珍房间里?”李明远一把掐住她胳膊,迫切地追问:“告诉我是不是?” 指柔已经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了,只得老实招供:“没有钻胚,只有图稿……差不多和我的设计相似,但还是有所不同……” 李明远抽着抽着烟,突然一仰头,“嗬嗬”两声笑,一大颗眼泪猝不及防地砸下来,砸过他的脸,泪珠挂在他下巴尖,颤动着,亮晶晶,温润的两条水印,闪闪发光,闪闪发光。 那种光芒透着无以言说的艰辛、苦难、拼搏、希望! 还有……欣慰!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复杂!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凶猛的泪! 那样仓促!那样急剧!甚至连悲伤的表情都来不及! “三十年前,你爸爸偷了我爸爸的东西……却反咬一口,说我爸爸是贼!贼喊捉贼!真他ma的阴险高明!你们向家欠我的!我还要忍气吞声到几时?”他“砰砰砰”捶着桌子。 “所以,你恨我家人?也包括我?”指柔看见他低下头去,用手擦泪。 “对。” “小情呢?” “向家任何一个人,我都恨!”李明远重新抬起头来,脸上泪痕迹不见了,又是一副狰狞可憎的表情,“如果换了你,你恨不恨?” 她回答不出,只有无语。 没有经历过那种痛苦,没有经过他的童年,她对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知道。 “公司重组,我让楚晋帮你。”她莫名的想要去安慰,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冷冷地回绝:“我的事情,不要你来参与……楚晋那边,我自有办法,不用你去求他。” 拿身体去求他是不是? 楚晋不答应的事情,十个女人身体同时扑上去,也不放在眼里! 而且对于一个最爱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在她面前,连睡觉也要变成一场交易? “我本不想参与,但是,你早就把我拉进来了……”指柔望着白白的天花板,扯了扯唇,苦涩的笑意淌了一脸,“因为此事,与我有关!” 沉沉的眼眸注视着她,李明远忽然伸手去抚她的脸,“别哭……跟着楚晋,比跟着林如墨好,他会真心待你……”他突然转过身,肩膀急剧地抖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她只知道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他连她的后路都安排好了是不是? 为什么他伤害了她,还要来保护她? 她不是最傻的!从林如墨那里得知,那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她当然也会去想他那样做的目的。可是知道他的目的又怎样?惟一一个不变的事实摆在那里,向家得罪了李家! 家仇!他接近她,只为将来有一天报仇! 她不懂。 他可以背叛婚姻!而她却不能背叛母亲! 就算他不背叛婚姻,终有一天,他报仇后,她和他之间也会绝裂,再也回不到当初。 没有哪个做子女的,能够容忍身边最爱的人去伤害家里的亲人。 计划形成的时候,伤害滚滚而来! 所以,他要她离开,离得他远远的。 因为,他已经给不了她幸福,他把她推到旁人身边去,让旁人呵护她一生一世,而他,活着的目标,只为李氏! 心思根本没在婚姻上面,心里根本没有家的概念! 一个冷心冷情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正文 你监视我(三) “我马上走……”指柔扶着墙壁,慢慢转身,把门一关,几乎是疯狂地跑向走廊。 跌跌撞撞出了李氏,外边,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金光笼罩着每个人,她的脸却在光晕中苍白一片。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后,天黑下来,楚晋外出回来,早就等在里的指柔一回身,突然问:“他公司退市了?” “是……已经停牌。”楚晋低头看了她一眼,避开话题,“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他那个公司具体经营什么,怎么上市后,会年年亏损?”指柔问楚晋,他多少会了解一些。她之前也去查了一下那个公司,知道行业所属是家用电器。 但是家用电器不至于没有市场。 凭着李明远的商业能力,怎么会扶不起那个公司? “洗碗机……”楚晋顺着边上的沙发坐下。 难怪会亏损! 洗碗机在中国市场,多少年来饱受冷遇,一直没有什么较理想的进展。 “林如墨会收购他公司吗?”她给楚晋端了一杯水。 他很感激的看着她,边饮水,边缓声说:“不出意外,如期上市。” “会有意外发生吗?”指柔显然很急,紧张的拿手在膝盖搓了搓。 问到关键上,楚晋也不想让她失望,“手续很齐全,他们运气好……”* 指柔嘴角绽开笑,楚晋伸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笑脸,那样美丽,那样动人。此生,为了她这张笑脸,他死也值了! 饭后。 楚晋摸摸她头发,语气很宠溺:“出去散步好不好?”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两人手牵手,沿着街心花园走,带孩子的妈妈们,望着广场玩耍的宝宝们,不时叮嘱一两声。 她望着那些及膝高的小孩,活蹦乱跳,突然想到自己死去的那个孩子…… 已经埋葬在黑暗的世界里,她冷不冷? 楚晋把她牵走,用胳膊揽她入怀,轻声说:“回家,我们也要一个……” 她无声的笑,与他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了。 还是,不是很喜欢他。 两人在一起,她觉得疼,享受不到什么乐趣。尽管楚晋很努力,前奏做足,甚至于亲吻她那神秘的花园,以便让她更好的放松,可她依然在他进去的时候,感觉到疼。 有时候很干涩,楚晋也不勉强她,进入后,又退出去,然后揽着她说:“对不起……” 指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有时候她明明觉得特别想要,特别渴望,但是……楚晋进入她身体,她就只有一个感觉。 疼! 如今晚上,当楚晋光着身子,趴在她洁白的身上亲吻着她馨香的身段,一寸一寸,温柔而体贴,从胸部绵延而下,来到腿间,温热的舌头探入花瓣舔吸啃噬,两只手也不断的抚着她,连她晶莹的脚趾也宝贝似地含吮在嘴中,他的灼热不断膨大,感受到她也在温顺的变化,期待、渴望,激动的发抖,连眼神都有似水的柔情妩媚起来,在温润液体下他缓缓挺入—— 还是疼得让指柔全身抽搐般颤了一下,秀眉依然疼痛地皱着,唇瓣逸出颤颤的轻吟。 “还疼么……”楚晋看她极力地隐忍着,心里万分难受、心疼,怜惜的吻她。 “不,不疼……”轻吐气,她强忍着什么,心底一股酸涩汹涌地冲上来,冲击胸口,酸酸的,热热的,有哭的感觉。 她在要与不要的极度恐慌里挣扎徘徊,茫然无助。 她很想接受他,但内心深处总在强烈地抵抗着什么。 记得自己说过,她不会喜欢上他的。 她却软弱的,不断地向他靠近,靠近…… 渴望温暖。 是啊,她不是神,是人,纵使心里冰冷,也不停地憧憬温暖。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他一直在教她坚强独立,一直在鼓励激起她的创业信心。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不舒服,难道是沙滩那一夜,太过于恐惧了? 以至于给她留下后遗症,围困在那片阴影里逃不开? 沙滩过后,他们也曾有过一次,但是也许感受到她的不适,他爆发得很快…… “对不起,还是我心太急……”楚晋仿佛能读懂那些充盈在她眼睛里湿润的水气,说完,翻身而下,倚在床头很想抽烟。 但又怕她深受二手烟的危害。 连忙起身,趿上拖鞋,晃了晃手中的烟盒,小心翼翼地问她:“我可以出去抽烟吗?” “没关系,你去吧。”指柔没道理不允许他吸烟。 楚晋会在阳台站很久,灯光朦胧,映出他高大的身影,往往等他进屋,她已睡了。 仰着面孔,朝着天花板。 她睡相,有时候不是很雅观。 这几天总在做梦,梦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有时候隐约听着像妈妈,有时候又像爸爸。 许多次,楚晋掌心握起她纤瘦的小手,心痛无比:“柔柔,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到你?” 店址已在他耐心筛选下慢慢选定。 她肯出来,自己就可以做老板,先开个小小的时装店,为人订做衣裳。 没有学过服装设计,不过那没关系,他会为她请最好的设计师,手把手教她。从零开始。 那个设计师,当然会是享誉国际的名牌设计师。 他希望她成功。 他的女人,一定要成功。 天亮的时候,指柔是在口哨声里醒来的。 是小鸟的叫声。 清脆悦耳。 她还以为枕边有一只鸟,或是窗台上飞来了一只,睁眼一看,楚晋坐在床头,看着她脸庞吹。 “醒来了?” “鸟呢?”指柔翻过身,轻轻枕在他腿上,半眯着眼睛,故意问,“刚刚那只鸟呢?” 楚晋将她抱起,放在怀里坐着,遥控板打开镶嵌墙面的等离子电视,画面出来一大片青绿的树,绿叶间挂满了红红的果子,“想不想去南方果园,和我一起摘荔枝?” “去果园摘荔枝?吃新鲜的?”指柔看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3 他坚毅的下巴,“早又不叫醒我?” “刚才有一只鸟在叫你……”楚晋很小很小,面孔微红。 迎着清晨的空气,指柔忍不住笑起来,她打了一下楚晋胸膛,“我知道鸟在哪里了!” “咳,低调低调……”楚晋用食指压她的唇,然后起床,给她找来衣服,夏季雨水多,以防意外,便多带了一套。 两人出门,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喜悦的心情。 楚晋开车很稳,指柔忽然很欣赏他开车的姿式,虎视前方,神情专注,东边的阳光洒下一缕从窗外淌照他的脸,他挺直的鼻尖,在金光中柔和闪亮。 光晕笼罩着他冷峻的面容,流光中尘埃飞扬,仿佛无数只小精灵在飞,梦幻迷人,让人感觉不真实。 “楚晋……”亲切地喊他的名字,声音里还有一丝柔情。 他侧过头,唇边扬起倾国倾城迷乱众生的笑容,她一时看呆了,忽听他在问:“会唱什么歌?唱一首给我听。” “雪人……”指柔抿唇一笑,“但是,唱得不好听,你不要见笑啊。” 楚晋减慢车速,她清清嗓子,望着路的前方,轻轻柔柔地唱道: “雪已经积的那么深 merryx‘mastoyou 我深爱的人 整个冬天在你家门 areyoumysnowman 我痴痴,痴痴的等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份 我的爱,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在天空静静缤纷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 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 窗外,洁白如雪的云朵,澄碧如洗的蓝天。 窗内,飘渺的歌声,宛如天籁,丝丝缕缕,轻轻曼曼,涤清他的耳朵,沁入他的肌肤,撩动他的心弦。 心,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好听么?”指柔问。 “好听……”再多的赞美只能浓缩这两个精华。 “柔柔,再唱一遍。”这样奢侈的时光,他多想再听听她的歌声,只唱给他一人听的歌。 安静的车厢,一遍一遍萦绕着她的歌声,好听如画眉鸟般的嗓子,细而清新。 楚晋不时地侧头注视她,另一只手抚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轻轻摩挲。 就这样,一路唱到了荔枝园。 入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摘荔枝的团队。 果林里面,一眼望去,全是小片绿叶的树,红红荔枝垂在枝头,掩映其中,安静羞涩,仿佛待嫁的新娘。 楚晋牵着她在荔枝园里寻宝似的奔跑。 他敏捷地爬上树,摘下一串鲜红的荔枝,喜悦地往下扔,“接往,快接住!” 指柔举起竹篮,笑声飞扬:“好多哇。”满满堆成山的荔枝在手心,她的笑容在他眼底。 来果园品尝荔枝就是好,想吃哪一颗,就摘哪一颗,水份很多,新鲜肥美。 后来,楚晋把她带上树,两人坐在树枝上吃,他剥开一颗喂她,个大多汁,果香浓郁,含在嘴里那种甜,别有一番滋味。 “来,你也吃。”指柔也喂他一颗,他使坏,顺势咬了一下她手指,在她嗔怪的眼中,笑声荡开,豪爽而悠远。 两人在这颗树上尝几颗,如果味道不好,又跑到另外一颗树。一棵棵树去选,哪棵树的果实好吃,就守着哪棵树狂吃。 指柔很开心,心底有股甜蜜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她摘了一颗荔枝丢在楚晋头上,他愣了愣,也摘下一颗丢过来,两人在树上打荔枝战,树下的人遭殃,摸着脑袋喊:“美女帅哥!不要浪费啊!三块钱一斤哪!” “好了,楚晋,不要丢了!”指柔哪里摘得过楚晋,他大手一捋,指间就包着五六颗荔枝,全往她胸部扔,专捡她敏感之处调逗,那些荔枝从她胸前滑落在怀里,又从她双腿间掉下去。 果皮上的小刺刺,弄得她浑身痒痒的。 “楚晋,不要丢了……”她举双手投降,楚晋哈哈一笑,抱了她从树上跃下,像猴一样。 果林有一片水塘,她去洗手,忽然脚下一滑,楚晋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地势太低,还是被她带了下去,两人“扑通”跃进水塘,四处的鱼赶着游过来,那鱼咬她的脚,吓得指柔尖叫。 “楚晋,楚晋……有鱼咬我,鱼啊!” “别怕!有我……鱼啊,你咬我吧,我身上肉多。”楚晋想把鱼引过来,鱼却包围着她乱转,看她快哭了,于是把她抱出水,在万众瞩目下,将她抱进果场主人屋里,两人换下湿衣,穿上自带的衣服。 午饭就在这儿吃的。 主人热情好客,甚至有点诚惶诚恐,只怕招待不周。 饭后,指柔坐在竹椅上喊,“楚晋。” 他正在喂鸡,撒一把小米,回头看她,嗯了一声。 “你每年都会带女人,来果园摘荔枝吗?” 正文 你监视我(四) 楚晋没有说话,眼神专注的盯着几只放养的小鸡。 “楚晋,去年的这个时候,谁和你在一起?”她端起一杯花茶,又看着他问。 “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不信。” “就知道你不信……”楚晋抬头,阳光映着他侧面,蜜色的皮肤,刚毅的轮廓变得很柔和,他的眉毛浓得像墨汁,目光凝望着她深情如海:“来这种地方,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才有意义。我孤家寡人一个,来这里看别人热闹么?”* 他继续低头喂鸡,倏地一下,她蹦过来,抢过一筒米罐,“我也来哈。小鸡叽叽叽,大鸡咕咕咕——” “母鸡咯咯咯,公鸡喔喔喔……” 哗啦,米粒倒出去,本来吃食好好的鸡们,却被突然间洒下的一堆白米吓坏了,尖叫着四散。 “回来!快回来!不要跑啊!我有米啊!”指柔手忙脚乱去撵鸡,一瞬间,所有的鸡都跑光了。 身后的人定定地注视她,她满脸通红,在他目光下,手足无措,撇撇嘴说:“原来那些鸡,只吃帅哥的米……” 楚晋实在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返程途中,楚晋回味起来,还在笑个不停。 晚上,她趴在他身上,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期待的说:“明年,你还会带我去吗?” 以前只吃过超市里卖的荔枝,跟今天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以后,我天天带你去,也只带你去……”楚晋揉着她馨香的秀发,指尖缠着一缕发丝,一圈一圈,绕指柔。 “来,睡觉。”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拉过薄被盖着,空调升高几度,他睡在旁边,却没再对她做出任何举动。 好安静,指柔忽然喊他:“楚晋……” “嗯……” 知道他没有睡着,小手放在胸口上,轻轻游走。感受到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化,她也期待着什么。实际上,他身体自她靠近,就一直躁热、不安,绷紧的小腹,蓄积于内的那股力量,饥饿地膨胀着,对她强烈的渴望,如火般熊熊燃烧。 楚晋抓起她手,顺着自己身体次递而下,很想按放在腿间那个部位,让她感受一下他是多么需要她!可是,不知何故,他只紧紧拿住她手指,一点一点离开身体,放在两人之间缝隙中,她的身侧。 他说:“睡吧,明天要早起……” 明明很需要,明明很饥饿,但是那天晚上楚晋对她什么都没做,很快传来他均匀地鼻息声,指柔猜不透他心思,朦朦胧胧入睡,却在梦里,突然被他压醒! 她听到楚晋压抑难耐的叹息,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他的长腿横过来夹紧她,身体不规则地乱颤,粗硬的东西抵着她,她自己都感觉到难受,身体绷紧,眼睛也闭得死紧。 她明白他在做什么,却装作睡着了,一无所知。 楚晋习惯早起,洗漱后在楼下跑一圈,回来就到厨房间忙碌,动作尽量放轻,但还是能够听见厨房那边乒乒乓乓。 有了她之后,他很少在外边吃早餐。 没有她之前,他说,早餐都是在茶楼餐厅,别人请的。 他每天都有饭局,平均下来,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八天,是在别人奉承的笑容中吃饱喝足,心满意足。 闻到饭菜香味,她头发蓬松着走出卧房。 靠在流理台边,不满地说:“我想多睡一会儿,你吵吵吵的,吵得好厉害……” “看看都几点了?还睡?”楚晋拿着锅铲指着大厅的钟表,做饭的时候,他的手表会脱掉,临走出门又会戴上。 他把她推进盥洗室,“还没睡醒的话,进去冲个热水澡就精神多了。” 她洗得一身干净,果真是神清气爽,楚晋用荔枝壳煮了一锅水,给她盛一碗,端给她喝。又让她张开嘴,吐出舌苔,看看有没有上火的迹象。 奇怪! 别人都说,一个荔枝三把火! 可是为什么,他们昨天在果园,守着树狂吃,怎么也不见上火? “还好,没有上火。”楚晋见她安然无恙,略松一口气。 两人吃早餐,楚晋平时话就少,他一用餐好像就更不爱说话。指柔不知道,他在外边吃饭是不是也这样,看着他严肃的像做功课似的吃饭,便很想逗他。 “楚晋,昨天晚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有人抱着我动来动去……” “……”他脸微微红,于是,很快回避话题,“我做的早餐,有没有进步?” “还不是一样,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呢。”指柔拿起一柄汤匙,盛一口白粥,还是给了他一句赞扬,“不过,今天的粥,水分真的好多……” “楚晋,今天下班,你会去接我吗?” “有时间就去……” “楚晋,在我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上学的时候呢,总会有一个你喜欢的人吧?” 他眉头纠结,放下饭碗,认真的看着她,“等你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呵呵。 那敢情是,如果她一辈子不喜欢上他,就永远不知道他的秘密了? 指柔才不相信,她会是楚晋的初恋! 去到公司。 她心情特别好,就像外面的阳光一样。 “早上好,向小姐。”入门,依然是前台脆生生的声音。 “早上好。”指柔靠近前台,站在那个年轻女孩面前,随意地问起:“听说,财务总监是你家亲戚?” “啊?是我表姐……”那女孩没有防备,回答很快。 “你来林氏上班,也是托你表姐的福吧?”指柔不动声色说了一句。 女孩的脸色一变。 林氏考核很严,一个前台除了国语之外,至少还要会三种语言,英、日、法。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凭指柔感观判断,这个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三语水平。 “我给我表姐打个电话,向小姐如果有什么重要事,你找她谈……”想来前台也是个机灵人。 指柔约了林氏的财务总监,她瘦高个,单眼皮,垂着眼睛的时候,像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但一听要转账,便警惕的睁大眼睛,炯炯瞪着她,“向小姐,这样做太危险……” “我会跟林总说清,我需要那笔钱,托人去南非采购钻胚。”指柔盯着那位财务总监,握杯的手心,也微微出汗,“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把李先生入股的那笔钱,转到我账户上即可。” “那你先跟林总说好,有他的亲笔签名,我才好做账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4 !”那么大一笔钱,她光听着就心惊胆寒。 “你表妹应聘前台,你在人事部,事先打过招呼了是吧?” 指柔的话才说完,那位财务总监,惊慌的差点失手打翻了咖啡杯,“向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哦……” “我没乱讲,你不必这样紧张……就请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指柔根本没有让她做假账,只让她转出那笔钱来。 因为时间太短,做假账也来不及。 所以,她索性冒着危险,直接让财务总监转账到她账户。 到时候给林如墨发现,大不了她提着人头去。 那么多的钱,明显做不了假账。 指柔思前虑后,先付清妈妈要的那七个亿,稳住她那边再说。 因为手头不够那么多的钱,所以李明远拨过来入股的那笔钱,暂时先借来用一用了。 被人威胁,财务总监被迫同意,她说大约要两天后,才能转账成功,于是,指柔给徐凤珍电话,“妈,过两天,你查一下,七亿到账,知会我一声。” 徐凤珍乐得直夸她懂事。 指柔放下听筒,心头苦笑,她当然懂事,平白无故,妈妈又多七亿,一大笔巨款! 林如墨这边,也接到李明远来电:“股金已经转过去了,股东大会定在哪一天?” “听董事局会安排……七亿入股,在我之下,你稳做第二股东,放心吧……”林如墨那个家用电器公司,是林氏旗下的一个新兴产业,主打电脑,入股的都是年轻人,是比较新的公司。 重组之后,再上市,公司已更名,不过没关系,李明远要的是保持股东位置不变。 第二大股东,对他来说很重要,有机会,他还想着把那个公司再盘过来。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那笔钱汇过去,马上又被转出来,已经到了指柔的账户!所以,林氏开股东大会的那天,李明远并没有资格入场! 他被挡在门外! “怎么回事?”看到林如墨走来,他奔上前去抓着他责问。 “你没有一分钱………你并没有入股,你不是股东。所以,你没有资格来开林氏的股东大会!”不等林如墨说话,随后而来的指柔清脆地说道:“请你回去!李先生!” 李明远看着他,又看看林如墨,十分不解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林如墨两手一摊,很无奈的告诉他:“指柔,她……她让人把钱转出去了,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她前几天才跟我说……” 李明远脸色一沉,紧抿着唇,拳头已在身侧攥紧!那么多的钱!如果不是林如墨同意,她怎么敢如此大胆,转出去? 见情势不妙,林如墨连忙安慰:“你先不要急,指柔说那笔钱,会尽快还上的。随时到账,随时让你入股。” “她拿那些钱干什么?”七亿!七亿!她以为七百万吗?说转出去,就转出去? 李明远低吼着,猛然抬头,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瞪着指柔,而她笑脸盈盈,亭亭玉立,就像一个迷惑众生的小妖精。 他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去,却压抑着怒气,嗓音闷闷的:“向指柔!你把我的钱,弄到哪去了?” “托人去买南非钻胚……”他的目光好像利剑一样,随时都要射死她,指柔却好整以暇,转开脸一笑,“大概三个月后,我就会还给你。” 三个月? 李明远不敢去想三个月以后的事情。 明天,对他来说,都太遥远! “你到底想干什么?向指柔!”他将她抓到一间洽谈室,林如墨进去开会之前,很担心地望了他们一眼。 “不想干什么,只想干我想干的……”她无畏地迎视着他,带着笑容。 “那你现在,最想干什么?我陪你一起干!”李明远吼道,“向指柔,你怎么变得和你妈妈一样恐怖?” “我恐怖吗?”指柔眯了一下眼睛,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像钉子,狠狠钉进他的心,“你不是说,让我恨你吗?所以,现在我恨你了,你就觉得我很恐怖?” “先把七亿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李明远不想再跟争论什么,此刻所有心思都在那七亿上面! 不知道有木有人看不懂这章,唉,就是李明远把钱转去入股,指柔却把他的钱转出去了,所以暂时,入不了股。。。因为做假账的时间太紧,所以根本做不了,而指柔也没打算做假账,直接让人将钱转出来,先付给她妈妈那边交差。指柔到底是在帮谁,其实你们都懂的。。 正文 你监视我(五) 转出七亿之后,他在李氏已经没有多少股份了。 股权从1.008%下降到0.002%是什么概念? 账上空留着那个巨大的缺口,正等着他去填补。 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不及时补账,被徐凤珍知道后,突然甩出七亿,往缺口一填,那她就是李氏最大的股东!在董事局里有权力决定公司总裁的命运!* 他身为总裁,随时都可能被徐凤珍拿下,另扶其他人上位! “我想让你下台,把总裁让给我……”两人对立,指柔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李明远脸色微变,嗓子暗哑:“你想做李氏的总裁?” “对!”指柔笑容不变。 他突然攥紧拳头,砸了一下墙壁,又砸一下墙壁,狠厉的眸子瞪着她:“你做梦!” “对!我做梦!难道你不是在做梦吗?”指柔讥讽地笑道,轻轻走向落地窗,头倚在玻璃上,“就你?也想拿回李氏?你当我们向家是吃素的?妈妈既然能控制李氏,非池中之物!” “你走的路,都没有她过的桥多!”指柔站在窗旁,朝外望去,阳光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李明远望着她侧影,这间洽谈室很通透,顶上还开着灯,冷气丝丝的吹出来,她半长的秀发,柔软的披在两肩,站在那儿,映着玻璃折射进来的光芒,亮就像一个光环。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眯了一下眼,为什么这个女人越美越让人惊心! “你只有把李氏让给我………她才会罢休。”玻玻窗旁的人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来不及收回,与她相撞,在她清澈的瞳仁,他望到自己的倒影,变得好小好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你不用担心,我管理公司的能力………”指柔眨眨眼,他的倒影就消失了,她在窗边看着他,“我不懂,你可以教我。” 紧抿着唇,李明远没有出声。 现在他只有一家公司,美伦黄金,拱手让给别人,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指柔轻笑起来:“你害怕什么?让你垂帘听政,这样也不行?” 他思考良久,佩服地点头:“……算你狠!” 指柔笑道:“再狠!也狠不过你的心!” 一个可以把两姐妹玩弄于股掌的人,一个可以在妻子面前,在新婚大床出轨的人,又有多狠? 好!就算他的理由,只是让她恨他! 那么,在他计谋形成之际,怎么不想想,人若有恨,当然会狠! 李明远双眸垂下去,沉沉地说:“不就是七亿么?你向指柔有办法把我的钱转出去,我李明远也有办法再把那些钱找回来!” “我不给你,难道你会强迫?”笑话!七亿,他要从哪里弄来?去偷去抢? “我不强迫你,我去强迫别人!”李明远甩袖而出。 在他出门之前,听到身后风铃般的女声: “洗碗机没有市场,你就不会开发其他的新产品?死抱着洗碗机?宁可亏损!也不去想办法补救?” 他回头一句:“我不用你来提醒我!” 她以为,他没有想过么?可是钱呢,要开发一个新产品,没有足够的资金,开发得起来吗? 之前和她结婚,他还期盼着用那笔嫁妆,开发新产品来挽救公司。 可是,徐凤珍口头承诺的五亿!不,是三亿!徐凤珍跟他说的是三亿嫁妆,会如期打到财务,结果呢,婚后几个月,迟迟没有动静!他试着问起,徐凤珍却说向氏财务紧张,会迟些日子再给他,然后就不了了之! 好阴毒的女人! 她是算准了指柔不爱管这些事,也不去理什么入不入股,当时只知甜甜蜜蜜嫁人,却不知,在她出嫁的背后,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 在指柔面前说的五亿,在他面前说的却是三亿,到最后,一毛钱都没有给!相反,还趁机把指柔在向氏的股份据为己有!声明向指柔不再是向氏股东! 好狠心的女人! 当他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心痛无比!每每回家,他看着她笑脸盈盈迎上来,为他脱下外套,拿好拖鞋,端茶倒水的,实在不忍心去破坏她那美丽的笑容。 自己想办法,东拼西凑,在李氏的股东名额上为她补进三亿,以此宣布,她已在李氏入股,是正式股东,享有分红。 三亿! 多么巨大的数字,差不多让他变卖了半数家产,又为了不给姑姑知道,她可知,他有多难?多难?在亏损得遥遥欲坠的高危险境下,还要拼出命去凑齐那三亿! 他原本是等着徐凤珍的三亿去开发新产品,谁知道,自己还要倒贴三亿!也就是那一次,他失去了,开发新产品的最佳时机! 如果不是两人离婚,听她说出嫁妆是五亿! 他可能连死了也以为是三亿! 她要拿走五亿,他已是穷途末路了,只得把李宅变卖了!还有,另一面,又要给财务再补进二亿,让她完整地以五亿入股!成为在他之下的大股东! 这些事,他不说!她一辈子,死了都不知道!他曾经为她做了什么! 他可恶吗? 他只想拿回自家的东西! 离婚的时候,她也知道,要拿走自己的嫁妆!那她知不知道,他要拿回被她妈妈霸占多年的李氏,一点也不为过! 李明远回到公寓,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头痛得快要裂开! 香烟、啤酒、花生米…… 这,就是目前的生活现状。 曾经一心只为李氏而活,如果,当李氏都不属于他了,他活着,便是行尸走肉! 他去逛夜店,玩女人! 反正他就是一个滥情的男人,不必为谁守什么身! 坐在角落的一张散台边,台上那个跳舞的女子,多么像当年的小情! 当年的他,哄着向指情,他说,他会娶她…… 他也曾经,决定要娶她,可是徐凤珍,却让他娶了向指柔! 从一开始,他就不想伤害她! 却已经把她伤得面目全非。 娶她,也是伤害。 不娶,也是伤害! 娶了她,他要背叛她。 不娶她,他是玩弄她。 所以、所以…… 从认识她的时候,他就给她带去了伤害,源源不断的伤害。 “酒……酒……”李明远已喝了不少酒,湿漉漉的眼睛,瞪着端着盘子的侍应生,“看什么啊?我喝酒还有罪吗?” “先生,你不能再喝了。”侍应生劝道,“你已经喝了不少了。” 他把手一挥,舌头打着卷,“少,少费话……拿,拿酒来……” “李先生,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另一个已经认出他来,扶着他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 楚晋,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李明远的。 他正走进来,李明远就被人扶着出来,扫视他一眼,“小子,你也来喝酒啊?” 楚晋迟缓地抬头,他不常来这种地方,现在进来只是找一个人,有点事要谈。 在吧台,李明远一边结账,一边又叫两杯酒,端着,一杯放在他面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5 给不给面子?” 楚晋接过,面无表情与李明远碰杯,他才喝一口,就听见李明远说:“我有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 他低头,警惕的看着对方。 李明远“嗬嗬”一笑,“紧张什么,我还没有开口……” 人多眼杂,这个地方根本不是谈私事的地方。 楚晋先一步走上二楼包厢,李明远进去后,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七亿,越快越好……” “不行!七亿,数目太大!”没有把握的事情,楚晋不敢贸然行事。 “我知道你不会帮忙。”李明远很无耻的笑了笑,“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他掏出一张相片,楚晋触到相片上的内容,微微吃了一惊。 “还活着……”李明远手腕一扬,杯酒入肚,苦涩的笑,“你不是爱她吗?考验一下,你们的爱情?是像徐志摩对林徽因那样?还是……” “我帮你!”楚晋举起酒杯,仰饮! 他走出夜店的时候,正接到指柔来电,声音轻柔如风:“楚晋……我今天不过去了,我还有衣服要洗。诗琴会来家里吃饭,不然,你也一起过来?我炒青菜很好吃。” 那样美妙的女声,让他怔怔地失神,他恨不能马上扑过去,吃她做的饭!上次她炒的青菜,是真好吃! “我今天晚上有个牌局,这几天都很忙……”说完,他也快速挂了电话,怕再晚一秒钟!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指柔怔了一刻,总觉那边的人说话带着股隐忍,但是…… “楚晋不能来吗?”诗琴正在厨房择菜,探出头来问。 “他说,很忙……”指柔回到里面帮忙,一边洗菜一边说:“这个房子,如果有人要,我打算卖了。” “才买的新房,干嘛要卖啊。”诗琴还不知道李明远也住这里。 指柔低头告诉他:“他住在这里,就在我脚下!” “你是说李明远也住在这里?”诗琴不可置信的叫起来,“怎么会那么巧?” 指柔没有心思答她的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洗青菜,现在自己做饭,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虽然忙一点累一点,但是充实。原本盼着楚晋来,谁知他说很忙,心也不知怎地,惶惶不安,思绪涣散。 她和诗琴把饭做好,一一端到餐厅,正要开饭。 突然,门铃响! 指柔高兴地叫道,“楚晋!” 飞快地奔去开门,李明远一手撑在门侧,低头瞪着她,“来这儿噌个饭,欢不欢迎?” “回你家吃去!”指柔关门,他一头闯进来,手抓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另一只手去关门,“哐”的一声。 听到声响,诗琴忙从餐厅跑来,看到两人,正想说什么,却被李明远一手指着,吼道:“你出去!” “李明远你想干什么?”诗琴被他冷厉的目光盯着,不由的浑身一颤,但还是跑过去帮指柔。两只手去抓他胳膊,“你放开他!” 指柔双手被他一只手捏紧,根本无法动弹,指尖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她转头吩咐诗琴:“赶紧打电话,叫楚晋来!” 诗琴哦了一声,慌忙去找手机,李明远一边扯着指柔往里,一边去阻止诗琴,她刚从包里一掏出来,便被李明远一脚踢飞到地上,诗琴整个人也摔倒,气愤地叫骂道:“李明远!你敢动指柔,我立即打电话报警!” 其实,李明远为指柔,做了很多。妈妈和她说的嫁妆5亿,和李明远说3亿,但是最后,连一分钱也没有给,指柔不知道,她本身也不爱管这些事,再者,嫁妆数额太大,妈妈肯定告诫过她,不要成天挂在嘴上。她只跟诗琴说过,如果没有离婚,李明远也以为嫁妆是3亿。3亿,在他急求这笔钱周转,谁料,徐凤珍根本不给,而他为了不让指柔知道,还替她补进3亿,成为李氏的股东。如果他不爱她,完全可以跟她大吵,说你家里根本没有给你嫁妆。如果指柔知道,她会伤心的。唉,那时为了不让她伤心,他也难啊。这段话免费。。红袖超出千字以外就是免费 正文 你监视我(六) 李明远双眸血红,嘴里喷出浓烈的酒气:“这儿没你的事,我和她之间需要点时间谈谈。” 诗琴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能想到后果。 “要谈什么,先放开她,再坐下来,好好谈!”诗琴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抱李明远小腿,“你先放开她!”* 却被李明远用力抠开她的手指,又推开去。 诗琴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来,高高举着,寒光闪闪,叫嚷道:“李明远!你放开她!” 李明远愣了愣,呼吸急促地看着指柔,她两只手腕被他攥得发红,头偏向肩膀处,一直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觉得无所谓。 “你放开指柔!”诗琴举着菜刀杀近。 刀已经举上,杀人放火,量诗琴也不敢,但不保证刀光无情。 李明远也不想闹出人命来,遂松开紧攥在指柔手腕上的一只大掌,跌坐一张椅子上,冷汗涔涔。视线模模糊糊望着前方的人影。 “诗琴,我们吃饭。”指柔去餐厅,那边没有门,敞开式,一眼便能望见这边客厅。 李明远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吃饭。 吃过饭,诗琴在厨房间涮碗。 指柔端出一盘水果,放在客厅小几上,打开电视,将他视如空气,仿佛屋中根本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他坐在那边张椅上,沉默良久,忽然喊她。 她没答应。 只顾吃自己的水果,看自己的电视。 “指柔……”李明远又在喊,略显沙哑的嗓音,透出股苍凉。 拿起遥控板,加大音量。 指柔耳边只有吵杂的音乐,频道上有歌星唱歌,美女跳舞。她的目光自厨房出来,就锁定在电视上。 “指柔……”他好像还在喊,只不过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梦中呓语。 当她把电视关掉,当诗琴从厨房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发现,李明远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怎么办?”诗琴小声问,“你总不能让他睡在这里吧,要赶快将他弄出去。” 说着,走来,一边卷袖子,一边作好搬抬重物的架势。 指柔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忽然有点不忍心,轻声的说:“别管他……” 他那只手臂斜搭在椅背上,侧头枕着弯曲的胳膊,凌乱的碎发盖着额头,灯光映着一半脸,白白如雪毫无血色,鼻梁侧有一道阴影,那是光线照不到的地方。 眉头微微蹙着,身上衣服还沾有酒水,衬衣领也浸湿了,一粒扣子解开,连领带也没有系,也许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明明刚才喝过酒,可是脸膛却白得让人惊心! “你真的要让他睡在这里?”现在指柔的心理,诗琴实在不知晓,可是这样留下来,又算什么。 他一直不走,诗琴也不放心,于是,决定今晚留下来陪着指柔。 关灯,睡觉。 指柔心总是悬空,睡不踏实。 怕吵醒诗琴,又不敢翻身,僵硬的保持一个平躺的姿式。 大约半夜,客厅那端又传出一声:“指柔……” 微弱的声音,但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 她披衣,下床之前,诗琴也醒了,抓着她手腕,紧张的说:“你小心点。” “我知道……”里边的话才说完,但听得外边“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东西倒下来了。 指柔赶紧开门跑出去。 按开灯—— 李明远连带着椅子摔在地上,还在睡,身子蜷曲一团。 她蹲下,推了推,他的身体瑟瑟发抖,冰一样的手臂,在梦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也不想去听,刚要站起,他翻个身,仰面朝天,唇色发白,微微颤动。 她伏下去,才能听清,他在喃喃的说:“指柔……我好冷……” 那样苍凉的声音,仿佛透着无尽的伤悲。 缓缓站起,到房间去,抱了一床被子丢在他身上。 一夜,他就睡在地上。 天明,诗琴因为要上班,匆匆走了,经过一夜,他酒醒时分,应该不会乱来。 微暗的客厅,渐渐在屋外的晨光中明亮起来。 躺在地上的身躯动了动,猛地一个侧身,突然惊醒,睁开双眼,惊惶地打量这陌生之地,李明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地上睡了一宿! 摸摸盖在胸前的被子,柔软的很,还带着朦胧的香气,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有她皮肤的芬芳。 他把被子拉上来,捂着头脸,唇角上扬,能在她的屋里安睡,即使睡地上,也觉得幸福无比。 还是,很关心他的吧? 不然,怎会给他盖被子? 楚晋来的时候,李明远由地上迅速爬起来,趁着指柔奔出房间,去开门,他像条幽灵似的,闪进卧室,把门掩上。 “昨晚,等了很久吗?”楚晋一边换鞋,一边走进来,手臂揽着她,她个子不算矮,可是往他跟前一站,就渺小无比。 “嗯,我以为你会来的……但是你说忙。”指柔侧头看楚晋,“所以我就……减少菜的份量。” “对不起,最近都会很忙……”楚晋满脸歉意,他的眼膜布满了血红,显得有点儿憔悴。 可能是昨晚通宵了吧。 指柔已经猜到了:“你,昨晚,打牌到天亮吗?” “嗯,这段时间都会很晚。”楚晋拉着她的手,放在他手心,温柔的嗓音,“以后,可能很少有时间陪你,你自己……” 话未说完,指柔笑着打断:“下一个牌局,也带我去吧,我也好久不曾看你打牌了。” “现在赌得很大,还是不要去了。女人熬夜不好,容易老……”楚晋理了理她头上微微凌乱的头发,那样宠溺的眼神,不知不觉叫人沉溺。 指柔笑,“那是嫌我老了?”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来,宛如两枚新月。 “不,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楚晋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太美丽,让他心悸。 两人说了会话。 指柔忽而一转头,看到地上的被子,心里一惊。 这时,房间里,又传来低微的咳嗽声。 “谁在房间里?”楚晋警惕地问,朝卧室门走去。 指柔心想,糟了! 昨晚,李明远是在她这儿过夜的,但是,他不是睡在地上的吗?他怎么蹿到她卧室去了? 一定是,趁她开门的时候…… “是,是诗琴……”指柔好慌张,眼神闪烁不安,“她,我让她,昨晚留下来陪我……她还没走。” 他往前的步子顿住,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指柔的视线,她已看不见那扇门。 “我没吃早餐,有点饿了……”楚晋退回来,笑看着她。 “你稍等,我去做……”指柔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我进去换个衣服,马上就来。” 打开门,以风的速度,冲进房间。 果然就见李明远不要脸的睡在她床上。 侧躺着,眯着眼睛看她。 她把门一锁,扑到床上去掐他胳膊,压低声音咆哮:“滚下去,别死在我床上!” 李明远大喇喇躺着一动也不动,哪怕她掐得他有多疼,也不愿意起来,还很无耻地说:“现在这种时刻,我出去,恐怕对你不利吧,我的前妻!” 亏他还知道,她已是前妻! 指柔抄起一只枕头,狠命的压在他脸上,“你还知道我是你前妻?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来破坏我和楚晋!” “别整天开口,闭口都是楚晋,楚晋…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6 …”枕头下,李明远的声音闷闷的,“他在你心目中,有多重要呢?” “他,他是我将来的丈夫!”这话说出,自我觉得,底气不足,这辈子还能拥有下一任丈夫吗?有时候放纵的去想,同居比婚姻自由多了。 “决定嫁给他?”李明远拿开压在自己脸上的奶白色枕头,“那我祝你幸福,我美丽的前妻!” “柔柔……”楚晋在外叩门,她进去换衣服,换了这长时间也不见出来,心里正担心。 指柔吓慌了,一把掀开被子,想把李明远从头到脚盖在床上,可是,明显容易被发现,如果楚晋一走入,眼睛一扫便能看出破绽来。 她再把被子一掀,李明远享受地看着她慌乱的表情,指柔伸手一指,让他去钻衣柜,“赶快给我躲到柜子里面去,快去!” 李明远拒绝:“干什么?偷偷摸摸把我藏起来?昨晚,不是光明正大留在你这儿过夜么?” 他话刚讲完,头上就挨了一下!指柔抄起床底下的鞋子,狠狠往他头上一砸,冷酷压抑地命令,“躲不躲?” 李明远仍然赖在床边缘,一动不动。 指柔被他气得快要骂人了,双手用力拧他的耳朵:“躲不躲?” 拧红了他的耳朵,他痛得闷哼一声,在楚晋再次敲门,并且频率加重,这才不情愿钻到柜子里。 指柔胡乱收拾一通,去开门。 “砰!”门被大力摔上,楚晋进来,突然一只手抓过她肩膀,焦急地把她按在门上,狠狠地亲吻。 “楚,楚晋……”指柔身子一颤,瞳孔蓦然放大,透出一股惊慌。可是她没有拒绝,凭感觉,楚晋像有什么心事,他的吻变得很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娇艳的唇瓣被他吮得发疼,他的舌头伸入了她的唇内,双手也在她睡裙上抚摸起来。 “楚晋……”指柔脸庞滚烫,还是推开了他,喘着气说:“我去做饭……”抓住他探入胸部的手,阻止再继续。 往常,她若不愿意,楚晋无论有多难耐,也会克制着再克制,点到为止。 他性格虽没什么耐心,但对她,他还是想慢慢的培养一些耐心。 这一刻,这一刻,他却放任自己对她的渴求,他多想再亲吻她,因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纵使他不舍,纵使他无奈,他也要放弃,他所爱的,心中最美的女人。 室内激荡的亲吻声,喘吸声,搅乱了衣柜里的人,扑通地响声骤然发出。 李明远仓促地从衣柜里翻了出来。 看到他在! 看到他衬衣凌乱! 又看看穿着睡衣的指柔! 再看看这满床的慌乱的整理,想想昨晚的情景! 楚晋愣了愣,突然大吼:“滚出去!” 抓起他的胳膊,一掌就将李明远推出门外。 “哐!”用力摔上卧室门! 卡嗒反锁! “楚晋,不要……” 他已经把她逼到了墙的死角,一把抓过来。 “不要这样,楚晋!”指柔使劲挣扎了几下,不仅没有挣脱开,反而更误打误撞的使睡衣滑落得更快。 他把她摔倒床上去,在他解开皮带的瞬间,她爬起来,想要逃,却被他拖过去,侧按在床边缘,挣扎不开,她惊慌地大叫:“楚晋,我不想要,不想要……你放开我,我说不想要……” 他面无表情,用一只手脱掉外套,甩向一边,大掌突然抓着她肩膀,一把将她的身子扳住。 不要骂楚晋啊,他是被李逼的。。 正文 你监视我(七) 楚晋无视她的惊恐,与无助,在她拼命的抵抗,他的手指像钢筋般逮住了她。 她被扳了过来,身后是床沿,又慌又乱,惊慌失措地瞪着他扯开她的睡衣。 “要怎么样你才肯说喜欢我?”楚晋俯下了身子,锐利地盯着指柔问。* “放开我!楚晋……”她只是大声地叫,眼已含泪。 他不是说要等到她喜欢上他吗? 那他这样再强一次,又算什么?他就不怕那些累积起来的美好,会随着这次,一点一点崩裂? “是我把你宠坏了,柔柔。今天我要让你懂得尊重一个男人……”他动作敏捷地将她翻过身去,按倒在床边沿,压在她身后。 她奋力挣扎,但很快发现,那不仅仅是无济于事,还更助长了对方的征服欲。 一个女人的气力与一个男人比起来,堪称螳臂挡车。 楚晋抱紧她颤抖的身子,从她身后进入,他狰狞的面孔,在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他们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 他,已经等不到,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天了。也不需要了。 七亿!七亿! 他把前程和爱人断送在七亿里! 才有多少天呢,他还在李明远面前,举手发过誓: “我若让她受半点委屈,出门被车撞死!” “我楚晋向天发誓,今生今世,除了指柔,永不再爱!”* 出门撞死,那么毒的誓言! 如果命好,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誓言又算什么呢? 如风而逝。 “楚晋,你混账!不要这样对待她!你出来!不要这样对她!”李明远听到里边的惊叫声,和低吼声,使出了昨晚诗琴绝招,手举菜刀。 嘭嘭地砍着卧室门! “楚晋……”指柔眼中的泪滚滚而落。 他把她翻来覆去,寻找他自己最满意的体位,享受着属于他自己的愉悦! 他又一次强了她! 可是这次,她竟然没有怨恨,只是心痛,只有心痛,为什么他的眼底饱含了晶莹的液体? 那是泪吗? 那又是为谁而流的泪? 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她,为什么他会这样浓烈的悲伤? “楚晋,你混账……”那外面,李明远顺着墙壁无力滑下来,跌跪在地,攥着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地板。 砸到指关节开裂,血丝渗出,糊在冰冷地面,斑驳一片。 为什么他要把她送给楚晋! 因为他不想,她选择林如墨。 他和林如墨,是商业伙伴,现在是友,往后的将来,不知会不会成为敌。 一旦为敌,商人都精,他怕有一天,林如墨会拿她威胁,或者昔日对她的好会一点一点减少。 他不确定,林如墨会不会爱她如生命! 但他确定,楚晋会爱她,胜过于爱自己的命! 跟了楚晋! 这一生,这一生,她都无忧无虑,他会让她欢喜,让她甜蜜。 如果他不去打扰,他们生活一定很幸福! 七亿! 为了七亿! 他又一次,亲手把她的幸福给毁了! 听着里边的哀求声,摧心肝的疼。 李明远真想举刀杀了自己! 跪在地上,僵硬一团,要怎么做,才可以给她幸福? 为什么他总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去伤害她? 整整一个上午! 楚晋都在她房间里没有出来! 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尖叫,不时的响起,不时的刺痛李明远脆薄的神经!他仍然跪在地上,僵硬如尸,一动不动! 直到中午! 才听到轻微的开门声,李明远猛地抬头,楚晋胳膊搭着外套,一边系着衬衣扣子,一边走出,眼圈红红的,瞪着门外还没滚的人,一脚踹去,低吼:“滚!” 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为了帮他,为了帮他弄那七亿!他知道,他需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 当初指柔选择这样的男人,真是瞎了眼睛,瞎了眼睛! 被踢倒在地上的李明远,也不反抗,也无怨言,那时刻,自己也想被他踹死算了! 楚晋一走,卧室里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死寂! 李明远也不敢进门去看,指柔最后出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她一头乱蓬蓬,苍白的脸,泪痕犹在,微微敞开的睡衣领,裸露出脖颈,雪白的皮肤上遍布吻痕、掐痕、咬痕,怵目惊心! “你疼吗?……”他忽然望着她问。 他不说话,指柔还以为屋中只她一人,漠然看他一眼,声音轻得像幽灵:“你怎么还不走?” “指柔……”李明远喊她的名,喊到自己心疼,“指柔,指柔……” “你起来走吧,我等下要出门……”她轻飘飘的声音,明显无力,苍白空洞的眼睛,不再打量他。 往浴室走去。 李明远双手撑地,有气无力地爬起来,由于跪得太久,刚站稳,筋骨就被剧痛袭击,他咬紧牙关,走动一步,踉跄一步,扶墙而去。 指柔开了花洒,哗哗的水流,由上而下,从头到脚淋湿了自己。 仰着头,忍受住所有的悲哀与痛苦,蹂躏过后那颗残破不堪的心,却始终没有一丝怨念。 她预感到,楚晋会出事! 他一定会出事! 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的眼中溢满湿润的泪!他狠狠抵入她最深,狂乱地动作,粗重地喘息,在她体内泄放一股股灼热,滚烫了她身体,滚烫了她凌乱的心! 是否他要选择这个方式和她结束? 是否他再也不想等到她说喜欢那两个字? 水湿湿的滑过脸,她没有哭,尽管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悲伤压抑得,心中沉沉的,却始终哭不出来。 还能哭出来的痛苦,算什么痛苦? 不能哭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她要不要现在跑去跟他说:“楚晋,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你了……” 不要走,楚晋! 后面会是这几个字的对不对? 把水流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如崖边急瀑,如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淋了她一身。 她在湿淋淋的世界里,听到楼下,突然传来惊天动地,刺破云霄的吼叫,带着无尽的沙哑:“啊——啊——” 那是李明远的嘶哑叫声。 他有什么好难过? 不是一手把她推开了吗?就算在外边,听到她和楚晋在里边颠鸾倒凤,又与他有何关系? “林先生,我今天不能上班……”指柔去电,和林如墨请假,“至少得要三天。” “病假还是事假?”他很关心地问。 “女人的事情……”她简短几句,挂了。 手还捂着听筒那处,转头朝窗户望去,骄阳似火,风静,树止,这个夏天来得真快,真猛! 用了一昼夜,来想清楚她和楚晋之间。 诚然,如李明远所说,跟着他,比跟着林如墨好。 都说女人,这一生,嫁个好男人,才是重要! 如遇优秀的,何必还要囚困于自己? 她不是不坚强,不是不自爱,她只是渴望被人当珍宝呵护手心的那股温暖。 她习惯了被人珍视! 从小,爸爸疼,妈妈爱,成长的路上,磕磕碰碰很少,长大后,认识李明远,他一个人,把父母的爱以及他的爱集中在一起,融化在她身上,把她幸福得如坠云端…… 却不想,生日那天,天堂和地狱,急速转换。 只一夜之间,那些情爱,灰飞烟灭。 妈妈给她电话,那端的她,嗓音极其柔和:“指柔啊,回来吃个饭吧,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 “好的,妈妈晚上见……”她苦笑着答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7 如今,连回家吃饭,都是一道鸿门宴。 餐后。 徐凤珍把她叫到书房,“指柔,你可真是帮妈妈了一个大忙,七亿已经到账了,你的动作可真快呢。” “妈,你什么时候撤他的总裁之位?”指柔最关心的是这个。 “等下一届,开股东大会时,妈妈就撤掉他。” “妈,姑姑为什么整天不喜欢出门?”指柔突然问起。 问到姑姑,仔细打量了一眼妈妈神情。 但徐凤珍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向来不喜社交,好清静……” “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指柔错开话题,又盯着妈妈,“妈妈让她去嫁人,嫁了美国哪家有钱的公子爷?妈妈怎么不叫妹妹他们一家人,回家吃顿饭呢?” “哦,你妹妹啊,暑假会回来的……”徐凤珍在书房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抚抚那个。 现在手中又拿起了一尊花瓶东看西看。 心里不安是吧? 指柔在她身后冷笑着,又将谈话的内容拉开,“风儿,这两天,有打过电话回来吗?” “他还在慕尼黑……还有几场演出。唉!风儿那孩子,到现在也不给我带一个人回来……” “……等他有了钟意的人,自然会带回来。”指柔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地钟的时间,借故公司还有事,便走了。 打听到李明远最近没有上班,指柔赶到李氏去,问前台接待:“你们李总呢?” “他最近都没来上班……” “为什么不来上班?”指柔明知故问。现在这种情况,他可能已经听到风声,或者明白股东大会一开,职位一撤,他也上不了几天班了。 “请了病假,前几天,副董事亲自来代班。”前台恭敬的说道。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吗?”想不到妈妈这么快就批李明远假期了? “可以的,向小姐。” 前台打了一个电话,叫负责楼上办公室的文员,下来接指柔。 走过秘书室,望着前方那间门上标着烫金大字:“总裁室”心中不由地微微一悸! 这里是李明远办公的地方! 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属于自己! 是自己的办公室! 她会是李氏的总裁!一个传说中的女老板! 坐在他曾经坐过的地方,靠着椅背,看着他的所有,即将成为自己的,那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舒爽。 她一边开电脑,一边用座机给那个人致电:“你猜,我现在在哪?” “在我办公室……”彼端的李明远,没有什么悲喜,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不久,这间办公室,就是我的。”指柔笑声飞扬。 “恭喜你……”他挂了电话。尽管已经竭力克制,但是在说话时仍有颤音。 现在他在忙什么,指柔不管,只得意在这边欣赏着。 开机后,由于距离近,好像有什么电磁波干扰的声音,屏幕闪了闪。指柔起身,查找原因,难道是电脑故障?可是她细心地观察到,人一走开,屏幕就正常,她一靠近,又闪了闪,隐约出现细细的波纹线。 这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她靠近电脑,屏幕会一直闪烁不停? 难道,她身上有电吗? 唉,楚晋要帮李明远,必会伤害指柔,也会伤害自己,官嘛你们懂的。受贿,贪、污。 正文 你监视我(八) 难道,她身上有电吗?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一只手摸到胸部,那儿硬硬的有异物! 到更衣室,关门一脱,发现胸内夹层里塞着一只小小的金属物,只有纽扣大! 她把这东西,拿给诗琴看,她惊叫一声,“啊!监听器?不会吧,这玩意儿怎么装到你身上去了!你得罪什么人了吗?宝贝!”* 还能得罪什么人? 不就是李明远吗? 他那天无耻地闯进她房间,为了不给楚晋发现,被她藏在衣柜里。 也就是在那时候,才动的手脚吧。 “我有必要在你身上装监听器吗?”李明远对找上门来的前妻,冷冰冰的说道,“你怎么不去问楚晋?” 那天林如墨把这东西拿出来,让他交与楚晋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当即阻止。 那时没想过要去破坏他和楚晋。 用得着,去监视她吗? “那我去问楚晋……”她转身,离开他的门口,李明远站在那儿,怔怔地目送着她走。 当站在楚晋面前,看到他一脸憔悴,坚毅的下巴瘦得突兀,指柔竟然半句话,也问不出来,良久,才把那东西举到他眼前,颤颤地问:“你,监视我?”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放眼望去,只能望到西边卷曲的云朵。 楚晋承认:“是,那是我放在你衣服里面的……”* 他的目光在远方,不在她身上,有些缥缈,神情恍惚。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连他也要背叛她? “想知道你更多的秘密……”他转过头来,唇边挂着冷冷的笑意,“有时候,你的犹豫,让我很不放心……坦白说,我对你并不信任。经过那一天,看到他在你房间……我非常想要在第一时间,探查你的动态,掌握你的行踪。就是这样!” 因为不能跟她说,监视她,只为弄清楚她的目的,下一步会对李明远做什么。他那样聪明,早凭直觉,预感到指柔要与徐凤珍秘密谋划联手对付李明远。 “对不起!是我在监视你……”楚晋定定地望着她,依然深情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愧疚。 “对不起,有用吗?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干嘛要解释?如果你说不!你说那绝不是你做的!”指柔急急打断他的话,眼眶很酸,拼命地压制住眸底汹涌而出的泪水,“欺骗我一次,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楚晋听完她的话,惊讶地盯着她,他想帮助李明远,给她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事,我只是最近很忙……”他薄薄的嘴角不由地痛苦抽动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眸子迅速被浓烈的悲伤填满,“以后,别去我那儿了……” 转身就走。 “为什么?” 什么意思? 说走就走? “楚晋!你是不是上调了?你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 “是,我马上就快上吊了!”他的背影停留在树影之中,夜幕降临,漫长的夜即将吞没世界的光明,也吞没他。 “那恭喜你!”指柔深深吸口气,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背部,幽幽地吐出了下面的字,“那在你临走之前,借我一点钱……” “多少?”他猛然地回身,急切地问,“你要多少?” 好像迫不及待要给她一样。 她和他在一起,从来不谈金钱,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可是今天,当他决定放手了,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她却突然开口,伸手讨他要。 “两,两个亿……”说完,眼底的悲伤像控制不住的滔天洪灾,汹涌泛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凶猛…… 他有钱,他给得起。 果然,楚晋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一周后,我拿给你。” 她要两亿!李明远要七亿! 九亿!沉重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指柔转出李明远的7亿,稳住了妈妈那边,又想帮他在李氏补账,她自己原本就有5亿,加上那天在包厢和李明远林如墨打牌所赢,还是不够7亿! 想着楚晋应该会有的,就算没有,他也会想办法为她弄来的不是吗? 她还从来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可是她不知道,仅这一次,就把楚晋害得快坠入十八层地狱! 楚晋说过,让她不要再去找他。 而他公寓的电梯卡和钥匙,指柔还没有奉还,所以,接连着好几天晚上,她都在他那里,等着他回来。 她把饭做好,却等不到他的人。打电话,关机。等到深夜,也不见人影!往往凌晨时分,楚晋才披着一身的疲惫进门,倦意爬满了整张脸,血丝充斥他双眸,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做饭。”那天早上,她从房间里跑出,他只当没看到,在她进厨房越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拽住她,压抑着某种不安的情绪,声音却低得像乞求:“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指柔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我很快就要搬家了,今天把钥匙还给我。”楚晋伸手问她要,她没给,只定定地站在他身边。 “拿给我!”楚晋发火的时候,震得天花板那吊灯都晃了一晃,他冲进房间去,找她的包包。 “哗”的倒出很多的东西来,化妆镜、纸巾、唇膏…… 花花绿绿洒在梳妆桌上,诗情画意一样的美,却找不到他要的东西。 他修长有力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低头瞪着她吼:“钥匙拿给我!” 他凶得让人心里发抖。 指柔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冰冷的钥匙,啪地一声,扔在地上,忽然抱起他的一只手,狠狠咬了一口他手指! 她咬得很用力很用力!血,已经顺着嘴唇流出来,他那根修长的手指疼得猛抖。 然后指柔蹲下去,一声不吭,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进包里,奔向门口。 从那以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从他的公寓楼到地面的时候,眼泪,在奔走的过程中,毫不争气地,汹涌澎湃地“哗啦啦哗啦啦”狂泻成一大条悲伤的河流…… 后来的日子,楚晋从来没去公司接过她下班。 也很少在她面前出现。 大多数时候,是她忍耐不住,打他的电话都是关机,偶尔通了,他也直接挂掉,一句话也不说! 她给他发了无数条信息: “楚晋,你在忙吗?” “楚晋,你会来接我下班吗?” “楚晋,我晚上想过去,吃你煮的白粥。” “楚晋,我给你设计了一条皮带,一定很适合你。” “楚晋,你明年还会带我去摘荔枝吗?” “楚晋,你说过年年带我,只带我去……” “楚晋,楚晋……” 楚晋。 他从来没有给她回一条信息。 明明他还在这座城市里,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已经找不到他了。 因为,他不想见她,他在躲着她。 她想找到他,跟他说,她不在意那天,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在意他在她胸衣里装监视器,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虽然那天她很疼,可是她看出来了,他比她更疼…… 他要用那个最直接最凶猛的方式来伤害她,他要离开她! 她去他上班的地方,打听他的消息,那个叫做政、府的地方,设置了很多的部门,她不知道他在哪一个部门,一个一个找人问: “你认不认识楚晋?” “你认识楚晋吗?” “他有这么高,浓眉大眼,鼻子很高,表情很冷,喜欢穿黑衣服……” 指柔比划着,所有人皆是摇摇头,没有人说认识,也没有人说不认识。 那段时间,向小姐疯了似的找人。 她打过楚风的电话,想问他大哥在哪里,不知道是信号,还是线路的问题,接不通。 楚晋,就像炎炎夏季,由天空里掉下来的一滴水,被人间灼热的大地蒸发似的,突然消失了。 他不在了,可她的工作,还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8 是要做的。 因为楚晋说过,要认真对待工作。 李氏的股东大会,就在最近召开,李明远依然被徐凤珍放逐。 周末这天,林如墨突然邀请她吃晚饭。 指柔想要委拒,他的车子已经开到公寓楼下了。 换了衣服出门,电梯下降,到了下面的楼层,停了下来,梯门一开,李明远搂着余颜走进来,她穿的花枝招展,灿烂地笑着同她打招呼。 “哟,向小姐也在啊。可真巧呢!” 指柔点个头,也投以一笑:“是啊,巧得很呢。” 李明远沉默着,自踏进来就一直沉默,在外面看到她在里面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亮光。 “明远啊,我们今晚去哪儿吃饭?”余颜挽着他胳膊,将头依偎在他肩膀上,以为对方会在乎,所以,连眼神,都有些胜利? 指柔冷笑,现在她的心底,早就已经没有那个人了,楚晋占满了她全部身心! 下楼后。 坐进林如墨的车,扬长而去。 原本是很愉快的一顿饭。 林如墨是一个完美的朋友,键谈,学识高,懂得什么话题让人愉悦,让人参与。也懂得察颜观色,适可而止。 闲聊了没几句,服务员上菜。 他点的基尾虾、竹节虾、生蚝,还有石斑鱼、和乐蟹都端了上来。 接着又送上来指柔点的冬瓜、生菜、大白菜、莲藕、萝卜、豆腐。 他吃肉。 她吃素。 林如墨看了她一眼,“瘦成这样,要多吃肉。” 指柔微笑:“我最近厌食,就想吃素……” 他勾唇笑,也许很饿,开始大快朵颐,全然不顾什么仪态,更加没有平日参加酒会的风范。 待吃完后,林如墨抹了抹嘴,吮一口茶,扬眉畅快地说:“和你吃东西很舒服,让人觉得时光过得很快。” “是,我也觉得。” 林如墨点了一支烟,在淡淡的烟雾中,他迷离的望着她,“我还是你老板吗?” 指柔抿着唇笑,“当然,我一直在你手下做事呢。”虽然那天让他输得脱衣服,可后来相处还是很自然的。 “指柔,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自嘲的笑,淡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泛起迷离的光。 “那件事,你就那么在乎么?” 知道接下来他要谈正事,指柔没说话,只聆听。 “把你送给楚晋,我并不愿意……我也是男人,我懂得那样做,我会失去什么……”林如墨深邃地凝着她,“除了利益,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还要作出那样的选择?因为……” “因为,楚晋暗恋我?”那天李明远都坦白交待了,他说,我知道他喜欢你。 “不完全是……”林如墨笑得有深沉,“你怎么不去问楚晋呢?” 这、这跟楚晋又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连他的人都找不到,怎么去问? 不过,好像,之前,林如墨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那天,牌桌上不只你一位女性………”林如墨不知是怀着什么用意,这样说。 下一章李的姑姑出来了。 正文 你以为他不爱你(一) 指柔总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他抚了一下茶杯,“除了你,还有言小英!可是为什么,楚晋只称赞你的美丽,而不去称赞言小英?李明远身边的秘书长相很对不起观众么?” 指柔望着他,林如墨的眼底仿佛掩藏着一抹邪恶:“都说楚晋好赌,不好色。安排牌局那晚,我对楚晋的喜好捉摸不清,于是,和李明远私下交流,准备随机应变!如果他看中的是他的秘书言小英,就让她去。如果他看中的是我的公关小姐向指柔,就让你去。”* 所以,最后还是让她去了?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指柔淡淡笑,李明远一早就清楚,楚晋暗恋她不是吗? 林如墨喝口茶说:“指柔,你还记得那晚楚晋说了什么吗?” “记得……”指柔轻轻地复述一遍,“……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西施?电视台的选美活动,她不去参加,可惜了!” “对!当初,楚晋就是这样说的。”林如墨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什么理由,洗脱把她推给别人的罪过,“你和言小英都在场,两位美女,我和李明远不确定,楚晋要选哪一个,直到楚晋亲自开口说你长得像西施,于是顺水推舟,把你送给了楚晋……反之,没有那句话,陪楚晋的就是言小英!” 他说完,认真的看着指柔。 她一脸平静:“一个男人赞美一个女人容貌出众,也有错吗?不要给自己犯的错,找借口!”* “是的,也许,我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林如墨有点失望,追问道:“楚晋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 此刻想到他,表情都很温柔。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的人?”他别有用意地问出一句,又道:“他离开你了,他不要你了……这是事实!我听说你最近在找他?如果他遇上了危险,你会怎么办?” 指柔沉下脸,听出他语气里包含威胁,问道:“你想怎样?” 林如墨终于决定步入正题,身子微微向前倾来,俊脸讨好地贴了过来,“爸爸说,如果我不把你追到手,我今生注定打光棍……” 他声音一反常态,强硬无比,但也诚挚认真,反而让她不知怎么回话。 旋转着手中的杯子,指柔清清楚楚地说:“你永远追不上我!” 林如墨勾唇,笑得如狐狸般,诡秘狡猾,“指柔!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私自从财务转出七亿!也并没有让人去南非采购钻胚!凭这个,我便可以起诉你!怎样,考虑清楚跟不跟我?” 指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道:“你想威胁我?” “不!我只是不想放手,指柔……” 指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还以为,我们能够做一对最好的朋友呢。” 从他刚才说出那句话,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要你做我妻!”林如墨坚定不移地,“一辈子,只属于我!” 指柔忽然冷笑道:“连朋友都做不成,还想做夫妻?林总,你未免太自负了!” “那就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忘掉你?”林如墨突然强硬起来,执拗地望着她,蓝色的眼眸在此刻突然变得幽深,像深夜的海,沉沉的,不动声色却汹涌地吞噬着不小心溺水的人。 “……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指柔觉得头疼,林如墨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她用抗拒的目光望着他,“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一成不变!我离过婚!我还跟过楚晋!我不干净,我不淑女,我的脾气也越来越坏!我活着,不为任何人,为我自己!” “这样的你,我喜欢!”他说着,也站了起来。 绕过桌子,走上前来,“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手,“相信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我是真心的。” 真心吗?真心的话,还在威胁她? 指柔撇撇嘴角,懒得理他。 “谢谢你的晚餐,周末愉快!”丢下一句话,指柔甩开他的手,朝包厢门口去。 那天晚上,接收到一条陌生信息: “查查到了没有。” 应该是楚晋! 可是打电话,那边却关机了! 次日去银行一查,2个亿已经到账!还多了7千万。 指柔不敢耽搁,用这笔钱,加离婚后拿回来那5亿,再加那晚赢来的二千多万,然后又凑了点,总共8亿!不仅补全了李氏账上那个漏洞,还多出1亿入股! 在妈妈之下,她已是李氏最大的股东! 李明远补账的时候,发现账上已经多出了8亿,财务总监说:“向小姐已经把账补齐了!” “为什么要帮我补账?”他找到指柔,不明其理的问。 “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指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轻柔,“补进8亿,加之我以前入股的5亿,现在我在李氏总共持股13亿,拥有2%股权!如果我要争取,总裁非我莫属!” 李明远冷笑道:“原来,你的目的,还是只为总裁?” 指柔也冷笑:“是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占股多,以后分红多!我有钱,为何不多补进股资?” 他又怎么知道? 妈妈的话,她已不再相信,空口承诺此事完成,让她做李氏总裁,也许下一刻就会变脸!她要堤防!要警惕做好下一步打算!所以,在得知,她补进8亿后! 徐凤珍倒是惊讶:“你想帮他补账?” “不!”指柔的眼神很冷酷,“我只是想在李氏占股多一点,作为总裁身份才能更稳一些!” 先不说管理能力!只说权力!毋庸置疑!占股多,权力大。 底气足,才能更好的办事! “好,开股东大会,允许你补进股资,巩固地位!李氏的总裁,妈妈提拔你上位!”纵使徐凤珍心底还有什么不愿意,但在她雄厚的股份下,也不得不妥协! 也就是那一天,徐凤珍才发现,指柔,越来越强势!她身上有一股力量,隐而不发,一旦散发,无可抵挡! 李氏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会议经过一系列不变的程序过后,徐凤珍正襟危坐,对着话筒说道:“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原李氏总裁李明远先生,转任副总裁,公司新近大股东向指柔小姐升任总裁!……” 李明远望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指柔,她眉眼柔和,望着台上,宠辱不惊。 “恭喜!”会议结束,台下不断有人朝指柔伸手,友好相握,她颔首致意。 等人都散了,李明远也走来,带着笑容,祝贺她:“好好干!我的美丽女总裁!” 他的笑,似乎是发自真心的。 又或许,只是礼貌,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变得老奸巨滑。 “赏个脸,晚上我请客?”李明远在手缩回去之际,加上一句。 “有钱吗?” “不至于,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吧?再说,我还是副总裁呢。还有丰厚的薪水。” “行!届时我会参加。”指柔也不忘给他一个笑脸。 她收拾东西,踏下大门前的高高台阶,心情愉悦。 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个时候,她多么想告诉楚晋啊!和他一同分享快乐。 打他的号码,却是关机! 李明远说会在城中心星级饭店等她,所以,指柔先给诗琴打了个电话,谈点私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赴宴去。 酒店管家将她领进中餐厅包厢,宽敞的地方分隔出两个区域,休息与用餐。 用餐区有一张大大的圆桌,铺着喜庆的桌布,摆着白色的瓷碗,着装整洁的服务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端上茶水。 “向小姐,李先生说,会迟一点再过来。”一服务员从外边进来报与她。 指柔扫一眼四周,他不是说会先来等她吗?怎么他还没到来?她还以为,他去洗手间了。 那还是她早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通知。”指柔将包放在休息区,顺着沙发坐下,看了看时间,七点钟,时间还早。 她拿起圆形玻璃茶几上的杂志,随意的翻看。 过了一会儿,再看看时间,已是八点钟。 他还没有来。 她继续拿下一本杂志翻阅,却有点心神不宁,怔怔地望着图片。 九点钟! 门口响起脚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99 步声,她猛地抬头,惊喜在刹那间变成失望,进来的依旧是刚才那个通报李明远晚点到的服务员,她呼吸似乎有点急促:“向小姐,我现在联系不到李先生。” “哦没事……”指柔望向那边摆得整整齐齐的碗筷。 随后,又进来一个负责包厢的管家,试探的询问道:“不然,先上菜?向小姐你这么晚都没有吃一点东西,会对胃不太好。” “好吧,先上菜,我边吃边等。”兴许这会儿,李明远正在路上呢。 得到指柔的吩咐,安静的包厢,顿时忙碌了起来。 一名服务员揭开一盅银耳莲子汤,热气腾腾的,“这是李先生特别嘱咐的,他说,你胃不好……吃这个,补胃。” “谢谢……”指柔拿汤匙,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盛起一匙,汤头微微的甜,莲子入口即化,还有软绵的红枣在里面。 蒸鳕鱼、宫廷羊肉、虫草蚬鸭、杏花鸡、龙虾鱼子汤……都是补胃的菜式。 独自一人吃着,喝着,眼眶突然有点酸。 这时候,包厢门外脚步声沉重地响起来,仿佛许多人向着她走来。隐约听到还有人惊慌地商量着什么。 “怎么了?”指柔抬起头来,望着一排人,餐厅经理也在,穿着正装站在最前方。 “向小姐……李先生,他暂时不能来……” “他很忙是不是?没关系,改日再约吧。”指柔打断餐厅部经理的话,吃也吃得差不多了,不来也好。她准备结账,拿包包的时候,眉心骤然大跳,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了她。 手机就是在那一刻响起来的。 很陌生的号码! 接听后,她怔了怔,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些悲伤:“嗯,我知道了……” “啪”的挂掉手机。 指柔强迫自己镇静,问:“他之前先来过餐厅吗?” “是的,向小姐!”还是那个服务员,急切地解释:“李先生亲自来订桌,然后他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如果你到了,让我给你说一声,他随后就到……” “然后呢?”指柔看着她。 服务员很慌地摇头:“八点钟,李先生还打过电话给前台,说马上就到。九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联系不到李先生了!” “向小姐,你先冷静!我们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故发生,据目击者说,当时他抱着一束鲜花,横穿马路,与一辆摩托车相撞……” “是这样的,向小姐,厨师说冷冻室的保鲜袋用完了,让我出去买点,回来时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路口,我看到……摩托车从后面开过去连人带车撞翻了李先生。”另一个服务员大概就是目击者,回忆现场,声音发颤。 正文 你以为他不爱你(二) “我认得李先生,所以跑去帮忙叫救护车……”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故事现场的余悸,胸前沾着血渍。 “他没有开车吗?”指柔说话时嘴唇也在抖,手指也控制不住的颤抖。有点想不通,他怎么抱着鲜花行走在路上?不是有车吗?* “没见到他开车,步行……” 见她从沙发边过来,经理侧身让过,指柔突然一眼认出那个目击者,穿着酒店的工作服,还扎着朴素的头巾,清纯的一双眼睛,在接触到她的视线略显慌。 “你是……”名字已经到了嘴边,指柔的记忆却困在什么边缘处,想不起来了。 “向小姐,我是言小英,现为酒店田园餐厅服务员。”听到她做介我自绍,指柔心里才恍然大悟,难怪看着眼熟。 “救护车把李先生送入医院后,我要赶回酒店,但又不知怎么跟你说才好,于是先跟餐厅经理商量……”言小英很担心的说着,她胸前那些血迹,让指柔眼圈也变得红红的。 指柔走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转过头,对经理说:“麻烦你们,给我备车,马上去医院。” 经理安排下去,让酒店专用司机送她,不多时,指柔就到了医院。 急诊室。 肇事司机也受伤了,在另一个手术室。 这边。 清冷的家属等候区,她坐着,问了一个从手术自动门而出的护士,她摇头,没有多说话,只端着东西走过。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恐怖自足底升腾到头底,脊背一阵一阵发凉,十指攥着包包,她一会站,一会坐,不敢打电话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妈妈。忽然之间,觉得他很可怜,很可怜!在这个世间,他除了姑姑,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而姑姑,又远在香港! 在这座城市里,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一个人扛着!忍着、挺着!苦与累,悲与痛,无以诉说。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姑姑,拿着手机按下那串数字,香港号码那是曾经记在心里的,可是这么久没有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深吸气,拇指摁下发送键!成与不成,看造化!看天命! 如果通了,如果对了,这件事情应该告诉姑姑。 很快通了,那边是深水湾别墅,仆人接过,然后转给姑姑,她的声音清而远,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是指柔吗?我是姑姑……” 明明离婚这么久,明明已是陌生人,可是为什么,这通电话一打,陌生的空气里仍然有最亲切的内在联系? “姑姑……”也不知悲伤的情愫因何而来,忽然哽咽起来,“姑姑,他在医院里……” “砰”的一声! 不知是挂电话,还是话筒由姑姑手心掉了下去。 良久,那边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静静的,静到让人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了。 两个小时后,姑姑赶上了最后一班机。 她穿着花纹很大颜色很浅的衣裙,长长的及踝,头上包着纱巾,有点像印度服,又像泰国服饰。 总之她的脸,指柔看不太清楚,那面纱不透明,把她的面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美而明艳,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女人。 在院方领导和几个随从的陪同下,她匆匆而来,款款身姿,体态轻盈,顾盼生辉,那形体那气质高雅端庄,又不失风情万种。 指柔迎上去,叫她:“姑姑。” 她步履顿了顿,笑意缩回眼角,似乎想与她保持距离,又有一种警惕:“把这儿交给我,你先回去吧。” “好,我明天再来。”指柔拿着包包,低头往她身边走过。 已经隔开了一段距离,忽然听到姑姑轻轻地说: “指柔,如果他明天没有醒来,或者就此睡着,永远不醒,我倒希望这是他的命运!” 她往前踏去的脚步,顿时停下来! “三十年前,他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听着她如此冰冷的声音,指柔心底发寒,转过头去,望着姑姑,她也转过身来,纱巾下的面部是何种表情,她不懂。惟一可察觉的是,她的眼睛充满了冰凉的湿雾。 “他原本生长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也有父母,也有爱,也有父母对他的爱!他也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父母的去世,童年的经历,剥夺了他与其他孩子一起快乐成长的权利。” 姑姑想要说什么,她迷茫又哀恸地望着。 “你从来没有了解他,你也从来不会去了解他!你只享受着他给予你的一切,却不知道,他的给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跟你交往的时候,下雨天为了去接你,连五百万的单都可以丢掉!” 指柔的心痛了一下,回头往她身边走去。 姑姑有点克制不住,眼睛里已是满满的水雾,挥了挥手,一旁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条走廊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急诊室里还在忙碌,门上方亮着刺眼的灯,嫣红如血! “无论他做了多么对不起你的事!无论他伤害你有多么深!都比不上你们向家给他造成的伤害!他就算十恶不赦,对你却是一直好,一直好……他犯下滔天大罪,那也是我的错!那也是你们向家对不起他在先!” “姑姑……”指柔低着头,“我不清楚,我家里得罪过谁,如果姑姑你肯告诉我……真是我爸爸妈妈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会说服他们,给你们道歉……” “道歉?”姑姑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似的,像笑又笑不出来,双眸睁大,“你妈妈会给我道歉的话,三十年前的仇怨就不会结下!我不恨她,她却恨我……” “向小姐!”姑姑还有话未说完,就听到走廊前端有人走来,是言小英,满头大汗,她慌张地问,“李总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严不严重?” 有外人在场,那些话及时吞回肚中,姑姑转开脸去,而指柔,一身冷汗涔涔,轻轻摇摇头,告诉言小英:“还在手术中……” 她看了一眼姑姑,姑姑转过身子,虽然觉得她很可疑,蒙着头脸,穿着古怪。但是这么晚还等在手术门外的人,一定跟李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对方不愿意打招呼,那她也不便擅自打扰。 各自坐在家属等候区与地板同色的l形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 手术室门上那盏灯,始终亮着。 它灭与不灭,指柔那颗心都紧张的悬空。 灭了,怕手术后的消息与自己不利;可是不灭,一直亮着,手术时间越漫长,危险越大! 她迷迷糊糊靠着一侧,想着自己在餐厅包厢里,享受着美味的食物,而他却抱着鲜花,兴致勃勃地赶来,最后被车撞得人事不省……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让人以为时间停止了运转,只剩下苍茫的空间。 空空的白白的,毫无温度的空间。 自动门打开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虚脱的扶着沙发背,看着前方。 姑姑首当其冲,询问先出来的主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和蔼的与她交谈,指柔听着,模模糊糊的声音里隐约得知情况还算好,手臂骨折,腿部大面积擦伤,但并无大碍。 望着由里缓缓推出的救护担架床,突然,她一阵心悸,平日里冷漠可恶的人静静平躺,面容安详,额部包了一圈又一圈白白的纱布,腿和手臂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已打上石膏,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他还抱着那束鲜花,死也不放! 雪白的床单,与火红的玫瑰,形成鲜艳强烈的对比,绞成两种犯冲的颜色! 她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屏住呼吸! 医生说,送进医院时,他在昏迷中一直捧着那束花,几个人一齐扳他的手,无论使多大的劲都扳不开。 最后用手术剪,剪开他的衣服,才能动手术,由于他抱着花不放,手术过程中给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困难。 他被推往骨科病房。 她在后面,脚步踉跄,毫无意识的跟着前面的人走。 到转弯处,电梯门开了,仓惶地一头栽进去,言小英赶紧扶住了她,忙不迭地安慰着:“向小姐,你别担心,李总不会有事的……医生都说没事。” 是啊,医生都说没事,她又担心什么? 指柔不由的苦笑。 姑姑已经先到了病房,两眼水雾蒙蒙,她可能一直想哭,却一直隐忍着,虽然听医生说他没事,虽然过不久痊愈后他就会好好的,可是她心里万分难受,指柔从她眼里的泪花不难看出,她痛苦地强忍着痛苦。 这些年,姑侄俩相依为命,却聚少离多。逢年过节,都不能聚在一起高兴,别人团圆,他们天各一方悲凉的望着天。 李氏被夺,对他们来说,就像古代君王面对大敌侵占的国土,一天不拿回来,一天就不安心,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她知道他好难,好难…… “他为什么要去买鲜花?”姑姑冲着指柔声音变调的责问,“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指柔闷声不吭,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有罪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0 言小英毕竟是外人,见室内两人有冲突,识趣地先行离去。 “现在你上去,把花取下来……”姑姑让她去扳开他的手指,指柔努了力,甚至连掐都使上了,却没法扳开。他抱得紧紧的,仿佛不是抱,而是融入骨骼里生命里。 他很少给她买玫瑰,第一次买给她,还是中秋节。 圆圆的明月,荧白的月光温柔如水倾泄在人间,她去参加钢琴考级,在外地逗留了几天,下了飞机,就见机场外有一大堆玫瑰会走路一样,徐徐向她走来。 看不见人,只有大朵大朵盛开的玫瑰,她站在那儿,正疑惑的望着那些会动的玫瑰,渐走渐近,突然玫瑰上升,他蹲着的身子突然蹿起,露出英俊的笑脸:“中秋快乐……” 她惊喜地看着他,他笑着说:“来,让我抱抱……” 把玫瑰送到她手上的同时,修长的双臂缠在她腰侧,依偎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同时长长的拥抱她,而她双手捧着玫瑰,甜蜜地含笑…… 现在他昏迷不醒,却还抱着这束花不撒手,是的,她不懂!他抱着的不是花,而是满束爱意。 精致的彩色鲜花纸弄得皱皱的,美丽的花朵经过摔伤蹂躏,已经残破不堪,他却当宝贝似的攥在手心里。紧紧的,紧紧的。 多少次使劲也扳不开他的手,指柔让人找了一把大大的剪刀来,齐枝剪断,小声跟他说:“枝断了……花落了……一切都散了,请你放手吧……” 麻醉当中昏迷的他,眼角划过一滴泪,无声而悲凉。 他的手心还紧握着几片花瓣,大红的玫瑰,碎在掌心。握得越紧,碎得越快。伤有多深,爱就有多真。 唉,其实现在指柔是想帮助李明远的,至于原不原谅,那是另一回事,女主也在挣扎,毕竟在别人家里,被别人呵护了二十多年。现在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怕,不是亲生的,她可能已经猜到什么,因为没有血缘关系,面容至少不像对不对?李明远死不了的。。 正文 你以为他不爱你(三) 两天后,麻醉药消遁,他才渐渐醒来。 窗外,有明媚的阳光,蔚蓝的天空,轻微的夏风。 “指柔,跟我回去……”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眼睛还没有睁开,好像很困难,眼皮沉重的抬了抬,微弱的星光里,她迎上来,弯下腰看他。* “姑姑,他醒了!”指柔回头叫姑姑。 她靠在沙发上打盹,这间vip病房带会客室,还带一间客房,可这几天她都坐在沙发上守着他,这时听到他醒了,飞快地直起身,由于动作过快,身子急剧地摇晃了一下,稳了稳心神,又飞奔过来。 “明远!明远……”她站在病床前,急切地呼唤他,“明远,我是姑姑啊!” 李明远的眼睛总睁了开来,也许打过麻醉的原因,眼神涣散,视线定定的望着上方,蠕动着苍白的唇:“指柔,指柔……” 指柔已经退到了姑姑身后,却被她一把揪出来,抓着肩膀,往他病床前一推,“他现在是病人!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把你伤得有多么深。请你好好照顾他,尽快让他好起来。算姑姑求你了!指柔!” “我……你现在渴不渴?我拿水给你喝……”望着他凄惶的眼睛,指柔难以开口,哽咽半天才吐出这么一行字。 “不,不渴……花,我的花,送你的花……”他还在关心他的花。 指柔只得哄着他:“已经拿到外边插瓶了。”* 李明远闭了一下眼睛,轻轻的说:“你喜欢绣球花,我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找到……街上都是玫瑰,他们说绣球,卖完了……那花,今年太抢手。” 说到花,唇边荡漾起一层笑意,愉悦而甜蜜。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打饭来。”指柔转身就要走。 姑姑上前摸摸他的头,关切地问:“这儿疼不疼?” 李明远却望着已到门边她的背影,呼吸急促地说:“指,指柔!” 他怕她走开,再也不回来! “把,把那束花抱过来,给我看看……” 指柔只在门口顿了一下,便抬步而去。 托人去另买了一束玫瑰,插在花瓶里,端给他看。 花开得正美。 娇艳欲滴,大朵的红,绚丽如火。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抚着花,像抚摩着心爱的女人,醇酒一样浓烈的情深深的充满在眼睛,声音柔和,梦一样的呢喃:“还是那么美……” 他明白,那束花,早已不是当初那一束,可是他深爱着,仰慕着,一生不变。因为这是他亲自从众多玫瑰当中精挑细选的一束,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他那痴痴的眼神,指柔心头总有股心酸膨胀着,不断浮上来,浮上来。 他右手手腕处骨折,现在打了石膏,手一直用绷带挂在脖子上,一只腿也打石膏,行动不便,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而姑姑又不方便出门,指柔不得不来照顾他。 看着他像炮火硝烟死伤无数的战场里逃生出来的重伤病号,她的目光常常变得很同情。 今天给他喂饭,刚坐在旁边椅上。 李明远却说:“我自己来,你休息去……” 指柔没理他,端着碗,拿起汤匙喂他先喝汤,他突然怔怔的看着她,目光锁在她脸庞,“你怎么又瘦了?” 她没说话,只一匙一匙的喂着他,然后是饭。 “我自己来……”李明远还是不想让她再喂,尽管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你吃不吃?”指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还要上班,你不好好吃饭,又耽误我上班时间!” 李明远沉默地闭上唇,看着她打开床桌,啪的将碗往桌上一放,他坐在那里,火上浇油:“我只不过说我自己来,你干什么要这么生气?……真是没有一点耐心,你现在还是总裁呢!” 姑姑进来,指柔转身去给他倒水,听到她在关心地问:“手一直这样弯着好吗?” “我没事,姑姑,不疼……”李明远左手拿着匙子盛饭吃,姑姑叹口气,伸手拿过来,亲自喂他。 指柔赶紧走开。 那天很晚了,指柔才过去看望他。 她现在辞不了职,林如墨不仅不批,还以擅自转出7亿一事来威胁她。好像他是来真的,连起诉书都写了,公司的法律顾问,也天天和他聚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林如墨的用意,即使指柔知道,也无可奈何。 李氏那边,还是由妈妈在代管。 妈妈多接近美伦黄金一步,美伦黄金就离危险多近一分。 她心里比谁都急! 所以,只有盼望他快点好起来,以副总的身份,协助她做总裁的事务。 其实就是相当于,她这个总裁是虚设的,背后还是他在打理。 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为了不吵醒他,指柔轻手轻脚的,毕竟他是病人。 她站在他病床前,仔细查看输液瓶,还有大半瓶,透明的胶管里,药水滴得很快,可能是他擅自调快了输液速度,手腕冰凉。 指柔赶紧调慢了一些,并低咕:“不要命了……” 抬头瞬间,忽然撞上他的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一言不发。 而她,也没有出声。 沉郁的目光胶在她脸上,眼底流露出来的冷漠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那种清冷浓而烈。看着她,就像看着遥远的地方,仿佛天山雪莲,苍穹星月。 “你,想喝水吗?”指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有点害怕那样的目光,就像曾经害怕过谁一样。 李明远还是紧闭着唇,良久良久,他才说话,声音如拂过窗的夏风轻而远:“谢谢你的照顾,明天,你不要再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吗?”他脸上有一种无所谓的表情,指柔冷笑着回敬,“我照顾你,也有我的目的,赶紧好起来,帮我打理公司。” “我又不是总裁,我不管那些事……”李明远声音淡而无温。 “你觉得,你丢尽面子?还是?” 话刚说完,李明远就吼了一句:“对!我是丢尽了面子!我斗不过你.妈,斗不过你们向家!” 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好像要跳起来,所以输液管都在晃动。 他想要抬起手臂,针管回血,一看那红红的液体流向透明管,指柔心也慌了,叫道:“快把手放下去!” 她拿住他的手,放回原位,“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的命值几个钱呢?”李明远被她按着半躺下,挣扎着仍去晃动输液管。 “你的命是不值钱!可我的命值钱!你被车撞死了,还抱着一束鲜花?叫别人看到,以为,我是那个间接的,谋财害命的凶手?”指柔大声制止道:“我又没有让你去买花!我也不喜欢玫瑰花!” “你以为我买花是送给你的吗?你别痴心妄想!我不过拿来玩玩而已……玩腻了,随时丢掉,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值得我珍惜……” “你丢就丢……爱玩谁玩谁。”指柔嗓音尖利起来,“没有谁稀罕你的珍惜!你以为你是谁?” “我什么都不是!我他ma!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你走开,走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你!我看到你,我就想杀了我自己!”李明远也嘶叫起来,满脸都是狰狞可怖的表情! “明远!”姑姑在外边打断两人争吵。 指柔转身走开,被姑姑一下子拉住,再送往病床边。 她直觉姑姑要做什么,不解而慌张地看着她。 姑姑笑了笑,想使气氛变得轻松,抚着面纱,走过窗旁说:“天气这么热,我也想凉快,这块布戴着像枷锁,脱不掉了……听着你们在吵,我任何忙都帮不上,我焦急,我无力……” 她转过身,双手扶着从头包裹到脸的面纱,轻轻走来,打量了一下指柔,迎着她疑惑的目光,声音在面纱下尖细而轻颤:“孩子,我是看着你和明远恋爱、结婚的;看着你们幸福、快乐,我也有过祝福。姑姑也是女人,姑姑也相爱过,姑姑也幸福过,可是你看我……现在还能幸福吗?” 轻轻散开轻柔的纱,指尖下那张脸,随着她轻缓的撩纱动作,渐渐的,渐渐的,露出一小半轮廓—— 是侧脸。 皮肤白而透明,但那高高的颧骨下,深深地凹进去一大块,脸上就像空出一个窟窿,又好像被谁用尖利的刀锋挖出去一团鲜活的肉! 面纱再撩开一些,那半边脸,骨骼仿佛错位,歪歪扭扭,肤色表面依然光滑,但那内在,惨不忍睹! 看着,不是恐怖,而是恐惧! “姑姑……”指柔赫然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张与婚宴上那张,不同的脸。 李明远把脸转过去,胸膛剧烈地起伏,急促地喘着气,心疼地说:“姑姑,不要吓到她……” 姑姑肩膀轻轻颤抖,眼底含着泪光,声音哽咽:“指柔,我吓到你了对吗?” 指柔机械地摇摇头,又拼命地点点头,“姑姑你的脸?” 怎么会有这样的脸? 姑姑拉上面纱,放在耳边,凄惨的一笑:“这个原本不是我,以前的我,早就死了……脸毁掉那一刻,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灵魂都去了地狱……这副躯壳,行尸走肉,活着比死了还孤单。” 指柔痛心的看着姑姑,她没流一滴泪,抑或,眼泪早已流干。 “明远他伤害了你,他背叛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在做出这些决定,又有多么心痛?” 姑姑看了一眼李明远,他双眼紧闭,双唇紧抿,隐忍着什么,姑姑叹口气,目光从他身上移过来,放在指柔脸上,“你以为他不爱你?” 指柔忽然苦笑。 这个时刻,还谈什么爱不爱的?即使爱,又如何? “他如果不爱你,就不会为你在李氏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1 进三亿,三亿……”姑姑轻柔的语气透着深深的同情,“你们结婚,你妈妈给你置办的嫁妆,她说有五亿划到李氏是不是?” 指柔睁大了眼睛。 筹办婚礼时,妈妈就拉着她的手,喜悦的说:“指柔啊,妈妈给你五亿,这样嫁给他后,就能马上在李氏入股……从此,你也是李氏的一名股东,每季度都有分红……这笔巨资,可不要到处乱说啊,不然被记者挖出去,大肆宣传,总是不好的。” “谢谢妈。”当时她只有感谢,哪曾想过,这背后潜在的阴谋诡计。 豪门子女,与贫民百姓最大不同,便是一出生,即可分得一笔家产,在公司享有一定的股份,每月领分红。 当然,这笔股份,父母什么时候想收回就收回。 徐凤珍当时也有愧疚,她说:“指柔,这五亿,是你生下来,按照向氏的家族资产分配所得,折合现金,就是五亿。” 还记得,妈妈也叹了一口气,“唉,好像他的公司,急需资金周转……妈给他五亿,也算助他一臂之力!你嫁过去,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此刻想起来,那时候妈妈说话,眼神总有凌厉的光芒在闪。 姑姑缓缓地说:“这件事,我本不应该告诉你……现在我说出来,如果伤害到你,那么就是姑姑的错。” 正文 你以为他不爱你(四) “指柔,你妈妈没有给过你一分钱!那三亿,全都是明远替你补进!他为了凑那笔钱,把父母的遗物,结婚戒指,以及妈妈生前戴的首饰全数变卖!还有,他把自己的股份也卖掉了一半!” 三、三亿?! 为什么姑姑说是三亿?而不是五亿?而且,竟然一分钱都没有给?* 为什么会这样? 指柔猛地抬头,望着姑姑,面纱下她声音极轻,有些不忍,却很残忍:“你妈妈在你面前说五亿,在明远面前却说三亿。她把你们两个耍得团团转!多精明啊!如果不是你们离婚,你提出拿走五亿嫁妆,明远还不知道……” “姑姑,你不要说了!我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妈妈会这么做! 两手捂住耳朵,她不想再听! “别说了,姑姑……”终于沉默中的李明远,在沉默中爆发出一句:“别让她伤心了……” 一直、一直瞒着她,就是怕她知道后,会伤心。 他的指柔,他懂的。 如果听到妈妈没有给她一分嫁妆,她会伤心无比。 也许她还不知道吧,连保险柜的珠宝也是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徐凤珍是真把她当一盆水泼出去了! 指柔脑袋乱轰轰的。 想逃离,不想再听,挪了挪脚步,沉重如灌铅,使不出半分力气。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李明远仍在试图劝阻姑姑,让她不要再说了。 但那些事情,又怎能再隐瞒下去。 姑姑跌坐一张椅上,声音轻柔又悲凉:“我们绝望过……眼睁睁看着亲人断气,绝望得想死。指柔,你不会懂的,永远不会懂……你衣食无忧,你活在幸福的光环下,怎会懂得亲离家散,江山易主的伤痛?” “李氏,是明远爷爷打拼多年,艰辛创建的,也是我们李家赖以生存的根源。它如果有一天不在了……就好像人的心脏被挖走了,活着也毫无意义。” 指柔乱蓬蓬的思绪,跌落在姑姑的回忆里。 多年以前,李、向两家,还没有涉足黄金产业。 李明远爸爸看好黄金市场,和向居正谈及此事,愿与他合伙,一人出资金,一人出方案。 畅谈一夜后,向居正却无意合作,并声称投次黄金产业有风险。 于是,李明远爸爸决定自己单干,他曾学过设计,有信心创作出举世作品。那段日子废寝忘食,伏案工作,力图打造出世界上最绚丽的钻石系列。 然而,当风、云钻石图稿,赶绘出来的时候,正要进行启动先进设备切割钻石,钻胚不见了!底稿也不翼而飞! 当初拍得这两块钻胚,几乎倾尽了李家的家底,六亿!! 李明远爸爸急疯了! 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 后来在每年一届的珠宝展览会上。 向氏,向氏!却突然推出了一款闪闪发亮的作品,那正是风、云!风云! 与李氏展位上的珠宝款式差不多一模一样,连系列名都是一样,都叫“风云”! 撞款! 可悲!可恨! 那是李明远爸爸的心血!可是多么可笑,居然飞到了向家的展位上? 出自“居正”矿业! 而向居正他口口声声称投资黄金有风险,如今却突然变出个居正矿业,突然变出一款风云作品! 这还不说! 还被对方诬蔑陷害! 说他抄袭! 由于底稿丢失,钻胚丢失! 李明远爸爸凭着最后残存的记忆,另绘了图稿,另找了钻胚,赶工生产出来的钻石系列,毕竟没有“居正矿业”展位上完美无缺的珠宝那么光华璀璨,所以,被对方抓到质量设计上的种种缺陷,反咬一口,抄袭! “呵呵,抄袭……”姑姑讲到这里,笑得面纱发抖,轻细的嗓音渐渐沙哑,“多么绝的一招啊!珠宝展览会上,人山人海,各企业都拿出最优秀的作品去参展,媒体灯光闪闪,你知道出了抄袭这种事,有多么严重吗?它能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仅仅只是一个新公司受到不好的影响,牵动了整个李氏,从那以后,股票下跌,业绩下滑,资金周转不灵,陷进入不敷出的惨境。 而向家大举进军,向黄金产业大规模发展,在这个领域做得风生水起。 李氏有难,之前的合作伙伴,也纷纷落井下石,眼看基业不保! 姑姑为了救李氏,拼出老本,翻出父母一早准备的嫁妆,全数投入李氏挽救公司。 终于老天开眼,让李氏起死回生。 困难地熬过一段日子,在最艰苦的岁月,李明远出生。 他的到来,就好像一缕光明,给阴霾重重的李家,带来了希望。 可是好景不长,突然一场飞来横祸,使爸爸妈妈命丧天涯…… 自此以后,公司所有事务全落在姑姑身上,她虽然救了李氏,但是,掌控李氏大权,却早已不是李姓人,而是向居正。 那段时间,李氏各股东,争相抛股,向居正却一掷千金接手,以55%稳坐最大股东,姑姑那点资本,只占股不到5%。 从此,李氏,江山易主! 后来,向居正又召开股东大会,通过募股资金,对外投资的议案,为李氏另开一新公司。 那就是往后年年亏损的电器产业。 姑姑调任总裁,虽然那个新公司做的是冷门行业,但在她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却也渐渐赢利。最后被姑姑做到发展上市。 她带着李明远,已经远离李氏,本来以来可以过安静的日子。 却又不知得罪谁,连连在路上被人恐吓、追杀,还有莫名其妙讨债的。 一个雨夜里。 姑姑刚出差回来,就接到一通绑架电话,李明远在放学路上被人绑票了。 索要三百万赎金! 姑姑按照绑匪提供的地方,急急寻来,在那个湿冷废旧的仓库里,她看到李明远双手被绑在柱子边,嘴里塞着破袜子,惊恐的眼睛,那是她一生中见过最痛心的眼睛! 他才四岁,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是,美满家庭的破裂,使他较之别的孩子早熟。 他无助地看着姑姑,他让姑姑不要靠近,他说:“姑姑,别过来,好危险……” 绑匪们砍断了仓库顶,钢棚砸下来,姑姑为了保护他,被冰冷的钢质扎破了脸,鲜血一直流,一直流…… 他的手被绑着,救不了姑姑,眼睁睁看着姑姑倒下去。夜晚的老鼠蹿出,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雨水滴滴嗒嗒的从没有倒塌完的钢棚缝隙上流下来。流到姑姑的头上,他的脸上,他们全身湿湿的,姑姑昏迷不醒,他无法动弹,恐惧地看着惟一的亲人昏死过去,却救不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指柔心都揪成一团! 她无法想像那是怎样的情景! 记得,古巴旅行,有一晚,他那样愤怒地痛斥:“你从来没有恨,那是因为在你的人生字典,从来都只有幸福。你没有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尝到人生的绝望。数着水滴,和老鼠睡在一起的日子,你有没有?” 当时一定很恐惧吧。那样小的年纪,却经历那样残酷的遭遇。 一直到姑姑从昏迷中苏醒,颤着手指,给他解开拇指大的粗绳,抱着他从错乱的钢棚铁架里爬出来。姑姑满脸的血已变成黑乎乎的,而他嘴唇也破了,直到两人安全,他才哭道:“姑姑,老鼠咬过我的嘴……” 姑姑左脸颊被筋条扎伤,压伤腮骨,面容已毁,经过多次整容,修修补补,总算有了另一张脸。 但是整容的后遗症是不容忽视的,尤其像她这样伤筋动骨的,隔一两年就要补一次,才能见人。 容貌越整,离当初的自己越远,到最后,面部已是伤痕累累。 李明远和她恋爱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带她去见姑姑,都是在姑姑整容不久,勉强能见人。 他们结婚,那个时候,是姑姑最后一次拥有美丽,因为医生告诉她,她这张脸,再整下去,便是神医,也救不了! 姑侄俩相依为命,一开始,也并不打算要拿回李氏,只求生活安定,不再有苦难缠身。 可是,绑票事件过后,风平浪静没过多久,向居正以李氏子公司的名义,今日捐赠灾区,明日成立慈善基金,变相的转出大笔资金。 那个电器子公司,已危在旦夕,只有“美伦黄金”尚可盈利。 姑姑再也撑不起,她太累太累!一个女人家,苦了这些年,也很不容易。 她不想去恨,可是,有人逼着她恨! 她一早就知道,那个电器公司守不住了,如果连美伦黄金都失去,那么,他们的生活来源靠什么? 她忍辱负重! 她蓄谋已久! 她等待时机!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李明远毕业,让她去替他完成拿回李氏家业的重任!不是夺!是拿!那是自家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夺什么!偏偏对方不让她好过! “指柔,姑姑不想伤害你……可你是向家的人,姑姑我这辈子,最恨向家的人………我李家,跟向家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对不起,指柔!是姑姑让明远伤害了你!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失去父母,我本应该让他拥有快乐的童年,我不应该让他有仇恨,可是我们需要生存!让李氏回归,这是他的责任!” 姑姑说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 指柔呆呆的,站在那儿,李明远闭着双眼,不忍去听。 “这、这一切,都是妈妈做的?………可是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从小被妈妈呵护,如珠似宝宠爱的指柔,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些都是妈妈幕后主使。 又想到爸爸书房那张相片,妈妈当时看了,一把撕个粉碎!那脸上的恨意仿佛能颠覆全世界! “三十年!!三十年过去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当时妈妈疯了似的嚎叫,连高雅的形象都不要了。 “指柔,你要怪,就怪姑姑吧,这一切都是姑姑的错……是姑姑的错,错在不应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幽静的空间,姑姑沙哑的嗓音,续说着往事,泪湿了面纱。 当年,李美伦和向居正爱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徐凤珍横插一杆,她早对向居正暗恋已久,仗着父亲是司令,去向家提亲。婚后不久,发现丈夫早出晚归,脸上还喜气洋洋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2 。 她派人盯梢,才得知李美伦怀孕了,想尽办法去毁掉那个孩子,李美伦还是生了下来,终于在宝宝三个月大的时候,机会来了…… 先让向居正出差,后命人冻结李美伦经济来源,宝宝发烧、咳嗽,连着几天烧得鼻脸通红,终于撑不住了。 李美伦自从生完孩子后,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也因为这,气死了李老太太!李明远的奶奶!家人与她断绝来往,以前李明远爸妈偶尔还能背着老太太,时不时去接济,但那段时间,他们都住在香港新置的别墅,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直到孩子病重,才赶回,可惜错过最佳治疗时机,纵使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术! 正文 金矿之争(一) 下着雨的夜晚,李美伦抱着孩子,跪在向宅大门前,哭求着向居正能够出来看一眼! 那天,正是他的生日……隔着一堵墙壁,里面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而外面……她抱着三个月的婴儿,悲惨的大哭,树影萧瑟,风雨冰冷。* 人无情,爱无能,心已死。 她其实不想生下那个孩子,只因为,她的血型是rh阴性,溶血率较高,怀上这个宝宝已是老天恩赐!打掉这一个,下一个死胎的危险性大。 她不想与她为敌,但并不代表,对方就会放过她。 徐凤珍认为李美伦破坏了她的婚姻,破坏了她的幸福,可是他们结婚那天,李美伦就怀孕了……徐凤珍一早就知向居正心不她身上,其实她完全可以退出,成全对方,再去选择他人。 可她一向争强好胜,又怎能如此轻易认输?军人的血统,成就了她专制、暴躁、霸道的性格。 要,就要最好!要不到,就毁掉! 又或是一种不甘,因为从未得到过爱情,也见不得别人的爱情修成正果! 她要去破坏,她要去赶尽杀绝! 对方越不好过,她心里就越舒坦。 向居正被她掌控,李氏大权被她把持,名义上由向居正担任董事长,垂帘听政却是她徐凤珍。 …… 在姑姑断断续续的回忆里,指柔浑身一阵一阵发冷,眼神恍惚,这些事,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不是亲眼所见姑姑的脸。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一辈子也不会相信,妈妈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可是即使这样,在陈述往事当中,姑姑一直都没有说她半句不好,只一个劲的自责、愧疚。 “姑姑,对不起!”指柔弯下腰去,给她深深鞠躬,代替徐凤珍给她道歉。 尽管道歉不管用。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间病房的,只知身子不停地发抖,忽冷,忽热,两种不同的感受交替纠结内心,脚下无力。 放眼,再看这满世界的灯火辉煌,只觉黯淡无光,光鲜的一面阴影重重,丑陋无比。 她能去找妈妈责问吗?能吗? 苦笑。 不能。 那笔嫁妆没有给过她,那箱珠宝也没有给过她。 那么,妈妈到底给过她什么?家?爱?快乐的童年?是不是这些,到了最后,都是假的? 那么,妈妈的心目中,最爱的女儿是谁? 是妹妹吧。 她徘徊在深夜的街头,不知该向哪里走。 茫茫然走向楚晋的公寓,她想跟楚晋说说话,他一定会好好安慰他,轻拍着她的肩背,怜爱地哄:“柔柔,不哭不哭……” 柔柔。 从今以后,再没有人这样叫她了。 那是楚晋的柔柔。 心里酸酸的,泪水滑过眼角,慢慢的流下来,她在这样的夜里,凄惶而无助。 不知是哭她凄惨的前半生,还是哭他悲惨的童年。 她站在楚晋的公寓外,遥望那个窗口,模糊的视线只有零星的灯火,地上微微晃动的树影。 “楚晋!你混账!” “楚晋!你禽兽!” 心里压抑得很想破口大骂,从小就不知道怎样骂人,她学会骂禽兽,还是在他暴强她的时候。 等了很久,她在失望中,孤独地离去。 回到公寓。 她连澡都没洗,“扑通”向后倒在床上,手脚软而无力。 大大的眼睛,木木地望着天花板。 思绪乱得很。 现在不是那些嫁妆究竟是三亿,还是五亿?究竟有给,还是没给?而是李明远! “姑姑,老鼠咬过我的嘴……”李明远恐惧的哭声似乎还冲击在耳边,震动着她耳膜,生疼。 那一天的李明远,是否在哭泣中暗下决心,安慰他惟一的亲人:“姑姑,我长大后,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背负着这么多,在和自己恋爱时,在和仇人的女儿相处,他快乐吗? 又或是,他曾经快乐过?曾经也想快乐? 模模糊糊睡去,直到第二天起,发现时间不够了,漱洗完毕,慌慌张张赶去上班。 “早……”推开设计部的大门,有人同她打招呼,指柔匆忙点头,在看到林如墨坐在她岗位上时,直觉不妙。 果然,他抬头望了她一眼,开口说:“从今天起,你调去总裁室。” 调去总裁室干什么?莫明其妙! 指柔却有些紧张地问:“那,那是什么工作?” “助理二!”林如墨起身,丢下一本文件袋在她桌上,“尽快收拾东西,到我办公室。” “林总,我还有一个系列,没有做完……” “水系列?”林如墨单手插裤袋,来到她面前,在设计部其他成员的目光中,低头深情地凝视她,“那个系列,已接近收尾。剩下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做。今后,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 强硬的语气。 指柔有把柄被他抓在手里,所以,这次不如上次那么爽快地提出自动离职。 毕竟,挪用七亿,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金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如果他真的把她法办,蹲两年监狱,她这一生不毁,也差不多了。 好,她妥协。 硬着头皮搬东西。 一堆人都来恭喜贺喜她高升,高升。 还不如说她上调(上吊)。 用了一上午,才把台面收拾干净。 搬到小足旁边,他阵守左边,她把持右边,如此一来,林如墨的办公室外间,就有了二个秘书台。 指柔虽然副修过文秘,可是,没有实践,纸上的东西一切都是不实际的。 接二连三的出错,已经被林如墨骂了许多次了。 倒不是端茶、倒水、送咖啡之类,做总裁秘书,那些都是小事,可有可无。 因为像林如墨这样的总裁,讲究劳逸结合,工作疲了,自己也需要休息、适当活动,他更愿意给自己煮咖啡。戴着蓝牙耳机,一边讲电话,一边煮咖啡。 最重是文件的管理,会议的安排,客户的接待,收集广泛的商业资料,分析刚出台的国家政策于企业的优势。遇上外文,还要对外对内翻译,精通三语。 今天,她翻译出错,又被林如墨训了,他骂起人来,虽然不至于严厉,可是也严肃。 “big-ticket的中文是什么?”林如墨这个在外国长大的混血儿,正在考她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高价的、昂贵的……”她很小声的答。 “那你翻译成什么?”他低头瞪着她问。 “高贵的……”这个意思相当的差太远,说完,指柔额冒冷汗。 他拿起那数十页翻译成汉字的文件散页,朝桌上一扔,“重做!” 用力太大,文件散开去,纷纷扬扬飘到地上。 指柔弯腰去捡,林如墨又严肃地训道: “翻译完了,拿去装订!找个文件袋,打上标签,合理科学的规放,别胡乱地散叠起来,走在路上,不小心给人一撞,文件就像这样天女散花一样,东一张,西一张,商业机密都暴露出去了,给路过的竞争客户瞄到怎么办?就算有人帮你捡文件,你能保证那人无视文件资料吗?如果那人泄露出去怎么办?身在职场,学会做到,对每一个人都要小心防范!” “是,总裁!”指柔以最快速度捡完,抱在胸前,面向他鞠了一躬。 刚要转身。 又被他叫住:“回来!” 她只得再退回去。 “七亿!你说转,就转!”这次,林如墨责训声音很大,“不经我允许,不经我同意,擅自挪动公司巨款,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指柔闷声不吭。 也不想和他吵。 当然,他的愤怒是必须的。 如果都像她这样,威胁一个财务总监,把钱转出去,那不乱套了?公司很快就会倒台。 “无话可说吗?”林如墨朝着默默而站的人走去,蓝色的眼眸有一抹心疼。 他不是非要教训她不可,只是七亿,实在太大! 她也就是仗着他宠她,才敢先斩后奏的吧。 指柔在林如墨走近身的时候,转开脸一笑:“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林如墨眉毛一扬,目光锁住她白里泛红的脸颊,那样美丽。 被他注视得心虚,指柔不自然的笑:“那个……我也有点事要跟你商量。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最好是长假………当然,公司最近事务很多,也许让你批假很难。但是!以后我做事,因身体缘故,无法胜任工作,而你会以为我心不在焉。” “我知道!你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林如墨也知道留不住她多久了,伸手放在她肩上,“向小姐,你如今贵为总裁,屈就于此,也太委屈。” 指柔略过他搭在肩头的手,冲他笑了笑,声音柔和:“能让林总亲自挽留的,那是熊猫人材。” “对!你就是那个最珍贵的!”林如墨勾唇轻笑,掌心向下,用力压了压她的肩,终于毅然决定:“做完这笔大单,我放你走。” “什么大单?” “中国有史以来,珠宝行业最大的一笔财富!”林如墨说完,转身朝办公台走去,宣布跨部门开会。 会议由林氏总裁林如墨亲自主持。 他手中的指挥捧,定在世界地图的中国西北部某一处,“请大家看清楚!这座金矿,前不久被中国武警黄金勘探队勘查发现,已探明的黄金储量为300多吨,储量价值达到500多亿!” 众人吸气。 “亲爱的同胞们!不要觉得很惊讶。这是我们公司后半年要拿下的第一个项目,也是公司史上最大的项目。幸福珠宝有最专业的团队精神,有最强干的精英部队赢战市场第一线。如果拿不下来,我才会感觉很惊讶。” 诚然,林如墨开会那种气势,有王者风范,还是让指柔较为欣赏的。 感染力特别强,只听他在台上说:“同胞们,我们的目标是——” “拿下金矿!争做第一!” 开完会,指柔又投入到紧张的助理工作。 人一忙起来,还是有好处的,可以忘掉一切,悲伤、痛苦、仇怨,那些不快乐的都会暂时消散。 这个时候,爱情离她好遥远。 只想努力,努力,再努力,不要再被骂。 林如墨是个好老板,认真工作起来,也不讲私人交情,员工出错,该骂还是要骂的。 那是树立老板威风的时候。 只是公司私下都在咬耳朵,说向小姐和林总分手之后,好像林总性情已经大变了! 说他和小足助理关系越来越密切! 曾有暗恋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3 写信给林如墨,说他暗藏了一颗玻璃的心……其实就是说他断背山。因为那时,他洁身自爱,不闹绯闻。如果不是以小三身份和指柔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现在他又把指柔调到身边做助理,大家又在传,是不是两人要开始合好了。 李明远爸爸的死,还在后面。之前我说过这文带点商战。 正文 金矿之争(二) 反正公司里的议论永远没完没了,结婚的、未婚的,都喜欢嚼舌头。 还有,公关部经理莫言对她的妒嫉,也依然不减一分。 下午三点钟,两人在开水房碰上,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指柔也没有去讨好她,背过身去。* “真不知道,你哪点好……”她不屑的咕嘟一句。 指柔端着杯子,回头看着她,微笑道:“我不是最好的,但我是惟一的!” 莫言怔了怔。 指柔笑容更亮丽:“莫小姐也是惟一的难道不吗?有梦想才有追求,有追求才有动力。” “喜欢的,放手去追吧。因为他也是惟一的……”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莫言应该懂的,她暗恋林如墨,却一直没有做出实质行动。 是啊,天下只有一个向指柔,天下也只有一个莫言。 每个人都是世界上惟一的。 指柔提醒她去追寻自己想要的,楚晋说,不要轻易与人为敌。和莫言之间,多一个友,多一个敌,还是前者好。 “中国西北部有座金矿,你听说过了吗?”晚间,指柔进入病房,头一件事,就是问李明远。 姑姑回香港去了。 李明远半躺着,声音很轻:“那座金矿,黄金储量300多吨,储量价值500多亿……无论哪家公司取得这座亚洲第一,世界第五的金矿采矿权,都会将该资产注入公司旗下的上市公司,公司资产都会有很大改观……”* “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没事的时候,看电视,又或是看报纸?可是,她翻阅了大量的有关数据,发现所有的消息目前还在封锁状态中,并没有大肆报道出来。 李明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将床桌上电脑移过去,给她看: “楚晋提供的消息。” “楚晋?!”指柔惊诧地望着他,又望着他电脑,拿过来一看,“西部金矿,储量丰富,资料已发,请阅。” 简短的几字,带着他特有的气势。 他这台电脑,装了商务通手写连笔王,无须键盘,所以,他刚才用左手处理事务。 “楚晋在和你联系?”指柔目不转睛,想从李明远目光里找出蛛丝马迹。 李明远没说话,只“嗯”了一声,转过脸去,没去看她。她脸上的焦急与担心,让他很嫉妒。 心里抓狂地想要捶死自己! “那,那他在哪里?”指柔几乎是惊喜地追问道,“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如果他再与你联系,请你记得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我……” “啪”的一声,手上的电脑盖砸下来,李明远将电脑往桌上一推,动作大得快要推掉下去。 在指柔诧异的眼神里,他身子像条鱼一样滑溜而下,钻进被里,闭上眼睛:“我会跟他说……” 确定他睡了。 指柔拿起他那台电脑,放在膝盖上,打开,挂了自己的聊天工具,双击楚晋的头像,指尖狠狠地,“噼哩叭啦”地给他留言: “楚晋,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等着你回来。请你不要再躲着我,请你不要再当逃兵,请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请你出来见我……” “我要喝水……”李明远在那边叫她。 指柔朝病床望一眼,放下电脑,接了杯温开水端去。 “我要洗脸……”他喝过水,舌头舔了舔凉薄的唇,又像孩子一样的闹,还眯着眼睛看她。 指柔将杯子往旁一放,双眸瞪着他,很不耐烦地:“大晚上,洗什么脸?” “洗脸睡觉……” 姑姑说他是病人,姑姑求她照顾他。 所以,她不和病人计较。 拿来湿毛巾,给他洗脸,动作不是很温柔,非常粗鲁地对待他皮肤。 言小英说他有偏头痛,可是两年夫妻,他还是很少生病感冒的,当然,也跟他适量运动有关。 不管她下手多狠,在他脸庞多么使劲捣毁,李明远轻轻闭着眼,只管享受,微薄的唇边隐约泛起笑意,有一种计谋得逞的意味。 “洗好了,赶快睡。”指柔擦完他的脸,又顺便擦了一下他手指。 直到他再次躺下,她才微吁了一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冲那人问: “你那7亿,是从哪里来的?” 楚晋怎么会跟李明远扯上关系? 还把收集而来的金矿资料传给他?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楚晋不轻易与人做交易,上次李明远公司退市,她还曾试图求过楚晋放宽公司重组上市的要求,可他当时态度很绝决。 那种情况下,他都已经趴到她身上了,两人衣服都脱掉了,他说不行,就不行! 李明远告诉他答案:“楚晋说,会帮我……” “他为什么要帮你?你为什么要去找他帮忙?”指柔还没有想到事情的后果,思想放在李明远这边,“你工作这样久,必知一入股,将有大笔资金拨出去,在没有后备资金的基础上,你还去争什么大股东?” 李明远平躺在床上说:“你不把资金转出去,我还能想办法……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什么办法?” “晚点,我会把香港的别墅卖了……”深水湾那别墅,占地面积宽,风水好,升值空间很大,不只七个亿。 “那姑姑怎么办?”把那别墅卖了,姑姑将会住在那里。 “再找个间小点的房子……”李明远似乎累了,不想多谈,闭着双眼,黑黑的睫毛垂下去,一片阴影覆在眼睑。 他的手臂上,还埋了留置针,也许明天还有一瓶药水。 指柔也不想打扰他休息,双手放在口袋,刚要转身。 “那七亿,是你妈让你这么做的吧?”突然,李明远冒出一句。 指柔没有回头,亦无回答。 只听得身后,李明远冷冷的笑:“我早该想到的……” 如果不是她把钱转了出去,他会慢慢把账补上,只要为香港的别墅找到买家即可,七亿还是能够凑得起的。也不至于这么急,不至于去求楚晋,不至于又一次毁了她的幸福。 说到底,他还是输给了一个女人。 指柔又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对于比较偏的商业术语,推敲半天,愁眉不展。 李明远忽然侧头,病房里的大沙发上,她前妻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样子,特别迷人。 她一手托腮,像是思考着什么,微微蹙眉,让他的心没来由的疼。 “拿来我看……”病床那边发出的声音,在静静的空间里还是让她小惊了会,抬眸望过去,李明远依然没什么表情,只说:“拿过来,也许我可以帮你……” 这是林如墨公司的资料,当然不能轻易给他看。 “把不懂的地方,写给我看。”他早看出她有顾虑了。 而她,也正为这个生词绞尽脑法,虽然网络上有在线翻译,但那毕竟牛头不对马嘴的,否则还要翻译官干嘛。 这个时候,想必林如墨也已睡了,打扰到他不好,只得求助于李明远。 指柔用笔抄写下来,拿给他过目。 “pieceprice,unitprice……”李明远小声念了一遍,很快给出中文翻译:“单位价格,也可以称单价……你参照内容核心,灵活运用就行。” 他的英文腔拥有正规的美式发音,配着特有的低沉嗓音,微微的磁性。 指柔拿过纸笔,将他给出的中文意思写上,准备去到那边输入电脑,却在起身时,听到他说:“不说声谢谢吗?” 慢慢回身,她笑了一下,感激的笑容,这个比谢谢还奢侈吧。 李明远有过片刻的失神,但瞬间,便垂下眼去,枕着雪白的枕头,那枕套上绣着医院的字迹,淡淡的蓝,刚好掩藏在他耳朵下边,像蓝色的眼泪蔓延。 她看了下时间,再去观察他。 深夜里,他睡得很熟,也许因为有她在,有安全存在。 给他盖了一下被子,不一会儿,指柔也去外间的沙发上睡了。 天明,正漱口,便听见走廊外边传来脚步声,夹着说话声,听声音来头不小。 “妈,你怎么来了……”指柔放下漱口杯,跑出去一看,惊讶地望着在两位医生陪同而来的徐凤珍。 徐凤珍目光盯着她,医生们把她送到后,退了下去。 妈妈依旧穿着旗袍,身姿优雅,气势凌厉,手上的包包由黑白两色珍珠编织而成,一粒一粒浑圆光滑,奢侈的塔希提黑珍珠耳花,在她挪动步子间微微闪光。 她走进来,一边四处搜寻,一边问:“姑姑在不在?” “不在……”姑姑没有带换洗衣服来,昨天回去了。 指柔的回答,似乎让妈妈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她并没有走去看望李明远,而是打量自己的女儿,“都离婚了,他又不是你男人,还守在他病床前?你要打算和他复婚吗?” 听到妈妈这样说,指柔只是苦笑:“他虽然不是我男人,可他也不是我敌人……” 人这一生,纵有多少爱恨情仇,最后终必成空。 化敌为友,友好相处,真的很难吗? 妈妈为她的话,怔了一下,然后进入里间的病房,看到李明远平躺着,手脚不能动弹,被厚厚的绷带禁.锢,倒是有些笑意,也不知是不是幸灾乐祸。 指柔犀利地观察着妈妈的神情,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眼里。 “明远,你好好养伤,公司那边……” “公司那边,就交给我来打理吧。”指柔轻轻走来,替李明远回话。 徐凤珍很意外,回头看了一眼女儿,而李明远也从枕头上缓缓转过脸来,目光略显惊讶。 他似乎想不到,她会这样回敬对方。 那毕竟是她的妈妈。 那句话,不是公然与她作对吗? 徐凤珍表情有点复杂,却点点头,故作亲切的笑:“行,公司那边就交给你吧……你是总裁,自己拿主意。他这些日子,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都顺着他些。凡事好商量,不要吵……” 有什么好吵? 妈妈失望的眼神,指柔不忍头去看,转开脸说:“妈,你先坐,我给你倒水。” 徐凤珍并没有要坐的意思:“来的时候,在家里喝了很多的茶,指柔你就不要忙了,我很快就走的,司机还在外头等着。” “那我送你……”她的话刚完,妈妈连迈大步,已跨出了病房门口。 指柔在门边的走廊上,只能望到她一个背影,高雅的旗袍背影。 “公司的事情,现在你还能应付吗?”换过衣服后,指柔来到他病床前,将自己的意思完善一遍。 听完,李明远的表情非常震惊!也非常感激! “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这个总裁做的任何事情,都由你亲自代理!”指柔读出他眼底的激动之情,淡淡的笑了笑,“你不要认为,我是帮你,其实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什么。 也许,她帮他只是出于同情,出于怜悯…… 那毕竟,是他家的东西,还给他吧。 她也算是帮妈妈赎罪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4 正文 金矿之争(三) 曾经暗下决心,要做李氏的总裁,要让他跪下来求她还给他,只是当得知这一切的真相时,那些恨与怨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目标,现在就算是跟在李明远后面,慢慢学习总裁的事务吧。 在她大方的笑容中,伤势带给李明远的疼痛一扫而光,精神抖擞地说:“马上发邮件,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作好开会的准备工作。把电脑挪过来。开始视频会议……”* 指柔先扶坐起来,给他摆弄好电脑、摄像头、耳麦,李明远就在她目视中,在病房中,召开了李氏总裁变换以来,第一次特殊的会议:“各位早上好!今天我们会议的内容与西部金矿有关,我知道大家都觉得很突兀,手边没有详细的资料,现在我给大家略述一下金矿的具体价值……”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开会时的样子。 全神贯注! 沉着冷静的面容,坚毅的眼神,浑身有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就好像森林里的豹子盯着前方,随时准备追扑! 也许,每一个订单于他来说,都是猎物! 更别提,这座金矿,储量黄金三百亿! 谁都想拿到这座金矿的开采权。 指柔下午到达林氏,坐在办公室,点开公关经理莫言发送过来的邮件。 里面详细的介绍了“亚洲第一金矿”的情况,以及参与竞标的各大公司,实力相当,位列前三,大约是:闷 向氏居正矿业,李氏美伦黄金,林氏幸福黄金。 第一个,是父亲的公司。 第二个,是前夫的公司。 第三个,是老板的公司。 这竞争,这竞争,可想而知,有多残酷…… 一周后,倚着椅子,指柔眉间隐有忧郁,林如墨派给她的任务,是与国际招标的负责人接洽。 因为到目前为止,林氏递交的开采项目设计方案,还未通过审查。 这本来是公关的事务。 现在却交到了她手上。 国际招标的负责人! 她都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可想而知,林如墨指派给她的任务有多艰巨? 如果,如果楚晋在就好了。 他毕竟是政府官员,他人脉关系庞大,要找到那个国际招标的负责人,于他那是小菜一碟吧。 突然想到楚晋会不时的和李明远联系,便打开了李明远的聊天工具。 msn刚挂上去。 没过多久,楚晋好像上线了。 “楚晋,你终于上来了!”指柔刚打出这行字,就知糟了,她太沉不住气!如果是李明远,肯定不是以这种语气对话。 果然,那个精明的男人下了。 楚晋早猜到是她。 指柔也准备下线,李明远的skype有人发起会话,她以为是客户,于是,戴了耳麦,点下绿色图标,那端,有一个女人撞上来和她打招呼:“姐夫,我暑假就要回来了,你想我不?……” “我是你姐。”听完,指柔声音很冷。 现在中国时间午后三点钟,美国那边应该凌晨三点,这样迫不及待的上线来,幽会她的姐夫? 向指情大约也在纳闷,这边的情况,她姐夫的skype,怎么会是姐姐的声音? 难道他们合好了? “姐,妈妈还好吗?” 怎么不问问你姐姐好不好? 指柔拉了拉耳线,冷笑着:“妈还是那样子,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行。哦,我还要睡觉呢,姐再见。”向指情变精灵了,一看情势不对,赶快逃脱。 指柔心里没来由的上火,“啪”地摘下那根细线,朝桌上一扔。 “向小姐,你怎么了?”旁边小足侧过头,爱管闲事地询问她。 “没事……”她虚应了一声,一回头就看到林如墨从后边走来,若有所思的撩她一眼,她赶紧做手上的活,看文件。 “晚上、晚上……”他走近,倚着她办公桌,比着手势,努力地想要说什么,“晚上”了半天,才把话说出:“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墨墨,那请不请我捏?听者有份啊。”小足急切地问。 在见到老板朝他一瞪眼,他赶紧低头,嘴里却不满地低咕着:“小气的墨墨……” 指柔没有想到,晚上这顿饭,他会把她带去见他父母。 林母和徐凤珍年轻相仿,所不同的是,她有金色的头发,微卷,蓝色的眼睛,国语超棒,听不出来是纯种的美国人。 林父却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两人站在一起,相貌般配,偶尔眼神交流,柔和的目光里有股不言而喻的默契,那是经过风风雨雨,沉淀在岁月里的爱恋。 一看,就是相爱的人。 指柔忽然很羡慕他们。 林如墨牵着她的手,介绍过后,林母携起她双手,笑容满面:“我还是认识你的,指柔。小的时候呢,见过你几面,那时候你妈妈抱着你,参加一个宴会,穿着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子,把你打扮得像白雪公主。好漂亮好漂亮!我和你叔叔都想把你抢过来,当我们的女儿呢。” 林父也乐呵呵地说:“这臭小子也见过你!墨墨六岁,你一岁,他还喂你吃太妃糖……” 有这回事吗? 他喂指柔吃过太妃糖? 林如墨微眯着眼睛,去寻小时的记忆,眉头纠结,六岁,应该记事很深了吧,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母乐滋滋地说着:“看到你们在一起真好。去年的时候,听说你们……” “妈。”林如墨赶紧朝他妈妈丢了一个眼神,因为指柔不是很高兴,手捧着杯子,视线全在水里。林母会意,赶紧打住,又望了一眼林父,他也看出了苗头,拿杯喝茶,轻轻地唉了一声。 饭间的气氛还是很融洽。 和林如墨一样,林父知识渊博,很键谈,笑声爽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时有林母与他对答,笑容满满。 总之,这是一对相爱的老人,也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指柔羡慕这对老人的时候,也非常妒嫉林如墨。 饭毕,和两老打过招呼,指柔和林如墨走出餐厅,因为是二楼,没坐电梯,下楼梯的时候,有人从一楼踏上来,她礼貌相让,伸手扶了一下栏杆,那玉石玛瑙扶手很光滑,手心一滑,连带她的身子也往下倾,幸得林如墨及时从后边抱住她,才不至于摔一跤。 而他的手缠在她腰侧,下了楼梯也没打算放开,就这样被他扶着出去。 泊车员早将车子开到大堂前等候,打开车门,让两人坐入,看着车子缓缓滑向前方,举手微笑地欢送他们。 轻轻转动着方向盘,林如墨忽然变得很沉默。 指柔侧过头去看他。 他有心事。 “指柔,我们小时候见过面吗?……”林如墨当街停车,蓝眸的光洒向她。爸爸说,他小时候,还喂她吃过太妃糖呢, 指柔笑:“也许,见过吧。”可是,那时候还小,谁还记得呢。 林如墨正思考着下一步应该说些什么,忽然之间,手机震动,他接听来电后,指柔见他神色焦急,好像很担心。 “怎么了?”她随口一问,也没期望他说真话,如果他有事情要去办,她就会在这里下。 “有点事,要赶去医院。”林如墨挂挡,朝前开去,也没让她下车。 时速很快,他还在不停地踩油门,车窗两边的建筑几乎是飞一样,驶向后方。 “如墨,开车不要那么快……”他吓人的车速,让指柔心慌,不由地提醒了一句。 也许,很久没有叫他如墨了。 总算林如墨清醒了一些,侧过头笑了笑,但他额头都是汗,也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让他这样急。 车子终于开到医院,甫一停稳,便打开车门急冲冲朝门口奔去,也顾不得还在车里的指柔。 小足从走廊上跑出来,挥汗如雨,急促的说:“墨墨,你不要担心……” “全叔呢,他怎样了?”林如墨怎么可能不担心,小足给他来电,说全叔上山挖草药,从陡峭的崖边摔了下去—— “告诉我,他到底怎样了,有没有事?”林如墨抓起小足的衣领吼着,那是指柔随后进来看的情形。 她连忙走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墨墨他叔……从山上摔下,还在手术室……”小足被冲动的老板弄得快哭了。 “人在手术室,你去手术室那边等啊,你抓着小足脖子干什么?”指柔伸手拿开林如墨的胳膊,拉着他手,“你冷静点!”那个全叔,难道会比他父母还重要吗?看他伤心的样子,好像是父母遇难了。 “小足,在那个手术室,带我们去。” 小足应了一声,小跑着在前边领路。 应该是很严重,做手术都做了七小时。 老人被推出来时奄奄一息,指柔一看,心里一惊,那不正是明山上的那位老和尚吗? 林如墨什么时候,跟和尚走得这么近了?难不成,失恋后,他想去当和尚? 可是,听小足说,这位老人是墨墨他叔? 他叔,又怎么会是和尚? 不对! 指柔看着老人,突然一阵心痛,不对!为什么在看着老人的时候,会有这样强烈的心痛感?记得,当时上明山求子那一天,她见老人的第一眼,心里突然慌乱! 而老人,神色也……不太自然? 不敢再往下想! 她变得也和林如墨一样,眼神恍惚。 “墨墨,不要这样……全叔福大命大,菩萨保佑,不会有事的……”到了病房,小足一直在安慰着林如墨。 指柔也想安慰他,可她心里也难受无比。 “全叔……”林如墨站在老人病床前,声音沙哑,“你老人家要是死了,我就递光头发,要去当和尚……” “哎哟墨墨!你不能去当和尚啊……全叔本来就不赞成你那样做,当初向小姐和你分手,他好不容易才劝阻你,你不要让全叔失望啊……你看,现在他就快不行了,再听你说要去当和尚,那那岂不是更……” “足千里!”林如墨朝他吼道,“滚!” 小足见他愤怒了,先闪为先,退出去把门关上。 指柔站在林如墨身后,听到刚才小足说,分手那段时间,他要去当和尚,抬眸看他,不敢相信地问:“他,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真有打算,要去当和尚?” 他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老人。 后来有护士和医生进来,将他们两人请出,说是病人手术后,也需要休息,别给他太大压力,到外间等着。 他们两人刚坐下来,一个护士拿来老人的衣服,交给他们。指柔看了一眼林如墨,见他沉浸在悲伤里,都没抬头,也不知护士说的话听到没有,便自己伸手接过。 衣服有血。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她叠衣服间掉落,那是一支手镯,碧绿通透! 指柔当即怔住! 好熟悉的手镯! 她也有这样一支手镯! 但是,她好久没有佩戴手上了。 正文 金矿之争(四) “手镯?”林如墨的悲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侧过头,朝地上看去,“怎么跟你那支很像?” “或许,这只是比较相同的两支手镯而已。”指柔捡起来,收回衣服口袋。 却在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织绵布袋,高尔夫球大,里面鼓鼓的,好像藏了什么宝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5 贝。* 她拿出来看了看,有一根细细的小红线,贯穿颈口,将布袋缩紧。 林如墨被医生叫过去,讨论老人的伤势。 指柔打开那布袋一看,刹那间,她震惊了! 钻、钻胚! 高尔夫球大的钻胚! 李明远一直在找的两颗钻胚! 一颗在妈妈的保险柜里,一颗却在、却在老和尚的贴身布袋里!! “指柔……”听到林如墨在那边叫,她赶紧起身,将钻胚和布袋一齐放好,向着他走去。 “你回去休息,我叫小足送你。”他不能让她陪在这儿过夜。 可是,指柔一颗心全扑在那颗钻胚上,还想多看几眼,于是说:“不要紧的,让我也留下来吧。” 山上寺庙的主持方丈和归管这方面的政、府部门派了几个人来看望全叔。 听他们说,全叔黄昏时摔下山来,天黑才被游客发现,送进医院。 来了一拨人,又走了一拨人。 人来人去的,各种各样的脚步声,吵杂的,在他们眼前来来往往。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陪着林如墨,在这儿守了一夜,眼睛都熬红了,想着李明远还在另一边等她,还是选择先回去。 “指柔……”林如墨在她起身时,倏然一下抓住她的胳膊。 她回头,他蓝色的眼眸里也红红的,指柔想着是他叔,便说:“要不,告诉你爸爸妈妈,让他们来照顾。你守了一夜,也需要休息。” “指柔。”林如墨下巴扬起,悲伤地痴情地凝望着她,“全叔说,你我今生有缘……” 指柔被他眼里的痴情震惊,之后淡淡的一笑:“和尚的话,你也信?” “我信……”他点头,后来沉默下去,指柔头一回发现,林如墨沉默的表情,比李明远的沉默还让人无语。 其实,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分手之后,表面看似轻松,无所谓,内心却痛苦万分。 回到这边。 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正从病房那边走来,指柔靠边站,随后出来的是肇事司机。 他惶恐不安地说:“对不起,向小姐……” 指柔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点点头,看着他跟在警察后边走了。 “他来干什么?”进入病房,她问李明远。 “他来付医药费……我没让他付。” “为什么?” “他的家庭条件,难以支付vip病房一天的费用。”李明远半躺着看电视,他今天没有输液,又或是刚输完液,从她进来后,他的目光就追随在她身上。一夜没见人影,这么早,赶过来看望他,想来昨晚一定被什么事耽搁了。 在指柔给他整理换洗病号服时,他定定看了半天,忽然小声问:“昨晚,你忙到通宵?” “没有……”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不在焉。 好像不开心。 “楚晋给我来电……” 指柔猛地抬头,“什么时候?他有说什么?” 她情绪激动异常,脸颊还泛起红晕,这样的表情立即让李明远双瞳灰暗无光:“没说什么……” “你把手机拿给我。”指柔想给他打个电话,过这么久才想起来,应该换一部手机打给他,兴许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李明远并没有将手机拿给她,只说:“楚晋很关心你……我跟他说,你现在是李氏的总裁,他笑了……他说,我的指柔好厉害,都做总裁了……” 指柔微微笑了一下,抱着衣服,站在病床前,突然,笑容凝固,失神地看着李明远。 我的指柔好厉害,都做总裁了。 楚晋会这样说吗?不会!他会说我的柔柔,但不会是我的指柔! 李明远骗她的! 他只是想让她高兴。 因为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楚晋。谈及楚晋,她会高兴,如果听到楚晋夸她,会更高兴,刚才不是笑了吗? 指柔走开,去给他洗衣服,湿水后,倒入洗衣液,一下一下使劲地搓。 狠狠地搓掉某种东西! 余颜进来的时候,她一手泡沫,立在门口瞪着她。 “不欢迎我来吗?”余颜看得出来,对方眼神充满了敌意。 “哪敢?”指柔讥讽道:“大明星近日很悠闲?他又不是你男人,成天记挂着他?” “他也不是你男人……”余颜红了红脸。 “但是,他是为我受伤的。”指柔大半个身体,卡在门口中央,余颜进不来。 她也不恼,把花篮水果放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尖细地笑了两声:“你也知道,他是为你受伤的哦?” 指柔吵不过人家,余颜手一推,就将她推到门侧,挤进来。她今日穿着太阳裙,吊带很细,孔雀绿,迈着猫步,摇曳多姿。 甜腻腻地喊道:“明远,我来看你了……” 指柔在另一边,把水开得哗哗响,让水声充斥在耳内,不让两人的谈话声渗过来!她昨晚都没休息,累得腰酸背痛,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和那个女人争执。 她看到余颜,会火大!听到妹妹的声音,会气愤!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心里不再留恋,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女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蹿出一股无名火来!控制不住的,冷静不下来! 也许,她并不是讨厌自己,而是讨厌那类女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卑鄙无耻的小三? 洗衣、洗衣!搓、搓、搓,用力搓!搓掉那些脏东西! 他要报仇是不是? 他要拿回李氏是不是? 那他是否知道?他娶了她,她就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他有难处,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可以跟她好好说? 既然嫁给了他,那她这个人,这颗心,全都是属于他的!她会帮他,永远站在他那一边!她会和他一起,商量着怎么对付父母。她会为了他,与父母抗衡,哪怕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 为了爱情,她可以放弃向小姐身份,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珍贵的东西! 可是他做了什么? 她不能去想,一想就要呕,还有她那死去的可怜的,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孩子…… 余颜一走,她马上冲到他病床前,将那堆东西,一伙儿当垃圾倒掉。 李明远一言不发,只定定地看着她。 他清楚,她生气了。 只不过这样的生气,于他来说,复杂而困惑,因为,不知是福是祸。 快中午,她喂他吃饭,一匙一匙地送过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口一口地含在嘴里。 她没问好不好吃,也没问咸淡如何,脸上只有一个履行某种任务的表情! 也许是姑姑让她照顾他的吧。 “你去休息,我自己来……”李明远活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还是不习惯让人喂。这样下去,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能。 他们,已无话可说。 只有谈及楚晋,她面容才会有掩饰不住的高兴,喜悦染上眉梢。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在最爱的女人面前,他不可能在心里滴血的同时,去和她谈起另一个男人如何如何。 指柔坚持喂他吃完饭,虽然她不在的时候,有护士会照顾他。 但也知道,在医院里,无论多么细心的护工,都不如自己的人贴心。 草草吃过午饭,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之前,她说:“有什么事,你叫我……” 昨晚在另一家医院呆了一夜,林如墨准她一天假,趁着下午还有时间,她要好好补眠。 她睡着的样子,一如当年。 散开的秀发柔顺的铺盖在沙发上,仰躺着,精致干净的脸庞,白皙如雪的皮肤,如果离得近,还可看见细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去,仿佛孔雀开屏扇子般美丽的尾翼。 “指柔……”他在床上不忍心吵她睡觉,可又忍不住去叫她。 她被子掉了。 他想给她捡起来。可是他下不了床,他猛翻过身,很吃力地将自己摔下去,就像炸雕堡的战士,匍匐前进,一点一点挪动身躯,去给她盖被子。 “李先生?”一个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诧异地望着他的举动,“你这是……”难道睡着,掉下床了? “被,被子给她……”他用眼神指着那边已经掉在地上一大半的薄被,那护士会意,过去捡起被角,给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知的人盖上,只听得指柔迷迷糊糊喊着:“楚,楚晋……” 李明远震惊! 在她的梦中,那个男人已不是他! 伤害她的时候,他就清楚,他们回不去了。 但他仍怀着某种饶幸,他想,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每一个进入她生命中,进入她灵魂深处的男人! 新婚之夜。 他抱着她珍贵的身躯,小心翼翼的亲吻着、轻抚着,生怕碰坏了她。那层神秘朦胧的东西很浅、很薄、很脆。他如果猛冲,大刀阔斧,一举攻入!可是他进了三次,怜惜而不舍,温柔的,一点一点轻轻的滑进去,比她还紧张,冒出一头汗,很久他都不敢动,因为她说:“疼……” 他马上又退出来,打来一盆温水,拿来毛巾清洗流出来的血迹,那样呵护的眼神,温柔的声音,或许一辈子她都不能忘记,然后他又把自己擦得干干净净,再次覆上她洁白的身体。 那是很愉悦的新婚之夜。 虽然她体内还有隐隐的疼,但是也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体验。 女人的第一次,少有人能够达到顶峰,他却带着她艰难并且快乐地飞上去了…… 他听到她掐着床单的尖叫:“明远啊明远……” 她也听到他在喘息中吼出的誓言:“指柔,我爱你……” 他说过,他爱她。 可是到头来,他却说,他不爱她,他不想娶她,最想娶的是妹妹,而娶她只是一笔交易,和妈妈做的一笔交易。 为了得到那笔丰厚的嫁妆!去拯救他公司的危机! “李先生,你先躺好来……”护士叫来两个人将他抬回床上,他的腿无力,手也无力,整个人都变得无力。护士打针,针尖扎进皮肤,疼,但不凶猛,一点一点细细地渗透他的血管。茫然的望着天花板,雪白一片,他的脑子也空白一片。时间,就这么空白着。 夜深人静,指柔又在给楚晋发短信。 尽管知道,他不会给她回信,可是,他能收到,他能看到她发的短信。 她坚信,他不会换号码的。这一生,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换掉号码。 “楚晋,你在哪里?” 躺着不动的李明远低微地咳嗽了两声,目光扫过她的脸,“你过来,把我的手机拿去。……他的号码,在最后一个。” 指柔从沙发上跳起来,从柜上拿过他的手机,进入电话簿,调出最后一串数字,原来是新的手机号! 正文 金矿之争(五) 原来楚晋已经换号了?! 她苦笑,还以为他此生都不会换号码呢。 拨通后,有人接起,不知那端是不是楚晋,声音很低,却气势磅礴:“什么事,说!”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她找了他好久好久,每天下班都盼望着他能去接她,每天夜晚都到他的公寓望一眼,每天深夜都会为他开着手机……*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她要和他说什么? “你在哪里?……”她拼命的呼吸,还是挤出了这几个字,李明远望到她眼里盈润的朦胧的水气,忙将脸偏过去,隐忍着不该有的情绪。 楚晋挂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6 ! 一句话也没有说!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是铁了心不理她! 他可知道她有多担心他,打通他的电话多不容易?他却连一句话都吝啬于她! 李明远找他帮忙,要七亿! 而她,也开口问他要两亿! 他汇入她账户上的是两亿七千万!加起来,他差不多背负了十亿的债!这些钱,他要从何处弄来? 到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大的问题!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不是李明远把他害了,就是她向指柔把他害了! 两个月后。 李明远康复。 回到李氏上班。 指柔仍然还被困在林氏。 金矿竞争激烈,尤其是这三家,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波澜壮阔,互不相让!* 指柔的局面很尴尬,很关键,也很危险! 一面是父亲的公司,一面是前夫的公司,一面又是老板的公司! 她夹在三个男人的中间! 三家的项目标书都投上去了。 国际招标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还有来自国外企业的竞争!毕竟,那是中国第一金矿!储量价值三百亿的黄金!如此巨大的财富,谁都不想错过这座金矿! 李氏总裁办公大门上,节奏轻快的叩门声响。 “请进——” “总裁!您的咖啡……”李明远走入,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指柔嗯了一声,埋头于文件,“谢谢!先放那儿……” 李明远很听话,也很乐意为她效劳。 至于,现在这个时刻,指柔怎么出现在李氏?那还是跟“女人的事情”有关。她时不时地跟林如墨请“例假”。 这次,又请了十天。 林如墨不批,却也无可奈何。 为此,他还旁敲侧击地打听公司女性同胞的例假有多少天,有说三天,有说五天,反正没听说有超过十天的! 指柔的例假真长啊! 尽管这样,他还是给予理解,爽快地准假。因为指柔那身体,确实也弱不禁风,他也不希望在特殊的生理期把她累跨了。 而指柔三天两头感冒,又请病假,加起来,一个月能在林氏正常上班大约只有十五天,如此一分为二,林氏十五天,李氏十五天。 两个公司兼顾! 她的工作本来也不算太累,又老是请假的,林氏的员工除了羡慕,就是妒嫉,除此,也就叹一声“向小姐命真好”。 李氏的工作有李明远代理,手把手教她。指柔虚心好学,又有超强的领悟能力。李明远教起来,也不算太难。 只是,她工作太投入,常常分不清吃饭时间。 还有,她数字能力很差,一接触到会计数据、业务数据、财务报表,列出来大版大版的数字,她就头大,眼冒金星的问他:“李先生,这些怎么看啊?” 然后,李明远会不厌其烦的教她怎么看、怎么算,怎么查账、怎么对账。 通常老半天,她还是似懂非懂,李明远虽然很担心,不过好在她很细心,往往对照个三四遍,确认无误才落笔印章,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而最让李明远头疼的是,她最喜欢在签呈上面倒着笔画写:“指柔向。” 一开始,李明远非常震惊,她怎么会发明这样奇怪的总裁签名? 指柔却有她的理由:“这是我设计的签名,有什么不可以的?” 也是,她做过设计,还是那行业的皎皎者。如今换了工作,做总裁了,仍是想着要光复旧业。 “李先生,请稍等一下。”指柔在李明远出门时喊道。 “向总,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李明远一个转身,迅速地退回来,立在她办公台前。她不要秘书,因为他这个副总裁,相当于她的私人助理了。 “那个……中午,一起陪我吃个饭吧。”为了答谢他这么久以来的悉心授业,指柔想犒劳他。 “好……”李明远毫不迟疑地点头,目光凝视着她,漆黑的双眸流露出缕缕温柔,其实和她相处,这样的距离也不错。至少,她还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他们一同走入公司餐厅。 宽敞的通道,整洁的桌面,列队打饭礼貌的员工,中餐、西餐,食物丰富,应有尽有。 李明远走在前,指柔在后,他一边领路,一边解说:“向总!员工餐厅分为两个区域、我们目前所到之处是中餐厅,直走十米是西餐厅,有自助餐台……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或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他白衬衣打领带,挺拔的身材,相貌英俊。她穿白色西装裙,襟前别一支精致的胸针,优雅的挽着头发,微笑的巡视餐厅,一人迎上前恭敬地问好:“总裁好!副总好!” 每过一处,都有人侧身让过,行注目礼,礼貌地欢迎,笑脸盈盈。 原来,做总裁是这么风光的场面。 在公司里,去到何处,都像是一个发光体,光环笼罩着全身。 指柔轻盈的体态,走过中餐区域,还能听到身后员工们的小声议论: “快看,副总和总裁也来餐厅就餐呢。” “看上去,好般配啦。你们看,是不是嘛。” “我怎么感觉,李总的气势还是要略胜一筹……” “不会啊,难道你没看到,刚才李总在跟总裁讲话时,那眼神好温柔啊……” 他们来到自助餐台前,指柔夹了一些自己爱吃的食物,用餐高峰期已过,人比较少,没有排队的现象。李明远站在她身畔,看她端着盘子,全是以素为主,他给她夹几块海鲜类,指柔又拿出去。然后,他也不再给她夹了。 汤盅里炖的是药膳,太烫,厨师给他们小心翼翼端上来:“向总,吃这个开胃,又补胃。” 揭开盅盖,一缕醇香飘出来,是灵芝木耳乳鸽,但味道微苦。 她胃不好,他一直都记得。 “餐厅环境还可以吗?卫生条件如何?”李明远在对面问。 指柔叉起意大利粉,微笑的打量四周:“嗯,还行。” 她实在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虽然他已降为副总裁,但是员工们对他的敬重并不因职位的变更而受到影响。李明远的实力,不可忽视。 他们两人正吃着,突然有两人匆匆从中餐的过道而来,指柔抬头看是市场部和业务部的经理,神色慌张,报告出这一坏消息:“向总,李总!门店出现打砸事件!” “什么?门店被人打砸?!”指柔霍地立起,餐具差点掉到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打砸事件?” 她才上任总裁没多久,业绩还没有做出来,居然发生这种事?谁在和她过不去? “向总,请息怒!”业务经理低着头解释,“情况是这样的,有顾客称买到了假货,到处宣扬美伦黄金品质有问题,还迁怒于门店……” “现在有大批顾客包围了门店,聚众喧闹,影响很大,还连累到了香港新开张的门店……”市场部经理抹了一把汗。 指柔焦急地看着两位经理,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李明远比她镇静多了,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势,“马上去现场。” 现场已经乱了! 许多人围着那家被砸的金店,店长和店员纷纷出来阻止,但敌不过群众力量,外边的人蜂拥而上,有人举起了铁捶,有人抄起了铁捧,“砰砰砰”几下,透明门窗立即又多了几道窟窿,玻璃碎在地上,里边的人吓得尖叫,外边的人愤怒地吼叫! “叫你们老板出来!” “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坐在街对面轿车里的指柔,隔着贴膜车窗往外看,情势越来越乱!这会儿,维护治安的警察呢,关键时刻,怎么一个个销声匿迹了? “你不要出来……我下去看看。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要出来……”李明远叮咛她几句,蹙着眉头,推开车门。 他穿着白衬衣,映着太阳光,明晃晃的,十分耀眼。 步伐坚定,沉着冷静。 就在李明远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人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过来,喧闹声渐小。 “我就是老板!”他突然吼出一声! 地动山摇!海水膨胀!石破天惊!日月无光,仿佛都在那一刻! 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了。 “他不是老板……”人群里忽然有人小声说道。 “对!他不是老板,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女的……”有人接应。 “你不是老板!叫你背后那个女人出来!”一人吼。 “叫你背后那个女人出来!”于是,群众乱吼! “向指柔!你出来!”已经有人点名,让指柔出去受领。 车外边,群众愤怒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炎热的夏季就像流动的火狂扑过去。 指柔哪里还坐得住,她已经把李明远的话,忘之九宵云外了,一把推开车门。 她大步,大步行向前走,人群的背后,一声清脆的女音骤然响起:“我就是向指柔!” 听到背后的女声,李明远猛地回头,低吼:“向指柔,谁叫你出来的?滚回去!” 指柔被他吓得肩膀一震,顿时停住脚步,眼睛望着李明远,他冷凝着面孔,握紧拳头,再次吼道:“听到没有,我叫你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 等指柔反应过来的同时,已有人举起凶器向她杀近,指柔察觉到有危险,灵敏地想闪,只是凶器无眼,直直地向着她头顶飞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她脑袋,她在惊恐的意识里浑身发冷,只看到李明远冲上来,箭步如飞,非常担心非常心疼地大喊:“指——柔——”但听到“嘭”的一声,她完好无损,而他,背上已挨了一下,重重地一下! 她已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砸在他背上,她只知道被他长臂一伸,指尖够到她衣角,然后在天旋地转的瞬间,被他用力地扯到怀里抱紧!他的胸膛宽阔温暖,他的呼吸粗重急促,他的声音温柔低哑,带着颤抖:“……感谢老天,让我抱住你……” 凉薄的唇边噙着笑,有着无以言说的激动与感谢,似乎抱着她死去,也是人间一大美事。 他没有说:“别怕,有我。” 他也没有说:“十八层地狱,由我下。” 他更没有说:“来生,我依然爱你。” 他只是感激涕零地说:“感谢老天,让我抱住你……” 正文 金矿之争(六) 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 感谢老天,让我爱上你。 感谢老天,感谢老天! 是否,遇见她之后,他的生命中,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思绪飘忽忽的退回到那年跳伞,天空里她像折断翅膀的小鸟直坠而下,她以为生命会在落地那一刻终结,她以为此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看见死神向她招手,魔鬼向她微笑……* 在他伸出双手,抱住她的那一刹那! 天堂地狱,急剧变换! “李明远,李明远……”指柔被他保护在怀里,他个子高大,护着她绰绰有余,可是许多木棒、铁棍纷纷砸过来,他为她挡着,承受着那不堪承受的剧痛。 血,已经流了下来。 从她背上狰狞地蔓延,淌过胸前,流向她的头发,她攥紧他的衬衣,嘴唇颤抖紧紧咬着衬衣一粒扣子,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快要把他的扣子咬断了。温热的液体流过她耳朵,染红了她的脸侧。血合着他体内的水,额角滴落的汗水,灼痛了她眼睛。 烈日炎炎,闻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嗓子眼里充斥着辛辣的呛味,一股又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悲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7 地冲破喉咙:“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周边的店许多人或远或近的围观。 人挤得像被捅的马蜂窝,密密麻麻,外边已经看不清里边是什么情况,只听得一个女人嘶哑的嗓音,微弱地从一个男人胸膛传出来:“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混乱不堪的场面,利器凶器都在向着李明远砸过来。 怀中人的哀求,让他痛心。 “指柔,别求任何人!你是最高贵的公主……永远别求任何人……对,对不起,一直在伤害你……”他紧紧紧紧地抱着她,那么沉痛悲伤,内疚后悔的声音仿佛尖锐的冰锥,仿佛寒冷的刀尖,疯狂戳刺着她的耳膜。 ……泪水,滚烫的泪水刷地狂泻而出, “明远……明远……”她沙哑的喊着他,眼泪滑落到唇边…… “指,指柔,不要哭……李明远不值得你哭,他不值得……”她颤抖地在怀里哭,他心痛得都快要淌出血来了,尽管手指在不断地发抖,尽管身体越来越僵硬,可是……不想放手。 永远不想放手! 好想再抱抱她,好想再亲亲她,但是……这一生,也许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听着她悲伤地哭泣,却不能为她擦眼泪,他心急如焚!只能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抱紧她,怕一松手,就永远松开了她。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用尽最后的力气,喘着气,缓缓说出这几个字:“……指柔,不是不爱你,是不敢太爱你………我有罪,我该死,该死……”最后一个该死说完,他痛昏过去,她的眼泪像从无边无际黑色大海里涌出的海浪般,瞬间浸没整个世界……… “不,李明远……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还有李氏,你还没有拿回李氏……李氏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不懂管理……你死了,我怎么办?李氏怎么办?李明远,求求你睁开眼睛……求求你不要死,我怕你死,我怕!李明远……”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还有谁可以救他? 她只求外边那些人不要再打了,给他一个喘气的机会。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压着她脑袋,他的双手一直抱着她,抱得她简直不能呼吸了…… 市场部经理,业务经理他们都挨了几下,他们几个人,怎敌得过外边愤怒的大批群众,店长和店员赶来相救全都受伤了。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绝望…… 姑姑说她没有尝到人生的绝望,说她不会懂得绝望,就在这一刻,她恐惧地感受到绝望! 绝望! 青天白日,血雨腥风。 突然之间,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几条彪形大汉,一个一个手拿斧头,斧刃寒光闪闪,高高的举起来,“都他ma的滚!” 他们杀了过来,数十个人迅速包围了这些聚众生事的群众,“滚!滚啊!斧头无情!谁不想活命的通通留下来!” 那些人手中的斧头杀气腾腾的砍过来,传闻中这座城市里最隐秘最凶狠地斧头帮惊现了! “不好了,斧头帮来了!” 刁民抱头鼠蹿,密密麻麻的人顿时一哄而散,还有人惊恐地尖叫着:“传说中斧头帮来了,要杀人了!快逃啊!” 街角。 漆黑的车身,泛着黑宝石光。 驾驶室的楚晋戴着墨镜,望着那些四处逃蹿的人,伸指摘下墨镜,最后望了一眼前方。尽管望不到她的身影,但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已经很知足了。 “对不起,柔柔!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那边混乱的打砸过后,店长和店员还有业务经理和市场部经理,都挣扎着赶过来使劲地扳李明远手指。 和上次车祸,他抱着那束鲜花一样,抱着指柔,死也不放手。 他们扳出一头汗:“李总,李总!请你放手!” 明明他已经昏厥,可是手上的力量依然一分不减,紧紧地把指柔抱在怀里。他肩膀和手臂都不可避免地挨了几刀。当时长长的西瓜刀砍了过来,衬衣袖子破了,红色的鲜血从他手臂涌出来,顺着她脸颊流淌下来。 指柔看不见当时有多么残酷悲壮,只闻到一股股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血腥…… 血染了李明远背上的白衬衣,也染红了指柔的半边脸,和半个肩头,胸前也被鲜血染红了,呈现出一片约丽的色彩。 他抱着她不松,她也一直不敢动,直到那些高举着斧头冲过来救援的人散去,直到有人过来扶着李明远身体,她才从李明远怀里移过脸,通过缝隙看到渐渐跑向街头一端的人影。 她紧张地问:“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向总。好像是突然之间,从天而降!”店员一边答着,一边叫上几个人过来帮忙,公司来的业务经理正在与急救中心通话。 他们所有人都扳不开李明远胳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这么大的力量,指柔被他抱得快要窒息,她从李明远肩膀上望向远方,仿佛望到熟悉的人影,还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楚晋! 她突然一喊:“楚晋……” 顿时,李明远抱得她紧紧的两只胳膊蓦地一松,僵硬的身躯沉重地倒下,如果不是被人们用力扶着,他也许会“砰”的轰然倒地。 指柔暴晒在烈日下,充斥在喉头的血腥味,渐渐融成化不开的酸楚味,仿佛看到了谁的影子一晃而过,她朝着街的一端追上去,对着那些抄起斧头跑在最后的人大喊:“先生,请你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告诉我是不是楚晋?是不是?楚晋——” 前面的路上有她的追随者,她要跑去追,忘了后面的人。 她踩着高跟鞋,马不停蹄地向前追去,一边追一边喊: “楚晋,楚晋!” 如果他也在附近,那么他一定会听得到她的声音。 长长的步行街,指柔疾步如飞,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人来人往,瘦小的人影穿梭在汹涌的人流中,嘶哑的叫喊:“楚晋回来!回来,你回来!” “楚晋,回来……”长街上响起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声音,“楚晋,回来……” 他可不可以再回头深情地看她一眼,可不可以不要走得这么绝裂? 可不可以? 脚下一阵发软,“扑通”她跌了一跤,高跟鞋掉了,膝盖手心都磨破了皮,西装裙上华丽的鲜血在午后的太阳下,仿佛色彩斑驳的花朵。 指柔蜷腿坐在地上,手指在灰白的地面上使劲抓划,一手拿着高跟鞋无力捶打,望着这花花绿绿的世界竟然会那么凄凉,望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会那么荒芜。 那个人不回来,她的世界是不是就会在这一刻崩裂? 为什么不出来见她? 为什么要躲着她? 他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只是想追他回来,问问她为什么要躲着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可是他遇上了困难,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向总,李总他快不行了……”后边的店员直追过来叫她。 她这才猛然惊醒! 爬起来跑回到李明远身边,他肩膀、手臂、脊背都受了伤,伤势严重,昏迷不醒,直到救护车开来,将他拉走,呼啸地越过一辆又一辆的车。 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送着载着李明远的救护担架,飞快地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奔去。 “让开!让开!通通让开!”长长的走道里,医护人员一边焦急地大叫着,一边将走廊里散步的病人推到墙边。 连刀砍下的伤口,失血过多,使他看起来,面色苍白,跟地狱里死人一样。 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背上差点遭到致命的一击,肋骨差点骨折,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两小时后,他浑身又缠满了绷带,被人推出来,医生长长的吐一口气,目光看向指柔,安慰她几句,然后又交待着到他办公室去。 “心电图显示李先生心率失常,我们发现他有服用镇静药的习惯……” 指柔紧张地看着医生,原来言小英所说的是事实。 他确实有偏头痛,也确实靠药物依赖止痛。 医生看出她的紧张和担心,和颜悦色的一笑,以减轻她的心理负担:“过段时间后,再让李先生作个mra,目前并无大碍。向小姐,你不要太担心。相信李先生他有超强的免疫力和惊人的意志力,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谢谢医生……”走出医生办公室,指柔的心还是悬着。 除了他的伤势,她还一直在想着金店打砸事件,谁是幕后主使人? 李明远还没有醒来,指柔让公司的人和店员都先回去,并且报案,让警察介入调查。这件事,她不想,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查!查出根源! 她不是那么欺负的! 如果不是暗中有人指使,那些人怎么可能像暴徒一样又打又砸?一定是收了人家的钱财,又或是背后有人给了他们好处。 突然就想到林如墨! 她一直想辞职,可他一直不批。老是以私自挪用公司七亿巨款为由威胁,难道这次又会以破坏她的金店以此威胁?让她永远不要离开他的公司,永远呆在他身边?否则,他会再派人破坏她的金店,和品质信誉? 指柔还是太冲动,分析事情只局面,不全面。 她在金店门前,用报纸包了一堆碎玻璃,急匆匆赶往林氏,“哗”的将一堆玻璃碎碴,倒在林如墨办公台上。 他正在签文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跳,钢笔都掉了。 “指柔,你这是……”他不解地望着台面上的玻璃碎片。 “这是什么!你自己清楚!”指柔眼神凌厉,“还要我替你说出来吗?做这种事,就那么好玩吗?威胁的事做一次就够了!你是上瘾了是不是?林先生,我不想与你为敌!” 楚晋会去哪里,到时候会出来的。 正文 金矿之争(七) “这……我……指柔……”带着满脑的疑问,林如墨扬了扬眉,耸耸肩膀,实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公司里是不是有人不小心打破了玻璃?那就让其按公司规定,照价赔偿。” 还装? 指柔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李氏门店被砸!今天这件事,让我对你很失望!”* 总算林如墨听出来了。 他唰地站起,双手撑在台面上,身子微倾着,与她直视:“指柔!我非常欣赏你的勇气和胆气!但是那件事,如果我说,与我无关,你是不是还坚持认为你心目中的那个墨墨原来竟是卑鄙小人?” 他也是今天下午,整个打砸事件都过去了,才听外出回来的莫言说的。 看着他眼里的痛心,指柔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 “对不起……”她只得给他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回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林如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几许苍桑,“指柔!我现在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是老板还是朋友?” 指柔打开门,轻声说:“两者皆有……” 人影一闪,门上的金属冰冷的颤抖,她已远去。 留下林如墨,垂坐跌坐办公皮椅! 人这一生,就不能做错事吗?只因为,让她去陪楚晋一晚,所以,他要后悔一辈子是不是? 指柔走出林氏。 再去门店巡视一番,望着门上那几个巨大的窟窿,心里一阵难受。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到底又得罪了谁呢?人想要做好一件事情,难道就这么难吗?对方一定要与她为敌宣战吗? 天渐渐黑了。 街外,华灯初上。 她在外边的餐厅给李明远带了一份饭,自己来不及吃,匆匆向医院走去。 有护士正在帮李明远换药,刺鼻的药味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8 蹿入她的呼吸里,指柔将饭盒放在外间,等到一切人员都走后,才踱进里间,看着李明远,而他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注视良久。 空间静静的,空气里迂回两人的呼吸声。 李明远予她一笑,轻松的口吻:“没事,我命大呢………” “给你带的饭,你现在要吃吗?”指柔回头去端饭来。 他已经吃过了,但是对于她带来的饭,还是当稀世珍宝一样捧起来。 只是,手臂受了伤,非常艰难地捧着那只雪白的饭盒,抖着手指拿筷子。 “饭菜有毒吗?”指柔见他磨噌半天不吃,不甚热情的提醒一句。 当然不会有毒。 就是有毒,只要是她送的,他也会快乐地吃下去。 李明远沉默的埋头吃饭。 她带的饭,比医院的饭好吃多了。虽然不是她自己做的。 饭很干。 他需要喝水,从饭盒上抬起头来,望着她:“指柔,我要喝水……”那样的语气,那依赖的眼神,竟然像一个孩子询问母亲。 指柔转身给他拿杯,从饭水机处接了一杯温开水。 递过去的时候,他墨眉一扬,清冷的俊容上笑容粲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显得活力四射,又显得快乐无比。 一个人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能笑得这么美吗? 她仅仅是只给他端了一杯水。 李明远从她手中接过杯,大口一喝,嘴角流下两条长长的水渍,还是给指柔看到了,亲手为她擦去。 李明远顿时呆愣了下,为她的举动呆住,那种关爱的动作,再配上她柔情似水的眼眸,给他内心深处带来许多幻想,使人渐渐沉迷。 他抬头凝望着她,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美丽得让他不敢去深爱,刚才她那不经意的小柔情,带着一股温暖饱涨了他胸怀。 “指柔……”他轻唤她的名字,就好像唤着自己另一半灵魂。 她那迷惑人的眼睛闪了闪,把水杯拿过去、接水,再放在床桌上,以为他还要喝水。 “指柔……”他只是喊她,注视着她那百看不厌她的脸,快二十五了,皮肤还是这么白这么嫩…… 吃过了饭再吃,肚子好饱,几乎撑坏了他,可他还是一粒米不剩,吃得精光。 夜深了,指柔没打算要留下来。 她端着手,在室内走了一圈,望着自己鞋尖,若有所思,然后抬眸,望了他一眼,眼神里分明透出:“现在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他仿佛能够读懂她的眼神,虽然心底失望,但是依然给予理解:“你回去吧,我没有事……” 走出医院,指柔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盯着储存在内的那个新号码,不由得心酸。 楚晋,今后都不会再见她了吗? 找了一间公话亭。 满怀期待地输入那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数字。 “楚晋……”那边有通,也有人接,就是没有人说话,她哽咽着,仰了头,将眼泪逼回去。 “……我好想你……”忍住了哭,却忍不住泪水,双眸上弥漫着一层浓重的水雾,在街灯映照下,晶莹剔透。 楚晋听着,却不能说话。 他自己也怕,一开口,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已经给不了她幸福,给不了她快乐,给不了她一个温馨的家。 所以,他放手。 今生最爱的女人,永远镌刻在灵魂中。 次日新闻报导,以及各大街头的报纸头条赫赫一条大字:“我市惊现斧头帮!!” 底下附有一行小字: “李氏金店出现打砸事件,神秘帮派出手相援!据称人手一柄斧头!气势汹汹,吓退所有人!” 这事传开了去。 斧头帮! 神秘帮派! 听说他们的老大是从香港油麻地、尖沙咀、旺角,赤手空拳打拼出来的!听说他们之中曾经有一个身手了得的人被派去中南海做领导人贴身保镖!听说这个帮派曾经刺杀了参与竞选的执政者!听说这个帮派体很爱管社会上闲事!听说…… 听说的,都不足为信。 因为,只是听说。 当时那些人身穿黑衣,斧头闪着寒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有人只有一个表情,凶悍! 他们手中的斧头一现,吓跑所有参与打砸金店的暴民。 莫言坐在办公室,将当天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实告诉林如墨,他听后,拧着眉头,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谁是打砸金店的主谋? 得知指柔在查事情的起因。 李明远却说:“指柔,不要去查了……” 指柔正在给他削水果,闻言,刀一歪,果皮掉了。 “我知道是谁。”李明远淡淡地说,“就是你,妈妈……” 指柔手一颤抖,水果刀差点削断手指头,她怔怔地望着李明远,他偏过脸,不忍心再说下去,但这件事情他一早就猜到是谁了,见她这样辛苦的调查,他心疼,最近她又瘦了好多。 “三家公司,都在竞争那座金矿!如果有人在李氏的金店买到假货,宣扬出去品质有问题,那么,在接下来的竞标当中,李氏就会受到影响……”他咳嗽着,喉咙很痛。 指柔呆呆地望着李明远。 她早该想到的。 妈妈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是,她真不愿意相信,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是妈妈暗中派人做的。 李明远转过头,漆黑的眸子,沉郁的望着她,“如果你坚持查下去,我会支持,但是我更担心……指柔,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否……”她亲生的。这四个字哽在嗓子眼里,终究吞咽。 他看到指柔拿着削了一半的水果,兀自坐着出神,便下了床,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她入怀,指柔无声的靠过去,毫无意识压住了他的伤口,肩膊刺痛! 他忍住疼痛,深吸了口气,说:“你不要担心,如果真的拿不下来……” 尽管他很想拿下那座金矿,尽管他很想让那座金矿使公司资产得到很大的改观,可是如果让她这样累,这样难!如果在这残酷的竞争中,她遭遇什么不测,他情愿放弃那座金矿……因为,世界上多么巨大丰富的金矿都比不上她重要,他的指柔,才是他的金矿! “拿下那金矿,就能拿回李氏!”白色的纱布贴着她的脸,她视线越过他肩膀,仿佛穿透了墙壁,已经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一堆黄金! “我会帮你,把那座金矿拿下来!”指柔坚定的,一字一顿地说道。 只要楚晋还在,他就会帮助她的! 李明远并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他还有楚晋,还有她,如果以他们三个人联手的力量都敌不过对方,那么他们以后也不要在社会上混了! 当是指柔不知道,她的决定,能够拯救一个人,也能毁掉另一个人! 三天后,国标招标负责人终于愿意让她一识庐山真面目! 是楚晋! 指柔震惊地看着他从包厢门口走入,黑色西装掩衬健壮身材,头上递得精短的板寸,古铜色皮肤衬出面部刚毅的轮廓,冷峻犀利的目光! “你、你……”她一时语塞,千言万语凝结在喉咙里,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如今站在她面前,她恍如隔世,双眼朦胧,无法看清那究竟是他的真人,还是自己的幻影。 那个时候,楚晋还没有出事,他只是借调。 那是他自己提出的审请。 今日来见她,也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以他目前的职位,对金矿所有竞标企业操纵生杀大权,上面规定不能接见,或者私见任何企业负责人。 他帮李明远,犯下第一个错! 他见指柔,犯下了第二个错! 隔了这么久,两人面对面,目光交缠。 指柔待他走近,抬手一挥,狠狠一巴掌打下去! 顿时,他的脸上多了一座“五指山”。 “疼不疼?”她拼命克制着眼底的泪。 楚晋摸了一下脸,淡淡的笑了笑,突然一把抓过她肩膀,脸冲上去,猛地吻上她的嘴唇! 她扭动头部挣扎,微喘着,他更狂猛吻她!将她更紧地搂在怀中,一只手扶住她身后的桌子,抓住上面的桌布,用力一掀,“哗”的一声,盘子掉在地上。 指柔整个人被他摁倒在餐桌上,吊带已经滑下去,她又羞又恼,又急又怒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一个巴掌换一个吻!”楚晋冷冷地注视着身下不断扭动的身躯,“我疼,你也疼!” “你禽兽!”指柔红着脸开骂,“你就这么喜欢让我疼?” “不让你疼,你怎么会记得我?”楚晋指尖抚过她的脸,白白如雪的肌肤,尖尖的下巴,一张脸还不如他一只手掌大,她瘦了。离开她这么多天,是因为想念他而消瘦的吗? 他的指腹停留在她精致的眉间,语气依然冰冷:“柔柔,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男人!” 指柔惊惶的望着上方他的脸,轮廓鲜明刚毅冷峻,薄薄的唇扬了扬,每个字如冰雹,无情的砸出来:“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只不过长得像我初恋情人……她叫微微,她人在天堂……当年爸爸反对,我不能娶她,她带着孩子跳海了……你长得像她,尤其是眼睛,最美……微微,她才是我的最爱!” 亲们相信楚晋的话吗,哈。 正文 金矿之争(八) 微微,才是他的最爱! 犹如五雷轰顶! 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 李明远也说过! 指柔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发冷,嘴角却美好的上扬,只是那笑里透着一抹凄凉:“你刚才说过,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男人!那么,你所说的一切,我绝对不会轻易相信!”* “相信我说的是真话。”楚晋撑在桌上,俯视着她,“现在我们谈正事,不知道你是代表哪一方而来?林氏,还是李氏?” 他的目光太锐利紧盯着指柔,如刀似剑,她感觉到她薄薄的皮肤被他盯得快要流血,可她表情喜悦,笑声在空气中飞扬:“你现在最想帮谁,你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用我来求你!” “我想听你说……听你亲口说,你希望,我心向着哪边……”浓浓的眉毛是楚晋深邃的眼眸,光暗得能吓死人。 “你以为,我会求你?”指柔躺在桌上,仰望他的脸,眸底盈润着一层朦胧的水气,“李明远说过,让我永远不要求任何人!所以,我不会求你。” 楚晋微微一怔,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她没再挣扎,亦不反抗,吊带顺着两边肩头低低滑下去,裸露出雪白如玉的皮肤。他俯头,轻吻上去,贪婪的嗅着那股芬芳,柔软的馨香侵满了他呼吸。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嘴唇压在她肌肤下暖暖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最后一次揉她的头发。 楚晋直起腰杆,将她上半身从桌上拉起来,理了理她凌乱的衣裙,指尖勾起吊带,双手扶着她肩,深情而复杂地凝视她,在她娇嫩的唇上落下一吻!深深的吻! 那是最后一个吻! 指柔记得他的呼吸,还有他的味道。 她踮起脚尖,手攀在他脖子上,感觉到那层柔软的皮肤有他最强烈的脉动,她的心还是有过怦怦地跳动,悸乱。 他双手从她的腰侧滑上来,移向她胸前,摸索到她丰盈的胸部,轻轻捏揉,喘着气说:“好一对骄傲的鸽子……” 她想说话,可是双唇被他吮得太紧,唇瓣都痛了,张了张嘴,让他更深的进入,一番纠缠,他眷恋的退出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09 她口内,声音涩哑:“……再见,柔柔……” 有冰凉的液体滑下来,尝到他唇角一丝腥咸,那是泪的味道。 她却并没有流泪。 一直到他转身,看着那成熟稳健的步伐迈向包厢门口,越来越远,终于泪如雨下,放肆地顺着脸颊流淌。 第二天,去到公司,林如墨问她进展如何,国际招标负责人长什么样子? 指柔沉默半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秘密……” 她不能告诉他是楚晋。 她不能让林如墨知道。 但是没想到,李明远却知道了。 在李氏,他给她端来咖啡,轻轻放在一边,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颈前,试图想从那里找出些什么暧昧的痕迹。他的眼神很悲凉,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略为放心:“晚上,你还是不要加班了……公司的事务,交给我处理……楚晋那边,你不要再……” 指柔随手一抽,将一张旧文件狠狠揉紧,攥得瓷实,朝纸篓一扔。 “我没求他,你放心!” 李明远直起身,想说什么,这时,桌上手机响! 指柔看了一眼,是林如墨来电,声音焦急:“指柔,我现在在明山!你赶紧来一趟!” “明山?什、什么事……” “急事!你赶紧来!人来了再说!” 放下电话,她心里有些沉重,李明远看出来她是有事急于出门,便说:“我送你。” 得到默许后,他赶紧去车库倒车,然后载着指柔朝明山驶去。 三小时后,两人在山脚下坐上缆车,到达山顶那座寺庙。 其实指柔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一路来,她眉心老跳,止也止不住的跳得厉害。到了寺庙里,由一位老和尚领进后院。 林如墨在院中,看到他们来,上前拉过指柔的手,沉痛地告诉她:“全叔快不行了……” “他,他怎么了?”指柔心里慌慌的。 林如墨带她进里屋,小声叮咛:“指柔,和他好好说会话。全叔说,他想见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他明明不认识你。” 到了门里,简单的摆设,古老的家具,弥漫着陈旧的气味。 林如墨出去,和李明远等在外间。 门关上。 指柔站在他病塌前,看着那位奄奄一息的老人。 光头,皱纹深深的脸,眼窝塌陷,由于重病,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却在见到她时,微微泛光。有希望,也有盼望。 她没动,不敢走近,心里害怕着什么。 从进门,指柔就看到,老人灰暗无光的脸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呈现出一片红色。 那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吧。 看得出来,他已经不行了。 上次全叔从岸边摔下后,虽然保住了小命,但是伤到了筋骨,加上积劳成疾,渐渐发展到肝病晚期……他这一生,救过不少人,却救不了自己。 全叔慈祥地望着她,声音无力却很和蔼:“指柔……孩子,你过来,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爸爸? 指柔听到他口中的爸爸,惊诧地抬眸望着他。 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不愿意相信。 全叔知道这样说下去很残忍,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纵使她再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是事实。 她是全叔的孩子。 并不是向居正的亲生女儿。 当年,那件“抄袭”事件过后。 李明远爸爸怀疑公司内部出了奸细,怀疑有人偷窃图稿,偷窃钻胚,最后查到身边助理。 汪德全,当时跟着李明远爸爸,从图稿设计到拍买的南非钻胚,他都有参与。 李明远爸爸查到是全叔,正准备要将他法办的时候,他却逃了…… 先是逃到美国,之后是法国,辗转几个不同的国家,在外流浪了许多年……直到在美国碰上林如墨,那时候林氏才开始做珠宝黄金行业。他救了全叔,当时他已身无分文,林如墨送他回国,并联系爸爸给他找份工作。然而回国后,全叔就跑到明山上当和尚。 他自知罪孽深重,剃度出家,青灯长伴,了结此生。 是他泄露商业机密! 是他害得李明远爸爸致命! 震惊! 指柔被老人的话震得双耳轰鸣! 二十五年了! 她从记事到现在,都是向小姐身份,头上顶着豪门大小姐美丽的光环,享受着世人的注目礼。 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个老人却告诉她,她不是向小姐! 她不姓向! 她不是向居正的女儿,她是眼前这位和尚的女儿!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的。 也不是没有起过疑心。 这些年,尽管徐凤珍待她如掌上明珠,可她和向指情面貌天差地远。 小时候,也曾有人说过她们不太像,徐凤珍却说,她随外祖父……就算外界有过什么议论,可是向家疼她如心肝,打消了旁人的妄自猜测。 “为什么会这样,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商业机密泄露出去,为什么要害得他家破人亡?为什么要这样做,爸爸!”指柔哭泣着摇头。 全叔枯瘦的手伸出来,颤抖着,触摸她的头发,继继续续地说:“孩子,当年你妈妈不顾家人反对,跟着我吃苦受罪!我给不了她最富裕的生活,我没用,我难受……爸爸想……想让你妈妈,过上更好的日子,过上像,像公主……公主一样的生活……” 娶到自己心目中的女人,她就是对方心中的小公主。 他也想给她创造最优越的条件,让她衣食无忧,活得风光无比! 有人给他一笔大钱,让他帮忙做事,他为了自己的妻子将来生活富足,答应了。况且那件事,妻子被困,他不得不答应。 “指柔……”全叔喊出来的名字让她陌生。 “我不是指柔?爸爸,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真名叫什么?我不想再做指柔,她不是我,我要做回我自己!爸爸!你告诉我,我是谁?”她疯狂地摇晃着爸爸的手追问答案。 “不,你是指柔,你就是指柔……”全叔颤巍巍从怀中口袋掏出一只手镯,举起来叹道,“那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刻在手镯环形内部……两只镯子,是一对儿,我这只叫最爱,你那只叫指柔………合起来,全名就是,最爱指柔……最爱指柔……” “爸爸……”她的眼泪唰地狂涌而出,接过镯子,朦胧地看到环形内部果然刻着“最爱”两字,而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拥有的那支手镯刻着字迹,徐凤珍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 指柔抓着手镯使劲一摔,泪流满面哭喊道:“爸爸!当年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要我?我到底有多么不听话?哪里不好?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说丢掉就丢掉!” “指柔……不是爸爸不要你,是带不走你……我带着你妈妈逃到美国,东躲西藏,你出生不久她就去世了,我没办法照顾你……爸爸想给你妈妈最好的生活,到最后还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对,对不起指柔,你不原谅爸爸,没关系………” 全叔嘴唇蠕动,艰难地说道:“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喊我一声爸爸,我很开心,很知足…………” 她扑在病塌上哭。 “指柔,你去帮爸爸,叫明,明远进来……”老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相告,原想着托指柔转达,但现在他也来了,正好当面告诉他。 不多时,李明远被人叫进来,他高高的站在老人的病塌前,看着哭红了眼睛的指柔,满脸雾水,又看着两人。 他不认得这位老人,四岁的时候,父亲已经遇害!而这位,曾是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早逃到国外去了。所以,他没有见过。如果见过,他是有印象的。他记事早! 童年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那也是雨天。 他考了个好成绩,爸爸和妈妈带他出去吃饭。 到了餐厅,一下车,父亲大哥大响了,他正低头打电话,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疯子手拿利刀,“嚓”的一刀削下去,头颅断落!鲜血喷向天,喷了快有两米多高!血染红了地面,妈妈抱着他,惊恐地钉在后排车厢门边…… “明远……明远……”全叔在叫他,李明远甩了甩头,走过去,在旁边椅上坐下,老人的手握住他,像棉花一样无力,“孩,孩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一家人……我,我有罪……” 明白事情原因,李明远眼眶一红,鼻端泛酸,无法安慰。 “叔叔把这个还你……”老人吃力地取下挂在脖上荷包型的织绵小布袋,放在他手上。 李明远低头打开一看,是钻胚!高尔夫球大! 正文 金矿之争(九) 找了许多年的东西! 如今就躺在手心,他的生命和灵魂都在这颗钻胚里颤抖。 当年拍下两颗钻胚,爸爸差不多倾尽家底,是南非顶级钻,几乎珠宝业内人士都知道,它归属李家。 所以,尽管后来向居正抄袭了作品,但展位上的“风云”材料,还是不敢切割那两颗钻胚,因为怕被人发现这是南非顶级钻胚用料。* 它们,一颗留在向家,一颗被全叔保管。 偷窃钻胚的时候,全叔谎称另一颗没找到,其实想据为己有。一颗钻胚价值三亿!当年的全叔也起了贪婪之心…… “对不起,明远!叔叔错了,做错了……指柔妈妈在路上被人拦劫,我要救她,不能让她受人欺负……可是我救了她,却害了另一个家庭,由于我的错,害得你一家人……” 徐凤珍当年找指柔妈妈谈话,谈着谈着,却不放她走。禁锢一周,把她当人质威胁全叔。 全叔也只是为了救心爱的女人,才背叛了李明远爸爸。 狰狞的往事,不堪回首! 苍老的全叔流下悔恨的泪水,“孩子,这些年,叔叔把你害苦了……叔叔有罪!孩子,不管你对指柔做了什么,叔叔都不怪你……指柔,她是我的女儿,她应该为我赎罪……只求以后,不要……不要再伤害她,叔叔祝福你们平安快乐……一生平安。”* 生命渐渐枯竭,手无力的垂下去。 李明远手掌一片空荡荡的,有凉风吹过。 “爸爸……爸爸……”睁睁睁看着亲人离去,悲痛欲绝的指柔,推开李明远狂扑到他病塌上,“爸爸你不要走!不要走!你才认下我这个女儿,你就要急着走!你好狠心好狠心!你算什么爸爸?你不要认你这个爸爸!你已经把我弄丢过一次了,你还要把我继续弄丢吗?爸爸你舍得把我丢下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世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办?不要把我丢下,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不要走!” “爸,爸!你回来!爸不要走!”她死命摇着老人瘦骨嵝峋的肩膀,沙哑着嗓音连续不断地大声叫唤…… 泪如雨下,泪如急流,泪如泉涌。 泪水淹没了她苍白的脸庞。 “指柔,你不要这样……”李明远把她抱开,她挣脱开,再扑上去。他又去抱,她又挣开,两人纠缠,不断的拉扯着。 秀发松散,凌乱地绞着她的脸,几缕发丝浸着泪湿淋淋的黏在嘴角边。 她张大嘴,沙哑地哭叫:“李明远,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你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我要过去!我要过去看我爸爸!那是我爸爸,你凭什么不让我看?凭什么不让我过去?你滚开,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指柔,你冷静点!不要吵叔叔睡觉!他只是累了,想要睡觉!让他好好睡一觉!”李明远抱紧她,阻拦着她一次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0 次的反扑,她在他怀里颤抖,拼命挣扎,还咬他的手,咬得他痛得发抖。 后来,林如墨和方丈主持进来,还有医生,探了探鼻息,摇摇头。 死的时候,老人的面容还是在悔恨当中! 全叔走了! 林如墨呆呆的望着那儿,悲伤得无法形容。 在他心目中,全叔不只是一个叔叔那样简单。 他像父亲一样慈祥,像朋友一样热情。 工作上遇到难题,他帮他分析原因。感情上遇到挫折,他帮他找回信心……他慈祥他温和他亲切,他不像父亲那样严厉。他爸爸虽然成天乐呵呵的,但爸爸严厉起来还是让人畏惧的……… 只有全叔,让人感觉温暖。他笑容和煦,就好像早上八点钟的太阳。他慈悲为怀,像佛祖一样,心胸宽广,有一颗大爱的心能够包容全天下所有的缺点与错误…… 可是,就这样走了。 他甚至还来不及听他叫他最后一声“墨墨”。 他的全叔走了。 ……全叔,安息。 他伸手,轻放在老人额上,哀痛的悼念。人都会走的,但愿他一路走好,来生来世不要经历那么多的苦难。 来生,一出生就是少爷命。头顶光环,伸手就能摸到别人一辈子拼命也追寻不到的东西! 寺庙里有人安排后事。 和尚操度死者灵魂,念经的声音呢呢喃喃,轻而远。山间的树叶在凉风里摇晃,空旷的天际有长尾巴的小鸟掠过,“嘎——嘎——”凄清的一两声,山谷间急瀑狂泻哗啦啦哗啦啦…… 李明远倚在院中的菩提树下抽烟。 她原来不是徐凤珍亲生的女儿!她原来不是向家小姐!她姓汪!她叫汪指柔!他平生最恨向家的人,可惜到了最后,恨错了!一切都做错了!一切都与她无关!他却把她伤得那样深,那样深! 不对、不对! 里边那个老人是爸爸身边的助理,为了利益,却泄露商业机密,成了叛徒,她是叛徒的女儿! 他还是可以恨的…… 可是,为什么他恨不起来了? 虽然那个老人背叛了爸爸,但是他也是被逼的,被徐凤珍以人质强逼的! 所以,这一切还是与指柔无关不是吗? 其实所有都与她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他本应该找那个老女人报仇,却偏偏害了最无辜的! 他抬头,吐出一缕烟雾,青天白云,天,空荡荡,只有一片空远的蓝。 在他背后,指柔坐在石椅上,久久不动!仿佛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不是向指柔! 她是汪指柔!汪指柔! 她爸爸姓汪,只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不是什么有钱人!她不是向小姐!二十多年的向指柔,却不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发现她不是她! 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要做汪指柔,还是做向指柔? 伤心无比,悲哀无比!人世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 红红的眼睛望着天,望着地,再望着这山中的世界,灰蒙蒙的视线,到处都是阴影晃动,悲怆积在心间,泪花又一次哗地冒出来。 只是想哭。虽然哭,也无力改变什么,可是眼泪总也止不住,越告诉自己坚强不哭,越是凶猛地流泪。 天黑下来,山中黑得一塌糊涂。虽然有电灯,蛤那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黑影绰绰,灯光晕黄。 饭桌边,指柔捧着大大的饭碗,呼啦呼啦地喝粥。 不能因为家中死了老爸,就滴米不进,滴水不沾!一蹶不振!她还没有死,还要活下去!活着,就要活得好好的,她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高端,迎风豪爽的一笑! 她也想去死……孩子死的那天,她痛不欲生,可是不也活过来了吗?……… “指柔……”对面林如墨颤着嗓音提醒道:“你不能再喝粥了。”她已经喝到第五碗!现在真正是粥少僧多! 还有很多小和尚都没有吃饭! 李明远也没有吃,他没有食欲,只不停的椅着树抽烟,烟头丢了一地,散落在脚下。 “再来一碗……”指柔把碗捧给他,这山里的碗大而重,一碗可抵平常的三四碗,她却感觉不到饱意,仍然饥肠辘辘。好像三百年都没有吃过饭了。 林如墨忧心忡忡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再给她盛来。 刚端到她手里,突然被一只手腾空夺去,手腕一翻,“啪”的砸在地上,碗破粥散! “别吃了!”李明远将那只碗摔得粉碎,再拉起她来,“去外面散步!别坐这里和自己肚子过不去!” 指柔手臂被他拉拽着,扯了扯唇,轻轻一笑:“连吃饭也有罪吗?嫁给你的时候,你不是成天劝我多吃吗?怎么离婚后,也没吃你的,多吃几口饭就看不下去了?” “你看看你!这是吃饭吗?”李明远心痛的看着她,“你这是拿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你这是拿饭来虐待自己的身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难受?看着你暴饮暴食,你可知道我又有多么难受?” “你有多难受?你又难受什么?”指柔和他吵起来,“死的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 “我爸爸在我童年的时候就死了,我也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我们都是没有爸爸的人,你的痛我又怎会不懂?不要再自虐……如果你想喝粥,我陪着你一起……不就喝粥?拿碗来!”他转过头,瞪着林如墨厉声道:“十八碗连上!今晚不喝个痛快!我他ma剃度当和尚!” “我想说……你们两个,需要冷静,冷静……”这个时候,林如墨还算是清醒的,站于两人中间,试图劝解:“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需要冷静!全叔走了,我也很难过!我的难过不比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少!……但是,你们要搞清楚,这里是寺庙……清修静养的地方,打扰到这片净地,已经是罪过了………” “少罗嗦!拿粥来!”李明远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最后林如墨还是去了,十八碗连上。李明远一碗一碗连着喝,双手轮流,左右开弓,喝粥如水,不断的全数吞入胃中!十八碗喝完,撑得难受,他的面孔涨红,又好像喝了酒一样! 指柔怔怔的看着李明远,他吞下最后一口,薄唇发颤,哽咽出暗哑的喉音:“对不起!让你失望!我还是当不了和尚……” 不管是为李氏,还是为仇恨,他都要好好的活着!人这一生,只这一生,短短数十载,转眼即逝,短得让人来不及后悔!他要去完成未完成的事,哪怕那些事天打五雷轰,他都无所谓!他不能让姑姑失望! 把碗放下,李明远转身走出。 林如墨看着指柔,她也出去了。 山里的夜,死寂。 凉风吹过来,拂起她及肩的秀发,瘦消的身影被叶片掩映,微微晃动在地上。 天上有星子,碎碎的几粒,遗落在银河。 李明远倚在树身抽烟,她靠在树的背面,烟在风里飘散,他的声音在风里飘荡:“那时候和你结婚,我真想过要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我不能!虽然我不爱你,但是我还是要娶你……因为你是向家的人,欠了我们李家一身血债……血债血偿,在我心里,天径地义……”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你娶妹妹,她却要把我嫁给你!”指柔在树的背面凉凉的笑,“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即使你伤害了我,她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她亲生的……伤害就伤害了。” “我一直觉得我可怜,娶你进门,才发现,原来你比我还可怜!”李明远连吐烟圈,悲凉的心境,沉郁地望着天空,“可能你不会相信,我曾经那样可怜过你,有想过要好好对待你,却还是把你伤害了!伤害你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是最狠的……可再狠,也狠不过一个女人……” 幽静的山中,呜咽的夜风,像不知名的小孩在哭。 “对不起,指柔!早知你不是向家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树背面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无以言说的悲痛,以及深深的悔恨。他只恨向家的人,其他谋犯倒不那么恨。因为一切都是向家的错!向老太太最狠! 正文 楚晋被双规(一) “可我,在向家生活了二十多年!”指柔张了张嘴,无声的,凄凉的笑意淌了一脸,“虽然我现在姓汪,但是汪指柔的爸爸……也是陷害你爸爸的同谋者。你应该恨……” 应该恨! 人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既有恨的理由,就有报复的动机。* 只是他做得太绝,把她的初恋像白纸一样撕裂。 夜深了,风有点凉,李明远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柔和光芒绽满了整个脸庞,“山里雾浓,露水重,进屋歇息……” 他的柔情,她永远不懂。 也不再感动。 曾经的相爱,遗忘在曾经,永远不会回来。 指柔依然倚在树身,仰望苍穹,远远的星空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注视星空,而身边的人用温柔的眼神注视她。 “来,进屋休息,免得着凉。”李明远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地揽住了她,将她搂入怀里,带进屋里。 林如墨立在窗外,侧过头来,扬眉淡淡的笑:“她不想睡,不要勉强。让她多看一会天上的星星吧。天亮了,星星消失。再想看的话,又要等到晚上……” 他拽起指柔一只胳膊,往前一拉,想要带走。 指柔全身被李明远扳住,他紧张异常的瞪着对方:“给我放手!” “紧张什么?”这也许是林如墨第一次公然与李明远叫板,而且,还是在这等特殊的场合,“我只想带她出去看星星,曾经我许诺,要盖一座大大的房子,让她躺在床上看星星……可惜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趁着今晚还有星星,我想带她去看。”* “你给我放手!”李明远扯开他的手,将他的手腕拧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晚上,她爸爸去世!你还带她去看星星?” “传说人死后,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我想,全叔已经变成了天上一颗星星不是吗?”林如墨手腕剧痛,纠着眉心,仍是轻松的口吻,“为什么你就不懂得一个女人现在最需要什么?人都有一种寄托心理。你以为,此时此刻,我还有心情追求浪漫吗?” “夜已深,她需要休息。看星星的事情,延期!”李明远不容分说,直接从他手中抽走指柔的胳膊,带进里间的卧室。 他不能再让她熬夜,身子这么虚,熬下去更伤身。 全叔灵柩前,他去尽孝道就好。 “睡吧……别看我,别看这世间任何人,放松大脑……假如你数羊还睡不着,我陪你一起数星星……” 李明远给她盖上被子,安顿好她,柔和的目光像星星散发出来一般。 指柔不声不响。 慢慢闭上眼睛。 她累了,也需要休息。 在他数星星的催眠曲中,沉沉入睡,梦中见到了爸爸,他在天国的路上侧着身看她,慈祥的笑容,天堂金光灿灿大门前,还有两个人向她招手。 一对夫妇! 向她走来。 他们微笑,她也微笑,走着走着,突然那对夫妇头颅断掉,一刹那间飞了起来……她吓得没命地跑,双脚却如钉似的钉着动不了…… 身子猛地一跳! 惊出一身冷汗!这才知道,是在梦里…… 满额冷汗,她伸手抹去,望着李明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为什么她又做这样的梦? 上次也做过,时隔半年,竟然又返回到类似的梦里! 难道没有做完的梦,有朝一日,还会继续接着梦下去吗? 掀被,她坐起,去了灵堂,李明远披麻戴孝,跪坐在全叔灵柩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1 林如墨跪在他身边,指柔缓缓走去,插在他们中间,跪下! 就这么跪着,谁都没有说话! 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惟有一句,逝者安息! 送走全叔,两天后,三人下山。 回归各自的生活,上下班,吃饭睡觉。 指柔依然在李氏,林氏来回跑。 经过一场激烈的角逐!金矿的竞标,花落谁家,就定在最近几天! 那天刚下班,就见一辆崭新的车,停在广场上。 林宝坚尼。 银白色。 在西边的阳光斜照下,银亮发光,夺目的光芒刺痛了许多人的眼,路过的、站在远处旁观的,都不禁拿手遮了遮眉下的眼睛。 指柔迈下台阶,也朝那儿瞧了一眼,脑海里闪过什么似曾熟悉的名字,但随之摇摇头摒弃。 车门从里推开,向她走来的是那个驾校老师,老许。 依然戴着鸭舌帽,帽檐压住眉毛,他把钥匙递给她,还有驾照,“向小姐,你的驾照已经发下来了。今天就可以单独上路了,这辆车……” 老许目光一转,望了眼四周。 指柔看出他有话要说,在接过驾照的时候,便说:“一起上车。” 她走近车,正要伸手拉开车门,突然一道清脆的钥匙启动声,“哗”的一下,两边车门轻轻向上打开,斜指天空,车门像蝴蝶张开的翅膀一样,振翅欲飞,漂亮炫目。 “这……”指柔退后几步,莫名地看向驾校老师。 老许摸摸头上的帽子,十分羡慕的一笑:“这是楚先生,给你订的车……你说要剪刀式车门。”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指柔怔忡地愣在那里。 “……楚晋,等我拿到驾照,你会给我买车吗?” “……我要剪刀式车门……超炫……” “剪刀式车门不实用……” 他说不实用,到最后,他还是给她买了。 在他人不在的时候,崭新的车子却送到了她眼前。 指柔笑,那样的笑容,掺杂了许多复杂的东西,老许看不懂,随后而出的林如墨,亦看不懂。 但还是适时恭喜了她:“指柔拿到驾照,以后也是有车一族了。” 是啊!从今天起,她也是车民,想去哪里就开去哪里。自由自在,不再麻烦别人送了。 “谢谢……”指柔对老许微微鞠了一躬。 接过车钥匙,插孔,轻轻扭动车钥匙,发动引擎,检查仪表盘,离合、挂档,动作规范的起步,不过几秒钟,就渐渐驶出林氏的广场。 一旁坐着的老许直点头,“车子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自从上次,两人在包厢过后,对他的思念渐渐减少了一些,心底深处的疼痛也在慢慢痊愈、康复。 那个男人之于她,不管是什么,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有他的选择,她也有她的路要走。 老许沉默片刻,却带给她不幸的消息:“他被双规了!” 车轮猛地一顿,急刹中! 她差点把自己的脑袋甩到了方向盘上,手指颤抖地触按了喇叭! “笛——”尖锐的一声突兀响起! “双、双规?”指柔赫然睁大双眸,惊恐万状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什么双规?为什么会双规?他犯了什么法?为什么要把他双规?” 双规什么意思?双规对于当官的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应该懂的! 已经被关起来了! 已经被严行审问了! 纪、检、委已经对他展开了魔鬼似的调查! “……他让所有人都瞒住你,我也本来不想说……可是他呀,败就败在痴情两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竟然会贪污十亿、十亿害了他一生……不过你放心,这辆车是他用自己劳动所得挣钱买的,他曾经做过一段苦力,你不用担心这车的来源不干净。” “做苦力?”指柔又是惊讶地侧过头,“他曾经做过什么苦力?” “你不知道?当然,你不会知道的,他不会让你知道。”老许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楚先生会很多手艺。认识你以后,白天除了上班,夜晚他还在码头开吊车、叉车、做搬运,帮人运货、送货……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他就苦了多久。” 他感慨万端,叹叹气:“尽管这样,但还是买不起一辆林宝坚尼,所以他把‘月园’后面的地给卖了。那里会盖房子,今后那个地方也会归属政府……” 为了给她买一辆豪华的跑车,楚晋他是那样辛苦! 早知当初他有这么难,她就不开口问他要什么。 扶着方向盘,眼睛望着前方,指柔视线渐渐有些飘移。 老许侧头望了她一眼,再度叹道:“向小姐!楚晋为了你,可以说丢了官职,也丢了半条命!连我都弄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你……” “他曾经有过一个女人叫微微,对不对?”指柔苦笑。 “什么微微?”老许显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楚晋的初恋……” “楚晋的初恋?你说微微?微微啊!唉——”老许笑得小眼眯了起来,“杨微微现在在美国。……当年她倒追楚晋,被老爷子发现用英文写情书,气得大发雷霆!老爷子指着楚晋大骂,你小子,还在上学就乱弹琴像什么话!以后给我打消泡妞的念头!五年后,等你事业有成了,全世界美女任你选,急什么?” “为了能让儿子早日成材,不被美色诱引!老爷子冻结楚晋经济来源,让他自力更生。楚晋上大学期间,就已经学会在夜市摆地摊了,后来老爷子叫人砸了他的摊子。他去餐厅洗碗,不到一天,被老板辞退。去送报纸,没出两天解雇。反正他做什么,就被什么工作踢出。倒不是他能力问题,而是老爷子暗中叫人与他过不去,不断的给他制造挫折,让他失败,失败再失败。楚晋当时走投无路了,连生活费都毫无着落,硬拉着微微去给老爷子要生活费,两人扑通跪在地上,说微微怀孕了……哈哈哈哈哈哈!”老许说到往事大笑起来,“那小子!真想得出!” “那后来呢?”原来还是有微微这个人存在,当年的楚晋或多或少也会喜欢过她的吧。 “后来……后来微微说她要跳海,老爷气坏了,啪啪两耳光打向楚晋……从那以后,老爷子就气病了。”老许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老爷子早就病了。……发现自己身体不行后,他想尽快的让楚晋接管公司事务,但又怕他年轻气盛,承受不起一点挫折,所以提前磨砺他……谁曾料到,病来如山倒,这一病不起。虽然后来得知微微怀孕是假,但他的病,好不起来了。” “……老爷子一走,家产都被亲眷瓜分。豪门最大的隐患和危难,就是分配和争夺遗产。老爷子还来不及把公司大权交给楚晋,只在未完的遗嘱上写下月园……驾鹤西去。一家子,走的走,散的散。楚风放在你家长大,也是保护他。因为他有一笔丰厚的遗产……如果跟着楚家人,肯定被吞吃完了。” 老许一直叹气。 “除了微微,他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吗?……”指柔听到自己声音很轻,几乎不忍心打搅他说起楚晋的往事。 “有,多着呢。楚晋那样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围在他身边转悠?”老许清楚,指柔是想再多听听有关于楚晋的事情。 虽然没有毫无保留的说给她听,但也让她了解了不少。 正文 楚晋被双规(二) “大学里,同时有三个女孩爱上他,为他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有个女生还为他跳楼!从学校图书馆天台跳下去,抱着一张血书,上书,楚晋,下辈子我还爱你!轰动了整个校园!只不过是有次校会,楚晋赞美了那个女生一句,同学你皮肤好白。那女生误以为楚晋对她有意思,天天那个纠缠啊。唉,我都嫉妒得要死。她跳楼身亡,楚晋还因此被带到警察局审问……唉,男人长得帅,真是要人命!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的女人不选,偏偏选你……”* 老许又看了指柔一眼,这一路,他看了她许多眼,欣赏她美丽的同时,还是不解:“当然以向小姐的美貌,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是楚晋,见过的美女实在太多了。……他对你这么好,我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他贪污十亿的具体情况。”指柔回避这个话题,引开到之前他带来的坏消息上,她想知道楚晋被双规的具体原因。 老许沉静下来,目光里有惋惜:“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夜夜玩牌,玩到通宵……他那个职位,你知道的,向小姐!他不赌钱还好,一赌,别人必定要输……为什么别人要输?那就是变相的行贿!赌桌上的行贿!就算他牌不好,别人也会想方设法让他赢……” 难怪那段时间,他会回来很晚,原来一夜都在赌。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揪心的想。 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 “之前他好赌,只是打发时间,因为身边没有女人嘛,他自己的高薪够他日常用度了,赌博时,一般不会超过上万的数目。但是那些天,他押的筹码很大,一押就是三十万!到底他赢了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每天快凌晨都有两个皮箱放在我哪里,交待我次日存进银行,好像他需要的数额很大……” 指柔心里一紧,当初问他要两亿,这大笔巨款,他要熬多少个夜晚才能熬回来? “……也许他需要的数额太大,连赌桌上的行贿也满足不了他,所以……他把赢来的钱,存入一个股民账户,还把内部消息提供出去,让那个股民按照他的意思选中一个股票,逢低买入,逢高卖出,然后那个股民在短时间内炒股票,连着涨停,番了好几番……一亿变成二亿三亿……” 钱,就这么来了,对不对? 楚晋,在证、监、会,随便提供一个内部消息给股民,那个股民就大赚了! 可是! 楚晋,他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样被人捅出去后,他还活得了吗? 楚晋,他怎么这么傻? 得利的那个股民会是谁? 他帮谁,那个股民就是谁! 那个股民一定是李明远! 如果楚晋出事!李明远也逃不了干系! 踩油门、打方向盘,眼睛只望向前面的路,风从前方吹过来,泪水不停从眼睛里流出来,她要去找楚晋的公寓等他,如果他还没有卖掉那里,如果他…… 可是! 他都已经被双规了,她又去哪里找他? “……你太轻易相信男人……”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再见,柔柔……” 那最后一个吻!最后一个吻!他好像拼尽了毕生的力气,吻得她嘴唇发疼,灵魂也在痛。 “向小姐,你不要哭……楚晋会没事的,他一向命大,上次也差点出过事,不也挺过来了……那次,他喝醉酒和一个人签下什么交易,那合同害得他差点蹲监狱,我们都以为他栽了,最后还是平安无事出来了。”老许想安慰她,可是越安慰,越发现所有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只能让指柔更担心他! “向小姐……”老许担心地看着她,她一语不发,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妙。 “许师傅,不好意思,请你在这儿下吧……”车靠边停,指柔扶着方向盘,放他下来,“本来还想请你吃顿饭,感谢这几个月来你的悉心陪练,才能拿到驾照。但我今天……状态不佳。还是改日再约吧。” “那行,你忙!”老许表示理解,解开安全带,帽子戴正,下车之前,用真诚的目光望着指柔:“其实你应试感谢楚晋。我这人脾气不好,教人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2 学车没什么耐性。我收的学员,都经常被我骂哭。自从楚晋把你归我名下学车,他充当陪练时常批评我要注意方式,他不仅在教你,也教会我一些待人处世之道。我拥有楚晋这个朋友,三生有幸!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向小姐,楚晋现在难,你不要去打扰他,他不希望你打扰!如果他有什么消息,我会在第一定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等他下车,指柔倒车,轻轻转弯,开车向着楚晋公寓驶去。 她在他的公寓前面等,看到他的保姆收拾东西出来,急忙打开车门跑出去。 冷不防被人抓过胳膊,保姆先是一惊,然后看是她,惊惶中听到她的发问,连连摇头:“现在我也不知道楚先生的情况……” 保姆四处一看,将她拉过一边,两人移到树下,确定四处无人盯梢,保姆这才小心谨慎地说:“小姐,今天来了很多人抄查他的家……一些贵重物品都被搬走了,听说是充公……那些都是家具。” “怎么连家具都带走?”难道家具也是行贿而来的?太悲哀了!难道他的工资会买不起一点像样的家具? “我也不太清楚……楚先生是个好人啊,唉!可惜了,怎么就犯下这样的事……” “前段时间,他好像回来过……”保姆慢慢回忆起来,“我进去的时候,闻到一屋子酒味,他很少喝酒的……那天晚上,地上都是酒瓶子,人好像喝醉了,就歪在沙发上睡……还吐了一地,只不断地叫你的名字……我走近他,他还认得我的。他说,吴妈,有机会见到她,告诉她,微微比她漂亮……唉!我听了都觉得莫明其妙。你说先生他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 他人都已经出事了,还能啥意思? 不过就是让她尽快忘掉他,重新开始! 因为他有牢狱之灾,给不了她幸福。 他要放手! 指柔知道他口里的“微微”根本不具任何意义,所说一切,所做一切,都是他为了让她离开而伤害她的理由。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她今天就从驾校老师口里知道真相了! 保姆叹息地走了。 留下指柔,迷茫而眼巴巴的望了一会儿。 刚要转身,突然见后面有人影闪动。 “楚晋?”指柔猛然回头,却在刹那间失望透顶。 是李明远。 他穿着黑色衣服,挺直的身躯,在见到她时,微微颔首,“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想到他那七亿都是楚晋夜夜熬夜搓麻将,并且冒着革职停办的危险,提供内部消息的大罪,让他炒股大发,指柔就忍不住愤怒。 “那你呢?”李明远不屑地丢出一句,“楚晋,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你幸灾乐祸,是不是?……”指柔没好气,一甩头要走。 他猛地拉住她,从她背后拉住她,修长有力的手包裹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有点温暖,有点眷恋。 “他走了,还有我……指柔,对不起!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站着不动的指柔,蓦然回首,笑容娇艳可人,“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还是认为,我们还有机会?” 他呼吸急促,声音像渐密的雨点击落水面:“……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哪怕我可以不要李氏,副总裁我也不做了……以后,只要让我跟在你身后,只跟在你身后就好。” “现在你不是在跟着我吗?”指柔用力将他的手一甩,后退几步,“为了李氏,我现在冒着不孝!冒着随时被妈妈掌耳光的疼痛在帮你!最后你却说,你可以不要李氏?副总裁也不做?早知如此,当初我为什么还要去帮你?” 她伸手直指着李明远,“两亿多!我问楚晋要了两亿多!凑齐那晚我们打麻将,赢来的钱,还有,你曾经卖掉李宅付给我的五亿,我占股!我做总裁!” 深吸口气,她因激动而致使声音有些变调: “你以为我想要得到你的李氏吗?对!我答应妈妈要把你在林如墨入股的钱弄出去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让你跪在我脚下,来求我把李氏还给你!可我最终没有这样做!我狠不下心!我下不去手!我却还要帮你对付妈妈!那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妈妈!就算我不是向家的人,我和你也再走不到一起!” “指柔!指柔……你听我说!”已被她甩开的李明远,迈开大步,向她走去,“我不敢奢望,我们还能在一起!那天晚上我下决心的时候,我混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条路,已经是绝路,是死路!我知道回不去!我也不敢想回去!我只是想,想永远跟着你,站在你身后!永远站在你身后!” “你去追你想要的,我只要站在你身后就好……什么时候,你累了倦了,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我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永远为你不关闭!”李明远热情激昂的说出这番话来,眸子却闪动着朦胧的晶莹。 他悲伤的望着她。 这种悲伤越来越浓烈,像长了翅膀,好像就要跑到她心里来了。 不行,不可以,不可以被他感染! 她得躲开,赶紧躲开,她不要再看他! 于是,指柔转身就走! “指柔——”李明远冲上前去,张开双手,一下子挡在她面前。 指柔差点刹不住车,急撞上去,所幸的是,扶住了旁边的树杆。 “让开!”面对他的纠缠,丢出冰冷的两个字。 她退了退。 李明远举起双手,明明已经投降,却仍然坚持不懈地向她走近,“我可以请最好的律师,为楚晋打这场官司!我一定要让他赢!” 指柔微微一怔,希望的亮光自眼底一闪,突然问:“你又安的什么心?” 李明远也怔住。 看着前方,她的前妻冷笑着:“把他救出来,然后呢?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是楚晋,我就不会帮你!”狠狠瞪着他! 突然想到那天,在林如墨召开股东大会的那天,他们两人在争吵,他说:“我不威胁你,我去威胁别人……” 原来,他当时所说的别人,竟是楚晋! 她当时,怎么没有想到? 到底李明远又拿了什么东西,去威胁楚晋?竟让他宁可放弃一生打拼的东西,也要去帮他? 不管亲们喜不喜欢李明远,他都是男一,稳坐不变。楚晋是男二。指柔必定要其二选一。没有楚晋,李明远翻不了身,但是帮了李明远。楚晋自己翻不了身。我相信,追文的所有亲都不是第一次在网上看言情小说,眼睛雪亮。喜欢一个故事,就是它的架框,情节,以及细节。总裁的离婚新娘,是否与别的文几乎一样?看过本文的亲们比我本人更清楚。好,话不多说,祝各位,阅读愉快! 正文 楚风,永远的弟弟(一) 他快要竞选! 关键时刻,他不赶快拉票,使自己达到最高的票数,却夜夜在赌桌上,以赢钱的方式,变相的收受贿赂? 到底李明远,抓到了什么致命的把柄去威胁楚晋? 否则,以楚晋的个性,是不会轻易与人做交易的!* “你到底拿了什么威胁楚晋?”指柔突然大声责问。 李明远被她坚毅的眼神愣住,低沉地说:“是!我是拿了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东西去威胁楚晋!我当时被你逼上梁山!姑且一试!没想到,楚晋会这么快速就答应!我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敬佩!如果是我,我想我做不到!” “那到底是什么?”指柔声音提高了八度! “指柔……楚晋他,真的很爱你……”他答非所问,微微低头,却又像喃喃自语,“以前以为他只是暗恋你,却不想,已经深爱……” “我也开始慢慢喜欢上他……所以!”知道他想要逃避所问的,指柔亦不再刨根问底,表白自己对楚晋感情的同时,又赶紧冷冰冰地、坚定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况且,你娶我的时候并不爱我!是不是在后来相处的时候才渐渐爱上我?但那,又有何意义?反正是离婚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喜欢上了楚晋!现在我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了——有些事情一旦成为历史,就永远不可更改!我们之间不可能!!再见!”然后一甩头,面无表情地绕过树,绕过挡在她面前的他,头也不回地,坚定不移地大踏步走出了这条林荫大道。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没有追过来。 只是身后的笑声让人脊背发凉。 李明远站于树下,笑容里透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傲气:“指柔,我会等到你回头的。” 指柔走了一段路程,猛然发现,她还有车在后面。 于是,等到李明远的车子开走了,她才去开车。 上了高架,车速渐渐快起来。 主车道上,前面不远的距离,有车一直在挡着。 她想超车! 楚晋说,超车的时候,不要犹豫不决,要意志坚定! 超! 她变更车道,狠踩油门,“唰”的一下子超越过去,将挡在前面那辆车甩在后边老远。 风呼呼地吹过两耳,刹那间柔软的秀发飞舞起来。 自我感觉超炫! 大道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婀娜的人影,高举双手,左右摇晃,在停车道上还泊着一辆红色跑车,好像爆胎了,需要救援。 随着车速飞快地逼近。 越看前方的人影越熟悉! “余颜!!——”指柔刚看清,车子已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向着她撞了上去! 准确地说,是她刹车踩得太迟,而那个人影也闪避不及!如此,人与车相撞! 一刹那间,高架上面乱了起来。 在指柔的耳边,恍恍惚惚只传来一个女人尖利地惨叫:“啊———” 惊出一身冷汗,同一时间,她脚下踩住刹车。 却是,已经晚了。 急救车开过来。 指柔还坐在车里,没有下车,也没有任何意识,呆呆的望着前方。事故发生的那一刹那,满脑袋都是红红的鲜血,伴随着死亡的恐惧! 她还没有死!可是坐在车里,却如死人一般,连知觉都没有了! 一直到警察把她带走,余颜送进医院。 一直到李明远闻听恶讯,赶来医院。 一直到林如墨在看到电视新闻播报车祸事故,赶来医院。 一直到诗琴也赶来医院。 当所有她认识的人都站在她眼前,劝慰着,指柔仍然神思恍惚,视线毫无焦距,但又好像在寻找什么。空洞的双眸在人群里搜来搜去。 李明远去手术室外等待,余颜的手术做得很长,他望一眼门上的警示亮,又望一眼空荡荡的走廊,焦急不安。 指柔突然从医生室那边跑过来,抓住李明远西装领,尖利的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是她……我没看到!” 如此心急地跑来为自己辩护,乃是因为,上回她和楚晋去吃油条,在海滨大道一脚将余颜绊倒过!她害怕这回,李明远会误以为,她是故意开车去撞余颜。 她急急地解释,摇头,嗓音都喊得沙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我有说你故意吗?”李明远低吼道:“你冷静点!楚晋一走,你就这么慌慌张张的!你平时的冷静都到哪去了?他不就是被双规了吗?又不是什么大问题!顶多坐几年牢!他又没死!” 大吼着让别人冷静,他自己却比任何人都不冷静! 指柔紧绷的心弦嘣地断裂似的,也朝他狂乱地吼:“她也没死!她不过是在做手术!她不过是流了点血!明天她就会醒来的!她醒来还是歌星还是美女,还是你情人!你又这么紧张干什么?”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3 br/>    “对!我紧张她,我喜欢她!我喜欢和她在一起!至少她让我感觉到轻松和快乐!不像你,整天要让人去给你快乐!去哄你开心!两年夫妻!你总是以为,你在付出,你很辛苦!你可知道,我每天面对你,要让你开心的笑,我有多么痛苦?你以为我想伤害你,你以为我生下来就愿意以伤害人为乐?” 李明远踉跄了几步,猛地双手抓过她,按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漆黑的双眸黑暗无比:“早知你是向指柔,当初跳伞,在空中,我就不应该抱你,双手一松就能把你摔得粉身碎骨!那时候就死了多好,反正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我害死的……” 他说得有多难听,指柔也听得进去,并且更难听的反驳: “那又怎样?我要是一早知道,你就是那个李明远!我也不让你来救!我身后还有楚晋呢!他都已经跟着我跳下去了,他要从上面追下来急着抱我!你不抱我,大把的人等着抱!” 口才,就是在和他争执时练出来的。 她的话,就像利刃一样狠狠刺入李明远心尖上。 痛得快要撕裂,仿佛都能听见滴血的声音! 李明远胸膛剧烈起伏,面红脖粗怒道:“是!全世界大把的人都等着去抱你!不过就是看你长得美丽了点!家里有点钱!你要是长得丑陋无比,谁还要你?你要是平凡普通的女人,谁还看你?我就不要你,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娶你!是你ma、bi的!” “我ma、bi,你就娶?你怎么不去反抗我ma啊?有本事当年你不要娶我啊!你去娶小情啊!她比我漂亮,她比我年轻!她比我……” 她话未说完,李明远一把将她从墙边拉开,自己靠墙,他双手抓住她双臂,而她双手紧紧掐在他脖间,仇目相对,分外眼红! 两人呼吸在空气中纠缠不休! 李明远英俊的脸庞因怒而涨得通红,“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我勾勾手指头,一哄而上!我他ma别的本事没有,泡妞一流!你看不习惯?还是你本来就是在乎我的?不管我做什么,也伤不到你?你这个女人,连伤害你也要这么困难吗?换了别人,早远离我而去!” 指柔冷酷地瞪着他,眸中寒光闪闪:“是!有的人心是钢铁做的,不会痛!千刀万剜,滴血不流!” “你们不要吵了!”诗琴赶过来,想拉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这里是医院!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需要冷静。” 一直听着、看着他们歇斯底里般痛苦地挣扎着,针尖对麦芒地争吵着,林如墨被震惊到了,这时听到诗琴声音,也忙在边上劝:“暂停一下……指柔她刚拿到驾照,新手上路,车速过快,难免会发生意外……” “谁让她去学车的?”李明远猛地从领子上抓开她的手,冷冷地瞪着她,“楚晋是不是?他的话就是圣旨?我的话就什么都不是?两年夫妻,你有听过我半句话吗?我叫你不要吃冰,你就偏爱吃?我叫你不要喝凉水,你就偏爱喝?反正我叫你不去干什么,你偏要去干什么!” 指柔怔了怔,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的确。 和他在一起,她有时候,就是那样。可是,她那样做,也只是想得到他更多的关爱和珍视。因为,她喜欢在做那些他不允许的事情当中,被他紧张的眼神包裹,然后宠爱的嗔怪。她喜欢被他时时刻刻地呵护! 林如墨听到吃冰这两个字,脸色极不自然。 因为他曾经带指柔在大冬天吃过冰。 后一想,又为指柔曾经很听他的话而微微喜悦。 冷静过后,李明远视线有些朦胧,也觉得自己言辞太激烈太犀利,甩甩头,急忙向她道歉:“对不起,刚才我情绪控制不住……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买饭。” 她胃一向不好,饿了这样久,一定饿坏了。 “指柔,你额角有伤,让护士给你包扎一下。”林如墨扶了她往输液室去。 她的额头撞得不深,只是流了点血,也不知道撞到了车内哪一处。 温柔可亲的护士,细心的给她护理撞伤。 她闭了闭眼,疲惫地想休息一会。 诗琴立在旁边直叹气,林如墨也在一边走来走去。 他不停的看时间,侧头看了一眼指柔苍白的脸,以及干裂的唇,他说:“我去给你买水果……”连忙走出医院。 那边,余颜还在手术室。 这边,指柔手机又响了! 惊天动地的铃声,在紧张的气氛里响起! “向小姐,我这里是慕尼黑……楚风的钢琴演出经纪人。”那边的男声在发抖,但那股强烈的悲伤,无法克制的满溢出来,指柔脸色苍白,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浓烈的不详。 “楚风他,他……吐血!生命垂危!” 她一惊,手臂一抖,指间空荡荡的,惨白的灯下手机砸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几声! “风儿——”只听她尖叫着,一下子由椅子上蹦起,直冲走廊的电梯口。 把诗琴都吓了一跳! 李明远提着饭盒回来,惊骇地见她光着足,疯狂地在走廊上大跑,疯狂地叫道:“风儿,风儿——” 他赶紧把饭盒往墙边一条长椅上一放,朝她奔去,“指柔,回来!” 咚咚地脚步声,踩响了医院整座楼层。 “哗啦”一个护士推着换药车被撞翻了。 “啊!这可怎么办啊?”护士惊愕地望着一地烂摊子,李明远来不及道歉,长腿一迈,快速追去。 “指柔——” 她跑得很快,影一闪,一下子就不见了。 “指——柔——!” 发生了什么事,指柔为什么这样疯了似地大跑? 李明远已经追出了医院外边,却不见她的踪影。 “指柔怎么了?”前面遇上林如墨,他正提了一篮水果下车,刚刚车开过来就看到指柔擦着车子狂冲出去,现在又看到李明远狂追,凭直觉出了大事。 “你对她做了什么?李明远?”手中水果篮“砰”的一摔,林如墨扑上去,就问李明远要人! 刚才两人还在医院为余颜的伤闹得不可开交,难道他一走,两人又吵了起来? 正文 楚风,永远的弟弟(二) 难道李明远会为了余颜而对指柔动手? “别挡住我!赶紧去找指柔!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冲出病房跑了!”李明远被他挡路,焦急地吼道:“林如墨,你让开!我一回来,她就跑了!” “为什么跑?”林如墨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去追!追回来再说!”李明远从他面前如箭般穿了过去,林如墨愣了愣,忙也跟上,两人刚才还准备兵戎相见,此刻为了同一个目标,又一起向前追去。 后边,诗琴看着散落一地的水果,摇摇头大叹。 两个大男人跑出了医院,跑到了大街,置身斑斓的灯光中,指柔才瞬间清醒,恍如隔世般,寻找方位,回头间,远望着前方向她急急跑来的人。 “风儿走了……”指柔喃喃的望着他们,一扭头又是一阵飞快大跑,“我要去慕尼黑,慕尼黑……” “指柔……”在后面急追的李明远和林如墨,远远看到指柔拦了一辆车。 “去开车!”李明远命令道,“快去开车!” 由于运动过激,林如墨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开,开车已经来不及了,劫辆计程车……” 正说着,只见李明远当街一跳,双臂张开,挡着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大吼:“停!” “下来!” 司机被他吼声震慑,缩着肩膀,惊恐万状地望着车窗外拦车抢劫的土匪。西装革履,很有气质,如今土匪都这么高雅了?* “先先生,你们要打打打车吗………我我我,车上没没没钱……我这是空车,空的……才才才才开始………” “下来!”李明远没耐性听他罗嗦,不管那么多,一手将扳开车门,将司机强拖出来,“车借我一用!” 林如墨坐上来,还非常绅士地夹出一张名片,两指一弹,从窗外抛去。 “喂,喂!我的车啊………” 他们在机场外追到了指柔。 她一下车,就被两人架住胳膊,扭送回去。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去找风儿。”她夹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喃喃的叫着,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李明远扶着她,一手接电话,才知道楚风出事了,沉重的说:“麻烦你们,尽快安排回国………” 几天后,楚风回国。 据他的钢琴演出经纪人讲,楚风为了音乐事业,连月来操劳过度,在慕尼黑皇家啤酒馆的大厅出席钢琴演奏会。曲中,经纪人就细心地发现楚风脸色发白,十指无力,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忧伤华丽的g大调旋律里,他扬了扬头,急促地喷出一吐鲜血…… 惊艳了台下所有人,有几个慕名而去的粉丝当场哭了! 曲终瞬间,人昏厥在钢琴上。 “向小姐,我先跟你说说楚风最后的一些情况。………他自前两年开始,便一直在创作g大调曲目,主题命名为《永恒之爱》系列,此系列创作历程共分为三阶段,第一阶段叫《我的天使》,第二阶段叫《我的公主》,第三阶段叫《我的最爱》……他在谱曲过程注明,仅以此曲献给我最爱的女人,姐姐向指柔………” 经纪人说完,指柔一阵心痛,泪水唰地狂涌出来。她赶紧偏过头,瘦削的肩胛骨剧烈地发抖。 楚风的主治医生过来交待:“他现在还没有醒,醒来先观察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让他激动。” “谢谢医生……” 医院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楚风的病房。 却很干净,清香。 没有摆一束花,空气中有微风,风中有一抹大自然的清香。 他安详地睡在那儿,雪白的床单托着他,雪白的被单盖着他,雪白的枕头微微塌陷,吻着他墨玉般柔软的头发。 今天是第三天,他刚才醒来过,得到医生允许后,指柔赶来看望他。 亲爱的弟弟。 “风儿,你还好吗?我是姐姐……风儿,我是姐姐啊………”她轻轻走近。 楚风缓缓侧过头,睫毛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眸子扬起笑意:“姐,大哥呢?” “你大哥,他……一会就来,我已经通知他了,他正在来的路上……”她不忍心,告诉他楚晋已经被双规了。 楚风唇边飘荡起宁和的笑容:“姐,我还可以,叫你指柔吗?我想叫你指柔……” 指柔重重的点了点头。 “指柔,对不起……从你结婚后,我便一直派人跟踪你,我不该做那样的事……不该做………我………”自责愧疚布满了他清瘦的脸庞,说出这些话来,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力气啊。 自从发现他找人跟踪她以后,原来他一直活在自责当中。 深深的自责。 “不不不,不是你的错,不是!”指柔坐在他病床前,猛地摇头。 早知道他这么痛苦,当初得知被人跟踪就不应该找他盘问,假装不知道多好,假装那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多好,至少不会让他这样自责悔恨。 楚风他太纯洁,太美好!因此找人跟踪她那件事便成了他身上一块瑕疵,抹不去的污点,他痛苦的自责。诗琴说对了,他一定会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连她都了解他,她作为他身边的亲人却不了解。 “不是你的错,楚风!你只是太想知道我的近况……我应该写信告诉,或是给你打电话……是姐太自私,结婚以后,忘了弟弟……一直不和你联系,一直让你担心,对不起,楚风!………” 她该怎么安慰他,所有的安慰都是那样苍白,那样无力。 门口有人影轻晃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4 ,李明远走近。 楚风远远望了他一眼,李明远亦是满脸的悲痛。 其实他一直都想把风儿当弟弟看待,也想待他好,可楚风的心思都扑在指柔身上,那些年,他们虽然闹过矛盾,关系僵冷,但在这一刻,什么情仇都如风吹散了。 那样年轻俊秀的一名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创作出那样悲伤的音乐,最后累倒在事业上。一生,呕心沥血,为爱而活,他李明远与楚风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指柔,不要记恨妈咪……虽、虽然,她也叫叫人跟踪李明远,可并没有跟踪过你……妈咪是真的喜欢,喜欢指柔……她她她,只是……只是好好强………” “我知,我知,我一直都知……”指柔忍住泪,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抚他的头发,好柔软的发线,这么年轻,就这么短命? 老天对他太不公平了啊! “我有一本日记,那是留给你的……等我走了,你才能看,答应我一定要等我走了以后再看……”楚风调皮地笑了笑,他的视线落在她脸庞,好想抚摸一下那光滑如丝的皮肤。他的指柔,他的最爱。 “好,姐答应你……”指柔听到他不断的咳嗽,咳着咳着,咳出了刺目的血丝。她忙用毛巾给他擦嘴,李明远也打来清水,给他清洗。 一盆一盆清水端上,一盆一盆鲜血撤下。 指柔望着那些生命中最珍贵的血,头一阵一阵的晕眩,楚风的脸苍白苍白,但在与她对视时,笑容鲜活明媚。他想让她不要担心她,血,失去后,还有血细胞再造血。 “指柔,不要担心……”又是一阵长长久久的咳嗽。 仿佛不能出声,一开口就是血。 指柔心痛的阻止他不要说话,“楚风……”喊着那个亲切的名字,心里一酸,眼眶溢满的泪灼热滑下来。 “嘘……”楚风忽然轻轻地发出一声,静静地看着她,他柔和的声音好听得像个小天使:“………指柔,你哭的样子有点难看哦………所以,指柔不要哭了好不好?你笑起来才是最美丽的呢!我好想,好想看你笑……” “风……风儿……”指柔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楚风,姐姐现在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吧。 看到你这样,姐姐怎么努力,怎么努力笑,怎么也笑不好……对不起,风儿,姐姐把你大哥害了…… 他没有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指柔……指柔……”楚风让她过来,颤颤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你不要伤心……等我,等我去了天堂,我也会在天堂牧场为你种好多好多绣球花,让绣球开成一片海。我要让你,在梦里都能闻到花香。” “楚风……”指柔哽咽,李明远虽知她喜欢绣球,却一直不知她为什么这样喜欢绣球。 那是楚风当年为她种下的花。 “姐,姐,假如我不是你弟弟,假如我和李明远,林如墨,还有我大哥四人一起竞争我的爱情……能不能告诉我,四人当中,你会选择谁?”他的眼眸中闪动着明亮之光,如星光璀璨。 “楚风……你问的这个问题让指柔为难,指柔一点也不好,对不对?” “不对不对,在楚风心里,指柔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孩……还记得当、当年,我们,在舞台上一起演奏钢琴吗?那时候,他们都说,楚风和指柔,是校园里最般配的一对,他们形容金童玉女呢……” “楚风……”泪如小雨,轻轻打着脸庞。 楚风手心的温暖一点一点褪去,可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光芒绽开在双眸中一闪一闪:“指柔,告诉我好不好?我好想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有没有竞争的机会?” “……现在我们先不要说这个问题好不好?”她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他失望。 “怎么办?指柔,我真的好想好想马上知道答案呢……我好想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我的竞争机会有多少?” “风儿,你是我惟一的弟弟。”指柔只能这样说。 “指柔,暂时不要谈弟弟,谈男人吧……楚风也想和他们竞争爱情,竞争我的女人。” 她揉了揉他的黑发,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眸,流着泪,轻声的说:“不!楚风,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知道的……你想知道答案,就要好好的,好好地养病,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好不好?要等你的病好了,健健康康地穿着演出服站在舞台上了,我再告诉你。” “指柔……你总是这么温柔的伤害楚风。这一次,我又被你伤害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啊……”凄美的笑容,掩饰不了他那一抹浓浓的忧伤。 “不不不!楚风,你不要说傻话!你一定可以等到的!一定可以等到的!我相信医生会把你治好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我相信只要努力,只要坚定信心,就可以创造奇迹!所以,楚风不要灰心,不要失望!不要害怕!让我们一起来努力,创造出一个奇迹好不好?” “指柔,我的奇迹就是,奇迹就是,好想好想亲耳听你说……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不……”指柔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抑制悲伤,却还是拼命地流泪。 窗外有清风吹过,楚风咳嗽,嗓音轻而柔和:“指柔不哭,我知道让你为难了……我不问了。你是怕我不能承受,怕我知道了答案不能承受所以才……指柔不哭不哭。我知道,我竞争的机会很渺小,我知道我只是弟弟……永远的弟弟。” 正文 楚风,永远的弟弟(三)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的!我向你保证!等你病一好,出院的那一天,我就马上告诉你!所以,为了知道答案,为了证实你竞争机会有多少,请你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她已泣不成声。 泪珠砸下来,挂腮上,她拭去泪,那只手抚着他头发一直在颤抖,在颤抖。* 楚风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温柔的眼睛里蓄着满满的真诚: “指柔,我是不是好傻?是不是好烦你?即使一早就知道那个答案,即使那个答案是众所周知的,既然从一开始我和你就已经注定是姐弟,我还是不相信。临死我还心存一丝侥幸,还是想要亲耳听你亲口说我才相信……” “不是不是!你不要那样想!楚风,相信你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只要活着,你就有很多机会去追寻你想要的东西,包括女人!” 因为太想要安慰他,太想要给他活下去的信心与力量。 心里却很焦急,指柔已经语无伦次:“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用你的能力能证明你究竟有多少机会!所以,楚风你先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姐姐好喜欢看你穿上白色演出服,坐在钢琴面前,玉树临风的样子,姐姐好……高兴,今生今世能拥有一个优秀听话的好弟弟。” “指柔,我怎么还是弟弟?说了这么久,原来我还是弟弟?我不要做弟弟,不要……咳咳……”又一口鲜血吐出来,触目惊心。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风……风儿!”指柔用手指接着,惊恐万状,泣不成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来啊……” 他张了张嘴,努力呼吸,还是那么动人的笑容:“指柔,那我们把李明远,和林如墨去掉。如果只有我大哥和我,你会喜欢谁多一点?” “……”她要回答他吗?真的要吗? 可是,她怎么回答?怎么开口? 楚晋,还是楚风? 为什么会这样难? 楚风嘴角有血迹缓缓流下来,每个字仿佛浸泡在血水里似:“指柔,我多么想让你哄哄我啊,说一个谎来哄哄我,给我一个谎言就好……只要是你说的话,只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都……会相信的,哪怕它是谎言,我也会相信……并且开心。” 泪水划过她的脸,肩膀颤动,她已无法开口说半个字。 “告……告诉我,我和大哥之间,你选择的究竟是谁?究竟是谁?”他执着地问,那期待的眼神,那血染的好看的唇。 望着他,指柔的心一一阵一阵地收紧,然后又在一寸一寸地软化……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连我临死前最后的一个问题也不肯回答?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风儿,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指柔摇头,真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做一个残忍的人…… “指柔……指柔……在大哥和我之间……你选择的人究竟是谁?”仍着执着地问:“我,好想听说,你真的、真的要对楚风这么狠心吗?”楚风咳嗽越来越厉害,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指柔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依旧漂亮的眼睛:“好,我告诉你。如果一定要在大哥和你之间,我选择的是——楚晋!你大哥!” “轰”的一下! 谁的世界倒塌! 身后,李明远心中那个世界轰然倒塌! 她说,她会选择,楚晋! 他绝望地望着床边的人。 “呵呵……”楚风扬了扬唇,笑得柔和明媚:“大哥有福………大哥好有福………我好羡慕,好羡慕。” “对不起,楚风!虽然我知道个答案很让你失望,不是你期望的!但我还是不想说谎!你在我心目中只是弟弟!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我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我对你大哥的爱少!相反,比之楚晋,我还更爱你!” “呵呵,呵呵……”楚风笑得更快乐了,笑得很漂亮。 血染在他唇上嫣红嫣红,他的笑容就像卸下一个重担似的。 眼泪却从他眼眶里滚落出来,一颗一颗,如珠玉般晶莹剔透,“指柔,谢谢你……告诉我答案。我很开心……虽然我内底深处,还是有点伤心,但我喜欢喜欢的指柔,就是这样一个爱恨分明的女孩……也是最,最让我……咳咳咳,我好喜欢你,指柔。” “楚风……”嗓子哑哑的,心里疼得好难受。 “虽、虽然你选择的不是我,虽然我永远会是你弟弟……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做你的弟弟,感谢你让我常伴你左右,感谢你让我拥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力,感谢你让我拥有一种朦胧的感情。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心痛,什么叫不舍,什么叫幸福……” “楚风!你不要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姐不允许你再说话,姐不允许………”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可不可以?她不想再听,不要再听,不忍再听。 “指,指柔,我还想知道,在两年前,毕业前夕,我让你跟我走的时候,你有没有一丁点跟我去法国的意思?有没有一丁点喜欢过我?我说的是那种喜欢,不,不是弟弟那种,也不是和别人竞争的那种,就是那种……纯洁的,就像喜欢白色的绣球花一样。” 他的脸白得透明,像纸一样,仿佛一口气能吹得无影。 “楚风,我说让你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赶快好起来好起来!然后重新健健康康玉树临风回到舞台上!” “……指柔,我真的好想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指柔,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 她流泪哭喊:“楚风,你要赶快好起来,好起来后,你就可以来追我。”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眼底光芒瞬间绽放,美如烟花般,他的脸好亮,像会发光一样。 她向他保证:“真的真的……只有你病好了,你就可以来追我。” 得到她的允许,他的笑脸却一点一点悲凉:“指柔,你在哄我呢,刚刚你说,你喜欢大哥……所以,我病好了,也不会跟大哥抢的,他是我惟一的大哥………你说了喜欢大哥,你就不会再喜欢楚风的………” “会的……”真的会的。 “指柔,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我要让你喜欢我,我要和你一见钟情……就像你曾经和李明远一样……” 他嘴角边溢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几乎是说一个字,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5 就逸出一条血迹。 “楚风,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算姐姐求你了,求你了……”他现在不可以激动,也不可以悲伤,他需要平静。 他却一直说个不停。 血一直流,一直流。 一直在叫指柔,指柔。 他明白,今天他就要走了。 他多想再叫几声指柔,楚风的指柔。 “楚风!不用等下辈子!真的不用等下辈子!你只要答应我,答应我快快好起来,就一定可以来追我!” 他笑,苍白的笑,笑得让人心疼,从脖间取下佩戴的碧玉:“这块玉是妈咪送我的……我戴了很久,现在要走了,把它送给你……以后让它陪着你,替我感受你身上的温度……” 虚弱的抬手臂,往前轻轻一绕,为指柔戴上后,又满怀期待地征求:“指柔,我如果追你,现在送你玫瑰花,你愿不原意接受?” “愿意愿意……”指柔扭头朝身后的人喊道:“去拿玫瑰花来!快去!” 李明远一个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捧来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红红的玫瑰花,指柔抽出一枝,递给楚风。 他吃力的拈花于指尖,微笑着,看着她,缓缓缓缓地往她发际穿过去—— 一点一点,穿过她馨香的发丝。 “好美!指柔戴上玫瑰,就像仙女一样美。”楚风最后一次绽开笑容,雪白牙齿间溢出嫣红的血,“指柔,等我病好后,你一定要让我去追你哦。” “一定一定,指柔会等着楚风来追……来,我们来约定。”她含泪笑,向他弯出纤白的小手指,“我们来拉勾勾……” “恩…………”他洁白的脸庞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就像一个纯洁的小天使一样,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他缓缓地抬起了他修长白皙的手,颤抖着地向她的小手指靠近,指柔碰上他修长白皙的小手指,好软好软,他已经没有力气弯起来。 她轻轻勾住他,两只洁白的手指相遇,挂结在一起。 他指腹好凉好凉,曾经弹过许多钢琴的手,艺术家的手,在她弯屈成半圆的手指间轻轻轻轻的颤抖。 “楚风一定要好起来……”她流着眼泪心酸地祈祷。 “嗯…………”他的声音好柔好柔好柔。 “楚风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眼泪越流越多,泣不成声,泣不成声。 “嗯…………”他的声音好轻好轻好轻。 “楚风一定要快快快快好起来……”泪如大雨狂泻,淹没了她瘦瘦小小的脸。 “……嗯…………”他那如艺术家一样修长白皙的手,缓缓缓缓地向空中垂下去,垂下去…… “楚风一定要快快快快快快好起来……”浸泡在泪水的脸庞冰凉一片,风从窗外吹进来,又吹散在室内,各个角落都弥漫着风的痕迹,风的触角。 风却透明的,快速的消失在空气中。 风飞走,能带走每一个人的气息。熟悉的,陌生的,亲爱的,伴侣的…… 泪如尖刀,一条条清晰地刻在脸庞,她张着嘴,哭腔沙哑:“楚风等你病好了,我带大哥来看你,你大哥要高升了……这次听说,会是一个好大好大的官,你大哥说……他说,等我们结婚以后,就把你接去和我们住在一起,他说……”她一边拼命擦泪,一边拼命流泪,“他说,你小时候,很乖很乖,就是不喜欢和人说话……他说,你最喜欢跟着他,去哪都跟着……他说,楚风好烦。他又说,楚风是他最喜欢的弟弟,烦一点没关系……楚风,你也是指柔最喜欢,最喜欢的……”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头去看,不敢看病床上那个人,不敢让自己停下去,只有不停歇的说:“那年雨天,你来我家的时候,才十岁……你靠着墙壁,像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也不敢动……妈妈叫你过来,你偏不肯,后来还是我上前拉你过来……妹妹说,我叫哥哥,还是叫弟弟……我说,我叫弟弟……因为我看你好小,好瘦,你还没我高呢。” “你总是不承认你没我高,量身高的时候,你踮着脚尖,我还笑你……笑你作弊,你说有一天你会长高的……我们一起玩耍,我们一起长大。后来你真的一天一天长得高起来,现在比我还高呢………小时候,我教你弹钢琴,你说你也会弹,然后我们一起坐着弹琴……” 没有人阻止她说下去。 她说到嗓子疼痛,声音沙哑无比,泪流到干枯,到最后只剩下机械的嘴唇翕动,干涩无力:“楚风……楚风呵……” 唉,楚风走了,那个干净的男子走得好干净好华丽啊。 正文 你不如他(一) 他纯净完美的面容,仿佛光环笼罩的安琪尔一样洁白耀眼,睫毛安详的垂落,熟睡宛如上帝的孩子。他的唇边微微上扬,轻轻荡漾着温馨无比甜蜜无比柔和无比的微笑,还染着点点滴滴的血……将永永远远深深烙刻在指柔心底……那温馨无比、甜蜜无比、柔和无比的微笑……* 林如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不停的诉说着,那种幽幽的声音,让人感觉荒凉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还有一个声音熟悉而严厉,由远及近:“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治疗方案,一定要救活他!否则,我拆了医院!” 来人风风火火地一走进。 “妈?”指柔依然跪坐在楚风病床前,头顶的那朵红玫瑰也松松掉了下去。 徐凤珍冷哼一声,干练地迈出几步,立在她面前,“风儿他怎样了?” “他……刚睡着。”指柔扯了扯唇,艰涩的笑了笑,“我哄他睡着了呢……” 她的笑意,让徐凤珍一身寒意,往前凑头,看了看,他宁静的面容让她心底发酸,红着眼圈,轻轻的唤:“风儿,妈咪来了……风儿,你醒醒,你醒醒……风儿!!!” 瞬间,尖厉凄惨的叫声,刺破了这间重症病房。 她胸口猛痛,一把掩住嘴,一望氧气机都撤走了,又朝后边的医生,尖锐的叫道:“谁叫你们撤走的?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有笑容,还有生命……”双手急迫的去摸他胸口,摸他脸庞,摸他眼睛,摸他嘴唇,摸他身上的一切一切。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风儿,妈咪来了。风儿,风儿……你醒醒,你看看妈咪,妈咪还没有看到你结婚呢……你说过,要带一个好女孩给妈咪看的,你说过的话,你要做到啊……风儿,那个女孩是不是长得好美丽……风儿,我的孩子啊!你起来和妈咪说会话,我是妈咪啊………” 她也有泪,泪水纵横,像蚯蚓爬满了苍老的脸庞,张着嘴嘶哑的喊叫。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痛,这样痛。 指柔无法安慰,怔怔的听着妈妈的哭叫声,突然脸上一辣! “啪”的一个耳光甩过来! 林如墨震惊!李明远震惊! 指柔头一偏,下意识去捂住脸。 徐凤珍把泪一抹下令:“现在病房里边的人通通给我出去,向指柔给我留下!” 没有一个人动,在徐凤珍重复了两遍后,医生出去了,林如墨自知是外人,不便参与人家的家事,便先退出。 李明远却赶上来,用身体护着指柔,“不许再打她!” “女儿是我养的!该打,该骂,该教育!那是父母的权利!向家的事情,外人不得插手!”徐凤珍双眉凛立,气势凌厉,威严得不可一世。 好,他现在是外人。 “……”李明远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指柔亲生的妈妈。 但是,忍下冲动,忍下愤怒。 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诚然!向太太,您教育女儿,没有人敢反对。但是指柔,她现在是公司的总裁,也是我顶头上司,我有责任保护好她。” 然后,李明远优雅地回过头,那种优雅里有淡淡的温柔,具有别样的深度。轻轻伸出手,将指柔从地上缓缓拉起来,轻柔地为她整理好有点凌乱的衣裙,轻抚她被打肿的脸,关切地说:“我们先去外边,让医生看看有没有内伤。如果有,这就是父母对子女进行家庭暴力的证据。” 徐凤珍愕然地望着李明远,再看指柔,她推了推李明远,望向妈妈。 她让李明远先出去,悲伤地看着楚风恬静熟睡的遗容,“妈……楚风睡了,请你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他需要休息……如果你对我哪儿不满意,出了医院,是打是骂任你处置……” 她蹲下,伸手地上,纤细的手指仿佛仙女采花一样,轻轻捡起楚风为她戴上发际,又掉落在地上的那朵玫瑰,捧在手心,最后注视了一眼楚风清朗俊秀的面庞,依依不舍地离去。 诗琴在走廊,顺着墙壁滑下去,哭成泪人。 指柔侧头看到她,脚步停下来但是没有说话。 “你把楚风……把楚风害死了,他才二十三,二十三啊……他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他没有牵过一个女人的手,他没有亲过任何一个女人,他连接吻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呜呜呜……” 诗琴捧着脸,嚎哭起来。 先是蹲着哭,哭着哭着,软在了地上,那哭声是肆无忌惮,悲痛欲绝的。 指柔没有去安慰,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楚风能活起来。 “楚——风———”凄厉的叫声过后,只见诗琴从地上跃起,疯狂地向着病房跑去,扑在楚风遗体上,亲吻着他那冰凉好看的唇。 他的唇角微有笑意,仿佛天使熟睡一样,又仿佛做了个好梦即将醒来。 诗琴边哭边亲吻楚风的唇,在他走向天堂的路上深情告白:“……楚风,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喜欢到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弹的钢琴,我喜欢你穿的衣裳,我喜欢你走路的样子,我喜欢你淡淡笑的样子,我喜欢你很多很多……我有多么喜欢你,只有我自己知道……只要跟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因为你,时常去演出,坐飞机跑来跑去,从此后,我也喜欢飞机……你在路上飞,我也在路上飞……我这样喜欢你,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睛来看看我?是不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你!!!” “诗琴……”指柔退一边,默默转开脸。李明远沉痛地低着头。 徐凤珍跌坐椅子上。 许多粉丝来了,他们包围在病房外,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有的含泪,有的流泪,有的轻泣,他们说,他们都说:“楚风弹奏的钢琴是最好听的,世界上任何钢琴大师也无法比拟!” 可是没有想到,他累死了!他病死了!他自责死了!他内疚死了! 指柔费了好大功夫通过一些途径,见到了传说中被双规的楚晋。 他依然爱穿黑色衣服,依然是精短的板寸,依然是古铜色的皮肤,依然是犀利目光中带点淡淡笑意。 只是坚毅的下巴,新生出一层青色的胡茌。 但他的气势不减一分,浑身上下依然散发出嚣张霸道的气息。 两人沉默了好久好久,谁也不肯开口,谁也不肯先出声,直到时光流逝中有人提醒时间快到,指柔才回过神来,轻声问:“过得还好吗?” 他点点头。 “楚风走了……”风一样的声音。 楚晋猛地抬头,愕然地望着她。 指柔站起来,默默转过身去,没再多说半句就走了。 顺路去医院看了一下余颜。 车祸后,她就一直昏迷当中。医生说还有呼吸,只是很难醒来。她被李明远转入vip病房,给她最好的护理。 她的医药费,由指柔支付。 交警念在她新手上路,交通事故从轻处罚。 看着她安静的睡着,有时候指柔也会想,像她那样安静的睡下去,永远不醒,那该多好啊。 那年,夏末。 楚风去世! 楚晋等着判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6 >    打开楚风的日记本,写满了对儿时的怀念,以及长大后远赴法国,日夜对她的思念之情。 最后一页,最后一行,笔迹很清晰,字里行间还散发出墨水的清新味: “………爸爸留给我遗产,十五亿全数存在银行,二十年来分文不动,我想除了爱情,我也是世界上很富有的人……等哪天楚风去远方了,不再回来,请你务必替我保管……或留用,或应急,或投资,但凭处置……另有一笔,大约八百万,那是巡回演出的报酬积攒而成。请替我交给妈咪,感谢她十年如一日的养育之恩。……指柔,楚风走了,真的走了……这次,楚风不会回来了。” “……大哥,如果以后你和指柔在一起,记得清明那天,一定要来看我……还有小宝,小宝一定要叫我叔叔哦……大哥,指柔是我心目中的天使,请对她好一点,好一点,再好一点………” 这一段是写给楚晋的。 楚风有十五亿。 指柔合上日记本,顾不得多想,拨通电话和李明远商量:“我想问,如果我们替楚晋上交那笔贪污巨款,那审判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会减轻罪行?或者无罪释放?” 李明远沉吟片刻,才道:“我正有此计。只是,我问他要的那笔钱,已在林如墨公司入股,拿出来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做,楚晋辛辛苦苦为我弄来钱,功夫岂不是白费了……况且,我那样做,他也不会赞成…” “如果我有钱呢?”指柔小声的问。 “你有多少钱?”李明远淡淡的语气,“十个亿,难道你要把自己卖了?” 指柔沉默。 良久,她说:“我没有,楚风有……” “楚风?!”李明远明显吃了一惊,后一想,又为自己的惊讶,略为自嘲的一笑。 竟忘了,楚风,也是豪门之后。楚老爷临走,或给他留了一座金山吧。 指柔在挂电话之前,又思忖着楚晋逃不了牢狱之灾,而李明远却能完好无损,倍感疑惑:“为什么你现在还可以安然无恙?” “什么?”李明远怔了怔。 “难道,楚晋给你提供内部消息,给你股票账户注入资金,会查不出来吗?” 李明远闻听,难得轻松地一笑:“钱不是他存的……楚晋那样聪明,怎么会以他的名义给我账户存钱?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让别人去开户,他本人根本没在银行现过身……” “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他会那样放心,让别人去开户,让别人转账给你?”指柔又问。 “那就是他的人脉关系庞大了,在这一方面,我不如他……”听得出来,李明远口气微微有些发酸,竟有些妒嫉。 指柔还很残酷地给他下定论:“很多地方,你不如他。” 然后,挂了电话。 门铃响的时候,打开就见李明远非常不要脸的站在门外。 一只胳膊撑在门侧,让她不方便关门。 “我想进来,讨杯茶喝……”李明远直闯,登堂入室,手腕交叠揉了揉,冷漠地望了一眼她屋内装饰:“看你这装修得,一清二白。家具却粉红得可爱。多少年了,你还是喜欢白色,和粉色?女人都这么大岁数了,心性仍如儿童一样。喜欢那样粉嫩嫩的色彩。” “你喝茶,自己倒。”指柔没空理他。 去书房工作。 她想关门,他却捧着水杯,快速将身体移进来,盯着天花板说:“这书房,很干净,看起来比我上面那个大。” “同一个楼层,一模一样的架构。哪来什么大小之说?”指柔靠在门侧,目光瞪着他,“我想安静,请勿打扰。” 他冷冷睨着她:“就在我踏进你门槛儿的时候,就已经把你打扰了,偏还跟我装?……来者是客,处世之道,要以礼相待。况且,我又不常来你这里。放心!我知道你是我前妻,我不会冒犯你的。” 正文 你不如他(二)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前妻这个名词,从我入门那一刻,就不断地从我脑海里冒出来。” 还算有自知之明? 指柔想起他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不免讥讽道:“你泡妞一流,你是情场高手……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定义为,你正在对我进行泡妞的第一招,是不是就是这样?”* “什么?” “死缠烂打……” “嗯……”李明远点点头,目光扫过她的脸,渐渐往下移,一寸一寸用目光骚扰,举杯喝水的同时,恨不得要将她一口吞视,“感觉你现在变得……让我吃惊。我从来没想过,你还有这么多的能量,等待人去挖掘潜力……” 指柔不再与他对话。 默默走入书房。 在打开的电脑界面,移动滑鼠,投入未完成的工作当中。 她一工作,就忙得忘了时间。 时间很快过去。 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七点一刻。 外边天黑了,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又拉开了一帘华丽的序幕。 听到厨房里有人乒乒乓乓,指柔心惊的跑去:“你干什么?” “做饭……”两个字,答得不情不愿。 又不是她让他来做饭的,凭什么赖在她家里:“谁让你做饭的?我不会做吗?” “我下面没米了,来你这儿乞讨……”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好意思占用她的厨房?* “我这里不欢迎乞丐!”指柔很生气,抢过刀架收到储物柜里,锁上。 没刀,看他怎么做饭? “那这顿饭,算我欠你的……”李明远拿起挂在一边的白色围裙,用力一甩,钻过颈带,再往腰上一围,“你过来,给我系一下腰带。” “自己系……”说着,就往厨房门口走去。 “我手变短了,系不到。”李明远猛地一把抓过她手臂,他挺直身子,挡在厨房门口中央,“不系,不许出去!” 指柔木木地立着,“你就那么喜欢耍无赖吗?” “随你怎么说……”李明远紧紧抓在她肩膀上,低下头瞪她,“反正今晚这顿饭,我要在你家吃定了!” 怎么就有这么无赖可恶的男人?难道,他就不怕她报警? 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久都卖不出去? 李明远一手拉着她的手,往他身后放,还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她,“来来来,快点系!” 捞起那根细带,用力系个死结! 指柔冷着脸,在走出厨房之前,转过身,低吼:“你不要把我厨房烧起来……” “把你厨房烧起来的时候,你要是觉得很愤怒的话,你下去也把我的厨房给烧了吧。”李明远扬声说道,嗓音里飞扬出一股喜悦。 把她的厨房烧了,他很开心吗?还让她去烧他的厨房,他的思想邪恶得,就是一报还一报吗? “指柔!你过来学着点!我做的披萨,香喷喷的,你以前最爱吃。”喜悦的叫声,不断地从厨房里传出来。真是跟变了性似的,如此缠人。 “你除了披萨,还会做什么?披萨吃多了上火!我又不是国外生长的,整天披萨长,披萨短的!”本想休息一会,却被他吵得无法安宁,指柔又奔向厨房,“我告诉你,我现在最爱吃粥!就是楚晋做的那种白粥,什么都不放的,只有大米!” “好,我也会做,你稍等……”李明远听到身后有她的声音,知道她人已过来了,心里乐着。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了,以为她走了。他猛然抬头,冷不防她就站在身侧,刚好嘴唇碰过去,与她额头相撞! 柔软的物体像一条鱼,长了翅膀似的,温热的擦了过去。 顺着她光洁的额头。 擦过她白皙干净的皮肤。 “轰”地一下!指柔胸口突然迸出一股热流,红红的,蔓延双耳,以至脖,火烧火燎的灼感。 他一只手突然覆上她腰侧,低头,那两片唇移下来,自额头滑至眉心、眉毛、眼皮、睫毛……和以前恋爱的时候一样。 他经常这样吻她,纯纯的,洁白如玉兰花,不染任何情.欲的吻。 那时候感觉很美好。他从来不把他的意愿强加给她。他控制得很好,有时候两人单独相处,他拥抱她,难耐地微微喘气,她能明显感觉到与他相贴之处,腿间有硬朗的东西突出来。 可他,总是不破坏那最后一道防线。 恋爱就是恋爱的样子。 珍爱如宝,从不逾越。 她不懂男人是怎样子的,有时候很傻的去问他:“明远,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什么?”李明远会很认真,很专注的凝视着她,然后反应过来,他强忍着笑意:“嗯……会有点,但不去想,就不难受了…” 那时候,他给她的吻,从来都是蜻蜓点水,却美好而珍贵。 而今,当他又这样吻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些往事会随着他的吻一波一波翻涌上来! “你?”指柔突然清醒,反手将他往前一推,“别碰我!” 李明远颀长的手指伸出,掠了掠自己的薄唇,深邃的黑眸直直注视着她,轻轻荡漾起笑意:“对不起……” 她走开,不言不语。 大厅里,她看电视。厨房里,他和面,做披萨。 其实,他也只会做披萨。 时间到了,李明远从烤箱里端出来。 意式番茄火腿四重肉披萨,很香,圆圆的一盘。 没有刀切,因为刀被指柔锁柜子里了。 他拿了餐刀来分,低头温柔地看着餐具。他卷着袖子,露出长长的手臂,干净得可看到皮肤上细细的青色绒毛,他微薄的唇,轻轻上扬,合着食物的香,室内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指柔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于是问:“你有没有听到上面的消息,关于竞标的情况?” “暂时没有。”李明远一边答着,一边给她倒汽泡水,“上面很保密……” 端起杯来,喝了一口。 指柔握着杯,看着他。 又无话可说了。 想了想,指柔挑起话题:“如果可以减轻楚晋罪行,明天我就想,给他送去那笔钱。” “我怀疑,楚晋是被人检举的……”李明远修长优雅的手指将大大的一张披萨分开,“以楚晋做事的谨慎,就算在赌桌上收受贿赂,那也是双方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心照不宣。根本不会有人以输钱的名义,去检举楚晋。” 他把一角披萨,轻放在她餐盘。 “况且以赌桌为屏障,更要讲究技巧,楚晋也不可能局局都赢,总有几局是输出去的,然后再赢回来。巧妙的一来一回,总是楚晋赢的多,否则他就不会通宵达旦的玩命赌博了。而给我提供内部消息,让我投资股票获利,除非我去告密……他帮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还会去告密吗?” 他还煮了粥,先给她盛上。 然后,李明远坐下来,优雅的吃披萨,芝士放了很多,拉成长长的丝,“而我这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既然帮了我,那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落井下石!” 吃着,听着,指柔默默的,没发表任何意见。 餐后他去洗餐具,她则坐在书房,手托腮,失神望着公司大排的数据。 李明远洗净手,走来,站她身后,突然从她肩后俯过身,手掌支在书桌上,如此一来,他的呼吸拂在她耳边,指柔心中略慌,手指着上面一张文件,问: “marketprice是什么意思?” “市场价……” 其实她已经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不想让他如此沉默的靠近,什么话也不说,却无处不在地制造这种暧昧。 他自己都承认,他是泡妞高手,所以,他想要制造出什么气氛来,一定很随心所欲。 可她,不想和他这样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7 。 “吃过了饭,你还不走吗?”终于指柔下逐客令。 李明远只轻轻一笑,那笑声刺耳:“我正准备走呢,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竟能猜中我心思?” 无语。 反正,口才,是不如人家。 多费口舌,不仅毫无益处,反而还,自取其辱。 李明远低低的说:“晚安!”再深嗅了下她发际的清香,终究是走了,没继续纠缠下去。 楼上楼下,一男一女。 咫尺天涯。 指柔躺在卧室,唇角泛起苦笑。 这又算什么?就算他想补偿什么?还能回头吗? 次日,阳光灿烂,蔚蓝的天空上飘浮着朵朵白云,风微微的吹着。 又是一个艳阳天。 林氏。 小足正在汇报:“报告总裁,公司股票大涨,开盘不到一分钟,火箭发射直冲涨停,现在已经封盘!” 果然是好消息。 “现在几点?”林如墨问着话,低眉,扫视腕上名贵的手表。 “九点一刻,” “开会。” “是。” 会议室。 林如墨满面春风地走入会场,清了清嗓子:“同胞们,经过几轮激烈的竞争,金矿竞标马上就会在最近几天定下来……我希望,我们幸福珠宝,是上帝的宠儿!我希望,我能够幸运地,和各位一同分享这笔巨大的财富。” 有人鼓掌:“我们有金矿,我们有黄金,我们有三百亿!” 许多人兴奋的击掌而笑,会议气氛,空前绝后的热闹。 李氏。 “向总,您的咖啡。”李明远托着咖啡,迈着干练的步子走进来。 指柔嗯了一声,示意放一边。 眼睛似乎还没有睁开,觉也没有睡醒,倚在皮椅背上闭目养神。 眉心皱着。 李明远端下咖啡,托着空盘,小心翼翼地说:“向总,今天股市一开盘,黄金矿业板块龙头,幸福黄金涨势突出。” 闻言,指柔睁开眼来,望着对方,缓缓说:“能涨起来,就是好事。说明黄金钻石市场有回暖的现象,值得炒黄金股的股民期待。” 李明远欣赏的目光望着她笑。 记得她以前说过,钻石市场有回暖现象。 那还是去年,言小英将香槟洒进她眼睛之前,她的那一番话,就让李明远吃惊了好久。 她的前妻,对珠宝的未来宏景,有敏锐的洞察力。 自金融风暴以来,对黄金、钻石市场冲击也很大,黄金珠宝首饰加工的需求,亦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 今年连续数月,股指跳水下跌,跌得整个大盘一片绿油油。 而今天黄金股在涨,本来也应该是好事,可李明远却并不乐观,忧虑地禀报: “并不是所有黄金股上涨!国内三大黄金股……居正矿业,美伦黄金,幸福黄金,只有林氏的幸福黄金在涨,而且一涨就涨停。但居正矿业,和美伦黄金却一直处于下跌趋势不变。” “那你认为……”指柔眯了眯眼。 李明远分析:“上涨的股,也许有庄,拉高出货。……这是庄的事,我们不便讨论。目前最重要的是,金矿竞标,花落谁家,谁家的黄金股就大涨………” 其实就是,谁拿到金矿,谁家的股票就大涨。 正文 巨变(一) “那现在,可有什么消息?”指柔急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也不见上面一点动静!据说,国家有意让给国外企业。难道是不相信国内企业?这是中国的金矿,应该由中国人来开采!” 她很激动,李明远面对她,却很镇静:“只要一天没有公布,我们的希望就多一天!在此之前,所有的消息,都不足为信!”* “好!马上开会。”指柔起身,吩咐下去,“会议内容,就此事,积极展开谈论。” 摆摆手,让他退下去。 虽然今天,李氏的黄金股票没有涨。但是毫无异议,黄金,迟早会涨起来的。 这边李氏。 同样是会议室。 主持会议的老大,李明远却是满脸冰霜,冷冷的望着会场,在座的各位都屏气凝神,噤若寒蝉。 整个会场冷得能冻死人。 “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外边沸沸沸扬扬的谣言,特别是最近的的黄金股大涨,大盘跌得让人心碎!偏偏他幸福珠宝却在疯涨!大家分析一下,这是什么原因?” 会场一片安静。 与会人员,面面相觑。 没人敢说。 指柔坐在李明远右手下第一个位置,虽然她才是李氏总裁,但是这个会议由副总裁主持。 望着这么冷的会议室,再比较林氏,林如墨开会时,整个会议室绝前绝后的热闹,指柔也很想使李氏的会议气氛活跃起来,连忙望了一眼李明远,刚好他侧头,四目一撞,她突然一阵脸红。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假装理头发,很尴尬的笑了笑,打破僵硬的会议:“各位!既然李总声明,让你们分析原因,那就请大家不要客气,尽情地畅所欲言吧。” 终于,有人举手发言:“听说上面有人投放了消息,声称金矿,非幸福黄金莫属!所以,此消息一传出,股民都看好幸福珠宝。” “投放的消息在哪里?拿过来!”李明远冷冷地问。 “请李总过目。”于是,有人将手边收集而来的资料交给李明远。 原来是一张报纸,上面刊载了一篇文章,是关于林氏的“幸福珠宝”与“西部金矿”的报道,大概内容就是,幸福珠宝一定会中标,吹得天花乱坠。 pr稿…… 李明远一眼瞧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报纸。 而指柔也看出来了,她做过公关,要给所在的公司写一篇pr稿并不难。只让媒介代表联系一线媒体,找个报社花点钱,刊登此文即可。 看文章的言辞,很像林氏公关部经理莫言的文笔,把幸福珠宝,吹捧得简直上了天。 李明远将报纸一折,放在手边,注视一眼指柔,再把目光投向会场,冷峻地说:“以后这种消息,不要盲目的相信。上面的竞标情况,只要一天没动静,我们都需要冷静!” 手举起报纸,“我们向总的看法和我一样。这张报纸,就是最好的说明。这是一篇pr稿!我们公关部所有成员都是一等一的精英,要写出一篇这样的文章来达到炒作的目的,不会输给任何一家公司。但是!” 他说“但是”的时候,面容更冷静,语气更坚定: “美伦黄金,品质取胜!不需要任何人为因素炒作,不需要靠一篇pr稿的花言巧语骗取民众信任!上次门店被人打砸,使我们摔了一跤,但很快就勇敢地爬了起来!相信经过不断地努力,美伦黄金会站得更稳,走得更远!” 他的一席话,特别鼓舞人心! 指柔抬眸望向他。 李明远开会的时候,虽然冷着面孔,但是他有一对与楚晋相似的犀利目光,会全方位的分析整件事情的起因后果。 总言而之。 他说的话,做的事,胸有成竹,仿佛事先预谋好的。 会议结束。 “谢谢你。否则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抚人心。”这些天来,林氏股票大涨,而李氏依然下跌,多少会影响一些人的情绪。 指柔友好的笑。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李明远关了ppt,看一眼指柔,淡淡的温柔浮上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会走入他的生活,也会走入他的工作。这样的感觉,好得让人就此沉溺,真想长期下去。 稳定民心,指柔工作更加得心应手。 突然接到徐凤珍电话:“我在向氏等你,赶紧过来!” 向氏,爸爸的公司。 她很少去。 经过登记、通报过后,由专人带领到总裁室。 徐凤珍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着她,“你坐。” 秘书上茶,很快退下。 指柔坐在桌前斜对着不远的体息区,问:“妈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很冷,相信对方也听出来了。 “你想知道楚晋是怎么落马的吗?”徐凤珍轻轻地把转椅子转过来,两手扶着椅侧,在指柔惊讶的目光里,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出来,“是我让他,蹲监狱的!” 难怪李明远说,有人检举。 呵! 真狠! 也不知用了什么狠辣的手段!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指柔望了她一下,努力平复自己微乱的心态。 “他在帮你!”徐凤珍立起,手中的钢笔朝桌上一扔,“而你又在帮谁?” “啪啪”几声,钢笔滚动了一会,从桌角掉下来,摔在地上。 “你是我向家的人,你却要去帮李氏?我白养你这么多年是不是?!”妈妈的声音向来严厉,此时又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妈……”指柔优雅地端着双手,也站起身来,与她直视,目光里有几分执着与坚定:“我现在是李氏的总裁!我有我的业绩要干!拿下那座金矿的开采权,这是我身为李氏总裁的责任!” “你姓向,还是姓李?” “向!” “那你为何,偏向李氏?”妈妈目光尖锐的望着她。 她低下头去,毕竟是母亲。 “李氏赚不赚钱,与我无关!”徐凤珍伸一根细指,直直地指着她,“我只认,你是向氏的人!” 苦涩的笑意,自唇角轻轻泛开来。 “我在向氏,已经没有一分钱的股份!”指柔声音里有种毫不退让的气势,与妈妈抗衡,“妈把我嫁出去的那一天,便把我赶出了向氏!而如今,我所有的股份都在李氏!李氏好,我就好!李氏一倒,我有什么好?” 这番话,不稳不徐,轻轻慢慢,却堵得徐凤珍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似想要为自己辩护什么。 指柔依然站在沙发边缘处,轻轻的说: “如果我出嫁那天,妈不急于把我在向氏的股份划出去,或许看在向氏我还有股权的份上,可能我会考虑,在这次竞标金矿的项目上,选择退出,不让李氏参与。” “可是!趁着我出嫁,妈妈却把我踢出向氏!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一分嫁妆也没给她,还把她的嫁妆据为已有,母亲怎么这么贪? “你……”徐凤珍气急,脸通红,还能说什么,对方说得句句在理!想不到指柔,她那温温顺顺的大女儿,已经练就了这样一副伶牙俐齿! 连妈妈都说不过她了! “那我现在决定!向氏的总裁让你来做!你帮不帮?”徐凤珍厉声道,“咱们以前约定!只要你把李明远在林如墨公司入股的钱转出来给我,我不仅让你做李氏的副董事,也会让你做向氏的总裁!” 指柔很冷静:“如今我已是李氏总裁,还在林如墨公司上班,妈再让我做向氏总裁,我纵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徐凤珍说:“做上李氏的副董事,你在李氏的总裁职位,可让给别人,也可暂时空缺,反正还有李明远在帮你打理,他会尽心尽力。以后你也就不用在李氏上班,直接来向氏上任总裁!” 呵呵…… 指柔不禁冷笑。 只因为有那座金矿,妈妈就如此重用她?舍得把向氏总裁之位,退让给她了? 她想了想,下决定:“那妈妈先把李氏副董事的股份转让给我,然后我再考虑做向氏总裁!” 徐凤珍怔了怔! 毕竟,口说无凭!用实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8 行动才能证明,李氏副董事莫她非属! 徐凤珍现在是李氏副董事。 那惟一的办法就是,把她自己在李氏的股份转让给指柔,或者再补入一笔巨大的股资,让指柔的股份达到与副董事平起平坐的资格与权力! “妈,你决定!是转让股份给我,还是再给我补进股资……但是选择后者的话,可能在李氏就会有两个副董事!一个是妈妈,一个就是妈妈的女儿向指柔!”指柔声音坚定异常,身躯都有些发抖。 “好!我把股份转让给你!”徐凤珍伸手一拍桌,为了三百亿黄金,霍出去了:“待董事局商议!下一届股东大会,你就是李氏的副董事!” 三百亿黄金! 比起一个李氏的副董事来说,还是前者价值空间大! “楚晋虽然落马,但他还有更多的手下……国际招标负责人,虽换了人,但那人的意思,仍然还看楚晋的意思。”徐凤珍锐利地审视指柔,“找个时间,和楚晋见面,告诉她,你代表向氏!” 指柔平静地笑了笑:“我尽我所能……” 走出向氏。 海边。 指柔约在这儿和他谈事:“不出意外,两个月后,你的李氏就会回归……” 李明远讶然的望了她一眼:“你?……又和她,达成什么约定?” 指柔清楚,他嘴里的她,是指徐凤珍,想到如今母女俩的关系,不由苦笑:“不管我正在做什么,属于你的东西都会回来。” “指柔,我该怎么感谢你?”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无用,苦心积虑,为李氏谋局,伤害自己的妻,可到头来,帮助他拿回李氏的,却是自己的前妻! 她原来一直都站在他这边,而他,却想着怎么去伤害她。 如果早知道她的心始终向着他,那么他一定会好好同她商量,把一切都告诉她,在今后的岁月,两夫妻都为同一个梦想并肩作战! “你不用谢我,这原本就是你家的东西……”指柔转移话题:“余颜她最近怎样?醒过来没有?” “还那样……”李明远偏过脸,望着远处喧腾的浪花,一波一波涌过来,调皮而快乐。风吹开他短短的碎发,他举目望了一眼天地,忽然心境很好,根本没在余颜身上,目光被她的吸引,瞳仁被她的身影占得满满的。 指柔站得累了,用手扶着沙滩坐下去,细软的白沙托起她,她看着李明远高高的背部说:“等她醒来,你告诉我一声。”毕竟是她把她撞了,她心里很内疚。 所以说,别小看指柔,她如果坐上李氏副董事,就算金矿拿不下来,李明远的李氏也很快就要回归了。徐凤珍为了得到金矿,把李氏副董事股份一转,给了指柔,然后指柔再把自己的股份一退,全数还给李明远。李明远就是李氏副董事,大权在握。李,终究还是要靠指柔才能成功。不要忽视女人的力量,有时候,那股强大并不是表面,而是内在! 正文 巨变(二) 李明远遥望大海,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声,耳中只有哗哗哗的海浪声。 有几个游人手牵手在岸边赶海,还有人在捡拾起美丽的贝壳,欢声笑语,一片浪漫天地。 风从他身边穿过,撩起他的衬衣,衣角都往后飞去,翩翩起舞。* 她坐那儿看着他,只是看着,心境平和,眼色柔和。 虽然余颜住院,但是李明远很少去看望她。 只是每天打个电话,给她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他不知道余颜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在他的心底或许也没盼着她醒来。 “起风了,回去吧……”李明远低头,将挂在衬衣领口间的墨镜戴上,向着停在沙滩边的车子走去,指柔提着鞋子,跟上。 她没有开车来,只得上他的车。 他发动引擎之前,瞥了她一眼,“把安全带系上……” 车子驶出海边,在柔软的沙滩上轧出一条长长的轮印,那是谁曾经来过的轨迹。 美丽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他的侧脸被一抹暖红吻着,显得格外的柔和。 他载她去吃饭。 地点选在一处幽静的院落。 下了车,指柔显然还在犹豫,他却说:“你可以不来,但人已到,何苦再装?” 她根本没装。 来吃饭,是他的意愿,他之前根本没征求她的意见,便擅自把车开到这儿。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穿过院落,有三三两两吃饭的人走去,走回,有人认识他们俩,不断的将目光拉过来。 即使戴着墨镜。 在黄昏时候戴黑超,光影变得好暗,也好梦幻。 院子后边别有一番天地,有一条长长的木栈,通向前面一片大大的湖,湖边泊着一艘华丽的大轮船,被一群小船围绕着,在水中,在风中轻轻荡漾。 岸边花盆挤挤挨挨,娇艳欲滴,花团锦簇。 四周,碧碧的湖水。 桨声灯影,笑语喧哗。水上餐厅,他们单独要了一只船,没要舱公。 小小的船只,逐波飘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桌上点着两支蜡烛,流泪的蜡烛燃烧时发出暖暖的光,几样小菜,摆在木桌中央。 他与她相对而坐。 流水轻轻,小船儿在自由飘荡。 这顿饭吃得极安静。 李明远原也是不爱说话之人,他缄默的时候,倒是有几分跟楚晋相似。 然则,他又跟楚晋有所不同。 楚晋的沉默,是那种怎么逗,也逗不起来的。比较坚持自我。 他呢。 也许不用任何人逗。她只稍微一个在他看来不适宜的动作,或是说出些什么惊人之语,他就会有笑意,眼眸渐渐柔和。 就像这会,指柔查看四周环境,灯火辉煌的岸越来越远,船已飘向湖心,不免担心地说:“船回不去,怎么办?” “会回去的……”李明远执杯,小饮了一口米酒。酒味醇香,香得令人沉醉。 他给她斟满一小杯,眼里深深的落寞在酒水里荡开来,他轻声说:“陪我喝一杯吧。” 他自己心底清楚,他拿回了李氏,她就会离开李氏。 从此以后,两人陌路。 他再不可能为她端茶倒水、煮咖啡;再不可能叫她一声向总;再不可能与他一起走入公司会议室;再不可能与她一起探讨公司的事宜。 再不可能……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修长的指尖端着杯,青花瓷在烛光里一闪一闪的,他的眼底也闪着晶莹的光芒,朦朦胧胧一片水雾。 指柔低头,酒壶釉彩绘着一支梅,鲜艳小朵的梅花,仿佛折枝的新梅贴着白色瓷器。 “指柔……”李明远手腕一扬,杯酒入肚,手握空杯,朦胧地注视着她,“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任何的道歉都是多余,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别说那些……”她饮下那杯酒,总之他做得太绝!不是没有恨,只是再多的恨,都不及他幼小童年所遭遇的苦难。 她同情他,她可怜他,她理解他,可是再回去,她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回去的理由。 船越飘越远,时光深了,湖面没有其他的船,只有他们的船,形单影只,衬着暗淡的灯火,环境幽冷。 也许是小喝了点酒,她头晕乎乎的,单手支着腮,脸颊飘浮起两朵红晕,娇羞可人,柔和的嗓音更是软绵绵的:“……你曾经说,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谁都能活下去……” 指尖沿着杯沿,轻轻划了一个圈,她嫣然一笑:“现在我相信。” 李明远手里把玩着酒杯,微微苦笑,没有说话。 看天色已晚,便拿起船中备用的小桨,小心翼翼将小船划回去。沿着来时的路,一点一点划回去。船飘走了,只要有桨,无论飘得多远,都能划回去。 可是爱情,却是不能。 走了就走了,再也回不去。 到了岸边。 李明远放下桨,回头一看,指柔睡着了,以手支额,烛光照着她微白的额,细长的睫毛,仿佛美丽的扇子轻轻垂下去。微微摇晃的小船,给他造成了晕眩的感觉。 “指柔……我们到了,我们回来了,跟我回去……”他连唤了几声,她仍然迷糊的睡着,那陈年老酒,醉人的很,她只尝了一点,就醉得不想睁眼。 李明远去抱她,温软馨香的身躯倒在他怀里,他稍微动一下,那小船晃荡的幅度变大,几次剧烈的摇晃之后,他终于放弃抱她走,就让她躺在怀里安睡。 他轻轻脱下外套,给她盖上,亲吻她的眉际,声音柔柔的,柔到能滴出水:“我说过……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的……你看,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唔……”轻软的一声梦呓,她眉心舒缓,唇角微有笑意。 满天星斗,撒满了苍穹。 一闪一闪的星光,开在他们头顶,坐在水面望着星空,感觉那样的距离好近好近,仿佛那些美丽的星星触手可及。 他说:“指柔,那时遇见你,我没想到会爱上你……爱你的时候,我没想到会伤害你,我从一开始就不想伤害你,所以我不娶你,我娶小情……可是我该拿你怎么办?娶了你也是伤害,不娶你也是伤害……也许我和你的相识,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错得百分之百的离谱。” 其实从知道她是向小姐后,他就一直带着玩的心态,可是玩着玩着,自己深陷进去了。 就只想给她所有的美好,把世界上所有的浪漫都拿给她,只恨还不够! 她二十岁生日,他不仅为她举办了一场巨大的生日party,还买通了全城所有的电视点歌频道,广场与大厦的led,重复播放着生日快乐祝福的歌声,现场直播华丽的生日舞会。烟花开满了城市的天空,炫目璀璨,就好像点亮了全世界。 几乎城中所有人都知道向小姐过生日。 姑姑知道后,不住地摇头叹息。 夜越来越深,星子的光越来越亮。 指柔在半夜里醒过来,眼皮沉重的抬了抬,触目是星空,一大片闪闪发光的星空。 这是什么地方? 她家的屋顶,难道被人拆了吗? 朦胧的视线触及到李明远那张脸,心里微微一惊,他怎么和她在一起? 他睫毛低垂,眉心没有纠结的痕迹,抱着她睡得很安宁。这样的夜晚,两人居然露宿水面? 她轻轻动了一下,很快惊醒了他,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冷吗?” “不,不冷。还是回去睡吧……”指柔挣扎着要起身。 他却说:“让我再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于是,她又安静了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他用目光锁住她的脸庞,她闭上眸,不想去看他。 后来,两人上了岸。 她不胜酒力,那小杯花雕酒把她醉得双脚绵软无力,眼花缭乱。 他扶着她行走,两人踉跄着。 她身一倾,他跟着倾。 有好几次,就要把他带进水里。 却又被他扶稳,揽着往前,两人不知是挣扎,还是亲密的搂抱,踩得脚下的木板乒乒乓乓的响。 结了账。 离了湖水,离了院落。 步子平稳了些。 她披着他的外套,他只穿着白衬衣,领带飘扬在风中,有一股味道时不时的撩拨着她鼻端。 忽然觉得极痒,指柔顿住,头一偏,“啊——啊啾——” 李明远低着头关心地看过来,一手很自然地揽过她,“感冒了吧?” 她揉了揉鼻子,浓浓的鼻音嗡嗡地:“感冒很正常……” 她被他揽着,头贴着他肩膀,厚实而温暖。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19 因为都住同一栋公寓,所以两人一起回家。 李明远将她送到门口,温柔地道声:“晚安。” 指柔也说:“晚安。” 她恍恍惚惚地回屋去睡,睡得极安稳,又极动荡。做了许多的梦,却一个梦都记不起来。黎明时分,她在唰牙,忽然他打来电话:“我在你家门口……” “在我家门干什么?不上班吗?” 指柔用耳朵夹着手机,拿着牙刷,开门一看,李明远端着一个沙煲,中药的味道一阵一阵呛鼻的飘出来。 “感冒药,赶紧喝了……” “我还没有吃早餐。” “边喝药,边吃早餐,快点来……”他端进来,放在餐桌垫子上,轻轻揭开盖,吹了吹那缕白色的热气。 他盛了一小碗,指柔洗过脸,到桌边看到那药罐子里还有猪蹄,全是蹄尖儿! “猪蹄?好腻!”她不想吃。 “汤药和早餐都在这里,不吃不许上班!”李明远找来汤匙给她拿着,“这几天是你生理期,吃点猪蹄补补。”他居然还记得,她的生理期? “那怎么不给我吃燕窝?”指柔脸颊隐隐发烫。 “生理期正常,吃燕窝多余。它对经期时间长,血崩起辅助调理。经期正常少吃为宜,让经血排干净不更好……”李明远在说这些的时候,整得跟个专家似的,也不脸红。 指柔脸微红。 最后,老实的趴在桌上吃。 李明远看着她吃,被他看久了,她更不好意思,把碗推了推:“那个,你也吃吧……” “我又没感冒。”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那你吃早餐没?要不然,你去煮点面吃吧。” 他却说:“我在外边一早吃过了……” 不知他有吃,还是没有吃。 这一大清早,他就起来给她煲蹄尖药膳,其实也不容易吧。昨晚两人都睡得晚,他却这么精神? 出门后,指柔先去林氏报道。 她开着车去,在广场上与林如墨相遇。 他隔窗,朝她笑了笑,热络地问候一声:“早!” 指柔也含笑点头,声音娇脆好听:“林先生,早啊!” 两人把车泊好,为了避免电梯相见那份不必要的尴尬,她先进去。 林如墨下车,手里提了一大袋补品盒,惹来一路不解的目光,最后放在她办公桌上,“这些都是托人从香港带回的燕窝,也许会对你生理期有帮助……” 正文 巨变(三) 指柔微微怔住,脸上泛起一抹红霞,她老是请十天的例假,影响不好,还惊动了老板。 “谢谢林先生!”指柔收好,收礼也是一门礼貌,过几天,她再以礼回送就是了。 工作之前。 李明远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听筒里他的声音极轻极柔:“天气干燥,要多喝水。”* 指柔有过瞬间的失神,不知是为他的柔情,抑或其他?最后才“嗒”一声,软软的垂下电话。 这些日子,两人在渐渐靠近。 自然而然的靠近。 也许,一切皆因工作的需要吧。 再次决定去见楚晋的时候,李明远却说过两天就开庭了,让他安心等待,他已为楚晋请了最好的律师,可是楚晋拒绝了,他说不需要。 而听上面的人讲,楚晋认罪态度极好。 但是那笔赃款,指柔还是替他上交了,当然楚晋也知道,那是爸爸留给弟弟楚风的遗产。所以,楚晋叛得很轻,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他被押解上车的那天,指柔站在法院阶梯外边,静静的看着他,依然还是黑色衣服,衬得他如一座高山,路人都对他高山仰止。 来了许多的媒体在外边,扛着机器不停的拍照、现场报道。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都说楚晋是: “最帅的贪官。” “最帅的囚犯。”* 诗琴哇了一声,“那就是楚晋啊!想当年,我还准备泡他来着……” 她想起林氏珠宝庆功宴会上,看到一位高高大大的帅哥,还端了一杯酒有备而去,谁知,楚晋有备而退。 指柔被李明远用手扶着,烈日下头顶冒汗,那年的秋天特别热,特别燥,没有一丝风。 楚晋上车之前,在打开的车门边,忽然转过身来,朝着拥挤的人群,微微一笑。 倾国倾城,如果男人的笑也可以这么形容的话。 于是有人在说:“你看,都坐牢了,他还在笑。” “真是不同凡人啊!” 看着车子启动,指柔突然挣开李明远,拔腿朝着车大跑,大喊道:“楚晋,我等你回来!” “楚——晋——!我——等——你———” 车子缓缓开走,前后三辆,他的囚车在中间,可能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在跟着跑,于是减慢车速,囚车慢慢落到了最后。 “楚——晋——!我——等——你———” 她挥动双手,视线渐渐模糊。 李明远也像箭一样追在她后边。 她跑得很快,穿着高跟鞋,跑丢了一只,于是李明远一边捡一边继续追。 “那不是向小姐吗?”围观的群众都看清了那疯狂奔跑的小白点。 指柔那天穿白衣服,白得就像楚风曾经最爱的颜色,好像是来送葬一样。 那车慢慢加快速度,指柔边跑边喊,脚下猛一空,狠狠摔了一跤! 隔着车后窗的玻璃,楚晋猛地扭过头,厉声吼道:“滚回去!” “楚晋……”她摔到了手肘,皮肤上的血迹黏着白灰,疼得骨骼快要裂开似的。 李明远喘着大气追上来,将她抱起来,楚晋才回过头去,再也没往后边看一眼。 “楚晋,我等你……”指柔被李明远抱住,两脚悬空,枕着他胳膊,脸偏着,突然咬了一口他,“都是你把他害的!都是你害的!” 她嘶哑的叫喊着,没有一滴泪,眼睛血红的好吓人。 李明远紧紧的抱着她,不管她咬得多么用力,咬得他多么疼,他都不哼一声。 “对不起,是我的错……”把她塞入车里,李明远能说的只有这几个字。 情绪稳定下来。 他给她穿鞋子,袜子已磨破了,白白皮肤渗出血迹。他心疼的触摸,她却没有半点疼意。 指柔有点麻木地望着前方。 那么长的路,今后会有谁与她相依相伴一路同行?那么烈的阳,今后会有谁为她撑起那把清凉的保护伞? 李明远扶着方向盘,冷气打开,车载加湿器也打开,按了一下喇叭,让前面挡道的人都走开。 他看了一下后视镜,倒车,缓缓驶出人们的视线中。 想送她回家。 却在半路上,接到医院那边来电。 说余颜已经醒了。 “好的,我马上赶去。”李明远挂电话,担心的望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女人。 “余颜醒了……”声音很沉闷,似乎他并不想她醒来。 指柔怔了怔,将视线慢慢从前方移过来,转到他身上,“那现在去医院吧。” “李先生,这边请——”医生很可亲的微笑,将两人迎进办公室。 两人坐着,李明远有些心神不宁,只听指柔在问:“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戴上眼镜,查看她的病历:“送来医院时,她脑部受到严重撞击,手臂也多处出现骨析……我们以为她苏醒会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不到两个月就醒来,求生的意志力非常顽强……” 指柔看了一眼李明远。 他微微垂头,眼眸深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在余颜的意识里,也许总有一个人,让她放心不下。或者她此次醒来,为的就是那个人吧。 谢过医生,他们退出。 已经到了病房,李明远却立在走廊上,蹙着眉头,双手放在裤袋踱来踱去。 他在决定,进与不进。 那间病房,于他来说,就像交通道上的十字路口。 “你进去,看看她吧……”里面的人最想看到的人,除了李明远,不会有别人。 指柔劝他进去。 自己则转过身,向着深长的走廊走去。 她不想呆在那间病房外,听着他们在里面呷呷喁喁。 李明远进去后,不到两分钟,又走了出来,找到她说:“她还行,能吃能睡……” 他红着脸,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在指柔转头打量时,他忙又把脸转过去。 “对不起……”现在和她相处,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今天,应该是跟余颜说,而不是她。最想听的人是她,而不是她。 她不需要他的对不起! 过了几天。 余颜来电,说要跟她谈谈。 指柔赶去的时候,她正靠着床头喝粥,气色还行。 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她的胳膊不大灵便,绷着纱布。 指柔想到车祸那天,当时有那么多的血飞溅到车玻璃,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恐惧,看花了眼睛? 后来余颜说:“她那天抱了一个西瓜,路上也有几个西瓜……”她爱吃西瓜买了一车。 可能爆胎后,她也知道在路上拦车危险,于是在前面用西瓜给自己制造了一道障碍,以免真有车不小心撞过来,到时还可以缓冲一下。 事实证明,这个女人真是聪明! 如果不是那些西瓜,余颜早丧生在那场车祸当中了。 以前指柔一直认为,余颜是那种只有姿色,头脑简单的女人,经过这次,她不由暗自佩服,李明远身边的女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尤其是在余颜缓缓道出她和李明远的过去,更是觉得,余颜也是挺有心计的,当然,一切只因为爱情。 “指柔,我好恨你……”余颜幽怨的眼睛望着她,由于伤势未痊愈,说话有气无力:“虽然明远不是个好男人,虽然他很花心,但他对你的心思,是让我妒嫉的。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你就可以得到他的真爱,而我却不能?” 她捧着粥碗,睫毛下栖着一片阴影:“后来,我才知道,你在他的心目中,是惟一的。是不可比拟的。” 指柔给她拿过毛巾。 她擦着嘴,唇瓣微微颤抖:“你爱你十分,而对我,半分怜悯都没有……早先年,我想留住他,我以为要个孩子就可以。我想尽办法去得到他的孩子,我帮他戴安全套,我用指甲破坏它……然后我成功受孕,我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在我身边。可是、可是……他给我一笔钱,让我打掉孩子。” 余颜眼圈红红的,声带里有浓浓的哭腔: “那天他的脸色很冰冷,我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我曾经只穿短袖站在瑞士冰雪中,却也没有那天他的脸色冷!我怎么办?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我拖了一段时间,想拖到他接受孩子为止!我想,等我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看在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上,他也会选择我。那时,他刚认识你妹妹没多久,我以为他爱上你妹妹了……” “那天他问我,有没有打掉。我说还没有,他说,不做掉孩子,你就给我滚,他踢我肚子……” 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 指柔同情地看着她,也跟着揪心。 无法想像,李明远还能那样狠! “指柔!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他踢我的时候,他自己也在流泪!他没给我看见!他跑到洗手间去哭!我听到水流的声音……都说虎毒不食子,所以他也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有苦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0 衷……” 她拼命的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嗓音哑哑的: “我不知道,他的苦衷是什么,他从来不跟我说……那时我身下剧痛,我知道我将要失去什么……我在外边叫他,我说明远,我听你的话,你现在带我去,把孩子做掉……我要你带我去!” 泪流淌过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凄美的笑容扬了扬。 余颜双手捧着毛巾,擦了擦满脸的眼泪。 把脸深深地埋入雪白的毛巾里面,她肩膀剧烈的颤抖,指柔都不忍心听下去了。 可她挣扎着,哭着说: “孩子都三个多月了,人流非常失败,做了很久很久,我疼得晕过去……他就守在门外,我出来的时候,他红着眼睛,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年……他过来扶我,被我一手甩开,我说我把对你的爱连同骨肉剥离给你了,我以后不爱你了……他都没跟我说,对不起。他只是说,以后把他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家,他说他活着不是为自己,他说他的明天很遥远……我离开了,他愧疚……后来不断的拿钱包装我,帮我出名………” “我要那些名气干什么,干什么?我只想要他那个人!” 说着,她扔了毛巾,快速地抽出柜子,摸出一包烟来,抖着手指拿过火机,点燃。 她盯着唇上的香烟,一缕缥缈的青烟冉冉上升。 指柔坐着,很想安慰,许多话到了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 而她,亦无资格去评价他们的往事。 “………我爱他……”余颜抬头,凄凉的笑滑开嘴角,漂亮的眸子闪烁泛起亮晶晶的水光,“我就爱他!不管他对我怎样,我都爱他……无论他伤害我多深,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全世界的男人都看不上眼……” “你身体还没有复原,情绪不要这么激动。烟,还是少沾吧。”指柔只能这样安慰。 余颜呵呵一笑,那笑声飞扬起来,婉转动听:“你看,我都出车祸了,我都快要死了,他却不来看我……都没人关心我,我又何必在乎自己的身体?” 正文 巨变(四) 指柔听她那样悲观,忙又苦涩的吐出一句:“别这么灰心。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吗?” “我差一点就死了,不是吗?”余颜夹着香烟的姿态很美,连指柔都多看了两眼,“你知道吗?当你撞上我的那一刹那,我整个大脑的意识全部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李明远!当一个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最重要的。所以,连我大脑细胞都围着他运转,你说,我还能再忘得了他吗?除非我死!”* 纤纤手指,弹了弹烟灰,烟灰飞落,指柔忙起来,给她找烟灰缸。 “真要感谢你还没把我撞死,往后,我们还可以竞争呢。”余颜笑得很凄凉。 “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心思,和你竞争,他会是你的……”指柔把烟灰缸放到她前面的床桌上,不想多呆下去。 余颜看她走到门口,忽然问:“指柔,你还是不会原谅他的吧……” “是的……不会原谅。”指柔转过头,手扶着门的一侧,认真的说:“不管他有多么爱我,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让我离开,我都不会原谅……尽管我很想原谅。” 她以为这些话,她会放在心里一辈子,不会对任何人说,想不到今天会对余颜说出来,而且,这样坦诚:“嫁与他为妻,那么,我就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如果他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讲,和我商量。自古以来,爱情比亲情自私。如果非要让我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决择,我会选择后者!因为那是我一辈子的依靠,就算得不到亲人祝福,只要有他的爱我就会感到幸福!”* 她回身,靠着墙壁,看着余颜那一头水红色的大波浪卷发,决定把话说完。 “可是,他伤害我的方式,让我不堪回首……虽然伤害我,他有他的痛苦,他迫不得已。我可以给予理解。但是我不敢保证,下次他再遇上什么难题,再来一次类似的伤害,再来一次精心布好的局,再来一次让我痛不欲生……那样的痛,我承受不起……所以,我不要我以后再去承受。” 听完,余颜怔住,许久,她一边抽烟,一边说: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原谅他……我就是这么卑溅!在爱的面前,我卑溅的比尘埃还低。我没有你那么多的顾虑,他哄我一下,我就会开心得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她浓浓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掩饰不了深深的失落:“当然你和我不同!你得到过他全心全意的爱,所以一旦被伤害,就会觉得天塌了世界都毁灭了,一个毁灭的世界纵然是拼尽一生去弥补,也回不到当初的完整。而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的爱,我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安宁美好,所以,我很想去得到。哪怕一生,为此而活。” 烟已燃到尽头。 余颜把烟支摁灭在烟灰缸里,“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已经苏醒,只不过一直假装昏迷……我想证实,我心中最后那一点残余的侥幸,我盼望着,他能来看看我……最后,我的盼望,变成失望,到现在,我是真正想绝望了……” 指柔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早已经醒来? “如果换了是你,他一定会时时刻刻守着你吧。而我呢,他几乎没来看我一眼。每次来,都是有你在他身边,都是你劝他进来……可他进来的时候,眼神都不敢望着床,不敢望着我……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就呆那么一点儿时光,还是在你劝说下领命似的、象征性的站在我病床前……”她呵呵几声笑,手指抖着,苍凉的味道,“我都成植物人了,他还是对我那么无情,连一丁点的怜悯都不施舍给我。” 施舍的爱情,在她看来,那也是极大的恩惠? 指柔不懂,或许,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同。 假如她是余颜,又会怎样呢?或许如她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很想去得到。 走出医院。 指柔不知道要去哪里。 天空下着雨。 秋雨霏霏,树上几片花瓣飘落,花香里浸润着湿寒的气息,悠悠向她袭来,袅远的思绪穿透雨帘,漫无边际。 在外面巨大的玻璃雨棚停顿了下,才决定回家。 那是自己的家。 一个人的家。 冒着雨开车,视线不清,雨唰来回不停的左右摇摆,晃过去一帘水雾,斜过来一片水气。湿湿的前挡玻璃,渐渐模糊了她双眼。 经过不多的人与车,突然望到前方有人打着雨伞,匆匆向前跑来。 指柔只觉得他奔跑的姿势非常熟悉,定睛一看,却是李明远。 她今天开的车不是那辆林宝坚尼,而是另一辆,也许雨水太大,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只是打着伞跑,那方向竟是刚刚她出来的医院。 那样的他,又让她回到从前,那一个雨天,他丢掉五百万订单,只为去接她放学回家。 她把车当街一停,隔着流泪的玻璃喊:“李明远!” 他猛地回头,在与车身擦肩而过时,顿住脚步,看到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依然担心地说:“我正准备去接你……” “你上来吧。”指柔为他打开副驾的车门。 “有没有淋到雨?”他收伞,上车,关心地查看她全身上下。还摸了摸她的肩膀,确定衣服是干的,总算放心了,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没有淋到雨,不然你又要感冒发烧………”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虚弱的身体。 “她怎样?”李明远将雨伞挂在门柄上,断线的水珠滴滴嗒嗒的流下来,在这样慢慢沉静的空间里,他打发时间似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看她?” “我不想去……” “曾经她是你女人。” “曾经你也是我的女人……” “可是现在我不是了,她却还有机会。”指柔快速望他一眼,表情淡淡的陌生,减慢车速。 她开车的姿式很认真,也很美。 李明远不再接着她的话往下,只一言不发,然后突然感慨地说:“早知道,以前我也叫你学车……下雨的时候,你也可以载我一程……” 指柔没有答话。 他也没再说话。 两人静默着,视线一致都望着前方。 雨水茫茫,车子被越来越大的雨幕围困,车速又减慢了一档,指柔目不转睛盯着路,李明远侧头望着她,目光只在她身上。 突然前面有人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 她急按喇叭,尖脆喇叭声,那人仿佛没听见似的,直直冲过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来,李明远猛地抢过方向盘,飞快地往右一打,打到底,迅速调转车头,错开与人相撞的机遇,同一时间,脚踩刹车,庞然大物嘎然而停—— 指柔惊出一身冷汗,李明远皱眉,隔着窗朝外一望,那人跌在雨水中,自行车的两只轮子朝天翻倒,李明远冲着躺在地上那人,低吼:“找死!” 不是李明远想骂人,便连指柔也禁不住想骂。 时速已经很慢了,不到十码,相当车子起步的滑行速度。 而那人,分明是自杀性地往前来撞! 雨太大,一时看不清那人嘴脸,只知他一身灰色衣服,身子骨挺瘦的样子。 李明远把方向盘还给指柔,又望了她一眼,突然担忧地说:“这不是你的责任,是那人故意撞来的……” “故意?撞我的车?”指柔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可思议,可是她也细心的发现了。 “最近,你最好多注意你老母……”他说老母的时候,习惯用粤语,咬字很重、很粗,腔调有种浓浓的恨意。 “关我妈什么事?”指柔的反问很尖锐,然后他紧闭着唇,不再开腔了。 车驶入公寓的大门。 从车库到门口还是有一段小距离,幸好他带了雨伞,撑开来,仿佛一朵蘑菇。小小碎花,光滑的丝稠料子,映着伞外的灯光,颜色暖红,两人如被朦胧的光晕笼罩。 她被他揽着,伞在他手上,为她遮住一片风雨,撑起一片天地。 她在楼上,他在楼下。 两人在不同的楼层,走出电梯,回到自己的屋中。 望着窗外密织的雨,李明远眼眸深暗,漠然的神情在面对姑姑的电话时,又微微有些柔和。 “姑姑,李氏很快就能回来了……” 姑姑喜极而泣:“辛苦你了,明远……” 他小心地将听筒放回去,走回书房桌前,然后按开柔和的台灯,开始面对电脑处理公司事务。 却总是,心神恍惚。 思绪总是停滞在刚才去送给送伞那一幕。 她开车,载着他。 他们所说的那些话。尽管围绕着另一个女人,谈话气氛很僵硬;尽管他在说曾经你也是我的女人,她缄默不语;尽管她的眉眼对他不再有留恋,只有淡淡的陌生;尽管他心知他已没有回头的机会。可是心里对她的那份情愫,却总是抑制不止地与日俱增,今后,还会更深更深! 雨,下了一夜,时疾时徐,时轻时重,时大时小。 楼太高,离地面太远,雨点的声音他听不太清,耳边只依稀传来雨打树叶发出的细细沙沙。 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每次下雨都会不可抑制的痛,止都止不住,连药物也不管用。 李明远只能紧紧地攥住拳头,让那渗入肉里的钻心痛以毒攻毒般,驱散脑部顽固的神经痛。 视线渐渐模糊。 想喝水,扭过头,却看不清床头的柜,努力努力睁大眼睛,脸庞白得仿如雪地求生的白狼。 “砰——”终于还是把那朦胧中的杯子给撞翻了下去! 溅洒出来的水悬空坠落,仿佛他的泪一样,打湿地上的毛毯。 “指柔……”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叫出声。这个时刻,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1 特别需要一个女人的存在,需要她的关怀,哪怕她只是可怜,只是同情的站在他身边。 他需要她! 干渴的喉咙仿佛火烧一般,而他身上却特别冷,特别冷。 把所有的棉被都包裹着身体,依然还是冷,冷得牙齿上下打战,零零碎碎的轻唤着:“指柔,我好冷……”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终于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听到她睡意浓浓的声音,他不忍心把她吵醒,声音好轻好轻:“对不起,打错了……” 狠狠地阖上听筒! 指柔脑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爬起来,飞快地穿上衣服,坐电梯下到他楼层。 门铃响起来! 一遍、两遍、三四遍…… 在她提心吊胆,万分担心的时刻,终于见到李明远拖着沉重的身躯,移出来开门。 他的眼睛红红的,曾经清冷发白的脸庞也微微晕红,凌角分明的轮廓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变得柔和,似乎有阳光抵达。 “你……”她已经闻到从鼻腔里呼出来的气流好灼热。 “有点烧,不碍事……刚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李明远没让她进来,只站在门里望着门外的她,这样与她保持距离说话,否则他不敢保证让她进屋,他又控制不住的会对她做出些什么。 正文 巨变(五) 虽然他现在病着,但并不代表没有一丝力气。他向来邪恶,所以看到她,就会升腾起邪恶的想法。 “你回去睡觉,刚刚我打错了,想打给别人………不小心按错了。”他脸色那层朦胧的晕红越来越浓,呼吸也越来越热。* 指柔见他确实没事,也不再打扰,摆摆手自己转身。 突然身体一僵,他猛地从后面抱住她,指柔惊呼着:“你……”他腾出一只手,扶着她的脸扳过来,嘴从她肩侧吻上去。灼热的温度突然袭击她清凉的唇! “李明远!不要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指柔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反抗。他那一只胳膊圈着她腰肢的同时也圈住了她的胳膊,只有软弱的身体剧烈地扭动。 李明远紧紧吮住那两片娇艳的唇,并没有打算深入,他只是想感受一下那张小嘴带给他的温暖,带给他比镇静药还有效果的止疼,因为他的脑袋像被锥子尖尖的刺进去,一阵一阵的疼痛快要裂开一样。 他掌心包裹住她的半边脸,高温由他掌心蔓延,也由他怀里像烈火一样燃烧过来。 她闻到他口腔里浓烈的味道,不是香烟,不是血腥,好像是药! “李明远,不要这样……”她无助的求饶,已无力挣扎,力气在与人反抗的时候,永远也不够用。 “……再给我一点,指柔,指柔……”李明远扳着她的脸扭向肩膀一侧,角度久久的僵着,她脖子都被他用力地扳得酸疼酸疼。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最后一次拼出全身的力气,突然甩开头,惊慌地大叫着:“李明远!别碰我!” 他猛地放开她,扶着门边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指柔微喘着,惊惶不定的看着他背影:“你是不是又吃了镇静药?” 李明远身躯向前倾,额头抵于冰凉的墙上,那股爆炸的疼痛好像已经在狂吻她的时候炸开了,疼过了头,反倒觉得不那么疼了。 他惊异地转过头来,望着一脸惊恐的指柔,她是怎么知道他有吃镇静药的? “没有,我只吃了两片退烧药……”讷讷的说道,竟然还笑了笑,“感冒发烧很正常,不用这样担心我……”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指柔突然想到,门店打砸那天,他一身重伤被送医院,医生单独把她叫到办公室,交待她说,过段时间,叫李先生去做脑部检查。 听到她的话,李明远只是怔怔的,笑容还挂在唇边:“没有事的,你回去休息………” 然后扑进门里,把门一关,隔住了她的视线。 再回到卧室睡觉,指柔像烙饼似的,好久一段时间,才沉沉的睡去。 由于休息不好,所以起来的很晚。 洗脸的时候,离上班时间快到了,却又担心着李明远有无退烧,便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脚步走动声,开门关门声,以及自动帘子的遥控声,心想着他应该不会有事,这才又重新向电梯走去。 今天要去林氏。 一路紧赶慢赶,不断的加速,还是迟到了。 例会已经召开。 “一群饭桶!”这句话像炸药一样,透过严丝合缝的门,直直爆炸出来。 指柔肩膀一抖,也给里面那吼声吓了一跳,看着门,好久才鼓起勇气去敲! 三声过后。 里面一片死寂! 再敲—— 终于传来林如墨的低沉的嗓音,还挟裹着怒气:“进来!” 门打开。 指柔顶着众人犀利的目光礼,脸上还是不自然的红了一下下。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朝着各位欠了欠身,行了一个礼,指柔找到自己的空位,拉开椅子坐下。 气氛很沉闷,自她进来那一刻就感觉到了。 老板在发火。 所以,与会人员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等着老大发落。 “公司有人泄露商业机密!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都是我怀疑的对象,不论男女!” 林如墨说着,特别“关爱”的盯了一眼指柔。 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奇怪的看着她? 会议一散,就把指柔叫进办公室,进行单独秘密地审问。 “我们竞标的底价是多少?”里面,林如墨立在指柔面前问。 她一头雾水,连忙摇摇头,她确实不知,竞标价是多少! 那个文件很机密,老板定的底价,秘书不知情也不足为怪。不一定每个秘书都能够接触到公司头等重要的文件。 再说,他身边还有小足,她只是助理二。 还有,就算她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也会警慎的学会摇头。 “指柔,你是李氏的总裁。你的心不可能不向着李明远。”林如墨背着双手,从她面前若所思地走过去,“即使你帮她,也无可非议。” 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李氏总裁,可是商场上每一次竞争都是透明的,公平的,我的心只向着我份内的工作!在你这儿,我是助理,在他那儿,我是总裁!在工作的时段,我把我的位置,分得很清!”指柔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对我不信任了,那么还强留着我在你身边,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吗?” 索性就把话挑明了吧,反正他现在已经怀疑她了。 “对于不经你同意,私自从财务转出七亿,我只能说我很抱歉!我并不想吞用那笔钱,我也知道挪用的后果,但我说过,我会还的,就一定能还上,后来李先生以我挪用的名义补上,重新入股!原本事件已经平息,你心里却一直介意……还时刻拿这个威胁我!我曾经喜欢的墨墨,原来就是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吗?” “在爱的面前,人人都狭隘!”林如墨倏然一下转过头,浅蓝色双眸深深的盯着她,语气强硬:“我认为我是在威胁你,那我就是在威胁你!因为全叔!也就是你爸爸,他曾经说,我们有缘!我不妨告诉你,我心中的想法!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指柔呵呵一笑:“爸爸说的有缘,也许你理解错误了!有缘,并不代表一定是情侣,做朋友也是一种缘分!” 她简单几句话,便轻松地让林如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怔了半晌,无奈地朝她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去。 和他有过口舌之战,指柔觉得口渴极了,便往茶水间走去,水很烫,想放凉再喝,闲来无事,便在公司里走动,不巧走到了曾经的公关部。只见莫言急急地从里而出,似乎要外出,行色匆匆。 指柔就觉得奇怪,偷偷跟了下去。 地下室的车库里,上班时间很少有人来此,莫言靠着一条四方柱子,压低声音讲电话:“……李总,我下个月要请假,就不和你联系了……” 不是指柔长了千里耳,而是那幽暗静寂的地下室,仿佛有回音,所以隔着两根柱,她也无须很费力地便能听清对方话音。 “李总?” 她口里的李总会是谁? 忽然想起来刚进林氏不久的一天,莫言还曾严厉地警告过她,说她爸爸也有一家珠宝公司,不去继承父业,却来林氏上班,还怕她泄露商业机密,现在可好,她自己却是背叛者。 又想到,有一天李明远以吃饭的名义,来接她回向宅,而那晚,刚好林如墨要请公关部门看电影,最后李明远调头而去,两人却在电话里起争执。 他责问她是不是要和林如墨去看电影。她不屑地冷笑:“你消息真灵通,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 他却嚣张地说:“你说对了,向指柔,我在他公司里放了线人……” 当时,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气她而已。 谁曾想,这却是真的。 那个李总,就是李明远! 而那个线人,居然就是莫言!莫言!林氏公关部经理! 想起那个女人,还曾经提醒她别做出背叛林氏的事情,而她自己…… 指柔不由的冷笑。 但,并没有当场去揭发她。 指柔很清楚,自己不应该管这种事,况且,莫言也是为李氏做事,而她又是李氏总裁。于是等她打完电话回到楼上,她也回茶水房去喝水。 然后回岗位。 刚靠近总裁室外间的玻璃门,手机又响了,她不得又返回茶水房接电话。 “向总,徐副董现在在公司……我有点应付不了。”那端是李氏财务总监的焦急声。 妈妈去李氏? 指柔不由的警惕:“徐副董去干什么?” “她说要支走一笔款子,我没同意……” “然后呢。” 财务总监说:“然后徐副董很生气,她说她有你的签名单据……” 签名单据? 指柔什么时候给妈妈打过签名单据? “李总呢?”财务总监应付不了,还有李明远呢,他应该也会阻止的吧。 “李总请病假……” 指柔怔了怔,昨晚他发高烧,也许今天起床的时候发现烧并没有褪完,一早去看医生了。 “好,你先稳住她,我立刻赶去。”指柔去跟林如墨请假,他半天没有回应,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终于他开腔,却是隐隐动怒的低吼:“不是我不批你假!这样子长期下去怎么行?你身为我的助理,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事情?” “那请你批我外出,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好,我会马上赶回来上班,并且好好工作………” 指柔见他有发火的征兆,识趣地退了一步,好好和他商量。 她也不想这样,她知道影响不好,可是他强硬地把她留在他身边的。再说除了请假较常人多一点,工作的时候,她兢兢业业,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坚持要外出,林如墨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指柔冲出林氏,马不停蹄的赶往李氏。 还在走廊上,远远听见财务部门那里激烈的争吵声。徐凤珍的叫声非常尖锐:“我代表李氏,还有你们总裁的亲笔签名,转一笔资金为李氏做慈善事业都不行吗?” “妈……”指柔站门外喊了一声,徐凤珍并没有转过头来。 倒是财务总监见她来了,如遇救星,疾走几步到门口迎接,“总裁,你可算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2 该怎么办才好?”李氏的财务总监圆胖脸,个子不高,但做事非常谨慎。而且指柔上任总裁时,有令在先,今后李氏财务上,每一笔资金的注入与划出,都必须经过她的签名方可。 所以,他当然不敢转出那笔钱。 指柔从妈妈手里接过那笔单据,签名上写着:“向指柔。” 虽然模仿她的笔迹十分相似,但是光看签名的那三个字,指柔就不禁冷笑起来。这就是曾经让李明远惊讶,以后让李明远佩服的地方。 指柔设计的签名是:“指柔向!”姓氏笔画倒过来写,没有接触过公司财务文件的徐凤珍,又怎么知道这些细节? 但是这一次,看在母女感情的份上,指柔不想生事,只吩咐下去:“公司支持慈悲业,马上给徐副董支出二百万。” 正文 巨变(六) “总裁………”财务总监略微迟疑看着那张单据,那分明不是总裁的签名。而最近国内又没有什么大灾大难,二百万拿出去投入慈善事业,未免太浪费了。 徐凤珍精心化过妆的脸庞,原本绷紧,这一听指柔的话,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又趾高气扬地瞪着那位财务总监,“还不快去?”* 财务总监虽弄不明白指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遵照命令行事。 得了那笔钱,妈妈胜利的撇撇嘴,扬长而去。 指柔重回到林氏,讲好是半个小时,但还是超过了五分钟,她急中生智,在附近的小商场给他选择一盒电须刀,让服务小姐包装得漂漂亮亮的,送到林如墨手上。 收到礼物,他简直有点受宠若惊! “指柔,你确定,这是送给我的吗?” 指柔只轻轻“嗯”了一声,从容大方的笑:“上次你送我燕窝,味道不错。” 轻轻拆开那包装盒,林如墨捧着那电须刀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还对着镜子在他干净的下巴刮了几下。 指柔坐回办公桌后,并没将妈妈支走两百万的资金告诉李明远。 可是没想到,次日便与李明远吵了起来。 “妈妈是代表李氏,用来做慈善业,捐赠两百万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能为公司获得良好的声誉,为什么不支持?”指柔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与李明远讲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单手插在裤袋,冷冷的笑:“一次两次是慈善,三次四次呢?我心地没有你.妈妈善良,我这人自私得很!我在路上看见要饭的老人,我都舍不得施舍一文钱!” 他的话要多冷血便多冷血,指柔气结不能言。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事先与你商量。”不过最后,指柔还是让了一步。 李明远却说:“不必!现在你是老大,而我这个副总,在你眼里,可有可无!” “你什么意思?” “你想我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两人争执激烈,门外包围了不少员工偷听。 窃窃私语。 “总裁和副总在里面吵什么?” “好像为昨天徐副董支出款子的事情。” “副总不在,总裁做主。” “于是,副总生气了……” “李明远……”她喊住他即将出门的身影,而他,只是顿了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 围观在外的人,早一轰而散。 指柔心里一沉,跌落在椅上,久久都不想动。 和他合作管理李氏这么久,很少看过他发火,这一次,也许真是她惹怒了他。 心底隐隐不安,冷静下来,之后才分析发现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想当年,妈妈就这样隔三岔五的,以各种名目从那个做洗碗机的电器公司转出大笔大笔资金,一点点吞食财务,使公司财政危机四伏。 这一个公司,最重要的两个部门,就是财务业务,一个管理现金,一个主攻业绩。 如果财务管理不当,会造成直接经济损失,不可估量。 咬着笔头,思考着如何给他道歉。 双击,点开他的头像,对着屏幕,急切地给他打字:“那件事,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今天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有你的做法。”李明远很委婉的回话,“我应该支持你任何决定,而不是对你提出异议。” “你,不要这样……别说这么情绪的话,你在办公室吧,我现在过去,有点事要和你谈谈。” 指柔下线,已经开着的电脑,一分钟之后设有密码保护,没有人可以擅自打开桌面,除了她。 所以,她还是比较放心,不关电脑,走向副总室。 副总的办公室,比起总裁室,装修比较简单些,但不失为严谨。 办公桌椅都是比较实用的原木料,做工考究,他的办公室还有一种味道,在她走入时,淡淡的散发而出。很好闻,不是香水,不是花香,而是空气中飘浮出来的男人味,醇香悠远。 朝东的墙壁挂着一副永生花。 那是用新鲜的花朵,经过特殊处理,镶嵌在画框里,衬它的背景是一块柔滑的丝稠。花色明媚,枝叶青翠,仿佛丝绸上画了一朵鲜艳夺目的花。 那朵绣球,就那么永恒的斜躺在画框里,长年不枯萎,挂在墙壁上供人欣赏。 李明远此时就端坐在转椅上,目视着门口,等着她来。 门打的瞬间,指柔就接触到他一对虎视眈眈的眼睛,她被他那眼神看得极不自然,走到室中央打量一番后,友好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原来你在等我啊。” 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有力:“我一直都在等你。” 指柔选择在他办公桌前坐下,很直接的问:“你在林如墨公司放了线人?” 李明远沉郁的眸光迅速扫视过她的脸颊,点首道:“对!” 原本以为,他还不会这么坦白的。 这倒是令指柔惊讶了。 “你的理由?”指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种小人之事,你在做的时候,有没有一点愧疚?” “商场如战场……”李明远沉着冷静的目光与她对视,“心慈手软成就不了大业。” 他离开办公桌,一只手放在裤袋,一只手端着茶杯,轻呷了一口,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向落地窗,“所有的理由,所有的计划,都只为李氏!” “那是爷爷打拼出来的家业,爸爸没有保住,姑姑没有保住……不是他们无能,是他们太善良慈悲,而我不同……”李明远立在窗旁,英挺颀长的身躯泛起一层朦胧的冷光。 “我没有他们那颗善心!我有的,只是周全严密的计划!无论伤害了谁,那也是她的命运,我只能说声对不起,除此,我别无可言。” 他站在那儿,贴着透明玻璃,挺直的背被冷光包围,仿佛那是一道屏障,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得进去。忽然就让人觉得他孤单,指柔心一酸,是不是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中只有“李氏”? 背负这样沉重的担子,童年的他会失去多少快乐? 屋中渐渐安静,他凝神地望着远方。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三年之内,我也一定要拿回李氏!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威胁绑架,杀人放火,丧尽天良!为了李氏,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他小口的吮着茶水,那声音冷得出奇,“所以,你认为,你跟着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指柔缄默。 手扶着桌子边缘站起身来。 “你嫁的男人,竟是这样心狠手辣!你会觉得失望透顶,你会觉得我曾经用那些美好的东西迷惑了你……如果我害死了你的妈妈,或是逼死了你爸爸,还弄死了你妹妹。你会怎样?”他的侧脸,一小半映着阳光,一小半陷入阴暗,半明半灭的光线里,给人渐渐沉下去的恍惚感。 那些话,魔鬼似的声音,恐怖地击打着她的耳膜! 比起和妹妹上床,比起在外豢养什么茑茑燕燕,比起背叛她的爱情,这些难道不更加残酷? 她不懂! 她根本不懂! 李明远阴森森的语气,浑身散出一股能够吞噬世界的寒冷杀气:“你生日那天,我才只是进行了计划中的第一步,你就受不了?还有更狠的,以后你将会看到!当年她怎样对待我李家,我就怎样回击你向家!以牙还牙!我就是这么狠毒!” “你别说了!”指柔猛然打断他的话,“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允许你对我家做什么!”虽然她不是向家小姐,可是被人养了那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 “所以呢,你迟早会离开我,趁早离开不更好?难道那封休书,要我亲自甩给你吗?”李明远霍地扭头,直视她的目光锐利冰冷,锋芒毕露。 指柔咬了一下唇,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不知是冷,还是热,竟再也没有下文。 后来两人就这么站着、僵着、沉默着。 隔着一段距离。 他背对着她,而她则望着他的背。 指柔觉得压抑,想要出去,门才一打开,便惊愕地见到门侧矗立着四条彪形大汉,虎虎生威的瞪着她,又一致鞠躬道:“总裁好!” 她退回去,用力地把门摔上,瞪着那靠窗不动的背影喝问:“你干什么?” “从今天起,我给你配保镖!由他们四个,保护你的安危。”李明远端着杯子,放在嘴边,神情冷漠,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昨天我去保镖公司,给你挑选的四名保镖,都是受过专业训练,身手一流,今后他们就是你的安全顾问。” “我不需要保镖!”指柔冲着他背影吼道,“我又没有得罪谁,我能有什么危险?” 他微微转过身,“现在不需要,出事的时候就需要了!并不一定要得罪谁,才有危险降临,为了防范于未然,我只有这么做。” “我又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亿万富翁!” “现在你是李氏总裁!你在李氏占的股份,已位列徐董事之下,身价十三亿!不用我提醒,你自己懂得具体价值在哪里!” 他那口气比她这个总裁,还要霸道吧! “别跟着我!”指柔硬着头皮走出门去,那四条汉子紧随其后,叫她好气怒。 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是一种排场,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在靠近自己办公室门边,她猛一甩头,喝道:“离我远点!” 那四条大汉非常听话,退了三步,但依然与她形影不离,就算她进了办公室,她也感觉到他们的影子无处不在,挥之不去。 刚坐下来! 电话响—— 接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粗大的嗓门:“喂!向小姐吗?还认识我吗?我是李氏的客户,上次在酒店那笔合同谈成后,你有东西忘在我这里,现在过来拿吧!” “对不起,请问你贵姓?”指柔觉得蹊跷,什么时候又和客户谈合同,把东西忘在了客户那儿?她有这样粗心大意吗? 她耐心的询问:“还有,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忘在你那里?” “向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人讲话流里流气,指柔只觉得恶心。 她挂了电话。 不久,又响! 还是那个男人,这次嗓门更粗,几乎是用吼的:“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我很想追求你!” 指柔啪地挂断,起身的瞬间,李明远刚好从门口走进,撞上她一脸的惊乱,忙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个人,连打骚挠电话。我把他挂了!”指柔也不知为什么,隐隐有些害怕,因为她看到,在听她说完这句话时,李明远面色冰冷,黑色眸底还有一丝警惕。 “来电有没有报姓名?” “没有。” “是男是女?” “男性。” 李明远嗯了一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3 ,让她先出来,自己往她的办公桌后一坐,等电话再打来,却等了许久不见那部话机再有任何反应。 “以后,再有这样的来电,切到我那边去,让我旁听。”李明远细心交待她。 正文 巨变(七) “可是,那人会是谁?”指柔很奇怪地问。 他的神情很复杂,越来越让她觉得可疑,而且可怕,而他眼里对她的那抹担心,也更强烈了些。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在李明远预料之中? 李明远绕过那张办公台,来到她身边,抚了一下她柔软的秀发,轻声安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要你出事!相信我,我的安排没有错!放心让那些保镖跟随你,保护你!”* “可是……”她实在是不习惯那种招风的阵势。 看起来是受人保护,排场挺大的,表面风光。但是她觉得非常可悲,好像她这辈子得罪了不少人一样,连出行都要靠人保护才能出门? “过了这段时间再撤他们走。”李明远不容分说,大掌往她肩膀一按,“听我的没错!” 还能再说什么?她只能接受他的意见,反正那些保镖请也请了。 出事的那天,说来就来了。 指柔约了诗琴去美容院做脸部按摩,她驾车出门,想开到诗琴公寓等,却在半路,被人拦劫。 光天化日之下,那人手举锋利的砍刀,背后却有人扛着摄像机,给路人造成一个某电影学院,或某摄像爱好者,正在拍dv的假象,把事实的真相赤果果的掩盖在其中。 “你想干什么?”指柔想着后边还带着保镖,所以给自己壮了壮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请你下来,跟我们走一趟!”那人粗嘎的大嗓门就像母鸭在叫唤。黑得像木炭似的脸,布满了粗糙丑陋的线条。 指柔刚想要说,我又不认识你。 突然挡道那男人凶神恶煞地说:“下来!” 指柔头一低,对着中探台安装的联络机,让后边的保镖前来护驾:“前面有个持刀抢劫的男匪,你们想办法,给我绕到他后方去,将他的刀夺了!记住,千万别伤及性命!” “是!”后边的车里应答很利索! 因为他们跟得不近,隔着有一段距离,收到命令后,保护她的几个保镖连忙倒车,向着街道外侧树林旁边的绿道驶车驶去。 那四个人未等抄到后方,就停在离敌方不远之处,车门猛一开,四位保镖冲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一人飞出一脚踢中胳膊,将那柄利刀踢飞出去两米多远,一人抱住后腰,一人扭住手腕,最后一人使出一拳,狠击那匪徒胸口! 果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现场演示的武打片,一招一式,令人惊叹,简直吓呆了车里的指柔! 那个拍dv的,见势不好,早就扔下机器逃跑了。 那匪徒双手被钳制,身体被压在地上,喉咙被掐住,竟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有个保镖立即拨打报警电话,不多时,警方出动了三辆警车,将此人带走。 而指柔也跟着,逛了一趟局子。 那匪徒情绪十分异常,被几个警察按压在椅子上,不住的叫骂着什么,后来经诊断,那人患有精神病,间歇性发作! 李明远闻讯赶来,见她安然无恙,略松了一口气。 “李先生,警方一定重视此案,逃犯逍遥不了几天,相信警方一定会将逃犯,缉拿归案。” 警方指着那部犯罪证据,dv机上有指纹,很容易就能查到那名逃犯是谁,再从那人下手,要查出幕后指使是谁,想也不是难事。 可是李明远却选择了息事宁人,他只淡淡然的说:“谢谢你们,如果追查不出来,那就算了。向小姐没有生命危险,已是万幸。” 然后,在警方人员的相送下,他扶着指柔走出门楣高悬五角星的警局,一直到车里,他都没再说话,紧抿住唇。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逃犯是谁?又或是,你知道他们的主谋?”指柔向来不傻,早从他神情中读出来某种不好的讯息。 李明远不说给她听,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指柔问他不答,心知,再问也无果,遂不再问下去。 也许,该来的都会来的。 李明远一直沉默的驾驶,在她以为他会一路沉默,却听到他突然沉重地说:“……我爸爸就是那样,被人一刀,削去了脑袋……” 指柔愕然,转头震惊地望着他。 车缓缓停下,他打开车载点烟器,烟堡里自动弹出一支香烟,夹在指间,他猛地深吸几口,呛得咳嗽起来,悲凉的笑:“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相信,那个人是疯子,却是武警出身,一刀砍下去,爸爸的头部就像被铡刀铡下……那个疯子举着那血淋淋的刀,又朝着妈妈追来。” 夹指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嘴角抽搐着:“妈妈为了保护我,把我往一个陌生人怀里一扔,引开疯子。后来妈妈回来,手上沾满了鲜血,举着那刀,她把那个疯子砍了……爸爸送到医院就咽了气,妈妈哭得昏死过去,醒过来就自杀了……刀往颈脖一抹,血流得满地都是。我去叫妈妈吃饭,看到病房里躺在血泊中的妈妈,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姑姑来了,死死地蒙着我的眼睛,叫我不要看,叫我不要看。她的泪水滴在我头顶,我听见姑姑哭着说,明远,一定要为你爸妈报仇啊!” 他缓慢的说着,血淋淋的往事被撕裂开来,就像活生生的人被残忍的剥皮,痛苦如此不堪的在脸上呈现出来。 丢下烟蒂,突然朝着中控台狠狠砸着,一拳又一拳,不知疼痛似的。 指柔心里无比沉痛,鼻子一酸,她用手掩住嘴,抑制胸口那股不断上涌的酸楚。 而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开口,发觉已经哽咽,浓浓的哭腔,“是我家里对不起你。” 他没有说,那是谁干的,她就算再笨,也猜测到了! 发生在今天的事,和三十年前的事,几乎差不多全部吻合! 都是疯子,都是拿刀,都是想要砍人! 妈妈,曾经亲爱的妈妈,怎么就那样狠,那样毒?非要把人置于死地,她才开心吗?她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难怪曾经在她的梦里,会出现两颗飞起来的人头,会出现喷涌的鲜血,会出现无头尸体,向她狰狞地扑过来! 李明远拿过纸巾盒,递给她,面色凝重:“把眼泪擦干,这不值得你同情。” 指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含泪乞求道:“明远,我帮你拿回公司,你能不能放过我家人?不要为难我爸爸妈妈,好不好?”因为突然想到他所说的,即使没有她的帮助,他杀人放火,也要使李氏回归。不管爸爸妈妈曾经怎么样对待过他,她都不希望家人受到伤害。 他怔了一下,然后用力甩开她的手,“为你做任何事都行,惟独这件不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会有多么难过?”指柔忍不住哭喊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为了我,你就不可以放过他们吗?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爱他们!我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们。” 李明远低沉的问:“那我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我在你心目中又是什么?” 她哭得眼睛发红:“你不要这样问我……” 他把烟蒂放在烟灰缸摁灭,头低着声音很沉:“我已经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了……就算曾经很重要,现在都不重要了。这样的局面非常好,因为有你的离开,有你的失望,有你的怨恨,我就会更容易说服自己,去做一切曾经顾虑重重的事情……” 他启动车子,车速很快,坚毅的侧脸,从外表上便可看出他在咬紧牙关,强忍着什么。 指柔捧着纸巾,脸上的妆哭花了,对着车内化妆镜一照,很吓人。 时间快接近中午。 他把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前,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拉起她便往饭店大堂走去。 正是中餐时间,饭店来来往往都是人。他拉着在人群里穿插,要了一个包厢,先让她进去洗脸、补妆。自己则在外间点菜。 侍者上茶。 她从里间出来,他背对她而坐,身影明明很清晰,可是很快她的视线又渐渐模糊了。 她没有食欲,而他也没有劝她。 “我会尽快,帮你把公司拿回来。”她只能这样来安慰他。 李明远表情冷漠,低头看着盘中精致的菜肴,只说:“先吃饭,我还有事。” 指柔也变得安静下来,捧着碗,忽然又说:“余颜快出院了,你是不是去接她……” “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竹筷往桌上一掼! 他的力道甩得太大,有一根筷条还蹦到了地上,掉在指柔脚边。 她也没去捡,只是抿着米饭,淡淡的笑:“你也别朝我发火,余颜她也不容易,我觉得她是真的爱你。”这样子朝她发火,算什么? “我不爱她!”李明远拿汤匙吃饭,在盘里挖出一块鱿鱼。 “不管你爱不爱她,她曾经是你女人。”指柔声音渐渐轻下去,“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以前你总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听说她的事情后,我很同情她,我觉得你这样对待她……” “很绝情,很残忍是不是?”李明远一口气冷冷地切断她,“那是我的事情,现在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指柔也冷冷的说道:“现在我是你上司,我以老板关心下属的名义关心你!” 他沉闷地冷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那我先谢谢总裁的好意关怀,待我的终身大事一有着落,届时会请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这顿饭,不欢而散。 再约诗琴做脸,也没有心情,索性取消了。 回家睡了一个觉。 醒来时,闲来没事干,指柔看完一个片子,又喝了一杯咖啡,百无聊赖。因为住在李明远头上,她去找了一把小铁锤来,朝着他卧室那地方,“嘭”“嘭”“嘭”砸着地板,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似乎都能听到李明远在下面捂耳低吼:“向指柔,你再在我头顶敲一下,我上去要你好看!”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去逗李明远。 她一连砸了好几下,似乎楼板都震颤得抖了几抖。 果然,李明远呼呼地奔上来,举师问罪了。 “你干什么?弄出那么大的噪音!吵得我睡不成觉!” “都快天黑了,你睡什么觉?”她举着铁捶,立在门口,还非常明媚地笑了一下。 李明远低吼:“没事干是不是?” 指柔笑容扩大:“怎么可能没事干?我门坏了,正在修门。” “拿过来!我帮你修!”他夺过铁锤,捶她家的门,东一捶,西一捶,把好好的卧室门给捶坏了,然后再修。 修到天黑去。 他才有点恋恋不舍的离开。修门期间,她不断的开冷气,给他散热,还泡茶,煮咖啡,把他伺候得跟个太子爷一样。 不过,没有留他吃饭。 李明远自己也清楚,那样的时光,已经太奢侈了,弥足珍贵。 次日上班,有一个客户来访,指柔亲自接待,恰谈过后送走客户,召集各部门头领召开了一次小型圆桌会议。 李明远冷若冰霜的坐着。 正文 巨变(八) 大家一看副总脸色不好,俱不敢发言。 指柔很生气,这总裁做得,完全是傀儡。 “关于客户提出的,用风信子石代替钻石,你们有何意见?”她重复了一遍,又把目光投向李明远,他依然没吭声。 “李总,你的意见呢?”指柔提名,向他抛去一个作为老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4 大应该有的询问眼神。* 他冷冷的一笑,那笑意冷得叫人浑身发冷,头皮发麻:“美伦珠宝,从不做欺骗顾客的事情。风信子石,都可以代替钻石了,那这世界上还有谁相信钻石恒久远?” 众人皆作沉思状。 指柔亦是。 “有的人,一生一世只买一次钻石。而大部分女性,都是由结婚钻戒开始,拥有第一颗钻石!如果发现被欺骗,你作为第一次拥有结婚钻戒的女性,你会怎么样?” 指柔一笑答之:“风信子石,也属宝石级,针对的是中低端客户,顾客挑逃钻石看4c,宝石也一样。产品制作过程当然会注明清楚,是钻石,还是风信子石。我没有欺骗消费者,我只是想打开中低端客源。” 她端过面前的白瓷杯,轻轻呷着水,“目前林氏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产品已经发展到中低端,市场反晌不错。” “其实,之前李总也有此想法。”这时,公关部门一个漂亮的小姐说,“在向总身为林氏设计师的时候,李总已有此打算。可是向总设计出来的风云水系列,除了替林氏稳固高端客户之外,还抢占了中低端客户的先机。”* “是的!”市场部经理接过话,“林氏的珠宝发布会,做得非常成功。此后,也吸引了大批中低端客户。据外界所言,凡是向指柔小姐设计的作品,都会一抢而空!” 指柔呵呵一笑,想不到自己名气这么响,李明远睨了她一眼:“咱们的向总,现在就像钻石级的女人一样。走到哪,哪都能闪闪发光!抢都抢不到!” 一伙人想笑。 指柔绷住笑容。 会议总结,下批珠宝由设计师推出一批风信石首饰系列,投放市场。 总结过后,李明远把手往桌上一拍,“散会!” “等一下。”指柔挺身而起,众人莫明其妙。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说。” 指柔伸手拍桌,这次拍得比李明远响亮百倍:“散会!” “嗯不错,有点老大的气势了。”李明远面无表情地赞扬,人们都低头趣笑着鱼贯而出。 之前笼罩在两人头顶上的那些不快,隐隐消散。 因为想到过几天就要走了,指柔对待李明远特别温柔,笑容也特别多,并时常在他办公室转悠。 李明远低头埋于电脑前处理事务,总是一抬头,不经意间就望见指柔在他对面,或站、或坐、或逛,不时还发出一两声莫明其妙的干笑。 那个时候,他并不清楚,她就要走了。 她的笑容,让他失神,心里不断的飞出幸福。 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这样对他笑了吧。奢侈得比钻石还珍贵的笑容,只有谈及楚晋才会有,这样施舍与他,是不是不太真实? 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躲都躲不过! 李氏股东大会,徐凤珍终于退出股份,宣布“副董事”将由指柔接管。 开会时,听着她在台上宣布的那一刻,李明远一阵诧异!之后非常感激,非常感动地望向指柔。 她则淡淡然,在徐凤珍下台之后,也快速地走出会场。 径直走入总裁室,收拾东西,去向氏报道! 那边即将召开“向氏股东大会”。徐凤珍会将“向氏总裁”委任给指柔。 “现在就走?”随后进来的李明远,留恋的口吻,目光里充满了不舍。 “对,现在就走!”才开完股东大会,她就得必须到向氏上任。 也没有什么好收拾,只不过带走一些自己常用的办公用品,钢笔、铅笔、剪刀、办公薄等,虽然那边也有,但有些东西自己用习惯了,舍不得丢。 向氏的人对她不陌生,却也不熟悉。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向家大小姐,可是从来不见她来过公司,这突然要来管理公司,他们多少有点不大能接受,又或是,曾经在徐凤珍管理下,习惯了她的作风,所以对于指柔的行事有点不习惯。 可以说,几乎没有人帮她。 她是真正一个人孤军奋战。 开会的时候,到达会场的寥寥无几,有些还懒洋洋的,还有人竟然捧着五香瓜子袋,像是开茶会一样,叽叽喳喳交谈不休。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天指柔一直入会议室,冷酷盯着那张长型会议桌。 没有人答话。 “以后,大家喜欢在开会的地方,吃瓜子,睡觉,我非常欢迎!但我也事先说明!如果各位不认真严肃对待会议纪律,不贯彻落实会议精神!那就别怪公司发出的解雇通知。” 指柔立在主席台,两目凌厉地扫视下面:“我知道大家对我有看法!一夜之间,我就成了向氏总裁!你们也都清楚,我在向氏,是雇用而来的总裁,你们的老板不是我,是向太太!但是——” 她也跟李明远学会了使用“但是!” “不管我是怎么坐上这个职位,既然我掌管了你们,我就有能力有信心让公司业绩步步高升!” 她抓起一把会议资料,狠狠往前一甩,“如果大家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尽管当面提出来!不要背底下和我玩阴的!我告诉你们!玩阴的我也会!今天会议室有多少人吃瓜子,有多少人睡觉,我全都记在心里!以后,你们都给我小心着!奖金福利通通取消!随时等着打包走人!” 文件散开来,纷纷扬扬,雪片似的飘落在办公桌上。 一时间,特别肃静。 立即有个秘书上前来捡拾散落的文件,一张一张叠好,放回指柔的台前。指柔冷眼一扫,娇喝一声:“现在开会!” 不拿出点颜色来给他们瞧瞧,怕是镇不住这群人,因为他们都是徐凤珍的手下! 但是她一定要把他们训服,听命于自己。 她就不相信,她的管理能力,会比妹妹向指情还差? 在爸爸妈妈的眼里,是以后让妹妹管理向氏!所有财产都交给妹妹打理,而她呢,竟然连曾经拥有的股份都被妈妈以嫁妆划出去,明着给她在李氏入股,暗底全都落于妈妈囊中! 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吞不下这口气。虽然已经清楚,她不是向家亲生的,可是那么多年的亲情,是他们先去破坏的。 为什么,在他们心目中,妹妹是继承人,而不是她? 为什么从小那样疼她爱她的爸爸妈妈,连她拥有的股份都那样设计巧妙的转走,为什么连家产都不分一份给她? 她是什么?在向家,她就只有空顶着向家小姐的虚名吗? 会议完后,回到总裁室,正毫无头绪的时候,一抬头,撞见了余颜。 不,应该说是她有意来找她。 “刚在下面打过电话给你,你的手机不通,我到前台询问,秘书也不在,也没有人给你通知有客来访……所以我自己上来了,一路寻到你办公室。” 余颜头上大卷发染成了黑色,盘起来显得比较清爽,而她浓密的睫毛扑闪着,仿佛栖着天光云影。一对眸子深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寂寞。 指柔请她入座,上了一杯茶。 “你现在很忙吗?”她问。 指柔笑笑:“你也看到了,有客人来了,连秘书都不通报,我有什么好忙的呢?” 她在她眼底看到一抹同情,指柔却是一笑,以轻松的口吻说:“有什么事,你请说吧。也许以后我就会忙起来的。” “指柔,你变了……”余颜怔怔的看着她,“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独立的一天?” 指柔也怔了一下。 余颜回忆起来说:“那时候,身为大小姐,你什么都不做会,也什么都不懂,跟着明远,无忧无虑享尽清福,你是幸福的。而现在,离开了他,你出来工作你学会摸索,现在你什么都做会,什么都懂,你也是幸福的。” 捧着水杯,轻呷一口,她的声音渐渐轻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由贤妻蜕变成职业女性;当你脱离家庭拥有独立的生活;当你面对社会人情冷暖,面对商场残酷竞争的时候;你能思考,你能处理,你能化解,你的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更加丰富多彩,也更加有自信?” 指柔轻轻点点头:“刚接触社会,我什么都不懂,就像一个婴孩摸爬打滚,现在我也不是完全能懂,只不过比起当初,好很多了。” “让你变得这么有自信的,那个人会是谁?”余颜突然盯着她问。 指柔微微一怔,却只是笑:“你想说李明远?” “难道不是吗?”余颜换了一个坐姿,“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伤害你?为什么要让你离开?为什么要让你学会独自生存的本领?” 指柔不语,两眼凝视杯中那些透明的水质。 “我现在才懂得,他对你的爱……”余颜喃喃的说:“一开始,他不想娶你,那是因为他要保护你!并不是不爱你!” 指柔猛地抬头,手里的茶杯歪了一下,所幸的是水不会太满,没有因动作的颤抖而溢出来。 “也许你不会相信。”余颜自嘲的一笑,“那你就当我,在说胡话。我们以前为他心生嫌隙,为他互相吃醋。想想那时候,真是好笑。每次我去找他,他都在第一时间告知你,让你也出来。每次你一出来,就站在他身边,非常讨厌的看着我,而我也非常讨厌的看着你。” “那时候,你非常在乎他,而他也是。每次我们三人见面过后,他都会甜蜜的哄你吧。从你出现后,我就清楚我已经没有了机会,可是我却傻傻地固执地认为,我比你有优势,因为我比你先遇见他。” 她的笑容里有苍凉的意味:“其实我遇见他的时候,也许他并不想遇见我。” “那时我刚出道,主办方为了捧我也花尽心思。有个餐会,主办方让我去陪酒,我喝得七荤八素,连来人都看不清,迷迷糊糊就撞到一个人身上,酒洒了。我说先生,对不起。他说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 “那个时候,他好绅士,扶住了我,豪爽地跟主办方说,今晚的酒,我替她喝了……他扶我的时候,胳膊好有力好温暖,我被温暖的想哭……” “好,不说那些了。”余颜眼里蓄满了泪,晶莹欲滴,好像经历过一场车祸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那样张扬,那样骄傲。 “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不要再恨他,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请不要恨他。”余颜从包里掏出纸巾,把泪水擦干,嗓音忧伤而沙哑,“他爱你,胜过爱他的生命。你失去孩子的那天,他为你输了很多的血,抽完血,人就立即晕倒……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人跟你说,他为了救你,那一天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指柔惊异地望着她。 她并不知道,那天他为她输过血,林如墨没有说,医生也没有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正文 巨变(九) “你失去孩子后,他有一段时间,酗酒酗到天亮,我去看他,许多次他蹲在墙角过夜。有一次他抱着酒瓶子说,慕名,你在哪里?爸爸好想你。对不起,指柔,我把我们的慕名弄丢了,我把你弄哭了。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慕名,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了我们的宝宝?如果我早知道你有了宝宝,我就不会让你伤心。慕名,爸爸是不是好混蛋,你那么小,爸爸就把你弄丢了。慕名,你想不想爸爸?想不想妈咪?慕名,告诉爸爸,你冷不冷,你饿不饿?慕名,乖宝宝,医生说你发育很好,比七个月的还要好。慕名,爸爸好想去天堂找你,好想去天堂看你,看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咪。慕名,爸爸好想抱抱你。慕名,有空回来劝劝妈咪,让她不要伤心了,爸爸会想办法,再把慕名找回来……”* “余颜,不要再说了。”她已是泪流满面,不忍心再听,心里酸酸的。一提起那个夭折的孩子,胸口就像撕裂般的痛。 “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失去你后,他很难过,很痛苦。”余颜眼里泪映着灯光,亮晶晶的,她擦了一把泪水,把纸巾捏在手里,“你跟着楚晋的那些天,他问我借了一笔钱,给你买房子,他发着高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5 烧去找你,在楚晋那里求你回来……你没有回来,那天晚上他一身酒气,躺我家里,不断的喊,指柔,跟我回去……指柔,跟我回去……”* 余颜嘴唇哆嗦:“那个时候,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就那么横躺在地板上,两天两夜,不吃不喝,还发着高烧。我给他做饭,端过去喂他吃,他随手就是一挥,打得稀烂。他是想饿死他自己!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劝他,你死了不要紧,你公司怎么办?指柔跟着楚晋,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一直放心不下她的未来,你给她安排好一个未来,你让那个男人去给她幸福,这些你都做到了,你又为什么不开心?” “后来他想通了,坐起来吃饭,在我那里住了几天。有一天突然对我很好,牵着我手说,今晚,我们去逛街。那天晚上,却看到你和楚晋在雪茄吧,你坐在楚晋身边,我去买东西,回头看了一眼李明远,他空洞苍白的眼神就像那晚发着高烧一心寻死一样……” 余颜仿佛要打算将心里话一股脑儿倒出:“你跟着楚晋的时候,是他最颓废最消沉的一段时间。他表面不为世事所动,可是在心里,他早把他自己千刀万剜了!活着,已是行尸走肉。后来你坐上李氏总裁,这些日子你们同在一个公司,朝夕相处,我又从他脸上看到了曾经与你相爱的笑容。幸福得让我妒嫉。” “在我之后,在你之前,他曾故意接近你妹妹。但他和她的关系一直都在暗中进行,他不给任何人知道,他也交待她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觉得你妹妹根本不配与他行走在光明的大街,行走在大众的视野!而遇上你,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李明远在和你向指柔谈恋爱!” “……他也许不值得原谅,他也许罪孽深重,但是他为你做过了什么,为你付出了什么,你自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都是成熟的女性,都有冷静的理智,你用你的理性好好想想,他爱你有多深?好,说完这些,我应该走了。”余颜提包,用纸巾掩住嘴,抖着肩膀站起来。 指柔送她走。 她最后留给指柔的话:“我明天出国,也许会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当然前提是有人不嫌弃我,爱我爱到不要孩子。” 在公司大楼广场前,她蓦然回首,凄凉的眼神,定格在指柔眼底。 这一天中,指柔心神恍惚,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临下班,她终于约了李明远。 两人坐在咖啡厅。 指柔还是想劝他:“你去送一下她吧,她明天就要出国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中国这片土地。” 李明远冷冷地回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真就那么爱管吗?” 室内灯光暗暗的,轻紫色,映得他的脸一片模糊不清,话语中每个字却很锐利:“如果我娶她,你很开心的话,我明天就可以娶她,在机场向她求婚!拿着以前送你的钻戒!” 指柔苦笑,拿匙子轻搅杯中那黑色的液体。 “我和余颜开始的时候,一早跟她说过,让她不要付出感情,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希望!我承认我也喜欢漂亮的女人,如果余颜没有一点姿色,我不会和她在一起。有时候,我要用她来撑场面,各大宴会、晚会、舞会、酒会。这些尊贵的场所,名流出入上流社会,人手一位女伴,我不可能孤身一人去参加,那是不礼貌的社交行为。” 李明远毫不介意,把他对余颜的情感,一吐为快:“我不爱她,但我并不讨厌她,有时候我需要她,正如她也需要我。但,这,都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认识你之后,我分得很清。娶了你之后,我已经和你妹妹划清关系了!” “她却突然跑来介入我们夫妻的生活,而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却是你。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很尴尬,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小情几次三番趁你不在我眼边的时候,与我翻陈年旧事,每次我都与她巧妙对话,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她说要做我公司秘书,我不答应,答应她的却是你!每天上下班,我和她一起出门归来,她那样兴奋不同于常人的表情,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我每天都在挣扎着,该不该牺牲你妹妹,我在面对你微笑的时候,我脸上却有强忍的痛苦,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 李明远一连好几个,“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直把指柔问得无语。 当然有发现,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去深想,深思。 “你问过我,为什么是妹妹?”李明远伸手,端起那杯咖啡,一气饮完,“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如果不是小情每天与我相处,我早就打算放过她了!和你结婚,我有时候不回家,有时候还在外边和许多女人纠缠不休,那是因为我想让我自己不要向你靠得太近,我怕我自己真的会沉沦在你给的温柔里。不管有多少女人躺在我怀里,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可是无论怎么玩乐,我都没有做出越轨之事。”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伤害你!可是伤害你,却是必须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受到最小的伤害!我需要泡妞喝酒,用那些假象来蒙蔽你.妈妈,让她以为我心思不在公司,只把时间与精力花在吃喝玩乐,花天酒地。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我要做给妈妈看,因为我知,你.妈妈在找人跟踪我,她目的就是抓我的把柄,以此好威胁我退让股份!把你嫁给我之后,她从来没有去管你是好还是坏,她一心只扑在我的公司上。” 他声音渐渐沉下去: “和你说这些,我并没有要为自己洗脱什么罪名,我知道我有罪!不可饶恕!” 指柔突然问:“你说从一开始,你就不想伤害我。而当年不娶我,是想要保护我是不是?因为你不想伤害我,因为你伤害的那个人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你就会觉得无所谓?” 她以为李明远会点头承认,谁知他,却是冷冷一笑:“别把你自己想像得太好,我娶你,只是奉命,爱不爱你,前提不太重要。也跟伤不伤害无关,因为你很善良,我不想伤害一个善良的姑娘。” 呵呵,他话变得真快! 指柔平静的追问:“那为什么,我离开你后,那天你却说,想要站在我身后,一直站在我身后?” 他却更加残忍的推翻:“那天我说,让我站在你身后,是因为楚晋走了……等他一出狱,我就把你还给他。” 指柔冷冷的盯他一眼:“你还说过,你会一直等到我回来的。不爱我,为什么伤害了我,还要保护我?还要痴心妄想的等我回头?” 李明远冷笑:“那句话,是说给我梦中的那个女人听的,你活在现实中,永不可再回来!” “对不起,失陪!”他把杯一放,起身就走了,脚步匆匆。 指柔坐到很晚,才想起来要回去。 第二天早上,去到林氏,便听得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说,“公关部经理,莫言辞职了!” 林如墨站在她的办公桌那里,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到指柔,他又挪过身去。 “为什么要走?”指柔问。 莫言收拾东西,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往纸箱里一丢,“不想干了,所以想走。” “指柔,你劝劝她。”林如墨沉着脸出去了。 指柔按住她的手,悄声说:“你跟我来。” 两人到了地下车库,指柔看了一眼靠着柱子的莫言,“其实我知道你要走的原因,那天你这儿打电话,我都听见了。” 她惊讶地抬头:“那为什么不举报我?” 眼神一暗,视线渐渐低下去,“我对不起林总,所以,我没办法再留在林氏。” “你的身份,林总知道么?”指柔现在最关心这个。 莫言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们竞标金矿的底价,我一早给李总报过去了。” 指柔看着鞋尖,缓缓地说:“你走了之后,李总那边会怎样对待你?”自古以来,卧底都没有好下场。 她想知道莫言的未来。 只见莫言扯了扯唇,笑了一下:“我也没让李总知道我要离开。我想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座城市,到国外去。一个商业卧底,没有了利用价值,当然不会有好下场。李总也不可能放过我,我知道自己的未来。” “当初为什么想要帮他?” “他对我很好。那时候,林如墨还没有接管公司,是他安排我进林氏的。在此之前,我无论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帮我解决。我弟弟上大学需要学费,是他帮我交的。后来还资助我弟弟出国留学。李先生对我有恩,选择帮他是我自愿的,也可以说报恩。” 指柔失神的望着某一处,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说李明远好?即使被他利用的,用做棋子的莫言提起他,也是满口赞扬? “金矿就在最近几天定下来,我已经事先得到消息,非李先生莫属!我除了恭喜他之外,就要准备离开这里,不管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不管之前和你闹得有多么不愉快,我都会忘记,我把我所有的回忆都留在这片土地,我会记得我曾经来过……” 莫言话语渐渐伤感。 指柔轻声问:“你不爱他吗?” 莫言怔了怔,努力地展开一个凄美的笑颜:“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我不想自讨没趣。你曾经说,每个人都是惟一的,但在他心目中,他的那个惟一,却不是我。” 看她去意已决,指柔只有深深的祝福她:“祝你一路顺风……” 经过数月激烈角逐,金矿中标的企业已被国际招标的领导定下来,拿到金矿开采权的果然是李氏! 李氏! 李明远接到中标通知书的那一刹那,激动得跑进总裁室,兴奋地大叫:“向总!我们中标了!我们中标了!” “指柔!指柔!!” 正文 巨变(十) 空荡荡的总裁室,回荡着他的喜悦,有办公台,有办公椅,还有会客区那些冰冷的沙发,而李氏的向总,早已不在李氏了!她已经去了向氏! 他到今天才知道,她已经走了!离开他了! 触摸着他曾经用过的办公桌、办公椅、文件柜、打印机、传真机,发生在这里的往事,突然涌上心头,那些真实的回忆,还有她的笑脸,纷纷向外飞去、飞散。一阵阵心酸与难受压抑在喉咙,扬了扬头,他极力地想要把什么东西逼回眼眶,逼回内心深处!* 而那个时刻,指柔正在林氏忙碌不停。 她也看到了中标通知书,国际招标小组给每个参与投标的企业都发了一份。 林如墨一看结果,气得火冒三丈! “滚!”小足去给他送咖啡,被喝令退出。 他急得不行,关上门,转身便把外间的指柔拉起来,“向小姐,你去劝劝林总吧,他现在需要安慰。 “你没看到,他正在发火吗?这个时候进去,自讨没趣。”聪明的才不会去淌那洪水。 小足搔搔头,尽管担心着老板,可是向小姐说的是对的,于是忙去了。 而指柔,不仅不去劝林如墨,还趁火打劫,打印出一份辞职信,上交给林如墨。 他面前有两份辞职信,一份是莫言的,一份是指柔的。 公关经理,和总裁助理,相继辞职!* 可想而知,林如墨有多么气愤了!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像这样暴跳如雷:“都急着走是不是?我有哪里待你们不好了?” 指柔却平静的说:“之前我们有约定,金矿中标后,我就离开公司。” “但是金矿,并不是我们中标,而是李氏!”林如墨严肃的训道,“我要的是能拿下这笔财富!而你又做了什么?” “那不关我的事。”指柔迎视着他,“我已经尽力了!至于你批不批,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哗一下将那辞职信甩到他脸上去,“林如墨,我已经受够你了!别整天拿七亿,七亿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要走,谁也拦不住!” “向指柔!”林如墨倏地立起来,用力地一拍桌,“你敢给我离开试试看?” “怎样?”指柔怒目瞪着他,四目相瞪,针锋相对,林如墨目光闪了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6 明显有些畏惧。 指柔语气渐渐放轻柔了不少,“林先生,我感谢你给了我第一份工作!但并不代表,我要一生一世为你服务!我有我的选择,我有我的去向!我去意已决,没有任何人可以拦得住!” “你……好好……你走!马上走!”林如墨没有办法了,明知挽留不住,跌坐在皮椅上,朝她摆摆手。她的背影如风般消失在门外,他黯然神伤,拿起一个杯子,泄愤地朝墙壁上砸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碎片自墙面上滑下来,还带着一条水渍,蜿蜒而流。 指柔跑到了观光电梯,眼神怔怔的望着楼下。 她没有想过,要离开他的公司,会是这样绝裂,几乎连朋友都做不成。 其实她不知道,她如今具有了一股脾气,有了气势,她不再是那个温婉可人、柔柔弱弱的向指柔了,她已经做了一段时间李氏的总裁,而现在又是向氏的总裁。练就出了总裁的气场! 她在观光电梯站了很久很久,连林如墨走来都没有发觉。 他站在她旁边,忽然低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也只是想要留住你………” 指柔凄凉的笑了一笑:“该走的,总是要走的,留也留不住。” 林如墨望着脚下的世界,目光悠远而苍凉:“真的留不住,我会放你走。” “如墨……”她猛然一个转头,伏在他肩膀上,忍不住洒了一把热泪:“对不起!我从一开始,都没有爱上你!尽管我很想去爱,尽管我已经试着去爱,但是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把全身心投放在你身上,我只是拿你打击另一个男人!我只是不甘心李明远对我的背叛!其实那天晚上,你在夜店的做法非常好,不仅敲响了我警钟,也让我认清我对你的感情!如果没有那一次你对我的试探,或许以后我会选择跟你在一起,但是!要我爱上你就像爱自己的生命,我做不到!” 林如墨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知道是这样……所以那天我才要试探你,你说枉我对你一片真心,我还为此高兴……现在我懂了,你说的爱,并不是那种爱,你爱的只是一种生活。有我,你才能让李明远看到,你并不孤单,你并不寂寞!而我一直相信,你最终会接受我,原来我错了,也许没有那件事,可能你会接受我,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深爱我。” “我却徒劳地还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拍了拍她的背,轻轻的拍着,“指柔,你走吧。从此你自由了,以后没有人再拿七亿威胁你,逼迫你!” “你真的同意了?不会再去告我?”指柔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 林如墨妖娆的眼角染着笑意:“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说的告你,都是吓唬你的不是吗?” 她低下头去。 他还是将她拉了过来,为她擦去滑出来淌过脸颊的眼泪,“所以,我更应该感谢你,那么奢侈地留在我身边,陪我渡过了一段美好,而纠结的岁月。那个电须刀,我会一生珍藏。” 她的妆有点花了,展颜一笑,却依然美丽无比。 “来,让我再抱抱。”林如墨拥抱她,最后一次亲吻她额头,“有空,记得给我打电话。” “再见。”指柔朝他挥挥手,一步一步向朝后倒退着走,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一步一步离开这儿,离开曾经给过她梦想,给过她快乐的地方。 她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林氏。 楼上那一个窗口那一双眼睛,凝固般久久的盯着楼下。 指柔上了车,一甩头发,疾驰而去。 从此,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上班。 从此,再也不会有人叫一声向小姐。 从此,再也不会听到秘书外间她的高跟鞋声。 从此,再也不会听到她端杯送咖啡的开门关门声。 从此…… 他会把她忘掉。会的,一定会的。 再见,指柔。 只要还在这座城郭,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但愿,还能再见。 向宅。 今天一早,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让她回家。 一回家,蹿入耳里就是接受徐凤珍的责问:“中标的竟然是李氏,而不是向氏?我让你办的事情,是不是没听进去?” 指柔和她细心分析:“妈,那时候,所有竞标书都投上去了,负责招标的政府部门心底都有个数,不管是向氏,还是李氏、林氏,他们都暗自定下来了。想要帮向氏,已经来不及。” “来不及,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我还把李氏副董事的股分全部转让给你,我现在在李氏没有一分钱了!”徐凤珍恼怒的很。 指柔试图让她消消气:“妈妈还有爸爸,爸爸依然还是李氏董事长不是吗?” “那是你爸爸的!我从不敢动他的东西!你还跟我顶嘴!越来越不像话!” 徐凤珍说着,愤怒上前,狠狠抽她一巴掌,打得指柔晕头转向,好容易扶住一张装饰柜,才稳住身子。 妈妈不知道打了她多少次了! 看样子,今天不打死她,她是不会罢休了! 疼痛如流水蔓延在心田,指柔捂着疼痛的脸,轻声说:“今后,我会好好管理向氏,妈请放心……” 徐凤珍怒目瞪着她,毫不顾及母亲关系:“向氏是向氏,不用你来插手!” 听着妈妈绝情的话语,看着她排斥的眼睛,指柔终于明白,这二十五年里自己在她心目中什么都不是。向氏是向氏,属于姓向的。而她不姓氏,姓汪! 那么今天,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装饰柜上,有她进入向宅时随手搁下的包包。 她拉开链子,一下子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把那个航空信封朝地上一扔,“妈一定要逼我说出来吗?” 她一定认识这个! 航空信封! 从学校寄往李明远公司的航空信封! 里面还有附一张照片,妹妹穿着哈佛校服,笑容灿烂! 她养了她二十多年,她本应该感谢她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可是今天,却以不孝的名义,跟她谈起这些事情! 徐凤珍愕然的盯着地上那个信封。 指柔伤心地说道:“妈!你把妹妹以嫁人的名义送出国,实际上送去哈佛读书,去学工商业管理!你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将来以后好让妹妹管理向氏!而我,又是什么?我在妈妈眼里究竟是什么?” 眼泪在说话的瞬间,在与母亲绝裂的刹那,一颗一颗往外蹦。 仓促的泪珠,让她来不及去擦,声音里溢着浓浓的哭腔:“两年前,当你把我嫁给李明远的时候,我在向氏所有的股份已经划分出去,人也被你永远踢出去了!从此我在向氏一点股份也没有!而妹妹却能拥有60%股份!父业都没有我的份!我还是向家大小姐吗?说出去别人怎么相信?怎么相信?我也以为妈妈好大方呢,说要给我五亿嫁妆,在李明远面前你却说三亿!最后你根本一分钱也没有给我!还有那箱珠宝,也没有给我!” 说完这些话,心痛得无法呼吸! 现在她才知道,当初李明远在得知没有一分嫁妆的时候,心有多痛? 他给她补进三亿在公司,他还时时刻刻在面对她时一脸微笑,他把他爸爸妈妈的首饰都卖了,还把自己的股份也卖了一些,才凑齐那徐风珍所说的那三亿,而想不到的是,她在指柔面前却说五亿! 妈妈好精明,利用他们夫妻的弱点,一个从来不爱管事,一个爱她爱到生命里,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泪如小蛇,狰狞地爬满脸。 指柔嗓音渐渐嘶哑:“我和明远离婚后,我提出拿走五亿的嫁妆,他才知道是五亿,而不是妈妈说的三亿!他为了不让我伤心,不破坏我们母亲关系,却还是不想给我知道,又默默为我补进两亿。如果姑姑不说,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我做过了什么。” 她哭着摇头。 好多话不想这样说,好多事不想这样做,现在怎么办?这些话说出来后,她就要失去妈妈了!她不想失去她,妈妈,她的妈妈,那是她惟一的妈妈啊! 越哭越无力:“可是妈妈,又对我做了什么?那五亿正是我在向氏的股份,借此转出去,被妈妈私吞了是不是?” “我没有股份了,我在向氏没有一分股份了。我还是向小姐吗?” 她不想用这么大声和妈妈说话,也从来不想要去顶撞她。 可是今天,都是被逼的。 她以为,她也可以瞒一生一世。可是到了今天,她无法再瞒,再瞒她会把自己闷疯的。 她扶着那硬硬的桌角,全身没有半分力气,感觉整个身躯就要沉下去、沉下去:“妹妹是你的女儿,那我究竟是什么?在妈妈心里,我向指柔究竟是什么?” 正文 巨变(十一)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办法使自己冷静,心底的痛像被刀尖刮过似的,血淋淋的伤口不断地膨胀膨胀:“我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她没有错过妈妈震惊的眼神,以及张大的嘴。 她是不是以为,只要她不说,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对!你不是我亲生的!”瞒了二十多年,见瞒不下去了,徐凤珍倒也干脆的说出真相,“当年我在国外,把你抱回去的时候,你才几个月大,被人遗弃在路边,我不捡你,早喂狗了!二十多年,我要把你抚育成人,当心肝儿疼,把所有的爱拿来给你,分一点点给你妹妹,我都心疼,我都舍不得!那些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又有多么不容易!” 她忽然哽咽,两条清泪顺着精心化过妆的脸颊缓缓流下来。 顿时,指柔也被妈妈的眼泪震住了。 当年,徐凤珍也许亏心事做多了,一直没有生养。 后来有一段时间和向居正到国外散心,就在路边捡到一婴孩,襁褓里捂着一支手镯,绿油油的。而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她一见倾心,又觉得似曾相识,当时她求子心切,于是决定抱回去养着,如果真的无法生育,这也是老天恩赐,她极喜欢。 也许是指柔的到来,给他们向家增添了喜气,还有运气。 一年后,徐凤珍就怀上了向指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一直感谢老天,是指柔给他们夫妻俩冲了喜,给向家带来好运。 她爱她! 就像爱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深深的爱着她! 指柔一看妈妈哭了,自己跟着哭得更厉害:“那妈妈你告诉我,如果你爱我的话,为什么你要把我嫁给李明远?我们向家跟他李家有仇是不是?姑姑的脸是怎么回事?李明远爸爸妈妈是怎么去世的?还有那天,给我打恐吓电话的幕后主使是谁?在街头上,出现一个疯子,举刀拦截我又是怎么回事?”难怪家里厨房,连一柄刀都由专人收捡,屋里看不见一丝利器,原来她是心虚。 徐凤珍被问得哑口无言。 没有想到她的问题这样多吧,没有想到她的问题这样犀利吧。 到底妈妈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连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也要除掉!只为那十三亿?十三亿?这样狠心的她,还大言不惭的说爱她? 指柔吃力的移到她面前去,“妈,不要怪我这样问你,而是你做得实在太过份!” “我过份?”徐凤珍退后两步,手指向这屋内的一切摆设,“你看看这家里的装饰!当你踏入来是不是就感觉与别人不同?当你触眼这些金光闪闪的家具、吊灯,你不是就感觉身份都要高人一等?我是过份!可我再过份,都只是为了这个家!” 嗓音尖利起来。 她向来凌厉的双目,此时更是尖锐而冷厉: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些年,我让你吃好、喝好、住好、穿好!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头顶着亮晶晶的光环,去到哪里都是别人眼中羡慕的宝贝!那些都是别人白白送给你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7 吗?没有妈妈为你们操心,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 “妈……”她好像还在执迷不悟,指柔失望的望着她。 诚然,妈妈给了她物质上最好的一切。 可是,如果这些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宁可不要,宁可做最低微的灰姑娘,宁可穷得去街上乞讨。 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她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去跟毁容的姑姑,还有失去父母的明远,道一声歉。 就只是道一声歉! 妈妈都不肯吗? 屋外传来仆人的脚步声。 “太太啊,太太!不好了!姑爷他……他带了好多人,包围了院子啊。”冬婶急急奔来汇报不好的消息,焦急地像是一头撞进来的。 “什么?你说什么?谁来了?”也许徐凤珍真的是老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冬婶说的姑爷是哪位。 一听李明远来了,指柔突然紧张起来。 大脑里浮上一层不祥的乌云。 正担心着,但听见屋外的大院子有人发出一声低吼:“快!把院子给我包围了!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去!” 于是,不过眨眼功夫,整座大院都被李明远带来的人包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也不知道,到底李明远带了多少兵马! 一群黑色西装的人突然扑进堂屋内!黑压压的像马蜂一样,堵住了各个出口。 电话线都被扯掉了! 冬婶望着领头而来的李明远,求饶似地说:“哎,姑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打起来啊。那边房里老爷还在病着,可不要吓到他老人家了。” 李明远根本不看冬婶,声音很冷酷:“我不是你们向家的姑爷,我是你们向家的仇敌!” 徐凤珍双腿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向傲气的眼底也透出一丝惧色。 因为,她看到这些闯入屋中来的人,都是打手的模样。 尽管没有枪,但是不排除他们使用利器砸碎家中家具。 她赶紧去抱着一只青花瓶,冲来人叫道:“别动我的家具!” “你们要什么,拿走就是!不要破坏我的家具!” “不破坏家具,我怎么找东西?”李明远目光锋利地瞪着她,然后转头一声令下:“搜!” “李明远,你干什么?”指柔迈出一步冲上前,制止蠢蠢欲动的与匪徒相差无异的人,愤怒地道,“你不要乱来,这是在我家里,否则!我就报警!” 李明远瞥了她一眼,“给你三分钟,你快去报。” “你以为我不敢报?”指柔急急忙忙掏手机,包包却被她从装饰柜弄掉了,被人一脚踢飞出去。 她想去捡也来不及,扭头干瞪着李明远:“你什么意思?不是让我报警,那请你让人把包包还我!” “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李明远弯腰蹲下去,捡起那包包,掏出她的手机,拨打110,还开了扬声器,他居然真的与警方对话:“我这里向宅……对!有人抢劫!请速速赶来……” “你?”指柔气得无门。 不过在听到报警后,徐凤珍倒是冷笑了几下。 李明远将手机盖阖上,用那杀人的目光射向徐凤珍,冷冷地说:“我这人不怕警察,却最怕你徐凤珍!”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徐凤珍肩膀一震,下意识抱紧了那只古董青花瓶。 李明远一步一步走近她,一句一句痛斥她的罪状:“我等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当年你偷窃我爸爸的风云图稿,还让人几次三番陷害我爸爸,最后我爸爸被一个疯子砍死!我今天,一定要为我父亲讨个公道!” “为你父亲讨公道?”徐凤珍抱着那只花瓶,嘴角一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疯狂大笑之后。 徐凤珍悄悄地把手伸向花瓶细长的瓶颈,脸上现出一股不畏强敌的气势:“你有什么证据?血口喷人!” “当年是你在半路上拦阻指柔妈妈,假装请她到府上做客,却趁机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以此来威胁汪德全,以达到你的目的!”李明远像撕日历一样,一页一页撕开她的阴险嘴脸,“你答应事成之后,给汪德全一笔好处费,看在那笔巨款上,又为了救妻子,汪德全于是背叛我爸爸,去帮你偷风云图稿!” 徐凤珍死不认账地强硬叫起来:“证据呢?” “你还不承认?那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李明远把手放入口袋,小心翼翼拿出那个全叔临终前给的织锦小布袋,当布袋打开时,那颗钻胚发出夺目的光芒,一瞬间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顿时,徐凤珍直直地愣住了,惊骇地望着那颗高尔夫球大的钻胚!三亿!南非顶级钻! 怎么会在他手里? 她的表情在李明远预料之中,他犀利地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神情变化,“你想不到吧?这颗钻胚,怎么会在我手里?让我来告诉你,这是汪德全亲手交给我的。”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汪德全亲手交给你的?他早在三十年前就跑了!也许死了!” 李明远到她跟前去,徐凤珍被逼迫得站了起来,挪着步往后退,他的声音冷而锋利,就像刀尖抹过一块石头:“对!诚如你所说,他是跑了很多地方,流浪在外。许多年后,还和妻子生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你知道是谁吗?” 指柔看到妈妈惊异地望过来,不由得全身一冷,冷得小腿打抖。 徐凤珍无意识的摇摇头,想要摇去盘桓在脑海里的某些记忆,难怪当时见到被遗弃的指柔,会觉得她似曾相识,原来那竟然是汪德全的孩子。 “不不!这不可能!你骗我的!”徐凤珍突然大叫起来,“汪德全怎么可以还回得了国?他不是早死了吗?”当年,她派人查过,好多年都没有消息,人人都说汪德全早横尸国外。 指柔看到妈妈那疯癫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哽咽的说:“我爸爸没有死,在明山当和尚呢。” “明山和尚?”徐凤珍脑海里炸出一条白光,突然记起来了! 事实证明,汪德全上山当和尚,是最明智理智的! 徐凤珍是司令的千金,军人不信佛!所以,她也不太信佛!这样才有了全叔静心修养的岁月。 那次,她带指柔求子,全叔还以为,徐凤珍认出他来了。 其实,从始至终,徐凤珍都没敢睁大眼睛正经地瞧一眼所拜的大师! 她自知罪孽深重,深怕佛光显灵,一道强光劈下来劈死自己!所以,办完事刻不容缓下山。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让徐凤珍被震得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掉了,“风云钻石系列!你真以为,一笔一画都是你父亲一个人画出来的?你们怎么不去问问汪德全?要不然,以他助理的身份,怎么敢如此大胆地将画稿偷窃给我? 也许没有人听清楚她的话。 而指柔呆呆地,惊恐的望着妈妈。 李明远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知道时间不多了,警察马上就到,再次下令:“搜!” “我看谁敢?”徐凤珍态势凛然,还抱着那只花瓶,一只手已经伸入了瓶中,“这是赫赫有名的向宅!老宅子!受国家保护!没有警方的搜查令,谁敢轻举妄动?” 李明远带来的那些人哪管你什么老宅子,什么受国家保护,早乒乒乓乓四处捣鼓开了。 而李明远本人还在楼下喊: “前后院子,楼上楼下,书房书桌,厨房客房,不放过任何一处,一定要给我搜出来!” 那些人得令翻箱倒柜! 望着被抄的家,指柔目瞪口呆! “不要这样做,不要!”她扑过去抱住李明远胳膊,使劲摇晃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私闯民宅,你这是犯法的!” “我今天来就是犯法的!总之今天不找到东西,我横着出去!”李明远一把甩开她的手,似乎在这个时候,特别不愿意与她亲近。 正文 不能没有你(一) 连她满面的泪水都觉得无所谓。 “李明远……”指柔还想跟他谈判来着,忽听楼上有人咚咚跑,大声叫喊道:“找到了,找到了!一个老旧的盒子,装满了图纸!” 李明远震动了一下,脸上有喜悦、有兴奋、还有迟来的激动。* 他朝楼上的人招了招手:“小心拿下来,小心点,不要摔坏了。” 伴着下楼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那个人便捧着那只盒子拾级而下,站到了李明远前面,并且打开,正是那天指柔在爸爸书房看到的,里面的确装着风云钻石图稿,图稿的下方还有李氏的印章! “徐凤珍,你怎么解释?”甩出一张陈旧发黄的纸,李明远另一只手抱着锦盒,他眼睛里燃起杀人的火焰,“当年,诬陷我爸爸抄袭,让他良好的声名受到破坏和损伤,今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明天就起诉你,以偷窃商业机密罪,让你——” “砰!”突然一声枪响! 硝烟弥漫,几乎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又死死的定住了! 指柔看了一眼妈妈,她那只伸入花瓶中的手已经拿了出来,一支枪握在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冷冷地对准李明远胳膊放了一枪!结结实实的一枪! 李明远修长有力的胳膊,颤了一颤,盒子掉下,发出“嘭”一下,空洞的清响,似有尘埃飞散,由他怀里倾杞在脚边,而受伤的那只手还紧紧捏着那张图稿——似乎死也不放手!* “明远!”指柔尖叫,惊恐万状地扑过去,正在这当口,突然又是一粒子弹飞过来,直直向着指柔的脊背! “指——柔——”正在这千均一发时刻,李明远出手将她狠狠一推,她来不及喊痛,整个人一下子撞到旁边装饰柜角,眼冒金星,视线模糊的望见李明远又中了第二枪,而妈妈手中的枪再次举了起来,她的眼神冷血,她的气势骇人! 似乎要把李明远打死,才甘心! “不——要——妈——”她爬起来瞬间,朝着李明远的地方飞奔而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第三枪! 只听见“砰”“啪”的声响,好像一声,又好像两声,更好像无数声,声浪向她涌来,瞬间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 她滚烫的胸口仿佛快要震裂一样,胸骨好像一根一根的断裂,一阵阵剧痛袭来霎时间蔓延全身,蔓延全身…… 她还没有看见有血流出,便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抖着手指,唇角颤动,虚弱的喊:“明……明远,你还……活……活着吗?活着吗?……” “是,我活着,活着……你也要活着,我不许你死,不许不许……”在她身后是李明远双膝跪在地上,用尽全力让他怀抱紧紧托着她,嘶哑地说:“傻瓜,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枪,为什么这么傻……我不要你为我这样做,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不值得,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他内疚,他痛苦,他悔恨,他好想杀了他自己,杀了他自己! 他把她伤得那样狠,那样深,那样不可挽回,那样痛彻心扉!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帮了他拿回李氏的那个人是她,救了他生命的那个人是她?是她?是她? 她很累很困,眼皮沉重的压下去,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不仅压住她的胸口,也压住了她的眼睛,视线好模糊,呼吸好困难,声音好沙哑: “告……告告诉我……当……当年……为什么不想娶我,最……最后还是要娶我?………” 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她还是想要问清,她还是沉醉于他们曾经那一段美好的恋情,不允许有任何与感情无关的东西,掺入婚姻,掺入他们的爱情! 是!到了此刻,她的每一个字,以及每个字的意思,他都清楚,都明白,所以他暗哑无力艰辛困难的向她表白: “因为我爱你!我要保护你,所以我不娶你!可是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8 没想到,我还是娶了你!指柔!我不想伤害你,从来都不想!我只想好好爱你!好好爱你!我怎舍得伤害你?还记得那年跳伞,你像一个天使,从空中飞下来,落在我怀抱里。那一抱,那一抱让我好感谢老天,我不仅抱住你,还抱定你。在我不知道你是向小姐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你相信吗,你相信吗?” 她信,她信,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她没有理由不信! 因为现在的她,视线不清,意识混沌,整个大脑只有他低哑的嗓音,他含泪热切地倾诉衷肠,久远的过去,久远的回忆,如华丽的画卷在眼帘铺陈开来,那样炫美,那样动人。她仿佛看到她站在洁白的,爱的云端,扇着美丽的翅膀在飞,天空碧青,无穷无尽。 她的头好晕,昏沉沉的,好想要睡下去,睡下去。 可是她身后,传来他喃喃的话语,包裹着他的真挚,他的浓烈,他的痛苦,一遍又一遍诉不尽的眷恋之情: “我把这一生,这一生,对你所有的爱,全部都浓缩在两年婚姻里。两年夫妻,我爱你爱得,胜过于我的生命!两年夫妻,我宠你,爱你。我把世上最美好的,统统都拿给你,我还怕给不够。我好想留住,好想留住这一切。而我却留不住这些美好,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残酷无情,选择要伤害你。因为我要你离开我!永远离开我!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我不配和你共渡一生,我不配!不配!我要拿回我的李氏,我要找机会寻找你父母犯罪证据!我要为父亲洗涮商业耻辱!我决定要做这一切,我决定要拼死一战,我就有生命危险!现在你看到了!她有枪,随时都能结果我性命!到那时,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流血的胳膊抱着她,一点一点在僵硬,李明远已经快要抱不动她,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嘶哑:“指柔……为了爱你,我把你送给楚晋,我想让他来代替我爱你………我知道是我错了,把你送给别人,我又不甘心,又想着再去把你找回来。可是回不来了!指柔,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跟着楚晋好,比跟着林如墨好?因为他会真正爱你,他爱你我就放心。所以,所以我想着哪一天我不在了,我死也瞑目了……可是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要去求楚晋,求他帮我弄钱……我好想看到你幸福,好想你幸福!却再一次,再一次把你的幸福亲手毁了………啊!啊!李明远是混帐!混帐!他怎么这么可恶!可恨!可耻!可悲!” 泪水从他脸庞汹涌地滑下来,李明远嘴唇哆嗦着,早已泣不成声,却仍在拼命的说个不停:“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徐凤珍!你要开枪,尽管冲我来!请不要再伤害指柔!” 他猛烈地抬头,对着那个杀人凶手狂乱大喊:“来呀,开枪打死我吧!你不是一早就想要我的命吗?来呀!我现在不反抗,我认命,我跪着求你!求你让我死去!” “犹豫什么?害怕什么?端起你的枪来,结束我的生命!从此李氏仍然是你的!所有的股份都是你一个人!你是董事长!你依然在李氏称霸你的世界!来呀,朝我开枪吧!”他嘶吼着,吼声震天,吼声震地,吼声震呆了每一个人。 他抱着她,感到她全身都在痉.挛,都在发抖,渐渐发凉的身体贴着他,渐渐了无生气的呼吸,好像就要离开他。“不!指柔!指柔,你不能死,不能死!无论如何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眼泪快速地滴落,暴雨似打在她的肩上,一颗一颗打湿了她薄薄的衣裳,他好怕,好怕失去她。 在这个时候,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还痛苦,还悲哀!他竟然连她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不,指柔!不要死,不要死!请你,请你,请求你!” 他拼尽生命的呐喊、狮吼,使徐凤珍双手急剧地颤抖。 看着两人鲜血淋漓,倒在一团,震在当地!她心中也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楚。 指柔软在李明远怀里,眼光迷迷蒙蒙,好想再开口,叫她一声妈妈,干涩的喉咙,却怎么挤,怎么挤,也挤不出那个亲切美丽的称呼,嘴角不断的哆嗦着,朦胧地看着她握着那支手枪,那支曾经向着妹妹开枪,却终于放了空枪的武器,而在此刻,依然对她瞄准不放。 看样子,还是想要再开一枪。 徐凤珍呆呆的,无意识的把头一摇,脸上的悲怆也随之而来,她没有想过要打指柔,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一下。 她怎么舍得打死她最爱的指柔,可是绝没想到,她居然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子弹的侵入,为了救他,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她一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爱她爱如生命,但是想不到,指柔对他也有这样深厚的感情,即使伤害了她。 “妈……妈,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求你……”依稀看到她的手又是一举,指柔苍白的脸色,瞬间因惊吓而涨红,虚弱无力的张了张嘴,竭力哭喊道:“妈,妈!妈不要!不要再开枪了!”她哀戚的眼神,被泪水模糊不清,只求妈妈能够放过他:“妈,求求你不要再开枪了!妈妈,我爱你……” 胸口的痛让她呼声渐渐弱下去,李明远恐慌地抱着她,唤着她:“指柔,指柔!” “你为什么这么傻?傻得要死了!”徐凤珍身子震动了一下,上前狠狠踢了她一脚,眼泪哗哗流下来,疯狂地大喊大叫:“我们向家造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爱情,竟连命都不要!我恨,我恨,我恨你们!” “好一对同命鸳鸯,那我就成全你们,送你们上西天,黄泉碧落去相会!”她狂叫,显然疯了,又或是处于发疯的边缘。 有阴影扑近,不愧是司令的千金,她疯癫的时候还增强了警惕,吼叫:“不许过来!”手中的枪在屋内指了一圈,李明远带来的人,刚要扑过来,又都被黑漆漆的枪口镇住,震慑在一米之外,无人再敢轻易上前。 子弹不长眼! 谁都怕那火药的气味。 于是,人们都在找最好的机会扑去。要怎么样才能在最快的时刻扑倒她,夺她的枪? 宅子里所有的仆人都吓呆了,冬婶突然扑通一跪,头“嘭嘭”点地,哭喊道:“太太!请把枪放下!太太,请把枪放下!太太,太太……” 手枪的枪匣里还有一发子弹! 无论打中了哪一个,徐凤珍的罪名又多了一条,冬婶不想看到她坐牢! “太太,三十年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请把仇恨放下吧,请把所有都放下吧。太太!你其实还是幸福的,老爷和我说过,如果你肯改一改脾气,他还是很爱你的!太太,请把枪放下!把枪放下,放下!” 冬婶老泪纵横,哽塞地苦劝:“太太,太太,看在十年如一日我们相处如姐妹的感情上,请你把枪放下!只要改过自新,只要努力,还是能够拥有爱情,拥有幸福的。” 还木有结局啊。亲们现在知道李明远的痛苦了吧,他和徐凤珍一旦正面冲突,命就保不住,只得让指柔离开。徐凤珍既杀了人,既犯罪,就不在乎多杀几个。她跟疯了,差不多。 正文 不能没有你(二) “不!他不爱我!不爱我!”冬婶的话刺激得徐凤珍跳了起来,大叫:“他爱李美伦!他爱李美伦!” 颠狂地把头一甩,徐凤珍冷目瞪着,也不知道瞪着哪一处,眸子是凌厉的,唇角却带着自嘲、鄙夷、冷笑:“我和他结婚了,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每晚连梦里喊的都是她的名!李美伦,她就那么好,她就那么好?可是,她那里好?那里比我好?”* 她哈哈一笑,笑得浑身颤抖:“她有什么本事?她管理公司不如我,公司业绩不如我!她根本不如我!我虽然输给了情场,但我要赢回商场,我要赢她!我要赢!” 口里叫着李美伦这三个字,她举枪的胳膊剧烈颤动、不安,眼光惊惶,妒嫉如火,张嘴狂叫:“那个女人,如果在这里,我就要亲手杀了她!我不是好人,她也绝非好人!人家结婚了,还来抢人家老公?世界上有这样不要脸、有这样下溅的女人吗?” “徐凤珍!你已经把姑姑毁了,你还想要怎样,怎样?”李明远在伤口的剧痛中,不管不顾吼起来,他的吼声牵动了枪伤那处肌肉,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他痛苦的、竭力的、强忍着内心深处那份填也填也不平的仇恨,狰恶地吼叫道:“姑姑从来没有和你争过什么,抢过什么。你要她的男人,她给你。你要她的公司,她给你。她不争不怒,你却一次次逼得我们李家无路可逃!再者,姑姑得罪了你,我李家没有得罪你!要杀要剜,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何必要牵连无辜!连我父母都不放过?”* 他哑声的,嗓子快要撕裂般,突然一声大笑:“好!太好了!二十多年后,报应了!你开心了?你把我姑姑毁了,我就把你的指柔毁了!我如今把你大女儿害死了!她虽然不是你们向家的,可是到底也在向家待了二十多年!你就这样忍心,看着她被我伤害?还赔上一条命?” 那支枪滑了滑,徐凤珍手指抖得根本拿不稳,看看躺在地上指柔苍白的脸色,破了一个小孔的胸前,布料都飞去了一些。 望着指柔,面色苍白恹恹然,了无生气。 眼皮沉沉地阖下去,好像睡着,又好像已经死去。 她是她的母亲,她却是杀人凶手!她杀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儿!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对她不好,哪怕重一点点的呵斥都没有给过她,把她当宝贝一样捧着。那是因为,她没有妈妈疼,除了她! 不多时,警察就来了! “啪”地上发出空洞的声响,手枪掉下地。 冬婶惊恐万状,跪在地上望着穿着制服的一群人,他们走进来,一看此情此景,都震颤了!紧接着,有人快速的制住了欲逃的徐凤珍,她胳膊被人扭住,震动着身子,绝望而悲愤地大叫:“老头子!家里要变天了!变天了!” 然后,发出一阵疯癫地尖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疯了! 母亲的疯,却把指柔吵醒,或者说惊醒,她转动头部,只看到一抹凄凉的身影扑入院中,有穿制服的人上前追去,他们在喊:“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妈,妈……”嚅动着苍白的唇,指柔闭上双眼,任眼泪如瀑布急剧地狂泻下来。 在她耳边,有个声音好远好远,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来自地狱: “指柔,我好想再爱你一次……” 李明远中了两枪,血流了很多,却没有伤到皮肉,因事先有防备,他穿了防弹衣,戴了防弹袖。由于近距离射击,子弹还是穿过防弹衣,射进了肉里,所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 医院里找来取弹专家,给他把子弹取了出来,他就昏了过去,不知是疼,还是累,睡得沉沉的。梦里一直在喊:“指柔,指柔。” 指柔也没有大事,子弹击中她胸口,震碎了一块玉,那是楚风临走前,戴到她颈项上的。 玉碎了,却因此,而救了她一条小命。 子弹的冲击力震动了胸膛的骨骼,所以,疼得她难受,疼昏了过去。 急诊室里,经过一阵彻底检查,医生欣慰的说没事,见她脸色苍白,开了一些营养药物把她送往病房,安心休养几天。 李明远手术过后,一直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迷迷糊糊,他的脸庞消瘦下去,下巴的胡子也青了一层。 情况很不好,还伴有发烧。 三天后,他方才慢慢的有苏醒,醒来叫的第一个人便是指柔,低低,哑哑的:“指柔……” “医生他醒了,他醒了。”指柔柔声喊,从在他病床站起身子,激动地就要按铃叫护士。 护士还没有那么快赶来,李明远已经迫不及待的说:“指柔,指柔,你有没有事?” “你疼不疼,你胸口?胸口疼吗?指柔是你吗?是你吗?”他吃力的想伸出手,急切、热烈地向她的胸口探去。她为他挡了一枪,那颗子弹打中了她的胸口,她有没有事?她怎么不去看医生,她怎么这样悲切地守在他病床边?难道他眼光里看到的不是真人,是幻觉,是幻觉吗? “我很好,我不疼……”她哽咽地说,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29 头一低,眼泪滑落到他的枕头上。 她抓住他颤抖的手,她想着他设计她离开他;想着他为了爱她而让她离开;想着他做出那样可恨又可悲的伤害;想着他在查找妈妈犯罪证据随时会遇害;想着他放心不下她为她设计未来;想着他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的悲哀;想着为了让自己幸福,他不惜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想着这一切!想着这一切! 眼泪不受控制奔涌了出来,奔流在消瘦的面颊上。 “不哭不哭,指柔,我还好好的。”他想为她擦拭那些泪,可是胳膊使不出半分力气,僵硬无比,那些绷带缠得他好紧好紧,好像要把他的生命缠死一样。 她满面的泪水远远比那颗子弹带他的伤,还要多,还要深,还更重,还要疼。 他好想把她拥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他惟一能安慰她的,只有苍白深情的语言:“指柔不哭了,我没有事,我只要你也没事……” 头好痛,他刚睁眼不久,又觉得好累,再次努力地睁开眼睛,仍旧看不清守护在身边的人,只听得到她的声音,那样熟悉,那样柔和:“我没事,我有楚风给的玉护身呢。” 她刚说着,忽然一怔,那块玉也是妈妈送给楚风的。楚风第一次认她父母作爸妈,两老都很开心,然后第二天,楚风要启程去香港演出,当时徐凤珍非常慈祥,非常亲切的将那玉戴在楚风脖上…… “没事就好。”他放心了,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光彩,那光彩比太阳还明亮,连白白的医院都染了一层温暖。 “你怎么一直在我身边不走?” “我在等你醒来。”指柔急切的解释,脸涨红,他灰蒙蒙的视线里,好像飘荡起一片红,那是她脸上的颜色,他似欣慰,似兴奋。 “我已经醒来了。”他叹息。 “你才刚刚醒了,我要确定你没事,我才能安心。”再度解释,“你胳膊受了伤,虽然你穿了防弹衣,戴了防弹袖,但是……但是……你的手术还是做了很久很久,血流了很多很多。” “那你是不是很担心我,等了很久很久,一直等,一直等,等在外边,等到手术完了,等我出来?”李明远温柔的笑了笑。 “……因为我没事,因为我还要为你办手续,因为你身边没有亲人,因为………”好多的“因为”说不出口。她急切的,慌乱的,越说越觉得不该说得太多。真有种“言多必失”的罪过。 但是,她还是想把这种关心显得自然些,于是,使声音尽量平和:“好了,看你醒来,就好了。我现在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 “哦!”他含糊的说,深邃的眼珠转动着,脑子里涌塞着几千几万种思绪。 “再坐一会儿吧,我不想你走,我不能没有你。”伤口很痛,他强忍着,看她转过身,他衰弱的,虚弱的问:“一定……一定用了你很多钱吧?指柔……住院这笔钱,等我伤势好后,再还,还给你。” “李明远!”她说,回身同时,眼睛垂了下来,她望了他好久,轻声说:“你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其余的不要多想。” 他又“哦!”了一声,转开头去,静思着,他眼里已充满了泪水。 再留下来吧。 不管有什么事,都先放一放吧。再留下来,陪陪他吧。 他是病人呢。 病房好安静,他以为她真走了,猛然转头,急喊道:“指柔!” 他痛苦的蹙紧眉,看到她停在门口,一下子转过身来,他脸上现出疼痛的表情,可能刚震动了伤口。 “明远,明远!”指柔惊慌的说:“你疼吗?胳膊疼吗?要不要叫护士来?” “不要……不疼不疼。请你留在这儿,请留在我身边……曾经很疼很疼,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什么都不疼了……”他含泪说着。 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手里药盘上摆着温度计。 “李先生醒了?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啊!”护士笑盈盈的说:“没有多严重,好在子弹没有伤及骨骼,好好休息就行。” 他赶紧把眼泪逼回去。 指柔看护士小姐好是要给他量温度,忙站起来。站起瞬间,她手依旧被他手掌紧紧包裹,虽然那只胳膊受伤,掌心的力量,依然雄厚。 她还是退到了一边,用袖子拭去她的眼泪,看着护士,把温度计塞进他嘴里,微笑着:“瞧!刚取过子弹,是不能激动的,当心把伤口弄裂了!好好的躺着,好好的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量了温度之后,见无大碍,护士小姐走了出去。 又过几夜。 早上,当李明远醒来的时候,指柔已经不在他床边了。 问了一个走进来的护士几点了,她说,才八点钟, 他哦了一声,摸摸身边的被单,她曾经伏在那儿的地方,空空的,被褥凉凉的,那么,她离开她已经很久了? 依稀仿佛,她是守了一宿,午夜醒回,侧头间,还能迷迷糊糊触到她趴在床头,那一头柔软的黑发。 李明远有些不安,思绪万千全都跌在昨夜,这些天来,她都守在他床边,百般温柔。对躺在床上的他,嘘寒问暖。他稍微皱眉,她就紧张地问他疼不疼,还俯过身来,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怕他又发起高烧来。 每次给他喂饭,她都先附在他耳边轻言细语:“明远,你饿吗?现在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的指柔更细心体贴吗? 还有什么比他的指柔更温柔美丽吗? 还有什么比他的指柔更像顶级钻、金矿闪闪发光,不!远比顶级钻、远比金矿更迷人,更让人不顾一切也要爱护她。 还有什么比她用自己身体替他挡了那一颗子弹后更震撼人心的呢? 她是那样珍贵,那样宝贵,可是她真的永远不再属于自己了么? 她对他还是有爱的吧,就算是残余的那份爱,也还是有的吧。 他想,还是有的。 正文 不能没有你(三) 一想到她待他这样好,好到让人梦幻,不真实,好到让他以为,她还是属于他的。 李明远心里就荡起一动激动与感动,脸上浮现一抹温存与甜蜜的色彩,使连日来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都染上了红。 那是代表喜悦吗?* 连护士都被感染了,她微微弯下腰来,对他笑笑:“李先生,今天心情不错。” 她给他换纱布,一圈一圈解开来,受过专业训练的护士,虽然动作很轻柔、很小心、却少了指柔给他换纱布那份细致、那份温柔。 “她上哪去了?”他忍不住急切地问。 “哦,李先生是在担心向小姐吗?” “是的!我想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护士想起来说:“向小姐她,很早就出去了,也没给我们交待,要去什么地方。只说到时候,让我们进来叫醒你吃早餐。这不,刚进来准备叫醒你,给你换药,然后再给你带份早饭来,你就醒了。” 是的,指柔很早就走了。她不能在他床前呆得太久,就算还有什么感情,也不过是同情。 不能,让这份同情,转化成感情。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很久很久,然后去看楚晋,可是去到了他服刑的监狱,她又一声不吭地转回来了。 不能见他,不能见,不能见。 因为他也许并不喜欢她来见他。他是那样骄傲的男人,不喜欢她深爱的女人,看到他那副落寞样子。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在半路上,就接到一个电话,很陌生,声音却是极其熟悉:“姐!爸爸要见你!” 是指情? 妹妹回来了? 这个时候,她回来干什么? 不去念她那见鬼的工商业管理了? 徐凤珍已经疯了,正被押在警局内,因为事关三十年前的疯子杀人命案,一切要等到李明远复元了,再行定夺。 向宅里,阴森森一片。 向居正的卧房,指情正坐在一张椅上,喂爸爸吃饭,他有一口,没一口,心事重重,半躺着的身子,盖着薄薄的被子。两目浑浊,直到看到门口耸立一条人影,才有了点点亮光。 “指柔。”向居正叫她过来,妹妹转头,见姐姐走进,冷哼一声,把碗一放起身就走了。 指柔在妹妹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 “爸!”她惭愧的叫。 她怎么办?是她把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妈妈逼疯了! 如果是向氏拿到金矿;如果她不那么在乎向氏的家产;如果她不那么在乎在向氏还有没有股份;如果她不那么急于求知是否亲生;如果一开始她就不帮李明远,而帮向氏;如果她没有把在书房看到的钻石图纸告诉李明远,那么李明远是不是就不会上门来搜?那么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疯? 可是,可是,就算她不告诉李明远,爸爸书房藏着三十年前的风云,李明远终会有一天,上门来翻找的。 向居正半躺着,凝望着这个捡来的女儿,眼光亲切,慈祥的说:“指柔。” “爸!”指柔又愧疚的叫,眼里已充满了泪水。 向居正点点头,笑得更亲切,脸庞有了光华,显得精神,一点也不像久病的人。说话也是好柔和,好柔和:“指柔,爸爸想告诉你……妈妈是真的爱你。“ 他的手从床侧移过去,轻握她的小手,爸爸的手好温暖,爸爸的话也好温暖:“从小到大都爱,爱得很深很深。………她对小情不好,那是因为,不管她怎么样对小情不好,小情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亲生父母的。而你没有,你没有父母,我们就做你的父母,我们就是你的父母。我们把你捡回来,你瘦瘦小小的,她都怕养不活你……她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爸……”泪水流下来,脸颊一片湿热。 依稀仿佛,耳边传来徐凤珍声音:“……二十三年前,你才这么点大………” “不哭,孩子。”向居正苍老干哑的说,“明远上门提亲那天,她选择把你嫁给明远,那是因为,她看出来,明远真正爱的是你,而不是妹妹。她找人跟踪明远,一开始,也和楚风那孩子一样,对他不放心。想看一看,想查一查,想验一验,他有没有忠于婚姻,有没有忠于爱情……可是明远却认为,她是以拍下照片,威胁他退出股分,他错了!” 指柔擦了一把泪水,惊奇地望着爸爸。 向居正闭上眼,长叹气,缓缓的道:“你.妈妈和我都老了,纵然能长命百岁,又有多少能力,多少时间去管理公司?她不过是想再抱几年,那些她曾经抱在怀里的东西。股份,金钱,权力……那些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对你.妈妈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她一生之中,最得意的两件事,其一是在李氏占股,成为副董事。其二就是把向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商场上,那是她的舞台,展示她才能的天地。所以,她内心深处的某些孤独某些缺陷会在那里得到充分的满足!所以,她的索取越来越强烈,欲望越来越巨大。” “这不怪你母亲!”向居正面有愧色,闭着的眼,颤抖的唇,这时候声音显得特别苍老:“她跟我这么多年,她自己也清楚,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感情……明远姑姑被毁容之后,得知是你母亲指使的,我们吵了一架。而你母亲也哭了,其实是,是,那些人……临时兴起,把钢棚砍断了。她说,她事先计划中并没有叫人砍什么钢棚,她只是绑架明远,吓吓姑姑。那段时间,她仇恨心,妒嫉心太重,总是疑心,我回来晚一点,就怀疑,就盘问,我在外和姑姑幽会什么的,说话很难听。” 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布满皱纹的脸,写满了沧桑。 “她嫁给我,当时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她带了很多的黄金,全是清一色的金砖,拯救了公司……对她,我觉得愧疚,结婚后很多事情是顺从她的……她说要管公司,我就给他管。……偷窃风云那件事,我对不起明远爸爸,当年我都是被你母亲怂恿的,我不爱她,可是我纵容她,她要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0 干什么,我就让她干什么。想不到过度纵容一个人,会害了她一生,也害了无辜的人………” “两条,两条人命!”向居正剧烈地咳嗽着,指柔忙给他端来茶水,漱口。给他擦去从嘴角滑下的水渍,爸爸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真想不到,会死得那样惨,一刀砍下去……夫妻死在刀下,一个被杀,一个自杀。咳咳……” 他连咳,喉咙里像梗了一块石头,声音沉重,一字一字挤出来似的:“她说,她只是想吓唬人,那个人是疯子,是从军队退役后才疯的,手劲很大,一刀就切掉人的脑袋。我没有见过现场,想着也是可怕的。我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找出这么个人来,干出这么件事来的。我只觉愤怒,我差点休掉她!可是她哭着说,当时没想过会发生这种砍脑袋的事,只想让那个疯子吓吓人而已。这一吓,竟然吓死了人。” 指柔不敢想,那是不是母亲的真话。 但也许,是真的吧。毕竟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杀人放火的事情确是做不出来的。 那个疯子,也许真是妈妈叫他吓唬明远爸爸而已,谁知,酿成了大祸。 就算当时没有被查出来,她也是害怕的吧。 也怕着某一天被查出来。也曾惶惶不可终日吧。又或者,由此滋生了另一种性格,也许妈妈时时不安地想,反正我是杀过人的,反正被查出来,我也是要坐牢的,我还在乎什么呢。去争,去抢,去夺吧,于是对姑姑恐吓,威胁,绑架李明远……诸多的错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因为她不喜欢姑姑,所以连姑姑的亲人都要去憎恨。 向居正咳着嗽说:“风云那件事过后,我其实很想给明远爸爸道歉……可是他爸爸已经不原谅我了,唉,我听了你妈妈的话,却和合作伙伴闹得这么僵,这么僵。最后,还买下了李氏一半的股份,坐在了李氏董事长………彻底和李家,和姑姑闹僵了,明远爸爸一走,把我们两家的仇恨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们不死,就是他们死!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你爸爸我啊,这辈子罪孽深重!对不起李家每一个人哪!” 他叹气,闭眼。说完这些话,很疲惫。 想休息,然后挣扎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心病积累,我就慢慢的生病了……你不要怪你妈妈,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我病之后,公司都由她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女人管理公司很心苦,如果没有她在外撑着,向家迟早会败下来。别人看着我们风光,背底下,我们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所以,你妈妈需要那座金矿,使公司资产得到改观……” 指柔又帮他端过茶水来,给他润喉。 咳嗽越来越急,他话语几次被咳声打断,拼拼凑凑,还是说了这么多: “你和她的约定,什么转出明远入股的钱,什么担任李氏向氏总裁,爸爸其实都知道,都知道。不管你在帮谁,爸爸都认为是正确的……我担心的是,你们母女关系会闹僵,后来还是,还是闹僵了。” 向居正频频咳嗽,咳得叫指柔心慌。 想安慰他少说话,可是爸爸止也止不住,就像他的咳嗽一样,仍在吐出来: “指柔,这并不是你的错,换了谁,都会觉得这是不公平的事情……妈妈没有给你嫁妆,妈妈还吞并了你的股份,而爸爸,选择的继承人是你妹妹……你会伤心,你会觉得不公平。是的,换了谁都会这样想。所以,孩子,你没有做错,即使你母亲疯了,错不在你,错在于爸爸。爸爸不应该,娶了你妈妈,还在外和姑姑藕断私连,爸爸对不起姑姑,对不起你母亲。” 他想坐起来,这样半躺着,着实难受。 指柔扶他坐起,他头贴在床栏杆上,眼光望着什么地方,渐渐有了色彩,脸孔也被破窗的夕阳涂上了一层光华。他的声音更柔和,一字一字都像是水淌过青石板,流动着已逝的青春气息。 “我心里只有你姑姑……可惜我们今生无缘。所以,对于姑姑想拿回李氏,对于姑姑让明远上门提亲,我本来可以不答应,不把我两个女儿嫁出去一个,但我仍然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和小情都是我女儿,不管谁嫁给明远,我都希望她幸福,虽然我的希望会落空……对于你.妈妈,爸爸欠了她的一生,她只有在事业上努力,拿回来一些东西,填补空落缺失的内心,她也不容易……指柔,不要记恨她。” “爸,请不要说了。”指柔终于打断爸爸的话,“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妈妈这么绝裂,我没想到我会把妈妈逼疯。我心里难受,真的难受。她是我妈妈,我爱她还来不及,我又怎么会和妈妈闹,我只是,只是……”只是,还是觉得不服气,不甘心,又或是,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不想被蒙在鼓里,当猴耍。 “孩子,你为那五亿困惑,你想要弄清,有没有给你?”向居正重重的叹气,“指柔,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母亲跟你说五亿,跟明远却说三亿?” 正文 不能没有你(四) 咳嗽更甚,向居正面色苍白,又变红,哑声说:“你妈妈原本是准备了五亿,可是离你出嫁没几天,公司财务出了状况,需要救急。所以,她答应你五亿,不能反悔,只好在明远那儿说三亿,因为那时候,她能拿得出手,只有三亿,三亿!”* “再多拿一点,恐会危及公司财政。金融风暴后,每个企业都会或多或少受影响,我们向氏也不例外……订单少,开支多,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有多少中小企业都在一夜之间倒闭………” “爸爸!”指柔哽塞的叫。 原来妈妈是真的,要给她五亿的。 “事后想补给你,钱已经凑齐了,没有等到转出去,就等来了一批货,你妈,拿去进货了……那笔钱,终是与你无缘,她一直想着,如何补上……可等到有机会补上的那天,却发现明远已经替你补好了。她回来跟我说,明远那孩子,我瞧着是真的很爱指柔。你就放心吧,幸好不是把小情嫁给他,否则两个人都不幸福。如果他们能继续好下去,我这个董事再代管几年,把他那个亏损电器公司合并,再把生意做大一些,我就放心把李氏的大权交给他了。” “爸,妈妈真是这么想的?”指柔愕然,不敢相信的问。 “相信爸爸,这些都是你妈妈说的真话……她要他的公司,理由是那公司亏钱亏得太厉害了,她转出了很多钱,可那些钱她为向氏成立了另一个公司。她的愿望是想把李、向合成一家公司,我连名字都取好了,叫思珍!”向居正真诚的说。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愕然,只是看着爸爸。 他说:“那是她的目标,也是最后一次。她想让姑姑记住她,她想把两个公司合并起来后,资产也随之而增。你母亲的计划,在最后的一项,是将李氏和向氏合并一起,双手奉回……” “爸?”指柔喊,简直不能相信了。 “可是姑姑和明远,急于拿回李氏,对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明远花天酒地,你们的婚姻也结束了,你母亲希望的向李合并破灭了,于是她计划又更改了,全力管理向氏,再与李氏对抗………” 向居正好不容易不咳嗽了,说话也利索起来。 “再说那一箱宝,其实已经送入李家了。在此之前,她准备了两只,一模一样的保柜箱,一早为你们姐妹俩准备好的陪嫁首饰,有钻石,还有一些向氏盖章的空白支票。你妈妈是真的有心给你,我看到她摸那保险柜,虽然不舍,但是她说,居正,这是给指柔的,我把小情的首饰也放在里面了,还有那颗钻胚,我想还给他们李家了。以后等小情出嫁,我们再另外给她准备一箱新的珠宝,你看这样好不好?” “你在新婚的头天晚上看过箱子,看过那些珠宝,密码她都告诉过你了,并交待你好好保管,以备不时之需。结婚那天,两只保险箱,却抬错了……她一直都在后悔,要不要再送过去。可是半年过去了,也不见你回家来问。想着你一定还没有打开保险箱,因为你们现在生活富足,还用不着要变卖珠宝过日子的境况,所以,她略微宽心……一直找机会给你送过去,一直没有较好的机会,唉!”向居正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一次比一次重。 “你在向氏的股份,也就是那五亿嫁妆,她一直都给你留着。在我书桌里有一张卡,那是以妈妈的名义开户,实际是给你的。”他搂了搂指柔,“傻孩子!你怎么能置疑父母对你的感情?” 她扑进爸爸怀里哭起来:“爸!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害她和李明远两个都误解了妈妈?到最后把她逼疯了! 她虽然罪该万死,但她也希望自己女儿幸福,她的愿望是将“向李”合并,然后再还给李明远。 那时候,李明远拥有的不仅是李氏,还有向氏! 可是到最后,这一切都变了! “孩子,二十多年来,便是一颗冰冷的小石子,放在怀里捂也捂热了。”爸爸给她擦了一下眼泪,怜惜的说,“她也有她的无奈,她也有她的痛苦,她只是不愿让别人看到。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她待你,胜过亲生。” 指情从门外走了进来。 向居正看了妹妹一眼,又看着指柔说:“指柔,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把妹妹送去国外读书?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家产留给妹妹,而不是你?” 指柔震住,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爸爸说:“那是因为,你妹妹太过于叛逆!永远不可能有你一半聪明,一半坚强,一半智慧,她是那种,无论学什么,也学不好的人。你妈,让她出国,实际就是磨练她。” 指情皱起了眉头。 “爸,你说我笨还好!”她说:“你这样一说我笨得什么都不行,我是更笨了!在你们眼里,我是最笨的!”她直视着向居正,坦率的问:“家产给我打理,其实是把我推向残酷的商场!我的目标和喜好根本不在那里!” 指柔愕然,望着妹妹,她双手抱着胸,语气高亢而激烈:“就算我才是向家亲生的,就算我才有资格继承家产,可是又如何?我又能管多少年?如果妈妈的计划完成,李向合并,连向氏都是你们夫妻俩的!我之前可是一点也不想要管向氏!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 向居正审视着她:“你还需要更多的锻炼!父母一走,就剩下你一个。什么都要靠自己。” “所以,过不久我再继续出国,去念那见鬼的工商业管理!以后回来管理我的向氏!”指情一甩头,匆匆走出,阖门声很响,很重。 厚重的门板后,妹妹的声音像是在尖叫: “爸!我妈都疯了!你还赶我走!就算我妈有什么错,到最后是你们把她逼疯了!” 她背抵着门,尖厉的声音穿透门: “向指柔,你从此不再是我姐姐!我们会有竞争的那一天!无论是情场,还是商场!我要你输!” 她的声音还在叫:“我喜欢明远,到现在,我还喜欢!向指柔,我从来没有停止对他的追求!即使你们结婚!即使他爱你,我也有办法把他弄到我床上,弄到我手上!你们离婚,还真是离对了!因为我,你们离婚,因为我,将继续向我的计划出发!” 计划!又是一个计划! 指柔摇头,直呆呆的望着爸爸。他累了,他睡了,他苍老的生命是不是也在这几天枯萎? 一周后,向居正去世。 自杀! 服用了一瓶多的安眠药,看起来,安祥而平静。 他留了一封遗书,只有几个不多的字:“凤珍,我先走了。如果你还跟得上,我会边走边等你。如果你跟不上,我在那边等你。” 姑姑哭成泪人。 “居正,居正,我是美伦,我来看你了……” 她哭了很久很久,谁也劝不住。 哭过之后,她眼圈发红的走了。 那纤瘦的背影让指柔心底泛起了一阵疼痛。 她总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月之后。 李明远出院,因私闯民宅,在看守所呆了几天,接受一番教育,然后无罪释放。他走出看守所后,不两天,便向法院提出诉讼,控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1 告徐凤珍偷窃商业机密、故意恐吓、杀人罪。 指柔与他谈判。 他坐在办公室,与律师商讨着什么,见她来了,赶紧起身让座。 律师见他有客,笑了笑,彬彬有礼的告辞。 “能不能放过她。”指柔在接过茶杯之后问。 李明远面无表情,没有开口,指柔懂得他意思,哪怕她来求,他也不肯放过吗? “风云钻石系列,是我爸爸的作品。”指柔说,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又会掀起一场大波澜。 “什么?”李明远眉头皱紧,眼光已有震惊。 “是我爸爸,汪德全。”指柔明亮的眼睛望着他,“明山的大师交给我一些爸爸的遗物,其中有一本忏悔录,提到过风云……我爸爸亲手绘画,你爸爸负责监督。图的架框和理念都是爸爸布置好的,由你爸爸补充一些细节,然后第二天再拿给我爸爸看,一起商讨。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在林氏上班,我也会创作出一款相似的风云出来?” 她笑,还有一种骄傲:“那是因为,我们父女有遗传因子,也有相近的艺术细胞。父亲的构想,和女儿的构想,不谋而合,这是最好的证明。” 李明远像挨了重重一棒,他被击倒了!被震懵了!惊呆了! 顿时,他的背脊上冒起一阵凉意。他怎么也没料到,父亲的杰作,居然不是父亲,而是另有其人。 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威严和神圣,瞬间倾杞! 额上冷汗涔涔。他瞪着她,被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相信指柔没有说谎,她绝对用不着说谎,他绝对用不着去证实。 指柔继续说,低柔而略显激烈的说:“你已经把我妈逼疯了,所以,请你放过她吧。” “我没逼她,是她自做自受,亏心事做多了,早晚有一天自己会疯。”他怒,谈起徐凤珍,他就怒,他就怒得想要一刀砍死她!似乎那样还不解恨! 指柔站起来,连一口茶也不喝,她看着李明远,看着这个男人,心痛的说:“是不是无论我怎么求你,到最后,你还是决定,要起诉我母亲?” 李明远点头,仇恨的说:“她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指柔辩护:“一个人有罪,一定要以死,才能相抵?” 他也站起身子,侧对着她,冷冷地说:“三十年前的命案,是她犯下,她还曾经要夺走你的十三亿身家,找人砍人。” “她只是吓唬人,不见得就会杀人。”指柔说,刚说完,就见李明远挑起眉毛,嘲弄的一笑。 “你信?”他嘲弄的笑容更深。 指柔低头,不管信不信,妈妈曾经爱过她,她是信的! 父亲说,母亲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就像三十年前,当时也只是吓唬吓唬李明远爸爸,谁知道那个疯子,真的会砍了下去。 而那次在街上,那个精神病人其实是个正常人,断不会真的下手,精神病症是假的。 徐凤珍也只想要教训一下她的女儿。 因为过不久,她就要退出李氏副董事,让给指柔。 唉,各位亲,各位朋友们,容我罗嗦几句吧。我觉得我表达力,是极限了,真的真的,撕头发中。。。写文的时候,围绕一个人,围绕一件事,上下左右前后去分析,去比较,她的性格,她的心理,她的感受,她对某人某事的看法。没有人是一成不变,很多人在最短的时间,因各种因素,可以改变不同的心理想法。如果觉得这叫矛盾,我只能说,木办法,俺有时就很矛盾,比如约会,俺已经去了,走在半路,俺也会想到打道回俯。亲们觉得乱写,噗,俺吐血啊,俺的架框不至于散到一盘沙吧。哪有全部现实的?俺也说过,这文就不是一般的总裁文。这个故事,已尽量往现实靠近。就像那把枪,只有徐凤珍有,她身份是司令千金。李明远再狠,再牛,绝对不能弄枪,在国内,想拥有持抢证?去政府问问就知了!啊这个月结!现在这些章节都在单位码的可能有错别字,可能有病句,不好意思。。 正文 不能没有你(五) 其实徐凤珍,早有预感,她是拿不到金矿了,她也想放弃了。 那么,就想借着这一次,顺水推舟把指柔扶上向氏总裁,她想试一试指柔的管理能力,就像当年楚晋爸爸,试楚晋管理能力一样。 所以上任总裁后,向氏才有那么多人不服她。* 徐凤珍是爱她的。 可无论怎么样,自己养的女儿,和外人联手,而且还是商业对手,联合起来和母亲作对,徐凤珍心里终归是痛,就像有一根小小的刺,不断刺着她。所以不停的,对女儿失望,不停的想用耳光打醒她。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暴怒、掌嘴、训斥!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疯子手拿砍刀,教训自己女儿的一面。让她明白,母亲是威严的,母亲是不可侵犯的,母亲是不可低估的,母亲可以栽培女儿,母亲也可以毁掉女儿。 双方沉默了一阵。 李明远忽然说:“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那这案子从此一笔勾销。” 他在她面前,离得很近,近到都能闻到彼此呼吸。 指柔转开了脸,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做法,和当初林如墨做法,有何不同?他是以挪用七亿之罪,想要留住我。而你,居然……” 她扬头,继续笑:“你们男人,我算是看透了!” 他抬起头来看她,伸出手去,触到她鬓前一绺秀发想为她扶过耳,她却转开脸,于是他的手指从她鬓角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一个,你没有看透。”李明远说,从她身边走开,往沙发一坐,伸直腿,拿烟盒,燃起一支烟。烟像迷雾一样,他脸在烟的后面隐藏,不太真实。 “楚晋!”他说出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光充满了沉痛与悲哀。 指柔还是笑,好像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笑,只会笑:“楚晋,我也看透了。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你们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不肯让身边的女人知晓,不肯让身边的女人参与,不论那件事有多么糟糕,都要隐瞒。以伤害一个人,来达到他的目的!虽然有些本意是好的,可是我不喜欢那样。” 李明远喷出一口烟雾,烟模糊了他的脸庞,烟模糊了他的眼睛,烟里他的声音很飘渺,像烟一样,像梦一样,他说:“我不能没有你……” 指柔轻声回话:“谁离了谁,谁都能活下去。” 他身子震动了一下,在烟灰缸里熄掉烟蒂又站起来,她仰头,倒回眼中的那抹酸楚,然后走出他办公室,她说:“再见!” 他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单薄而坚强。 已经秋天了,外边的阳光还像夏天一样炎热,强烈地刺痛了她的眼。 指柔才从李氏出来,便接到一通来电。 “请问,是向指柔吗?”是个女人!很陌生的声调,却软软柔柔的。 指柔很困惑:“请问你哪位?” “杨微微……” 楚晋的杨微微?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李氏附近的星巴克。” “哦,你稍等。”指柔查看了一下车流,在不怎么密的,不怎么急的时候,越过马路而去。 她今天没有开车,到达那儿时,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在门侧迎接,肩膀挂着细带皮包,穿浅紫色的裙子,外罩一条大披肩,中长发,轻垂在肩侧。上着淡妆,含着笑意,那神韵竟似仙女。 那一定是指柔见过的最亮丽的女人。 “你好!我是设计师,以后将由我带领你,开创这个领域的神话。”见面后,杨微微握手礼,有个酒窝随着她的嘴角笑弧荡漾。好动人!她的酒窝居然不是长在脸上,而是长在唇角。 难怪一直看她含着笑意。 不,不对。 她说什么?什么设计师?什么要以后带领她开创那个领域的神话? 指柔更困惑了。 两人一起走入咖啡店,选择一个角落,驾校教练老许也在这时打从门口而入,径直到这边,及时给她带来解释: “楚晋用微微的名字,为你开了一家公司,明天我们找个律师,更换法人代表。以后那家公司就是你的。” “我的?公司?”指柔差点惊叫,张了张嘴,四周一望清静的环境,俯头才压低声音:“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知道?” “现在告诉你,正是时候。因为微微回国,决定留下来帮助你。”老许笑呵呵的,摸了摸头上的帽子。 杨微微柔情的双眸闪亮,笑容可掬:“我很抱歉!正是因为,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来帮你,所以才一直延迟到今天呢。我回来的匆忙,没有准备礼物,那么,如果这份礼物送给你,你是否愿意接受?” 天哪! 她怎能接受,怎能接受这么大的礼物?突如其来!思绪倒回初遇楚晋的时光,他曾经不仅一次说,出来单干,你一定会成功。那些日子,他在为她的公司选址,原以为,他一入狱,什么事都化为乌有了,谁知,谁知!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是兴奋多一点,还是激动多一点,可是为什么一股热浪涌塞在胸口,万马奔腾般! “对不起,我需要用一段时间来想清楚,给我时间。”她礼貌的告退。 她不能现在就回复他们,她不能,她不能。 “楚晋!”她在路上喊,她在心里喊,她的灵魂也在喊,一路喊到监狱去,终于决定去监狱看他。 两人隔着玻璃对视着,他穿着灰蓝色囚服,不仅没有半点阶下囚的丧气,却显得更帅,刨光了头发,脸膛又黑又亮,似乎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那深邃犀利的眼光直直的注视着她。 “楚晋。”她拿起放在玻璃外那部电话,与里面的他通话,笑容绽开在脸庞,“我等你出来。” 楚晋神情严肃,沉默了一会,缓缓慢慢的说:“浪费你的青春!” “不会,反正我也老了啊。” 他审视着她,板着脸说:“我不要老女人……” “哦,那算了,我再去找一个老男人。”指柔叫,“如果你愿意看到我和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结婚。” “什么时候眼光变得这么低了?”楚晋说,把听筒送到耳边的那双手,也变粗变黑了,闪着一层太阳的光泽。 “别等我了!让我来告诉你吧,等我能够出去,你一定不认识我了。说不定,我还会加刑,我不想耽误你的一生。所以,这整个人生,都无法由我掌握。所以,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掌握。” 她点点头,脸色苍白,轻颦着眉梢。 “现在,你可以走了。”楚晋说着,像是要挂上电话。 “那么,你是在赶我走了?”她再点点头,然后眉毛锁得更紧了,更深了,“好,很好。楚晋,你说,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掌握?”她眼光诚挚深切,“那我也告诉你吧。我会等你出狱,和你一起迎接光明,和你一起拥抱蓝天。这就是我要掌握我的人生的第一步。” 楚晋没再开口,眼光如鹰,深思的看着她。 “不后悔?”他突然问。 “不后悔!”指柔坚定的答。 “呵呵。”楚晋难得的笑了一下,即刻又恢复到那深思的眼光,注视着她的脸庞。那玻璃透明发亮,他把手放在玻璃上,她也很快把手放上去,两人隔着玻璃,手指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很暖,很热,很感动。 “傻瓜。”楚晋开口喊,笑意荡漾在眼中。 “你爱傻瓜吗?” 他闭上眼睛,摇头,眼睛睁开,慢慢的说:“不爱傻瓜!”手在玻璃上,一笔一划写下:“只爱柔柔!”指柔微笑的看着他的指尖移动。 “时间到!”突然,狱警一声命令,“起立!” 里面的犯人,和外边的亲人都被震了一跳,一致放下话筒,站了起来。于是,指柔赶紧丢了听筒,慌张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2 的望着那个狱警,他却走来,十分关爱的说:“向小姐,你来得最晚,允许再延迟一分钟。” 啊!一分钟!好短的一分钟。 指柔又惊又喜,再向玻璃里面看去,楚晋果然还坐着不动,这男人?排场好大,坐牢都与众不同?人人都站了起来,只他还搞特殊化? “你来得最晚。”楚晋抓起听筒笑,“所以,我们还有一分钟。” 啊!一分钟,还能再说点什么呢? 指柔定定神,抓起电话,一口气对着那边说:“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满屋子都充满了她那句,我等你。欢愉而喜悦。 楚晋大受感动,眉头却依然深锁,深思的说:“其实,我最想听三个字的话。” “我刚说的,就是三个字啊。”指柔脑子短路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她重复说:“我等你。” “换掉中间那个字吧。”楚晋注视着她,眼光里充满了期待。 很快明白了,指柔眨了眨眼,却又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那要等你出来。” “指柔,谢谢你!”楚晋说,先一步把电话挂好,起身隔着玻璃看她,唇角的笑容很明亮,很温柔。 在她呆呆的握着听筒中,他转身走了。 狱察走了过来,提醒道:“向小姐,一分钟到了。” “哦!”指柔依然失着神,喃喃的说:“谢谢你。” 一周后,李氏法律顾问让李明远签收向居正生前的遗嘱,和一些文件,其中一张提到,全数归还李氏股份。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李明远落款之前,还是震动了一下。 也许他没有想到,许久以前,向居正已经写下了遗书,许久以前,他都想把李氏归还他。 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就是等他死后,不存在这个世界了,就把李氏还给他。 又过不久,指柔宣布,退出李氏副董事,所有股份转让给李明远,现在李氏的董事长为李明远! 他,已经彻彻底底,把李氏拿回来了! 金矿中标后,李氏的美伦珠宝大涨,股民们都笑开了颜,连续一周涨停,几乎带动了大盘趋势,从此后,所有黄金股,噌噌地往上蹿! 姑姑却在李氏回归那天,也自杀了! 姑姑也是安乐死,吞吃了大量的安眠药。 去时,唇角笑容很柔和,很明媚,很动人。 指柔去了李明远香港的别墅,看到姑姑遗容,依然面纱遮脸,神态和爸爸一样安详而宁静。死,对他们来说,仿佛不是痛苦,不是解脱,而是向往。姑姑向往着,能在那边与爸爸会合吧。生不能做夫妻,那么死呢? 李明远神情看起来很悲戚,眼光充满了忧伤和哀痛,让她不由得有点心酸。 “对不起,姑姑!”他说,“早知是这样的结局,我为什么还要李氏呢?” 指柔退开去,让他跟姑姑说话。火化那天,蒙蒙细雨飘湿了这座香港城,李明远站在姑姑墓碑前,喃喃的低语:“早知是这样的结局,我为什么还要李氏呢?” “请节哀……”指柔哑声安慰着,得到与失去,总是成正比。这也不能全怪李明远。 入夜,两人在星光大道徘徊,隔着一面海,遥遥对岸灯火辉煌,水倒映着光,光影在水里飘荡摇晃。 正文 钻石恒久远(一) 李明远右手伸入口袋,摸出烟盒,看了看又赶紧塞入。 香港,公共场合是不允许抽烟的。 繁华的夜色,到处都是牛高马大的金发洋人,到处都飘扬着英语和粤语,说国语的人,稍微大点声,就有奇怪的目光看过来。这就是香港,中国的香港。比起回归之前,要好很多了,那时候街上讲普通话的人,都被当作富人家的穷亲戚。* “陪我去兰桂坊。”他说,径直往前去。 石板街,霓虹灯,香港夜晚的兰桂坊花香袭人,景色迷人。家家门户洞开,行人如织,歌舞喧天,笑语喧哗,霓虹闪烁。一家挨一家的酒吧,绵延而去。街头游逛着许多白种人的面孔,仿佛出了国,到了欧美人的天下。 密密的人群里,两人不时的让着人,人也不时的让着她,还好,总算没有走丢。 李明远突然站定,对着她问:“陪我喝一杯?可以吗?” 指柔转开脸,一对牛高马大的白种男女,就那样站在街心的石板路上,专心致志的拥吻。 那金发女人大露v背,穿一袭漂亮闪着金光的晚装,让她眼前恍惚,直到李明远携起她手进了一间酒吧,她还是恍惚。 他要了一杯马蒂尼,加柠檬,却喝了两口,又拉起她走了。 他说:“气氛很吵,陪我走走。” 于是,李明远就牵着她手,和以前恋爱一样,来到香港,来到兰桂坊,就顺着街尽头那架长长的钢梯上去,往安静的荷里活道那边走去。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走过警署,走过一家家酒吧,走过一家家画店、饰品店、古董店,走过一条条石阶小巷,那些依山而建的巷子越过眼帘,让她更恍惚了,越往上越安静。 “去哪里?”指柔喘息问,脸颊微红。 “跟我来。”李明远说,走到通往半山的自动扶梯边。 转身一看,走过的地方漆黑一片。喧闹繁华的兰桂坊像是一座亮闪闪的小孤岛,四周围着的是海一样的寂静和黑暗。 就在这片海一样的寂静和黑暗中,李明远带她闯入一间画坊。 一座破旧的,古式的住宅楼的二层,就耸立在登山自动扶梯旁边。画坊面朝街,有一整面的大玻璃,玻璃上贴着香港名画家,阿虫的画。 底层一连几家小店铺,他们就闯入其中一间。 “干什么来这里?”指柔喘息未定。以前从没有带她来过这儿。 他只是笑,松开她手后,用英语与里面的人交流。有人端出一面画框,裱着一幅画,画上是那年空中跳伞,他抱住了她。降落伞下,两人鼻脸相贴的抱着,紧紧的抱着。 “送你的……”李明远郑重的说,他双手捧过来给她。 指柔想接,却没接,她困惑问:“为什么送给我?你不自己留着?” 李明远深思的眼光,直直注视着她,“去年的生日礼物,来不及送给你……” 去年的生日礼物,今年才送给她? 指柔好想笑,缓缓扯动嘴唇,突然两颗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不! 她又去想那些往事,往事不堪回首。 “不!我不能要,已经过时了。”她用手打开,一抹泪,转身向外。 李明远抱着画追上去,边追边喊:“指柔!” 她在门口站定,转过头去,跟他说:“我不要了,我也不需要了……如果,你想留着,就留着吧……” 他当然要留着,留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两人出来。 顺着一部小楼梯口,直通街面。荷里活道一带的店铺,云集了各种绘画、古董一类,不时有几个洋人进出。李明远捧着画很吸人注目。他把这幅画带回城。 两人回到城里,各自忙着。 徐凤珍依然疯着,李明远撤诉后,她长期以精神病院为家。 向氏股票跳水下跌,股民纷纷抛股,这样惨的剧变,真正是家破人亡! 妹妹还在上学,指柔一边精心打理着向氏,一边管理自己的公司。 两头跑,心苦得不得了。不过虽然心苦,但用心点,努力点,还是能克服的。想当年她在李氏,林氏不也是来回跑吗? 直到妹妹学业完成,归国,她才退出向氏,将所有事务交与妹妹。 从此一心一意管理自己的公司,真正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而拼搏! 三年后。 2012年,地球还没有毁灭,地球依然围绕太阳公转,太阳依然笑眯眯按照就班,东边升,西边落。 指柔的公司。 晋心。 宽敞的广场,透明的自动门,整齐漂亮的前台接待,齐声喊道:“向小姐,早上好!”她依然姓向,没有改姓。 “大家好。”指柔笑脸盈盈,心里好兴奋。 公司经过三年的阖阖碰碰,终于像模像样了。 自己做老板就是好,就算每月只赚一千块,那也比在别人的公司,每月赚三千块强。那种感觉不同,那种身份不同,所收获的快乐当然不同,一个是为老板打工的职员,一个是成功创业的老板。 她的公司经营时装、珠宝首饰、皮具。杨微微是个顶级设计师,有她的指点和帮助,她领悟很快,作品设计一流。以后果然就成了这个行业的神话。 据说,她设计的婚纱是各大明星梦寐以求的。 据说,她设计的珠宝是各大名媛争相追捧的。 据说,她设计的皮具是各大男女赞叹不已的。 据说,她的公司年年拿下最优秀企业的称号。 目前,与国内三大黄金李氏美伦黄金,林氏幸福珠宝,向氏居正矿业,齐头并进。 许多人依然仰慕她,无论现身在哪个场合,都是闪闪的光源,身边围绕着无数优秀的男士。而她单身至今,李明远却总以为,她是在等他。 这不,今日的酒会,三家公司的负责人出席,李明远端着一杯酒走来,醉意的眼光凝望着她,恳求的问:“指柔,我想问问,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么?” 她美到极致的眼睛微笑,姿态淡定而从容:“如果还可以回到从前,那么指柔就选择,从不认识你。” “我后悔……”他曾经说,一生从不做后悔事。 她很平静:“你得到了一切,我家破人亡,你后悔已晚。” 他悲凉地点头:“对,我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一生的幸福。此生,我注定孤独,注定失败……一个人苍老,直至死亡……” 指柔为他悲凉的话震动了一下。 李明远深思地注视她。 当时间将爱恨情仇,化为乌有,她还是不会原谅他。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李明远问,眼光流露出无限的恻怆。 指柔依然是淡然的,冷静的笑,高雅的笑:“不是每件事,都能原谅挽回。明远。”她笑,这次笑容很美,眼睛明亮:“我爱过你。”她与他碰杯,轻抿一口,“你也爱过我。”“但是已经过去了。”她微微侧过脸去,笑容更明艳动人,“你会幸福,我也会幸福。” “哦!对了!”她转身之后,蓦然回首,擎杯灿烂的笑:“谢谢,谢谢你把我安排给楚晋。我想他是个好男人。” “是!他比我好。”李明远眼睛隐去所有的光彩,黑沉沉地注视着她,“那么,我提前祝福你幸福。” “谢谢!” 离开李明远,经过林如墨身边,他被一片缤纷的色彩包围,打扮得艳丽,妩媚,性感的女人们,都在与他谈笑风生。 而他,双排扣西装,精神十足,多情的桃花眼,蓝色眸,依旧潇洒,勾唇一笑,邪魅惑人。 忽然他转过头,他的眼眸直射过来,与她的眼睛接触。他还是怔忡了一下,随后笑容飘浮,不知说与谁听:“那个女人真美!” 指柔笑笑,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遇到妹妹,指情如今是向氏总裁,穿单肩的紫色纱裙,一点点走向成熟,那双曾经爱流泪的眼睛充满了知性的韵味。她友好的一笑:“向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指柔与她握手。在妹妹眼里,果然没有姐姐了,只有商业竞争的强敌。 “今晚,李先生的目光一直都在你身上,他用目光告诉你,他今生今世都会等你。”指情吮了口酒,仰头一笑:“哈!真痴情的男人!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喜欢他这份痴情。我会追到他的,你相信吗?”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3 “当然,他会是你的。”指柔回笑,“只要努力,什么都是你的。”爸妈曾担心,妹妹无论学什么,都学不好,学不会。也不尽然!当一个人经历过巨大的变故,学什么,都能学会!不会,逼着自己学,也能学会! 出了酒会,外头霓虹灯的光彩,染亮了她的脸庞。 她坐在车里,缓缓开车回去。 次日去探监,依然没有楚晋的消息。 几次去探监,几次都是空空而回,楚晋已经转监狱了。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活着,不知道是不是离开这个城市了。 总之,是失去了他所有的联系。 近日,全球钻石权威db旗下cso,从英国运来一批钻胚,举行拍卖。于是,涉足钻石这行业的企业负责人,纷纷赶来参加这次拍卖会。 场地很宽敞,很宏大,拍卖台设立在较高的地势上。当指柔佩戴着胸牌,和诗琴一前一后走入场,那儿已经坐满了人。挤挤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她们来晚了。 诗琴现在是公司法律顾问,所以,基本上寸步不离跟着指柔。 在会场负责人带领下,她和诗琴在一个位子上坐下来。 前面隔着大约五六个位置,坐着一位身穿纯黑色西服的男子,身边是一位肩披着白色貂皮围巾的贵妇。 她扫视了全场,没看到林如墨,也没看到李明远,很奇怪!这两人不可能不来参加的。不过,也许找了更好的位置,她看不见吧。 拍卖会开始,主持人声情并茂的介绍钻胚,它看起来,模样不太俏,凹凸不平,颜色不怎么亮丽,但周身都隐藏着暗暗的蓝,以及紫光,呈放在铺着红色丝绸的盘子中央。 凭专业人的眼光,指柔一眼辩认出,那是蓝宝石,如果经过切割、打磨,再由她的巧手设计,它一定闪闪发光,璀璨无比。 指柔心情紧张极了。 主持人扯开了嗓子,大声开始报价:“底价一百万,一次加价五十万,有没有人出一百五十万?” 马上有人举牌。 主持人笑:“好,这位先生出一百五十万!” 又有人举牌。 “二百万!” “二百五十万!!” “三百万!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饿的天啊!”诗琴眼珠子瞪得圆圆的,“这些人喊价,跟喊他.妈一样,张口就是!太让人震惊了!” “四百五十万!” “五百万!!”好不容易,诗琴抢喊了一次价,哇哇大叫,一举标牌,手舞足蹈:“五百万!五百万!五百万是我!” 引来一片哗然! “八百万!”立即有人不甘落后,喊声更响。似乎都不按价标喊了,一下子跳跃了三个百万! 正文 钻石恒久远(二) “不会吧?这哪里是在喊价?明明是……明明是……”诗琴可算是震惊了,吓呆了。 “九百万!”指柔狠狠一咬牙,神勇地霍出去了!舍不住孩子,套不狼,那颗钻胚,她要定了! “一千万!”又有人跟她抢!* 声音好像来自角落某处,指柔四周搜索也看不到人影,而坐在前边的贵妇,围着白色貂皮披肩,不时的回头看她。 “一千五百万!”指柔尖叫,她快要跳起身来了,好冲动,好激动,好紧张! “啊!指柔,你确定你能喊这个价?”诗琴大惊,摇了摇她手臂,拽着她坐好。因为指柔已经坐不住了,满脸红晕,还流汗。 指柔把头低下去,瞪着她,一脸的坚定:“这个价钱对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一千五百万拿下来,我就能把它变成三千五百万!难道你以为我付不起一千五百万吗?” 她抹了一把细汗,好热,好热,这儿暖气比六月的太阳还热!诗琴急得直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我绝不是。哎呀!”说不清了,指柔太冲动了。 拍卖主持人高亢而激动地喊: “各位!那位女士,出一千五百万。谁再加五百万凑成二千万?有比一千五百万多出一点的吗?有没有人出二千万?二千万,二千万?”拍卖人停顿一下。 各行各业,都有皎皎者,看这个拍卖人嘴真快,真滑,真敬业!* “二千五百万……”突然还是那个声音缓缓地响起来,打破了场内安静的气氛。 “三千万!”指柔叫。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指柔又叫! “四千五百万!”那人依然慢悠悠的喊价,一点也不显急。指柔快急死了,热死了! “五千万!”指柔嘶哑的叫,老天,不要再和她争了,好不好?你有钱,你有钱! “五千五百万……”那个男声还是不急不徐。 指柔恼了,火了,怒了,一口气再喊:“六千万!” “天哪!”天哪!诗琴站起来,两手抱着她胳膊,想把牌子抢下来,不得了,不得了,指柔快要疯了。每次指柔开口喊价时,手腕上的珠宝首饰,以及耳环,就叮当作响,闪闪发光,吸引了无数目光,几乎又是全场的焦点,相反与她对喊天价的那位男士,倒是被人忽视了。 诗琴把指柔扶下来,给她开水,让她喝。 她一咕嘟连饮几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脸色一片红光,不甘心的说:“我一定不能输!” “八千万。”这时,那个男人魔鬼似的声音又出现了。一下子跳跃了八千万。 “八千五百万……”老天,老天!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无力的举着牌子。 诗琴惊愕的望着她,再将目光投向场内,寻找那个喊价的男人,黑压压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在哪里。 “九千万!”指柔再一次尖叫,心都在滴血了!不能输,不能输!啊,撑住! “九千五百万。” “一……亿!”完了,完了,她快要倾家荡产了,只为拍得一颗钻胚。当年李明远爸爸拍下两颗南非顶级钻,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天哪!”诗琴也尖叫了。一亿,一亿,是什么概念?她嘴巴张得大大的。 主持人又在运用那张嘴,油腔滑调的,感染力极强的说:“这颗来自南非的漂亮钻胚,打磨之后,闪发出矢车菊蓝的光芒就只值一亿吗?好的,一亿五百万,谢谢你。”主持人转头看出那喊价的人,“有人出一亿五百万。一亿五百万,谁愿意再出高价?” 一亿五百万,又是刚才那个不知名男人喊的价。 指柔软在座椅上,把头一甩,唉,算了,不争了,争不过人家。一亿五百万,一亿五百万,让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拿去吧! 场上安静了一会儿,主持人又竭力的卖弄了一下口才,场上还是安静的很,似乎已经没有人再喊价了,然后拍卖小锤举了起来—— 缓缓的,缓缓的举了起来。 “一亿五千万!”突兀的一个声音,比之前那个声音略冷。 诗琴朝那声音望去,原来就是坐她们前边隔着四五个座位的男人,那竟是李明远,她回头对指柔说:“指柔,你要和李明远争吗?” 她只是咬唇,没再说话。 主持人惊喜的笑了,飞快地放下小锤。 “二亿!”这个声音来自林如墨。 指柔没有抬头,听到那样的声音便明白了,接下来的竞价一定是这两个男人的战场。 果然,在林如墨话音落下之际,李明远又举牌:“二亿五千万。” “三亿。”林如墨坚定的嗓音,隐着微微的颤抖。 “三亿五千万。” “四亿!” 就这样,两个男人争先恐后,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把价竞到了五亿,彼此争得面红粗脖。 主持人乐得合不扰嘴,价越高,笑越多。 林如墨终是争不过李明远。 在五亿这个数字上败下来。 一颗钻胚高达五亿,价格已经是天价了。可谁知,在天价之上,还有天价的天价! 拍卖人还故意装出一副不甚满意的神气,看着在场的人,“各位,这颗钻胚卖得实在太便宜啦。今年我还没这么卖过。现在,有人出五亿,谁愿标出五亿五千万?有没有人出五亿五千万,五亿五千万,五亿五千万?” 这时,那个喊天价的天价主人出来了。 只见前排那个女人用载珠宝手围的白皙手腕,高高举起牌子。她只柔声喊出了一个价,便震惊了场内所有人: “八亿!” 连坐在那贵妇身边的李明远都浑身一震,禁不住侧头紧盯了她一眼。 那贵妇浅褐色的眼睛朝着钻胚又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又看了一眼指柔。指柔心一惊,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 那女人手向上一扬,举得更高。 “有人出八亿。谁再加五千万凑成八亿五千万?有比八亿多出一点的吗?有没有人出八亿五千万,八亿五千万,八亿五千万?” 拍卖人喊得嘶哑,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整个会场上坐的男女,又贪心地扫了一眼,便敲响了小木锤。“八亿成交!谢谢你,夫人。” 一锤定音。 指柔听到在小木锤在桌上敲了一下。心里反而平静了,竞拍不到其实也,不完全是坏事,如果要她拿出六亿去拍得一个颗钻胚,她估计也差不多倾家荡产了一半。 她走出拍卖场,回到公寓,冲了个澡,舒服的睡到天亮,周末不用上班,吃了中饭,又小睡了一小会儿。 黄昏时她接到一个电话,是李明远声音:“我在你家门前。” 三年都过去了。李明远还是住她脚下,她依然在楼上踩着他。 不过,三年之中,他很少来打扰她。他好像把所有精力全数投到了工作上,公司产业越做越大,已经涉及到了电子元件。 “什么事?”打开门的指柔,身体档在里,没让他进来。 “没事,就想来看看她。”李明远说,沉冷的眼光充满了柔情。 “以后不要这样吧。”她眼光闪了闪,不太欢迎他。 “不想看到我?”他看出来了。 “是!”她重重点点头,直截了当地说:“不想。” 他不死心的问:“真话?” “是,真话。”她想关门。 他追问,眼光迸出倔强狂烈的光芒:“不后悔?” 她没答,只手扶着门,身子软软的显然无力。 “管你所说的是不是真话!我等不及你后悔!”他跨进一步,一手拦在门上,鲁莽而激动的说:“向指柔!我急于要告诉你,我还是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当然,谁离了谁,谁都能活下去!但是,要看活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活下去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头,活下去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僵尸,这样活着,还叫活着吗?所以,我收回以前我所说的话。它错了!” 指柔惊愣地抬头。 他像只受伤的野狼般站在她面前,猛然摇头,他的眼睛布满红丝,声浪由澎湃的怒吼渐渐陷入低潮:“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没办法求得你原谅,尽管我做梦都想你能原谅。我从小的的愿望就是要拿回李氏,而要拿回李氏,就会撼动向氏,就会危及我们幸福的婚姻。以前姑姑问过我,这样伤害你,后不后悔?我说过,我一生从不做后悔事。”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太离谱!” 他把头一甩,咬咬嘴唇,一片苍白浮上脸庞:“我说错了很多话,也做错了很多事。我无法请求你的原谅!我只请求你认清楚自己的感情!楚晋马上就出狱了!假如你真的爱楚晋,假如是真的……我会放弃,我会放弃!” 他身子猛烈地颤抖,往门侧靠去,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4 “你尽管去追求你要的,但请你不要抹杀我对你的爱,那怕你不再爱我,我还是爱你,要你!”他眼睛渐渐潮湿,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爱定了你!我爱惨了你!我爱疯了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好怕失去你!终于那一天来临,我终天失去了你!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只要,只要你再给我机会,让我慢慢来,慢慢来击败你心里的那个混账,让我重新成为你的偶像!” 指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霎时间,他的骄傲和自负,信心十足地又回来了,他挺了挺胸,深切地说:“我只要你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想我会成功的,我会使你再爱我超过一切!” “我想,那天晚上酒会,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也说得很明白了。”指柔也喘了一口气,“不是每件事,都能原谅挽回!退一万步说,也许我真的,真的可以原谅你,不计前嫌,与你重新开始,可是我们真的能回到当初吗?你认为我心里那块伤疤会永远消失吗?” 他身子震动了一下,眉毛也在不安的跳。 “明远。”她心痛地喊他,抬起水雾蒙蒙的双眼,“让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心会放在谁的身上。那就是楚晋!” 他狠狠咬了咬牙:“我懂,我懂!我都懂!我早就知你不会原谅我,可是这不代表,你心里并没有了我!如果你不爱楚晋,你却要因为感激而选择她,那么,许多年以后,你会为你的选择而后悔的! 指柔转开头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转回头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爱上楚晋了,你会不再对我纠缠下去吗?” “纠缠”这个词让他闭上眼睛,喘了口大气,脸上肌肉跳动着,胸口起伏着,他哑声的说:“至少……至少要让我看到你真的爱上他,真的拥有幸福……那么,我想我会退出。” “好,我就证明给你看。” “不!不要!请不要这样!”李明远身子撞进来,扶着她一只肩膀,俯下头去看她,乞求道:“幸福不是用来证明给旁人看的,幸福是你自己感受的,幸福是自然流淌的。” 他伸手到她脸上,轻轻触摸她的脸,闭着眼,绝望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文 钻石恒久远(三) 他的叹息,就像钢琴上忧伤的音符,敲打着她的心。 他抱着她的头,用嘴唇吻她的头发,他沉重的喘息着说:“假如你真的爱上他,假如你真的不能再爱我,那么,我得到你又有什么意思。我很心痛,我很心痛!从此后,我失去的不止是你,还有……还有我的未来,我的幸福。”* 指柔抬起了头,看到他满脸布满了绝望,突然让指柔心慌!这样的绝望,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这样的绝望,就好像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另一半。 他害怕,而恐惧,他都有点不像李明远了,到底他在害怕什么? “指柔,指柔,哦,我的指柔!我该死,我真该死!”他将她的头压在他的胸膛,紧紧的抱着,仰着脸,恻怆沙哑的说: “指柔,我多希望,你能可怜可怜我……身为男人,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很没出息,很没面子?可是我的面子,在爱情的面前,早就不堪一击。我最大的出息,就是这辈子娶了你。如果没有你,我失去了一个世界,一个世界!” “李明远!”指柔跌脚哑声喊:“你可不可以回到你楼下去,回到你的世界去?就算我曾经是你的世界,可是现在不是了,不是了!我不是你的世界!不再是!所以,请你走开,回到你的世界里!” “你走!你走!快走!”她叫喊着,头一甩,从他怀里甩出来,双手用力把他推出去。“你走!走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嘭”的一声,狠狠阖上门。 那天晚上,是他们离婚以后,维持着正常社交关系以来,第一次不欢而散。 阖上门。 回到家里,指柔忽然有点伤心,却并没有痛哭,甚至连眼泪都觉得奢侈。眼眶满满的刺痛,泪水充胀在里,却始终都流不下来。 曾经,她为失去他难过,为失去他痛苦,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也这样,也为伤了她的心而难过。 今晚伤透了他! 但是,今晚那些话她是不能不说的。 她要告诉他,她爱上了楚晋。不管对他是感激,还是另外一种感情。 那个男人为她做的事情不多! 只有几件事。 第一件为她买车,第一件为她筹钱,第二件为她开公司。掰着手指头,数都能数得清。可是他对她的感情对她的付出,却数也数不清。 一夜失眠,到天快亮她才朦胧入睡,刚睡着,就被人一阵猛烈的电话铃而弄醒了。 她张开眼睛来,有阳光斜打入床头,很刺眼,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是驾校教练老许打过来的:“是指柔吗?” 指柔沉默了会,“是的,许师傅有什么事?” “我只是确定一下,这个电话是不是你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他很抱歉地说。 “许师傅,真的没事吗?”指柔问,她觉得他像是有话要说,也许跟楚晋有关的。 “我过几天,再跟你说。”老许嘿嘿一笑,笑声里飞扬出无数的秘密。 她也没放在心上。 次日正常上班。刚在总裁室坐下,就听到秘书来报:“向总,贵宾室来了一位访客,自称姓许。您看,要不要接见他。” 姓许? “安排下去,请他稍候,我随后就到。”指柔吩咐秘书去招待客人,然后静默了一分钟,才决定过去。 老许笑呵呵:“向小姐现在越来越有味道了。” 指柔回笑:“许师傅这是夸赞,还是批评?” “当然是夸赞,夸赞!”老许笑得合不扰嘴,好像心里装满了蜜。 他把带来的皮包放在桌上,从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轻轻推过来,“打开看看,不要惊讶哦!” 指柔见他那么快乐,心想这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狐疑地看了看他,犹豫了一阵,才拿过来打开,一颗钻胚! 拍卖会的钻胚!可以说,她梦寐以求的。 她不可不能惊讶! 这怎么到了老许手上?竞拍会那天,老许并没有出场,最后得主是一个女人,披着雪白色貂毛的贵妇。 “那是他的秘书。”老许解出她心底的一个困惑,却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惑。 指柔十分不解,十解困惑地望着他:“谁,谁的秘书?”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是一个秘密。”老许笑了笑,喝了杯茶,就走了。 那个女人是他的秘书? 谁的秘书?林如墨?李明远的?不可能!他们都跟老许不熟悉。难道,难道,会是楚晋?这更不可能,他还在监狱里还有两年才刑满释放。 那到底会是谁? 诚如她所愿,这颗钻胚经过切割,打磨,制作,生产出无数颗光芒闪耀的钻石,佩戴在各大名媛手上,耳上,身上。又把她的名气,推往更高的层次。 那天晚上,指柔和诗琴参加完一个珠宝鉴赏会,两人开车到中心广场,诗琴看到外边有人卖棉花糖,嘴馋的跑去买。指柔也停了车,跟在她身后。 她把一个粉红色送过来,指柔接着,诗琴要了一个雪白的,撕开包装袋放在鼻尖深嗅了一下,笑眯眯的说:“我记得从前楚风最爱吃的。” “诗琴?”指柔猛地抬头看她,“楚风已经不在了……” “我知……”她咬了一口棉花糖,“他不在这个世界很多年了,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忘记他。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诗琴眼光暗淡下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笑着问指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李明远吗?就算他做得再好,而我为什么不喜欢?” 指柔怔然,好像她也从来没有去想过,诗琴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她选择了一条长椅而坐,诗琴站在她面前说:“因为,因为楚风不喜欢他,所以我也就不喜欢他!” 呵!指柔差点失声笑,就这么简单的原因?因为所爱的人,不喜欢那个人,所以她也不喜欢。 “你会生气吗?我说我不喜欢李明远的原因,你会生气吗?指柔。”诗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说过,如果你回头,再找李明远,我第一个就不答应,我要和你断绝朋友关系。可是,这些年来,李明远似乎做得很好,无可挑剔。” 诗琴搂着她肩膀,往她旁边坐下来,急切地说:“你这么多年,就这么单身着,是不是心里还有他?不能忘掉他?” “我没生气,我也没去想要和他重新在一起。他提出过,而我拒绝了。”指柔说,低头,摘掉落在脚背上的一片叶子,拿起来看了看,还是一片绿叶,却被风雨或者外界的压力,而剥落了生命。 她拿着那片叶子,“你看,我和他的那段婚姻,就像这片落叶,青青绿绿,却经不起风雨,经不起压力,好脆弱!叶子断了,从树上落了下来,还能再续接上去吗?” 诗琴怔怔的望着那片叶子。 “永不可能。”指柔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所以,我们也永不可能了。” 是的,永不可能。 回到公寓,走出电梯,忽见李明远坐在她门前,像是专程在等她归来。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指柔惊喘着问,差点被不声不响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抚着胸口,他把头倚在墙壁,闭着眼睛,很痛苦,很绝望的说:“等你回来。” “你等我干什么?我一早,就跟你说了。我们……” “永不可能!”他一气说出她想说的话,倒是让指柔大吃一惊。 他侧着头,沉思着说:“让我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走。”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他的脸好憔悴,他的眼睛好灰暗,没有一丝光彩。就那么僵硬的坐在那里,真像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他没死,他心已死! 过了今晚,明早她就会知道,为什么他要死心了。 他终于还是走了,步履蹒跚,像一个百八十岁的老头。 指柔虽然觉得他太不正常了,但因为累,还是很快就入睡了,电话铃声把她吵醒,她还以为是闹钟,定神一看,才伸手到话筒上面。 是驾校老师老许,他的声音很喜悦:“向小姐,我们见个面,在马场。” 通话后,指柔把电话挂好。 下床,洗脸唰牙。天有些蒙蒙发亮,打开窗子,空气却显得格外的清新。 按照老许所说的,她开车去了马场,在马场外停下,步行而去。 “你不用担心,”老许在电话里说;“到时候我会在门口接应你的。”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寻找老许的身影,他正站在牧场入口处向她招手,依然戴着鸭舌帽子。 她跟着老许,穿过幽暗清冷的榆树林影,奔向干净的马厩。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清冽的晨风吹过,炊烟在原木房子后面的烟囱野地中袅袅升起。 牧马场的人已经开始工作。 听得见钢桶钢勺碰撞声,马匹吃食声,马夫伺候牲口吆喝声,还有公鸡打鸣声,朝露中夹带着一股香醇的咖啡和焦炭味道。 “就是这里吗?我们到了?”指柔问跟着的老许,他点点头。 “还要往前走。去前面的马厩去。” 他们从阴凉的树荫中走出,走出一片茵茵草地,走向一排练习国标的白漆木栏,前方一队披着薄毛毯的马群,由几个马童牵住络绳,从他们远处缓缓地走过。 机灵的马童大声的,使劲的吆喝道:“咳!好家伙,把眼放亮一点,把脸抬高一点,看着前方,呆会要拿出点真本领来。” 指柔站定,疑惑地问老许:“他们牵着这些马,是要去进行清晨练习吗?” 老许说:“是的!等下还有教练出来。晨练,是马儿们的一项重要工作。”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5 />    他们依着一排长长的栏杆。 晨光温柔的照在跑道对面的树丛上,草坪上,给树枝头,给草地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天边那最后一丝暗云撒去,天空明亮,阳光灿烂。 左前方密密的树丛旁,突然出现一个人,二个人,三个人,四个人,突然好多好多人。其中一位骑着一匹巨大的白色马,那马儿脸上,头上都有白斑,浑身雪白,像一片白云飘过来。 那位骑士是谁?怎么这么熟悉? 通体白色的骑马装,十分耀眼。 那是谁? 她的心咚咚的跳。 “许师傅,那边还有!”指柔刚喊着,突然看见另一边,从另一条长长的跑道尽头一匹栗色马跑来,飞一样地向他们跑来。 因离得太远,暂时还听不清什么声音,但没多久,跑道上骤然响起了逐渐增强,逐渐密集的鼓点声,后来又变成一阵阵迅疾的马蹄声。 黑色披风,黑色靴子,黑色的安全帽!黑色而高大的背影! 那是,那是! 指柔蓦然紧张了起来。 “他们在比赛。”老许轻声在一旁说,“栗色马,和白色马比,后面的骑士是跟班。谁获胜了,谁就把你带走!” “我?”指柔简直不可思议的望着老许,指了指自己鼻子,“为什么要带走我,我又不认识他们。” “等他们谁赢了,你就认识了!” 正文 一颗永流传(一) 她看见那匹马咬着牙,瞪着眼,两只鼻孔喘着粗气,四肢闪着光泽,全力朝前飞奔。 骑在马背上的人好象一只老鹰,弓着腰,俯着头,脸部几乎碰到马的颈脖。 一阵黄沙尘土,突然卷走了他们的踪影。 那守候在标杆旁的几个人,蹲在地上,注视前方,按下了码表的按钮。* “加油!加油!”指柔突然朝着那黑色骑士大喊,他的栗色大马一直遥遥领先,把后边的马群甩得远远的。 那些马匹在跑道转了一个大大的弯,越过标栏,脱离跑道,向远处的树影离弦之箭一般奔腾而去,不多时,又转回来,回到跑道,向守在远处的拿着码表计时的人影处飞奔而去。 当那匹栗色大马飞快跑过时,指柔感到一阵兴奋,一阵激动,使她全身震颤。 “加油!加油啊!”她放手放在嘴边,跳起来大喊,又兴奋又激动又紧张。 当那群马又从她身边箭一般飞越过去,指柔竟然跟在马队后面大跑。 “向小姐,不要靠近标栏!”老许呼喊着提醒她。 马蹄声踏近,尘土飞扬,蹄声如急骤的鼓点,雨点,奔驰而去,奔驰而来。她的耳边犹如万马奔腾, 几个来回后,突然那白马受惊,长嘶着抬起前腿,蹄子悬空,还好骑士有惊无险的控制了马,继续加入马队,却因此落后了一大截。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朝那白马望去,正担心着他,突然胳膊一紧,好像有人在后抓住了她,她尖叫着,人已飞离地面,就像一片鸿毛轻飘飘的落到马背上,而身后是一个厚实的胸膛。 “柔柔……”他喷出一口热气,热浪像六月的火,对着指柔的耳边燃烧过来,“坐稳了,我要带你跑一圈!” “驾——”这一声喝出之时,他怀揽着她,策马奔腾,一片黄沙飞扬。 那匹大白马的骑士,呆呆的望着他们融入树林中的身影。 “楚晋,楚晋,你不要跑那么快,楚晋,楚晋!”指柔坐在马上大叫! 楚晋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你领着马队冲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你喜欢穿黑衣服嘛。”指柔不满的说,“但是,别以为,你带我骑马,我就开心了。” “为什么不开心?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你应该和我一起开心!”他爽朗地大笑。 “你大清早的,太阳还没有出来,就让许师傅把我叫醒,跑到深山野林里,就为了看你们赛马?你以为这样我很开心啊?”指柔坐在马背上不满的说。 “可是,我很开心怎么办?嗯,怎么办?你惩罚我,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我甘愿受罚。”楚晋一手将她揽住,俯低头吻住她耳朵,热乎乎的气流顿时蹿入耳膜,后颈,使她身子一震,心脏“咚咚咚”地跳,就像刚才的马蹄声响。 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惩罚谁啊? 她挣扎着,十分不悦地问:“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今天!” “今天出狱,今天就来赛马?你真有精神!”不是还有两年吗?他怎么三年就出来了? 马儿缓缓行走青草地,她回头看他。刨光了头发,他脑门显得特别亮,比太阳光还亮。 她看着他,忽然感到挺滑稽的,噗哧笑出声来:“楚晋,我家里的电灯坏了怎么办?” “什么?” “我说,我家里电灯坏了,电灯坏了。” “哦!没事,电灯坏了找我去修。”他神情极认真,也不知有没有听出她的揶揄。 她又笑:“家里电灯泡,没有眼前这个亮啊,怎么办?” 楚晋困惑的看着她,她眼睛从他头顶调回,他一怔,即刻醒悟过来,“你笑话我!柔柔,你笑话我!”一拉马缰,一面打马,让马飞快的跑起来,两人的笑声在林间,在阳光下,在青草地上飞扬起来。 绕了一圈再回去。 下马的时候,看到李明远和妹妹并肩而站,他看着这里,而指柔看着楚晋,他先把她放下来,然后熟练地翻身下马,朝着众人说:“大家都进来吃早餐!” 听他的口吻,完全一副主人的气势。 早餐很丰盛,火腿,鸡蛋,果酱,牛油,面包,牛奶,还有酸马奶,饮一口开胃又营养。 指情拿了一片切好的面包,抽上果酱,牛油,放在李明远嘴边,几乎是喂他吃。这一餐,她不停的帮李明远抹面包,指柔看在眼里,心平气静,竟然没有了往昔那种气急败坏。 她忽然就想,原来,她是真的,真的,把李明远放下了。 以前见到妹妹,或是别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心里有根刺不停的搅着,而今,她却觉得,两人也挺般配的。 “不吃吗?”楚晋问,他表情严肃,坐在她对面。给她剥开一个水煮鸡蛋。一缕诱人的香,从揉碎的蛋壳飘出来,老许说:“这是牧场放养的鸡下的蛋,吃起来跟市场卖的不一样。” 楚晋拿给她,她就着他的手,轻咬一口,味道确实不一样,很香,很软。 “好吃。”她笑。 “好吃,多吃点。”楚晋继续剥,她一连吃了四个鸡蛋,把她小馋猫的一面展露出来。 这回,轮到楚晋笑了:“慢点咽,慢点。” “我好饿,昨晚就没有吃饱……”指柔扫视了一下李明远,他把嘴一抹,放好餐具,走了。很快妹妹也跟上去。不多时,窗外传来马蹄声,好像两人潇洒地骑马去了。 吃过饭,楚晋就把指柔带到木屋的一间房子里。 阖门后,他靠在门上,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急切的,想念的,狂乱的吻着她。 两人才刚刚吃过饭,食物团在身体内,还没有消化,热量积聚在胃中让人难受。所以说,饭后绝对不要做剧烈运动,即使是接吻。 两人有些气喘吁吁,总算楚晋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放开了她。 到这时,指柔才想起来要问:“你们,今天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李明远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赛马,谁赢了,谁就带你走。换言之,谁就退出。” “凭什么要拿我来做你们之间的筹码?”她叫,心里很窝火,很愤怒。 他看到她不高兴,心里又慌又急,“不是这样的,柔柔的。听我说,听我说。”他连忙解释:“我知道他对你不死心,我不想再让他介入我们之间,所以,我和他必须做个了断!” “当然,假如你还是要选择他,那么,我也会退出,成全你和他。” “你认为,我和他还能再重新开始?”指柔说,伸手到他额头,抚过他粗而密的眉毛。 他扬起眉毛,“之前,我很怕,你还会对他余情未了,可是,现在我不怕了,经过三年,我心里踏实了。真的踏实了。”他捧着她的脸,深切的凝视着她眼睛,“告诉我,我以后要怎么样做,你才会幸福?” “楚晋?”指柔被他眼底的深情所感动了。 “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哄你,要怎么让你开心。如果,往后的日子,我惹你不开心了,我哪儿做得不对了,请你提醒我,我会改。” 她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望着他的真诚,深切,期待,被他这番话所打动,她喃喃的说:“不要改变,不要改变吧。如果有一天,你因我而改变了,你就不是楚晋了。” 楚晋把嘴凑近来,低柔的说:“不会的,傻瓜,楚晋依然是楚晋,可是楚晋好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变成一个温柔的男人。” 他的话,好温柔,好温柔啊,这让指柔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他现在就很温柔了,他不知道吗? “笑吧,柔柔。”他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深情的说:“你不知道你有多美。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好美丽好高贵。你身上有种特殊的古典气质,你的眼睛像诗篇一样令人回味,你文雅,你秀气,你温婉,你像……像……像古书里的一阙诗词,柔和婉约;像视野里的一片秋天,蔚蓝静美;像月光里的一片竹林,风过竹籁清;又像一片广袤的草原,茵茵如毯,我心向往之。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不明白,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指柔迷惑地掉入他的赞美里。坐了三年牢,他怎么变了?变得好会花言巧语?这下把她比喻得,又是诗词,又是秋天,又是竹林,又是草原? 溢于言表的,全是如梦如幻的赞美词? “真的不明白吗?”楚晋把额头抵于她额间,呼吸好浓,嗓音好哑,“真的不明白吗?” 唉,楚晋……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情似水了? “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变了?”楚晋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眼光又变得深不可测了。 她“嗯”了一声,不好怎么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吗?”楚晋含着笑意,“是这样的,我好想和你谈恋爱,好想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在没有你之前,我的生活飘浮不定,有了你之后,我就找到了实实在在的落脚点。其实我没有变,我还是楚晋,还是那个爱你的楚晋。” 她紧盯他,眼光温柔,他又深不可测的问:“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有,有一些明白……但,但还是不太明白……”她嗫嚅的说。楚晋也会这么温柔?这么温柔吗?她的心好乱,被他的柔情揉乱了。 他把手放在她肩上,她也靠近了他,踮脚,双手攀上来,绕住了他的颈项。 “柔柔。”他低声叫。 “嗯。”“我可以吻你吗?”“嗯。”她含羞的应着。他却挣扎:“不,我不能,我发现我不能怎么办?” 楚晋怎么了?她心里想着。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我想饮酒。”他低声问,“可不可以?” “好,我去给你找酒杯。”指柔要走,他却用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还没有饮酒,他就已经醉了,沉醉的眼神,看进她眼中去:“如果我醉了怎么办?” “我,我不会让多喝,只让你小饮一杯……”她慌乱,紧张,急促地躲避他醉人的眼光。 唉,楚晋,他杂变得让人心里慌慌的。 她抬起头来,好紧张地和他说:“楚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受了什么刺激吗?还是,现在,你心里充满了对牢狱生活的厌恶感,和对将来就业的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6 挫败感?事实上,事实上,只要你努力,什么都不成问题……工作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女人也会有的………我,我……”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的柔柔,我要你。”他俯下了身,把嘴唇压了上来,压住她的唇,她肩膀一震,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剧烈狂乱地跳动。 他用手托住她的头部,让她仰了起来,这个吻他吻得很细腻很小心,很温柔很深情。她一任他吸吮嘴唇,一任他轻抚身体,一任他解开衣扣。扣子松开,被他指尖用力一撩轻轻滑下去,裸露出她的肩头,如玉如雪。他湿热的嘴唇擦过她面颊,蜿蜒而下,伏在她肩头轻吮一口,她的身子立即如被电击,猛烈的一阵颤栗。 正文 一颗永流传(二) “想我吗?想我吗?想我吗?”他一叠连声的说,他的嘴唇好热,她的身体也好热,面颊发烫,眼光如醉,朦胧的半睁着。她生涩的回应着他,好像初吻那样紧张,那样恐慌,又那样甜蜜,那样期待。 “想我吗?柔柔,柔柔。想我吗?想我吗?”他含糊的问。* “不……不……不……”她也含糊不清的答。 “为什么?”他从她胸前抬起了头,停止了吻她,喘着气,急促地问:“柔柔,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一点也不想我,一点也不爱我吗?” “不不不……”她也喘着气,呼吸急促,她一叠连声的说不,不,不是这样的,她不想说不,她好想说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说你想我。我要听,我要听,柔柔,说你想我,说你想我。”楚晋握着她柔软的手腕,柔软吻着她嘴唇,面颊,耳朵。那样怜爱,那样温柔。他的吻快要把她融化。他忽然张嘴,用牙齿细细的轻咬她肩上的皮肤,她全身猛地一阵痉.挛,肩膀颤栗着。 他身子倏忽的滑了下去,像海里一条鱼,寻找到更宽的海洋,更美的食物,贪婪的深吮里水与养分。对他来说,她的身上每一寸每一寸都是软软柔柔的水。 “我好想你,楚晋。”她终于抱着他的头,热烈的迎着他,含泪的泣诉,“楚晋,楚晋……”* 他忽然直起腰来,在她面前轻轻举起一只手,那只手先是握成拳头,忽然一松,掌心里滑下一条钻石项链,闪闪发光,摇晃在她眉眼间。他的中指挂着链子,所以不至于整条掉下来,心形的吊坠,就这么飘来荡去,使她恍惚。 “这是?”她困惑的问,抬高头来看他,因为他好高,她必须要把头抬得高高的。 而他,必须要把头俯得低低的,他看着她,深情的,浓情的,柔情的看着她,“喜欢吗?” 她点点头。 当然喜欢他,可是她不缺珠宝,钻石,她已经拥有很多了。 “这是我第一次,当面送你礼物,我想亲手给你戴上。”他说,双手绕过她颈项,轻轻为她佩戴,把吊坠放平在她胸前。凉凉的钻石,暖暖的胸口。 戴项链时,他深情专一的注视着她的脸,她轻扬起睫毛,痴痴的与他对视。 “还有戒指。”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盒,打开,光芒璀璨,有一瞬间刺疼了她的眼。 她闭上眼睛,感到他捧起她的手,找到中指,让戒圈轻轻穿过去。她把眼睛睁开,他正低头吻她的手指,轻闭着眼,两排浓密的睫毛垂着。东边的窗外,有一抹阳光斜射进来,照在他额头和下巴上,给他渡上了一圈金光。 他吻她的手指,吻她的掌心,吻她的手背,吻她的手腕,吻她吻她她吻吻她…… 外边,吹过一阵晨风,掀起了李明远的衣裳,他换下骑马装就没再穿上,马跑得很快,很快。他的心很乱,很乱。驰骋在林间,驰骋在草地,驰骋在水边,驰骋在果岭,马跑得飞快,风吹得飞快,迎来飞来一阵一阵的风,他的眼睛好痛。 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再闭了一下,再睁,那像女人一样不争气的泪水轻轻滑过脸庞,轻轻滑过下巴,他一甩头,泪珠向空气飞溅。 好没出息,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哭,他已经三十四的男人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 “明远,明远。”指情在后边大追,她也骑着马,却始终追不上他。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后来他勒马停在水边,呆呆的望着那面平静的湖。 “明远。”指情气喘吁吁,马终于带着她追过来。 “为什么?”李明远猛然侧过头,悲怆的呼号,“为什么不叫姐夫,为什么不叫姐夫?” “你已经不是我的姐夫了,她也不是我的姐姐。这已成事实!”指情骑在马背上,飒爽英姿,眼睛放射出一种狂热的光芒,“为什么你的心里一直忘不了她?为什么她可以占据你的身心,而我不能?” “你不是她!”他厌恶地朝她吼:“你不是她!你哪里像她?没有三分像!” “李明远!”指情也吼着:“我庆幸我不是她的妹妹,没有三分的影子!我是我,我是向指情!我要定了你,我追定了你!” 李明远冷眼瞪她,“追我吗?”他疯了似的大笑:“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指情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小嘴咬着,眼光瞪着。 她跳下马,用力把他一推,李明远冷不防摔下马,高高的倾跌到水里,扑通的一声,水花从他身侧飞溅开来。 指情也跳下去,两人在水里扭打,她撕扯他的头发,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吼:“疯了,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是为爱疯了!我是为你疯了!”指情狂叫,扯着他的发丝,水浸湿了脸,抬起来的瞬间,水珠急剧的滑过脸庞,眼眶红红的,也许是泪。 她疯叫:“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我成什么样,用得着你来管?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当初玩玩而已,你有病一天到晚缠着我?” “对,我是有病!我病得不轻,我像我妈一样,病得快要疯了,快要疯了!”她狂叫,手在水面一打,打出千万朵浪花来。她伤心,她愤怒,她悲哀,内心压抑多年的情绪就像这些浪花一样,溅起来,疯狂的溅起来,“我不知道我家里,会跟你家结下那样大的仇恨!当初追我的时候,你不过是抱着复仇心态,而我却是,只拿你当惟一,当惟一!” 她满含着泪水,哽塞的叫:“在你的计划里,在你的内心里,你只以为她受了伤害!你们都以为她是受害人!可是有没有人替我想过,我才是那个最可悲的受害人!我承受伤害,我承受你的玩乐,我承受你的无情,我承受你的绝情,我承受爸爸死了,妈妈疯了的事实,我承受!我承受!我承受这一切,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你可以安排她,你却不来安排我?她可以有楚晋,而我又有什么?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幸福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摇晃着他,沙哑的,悲愤的叫:“你告诉我!” “小情……”他被她震撼了,闭着眼睛,深深喘口气。 “我不是小情,我不是,我不是!小情已经死了,小情已经死了!”指情啊的扑进水里放声大哭,张开嘴就呛了水,喉咙里不断灌进清凉的水,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水溺死了。 李明远双手把她刨出来,抓紧了她胳膊,她挣扎着悲鸣:“你来报复我吧!你来报复吧!我喜欢你来报复!我要你那报复的爱,哪怕只有三分之一,三分之一就足够了!” 他脸色铁青,闭紧嘴唇,任她狂呼乱喊。 “三分之一的爱都没有是不是?是不是?李明远,你好……”她又呛了水,李明远提起她肩膀往岸边去,受不了她疯叫,松开她,她滑了下去。 她像一只落水的小鸡在水里狂扑乱打,仓促的呼救:“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 “救我,救我!”她没命地朝他喊,水侵泡着她身体,淹没到她下巴,她尖叫,她恐惧,她不停的喊救命。那个男人只是坐在岸边,冷漠的,残忍的,置若罔闻的观看着她。 “想要活下去吗?”李明远一甩头,湿漉漉的水珠从脸庞上,从发梢上,四处飞扬,“自己游过来。否则,无人可救!” “我不游,我游不动,我不会水,我不会水。”指情哑声叫,水波荡漾在她的下巴,嘴一张流水就像洪流一样,要命的灌进来。 她快要死了,快要被淹死了,他依然坐着,动也不动。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 “你就这么狠吗?你忍心看着我活活淹死吗?如果你想看,那我就死给你看!”她刚说完,身子一缩,头一下就不见了。 她缩着身子,沉入水中,睁大眼睛,就是死,也不瞑目! 水里好黑,好黑,看不见一根水草,看不见一只小鱼,长发散开在水里飘,她也感觉到自己在水里飘,飘,飘。在意识渐渐脱离身躯,游离到星球上的时候,恍恍惚惚的听到一声诅咒:“该死的……” 李明远还是救了她。 他把她带到牧场,抱着她湿淋淋的身体放在沙发上,指柔正在喝茶,坐在窗前朝这儿望过来。 她看见指情一身的衣服湿透了,急忙问:“她怎么了?” “不关你事。”李明远低沉的吼。 她目光调回,放在他湿透的身上,“那你身上又是什么回事?”他没说话,她继续问:“两人下海捉鱼了吗?捉了几条鱼,中午红烧,还是清蒸?” 他依然不答,紧抿着唇。 指柔饮着茉莉香片,低低的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想说就算了。捉不到鱼,也没人说你。” 李明远突然抬头瞪她,连衣服也没换,冲上来抓起她胳膊,眼里冒火:“向指柔,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你妹妹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很开心?” 茶杯打碎了,茶水倾洒了。 他的五指紧箍着她的手臂,她慌乱对他对视一眼,转开头,忍着痛说:“请你放开!” 他箍的更紧,急促的呼吸鼓动着胸膛,他眼光冷而利,他嘴唇薄而凉,他绝情的,痛苦的说:“如果连你妹妹都死了,你活在这世间,无亲无故,岂不可怜?” 她肩膀震动了一下,眼光下意识看去。 “救她!”李明远低声喊,“救活她,救好她!”他真诚的,恳切地说:“我要看到,她和你一样幸福!” “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伤害了你,我也伤害了她。”李明远沉痛地说:“你有了楚晋,已经得到了幸福,我想,她也要有她的幸福,请帮助她。” “怎么救?怎么帮?没有第二个楚晋!没有第二个!”指柔轻声叫起来,她的心又慌,又乱。 他看着她,眼光很慈悲,嗓音很柔和:“不管你怎么救,你都要记住,她是你妹妹。” 她被他菩萨似的眼光看得身子发颤,声音也发颤:“最好的那个人,最能救她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你要她,就能救她。” “我不喜欢她!救了她,我会死!”李明远松开她说:“难道你情愿看着我死?” “那你就情愿看着她死吗?”指柔跌坐在椅上,“她的心里只有你,所以,你才是她的救星。”她理了理额发,色泽璀璨的钻石挂在她胸前,戴在她指间发着光,耀眼极了。 李明远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戴的钻石,声音如水,轻轻流过她的耳,又似喃喃的低语:“是谁把广告做得这么美?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钻石,在我心里你是我的钻石,是我的惟一……因为你,我的幸福在流传,我的快乐在流传。” “悲欢眷恋,只因为你。”有声音伴着脚步而来。两人抬头看,楚晋迈着大步,沉稳的走近。 他凝望着指柔,温柔的说:“她是你的惟一,”转过头,盯着李明远,“那么,我呢?” 正文 不要脸的东西(一) “她是你的唯一?那么,她对我来说,是什么?”楚晋目光锋利,语音却很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7 平静:“回答不出?让我来告诉你!她已经是我的女人,她已经是我的唯一。以后这样的甜言蜜语,由我来给,而不是你!” 李明远脸色白得像张纸。* “楚晋。”指柔担心的说,“楚晋,你冷静!”她不希望这两个男人为她争执。若是打起来,估计李明远又要吃亏。 楚晋看看她,看看李明远,沉声说:“我现在很冷静!如果你们之间还有修复的可能,我会选择对她放手。”指柔瞪着他,他把手压在李明远肩膀上,对着他说:“我知道在你心中,你认为你爱她,更胜于我爱她。”他调回目光,望着指柔,“但是,天下只有一个指柔,我要了她,那她就是我的。你不许再有任何非份之想。你若还不死心,可以——”楚晋说着,手腕一扬,指间飞出一柄水果刀,叮的一下,刀尖扎在桌上:“除非我死!” 李明远脸庞唰的惨白惨白,悲愤的说:“杀了你,留下恨,留给她痛苦,这又何必?她已爱上你。” “不见得。”楚晋盯着李明远,“不见得,她就爱上了我。虽然我早就认识她,但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爱上我。” “楚晋!”指柔叫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是说,等了三年,他觉得心底踏实了。怎么现在又说,他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了?* 楚晋低着头,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拔出桌上的小刀,“我去削水果。” “楚晋,你不要走!”她奔过去,一下子挡在他面前,“你什么意思,你那话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得,她就爱上了我’?什么叫‘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爱上我’?你什么意思?” 她激动的涨红了脸,嘴唇发抖,眼光悲切,她喘着气说:“原来你是这样认为?我爱不爱你,只是你认为的“见得与不见得”,“确定与不确定”?你没有用心去感受吗?你没有心吗?你没有心吗?” 楚晋眼底有抹沉痛,瞬间飞快的闪逝,只平静的对她说:“我去削水果。你最爱吃的贡梨。” “不,我现在不要吃!我不吃梨,我也不要你去削皮!”她上前抢他的刀,他抓着刀柄闪避不及,不可避免的伤到了她的手,尖利的刀刃斜刺过指间,血丝流出来。楚晋急坏了,冲口而出就是一句:“该死的向指柔!你一定要把自己弄伤,你一定要把我弄得手足无措吗?” “对不起,楚晋。”她看到他那样担心的眼神,才后悔不应该向着刀子扑上去。 他察看她的手,四个手指被刀尖划出一条血纹,虽然不深,但那血让他惊心。他着急的叫人去拿药箱,给她包扎。 “别动!”楚晋命令的说,“坐好别动。这几天都不可沾水。” 她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只是划破了一层皮,不要紧的。” “是,对你来说,不要紧。”楚晋拿起雪白纱布,把她的四个手指给包裹起来,“但是对我,非常,非常要紧。”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依不绕的问,由于心里气,脸庞散布着红晕。 “别问这个问题,”他避而不谈。 “你在置疑我?”她怒气未消。 楚晋双手扶着她肩,“好了,我投降,以后绝不这样乱说!我确定了,我踏实了,因为你心里有我。”然后,刮她的鼻尖,再把她拥进怀里,双手抚.摸她的头,指尖缠绕一绺秀发,两人正依偎着亲密的交谈,突然换了衣服的李明远走来,冷着脸说:“你妹妹全身衣服湿透了,你去给她找件衣服来。” “可是,我没带衣服来呀。”指柔在楚晋怀里转向他说,难不成要把她的衣服,脱给她穿吗?李明远慢慢转过身去,看那躺着不动的指情。 “你有不穿的衣服吗?”她抬头,问楚晋。心里隐约觉得,这儿是他的地盘。那肯定有多余的,不要的衣服。 他握起她的手,摇摇头。 “没有女人衣服,男人的总有吧?”指柔看看妹妹,她衣服湿湿的,滴水打湿了安乐椅,她睡着的地方一圈水印。 “我的衣服太长,她根本穿不了……”楚晋话音刚落,指柔就说:“不能让她长时间穿着湿衣服,那样会着凉的。” 楚晋走进房间,拿出一件花格子的衬衣,扔给李明远。 他蹲下去,摇了摇指情肩膀,“起来,快去换衣。” 指情蜷曲着,动也不动,不知是睡着,还是昏着。 “我们出去一下。”指柔拉着楚晋走出木屋,她不想呆在这里。 木屋外,她仰视蓝蓝的天空,深呼一口气,空气新鲜,阳光无限。 “这牧场好大!”她感叹的说。 楚晋嗯了一声,指着远方,“前面是高尔夫球场,标准的十八洞。想不想去打球?”他牵起她的手,看到那缠着的纱布,又担心又自责:“对不起,忘了你手有伤,现在不能打球。” 指柔抿唇一笑:“楚晋,你怎么这么黑了?”用手摸他的脸,“好黑好黑!好像是从非洲国家来的。” 楚晋皱起眉头,故意不悦的说:“是不是黑得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 拍牙膏广告?黑人牙膏?她被他逗笑了:“” “又笑话我。”他牵她的手,他掌心有茧,厚实,粗糙,温暖,握着她的时候,她能感到心中有一种踏实感。 “你怎么提前出狱了?是保释吗?”她禁不住的问,他的突然出狱让她感到诧异。 他摇了一下头,转过身向一颗树走去,指柔跟去,两人站在树下,她凝视他。 在她的凝视下,她才发现他年纪越大,越有气质,已经三十六岁,棱角分明的轮廓,高而挺的鼻子,穿着件灰色衬衫,两只袖口随随便便的挽在手腕,没有打领带,松着领口,配着那一头亮汪汪的的光头。实在,实在…… 够帅够酷。 “有人保释……” 指柔不解的问,“那么,谁保释你?” 楚晋却回避话题,“你看我,是不是长得特像犯人?” 指柔摇摇头,“不是,不是,你怎么可能像犯人?”不过他现在的光头,一看,就是犯人。 “徐凤珍向上面检举我,贪污受贿十亿……”楚晋平静的述说,“他们抄家,查案,根本查不出任何名堂,” “十亿这是个大罪。”楚晋作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眯着眼睛,看看天,“而我只判了五年,除了上面把我抓去调查,我态度配合以外,还有另一原因。上面问我贪污赃款是不是十亿,我说是。然后问我赃款在哪里?我说我也不知道。” 指柔紧张的听着,困惑的问:“那我上交的十亿,后来怎么处理了?” 楚晋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放松,轻声说:“那笔钱,他们去查过来源,从你在银行提出,到上交,都作了详细记录。上面认为,那是楚风的遗产,也是爸爸留给他的,根本与我受贿赃款无关。” 指柔想了想,还是觉得困惑:“那为什么还判刑?” 楚晋凝望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事发我没要律师,也没上交赃款,上面抓了几个证人,事后调查都是被人教唆的,那就是徐凤珍。这事经媒体报道,闹大了,影响不好,所以我的官职非丢不可,牢也非做不可。即使查不出我贪污受贿。” 指柔还是不懂:“他们在赌桌向你变相行贿。还有,你给李明远提供内部消息?这些,都没有查出来吗?” “当然没有。”楚晋极认真,极严肃的说,“我决定帮李明远弄钱,夜夜去赌,之前也产生过恐惧,我也以为会有人检举告发。但是那些人比我还怕,行贿和受贿同样是罪,谁都怕坐牢。再说,国家对官员干部赌博式的受贿,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我赌,我输我赢,那是我的私事情,谁能管得了你?给李明远提供股票内幕消息,我们都是秘密见面,李明远不供出我,所以,他们根本是查无可查。” “那你给他股票账户存钱,又是怎么秘密办到的?” “有几次是让老许提着现金,直接交到他手里,后来,老许另找了个做生意的朋友,以客户身份,给李明远汇款。” 指柔想到曾和李明远谈及楚晋入狱一事,他大加赞赏,楚晋人脉庞大,不由的笑了笑。 “我之所以,被判五年,是因为徐凤珍找来一个证人,一个口咬定我受贿……”楚晋看着她发白的脸,知道说她母亲不好会伤她的心,及时打住。 “那个证人呢?后来怎么样了?”一听与母亲有关,指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问过李明远。”楚晋眉头蹙着,“听说那个证人,就在我入狱不久,失踪了。” “失踪?为什么要失踪?难道有人要追杀他?”指柔一迭声的追问,楚晋不作回答。 他们两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间,有一辆电瓶车从跑道的那一边转了过来。 楚晋抬头看着前方说,“他来了。” 指柔无意识的瞪着那辆电瓶车。嘎然一声,奶白色电瓶车停在他们的身边,李明远从车子上跳了下来,诧异的望着树下的两人。 指柔也望着他,只因为她不知他来干什么,也不知该不该和他说话。他们彼此瞪视了几秒钟。 只听楚晋说:“让他来告诉你……” 李明远原是开着电瓶车透透空气,却不料,在在这儿碰上他们,听完楚晋所说,他点点头,对指柔说:“还记得,那天你去看望余颜,回来时下着雨,有个骑自行车的人,冲着你的车一头撞过来吗?” 指柔有点印象,当时,他还警惕的让她要小心妈妈。 “那就是徐凤珍的人,撞你的车死不成,第二天就失踪了。”李明远说,“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生死不明……总之,你老母是个很毒的女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她现在成了疯子,不管曾经做了多少错事,也遭到报应了。”她激动的叫。 “疯了又怎样?”李明远铁青着脸,咬牙说:“疯了,所有的罪过,就能一笔勾消吗?” “你……”指柔涨了脸,她一生气,就脸红。 楚晋拉了一下她胳膊,她没反应,继续冲着李明远说:“你出来干什么?不去陪着小情?” “向指柔,你一定要把我推给她,你才甘心么?”李明远冰冷的眼睛望盯过来。 “你不是说,要救她吗?”指柔瞪着他说,“只有你能救不是吗?她那么喜欢你。” 李明远气得脸色发青,又发白,他望望指柔,又望望楚晋,阴森森的说:“这女人变了,以后有你受的!”跳上电瓶车,呼的一下,疾驰而去。 楚晋低头看指柔,她若无其事,朝楚晋嫣然一笑:“我想晒春天的太阳,你来不来。” 他站着不动,深深凝着她。 她转身匆匆走开,走了两步,又回眸一笑,指着那天空说:“楚晋,你看,阳光多好啊,你快来,陪我一起晒晒太阳。” “你不怕我晒黑?”楚晋问,依然深深的看着她。 正文 不要脸的东西(二) “黑就黑啊,反正你已经很黑了。”指柔哈哈一笑,因为他追了上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夹在肋下,在草坪中,在阳光中,转了一圈。 “好晕,好晕啊,不要转了,我头好晕啊。” 指柔忽又想起来什么事,抱着他脖子问:“李氏金店打砸事件,那些什么叫斧头帮的人,是不是你派来的?”* “唔,斧头帮?”楚晋呵呵一笑:“从前,他们是在道上混的。不过,现在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他们的老大在国内开了几家保镖公司。九七年以前在香港混过黑道,做过杀手。但是,现在没有黑道了,也没有杀手了,二十一世纪,不是杀手的天下,也不是黑道的天下。” “那是谁的天下?”指柔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的托起她头部,俯头,深吻她的头发,“是每个人的天下,只要努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下。柔柔,你就是我的天下。” “那你也是我的天下!”她笑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8 说,眼睛亮晶晶。 楚晋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期待:“真的?” “当然。”她羞涩一笑,双手抱得更紧,把头埋进他脖子,那儿有汗味,有男人味,混合散发出一股醇厚的味道,如陈年老酒,醇香醉人。 两人晒一会春天的太阳,然后回到木屋,指情已经换好衣服。 她穿着那件格子衬衫,袖口挽了好几层,长长衣摆包裹到了她的大.腿部,她抱着李明远的手臂摇摆着撒娇说:“我要你去。我要你去。”* 指柔走了过去,多嘴问了句:“要去哪里?骑马?”她没有发现,屋里墙边放着一只风筝。 指情嘴角一沉,眼光并不友善的瞪着她。并不答话,李明远替她说:“她要去放风筝。” “就那么爱管闲事?真是很招人厌。”指情咕噜着,翻了翻白眼。 李明远看着指柔,她笑容柔和,并没有与她计较,还极力怂恿他:“她想去,你就陪她去吧。” “明远,我在外边等你。”指情自己一个拿着风筝先出去了。 李明远不走,他定定的看着指柔,她抛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又撮合道:“去呀,免得她又不高兴。” 他终于走了出去,从窗外看去,他的身材修长,影子也长长的拖在地上。 楚晋在外边和一个骑士交谈,不时抬头朝窗里望。 屋里,指柔径直走向厨房的冰箱,她有点渴了,需要喝点东西。 时近中午,厨房里切菜的,洗菜的,忙而有序的进行着。看她进来,人人都很礼貌的微笑,指柔拿着橙汁,边喝边问,“中午吃什么菜?” 厨师温和的笑:“楚先生交待过,这每一餐的菜式,全是向小姐爱吃的。” 她笑笑,走出厨房,在门口与楚晋相遇,她问:“这个地方全是你的吧?” 楚晋点点头,“这儿一大片都归属楚氏集团。” “你现在是楚氏的总裁吗?” “是的。”楚晋没有隐瞒,全盘托出,“我服刑前,三叔去看我,等我出狱后,把所有的事务交给我。” 指柔听后,又有些不解的问:“你三叔怎会那么好心?”想当年,楚家家族财产纷争很激烈很残酷,要不然,楚风也不会托嘱给向居正了。 “他管理不行,楚氏在他手里,业绩下滑,年年亏损……只好拜托我。”楚晋皱了皱眉,“楚氏以房地产为主,这儿一大片都是牧场,东边建了高尔夫球场,西边是荒地,我准备开垦出来,全部种果树。” 指柔惊喜的叫:“哇!楚晋现在是个富翁!” 他笑,双手张开,把她揽入怀,吻她的眉毛,细语软声的说:“那么,嫁给富翁好不好?”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不要不要!”她故意摇头。 “柔柔,我会给一个隆重的求婚礼。”他吻她的嘴唇,微笑的说,“现在先练习一下对白,我问嫁给我好不好?你一定要答,好。” “不要不要,不要练习。”指柔笑着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电灯泡!” “电灯泡爱柔柔,柔柔爱电灯泡。”楚晋抱着着她纵声大笑。 指情突然跑了进来,看也不看,撞开两人。 指柔正想说什么,她拿起一瓶酒,回头冲她说:“明远要喝酒。” 木屋外,两人没去放风筝,李明远坐在竹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灌啤酒。 指情围着他跳舞,她穿着楚晋的衣服,没穿内.衣内裤,也不知有意无意,她每跳一下,就把裙子搂高一点,裸露出白嫩的两条腿。 舞姿越来越性感,撩人,她曾在夜店里领舞,学到的本领,还真不少。 “那是你妹?”楚晋凑过来,在指柔耳边说,“交际花一样的女人,李明远也喜欢?” 她咬唇不语。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生气,我没有要轻视她的意思……不过,凭男人的感觉来说,她的舞跳得不错,很诱人。” “那有没有诱到你?”指柔瞪着他。 楚晋一笑,转开脸去,“那个不对我的胃口。”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肩,“别看她,我们去玩。” 指柔侧身,眼神还在那里,指情突然大叫,“啊呀!”一下子扑进椅子里,李明远根本防不慎防,抱了个满怀。指情身子压在他身上,跌得好准确,角度好精确,红嘟嘟的嘴唇盖住李明远嘴唇。他挣扎了一下,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给我下去。” 才吼出口,嘴唇就被人堵住,李明远与她扭成一团,指情叫嚷着:“明远,明远,不要那么粗鲁……温柔,温柔点啊!我喜欢你温柔点。” 椅子小,经不起两人大力折腾,侧翻了过去。两人抱着摔下地,椅子打在背上,几乎盖着两具挣扎的身躯。 指情小腿暴露在外,鞋子噌掉了,乱踢乱打着地板。 “明远,明远!”她气喘吁吁的嚷,“轻一点啊……” 也不知为什么李明远怎么就甩不掉她,他是一个大男人,怎能让一个女人压着占了上风。 “别看了。”楚晋用手蒙住她的眼睛,关上窗,拉上帘,一面拉着她走开,“两人闹着玩的。” “向指情!”屋外,李明远愤怒的吼了起来,“滚!” 他抓起她胸前的衣服,把她往旁一甩,像甩飞碟一样,指情撞到了树,痛得大哭起来。 “你干什么这么凶?你占了我便宜,你亲了我,你还对我这么凶?又不是我要掉进你怀里,我那是不小心嘛,难道我跳舞跳得不好吗?你一直很喜欢看我跳舞的,那年你遇见我,你还说,情情,以后只跳给我一个人看。不许再跳给别人看!” 她揉着被撞的后脑勺,泪流蔓延,哇哇大叫:“你不要我是不是?我有哪里不好,你说,我有哪里不好?是我不够漂亮,还是我不够性感?” 李明远坐在地上,冷冷的瞪着她。他衣服扣子都挣掉了,头发乱蓬蓬的,竖在头顶,像一颗刺猥头。 “你说,我哪里不好?你说!”指情朝她爬了过去,双手都是灰,在他身上乱摸,“你给我说!我哪里不好?你嫌我不够漂亮是不是,那我明天去整容,整成像余颜那样。你喜欢余颜那样的是不是?她漂亮,她比我漂亮!” 李明远厌恶的盯她一眼,“你跟你姐比,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不信!”指情哭哭啼啼,骂骂嚷嚷,“她凭什么是天?我只能是地?我是天,她才是地!以前你说过,你娶我!以前你说过,你爱我!以前的以前,你对我多好!”她哭得泪水狼藉,“是啊!后来因为我妈,让你娶她,你就被迫娶了她!你其实并不爱她对不对?你爱的是我,是我,对不对?” 她抓他的衣服,哭喊:“我从来没有对你放弃过,哪怕你使君有妇,我也不在意你,我也不放弃!我是为爱而爱!我是真的爱你!你看着吧,今后我会让你看到,全世界的女人都离你而去,只有我还陪在你身边!永远爱你,永远守护你。” 李明远瞪着她的泪,“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说完,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你说。”指情扑进去,一头栽到他怀里去,两手扯着他僵硬的胳膊,又哭又叫:“遇见我的时候,你总是在赞美我,你总是在哄着我。可是现在,现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滚!”李明远愤怒之下,用力推开她,她又爬过来,抓他的胳膊不放。他目光一凛,胳膊一抬,用手背打过去,“啪”的一下。白嫩的脸庞现出一个粗粗的指印。痛得她闭眼,脸一红,到现在才知道脸红。被打过,才知道脸红! “你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李明远怒骂道,起身狠踢了她一脚,“管你是哭是笑,是生是死!从此你这个人,不要再叫我李明远的名字!你没有资格!我的名被你叫着玷污了我的人!” “明远,明远!你不要走,不要走!”指情肩膀被他踢了下,顾不及痛,双手抱着他腿,整个人下跪着,“你不喜欢我哭,我以后不哭了,绝对不哭了………你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明远,求求你不要走!你回来我身边吧!回来吧。” 她哭得没个消停,一声比一声大。 连坐在屋里看书的指柔都实在无法忍耐了。她看一眼楚晋,楚晋看报纸,感到她的目光看过来,他抬头与她对视,“你想出去解决?” “她在外闹成那样,你能静得下来吗?”指柔把书一放,就站了起来。 楚晋苦笑着摇摇头,不去管那事。 指柔冲出去,对着李明远叫:“你拉起她来,扶她去洗个脸,不要再让她哭了!”又看看指情,以姐姐的口吻教育她:“你今年都二十六,七了!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孩子!身为向氏总裁!这样哭哭闹闹,被人瞧见多不好!” “我哭我的,关你差事!”指情跳了起来,提着裙子,冲到她面前大叫:“你又不是我姐姐!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我爸死了,我妈疯了,都是被你害的!你别指望我,还能和你一样假惺惺的称姐道妹!” 指情瞧着她红着脸,张嘴无语,心底一乐,张狂的,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喊了二十多年的姐姐,却害死了养她二十多年的家人。你以为你不狠?汪指柔,汪指柔!你摸着良心问问!妈那里待你不好?本来我的名字不叫指情,我叫乐乐。知道么,我叫乐乐!” 她凑嘴,贴近来,狂叫:“该死的汪指柔!要不是你那手镯里面刻着指柔两字,妈才不会给我取名叫指情!” 指柔肩膀震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痛楚。父母对她的爱,她已无法偿还!徐凤珍疯了之后,她好久都没去看望她。 “怎么?伤心了?”指情呱呱的嚷嚷着,“你也会伤心?汪指柔!狠的时候,你比谁都狠!不要以为我看不懂你!你现在心里还是有明远的吧,你还是想和明远合好的吧。可是你顾忌着,他和我亲亲密密的……上过床!” “啪”的一声,清亮的耳光声,从指柔的手上打在她的脸上。 正文 不要脸的东西(三) “不要脸的东西!”指柔气得浑身发抖,朝着她骂道!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口无遮挡,毫无顾忌,楚晋还在里边,她是存心要让他听见! 指情提着裙子,木头似的立在她眼前,那一耳光打下来,也不觉痛,连摸都没摸一下。她瞪着她,眼光凌厉,就像徐凤珍惯有的眼神一样,仿佛要杀人:“再打呀!一耳光算什么?有本事,你再给我打!我就不相信,你敢再打!”* “烈女不事二夫!”指情的嗓子被鬼掐了似的,尖叫刺耳,“我不要脸?我从开始到现在,只有李明远一个男人!你才不要脸!明明已经跟楚晋发生肉体关系了,还想要回头来找明远吗?” 指柔紧紧咬着哆嗦的唇,忍受这份羞辱,身子猛然转开去,不想同她在这儿吵吵闹闹。 虽然这儿是楚晋的地盘,虽然没有多少熟人认识,可是来来往往都是马夫,教练,骑士,一双双眼睛在看着,她不要脸,她还要脸! “别急着走!”指情抓到她的胳膊,跳到她面前去,一手扬起身上那件格子衬衣,“看看,看看喔!看看我美丽的裙子!我穿着你未来老公的衣服呢!长长的,好像裙子!看到没有,你穿过吗?这么美丽的裙子你穿过吗?这衣服里面还有楚晋的气息呢,他身上的味道蛮好闻的。你要不要闻闻看?来,你也闻闻!” 指柔这张脸,真被她丢尽了!* “男人的味道喔,楚晋的味道喔!”她提着她的裙子,在她面前又是转圈,又是蹦跳,眼里洋溢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指柔气得胸口发痛,从来不知道,指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向指情!”终于李明远爆发出一声,他一把抓过她,往屋里推去,“你真是莫明其妙,莫明其妙!” “对!我是莫明其妙!造成我莫明其妙的又是谁?又是谁?!”指情在他手下扭动着,挣扎着,口无遮拦叫嚷着,“你打我,她也打我!你们都喜欢使用暴力吗?要不然,你再给我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39 耳光!你看不习惯,你打死我算了!” “闹够了没有?”楚晋也实在听不下去了。 “楚晋,你救我,你救我!”指情看到他,如遇救星,张口大叫,一头扑进楚晋怀里。 指柔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身后的李明远,眼睛也瞪得同样的圆和大。 指情揪紧他两只胳膊的衣服,哑声的叫:“楚晋,楚晋救我!求求你救我!我姐她要打死我,打死我了!你救我!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 楚晋看到指柔眼里的震惊,心里也一震,低头瞪着指情,怒吼:“我都想揍你!” “不要楚晋,楚晋………”她头发乱揉在他胸膛,哭得身体一阵阵颤栗。 “不许哭!”楚晋扯掉她抓着自己肩膀的一只手,飞快的拉进屋,她的手臂几乎被拉得脱臼,痛得她直咧嘴哭叫:“轻点,轻点,楚晋好痛,楚晋好痛……” 指柔看得心惊肉跳,脸色变白,冲上前去,抓开她身体,几乎咆哮着:“你把这身衣服给我脱了,脱了!不许再穿!楚晋的衣服是不是?你没有资格穿,你没有资格!” 她一面去推楚晋,“走开点,别管她!管她是生是死,是疯是傻!又关你什么事?” 此时的怒气,全撒到楚晋身上去,因为他的衣服,因为他在这里,指情穿着他的衣服跟得宠似的,在她面前装疯卖傻耍尽威风。她怒!她气!气得迫不及待,要剥掉她这身皮,剥掉它! 她不是误会楚晋,她只是太气恨自己的妹妹如此不争气,楚晋却误解她的意思,急切的想给她解释,“指柔,你先冷静,冷静!” “别劝我冷静!我不冷静,我冷静不下来!”指柔怒斥着:“你看看她,变成什么样子?” “你管我什么样子?我是生是死,是疯是傻,又关你什么事?你妒嫉我是不是?你妒嫉我年轻,你妒嫉我漂亮!”指情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楚晋看着姐妹两人闹成这样,好像还有自己的错缠搅在里,一时愕然,望向指柔,她似乎也在怪罪他,他被夹攻了,脾气上来,眼光散发出凛冽的寒气:“好好,你叫她脱!脱了就脱了!让她穿那湿衣服去,我都不管了,不管了!” 他转过身去,疾走几步。 “楚晋,楚晋救我。”指情挣开指柔,扑通又倒过去,牵牛花似的缠住楚晋。 “楚晋。”她飙泪狂喊:“他们都不要我,他们都打我!你要救我,你不会打我的。” 泪水爬满她的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这个时候,她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任性,叛逆,刁蛮,乖张的小丫头。那么多年,她的脾气真是一点都没改变。还以为她会变成熟了,变知性了。 可是接触到李明远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态度,稍发不合心意,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而指柔良好的修养,也在此时全无,脾气也随之爆发了。 “谁把她带来的,谁把她带来的?”指情气不可抑,砰砰的打着桌子。 楚晋把指情推进房间上了锁,然后过来这边听训,他低头站着。李明远站在他旁边,两人皆是沉默。 “别生气,”楚晋试图劝她消消气,“我已经把她关起来了,过会儿,她就安静了,不会再闹的了。你听,现在没有哭声了。” 李明远老实招供:“是我把她带来的。”也不是他带,而是指情天天守在公寓外,看到他出门,非要跟来。 “那你去负责她的快乐,你去负责她的幸福。”指柔怒目而视,对着李明远冲口而出:“去呀!因为你,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有责任负责她的未来,包括她的幸福!” “嘭”的一声!李明远捶了一下桌子。 他怒气冲冲的说:“那看来,你是非要把我和她拴在一起不可了?” “这一切,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事,你不解决,谁解决?”指柔狂叫,再也顾不得任何形象了。 “指柔,你看着我……”楚晋试图和她搭上话,他们解决的事情,是他们以前的事情,没有他在场。他对于他们的以前,不想知道得太清楚,也不想他们为了以前的昨日比如种种再闹翻天。 不管怎么样,离婚后,做不了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这个世界很大,但其实又很小,说碰上就碰上了。就像他们现在,都是社会成功人士,都有自己的公司,业务往来,商业酒会,想不碰面都很难。 他冷静的唤醒正在气头上的指柔,他的声音就像导师一样,温和而郑重:“指柔,你看着我,看着我眼睛。请看着我!” 指柔喘口气,转头接触到他黑而亮的眼睛,她的魂魄都好像被吸引进去。 “我想跟你说,你生气的时候,真的很不好看,所以,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要吵。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争吵,不是怒火,是分析,是化解。所以,一切都需要冷静,冷静。” 楚晋的话让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低头,讷讷的说:“我……没和他吵。” 上一刻,她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下一刻,就变得如此温顺,只因为楚晋的三言两语,就打动了她。李明远打心里不服气,又打心里不甘心,冷哼了一声,“哦!是的,我这个人就爱和女人吵!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谦让过你是不是?从恋爱到结婚,我从来都没有谦让过你?我一直骑在你头上的是不是?” “你住嘴!”楚晋脸上似有隐隐的怒意,他对着李明远批评道:“李先生,我楚晋一向不轻易与人为敌。你要是再和指柔吵,我非剥了你的皮!” 他望望身后“嘭嘭“响的门,又望望指柔,“凡事都可商量,不要闹得太僵。她毕竟是你妹妹。” 指柔不理解,楚晋说这话是多么感恩,多么羡慕她还有个妹妹。他们都是没有兄弟姐妹的人,他们都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而指柔有妹妹,不管这个妹妹怎么来的,他们都想要努力维持这对姐妹关系。 李明远也是这样想的,他虽然伤害了指柔,可是他也拯救了她。 只有指情,依然愤怒的活着。她满脑子都是极端的思想。 “去劝劝她,跟她道歉。”楚晋牵起指柔的手,指着那门,“她就在里面,站在门外说话,她也能听见。刚才动手,总是你不对在先。”” “楚晋?”指柔几乎不可相信的望着这个男人,内心百味陈杂,更多的是崇拜。刚才一耳光打下去的时候,她的心也痛得揪起来。动手总是不对的,她知道,她也有错。 李明远看着指柔,她正仰望楚晋,眼光所散发出来的崇拜的光芒,让李明远心绞痛。对方真伟大,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化解干戈。 指柔走向门边,忽然回头望他一眼,李明远心头一震,他瞪着指柔,瞪进她眼睛深处去,眼光冰冷,声音冰冷:“估计你道歉也没用。” 没用,也得试。 “小情。”她转过头,轻轻拍门,“刚才姐姐错了,不该打你,你不要哭了。你先出来,和姐说话。” 里面原本还咚咚的不知什么声响,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也没听见哭声了。但也不知她有没有在听外边的道歉。 指柔碰了钉子,非常难堪,忍耐着脾气,再度道歉:“小情,对不起,刚才我错了,不该打你………中午饭做好了,你快出来洗手吃饭。” “好了,指柔,你过来吧。”楚晋在叫她,他也不忍心看到她那么委屈,道歉道到指情出来为止。指柔一动不动伏在那儿,好似充耳不闻,他上前去,扶住她胳膊,感到一阵凶猛的颤栗,心中诧异,俯头一看,指柔把脸伏在门上,泪水缓缓爬满了脸。 她不是委屈,而是伤心,悲痛。 这辈子,这辈子,姐妹关系,早已缘尽,早已。 无可挽救的痛。 她拍门,一声接一声,哑声喊:“小情,小情,你说话,你出来!出来吃饭!姐对不起你,姐对不起爸,姐对不起妈,姐对不起我们一家人!对不起!对不起!” “指柔。”楚晋心神大乱,早知道个歉会让她泪水涟涟,不该叫她道歉。 李明远没有去安慰,怔怔的望着她后背,眼里布满红丝,只觉她低低饮泣如秋风萧瑟,凉了他的五脏六腑。 门突然被掀开,指情像一枚火箭炮冲出去,没头没尾,瞬间跑了个无影。 三人一怔。 “小情,小情,你去哪里?你回来!回来!”起先是指柔反应了过来,她沙哑叫唤着,跋足追去。 于是,两个男人也争先恐后,楚晋跑得飞快,李明远压后,他得照顾着随时可被凉风吹倒的指柔。 她疯狂的追,一面伸手欲抓,“小——情——回——来——” 今日,妹妹一连挨了两下,想必是羞愧难当,要去寻短路。 指情已经站在一棵树上,树不高,摔下来,头碰地,足以要命。 她面容苍白,泪水狼藉,瞪着双目,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叫:“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我死给你们看!我死给你们看!” 咳,这个向指情不能不写啊,她的遭遇其实也很惨啊。 正文 她死不了(一) “不要不要!不要跳!不要跳!小情你下来,你快下来……”指柔掩嘴痛呼,身子遥遥欲坠,好好的姐妹,为什么要弄得这般绝裂!当初她抢她丈夫的时候,她都没有完全把她从心里剔除。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是她先把她剔除?* 她是有错,她是害了自己一家人。可是全部推怪到她身上,老天也会为她鸣不平。 如果,真的还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选择不帮李明远,管他什么血海深仇,管他什么李氏。她只要,这个妹妹!只要自己的一家人快快乐乐,幸幸福福。 “让我死吧,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我让你们开心,让你们开心。” “你跳!”李明远冷着脸,不劝,反而命令道:“马上跳!”指情怔住,俯头看他,他神情冰冷,对她的死一点儿也不在乎,还催着她快去死:“别说那么多费话,跳下来才是正经!说实话,你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开心!你不是要证明你有让我们开心的决心吗?那就赶快跳啊!跳啊!” “跳啊,跳啊!”他一迭连声的“跳啊,跳啊!”就像大地深处传出来的,就像天空高层掉下来的,铺天盖地都是,“跳啊跳啊跳啊……” 充斥着她的耳膜,填满着她的神经,堵死着她的理智。她俯了俯头,眼圈昏昏蒙蒙,视线渐渐模糊,已经看不清地面站着的那些人是谁。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看情形不对,收回眼泪,回手一掌捂在李明远嘴上,“不要叫了!她快要疯了,你也疯了是不是?你不劝他下来,你还劝她跳,你还嫌闹得不够厉害吗?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泪盈于睫,扑簌簌落下,要不是他,这个家怎会变得如此凄惨? 楚晋正寻思怎样爬树最快,但听得树上那人发出凄厉尖叫:“爸!我来了!” 说完,纵身一跃,“砰”然一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楚晋出于本能,一把抱住了她,他用尽了全力,重力还是砸得他胳膊骨头散架似的,往后一个趔趄,脚下一软,抱着她坐跌在地上。 “小情——”指柔一个尖叫,急扑上来,关心查看她有无摔伤。 楚晋喷出一口气,指情无力的靠着他肩膀,确定自己还没有死,缓过神后,就又想跑,刚调头,被人往后一扯,厉声喝道:“回来!” 指情脑袋乱轰轰,神智不清,一心寻死,完全不知谁拉住了她,谁救了她,惶惶然定睛细看,是楚晋!她大眼一愣,楚晋正痛得蹙眉咧嘴,用一只手揉着左肩膀,呻吟着说:“别,别死了。死了不好看。” 他转头,深深的凝视指柔,顿了顿,又说:“没事了,指柔,她没事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也拉起她。 指柔呆呆的站在那儿,指情的头埋在楚晋的胸怀里,抱着呜呜的哭。那哭声叫她心底发冷,她垂着眼睛瞪着前方,莫名其妙的发起愣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0 r/>    “向指情!你疯够了没有!疯够了没有!滚!”猛然间,一声大吼使指柔浑身一震,她抬起眼睛,李明远正其势汹汹的大踏步跨了过来。 飞快的拽起指情胳膊,强悍的把她和楚晋分开。 “你干什么?干什么?我不要你来碰!我现在不要你来碰!”指情陡然跳起来,挣扎着甩晃胳膊,大声嚷嚷:“怎么,你还是心疼了?我抱着楚晋的时候,你还是会心疼的?还以为你不会管我,这个小小的试探,你就沉不住气了?还以为你多镇静!多镇静?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你?”李明远脸色一沉,反手就是一耳光,再度打了下去。“疯子!疯子!不可理喻!” “哈哈!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就是疯子,我就是疯子!我妈都疯了!你能指望我好到哪儿去?有其母不是有其女吗?你们接受事实吧,我就是疯子!”她一甩头,踉踉跄跄倒退,倒退了有一段距离,再度惨叫:“爸,我要去找你!” 向前一冲,“砰”撞上了那棵大树! 身体软软的顺着树身滑下来,滑下来…… “小——情——”指柔捧住脸,软在了李明远怀里。 楚晋眼底有抹温柔的伤痛,他望着指柔哭得那么凄然,他也迷茫了,困惑了,不知该不该上前去看指情,生怕她突然醒转过来,又朝着他扑过来,刻意制造出亲密之举。 他实在是,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妹妹。 他们把指情身体翻转过来的时候,她额角有血丝渗出,细细的一缕,鲜红。 两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去抱她。 “抱她起来,抱她回去。”指柔推着李明远,难道他还想让楚晋抱吗? 楚晋本着救人心切,一口气伸出胳膊去扶她的头,却被指柔用力一打,他怔了怔,她喝道:“你不要管她。”一手指着李明远,“还愣着干什么?李明远,你抱她回去!” 楚晋缩回手,看着李明远,他还是没有半点要去抱她的意思,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楚晋见指柔发火,心里一急,柔声劝慰:“救人要紧,还是我来。” “不要你来,你闪一边去。”指柔推开楚晋,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让楚晋去抱她,指情在他怀抱里晃醒,指不定又来一出什么戏。 李明远依然不动,看着指情躺着,就像看着一具死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明远!”把楚晋推到一边的指柔,扑过来,因怒而疯狂地摇撼着他胳膊,“你到底要把我折磨到什么时候,折磨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要我来求你,是不是?是不是?”她快要崩溃了,“我警告你!李明远!她今天要是死了,我明天就要你的命!” 李明远盘着腿坐在那儿,冷冷的发出一串长笑,笑得指柔心里发凉,背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眼睛黑漆漆,阴森森,半晌,他动了动唇,冷漠的说:“她根本死不了,我坐在这儿,等她活过来。三分钟,她活不过来,我就一头撞死!” 他说得很绝决,还有几分豪气。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三个人都陪在这里,等待着指情从昏厥中醒过来。 这种事情,楚晋还真是头回碰上,他忽然也觉得,这个时候连安慰都显得多余,也只好坐在一边旁观。大家静静地等着指情自己醒过来。 树顶之上,白云在天上飘,蓝天里有小鸟飞过,春风吹过,叶片哗哗啦的响。 这样明朗的天气,树下的三个人脸上却阴云密集。 李明远算的三分钟,还真准!果然三分钟,指情自己醒过来,幽幽的吐了一口气,无力喊了声:“妈……” 一抹酸楚卡在喉咙,指柔心底蓦然有种无法形容的难受,她偏过脸去,找到楚晋的眼睛,他正坐在她背后,深深的看着她,在与她视线相对,他微微一怔,心疼的拍了拍她肩,“别伤心,她醒来了,没有事了。” 指柔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他伸出手去,想抚那张笑脸,可是看看手心,脏得不像话,忙又缩回去,在衣服上擦了擦,擦去灰尘,再去握她的手。 李明远依然冷着一张脸,看着倒在地上,挺尸般装死的指情,她清醒过来,适应了一下环境,睁开眼,若无其事般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这件衣服,对她来说是裙子。)感应到额角疼痛,眉心皱起,举了举手,指尖掠过那抹血迹,看看,擦擦,笑笑,抬头望望天,再望望坐在身后不远的三人说:“大中午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饭吃?” “有有有,我们回去吃。”指柔一咕嘟爬起来,由于动作过猛,血压陡然升高,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被随后站起的楚晋扶住了,她微喘口气,又有点头昏眼花,视物不清。胃中空荡荡的,发出来的信号让她手指禁不住哆嗦,心慌腿软。 “你这是饿了。”楚晋弯下腰,一个用力把她抱起来,“我们回去吃饭,他们应该把饭做好了。” 指情跑得飞快,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晋简直不可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对不起,刚才让你受委屈了。”楚晋俯视着怀里的人,指柔叹口气。 有些事情,楚晋不知情,所以,楚晋让她道歉的做法是理智的。 “以后,你真应该离她远点。”楚晋皱着眉头说,“我看你妹妹,真不像正常人。”他望着前方跑得像只蜻蜓的指情,说不上来担心还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竟隐隐有些恐惧。 李明远一直跟在他们的后头,低着头,走着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吃中饭的时候,指情的心情大好,厨子端上来什么菜,她就抢先去挟,完后,把碗一丢,起身喊:“明远,你上午答应我,要去放风筝。” “那我先去啊。我在外边放着风筝,等你来呢。”她一下子溜远了,也不理会李明远什么表情。 指柔看看他,他“啪”的把筷子一掼,怒得低吼:“我早晚会疯!”然后他唰的站起来,急冲冲的往外去。 楚晋目送他走出餐厅门口,调回目光,凝望着指柔。她埋头吃饭,一句话也没有说。 晚春,下午的时光渐渐变得漫长。 楚晋坐在椅子上给指柔拆了那一块纱布,让伤口透透气,她四个手指的指腹各凝结了一条红痕,很细,就像给荆棘丛划了一下。 “疼么?”他关心的问。 她笑笑:“流血的时候,有点疼,伤痕凝结就不疼了。” “柔柔,以后我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楚晋郑重的说,“今天的事,都是我的责任。” “不不……”指柔摇摇头,“不是你的责任,” 楚晋还是很抱歉:“如果我出狱后,不和李明远比赛,不来马场。那么,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他站起来,粗而浓的眉毛下眼睛深远的望着窗外。他和李明远之间,不是兄弟朋友,却也不是敌人。他从前也认为,李明远该死,该下八十层地狱。可是,在他了解对方的无奈,楚晋改变了对李明远的看法。会有同情,会有恻隐,但永远不会有友谊。 出狱后,赛马,是李明远提出,并与他约定。谁输,谁就退出。 李明远输了,他骑着白马。所以,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 下午美好的时光,随着偏西的阳光一点一点沉下去,沉下去。 五点钟,那两个人放风筝,还没有回来。 楚晋给李明远打电话,好像没有人接听,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人影,楚晋宣布开晚饭。 吃完饭也没见他们回来。 指柔早早休息,她躺在楚晋胸口,喃喃的说:“楚晋,我公司还有事,明天要回去了……” 他拿起她的手看了又看,“你的伤,还没好。” 她睡得很快,不多时传来轻微的鼻息声,楚晋给她拉上被子,拥着她入睡。 两人一觉睡到天黑。 窗外树影幢幢,风呼呼的吹过,外面灯光把一棵高大的树影印在玻璃窗上,漆黑的影随着风摇摇晃晃。 她比楚晋先醒来的。 也许在监狱里,他从没这么安稳,这么香甜的睡过觉。 正文 她死不了(二) 指柔伏在他耳边唤了一声:“楚晋。” “唔……”他似在梦呓,睡意沉沉。 她找不到灯的开关在哪里,于是又继续叫:“楚晋,楚晋,你把灯打开,房间好黑……” “嗯。”楚晋抱着她的头,压在自己怀里,还是不想醒来。* “楚晋……不要睡了,我肚子饿了,有夜宵吃吗?”她终于还是把他吵醒了。 楚晋坐起来开灯,一按开关,房间大亮,指柔轻呼一口气。这片寂静山林,让她一个待在这儿,她一定会吓死。 “现在几点了?”她转过头问。 楚晋没戴手表,睁大眼睛,找手机,摸摸枕头下面,摸摸床头柜,低咕着:“跑到哪儿去了。跑到哪儿去了。难道会走路?长脚了不成?手机,你出来!”他定了定神,伸手一拍额,“嗨!放在楼下的外套里了。难道我就老了?真键忘!” 指柔被他逗笑了:“光头佬,当然老。”她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那感觉有点爱不释手。 “又笑话我没长头发?”他把她手拉下来,望向窗外,“估计八点了。” 调回眼光,看着披着被子坐在身边的指柔,“你不再多睡会儿?刚刚天黑不久。” 她依偎着他,把头靠在他肩膀,“晚饭吃得好早,我好饿……” 楚晋说:“那我们下去吃夜宵,吃饱了再来睡。”* 她嗯了一声,他下床找衣服,突然木制的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楚晋警惕的抬头,注视着门,一个闪身紧贴门侧摆好了架势。砰的一声,那两扇门被人猛的推开,“楚晋!”闯进来的人,慌慌张张的粗喊:“不好了……” “上来也不敲门!你好大的狗胆!”楚晋瞪着他,老许四处找声音,猛一看楚晋靠着门侧手拿着衬衣,又看看坐在床上的指柔,脸一红,急忙退了出去。 楚晋穿好衣服走出。 指柔也下来了,站在楼梯口,正听到楚晋在问老许:“发生了什么事?” “李先生和向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打他们手机也不通。” “派人去找。” “找了,四处都找了。”老许很焦急,“我听说他们下午去放风筝……我们在山脚下找到了风筝,可是没找到人。”老许白天都在骑马玩,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么晚,还有人在林中预感不妙。 “再派人去找,多派几个!赶快!”楚晋唰地站起来,看到指柔下了楼,赶紧上前扶住她,一面安慰着:“没有事的,你别担心。他们一定没有事的。” 看着老许带人奔出,指柔心也很慌乱,难不成妹妹要和李明远同归于尽? 这样想着,背心一凉猛地打了个寒战,楚晋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让她在屋里别跟着出去,以防蛇咬。 然后,他再带了几个人出去。 好几辆电瓶车,亮着灯,向四面八方开去。灯光移动着,照来照去,让人心里惶惶不安。 指柔待不住,在他们一走,也顺着前面树林夹道,茫茫然寻找失踪的两人。 出了夹道,随便撞了一个方向,前面是一片乱蓬蓬的草丛,她深一脚浅一脚踏进去,身子一陷,好像踩到了什么硬东西,吓得大叫直往后退。胸口砰砰的跳,好半晌才看清,是只雪白的兔子! 她踩到兔子窝了。 惊吓过后,白影一闪溜得老远。 她抚平胸口乱跳的频率,再度往前。 前面好像有光,顺着光源找去,原来是一面湖。走得累了,她想歇歇脚再走,便坐在湖边,怔怔的看着湖面出神。寂静的夜,她恍恍惚惚的见到两颗人头,向着她飞过来。她一惊,吓得腾地跳起来,欲跑,却往前一栽,“扑通”掉到水里。这个情形,曾经出现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1 她的梦境里。但是现在不是梦,她是真掉到水里去了。 她连呛了好口水,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水边又爬又游,胡乱的打着水呼叫:“救命啊。救命……” 岸上突然有条人影抱着什么东西呼呼的冲过去。听到水上有人,他侧头看了看,忙将手里的东西一丢,纵身跳进水。 “指柔,指柔!”李明远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的胳膊用力一拉,拉到怀里,两人湿淋淋的贴着冷得直打寒噤。 指柔瞅着是李明远,急得追问:“你们到哪儿去了?楚晋带了好多人去找你们!你有没有事?我妹呢?小情有没有事?”她问了好多个,李明远却没回答她一个问题,她扯着他胳膊,气愤的摇晃,“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你说啊!” 他指了指岸上那团东西,冷冷的说:“从山上摔下来了,还没死!” 指柔借着不知是月光,星光,还是隐约照射过来的灯光,往那张望,模糊的一团,她焦急,紧张的说:“你还愣在水里干什么?快,送医院去!” 她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到了岸边,想去抱指情。 李明远一把抓开她,“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回去换衣服,小心着凉!医院那边,我送她去。” 凉风吹过来她身体都在发抖,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如果妹妹死了,那么,她在这世间,除了一个疯妈妈,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能让她死,无论如何要救活她。 李明远抱着她飞快的跑,指柔也紧跟着飞快的跑,前面光秃秃的平地,有一架电线杆,昏黄的灯光照出李明远斜长的影子,也照出指柔的影子。 也许他的阴影总在她前面遮挡住视线,又也许这条路太黑暗,她看不清,脚下一痛,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膝盖屈跪下去,可能磨破了皮,可能梗到了筋骨,所以疼得厉害,她不由的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呻.吟。 当身后那条纤影骤然一短,缩成一团,李明远机警听出,她猝然摔倒声,她忍痛轻呼声,他猛地回望了一眼,而她正蹲爬着预备着再站起来。 “指柔……”他叫了一声,随手就把指情往地上一放,可以说,几乎是丢在一边,冲过来扶起指柔。借着朦胧的暗光,他眼光上下检查她腿部手肘有无摔伤,手下意识往她膝盖那儿探去。他手指冰凉,触到新伤口,疼得指柔蹙眉,张嘴痛呼。 他便清楚,她是摔到哪儿了。 “很疼么?”他把手缩回来问。在幽幽夜光,还能看到她眼里有抹凛然,显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指柔摇头说:“我没事。”往前看看,被他甩在一边的指情,她焦急的一颗心全扑在妹妹身上,用目光指着那边,“你不要管我,快去,快送她上医院,快去!” 他定定的站着,动也不动。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他坚如磐石,沉默着,凝望着她,久久,忽然低沉,温柔的喊了声:“指柔,我好爱你……”他的喉咙里好灌满了水,又好像溺水的人,随时都会被水淹没,他却亡命的喊出这个几字:“指柔,我好爱你。” 似乎这是他惟一的出路,似乎这句话是他在茫茫大海中抓到的救命稻草。 他多希望她能向他慷慨的伸出援臂,他多希望她能够允许他原谅自己。 这些年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她不原谅她,而他也不能原谅自己,他活在深深的忏悔内疚中,他的生命中每天都是对不起,成千成万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指柔真切的看着他,“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虽然我很想恨,尤其是失去孩子的时候…… 李明远隐在暗光里的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呼吸渐渐急促,好像说到孩子这三个字,他就特别激动,晕黄的光斜打过来,他的脸上有一抹兴奋,指柔疑团顿生,仍然坦诚的说下去: “我是真的好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来,特别是听到你的遭遇,我没有办法再去恨。结果却是,我没有办法拥有一颗仇恨的心。我帮你,我顶着不孝,冒着一场家变的暴风雨,去帮你拿回你的公司,也仅是同情,同情你的遭遇!所以,请你不要看成,我那是对你余情未了,我只是在替我家人赎罪。仅此而已。” “仅此?”李明远心绞痛,喘着气痛苦的问:“真的只是仅此?”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相信!指柔!我不相信,我们多年的感情,会断得干干净净,你真的不留一丝余情?” 他抓得她很紧,呼吸越来越急促,“指柔,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肯原谅我?我才肯原谅我自己?” “不要再说原不原谅!我刚才说过,我很想恨你,我也曾经对你说过,我要恨你,我要拿自己去折磨你。”指柔把手放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抽出自己的手,“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帮你,如果我真的恨你,我就不会帮你了。你难道还不懂?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他低垂着头。 她再度望了一眼人事不知的妹妹,轻声的,焦急的说:“为了帮助你,我却伤害了我的家人……这些年来,我时常置疑我的选择,后悔我当初帮你的决定。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小情这样子,不管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转变,我心里都很难受。”她深深呼口气,“所以,请你,不要犹豫了,去吧。带她上医院去。要救活她,要救好她,快去!” 她两手使力,终于还是把他推开了去。李明远那扎根的双脚,终究选择拨出,离开她身边。转身疾跑,抱起指情飞快地跑,飞快,飞快。 指柔吃力的往前行进几步,软软的靠着电灯杆,不再跟着他们。刚才,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那么透彻,但愿以后,他不再对她纠缠不休,不再不死心…… 拖着疼痛的膝盖一瘸一拐,回到木屋,那儿灯火通明,她见楚晋没回来,上楼找到手机,打电话告诉他两人已安全。 打完电话,一阵夜风由窗外吹进来,吹起她湿衣服,湿头发,冷得她猛的一个寒颤,头皮和全身毛孔骤然缩紧,脱掉湿衣服,她把自己捂在被窝里。还是冷得发抖,上下两排牙齿“咯咯咯”的打架,眼睛黑蒙蒙的一片,视线越来越模糊。 当楚晋赶回来,推开门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烧得昏迷了。 她鼻脸通红,身上却是一片冰冰凉的。他心头大乱,钻进被子里,抱着她喊:“指柔,指柔!” “嗯……”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楚晋说:“我们上医院去。” 他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发现她只着贴身衣裤,就这点遮羞布还是湿的,又看看地上的湿衣服,知道一定是落水了。急忙脱了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穿袖子的时候,他托起她僵冷的胳膊,冷得他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更慌,不断的用话语来驱散心中的恐惧。 “指柔,没有事,你一定没有事的……” “指柔,我跟你说件好笑的事,你听了不要笑啊……有个妇女第一次进城,欲上茅厕半天找不到,求助警察,警察说,同志,前面有个公厕。妇女急了,请问母厕在哪?” “指柔,指柔,你在听我说话吗?” “楚晋,原谅我……让你这么,这么担心……我把自己掉到水里去了。”指柔轻咳着,终于有了声音。 正文 为爱而爱(一) 楚晋松了口气,她咳着,说着:“我不想打她……”她这只手,打了很多人,李明远,林如墨,楚晋,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打到妹妹脸上,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那么心痛,那么想劈死她,都忍过来了。 “指柔,不是你的错……”楚晋连忙宽慰她,“是我,是我不该让你去跟她道歉……有没有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怎么会生气?我要感谢你。”她抬起了眼睛,伸手往他颈项攀去,“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的错误,谢谢你楚晋!” “不!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楚晋手指抚在她唇上,深情凝视着她。抱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她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的好欢快。 他长长的胳膊圈着她,为她围起一个世界,他低着头,轻轻吻她的发丝,嗓音柔软如天籁:“谢谢你等我出狱,谢谢你等了我这么久,谢谢你还在身边,谢谢你,指柔。……我怕,我配不上你。” 他叹道:“楚晋坐过牢,楚晋是个有污点的人,会让你嫌弃的。” 她从他胸口抬起了头,凝望着她的眼睛,她的脸红扑扑的,高烧中自有另一面美,令人怜惜。 “呵!”指柔开口笑,扬起嘴角,流转着一条美丽的弧线。 “我离过婚,我还怕你嫌弃我呢。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 楚晋静静凝视着她,足足有三分钟,他小心握着她一只手,放在手心,认真、真诚,诚挚,恳切的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她有些感动,眼底泪花闪闪,视线迷迷蒙蒙的。 那句话的意思是,优秀的鸟儿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树木安家栖息,优秀的大臣会选择明君来辅佐。 “我希望,我是你栖身的那棵大树。”他吻她冰凉的手指,想用自身热量驱走她体内寒气。 她笑了笑,咳嗽更甚。急促的想要表达,述说,他按住她的唇,“你烧得很严重,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现在我要带你上医院,让医生帮你退烧……” 她的眼睑低低垂下去,“又要上医院?” “生病怎么能不上医院……” “下次不要让我喝,黑乎乎的水药了,好苦,明远。”她无意识的低语。 楚晋心里咯噔一下,抱紧了她。 她一路昏昏沉沉,沉沉昏昏,不知躺在楚晋的怀里,还是依然在棉被里,手足冰冷,脸上却异常发红,总有什么东西在掠夺她的意识,呼吸渐轻,她喃喃的说:“明远,我好想恨你……” 楚晋的心震动了一下,手臂机械的托着她身躯,默默行走,他喷出一口气,接过话:“为什么不恨?” 她紧闭着唇,身子渐渐滚烫了起来。 在医院与木屋中间这一段路,她像是睡着了,沉沉闭着眼,呼吸轻得像一片羽,整具身躯都轻飘飘的,在他的手上好像没有一点重量。 这儿离城中心太远,没有大医院,只有一间小诊所。 打了退烧针,她还需要输液,护士往她手上绑紧胶管,找静脉扎针,楚晋倏然一下抓住她手腕,心疼的说:“你轻点,她怕疼。”护士抬头笑,“打针,哪有不疼的?”看他那么担心,她小心翼翼,轻轻扎进去,完后用橡皮膏固定针管,护士小姐头上竟冒出一层汗来。她的紧张不亚于第一次实习的时候,护理的第一个病人。 “楚先生要在这里等她醒来吗?”护士小姐亲切的问。 楚晋点点头,挥了挥手势,让她退出去。 当生理食盐水一滴一滴从透明胶管渗入她的身体,她睡容平静,他总算安心,叹口气,拂起她腮边一绺秀发,痴痴的绕指柔。 从山上摔下来的指情在这儿简单处理了一下,立即转送市医院。 那一整个夜晚,李明远守在她病床边。熬到天亮,疲惫的面容,憔悴的眼睛,下巴新生出一层胡子。 “我真想掐死你!”这是在指情慢悠悠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李明远一手卡住她脖子,眼光迸出血丝,眼球好像突了出来,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听着!以后不许无中生事!不许去破坏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是谁?”对他的警告,指情一笑,眼里冒出狠毒的光,“哦?你的前妻?还不许破坏?还要去成全她们两个?” 指情笑得下巴发抖:“你好大方啊!好啊,你行!我为什么不行?”她狰狞的样子,让李明远觉得可怕,他怎么就认识了这样的女人?甩都甩不掉! “你真是疯了!”他低怒。 “李明远,你真虚伪!明明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明明还是忘不了,却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你以为你很伟大?你以为你是神吗?”指情叫嚷,泪水涌进眼眶,“是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2 !我是疯了,你又何尝不是?” 李明远心里震动了一下。 她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出来,滑下来,挣扎着说:“我就是不甘心,不服气,我就是要去破坏他们,你想把我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李明远一把钳住她手腕,将她往前一扯,狠狠的从床上扯到地上。她跌跪下去,头发包扎的一圈纱布也松散了下来。 他手一松,冷冷的盯着她。 “杀呀,杀呀!”她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狂叫着凑近他,“你不要我,已经杀了我!”见他异常紧张,她又发疯的大笑。贴过来,双手缠在他脖子上,笑意潋滟:“生,为你。死,为你。”一只手抚他的脸,“谁叫你长这么帅呢?” 在他厌恶的眼光中,她却充满了欣赏,充满了爱恋,轻柔的说:“明远,和我在一起吧。有了我,你就不会有孤独。有了我,你就会有幸福。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让你天天快乐。”她眼底绽开的光亮,连头顶的日光灯都黯然失色。 李明远冷若冰霜,一字一字的说:“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你想和我在一起?可以!你去死!百年后,在地狱里等我!” “你?!”指情开心的笑颜一滞,脸孔登时扭曲起来,“我哪里不好?我年轻,我漂亮!” “比你年轻的女人大把,比你漂亮的女人大把!我勾一勾手指,全都扑过来!但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滚过去!”李明远扯掉她挂在自己脖上的双手,往后猛一推,她痛呼着,“嘭”的一声,身子一翻,这一翻翻到床沿—— 仰跌下去,她双手胡乱抓,连带着将床单扯下。 她软在地上,甩头晃脑,“啊”的大叫:“为什么你就那么爱她?为什么你就那么不爱我?我只爱你一个,天下男人很多,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她唰唰跪爬着,抱住要走的那双小腿,跪在他面前,跪下来求他:“明远明远,你不要走。你走了,我真的会死的,我会死……” 她的两条胳膊像藤蔓似的,紧紧的,死死缠住他的脚,使他抬都抬不起来。 到今天,李明远终于知道,他惹下的这个麻烦有多么巨大!他烦躁不安,他暴跳如雷,他怒火中烧,他对这个女人又踢又打,又骂又吼,可她就是不走!她死,好像都要死在他眼前! 他不救了,他干什么要去救?死了才好! 他扯开她,抬脚就走。 “李明远,你今天敢踏出这扇门!我就!”指情尖利的嗓音,凌厉的眼神,凶光毕露,“我就去破坏他们!我告诉你,你有本事让她幸福,我也有本事撕毁她的幸福!” 李明远猛然一个转身,抓起她胸前的衣服,怒吼:“听着!你敢去破坏他们两个,我就把你碎尸万断!” 指情脸色发白,却天不怕地不怕的笑了笑:“我等着呢!你把我碎尸万断的时候,也是你的死期到了。我们刚好凑成一对儿,到天堂去。” 李明远松开她的衣服,抱起她,将她往墙壁上一扔,“向指情!你真是……一个标准的,完美的溅货!” 鉴定完毕!他一甩头,大步跨出门口,远离这儿。他从来不喜欢骂人溅!他气极了,怒极了,可以打人,杀人!可是,他绝不骂人溅!尤其是女人!那个溅,有时候比刀尖还凌利!杀人不见血! 指情整个人就匍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李明远前脚出了医院,后脚奔进酒吧,白天人少,他要了一瓶酒,一盒烟,隐在角落的卡座。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烟一支接一支的抽。从昨晚到现在,滴米不进,也不觉饿。 幽幽的灯光里,他的视线很模糊,不知是第几次甩头,仍旧甩不去那层层叠叠的双影。 “指柔……”他在心里喊出这个名字,心里一阵阵绞痛,眼睛酸涩得睁不开。他模糊的看着指间的烟,喃喃的说:“指柔,我累了……心累了,灵魂空虚,我好想休息……” 身心俱疲。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吧。 好失败。 他没再去看指情,后来的日子,一次都没去。 就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 工作,开会,会见客户,市场开发。业务订单越来越多,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之前那个亏损的电器公司,不仅从林如墨手里拿回来,还收购了他公司,全数归在李氏的旗下,重新上市。 收购之前,两人谈判,林如墨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一定要收购我吗?当初是谁救的你?” 李明远冷冷的说:“那是你的管理问题。” “你是说,我管理能力不行?”林如墨捏紧了杯子,“李同学,”这大概是毕业那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以同学相称,李明远不动声色盯着他,林如墨和他套交情,“给人留一条活路,别做得太绝成不成?当初你退市,我救人于危难之中,收归到我林氏旗下,借我的公司上市,我是二话都没说……现在,你不仅要分离出去,还要收购我的公司?” “你应该知道,我一早就有这个打算。”李明远毫不迟疑的说,“属于我的,迟早会回来。” 林如墨更紧的捏着杯子,挑眉问:“那么,指柔呢?” “林同学!”李明远站起身,笔挺的身形,冷冽的目光傲视着前方,“工作的事,别谈女人。” “她回不来了对不对?”林如墨勾唇,轻佻的笑:“无论你多么努力去做,她都不会回来了。” 李明远目光一沉,皱眉,蓦然收回视线,犀利的盯着他说:“我真庆幸,我的计划成功!她没有选择你!否则,今天,你一定很想拿她,作为商业上谈判的筹码?” 林如墨肩膀震动了一下,站起来,“别血口喷人。” 对方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越来越凌厉,极具穿透力,仿佛要穿透林如墨的身体!他微微一怔,咳了一下,坐回椅子上。 李明远踱着方步,到他面前来,紧盯着他,“钻石拍卖,那颗蓝宝石,最后得主是楚晋!你我都想不到,是不是?八亿!你公司价值百亿!我公司单是那座金矿,就价值三百亿!可是楚晋却用了八亿,竞拍到手,送给了指柔。八亿,你我拿不出手吗?为什么你我不一争到底?” 林如墨扬了扬眉,深吸了一口气。 正文 为爱而爱(二) 李明远双手撑在桌上,凑近他,“说到底,你我还是舍不得倾家荡产,博美人一笑吧?”他的眼光有些崇拜,“你看看楚晋,还在坐牢呢,他却有本事把指柔的情况掌握得一目了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她缺什么,要什么。楚氏的现状,你比我还清楚!两家公司同时退市!八亿对他说,倾家荡产!他接手一个烂摊子,八亿对他来说,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资金,他却兴冲冲的去买钻石了!”* 听闻,林如墨面上一红,又一白。 “承认吧!你我都是俗人,有很多欲.望!爱情对于你我,只是一种欲.望。西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李明远拍拍他肩背,重重的,沉沉的一下又一下,“为爱而爱,是神!为被爱而爱,是人。”他低着头,盯着林如墨红通通的脸,“小子,你我的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为爱而爱这种高尚的境界?” 林如墨沉默。 还能说什么,也只有沉默。 李明远坐下去,抽烟,喷出一个又一个烟圈,他说:“如墨,我很感谢你曾经帮过我!打从心里感谢!我要收购你的公司,不属什么坏事。我不是恶意收购,我是善意收购。今天,我能够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就表示我很尊重你。所以,你考虑一下,把那家公司所有股份转让。或者你依然占股,但请平静的接受,一个董事长下降到一个小股东的转变。”* “好!你狠!”林如墨十分不平静的一拍桌,回头叫:“律师!把相关文件呈上!” 于是,两人拟好合约,达成协议。 李明远成功收购林如墨的一家公司,走出林氏之前,曾绕到指柔待过的公关部看了一圈,那个时候,她做公关小姐的时候,第一次见客户还是去见前夫,化着浓妆,妩媚,娇艳,与他曾经拥有了两年多的妻子,温婉,柔顺,有着天壤之别。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向指柔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一天的惊艳,还深深存留于脑海。 他坐进车,关车,驾车,望了一眼天边,艳阳高照,天空晴朗。他深情的对着天空说:“指柔,你会幸福的吧。” 从牧场回来后,指柔的心情特别好,无法形容的愉悦。 秘书几次送上签呈,都见她笑眯眯的,伏案工作的身影也变得柔和,使秘书都禁不住多看几眼。 指柔的首席秘书是一位男士,肤色很白净,个子很高,格斗擒拿都一流,兼保镖。不是她非要男秘书,而是在这个社会生存,她一弱女子,出去面对各种各样的客户,商业伙伴,气势上总觉矮三分,带着身强力壮的保镖,一为撑场面,二为自身的安全。 最近公关部那边,为了和电视剧制作人恰谈珠宝配饰,忙得人仰马翻。她的晋心公司以赞助商,为演员提供珠宝首饰,公司也借助这个平台,可以很好的宣传自己的品牌。 所以,指柔也很重视,工作的繁忙让她暂时忘记了下班时间。 楚氏那边,总裁室,楚晋忙了一天,关上电脑,揉着睛明穴,给她去电,柔声问:“过来吃饭吗?我去买菜。” “好,能过来接我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楚晋抬起手腕看时间,又计算了一下车程,下班高峰期,估计会拥堵,他考虑了一下,说:“我的位置距超市较近,还是由我去买,返程的时候,再和你汇合?你看这样行不?” “行。”指柔手头上还有一些活,爽快的答应了。 楚晋高兴的坐在驾驶座打火,踩油门,检查完仪表后,发动车子去附近的卖场购买了一些晚餐所需材料。 提着几大袋子,走出熙熙攘攘的卖场,他吹了一声口哨,放进车里,兴致勃勃的驶向家的方向。 绕过几条街道,公寓渐近。 在他车头前,透过风档玻璃看去,有一辆蓝色的车子停在公寓大门外,司机从车窗绕出头来喊:“楚晋,他们不让我进去。” 是指情? 楚晋眉头蹙紧,不悦的问:“有事?” “对啊!有点事哦!我给我姐带了一点东西来,是家里冬婶做的。”指情大声嚷,“你跟保安说一声,通融一下,我跟在你后面进去了。” 她急切的样子,不过看起来,精神很正常。 楚晋当时回家心切,做饭心切,一时粗心,没防备她耍什么心机,点头允许她进去。他的车缓缓驶过保安亭的电子门,左手伸出车窗,冲着保安,做了一个大拇指向后的手势。 保安便立刻会意,给予后边的车辆放行。 “楚晋,来,帮我提一下东西,好重哦!”指情泊好车,打开后备箱,提出几个大礼品盒。 边上的楚晋,皱眉说:“家里不缺这些东西。” “这个是冬婶做的桂花糕,我姐最爱吃了,她好久没吃了吧?”指情举起一只盒子,天真明朗的笑容,实在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楚晋置疑的盯了她一眼,指情那善于伪装的表情,居然也骗过了楚晋。 两人提东西进电梯,到了所在的楼层,他拿钥匙开了门。 指情一走入,就哇的大叫:“楚晋,你这儿真好!空气好,环境好!”她跑到阳台去,仰望了一下蓝天,背倚着栏杆笑:“风景好,采光好,风水也好,最主要是我姐也很喜欢这里吧?” 她左一口我姐,右一口我姐,好像姐妹感情很亲密似的。 楚晋听到她说起指柔,唇角微有笑意。 “你不是买了很多菜吧,快去做饭吧,等下我姐回来,肯定肚子饿了。”指情虚情假意的,自告奋勇去厨房,“我去洗菜,我们快点做饭吧,要赶在姐姐下班回来做好饭。” 楚晋在她后面进了厨房,刚把围裙穿上,洗着一盆青菜的指情却说:“楚晋,有公共洗手间,和浴室吗?我要方便一下……”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3 楚晋给她指了指大致方向。 指情飞跑过去。 不多时,里边突然响起她尖叫声,以及扑通摔跤声。 楚晋忙将手上的活鱼丢回水盆,本能的跑到那儿一看,先在外问:“摔到哪儿了?指情?出来让我看看。” “啊,好疼啊!你进来,我起不来了。楚晋,你进来拉我,我摔到腿了,好疼,好疼啊。”她在里面嚷嚷着。 楚晋推推门,门轻轻退开了一条缝儿,没有上锁,也许是她刚跑进洗手间,就滑倒在地上,地上一层湿水,她蜷曲着身体爬着,满脸的泪水,呜呜的哭着。 “你家的地板怎么回事?尽欺负生人!我不过是第一次来,用用洗手间,它就欺负我。” 楚晋没有多想,弯下腰去,把手伸去,“快起来!” 她依然哭得泪水纵横,在楚晋伸手时,抱住他胳膊,全身重量还拖在地上。 楚晋用力一拉,眼看着就要拉起她来,可是指情的手很滑,足底也打滑,脚下猛一个踉跄,再度摔下去。他飞快的去抱她,手才够到她胳膊,只听“扑通”一声,不知指情将他扯了下去,还是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两人滚在地板上,滑溜溜的,防滑砖上好像抹了一层油,连楚晋都防不慎防。 “啊,楚晋!楚晋!你裤子弄湿了,弄脏了,怎么办?你还要做饭啊!”指情那湿湿的手,沾满了洗手液,往他头顶一抹,又往他身上一抹,张嘴大声叫嚷着,“你看,你头顶都是洗手液!啊呀,你这个样子怎么行,等下我姐看见你,这样不讲卫生,不爱干净,她会批评你的呀。” 楚晋快速站稳了,扶着洗手池,一面打量自己裤角,贴着地板的一面全湿了。 指情倒是很关心,爬起来后,把楚晋往浴室里一送,门一关说:“你先洗个澡吧!我去做饭,当然我是不会做啦。但我会洗菜,切菜,然后你出来炒菜就可以啦!要快点哦,楚晋,不然我姐姐下班,还没有饭吃。” 她跳进厨房,满脸绽开计谋得逞的笑容。 楚晋看看自己,镜子里照着他光头,有一层洗手液顺着耳朵流下来,流到颈窝里都是黏乎乎的。他被指情推进浴室,也曾疑心着地板有什么,但是指情刚才起来的时候,开了水喉,油啊,洗手液啊什么都冲走了。 再说他衣服裤子也湿了,浴室里没有空调,经过那么一折腾,热烘烘的,冲澡也是形势所逼。 初夏的季节,夕阳斜照在车窗上。 长长的路上。 指柔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半天无人接听。楚晋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返程的时候,来接她一起回去的吗? 连打了好几通,索性不打了,踩油门,加快时速,飞一般向着他的公寓驶去。 公寓,还是以前那公寓。 熟门熟路,闭着眼睛也能识别方向,离他越近,她心越不安,还微微有些紧张,说不上是什么念头。 泊好车,唰电梯卡,出入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住的楼层。 指柔有钥匙,这几天都在这儿吃饭,心想着楚晋买了什么好东西,兴奋得想破门飞进去。可是,门,是虚掩的。 她狐疑的,一推开门,还没换鞋,就见到有条人影急晃过去,纤细,不是男人身影! 她眉毛跳动了一下,愈发不安。 经过门厅,到了客厅,她猛地看到,指情穿着睡袍,横卧在长形沙发上,头发微湿,手支着头,脸上桃花朵朵,懒洋洋的睨了她一眼。 指柔心一滞,颤颤的,低声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指情一甩头,发梢细细水珠洒开去,她风情万种般,轻轻一笑:“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儿?” “你来这儿干什么?”她抓紧了皮包带,硬着头皮说,“这是楚晋的地方。” “你说我会来干什么呢?是哦!我当然知道,这是楚晋的地方。但是楚晋让我进来了呢。”指情笑容扩大,让人心底发寒,“好姐姐!这几天是你生理期吧?男人都有需要的不是吗?” 她暧昧的话语,她慵懒的表情,她穿着她的睡袍,这些,一一看在眼里,使指柔心里一阵阵发抖。 她不相信楚晋会这么做。 也绝对不敢去想像,假若他们做了什么,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心碎与绝望! 她想,她是应该相信楚晋的。她应该相信,应该相信!可是内心深处,总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作祟! 她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心智,蒙蔽了眼睛,抑制着冲口而出的怒气,在屋内扫视楚晋的身影。却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流水声,不知是她进门之前他进的浴室,还是在她来的路上,他已进去有一段时间了。 总之,那水声响得异常刺耳,异常到她心碎。 她快走到盥洗室门口处,大叫了一声:“楚晋!” 水声太大,他听不见,也就没有回应。可是,指柔却判断,要么他充耳不闻,要么他心虚不应。 急急走去,她风风火火撞开那门,这一下却让她撞开了,又叫她大吃了一惊!怎么,他有洗澡不关门的习惯?还是两人共浴室,洗过鸳鸯浴了? 亲们,蛋定啊!蛋定!指柔和楚晋也没有那么一帆风顺,总有那个啥的。我想楚晋会解决,也会处理得很好的。哎怎么说,向指情是很坏很坏。。。 正文 为爱而爱(三) 楚晋仰头,冲洗面部,水流下蒙蒙的雾气。背对着,他的身材高大结实,正舒服享受着流水滋润皮肤,突听门一响,他猛然地回头,水帘外站着一个人! 他看到指柔,还有她瞪过来的一双眼睛,要多凌利,就有多凌利,具有穿透力!他有点莫名,又有些困惑。* “指柔,你回来了?”他双手遮住自己的下体,惊疑的问,“你也要洗澡吗?” 他关掉顶喷开关,望着她说:“那我先出去,让你先洗。” 指柔克制着满腔怒火,冷冷的说:“你一个人洗澡洗得很舒服哦?要不要为你搓背呢?” “搓背?”楚晋眉毛皱了一下。现在是淋浴区,已经冲洗干净,还要搓什么背?他蓦然心惊,抬头看到,指柔渐渐向她走近。 已经到了他跟前,良久她不说一句话,盯着他看,他的双手遮住下体,罗体站着,被她看得拘束不安,面孔发红,指柔陡然间嘣出一句:“别洗了,出去快活吧。人家正等着呢。” “指柔?”楚晋困惑无比,“指柔,你在说什么?谁惹你生气了?我吗?还是你工作太累了?你看你,头上都是汗。怎么热成这样?”他心疼的伸手抚她脸,“来来来,过来洗个澡,凉快一下。” “凉快什么凉快?”指柔挣扎着,退后一步,冲他叫道,“你是热过头了是不是?是不是?”* “指柔!”楚晋实在不明白她怎么这样莫明其妙的发火。 他去拉她胳膊,被她狠狠推开。 “我告诉你,我们完了!”指柔一甩头,冲了出去。 “指柔!”楚晋从毛巾架上,快速扯下一条毛巾,将下体一裹,越过盥洗室,经过大客厅,一眼看到指情,一身雪白的睡袍,窝在沙发里,霎时间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控制着快要爆发的脾气,点了点头,对指情只说了三个字:“你留下!” 冲进房间,阖上门,以最快速度穿上浴袍,急冲冲的奔出门去。 “指柔!” “指柔!” “柔柔!” 他一面奔,一面喊,进了电梯,失神望着闪烁的数字,心急得恨不能砸门飞出去。 她误会了,她真的误会了! 天哪,天哪!这要怎么跟她解释! 他用手狠狠捶打自己额头,懊悔不已:“楚晋啊楚晋,该死啊该死,你怎么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电梯到了一楼,因公寓属酒店式管理,每一楼层都有管家。每幢公寓楼都有大堂,都设了一个前台。 他从前台追过去,就没看到指柔的影子了,出了公寓楼门口,有两个方向,一个通往公寓小区大门,一个通往区内花园前门。 所以,他不知道,她选择哪个方向。 追出大楼门口,觉得不能这样毫无头绪,一转身退回来,问前台,“向小姐往哪个方向走的?” “左——”有人说。 “右……”又有人说。 “到底左,还是右?”模棱两可!楚晋冲过来,用力一拍前台,严厉的问。吓得里面的人浑身一跳,缩紧脖子,你望我,我望你,再无人敢吭声。 还有人望望台面,望望电脑屏幕,眼神慌乱,明显不安。楚晋留心到,她们的神态很可疑,为什么在见了他,会慌成这样?好像,在她们的脚边,藏了一个东西…… 楚晋突然大喝一声:“出来!” 震得前台小姐们又是一跳,面面相觑,头低了下去。 一刹那间,证实了心中的疑惑,楚晋紧捏着拳头,一字一字的说:“我叫你回来,向、指、柔!” 里面没有动静,小姐们却慌得更甚。 “我数到三!”楚晋低吼道,“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一!” “二!” “三……”字,还未从他嘴里吐出,前台小姐们却实在不堪承受高压的气场,全体判变,异口同声,将她供出:“向小姐,你还是赶快出去吧。” “再不出去,楚先生要生气了。”有人声音颤抖的说,“向小姐,楚先生真的要生气了。” 躲,是躲不过了。 指柔只好无奈的,伸出脑袋,接触到楚晋锋利如刀的眼光,她浑身也是一颤,猛打了一个哆嗦,低着头,绕过前台走出去。 她一露面,胳膊立刻被他拿住,她往外挣扎,他死死的捏住她胳膊,怒斥:“真蠢!” 指柔身体僵硬着,被他拖着走。 楚晋奋力的连拖带拉,强行将她从前台那儿扯向电梯走廊。 他说:“我原谅你这次的误会,向指柔!你再敢给我跑,我就揉碎了你。” 她瞪他,她也不想去误会他,可是,她已经误会他了。所以,她要维持自己的自尊。至少,他要给她一个解释,充分使她相信,他是清白的。用力的挣脱了他,指柔一语不发的,低头向走廊中走去。 她又气又恨,又饿又累,步履蹒跚,气血上涌,眼前发黑,必须双手扶着墙才能走稳。 楚晋立即追上了她,一把又捉住了她,带着几分被压抑的恼怒,他粗声粗气的说: “指柔!你这个固执磨人的小东西!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一定要跟你解释,你才能谅解吗?” “放开我!”她低低的喊。 “不!” “放开我!”她抬高了声音。 “不!” “放开我!”她愤怒的大叫。 他的手抓得好用力,她手腕好痛。她想挣扎开去。他却把她用力一拉,她脚下一斜正站立不稳,过份的挣扎,和持久的对立,已使她没穿鞋的脚传来受伤似的痛楚,再经他这样猛然一拉,她就沉重扑倒了下去。 “咣”的一声! 是他脑袋撞到电梯门上,梯门一开,他倒了进去,强而有力的胳膊也及时承载住了她的身子,将她一并带了进去。 又是“砰砰”几声,因为撞进来太突然,他腾出一只手摸索轿厢壁,以便稳住重心,手肘却碰触到了冰冷的钢质。 在指柔重新站稳之前,他已用力的,完全的箍住了她,靠倒在电梯里。同时,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抵在厢墙角落,他的嘴唇压住了她的嘴唇。 脑海里“轰”的一声响。 她有种被侮辱似,被逼迫的感觉,挣扎着,喘息着,她死命要从他的臂弯中解脱出来,她越奋力挣扎,他箍得越紧。她恼了,生气了,喘着气愤怒的喊: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4 “楚晋!你如果是个男人,不要和女人比体力!” “我楚晋在这一刻根本不是男人,是你的奴隶!你惩罚我,来,你来惩罚我!”他把她箍得更紧,深黑的眸里燃烧起一把火,那火里有比她更浓烈的愤怒,“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托付终身?我就这么大点本事?” “她,她穿着浴袍……”她冲他大叫。那还是她的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浴室的门都没关,这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浴袍又怎样?”楚晋怒得低吼,“我需要跟你解释是不是?你要我怎样解释?我们刚刚才上过床,还是刚刚洗过澡准备上?” “这是你说的!说出你的真心话来了?还是你承认了?”指柔冷冷的盯着他,“好事未遂,你一定很想和她快活是不是?” “我说的?我承认?”楚晋怒容满面,眼底的烈火快要喷出来,“我和她快活?好事未遂?这就是你看到的事实?你相信你的眼睛?你不要太主观!”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的眼睛,我所看到,难道都是假的?”指柔双手推开他,他再度用力抱住她,这次抱在怀里,一只手放在她嘴唇边,低吼:“你咬我,来!” “来!咬死我!”楚晋捏开她的嘴,手指伸出去,躺在她温热的牙齿间,“你咬死我!你生气,你愤怒,你来咬我!不许哭!”他外边的一截手指探到一层液体,冰凉如雪,而放在她嘴里的手指被她含着灼热无比。 他摸到她的泪水,他的心一阵绞痛,他说过,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但是为什么,他又惹她哭泣? “不许哭!向指柔!我怕你哭!”楚晋是真的没有哄过女人,他不会哄,所以一出狱,就决定要改,要变得温柔些,温柔些。现在碰到她的泪,什么温柔都荡然无存了,低吼着,强势的安慰,“我命令你,不许哭!” 这不管用,指柔咬住他的那根手指,泪水不断滴在他的手心,他被她的泪水折服,心碎。 大掌覆盖住她的脸,想为她擦去那源源不断的眼泪,该死的眼泪! “放开我!”指柔吐出他的手指,扭着身体,要从他怀里挣出来。他抓着不放,她死命的挣扎,两人纠结着拥抱着,像连体人,时而倒向左面,时而倒向右面。 电梯突然停了,有人走了进来。两人在里面砰砰的扭打,吓得进来的人,又没命的退出。 “楚晋,我不想上去!”指柔含泪,哽塞的说:“不管你们做了没做,我都不想上去!我不想打扰你们!” 楚晋瞪着她,怒拍了一下厢壁。 “你,你……好好,我拿你没办法,我马上上去踹死她!” 电梯一停,身材高大的他一只手提着她肩膀,冲出电梯,冲进门里。 “滚!”楚晋抓过指情胳膊,声色俱厉大喝:“滚出去!”拎小鸡似的,甩到地上。她倒地痛呼,被眼前这个男人杀人的眼光,冷酷凌人的气势所震慑住了。 “向指情!三分钟你不滚出去,永远别后悔!”楚晋脾气爆发,火箭似的奔进厨房里,抄起一把刀来,寒光闪闪的举着,“剁掉你一根手指头,了不起我去自首!” 他杀气腾腾冲向指情,抓过她的一只手,往几上一放,刀刃朝下的时候,指情一阵尖叫,就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她失去了一截指头! 一条血柱喷涌而出,指柔吓得掩嘴尖叫,随着鲜血飞溅出去,她左手大拇指最上面那小节,“嚓”的断了半截指甲,连着皮肉斜斜的歪在茶几边。 “啊——啊——”指情惨叫着,“我走,我走!” 望着被斩的手,她忍着泪水,连哭一声都不敢了,连衣服都没换,穿着浴袍提着包儿就仓促的逃了。 “叮咣”一声,楚晋掷刀,伸长腿搁在茶几上,抱着胳膊斜靠沙发而坐。 他冷冷的注视着,躺在茶几上那三分之一不到的指甲相连的血肉。 “你,怎么能这样?”指柔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抬了头看他,惊骇的,颤颤的说,“你怎么能砍她手指?” “她再来,我杀人都敢!”楚晋余怒未消,一开口,青筋暴出,五指攥紧,骨骼发出“咔嚓”声。 “杀人偿命……”指柔嗫嚅的说。刚才那情形,非常惨烈,悲壮。她真的被他震惊了。在看到他操刀而出,还以为只是吓唬人而已。 “偿命就偿命!”因为怒,楚晋太阳穴都凸出,“你放心,她死不了!那只大拇指,顶多就削掉了她三分之一的指甲盖,又没伤到骨头,皮肉很快就长起来。”他咬牙切齿的,几乎每个字都从牙齿缝间挤出:“我真想杀了她!” 正文 为爱而爱(四) 他气到了极点。 “但是……”指柔害怕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什么?”他的眼光凌利的射着她,“你别把话说一半,让我去猜!我现在没耐心!” “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样砍我?”缩了一下肩膀,指柔低头偷偷瞄他,怯怯的问。* 楚晋冷着脸,对她说:“我是杀人狂吗?你会是那样的人吗?” “过来!”他突然低吼。 指柔靠着墙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算了,不过来,你就在那儿。”楚晋怒气从嘴里喷出来,“她的性格,她的为人,你比我更了解!她那是故意挑拨,破坏我们的感情!难道你真就一点看不出来?” 他咆哮着:“向指柔!你的脑子到哪里去了?你的思想又到哪里去了?”受辱般的痛苦从眼底迸射出来!他并不想对她凶!他并不想吓到她!可是,刚才的所做所为,已经把她吓到了。他拿刀砍了人!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进门?为什么要洗澡?为什么浴室的门不锁?为什么不去接我?说好的要去接我的!”指柔理直气壮的说,“你就不给我解释?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解释?你觉得解释也没有用吗?” “你认定的事情,我解释有什么用?”楚晋一直在吼,语气里的火药味很浓。 他的脾气在今天,爆发到了极限。这样的解释,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侮辱了他。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但他还是,吞下了这个侮辱。 “柜上那些东西,是她送过来的………”楚晋的解释才开了个头。 就被指柔打断:“你可以让她站在门外,把东西接过来不就可以了?说到底,你还是禁不起诱.惑。” “诱.惑?”楚晋猛地抬头,眼光定定的瞪视她,“诱惑我什么?我压根没把她当做女人看,她有什么本事诱.惑我?诱.惑我哪里?在你心目中,原来我楚晋如此不堪?我连男人的一点定力,一点道义都没有吗?我要不是看她是你妹妹,那一刀我绝不留情!手掌剁了都极有可能!” 他蓦然起身,手执那把刀,寒刃涂着抹血丝,步步逼近,指柔浑身一颤,惶惑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她肩膀抖动了一下,脚跟迅速移开,欲往房间退去。 楚晋一只手扯过她手腕,他的另一只手把刀递过来,“我若背情道义,你随时阉了我!” “把刀放下,放下!”指柔吓得惊悸的喘息。 脑海中闪跃林如墨曾说过的话,楚晋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蹲监狱这些年,她天天盼着他出狱,算着日子好去接他,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却从监狱消失了,然后又突然有一天,他又英姿飒爽的出现在跑马场上,骑着马,与人追逐,并庆祝出狱。 这样的男人,她无法把握,所以,她心中总有股恐慌。 她惊恐的望着那把刀,“我说,叫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面对他阴冷黑暗的表情,她尖叫了起来,“难道你要杀我吗?” “唰”的一下,楚晋直接将那把刀甩得老远,那刀成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进柜上的礼盒。 “对不起,今天晚上,把你吓到了!我砍人的时候,样子一定很恐怖?”他一只手撑在她肩侧,将她固定在墙壁与他之间,低声下气的说:“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你相信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指柔一语不发,也没看他。 事实上,她是害怕。害怕这个时候的楚晋,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柔柔……”他忽然伏在她耳边,轻轻的,柔柔的说:“你伤害了我男性的尊严,伤害了我男性的人格,伤害了我男性的骄傲。……这对我不公平。” 感到他咄咄逼人的气息,她忙把脸一偏,他吻上了她的侧脸,她的身子一阵战栗。 “不要,楚晋。”她捏着拳头打他胳膊,“我说不要,不要……” 她眼睛闭得紧紧,瑟缩着肩膀,他的嘴唇擦过她粉腮,来到她的嘴唇边,定在那儿深深喘了口气。他停止了吻,声音沙哑:“我去做饭。” 经过那张沙发,他蹲下去收拾,擦净地上,几上,墙上的血迹,连同那小坨肉,一并丢到清洁桶内。他诅咒着:“见鬼的刀,见鬼的血!” 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使她失笑,终于还是释怀了。 可是,笑归笑,释怀归释怀,她的眼眶却没来由的发热。 她怎么可以怀疑他? 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进门后,看着妹妹那么得意的笑,她怎么不用用思想? 她甩了一下脑袋,把皮包放好,去厨房帮忙。 楚晋在流理台忙着杀鱼,指柔轻轻走去,用手轻轻的,轻轻的抚摸他的脊背,恳切的说: “我已经不怪你的‘行为’,请你原谅我这次的误会。” 他的身体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冷漠的嗯了一声:“我的行为很失常,只想快点回家做饭,所以忘了绕道去接你。” “不要生气啦。”指柔抱着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硬实的脊背,软软柔柔的说:“你知道吗?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因为你拿刀的样子,好可怕。” 楚晋声音沉闷的:“人家第一次动粗,就被你看见了。” 她在后面笑,然后转到洗手间,进了门才发现,里边浴室的门弹簧锁坏掉了,也就是这样,她才能轻易把门撞开吧。 摇摇头,她觉得刚才的自己真的很可笑,很幼稚。 她好歹也是堂堂一总裁,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楚晋判刑。难怪他宁可拿刀砍人,也不解释。 吃过饭,她回到自己的公寓。 远望到李明远坐在一条长椅上讲电话,身后是一排冬青,修剪得均匀整齐。 她礼貌的点个头,擦过他身边。 行不过一米远,却听得他在后边说:“向小姐,关于电视剧珠宝赞助商,你看我们是不是应当谈谈?” 指柔回头。他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微笑:“有没有兴趣合作?没有就算了。” 她思考了一下,回身走过去。 公司的珠宝还从没给电视剧组的演员试戴,所以没有经验,忧虑着钻石,宝石,铂金,黄金,在赞助过程中出现掉包或是丢失,那将会得不偿失。李明远已是资深人士,她倒要向他好好取经了。 她坐了下来,和李明远谈了一会儿,他微蹙着眉,侧过头注视着她眼睛,“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冷不防听到他这样问,指柔心中一震。细长睫毛敛下去,手指抚弄着皮包银亮的柳钉。 “你不是说,你爱上他了?”李明远仔细的观察她神情变化,“没有结婚的打算,那还叫什么爱?”她怔了怔,随后嫣然一笑:“他才出狱,公司事务繁多,我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压力?现在的你,真是善解人意。”李明远嘲讽的笑了两声,脑袋一伸凑近,她身体往后一退,肩膊却撞到他搭在椅背上的手,他的另一只手自她胸前绕过去,等于将他整个圈进怀里。她坐在椅上,看着他暧昧的举动,简直哭笑不得。 她正色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李明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想闻闻你身上的味道,最近失眠严重睡不着。” “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5 你有没有去打听余颜的消息?”她迅速的跳跃话题。 “指柔,”他对她的提问充耳不闻,俯头,快要碰到她鼻尖,喃喃的低语:“如果我走了,你会否想念我?” 她抬起了头。 他的脸很白,白得过份,所以使人感觉很冷。棱角分明的轮廓,映着园中柔光,却不显一丝柔和,尤其是鼻梁高得突兀吓人。灯斜照过来,在他的侧脸投下一大片阴影。 他的唇也有一大半逆着光,在半光明,半阴影里,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的吐出:“在这段时光,我要看到你幸福。” 听到这话,她的胸口陡然一酸,这股酸楚迅速蔓延全身。 呼出的空气都充斥着悲伤的味道。 她的眼眶发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我想,我会幸福。” “我会比以前更幸福……”指柔内心深处越来越痛,好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抓紧,她接触到他的一双眼睛,靠得这么近,他的鼻子与她鼻子相抵,他的呼吸拂过她脸庞,他说:“好想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的位置?我要真实的答案。……不要撒谎,不要自欺欺人。” 抽丝剥茧的痛楚,一阵一阵的疼,指柔眼里已充满了泪水,她哽咽的说:“我告诉你,明远……曾经我是多么爱你啊,像爱我的生命一样爱你。我可以为你放弃钢琴,放弃生命。而你又为我放弃了什么?我的爱,却融化不了你的恨,那么我在你心目中又算什么?算什么?你告诉我,我的爱情,算什么?” “指柔……”他沉痛的开口,喉咙沙哑:“我该死!” 她揪紧他胸前的衬衣,“你是该死!因为你把通往爱的所有后路都斩断了,斩绝了。”旋转在眼眶的热泪,渐渐模糊她的视线,她含泪说:“以后不要再问原不原谅好不好?每一次谈起原谅,都会让人想起过去。这样下去,你在我心里那一点点的位置,最后都会被我抹去!” 李明远闭上眼睛,嘴唇颤抖,“好,以后不问了,不问了。” “你如果爱我,你就会快乐。如果我不能让你快乐,那是你爱我还不够深,或者是我不够好。”她捶着他的胸口,“你的心,充满了仇恨。我在你心目中,竟比不上一个李氏。你已经拥有了你所要的,还不够吗?这些年过去了,我对你除了同情还有什么?同情不是爱情。我真的只剩下同情,只剩下同情。” 他缓缓睁眼,牵起嘴角,一大颗泪珠急剧的滚落脸庞,他肩膀一颤,“嗬”的笑出声来。低了头,他涩哑的说:“你走吧,不要理我。”他把头搁在膝盖上,伸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 “走吧,走吧。” 她走后,好长一段时间,李明远都沉默的坐着,像一尊石像,动也不动。 近夜深,他才打算回去,缓慢的拖着沉重的步履,如迟暮的老人,背影苍凉。 回到了他的公寓。 开亮了一盏奶黄的落地灯,他在灯下坐着。 脑子里模糊的想着三年来这些事,指柔和他的初恋,指柔和他的婚姻,指柔和他的一切…… 他模糊的想着,模糊的望着,深沉的把自己埋在沙发椅中。 燃起一支烟,烟雾弥漫里,他憔悴的望着窗外。 明天,明天,对他来说,好遥远。 天明。 他揉着酸疼的胳膊,修整自己的仪容,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衬衣,外套,整理着装,匆匆奔赴公司。一入李氏,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又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唇角飘浮着礼貌得体的笑意。 “李总,早!”走廊中他的员工,服装整洁,无一不向他问好致礼。 “早。”李明远点头,含着笑容,给人的感觉又像春风得意。 我还是那句话,李明远是男主,等他死了就没戏了。我加快速度吧。后面的情节感情为主。其实指柔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的,但不管爱不爱,都不能够回去了。这是原则问题。 正文 为爱而爱(五) 今天的例会,李明远特别强调了与5s相关的几点,散会后又与电视剧制作人,商谈关于珠宝首饰赞助的事宜。 在他打完电话时,言小英给他端来咖啡,李明远让她放一边,仔细交待道:“下午晋心公司的向小姐来访,安排下去,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 言小英点头,又细心的问:“中午的饭局,是安排在公司餐厅,还是酒店?” 李明远深思了一下,轻声说:“酒店。” “好的,总裁。”言小英下去忙。在李氏回归的时候,李明远又把她请了回来。因为她做事比较细心。 大概十点钟,指柔到达李氏,李明远亲自接待了她,按照贵宾接待的流程。中午的饭局安排在一个星级酒店的中餐厅。 指柔和李明远到达后,不一会儿,电视剧制作人也搂着一位美女进来了。 制片人高而瘦,脸形偏长,肤色黑,来自香港,张口就是广东话,任指柔洗耳恭听,却不知所云。 她求救的看着李明远,他微笑的点头,和那位香港来的制片人,用粤语交流。两人谈得很投机,最后商定下来,由他们两家公司提供演员们的珠宝首饰。 谈妥之后,正式开席。 制片人带来的那位美女,不断与李明远攀话,左一口“李新三”,右一口“李新三”,把那个“李先生”喊得娇滴滴的,妩媚多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也许李明远给她的感觉,是真的帅!搞得制片人都有些尴尬,但这顿饭,还是吃得无比欢畅。制片人的女人欣赏李明远,而制片人本人倒是挺欣赏指柔。 席间,他们用英语交谈。制片人对于指柔纯熟的英语,赞不绝口。李明远现场草拟了一份合同,对方过目,非常满意。指柔要拿回去仔细看,所以装进包里。 散席,双方高兴的握手,“合作愉快。” 指柔和李明远送走他们。 在走廊中遇上了楚晋。 他也约了客户谈生意。身后带着两个人,一位是秘书,一位是律师。 楚晋穿着双排扣的正式西装,干净的黑色面料,洁白直挺的衬衣领和完美的领带结,以及衬衣袖的金色袖钉,举手投足间,金光闪耀,衬出他无与伦比的尊贵气质。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人,是神! 他往前走来,指柔和李明远站在走廊中,那时制片人已走,两人返回酒店,还有事要谈。 楚晋看到了指柔,她微笑点点头,他颔首。走到他们身边时,楚晋侧头对指柔说:“先等我一会儿。我的事一办完,有话要跟你说。” “行。”指柔应声,他走进电梯之前,转头凝望了她一眼,那眼光温柔而深情。 于是,李明远说:“我先回公司。” 他也走得挺匆忙的,头低着,脊背却挺得笔直笔直,指柔望着他的背影,竟然有些失神。 指柔坐在车里等,开了cd,低柔的旋律在耳边迂回缠绕。 时光慢慢流逝,听到有人拿手指轻叩车窗,她靠着头枕,懒洋洋的望了一眼,楚晋低头凝视她,柔和的问:“很累?” 指柔笑:“很困。” “昨晚没睡好?”他皱眉。 她又笑了一下。 楚晋钻入驾驶室,把她抱起,放在怀里两人窝在一起,座椅调得低低的,车窗缓缓升上去。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指柔疑惑的问。 楚晋抱着她,吻她,“我想你,我想抱抱你。” “就这句话?”她瞪他一眼。 他点头,吻她的眉毛,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尖。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这样绵密的吻,她躲不开,闭着睫羽,轻轻的说:“楚晋……” “嗯……”他暗哑的喉音。双手捧起她的脸,他睡在座椅中,深深的仰视着她,柔情万千的说:“指柔,我爱你。” 她的心颤动了一下。 他很坚定,很狂热,很强势的说:“我要霸占你的心!” 瞬间,他的吻就变得很狂猛,她也没有挣扎,她感觉他把她抱得好紧,手在她胸前揉着,仿佛要把她揉碎了。 楚晋含着她的耳根,轻咬一口:“不许开小差。” 她的身子猛地一缩,他用舌头紧吮她皮肤,从耳下移到了脸庞,捉到她的唇。他喘着气,含糊的低语:“指柔,在我面前,只能想我。” “楚晋,楚晋,不行啊……”指柔终于开始挣扎,她没有作好准备,和他在车里。她也没有心思。 楚晋托起她的下巴,问:“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的女人。” “对,我是你的女人。是楚晋一个人的。”指柔叹了口气,“但是,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保证听了之后,不要生气。” 楚晋注视着她,“指柔,我有不好的预感,你好像要和我约法三章?” “不是,不是。不是约法三章。”指柔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不是约法三章?”楚晋狐疑的问,在她重重点之后,他更狐疑困惑了。 指柔轻轻抚过他的眉际,低声问:“你现在有没有钱?”她脸上一红,讷讷的说,“其实,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足够的资金。”楚氏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都听说了,可是楚晋却动用了八亿拍下钻石来送她。她想帮他一把。 “哈哈哈哈哈!”楚晋忍不住大笑,笑得豪迈,笑得快要把车顶震翻了。 “我的指柔啊!”他一只手揽着她,他的另一只手在她头发上揉了又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有借我钱的念头?” 指柔红着脸瞪他,“所以,我问你,需不需要?”她怕又伤害了他男性的自尊,和男性的骄傲。 楚晋双手抱着她的头,压在胸口上,“那我只能说声,谢谢你,我可爱的指柔。” “那就是需要了?” “不,”他抚着她的脸,“你忘了?楚晋是富翁!公司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你的钱是你的,我不拿走分文。” “那……”指柔听到他胸膛强壮的心跳声,心里慌乱了起来,她用指尖轻轻的掐他的脸,“算我借给你?我利息放得很高的。” 楚晋捧起她的脸,“借你的唇,给我吻吻。” 然后他又吻她,吻得难舍难分。指柔能感受到他腿间那硬实的东西,火热的抵着她。但他只是吻,没再进一步动作。 她知道楚晋有从政的能力,也有从商的能力。 她说借钱给他,是真的很关心他,很想为他分担一些困难。 爱上一个人,不仅仅是爱上他那个人,同时也要爱上他的那份工作,那份事业,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宽容,多一点分担。 楚晋怎么能不懂得她的心,他抱着她的头,有些感动:“指柔,谢谢你。但是请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楚晋吧,他会成功的。” “楚晋,那我也要跟你说,也请你以后要相信我。”指柔坐了起来,坐在他腿上,她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明亮的光彩,“给我一个空间,允许存放着别的东西。但是,那绝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碍障。” 楚晋双手扶着她腰,深思的凝视着她,“那个空间,以后我都不能过问?也不能进入?” “是的。”指柔点头。 “那个空间,只属于你一个人?那个空间,保留着你的过去?那个空间,存放着另一个人?”楚晋深深的望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坦白说,那个空间,我很妒嫉。”他手掌陡然用力,捏紧了她腰部,捏得她很痛,“那个空间,我想粉碎!可是。”他屈服,他甚至有些投降:“我的指柔,天下第一,我该怎么说服我自己?去接受?去尊重,并且理解?所以,对不起,短时间内我做不到!”他手指依然捏着她的腰,她却感到他在颤抖,他闭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好吧,我先把自己粉碎。” “楚晋……”指柔伏下去,贴着他的脸庞,贴着他的嘴唇,感动得快要流泪,“楚晋,我不想隐瞒你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6 ,我的那个空间,是早就存在的,是不可能消失的。但是,我会把它藏得很深很深,深到永远不打开,永远不挖掘。你要知道,在这世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私人空间。请你允许我有,因为你不允许,我也会有。所以,我怕,将来我们在一起,如果我某天心情失落,情绪低潮,那时候或许会受到这个空间的影响,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做。” “指柔!”楚晋双手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这个傻女人!你怎么这么傻?在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你学会了什么啊?你连一点秘密都守不住?傻瓜!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你不说出来,你放在心上,你自己一个知道不就好了?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将来某天,你遥窗缅怀那个空间里的人和事?” “我真有这么傻?”指柔惊得瞪大眼睛,“为什么不是坦诚?” 楚晋拿起她的手背,放在嘴唇边亲吻,低声的说:“过份的坦诚,就是愚蠢!傻!” “噢!”指柔眨眨眼睛,狡黠的一笑,“那我刚才跟你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向指柔!”楚晋一只手把她的头拉下来,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个够。 “你这小东西,小东西!磨人的小东西!我要惩罚你,我要吻死你!我要霸占你那个该死的空间!你要你心里的空间全部存放我!存放我,永远存放我!”他侧身,把她压了下去,强势的压着她的嘴唇,强势的吻她。 指柔被他压得透不过气,高举双手投降,尖叫道:“不要啦!楚晋,楚晋!” “咚,咚……”有人敲玻璃窗。 “谁?”楚晋一个警惕腾地起身,个子太高,差点碰到车顶。他打开车窗,李明远立在车窗外。 “你怎么还,还没走?”指柔惊惶的问。见鬼了真是!明明李明远早开车走人了。 他略过两人暧昧的姿式,也略过她松散的秀发,以及敞开的上衣扣子,脸上的红霞。他微笑着,只说:“我有份东西,忘在你包里。现在还给我,可以吗?”指柔哦了一声,赶紧找包。空间太小,楚晋只有先出去。 他一手扶着车门,不太友善的盯着李明远。 李明远眼光深邃得,使楚晋都看不懂。 两人闲聊几句。 楚晋漫不经心的问:“李先生最近很忙?” 李明远漠然的说:“楚先生不也很忙?” “是,大家都很忙。”指柔插了一句话进来,然后从车里钻出来,拿着包掏出一个文件袋,“是这个草拟的合同,我还没有仔细看,改天……”她一抬眸,蓦然望到一辆车开近,看车牌,那是妹妹的座驾。 果然,指情下了车,尖细的高跟鞋,打在地面,“嗒嗒”的响。她身后跟着四个保镖,一个秘书,一个律师。 “哟!都在啊!真巧啊!”她笑容可掬,头发盘起来,戴着鸡血石耳花,映着阳光咄咄闪光。一身职业装,衬得她玲珑有致,与昨日的她判若两人。 指柔下意识往她左手大拇指瞧去。 楚晋一瞪眼,指情畏惧得低头,肩膀不由得颤抖着,她对楚晋,惧怕的喊了一声:“姐夫。” 正文 为爱而爱(六) 指情的大拇指缠着一圈纱布。 这一声“姐夫”喊出来,使楚晋和李明远心中一震,都有种荡气回肠的激颤。 两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 楚晋唇角微有笑意,李明远自知,再无资格享受这个称呼,拿了那个文件袋转身就走。* “李明远。”指柔因公事叫他,他已迈出几大步,在指柔柔和声音中仓促顿住,轻轻回头。 指柔走到他面前说:“那个合同,如果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拿主意就是了。我没什么意见。” “拟好合同之后,我会传送给你。”李明远予她放心的眼神。 这时,指情热情的说:“明远,你等一下。”摇摆着腰肢,向这边走近。 指柔退开去,把空间留给他们。她依偎在楚晋旁边,他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捏了捏她的鼻子,俯头低语着什么。在他们的前方,李明远只听到指柔羞涩的几声笑,他浑身立刻僵硬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握紧,他大步向前,不能回头去看那么亲密的姿式和甜蜜的拥抱。 指情跟了去。 她带来的人都知趣的跟在后面一段距离。 “别跟着我!”李明远冷冷的说,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指情抬眸看他,笑容诡异:“我忽然很有兴趣,做这次的珠宝赞助商。” 李明远霍地扭头,直直盯住她,她灿烂的一笑:“请你别这么激动!准确说,我要和你合作。”*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合作?”李明远不屑的冷笑。 “我是没有资格,如果你不怕我去破坏他们的话。”指情叫,继续将无耻进行到底。经过昨夜,她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削掉一半后,她忽然改变计划。 她要抢走姐姐的东西,除了男人,还有事业。 “什么?合同取消?”次日,指柔在接到李明远来电后,十分惊讶,“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而且,连制片人都见了。 “请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她冷静的问。 “没什么原因。”李明远淡淡的回应,“我突然改变主意,换了合作对象。” “你说换就换?你当这是儿戏啊?”指柔有发火的冲动,一只手握听筒,钢笔在桌上“咚咚咚”的敲击着,“李明远,你调.戏我是不是?” 李明远低沉的说:“那就当我调.戏你吧……” “混帐!”指柔斥道:“一开始,我并没有要与你合作的意思,我想单独提供珠宝,是你主动提出要合作!而现在,一夜过后,你就反悔?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失商业素质吗?”她对着话筒吼:“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给了人希望,又带去失望!这种事,你是做上瘾了是不是?” 她绵里藏针,把话说得滴水不露,既讽刺他过去对待婚姻的不忠,又批评他如今失信的做法。 李明远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他“啪”的的挂了电话。 指柔气得无门,不断的拿钢笔敲着办公桌。 这时候,秘书走了进来,谦恭的说:“总裁,楚先生来了。” “叫他等一下!”指柔吼出去,秘书小周明白她这是心情不爽,有发火的迹象,识趣的退出。她约了楚晋吃中饭,可是现在这个心情,糟糕的很,如何去见他? 指柔仰了头,做了很久的深呼吸,才决定去。 会客室。 楚晋背着手,瞧着窗外。 不安的踱着步子,一步,二步,三步……他看了一下名贵的杜佛手表,十一点三十分了。 她也该下班了吧。 再说,她是总裁,有早退的权力,偶尔一次也不过份。 走廊中有条人影轻轻走来。 指柔望过去,看到楚晋正伫立在一株盆景树的旁边,戴着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她。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不知在默默的思索着什么。 “楚晋。”她轻轻推开门,生怕惊扰了他的沉思。 他转过头来,对她微笑:“我有严重的危机感,我怕你忙于工作而忘了吃饭。” 指柔看到他的笑容里有抹无奈。 她由门口绕过他身边去,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抱歉!让你久等了。”她说着,下巴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关心的询问, “没什么事,”指柔摇摇头。 “你的眼睛在说谎。”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看着我,指柔,请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跟我说真话,我想我有权力知道,你被什么困扰。” “呵!”指柔笑了起来,眼睛眯缝着,“楚晋的眼睛能看透人的心思,怎么办?在这一点上,我好失败。” “你会看懂我,也会看透我。”他眼神深深的看着她,“看透我这颗心,为谁跳动,为谁激动。” 指柔为楚晋的情话脸红,她低垂下去的眼睫毛,在他的注视下轻轻颤动。 楚晋伸出手去,握起她的一只手,大掌放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揉了揉,“相信我,说出你的困扰来,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都说没什么事……”指柔不想再谈,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苦恼。 “柔柔,”楚晋望着她,诚恳的,略带批评的说:“你现在眼睛冒火,你心里肯定怒气冲冲。” 指柔轻轻摇摇头,把手自他掌心抽出,绕过他身边。倚着一张茶几,低头喝茶。 楚晋端走她手里的杯子,“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困扰,连我都不能坦诚相告?”他扶着她的肩,低头审视她的面容:“柔柔,你一向坦诚,我既惊奇又欣赏。你能把你心里的那个私密空间,对我无所顾忌。那么,你碰到工作上的难题,也请对我无所隐瞒吧。” “我——”她迟疑了一下。“我想自己解决!” “算了。”楚晋摇摇头,有点失望,“不想说,不要说。不要勉强自己。”“当我什么都没问。”他转过身,指柔拉住他的手臂,“楚晋,请你理解一下,我的工作难题我想自己解决。也请你相信我,我也有我的能力。” “我从来没有置疑过你的能力。”楚晋回头,认真的说:“我置疑的只是你对我的不信任。你看着我。指柔,你看着我眼睛。”他将她拉进怀里,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腰,他的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他深邃的双眸放射出一种狂烈光芒,他的呼吸也突然加重,他说:“柔柔!你觉得楚晋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怕?楚晋这个人,是不是不能给你踏实感?所以,你恐慌?你目前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想要感激我曾经帮过你?” “我那天在牧场说过,我不确定你爱上我,不是没有根据。所以,我也恐慌!我恐慌你的感激,恐慌你的报恩,恐慌你随时都和我说拜拜。” “楚晋……”她仰起头来看着他,眼眶蓦然发热,她深吸口气,讷讷的说:“你不能轻易对我妄下定义。我的爱,它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和你在一起,我的确恐怖,我怕重蹈覆辙!因为我经历过失败,我恐惧婚姻!有时候我宁可想,我们一辈子这样下去也不错!” “你想一辈子这样下去?我就陪你!我不要婚姻,我只要你!”楚晋眉毛深纠起来,“但你要想清楚!你等我出狱的目的是什么?你浪费了三年的时间和青春,等到我重见光明,等到和我一起拥抱蓝天!我本来好高兴好高兴!可是,到最后,你却要告诉我,你不要名份?只同居不结婚?” “不不不,不是,我只是暂时……”她摇头,不是这样的意思。 “那行!我陪着你的暂时!陪到你的那个‘暂时’消失了,然后,我要你陪着我,我要和你天长地久!”楚晋松开了她,一转身往门口冲。 “楚晋——”指柔颤抖的喊,突然害怕他的离去。 越过了门,他加快了步子,好像要逃开什么。 “楚晋!楚晋你等等!我们还没有吃饭!”指柔喊道。 她也加快了步子,紧跟着在后边跑,楚晋没有回头,径直往前。一直跑到楼下的广场,她看到楚晋打开车门,一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指柔像根翠竹直立在中午的阳光里。 “楚晋,对不起……”她跟他道歉,她心里好乱,好乱。 她不是不爱他,只是爱得有点害怕。她扑上去,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背心,他身子一震,立刻僵在那里。那只手还扶在车门上,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以及烟草味。她深吸了几口气,说:“给我时间……” “我给了你三年时间!”楚晋猛然扭头,对她低吼:“我没让你等我!我感谢你能等我!对!我曾经侵犯过你!我给你造成了伤害!我给你造成了阴影!如果!”他陡地转身,捉住她的双手,按在自己“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7 砰砰”狂乱的胸口,“如果用一辈子的爱,都抹不掉那个阴影,我就不叫楚晋!” 指柔感动得无语。她还能说什么? “向指柔,我允许你拥有自己的那个空间!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三心二意!在爱的面前,我绝不做天字第一号傻瓜!”楚晋低下头去吼。 “我没有三心二意,我绝对没有!”她跌脚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你要我怎样说?”楚晋已经有咆哮的冲动,“现在的你,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他对你好点,你心就软化。我对你好点,你心就感动。我懂,他毕竟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忘不了!他比我幸运!他比我先拥有你!他先入为主,他引以为豪!他也许还在心里鄙视我,我李明远不要的女人,他楚晋也要。作为男人!”他冲着她的耳边,低低的咆哮了起来,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作为男人!在爱情的战场上,我已经失败了!我已经输掉了!你懂不懂?” “楚晋……”指柔怯怯的喊他,鼻子猛然一酸,她看到他眼里蓄满了伤痛。 “以后一切就看你的!”楚晋把话挑明了,他严肃的瞪着她,吼完最后一句:“你要给我争气!争口气!我的一生都押在你身上!不要摧毁我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他猛然一个转身,上了车,“嗙”的关门! 那巨大的声响,像一柄铁锤,重重的捶向她的胸口,捶得她心碎! 指柔腿一软,瞬间跌落在草甸上,“楚晋……” 他的车发动之后,转了一个弯,狂飙出去,如离弦的箭一样,再无踪影。 今天下午,楚氏临时召开的会议气氛,空前绝后的紧张,低压,危机四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什么应付不了?拿不下来?什么叫拿不下来?”楚晋咬牙,单手握紧,一拳重重击在会议桌上,茶杯盖都跳了起来,“我们有完美的项目策划方案,一流的精英团队!今后,谁敢轻言这块地拿不下来,我要他的脑袋!” “嘭!”又一拳头。 楚晋薄唇甩出两字:“散会!” 转身迈出会议室,留下一片唏嘘声。 这是接管楚氏以来,楚晋第一次动怒。 烦!烦得要死! 为爱,为情,为那个女人! 正文 为爱而爱(七) 手里的文件看久了每个字都在跳动着,变成她的身影,她的表情,她的笑容,她的声音,旋转一团滚滚的向他砸过来。 “kao!”他不禁在内心爆粗口了!这些年来,为什么只对她情有独钟? 有人叩门。 “进来!”他坐在桌后低吼。* 门,轻轻打开。 他高贵优雅的女秘书,徐徐向他走来,托着咖啡,带着微笑说:“地皮的事,楚先生莫急,迟两天总会批下来的。目前急需解决的,主要还是资金方面。贷款审请已经递交上去,而银行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茶杯放在他桌上,她神秘的透出消息,“据我了解,银行长的千金,最喜欢骑射。” 楚晋深思片刻,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终于作下决定:“安排一下时间,替我约她……” 晋心公司那边。 经过几天深思熟虑,指柔也在公司作下决定:“这次我们退出赞助的冠名权!”她转眸,巡视会场,清晰而冷彻的说:“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我已得到血的教训!以后,但凡能单枪匹马,独竖一旗,绝不轻易找意向共同的合作商!” 李明远取消与她的合作,她难道不会另找制作人,单独赞助? 天下又不是只有一部电视剧,又不是只有一个制作人。机会大把呢。何苦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段时间,楚晋和指柔,两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公司,为自己的事业,忙得焦头烂额,昏天黑地。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自那天过后,指柔主动去找过楚晋,却总见不到他的人影。 她也知道他忙,于是,给他电话,主动示好,毕竟他们并没有争吵。 后来吃过几餐饭,但都是在餐厅,他点菜,等她到来,两人吃完,就各自上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每次,楚晋眼底都带着抹疲倦,使她看了心疼。 就这样,相处的时间逐渐减少,有时候周末他们都还在外地出差,不能聚在一起。但每天早上,楚晋总是来电唤醒她起床,虽然她定了闹钟时间。 可是今天,奇怪了,居然没有来电? 因为习惯了被他叫醒,指柔睡到那个钟点就会自然醒,她还准备今天去他那儿,和他看场电影呢。但是看了看表,时间超过九点了,应该不会来电了。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上,几朵白云轻轻飘过。晴朗的天气,微风,心情特别好。她洗漱后,换了一条自己设计的精美的裙子,好好梳妆了一番,提着皮包出门。 电梯到达李明远的楼层,他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往边上挪了挪。 “去哪?”还是他先开了口。 指柔淡淡的笑:“约会。” “嗯。看你这样子,就是去约会。打扮得这么亮丽,笑容满面。”李明远说,眼神又往她身上睃上几眼,心底叹息。说实话,这个女人怎么越老越好看?她今年二十八,看起来就像一十八。白皙的皮肤,细致的眼角,光洁的额头,没有一丝皱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也许天生就是这样。 “楚晋现在很忙吗?”他找话题。 “做老板,哪能不忙?”指柔反问,“我也很忙,你最近不也很忙?” “是,忙,大家都忙……”李明远点点头,喃喃的低语:“忙了好,忙了有订单,有钱赚。” 他微低着头,额头一绺黑发遮住眉毛,眼光深邃如黑夜,指柔瞟了他一眼,“该找个人,把家成了吧。你这样孤单下去,有时候看着挺可怜的……” “可怜么?”李明远抬头,沉郁的眼神从她脸庞闪过,唇角漫开笑,“习惯了一个人,这样下去也不错……” “你还是没有去找过余颜?”指柔发觉自己真是多嘴。 李明远冷冷一笑,嘲讽道:“那关你什么事呢?”他抚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把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再说吧。” 指柔晃了一下皮包,随意的一笑:“说实话,我现在特别喜欢楚晋。” “嗯,是女人,都会喜欢他。”李明远立得笔直,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女人,我也会喜欢楚晋。” “可惜你不是。” “是啊,可惜……真是可惜……” 低压的空气层突然笼罩在两人头顶,再无话语。 电梯停驻,他先行。 指柔去车棚,启动车的时候,看到李明远车子已驶出一段距离,但是车速很慢,明显的,他像是在等谁。 她跟踪了一程,就在前面榕夹道路口,一身粉红色的妹妹,穿着洋装,嗨的一声,从街头某一角跳出来。 她甚至都能听见她娇滴滴的喊:“明远!”然后搂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上亲一口。 见此情景,于是,指柔明了,心中未免有些苦笑,转动着方向盘,感叹道:“搞来搞去,两人还是搞在一起……” 到了楚晋的公寓,发现他没在家里。 她打了一通电话,话务台提示正在通话中。 想着他也真是忙,周末还有这么多商务电话。 指柔叹口气,好勤快的帮忙收拾一下。他的被子还没有叠呢,只是凌乱铺盖在床,掀开一角。 折好被子,打扫一下卫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洗米做饭。她买了一条活鱼,两斤龙虾,一把青菜。应该够他们两个中午饱餐一顿。她专心的洗菜,唇角飘浮着宁柔的微笑。在外边山珍海味吃得多了,突然很留恋和他一起下厨房的时光。 两个人做饭,一人洗,一人切,一人炒,一人看,夹着两人的说笑声,打闹声。 日子,得这么过着,才叫有滋有味吧。家的氛围,就是从碗锅瓢盆中发出来的叮当声,家的味道,就是从厨房里飘洒出来的饭菜香味。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生活,已经学会了做饭、炒菜,学会了照顾自己,以后她要重新学会去照顾一个男人…… 突然手指一辣,她尖叫了一声:“哎呀!”剖开鱼肚的时候,她把自己手指割了一下,血珠冒出来,迅速拥挤成一大团。她开了水喉清洗,然后找来ok绷,勉强止住了血。再度进厨房,操作就不那么灵活了。好不容易把鱼蒸熟,端出来的时候又烫了手背,水煮龙虾装盘时,又打碎了盘子……叮叮当当一阵响………这顿饭,做得她好沮丧,怎么老是做错呢? 手忙脚乱的,总算是做好了。 她坐在饭桌前等他回来。 再打楚晋的电话,依然是通话。 楚晋他,好忙啊!通话,通话,通话,一直都在通话…… 饭也凉了,菜也冷了,她一个人抱着空碗,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钟了!他不会回来了,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她做好了饭等他回来。她盛了半碗饭,吃饭的时候苦涩的滋味从喉咙涌上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饭吧?为什么会这样?是她一个人吃? 她再打过去,手机关机了! 为什么要关机? 指柔坐立不安,没有吃饭的心情,匆匆咽了几口冷饭,把一桌的菜倒了。一整个下午,她都呆在他家里没有出去。到晚上的时候,又去买菜,又围上围裙,做出几盘热气腾腾的菜。 晚上会回来的吧。 这样想着,心情又是愉悦的,甜蜜的,甚至期待的,迫不及待等天黑。 她等啊等啊,和中午一样,等了好久好久,等到那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逝下去,天和地变成无边无际的一片漆黑,吞噬光明。 她连灯都没开,呆呆地坐在餐厅,呆呆地等着他回来。 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 她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几点了。也许等了太久,所以把时间都等忘了。 只记得他回来的时候,有女人娇甜的笑声伴着他低沉的嗓音,有女人的香水味混合着他的香烟味刺鼻而来。 她听到女人问:“楚先生,这儿不错,房间也大,你一个人住吗?” “是的,我一个人住。”楚晋说。客厅的灯打开了,他们就坐在客厅,而她坐在餐厅,隔着一道门,他们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信。”女人笑道,试探的说,“我才不信!楚先生会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你女朋友呢?”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楚晋沉沉的说。 “反正我是不信啦!像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受到女孩子的青睐?”那个女声娇而不媚,还带有一股清甜的味道,“你今天又陪我骑马,又陪我打高尔夫,还教我射击……还陪我狂街。真的对人很好很好。现在这年头,陪女孩子逛街的男人不多了。我爸爸,就从来没有陪过我妈妈。每次我妈妈说要出去逛逛,他就开车送她到商店门口,死也不肯下来。直到我妈买一大包东西,他才开一下车门,载着她回去。那叫逛街吗?” 楚晋说:“你爸爸工作很忙,做子女的要多多谅解一下。” 不知名的女人很委屈:“他也从来不带我玩。每月按时给我零花钱,让我自己缺什么买什么。可是我缺少的,永远都买不来。” 楚晋走了几步,轻声安慰她:“别那么悲观。你要珍惜眼前的幸福。现在我想花我爸爸的钱,都没有机会了……以后你想去哪儿,我有时间一定陪你。” 那女人惊喜的问:“真的。你不骗人?” “我楚晋从来不说谎。”他低低的笑起来,那个笑声在指柔听来是那么刺耳,刺心。 “好了,楚先生,我要回去了。明天再见。” 开门关门声。 楚晋脚步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8 不多时又是一阵开门关门的声响,楚晋叹了一口气,低咒:“kao!换了一个银行长,居然不买我面子?总不会上面的人全部都换掉了?” 他在室内看了一圈,看哪儿,哪儿不对,卧室门是打开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他搭在衣架的几件衬衣,都不见了。他步上阳台一看,洗得白白净净晾晒着,在风中飘扬起美丽的弧线。 他转身,急急走向客厅,摘下听筒,拨打电话。心里默默的念着,指柔,接电话!接电话。 关机! 打座机!无人接听! 指柔一定来过这儿!楚晋扫视自己的屋子,好像芬芳满屋,弥漫着她的气息。天哪!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如果她来过,那么她一定会等了他很久很久。 楚晋啊楚晋,你死定了! 他重重拍一下额头。 缩了缩鼻子,不对不对,什么味道这么浓,这么香?锅中米饭?人间烟火?隐隐约约是从厨房飘过来的! 他走向厨房,先要经过餐厅,他一推开餐厅镂空的白色木门,眉毛猛然一跳,急伸手到开关处,“啪”的按开,一瞬间灯光绽放,明亮刺眼! “指柔?!”他几乎被吓了一跳! 灯光下,她的脸色雪白,雪白。眼睛似乎含着泪,水雾蒙蒙的,看他不清。她坐在餐桌边,桌上是一盘又一盘冷了的菜。她面前的白色饭碗空着,筷子被她握在手里,由于气,由于怒,她小小手指攥得紧紧的。 “指柔………”楚晋轻轻的,轻轻的走去。 正文 为爱而爱(八) 他想跟她解释,他一定要跟她解释。刚才客厅那边的动静她全都听见了,天哪,她会怎么想?如果解释,如果一定要解释,又怎么解释得清? 指柔等着楚晋走近,忽地起身,斜掠着就要往他身边冲过去,楚晋反手一把扯住她胳膊,低吼着:“别走!”* 她踉跄了一下,挣扎着稳住重心,两人背对背。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楚晋抓紧她的胳膊,生怕一松手她就跑了。 “不用解释了!”指柔一口气打断,“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什么都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楚晋一转身,转到她面前去,她咄咄人的眼光,“听见你们的交谈,听见你们的笑声……暧昧不清!”指柔深深地喘了口气,手里的筷子还攥着不放,由于激愤,以至于指间泛白,骨节隐隐有些扭曲。 她颤抖着身子,盯着闷声不吭的楚晋,尖锐的冷笑了两声,嚷嚷道:“听声音就知道是位年轻的小姑娘啊!怎么?我冤枉你了?还带到家里来了?你们已经这么熟了?” 楚晋压抑着,压抑着那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的脾气,试图和她讲道理,他低声说:“你先把筷子放下来。”接着,提起一张椅子,拉了她过来,“再请坐下来,听我慢慢说,慢慢说。我们好好谈谈。” 他双手扶着她肩,他真的好有诚心跟她解释。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坐什么坐,谈什么谈?”指柔一下子打开他的手,根本没办法安静下来听他鬼扯,依然高声叫道:“我不坐!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我已经等了你一天,等了一天!难道就等着你半夜回来瞎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你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楚晋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正! 指柔瞪大眼睛,冲他吼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和我谈什么?又有什么好谈的?谈你们的风花雪月,还是谈你们快活浪漫的一天?” “对不起,柔柔。”楚晋说:“我陪了她一天,这是我的疏忽。今后……” “别跟我说今后不今后!我没兴趣听!”指柔掐断他的话,无情的尖叫道:“我根本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今后!” 她等了一天,担心了一天,所有的气与怨,都在此时化为一腔怒火。满腔怒火快要把她自己烧焦了,烧得神智不清,语无伦次,但每一颗字都像炸弹一般爆炸出来:“你走!你去找她!去找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我是个老女人,我结过婚,我配不上你。别人不要的女人,你也要?你当你是神啊?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啊?楚晋!你已经失败了,你已经输掉了!所以,你不必再委屈自己!” 她把他说过的话还给他了。 楚晋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 他现在要怎么跟她说,怎么跟她说?为什么每次误会来的时候,总是没有他半点发言权,总是她像个机关枪似的对着他疯狂扫射? 而此刻,这挺机关枪已经变成了高射炮,还在对他进行狂轰乱炸。 “也许我真的没有爱过你,也许我真的只是感激你!”她的话,她的话,像刀尖一样,一字一字,鲜血淋漓的剖开他心脏。 “向指柔!”楚晋大叫了一声,劈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她瞪着他,瞪得他身子猛的震动一下,悬空收住,握成拳头,手掌高高垂下去。 “打啊!”她叫,她的眼光,要多凌厉就有多凌厉,“打啊!下不去手是不是?” 楚晋嘴角有一阵痉.挛,低下头,他迅速的转身走到餐桌那边去。 指柔怔了怔,转头看他,不难看出他在隐藏某种情绪,她却还在火上浇油:“怎么?刚刚不是说要跟我解释吗?现在怎么一声不吭了?” “不可理喻!”楚晋声调沉重起来。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因为你不是人,你是神,你不懂人间俗语!对于你这个神,我高攀不起!”她对他,胡言乱语一通贬损,嗓音嘶哑了起来。 楚晋走向了墙壁,把头抵于墙,闭着眼睛,他轻声的,乞求的说:“如果你累了,先回去休息……” 手中筷子朝桌上,“啪”的一甩,指柔恨声道:“从今起,我和你绝交!”人倏忽一闪就不见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孤伶伶的一个人,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人! 绝交!她说绝交?绝交!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动不动就要“我们完了!”“我和你绝交!” “嘭嘭嘭!”他举头狠狠撞了几下墙壁,然后闭紧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翻转自己身体,倚着墙,憔悴的打量餐桌。有鱼、有虾、有肉、还有一碗汤。他迅速走过去,拿起一只干净雪白的瓷碗,盛起了满满一碗饭,坐下来狼吞虎咽。 这是她做的饭,她为他做的饭。冷了也要吃,冷了也是香甜的。 多年以前,他们为楚风要来吃饭,而去准备晚餐的材料,他在超市问她,以后他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多年以后,他的机会来了,他却没有享受的福份。 他埋头扒了一大口米饭,冷硬的米粒经咀嚼软化,却依然如利刺哽在喉头,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打从心底蹿出鼻腔,酸酸的,涩涩的。他鼻尖一酸,脸上有什么东西滑下来,湿湿的,凉凉的。 而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连饭桌上的饭,以及盘中的菜都看不清了。 他甩了一下头,把筷子狠狠一掼! 双手撑住额头,泪如滚珠,一颗连一颗掉在饭碗里。 绝交! 她说绝交,这碗饭他再吃下去,又有何意义? 他就这么不讨她喜欢?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想撕自己的头发,怎么撕,怎么撕,也撕不掉一根头发,他才知道自己是光头。他在光溜溜的头皮抠抓出几条指印,狠狠捶打着额头,终于他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渴求,抵不过爱的召唤。他猛然起身,飞奔下楼!他要去追她!他要告诉她!不能绝交! 指柔奔出他公寓楼,驾着车子,一直开,一直开,却不知道要开去哪里。 楚晋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公寓大门,他虽然不知道,她哪个方向驶去,但是凭他感觉,或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往桥上去。他记得,他们能够真正在一起的那天,是她在桥上,那天晚上他心不安,给她打电话,他说,出来单干,你一定会成功。 而她却在那边歇斯底里地叫道:“我要跳海,你抓住了我,这辈子我跟你走。” 那天下着好大的雨,那晚的洪水差点淹没半个城市,他被浪头冲走,他却一次次迎浪,奔向她…… 她知不知道,他好爱好爱她? “指柔,”他焦急如焚在心里喊,千万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嘴里咬着,狠咬着。 天边猛的划过一道闪电,惨白的光,耀得他一阵眼花。多变的夏季,白天晴朗,明烈,晚上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阵电闪,一阵雷鸣,雨点噼哩啪啦打了下来,打着车玻璃,打着他疼痛的心。 他终于在中心大道大大的转盘追到她,夜深,车少,他神速超车,急剧的一个甩尾,刹车,“吱”的一声,他的车蓦然挡在那辆银色的车前头,一米多远!同一时间,指柔正急驶的车轮猛然顿住! 一束白亮的大灯刺眼的照射过去。 前面的黑色轿车,车窗半降,露出楚晋的侧脸,坚毅的棱角如此清晰。 指柔惊喘了口气,呆呆地望着前方,望着那个不知道用了多快的时速,才追到她的男人。他一动不动坐在车中,无任何语言,无任何表情。 他突然推开车门,下车冲过来,像一阵狂风,又像一阵闪电。骤然间,强势的气息冷冷逼近。 “下来!”楚晋喝道。震得她身子猛然一颤,耳膜“轰轰“作响。 雨点打在他的头上,打在他的肩上,身上,白衬衣透明的紧贴他皮肤,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再度厉喝:“下来!” 低下头来,注视着她。声音虽然带着怒气,而她却看到,他眼里飘过一层轻雾。 “下来听我说!”楚晋隔着一面车窗,急促的喘着气,“听我说!我那是应酬,应酬!” “应酬?”指柔惊慌瞪着他,两只手抓着方向盘,扭头冲他大喊大叫:“应酬到深夜?应酬到许诺有空就去陪她?应酬?你怎么不说,你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你……”楚晋大手一伸,探进车窗板开锁,车门一开他将她直接从座椅上拽了下来。 “砰”的一声,车门甩上。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楚晋低头说,“给我一分钟,我解释给你听,那个女孩她是……” “我不听,我不听……”她两手捂住耳朵,疯狂的摇着头,她不要听,她听不进去。 他喘口气,隐忍的怒气充斥在眼眶,眼珠通红。 连一分钟都不给他! 楚晋猛然吻她,吻她的嘴唇,双手将她按在车门上,任她多么拼命的挣扎也逃不开他的怀抱。她用力掐他的胳膊,她哭着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去!”水流进眼睛里,一阵阵刺痛。 就在这条大街上,楚晋高大的身躯压着她,他愤怒地扭住她不停挣动的手腕,她背后抵着车门,退无可退。只能承受着他疯狂的吻,他狂烈的喷着粗气:“我真想,就这样揉碎你!向指柔!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心弄得有多痛,有多痛?” 街灯刺目的亮在他身后,雨雾蒙蒙,她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不断的挣扎着,呼救着。 雨在下着,风在吹着。 “嘀——嘀——”有车笛响了起来。 楚晋浑不知,李明远的车子开近,他再度按了一遍喇叭。 车大灯全数打亮,强光下,终于清楚的看到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女的不停的挣扎,男的不停的吻她。 车里的李明远看不过去了,猛推开车门,跨上前一步,“楚晋,你干什么?” 楚晋松开手,眯了一下眼。他看到李明远了。 迷迷蒙蒙的视线里,李明远怒发冲冠,一面把袖子卷了起来。 他愤愤不平:“你不要这样对她。” “不关你事!”楚晋气得火冒三丈,怒道,“滚!”伸手将来人猛一推,李明远一个不稳,踉跄几步,重重的跌坐在地。 “李明远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49 ,你带我走……”指柔冲地上爬起来的人喊。她这次闹大了,她闹僵了。 李明远单膝跪着,缓慢的,吃力的站起来。他的脸庞沾满雨水,一甩头,雨珠乱飞。他拼了全力用自己身体撞开楚晋,一头撞在他腰间,楚晋身子一歪,胳膊扶着车身,闭着眼,吃痛的闷哼。 “走,跟我走!”李明远就这样把指柔从楚晋手里抢了过来,一把塞进她的车里。 车子没有熄火,挂挡后,跑得飞快。 驶了一段路程,李明远这才提心吊胆打量她一眼,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不关你事。”指柔没好气冲他吼:“开你的车!”她不断回头,看楚晋有没有追过来。 亲们,不要说女主杂样,现在这情况就是很混乱。 正文 为爱而爱(九) 那后方,楚晋伏在她没有开走的车身上,腰间的痛减轻了,才愤然开车离去。 “向指柔!”他在车里大吼,“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怎么可以?” 李明远把车驶进公寓,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送指柔回屋,他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双手抹了一把脸,将雨水抹去。* “去洗个澡!”李明远说道,她站在客厅呆呆的咬着食指,动也不动,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啃咬她的指甲。 李明远把手压在指柔的手背上,劝慰的说:“没事的。你别伤心。他要是个男人,明天一早准会登门道歉。” 她眼神呆滞望了他一眼,喃喃的说:“他还会跟我道歉吗?” “会的,相信楚晋。”他转开头,走进了客厅,说:“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顿吃的。” 李明远煮了一碗面条端出来。 指柔已在浴室里洗过澡,头发擦得半干,还在往下滴着水。 那碗面条,她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没有任何食欲:“不想吃。” 他也不勉强,只说:“那我先放在桌上,你饿了随时叫我。” “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路上?”指柔对于在路上的巧遇,有些狐疑。那条路通往郊区,没事他跑那儿干什么去。 “今天是儿童节……”李明远脱口而出,眼睛里闪光似有抹慈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儿童节?”指柔更加不解,“你都多大了?还过儿童节吗?”白天里他不是和小情呆在一起吗? 李明远窝在沙发里,燃起一支烟,烟雾从鼻孔里吐出,他低头说:“我和小情去海洋馆……” “你们两个过儿童节去了?”指柔对于他的坦白略感到惊奇。她可没问,他和谁在一起。 李明远点了点头,他看了一下香烟上积聚的烟灰,她这儿没有烟灰缸,于是深吸了几口,将烟从窗口扔了出去。 外边斜风细雨,打着玻璃。 他关上窗。 “从海洋馆回来,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她留在那里,照顾徐凤珍。”李明远说,侧头打量指柔,她面无表情,不悲不喜。这个时候,依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还是他的妻,神态模样不曾改变。连笑起来,也不露齿。 “你走吧。”指柔坐得眼睛干涩,头脑发胀,困意侵袭的她,无力的朝李明远摆摆手。 也不知他走没走,最后她躺了在沙发上,就那样睡着了。 李明远给她抱了一床被单,盖在她身上,轻轻的托起她一只手放在沙发侧。 他把客厅的灯光调暗,注视着她的面容,她睡得极不安稳,梦呓不断,不知喊着什么。 也许是“楚晋”吧。 一夜,被单滑了好几次,他给她拾起,盖上,轻拍着她的肩,像哄孩子似的哄她入睡。 门铃骤然大响。 李明远看看表,已是凌晨四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天都快亮了,难道这个时候楚晋就来了? 他走到门后,手放在墙壁上,停顿了一下,才决定开门。门一打开,便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烟头,烟灰包围着一双脚,顺着脚往上看去。 楚晋闭着眼睛,倚着门侧的墙壁,不知沉睡还是沉思。总之他表情是冰冷的,又或许所有的热情隐藏在内心深处,激活他的时候也煎熬他,昨夜里,他就在这儿站着过了一夜! 他身上的白衬衣湿了又干了。 “还真的来了?”李明远不知是嘲讽,还是关心。 楚晋缓慢睁开眼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要进来吗?”李明远侧身说,“来也来了,何不进来呢?” 楚晋进去的时候,李明远低声交待:“楚晋,你别弄醒她,你让她睡觉!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他们的脚步声刚走过来,指柔翻了一个身,就又把被单弄掉了。 李明远蹲下去拾起来,轻轻给她盖好,以为她醒了,一只手抚摸着指柔的脑袋说:“他来了。” 她躺在沙发上,犹在梦里,含含糊糊的问:“谁?谁来了?” “我!”楚晋大步跨过去,倏然一下抓住李明远的手,对他说:“这儿没你的事,请你出去!” 对方挣了一下,眼光看着指柔,她正看着楚晋,惊惶的眼神,往沙发里缩了缩身,她说:“楚晋,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楚晋一连两个反问冲她低吼,抓开她身上的被单,“你给我起来!”起来听他讲昨天的事情。 “楚晋,你别弄疼了她!”李明远紧张的叫,他看到他那么用力,随手就是捞住指柔胳膊往前一扯,心都缩了起来。 他赶紧过去扶住指柔摇摇晃晃的身体,楚晋现在眼底根本容不下他,觉得他的举动就像一根刺,狠狠刺着他的心。 “你滚开!”他大喝一声,用力一推,推倒李明远。他爬起来,也火了。 楚晋见他扑过来,身形一闪,迅速拿住他左手腕将他拧起来。李明远忍着骨骼将要折断的痛,目光燃烧着战火,右手挥出,当头打下。楚晋敏捷的闪躲能力,将头一偏,使他又轻而易举的躲过一拳。李明远一怔,楚晋猛然出手,一把抓住挥拳而下的手腕,“卡嚓”一扭,紧接着,手肘狠击对方胸膛。李明远手腕、胸口都受了伤,怎能敌得过对方? 第一次和楚晋交战,他已是手下败将! 第二次和楚晋交战,他还是手下败将! 在强大的劲敌当前,他好像永远都翻不过身来。 此刻,他又被楚晋一脚踢飞,半跪在茶几旁边,额角磕碰到了尖锐的玻璃棱角,红了一块,有血丝急剧的渗出。 “李明远!”指柔担心的大叫,一弹身从沙发上跳起,欲往这儿奔,只瞬间,整个人已被楚晋搂住。他用一条胳膊箍着她的腰肢,低怒的说:“你敢过去,小心我揉碎你!” “你怎么能够打他?”指柔也朝他吼道:“你为什么老是用暴力?你就这么喜欢打人?” “男人有男人的架要打,这与暴力无关!”楚晋将她头从肩膀上拨过来,转正方向,使她眼光无法接触后边地上的李明远。他低头瞪着她眼睛,一身正气的说:“如果一个男人从小到大,不打一次架,那还叫男人吗?我为爱而战,我并不觉得,这有多么暴力!打不过,就认输!识相点就滚!” 楚晋又飞出一脚,扫向玻璃茶几,但听得“啪”的一声,透明茶几侧翻过去,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飞溅到李明远脸上,他半躺在那儿,血流过眉毛侵进眼睛,刺痛了眼球。他努力地睁着眼看着对方!他并不是打不过,而是身体已经不行了。最近总觉得疲惫无力,视线也模模糊糊的。 但是,他还想要战斗一次,一比高低。 他突然扶着东西站稳,冲着楚晋大喝:“楚晋,你出来!” 甩头往前。 这一次,他挑战对方,决一死战。他们两人在楼下花园里打,在这个空旷场地,只有光与影,心里不再顾虑沙发茶几家具的损坏,心里没有任何大小物件的牵绊。 李明远施展拳脚淋漓尽致,达到了武学里天人合一的境地,和楚晋战得难解难分。李明远输了两次,这一次,他要赢!为爱而战,为爱而赢! 这场战争,男人为女人而战。 谁爱那个女人有多深,谁出手就有多重,谁承受的疼痛就有多深。 两人都拼了! 迎着风雨拼死一战。 咬紧牙关,一拳拳,一招招,照明灯下映着两人武斗的身影,飘忽而真实。 黎明之前是黑暗! 到最后李明远占了上风,打得楚晋眼角绽开,嘴唇流血,而他自己亦是满嘴血污,他又开始流鼻血。一激动,好像就这样。血热情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你知道吗?”李明远抓着楚晋胸前的湿衣服,吼叫道:“赛马的时候,我已经赢了!可是,我看到指柔跑过来不要命地追着你,为你加油!我故意让那匹白马受惊,犯了一个技术性的错误!所以,我输了!” 楚晋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血红的双眸直直瞪着他,他粗浓的眉毛紧蹙了起来,一副深受污辱的样子,“你让我?你觉得你很高尚?你想彰显你慷慨大方的气量?以后我每天要抱着‘你让给我’的恩惠,去和她相处是不是?” 他双手抓着李明远肩膀,用力的摇晃着,把他摇得像筛糠一样,咆哮如雷:“李明远!你这个高尚的懦夫!高尚的小人!你处心积虑,安排她的未来,安排我的未来!使我们相爱,还要感谢你的成全?一辈子对你的放手感恩戴德?”楚晋瞪着他吼:“我没有那么高尚!我的爱情不要你的布施,不要你的谦让!我不要她在爱的面前退而求其次,我要她纯粹的心与灵魂,我对她也一样。” 李明远挤着眼,不让雨水血水流入,挣扎着喊道:“天下只有一个向指柔!”他肩膀被楚晋摇得快要断掉,他痛得眉毛紧皱,喘着气说:“我们当中,必须要有一个人退出!必须要有一个人谦让!我不高尚,我他ma一点也不高尚!我已经把她伤得体无完肤了!所以,我争不到了,我就做懦夫!做卑鄙无耻的小人!” 楚晋怒吼着,一拳挥去,打中李明远鼻子,他一甩头,一片鲜血飞洒,风雨中带着呛鼻的血腥之味。 指柔撑着雨伞,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打得像个连体婴,滚倒在草甸上。衣服湿了,头发湿了,两人湿得像从海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你们两个给我暂停!暂停!”她站在翻滚的两人身边,不断的跳开步子,以免伤到自己,弯腰大叫着阻止,“快给我暂停!听到没有!我叫你们暂停!” 清凉的风和雨吹进雨伞,吹拂她的头发,身上一冷,她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低头咳嗽了几声,用手掩住嘴。听到咳嗽声,他们终于停止这场打斗。指柔脸色苍白,苍白,不住的咳嗽,咳得气血不顺,讲话嗓子沙哑:“你……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 她觉得自己真该死!她处理不好这段情,像楚晋所说的,李明远对她好点,心就软化,楚晋对她好点,心就感动。可是楚晋不懂,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原则。她爱的是他,现在真正爱的是他!她吃醋吃得特别严重!昨晚那个女人,不知名的女人,就让她醋意大发。 她爱楚晋,或许没有十分,但也有七分八分,那最后的三分二分,如果楚晋努力也是可以占满的。 风吹翻了她的雨伞,她软在草地,清凉的雨水湿了她的小腿。楚晋扑上来,抱起她,吻她的面颊,湿凉的额头抵在她额头,喘口气,低声的说:“对不起,指柔……” 她苍白的笑了一下,眼眸从他肩膀望过去,李明远怔了一刻,捡起雨伞,急忙迈步,紧跟而来。 回到公寓。 指柔的脸庞洗干净了,素面朝天,没施脂胭水粉,那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看来是憔悴的。 看到楚晋轻轻给她洗脸,她突然喉头一酸,神情微变,不知是喜是忧,起身就走向阳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0 r/> 正文 为爱而爱(十) 天蒙蒙发亮,雨渐渐停了。 楚晋凝望着她的背影。 他想,他不必跟过去了。 李明远在阳台站着呢,仰头望着天空,鼻血止住了。额角张贴了一块ok绷,他眯着眼睛,看着指柔走来。她站在他面前说:“疼么?”* 他温柔的牵动嘴角,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背靠着门侧,他修长的腿显得特别清瘦,现在他的样子,给指柔的感觉好像疲劳过度。 “上次那个合同,没有与你合作,我非常抱歉!”李明远眼神闪烁着,低声的说,“以后,恐怕我们都没有机会再合作了。” 指柔淡淡然:“我早就把那个合同忘了。” 她抬头,隔着窗户望着里面的人,楚晋刚好望过来。四目相对,他神情微微有些忧郁,失落,她的心蓦然一震。从何时起,楚晋也有这么忧郁的眼神?他是真的在慢慢改变,为她。 自他出狱后,两人再相处。 凌厉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冷酷的外表多了几缕阳光。 而此刻,他又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她向指柔何德何能,竟然能改变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楚晋站客厅与阳台相通的走廊上,还是没有准备走出去。 同时,一夜数小时的内疚、不安,惊惶和战斗早已使他疲惫不堪,饥肠辘辘。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想,她也一定饿了。于是,楚晋转过身,走进厨房,为她做早饭。 白粥,煎鸡蛋,他能收集的材料只有这些,简单而朴实,却不失营养。 饭香味绕鼻而来。 楚晋弯下腰去,在橱柜里找出一副碗筷,盛起粥,端过去。 一走到阳台,他就看到李明远和指柔。 指柔坐在一张小竹椅上,正捧着杯子喝水,李明远坐在她的旁边,不停的,柔声的,关心的,在好言好语,呵护如宝的安慰她。 晨光里,有淡淡的一片阴影笼罩在头顶。 指柔抬头,楚晋已到她面前,端着那碗白粥,神情虔诚肃穆,身子矮了下来,他蹲在她脚边说:“如果你肯原谅我,请把这碗粥吃完。” 她默默看了他一眼,垂眸凝视他托着的碗,时间太短,心却太急,白白的米粒还没有绽开花。 他们都太急!太急! 爱情就像一锅粥。 若想吃到它就必须慢慢的熬,慢慢的等,而且必须十分小心,耐心的熬。火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熬的时间久了,粥就会稠了;时间短了,又变得稀了。还要用心盯着,不时的搅拌均匀,要不就该熬糊了。 这碗粥,他们都太心急,想要立刻吃到! “如果不好吃,我再去煮。下回,我一定会煮好一点。”楚晋依然蹲着说话,满脸的温柔,暖意融融的笑容。 昨夜里就没有吃饭,指柔也饿了,她几乎是“抢”过来,双手捧着,匙子也没要,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那一碗白粥。忽然眼角余波一扫,扫到楚晋嘴边的笑意,似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美得无与伦比。 她心里颤动了一下,想像着昨天,他也是用这个笑意,和别的女人谈天说地,她腾地怒火升起,把碗一放。 “端走!”她挥了挥手势,“没胃口。” 楚晋蹲在她身边,接过碗来,小声的说:“我知道味道不好,是我太急了。这粥,熬的时间太短了。” 晨风吹乱她秀发,他手指拂起她额前的发丝,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柔柔,我该怎么熬好这锅粥?” 她转过脸,前面不远,李明远沉默的,旁观的,冷冷的,睨着这一幕,斜倚着阳台栏杆。 指柔头疼,想回房继续睡。她起身后,下意识看了两个大男人一眼。 李明远仍然像木棍般直立在晨光里,而楚晋怔怔的望着那碗粥。 她没有欠他们谁的,他们谁也没有欠她的。昨晚的事,不管对错在谁,她都觉得楚晋不可轻易原谅。她想要冷落他一段时间,也想要使自己冷静。冷却自己抓狂的思想,冷却自己疯狂的情商。 她是爱楚晋的,她爱得惊慌,爱得恐惧,爱得动不动就使小性。特别是在面对第三者涉足!哪怕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就高度敏感紧张,甚至提心吊胆。说到底,是她害怕再被人甩。 阳台并立的两个男人,静默一阵,开始对话。 “昨晚什么事,闹成这样?”李明远倚着栏杆问,一面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支香烟,烟头放在手背上轻轻点了点,用嘴叼着,伸手找打火机。 楚晋先一步找到自己的打火机,为他点燃,说:“你很想知道?” 李明远凑头深吸一口,将香烟夹在指间,一缕烟雾从唇边飘出,他苦笑道:“那要看你说不说了,否则我没办法,帮到你。” 现在的李明远,打赢了刚才那一战,心里舒坦多了。也不再把楚晋当情敌,虽然不是朋友,但是这事,他还是很乐于助人。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指柔,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 “我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楚晋也抽烟,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 “你?”李明远愕然,目光一瞪,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服,激动异常的问:“忘了曾经发过的誓言?” 楚晋感觉胸口被他抓紧,呼吸受到压迫,他摇摇头,紧盯着他,“我对她的爱,更胜于誓言……昨夜晚归,只是应酬。一个小姑娘,乳臭未干。在我眼里,每一个角度看去,都不算个女人。”李明远松开手,楚晋望着他,自己也不懂,在此刻,竟然如此信任他,“银行行长的千金,在家最得宠,她能帮着我搞掂某些难题。” “怎么不和她解释?”李明远似乎明白了,眉毛渐渐拧紧。看昨夜两人闹得,如果没有遇见他,不知怎样收场呢。 “她太生气了,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楚晋有些无奈的说,“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楚晋看向天空,云层遮住了新生的太阳,却遮不住四射的光芒,它穿透障碍物,渐渐爬了出来,只一瞬间,光芒万丈。 他望着,心里激动着,他想,他们的爱情是否也像这样,无论经历多少阴霾,终有一天,光明灿烂。 李明远打断了他的沉思:“不管怎么样,昨天是你不对……女人的心是易碎的玻璃,需要男人细心温柔的呵护。我已经做错了,你难道也步我的后尘?” “我和你不同!”楚晋粗声的说,“我从未想过要去伤害她,我爱她还来不及。” 他转过头,眼光移到这个情敌身上,“李明远,别自欺欺人了。”他有些生硬的说:“你爱她,爱得比任何人都深!” 李明远沉郁的眼光,盯着手中的卷烟,“爱又如何?我们回不去了。” 他弹了弹烟灰,白灰从栏杆下坠落,纷飞如柳絮般,“假如时光倒退三年,或许我会不顾一切,再把她夺回来。但是现在……我不想夺了。我累了……”他低头,轻声的说,“楚风走的那天,问过指柔,他说,在我和我大哥之间,你会选择谁。”他望着他身边这个男人,“指柔说,我选楚晋。” 楚晋肩膀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他侧头看李明远,不像说谎,而他也没必要说谎。 李明远一手放在栏杆上,抚弄着那冰冷的实质,“指柔,这些年变化很大。包括性格。她在商业上争客户,争订单的时候,从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点上,我很欣赏。” 他嘴角温柔的牵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微笑:“三年来,她挖走了我许多新老客户……她很勇敢。她在争夺利益的时候,寸尺不让。”他望着高远的天,眉间眼梢渐次柔和起来,“那时候和她结婚,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助我事业成功,也有一天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在这三年,她坚强,自立,我真的很佩服,一个女人竟然能闯出一番男人闯的天地。”李明远嘴角微笑蔓延开来,“活脱脱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形象!”虽然面带微笑,但他的神情却有些落寞。 “我想,我需要从新了解她。一切从头开始……”楚晋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栏杆,往下一扔。 “以前她是一朵柔和的绣球,现在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李明远扬了扬眉问,“你会了解她多少?” 楚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抬头望望天,再望望李明远,他失笑,脸上映着早上八点的阳光,坚毅的轮廓渐渐柔和:“想要去了解一个人,就要花一辈子的时间。” “如果这辈子都不能了解?”李明远问。 “那么,下辈子再接着去了解。”楚晋坚定的声音。 李明远怔了一下,伸出友好的手,与他相握,“祝你好运。” 他转身即走,这个地方,他不能久留,这儿是属于楚晋的了。只有他才能权利留在这儿。 楚晋转回房间。 清雅的卧室,朝东洁净的梳妆台,配一把高背小椅,落地长窗,鹅黄罗马帘半掩,贴着玻璃还有一层雪白透明的轻纱,全部垂放下来,阳光映透柔软的纱,泻出一大片橙红温暖的光晕。 他来过这房间。 三年前来过。 但是他从这房间走出去的时候,就好像再也没有来过。三年后,他再次走近。他的心情和他的脚步一样颤抖,不安,充满了犯罪感。 他在这个房间,曾给她留下刻骨铭心的痛苦。他把她折磨了足足五个多小时,那天上午,她咬着嘴唇,疼痛的紧皱着眉,惊恐的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不要命的进入……她流泪的尖叫,她痛苦的表情……他到现在想起来,心脏都是揪疼的。 此时她睡了,面朝东,床头是靠北摆放的,他站在西面,也就是门口的地方,只能看到她侧着的身子。他又轻轻绕到那一面,在她床前坐了下来,双膝并拢放在长毛地毯上,膝头贴在床边。他的一只胳膊搁在床缘,手指抚着她的头发。如瀑发丝散开在枕头上,一半被她肩膀压着,她似乎醒了,含糊的说:“楚晋……” “是……”楚晋温柔的应声,抚弄着床单上的一个皱褶。 她翻个身,又睡了。 于是,他轻轻退了出来,并且带上了那扇门。 他一整天都在这里,哪儿都没去,到饭点的时候,为她做饭。帮她做了一天家务。 楼下。 李明远也呆在家里,哪儿都不想去。到饭点的时候,泡一包方便面,打发肚子。 天渐渐黑下来。 楚晋回到房间,叫她起床,伏在她耳边说:“吃火锅去。” “这么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指柔不愿意去,仍旧赖床上不起。 纤长的睫毛低垂下去,像美丽的孔雀开屏,楚晋把手指悄悄放在她眼边,用指尖一弹,她的睫毛就颤一下,再一弹,再一颤。 她抿住唇,不说话,盯着他的指尖弹来弹去,突然抓过他的手腕,张嘴一咬,咬到他的手指。 痛得楚晋皱眉,夸张的大喊了一声:“天哪!好痛啊,亲爱的!” 正文 为爱而爱(十一) “看你还弹不弹?”指柔撇撇嘴角,“那天还说,叫我咬你。现在咬你,你又觉得疼。没点诚意,假惺惺的。” “此一时彼一时!”楚晋纵声大笑,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他背靠着床头,双手捧着她的脸,“来,让我亲亲。”* 话刚说完,他的嘴唇就压着她的嘴唇,冷不防一个吻,叫她措手不及。他吻得细致,温柔,小心,渐渐粗重的呼吸从他鼻腔蹿出,绕鼻而来,指柔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才不至于晕眩的将身子后翻下去。 楚晋喉咙里闷哼一声,突然把她摁倒在床上,狂热的亲吻她,双手隔衣揉抚,当他温暖厚实大掌覆上她乳峰,骤然用力握住,一股饱涨的渴望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1 从他手上传至心上,指柔失声尖叫,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兴奋,如此激动,只觉得有股难以克制的、突发的欲念。她喘息着,仰望着俯下来的那双眼睛,楚晋深情专注的凝视着她,双手在床铺上摸索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低头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眉毛,喃喃的说:“真的好想要你……” 指柔闭上眼,一任他用嘴含住她肩带,一点一点剥下来。她以为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实上,到最后,楚晋挣扎着艰难的控制住自己。他把她抱了起来,双手围住她,她软在他手臂间,听到楚晋将头埋奔进她胸部的声音,也听到他焦灼的,深情的呼唤在体内回荡:闷 “指柔!指柔!指柔!”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把身子从他手臂上移下来,因为她知道他此时热情如火,稍微动一下,便能触发那团火,他终于喘口气,从她胸抬起了头,而且看着她。他停在她的眼前,用手轻触她的手臂,小心的说:“我想,留到我们结婚那天……你愿意吗?” 她把手抬了下来,扶起他的额头,与他对视,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尤其他的表情那样紧张,惶惑不安。垂下了眼帘,她不敢看他,轻轻的说:“我不愿意!怎么办?” “你不要跟我生气,好吗?”他歉意的又想到昨晚那事,低声下气的说:“假如我昨晚说错了什么,那绝不是有意的……而且昨天那件事,我也不是有意的,我把她带回家里,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她主动提出,上来看看我住的地方。所以,我没有拒绝。”他握住她的手。“今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陪着那个女孩,但是请你相信楚晋,这真的只是应酬。懂了吗?指柔?不要生气,我怕你生气。”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深沉而冷静,恳切而温柔,那样柔柔的,静静的望着她,使她心怀震颤。 指柔对他摇摇头,很快的说:“你不用哄着我。我从你脸上看到了苦恼,你的心情应该很沉重,如果我不能带给你快乐,我倒是希望那个女孩使你苦恼能够消除。最起码,你该知道,你需要什么,而我……”她转开脸,平视着床铺,“我诚心的希望你快乐!” “你什么意思?”楚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显然被她的话激怒了,“向指柔,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懂?” “我是不懂!我为什么要懂?”指柔说:“我不懂的话,你说得再多,也无用!” “是不是要我把心剖开来给你看?你才肯相信,我的爱是真的?”楚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直直盯住她的眼睛,盯到她眼睛深处去,“我暗恋了你多少年你知道么?对,你不懂!楚风活着的时候,每每在我耳边说起你,满脸幸福的笑容。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妒嫉他!妒嫉他可以守在你的身边,妒嫉他可以和你读同一所学校。” “父亲一死。我和楚风都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不过那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大学在读,而楚风还未成年,他被父亲托付你家寄养。我为了不让他受到欺负,一有时间就跟着他保护他,偷偷跟在你们身后,也许你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就在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日子,我竟然发现我特别想要见到你。指柔。”楚晋深沉的眼神充满了忧郁,“你觉得很惊讶,对不对?我也觉得惊讶,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当初杨微微追我,追得可勤了。” 面对他的表白,指柔不由的想到,他们的第一次,在沙滩上那样疯狂,那样激烈,以及他的表白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她震惊。 “对啊,杨微微是个美女,你当初为什么不要她?”指柔推开他,滚翻到一边去。 楚晋从身后抱住她腰部,俯过身来,在她耳边说:“我楚晋见过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温柔的,苗条的,知性的,性感的,丰满的。……从政那几年,你说我要什么样的美女要不来?一个市长都能拥有十多名情妇。我呢,官比市长高,我要养个一二十个情妇也不在话下是不?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楚晋咬她的耳朵,吹出一口热气,“有的人引以为荣,我却引以为耻。做男人,要干净!做高官,要清廉!这是我的座右铭。” “你少来!”指柔一转身,挥打他光头,“别在我面前炫耀你曾经的本事!”她“梆梆帮”打在他头上,“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楚晋也是!大大的坏!” “是是是,男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也许我是惟一的。”楚晋第一次露出这么坏的笑容,把头埋入枕头下,投降的大叫大嚷:“指柔,柔柔,亲爱的,打令,宝贝,心肝,你饶了我这次吧!” 能饶他吗? 指柔瞪了瞪他。 她为什么心肠总是这么软呢?明明暗自在心底作下决定,要让两个人都冷静冷静,可是他一哄她,一逗她,她就冷静不下来了。她的脸微微红,就好像彩霞飞在脸上,还有点烫。 “让我猜猜你最想穿什么衣服?”楚晋下床,打开衣柜,在花花绿绿的高级时装中拨过来,拨过去,最后选中一件紫色裙,缀着亮片,柔光映着像无数的星星在闪。 “就这件。”楚晋转头笑,他的笑包含了一股幸福。 他拿过衣架,坐在床缘上,一面取出裙子放在她怀里,低柔的说:“我相信,我的眼光,和指柔的眼光是一样的。我很喜欢这件。”他伸长脖子伏过来,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你呢?告诉我心里的想法,喜不喜欢这件?”他的嘴唇擦过她眉心,滑落下来,盖住她嘴唇,热热的吻着,“喜欢么?喜欢这件么?告诉我,你喜欢这件么?” 在他热情狂吻中,她的脸庞和心里一样的滚烫,像火在燃烧,高温使她流汗。指柔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柔的承认:“喜欢……” “喜欢就要放心大胆的穿出去,不要犹豫。”楚晋放开她的嘴唇,他双手拥抱着她,将她的头部压在自己肩膀上,他侧脸贴着她的鬓发,轻轻摩挲。 埋进他肩头,她身子轻轻颤抖,温度也越来越高,仿佛有一股热流从体内蹿出,漫流进眼眶里,她深吸了一下鼻翼,轻声的说:“我要穿衣服了,你请回避一下。” “好,好,我到外边等你。”楚晋吻了一下她头发,然后双手捧起她的头从肩上移开,起身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他在外边踱着方步,顺便打量了一下全身,衬衣已经不那么白了,又因为和李明远又打又扯的,微微有些皱褶。他皱眉,这个样子,该怎么出去和她吃饭呢? 不行,他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只着衬衣。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自己的秘书,“……公司橱柜蓝色的西服,包括衬衣,领带,整套带过来……” 他的人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仅仅十五分钟,就用双手捧来了。 “楚先生,是这一套吗?”秘书笑着问。已经从他眼底看到肯定的答案了。楚晋挥手让她离去。对着客房的穿衣镜,将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拿着梳子在亮汪汪的光头上,梳了又梳。 头皮上慢慢长出一层青青的毛茌,他端祥自己的面容,镜子里渐渐映出一个紫色美女,侧梳的马尾,白皙的脸庞,略施薄粉。他在镜中看到她,与她目光相对,她抿着一抹娇羞的笑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这便是了。楚晋一转头,冲她展开清爽干净的笑,大跨几步,双手往她肋骨下一夹,将她整个人直直的,高高的举了起来,“噢!我的小仙女。你怎么可以这么美丽?怎么可以?” “我要把你藏在口袋,指柔!”他激动的叫,深邃的两眼泛起明亮迷人的光彩,“我好害怕让你这样出去,会被别人分享你的美丽。” 指柔眨了眨眼睛,楚晋更加夸张的大叫:“我要把你变小,变小,变得只有手掌那么小。这样无论我走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我要把你装在口袋里,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永永远远,你你我我。” “噗……”指柔实在忍不住那股喜悦打从心底飞出来,她双手放在他圆圆光头上,抚.摸着,也鹦鹉学舌般,学他大叫:“噢!楚晋!你怎么能这么高,这么高?害我每次看你,都要把头抬得高高,仰视你,仰得我脖子好痛!我想把你变矮,变矮!变得比白雪公主的小矮人还要矮!” “然后呢?”楚晋迫不及待的问,眼睛里快乐的光芒一闪一闪亮晶晶。 “然后嘛?”指柔可爱的转动眼眸,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目光,那样认真,俨然一个小学生望着课堂上的讲师,她禁不住一乐,花朵般的嘴唇飞扬,轻轻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是,哈哈哈哈哈哈?”楚晋震惊了,震惊得哭笑不得,双手把她举得高高的,“我敢肯定,向指柔的语文是最差的。连一个美丽的比喻句都造得牛头不对马嘴。” “那是当然。”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现在的孩子牙牙学语,就开始学英文了,满口abc,aoe还没有认完呢。” “以后我的宝宝,一定要先学母语。”楚晋把她从空中放下来,她晕眩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因为他的话,脸立即又红了,她背过身去。他的长臂从背后绕过来,紧紧抱着她,他俯在她耳边,轻声的,柔声的说:“今年冬天,我们结婚,去丹麦看雪。”他的嘴唇炙热的压在她耳根上,“柔柔,你愿意,和我去丹麦看雪吗?” “中国也有雪,为什么跑到丹麦去看?”她哑声的说,被他抱得好紧,她热得难受,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 “丹麦出了一个名人,叫什么?” “安徒生。” “所以,我们一起去他的故乡看看,去感受那座童话里的城。那儿。”楚晋吻上她的面颊,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是一个君主制的社会主义国家。” 指柔轻应。 脸上只是笑。那儿,她曾经和李明远去过了…… “走,吃火锅去。”楚晋说,理了理被他揉得微乱的紫裙子,然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总算是快乐的。 却不料,在电梯又撞见了李明远。他一个人,双手插放在裤袋里,低头走进来的时候,知道有人在电梯里站着,却没有抬头看一眼。 指柔被楚晋揽着,她的头贴着他肩,眼睛余光飞了一些出去,溜到李明远身上。 到底他是有感应的,轻轻抬头,转过来,沉郁的目光与她相对。 正文 为爱而爱(十二) 她笑了一下,他怔怔的,然后也缓缓牵起嘴角,笑着。 两人就这么笑看对方。 当年的钻石风云,使两个家族发生风云之变。 而他为了寻找风云,使婚姻也发生风云之变。 风云过后,终归平静,可是为什么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眼睁睁推开了幸福,把她推到别人的怀抱里,把她推得远远的。他又有什么资格,什么权力,再去后悔?一切,自作孽!* 李明远调转目光,望着电梯下降的数字。 他去酒吧,喝酒。 醉酒的时候,才可以忘记一些伤痛,逼迫自己忘记。 从今起,他要告诉自己,学会忘记。忘记与她有关的一切。忘记,忘记吧! 身后的舞台上,有人跳起了艳舞。 如蛇扭动的腰肢,如妖惑众的眼睛,如魅诱人的舞姿,如火燃烧的激.情。 台上的人舞动起来,带动了整个夜店的气氛……就像当年的小情一样…… 李明远抱着酒瓶子呼的冲上去,抓着其中一个舞女手臂,叫喊了一声:“美女?” “你叫我?先生?”那舞女火红的袖子往他脸庞一甩,飘飘然,美眸眨眨,给他造成了晕眩的感觉。 “是,陪我喝一杯。”李明远把酒瓶高高举起,微倾,那酒水哗啦啦流下去,那美女就那么仰着脸,张嘴,一滴不剩,全数接住。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够劲!”李明远笑得眼角眯起来,他对着下面喊,“拿酒来!今晚,一醉方休!” 他一手揽着舞女肩头,一手握着轩尼诗,自己灌一口,然后美女一口,两人边舞边喝,喝得够味,跳得够劲。舞台下的人鼓掌吹哨,人声鼎沸,全场“嗨”到了极点! 仅隔着一条街。 楚晋和指柔正在吃台湾起司火锅,也叫干酩火锅,三个不同品种的瑞士硬奶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2 在锅中细细融化后,浓浓的奶香味溢出来,满室飘香。 楚晋用叉子叉起一小块切好的硬面包,放进火锅,蘸上一层奶酪,递给指柔,让她慢慢品尝。 在夏天,吃火锅,也唯有这样才不上火。 指柔也选了一片蔬菜,在锅里涮着吃,肉骨汤里打了一个生鸡蛋,味道更香滑细腻。 “味道怎么样?”楚晋问她。 指柔说:“太香甜了些。”她接过楚晋递来的餐巾,拭了一下嘴边的奶渍,“我觉得不如沙茶火锅。” “那下次,我们去吃。”楚晋对她笑,看她还没有擦干净,伸手为她擦去,并且轻刮着她的鼻尖,“来,笑一个,笑一个给我看!”楚晋逗她,“笑笑笑笑,笑笑笑………” “柔柔笑一个。” 她却偏不笑,依旧板着脸。 后来楚晋长叹了一口气:“指柔啊,我发现我真的老了。” 指柔瞪着他。 他往锅里唰了一片白菜,轻轻咀嚼,抚了一下光头,“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吸引力了吗?为什么我连最美丽的指柔小姐都吸不了呢?为什么你看到我一直不笑呢?” “吃饭有什么好笑的?”指柔抛给他一个小小的白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 “有吗?”楚晋很困惑,“我是这样的人吗?” 指柔不答,抱着水杯喝水,心想着:“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调皮的一面?” 这顿饭,不管笑还是不笑,但到最后,两个人还是吃得甜蜜蜜,暖融融,乐呵呵的,相拥着走出来。 “楚晋。”指柔喝了点酒,薄酒微熏,颊上飞红,她调头看向酒吧街区,又问楚晋,“会喝歌吗?” “会!”楚晋一口气答道,他脸庞也泛起红红的光泽。 “那我们去唱歌好吗?”她仰着脸看他。 “走!”楚晋揽着她,大步往前,“吼一嗓子去!” 因为周日,好像很多人都挤到歌厅里来了。每一间包厢都满了。楚晋带着她找了好几家,又走出好几家,两人从第五家出来,进了一间传说中城里最繁华的夜店。 说它繁华,不仅是装修高档,人员暴棚,那个地方据说最晚可以营业到凌晨四点。 经过夜店的金属探测门,两人置身于喧闹的场内,热情高涨的气氛,简直达到了空前绝后。 如果那就是李明远,她情愿她从来没有看见。 舞台上的他,解开了长长领带,挥起手臂,疯狂的甩动。他在跳舞,不知道是什么舞,也许是牛仔舞,又也许是街舞,总之肢体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所有的舞女包围着他乱转,所有的红唇向他张开,他的脸庞落满了鲜红的唇印,扬头一笑,姹紫嫣红。他的一只手还抱着酒瓶子,大半瓶未喝完的液体,在手里随着动作的摇摆而晃荡,而潋滟,而发出寂莫的声响。 “唱一首好不好?”他突然大声问。 “好!”舞台的女人们,和舞台的男人女人们一致大叫。 dj暂退,忧伤的音乐响了起来,射灯打在他脸庞,白得如雪,仿佛头发都白了。他手握麦克风,和着旋律,缓缓的,沙哑的启开歌喉: “我在大雨刚停的夜晚 一个人游荡 经过一个又一个橱窗 只想等天亮 面对就要失去的爱情 有一点释怀有一点彷徨 最怕的其实是孤单 ……” 他往台下迅速扫了一眼,冰冷的眼神,手里依旧抱着酒瓶,热情似火的舞台气氛瞬间跌至忧伤,荒凉。 李明远的嗓音就好像在空谷中悲怆的回荡: “你像一个小小的太阳 有一种温暖 总是让我将要冰冷的心 有地方取暖 我是多么习惯地向你 要一点友善和许多依赖 修补我脆弱的情感 ……” 指柔踮起了脚来,仰望着台上高高的他,含泪的笑。 她从来不知道他唱歌原来这么好听这么好听,好听到她以为张宇在开演唱会。她凝神的望着李明远,而她身边,楚晋低头凝视着她侧脸。眼角有晶莹的水珠闪着剔透的光,下巴微扬,这是她望着台上那个男人的表情。 楚晋把她抱紧,他不要她哭,不要她哭,不过一首歌而已,他也会为她唱的。他希望有一天他唱歌的时候她笑脸绽放,而不是哭。 他双手把她抱得紧紧的,脸压在她的头顶,他听到台上的男人在唱,深情暗哑的唱: “你总是微笑如花 总是看我沉醉和绝望 我却迟迟都没发现真爱 原来在身旁 …… 你应该被呵护被珍惜被认真被深爱 被捧在手掌心上 …… 你应该更自私更贪心更坚持更明白 将我的心全部霸占 …… 最后一个歌词唱完,台下已是吸气声一片。 指柔的身周有人长叹口气,“好伤感的情歌——” 她眼里迷蒙着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有他的身影晃动着,白而亮,像一个光点。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看到她了,因为他抬起了头。但他只是望了一眼头顶的强光,那射灯照得他两眼花白,眼睛刺痛。 楚晋把她带出了夜店,大街上人来人往,夏风从南边吹来,清凉一片。而她却感到冷嗖嗖的,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楚晋摸了摸她的肩膀,低头问:“冷么?” 她摇摇头,没有答话。 他们坐进车中,才驶出没多远,就听见楚晋的手机响了。 他没用蓝牙,伸手接过,通话不到一分钟,他的眼光却频频瞟向她。挂断后,他带着抹征询,小心翼翼的说:“是她,昨晚那个……” 指柔瞬间明白了,她看到楚晋低下头去,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那样子,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她要责备他吗? “指柔。”他把手压在她手背上,“你会不高兴吗?” “没有……”她轻轻摇摇头,“因为你说,那是应酬。我想,我不能无理取闹,对不?” 楚晋松开手刹,踩下离合,声音很轻,但是透着浓浓的关心:“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指柔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头撞出,几乎是栽了下去。 “指柔!”楚晋移开脚,放弃油门,在最快速度也从那边冲出。 绕过车头,奔跑到这边来,将她拥进怀里,他说:“说好不生气,我们说好的。” 他手心抚摸她的头发。 她推了推他,从他胸前抬起了头。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 而后,她点点头。 “是。”唇角泛起笑意,她声音柔和细腻,仿佛天籁:“没有生气。” 他感动得眼眶发热,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在家等我,我尽早赶回去。” 她再度点点头。 欲挥手,却见到马路往里的人行道上,李明远扶着酒吧的店门、墙壁、灯箱,路边的树身,又或是撞到一两个行人,踉跄着,一步、二步、三步、四步…… 那么缓慢的,迟顿的,举步维艰挪过来。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他醉了没有,只知道在他挪过去的地方,被他撞到的男女,无不喝斥、尖叫。 他却似乎在笑,看到行人纷纷避开,骂他一声,“醉鬼”也不以为然,只是笑。 楚晋蹙着眉,看他醉醺醺晃荡过来,李明远还算认得他们,清楚的认得,他望望指柔,又望望楚晋,“哦,楚先生,借我一晚……”他伸手指着指柔,“把,把你女朋友,借我一晚……” “你想怎样?”楚晋跨上前一步,挡住他伸过来的手。 李明远笑,语无伦次:“没,没想怎样……我想,想和她好好谈谈……” “你喝高了。”楚晋倏地一下抓住他的手腕,厉声喝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呵呵……呵呵呵……”李明远勾起唇角笑,唇红齿白,眼光似蒙着一层湿雾。衬衣上还沾着许多口红印。他声音很低,很低:“我是清醒的,只喝了三瓶酒。还没醉呢,我会尊重你女朋友的。……我不会冒犯她。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在我们后头。我只想,只想和她好好说说话。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我跟你走。”指柔从楚晋身后探出头。 “指柔!”楚晋脸色铁青,坚决不允许。他一手握住李明远,一手握住指柔,左右一看,声音低沉发闷:“我不管他有没有喝醉,我绝不让你跟着他走。有什么话,留到明天。” 他的眼光骤然凌厉,盯着指柔,她微微垂下眼去。 李明远只不断在笑:“你不要这么凶,对女人要温柔。” 他张嘴就是浓郁的酒气,伴着酸甜的味道。指柔站在两个男人之间,思索着,最后还是退到了楚晋身后。手机又在响,楚晋回头望了一眼车厢。 指柔望着他。 楚晋要去办事,或者也愿意相信她,低声仔细吩咐几句:“我尽早赶回去。你别和他去人少的地方。” 指柔望着他,嗯了一声。 楚晋松开两人的手,放他们一起走。 他坐在车里,燃起一枝烟,望着他们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街头。 正文 为爱而爱(十三) 盛夏,公园是夜晚纳凉休闲的好去处,人很多。小孩嘻闹,老人散步,妈妈们则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喁喁细语,家常闲话。 广场的舞台上有人跳舞,台下不远,还有人在比蓝球赛。 没有空闲的长椅,她和他选了一处草丛。* 指柔正要坐下去,却被李明远一把拽住胳膊。他脱下外套,平铺在地。她坐着他衣服,坐着他体内的余温,听他慢慢说:“天空真阴……也没阳光,好像要下雨……” “现在是夜晚。”指柔提醒他,“夜晚没有阳光,只有灯光。” “哦!”李明远望望四周,“是了,天好黑。是夜晚了。” 脚边有一盏地灯,也许埋在地底不深,被人绊了出来。橘红的光线,照着他的皮鞋黑得发亮。 他很久没有开口,不断的呼吸。那说不清的酸涩味,混合花香在空气中迂回流荡。 “说吧,你想说什么。”指柔拨弄着草尖。 李明远的手在草叶上游走,碰到她的手指,指柔震了一下,轻轻挪开。 他双手伏在草上,扭头凑近,端祥她半晌,忽然轻轻的喊出:“指柔……” 她轻应:“是……” 他再度轻喊:“指柔……” 她喉咙里一阵酸楚,哽塞的:“是……” “好,好,是指柔就好……指柔,跟我回去吧。”他低咕着,手撑在平整的草坪上,轻轻站了起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往后看,指柔将他的外套也拾了起来,她伸手递给他衣服,他伸手欲接,伸到一半又缩回去,在身上擦了擦,接过衣服随便往后一甩,搭在肩上。 脚步还是踉跄,却慢慢进步,不用再扶着物体,和撞着路人了。 但还是在下台阶的时候,小摔了一跤。 “李明远,你小心点。”指柔叫着,赶过去扶着他,他身体斜歪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陌生的看着她,似乎不认识,又似乎认错了人。 她看到他轻甩着头部,惊疑的问:“你是?” 他把眼睛一眯,又睁开,再揉揉眼部,最后总算渐渐看清了。看清她的轮廓,看清她的眉眼,看清她的皮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3 肤。 他张口,几乎是惊叫:“指柔?!”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 “哇!”的一声,他俯头大吐特吐,抱着一颗树,吐得身子萎缩,四脚痉.挛。 她心惊肉跳的瞪着他。 失去了任何反应。 他整个人几乎跪了在地上,只搂着那瘦高瘦高的树杆。不停的吐,不停的吐。呕吐的污物,刺鼻得让人恶心。 过路的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 她没有靠近,也不敢靠近,呆呆立在一边看着他痛苦的嚎吐,一次一次翻江,一次一次倒海。 吐得干干净净,吐得虚脱无力,吐得伏地痛吟。 他胃空了,体内空了,心也空了,空空的一具躯壳。搭在肩膀的外套掉在地上,指柔赶忙捡起来,幸好没有弄脏。她把灰尘甩去,蹲下,扶着他的头部,用外套把他的嘴角污染的残液擦去。 “还能站起来么?”她问他。 他微笑,点了点头,“能。” “那你站起来吧,我扶不动你。” “嗯……”他再度点头,慢慢摸索,猛地蹿了起来,指柔被他急势蹿起,吓得跳开一步。 他见把她吓着了,连忙道歉:“不要怕,我只是,只是着急站起。” 指柔抱着他的脏衣服,犹豫的走近。 她脸上布满了担心,李明远笑着安慰:“没事,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站起来了?” 修长的手指伸出,他比出一个“y”。 她点点头,也为他高兴:“是,你站起来了。” 看到他扶着树迟缓的,沉重的挪动步履,蹒跚而行,她鼻端泛酸,忙侧过身,把手掩住嘴,不要他看见,不给他看见。一行清泪淌过脸颊,她飞快的抹去,视线从指缝里漏出,迷迷蒙蒙的。 “你以后,不要和楚晋吵,他是男人……”李明远低着头说,“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她哽咽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他吵的。” “好,好……”李明远颇为欣慰的点头,“不吵就好,不吵就好。” 指柔扶着他往前。 没走三步,他说:“我自己走。” 轻轻推开她的扶持,他勇猛的向前。 他个子比楚晋低不了多少,可是现在,身形消瘦,肩胛骨都突出瘦得让人可怜。 他们回到公寓。 这些年,两人同住一栋楼。 总是他去她那儿串门的多。 可以说,指柔是第一次踏入他这儿。 她先把他扶到沙发,让他坐着,而后说:“我去给你倒杯牛奶,解解酒。” 厨房里的冰柜,她翻腾了半天,却找不到一盒牛奶。实际上,空空的冰柜里,什么都没有。 “你等等,我上去拿。”指柔跑出去,跟他说。 李明远嗯了一声,倒头就睡,指柔担心他着凉,走之前先给他盖上被单。她匆匆回到楼上,又匆匆下来,几大瓶牛奶,还有酸奶,瓶瓶罐罐抱在怀里,伴着心跳声,脚步声,“砰砰”“咚咚”的响。 她进屋就叫:“李明远,你睡了没有?” 沙发那端没人应。 仿佛是空荡荡的一张沙发。她穿着他大大的拖鞋,厚厚重重,沉沉甸甸,赶去沙发一看。他已滚翻了下来,整个人就睡在地下。 “李明远,你快起来,不要睡在地上。快点起来。”她伸手去扶他,拉他,甚至打他,他却没有一点反应,死气沉沉的。 “李明远!”指柔吓慌了,对他的肩膀又捶又打,不断的叫喊:“李明远,你快起来!” 他说他喝了三瓶酒,而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相信只有三瓶。醉得人事不醒,怎么可能只有三瓶? 她怕他酒精中毒,找到听筒,打给急救中心,短短三个字的号码还没等拨完,他就在地上嗯了一声。苦闷的一声。她的心闷生生的疼开来。 立刻放下电话,朝他奔去,再度扶他起来。 他侧伏在地,似醒非醒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含糊:“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经睡了,没有事的。……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明远。” 她悲戚的面容,映在他模糊的视线里,他看不太清,仿佛隔了一层水一层雾。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躺在地上,向她张望,除了朦朦胧胧的面容,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走吧。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他重复着,赶她走。 指柔没有走,晚上留下来。 拿过湿毛巾擦过他脸上的汗渍、污渍、口红印。他身上还飘浮着香水味,蹿鼻的香,泛起陌生的女人味道。 她喂他喝了一杯牛奶,他说:“好苦……是什么药?我的药,吃完了吗?” 指柔脑中一沉,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医生说过,有时间带李先生来做脑部检查…… 她奔进了他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他的药物。 东翻西找,终于在床头柜带锁的抽屉,发现几大盒睡美锭,森福罗,还有几瓶镇静类的药物。 白色小片倒在她手心,手指微微发抖,他吃这些药,吃了多少年? 他有偏头痛,每天晚上他都要靠药物抑郁止痛、辅助睡眠? 她把那些药统统扔了出去,一边速扔,一边流泪。扔出所有的药盒,她已经泪流满面,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担心焦虑,只觉心里压抑得慌。她跑出客厅,蹲在地上朝他吼:“那些药,我全都扔了,你不许再吃药,不许再吃!以后,你不许再去买,我打电话通知所有的医生,和药房,我不让他们卖给你!” 他沉沉闭着眼,没有吭声。 他想睡,好想睡,可是这个女人却一直在他耳边吼,折磨得他身心疲备。 “把头抬起来。喝下去。”她又强硬的灌他牛奶。 因为抱不动他,她只能半跪在地毯上,一手扶着他脑袋,一手端着牛奶杯。她弯着腰,喂他牛奶。 白白奶渍沾满了他嘴角,总算没有漏下一滴,那么珍贵的牛奶,他舍不得漏下一滴。他仰头贪婪的喝,喉咙深处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他眼角绽开笑意:“好甜,加了糖吗?” 她没有加糖。牛奶只有牛奶的味道,腥而檀。 他含笑,垂下眼去,甜的不是牛奶,而是她。她的手是糖,她的关心是糖,她的服侍也是糖。 今晚,只要有她,他的心都是甜蜜蜜的。 他终于睡着了,侧着身,枕头深凹一团,盖着薄薄的被单。她睡沙发,他睡地。她把空调调高一度,又把灯光调暗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晶灯,璀璨的光芒渐渐柔和,朦胧。 她睡不着,沙发太硬,梗得背心脊椎酸痛难忍。 到底是累。 阖上眼,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云朵里钻出明艳的太阳。这儿地势高,视野空旷,阳台上能够看到日出。她曾经站在楼上她的阳台上,望着那轮太阳想,在家能看日出的房子多么珍贵啊。 在光的映射下。 她这才知道天亮了,不仅亮了,还出太阳了。 耀眼光芒洒在床尾,光线从落地长窗透射而进,低垂窗侧的帘叶于微风中轻轻飘荡,如水波浮动,涟漪荡漾。 但是! 她愕然的转过头,为什么不是睡在沙发上,而是睡在床上? 她茫然,惊慌的,望着枕头上睡着的那个人。 李明远身体动了一下,伸手揽住她,也许已经醒来,也许似醒非醒,她只听见他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她枕着他臂湾,他的另一只手横过来,抚着她的脸。 她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他半夜里醒来,就见她躺在沙发上,睡觉时蹙着眉,令他心疼。抱起她,放入床,然后,自己跟着躺在她身边。空气中有她身上的芬芳,她躺在他怀里安睡,这样的感觉,十分美好。 他感动得快要流泪,抱着她一直不敢动,不敢翻身,保持一个姿式。 直到天明。 他还不想醒,不愿醒,不要醒。 “李明远!”终于指柔吼出一声。 她似乎很恼怒,昨晚在这儿过了一夜,而且,半夜里被人抱走都不知道。 她吼得更大声:“我要起床!” 至于他醒不醒,反正她是要起床的。 “嗯……”他抬了头,看着她,看着她慌乱躲闪的眼睛,他勾唇笑:“不要脸红,我们没有做过什么。” 指柔脸更红了。 哪管那么多,用力推开他怀抱,仓促的跳下床,冲出去,急匆匆的往楼上跑。也不管有没有什么东西忘在他那里。 她跑楼梯,咚咚跑上楼,几乎是一口气。 在家门前,由于低着头,猛地撞到一个物体身上,指柔惊得一下子跳开两步,抬头一看,霎时间,愣在那里。 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衣服不整,头发凌乱,打着赤脚。楚晋不悦的皱紧眉头,他瞪着她,目光如炬,她只觉无处遁形。 解释,解释,现在需要解释! 正文 为爱而爱(十四) 解释,解释,现在需要解释! 可是,可是,解释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明明昨晚楚晋有交待过,让她不要和李明远到人少的地方去。 结果呢,却跑到他家里去了,还留宿一晚? 她重重的喘了口气。 “早!”嘴角轻扬,笑了一下,昨夜他不是说她不笑吗?那现在,她的笑容,能否将他恶劣的情绪冲淡?* 她镇静自己,迎视他,笑靥如花。 楚晋冷峻的瞅着,她腮边红霞轻泛,短短一秒,他余光已扫过她全身上下。 他背靠着门侧,将手中最后一枝烟,已经快燃烧到尽头,放在唇边狠吸几口,随手一丢,踩灭。 他声音沉闷:“开门!” 指柔低头,赫然看到,地上到处都是烟蒂,烟灰,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抽了这么多的烟。 但是看情形,他来得很早。 难道,天不亮就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着,一面找钥匙,还穿着昨天那条紫裙。根本没口袋,也没见皮包。她四处找,惶恐不安。突然楼下脚步噔噔噔,有人奔上楼,一面大喊:“指柔,指柔!你的包,你的钥匙。” 李明远从转角处攀上来,便看到了楚晋高大,直挺,伫立不动的身影。 他连忙解释:“楚先生,你别误会,别误会。” 欲盖弥彰的解释。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面无表情,他看到李明远穿着晨褛,趿着拖鞋,颜面泛起醉红,那样刺眼! 指柔伸手接过皮包,找到钥匙,然后开门。 门在地上形成一道扇形。 一前一后,人的阴影走近。 楚晋用力摔门。 “砰”的一声。 那巨大的声响,不仅震惊到门里的指柔,也震惊到门外的李明远。 回到屋里。 楚晋一边走向客厅,一边快速解开外套,扯下领带,大手一挥,“哗”的一下,往沙发背上一甩。 手指松开衬衣上面两粒扣子,人深陷进沙发。 坐下去后,楚晋两只手往裤袋里摸索,好像是找烟。他的眼角还贴着ok绷,是那晚打架留下的。 摸到烟盒,并不急于掏出。他就坐在那儿,一直不动,一直不问。 指柔站着,拿着皮包。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再问他。 楚晋默默的摸出烟盒,默默的抽出一枝,默默的叼着,默默的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4 火,默默的睨她。 一切,默默的进行中。 他这样子,让指柔心中无底,束手无策,只有等着束手就擒。 楚晋夹着那支烟,吸一口烟,睨她一眼,青烟飘渺,寒意四起。 吸得差不多了,吸到那枝烟快燃尽,只剩烟蒂,他这时才开口:“昨晚,一小时后,我回来了。” “昨晚?一小时后?”指柔惊讶的说。 她和李明远在公园没呆多久,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算算时间,在她上楼拿牛奶不久后楚晋就回来了? 她是真没有想过,他昨晚要来她这儿,而且,他事先也没有说。 不对。 他好像说过:“我尽早赶回去。” 他的“赶回去”,原来就是来她这里? “那个,我想………”她现在才知道,那些解释,那样困难。 她几乎开不了口,惊惶的瞪着他,又被他瞪回来。 她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他沉默的又取出一枝烟,拿着烟支,在烟盒轻轻点了点,点了点,然后忽然甩手将烟盒“啪”的,朝茶几上一扔。 茶几是新添置的。 以前那个旧的,在与李明远战斗时,被楚晋一脚踢碎了,然后又重新去买了一张。 他将双脚伸长,直直的搁在茶几上,两只腿交叠,背倚着沙发,扭头看她。 依旧是沉默。 她提心吊胆,胆战心惊。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有多么恐慌,多么畏惧,多么害怕。 在这么长的沉默里,他只不屑的说了句:“孤男寡女。”四字,足足击中要害,击毁了她的心。 孤男寡女。 那下句是什么? 干柴烈火! “你听我解释!”指柔决定不再这么沉默下去。 可是她刚用力喊出这几个字,就被对方冰冷的反驳:“欲盖弥彰。” “不不!”指柔拎包跑上前几步,在他面前蹲下来,双手抱着他胳膊,“你要听!楚晋,请你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我只要一分钟。昨晚我和他……” 楚晋唰地站了起来。 没等她说完,就以行动来表示,他不听她解释,她咬着唇看着他背影。 他活动手指,脱衬衣。 指柔双手蒙住眼睛,急忙说:“你,你要干什么?” “洗澡。”他说完,人已步入浴室。是房间的浴室。 水声浠浠沥沥,隔着一面墙壁也听得很清晰。她站在房间里,手里仍然还攥着皮包,无处安放。 楚晋洗过澡,带着柠檬香型的味道,虽然包裹着浴巾,但是他裸着上半身,古铜色的肤色,胸前、胳膊发达的肌肉,彰显出他强壮的体魄。 指柔浑身一个抖颤,因为他向着她走了过来。 她以为他会抓过她就是一顿狂吻。 可是,他根本没在她身边停留,径直走向床,然后一掀被子,坐上去。看他的样子,是要睡觉。 她为了不扰他清幽,轻手轻脚放下包,然后坐了在梳妆椅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 安静的空间,宁静的时光,他忽然翻了一个身,浓浓的鼻音向她发出邀请:“过来。” 指柔转过头,惊慌的看去,他侧躺着,面朝她,双眼半阖着,唇角有淡淡的疲倦。 她爬上床,整个人已被他猛然压下,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头一偏,喘了口气。他沉闷的哼了声,伸手捏住她下巴,俯头深深吻住她嘴唇。 她本能的挣扎,叫道:“楚晋,楚晋……” 他嘴唇擦过她腮边,移至耳廓,那儿是她最为敏感地带,他温热的呼吸撩拨着,舌头舔抿着,时轻时重。她难受的咽了一口口水,全身绷紧,僵硬,灼热,体内似有团烈火在燃烧。 楚晋一手探入裙领,剥掉她乳贴,覆盖住那团柔软,骤然用力握紧,她吸口冷气,感到整个心脏全都被他捏紧,她的呼吸,她的生命,全都在他手里。他所有力量仿佛凝聚于掌心。他的掌心有茧花,接触到她挺立的粉蕾……他明显的亢奋,加重力道揉着她,仿佛要把她揉碎。 “我是谁?”他突然放开她的耳,喷出一口热气,粗声粗气的问,“我是谁?” “楚晋。”指柔吐息。 “楚晋是谁?”他又问,手一直握着她那儿。 他深邃凝视着身下的她。 经过他一轮激吻,她颊上飞红,嘴唇微肿,娇羞怯懦的缩着肩,闭着眸。 “楚晋是楚晋……”她答得好小声,好小声。 他不满意这个回答,用力一握,她尖叫起来,然后听到他含着她耳根,再度问:“楚晋是谁?” “男朋友!”她失声尖叫,因为他又使出几分力。她受不了这样的挑豆,她宁可两人翻滚。 “是么?”他抬起了头,怀疑的盯着她:“是男朋友么?” “是的,你是。” “爱不爱我?”楚晋喷着粗气,手从她胸前退下。 “爱。” “那么,证明给我看!” 他一把拉下她的身子,嘴唇俯低,再次火热的堵住了她的。 他们滚倒在床上,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缠着她肩背,嘴唇贪婪的,急切的从她唇边滑下去,沿着她的脖子到肩头。那团炙热的火焰烧灼着她,全身的骨骼都几乎被他压碎。 他的手指摸索着她的裙领,牙齿咬住了她雪白的肌肤,那股灼热的火焰狂热的从她胸中迸发,扩散到她的四肢。 他粗重的喘息着,眼光凶狠,动作狂猛,她挣扎的推开他,喊着:“不要!楚晋,不要!” 他突然放开她,滚下床去,奔进浴室里,把他整个人都淋浴在顶喷下。然后,他裹着湿淋淋的浴巾,从浴里走出来,眉毛和睫毛上,脸庞上全挂着水珠,他望着她,眼角微皱,带着一丝羞惭。 他走来,双手撑在床上,俯着头,声音响在她耳边,沙哑性感:“去洗澡。” “嗯?”指柔惊得睁开眼睛,愣愣的瞪着他,“洗,洗澡?” “你昨晚没洗澡?”楚晋轻吻她眉际,唇角,眼梢荡漾起一抹笑意。 她身子动了一下,却没有起身,忽然问:“你不,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楚晋反问。仿佛她夜不归宿的事都忘了。 她简直震惊了。按理来说,这不是楚晋的方式。 但是。 不管怎样,她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了些。 “哦,好,我去洗澡。”指柔慢慢从身下爬出来,扶着他肩膀坐起,双脚轻轻溜下床。 在她走进浴室的时候,身后传来楚晋爽朗的嗓门:“要洗干净,待会儿,我要检查!” 她洗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再度走进卧室,爬上床的时候。他却已经睡着了。 平躺着,一只手臂放在脸侧,轻微均匀的鼻息呼出来,双眼皮低垂下去,盖住那犀利的黑色眸子。 他的睫毛浓而密,睡相完美好看。 指柔趴在他身边,将脸贴着他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声。一阵一阵,清晰而有力,让人觉得好温馨。她心情忽然大好,在他嘴唇亲了一口,“啵”的一声。 他用鼻音“嗯”了一声,伸手揽着她,两人拥抱着,双双入睡。 一觉睡到天黑,起床去吃饭。 楚晋好像完全消气了。 出门时,他拿着她那根切菜切伤的手指看了看,为她新换了一块ok绷,柔声说:“以后,厨房的事,全都交给我。” 指柔回他笑。 在她的脚下。 李明远靠着床头,一下一下的按着打火机。火苗明明灭灭,他的视线模模糊糊。 没有烟,没有酒,这样的日子就像泡在油锅煎熬。 头又开始痛,他狠捶了一下床头,“嚎”的叫道,仰头瞪着天花板,“指柔!” “指柔!” “指柔!” 她住在他头顶,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不搬走,为什么不搬走? 明明心里还有他,明明心里还爱他! 她为什么就一直不承认! 可是承认又怎样? 他又重重拍打一下,瞪视着头顶,如劳累疲惫的老马在烈烈沙漠长嘶:“指——柔——!” 恰好门铃声响。 他以为指柔来了,听到他的召唤声来了。他滚下床,冲出房间,打开门。瞬间失望! “是你?”他冷冷的瞪着对方,门一推,把已经跨进门里的指情往外推去。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指情笑笑,一把按在门上,“我是来谈正事的。”她挤入屋中,提包往肩膀一甩,手握着细带摇晃着。她化着妩媚的浓妆,嘴里嚼着口香糖,娇滴滴的说:“你这儿,我也算是第一次来吧。” 正文 为爱而爱(十五) “嗯,不错,不错,好地方。”指情用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最主要是,姐姐住在楼上。” 她不请自进,还随便往沙发一坐,翘起一条腿,皮包儿往对面的沙发一丢,“我刚才看到他们出去了。姐姐和我姐夫,可般配了。”* 李明远黑暗的眸子瞪着她,冰冷的说道:“说正事!” “正事嘛?”指情将鞋子踢掉,一跃而起,跳起来双手圈住他脖子,吃吃笑道:“就是人类的主题——我想和你睡觉。”她又吹出一个泡泡。 李明远霜打的脸,薄唇轻启,每一个字都似从牙齿缝间挤出:“你、做、梦!” “所以,我今晚就是来做梦的。哈!”指情呼出一口气,吹开他额前低垂的发丝,娇然一笑:“姐夫,你愿意吗?”她“吧”的一声,亲上他额头,“姐夫,除了我这么叫你,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这样叫你了。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姐夫?” “我不是你姐夫!”李明远偏开头。 她手伸出将他的脸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面对他的冷淡表情,指情却依然娇媚的笑,“不要这样子嘛。我知道你挺乐意听我叫你一声姐夫。”她笑嘻嘻,“姐夫,姐夫,姐夫啊。” 李明远铁青着脸,突然一把捏住她手腕,从脸上拿下来,眼光凶恶,似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他怒目,瞪视着她:“我再重复一次,我不是你姐夫!”* 指情震了一下,旋即哈哈笑起来:“别那么激动嘛。不想听,以后不叫就是了。” 她抽出手,在室内边走边看,“明远,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她在李明远冷冷的目光中,打开天窗说亮话:“客户!我需要更多的客户!越多越好!” 她笑着,皮肉里却包着一肚子坏水,是个变本加厉的危险人物。 李明远转开脸,恶狠狠的说:“那天,在山上没把你摔死!却把你摔成了脑残!” “你说过要娶我。”指情继续笑得甜甜的,“脑残也好,溅货也好,反正你是不能丢下我不管的。” “滚!”李明远突然喝道,“滚远点!”他头疼得厉害,所以面孔狰狞,目光凌历而凶狠,教指情浑身颤了一下。 “你干嘛这么凶嘛?”她委屈的咬唇,“以前,你对我多么温柔啊。” 李明远冷着脸,“你不走是不是?”他点了点头,咬牙说:“我走!” 他转身进房间,搂了一件外套就走。 头痛得要命,仿佛有钉子钉进皮肉,不停的往里钻,往里钻。一阵一阵裂开似的痛,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小脑都在慢慢裂开,裂开,裂开! 他甩一下头,因为视线又模糊了,看不清景物,总是有双影,叠影。 他步履蹒跚,挪到附近的药店买药。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5 “森福罗……”他靠近柜台对药店小姐说。 “对不起,李先生。”那位小姐迟疑了会,再告诉他,“目前,这个药暂时没进货。” “那好,谢谢你。”李明远彬彬有礼走了出来,去下家药店。他只想吃两片安眠药,好好睡上一觉。那样,头就不会痛了,心也不会乱了。 梦,也会有的对不对? 他的梦,是什么? 李明远嘴角绽开一丝笑,喃喃的低语:“指柔……我好想睡觉啊……” 没有一个药店肯卖给她,都说短货。 好,没有算了。 他去酒吧,继续昨晚的事情,喝酒,唱歌,泡妞,狂欢,纵乐。 林如墨看到他醉生梦死的样子,禁不住摇头叹息,他走去,在角落里找到他。 他抱着酒瓶,眼神迷离,嘴唇颤动,喃喃的念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把酒拿给我!”林如墨一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劝说道:“你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李明远迟滞的,缓缓的,抬起眼睛,打量他良久,仿佛不认识他。良久良久,他略微痴呆的,又似自言自语:“楚晋,指柔她……胃不好。” 林如墨震动了一下,瞪着眼睛看他,急忙举手放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我是林如墨,李同学,我是如墨!” “哦!林如墨啊!”李明远像是回过神来,很惊讶。他忽然一把抓过对方的手腕,从桌上拿过酒杯,一面倒酒说:“来,喝!” 林如墨劝他不听,只得陪他灌了两杯。 “如墨,你不知道她有多美?”李明远喃喃的笑,那样的笑,仿佛历经百年沧桑。睫毛低垂,眉心眼梢深藏着浓浓的疲惫,他声音无力而徒劳:“和她在一起,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可惜,我没有好好的去珍惜。我像个魔鬼,撕毁了我的快乐,撕毁了我的一生。……爱死了……情灭了……她走了……我还活着……为什么?”他一仰头,灌进大口大口的美酒,带着狂笑,凄凉痛楚,沙哑孤独:“我是李明远,我已……死去,我已死去……” 林如墨看他笑得这么悲伤,喉头突然泛酸,他匆匆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他也有想哭的冲动。失去最爱,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李明远崇拜楚晋,为爱而爱。 那他知不知道,当他把她推给楚晋的时候,他已是,为爱而爱? 林如墨感到无言的苦涩,心中悲恸无比,一杯接一喝酒,他也想一醉方休。 李明远就这样成天醉生梦死。 夜晚他喝得人事不醒,早上起床却神采奕奕。 公司里,他永远给人精神焕发的一面。 言小英每次进去送签呈,看着他撑着办公台疲惫的打盹,心痛得一片凌乱。 “李总。”她轻唤。 “嗯……”李明远沉重的鼻音,将支在额头上的手拿开,缓缓抬眼,缓缓看她:“有什么事?” 他挺直身躯,坐得笔直端正,神情严肃,嘴角又有一丝冷漠:“说,什么事?” “向小姐来了。” “快请!”他倏的一下站起身来,激动的差点把台灯打翻了。 他的失措举动让言小英吃惊,她上前扶着台灯,抱歉的,为难的说:“她在接待室里等你。” “好,通知她,我马上到!”说话间,人已蹿了出去。 到了接待室,立即失望! 原来不是指柔,是指情! 李明远不悦的拧紧眉头,“你真是……阴魂不散!” “你会帮我的,明远。”指情笑得甜蜜蜜,将收集到的一大堆资料,叠放在桌上,“这些名单上的客户,我全都要,一个不少。” 看也不看那些东西,李明远神情冷漠的说:“蛇蝎心肠。” “谢谢夸奖。”指情一点不恼,笑嘻嘻,跑到他面前去,抱着他挺拔的身躯,将脸贴在他胸口,“明远,你会帮我的。” “帮你?”李明远冷笑,“最底层地狱,我马上去!” 晋心公司。 秘书小周走来汇报:“向总,我调查到,香港那边的几大客户有合同到期,并无续签的意向。” “为什么?”指柔虽觉得奇怪,但仍是从自身找问题,“会不会是我们晋心公司的产品质量出现下滑?” “我想,是客户那边的问题。”秘书小周说,“据说,客户有意与向氏合作。” “向氏?”指柔双手垂在椅子扶手,旋转着椅背,沉吟片刻,她果断的说:“赶紧去查一下,有多少客户的合同到期。我要所有的资料。” 一个客户不续签不要紧,二个,三个,四个,就不那么简单了。 她隐隐的感觉到,有人在和她抢生意。 那是妹妹! 小周办事效率极快,很快找来公司所有合同到期的客户名单,列举出来一大排。指柔看着,头隐隐泛疼,这批客户都是大客户,都是她力争过来的,失去每一个她都很心痛。 想当年,为了争取第一笔订单。 她从李明远下手,查到李明远经常去的高尔夫俱乐部,天不亮,就守在那儿。 李明远陪客户打完球,进大厅游泳。她没有丝毫考虑,换上泳装,像一条鱼游过去,加入他们的蛙游阵列。 先从认识客户开始,热情交谈,最后发展到让客户欣赏,主动提出与她合作。 很多的客户,都是从李明远那儿抢过来的。 李明远曾无奈的说:“向指柔,给我留条生路,不要抢完我的客户。” “我的设计,做得比你好。”指柔却是自豪的笑,“我对每一件作品,都有亲自参与。我对女性的了解,比你强多了。你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本领。” 她不仅抢李明远的,还抢林如墨的。 她挖走了几个大客户,林如墨捶胸顿足,曾气得快把杯子捏碎了,据小足报告:“向小姐,墨墨气得快哭了,一天一夜不吃饭了……” 不断上升的数据证明,在订单上,在业绩上,她从来没有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可是无论她抢了多少客户,从来都不抢向氏的客户。 因为那是妹妹在管理。 没想到三年后,向指情羽翼丰满,竟敢向她挑战! “小周,给我约向氏的总裁!”指柔下达命令,做好一切迎战的准备工作。 地点约在一家餐厅。 指柔没带多少人,只带了诗琴,还有小周。 而指情带了许多人,仅是她那四个保镖都比她们三个人多。 餐厅这个包厢,全欧式的装饰,富丽堂皇,一桌一椅皆是进口,天花板有绚丽繁复的浮雕,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室中摆一张长长的桌子,足有两米长。 指柔坐桌头,指情坐桌尾。 两姐妹平生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残酷的对峙。 起先,指柔的说话声还是柔和的,她认为事情还有改观。可是,在看到指情傲慢的态度,不可一世,像徐凤珍一样。 指柔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厉声道:“你别逼我!” “逼你又如何?”指情不甘示弱,也腾地一下立起,“话挑明了说,我就是要抢走你所有的客户!你有本事,你怎么留不住?” 指柔点了点头,“对!我是没本事!三年前,向氏股票下跌,财务管理混乱,我一个人力挽狂澜!风平浪静,再交给你!我没本事?我从不坐享齐成!” “你一个人力挽狂澜,也是你应尽的孝道!”指情撇嘴,高声叫着:“爸爸被你逼死了,妈妈被你逼疯了,公司股票大跌,你不力挽狂澜,谁力挽狂澜?”她的话像刀尖,戳进她心里,“汪指柔!你不姓向!把向字还给我向家!” 指柔紧咬唇,气得快要吐血。 诗琴看着姐妹俩针锋相对,基于律师的职业,她要站在指柔这边,于是劝道:“指柔,咱们不跟她费话!” “我们姐妹俩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指情冲诗琴叫道,“你滚一边去。”那年指柔离婚,她陪着李明远在民政局,被诗琴羞辱一顿,这些年点点滴滴都记着。 是谁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三年后的向指情,就是来报仇的。 正文 姐妹之争(一) “你看看你,有哪点像妹妹的样子?我要是有你这个妹妹,我都感到对不起全国人民。”诗琴冷言讽刺。 她从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律师的口才,也从来不是吹牛的,她字字如针,刺进对方皮肉里,“你这个小溅人!干出见不得人的丑事,你心里就没有半点羞愧?”* 指情满脸通红,或许当着她保镖的面,她多少会懂得为自己顾全面子,“谈公事,你乱扯什么?” “公事已经谈不成了!更何况现在是私底交流!公事私事一起谈,要解决就解决彻底!”诗琴夹着文件,满腔正义。 “可以!谈私事就谈私事!”指情绕过桌尾,快步走向指柔,突然挥手就是一掌! 响亮的耳光声。 指柔瞬间被打得歪过头去! 她震惊的瞪着妹妹! 瞪着这个从小到大,她都让着,宠着,爱着,每做错事都是她在父母面前为她说话求情,甚至!抢了她丈夫都舍不得打她,骂她的好妹妹! 指情收回手掌,叫道:“这一耳光,是还给你的!上次在牧场,你打得比我狠!” “向指情,你怎么可以打人!”诗琴怒得跳起来,也抄起一巴掌,准备替指柔教训教训她。 谁知,她又是一耳光甩过来,指柔愕然,一边脸上挨了两下,她满嘴血腥味,痛得再也忍受不住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伸手朝她胸口狠狠一推,指情正得意在耳光声中,没防到,姐姐推她。 这一推,推着她身子往后一仰,脑袋撞到墙上,当时就听见“嘣”的一声响。然后,传来尖叫,和指情救命的呼声:“保镖给我上!” 她带来的四个保镖,早就虎视眈眈,于是,一齐奔上来,扭腕的,踢腿的,挥拳的,凶恶的扑向指柔。 “小周!”诗琴看这阵架危险,情急之中忙喊:“小周,保护总裁!保护总裁!” 小周待在门外,听到里间传来诗琴律师的叫声,几乎撞开门一头冲进去,他踢飞了一个人,又扭住了一人手腕,身手敏捷,拳法刚劲。 但是寡不敌众。 指情其中一个保镖朝他小腹狠踹一脚,小周痛得额头爆出冷汗,青筋凸出。他扶着桌子喘气,更多的人向他踢打过去。 “小周。小周!”诗琴尖叫着,为他挡了几下。 桌头这边,指柔已被指情的人打得趴在地上,她本能的用双手抱住头,手臂上承受着一脚、二脚、三脚…… 每一脚踢下来,都伴随着指情发疯似的哈哈大笑:“你有什么本事?才几下就把你打趴下了?我看这个时候,谁来救你?楚晋,还是李明远?他们都喜欢你是不是?他们都爱你是不是?我叫人毁了你的脸!我看他们,还喜不喜欢?还爱不爱?” 她狞笑着命令:“阿兵,找把刀子,在她洁白无暇的脸上,割出美丽的花纹来!” “向指情!你这个疯子!”诗琴抱着倒下去的小周,朝她大骂,她起身去救指柔,还没等靠近,就被她的人仆按在桌上。 “忠心的诗琴姐姐!”指情走近,用手背,轻轻拍打她的脸,“你怎么就这么爱管别人的闲事?我知道你喜欢楚风。可惜的是楚风走了,楚风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还不都是被我姐姐迷惑住了?” 诗琴瞪着她,用力挣了几下,但胳膊被人反剪在后,一动就痛得难受。 “……诗琴,不要管我……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6 恨我呢。”指柔在地上挣扎着,头脸贴着地,流着血水,断断续续说,“小情,你多可怜啊。………你爱的人,他不爱你……他即使死,死了,都……不不……不爱你。” 指情被戳中痛处,跳起来尖利的喊:“把她拉起来。拉起来!” 指柔的嘴唇流着鲜血,被人从地上拉拽起来,扯着头发,整张脸朝后仰,眼睛依然美丽,闪着柔和的光泽。 她笑,美到极致的眼睛笑起来,就算不迷惑众生,只迷惑李明远一个,足以让对方咬舌去死,更何况还能迷惑楚晋,迷惑林如墨呢。 指情恨得牙齿快咬断,拿过餐刀,就朝她脸上划去—— 关键时刻,有服务员冲了进来,接着是餐厅的经理,餐厅的保安。 一早,餐厅经理就发现包厢不对劲,因为指情走入餐厅时那种胜气凌人的态势,和置人于死地的险恶都写满脸上。 在餐厅人员的帮助下,制止了这场血战。 指柔忍着喉头浓浓的血腥,残破的嘴角颤抖着。 她克制,克制着自己,却克制不住这股血腥味,冲开所有人阻拦,冲到指情面前,一字一字告诉她:“听着!以后珠宝市场,有我没你!” “你抢走了我什么,我就会让你失去什么!”指柔冷酷的叫。 她不狠的时候,是温顺的小绵羊,狠的时候,六亲不认。为了帮李明远,毁掉向家,就是最好的实例! 她突然啪的挥手,劈头打向指情脸庞,把她打得倒向旁边,不顾形象的嘶叫:“这一耳光,就是宣战!” 指情捂着左脸。 未等喘口气,又是一块巴掌掴下来。 她眼冒金星,踉跄一步,跌倒在身后的餐厅经理怀里,那经理好声相劝:“向小姐,别打了。别打了……” “别拦着我,别拦着我。”指柔挥出去的手被人捉住,身子乱挣乱扭着,奋力的想要冲出去,再狠狠的甩她几个耳光!便是打死她,她也不觉得有多心痛!断绝了这份关系,断绝了好!从此,心就再也不会痛了! “干什么?”有一道男声手插了进来。 李明远在众人目光中,徐徐向室内走入。 诗琴电话通知了他,又立即通知了楚晋,楚晋还没有赶到,李明远赶来的不早不晚,恰巧看到指柔对着指情挥耳光。 他倏然一下抓过她手腕,阻止道:“住手!不能再打!”指情将手里的餐刀一丢,人也立即跳到他身后。 凭空闪出李明远,指柔怔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打?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打?”她嘴角流血,目光瞪着,胳膊不知被人踢了多少下,痛得手臂发抖,“你以为我想打她?我没事干,我以打她为乐?”她愤激的眼光射着李明远,“每一次都逼着我出手!今天,我就算打她千万耳光,也无法抵消她做的那些事!!” “指柔,你冷静……”等她咆哮了一顿,李明远方才劝道,“冷静一下。” “我不冷静,我冷静不下来!我不冷静!我干什么要冷静?”指柔收不住口的叫嚷着,她头发被人扯散,一片凌乱,嘴里的血水,飞溅到了李明远脸上,“你滚开!不要你来管,这是我的事!”她所有的气,所有的怒,全都撒到李明远身上,“你来得真好!” “指柔……”他试图去拉她,却被她狠命一甩。她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也许这已是忍耐的极限了,她不想歇斯底里,可是有人逼着她歇斯底里! “我叫你滚!滚开!别管我们的事!”指柔双手推着李明远,指情躲在他后面,她一面推,一面伸手去他背后抓人,“李明远!你不要护着她!出来!向指情,你给我出来!你刚才的气势到哪里去了?滚出来!你不是要打人吗?你滚出来,接着指挥你的人过来打啊!我还没死!” 她愤怒的面容,她流血的嘴唇,她披散的长发,她泛红的眼光,这一切看去,像完全变了个人。 她还是指柔,但是今天的指柔,已完全被激怒了,不能再忍耐了,不能忍耐了! “向指情!从今往后,你我陌路!我不是你姐,你也不是我妹!”她一口气沙哑的喊出,眼泪蓦然充满了眼眶。 指情站在李明远身后。 指柔抓不到缩头缩尾的指情,却抓到了李明远肩膀,她使出毕生力气,把他推到墙角,她边推边叫:“李明远,你不是要拯救她吗?你那么伟大,又是怎么去拯救她的?想要拯救她是不是?那就带她走,走得远远的!远到再也不要让我看见!” 她嘴唇颤抖,胡乱的吼:“我看到你们,我就觉得世界都是颠倒的!你们合伙,合伙来折磨我!” 李明远眼光悲凉,低低的看着她。 想开口,喊一声:“指柔。”却发现喉咙里吐不出半个字,被海水般的痛楚淹没,淹没。 “说话啊!”指柔凶猛的,冷酷的瞪着他,“说话!说话啊!你给我说话啊!哑巴了啊?你装什么?泡妞的那副口才到哪里去了?现在装成有苦难言了?” 他紧闭着嘴,深深的注视着她,眼里雾蒙蒙的,过了好一阵,他艰难的,努力的说:“我不苦,我……心痛,这儿……”他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这儿,最痛。” 她怔住片刻,一下子又哑声的叫:“你这个混账!混账!你知道什么叫痛,你知道什么是痛?” 眼泪仓促的流下来。 她来不及去擦,又一大串唰的滚下来。 那些炙热的泪珠,灼痛了她的皮肤,她的脸辣辣的疼。 李明远望着她的眼泪,悲痛无比,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毒的药水,比罂粟还毒。 他不忍心看,垂下头去。 一只手轻轻握成拳,抵于身后的墙壁上。 屋内的人看着这样的情形,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指情也愣愣的安静了下来。 餐厅来的那些人,也静悄悄退了出去。 指柔血气上涌,身体上的痛,和心灵的痛夹攻着她,痛到极点,高声叫喊着的她突然一阵晕厥。 “指柔,指柔!”诗琴惊叫,瞪了一眼李明远,“打电话救人啊!李明远你还愣着干什么?打给120急救中心啊!在你进来之前,指柔她已经受伤了!” 李明远胳膊一拦,将她软软的身体拦了过来,她痛得晕过去,牙龈被打得出血,自嘴角慢慢的,细细的流下来。 那么软的身躯,那么细的骨骼,被他拦在怀里,轻得让人心碎。她就好像没有生命的一片叶子,从树上折断,飘忽的坠下。 哀痛的凝视着她,良久,李明远猛然抬起头,目光带着指责,带着愤怒,射着指情:“你满意了?” “我……我。”指情畏缩的摇摇头,退后一步,想逃出去。却听到包厢门突然被人踹开。 “指柔!”一条身影冲进来。 “指柔!”接着,又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救护车还没有开来,楚晋和林如墨同时奔进餐厅包厢。 接到诗琴电话的时候,当时楚晋正准备会见一位客户,刚走出总裁室,不料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客户,因为是座机响。 他从门边退了回去接听,却是陌生女子的声音,“楚晋,你过来一下……” 他又以为是银行长的千金,客套的问:“发生什么事?” 然后,诗琴告诉他:“指柔被人打了。” “地点……” “……” 得到确切地址后,楚晋飞快冲下楼,飞快冲进车厢,飞快的开车。 可是,这么飞快的赶来,他还是晚了一步,李明远已经先到了。 她昏倒在他的怀里。 出了事的时候,他却没能在第一时间赶来。 正文 姐妹之争(二) 楚晋恨不能变出三头六臂。 而林如墨。 他来餐厅吃饭,吃到一半,听到外边有人喧哗,那正是餐厅的人得知包厢有人打架,正赶去劝架时发出来的声响。 由于闹得很凶,林如墨便叫陪同他的小足去察看情况。* 不多时,小足探听消息后,跑进来急急慌慌的,边抹汗,边汇报:“墨墨,不好啦。那边包厢有人打起架来了!” “打架?”林如墨扬了扬眉毛,眼眸中的蓝光好看的闪动,“吃饭的场所,又不是擂台赛。怎么会有人打架?” 小足脱口而出:“是向小姐和向小姐打……” 一看,老板惊讶的望着他,小足忙又解释:“是向大小姐和向二小姐对打。” 林如墨更是震惊,思想暂时停顿了一下。 “哎呀,就是指柔和指情……”小足的话刚说完,餐桌边那个座位就立时空了! 等他目光转向门口,林如墨的身影像箭一般冲出了门外。 在长长的走廊上,林如墨呼呼的跑,赶去救人。本来是跑得极快,却不曾想,还在半道里,身后猛然蹿出一条人影,两脚踩飞轮似的,唰的一下,直直超越了他! 林如墨重重喘了一口气,扶着膝盖,这才发现是追上他的是楚晋。 后来居上! 楚晋后来居上! 他愣了一下,落后好大一截距离。他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却没有放弃,跟在后面拔足奔去。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男人突然袭击,直叫里头的人大吃一惊! 李明远正把指柔放在餐桌上,准备对她人工呼吸。 “指柔!”楚晋箭步如飞,眼光一扫,一把抓起李明远胳膊往边上一推,“滚!别碰她!” 李明远大半个身子伏着,吃力的说:“我,人工呼吸……她昏过去了,救护车还没……” “我会做,不用你来。”楚晋断然截住他的话,把他推开去,两手拉住指柔的两只胳膊。 “我也会!”林如墨也冲过来,“让我试试!” 说着,不管楚晋什么表情。 他硬把他挤兑,抢过指柔的两只胳膊,拉起来,他熟练的拉上又拉下。 在美国读书,中学生都接受过急救训练,遇难逃生,断骨固定,上护理课学的人工呼吸对他来说,简直太小菜一碟了。对于这些基本常识,国内则太落后了,可能很多人连灭火筒也不会使用,平时遇到紧急情况更是没有什么逃生经验。 可是林如墨忽视了,李明远,和楚晋都不是小学生。 那点人工呼吸对他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看着林如墨伏在她身上,他们都双眸瞪大,冒着怒火。 “滚!”楚晋第二次抓开伏在指柔身上的男人! 林如墨不放手,李明远也抢上来,握住指柔那只胳膊,结果三个人争抢着做人工呼吸。 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吼着,叫着,最后动起手来。 在救护车还没有开来的时候,包厢一阵喧闹声。 “大家都是为了救人,你凭什么用手挡住我?”林如墨指着李明远吼道。 “是你先踩我的脚,不准我救人!”李明远对吼,这个时刻居然负气倨傲成这样! 楚晋被他们两人挡住,无法靠近指柔,急得怒吼:“听着!我对你们这种行为感到非常愤怒!不要挡住我救人!滚开点!” 三人越吵越凶,开始动起手来。 先是楚晋一拳挥向林如墨,他闪身一躲,那拳头就狂飙到李明远肩上,他吃痛,皱眉呼出一口气。 看形势不妙,诗琴连忙上前劝架,“不要吵,不要闹!也不要打,好不好?大家都是为了救人,不要伤了和气。” 可是,三个男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大打出手。 打得激烈,打得残酷! 击拳,踢腿,三个男人都是练家子,学过武,在决斗的时候,谁也不甘落后。 里头乒乒乓乓一阵响。餐具扫倒在地,红酒瓶滚倒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7 桌,酒液从瓶口哗哗的流,一片杯盘狼藉。 向指情永远也不会懂得,她的姐姐就有这么致命的女性魅力。 到最后,楚晋觉得再拖下去,指柔可能会生命垂危,无心恋战。 他左手掐住李明远胳膊,右手捏着林如墨手腕,低吼:“听着!别打了!再打!指柔就会永远醒不过来!”楚晋望望躺在桌上的指柔,再望望两人,温柔怜惜的眼光顿时锐利,“作为指柔的男朋友!请你们先掂量自己的身份,再来和我争!” 楚晋的话,使两个男人瞬间跌落至各自的沉思里。 林如墨没有想到,三年过后,他的心还是这么痛!刚刚听到小足报出,指柔和指情对打,他没有任何思考,就奔过来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至于李明远,他永远分不清自己的位置,到底是放手,还是不放手?但是他永远都想在指柔遇难的时候,挺身相救。待她苏醒时睁开眼睛来,看到的第一眼永远是他,而不是旁人!虽然,他已经把她推给了旁人。 楚晋。 他们都忘了。 指柔的身边,已经有楚晋,一个可以和她共渡一生的男人。 最后,是楚晋给指柔做人工呼吸,片刻间,她开始转动着头,轻轻的,微微的,吐出一两声模糊的呻吟。楚晋用力搓按着她的胸口和手臂,迫切希望能把自己的热力全都输给她,一面大声呼喊她: “指柔,醒来!指柔!” “指柔!快醒来!” 他拍着她的面颊,掐着她的人中,想尽各种所学的急救的方法来弄醒她。 “指柔!我是楚晋!快醒来!” 给她一阵急迫的,熟练的胸外按压之后,指柔终于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忽然仿佛身子一颤,慢慢张开眼睛来。 她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困惑的望着好多个人头,楚晋的,林如墨的,诗琴的,还有李明远的,他的目光处在最角落,看到她苏醒,唇角泛起笑意。然后,他转身退到了所有人后面,静静看着她。 指柔试着要抬起她的头来,动了动脖子,僵而硬,大概体力还没有恢复,她又颓然的闭眼,倒回桌上。皱着眉,她轻轻呻.吟的说: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这样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这是在哪里?” “还好,终于醒了,我快被你吓死了……”楚晋紧张的用手背擦了一把汗,冷气开得这么低的室内,他汗湿了全身,衬衣贴着皮肤。耳边响起救护车警笛声,他对指柔说:“刚才你睡过去了。”他细心看到,她手腕处青了一团,像是重物撞击而伤。因穿着女性西服,长长的袖子遮住胳膊的伤痕。 楚晋怔了下,然后迅速脱掉她一只西服袖管,小心翼翼一层一层卷起真丝白衬衣袖,皮肤青青肿肿,小臂上一片重伤。 “谁干的?”楚晋胸膛里剧烈的起伏,眼底冒火,他怒了,“告诉我,谁干的?” 指情,以及她带来的人早就退了出去。楚晋一来,她只想快逃,快逃。 “没事,我……没事。”指柔看到楚晋在身边,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苍白的让他揪心。 “出了什么事?”楚晋轻声问,一面给她把袖子放下来。 诗琴走来气愤的说:“指柔被人打……” 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让一让,让一让!” 楚晋抱起她放在担架上,当急救医生准备将指柔抬上担架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吵嚷打骂声。林如墨把李明远逼到死角,狠踢了几脚。 餐厅围观的群众也是议论纷纷。 送到医院后,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势,虽然是皮肉伤,可是伤得异常严重。 特别是她的嘴。 几乎不能开口说话,一张嘴就能看到里头露出红红的牙龈,如此吃东西也不方便。 每天含着云南白药,她痛得皱眉,从送进医院到确诊无大碍后就没有舒展过。 “疼么?疼么?告诉我有多疼?”楚晋围在她床前一个劲的追问,他知道她此时不能说话,可是他又害怕她睡着,怕这一睡,就睡过去了,永远不再醒来。 指柔含泪笑,也一个劲的摇头,摇头,再加微笑,微笑。 她好想告诉他,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只觉生命中充满了爱与感恩,他温暖的眼睛,温暖了她的生命,温暖了她的灵魂。 楚晋为她拉上被单,轻轻盖上。他摸摸她的头,用和煦的眼神安慰她,“没事,没事的。” 他低头,吻在她额头上,“好好休息。” “不,不,我要下去……”指柔吸了一下快要流出的鼻水,挣扎着要溜下。 “指柔……”楚晋一手按住她,“你不要乱动,你需要静养。” “……”指柔眉睫低垂,喃喃的说:“我要上班,我要上班……” 公司是楚晋为她开的,她不能让公司倒闭。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处理呢。 “我非常遗撼的告诉你,你身体非常虚,非常弱。”楚晋俯身抱着她,将额头抵于她的额头,细语柔声的说,“听我的话,小仙女,回到病床上,好么?” “不……”指柔摇头,眼里流满了泪水。如果李明远和指情联手,那么,她的公司终有一天保不住。 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接受失败? 楚晋嘴唇擦过她的脸,擦过她的眼睛,吮去那里晶莹的泪水,他劝说:“好好休息,明天的朝阳还会升起,天空还会晴朗,万里无云。”他用导师般的声音,柔和的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先睡一觉,别想那么多。” “楚晋……”她肩膀抖着,吃力的伸手,抚过他眉际。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凉的手,放在嘴边微笑的亲吻,然后放回被单里。 他守护在她身边,看她入睡,渐渐阖上的眼睑,轻垂下去的睫毛,她唇角带点微笑,他注视着她,忽然轻轻笑了。 楚晋站起身,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带上了病房的门。 “向指情在哪里?”楚晋一出去,捉住李明远就问,“告诉我,她在哪里?” “楚先生,不要冲动。”林如墨还在走廊上,他见从病房走出的楚晋满脸铁青,便知事情不妙。伸手挡住他,但站在两人中间,还真是不好说什么。 楚晋不是冲动,是心痛!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停止对指柔的担心,以及对指情的厌憎。 他赶去了向氏。 大步流星,迈在走廊上,浑身带着冷风,连廊上的植物都禁不住颤抖了几下。 “先生,你要干什么?先生!”秘书室自然有人拦截,可那对楚晋来说小菜一碟,一脚将阻挡的人扫得天远地远。 踹开总裁室的大门! 指情正在大沙发上喝咖啡,门被踹开,她猛然抬头,霎时间满脸震惊,恐惧,害怕的叫:“姐夫?” 楚晋扑过去,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服,猛地将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拽起,指情早已吓得双眼紧闭。 “我从不打女人!”楚晋一字一字对她低吼道,“今天,让我替你姐姐来教训你!” 楚晋抄起大掌,噼哩啪啦一阵乱响,一连二十多个耳光,左右开弓,狠狠甩在指情脸上。 正文 小脑萎缩(一) 五指印加五指印! 红红肿肿,肿肿红红,层层叠叠。 指情被他扇得头脑乱嗡嗡乱响,眼睛刺痛,金星四溅,身子不停的抽搐。 鼻血,嘴血,浓浓的往下流。 她的身子一度往外歪去,又被楚晋拎起来,她被他打懵了,打傻了,打得完全不知身在何方。* 她觉得,这些耳光比上次那一刀,来得更凶猛。 几乎失去了整个知觉,连痛都忘了,只觉脸上干干的痛,紧绷绷的! 楚晋眼光锐利,话如针尖,直刺指情心脏,挑出一粒粒血珠:“这些耳光打下去,是要让你明白!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东西要去珍惜!” 楚晋要让她明白,什么叫珍贵,什么叫珍惜。 “你可以不认她这个姐!但是她若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再也没有姐!这辈子,不好好相处,以后,永远不可能再有相处的机会!今生今世的姐妹,今生今世的缘分!有今生,没来世!” 指情脸庞肿胀,快要裂开,楚晋的话,震得她浑身一冷,又一热,不断的颤抖。 “你知道吗?她每天每夜在梦里,在梦里,都在喊妈妈对不起,妈妈你爱不爱我……那场家变,她比你更痛苦,更难受!”楚晋咬着牙,痛心的说:“她已经承受不起沉重的内疚,你还要把她折磨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他拎着她,猛地摇晃了一下,严肃的,权威的说:“向指情!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夫,那么我楚晋就告诉你!做了这个姐夫,我一辈子都为你姐姐赴汤蹈火。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拆了你的骨头!” 他说完,喘了口气。 那二十多个耳光声,不仅震慑了指情,也震慑了随后赶来的李明远。 他的声音在身后,门的那边响起:“楚晋,你去和一个疯子,讲什么道理?” 楚晋蓦然松开指情,转身冲过去,抓过李明远就“砰”然一声,按在墙上。他咬牙:“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到底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他们姐妹俩反目为仇?” 自知理亏。 李明远低垂着眼,深深的内疚。 楚晋冷静了下来,锐利的眼光,直直盯着他,“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离指柔远点!” 他一甩头,大步跨了出去。 指情瘫软在沙发里,畏缩着肩膀,也不去擦血。 任其泛滥成灾。 有雪白的纸巾晃过眼帘。 她惊得一愣,颤着肩膀抬头。 “把鼻血擦擦。”李明远站在她面前,将一块纸巾递给她,冷冷的说:“你如果再去伤害指柔,我也不会放过你。” 指情抢过纸巾,在脸上嘴边胡乱一揩,血染红了白色纸巾。 她搓成一团,丢在茶几上。 李明远坐在对面,看着她。她的脸,红肿的吓人。 “你父亲自杀,不能怪你姐……”李明远决定跟她好好谈谈,“他身体多病,顶多只能撑个三年五载。所以,向先生之死,是早晚的事。死了并不一定孤单,姑姑不也去陪他了吗?” 他燃起一枝烟,青烟袅袅,视线朦胧,“徐凤珍疯了,但那并不是坏事,总比蹲监狱好。……当年我要起诉她,是你姐不顾一切,阻拦了我。你姐……如楚晋所说,她很痛苦,也很内疚……”他话锋一转,“以你家,跟我家的仇恨,我随时都想杀了你。” 他的话冰冷无情,指情身体不由的震颤了一下。 “我父母两条人命!加上姑姑!三条人命!你家才一条人命!”李明远凶光毕露,“如果你愿意,那条人命就是你和徐凤珍!我如果要杀人,手下决不留情!” 他狰狞的面孔,冰一样的眼光,直射过来。 指情瞄了一眼,胆颤心惊,瑟缩着肩膀,身子往沙发里侧靠近。 李明远忽然近身,一把抓起她胳膊,指情痛得尖叫。 他看着她流血的嘴唇,只说:“去医院。” 带着她就往前,走廊上,向氏的员工,无不惊诧的望过来。 也许他们都听到了,刚才那里头惊人的耳光声。 指情在医生的检查下,身子依然惊惶的乱抖。 这时,楚晋走了过来。 她如惊弓之鸟,一下子缩到李明远后头,探出半张脸来,怯怯的叫:“姐,姐夫……” 楚晋虽然打人,但是他尺寸掌握得很好,不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 不过,看她嘴角流血,惶恐不安的躲着,他也怀疑是不是打得太狠了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8 “上药后,马上过去给你姐道歉!”楚晋命令的说,看了一眼,转身退出去。 他一整天都守着指柔,她不吃不喝,含着药,胳膊上青一块,红一块,小臂都肿了起来。 她不想见任何人,甚至连楚晋都不想见。 只是睡着,脸朝向墙壁。 “我让她来给你道歉,指柔。”楚晋站在病床前,心疼的看着她。 话才说完,门外脚步声渐近。 “姐,姐夫……”指情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她在门口不敢移进来,一直抓着身后李明远的手,他推她,她也不敢移进。 楚晋回头看她,眼光锐利而冰冷,这一看,又把指情吓得半死,小腿都在颤抖。 但是,她怕再挨打。 耳光声还回荡在她脑海里。 总算挪了进去,她嘴唇颤动着,讷讷的说:“姐,我……对不起。” 床上的人没动。 她泪珠啪啪往下掉,哭出声来,“姐,对不起。” “姐,对不起。” 她哭得越来越来大声,声音却越来越沙哑。 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也不知道喊了多少个姐。 指柔愣是没动。 换在平时,指柔哪里还忍心?但是这次,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原谅她。 同时,她绝对想不到妹妹会来给她道歉。这太戏剧化了! 以妹妹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委屈,低声下气跟她道歉? 她的哭声让指柔觉得心烦意乱,她张了张嘴,狂躁含糊的吼:“你走!” “姐姐……”指情泪如雨下,哭得语不成声。她求救的望望楚晋,他铁青着脸,面无表情。于是,她望望李明远,身子打着颤,就好像要站不稳了。 偏偏,李明远那个该死的,插了一句:“指柔,她已经道歉了,你不要再和她计较。” 指柔窝火,一伸手抄起枕头砸下去,“走开!” 她不能够原谅!无法去原谅! 道歉?道歉又怎么样?有些错,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吗? 她不管妹妹在后头,哭得多么厉害,泪流得多么汹涌。 她硬是铁石心肠,不理不睬。 双手把被子一蒙,整个人埋进被里。 指情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楚晋把他们两个请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然后,来到她病床前,选择床沿坐下,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放在腿间,他靠床头坐着。 “不管怎样,她也是你亲人……指柔,不要这样。”楚晋温柔的说,“我相信,经过这次,她会有所收敛,不会再生事端。” 指柔没有应声,只是睡着。 楚晋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放入床中,让她睡。 那边的指情,兀自哭个不停。 她抱着枕头哭,那张脸本来就又红又肿,擦上去的药,被泪水一洗,红得更似美国蛇果。呈褐紫色。 “我已经道歉了,明远。你听到的,我跟她道歉,她叫我走……” 不管她有没有认识自己的错误,不管她有没有真心的道歉,可她现在哭得连眼睛睁不开,那股惶然无助,也许是真的。 李明远就坐在对面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她哭。 她哭累了,休息了会,再看李明远,眼泪就又流下来,她不甘心,不死心的问:“明远,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李明远薄唇轻启,面无表情的说:“从未爱过。” 指情终于被打击了,震了一下,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喉头猛然一酸,大哭出声来:“我把我所有都给了你……所有的所有。我的心,我的人,为你而活……” “没有你,我会死,我真的会死……我要是死了,妈妈怎么办……没有人养妈妈,没有人管妈妈。姐姐都不去看她……”她哭哭啼啼,泪水淌过红肿的脸,烧灼般的痛。 李明远低头,只是抽烟。 她用衣袖抹去泪,哽咽的问:“明远,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喜欢她哪里?” 李明远手指夹烟,埋头猛吸,那枝烟已燃烧到尽头。 注视着那抹星芒,他诚挚虔诚的说:“我喜欢她从前的温柔善良,优雅美丽。还有她现在的从容知性,坚强自立。这是你——”他摁灭烟蒂,“永远做不到的。” 指情哑然。 只是哭,泪水流个不停。 “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不如她?”指情失声的哭叫:“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这么差劲?我一定会成功,我一定要比过她。”她的嘴好痛,每喊一句都痛得抽搐, “你以上所述,指柔,永远不会这样说。”李明远冷冷的瞧着她,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你永远都在炫耀自己的优点,而她永远都在检讨自己的缺点。可是你,又有什么优点好炫耀的?同样是女人,同在一个家庭里长大,为什么差距这么大?你,难道从未对自身做过检讨?从未向别人学习?”他抽第二枝烟,叼在嘴里,手指微抖,拿着打火机狠狠压出火焰。 在香烟燃烧的时候,他也痛快的燃烧了自己,嘴里所说的每一个字如火球,毁灭性的滚过来:“你不是想要结婚吗?那就来吧!” 指情惊愕的瞪着他,张大嘴巴。 不可置信,不可思议! 她闹了那么久,那么久,终于听到他答应,答应她结婚! 可是为什么?这句话听着给人更恐慌,更无底,仿佛有个魔鬼在召唤? 李明远脸上毁灭的表情更浓,眼底黑暗无比,他忽然笑,笑得令指情发抖。 他冰冷的说:“不就结婚吗?打个证就可以了。明天去吧。” 然后,他起身,走了出去。那干净利落的步子,那低头挺直的背影,匆匆而过。他明明已经来过,可是给她的感觉,却从未来过。 指情被他的话震得呆呆的,缩在病床上,缩成一团。脸肿得不能出去见人,她也不想见人。 李明远去了指柔那儿,她还在睡。 他站在病床前,沉郁的注视着她睡容,声音清而远:“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你说,让我带她走,我会带她走的……走得远远的,远得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 指柔听着。 不出声。不想出声。 直到李明远走了,她才翻过身去看背影,这次,却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看到,他走得太匆忙了。 出了医院,李明远立在街头,站了很久,很久。最后向着一条街慢慢的,慢慢的走,川流不息的人与车,擦过身边。光下他的影子,长长的,沉重的拖向远方。 明天,他的明天,好遥远。 正文 小脑萎缩(二) 夜晚的墓园,树影幢幢,不知名的虫和鸟,不知躲在某个角落,凄凉的哼唱着不知名的曲。 风凉得钻心。 李明远摸索着,跌跌撞撞,找到爸爸妈妈,还有姑姑的墓碑,伏着那冰冷的石头坐了下来。 他喊了一声:“爸!”接着,又喊了一声:“妈!”然后,再喊了一声:“姑姑……”嘴唇一抽,眼眶酸涩,视线渐渐模糊。他泪流满面,泪流满面,语不成声的说:“……我明天结婚,明天结婚……没有祝福,没有人祝福,你们都不在了,我结婚都没有人祝福。”* 天空黑得无边无际,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 满山都是墓碑,黑漆漆的,他坐在这坟墓的中间,他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喃喃的说着什么,到最后,只一遍一遍喊道:“……慕名,慕名,爸爸要走了……” 次日,墓园的人发现了李明远,他卧倒在墓碑上,白森森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地上散落几支酒瓶。 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李先生,李先生……”不管多少人呼唤,他都没有半分反应。 后来,人们七手八脚抬起他下山,将他送入医院。 这一病,他就好像永远病了下去。 思维迟钝,视线模糊,没有人在他身边守候着他,因为指柔也在住院。 他的身边,好像除了指柔,就再也没有第二人。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情来过。 在情绪失控的时刻,他几乎不认识她了。 开口,直叫:“指柔,指柔。” 他的秘书,言小英也来过,同样是被当作“指柔”呼唤。 指柔听说他的病情,是一周后,楚晋来告诉她:“他病了,不太肯和医生合作……情绪失控。” “什么病?”指柔很惊诧。那天晚上,他说,他明天要结婚了,难道一高兴,就发了疯? 楚晋转开脸,轻描淡写的说:“他受到严重的刺.激,损伤了脑部……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我可以去看他吗?”指柔问楚晋。他没有答话,只轻轻走来,扶她起床。 她还穿着病号服,楚晋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跟医生说了声外出,然后,他们出了医院,到了李明远所在的医院。 还在走廊中,远远听到尽头那间病房,一声一声传出:“指柔,指柔,指柔。” 那是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略带苍凉。 像风吹过荒无人烟的沙漠。 像雨打过冰冷缥缈的大海。 她只觉心酸,酸得难受,缓缓一转身,侧脸扑进楚晋怀里,他稳住了她,轻声的说:“去看看他吧,他只认得你。” 在楚晋的劝说下,她轻轻走近那间病房,李明远仰躺着,身体上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只是挂着一瓶药水。有护士在床边同他说话,打着手势,转头看到她,微笑着说:“李先生,指柔来了。” 他整个人几乎是跳了起来,差点把输液瓶弄翻了,幸好护士在旁边,按住了他,防止意外发生。 指柔走近。 楚晋靠在门外。 指柔走向李明远,他怔怔看着她,怔怔的看着,目光一动不动,凝滞着,僵硬着,痴呆着,他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好像什么表情都有,又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 在她靠近病床,他的肌肉急剧地跳动了一下。 “是指柔吗?”他不确定的问。甩了一下头,又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 “你过来,过来,我想看看你。”他吃力的说,护士退下,指柔就在他床边坐下。 他伸手在她脸庞上摸索,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摸她的额头,摸她的鼻子,摸到她下巴上那颗微小的黑痣。 忽然他低低的笑:“是指柔呢!”他笑得很开心,唇角上扬,眼角皱纹隐约可见。 那样爱不释手,那样恋恋不舍,轻抚她的脸庞。 然后,他的手慢慢的垂下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离开她的额头,离开她的鼻子,离开她下巴上那颗微小的黑痣。 “医生!”指柔吓得尖叫,腾地从椅上跳起来,“医生!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没事,向小姐。”护士就在门外,赶紧走了进来,她亲切温和的说,“在你来之前,李先生注射了镇静剂……这一周以来,他吵吵闹闹,几乎快要把医院墙顶震翻了!没办法,这也是下下策。” “他什么病?”指柔颤惊惊的问。身上还披着楚晋的衣服,两手攥紧衣襟。 护士小姐却只是微笑,显然回避话题:“他会好起来,你别担心。” 雪白灯光下,楚晋的身影从门外移进,指柔最后看了一眼李明远睡容,转过头,看着楚晋。 他手臂向她伸来,揽着她肩膀,轻声的说:“来,我们回去。” “他什么病?”指柔边走,边问楚晋。他应该知道的,如果他肯说的话。 楚晋望着长长的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59 廊,一手握住她的手,声音还是那么轻:“在我说出来之前,你首先要有个心理准备。” 指柔陡地紧张起来。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听到楚晋在说:“小脑萎缩……” 不亚于晴空霹雳! 指柔身子颤了一下,如果没有他在身后扶着,她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她嗓音有点沙哑。 楚晋听出来了,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吻她发丝,轻而不忍的说:“长年饮酒过量,导致小脑萎缩……再加上长期依赖镇静药止痛,安眠药辅助睡眠。他已吃药上瘾,和吸毒的人,没什么两样。” “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指柔说,忽然转身抱着他,把脸埋入他胸膛,身体却不住的发抖。 他摸摸她头发,轻叹:“愿意治疗,就会好起来。” 只怕他放弃治疗。 李明远没有选择长期住院,院方给他开了药物治疗。 所以,过了一段日子,他搬出医院,回到公寓。 第二天,就去了向宅。 指情正在院里喝香片,看到他的突然闯入,倒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的放下茶杯,白白瓷器如雪,阳光照射过来,另一面呈现阴影。 他伫立不动。 指情望着一动不动的李明远,满脸惊愕,过了几秒钟,她关心的问:“身体好些了吗?” 她不清楚他得了什么病,可看他眼光略显迟顿,神情阴暗,心里很怵。有两天她没有去医院,因为去了,也是白去。他每次都是睡着,不理任何人。 李明远似乎在回忆里,瞪了她许久,这才说:“不是要结婚吗?” “是吗?”指情突然一笑,坐了下来,却说:“你真心愿意和我结婚吗?” “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的……”他冷冷的说。兀自站着,动也不动。就好像一株老树挺立烈阳中。在他的身侧不远处,有棵树,风吹开青翠叶片发出细微的响声。 “明远。”指情变得安静下来,仰望着他,眼底充满了悲哀,“你要娶我,我很开心。可是那样的婚姻,你又不爱我,我何来的幸福?” 他紧紧闭着唇。 指情摸索到瓷杯,手指微微抖着,“我想过了……我不能纠缠你死不放手,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去爱你,我付出,我以为,我会收获……可到最后,我的收获,就只是一个无爱的婚姻吗?” 她眨了眨眼睛,已有泪水滑出,细细的两条水线,滑过腮。楚楚动人的脸蛋,一如当初,每次流泪的时候,都好似梨花带雨。 从前指情爱哭,过了这些年,她还是爱哭。 他怔怔的望着她。 指情摇摇头,泪汪汪的说:“我不想结婚了,以后也不想了,你走吧。” 她立起,端着杯,走进屋。 没有停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惶惶的想通了。 也许是楚晋那二十多个耳光把她打醒了! 又也许,是楚晋那番话,点醒了她。 扪心自问,失去姐姐,她真的很高兴吗? 她无语。 但有一点,楚晋说对了。 今生今世的姐妹,今生今世的缘分! 有今生,没来世! 李明远走出向宅。 步履沉重,迟缓。 手里握紧拳头,有一瓶药捏着。他曾经设想过,明天结婚,今晚就和指情同归于尽!这瓶安眠药足够两人到地狱里去。他说会把她带走,就会把她带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指柔再看到他们两人。 只是可惜。向指情却说,她不想结婚了。 那么,这瓶药? 他低头看了看,留着给自己。每天夜里,都需要它。 他一个人在街上逛。 但是他不知道往那里走,走着走着,又走上了墓园。 有一天。 这儿就是他的归宿。 有一天。 每个人都会来这儿。 城市中。 下午三钟一刻的阳光晒着玻璃窗,满室的光华,玻璃门外的阳台,设有露天咖啡座,藤蔓围着栏杆,绿意盎然,指柔端着细腻的白瓷杯等着诗琴来。 “指柔,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诗琴在背后拍了她一下,她缓过神来,转身打量她全身,一条桃红色纱裙,脚下桃红色高跟鞋,配桃红色的皮包,首饰,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只水蜜桃。 “恋爱了?”指柔柔声问。 桃红色,是恋爱的颜色。 诗琴不置可否,大大咧咧往椅上一坐,单手支着腮,手指轻轻叩击脸部。 她见指柔盯着看,终于不好意思的笑笑:“周正说,今晚带我看电影。” “周正?”指柔惊讶的喊出口,拿指头戳她,“好你个首诗琴!居然打我保镖的主意。” 周正就是小周,他有个好听的名字,人也长得周正。 诗琴毫不掩饰的笑:“我说,不能招吧。一招,宝贝总裁就要取笑我。” “周正最近身体怎么样?”指柔想起那天,周正被妹妹的保镖一脚踢中小腹,那痛苦的样子,估计…… “放心好了!没有伤到小jj!”诗琴说完自己掩嘴大笑。 侍者送上她的咖啡,她呷上一口,忽而严肃了起来,“指柔,根据我们这么多年的了解,现在,我认真的向你提出你具有的,最大的缺点。” “什么?”指柔吃着巧克力,慢慢端起杯。 “ex控!”她神秘的一笑。 “什么ex控?”指柔有些困惑。 “永远在怀念前任,永远不知道珍惜当下。”诗琴说:“这就是ex控。” 指柔听后,沉思片刻,慢慢的说:“诗琴。”她将手里的咖啡放下桌,“坦白说,对于李明远,我曾经深爱过。当你遇到一个你愿意付出生命去爱的人。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想恨,千万次下决心要恨,却总也恨不起来。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伤害有多大。过了那最疼的一阵子,我就没有办法,再把怨恨强加给自己。” 小脑萎缩可以治疗木担心木担心。之所以,会有三年后这些情节,是因为,小脑萎缩是长年饮酒过度所引起的,所以没有三年的时间,突然来个小脑萎缩。不好咧。 正文 不想放你走(一) “可是,从前的李明远,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深爱?”现在,轮到诗琴比她还困惑。 指柔望望蓝天,望望墨绿色的遮阳伞,四周普照的阳光,淡淡的说:“其实很简单,他是第一个。” “我的初恋,我的浪漫,我的美好,我的婚姻,我的男人。”她调回目光,轻轻的说,“这些,曾经是李明远给我的。抛却那些家族恩怨,只说女孩的情窦初开,那种感觉,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个女孩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即使有始无终。”* 的确。 就如此刻,诗琴的心里想起楚风还是微微痛。 诗琴沉静了一会儿,吮口咖啡,抹了抹嘴边的泡沫,又问:“那么,你现在对于楚晋,是什么感觉?” “我爱他。”指柔毫不犹豫。 “那你又爱李明远,又爱楚晋?”诗琴略为惊讶。 “不,诗琴!”指柔抬头说:“我爱李明远,那已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爱的是楚晋。我很清楚,我需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跟楚晋坦诚过。”她指尖抚着杯沿,“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那么直接,让楚晋留给我一个空间,允许我存放另一个人,那里面没有他。” “你这样对楚晋不公平,他是男人,他爱你,而你……”接下来,诗琴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她摇摇头,老气横秋的叹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接受,他的女人心里头还在想着别的男人。所以,我说你ex控!”* “ex控也好,怀念前任也好。总之,有些事,不能自欺欺人。”指柔苦笑,并且转到事实上:“楚晋一早就知,我离过婚,我有过一段婚姻。他如果接受我,也应该接受我曾有过的那段婚姻,接受我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这个事实!”她低头叹气:“说穿了,接受我这个二手货。” “如果真的爱,那就不计较这个。”诗琴急道,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二手不二手的?把自己形容得这么低俗,难道楚晋对你的爱,就只是你的身体,而不是你身体之外的东西?” “所以,他是神……”指柔拿起一柄匙子,轻搅着那浓香的咖啡,勾唇一笑,“如果早知道,楚晋一直暗恋我,或许当年我不选择李明远,我选择楚晋呢。可惜,那个男人始终愿意站在身后,默默的关注我。你说,我会是他的初恋吗?如果是,他多么吃亏啊!” 诗琴瞪了她一眼,“爱一个人,要计较这么多吗?爱,本来就是简单的事情,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 “你不懂我的感受,诗琴。”指柔猛喝一大口咖啡,微微的呛了下,“如果我和楚晋结婚,要过的是一辈子。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十个春秋,我怕有一天,他会对我感到厌烦。” “说白了,你还是恐惧婚姻。”诗琴叹道,“也是,那句话怎么说的,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她拨弄着杯上的花纹,“像楚晋那么优秀的男人,我曾经都想去泡他呢。也不知有多少女孩喜欢他。成熟的男人给人安全感……” 正说着楚晋呢,就听到有人女声喊:“楚先生,快来——” 对面的咖啡座,凉棚下的女子有着娇好的面容,剪裁得体的鹅黄裙子,勾勒出青春的躯体,亮丽的笑容。一口牙雪白雪白的,碎玉似的光芒。 楚晋坐在她对面,两人低语不知谈些什么。头凑得很近,眼光缠在一起。 人不多,但是楚晋目光不在外人身上,所以没有看到她。 “你家楚晋啊。”诗琴惊讶看去,又看看指柔,她则宁柔的笑。 那也许,就是楚晋所说的,银行长的得意千金吧。 十七八岁的小模样。 如果真的要比,她向指柔拿什么跟她比?那女孩,年轻的资本,她无法企及。 纵然,她是公司总裁,家财万贯,然则银行长的女儿,又怎能缺金少银? 说好不生气。 可是人的意志力,真有那么坚定吗? 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 指柔嘴角下沉,毫不客气的生气了。 诗琴把手一伸,很善解人意的说:“借你车钥匙,我和周正兜风去。” 她一走。 指柔一个人坐在那儿,紧盯着那厢的动静。 他们谈得很欢畅。不时有笑声飞扬。 女孩年轻的声音,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她还是坐不住了。 指柔轻轻移开木制的椅,轻轻起身,轻轻向着那边走去,轻轻穿过那边的桌。 在经过楚晋眼帘时,她每一步,每一步都如小美人鱼,忍着滴血的痛。 不知背后的眼光有没有望过来,只隐约可闻楚晋低沉的嗓音:“文文,我出去有点事……” 文文?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已经叫得这么亲热了? 楚晋一个箭步,冲向通往室内咖啡的玻璃门,就在门侧过道追上指柔。 他往前走,一直往前,在咖啡馆的大门口站着等。 等到指柔慢慢走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原来,你也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指柔反问道,“就你能来,我就不能?” “生气了?”楚晋眼角微微上扬,流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0 转着一抹笑意。 指柔摇摇头,不说话。 “等等我。”楚晋见她要走,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拉到怀里,低下头来,轻声说,“等我先把她送回去。然后,我们马上回家,好不好?” “我先回去。”指柔轻轻推开他,转身即走。 她离开的时候,听到楚晋无奈的喊:“指柔……” 诗琴把车开走了,指柔只好步行,拎着皮包,走在马路上。 这边指柔走在路上,那边的李明远依然在山上。 他看了一眼那三座墓碑,姑姑的墓碑在香港,这座是空的,因为凭吊,没有时间往香港跑,所以他在这儿又空设了一座。 对面望过去。 就是向居正的墓碑。他的相片与姑姑的相片,遥遥相望。 两个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不能葬一起。 可是那份感情,却能融化这儿冰冷的空气。 李明远看了看腕表。 快四点钟了。 他拾级而下。长长的台阶,一级,二级、三级、四级…… 台阶下,停着车。 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脚下,回到车厢,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指柔。关于客户续订合同事宜,他想要帮助指柔解决。还有,他手头上有一份文件,是关于进驻南非矿场的资料。 指柔没接电话。 正在那边徒步行走。 街上很吵,到处都是车声,人声。 她正走着,走着。 没多久,后边有车驶了过来,慢慢靠近,沿着车道边侧停在她身侧。 楚晋看了她一眼,眼神殷切而热烈,他坐在车里,为她打开副驾的门。 指柔没有上车,继续往前走,于是他的车,一直跟着她。 她拐弯,车子拐弯,她直走,车子直走。 他胶着她不放,行人的目光不时望过来,她终于被他追得无路可逃,侧身打开门,十分不爽的坐了进来。 “还在生气?”楚晋冷着脸,也十分不悦的说了句。 她不答,一路上,他沉默着,她也沉默。 双方都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楚晋隐忍着什么,腮梆微微鼓着,单手扶着方向盘,车速突然加快,指柔侧望他一眼,赶紧抓门的手柄。 前面红灯。 他则完全不顾,唰的冲过去,刚好有人过马路,紧急刹车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车停在斑马线上,那人吓得半死!愣了片刻,赶紧拔腿大跑。 “我要和你解释吗?”楚晋沉默半天,忽然问出一句。 “不用……” “你很不高兴。”楚晋说,板着脸,注视着前方。他戴着墨镜,配上那副光头,实足电影上演的黑道打手!他头发长了出来,又被剃平了。 “我怎么可能天天高兴?”指柔倒是觉得好笑,每个人也不能每一天都高兴不是吗? 停在斑马线上如此惊人的车,绿灯都亮了,他还不走,引得后边的车直按喇叭!一声一声,越来越尖利。 指柔默默望着他,他默默的望着前方。 “你干什么不走?”她没好气的催促,“你是不是要弄得天下大乱?” “向指柔……”楚晋调回眼光,沉默了半晌,最后无奈,忧伤的叹气,“是你我弄得心头大乱。” 他终于松开手刹,重新启动车。 驶入车道,没开多远。 诗琴办完事,和指柔联络上,然后把车开过来,指柔连忙喊停,然后下了车,开着自己的车,跟在楚晋后头。 她这才感觉轻松一点。 压力好大!坐在楚晋车里。 回到公寓后,楚晋沉重地陷入沙发中。 叉开腿,抱着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膝头。似反思,又似沉思。 指柔弯着胳膊,伏在金鱼缸上面,撒下一粒一粒花花绿绿的鱼饵,喂鱼。 金鱼都是娇贵的。饿它几天,吃得就欢快了。 她数着鱼,一条、二条、三条…… 眼角的余光里,楚晋突然站起身来,往房间去。指柔抬头,望向他完美孤绝的背影。 进去后,他蜷腿坐在飘窗上。 门没有关。 不一会儿,指柔也走了进来。 她往对面一坐,靠着窗框,静静的与他对视。 楚晋抿着嘴,她也抿着唇。 他挑眉,她也扬眉。 他轻轻勾唇,她也轻轻扬起唇角。 但,不管指柔怎么逗,楚晋极是没有任何情绪,甚至眼光往窗外看,而不是在她身上。 她终于知道,以前那个楚晋又回来了。没有坐牢之前的那个楚晋,她无论怎么逗,也逗不开他笑容的。 她感到有些惶然,明明她没有惹他生气,明明是她应该生气。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楚晋一句话不说,她觉得天空的阳光都消失了,乌云积聚在头顶,沉重地压下来。 忽然楚晋开口说话:“我想安静一下,指柔。” 指柔看了看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正要溜下窗台,却又迟疑的站住了。 然后,她一转身,再次坐上窗台,抱着一只雪白的方形枕头,遮在下巴,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楚晋:“我陪你一起安静吧。” 楚晋望着窗外。 她也望出去。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指柔打破这份安静。 她说:“楚晋,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楚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将目光转过来,不过那冰冷的瞳仁在触到她白皙的皮肤,渐渐温柔。 他好想伸手去抚她的脸,他不是在生气,只是需要一点安静的空间,给自己过滤一下浮躁和烦恼。 我好像说过这个月结文哦,所以嘛现在正在加快节凑,不过看样子,月底冲不了结局了,月底结不了的话,最多下月中旬。追文的亲,放心啊,这不是杯具,肯定不是杯具。唉李明远,他还是男主啊。只不过被楚晋挤兑得无立椎之地了。 正文 不想放你走(二) 指柔清清嗓,仰着下巴,很大气,很磅礴的歌词: “毛主席窗前一盏灯 春夏秋冬夜长明 伟大的领袖灯前坐 铺开祖国锦绣前程 锦绣前程……” 由于几乎用吼的,她歇口气,抿抿嘴唇,清清嗓子,继续唱道:累 “毛主席挥笔拦江河 天空飞彩虹 毛主席挥笔指山川 大地走蛟龙 毛主席挥笔点荒沙 荒沙披绿绒……” 楚晋略为惊讶的看她一眼,她嗓子吼得生疼,还在吼: “毛主席的神笔舞东风 风吹满天红,满天红 用尽三江五湖水 毛主席的恩情写不尽 警卫战士窗前过 心里歌唱东方红 歌唱东方红,东方红……” 她这么卖力的唱歌给他听,不用说,有主动示好、讲和的意思,楚晋岂能不知? 他却依然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然后,她再唱,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楚晋终于开了口:“这么老的歌,你从哪里找来的?” 指柔理直气壮:“这是军歌!” 楚晋蹙着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当过兵?” 其实他心底是乐滋滋的。 指柔早从他眼角的笑意瞧出来了。 她正扑过去,却见楚晋弯腰钻出窗台,起身要走。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楚先生,楚老板。”指柔决定不能隐性示好,要光明正大和他握手礼了。 她轻快的跑去,在客厅追上他。 “楚晋,”她踮起脚尖,到他的面前,双手往他项前一攀,笑吟吟的说:“还生气啊,难道你不觉得,我那是太在乎你了?” “嗯?”他俯下头去问,“真的?” “嗯……”她点了点头说,“真的。” “不骗我?”他再度问。 “不骗你。”她认真的点点头。 “那么,”楚晋双手扶着她的腰,很轻,很柔的问:“说那三个字。” “什么三个字?”她眨了一下眼睛,细长的睫毛低垂下去,在他的注视下,脸上散布着一层淡淡红晕,抿了抿唇,也很轻,很柔的说:“我,我爱……” 最关键的一个字还未吐出。 手机铃猝然大响! 打破了两人甜蜜紧张的气氛,分开了两人激动紧贴的身躯,指柔陡然一跳,从他胸前抬起头来,慌张的说:“请等等……我想先接电话,你站那儿先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 她一面跑向房间,一面摸索皮包,掏出手机,看到李明远来电,迟疑着,闭着眼按了接听。 李明远的声音透着抹喜悦:“……我在你家门前……” “抱歉,我不在家!”指柔非常直接,非常坦白的说:“我在楚晋这儿,可能要吃了饭再回去,也可能今晚不回去了。” 李明远沉默了,然后,再度开口,嗓音里透出浓浓的失落:“那行,我等你回来……”末了,又说:“我有重要文件,要拿给你过目。” 指柔凝神的望着手机,这边,楚晋很听话的站在客厅等她,没有挪动半分;而她的公寓那边,李明远也很坚定的等待她,没有离开。 打完电话,她哪还有心情说那“三个字”,眉尖轻颦,小步挪到楚晋面前去。 “楚晋……”她低喊,很抱歉的低下头,“我有点事,要回去处理。” “我送你。”楚晋说,长臂一伸揽住她胳膊。手机响起来,他就明白,他等待的那三个字化为泡沫了,有点失望,但很快便被热烈的爱融化了。 他把她揽进怀里,却感觉到她往外挣扎了一下,他疑惑,低头凝视着她,“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不不……”指柔轻声轻气的说:“我开车来的,我开车回去。”她坦诚的望着他,“不麻烦你送了。” “麻烦吗?”楚晋皱眉,“你觉得我送你,是一件麻烦事?” 指柔摇摇头,不是不让他送,而是李明远等在她家门前,两人相撞,总不太好。那个房子,她决定在这个月卖出去,或者卖不出,空着,再找个别墅。 要不然,总给不死心的李明远造成一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越感。 楚晋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她耳根都红了,他抬起手臂,伸手到她脸上,轻轻摩挲那层光滑的皮肤,“瞧,多好!你学会开车了。我为你感到高兴。今晚,我好想坐着你开的车,去你那儿。” “楚晋。”指柔诚挚的说,“明天你有时间,去接我下班吧,我载你去城西的酒家吃海鲜好不好?” “好……”他仔细的注视着她。 在她转身之际,楚晋猛地伸手从她身后捉住手臂,猛地拉回来。 “楚晋……”她仓促的回身,侧脸撞到他肩,小鹿般惊慌的眼眸撞进他深潭般的黑眸里。 他猛地低头吻她,忘情的亲吻。她惊呼一声,唇被他的嘴唇封住,无力的贴着他,呼吸急促。他的吻来得其势汹汹,轰轰烈烈。她头晕目眩,觉得自己被掠夺了呼吸,心脏被他的深吻箍住了似的,一阵阵发紧,揪痛。她简直快要窒息。 她开始很使劲的抠他,掐他。全身绷紧,绷紧,好难受。 楚晋双手托着她纤细的腰,感到她浑身颤抖,惊悸欲厥,他如百虫抓挠,心痒难耐,吻得更深。他紧紧拥抱她,深深的吻她。两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1 人紧密相贴,从客厅中央撞到墙壁,撞到装饰柜,撞到电视墙,撞到古董架,撞掉了花瓶,撞掉了玉器,撞掉了cd……乒乒乓乓的几声巨响…… 一个长长的吻,弄得惊天动地。 最后,他抱紧她重重的跌陷在沙发,喘着粗气,双手放在她背上摩挲,平复着咚咚直跳的心脏,让那燃烧的欲.望慢慢冷却下来。在这段时间,在她没有成为他妻子之前,他要好好珍惜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狂猛的侵占她。 指柔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侧脸贴着他胸膛,闭着眼睛,手指抚弄着他衬衣扣眼。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好久,任时光漫流。 他用手抱着她的头压在胸口,另一只手掌揉着她瀑发般乌黑的秀发,沙哑的说:“……柔柔,不想放你走……” “怎么好像生离死别?”她无奈的说:“明明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因为不想让你走。”他坐起来,握住了她的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好想要你。” 指柔羞涩垂下眸,他吻上她美丽的睫毛,吐露心声:“你让我好着迷,小仙女。” “我也……”指柔刚启口,他嘴唇扑上来,含住她的唇,吮着那股芬芳,贪婪而忘我。 他们滚倒在沙发上,他太沉,压痛了她的胸。 指柔轻呼,楚晋忙支起双手,在她的胸口分开一拳距离,他伏她身上凝视她,他看得那么专视,那么长久!然后,他微笑了,她也笑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而她的眼睛水汪汪。 仿佛都含了一层水雾。 楚晋说:“搬来住,或者我搬去。” 指柔点点头,“好。” 然后见时间不早了,她坐了起来。 两人重新坐在沙发边缘上,他温柔的握住了她的双手,吻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说:“小仙女,我等你。” “好啦。”指柔拍拍他英俊的脸,笑道,“我发现,男人坏就坏在一张嘴。” “那怎么能叫坏?”楚晋抗议的叫,“我那是赞美!人要学会赞美。赞美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礼貌。” 他摸了一下光头,“比如,我说,指柔像个小仙女,根本就是一句赞美诗。” “我以为,那是甜言蜜语。”指柔冲他笑。 楚晋难得的脸红了下,转开头去。然后,他送她下楼,看她坐在主驾位,插进车钥匙,楚晋挥了挥手,“小心开车。” 李明远等了很久了。 怀里抱着几个大大的文件袋。 坐在她家门前。低着头,像流浪的孩子,无家可归。 指柔拿钥匙,往锁孔里插进,她打开门说:“你进来吧,别坐在地上。” 李明远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站了起来,扶着门侧的墙往里进。门廊、门厅、屏风、客厅。一样一样绕过,他抱着文件袋,站在了装饰柜前,怔怔的。 指柔说:“你坐吧,我给你倒茶。” 他点点头。 在单人沙发坐下。 “这些资料是关于南非矿场的……”他把文件袋交给她,还有他的一些客户资料,“这个你先了解一下,我的市场已经饱和了。这几批客户,我事先同他们商量过,让他们多留意你这边的产品。” “为什么要把你的客户让给我?”指柔望了他一眼。 “我没有这么大方。”李明远眼光落在茶几上,“关键是产品好,货真才可靠。如果资金足够的话,我建议你多开几家分店,自己做终端。自己做产品,自己做销售,专卖正品。”说着,双手往裤袋里插进,看他的动作,是在摸烟盒。 指柔弯下腰,将茶杯轻轻推过去,“你喝绿茶吧,不要再抽烟了。” 她语气平静,却有一抹关心,时不时的流露眉心。 李明远自嘲的扬了扬唇角,没说话,将手搁在膝盖,转过头,怔怔的望着墙边那架白色钢琴。 指柔说:“我还没有吃饭,你也留下来吃饭吧。” 她向厨房走去,有几天没有购物了,只有几个冬茹和少量的火腿,以及冰冻的鱿鱼。还好,应该是适合他吃的食物。 客厅里传来钢琴的旋律,恍若听到羽毛落地声响,轻轻柔柔,幽幽远远,轻如妆扮过的白色天使飞入仙境,远致古老的太行山以东,最后一颗音符划过,寂静四围。 手指弹奏时光的长短,他弹奏爱情的长短。 指柔端着饭,默立着,看他的背影投射在一侧,他静坐不动,十指依然垂放钢琴黑白键上,他的视线低垂,声音清而远,如一片羽毛从天空飘落:“………楚风谱的曲,忧伤无比,却感人至深……” 楚风谱写的曲子,她从未有勇气试弹。 因为忧伤,她怕自己弹奏的时候,泪流满面。 指柔终于回过神,把碗端上餐桌。转过头去,轻声的说:“你过来吃饭吧。” 李明远离开钢琴凳,起身过快,思维却慢,出现动作协调障碍,他身子猛往外一倾,指柔看得真切,跑过去扶住他,而他急于站起,甩头避开她的扶持,身体却倾斜的更厉害,头往前一扑,直接将指柔撞倒下去,“砰”然一声,钢琴键在她身后乱响。 她惊呼着抬头。 李明远双手按着钢琴边侧,喘着气,倾身凝视着她。指柔在他倾压而来的怀里微抖,心颤颤的。 她别过脸去。 他的呼吸炙热的喷洒过来,如烈火席卷,将她的半边脸烘烤得灼热无比。他微微喘口气,在她耳边喃喃的低语:“我看见慕名对我笑了,她说,爸爸我好想你……” 慕名! 她心脏蓦然抽痛,脸色苍白,闭上眼,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明……远。慕名已经死了。” 正文 他是病人(一) 她的话,使李明远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他低着头,眼底充满了悲哀,伤痛如此强烈:“不!不许这样诅咒她!我不许!” “她没死……没死!”他依然喃喃自语,“慕名,爸爸的小公主,你不知道她长得有多可爱,可爱的像个小公主……”* 她睁开眸,眼已发热,“我说她死了。” “没死!不许说她死了,你不许这样说!”他很激狂。 她仰头间,察觉到他黑色双眸中光彩粲然,心为之一怔。 为什么会有那样煜烁的光芒,为什么会有那样幸福的向往? 是他神智不清了,抑或小脑萎缩症犯了?他已濒临痴呆? 不! 指柔再度闭眼。 心揪成一团,苦涩的酸楚蹿出喉头。 泪从眼缝涓涓细流。 那些泪,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光照着,晶莹剔透。 他痴痴的看着,张了张唇,哑声的说:“别哭,指柔,别哭。……我没想让你哭,别哭。笑吧,指柔!”他声音越来越哑,“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美?和慕名一样的美。” 她已是泪流满面。 哪里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现在在他面前,总是禁不住泪水泛滥? 就在指柔和李明远倚在钢琴上怀念慕名的时候,有人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走进了门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大门开阖的声音,指柔陡的一跳,楚晋来了! 在她的印象中,那天两人相拥着睡了一天的觉,她就给楚晋配了一把大门钥匙,有了钥匙之后,也只有他会不经过门铃而进门。 楚晋来了。 来得多么巧啊。 不早不晚,偏偏赶上了。 李明远身体微倾着,把指柔压在钢琴上。 钢琴前,指柔怔了一下,然后,那对曾经的夫妻正仓猝的分开,而楚晋呢? 楚晋站在那儿,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完完全全惊呆了。 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视着指柔,又回头瞪视着李明远。 同时,李明远似乎也同样震惊,同样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同样瞪视着楚晋,而指柔,她傻傻的看着楚晋,傻傻的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身后抵着白色的琴架,光从头顶流泄,她的脸雪白如玉,又如水晶般透明。 他深邃的眸子,如鹰隼犀利注视着这边,注视着他们,注视着他们暧昧的姿势。虽然,分是分开了,但是指柔仍然和李明远站在一起,而没有向他走过来。李明远还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看来,他来得不是时候。 楚晋冷着脸,迅速将头一转,目光定在餐桌上。 三菜一汤,两碗饭。 她给他盛得满满的,连筷子都摆上了,是准备同桌共餐? 如此着急如此焦虑从他那儿赶回,原来,只为给他做一顿饭? “哦,楚晋!”先清醒过来的还是指柔,她尽量将声音变得柔和,使称呼在嘴里温暖不生涩。 她微微红着脸,不胜羞愧的,急于解释的说:“我,刚刚,他是来……” “不要再解释了!”楚晋终于恍然醒悟过来,他对指柔挥了挥手,眼光冰冷仍然紧盯着李明远,现在,这眼光已经变得相当锐利,相当严厉了:“我打扰到你们了?” “不!”指柔刚喊出声。 接下来,被李明远沉沉的打断:“不!楚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应该信任指柔!” 楚晋低沉的开口:“对!我应该信任!但是我信任指柔,我不信任你!” “哦,是的。”李明远应着,唇角上扬,冷笑了起来,“是的,你是不信任我,您当然可以不信任!但是。”他转头看指柔,又看楚晋,冷笑得更大了。“楚晋,我是否该告诉你,或者,该向你坦白,我们刚才在做什么?如果你不信任,我们可能什么都会做,是不是?!” 楚晋似乎没听见李明远的话,即使听见,他也不想很清楚的去弄明白这之中的关系。 明明已经那么清晰的呈现,明明一切景象都清楚的摆在眼前! 在眼睛所看到的事实面前,信任已经被远远的抛却了。 他低下头,瞪视着指柔。 她肩膀一震,甩开李明远的手,呆如木鸡立在那儿。 她被楚晋给震慑住了,给这突然的,没有防备的,或者说算是“意外”的事件而惊呆了。 她再也没有想到楚晋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却偏偏撞见她和李明远的亲密镜头。 此刻,在楚晋那冰冷的,犀利的,近乎苛责的眼光下,她有些惊惶了,有些瑟缩了,畏惧了,不安了。 她内心发抖,身子发颤,觉得尴尬,觉得窘迫而无以自处,觉得大难临头,觉得很难向楚晋这个“神”来解释自己。而且,她沉默久了,忽然也不想解释,她就呆站在那儿,对着楚晋呆呆的发楞。 李明远兀自在说:“楚晋,你不懂指柔的心,以后怎么在一起,怎么相处一辈子的时光?” 一辈子,好长! 楚晋看看李明远,又看看指柔,立刻敏感,心痛的体会到,他们间那种渊源仿佛一辈子都无法割舍,无法斩断。 他忽然郁闷的吐出:“我还没吃晚饭。” “那我们,我们吃饭吧……”指柔甩了一下头,慢慢清醒过来了,她看着楚晋说道。 他沉重而息事宁人的点了点头。 指柔很快的走过去,把厨房里一盘香喷喷的煎蛋放在桌上,微扬着头,对楚晋和李明远说:“你们快过来吃饭!我刚煮好的,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楚晋缓缓转过身,走了过去。 李明远也回过魂,跟在后。 他虽然对楚晋的到来,对楚晋拥有钥匙随时可进来,严重感到妒嫉,但是,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就什么都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2 不在乎了。 是啊,他是谁啊? 一个成为过去式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妒嫉呢? 李明远先坐下来,在看到楚晋依桌而坐,单手捧碗吃饭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不要紧的!反正他行为端正问心无愧,反正也已经给他撞见了!反正他又没和指柔做过什么!反正他又不听他解释什么! 这样一想,自我安慰,李明远心里的尴尬和窘迫消除了,不安的情绪也从楼房窗口飞走。 而指柔,在看到楚晋依桌而坐,单手捧碗吃饭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麻烦大了!他们在钢琴前边,给人造成的景象实在太让人无法想像!她害怕今后楚晋会觉得她自身不检点!害怕楚晋心里从此产生了一层隔膜!害怕楚晋会带副有色的眼光看她!害怕楚晋批评她是朝秦暮楚,风吹两边倒的女人! 这样一想,指柔心里的尴尬和窘迫愈加深了,不安的情绪也从四周将她包围。 楚晋脸色不好,楚晋心情不悦。 楚晋吃饭扒得很大口,楚晋不要她布菜,楚晋狼吞虎咽。楚晋,楚晋……隐忍着! “我做的菜还可以吗?”指柔心慌慌的问。她看着楚晋,李明远也看着楚晋,他耸了耸肩,变得满不在乎,却冰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还行……”他在两人的默默关注下,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单调无比的两个字,后面是无数的省略号。 这顿饭,就在三个人持不同的心理状态下,默默的吃着,每个人心里怀揣着无尽的省略号。 其实,她饭做得不多,仅够两个人饱餐,如果挤进一个人分餐,那就得要有人半饥饿。 他们三人,其中必有一个。 指柔饭量小,她每天每餐仅吃一小半碗饭就足够了,李明远饭量也不算大,但他今天却特别能吃,楚晋自是不必说。他平时一顿饭,能顶指柔一天的饭量,要不,人家杂能长得那么高啊,188的个头,是靠无数的米粒一点一点铸成的。 指柔给他们两人盛饭后,倒杯饮料喝着,把自己那份让给楚晋,留在锅里。 李明远吃得够快,风卷残云般,狂扫完碗里的饭,然后把空碗往指柔面前一伸,“再来一碗!” 她怔了怔,不可置信的望着李明远。 楚晋手臂一扬,“啪”的一声,把竹筷往桌上一掼,“你就这么喜欢和我抢?” 李明远压抑着说:“是我先吃完的。” 他站了起来,满脸迫切的朝指柔喊:“指柔,给我盛饭。我饿!” “我不饿吗?”楚晋蹙眉,神情不悦,将手中的饭碗递给指柔,“给我盛饭!” 望着两个男人暗中较劲,暗中赌气,她有些无奈。 她看看李明远的空碗,又看看楚晋的空碗,最后说:“那碗饭,可以一分为二吗?”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扶着椅子,挪开一点。 “不可以!”异口同声。 “那怎么办?”指柔为难的说,“只有一碗饭,你吃了,他就没得吃。”她望望李明远,再望望楚晋,最后又望着李明远,希望他能放弃,放弃!他早应该放弃,而他也早就放弃了,不是吗?何苦还在争呢? 那碗饭是楚晋的,是她精心留给楚晋的。 她不能盛给李明远吃。 绝不能! 所以,她双手一摊,面向李明远说:“李先生,请你懂得知足,知足好不好?” “是啊,要知足。”楚晋咳嗽一声,“古人有言,知足常乐。”他唇角下沉:“我想李先生,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李明远神色冷淡的扬了扬眉毛,“道理不道理的,那是别人的言论。我现在吃饭,我饿!”他坐了下去,“我如果连肚子都饿着,我还乐什么?” “我也饿!”楚晋睨了他一眼,“这碗饭,我吃不上,你也甭想!” 他转过头,看着指柔,她的脸腾地发红,为什么她会感到对方的眼光充满了某种暗喻? “那个……”指柔实在是苦恼极了,她将水喝完,锅里的饭直接盛给了自己,然后拨了一大半给楚晋,李明远皱眉,但也没再敢发表任何声明。 楚晋得到了那半碗饭,虽说吃得不是很爽,但毕竟已经吃到了,他的脸微微缓和下来。 李明远终究还是识相的,他见这儿没有自己的事了,饭也吃了,是该走了。 他闷闷的说:“慢用……”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就向客厅走去。 出去后,就接到一个电话,很陌生的号码,他看了看来电,立即挂掉了,他不想接。如果是向指情,他更是不愿意接。 他的身影移出去了。 指柔面前的楚晋终于和她谈及刚才那个话题了。 他很严肃:“指柔,我是信任你的,可是,他总是和你这么亲近,你让我怎么去信任他?” 指柔微微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要去面对,去解决!”楚晋接过她递给的一杯茶,新沏的都匀毛尖,嫩绿明亮,入口清香醇爽。 指柔轻轻叹了口气:“楚晋,你忘了?他是病人。”她收捡桌子,碗碗筷筷重叠一起,刚才李明远用过的饭碗,幸好不具传染性,否则他动用过的餐具都不能要了。 正文 他是病人(二) 她的一句“病人”,将楚晋固定在那儿,他似乎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是啊,李明远现在是病人,他应该让着点不是吗?如果刺激到他,他病症犯了,那不加重病情的恶化吗? 楚晋想,他笑了起来,搁下了茶杯,用手揽住了指柔的肩,他低头说:“好,刚才的事,我不往心里去了!”* 他小心翼翼接过她手里的碗,“这碗我洗,惩罚我刚才的失礼。” “楚晋……”她仰了头,望着他,崇拜的目光,“我该怎么感谢你?” 那仰慕的神情,给足了楚晋内心深处的暖意。 他走进厨房。 虽然有洗碗机,但是还是愿意手动清洗。 他拧开水喉,站在水槽前,将一只只碗洗得洁白无暇,擦得光可鉴人,再放进烘碗机,在15、30、60、90的数字上,选择时间最长久的90分钟,按下,开启机器的臭氧杀菌功能。 做着这一切,他的唇角始终挂着笑意,或者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指柔却因为看着他所做的一切,看着他的表现,而神采飞扬了。 “楚晋。”她走去,从他身后抱住他,楚晋身子轻微的震颤了一下,而后伸手,往后面摸索到她胳膊、身体、背部,也反手紧紧抱着她的腰。 “楚晋……” “嗯……”* “我发觉,我好像离不开你。因为你越来越像一个神,头顶着光环,照亮了我的天堂。” 楚晋轻笑,“甜言蜜语?我才不上当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那是赞美?人要学会赞美。”指柔说,将头埋入他的背心,暖暖的呼吸着他衣服内醇厚的味道。男人的味道。 楚晋看着洗碗机,双手反向后抱着她,轻轻摇晃着,“对于你这句赞美,我表示由衷的感谢。”他笑容更大,“能得到柔柔的赞美,是我楚晋三生修来的福分。如果我真的是神,那我就会自私的把你带走。” “那你的小仙女,会跟你走的。”指柔把脸埋得更深。 两人就这样抱着,缠着,情意绵绵,等到烘碗机的时间到了。 楚晋关上电源,和她一起走出厨房。 指柔切了盘水果,端到客厅里,开着电机,她吃着冰冻的火龙果,一面给楚晋拿了一片。 楚晋摆摆手说:“我出去买包烟。” “快点回来!”指柔喊。 “指柔,”楚晋在屏风处翩然回顾:“有电视机陪你,我还是晚一点回来比较好!” “你敢?”指柔调皮的一笑,“你要敢在外逗留,我今晚,我今晚把你关在门外。” 楚晋纵声大笑。 然后高高大大的背影闪过屏风,走了。 指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看着电视,怔怔的说:“楚晋也越来越爱抽烟了吗?” 楚晋没有下去买烟。 而是进了李明远那里。 他按门铃。 三遍过后,静了很久一段时间,李明远也没开门。 门外,他站在可视听门铃前,静静的等。 门里,李明远摘下对讲,看到可视屏上出现楚晋的图像,怔了一下,闭门谢客的说:“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楚晋目视着前方,就好像目视到了李明远一样,他沉声道:“今天的事,今天解决。” 虽然是病人,可是不能犯原则性错误。他要来跟他讲清楚。 李明远按了键,阖上对讲,开了门:“请进——” 楚晋往前走了一步,“谢谢。”他对李明远干脆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我们谈指柔。” “行!抽烟吗?”李明远问,一只手摸索到口袋,半天没有拿出来。 楚晋拿着自己的烟盒,打开,让他选,李明远随手挑了一支,在对方划亮的一根火柴中,燃起了卷烟。 “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她,不管以什么理由。”楚晋甩了甩火柴,火苗一灭,他却重新划亮一根,那簇火苗,被他捧在手心,轻轻凑近嘴边,红光照耀着他的脸,柔情如水潋滟。 李明远抽着烟看他,满脸不悦:“我没有以任何理由去打扰她,我只在做,我认为还能做的一些事情。” “对于指柔,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而又十分想要做的?”楚晋冷酷的瞪视着她。 他也正死死的瞪视着对方:“楚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自从离婚后,只要她不愿意做的,我还没有那么无耻,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去侵占她!” 当然这话不完全对,好像有过一次,但那仅有一次,是在向宅完成的。 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后来的日子,两人曾有许多次共睡一张床,她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让他不敢再靠近。他说到做到,没再碰过她。他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楚晋反唇相讥,“有时侵占与否,非理智所左右。”他想到,那次在指柔房间里把她折磨了足足五个多小时,而李明远在外跪着,手握刀,几乎有杀人的凶光。 “你别说得那么委婉,实则却是在痛批我曾经犯的错?”楚晋深抽一大口烟,烟圈从鼻孔里喷出来。浓浓的青烟缭绕在头顶。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强迫她。”李明远暗哑出声,“她不能再承受任何一次伤害……我没有办法给她幸福,拜托你!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用你来教我!”楚晋愤慨的说,“她将来是我的妻子,我不对自己妻子好,我还会对谁好?” 李明远失笑:“所以,记住,要对她好一辈子。”他走向墙壁的那口窗,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方亮着。每一口窗,每一盏灯,每一个人,每一个故事,不过都是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楼下。 指柔刚洗过澡,就看到楚晋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钥匙,他抬头看到她,微微一怔,站在电视机前不远。 “你洗澡吗?”指柔柔声问。 楚晋进来的时候,脸色冰冷,但在听到这句话,渐渐柔和,他看着她,头发上包裹着白色的毛巾,穿着柔软的白色浴袍,白色拖鞋。原木地板上湿着一层细水,衬着一双玉足晶莹剔透,仿佛池溏绽开的一朵白莲。 他的喉结一紧,胸口发热,一股强大的热流从心脏迸发而出,扩散四肢。他觉得再呆下去,他快要窒息。 于是,楚晋艰难的说:“我回去洗澡。”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3 “不!楚晋……你留下来吧……”指柔说完,人就走入房间,为他找衣服。 没有他要穿的衣服。 但是有他的睡衣,那是她利用休闲的时候,亲自为他设计的,亲自为他制作的。 长长的袖管,软软的面料,没有西装那样严谨的肩宽,腰围,但是他穿上去,一定很适合。 放了水。 楚晋在她房间脱外套。 指柔走出浴室,为他解开扣子,一粒、二粒,三粒…… 他呼吸渐渐急促,突然抓着她的手指,偏开脸去呼出一口气。 “我自己来……”楚晋说,解开外套,然后步入浴室脱衬衣。 他洗过澡出来后,指柔已经躺了在床。 看着被子下面诱人的身躯,楚晋觉得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他紧张的喘了口气。 他觉得他还是要做点什么,那么,擦擦头发吧。 拿了毛巾,不由的哑然失笑。 他光溜溜的脑袋,连一根头毛都没有,擦什么头发? 那么,先喝杯酒?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楚晋走进了厨房,找到一瓶拉菲,慢慢旋出了瓶塞,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再给指柔倒了一杯。 用托盘呈着,端到房间里。 在他走进来的刹那,指柔已经闻到酒的甜味,芬香馥郁,她侧过身,看到楚晋靠坐在床头,一手擎杯,轻轻摇晃着,边闻边品尝那美味的红酒。 “我也喝。”指柔伸出手,摊开雪白的手掌,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红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楚晋笑。 眼角细细的皱纹,彰显出男人成熟的味道。 指柔笑着靠倒在他肩膀,“当杯,贪杯是会醉的。” “如果我醉了怎么办?” “我也会醉……”楚晋说。 他额角冒了汗,杯酒入肚,指柔也觉得浑身发热,她看到楚晋额上的汗液,亮晶晶的一层,散布着特别迷人的光彩,他的眼睛深深沉沉的注视着她。 她脸上飘红,唇瓣经过酒的滋润,清亮而妩媚,她颊上的微笑,带着三分薄醉,更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温柔。 楚晋痴痴的望着她,手里的杯轻轻发着抖,喉头一紧,呼吸渐重,他越来越紧张。 他将杯子往床柜上一放,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指柔浑身一颤,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醇厚的味道,杂夹着淡淡的烟草味。她轻吁了口气,舔抿着嘴唇,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极了。 楚晋在吻的时候,伸手摸索到她的胳膊,一寸一寸移过去,手肘、小臂、手腕、手背。由她手指轻轻取走酒杯,他手臂一收,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亲吻。 “楚晋……”她难耐的叫,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栗,他俯下了头,嘴唇挪到她白皙光洁的颈项,轻咬她的皮肤。同时,他活动着双手,揉抚着她胸前那一对骄傲的鸽子。 “楚晋。”指柔再叫,低哑的叫声,听似轻吟,又似梦呓。 “唔……”楚晋喃喃的回应,炽热的吻落在她胸前,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放倒了下去。炙热的嘴唇吻着她的肩头,他摸索着,握住她无处安放的手指,放在嘴边深情的亲吻。 他突然猛地含着她胸前粉蕾,指柔深吸了口气。 “楚晋!”这次尖叫了起来。 “我要睡觉!”指柔仿佛醉了,醉得双颊飞红,嘴唇在他的用力亲吻下,微微发肿,如侵泡在酒液里的一颗红樱桃。 “我们……正是在睡觉。”楚晋沙哑着说。 “我真的要睡觉。”她依然坚持要睡觉,轻轻闭着眼睛,两手还攀着他结寮的脖子。 楚晋轻轻的笑,伸手抱着她,用柔软的嘴唇去触她的眼睫,似乎他喜欢触摸人的睫毛。 她没有躲开,只是牢牢地望着上方,眼里一片迷迷蒙蒙。 躺在他怀里如躺火炉,热得她头发都湿了。 她想她是真的醉了。 才一杯酒而已。 静躺了片刻,刚想挪身,一片阴影从头上压了下来,凝眸望去,才发现一张英俊的脸,却有点陌生,怔了一下,她好像看成了谁?指柔又闭上眼,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这张脸并不能算陌生。 是楚晋。 她一直记得,他是楚晋的啊。 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睛。 才发现他的上身是赤.裸的。 下意识转移视线,看向自己全身,知道外衣不在了,只有胸衣的吊带,斜斜挂在肩头。 “楚晋?”她忽然笑:“楚晋,你真帅。” 他用指尖触抚她的睫毛,轻声说:“柔柔,你真美……” 正文 第一次(一) “嗯……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地方……”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不是吗?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他怎么会喜欢上她呢?而且,一喜欢就是这么多年? 难道仅仅只是美? 不对,他说过,他见过的美女太多了。 楚晋没有答话,隐着那股燥热,燥热。* 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在他手心颤动,丝丝的痒,让他心情极爽,但她问话,又让人苦笑不得。 楚晋失笑:“柔柔,你真的醉了,你有点不清醒了。” “我很清醒……”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而已,“告诉我,你喜欢我哪里……” 楚晋敛了笑容,认真的说:“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惟一,我喜欢你全部……”手臂撑在她的左右,身体覆上来。 很沉。 他好像压着她了…… 一瞬间,她脸红了,迷迷糊糊的,已经明白下一刻会做什么事了。 他很高,所以她被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而她全身无力,也根本不想动,胸口被强壮的力量压住了,沉沉的,又有点晕眩。 “指柔,你愿意吗?愿意吗?我可以吗?”楚晋显然有点急迫,呼吸灼热。 她羞涩微笑:“我愿意。” “让我带给你快乐吧……”他含笑,亲吻她的下巴,被她那一句感动喉头发酸。 因为他笑,所以她笑得更欢乐了,嘴角的弧度像四月阳光,映得他移不开眼睛,痴痴入迷。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有没有人说,你的笑是有杀伤力的?” “没有……”极认真的思考,才迟疑摇头。 她眨了眨眼睛,又承认说:“有,刚才楚晋说过。” “嗯………指柔,我想给你快乐……”他摸了摸她的脸。 “好……给我吧……”她伸手,主动去勾他脖子。 天雷勾地火,如她这样。 楚晋呼吸沉重浑浊,浑身似火在燃烧,热得难以忍受。 干脆,用牙齿含住斜挂她香肩的吊带,一点一点,褪下来。 真的很想要。 何况,他也早就有了反应,从进来她房间的时候,他体内的欲望便在叫嚣的蹿腾。 她能察觉到,身上的人顶在腿上的欲望,硬实灼热。 楚晋笑,笑容很深,兴奋藏到眸底,燃烧成烈火。 “楚晋。”她学着他摸了摸他的脸,也用指尖触他的睫毛,轻声喊,“楚晋。” “柔柔……”他低低的回应,染上情.欲的眸,星芒点点,那些火花似要迸出来。 “今晚,你会记得我对不对?” “嗯。”她声音极轻,“你也会记得我。我叫向,向,向指柔。” “是,记得。许多年前,就记得了。”他轻喘气,肯定的回答她,却被她弄得更加苦笑不得,更加难受。 她却一直在说话。 她好唠叨。 她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好黑,只是……” 他正脱着她身下那一条纯白蕾丝,她突然坐起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说:“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哪里?我真的好想知道。你真的是楚晋吗?” “我就是楚晋……”楚晋为她的假装,咬牙,“楚晋便是我。” 过了半会—— 她躺着不唠叨了。 身体轻轻颤抖。 “指柔,你在害怕吗?”他低沉得不能再低沉,试探的问。 害怕吗? 她愣了愣,她在害怕吗。 这样的情景,她并不陌生,因为不是第一次,床弟之欢她早已经历过了。 害怕?也许吧,只是还是想要欺骗自己,以酒的名义自我欺骗。 不过抵抗得太久,她也累了,只是一杯酒而已,不至于醉得不醒人事了,连自己都感觉不出他是谁来了。 也许,只是在找寻一个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方法而已。 不让他前进,不发生关系,那么,楚晋还是楚晋,指柔还是指柔。虽然他们以前发生了关系。 但是今晚,明明是她把楚晋留下来的。 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她自愿的。 她是爱楚晋的啊。对的,她爱他。 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楚晋轻声哄慰:“别怕指柔,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会好好待你……” 他看出她有顾虑,还有隐在眼底的恐惧。 翻了个身,面对面的凝望着她雪白的身体笑,发出赞美:“真的很美,像天山的雪莲花……” 那么美,可是很难采到。 她不语,任由他亲吻,渐渐的目光变得有些戏谑,轻扫过他的身体。 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外套搭在床沿,酒精的挥发使他黑色双眸隐隐逸出灼人的红光,也因此,他的欲.望有点无所遁形,有点凌利,明显而嚣张着。 察觉到她探索的目光,迟缓迷茫的表情,楚晋微微脸红,又有些不悦,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扯过边上的被子,松松的盖住她馨香的身体,“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指柔沉默,在内心叹口气,被子里的小手轻轻探过去,“楚晋呢,楚晋呢……” 他的身子一僵,猛地促住那只手。 她咧了咧嘴角,偷笑不已。 有点笨拙、生涩,却异常坚定、甚至执拗,还有点惊喜的握住他的,热乎乎,很可爱的小东西,在她不大的掌心里涨了涨,跳了跳,又有些害羞的发颤。 纤细指尖触到血管,微突,有生命的奔腾。 他的眼睛顿时变得像两把火,熊熊烧了起来,脸膛上有某种痛苦,她的手就像草原的火苗,摸过来,燃烧着。 楚晋猛地一翻身。 猎豹一样健硕强壮的身体,就这样再次压了下来。 眼边重现阴影,因为他身材的高大,与强壮,她又有透不过气的压抑。 淡淡的烟草味,浓浓的酒香味,萦绕着她所有的感官。 “嗯……”他低头攫住她的唇,温暖的轻含着,温柔的吮.吸着,就像小孩吸水果棒一样。 他把她当作棒棒糖,轻轻吸着,小心翼翼,却又有压抑着某种隐忍。 “甜呢……嗯……”魅惑的声音,酥痒了她的颈项,他温温的唇贴上去,吮住一口,回味无穷。 她也没有闲着。 或者因为酒,因为醉,抑或因为需要。 她从被动改为主动,非常卖力地吮着他,从他的薄唇,下巴,挣扎到他紧张起伏的喉结,再到他怦怦直响的胸口。 身上惟一的胸衣早被他用嘴剥了下来,她双手自发自觉移到他身下,褪下那片薄布。双手在他腹前抚弄,他的身体很热,热情熨烫了她,体内有什么麻麻的像电流,从他的体温输送过来,又输灌过去,彼此吻噌着,挑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4 着。 修长的手从她的鼻尖处滑下,抚向她的胸,轻揉着,投向墙壁上的清影,很迷人,他的手很厚实,动作轻柔。 指尖像有魔力,又像在弹奏钢琴。 灵巧的手指,在指柔丝滑的皮肤上熟练的演奏着,不放过所有敏感的、让她瑟缩的部分。 她轻吟一声,毫不示弱,急迫地反摸回去,手握住他的可爱,唇继续下移,一寸一寸,忽然一口咬住他的胸。 “唔……”他闷哼一声,有着极致舒服的快感,不忘戏谑道:“小猫儿……”说完,也快速伸过脖子,一口咬到她香滑如凝脂的肩上。 她皱眉。 痛感和快感,交织在一起,像烈焰一般窜到全身,渗入体内。 他的温度持续上升,还伴有汗水,而她也是。 手依然还在握住他不安分的热东西,抚弄着前端,毫无经验、生涩地玩弄着,他的手则顺着她的肩膀,游移到她的腰侧,再缓缓的滑下。 “指柔……指柔……”在这一刻,楚晋切身体会,百炼纲也成绕指柔。 这个名,这个人,这一生,都想拥有。 他们互相挑逗,互相接吻,互相抚摸,却谁也不肯做到那最后一步。 不肯做到那最后一步! 这一招很绝,像自杀,用杀掉对方的方式杀掉自己。 他粗粗的喘息萦绕在指柔耳边,而她,红唇边的呻吟也诱惑着他。 “指柔,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心,你就不知道你究竟有多美。” “嗯……” “指柔,我好想要你!我疯狂了,我决定不再等了,我要你!我要你!”楚晋喷着酒气,兴奋的脸膛布满了红晕。 她身子轻颤着。 “让我来爱你……” “嗯……” “你愿不愿意……” “嗯……” 这一问一答,很绝。 指柔勾唇,唇角贼贼的滑开一朵笑,如花朵般,身子如鱼一般游了下去,抬头吸气,望了望那张英俊的脸,有一股近乎赌气的冲动。 然后,张口含住它。 “啊……指……指柔你干什么,不要!快停下来!”他全身震动了一下。 温热舌头舔着,那激烈的快感让他着实吓了一跳,当他发现她在用舌头时,强烈的想要阻止她。 楚晋震惊的全身僵了僵,放在她肩上的手顿住,指尖紧掐入她的肌肤。 指柔略为胜利的笑。 好在,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区别在于,前者一泄而出,可以借助局外辅助。 指柔又不是十七八小女生,有过欢爱的经历。 也知道可以怎样做。 但因为没经验。 牙齿似乎多少会碰痛了他,吸和吮的力度掌握不够好,但已够他享受。 他英俊不凡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快慰,还有失控和抽搐几种复杂情绪,微喘着,脖子后仰,轮廓极好的脸仰起,俊美的下巴,让人想起碧水湖边濒死的天鹅。 不可否认…… 这时的他,很诱人。 他沉醉在她的给予中,终于不能再随心自如的挑逗她,手指插.入她细软的发丝,浅浅的低吟,从薄而美的唇逸出来,如最美妙的乐章。 察觉到他的痉.挛,以及全身剧烈的战栗,因为高.潮临近,他手上的力气变大,变重,变紧,五指按住她的肩膀,仿佛掐入她的骨骼里,痛得她有点麻。 “嗯……指柔,指柔,指柔!指柔!啊!” 终于,欲.望得到释放,他高高的仰头,淋漓尽致地低吼出一声。 黏稠流了她一嘴。 浊白。 许久,许久,楚晋都没有动,躺着。释放过后,有一种虚脱的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兴奋到极致。 情.欲匀染的脸凉沉了下去,目光深邃得看不清,只定定的、凝望着她。 指柔还保持那个姿态。 口中有一条涎下来。 他有种心痛,怜惜的为她擦干净,动作轻柔而爱怜。 然后他翻身下床,走向旁边的浴室里。 指柔漱了口,扑在枕头上,浴室的淋水声,淅淅沥沥的响着。他在里边冲了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晋裹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靠在浴室门口,修长手臂交叉在胸前,嘴角微有笑意,心疼地望着床中。 “第一次?” 呃,这章这章。。看不懂的,我就不解释了。。。掩面飘飘的过。。表拍,指柔难道没有在付出吗? 正文 第一次(二) 指柔半闭半睁着眼,不答话。 当然。 当然是第一次。 她从来没对谁做过。即使以前的李明远,无论怎样诓哄,即使打死了她,她都不干。不愿意那样干。 但是,今晚,却对楚晋做了。 她忽然也有种虚脱。* 不累,只有空虚,她侧脸,埋进枕头间,只想睡觉,只是想睡。 男人与女人之间,如果真心相爱,总要走向爱与情的奔放,灵与欲的升华那种地步。 有些事,不可避免,该发生的,都会发生的。 她接受了楚晋,只是她的心,仍然有些怅然若失。 不可否认,她爱楚晋。是的,很爱很爱。 楚晋走了过来,坐在床上,抚摸她的头发,他温柔的,爱怜的说:“柔柔,其实你不用那样做……我不希望你委屈,知道么?如果你不愿意,我又怎能勉强你?” 指柔动了一下,露出小半张脸来,朝他微微一笑:“不,我愿意。只是,我希望,我们相爱是纯粹的,不是为了满足某种欲.望。楚晋,如果你爱我,你会等我的不是吗?当然,我也许没有资格要求你那样做。但是。”她仰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但是楚晋,你会愿意等到我吗?” “会的。”楚晋点点头,在她额头深深的印上一吻。“睡吧,宝贝。今晚是我有生以来,最感动的一晚。”楚晋轻抚着她脸庞,手臂从她颈窝伸过去,枕着她,手掌轻轻拍打着她肩。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没再多说话。 指柔含笑入睡。 他抽烟,一支接一支。 想着这些事情,想着他的爱情。 夹烟的手指颤抖不安的,泄露着心底那抹情愫。 “指柔。”楚晋凝视着她完美的面容,喃喃的说,“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不只是拥有,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幸福。”他撩起她腮边的头发,“指柔,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不打折扣的幸福,百分百的幸福。楚晋,是不是很无能,楚晋,他做不到了。” 温柔的夜。 她安睡,纯净的睡颜,如婴孩般让人产生强烈的呵护心理。 在梦里。 她的梦,不知有没有他楚晋? 指柔睡之前,在想,她会睡得很安稳的。因为有楚晋在身边,陪她入睡,陪她过夜。 只是半夜时,她翻了一个身,忽然就醒来。 她迷迷蒙蒙的望着身边,那儿空荡荡的。没有楚晋。记得入睡之前,楚晋是留在这儿过夜的,三更半夜,他难道不打招呼的走了? 不会的。 指柔想,她摇了摇头,起身,轻轻下床。 也许在阳台上吧。 她趿上拖鞋,走出卧房,绕过走廊。 指柔顿了顿,定睛细看,确实有一点星芒,是烟蒂上的。 有个人正斜靠在阳台栏杆上,独自静静的站着,独自静静的抽着烟。 指柔静静的望着,忽然感到一阵神思恍惚,犹似梦中,也许是这香烟气息,这梦似的夜晚…… 夜深人静,谁会寂寞? 楚晋? 她凝视着那人影,那人影凝视着夜色。 “怎么起来了!”听到身后的响声,楚晋问,但没有转身。 “哦,我看你没在床上睡。所以。”接下去不知该怎么说,指柔怔怔的。 “所以,你也起床了?” 楚晋转过身,他的黑眼睛在深沉夜色中闪着光,他望了她一眼,他的声调低沉而沙哑。 “回去睡吧,夜里有风,小心着凉。”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却充满着无穷尽的关心,还有他望过来时,他眼睛里暗藏着深深的涵意。 她轻轻走过去,轻轻停在他面前,轻轻仰头注视他,“楚晋。” “你怎么会起床了?”她仰着脸,迷惑的问,“你不回去接着睡吗?” “睡不着……”他嗓音低沉。烟圈在他唇边飞舞。他看了她一眼,那眼光深情而复杂。 指柔笑:“那我陪你一起睡不着。”她的笑容在夜色绽放,如烟火绚丽,“我想,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会睡不着。” 这句话,让楚晋心悸,也心痛。 他许久没有说话,低头注视着她,多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 轻轻抬手,他摸摸她的头发,夜色下他的声音好温柔:“指柔,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就像当年,你陪着李明远那样,陪着我楚晋?” 她点了点头,忽感到他话中有话,她咬唇,沉思片刻。 “不……楚晋,你是你,你不是他。”她认真的说,“你不要把你和他比!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你。当然,我说,你是指柔的。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我喜欢你这样的自私。”楚晋轻掸去烟灰,手从她的头发上滑下,哑声说,“我情愿你更自私点。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楚晋一个。” 指柔微微怔着,不知如何接话。只是望着他,他好高,这样仰望着他,她脖子痛了,眼睛痛了,视线变得朦朦胧胧的。 楚晋活动手指抚她的脸,停留在她的下巴上,“是!我是楚晋!我不是他,所以,我永远代替不了他?或者,我永远都给不了你百分百的幸福和快乐?” “不是的!楚晋,你不要这样说!”指柔急道,她往前一仆,抱着他的腰,“楚晋,我们在一起,也有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真的还不了解我?” 楚晋抽烟,长长的烟圈吐出来。一个接一个,随风飘散。 “指柔,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放手,你会不会……”楚晋喃喃的低语,他的那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四目相连。 他说:“我忽然想,我们好像有点不合适?” 指柔低头不语,沉吟着。 “指柔,你有在听我说话么?”楚晋重复着,暗哑的说,“我说,我们好像有点不合适?” 她猛然抬起了头,一声不吭。 楚晋看到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晶莹的液体,似水似雾,他的心沉了下去,也微微的痛了开来。他们彼此注视,不言不语,然后,又注视了一会儿。 指柔慢慢转过身。 向着通往客厅的走廊而去。 她放了cd。 室内的歌声一直飘到阳台上,音箱里正在唱着: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叫我思念到如今 ……”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5 br/>    很老的歌,也很俗气,可是唱起来,却让人听了不胜感慨。 楚晋踏着歌声而去,循到她背影,单薄而直立,如一棵细细的植株,却因为稀有,而优雅美丽。 指柔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抱着一只方形枕,自他至阳台进入客厅,她就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指柔……”楚晋轻声喊她的名字。 她陡地回过身,瞪着他,正死死的瞪视着她。 “你瞧,男人说变就变了!都是因为那一张嘴,他爱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可以把她说成仙女,不爱的时候,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而那个女人也不再是仙女!只怕连草都不如。所有的,所有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被你们男人说完了……” 她忽然停住了,呆呆的看着楚晋。 后者正坐在对面,用手支住额,眉头紧蹙,肌肉绷紧,满脸的凝重与不安。 她还是小小的给吓住了。 她闭了嘴。 只听楚晋缓声说:“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说对了。” 他突然起身,绕茶几而来,仆伏在她脚前,他半跪在沙发前面,用他的一只手,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指柔?不管今后怎么变动,你依然是我的小仙女,是楚晋一个人的小仙女。” 指柔苦涩的笑,摇摇头。 楚晋伸手摸着她的脸颊。 她甩开。 “你想和我分手?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她哑声问。 “不……指柔。我……” “怎么?我问的有什么不对吗?你刚刚在阳台,是这个意思吧?你只是说得很委转,你只是说得很隐性。你说我们不合适是么?我们不合适?”她脸色微变。 “我是坏女人吗?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吗?是很不正派的女人吗?是……” “不不!”楚晋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指柔,请你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那么,有什么不对吗?我们有什么不对吗?”指柔脸色变冷,嘴唇轻颤:“是,我是糟蹋自己!我宁愿这样糟蹋自己!我也不要听你胡说那什么见鬼的不合适!不合适?”她猛地离开沙发,起身说,“我等了你三年,不!”她甩甩头,语无伦次:“我傻呢,我等了你三年,我为什么要等你三年?也许并不是为了爱,为了感恩。” 她眼光咄咄逼人的盯着楚晋,“你说你爱我?爱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终会有不合适的那一天?为什么你一早不考虑,你爱的那个女人,一早就不适合你?为什么你一早不考虑,你爱的那个女人,她就不是个好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激动,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火燃烧着,所以,她嘴里所说的一切,也像火一样:“到了现在,你来跟我说不合适?不合适什么意思?你当我傻瓜是不是?” “指柔……”楚晋沉吟片刻,终于沉痛的,低声的,将想说的全说了出来:“我一直以为,我会占满你的心,我一直在努力,我一直在想办法如何让你开心,让你永远将我放在心上。可能是我的性格太急。又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我要求你对我百分百分的爱,因而我也会付出百分百的爱……” 指柔呆了呆。 张了张嘴,努力的想要表达什么,却笨拙得只是不停的嚅动着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又急又气,又气又怕。 惶恐不安的望着楚晋。 “对不起,指柔。” 楚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狂饮一口,声音闷闷的:“我发觉我自己很自私。我不配拥有你的爱,我不配。你知道么?” 指柔心底蓦然抽痛! 他在说什么?楚晋! 她闭眼。 接下来,听他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他比我更爱你……” 他望着指柔,她猛地一颤,猛地睁大了眼睛,身子微微抖,惊愕万状的,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要把我推给他是不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楚晋!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真的,真的……” 她猛地噎住了。 她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喉头又苦又涩,酸酸的水气充进眼眶,她想,她可以不哭的。 她努力镇静自己,努力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正文 分手(一) 第三次被甩? 是不是她的命运,就一直被甩,被甩? 她要接受现实,还是力挽狂澜? 楚晋低声说:“指柔,我今晚,原本想要和你好好谈谈,有些事不能这样发展……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指柔抬头,立即用手死命揪住了楚晋的领襟,她哀恳的,求饶的仰起了脸,急促的说:“不行!楚晋!我说不行!分手不行!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分手不行!你不要和我分手,不要和我说不合适,不要再去追究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你收回刚才那句话吧!你没看到,你的小仙女已经快被你折断翅膀了?你不要破坏小仙女的幸福吧!求你别破坏你的小仙女!她需要爱情,需要你的爱情。你曾经说过,你爱我,如果说了爱,就要爱一辈子的。至于你说的是否真话,我当真了!真的。只要是你说的,你曾经说过的话,我全都当真的!现在,那个小仙女好不容易开展一段新的爱情,好不容易迎来幸福的人生,你怎么可以谈分手?所以,请你就给她吧!” 她选择了力挽狂澜。 而不是接受残酷的现实。 “你有没有想过李明远?”楚晋问,盯着指柔:“指柔!爱情是很自私的!我自私,我自私到不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自私到不能说服自己你们是正常交往。我自私到这种地步了,从此后,跟着这样自私的一个男人,你还会幸福么?我已经不能让你幸福了,我妒嫉他!真的,我特别妒嫉!我是失败的男人,我无能……”* 他低垂着头。 “是的!”指柔悲鸣着,嗓子嘶哑:“因为爱情,天下的男人都是自私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自私?我看到你陪别的女人喝咖啡,我自私到想去破坏!所以,我们都自私!为什么我们不能自私的在一起?如果你放手了我的幸福,你不仅自私,你还会让我变得自私!从此后,我的心里全是你!再也容不下第二人!因为,我自私到眼里只有楚晋!” 楚晋惊悸了一下,闭紧了嘴唇。 他默然不语了。 指柔悄眼看他,心痛的想要挽回,挽回这段情,她低垂了头,如呻.吟般低语:“你放过我一马,我会改正自己!我们之间的事,会好好解决的。你不要变得洒脱不羁,那不是你的本性,你是我心底的楚晋,离开我,他会伤心的不是吗?或者,分手后,你从此会变得洒脱不羁,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拴住你,但是那样的结局,我看着也会痛心!所以,楚晋,请你,原谅我吧!别去追究什么自私不自私的问题吧!我还想做你的小仙女,楚晋!” 为了挽留这个人,为了挽救这段情。她已经低声下气了,她已经不顾自尊,这样去求他,求他对她网开一面。 对于她的楚晋,对于她的爱情,她从来都不会轻易退让的。 离开他后,她不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只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楚晋。 全天下,只有一个楚晋! 她是真的,真的动了情,真的爱上他了。 那三个字,难道要在此刻向他告白吗? 不行!这个时刻,更加不可以! 指柔惊惶的看着楚晋。 她说了太多的话,他沉默了太久。她想听他说,哪怕简单几个字,但不要再提与分手有关的。 听了她这席话,楚晋深受感动。 他知道,她已经爱上他了。 如果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么刚才他突然知道,她爱上他,已经爱了很久了。 要不然。指柔是不会这样乞求一个男人的。 她那样美丽,那样知性,有时候,也那样可爱。 追求她的男性,绝对不少于她十八岁的年龄。 但是,要怎么跟她说? 他楚晋,根本也不是一个好人。 有一天,她终会知道,他不是好男人……他不希望,那一天到来。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些事是无法瞒住的。隐瞒!他犯下了一个大罪,隐瞒!他隐瞒了她!而且这个隐瞒,足以覆灭两个人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情感! 因为,那个隐瞒,三年前就存在了! 从他答应帮助李明远那天起,就真真实实的存在了! 是他不对,是他不应该答应李明远! 所以,他想,找个理由,让她离开他吧。 虽然,让她离开,也许会是更大的伤害!但是,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弥补! 楚晋缄默着。 杯中的酒喝空了,他没有再继续倒,握着空杯愣愣的发呆。 指柔忍着痛楚在胸口翻滚,哽塞着说:“如果你是因为,刚才你进门所看到的那件事,我和李明远那样在钢琴上……而提出,与我分手。我很坦白的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没有。甚至连念头都没有动过!他只是跟我说了一些话。一些简单的,却莫明其妙的鬼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她的心却蓦然揪痛,李明远在和她说慕名,那是她心底永远的痛! 她怎么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一出生,她都没有看到她,医生说,她缺氧窒息了……可是,连尸体都不让她见到,那么小,居然也给它火化了?她抱着孩子的骨灰,给她在山上选择了一块墓地,葬下了夭折的孩子,葬下了死去的爱情。 从那一天起,她的心里,李明远的位置永远被打入死角! 她虽然恨不了他,但不代表,就能再爱得起来! 所以,当今天,楚晋这样说,说他比他更爱她的时候,她就震惊得,想要掐死自己! 李明远的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苦果! 再回到他身边,那还不如,自己先行解决! 她不要再回去。真的不要。 她拉着楚晋,含泪哀求:“你责备我吧,楚晋!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他进门!我不应该,让他弹我的钢琴!我不应该,和他有那样亲密的举止!一切,都是我不应该!请你,责备我!”她泪水侵满了眼睛,看他不清,她咬着的嘴唇,像咬着自己的心脏,痛不可抑! 楚晋兀自沉默不语。 长久的沉默,夹杂着他沉重的呼吸。 “指柔,”他终于开了口,幽幽的说:“我如何去责备你?我如何去责备你的美丽?”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盈泪的双眸让他胆颤心惊,他现在非常懦弱,懦弱,懦弱。 他悲怆的说:“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责备你?是我的错。真的,我做了错事。以后,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他扬了扬头,似乎有液体在黑眸里打转。 “而且,世界上的事情永远说不准……未来的事情,我无法把握。”楚晋继续说,声音沙哑:“我不想去把握什么了。我觉得是我太无能了,就是这样,是我无能!我不能再这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就分手对不对?”指柔不胜愤慨:“你行!你楚晋行!你比李明远更行!说好不伤害我,说好会让我幸福的,说好会对我好的,可是怎么到了最后,你要来和我谈分手了?那些甜言蜜语,都到哪里去了?” 她含泪说:“玩弄我是不是?你觉得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还是。”她声音哽咽着,“我没有你那位文文漂亮?她可是银行长的千金呢?她能为你解决,而我不能解决的难题?” 楚晋摇了摇头,再倒酒,只有喝酒,唯有喝酒。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6 br/>    “楚晋,你别忘了!我的公司,是你为我开起来的。赚的那些钱,我都为你存着。”她叫了起来。 楚晋猛地抬头看着她。 泪水迷蒙了双眸,指柔却在笑:“你不就是缺少资金吗?我给不起你吗?你宁可牺牲色相,宁可用美男计?宁可陪着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不接受我对你的帮助?我的钱,难道很脏吗?你用得特别不舒心吗?还是,我本就是一个肮脏的女人,所以,你就……” “我有那意思吗?”楚晋低吼出声,满嘴的酒气,“我有半点那意思吗?是!我是使用美男计!可是,在商场上,这也是一项战略!”他继续倒酒,手臂举得很高,哗啦啦液体倾倒下去,溅起细微的泡沫。 “我不用你的钱!那是维持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楚晋嘴角颤抖,脸上肌肉抽搐,“尽管我很想用你的钱!可是你想想,如果我身为男人,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连公司困境都解决不了,却要靠你一个女人来扶持,我算什么男人?” 指柔“呵呵”笑了两声,笑得让人心里发抖:“说穿了,还是面子问题,大男子主义。那些钱,难道不都是你的吗?公司开起来,我没花一分钱。那不全都是你的?” 楚晋低下头去,“指柔,当你身为男人的时候,你就会懂得我此刻的心……” “那么,我们只能是同甘,而不能共苦?”指柔笑得更刺耳,“所以,我现在公司做得越来越大,而你呢,公司亏损得厉害,我强势的压过了你?你觉得不爽?” 她关掉音响,退出那张cd,“啪”狠狠甩在地上。 “分手,是不是?”指柔叫,“行!分就分!” 她已经努力过了! 既然留不住,何苦再去留! “你走!”她指着门口大叫:“你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远到我再也看不到你!我不想看见你了,我怕了你!楚晋!”她蹲了下去,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哭了,“……走吧,走吧,快走吧,你要走就走干脆点……” 楚晋起身就走了,却在门口停顿,他蓦然回道,看到正仰望着他的她,泪流满面,泪流满面。 不!指柔。 她可知,他此刻,心好痛。 痛,也要走! 这是楚晋的风格。 门砰然一声关上。 楚晋走了! 他走了!三更半夜,他突然提出和她分手,突然就走了? 他们睡之前,还那么缠绵,他们亲吻,他们抚摸,他们甚至……她甚至。她昨晚不是也让他快乐了吗?为什么,最终的结局还是分手? 不!她不要分手! 不要接受这个致命的打击! 不! 楚晋! 她在内心狂喊:“楚晋,你回来!你回来!” “楚晋,我需要你!” 张嘴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徒劳无力的张着嘴。 她哭,只是哭不出声音,泪如小蛇狰狞的爬满脸,而她心里干涩的痛。 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直到不哭了,直到心冷了。 她坐在地板上,过了一夜。 整整一夜,几乎没有任何思想。脑袋仿佛空了,突然间就空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被人挖去了一大块鲜活的肉,还带走湿淋淋的血。 呆呆的坐着,只是坐着。 恍惚在下雨,她一直恍惚听见雨声,潇潇风雨声。 她冷,又累。 却不知站起来,为自己倒杯开水。 天明,恍惚是天明。 门松动了一下。 有人影晃进。 她坐着不动,不想动,不敢动。 加快速度,今天狂更了! 正文 分手(二) 那个人影飘到她跟前,她不能够抬头看。 楚晋站了良久,沉默着,最后他也蹲下去。 蹲下去看了她良久,兀自沉默着。 最后—— 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发丝里有她的味道,只是发丝很凉,凉得仿佛落了雪。* 他心揪痛。 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终于能够抬头看。 她嘴唇发白,眼圈发黑,脸上毫无血色,表情麻木僵硬,昨天还对她笑得神彩飞扬的双眸,今天已是黯然失色。 一夜之间,她的脸庞突然就憔悴消瘦了。 一夜之间,一个人变老,原来是真的。 楚晋心痛的喊:“指柔……” 她却没有应,木头似的瞪着他。 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她忽然站了起来,颤巍巍的往阳台那边去。 她的背影萧条,风吹起披肩长发,凌乱的飞舞。 发丝缠绕了双眸,她的视线迷离不清。 没有泪,不再哭。 伤害已经更深。 悲痛已经更甚。 她虽然不是金钢之身,面对所有的变动,却也觉得有些麻木不仁。 她忽然又蹲下去。 胃痛,痛得站不稳。她遥遥欲坠,就要跌倒。 “指柔——” 楚晋猛然冲过来,冲到她身边,快速蹲了下去,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狂喊: “指柔!指柔!指柔!” 他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他悲鸣的说:“楚晋,是个王八蛋!楚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 她挣扎着钻出头来,木木的瞪视着他。 一夜之间,楚晋脸膛清瘦,眼窝浓陷,那浓浓的眉失去了光泽,他嘴角痉.挛,似乎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却不知道怎么说。 他开不了口。 “楚晋……”她心头一酸,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泪如泉涌,放声大哭,“别走!不要把我推给他,不要把我推给任何人,不要把我推开。我不要任何人,我只要楚晋!以后我改,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管他。” 她抬起了头,两只手抓住他的衣襟,泣不成声的说:“我搬,我搬家。明天我就搬走,我搬到你那里去……你留下我,你别丢下我。” “指柔!”楚晋抱着她,感动的眼汪湿润了,他暗哑的,无力的:“离开我吧。楚晋他不是你的未来!他会让你失望。对不起,我进来换衣服就走。”他放开她,走进房间里,脱下睡衣,穿上他的衬衣,外套…… 指柔先还以为,他大清早,是来讲和的。 没成想,没成想,他是返回来换衣服的。 换了衣服就走。因为不可能穿着睡衣出去。昨夜他在门外站了一宿。 他想了很多,他终于还是放弃了。 白色的水泥车道从面前延伸开去,楚晋目视前方,没有办法再回头看。 车子已经驶出了公寓的自动门。 顺着这条安静的榕树夹道一直驶出去,然后拐弯,就喧嚣的马路,离城市的中心越来近,离她的地方,就会越来越远。 昨夜还在李明远那儿,他说,她是她将来的妻子,他不对她好,还会对谁好?那么深情的表白,没成想,一念之间,也可以覆灭! 所以说,人不能轻许诺言。否则,终有一天,会颠覆了自己。 他从前,也从来不轻易给谁许下承诺。从来没有。 那年的杨微微,追他追到无路可逃……他也从没给过她任何诺言。 恍惚在下雨,他一直恍惚听见雨声,潇潇风雨声。 他冷,又累。 和屋里的他一样。 停车路边,放下车窗,将目光投向远方,灰白的马路,拥挤的人流,却原来并没有下雨。 他淹没在车流中。 开向郊区。那里,有一座房子,还有一个孩子。 楚楚! 他的孩子。 三年前,就属于他的孩子。 儿童节那天,他并没有陪银行长的女儿玩了一天,而是只有半天。 一上午,他都留在那儿陪楚楚…… 下午的时候,李明远也去过…… 楚楚,那是他的楚楚,楚晋的楚楚! 这边公寓。 指柔呆呆的拿着手机,想要给楚晋打过电话,还是想要告诉他,不能分手,不能分! 可是,她按了几次键,手指都柔弱无力的滑了下去。 到最后,打电话的念头,也被呆愣的神经覆盖了。 呆呆的站着。 望着天边。 朝阳还没有出来,云层已经变得稀薄,稀薄。 迎着绚烂的朝霞,他们分手,人各天涯。 橘红色的朝阳,从她转身那一刻冉冉升起,那夺目的光彩仿佛昭示了她。这,必将又是铭刻记忆的美丽。分手,并不是灰色的一天。 她唿地冲到楼下,整个人就像飞鸟,飞一般冲到楼。 “李明远,你开门,开门,快开门!开门!”一大清早,她就站在他家门前,啪啪的拍打,杂带着嘶哑的叫嚷:“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你又威胁楚晋是不是?你出来,别做缩头乌龟!出来!” 不知拍了多久,喊了多久,仍听不到里边有何动静。 她按门铃,门铃叫嚣的一遍一遍响起来。 还是没有人出来开门! 她一遍一遍的按,一遍一遍的叫:“李明远出来!李明远出来!” 叫得嗓子发痛,全身发抖。 终于她累了,她累倒在他家门口,从前无数次,她看到李明远坐在她家门前的地上,而今,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坐他家门前,等他出来,或者回来开门。 “早晨——” 李明远从远方回来,一大早见到她的身影,听到她在门口叫唤,除了奇怪之外,再就是震惊,但他的声音显得很和蔼:“什么事,急着找我?” 指柔这才知道,他不在家,他跑步去了。 那她刚才歇斯底里般的大喊大叫,不就白白浪费了一番力气? “你来很久了吗?”李明远又问,声音里杂着不确定的喜悦,“稀客啊!” 她没看他,不理他,待他把门打开,她目中无人,越过正跑步回来,满头大汗的李明远,一头撞进他家里。 却突然听到李明远用粤语,跟后边的打了一个招呼:“早晨——” 她以为是楚晋原路返回,到李明远这儿来找她了! 猛地回头,看到在他的身边,有生人在! 不!不是生人! 指柔愣了一下,立在门厅不远,不知是否应该往前,还是往后退,但她极其有礼的问候一句:“早上好,大婶!” “太太,早!”保姆笑容可掬,提着满篮蔬菜水果。 太太?她叫他太太? 随后李明远走了进来,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面朝厨房去的保姆说:“包嫂,今天我不上班,陪你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包嫂眉开眼笑,忙不迭地说:“好好好……” 包嫂,包嫂? 指柔愣了愣,完全呆了在原地。 这是他的保姆,以前在李宅别墅,服伺他们夫妻俩的老保姆。 包嫂。 李明远什么时候,又把她请了回来? 难怪叫她太太! “今天早上吃什么?”李明远洗完脸出来问。 包嫂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眯眯的说:“先生,还是你以前爱吃的早餐。香肠火腿,煎蛋,面包,还有松子饼……” “哦,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7 好的,您多做一份。”李明远亲切的吩咐道,“还有,包婶,给向小姐也预备一份。她好不容易来家里噌饭。” 指柔瞪视着他。 李明远耸耸肩,无所谓的一笑。 “行!”包婶答应干脆,笑着去忙了。 这边,李明远洗得干干净净的脸膛,白得就像一块玉,他换上雪白衬衣,一边系扣子,一边从卧室走了出来,侧脸朝指柔笑了笑,笑得如烟花般好看。 指柔转开头。 李明远到她面前,屈膝弯腰,低沉的在她嘴唇边说:“你坐。别老是站着,我虽然很贫穷,但我家不至于连一把椅子都买不起。” 指柔退后两步,重重的坐下,缩着肩膀往沙发角落靠去。 “贵客难得来,所以,我今天要好好招待你。” 李明远亲自为她泡了一茉莉香片,轻轻放在茶几,“花是露水花,你现在最爱喝,来,闻闻味道是不是很清香?还有阳光味?” 指柔拿过杯,勉强喝了一大口,水温适合,没有烫舌,她倒是有些惊讶,刚泡的花茶,居然能随心所欲的大口喝? 李明远修长优雅的指尖,掠过眉际那缕发线,细语柔声的说:“你喝的那杯水,底下那层是开水,中间那层是半开水,顶上那层温开水。所以,它不会烫嘴。” 指柔没兴趣和讨论水开不开的问题,直接问:“你昨晚和楚晋说了什么?” 她也是在楚晋走后才恍然想起,昨天夜里,楚晋说去买盒烟,那么,是不是没有去买烟,而且是来到楼下和李明远经过了一轮较量?那么一定又是李明远……他干的坏事,不胜枚举! 李明远微眯了一下眼睛,那轻佻的眉眼,像是在调戏她,“别跟我谈楚晋!一大清早,你来我家里,饭还没有吃,谈什么楚晋?” “李明远,你真是卑鄙!无耻!卑鄙到了极点!”指柔一看那样子,就忍不住开骂,“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世界上也从来没有第二个你这样的!你是看我过得舒服,你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你真卑鄙!” 李明远蹙眉,十分困惑的盯着她,一直被她骂着卑鄙!无耻! 他不悦的问:“你讲这话什么意思?给我把话讲清!不要没头没尾!我是卑鄙!但你要让我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变得那么卑鄙!” “你破坏我和楚晋,你还不卑鄙?”指柔呼吸急促,心里有团火上蹿下跳,细眉凛立,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瞪视着对方。 “母老虎……”李明远自言自语,低下头去。 包婶把早餐做好,布置了一下餐桌,出来唤他们进去用餐。指柔哪里有心情,哪里有胃口。 她起身,刚要往门口去。胳膊上一紧,李明远一把拉住她,他看着她说:“吃过早餐,随便你去哪。” “我不吃!”指柔厉声拒绝几乎跳起来,“我说不吃,就不吃!我家里没有饭吗?” “指柔。”李明远看了眼里面的包婶,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在老人面前,你必须给我一个面子!” 他低低的说:“再说,你胃不好,把你饿坏了,我不心疼,楚晋心疼。” “要你管?要他管?”指柔一肚子火,正朝他发过去,突然手里握着的手机轰然大响。 她以为是楚晋,身子惊得跳了起来。 楚晋! 惊喜还在胸口奔涌,还未到达眼底,可是一看来电,立即灰心失望了下去。 “喂……”她有气无力的应声,“诗琴,有什么事?” 诗琴欢愉喜悦的声音:“你过来一下,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指柔有点怏怏不乐。 李明远望着她,眉毛蹙得更紧。 “你来了,就知道啦。”诗琴挂电话之前,不忘加重一句,“快点来哦,我等你,宝贝!” “吃饭!”李明远不放她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给我吃了饭再去!” “我有事!”指柔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只不过刹那间,又被李明远拿住手腕,往前拖,一直拖到餐厅去。 李明远拿了一只面包,捏着她的下巴,塞到她嘴里,“给我吃!否则!你别想出门。” 指柔瞪视着他,他也死死的瞎视着她,她不吃,包婶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 “行,你可以不吃!”李明远低吼,“把这个带上,路上啃几口。你走!” 她闭着嘴,就咬着那只面包奔了出来。 还在门外,李明远砰然甩上门,飞快的追了下来。 她在前飞快的逃,进了电梯,李明远晚了一步,那电梯下到一楼。她正庆幸,没有被他追到。却知刚走出公寓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李明远的喊声:“向指柔,我送你走!” 她本来,往车库跑去,要去开车。 听到这话,急忙掉头,直接逃出大门了。 可是逃不了多久,就被李明远追上了来。 他停车,下车。 推着她身体,低吼着:“上车!” 她挣扎了一下,死咬着那只面包,不上,也不说话! “i服了you!”李明远脸膛通红的吼。 他一根手指,指着她脑门,“向指柔,你想干什么,你说?”他眼睛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一大清早,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前等我?进了我家门,为什么莫明其妙骂我卑鄙无耻?我又得罪你了?”他脸膛发红,嘴唇却苍白,“你说你不吃饭,这么匆匆匆忙忙的跑去哪里?好!你有急事你要去办事!我送你也不行?车都已经开来了,你上车也不行?” 指柔瞪着他,目不转睛的瞪着。 她嘴里塞着那只面包,根本也不能说话。 靠近嘴唇的面包陷下去一大块,软软的,就快要掉了! “给我吃!不许吐掉!”李明远也怒目瞪着她,“不吃,别想走!” 她终于还是低头吃了那只面包。 不管怎样,她不能带着满身愤怒去见诗琴。 李明远开了车门,一把将她推进车里。 “地点?”他启动车,侧过脸来问她,她嘴里吃着面包噎得喘不过气来,他从杯架上拿出一瓶水,飞快的旋开瓶盖,递给她,“别吃得那么 急,我没跟你抢!” 指柔猛饮几大口,吞完所有面包,然后才说:“公司。” 先去公司。 诗琴说,她在那儿等。 “坐好,安全带系上!”李明远交待道,“我抄近道!如果你赶时间!” 话才说完,车子如箭一般狂飙,指柔惊得愣了一下,果然是近道,不走大道上。可是她怎么不知道,这条道可以驶向晋心公司? 李明远把车开得既快又稳,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公司。 车停下。 他坐在车里,为她打开那边的车门。 指柔从副驾钻出来。 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还穿着睡衣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明远会那么发火了。这样子,她一点也不像指柔的行为举止了。没换衣服,就急着要跑出来。 她的脑子真是迷糊了! “走啊!”李明远坐在车里冷笑,“怎么不走了?”他扶着方向盘,从没有关上的车门,斜视着她背影:“有本事,你向指柔,今天穿着睡衣去见客户!我佩服!” “你?”指柔转头瞪他,虽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现在已经错了,没有办法更正了。 车门里突然飞出一包东西,打在她的背上。 “拿去!”李明远甩出两字,砰然一声,拉上那边的车门,倒车,慢慢驶离这儿。 指柔回头一看,一个精致的盒子扔在地上。 抱了起来,一看,是衣服盒子。 她捧着盒,纳闷地看着李明远渐渐离去的车子,他什么时候又给她买了衣服?还放在他车里?不对!也许是买给哪个女人的! 她甩了一下头,想丢掉这个盒子,可是现在回去换衣,又要花时间。 还是到了诗琴的车上,换衣服吧。 在她的对面。 早看到她下来,守在车门前的诗琴正想迎上去,却没想到车里飞出一个纸盒,诗琴愣了半秒钟。 指柔走来。 另有一辆车,忽然从路边开来,驶入公司前面广场。 车停下。 一双漂亮的球鞋踏出来,诗琴已经走指柔走去,有人比她还快,那鞋子带出一条青春丽影,朝指柔飘过去,还有清甜的笑:“向小姐。” 指柔一愣,赶紧收住脚步,她困惑的望着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我叫文文。”女孩甜甜的说道,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我姓文,名字也叫文。” 文文? 指柔轻拍了一下额头。 搜寻记忆库存,终于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位,银行长的千金么? “你好,我叫向指柔。”出于礼貌,指柔放下盒子,站起来,伸手与她相握。 “我听楚先生谈起你,他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一直都想找机会,一睹你的风彩,今天看到向小姐,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文文眨了眨眼睛,虽然嘴角有抹调皮,但礼貌得体。 指柔微笑,忽然觉得她一点也不让人讨厌,相反,让人打从心底喜欢。 文文望望公司,又望望指柔,“你真能干,开这么大的公司?要是我,我肯定不行。” “其实这是楚晋……”指柔看了一下诗琴,她等得似乎不耐烦了,于是忙说,“文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改日我们再聊,这是我名片。”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呈上,“有时间,我们一起喝咖啡。” “好,你去忙吧,我知道你有事。”文文双手接过名片,抬头一望,善解人意的笑,“你瞧!那是你朋友吧,她一直在等你。” 指柔再客套了几句,急匆匆赶向诗琴那边。 “什么事,诗琴?” 诗琴那丫头,乐呵呵地笑着,“上车再说,来!”她非常尊敬地替指柔打开车门:“总裁,请。” 关上车门,她开车,一直在笑,“哎!说实话!指柔,今天把你叫出来,我真好高兴好高兴哦!哈哈!我好高兴啊!” 指柔狐疑的望着她,她笑得神彩飞扬的说,“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小周进娱乐圈了!他今天要去拍一部电视剧,然后呢,我特别高兴,然后我就把你叫出来!我们一起去片场看他拍戏好不好?” “诗琴。”指柔蓦然感到头痛。 她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事,急事,非她去解决不可,可谁知?冒出来的这件事,就是小周拍电视剧?她一高兴,就把好朋友好姐妹拉去片场探班? 唉。 诗琴那么高兴,她又怎能扫兴。 “诗琴,我想换衣服,把玻璃升上。” “好。”诗琴按键,转头看她,又十分惊讶的张大嘴巴,“不会吧,你还穿着睡衣哪?刚刚送你过来,好像不是楚晋的车,是李明远的车?” “正是他的车。”指柔没有瞒她。 这下,诗琴更是惊诧,“怎么,你们又在一起了?昨晚,你在他那儿过夜?” 指柔头痛的甩甩脑袋,尽快把衣服换上,“我们还能在一起吗?除非,天塌下来!” 一路上,她都有些沉默,诗琴正在兴奋当中,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到了片场。那儿忙碌的一团。 穿着古装和穿着现代服装的人,穿梭其中。 指柔和诗琴站在远处。 几个演员已经化好妆,换好演出服,从化妆棚里出来,往拍摄地点赶去。 诗琴高兴得乱蹦乱跳,大喊大叫,为她男朋友打气:“加油,周正!”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8 搞得这儿不像拍戏,倒像是什么比赛场一样。 “小琴琴!”周正比出一个y,对诗琴笑,还抛来一个飞吻。 指柔“噗”的一声地乐了。 那个男子,她的保镖,工作时候严肃无比,想不到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诗琴也把手放在嘴唇边,比一个飞吻,“周正,加油!” 看到诗琴和周正这么甜蜜,指柔心里渐渐明朗起来。 指柔一转头,忽然看到林如墨,本想跟他说上几句话,但见他目光乱飘,好像一点不甩自己,也不好再去自讨苦吃。 随着导演一喊开始,演员们都紧张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今天拍摄的剧情,据诗琴讲述,周正跟随皇上外出郊游,住的账蓬,突然在深夜里遭人纵火焚烧。 周正饰演的将军,要想办法救皇上,逃出火海,同时更要抵御敌方的追杀与袭击,说白了,就是有一场激烈的火海武斗。 可能是火烧戏分的场景要求逼真,这个剧组花了大价钱,不仅从香港找来了专门负责烟火部分的专家,而且全部人员连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十分认真地对待这场拍摄。 那位香港来的烟火师,亲临片场督阵,汽油一倒,火光冲天,场面巨是恢宏。 周正看着那片火海,没有半分犹豫,没有半分迟疑,一头冲了进去。 诗琴和指柔隔着远处看着,心惊肉跳! 而林如墨和导演则严肃到面无表情,戏中那场影,就是要让演员亲身体验这场大火。 火是真的大火。 熊熊大火。 其实事后才知道。 本来这个戏份的火,在剧本中没有这么大,可是林如墨身为投资人,临时改动了,并增加了戏码,他想要使火景更逼真,更有火势。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投资电视电影,想一次就火起来。 所以,纵使导演们觉得有什么不妥,仗着制片兼投资财大气粗的身份,谁也不敢说二话。况且林如墨还是客串导演,拥有绝对的说话权,命令权,决定权。 换句话说,他拥有绝对的威权。 这是周正第一次拍戏,就遇火戏,但他没有犹豫,只怕自己演不好…… 片场外围着许多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火海燃烧起来的那一刻,指柔眉毛老跳,内心有点不安,她忽然想要离开这儿。 但是诗琴在这儿,她还得陪着她呢。 一阵东南风呼的吹过,炎热的天气,指柔却打了个冷颤,突然之间有人大喊:“不好啦,火好大,火好大!快要烧过来了!” “导演,导演!” “大火快要烧过来了!” 不知是谁发现火势不对。 在惊慌失措的叫声下,只不过一瞬间,那火燃得特别大,好像山岭上,扑天盖地都是火。 外面的人,只看到一片浓烟滚滚! 诗琴震惊的望着远方。 远远的,片场内。 周正的世界里,全都是火,火,火。 那样大的火,那样浓的烟,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大团大团的火焰卷着浓烟,卷着木屑,全都朝着他额头眉毛眼睛俊美的五官滚滚而来,周正想要逃,可是戴着发套,大半长发都烧焦了,而那火势越来越猛,像是停止不了…… 火海之外,剧组乱成一团,收摄像机的,收桌子工具的,场地所有可能收拾的都尽快收走,撤离,以免惹火上身。 有人在疏散:“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撤离!” 人挤人,指柔被人冲散了。她惊得大叫:“诗琴!诗琴!诗琴,你在哪里?” 许多人头在眼前晃动,她看不见诗琴,她急得无力的叫:“诗琴,你不要出事!我不要你出事!” 她猜到了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如果周正被火包围,冲破不了,无法逃生。那么诗琴一定会冲入大火中,去救周正。 在爱情里,每个人都像个傻瓜。 明知有危险,明知有老虎,偏向虎中行。 “谁把汽油桶弄翻了?谁把汽油桶弄翻了?”有人闻到了那焦油浓烈的刺鼻味,火戏本来是借助于汽油来燃烧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片场堆放的汽油桶全都滚落进火区。 火上加油,风助火势。 执行导演见这么凶猛的大火,突然觉得不对劲,竟然都听到了爆破的声响,于是忙向那边汽油桶看去:“汽油桶怎么全没了?谁动了汽油桶?” 诗琴惊恐的望着火海,大叫:“周正,周正!” “周正!你快出来,周正!”她的声音尖利的响起来。 听到她叫声,指柔顿在人群里,努力的辩清她的方位。 她突然朝着声源奔去,“诗琴,诗琴,你回来!你不要做傻事!” 指柔在无数个人当中,摸到了她,想把诗琴拉走,可她突然挣开指柔的手,奔不顾身,朝着那火海奔去: “周正!周正!周正!”诗琴奔进了熊熊大火,惨叫道:“周正!我来救你了!” 指柔耳边震痛,诗琴去救周正,她想去救诗琴。 她猛然向火奔去,“诗琴,诗琴!你回来,要小心!” 不多时又有人喊道:“化妆棚烧起来了!” “山岭上烧起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火烧过来了!” 又一阵大风突至,火光瞬间冲向一边的化妆棚,并在空中狂舞,像条火红的巨龙腾升,迅速向人群蔓延,十几米高的熊熊火苗蹿至山头,夹杂着大块小块的碎屑、树枝、木头、衣料,火星四溅,“哔哔剥剥”地落下来,人群在惊呼声中四散。 整座山冒着浓浓青烟,通红的火,烧得红透了半边天。 “诗琴,诗琴……”指柔叫着,人已朝着火海里猛扑进去。 在她的后边,另有一条人影狂奔而来,想要拉住她,“指柔,指柔!不能进去!里面危险!危险!” 但是,晚了一步,他抓不住了。 这片场都成了火海,整个山岭都是火。 红红的火。 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连请来的烟火师都愣在那里,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场火。 按理这场火,不该烧得这么大,这么猛,这场火完全不在掌握之中。 所有人惊惶不定,抱头逃离现场时,只有导演还算镇静。 毕竟是导演,或许有过类似经验,他以一变应万变,立刻用联络机指挥:“消防车开过来,消防车请速速开来……” “消防车!消防车!消防车!” “火”字当头,安全第一。 早在拍摄之前,片场之外一旁的四辆消防车已经处于紧张待命状态。 接到命令后,立即马不停蹄地急驶过来。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叫道:“林先生呢?” “林先生!林先生!”无数人叫了起来。 众人似乎这才发现,自大火烧起来后,就没有人见到林如墨。 林如墨到那儿去了? 难道看见这么大的火,他怕火,找地儿躲起来了吗? 正在众人目光找寻间,然后又有人眼睛一亮,指着一处惊叫:“噫!林先生跳火了!” “林先生跳火了!” “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从车上下来的消防人员七手八脚抬着灭火器,对准熊熊燃烧的熊熊大火一阵乱喷乱洒,经过忙而有序的灭火,火花总算渐渐小下去,但火苗仍然燃烧不息。 火海里。 “诗琴,诗琴!”指柔声嘶力竭,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叫喊了,她嗓子干哑,叫也叫不出声来。张口就是浓烟,那烟带着火舌就像毒蛇一样往鼻孔里蹿,往心脏里蹿。 林如墨冲入火海,两眼所看到的都是火,红火撩人,视线一片红红的。 他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他大喊着指柔,他试着往前进,却被火团冲得不断往后。 被火包围在里的指柔,惊惧的望着四周。眼边是火,眉边是火,到处都是火。 火如猛兽。 她已经扑进了猛兽的嘴中。 这个时候,还有谁来救她? 她不想死,不想死! “指柔!指柔!指柔!” 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好像是楚晋,又好像林如墨。 她没有想到,那人是李明远。 根本想都没有去想,那人是李明远。 正文 合作(一) 虽然他的声音那样熟悉,熟悉到让她一听,不用思想,就能知道那是李明远。 但也许,她并不知道,李明远会在身后。 所以,她宁愿认为,那是楚晋。 然而,跳入火海的,千真万确,却是李明远。 把她送到晋心公司后,李明远倒车,驶出一段距离,却没有倒回去,而是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她。* 他凭直觉,今天的指柔心神恍惚,情绪狂躁,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受到了什么打击。 不然,不会一大早,她就来到他家门前,莫明其妙给他一顿臭骂。 于是,他想,他得跟着她,弄弄清楚,到底她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指柔出来见诗琴,她的好朋友决不会加害于她。 可是他眉宇间总有根针,不断的刺着他,隐隐的疼。心沉不下来,虚虚的浮着。 不安。 非常不安。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到了拍摄地,有过刹那间,他是不想进去了。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敏感多疑了?也许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也不会发生任何事。只是最近,指柔情绪不太好吧。 但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到了这儿。 他还是决定下了车,跟了进去。 他站在片场外,站在指柔身后。远远的看着,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他们都在看演员。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心里蓦然一紧,笼罩在头顶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逼近。然后看到诗琴冲进火海,指柔也冲进火海,他身子猛地一震,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动。 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安了! 看到她冲进去,来不及多想,刹那间他也冲着大火奔去。火吞没了她身影,也吞没了他。悲壮的身影!在火里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有火,以及火光。 滔天的火光。 灼热的烤着他。 李明远焦急,李明远大喊。 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人影。茫茫然一片火海。 火烧到他身上来,仿佛体内某种东西也正在烧去,一点一点,一块一块,失去的感觉越来越多。 他越来越害怕,不停的,沙哑的喊道:“指柔!指柔!指柔!” 回应他的只有火,茫茫然一片大火海。 他清楚,在这样大火里大声叫喊不好,因为烟雾随时蹿入肺腑里,损伤内脏器官。 可是不叫她,又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他用一只手捂着口鼻叫:“指柔……” “指柔,指柔……” 声音越来越小。 火吞噬了他的喊声。 他的眉毛被火舌舔去,头发被卷去了一大半,火已经向他蔓延开来。他脱下了西装,又扑又打,那些火越打越猛。 他已无力冲破这片火海,去救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69 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他一生之中,最深爱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他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女人。 如果救不出她来,那他自己也不要出来了。 所以,他拼命冲,拼命冲,终于拼命冲了进去。 他冲进去的时候,西装一甩,看到那个女人正仆倒在地下,被一根哔哔剥剥燃烧的木头压着腰际,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衣服着了火,一双鞋子都踢掉了,即使还有力气爬,也爬不起来。 可是即使这样,即使生命遇险,即使葬身火海,在她被他摇醒时,在她看到他时,她双眼溢满了眼泪,却并没有半点求助的意思,而是冲他大叫:“滚开!滚开!你滚开!” 她不要他来救,不要他来救! 认识他这么久,这么久!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如此清晰,如此果断,如此绝望的,要与他划清距离! “滚开!我叫你滚开!滚开!”指柔竭力大吼,“我叫你滚开,听到没有?滚啊!不要过来!滚开点!” “指柔!”李明远扑通一声跪下去,“你想被火烧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他弯着腰,咬紧牙关,用力掀那根压着她的巨大木头,掀不开,掀了好几次,那木头纹丝不动压着她。 “我叫你滚!快滚!快滚!”指柔见他抬木头,却根本不领情,反而扭着头,仇敌似的瞪着:“我不要你可怜,不要你来救!就算被火烧死,也不要你来救!你快滚!我宁愿烧死!” 她被浓烟呛得大咳,仿佛咳出了眼泪。 她没有哭。 她不能哭! 他心头酸楚难当,又是沙哑一声:“好!我们一起烧死!” 这一次拼尽全力,将木头推开去! 他抱着她,让火引开,火在他白衬衣狂烧,他的眼泪汹涌如海奔涌在脸膛,他撕心裂肺的大喊:“老婆!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老婆!” 他好想这样叫她,老婆!好想一辈子这样叫她,老婆!老婆!老婆! 木头轰然倒塌,又一根压在她腿上。 只瞬间,火苗扑过来,烧到她腿上。 他一边拍打那些火焰,一边流泪,灼热的泪水滚烫,灼痛了他的眼睛,灼痛了他的心脏。 他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这样无力,这样无助。 无助得想哭! 无助得想死! 她叫他滚,她叫他滚得远远的。 其实不是本意! 所以,她叫他滚! 她不是恨他,而是恨他不应该来救她,此刻大火毁林,她随时生命不保,她不要他为了救她她的命,而把他自己的命丢了! 她叫他走,叫他远离火海,她装出憎恨他的样子,仿佛恨了他一百年! 他情愿她恨! “快滚!听到没有,快滚!”她咬牙,那样坚毅,生死关头也牢牢记得叫这个男人滚。 “不!我不滚!我不滚!要滚,我们一起滚!滚上来,让我带你出去!让我们滚出去!”李明远试图揽她起来,她却原地接连翻滚,不让他的手触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块衣角,她也不让。 人一旦铁了心,再弱小的人,力量也会变得无穷无尽。 她凭着心底陡然平增的一股异常的力量,躲过他的怀抱,可是火势逼迫,一场致命的危险躲不过。 他们在火焰山似的火海里纠缠扭打,翻滚,她乱踢乱踹,拼尽了全力只想挣开他。 因为她周身着了火,她不让他碰。 “i服了you!”几经折腾,李明远又嘣出这句,终于怒道:“听着!向指柔!我不想和你玩命!你要搞清楚,你的命很珍贵,我的命也很珍贵,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来和你玩命!” 火海里,他狰狞凶狠的面孔,死死瞪视着她。 两人搂抱在地上滚打那瞬间,也在地上扑扑掉了烧到衣服上的火苗。 火越来越猛,他没有耐力去跟她讲话,霸道的弯腰抱起她,手钢铁般压制着她,夹在腋窝下。 大火狂猛的包围了他们。 她像一个火球,或者是他像一个火球,又或者,这个地球都像一个巨大的火球。 世界末日就快要来临! 他们以为,他们都会死! 他们以为,他们都会死在火里! 至少指柔是放弃了,自从李明远抱着她的时候,她渐渐放弃了求生。因为火势巨大,一个人兜头蒙脸,还能勉强冲出去,而两个人,根本无路可冲,只有被火吞噬,葬身火海! 她躺在李明远怀里,意识消沉下去。 楚晋! 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 楚晋! “和你分手是对的,因为我很快就会死去,在我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请你尽快把我忘记………” 楚晋。 她突然想哭。她爱过的男人,还来不及等到他说那三个字了么? 傍晚的天地间,只见前方渐渐熄下去的火海。 剧组所有人屏息静气,看着前方。 目不转睛看着,看有没人有从那片废墟走出。 走出来的是生命。 如果没有人走出来,那生命就不存在了。 外边的人等了好久好久—— 终于听见一片欢呼! 很响亮的欢呼声! 指柔被人搂在胳膊上逃了出来,满头长发烧得,所剩无几,一片焦糊味,被火舔得枯燥的发梢弯曲的卷了起来,脸上黑炭似,又像是被大火熏染得乌黑黑的,双眼紧闭,了无生气。 而抱着她的李明远,做工精美的西装被他拿着,烧得东一块,西一块,皮鞋也掉了一只,褴褛的白衬衣烧得发黄,发焦。一簇火苗还在背上燃烧着。 有人赶紧奔上去拍打那火苗。 李明远脸膛通红,咬紧牙关! 他已经站不稳,而此时,他在火海里狰狞凶狠的面孔,出现在整个剧组,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又是一片欢呼。 随后而出的是林如墨,他一手扶着诗琴,一手扶着周正,不知道是谁救了谁。三人狼狈不堪,林如墨面上是一副恨不能将人生吞活剥了的凛冽寒气。 “谁纵的火?” 出来后,他气急败坏的训着,剧组所有人员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那话什么意思,拍火戏,就要纵火,难道还要问为什么吗?而且,这是片场的需要,也是他自己要求,把火放大。越大越好。 这场火,不是如他所愿,烧得很大很大了吗? 剧组人员都被林如墨通红的怒火吓坏了,他们不知道,林如墨想要责问,追究原因不是谁纵的火,而是谁将所有气油倒完,推过去,助长了火势? 他根本没有想到,指柔会来片场,还冲进了火海,而且快烧成了火人。 他冲进火海相救,救指柔,却把自己也烧成了半个火人。 头发烧成了灰! 流得满脸都是黑乎乎的灰! 他眼睛看不清了。 诗琴还算好,被周正保护得,只烧去了衣服的下摆。 火虽然大,但他们演员的脸上涂了防火胶,还不至于烧坏面容,只是衣服烧烂了几块,加之周正采取了应急措施,一面扑火自救,一面冲向出口,所以诗琴冲进去的时候,他及时的接应了她,不至于让那丫头深陷滔天火海里哭爹叫娘。 大火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她被周正扶着,身体颤着,露出两只惊惶的眼睛,扫视到躺在李明远胳膊上的指柔。 她震惊的跑去摇晃,一面大叫:“指柔!指柔!你怎么了?天哪,你怎么也被烧了?” “她冲进去救你!”李明远扭头低吼,“没事叫她来干什么?这个地方很好玩是不是?” 他凶狠的表情,他狰狞的面目,吓得诗琴愣在当地,还好,被周正拉走了,避免又一场大火。 “打水来!”李明远也不知冲谁喊道。“打水来,还愣着干什么?”他声音嘶哑,“都傻了吗?” “李先生,这儿附近没有水源!”不知谁接应了一声。 有人慌得拿过几瓶瓶装水跑来,“李先生,这是剧组不多的水,先给向小姐洗脸吧。” “没有水源?”李明远瞪着每个人,目光如利剑,找到林如如墨,死死瞪着他,无不愤怒的说:“在没有水的地方纵火?拍火戏?你还真是胆大不要命了!” 有两个人用瓶装水在帮林如墨洗脸,以及修剪被烧卷的眉毛,他低着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很是郁闷。 他听到李明远训,心里正恼火,可是一转头,接触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指柔,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林如墨把剧组所有人员叫过一边去,严厉的追究刑事责任。 那里,已经一片混乱。 楚晋还不知情。 下了班,正赶去郊区。 那儿,有豪华的别墅群。 青山绿树,掩映着一排排风格迥然的别墅。 其中一栋具有荷兰风格式的房子,依着河边而建,周围都种植着漂亮的花草,明亮的阳光自绿荫间撒下,碎光如金,河面闪烁着点点的金波,几架风车在屋顶旋转着,画着美丽的圆弧。 河边支着儿童画架,一位漂亮的小女孩坐在河边画画。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拥有一双对世界充满了好奇而闪着智慧的大眼睛,皮肤雪白,仿佛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竹椅上,认真的执起画笔。 河中清水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偶而有两只白鸭子悠悠地游进画面,女孩,画架,阳光,构成一幅美丽祥和的田园风光, 女孩在画画,女孩自己融入了这美丽的画面。 这时候,看着她,任楚晋再苦再累,也会叹有所值。 他轻轻停下脚步,看她悠闲地坐在河边的椅上,享受着孩子童真的心灵与自然契合的对话。 孩子画得很认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楚晋退入客厅。 保姆正在烤糕点,厨房里飘浮出来香喷喷的蛋糕味,看到他来了,笑说:“先生,今天楚楚还在问,爸爸回不回来呢。” 楚晋尝了一块蛋糕,嘴唇轻扬,是慈祥的微笑:“不要告诉楚楚,我回来过,我等下还要出门。” “这才回来,就又要走吗?”保姆满脸疑问。 “嗯,公司比较忙。”楚晋又捻起了一块香甜的松子饼,正往嘴里送,忽听到门外传来奶声奶声的叫声:“奶奶,我呆笛,是不是回来了?我闻到呆笛的车,还有呆笛的衣服,还有……” “呆笛——”她猛地看到流理台下蹲着一个人,“呆笛哇!你好像小老鼠!” “唔?呆笛就是小老鼠变变变的!现在已经变成呆笛了!”楚晋见躲不过了,忙从那里钻出来,一把将楚楚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胳膊上,一面亲着她漂亮的小额头,“ 告诉呆笛,想不想呆笛!” “呆笛又不想楚楚……”她噘着小嘴,委屈的垂下眼睫毛。 “呆笛当然想楚楚,天天想楚楚好不好?”楚晋带她去客厅看电视,打开摇控板,里面正在播报一则新闻:“……拍摄场地发生火灾,据了解,汽油桶滑进火中,导致大火烧山…………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楚晋心里一紧,赶紧调台,然后亲了一口楚楚,抑制着内心的焦急,轻声轻气的和孩子商量:“楚楚在家里听话,呆笛呢,有事要出去,晚上再回来陪楚楚好不好?” “好。”楚楚向来很乖,只是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楚晋再哄了几句,放下孩子就走。 城市的那一边,指柔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除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0 头发烧掉之外,并无大碍,倒是李明远,烧伤面积过大。 衬衣背部烧烂了,裤子的上半截也烧光了,只剩下了连着几根布料的裤腿,烧焦的衣服纤维和皮肤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道。 既使这样,抱着指柔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半点晕厥的现象,还在生龙活虎的训斥着林如墨。 指柔出了火海,曾迷迷糊糊的醒过一次,眼皮抬了抬,困难得睁不开,只那么一瞬间有光倾泄进眼帘,她似乎看到,整个人已经躺落在李明远怀抱里,被他带了出去,带进车里。 到了医院,她已经醒来,而李明远晕厥。 楚晋来的时候。 指柔呆呆的坐着,手里玩弄着一只发夹,一下一下敲击着床头柜。 她看到楚晋进来,想到昨晚的分手,心里气愤着,一下子将发夹丢在柜上,缩身,钻入了被子里。 一护士不由低头问:“怎么了向小姐?楚先生来了。你是不想见他吗?” “是!不想见!”指柔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请你叫他出去,我已经睡了,不想见任何人!” 护士抬头,欲说什么,楚晋挥了挥手势,让她退出去。 护士走后不久,楚晋靠近她病床前,也没打算掀被子,只焦急的问:“指柔,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火烧到?有没有烧到哪里?” “没有……请你,请你走吧。我想要睡觉。”指柔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既然已经分手了,所以,我是生是死,请你不要再来管了。” 楚晋隔着被子,上下打量着指表。 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连林如墨来了也没有发觉,最后还是林如墨咳嗽一声他才转过头去,低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如墨咳嗽:“第一次投资电视制作,我想拍火戏的场面,更为壮观点。所以就发生了后面的火灾。不过没有人员伤亡。” “我是问,指柔怎么出在片场?”楚晋皱了皱眉。 “首小姐的男朋友也出演了本剧,她因为高兴,就拉了指柔一去起片场……”在楚晋的面前,林如墨只得如实相告。 楚晋明白了。 后来林如墨出去了。 他兀自坐着不动,担心地望着那床被子,以及被子下面盖着的人。从电视上看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心急火燎,自外面闻讯赶来。当然他知道,他赶来后,指柔不一定见他。 床子掉了大半在床边,他正想,给她盖被子。 手刚伸去。 忽然被子哗的一下掀开,指柔整个人像是从床上跳了起来,楚晋被她吓得不轻,身体震颤着,又敏捷地往后一退。 她嘴唇苍白,目光无神,瞪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楚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试图问:“你要喝水么?” “不喝!”她说,却深怕一个不小心,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心虚,其实渴得要命,好想喝水。 她下了床,也不敢再往前走动半步,只微微转头望向室中,找杯,找水。 “如果你渴了……我叫人给你送水来。”楚晋问,早看出她心思了,他想了想,慢慢的说:“刚才我来之前,从电视里看到,大火狂烧起来,像火龙一样……还有很多人赶去救火,我站在电视外,那火烧火燎的场面,居然也烤得我喉咙干燥……现在我也渴了。” 他打了一杯水来,把一次性杯放在柜上,眼光望望了指柔,然后转身又出去了。 指柔见他眼睛望过来,心里一慌,忙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指头,他一走,她赶紧抱着水杯就喝,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够! 好渴! 这水,就像救命一样! 是他给她的。 李明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指柔站在医院的天台,望着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心里怅然若失。 楚晋站在她身后,斜靠着栏杆,手里夹了一枝烟。 只是吸了一口,就没再继续吸下去。 他看着指柔,而指柔看着天。 一直到李明远醒来,有护士上来汇报这个好消息,她走了下去。楚晋连忙跟着。 但是,他的清醒只是无意识间,很快就昏迷不醒了。 主治医生说:“李先生伤势较为严重。由于火焰、烟雾吸入李先生肺里,造成轻度吸入式损伤,加之背部,腿部,烧伤面积过大……李先生现已处于休克状态……” “需要气管切开术吗?”楚晋焦急担心的问。 那医生倒是很赞赏的看了一眼楚晋,“气管插管八天后拔除,李先生如果发生了呼吸困难,就要疏通他的呼吸通道,对部分烧伤部位实施切开减张,以免出现血管、神经压迫症状……” “那以后还能说话吗?医生!”指柔焦急的问,却被楚晋一把揽了出去。 “他以后不能说话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楚晋!”两人到了门外,她急得抓着楚晋胳膊,一叠连声的问:“你把你所知道的,统统告诉我,告诉我!” “谁说不能说话?”楚晋冷冷的盯着她,“他现在还没有切!请你冷静点!” 指柔愣在那儿。 他伸手摸她的脑袋,却没有摸到一根头发,惊愕的发现,她如今也和他一样光头了,楚晋忍住了笑意,低声说:“以后,我们可以省了电灯!”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李明远进入了漫长的治疗期。 插管拔除以后,出现呼吸困难症状,实施了气管切开术。 他每天睡在那里,吊着药水,有几次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去,他都是昏睡着,沉沉的睡着。 护士说他状态不是很好。 让家属不要打扰。 不经过医生允许,指柔不能走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 又过了一段日子,得到医生允许后。 指柔和李明远进行了最简短的交流,因为气管被切开,李明远说话有些吃力,有些沙哑,他一字一顿的说:“指……柔……你……没……有……事……就……好……我,也……不……会……有……事……”看到她站在一边含着眼泪,他焦急的,又一字一顿的说:“指……柔……不……哭。会……好……起……来……的。” 指柔找不到话来安慰。 只是点头,不断的,拼命的点头。 李明远还想说什么,却徒劳无力的牵动着嘴角。 指柔在他面前蹲了下去,握起他的手臂,轻轻的说:“答应我,要赶快好起来!要把病治好,要把脑萎缩治好!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我选择留在你身边!” “指……柔?!”他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还……还……还……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但是他现在连说话都成了问题,她怎么能忍心说不可以? 指柔只得使出权宜之计,让他有信心好好活下来! 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 她要给他力量,给他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李明远笑了。 眼底绽开巨大的光芒。 那张苍白的脸庞,有小小的希望,随着红晕散开来。 探视时间已过,指柔退了出去。 室内响着李明远喃喃的声音:“指……柔……我……们……不……可……能……了。你……在……在……安……慰……我。” 楚晋在走廊中,见到迎面而来的指柔。 他问:“醒来了吗?” 指柔点点头,不想说话。 “我正想去看他。”楚晋单手往裤里一插,背靠着墙壁,向左一望,突然提醒道:“你妹妹来了!” 指柔抬头,向指情低着头,嗒嗒的走过来。 看到他们在,倒是愣了一下,随后迟疑着,再度走近来。 “姐,姐夫!”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谦恭的低头打招呼。 楚晋拿下帽子,摸了一下他的光头,再听到这个亲切的称呼,显然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你们聊,我公司还有点事。”楚晋说着,把帽子戴上,转身就走了。 “我要走了。”指柔也整理了一下帽子,手指划过帽檐,刚要转身,却听到指情担心的在问:“他情况怎么样?” “会好起来的。”指柔转开脸,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说这句。 自我安慰,也安慰他人。 指情点点头,然后哦了一声,又说:“听说余颜回来了。” “余颜?”指柔将手从帽上放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太清楚。”指情看向走廊,似乎在出神,一会儿,目光拉回来,她说:“在饭店碰上她了。”一转身,她就走了。 指柔失神的望着前方。 正想着余颜回来,会干什么? 手机就在皮包大响。 她接听,是余颜,声音轻得像风一样,却充满着喜悦:“指柔!出来见个面吧!” 赶到她所说的地点。 就看到余颜站在天桥上,身穿淡紫色长裙,精致的皮包挂在肩上,她张开双手,迎面呼吸,微卷的发丝飞舞。 指柔立在天桥另一端,两旁的花开了起来,淡淡的紫色,衬着她的衣裙,衬着她的笑容,美艳得不可方物。 “嗨!”余颜看到了她,笑着招招手,“指柔,我在这儿!” “我早看到你了!”指柔向她走去。忽然之间心头有股感动洋溢在心间,没想到,没想到,她们居然还能如此友好的相处! 余颜拉起她的两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四处打量,然后评价说:“说真话!”她笑,“你瘦了!” 指柔也打量着她,“你比从前更漂亮了!” “是么?”余颜笑得嘴角弯起来,“那我先生应该美死了!如果我真的变漂亮的话。” “你一直很漂亮的。”指柔不是说奉承话,李明远认识的女人哪能不漂亮呢?他自己也承认过,他爱美女,余颜长相不出众,他肯定不多看一眼。又或许,当年的自己,没有三分姿色,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她。 五分钟后,指柔和余颜坐在餐厅里,她问:“听说,你开公司了?真羡慕你,女强人!” 指柔笑着说:“哪有?我可不是什么女强人,我那是混口饭吃。” 她们聊着话题,聊很多,可是不管怎么聊,都不聊起李明远。但是不管怎么回避,最后还是聊到了李明远身上。 指柔切牛排,轻声说:“他情况不太好……” 余颜叹气:“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切牛排的手指在发抖,“离开了你,他还能过得怎样呢?” 指柔不想谈他,闷闷吃着,喝着。 “你妹妹那个小妖精,还在纠缠不放?”余颜看出她脸色不太好,也没再继续问。 指柔既不想谈李明远,也不想谈妹妹。 其实,余颜都看出来了。她们吃完饭,在餐厅门口分开。 指柔又回到了医院。 趴在玻璃上看他。 她一个人,不想回家,在走廊里徘徊,又徘徊。她又站到了医院的天台上,冷不防一阵风吹来,吹掉她的帽子,头顶陡地一片清凉。 她要去捡帽子,回头一看,楚晋已经帮她捡了起来。 他为她戴好,他说:“现在,你也是光头了!我们刚好凑成一对!” 指柔仰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楚晋伸手去抱她,她却往后一退,警惕戒备的瞪视着他,“不要过来。” “为什么不要?”楚晋突然逼近一大步,直将她逼近天台的死角! “偏要过来!偏要抱你!”他按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脑口,喘着粗气说:“分分合合,一向是恋人的专长!适当的分手,我觉得更能巩固我们的感情。” 她挣扎着从他胸前抬起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1 头来,恍恍惚惚的望着他,挺直的鼻子,小麦色的皮肤,凌角清晰的脸庞,是他!他又回来了? 她含泪问:“你以分手来试探我对你的感情?” “不是!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做了一件错事,没勇气向你……”楚晋有些语无伦次。那件事瞒得久了,到时候给她发现,怎么办? “楚晋!”指柔仰头喊,几乎是含泪笑,“那么,你不和我分手了?” “分……当然分。”楚晋刮了一下她的挺直的鼻尖:“不过在分手之前,我得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还有什么问题?”她相当的困惑。 楚晋低头凝视她,“在我们合好之前,我想,你应该明白!而你也正在做,你想要做的一件事不是吗?” “什么?”指柔身子微微颤抖。 “帮助他走出困境,帮助他治疗脑萎缩,就这么简单!”楚晋一口气吐出,“他得活着,好好活着,然后看着我们好好活着。我们幸福给他看!”他近乎于赌气,“要不要合作,要不要?” “和你合作,和你分手?”指柔哑然失笑。 楚晋点头,“所以,请你现在不要赶我走。”他伏在她耳边,声音亲切、诚恳,而温柔,“去帮助他吧。我在这段时间,只要站在你身后就好。” 正文 合作(二) 指柔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把他往前一推,楚晋仓促地退后一步,指柔依然瞪视着他,猛一头栽下去,扑进他怀里,“我觉得你不是个男人!” 他不是自私吗?自私到看到她和李明远在一起,他就要发火?现在又是怎么了?* 这个男人! “是!”楚晋接过话,微仰脖子,望着天空说,“楚晋是个大坏蛋!怎能有如此想法?” “不,楚晋是个神!”指柔打他胳膊,或许是赞美,也是崇拜,她说:“你就快要成神了!” 他竟然懂得她,以及她内心的想法。 是。 在得知李明远脑萎缩之后,指柔确实闪过念头,要靠近他,要给他微笑,要让他快快好起来。 只是一直没有跟楚晋说过她内心所想。 今晚听到楚晋的话,她怎能不感动得热泪盈眶? 楚晋摸她的帽子,笑了笑:“你抬举我?” “嗯,算是吧。”指柔轻应,心里热乎乎的。 抬举也好,赞美他好,她只要他的楚晋。 如果和他分手,她就像鸟翅折骨断,失去飞翔的动力,像花朵枯萎凋零,失去明媚鲜妍的生命。 楚晋抬手摘下她头顶的帽子,唉了一声,郁闷无比:“一夜之间,变成了不毛之地!” “你取笑我?”指柔打他头顶,嗔怪道:“你不也是不毛之地?”* “我不毛之地很多年了。”楚晋耸耸肩,两手一摊,却挺有气势的说:“在监狱,我是光头佬老大!” 他坐牢也是老大! 指柔抿着唇笑。 “对了,楚晋。监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她忽然眨了眨眼,笑笑问。 “你想听?”楚晋摆出一副吓人脸孔:“我不能告诉你,那里面太太恐怖了!根本就是魔鬼训练场,炼狱似的折磨。” 指柔才不信:“说来听听!” “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他揽住她肩。 “干什么活?”她不解的看着他。 “穿彩色的小灯泡,上面去企业领出来的发外加工,让犯人吃得比猪少,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穿那些见鬼的小灯泡。然后我们做事,他们收钱。就是这样。”楚晋感慨的说,“活是我们干的,钱是他们赚的。监狱里黑啊!” “那是不是很辛苦?”她紧张的问。这,还用问嘛?指柔扬了扬唇角笑。 听楚晋这样说。 才清楚,原来,在监狱里还要干活?指柔可是第一次听说,她以为坐牢,就是天天关在一间牢房里坐着,等日出日落。却原来还要天天干活? “当然会辛苦,而且很辛苦很辛苦,但一想到你。”他幸福的勾起唇角,“所有的辛苦,全都变成了幸福。” 指柔心脏一震,热流上涌,她心疼的凝望着他说:“楚晋,我以后不会让你坐牢了。” 楚晋唔了一声,然后强忍着某种情绪,在内心深处轻轻叹了口气:“让你去帮助他,以后,我恐怕比坐牢还难受……” 两人从天台下来。 在医院里说分手。 楚晋回去了。 指柔还留在医院,坐在长廊里。 她静静的看着走廊中,戴头巾的护士,偶尔走来走去。 唉了口气。 在火中,她就让他不要管她,让他自己逃生。 他为什么还要去救她?而且,看到熊熊火海,他为什么要那么担心,竟然不顾一切冲进火海,只为寻找她? 刀山火海! 他都义无反顾,为她跳下。 她实在应该感动,感动他的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他,她已葬身火海。 她迷迷糊糊的靠着椅子,疲惫的低垂睫毛,想睡一睡。 “姐。”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睡眠。 指柔刚把眼睛阖上,立马睁开,身体惊颤了一下。 她抬头,朦胧中,指情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她小巧的五官,皮肤微白,眼里含着水雾,那种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又来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指柔诧异的问,“你不回去休息吗?” 她低头站着,讷讷的说:“不,不想回去。”口气有几分坚定。这是妹妹的性格,几乎和妈妈差不多。决定做什么,就会坚定下去。 他是想在这里,留下来陪李明远吧。 “那你想留下?”指柔揉了揉眉头,慢慢站了起来,“那行,你就留下来,我先回去了。” 这里只要一个人就可以。若对方留下,她是非走不可的。 “姐!”指情犹豫着,不安的望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指柔没有出声。 不管恨与不恨,现在与她面对面,她心里都会别扭!相当的别扭!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以,她只有不出声,不去回答。 指情低声说:“虽然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可是我想和你谈谈……” “那改日再谈。”指柔提着皮包,就要往前,指情却一下子挡在她面前。 她似乎很急迫,也很焦躁,满脸涨红,红唇嚅动:“请你!请你听我说!”她不知想起什么,瞬间悲伤,泪水盈眶,“关于我以前那些事,如果你肯给我时间,我想……” “要把你的光荣历史抖出来吗?”指柔轻叫,眉毛微蹙,胸口开始发闷,“我不想听!” “不!你要听!”指情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连忙低头,用手背一擦,哽咽的说,“全,全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纠缠他,一直用尽心思纠缠他。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纠缠着他不放!所以,是我的错!” 指情说着,肩膀一抖,楚楚动人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姐姐……对不起!” 她对她道歉! 从那天起,听过她许多的道歉,也许只有这一句是真的。 指柔眼光转过去,见她满脸泪痕,打开皮包,掏出吸水纸递给她,“擦擦你的眼泪。” 指情手握着那柔软的吸水纸,胡乱擦去脸庞上的泪水,她依然泣不成声:“我以前好恨妈妈……” 一位护士走过来,笑脸盈盈,亲切的劝说:“向小姐,夜深了,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交谈声音稍微放低可以吗?” 指柔歉意的向护士鞠一躬,拉过妹妹就走。 两人出了住院部,在医院的停车场找到车。 指情坐在车里,低低的哭泣:“我恨妈妈对你好,她和爸爸把你当宝。你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要什么,妈妈劈头就训斥我,要我向你好好学习……我学习虽不好,但我也没留过级。我去酒吧,我去舞厅,我吸烟我喝酒,我天天泡夜店,泡男人,那是我心里特不平衡,我特想要泄愤。因为我妒嫉你,妒嫉父母对你的好。妒嫉你总像一个乖乖女讨父母的欢喜!” 她擦泪,擦干的泪水又急速的流下来,声音抽咽的说:“……我在夜店跳舞,认识了他,当时他对我很好很好,还说以后取老婆就娶像我这样的……第一次,是我主动钩引他,我灌他酒,虽然他喝了不少,但是一直很坚定,无论我怎么样挑豆,他都不上钩。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坚定了,一下子把我按倒,他很粗暴,很狂躁的说,来就来吧……” 指柔突然打了个冷战。 来就来吧? 那时候,他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报复向家?以婚姻为代价?以爱为名义? “第二次,在你生日那晚,也是我纠缠在先……我们先去见客户,谈妥一笔生意,然后喝酒。但是这一次不同,他喝得特别多,特别多,客户走了,还在喝………他趴在我身上,他的眼睛闭着,闭得紧紧的,不看我……把我拉到洗手池,也不看我。好像和我做,就跟要他命似的,没有一丝享受…那对他来说,竟然是折磨!” 她肩膀颤抖得厉害,擦去最后一把泪,哭也哭也够了,说也说得差不多了,她惶然看着面无表情的指柔,颤声问:“他,他很优秀是不是?所以,姐姐爱上他?我也会爱上他?” 指柔没说话。 无法说。 就算知道这些事,又怎么样?难道就能洗涮什么吗? 她推开车门,听到指情在身后哑声喊:“姐!后来我才知道,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到家里提亲,他说娶我,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要毁了我们向家,就先从向家后代做起!婚姻,只是他拿来进行报复的第一步。他那个人,为了拿回公司,他什么都可以放弃!放弃婚姻,放弃家庭,放弃生活,放弃生命!他连余颜的孩子都可以放弃,他连我的孩子都可以放弃!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全世界所有东西对于他,都是一片浮云。可是,他为什么要在乎你?姐!他爱你!” 那又如何? 爱她又如何? 拿生命去爱,又如何? 指柔苦笑,脚步根本没作任何停留。 他已经放弃过她了! 再深爱,又如何? 她不能回去!即使还可以回去,她也绝不能!即使对他还有残存的爱意,也绝不能回头! 指柔往前走,径直往前走。 脸庞上蓦然一凉,有泪水悄悄爬过。她不想哭,一点儿也不想哭,但是那些泪水却强忍不住。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向指柔,你又怎么能够忘掉这段情? 毕竟深爱过,彼此深深的爱过!有着最最美好的回忆,不可复制的美好! 她听到手机响,却没有接,响第二遍的时候,她才接听。 彼端的声音,是楚晋,或许睡过一觉醒来,又或许准备休息。他的鼻音浓浓的:“还在医院?” 指柔嗯了一声,猛点头,也不管他是否能够看得见她的点头。 “指柔,先回来休息吧。”楚晋低柔的说:“你不要太着急。他的伤,他的病都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好转起来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着急。现在这么晚了,你该回来休息了,别把身体累跨了。那样的话,我怎么办?” “楚晋……”她喊,开口有泪,细细的蔓延嘴角,她尝到一丝涩味,心底却是甜蜜的。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怎能不爱? “我去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2 你回来。”听楚晋声音,好像下床穿鞋。 “不不。楚晋你休息吧,我很快就会回去。”指柔阻止了他,这么晚了,不好再麻烦他的。 “不行,我要去接你。”楚晋决定了。然后手机挂断。 她拿着手机发呆。 身后,有灯照射过来,树枝,植株,在光下影影绰绰。她猛然回首,忽然惊讶起来,看到一个雪白色的身影。像一团白色的光芒,立在医院花园一丛冬青旁。 白影向她靠近,她拍了拍胸口,人世间,有鬼怪的传说,但一定没有鬼怪之影。 来者是言小英。 李明远的秘书。 “言小英,你几乎可以把人吓死。”指柔被她吓得不轻,到这会儿,辨识是言小英,心依旧震颤不止。提心吊胆的。 因为言小英脸上蒙着一块白纱,就像姑姑在世那样,指柔困惑的望着她,对方眼里所透露出来的悲伤,浓浓的几乎要感染了她:“向小姐……他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好起来?你告诉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好吗?我真的好想知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指柔说,她被她眼底的伤痛弄得心惶惶的。 她估计了一个大概时间,“需要半年吧。烧伤势需要半年,才能渐渐好转。但是他脑部的伤,可能还得需要更长的时间。” “谢谢你。”言小英轻轻的笑了,面纱下她的轮廓依然娇美。 她走了之后。 指柔不禁失笑,到底李明远什么地方好?还真是能够吸引美女? 连他的秘书都会被他迷得神不守舍。 李明远的五官悄悄浮现在她脑海里,皮肤白净,脸的轮廓棱角清晰,眼睛锐利明亮。嘴唇薄薄的,让人一看就想去亲吻。但是他笑的时候,却是坏坏的,杂带着一抹聪明。沉默的时候表情很深刻…… 指柔甩了一下头,驱赶他的面容。这样的李明远,是她上大学里所认识的,那样的他永不再来。 楚晋来到医院。 手里勾着车钥匙。 他轻吹了一声口哨。 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摸摸她的柔软的小腹,温柔的问:“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粥?” “不是很饿……”指柔刚想说不去,却不忍拂他好意。点了点头,“好,吃粥去。” 窗外,夜色迷人,一栋栋高楼大厦,绿化大树不断往后倒驰。 楚晋开车的时候,十分专注,侧脸线条看起来十分清晰,立体,就像是艺术家拿着比例尺精心测量,黄金分割的轮廓,冷峻而帅气。 用一句话形容,帅得没天理。 指柔环心里一紧,再不敢往他看去,坐在他身边,会有沉沦的感觉。 楚晋侧过脸,注视她一眼,她坐姿端正,安静得如一个美丽的小仙子。 经过一条又一条车道,终于,在转过一条弧线后,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在她手背摩挲,温润的开口说话:“怎么一直不说话?” 静默中,指柔轻声的说:“你开车,不喜欢被打扰。如果我说话,你会一直关视我,这样,会干扰你的视线。” 楚晋扬了扬唇角,浅笑:“我现在竟然找不到一句赞美的词,来表达我内心的感受。”他眉毛舒服,笑意盎然,灿若夏花,这样的男子笑起来,竟然如此迷人。 指柔注视着,心蓦然收紧,脸庞如火燎过。 他把车 停在一座大厦的停车场。 开车门之前,他倾身,用嘴唇攫住她的嘴唇,热烈的亲吻。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庞,撩绕着她的鼻尖,痒痒的。 “指柔……”他克制着自己,放开她的唇,凝望着她微闭的眸,轻柔的说,“幸福好简单。” “嗯?”指柔抬了抬眸,从细细眼缝里望去。 “从什么开始,你已经了解到我的生活习惯?还知道我喜欢唱的军歌?”他那么认真的表情。 “噗!”指柔憋不住,笑容洒满整个车厢,“……当兵的人当然都喜欢听军歌啊,你们已经被组织洗过一次脑了!一切行动听从党的指挥!。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你调查我?不行!我没有隐私了!”这回,轮到楚晋纵声大笑。 “那你还有什么事,是隐瞒着我的?”指柔不心意的一问,他突然暗沉下去,只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表情。他依然在笑,可那笑意暗藏着什么难言之瘾? “来,下来吃粥。”他拖着她的手,也不管有无目光往这边瞟来,只是拖着她的手径直往前。 和他走在一起,看着他唇角温柔的笑意,不经意间,幸福的笑意悄然爬满她的脸。 默默的进了玻璃旋转大门。 电梯直上一十五楼,梯门滑开,便有餐厅的管家守候在此,鞠躬问好:“楚先生,晚上好。” “嗯,晚上好。”楚先生彬彬有礼,侧身让过,让指柔走出电梯后,在她双眼迷茫,面对一条走廊不知所措时,他这才上前几步,率先引领她往前。 “这,这儿可以吃饭吗?”指柔讷讷的问。 楚晋点了一下头,郑重的说:“没有饭吃,只有粥。” 快走到走廊的尽头,向左一转,豁然开朗,呈现一间桃木大门。但是并没有标出餐厅。而是门楣上挂着几个大红灯笼,上书:“我爱我家。” 指柔困惑无比,“楚晋,你确定这是能吃饭的地方?” “没有饭,只有粥。”楚晋神秘无比。 桃木门打开。 初入时,一眼扫过,装修得并不是很豪华,相反古朴简单,找不出一丝餐厅的味儿,但里间一景一物,一桌一椅,分明都是明清时代的家俱,甚至还有更遥远一些年代的。 历史叶道则显得十分浓重。 四周的墙壁,摆挂着的古画,很让她吃惊!由十多幅《清明上河图》,组成的一副完整版的《清明上河全图》,绘声绘形将汴京郊野的春光、繁忙的汴河码头、热闹的市区街道、栩栩如生展示在眼前。 那样低调的华丽,由十字绣一针一线精湛的描摹出,看着那幅画,指柔真有画意诗情,身临其境的切实感觉。 她转头。 格间的屏风绣满了山水花鸟,梅兰竹菊,另有西洋抽象的油画《蒙娃丽莎的微笑》 这个地方,哪里是吃饭的地方? 指柔感慨。 就连那木制的餐桌上,也摆着一件精致的台屏,台屏上有不断变幻的牡丹花开景象,鸟儿展翅飞翔,有齐白石《群虾图》也有徐悲鸿《竣马奔腾图》,更有梵高的《向日葵》…… 指柔轻叹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 说是吃饭,简直就是在欣赏世界各级的名画。 楚晋将她带进来,服务员穿着精美的旗袍,亲切的迎上来:“楚先生,晚上好。”声音柔和,笑容可人。她转过头,端着手又含笑的对指柔说:“向小姐,晚上好。” 指柔回礼,心想,这里也有人认识她向小姐? 楚晋微笑:“最近,可有什么好吃的?” 那语气竟似孩子在家问一个做饭的母亲,如此随意。 服务小姐用最美丽的微笑,甜甜回答:“那要看楚先生的选择了。” 她将两人领入座。 楚晋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指柔,再问服务员:“你觉得,向小姐最适合吃什么?” “现在是晚上,而且快十一点钟了。“服务小姐简略地扫过指柔全身,再抬眸,望向墙壁上的复古式大挂钟,“按理,这个钟点,最好少吃夜消。但既然你们来了,就是你我的缘份。” 好一张巧嘴! 她清甜的嗓音说道:“我看向小姐脸形略显消瘦,想是内火稍旺,以清淡食物为佳。一碟什锦素菜,水果粥,是不错的选择。” 指柔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更为惊讶了:“我上火,你也看得出来?” 她只是一笑,不多言语。 “上两份。”楚晋向她报出,而指柔朝他瞪眼,咬了下唇,忽然问:“那你倒是说说看,楚先生有没有上火?” 服务小姐只是笑:“楚先生没有上火,他只是有些急躁。” “他急躁,你怎么知道?”指柔都有些震惊了。 她仍然只笑,然后走开,去忙碌了。 “楚晋,你们认识?”服务员走后,指柔便问。 “不认识。”楚晋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前经常来,可能她认识我。”对面,楚晋倒一杯开水,“这是家庭餐馆,不对外开放。” “可是,我也有吃过家庭餐馆啊?”指柔喝水,摇摇头,“怎么跟我吃的不一样?”她向小姐的身分,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吧,怎么没发现还有这样的家庭餐馆。 楚晋轻轻慢慢的说道:“这是股东制,家庭餐馆。” 指柔这才知道,这家家庭餐馆,极其私密,来者只能是餐馆的股东和会员,而会员只能由餐馆负责人亲自出马挑选。一般人,申请不到这里的会员资格。因为无法交纳每年高昂的会费。 “哦!”指柔笑道,“原来,楚晋是这儿的老板啊!” 楚晋手指搭在杯上,抿着水看着她笑。 水果粥端上来,热气腾腾。 指柔却不敢轻易下手。 楚晋伸指,拿过汤匙为她轻轻搅绊了一下,“在这个地方,你可以尽情的吃到很久。因为,这相当于你自己的家。” “嗯,我要多吃。”指柔搓差手掌,“看看这粥碗能够打多少分?” 闻着这样香,已叫人食指大动,肯定分数很高。 “这儿真的没有饭吃吗?”指柔低头好小声的问。 “没有饭,只有粥。”楚晋依然是简单的回答。 “那我要是想吃饭呢?” “我可以带你去另一家家庭餐馆。” 指柔点头,“好,下次再带我去。”拿过小汤匙,盛起来的每一勺里都有水果,粥料很丰盛,粥也煮得很细腻,几乎是入口即化,口齿留香,那股味道真的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奢侈,华丽,却不张扬,满满的留在口间,存于心间,带着一丝丝无法言喻的香,弥久不散。 这一晚回去,在夜的梦中,都被香气填满,仿佛连梦都是香的,香得连自己的嘴角上扬,轻轻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而不知觉。 那碗粥,已不是满分所形容的。 想到昨晚,两人出来,楚晋揽着她问:“吃饱了么” “吃得饱饱的。” 看着她饱气十足的样子,楚晋勾唇轻笑:“其实你适合吃水果粥。” 听他这样说,指柔也扬唇,笑道:“其实,我吃了粥,还是上火!” 楚晋轻轻的嗯了一声,“是,我也上火。和你在一起,我天天上火!” 然后两人对看一眼,不言而喻,大笑起来。 指柔赖在床,不想起来。 最近公司不忙,好想给自己放假。可是放假的话,也要往医院跑。 如果她不照顾李明远,再也没有人可以照顾他。 李明远能够抬头,以及坐起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秋天,又到了。 在她的细心呵护下,他的瘘口愈合得很快,只是脖间那儿留下永久性疤痕,穿衬衣的时候,需要将它遮住。 “今天感觉如何?”指柔买了一大袋水果来看他。 他点了一下头,靠在床头,面前床桌摆放着电脑。歇了这么久,公司事务堆积如山。 “你今天想吃什么?”指柔爬上床,用手指理了理他的头发,“头发也长出来了,真好!希望还跟从前一样,乌黑发亮。” 他又点了点头,视线只在屏幕上,指尖轻轻滑动,点开公司网站。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3 >    “告诉我,你今天想吃什么?”指柔笑靥如花,坐在他旁边,凑近了头去问他:“告诉我好不好?我给你做饭。” 李明远淡淡的笑了一下,抬手指了一下袋里面的圣女果。 “你要吃这个?是不是?”指柔下去拿。 榨成汁,用杯子接着端过来,用匙子一匙一匙的喂他进食,目前一直让他进流质食物。 这三个月来,都是她在陪着他。 起初,他不能抬头,当瘘口皮肤向内延深时,为了不使愈合进展缓慢,她选用刮匙,细心的将瘘口边缘处表皮,一点一点刮除,让新鲜肉芽组织,以利于瘘口愈合。 如果没有她,他也不会好得这么快,单是心理上的消极,再好的医生护士和药物绝非力所能及。 现在李明远很少说话,一天到晚,几乎听不到三句话。 只是淡淡的笑,淡淡的眼光,淡淡的表情。 就如此刻,他喝圣女果汁,指柔问:“好喝吗?”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笑。 他不想说话,指柔亦不勉强他说话,只要他能吃喝,能休息就成。 从最初他吊营养大袋,到饲管饮食,再到恢复吞咽功能,进行流质半流质喂食,他每一天都在进步。 医生说:“李先生情况不错!这是医院里吸入式损伤,气管切开术第一百例中最成功的一例,因为病人比较配合,恢复快。” “还是医生手术做得好,谢谢医生。”指柔送走医生,然后回到床前,继续喂他喝果汁。 李明远摇摇头,指柔赶紧放下杯,轻声的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公司的事务留待明天处理。我让言小英把签呈送到医院来,你看这样好不好?” 他笑,唇角勾出淡淡的弧线,他摸摸她的头,享受此刻她所带给他的温柔。 如果可以,他就想这样下骈,一直这样下去。 生着病,不要好,永远得到她的照顾,永远看到她的微笑,永远听到她的声音。 永远。多么美好的一个名词!给人希望,但又带来绝望! 指柔关上电脑,收起床桌。 扶了他躺下,她自己也挤入,和他睡在一起。 因为要陪他睡,他才能更放心,更安心的入睡。 “明远,等你出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吃,你说这样好不好?”指柔在枕上转过头,侧脸对他笑。 李明远也笑,唇角打开,优美的一条弧形。 她却渐渐感到悲伤。因为他一直在笑,而她也一直在笑。 可是,那笑容里透露出来的悲伤,却是这样深浓,这样酸涩。 “明远,你在想什么?”指柔轻轻的,柔柔的问,“能否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含着笑,轻轻的,抬起两只胳膊,摊开一只掌心,用另一只手指的食指,在上面写下三个字。那是世界上最动听最甜蜜的,最简单最直白的三个字: “我爱你。” 指柔没敢念出声来,只在心里默默,默默的念,心音轻得不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听见。 她也没有任何回应,面对他温柔的眼神,她只有默默无语,她把眼睛阖上,她靠在他肩膀。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她曾经拥有过的味道,那是他给过她刻骨铭心的味道。 她把脸埋入他皮肤间,心里阵阵酸楚,她突然想哭,可是哭不出。 她紧咬住唇,她假装靠在他怀里睡了,她听到他以为她睡着后,轻轻吐出的一句:“指……柔……你……真……好……” 然后,他揽住她也睡了。 楚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副景象。 两人睡在一张床,指柔被他揽着,她贴着他胸膛,李明远嘴角和她唇角都荡起笑意,看起来十分美好,和谐。 他不忍心,只看一会儿,就又退了出去。 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走廊上,楚晋头部朝后仰,靠着墙,双手的大拇指勾着裤袋边沿。 他闭上眼,长久的闭着眼。 里面的景象又重新浮上来,他们相依相偎睡在一起,他们在睡梦中的笑意。楚晋猛地捶了一下墙壁,他突然觉得自己多余,又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扼杀了她的幸福! 她和他在一起,有没有这样笑过? 楚晋又捶了一下墙壁。 有的!她每天都在自己面前笑不是吗?是的,有的!他不能去怀疑! 他捶第三下墙壁的时候,那咚的一声巨响,震动了指柔心脏,她突然醒来,而李明远仍着睡着。她托起他放在胸前的那只手臂,然后轻轻下了床,推开门一看。 她一下子惊在那里,楚晋斜靠着墙壁抽烟。 这儿严禁抽烟! 指柔急忙冲出去,想要夺走他手里的烟,他反应快,即使她从后面突袭,他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作出敏捷的反应,只需要一个反掌向后的动作,倏地一下,那只大掌瞬间掐住了她喉咙!燃烧着的香烟从她胸前骤然坠落,飞溅的火星,飞溅的烟灰! 指柔被定在那里,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定得死死的,不能动弹,甚至不能呼吸。 而他,则是缓缓的,缓缓的转过头来,缓缓的转动眼睛,视线移到她身上,再到脸上。 “是你?”楚晋眉头蹙起来,似乎不悦,眼光冷酷。 她睁大眼睛,不能说话。 他的手掌依然掐住她喉,如果用力,一掌封喉! 即使不用 力,这么被掐住,她已经呼吸急促了!指柔不懂,为什么在看到是她,他还掐着她不放,而且隐隐有用力的现象?难道,他想掐死她? 没有人问楚楚是谁的孩子吗,允许奇迹发生吧。最近更的一章字数好多。 正文 感谢有你(一) 他的手掌在她喉咙处旋转了一个方向,四指一弯,托起了她的下巴,在她惊惶的喘息,他的嘴唇猛然压上来,热乎乎的气流扑过来,杂夹着他口腔里浓浓烟味,有点呛,有点辣。 他吻得很用力,几乎带着咬力,他一会含住她下唇,一会儿含着她上唇,一会儿又含着她双唇,用力吮吸。她被他的吻弄得心神恍惚,魂不附体!每一次,每一次,他给她的吻,都是那么出其不意,惊心动魄。* 他吮得她呼吸短促,透不过气来。指柔双手捶打他,十指陷入他手臂又抠又掐,他仍然不放开,直到他觉得是时候暂停下来了,才猛然松开,他仆伏在她胸前,头垂的低低的,声音暗哑:“对不起!总是无法控制!”他喘着粗气,“我已经尽了力去控制自己……” 指柔惊喘着摇头:“你还想抽烟吗?”她看了眼地上的烟头,“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 “谢谢提醒。”楚晋从她胸前抬起了头,眼光深情而复杂,腮边微微鼓着,他咬紧牙关的时候,腮骨是突出来的。指柔清楚的意识到,他又在咬牙了。 “我抽烟,有害他的身体键康对不对?”他声音沉闷。 “医院规定,严禁抽烟。”指柔无奈的说,“要不,我陪你下去抽烟吧。” “不用,你陪他。”楚晋低头摆摆手,让她进去。指柔看出来,他是“心病”又犯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男人有这么大方的! 楚晋也不例外! 让自己的女人去陪她前任,从病情期安慰到病愈期,那过程相当漫长。或许只一天对他来说,都漫长无比。 指柔搂着楚晋胳膊,将脸贴上去,笑着安慰他:“好了,他是病人。” “所以,我让你进去陪他,别管我!”楚晋闷闷不乐。 指柔叹了一口气:“唉!本来这周末,我还期望,你带我去看电影呢。” “那走!”楚晋二话不说,揽了她就走。 指柔推开他,楚晋莫明其妙望着她,“又是你说看电影?为什么又不去了?” “不是。”指柔伏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我进去跟他说一声,我去逛街,买东西了。如果没有醒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楚晋想笑,伸手刮她鼻尖:“偷偷摸摸的。” 指柔带着笑容,轻手轻脚,走向门那边,打开后,她走了进来,弯腰,勾下头去,观察李明远动静,他似乎睡得很沉,鼻息均匀,面容沉静。 确定他没醒,指柔慢慢转过身,向着门口走去,然后轻轻关上门,轻轻扑进楚晋怀里,两人偷偷摸摸搂在一起。楚晋将她脑袋紧压在怀里,指柔含住他衬衣扣子,忍着笑意。 她嘴角边有笑意。 门里,李明远唇边也有笑意,那笑意,在她弯腰查看过后转身的刹那,在嘴角渐渐滑开,然后渐渐缩回。他眼皮跳动了几下,醒了。其实,早就醒了。 他笑着,望着她背影渐渐离去。 笑着想像,她和楚晋看电影的景象。 周末看电影人多。一号厅,二号厅,三号厅都爆满。 只有4号厅还有空位,楚晋买了票,选了比较好的位置,两人头挨头靠着看电影《武侠》是旧片,三年前就看过了。但是楚晋没有看过,他那时正蹲监狱呢。对指柔来说,这片子是拿来重温的。 看到女主汤唯穿肚兜洗鱼泡的时候,楚晋突然问:“她大半夜的,洗鱼泡干什么?” 指柔脸唰的一下红了,她往嘴里塞了一颗爆米花,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啊……古代的人,用来避……孕。” “哦!”楚晋一把揽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柔柔!怎么知道的?” “书上说的啊。”指柔取笑他,“我才不信,你会不知道,你就装吧。楚晋!” “是真不知道。”楚晋埋头笑。 那小样,打死指柔,都不信。 不过,依在他肩膀看电影,那种感觉非常美好。 看完电影,两人去吃火锅。 指柔嚷嚷着:“重庆火锅。” 楚晋摇头。 热辣辣的火锅底料摆在桌上,楚晋突然捂着半边腮,说牙疼。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牙疼!”指柔捋起裙袖,将点好的肉丸、牛百叶、青菜豆腐一股脑的倒了下去,下饺子似的,肉圆在锅里兴奋的雀跃着。 “来,吃一颗肉圆!”她拿起竹筷夹了一颗,放在辣油里搅动。 “指柔,那辣椒会不会太辣?”楚晋侧过脸,躲开蒙蒙的水蒸气,斜视着那辣油。 “哎呀,不要管它辣不辣,快吃。”她劝他,“是你自己说的,不吃辣的食物,会与多少美食绝缘啊。你不是爱吃辣吗,今天怎么不吃了?” 他直喊冤枉:“我几时爱吃辣?”然后,在指柔瞪眼中,他笑着说,“三年前那次,我为了劝你尝试辣椒,才那样说的。其实我最怕吃辣的。” “哦!原来你欺骗了我?”指柔抬头,不悦的盯着他,撇撇嘴角,“楚晋也会骗人?” “现在不骗你!坦白说,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和女人吃火锅。”楚晋看着红彤彤的辣椒油汤,身肩有点瑟缩,讷讷的说:“你整这么辣,我看着害怕。” 她瞪着他:“你就一句话,吃,还是不吃?” 楚晋摇摇头。 “来!我喂你。”说完,指柔筷子一伸,将一粒香茹丸快速塞入他的口里,“啊,张嘴,吃啊。” 他被迫的咽了下去,脸上立刻涨红了一片,他低头,不顾形象的伏在桌上,吸起气来。 指柔瞪着他。 不是吧。 果然怕辣? 她差点快笑岔了气:“楚晋啊楚晋。”连忙将手中的茶水杯递给他,然后心疼道:“坐了三年牢,居然怕辣了?” 那顿饭,楚晋吃得形象全无,辣得满脸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4 通红,指柔不停用手帮他扇风,然后怎么劝,他不肯再吃了,只在对面抿着茶,看着她吃。 这些年来,指柔渐渐习惯了辣味,从最初的不吃,到如今的习惯,适应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她的短发垂下来,楚晋用餐巾擦了一下手,接着,很自然的用手拨开了挡住她眼睛的几缕发丝。 他温情的眼睛注视着她,这次吃饭,没有交谈,只是她吃,他看。 指柔想,她饿了,真的饿了。 吃得很不顾形象。 也许,他就是美食。 从德庄火锅店里出来,华灯初上,光影斑斓,万家灯火在楚晋眼眸里明灭。 指柔仰望着他,他俯视着。 男人太高就是不好。 看人的时候,得把头低下去,低下去。 “楚晋。”指柔仰起脸来笑,纤长指尖轻抚过他的下巴,“去逛街好不好!”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他的掌心:“去江边吹吹风。” 指柔点头一笑,“先逛街,再吹风。” 她去麦当劳买了两杯橙汁,递给他一杯,然后微仰头着,小口小口饮着自己的那一杯,头不知是仰着,还是风吹着,忽然有点晕眩,晕眩得不明所以。 江风袭人,两岸的灯光,美轮美奂。 “楚晋,你给我照张相!”指柔站在栏杆边,迎着江风,理了理头发,回头说,“给我照张相吧。” 楚晋没有喝橙汁,冰侵出来的水珠,悄悄湿了他的掌心。 “好。”他说,“等我打开手机。”把橙汁给她。 他抬起他的手,在身上擦去水珠,刚把手机从腋下的皮包里拿出来,铃声就响了。 突兀的铃声。 现代人发明的工具,为人类打开了方便之门。现代人发明的工具,也为人类带来了无数的困扰,打断了无数欢乐的气氛。 楚晋抬头望着她,眼眸深邃如黑夜,“指柔,我有点事要去办。” 指柔怔了下,侧头想了想,然后,她笑吟吟的说:“行,你去办事,我一个人会回去。 “指柔,其实这件事,马上就办好了。”他走来,也倚在她身边的栏杆上,侧身望着她,“那个女孩,我不是非见不可。但你要知道,她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妹妹。” “请你不要望那方面想。”楚晋认真的说。 听起来他很坦白,但是指柔一低头,只笑不语,真的没什么表示,虽然心里没有当初那么介怀了。 那个女孩。 她见过。 那天,她可能是去晋心公司,专程探访她。 但是因为诗琴要带她去看周正拍戏,所以,刚好指柔出现广场。 于是,两人仓促的在广场相遇。 那个青春蓬勃的女孩,穿着球鞋,得体大方的笑容,给人心底极舒服的感觉。指柔忽然想起,年轻的自己,大学时候,也是那样,脸上有最纯美的笑。 可是,不管怎样。 女孩的杀伤力,依然还是不可忽视的。 指柔甩了甩头。 她头微痛,轻揉了下,“好,你去就是了。我已经知道了。” 楚晋有点为难,沉吟着,半天才说:“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去。” 指柔抬头看他,疑惑的,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得我们两个人去。”楚晋没办法,只好说实话,“她也没有说清楚,我想,既然让我们两人去,事情肯定很重要。” “我不去。”指柔摇摇头,咬唇拒绝,“你去见你的朋友,怎么还要带上我呢?再说我并不喜欢见你的朋友。” “那好,我一个去吧。”他似乎很无奈。 她很少看到楚晋如此无奈,如此低落的情绪。 只是因为她不去的原因。 楚晋转身,他的背影仿佛一头豹子般,优美精悍,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此时此刻,这轻柔的江风,吹乱了指柔的思绪。 爱与信任都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 可是,当爱变得如此透明,却容不下一丝杂质。 “楚晋,你等等。我陪你去。”终于开口,指柔决定去。 楚晋快速停留在前方,等她。 她不紧不慢的走去,顺手抚平他领口处的皱褶,伸手拉住他的手,“走吧,一起去。” 他凝视她,眉梢微蹙着。 好半天之后,他将她拉近怀里,把她的双手阖在他的手里,用微带震颤的声音说:“谢谢你。指柔。” 那一声谢谢,使她的肌肉立即紧张,血流加速,有股热气蓬蓬勃勃的往她眼眶里冲。指柔控制不住自己心底膨胀的热流,声调也变得热切而激动:“我想,我要了解你,不仅仅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心。你对我的心。不久的将来。我想,我就会全部了解你的。” “是,你会了解我的,指柔。”他用手轻轻拂开了她额前的短发,温柔的注视她。 “在任何时候,我的指柔都是最美丽的,最善良的。”楚晋眼光渐渐明朗了起来。 但是,那另外的一个女孩比她年轻,比她青春。 比她年龄小。 那么,会不会,比她更了解他? 不! 指柔摇摇头,失意的泪水悄悄爬上来,蒙住了她的视线。他们才认识多少天,怎么会比她还了解楚晋? 正文 感谢有你(二) 那个包厢不大,但是装修豪华,家具都是顶顶有名的芬迪,室内摆满了名贵的植物。 包厢门是圆拱型的,像一只圆圆的月亮。 文文他们一家人坐在沙发区谈天说地,见到楚晋那一刹那,惊喜的叫道:“楚大哥来了?”她下意识的探向楚晋肩膀后方,指柔抿唇微笑,文文也笑道:“向小姐,快快有请。”* “妈咪,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楚先生,和向小姐。”文文扶过她母亲,银行长的夫人,“这是我妈咪。”她右手向上一比,将正站起来的银行长,一并介绍,“这是我爹地!叫他文先生,文太太就好。” 双方行过握手礼。 文太太脸圆圆的,穿戴华贵,一看就是富贵之相。那位银行长一身银灰色西装,面孔干净,嘴唇和眼角有四散的皱纹,睿智的目光,打量着楚晋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几分赞许。 指柔见他把楚晋带到另一面沙发区,两人不知在谈些什么。头凑得很近,很近。 这边,文文快乐的说:“向小姐,我妈咪说,好早就想认识你,一直想要跟你见个面。所以我今晚就让楚大哥带你过来了,会不会让你觉得有些唐突?” 指柔微笑的看着她,“不会。我也一早听说过聪明的文小姐。今晚可真有缘。” “呵呵,是是,是有缘。我们家文文不懂事,老是麻烦楚先生,让他陪着玩这个,玩那个。这孩子成天就知道玩。”文太太宠爱的摸摸文文的头,母亲的手掌从她耳朵边滑过。文文笑容明媚,与母亲对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有点羡慕这对母女,也羡慕这个美满的家庭。 “向小姐,你看我妈咪,全身上下佩戴的首饰,无一不是您的作品。”文文望望太太,又望望指柔,扬起青春的笑容,“她只钟意你的作品。别的都看不上。” 指柔面向着文太太,点头笑:“承蒙关照,多谢文太太。”她其实在与对方握手,就眼尖的观察到了。她的两只耳花,都是蓝宝石,正是风云第三系列,“水”切割得完美的蓝钻,低调柔和,在她耳上隐隐发光。 文太太端起茶,优雅的抿着茶水,“哪里哪里,是向小姐完美的设计打动我。因为喜欢,所以喜欢。向小姐的设计很完美,相信今后还会有更惊艳的旷世之作。” 指柔脸上微烫,心中十分感动。 也许很多人夸奖过她的作品,但是没有一人像文太太这样诚挚,“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人对事物是这样的,那么,人对人呢?人对人,是否也一样?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文文看起来兴奋极了,一会儿和妈咪聊几句,一会儿又跑去那边偷听。 楚晋在和银行长下象棋。 他专注的侧脸,吸引了文文的目光。 “哇!楚大哥,你的棋下得好好哦!爹地,你又被吃子了!”文文笑容灿烂。 她把手搭在楚晋背上,指柔借着余光,也能清晰的看到,楚晋缓缓抬起手臂,将她的手从背上拿下,自然的与她手指交握,让她坐在身边。 指柔听到心里“叮”的一下,很清冷,很尖锐的一声。 也许,楚晋是不经意握她的手,可是文文的表情,羞涩而怯意,凭着指柔心思敏感,无论如何不能不介意。 她长吁口气。 但愿,真是自己小心眼。 见她端着茶杯,却一直往那儿瞧去。 文太太是个善于捕捉细节的人,于是叫:“文文过来。” 文文不情愿的跳过来,撒娇说:“妈咪,我就让我看看他们怎样下棋嘛。我一直想学呢。” “你这孩子,那个什么观棋不语,知道么?”文太太怜爱的嗔道,“别过去,你陪向小姐说会话,我还要回去有点事。” “好嘛。妈咪你慢走。”文文听话的点点头,眼光还是很失望朝楚晋望了一眼。 指柔站起身来,一听说文太太要走。 文先生连忙和楚晋结束了棋战。 他用双手,笑呵呵的捧住楚晋的一只手,“改日,我们一定要好好下它几局。” 楚晋说了几句奉承的话,无外乎是文老您的棋艺相当的高超精湛,我楚某人自愧不如。 然后他招呼文文过去,又对指柔说:“向小姐,你公司再出新品,一定要先通知我太太,她最近老在念叨着你的作品。” 指柔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一迭连声的说好好好。 然后文文送他们出了包厢,在酒店说再见。 指柔这才长吁口气,看了看楚晋,他满脸红光,仍在朝后张望。 “楚晋!”指柔大拍他的肩膀,“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嗯?”他这才回过神来,猛然看到繁华的大街,他忽然笑,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感谢有你!感谢有你!”他一边感谢,一边亲吻,语无伦次。 指柔莫明其妙,瞪视着他,“你是傻了吧?小姑娘那青春洋溢的笑脸,让鬼迷心窍,傻了吧?” 楚晋深沉的目光望着她,恳切而温柔:“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什么?”指柔疑惑的问。 他那样静静的望着她,使她心怀震颤。楚晋诚挚无比的说:“文太太喜欢你的作品,几句话就解开了我们每个人都以为很难的一道题。” “你是说,你的贷款有着落了?”指柔眨眨眼,明白了,楚晋点点头,一脸轻松,她也有全身放松的舒畅感。 他双手执起她的手,温柔低沉的说:“所以,我要感谢有你。指柔,你才是我最巨大的一笔财富!” 楚晋看她良久不说话,担忧的问:“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我很高兴,我太高兴了。”指柔夸张的闻闻楚晋的脸庞,又夸张的闻着空气,“我好像闻到了高兴的味道。” “不是好像,是根本!”楚晋捧起她的脸庞,认真的,深情的,温柔的说:“高兴就是高兴,不是好像!又胡乱造句?” “不是胡乱。是根本!”指柔顺着他的话接过来,也认真的,深情的,温柔的说:“造句就是造句,不是胡乱!” 楚晋偏过脸去,指柔也偏过脸去。 他头一摆,她也将头一摆,两人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5 回摆动几个头部姿式后,互相深情凝视,忽然掌心向上,吻合心跳,跳起了探戈。 前进,横行移动;后退,横向向前斜移。拧身转头、左顾右盼。他揽着她,热情似火的带动着她,舞步熟练自如,舞姿十分沉稳有力。 两人走走走,跳跳跳,转转转,由于心灵相通,娴熟的配合,跳出探戈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舞步,在华光四射的街头,他与她互相缠绕的肢体,充分展示出人体曲线之美。 最后她以一个优美高雅的旋身,作出一个完美的前空翻动作,仰面朝天,与他俯身相拥,他的右手揽着她纤腰,双膝微屈,左手张开斜指远方—— 都说探戈是情人之间的蜜语。 两个舞者,在街头上大跳探戈舞。 太疯狂了! 掌声响起,还有人口哨吹起! 楚晋抱着她,深情凝视着,在大街上边走边喘着气说:“还记得那年,你拉着我,还有林如墨跳伦巴舞?” “唔,记得……” “是了,就是在那一晚,我突然发现,你比我想像中更美丽。我被你吸引住了,我被你迷住了,我深深的陷进去了。如果爱,是一场华丽的舞蹈。那么,我要和你一起漫舞每一天。” 楚晋热情洋溢的笑,怀抱着她走过一片大街。 指柔躺在他手臂上微笑:“是!我也要和楚晋漫舞每一天!”她纤指指着蓝天,“楚晋,我要和你跳舞,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楚晋抱着她打个旋,“楚晋愿意,楚晋愿意!” 那遥远的高空仿佛回荡起他快乐的欢呼声,整个世界都被“我愿意”萦绕包围。 李明远等到快半夜。 指柔这才回来,带着薄醉,颊上飞红。因为街头跳舞过后,两人又去酒吧饮了一杯。 她进门。 李明远已经坐了起来。 背后被一只大大软软的枕头垫着,床桌打开,电脑打开,他接着处理公司的事务。 她进了门,他头也没抬,仿佛没有看到她进来。 然后,在她靠近病床前,李明远缓缓抬起了头,静静的打量着她。 指柔嘿嘿两声,笑得无比的神彩飞扬,“我……喝酒去了。”她手指一伸,指了指天花板,“那个,不好意思,本来想跟你说一声再走的。可是……我见你睡着了。就不好再,再摇醒你了。” “嘿嘿……”她笑得合不拢嘴。 体内有微微的酒精挥发,脸红得更甚,又像偷吃的孩子,眼神微怯,那模样简直让人醉心。 静静地注视她许久,李明远仍然只是淡淡的笑。 埋头处理事务。 “你这么晚,还要忙?”指柔凑过头看。 只见他活动指尖,屏幕出现一个空白文档,方块字整齐迅速的跳动:“指柔,你今晚好美丽。” 指柔嘿嘿笑:“那是,我一向美丽。” 李明远继续打字:“指柔,我喜欢看到你变得更美丽,所以,以后你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到这句话,指柔笑容陡地从嘴角敛去,严肃态度,轻声的说:“明远,我以后都会陪在你身边。真的。” 她握起他的手,李明远躲了一下,抽开他的手,指柔靠近,再度握住他的手,他身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转开脸去。不看她,不敢看她。 “明远……你看着我。”指柔将他的脸转过来,与他对视,她真诚的说:“试着和我说话好不好?你不要这样长期沉默下去,这样以后怎么办?你还是能够说话的,真的,我问过医生。而且,你也试着说过话是不是?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还像以前那样,清新悦耳的声音。” 李明远木木的凝视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明远。不要这样。”指柔头一低,轻轻伏在肩上。 李明远垂下了眼帘,仍然不敢看她。 只听指柔轻轻的说:“明远!等你病好之后,我们去台湾看槭叶好不好?……如果时间对上了,还能在山上,赶上一场雪景。漂亮的雪,漂亮的人……” 说话声渐渐低下去。 然后,室内静静的。 她的声音一停止,全世界好像都消失了声音。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存在的,只有她的声音。 她靠着他肩膀入睡,安静的面容。 李明远伸手轻轻揽住她腰部,细细的柔软的小腰肢,在他手心里。那年结婚,他抱她进洞房,伏在她耳边说:“我靓靓的老婆仔,你好可爱……” 她羞涩得,将一整个头脸埋入他怀里。 想到洞房。 她搂着他脖子,轻轻喘息,在他身下香汗淋漓,她娇声轻吟,一任他抚弄,一任他采撷,一任他不断的冲刺,冲刺,冲刺。 他爱死了她兴奋极致的尖叫:“明远啊明远……” 想到这儿,李明远喉咙肌肉紧张,有股狂热的浪潮在胸口上蹿下跳,不安分的手轻轻滑向她胸前,那丰盈的一团,似乎散发出温馨的香味。他壮了壮胆,用力捏了捏,他听到她伏在肩轻轻的唔了一声。然后她的头一滑,软了下来,从肩上掉在他胸膛,她似惊呼,又似梦呓:“楚晋,不要闹了……” 她双手无意识的抓住他肩膀,身躯缩成一团,躺了在他身上入睡。 李明远头微仰,抽出自己的那只手来,鼻端总觉酸酸的,酸的让他以为,他在流泪。 其实他已经流泪。 泪如水轻轻流出眼角,在白色的脸颊上划下一两条长长的印痕。 她以为,他会放弃治疗? 她以为,他会意志消沉? 不,在得知脑有萎缩的症状时,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让自己赶快好起来。 他已经尽量在改,尽量不抽烟,不喝酒,尽量饮食正常,坚持运动。 他不想死! 她还活着。他怎么能够死? 死了之后,就永远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听不到她的声音。 活在这世上,偶尔还能遇见,偶尔还有业务往来,偶尔还能谈话。偶尔,那么珍贵的偶尔。 所以,这么珍贵的她,还在人间,他又怎么舍得离开人间? 想到那年跳伞。 在空中飞翔的时候,他把她抱的紧紧的。 而两人在地面的时候,他却没能把她抱紧。 下一辈子,他一定要把她抱紧,抱紧,再抱紧。 他没有移动她的身体,任她趴着睡,因为怕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扰了她清梦。 继续工作。 指尖移动。 余颜在线上。 他知道她回国很久了,但是她一直没来看他。 这么晚了,她还在线上? 他刚想着,忽然余颜似乎知道他也在,发了几个字过来:“如果有第二个指柔,你最爱哪一个?” 李明远微微一怔。然后告诉她:“最爱的那一个,一定是第一个。” “是!你也是我的第一个!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试着爱另一个?” “对不起,余颜……”打完这句话,李明远看到对方良久没有动静。 他不知道,这句话,她等了很多年! 余颜在那边泪流满面。 用手不停的擦嘴,擦泪。她几乎失声大哭。她对着屏幕,一边打字,一边哽咽的说:“你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当我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我有多么恨你?可是无论多么恨,多么恨!最终,我却恨不起来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太爱你!心痛得滴血,却连恨都不坚定!挫骨扬灰,却还是这么爱你!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李明远迅速下线,啪的关上电脑。 在某些方面,他冷血果断,但在某些方面,他却优柔寡断。 矛盾! 他轻轻捶了一下桌面,手握成拳,攥得骨头突出,青筋暴出。 他轻轻把指柔放好,盖上被单,自己一个人轻轻下了床。 “李先生,李先生。”护士站有人迎上来,“时间不早了,你需要休息。” “我………”他声音嘶哑,颤巍巍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便笺,写了几个字,撕下一张递给护士。 护士拿过一看:“外出十分钟,呼吸新鲜空气。” 夜深了,但他坚持要出去,护士只得放行。 想着,他不会走多远的,也许睡不着,散散步就回来了。 直到次日,才知道麻烦大了! 他一夜没有回来! 整整一夜!医院里都找不到李明远人影!对于他这个熊猫级的病人,院方各个科室都在找,出动了保安,还有院长。 “是什么情况?详细点说!”指柔凌明时分,一翻身,习惯的伸臂,猛扑了空,睁眼一看,就见床上空荡荡的。她脸色发白,担心的按了护士铃,叫出所有负责这一床的护士,严肃的挨个查问。 连院长都低头站在一边。 那个接收到便笺的护士说:“李先生说,出去十分钟就会回来……” “他说十分钟,你们也相信?”指柔看过便笺,揉成一团,指了指自己脑袋,“他是病人,他这儿快要萎缩了,他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难道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们也病了吗?” 她话锋锐利,只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那总裁的威严和气势才能发挥出来。由于愤怒,她完全把这群人当成自己手下!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办法,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找出来!”她站在所有护士的前面,冷酷的命令:“赶快去找!” 所有人分头行事。 指柔连忙给林如墨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说什么?李明远跑了?”林如墨望了一眼快天亮的窗外,无比惊奇,无比意外的,“不会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李同学怎么会跑了?” “我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知道他的行踪,请马上告诉我!我一定重金酬谢。” 听到指柔打着官腔式的语言,林如墨极不舒服的哼一声,“指柔!如果真的找到他,那么重金就不必了,你只需要陪我喝一杯就可以了!” 然后不等指柔回应。 林如墨先挂了来电。 他甩甩头,手指扒开一下遮着眼睛的头发,打了电话给他秘书:“小足!起床!起床!你老板找你有事,赶紧的,给我起床去找李明远!有重金酬谢!” “什,什么?”那边的小足红着眼睛,头发撕得凌乱,一时听不明白。 正文 找人(一) “去找李明远,他失踪了!”老大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是没把他震醒,因为他也快要失恋了!他自己都快要失踪了! 他把电话一挂,蹲在诗琴家门,拍门嚎叫:“首诗琴,你出来!你不要躲着我!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你再不出来!我要炸了你家!”* 小足向来温柔,这一次,却突然动粗了! 因为,因为,诗琴移情别恋了!她说她现在爱上了周正! 周正?周正是谁? 周正,不就是那啥?哦!保镖!向小姐的保镖! 可是,他和诗琴交往快一年了,居然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爱上周正的? “首诗琴!你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我要炸门了!”周正抄起两只鞋子,乒乒乓乓的打门,疯狂地叫道:“首诗琴,小首诗琴,小琴琴,小琴琴啊!你快出来!” “鬼叫鬼叫什么!”诗琴恼火,被他搅得一夜几乎没睡,心烦意乱,猛地一开门,横抄起扫把打过来,“足千里!我警告你,你再来烧扰我!我一定打得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6 你哇哇叫!” “你谋杀亲夫!”足千里抓过扫把,两人你一拉,我一扯,倏忽前进,倏忽后退。 诗琴突然一放手,足千里猝不及防,啊的失声大叫,身体猛然朝后仰去,“砰”的一声,撞到墙壁上。 身体滑下去。 两眼朝上翻了翻。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诗琴骂他:“装死!” 足千里眼睛抬了抬。 见诗琴突然抄起扫把,赶尽杀绝的呼呼奔来,他痛得大叫:“停!向小姐出事了!指柔出事了!” “什么?你说什么?”诗琴猛的顿住,扫把啪的掉在地上。 足千里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指柔出事,是李明远出事了!他失踪了。“ 是的!李明远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找得到他的踪影,就连指柔也找不到。 她在医院前前后后找个遍,也没有找到他。 寂夜褪去,新的喧嚣的一天到来。 她忽然想,她不能这么盲目的找下去,她应该去找楚晋,他可以帮助她的。 于是,她开始给楚晋打电话,他关机。 他睡觉的时候,是关机的。 也许还没有起来吧,总裁上班的时间,可以推迟到九点半。 指柔站在医院天台上,查看了一下这儿地形,顺着眼前看过去的那条街,东边那幢高大的楼就是楚氏! 曾经傲视这座城的楚氏! 去楚氏,先找楚晋! 打定主意后,她快步下楼。 从医院出来后,指柔精神不好,一脸的担心。 没有换装,没有上妆,看着车子化妆镜里变得憔悴满脸倦容的自己,指柔扬了唇,想微笑,想调整面部表情,却只有无声的对着镜中的自己,哑声的问:“怎么办?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会在哪里?” 楚氏—— 大楼底下,玻璃幕墙的正前方,一个个白领打扮的上班族,川流不息朝着大厅走去,挤向电梯,这个时间段的电梯很忙碌。 指柔望着眼前周围上班的拥挤的人群,停下脚步,有些急躁的深吸口气,压下心里平添的紧张,也抬手理了理下车里被晨风吹乱的短发,方才慢慢踏进玻璃门。 她从来没有来过楚氏! 这是个历史厚重的楚氏! 正紧张万分的时候。 谁知! 身后蓦然一股力道传来,旋转的玻璃门后突然冲进来一道人影,那力量凶猛地袭向她,直接让穿着高跟鞋,没有任何防备的指柔控制不住的往一边倒去。 “啊………”潜意识到被摔的刹那间,指柔瞪大了双眼,慌乱的,急切的张开又手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体。 跌到地上,可就丢脸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我赶时间!小姐对不起!”一个女孩竟然在说对不起的时候,竟然连扶她一把的动作表示也没有。而是直接冲向了楚氏的大厅。 这人类的素质? 指柔尖叫着,已经快摔下。 周围无数的上班族无不掉转头,向她投注意味不明的目光。 而指柔撞过那一股力道,又撞到了另外的人,然后,她撞到的那道人影被她冲撞过后,再撞到了另外的人,如此一个接一个,急促的向着地上跌去。 正穿过旋转门的楚晋,在人群尖叫的时候,早已看到了往地上跌去的指柔。 “啊——啊——”指柔在惊慌过后,认命地向着光洁的地板跌去。 却不见撞击的疼痛传来,只有温暖醇厚的气息,热度,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和熟悉的男人味。指柔轻轻闭着眼,深深喘口了气。 在一瞬的失神后,她缓缓回过神来,知道她没有跌倒,知道她被人及时扶住了,知道扶住她的人是谁。 她的心一跳! 楚晋! 随之天旋地转的感觉,在他怀抱里定位,踏实,放心。 深呼吸,感到他的手臂环着她,结实而有力,她又有点紧张。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一抹阳光穿射玻璃,清晨暖暖的阳光下,她怔忡的对上那双冷酷如凝着薄冰的眼睛,雕刻一般冷俊的脸,熟悉的面容,冰锋一般薄情的眼神。 是楚晋! 是他扶住了她? 但是,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冷?这么酷? 看着面前冷酷的楚晋,指柔张开唇,轻唤了声:“楚晋,谢谢你!” 道谢过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她觉是眼睛微酸,口中微涩,心也突突直跳,平复不了的紧张。 空气沉闷,好像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气氛。 瞬间指柔就明白了! 再抬眸看看,此刻仍然抱着自己的楚晋,那冰寒的眼睛越来越冷,他没有望着她,而是望着人群。 此时的大厅,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些人站在了外边没敢走进,一些人已经进来的没敢走动,一些走动的人没敢再走,那些匆忙的上班族倒吸口气,投来的注目视礼比她要跌倒时惊讶百倍,甚至不是惊讶,而是震惊! 所有的目光! 一一落到扶着指柔的冷酷高大的男人身上。 结实的力量环着她,腰间慢慢渗透进来他的温度,令指柔脸微微的红。 万众瞩目下。 她有些不自在。 指柔还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扶着她腰的楚晋已冷冷的开口:“有没有事?” 他慢慢松开她,让她站稳,指柔退开一步,看着他,秀眉微皱说的:“我没事,谢谢你。” 而楚晋并没有放弃追究责任,他吐出的声音,一如他此刻的眼睛一样的冷酷:“人多就挤?怎么不排队?” “算了,算了。”指柔上前拉他,可是刚靠近,身体又不自在的退开…… 那双薄冰的冷眸直直的盯着那些一动不动的人群,门外的,门里的,无不低头受训。 他脸孔深沉冰冷,看不出半丝的情绪。 “楚先生!”这回,指柔大声的说,“请你息怒!我有急事,来找你的。” 楚晋冷酷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盯着那群上班族,扫过每个人畏缩的肩膀,这才定在指柔身上。 他克制着,终于没有发火。 在前领路。 指柔轻叹了口气,快步跟上去,和楚晋一起,走进楚氏。 当他们离开后,楚氏底楼大厅留下的女士们一个个泛着红光的脸,冒着绿光的眼神,小声的八卦: “那不是总裁?” “对!是总裁!” “刚刚没看到,总裁闪电似的长臂一伸,动作好帅好酷!哇!” “是啊是啊!好man!” “我好晕啊!看到总裁抱那位小姐,不知她晕不晕哦!” “哇,我也好晕啊!为什么不是抱我?” “明天,我也跌倒试试.……” 隐隐约约的议议声却传得很远,很远。 干净的通道上。 他们走向电梯。 经过前面那座拥挤的电梯,走向更里面另一座,有电梯管家守候在此,按了开门键,随着电梯双门滑开,指柔自觉侧身,让了让楚晋,他是总裁,不能抢他的道。 两人先后走入。 这是楚晋的专用电梯。 豪华让人窒息。 指柔站在里,屏气凝神,不敢擅自找话。 他在生气。 生她快要被人撞倒的气! 高大的身躯包裹在纯黑色的奢贵手工西服下,衬得他更健壮而挺拔,合着全身散发出的冷酷气息,以及天生的高贵,强势的昭示着生人勿近! 指柔没有想到,公司里的楚晋,和公司外的楚晋,是有所不同的。 他高贵又冷酷,他举手投足,皆是领袖气场。 站在专用电梯里,冷酷的楚晋深黑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光,冷硬的,薄薄的嘴角微扬,勾出一个名字:“指柔!” “嗯?” 即使是这么冷的字眼,也令指柔的心跳得飞快,令她不自觉的想要深呼吸,深呼吸! “我真的没事,谢谢你。楚先生!”现在在他公司,所以她的称呼不能太随意。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柔和的开口,面上露出淡淡的笑,真诚礼貌的道谢,“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事。” 她是出于真心的道谢,若刚才没有他,她一定会重重跌到地上,不仅会跌得很难看,而且还会很丢脸。 幸好有他! 可是,想到今天来找他,她眉心微蹙。 “下次小心一点。”冷酷的楚晋仍然是一脸冰寒之色,声音冷漠,那双眼依然深黑,冷如冰,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要按键。 “嗯。”指柔偷偷看他,轻应。 她会的。 因为她跌倒的话,他会很担心的。 电梯升到顶楼。 楚氏高层所在。 梯门打开,本来向前迈开大步的楚晋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那双冰冷的双眼快速滑过一抹光,又看向指柔“你来找我?” “嗯。”指柔虚应。 公司的他,实在太不一样了。她无法把握到他的脾气。 楚晋淡淡的点头,语气简洁:“去办公室谈。”说罢,深黑的眸转向凌氏走廊,迈步向前。 冷酷的楚晋踏上走廊,朝着办公室走去。 她压力好大的跟在他后面。 走廊尽头—— 高大直挺的身影,停在外面的秘书室对着他的女秘书,淡薄的交待下去:“把今天来面试的所有人资料全部拿上来,先考素质……” 他高贵的女秘书对着恭敬的总裁点了点头,声音柔和:“好的,楚先生。” “给向小姐准备一杯咖啡。”说到这,他冷酷的眼神忽然望了望指柔,眸光闪过,却又改口道,“算了,先不用了。” “是,总裁。”身后的女秘书听后,谦恭的微低着头,退出。 楚晋将指柔仰进办公室,伸手一指:“请坐——”利索的脱下外套,朝衣架上一抛,准确的挂了上去。 对着这么冷酷的楚晋,指柔根本紧张的,忘了因什么事而来。 她拘谨的望着他! 楚晋眼光冷酷犀利,清冷淡薄的开口:“你匆忙而来,所为何事? 那冰锋的眼神,直叫指柔胸口发闷,心跳也加快,令她不自觉的想要躲开,躲开那深沉冷酷的目光,那像是能穿透胸口,能直刺人心的目光。 “看着我说话,别低着头!”他又冰冷的飙出一句,目光射着她不放。 指柔浑身一颤,手心渐冷,胸口更痛,有如浑身被他目光看透了的惊惶。 “我,我是来……问问。”也许不应该来找楚晋,一想到,她的前任失踪了,却跑来找现任? 她才知道,她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是,就算楚晋可以理解,可以包容! 但是,她如此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为前任而奔波,不预约,而出现在他公司,又差点被人撞倒……这一大早,她的情绪全都扑在李明远身上,又如何跟楚晋解释,她这么焦急的心态? “我没事,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了,现在看也看过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忙!”指柔讷讷的,慌乱的说完,站起身。 见状,楚晋盯着她的眼神更冷酷了三分,话也如是,冰冷如霜:“指柔,你是专程为他而来?” 指柔肩膀一震,瞪大了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他有点微酸的口气,马上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紧了紧双手,深呼出一口气,平下紧张,轻轻的说: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7 “不好意思,一早打扰到你。”说着,还是转过身,想赶快离去。压力好大! “指柔!”他叫住了她! 她颤动了一下,缓缓回头,看到楚晋皱眉。 这回,楚晋依然冷酷,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深看了她一眼,他站起。把脱下的外套,穿上。 迈出脚步。 他在门侧的她身边停顿了一下,而后,沉冷的说:“让我陪你一起,但愿能够找到。” 说罢,顿下的脚步迈出,直直的穿过她,朝着办公大门而去。 至于她,则是呆呆的愣在原地,良久,回不过神。 她并没有跟楚晋说,李明远失踪了呀!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神啊! 天哪! 她来找他干什么都知道?这样的人,那她以后,在他面前,还能混吗? “楚先生!楚先生!”她猛然回神,朝着他的身影追上去,不论怎样,她内心感动内心温暖,强烈的想要感谢他! 出了凌氏,楚晋的司机早将车子开了过来,停在旋转门前面不远的平地上。 司机为楚晋关上车门,弯着腰等待指示。 楚晋隔着半降的车窗,冷酷的吩咐道:“马上联络保镖公司,派人去找!记住,不要伤人!” “是,总裁!”司机恭敬的应道,转身去开另一辆车。 这时候,指柔才气喘喘跑来。 从打开的车门进去,坐上副驾位。 他却不急于启动引擎,而是从后排拿过一个麦当劳的外卖袋,放在她怀里,“先把早餐吃了。” “楚先生?”指柔一时紧张,还没有改过口来。 “嗯?”楚晋捏了一下她的脸,“楚先生叫你把早餐吃了,有没有听见?” “哦!”指柔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敛下去,轻柔的说:“谢谢楚先生!” “还叫楚先生?嗯!”楚晋眼光一沉,冷酷的表情。 指柔捧着袋子,叹气:“楚晋,你在公司的样子好冷酷。”手伸入袋里,拿出一只汉堡,张嘴咬了一口。楚晋又给她一盒牛奶。还拿了纸巾给她擦去额头细汗。 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让人不敢相信,这个就是刚才她所看到的楚晋。指柔脸上一红,别过脸去。 “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楚晋看出她心里的困惑,他说:“在公司,老板就是老板,知道么?” “那现在呢?”指柔喝着牛奶含糊的问。 “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我是你奴隶!”楚晋毫不修饰的,伏在她耳边低笑:“任打任骂,任你蹂躏。”他暖暖的呼吸,横扫过她敏感的皮肤,惊起一身火热。 她往车门挪了挪,瞪视着他。 楚晋闭了一下眼,用手指,指着自己嘴唇,“来,亲我,蹂躏我的唇!” “楚晋最坏!”指柔大叫,嗔怪的打他胳膊,忽然想起来问。“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 “睡觉刚起床,没时间开机。”楚晋手指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李明远失踪了?”指柔又问。 她看到楚晋闭眼,靠向背后的座椅,双手抱在胸前,眉峰蹙着,沉吟着说:“还能有什么事躲过我的眼睛?昨晚我们看电影的时候,我估计,李明远已经醒了,只是他假装睡着,而不被你发现,成全你和我去看电影。” 指柔惊讶,张大嘴,刚咬的汉堡差点掉出来。 她忙用手接了接,“你怎么,这么神?” “不!指柔。我一点儿也不神!”楚晋闭着眼,脸色有点复杂,那是指柔所看不懂的。他抱臂的手指轻叩着手臂,声音很沉:“昨夜,我回去后,就在想他的感受,以及他的举动。”楚晋眼角隐约有些挣扎的细纹,“指柔,如果我是他,也许我会放弃自己……生命。” 指柔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不!不可以!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或者,远离!走到天边去。”楚晋抬起眼睛,缓缓转向她,她惊愕的脸色,微微发白,嘴唇颤动着。 正文 找人(二) “男人更了解男人!”楚晋抚过她的下巴,她怔怔的与他对视,迷茫的双眸水蒙蒙的。 他历尽沧桑的说:“李明远一定动过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念头。” 他摸到她剧烈颤抖的嘴唇,她惶恐不安,口里咬进的汉堡忘记了咀嚼,呆若木鸡般,在他手抚过脸上时,她身体震了一下。* 楚晋声音很低,很低:“指柔,有时候,我很自私的想,如果他离去,我们会……更加快乐。可是那样,你会心痛的。至于今天他的失踪,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我竟然有些痛快,我竟然希望他能够永远失踪!”他话锋突然变得锋利,“我诅咒过他!我诅咒他永远不要回来!” “不!”指柔喊道,“我不相信,你诅咒他!我不相信!”她嘴一张,吐出那未咀烂的汉堡,在口腔那样久已经软化,即使不咀嚼也能发挥它的营养,消化。可是,楚晋那么直接,那么坦白的话,让她没有办法消化,她放下食物,双手抱着楚晋一只胳膊,她的眼泪又要快涌上来,如果楚晋有什么极端想法,如果他派人暗杀了李明远,如果……她不敢再去想这些如果。 越来越多的如果,叫她恐慌,叫她害怕。 如果楚晋要做什么,什么都敢做。 她阻拦不了! 她抱着他的胳膊,诚恳的跟他说:“楚晋,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一个神!你知道么?你是我的天神!你能拯救我,你也能毁灭我!”她喘口气,好激动:“可是你这个神,应该知道你最想做什么!最该做什么!你赞美我,你说我是你的小仙女,而在我心中,你又是我的神。那么,神和仙女都是站在一边的,站在同一个阵地!不管发生什么事,神和仙女都是一条心!”* 她有点语无伦次,但她清楚,楚晋在听,也听得很清楚,他懂她在说什么。 他浓浓的眉毛下,那对黑色如桂圆核的双眸,深刻的注视着她。 注视了她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闭着唇。 她紧张的与他对视! 那口汉堡滑掉在她腿间,沾着她的香滑口水。 楚晋低了头,小心捡拾起来,用纸包着,放进车厢内的储物盒。 做好这一切,抬头间,唇角终于有着淡淡的笑意,他理了理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她的发丝,昂首,挺胸,扫过窗外玻璃幕墙的楚氏—— “楚晋不是神!”他点火,娴熟的启动引擎,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看了一眼仪表板,紧接着,眼光略过车里的她,“诅咒过后,我担心你。”他挂挡,车子沿着前方的水泥道驶下车道。 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来,轻抚她的头发,“让我陪你去找吧。” “谢谢你,楚晋。”指柔感动。 他没有应声,薄唇紧抿,他的侧脸好看到让人沉迷。 指柔紧张的心弦舒缓。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 注视着他俊美的侧脸,她知道他也许只是顺应她的心理,陪着她去找人,也许根本不需要她的道谢。 她道谢,真心的感谢。就像刚才在楚氏,他托起她腰部,不让她跌倒一样,是真心的感谢他。 感谢有他在背后。 感谢有他的扶助。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好好去爱。 楚晋动用了一切可能的关系,差不多将整座城市都翻了过来。 找了很久,找得她累了。楚晋陪着她找,一条条街,一间间店,大街小巷,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找过了,仍然一无所获。 “会不会去了香港?”指柔揉着腿问。 楚晋扶着她说:“我查过所有航班和客运,没有发现他有离城离境的行踪。” 她坐在路边的椅上休息,捶了捶小腿,双脚都快走断了。 穿着高跟鞋,行走不便。 楚晋望向她的鞋,然后说:“你这儿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他飞快的跑去附近的鞋店买了一双球鞋,飞快的跑回,“来,换一双鞋子,让它带你想去的地方。” 他高大的身躯矮下去,先帮她脱下蓝色高跟鞋,然后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足,他的另一只手侧拿起球鞋,为她穿上,系上鞋带。 他专注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动作,吸引了过路人的目光。 指柔呆呆的望着他,他鼻尖有汗,晶莹的一层液体,她伸手,为他拭去那些细汗。楚晋肩膀一震,忽然抬头,目光与她对上,两人皆是一怔,最后他转过头,她侧低下头。 安静了一会儿,楚晋将她的高跟鞋拿到车那边去,放好。 他再走过来时,指柔无奈的看着她。 “不要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指柔轻轻叹了口气。 为她换好鞋,楚晋心里轻松了一下,却听到这句话脚步立即顿住,他见她为另一个人如此焦灼,心痛无比。 他带着安慰的眼神走近她,蹲在她脚边,握着她双手,连忙安慰着:“你不要太着急,他一定还在这座城里,只有人还在,就一定能找到的。” “楚晋,那你说,他会去哪里?”指柔累得直想睡,眼睑低垂下去。 楚晋摇摇头,他如果知道李明远在哪里,早把他揪出来了,而不是陪着她找了这么久,找不到他人,眼睁睁看着她焦急难过,看着她为另一个人担心,东奔西走,焦头烂额。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还说,他是神。 有这么无奈的神吗? 指柔忽然想到妹妹,指情。 他会不会去找指情了?脑海里闪出这一个念头时,她呼地立起,抓着楚晋的胳膊,着急的问:“妹妹!我妹妹!” 楚晋蹙着眉头,“你认为,他会去找你妹妹?”他早想到了,只是他认为不可能。 指柔点点头。 “要不要再仔细想想,他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指柔迷茫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去找妹妹。如果知道这次他失踪的理由,那就好了。也能很快找到他。 楚晋冷静的分析:“他若找你妹妹,总有一个理由。否则,无缘无故,三更半夜从医院出走,只去找你妹妹?这事别说他,便是你自己也觉得机率很小。” 这个疑问早在指柔没有想到之前,不仅一次涌在楚晋的脑中,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摒弃掉这个不成理由的假想。 “那倒是……”指柔有点泄气。 她静默一会儿,抬眸望向冷凝着脸的楚晋,细心察觉到,他的眼底透出抹和她一样焦急担心的眼光。 “那……你看,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指情,问问她有没有见过他?”她试着和楚晋商量,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找,而是和楚晋一起找,所以,凡事都要好好商量。 楚晋没什么反应,凝神的眼眸望着远方。 正说着妹妹呢,指柔的手机就轰然大响了,她很急的打开皮包。 看了一下来电,是指情的。 “姐!姐!他是不是失踪了?”她声音里透出惊慌。 “你急什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指柔焦急的心在此刻又异常冷静,淡淡的说:“他是失踪了,但是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就能找得到!所以,你急什么呢?” 那端,指情惊慌过后,也渐渐变得冷静了起来,她接着开口,却似在提醒道:“那会不会去了余颜那儿?” “余颜?!”指柔一下子跳了起来,想起来了余颜回了国。 可是!余颜已经回国好久了,也没有去医院看望李明远。 这突然间—— 他们如果要见面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8 ,怎么可能会选择在大半夜?但是任何可疑都是线索,所以,指柔仔细的,冷静的想了想,打个电话去问问。 “姐,你去问问余颜,然后我再到别处看看。”指情说着,挂了电话。 指柔怔怔的望着手机。 在打电话之前,她还是先征询了一下楚晋的意见,他默然点头,遥望天空。 指柔拿着手机,调出那天与余颜见面时,她给她存的号码。 拨通后—— 短促的等待,之后,有人接了电话,是她本人的声音:“什么?他失踪?”余颜大为惊讶,“他失踪干什么?哦,不,你等等,指柔!”然后沉思一刻,她回忆起来。 “……昨天晚上……指柔,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半夜三更的时候还在线上,然后我也在线上……我们聊了几句,但聊得不多。” 指柔抓到最关键的的线索,显得激动,她几乎脱口而出:“然后呢?”楚晋转开身,走到一边去。他听到那边,他现任的女友,为了找寻前任,头不梳,脸不洗,找了大半天,现在正在异常焦急的询问通话的人:“你再想想,想清楚些,你们聊了什么?他到底会去什么地方?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能不了解他的性格?余颜,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听到她最后那一句,几乎已经确定,李明远就和余颜在一起。 余颜努力回忆,努力的说:“指柔,指柔,你先别急!我只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短短的几句话。然后,他突然间就下线了!” “他现在突然间就失踪了!”指柔握手机的手轻轻颤抖,过份的担心与焦急,使声音微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余颜……” 在挂电话的两分钟之前,余颜轻叹:“指柔,承认吧,你还是很关心他。” 指柔心里一震,抬头望一眼背对她抽烟的楚晋,又低了头,细细审视阳光下自己的身影,然后,她说:“是,我关心他。因为他是一个人,而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关心他,是人类拥有的正常的情感。” 余颜只是感慨万端的长叹:“指柔,你真伟大!说真的,和你一比,我才发现自己多么渺小。” 指柔望望楚晋,他侧过头来,手指轻轻弹去烟灰,两人对上一眼,她忽笑:“余颜,我不伟大,真的。我只是一个凡人!倒是有一个伟大的人,你还没有见过呢。” 楚晋隐约见到她对他笑,失神望着不动,他走来,夹着烟的手低垂在裤边,指柔婉约而淡淡的笑笑,挂了电话。 楚晋伫立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短发,触到柔软的发丝,心中一荡,指尖的温暖真实存在告诉自己她是他的,所以,他得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她只是找人,他何需想太多? “楚晋,我们该去哪里找?”指柔仰望着他问道。 楚晋迟疑了一下,用了极诚恳的语气:“你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找,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会陪你到什么地方。” “楚晋……”她感动得无语。 这天下,应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这样胸襟大气的男人! 指柔抬起了手,放在他手背上,惶惶的问他:“楚晋,你不觉得这对你不公平吗?” 他耸肩,表示自己其实丝毫不在意。 可是眼底的失落却一闪而逝。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指柔摸索着手机,调出李明远号码,打他的手机,关机。 他也许没带手机。又也许带了,故意关机。 他难道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担心他,有这么多人在找他吗? 楚晋抬起手臂,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应该吃中午饭了。 “先吃饭。”他拉过指柔就要走,开来的车停在一边。 指柔突然挣扎了一下,正欲说什么,这时,又有电话响。 还是余颜。 她焦灼的说:“指柔,快去问问香港那边,他应该去香港了。” 指柔看着楚晋,他不悦的瞪视着她,瞪着她全身一颤,她不知道楚晋为什么脸色又阴沉了。 她挂了余颜的电话后,与他对视几秒,楚晋上前,不容分说,硬拉着她胳膊就走。 指柔心里焦急,找不到李明远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她根本没有食欲,她说:“我不想吃饭!我要赶紧找到他。不能耽搁了!” “先吃饭!”这回,楚晋声音变得严厉,“他是成年人!他不会失踪的!也许他只是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有半夜出去散的吗?有散一整个上午的吗?”指柔没有和他吵,也不想和他吵,可是这话听着,明明有争吵的意思。 “你先给我去吃饭!”楚晋一把将她抱起来,强迫带她到车边,刚把她放下地,欲打开车门。指柔一手推开他,一个转身,背对着他。 “我不吃!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向指柔!”楚晋低吼:“我不管你有多么焦急!这饭,你一定要给我去吃!”他冲到她面前,眼睛里迸射出怒气,两腮坚硬的鼓出,他在咬牙,他在克制,他没在和她吵。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心系李明远身上,不吃不喝,他担心她的身体。此刻,她又僵着脸,目光迷茫,连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楚晋纵然是神,耐心与神精也会崩溃! 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酷严厉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吃饭!” 指柔震得肩膀一抖,她茫然抬眸,看见了楚晋瞳仁中燃烧着的怒火,她也害怕了,畏缩着肩膀,讷讷的说:“楚晋,我是真的不想吃,我没有胃口……你不要bi我。” 不要bi我! 她一句不要bi他!把楚晋震得不轻,他几乎是定直了眼光,定直了身躯,定直了思想。 一整大脑乱轰轰的,时而空白,时而又似寒满了许多东西,快要爆炸! 他已经尽量克制的情绪,隐忍着脾气,可是忍到极限了,他无法忍受,他的怒火,便在此刻,一触即发! “我在bi你吗?还是我一直都在bi你?我在bi你等我?我在bi你爱我?我在bi你和我在一起?一切都是我在bi你?”他 一边叫嚣着,一边欺身bi近。 她被他bi得步步后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车门,她背抵着那在阳光暴晒得如烈火的金属,她的胸口亦如烈火焚烧,她也怒气冲冲的叫道:“我说我现在不想吃饭,你不是bi我,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她的愤怒当娶又把楚晋一震,他怔怔的瞪视着她,突然一只手拉开她,将她从车门拉到开,随手一推,他“咣”的一下,关上车门。 坐了在里边,指柔被他推得,差点摔倒,她看着楚晋插车钥匙,点火,她突然一阵心慌,胆颤的喊道:“楚晋,不要走!” 楚晋没看她,对她的喊声充耳不闻,倒车,转了一个大大的弯,在她沙哑喊叫,在她围着车边跑边拦,他找准方向,挂挡,猛的一踩油门,飞快的离去! 指柔侧头看着从身边唰一下几乎飞过去的车影,呆了一下,她仓促转身,他已消失在尽头。 她傻呆呆的站着。 她好久回不过神,魂不附体一般。 偌大的天地间,剩下她一个人,苍凉地望着阳光普照的大地。 她仰头望天,烈日发出刺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胸口,烧灼般的疼,一阵一阵强烈而凶猛。 那天,她一个人找了一整个下午。 走到腿脚发软,足底磨出血泡,身心疲惫。 找不到他。 她失望了。 她终于放弃了! 她知道她再不能把希望倾注在李明远身上。他是谁啊?他值得她大动干戈的去找吗? 他是生是死,为什么要来左右她的情绪? 她在天黑之前,给楚晋去电,他关机了。 然后,她坐在一处,给他发短信:“楚晋,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原谅我,请你,请你,请求你。” 她那么诚恳,那么真挚,那么低微的给他发短信,等待回信。 可是,她失望了! 这一次,他放弃了与她讲和! 也许,楚晋也在想,不再把所有希望倾注在她向指柔身上。是啊,她是谁啊?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值得他如此付出吗…… 西边最后一抹霞光消逝,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坐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手握手机,不停的用指尖划过那个号码,还有下一个。 她在李明远的号码前加上了一个a字。 所以按字母大小排列下去,李明远的号码却在前,而楚晋的在后。 她触摸了许久许久,终于把李明远的号码前面那个a字拿掉,加到楚晋的号码前,于是这样一来,楚晋成功的跃升到第一个! 她的脸庞上有些小小的兴奋,眼睛闪烁着明艳的兴彩,仿佛能把头顶的黑夜染红。 再度打给楚晋,却依然是关机。 她眼底的兴奋,渐渐的,消沉下去,头顶的黑幕更深更黑了。 不想回家,不想吃饭,也不想动。 正文 找人(三) 她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去,思想都快要停滞了。 突然手铃猝然大响! 惊起她心一跳,胳膊突然一阵颤抖,她低头看来电,视线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再看。 不是楚晋!也不是李明远! 而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有点不敢接,有点害怕着什么,可最终还是接了。* 她听到一个女声,很柔和:“是向小姐吗?” “是,是我!”指柔环顾这片地儿,黑沉沉的,怎么没有路灯? “我是公司的助理,楚先生出差了,让我跟你说一声。”那边的女声柔和而亲切。 “什么?他出差?!”指柔差点惊叫,还等着他来接她回去,因为她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她迷路了! 如果他出差了,那么还有谁会来接应她? “他什么时候出差的?请告诉我!”指柔拿着手机焦急的问。上午的时候,他还陪着她找人,中午的时候,她只不过不想吃饭,他一生气就开车走了。怎么下午就出差了? “是这样的,向小姐。”楚晋的秘书说道,“今天下午,楚先生有一个会议,要去香港支部召开……他延迟到中午才去。他临上飞机交待我,如果,晚上赶不回来,让我给你电话。” “那他现在,是赶不回来了吗?”指柔颤颤的问。 “是的,楚先生来不及赶上最后一班机。”* “好的,谢谢你。”指柔挂了电话,平下紧张的呼吸,举头环顾,但愿能够看到一辆计程车! 黑茫茫的一片天地。 她有气无力的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向前。 一步,一步。 她数着步子,挪到路边,她没有力气站着,只有蹲着,后来坐了在地上。 没有车子开来。 她居然会在自己生活过的城市迷路? 她叹口气,打开手机,调出林如墨的号码,又叹口气,不情愿的拨给他。 那边好响。 应该是舞厅。 林如墨的声音焦躁无比:“喂?指柔!!是指柔吗?是指柔吗?回答我!” 指柔说:“是!你来接我吧。” “你在什么地方?”林如墨穿过一个又一个疯狂扭动的人,他今天找遍了所有的夜店,也没看到李同学! 接到指柔的电话,又看看时间都这么晚了,他心生不祥之感。他冲着手机大问:“告诉我,你在哪儿?” 那边,半天才有声音发出:“我,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不认得路。”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79 r/>    “不会吧,我的指柔!”林如墨给她吓到了,惊讶的喊道:“那你观察一下,你周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没有?” “没有。”指柔望过去,只有一片漆黑的夜,如果这也算标志性的话。 她努力的再看,眼睛睁得大大的,把她所在的情况一一描述:“我这儿,有一条路,好宽好宽,铺了水泥,但是,没有路灯啊。” 她想,林如墨听到她的描述后,一定会很吃惊,因为她自己都被自己震得吃惊了。 “再说清楚点,有没有树?”林如墨夹着手机,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有树,很多树,一片漆黑的树。” 林如墨听到那端传来的声音,一边开车,一边在心底直叹,完了完了完了。 她连自己迷路在那儿都不清楚,他又怎么找得到她在哪儿? 林如墨顺着心灵感应往郊区的方向驶去,他想,一定是在没人的地方迷路了。 指柔坐在路边,焦急的张望前方,哪怕是过来一辆私家车也好。 正想私家车的时候,果然就见远方开来了一辆,先是一阵隐约的车声,接着有一小束灯光,照在路面上,然后缓缓的驶近。灯光越来越多,亮。 司机开得很慢,车速很稳,看得出来,司机是专程放慢车速。 她惊喜的望过去。 不是一辆车。 前后三辆。 前边是黑色的,后边是黑色的,加长型的房车。 中间那辆车是银白色的,驶在路上如果从远方看,就像一只白色的鸽子飞翔。 在这黑漆漆的夜色里,这些车子带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指柔正想招手,还未站起来。 只见前面的车好像停了下来。然后中间的车也停了,紧跟着最后的那辆车,也停下。 前后的两辆车门从里打开,有司机冲出来,还有车厢后排也有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大汉快速奔出来,一伙人一致向中间那辆车跑过去,打开车门,一个小女孩从里蹦出来,去捡地上的什么东西。 小女孩的身后,跟下来一个保姆模样的老妇,指柔听到她喊:“楚楚!楚楚!不要跑远了。” 几个司机,几个保镖手里都拿着对讲机,一个接一个将声音传过去:“保护小姐!这儿地段比较危险。” “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捉住!” 他们排开了陈列,所有人都跟在小女孩一米之远,相当于,把她保护在那个距离之内。 指柔正奇怪,那是谁家的小公主,那么有钱,请那么多保镖? 突然间一道厉声向这边喝问:“谁在那儿?” 指柔被他们当可疑人物发现了! 只好在他们没走来之前,先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她双腿发软,站也站不好,平衡力明显不够,看样子,遥遥欲坠。 一束雪白的手电光照射过来,有人在问:“是谁?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指柔笑了笑,“我在等车,我朋友很快就过来了。” 面对这么多的打手,她虽然紧张害怕,可是与生俱来的镇静,还是让她非常冷静的对答。 她在这边被人拷问,小女孩在那边捡东西。 楚楚要捡是一块硬币,她“呆笛”给她的,小小的一块硬币,一面印着楚楚的头像,一面印着楚晋的头像,在她三年的成长过程中,除了相片,这块硬币从未离身。 她刚才坐在车里,拿起来认真的看她“呆笛”,对“呆笛”说:“呆笛,你再不来看楚楚,楚楚就不要你了!”然后,她生气了,把硬币扔了。 一扔,楚楚就后悔了,嚷嚷着:“奶奶,我把呆笛扔了!” 于是,就这样,停了车。 她下车,捡她呆笛去了。 “呆笛,呆笛!”她弯着腰找,穿着雪白色的裙子,雪白色的皮鞋,雪白色的头花,看起来,就像一个雪白色的天使。 指柔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看着她,楚楚捡到了东西,欢叫着:“呆笛!”她小手在裙子上拍拍灰尖,然后,拿手心抹去那面头像的灰,放在嘴唇亲一口,拉着随后跟来的保姆的手,一起走近车。 指柔没有看到她的脸,小女孩一直低着头,又唱又笑,笑声飞扬。 楚楚进了中间那辆车的后排后,这边包围着指柔的保镖们,见小公主平安无事回到车中,用对讲机接头,“小姐已经安全回到车上,保护小姐回家。” 他们一一散去。 “等一下!”指柔突然冲他们问:“请问一下,这个地方离加油站多远?我朋友从加油站开车来,时间很长了。” 有人回头看他一眼,答道:“前面八百米有加油站!” “那这条道,往东是什么地方?”指柔问。为了安全问题,她不能直接问,这是什么地方。要隐性的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那人告诉指柔:“东边是郊区大道,左转,就是这片香蕉林大道。” 指柔说:“那谢谢你们啊,我朋友正在来的路上。”说着她打手机,“林先生,你是不是正在香蕉林大道不远的地方?啊,是啊!对对对,我好像看到你的车了!” 即使没有看到,她也得硬着头皮说看到车了,这样才能给自己壮胆,否则,这群凶神恶煞的大汉,随便一拳便能把她打得趴下。 保镖们上了车。 坐在后面那辆房长里,其中一个压低声音说:“可吓死我了!” 另一个不解:“怎么说?你还怕一个女人?” “你不怕?”还是先说话的那个,“你知道她是谁吗?” “说出来会吓死你!” “那位就是向小姐!” “楚先生的女朋友!” “我的天!” 等到林如墨把车从郊区大道,开到香蕉大道的时候,指柔也被吓得站也站不起来了。 还好,林如墨一早知道她没有吃饭,车里放着餐厅的外卖,她坐进车里看到灯光,看到林如墨的脸庞,在这茫茫的黑夜,见到熟悉的人,就好像绝地逢生!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林如墨递过来的水,才发觉自己饿了。 林如墨伸臂又从后排拿过那盒饭,指柔端着吃,手指饿得直发抖,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这么饿?”林如墨打趣的问。 指柔点了点头,大口吞咽着饭:“这饭好吃。” 她的胃部隐隐作痛,饿了一下午,不觉得痛,现在吃了饭反倒有些不舒服。 林如墨开了cd,看着她吃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跟着旋律叩击着。 “你没找到他?”他侧脸问她,她的短发低垂,在手指掠过来的时候,她猛然抬头,瞪着他。 林如墨愣了愣,手停留在她额头前边。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找不到他了。”指柔又咽了口饭,胃疼得厉害,额头出汗,但是她得忍着,不让林如墨发现。 他以为车厢热,把冷气调低几度,而她脸庞仍在冒汗,眉间有挣扎的痕迹。 “你不要担心,他失踪几天,就会回来的。”林如墨挑眉:“他还有公司,还有那么多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怎么可能丢下不管?” “是啊,我也相信他,不能丢下这些东西的。那曾经是他毕生的追求,拼了命去追求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指柔扬唇笑了笑,苍白的笑容。 车内阅读灯照耀着她清秀的眉,她精致的鼻,细汗覆脸衬得她晶莹剔透,林如墨一时失神,忙一甩头,说:“所以,我也相信,他不会丢下。” 他虽然困惑,为什么不叫楚晋来接她。 但是他没有过问。这也是他的性格,也或许是接受的西方文化教育所致,不过问她的私事。 看她吃完饭,林如墨这才慢慢启动车。 一路上,都很安静。 林如墨不断的与她交谈,指柔也只淡淡应一声,没什么表情。 她的眼睛一直在窗外。 而窗外,什么都没有,这一路,只有漆黑,一路漆黑。 穿过这条道,又穿过另一条道,一条道连着一条道,漆黑的窗外,终于有灯光闪烁,一颗、二颗、二颗、百十颗、千万颗,连成一条线的长明路灯,在车顶划过一串串流星的痕迹。 一切都有过,一切都走过。 三年前,林如墨和这个女人相处得那么好,那么好,他们拥抱过,他们接吻过,他们肌肤之亲过,可他们……最终还是散了伙。 他静静的,忽然失笑,转了一个弯,仿佛豁然开朗,前面道路越来越亮,金光灿灿的一条大道。 “睡了么?”寂静的车厢里他在问。 “没有。”指柔含糊的答着。 “就快到了……”林如墨极轻极轻,仿佛风吹叶落。 就快到了。 当年他们的爱情,那若有若无的爱情之门,就快到达。最后,却永远停留在那扇门外。 指柔靠在头枕上轻应一声。 他终于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她开门,下车,站在门外,摇摇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声音还是那样甜美动听,笑容还是那样美丽动人。 如三年前某一天送她回家一样。这情景太相似,好像已被时光复制。 林如墨笑着摇摇头,倒车,离开。 指柔工作,生活,吃饭睡觉。她不再去找李明远,不再去。 因为找不到,找也徒劳。 楚晋依然出差。 没有电话。 给他电话,他关机。 其实,这也是个好现象。 至少在这无人打扰的时光里冷静,冷静的思想,冷静的处事。 关于对不错,关于爱与不爱。 其实,大家都应该心中有数,就等着拨开那些牵绊的因素。 说到底,李明远也是格外“幸运”的。 从他失踪起,无论是妹妹的来电,还是余颜的来电,这一切,可看出李明远的女人为他执着。 都想要他。 都想要他! 傍晚,指柔从公司回来,拖着疲惫的双腿进了门,抱膝坐在阳台秋千上,手指摇晃着一杯香槟,一个人自斟自饮。 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望着天边绽放的彩霞,终于有点失落。 虽然伤害已经那么深,虽然和他不可能回去,可是心里头还是空缺了一角,失落就从那角落慢慢的浮上来,像汽泡一样生长。 他会否知道,他带给的那一场伤害,早已过眼烟云? 她想,如果他只是躲着她,而失踪的话。 那么,她应该尽快和楚晋结婚,在自己幸福的刹那,然后要个孩子,要一个孩子完成生命的延续,幸福的延续。 这个念头刚转完,身后传来了一阵皮鞋击在地上的,有力的脚步声,指柔站起来,扶着秋千,转过身。 她紧张的心跳不已! 楚晋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通道口,见到她,他丢下手中的皮包,脱下黑皮手套,一边迈动步子,一边活动手指解开外套扣子:“吃饭没有?” 绯红的霞光晕染在城市上空,无数绚丽的彩霞簇拥着落下,点亮了城市的西边,再变成大朵大朵的黑云,拉下一天的夜幕。 楚晋的脸,在这一瞬 间迷离得像一场梦。 她以为他,永远出差了!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她身边了! 她以为…… 不!她不要以为! 她要他! 她跳到通道口,然后扑到他怀里,巨大的撞击力让楚晋闷哼,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背抵在了墙壁。 “这么热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0 ”他蹙眉,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指柔盖住嘴唇,尽数吻进了她的唇里。 她急促的吻着他,急躁的抱着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这一刻急迫,主动。解开他长长的领带,掀起他泛着烟草味的衬衣。 楚晋躲避着,后退着,一只手扶墙,急促的说:“不好不好,全是汗呢……” “我举白旗。”他沙哑的笑着躲开她的攻势,喘气的说,“放过我吧。” “不!我要抓你,一起洗澡……”她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间缠绵不走,双腿夹着他的腰,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后颈,任他带着,一起往浴室里挪去。 到了明亮的浴室里,楚晋一手扭开热水,给浴缸灌水,一手在她后背抚摩。指柔笑着抱着紧,过了一会,两人一起下水,他轻声说:“怎么你这么轻?” 水漫过身体,侵湿了他的衬衣,以及她的衣裙。 这才知道,两人下了水,还穿着衣服。 可是这一刻,谁都没有动,只是抱着,坐在水里。 柔软的清水中,没有滴精油,也没有玫瑰花瓣。 楚晋低着头,牵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促狭的说:“你真的好轻,轻得让我以为抱着一个梦……” “梦,很轻吗?”她眼神有些迷离。 “我想,是的。梦很轻,很轻……”他伏在她眼边低语。 她的眼睛似梦一样迷迷蒙蒙,她的声音如梦呓:“梦,有多轻?” 他把她抱紧,有些喃喃的说:“梦,轻得让人抱不住……”尽管如此抱紧她,却还是感觉怀里的人随时会溜走,像条美人鱼。 然后,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可我不是梦,楚晋。”她柔和的嗓音,听起来就像一个梦,遥远无比。 楚晋凝视着她的眼睛深处,“对,你不是梦,可我怎么抱着你,就像抱着一个梦一样,我感觉不到真实,我感觉那是幻觉。” “那你有没有感觉出,我对你的心?”她柔情的眼睛,如梦似幻闪动在楚晋眼边。 “有……” “那是什么感觉?” “不可言喻……” “楚晋!”指柔佯怒:“什么叫不可言喻?!” “今天,你在调.戏我……”楚晋沙哑的笑,“调.戏是不好的行为。” “我调.戏你吗?我还以为是情不自禁呢?”她白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现在抱着我?” “我也情不自禁。”楚晋动了一下,涎着笑脸凑过来,“恩,你情不自禁,我情不自禁,我们都是情不自禁。”说完他的手不安分的停在她的衣裙上,灵活的解着胸扣,有些急迫,又有些期待。 指柔阖上眼睛,一任他解开胸前的招子。 只是忽然间,楚晋手指顿在第二个扣子之间,他说:“不公平。” “今天,是你先情不自禁,所以——”他在她耳边轻语,“我要你伺候我沐浴……” 在指柔还未回神的时候,他蓦地又欺身过来,将她整个压了在水下,身体的动作,翻腾起一片水花。 她在水下大叫:“你这样压着我,我怎么好服侍你脱衣服?” 水声哗啦一片。 楚晋又抱着她,在水中翻了一个身,瞬间位置转换,她将他压在了水下。 “来,脱,好好脱,”楚晋眯起了眼睛,唇角轻扬。 “行,我脱,脱就脱。”指柔应声,很认真的,很温柔的,为他脱衣,衬衣、长裤,内裤……一件一件的褪尽,然后仔细的叠好,拿出水面,放进了旁边鹅黄的洗衣篮里。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散发出阳光的味道,没有一丝赘肉的精悍身躯,绝佳的黄金比例,他的男性裸.体美到无可挑剔。 “楚晋!你真应该去杂志拍写真!”指柔弯着笑容,很真心的赞叹道。 他很认真的回答:“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身材这么棒,不能埋没了!”指柔非常热心的说:“正好杂志社那边,要刊登这期的珠宝系列。哪,袖钉是男人的珠宝,我的创意是,让你穿一件衬衣,敞开扣子,袖钉在你袖子上闪闪发光,然后你的胸膛用巧克力涂抹成一块一块的……” 他紧抿唇,不语。 “我保证到时候,全国美女乃至老弱妇孺都参与追求“猎狼”的行动。哈哈哈哈!”指柔说着,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行!”楚晋喊出,双眉纠结得紧紧的,“我说不行就不行!除了我的老婆,其它人都没有资格看我珍贵的裸.体” “为什么不能看?”指柔继续逗他,指尖点他的额头。 楚晋却是一脸严肃的说:“这叫奇货可居!” “恩,也对。”她歪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那就,先把楚晋,藏在家里,然后,万一哪天我们断了粮,就去拍写真出卖裸.体。”她纤长的手指轻刮着他下巴,很内行的说。 楚晋长臂一伸,将她稳稳带入怀里,“放心,你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一直养着你到老,不会给你出卖我罗体的机会。” 她捏了捏他结实的臂肌,又敲了敲了他胸肌,“像巧克力一样的胸肌,好诱人!” “长长的猿臂……”她的话还未说完,楚晋高声抗议:“我不是猴。” 指柔“扑哧”一声笑出来。 就势倒下去,将脸贴到他的胸口上,细细的吻着他的喉结,渐渐下滑。他身上紧致的肌肤滑过她柔软的唇瓣,很阳刚,很性感的触觉。 他的手搁在她的肩上,在她滑下去,接触到他的腰侧时,他突然用力握住她,将她从水里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说好一起洗,你却还穿着衣服,这不公平。” “哪……”指柔脸红红的。 “现在,换我服侍你。”说完,楚晋也学着她刚才的模样,从容而冷静的,不染任何欲.望的,一件一件,轻轻褪下的裙衫。 他的手指很长,指腹厚实,掌心凝结的茧花,滑过她肌肤的时候,有种酥酥麻麻,如触电的感觉。 终于脱到了最后一件。 胸前包裹着她傲人的曲线,大半个雪白的上身暴露于空气中,浴缸的水已经漫了出来,楚晋邪邪一笑,身子往前倾,搂着她说:“你逃不了了,衣冠一脱,我可要禽.兽了。” 浴缸很大,两个人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指柔坐在他的怀里,纤指轻点着他的臂膀,紧接着,在他的臂膀上打圈圈,然后顺着臂膀一直向上滑,滑到男性的锁骨上,再往下滑。 是胸膛。 “……很想要你。”他猛然一震,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炙热舌尖卷着她的耳垂,低哑的沉吟,“我们提前洞房。” “嗯……”她反身吻住他。 楚晋伸手将她搂过来,仰在水面上,笑道:“我来真的,你不怕我禽.兽?” “哇!好怕!”指柔大笑,眉梢眼角沾着水珠,俱是妩媚。 他猛一个翻身,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着她,水声哗啦一片响。 指柔双手揪住他的手臂,感到他正在疯狂的纠缠着她的唇舌,她也疯狂地回应着他。 就这样互相拥抱,互相攻击,互相掠夺,互相撕咬,互相侵略,互相吮吸,直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濒临窒息。 她终究无力。 浴缸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吻,从他嘴唇带着狂野的气息,席卷着她沉溺下去。 火热的欲望随着他的这个吻的深入而漫卷全身,来势汹汹,汹涌澎湃,像陡然高涨的海浪,像骤然暴发的山洪,横扫一切。 空气中的欲望气息浓郁得似要让人窒息,飘浮着的每一个分子都停滞下来,温度,热量,不断的攀升,攀升。 她已然无力。 张开的双臂抱着他身体,清凉润泽的液体水光潋滟,漫过高温皮肤时所带来轻微的战栗,好似每一个紧绷的毛孔瞬间打开了,身体变得异常柔软,轻飘。 呃。。。最近更文,更得两眼发黑。月底可能结不了。李明远啊,唉,我一直想挽救啊悲哀的,还是让楚晋把他给挤掉了。 正文 找人(四) 楚晋满手的白色泡沫沾了指柔一头一脸,于是两人抵死纠缠的亲吻里混杂了沐浴液清淡的香气和微苦的涩味。 搂着他缓缓的倒下来,倒在她的身上,当楚晋准备进入她的那一下,指柔昂起头来,让身体漫到激荡的水面以下,让水托起她飘浮,又紧张又想放松……* 迷离的眼帘,呈现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由无数个泡泡堆积出,绚烂而又迷乱,梦幻泡影,一切都那么美,却又模糊不清。 她恍惚听到楚晋低哑的吼:“不行!” 一阵水声哗哗响。 却只是刹那间,两人分开! 分开的时候,他们都喘息不已,特别是楚晋,胸膛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好像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到现实。 指柔被她推到了浴缸的尾端,她迷茫着,喘息着,再靠近。 雪白的身体像花朵一样,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水中涟漪轻泛,芬芳四溢。 “……别!”楚晋伸手阻止她,喘口大气,闭上眼睛说,“别靠近我!给我五分钟。” “哗啦”一声水响。 他整个人沉入浴缸的水中,闭着眼,闭着唇,在水里窒息了足足有有两分钟,他才猛然“哗”的一声,从水底钻出水面,甩了甩脑袋,扶着浴缸坐了起来。 指柔再度退到浴缸的尾端,也沉在水中,身体飘浮着。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在冷却自己的欲.火,已经燃烧了起来,就没有那么快速消灭。所以,他很痛苦。 他痛苦的说道:“指柔,你先出去。”他两只手攥紧拳头,“出去!” 指柔在水中眨了眨眼睛,笑说:“我愿意,你为什么不愿意?” 楚晋狂甩了一下头部,不知第几次从水中坐起,湿淋淋的嘴唇,声音闷闷的:“我期待我们结婚那天……” “别压抑自己。”指柔伸手到他胳膊,心疼的说,“要不,我帮你……” 她如鱼一样滑下去,刚捉到他的东西,楚晋惊跳了起来,厉声喝道:“不行!” “对不起!我要出去!”他说着,仓惶的眼睛扫过指柔,他飞快扯下一块毛巾,包裹着自己飞快逃走,逃离这充满了暧昧的浴室。 指柔想笑,掩住嘴,却有泪水滑过脸。她以为是水珠,擦了一把,又擦一把,水珠依然连绵不断,这才知道不是水珠,而是泪珠。 不悲伤不痛苦,只是有些心酸,感动得心酸所以难受。 她相信,现在的楚晋爱她,爱得纯净,爱得要命。 她泡在水里,一边洗着,一边充满了欢喜的高叫:“楚晋啊楚晋!啊啊啊,你好可爱啊,你居然就那样跑了!把我丢在水里跑了?楚晋啊楚晋!可爱的楚晋!” 唱什么歌?难听死了! 那外边,楚晋擦干水珠,穿上衣服,站在化妆镜前打量自己,浓浓的眉毛,深邃的大眼,五官清晰立体,现在他不再是光头,而是精短的板寸。他喜欢这样的发型,头发短短的,显得干练有劲。男人的五官几乎毫无遮掩,大气的表现了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板寸。 如果李明远也递这种发型,他一定不如他楚晋帅! 楚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扬了扬唇角,笑起来。 想到李明远,眼色蓦然暗沉了下来。 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那样一个成年男子,居然也想到失踪这一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皱紧眉头,不管干什么,他一定会把指柔争取。 他不会放手。 手机有来电。 楚晋怔了一下,看一眼浴室的门,侧耳细听,指柔还在里边洗,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1 唱。她很开心。 他拿过手机,到阳台去接听。 楚楚在电端那边,稚声稚气的喊:“呆笛,呆笛!中秋节,你要带我去天上看月亮的。” “去天上看月亮?”楚晋一时木有反庆过来,他猛拍了一下额头,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跟孩子说过,中秋节带她去天上看月亮。可是他不是这样说的,他是那样说的:“楚楚,中秋节的月亮又大又圆,今年呆笛带你去看月亮。” “月亮可以摘下来吗?”楚楚仰着小脸,眨了眨可爱的眼睛问。 楚晋摸摸她小脑袋瓜儿,慈爱的说:“楚楚想要月亮,那呆笛就去把它摘下来。” “可是,呆笛把月亮摘了下来,那天上就没有月亮了。”楚楚很认真的站在他膝盖间说,“别的小朋友就看不到了嘛。” “哇!我们楚楚好聪明啊!”楚晋夸张的笑道,一下子又假装为难的,“怎么办呢?楚楚又那么喜欢月亮。” 楚楚伏在他膝盖上,侧望着窗外的天空,忽然手一指,欢笑道:“呆笛,呆笛!我们到天上去看。” 楚晋把她抱起来,“行,我们飞到天上去看月亮。” 楚楚于是盼望着中秋节的到来。 楚晋估计了一下指柔洗澡的时候,她应该快出浴室了,连忙和楚楚简短的说了几句,然后结速通话。 指柔洗过澡,穿好浴袍出去。 楚晋坐在沙发上抽烟,手指搭在扶手上,烟头对下来是茶几,上面搁着捷克水晶烟灰缸,凝聚着浅浅一层柳絮般的烟灰。 “今年中秋,我们公司,要准备一个特别的活动。”指柔在他对面坐下,双手往浴袍口袋一放,美丽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她的唇小巧而柔薄:“我想,举办沙滩露天酒会,届时会邀请一些名人来参加,楚晋你会来吗?”她理了一下湿着水的头发。 “有什么奖励?邀请函呢?”轻轻弹去烟灰,楚晋睥睨着她。 “哪,第一张发给你,楚先生。”指柔笑吟呤将右手从口袋拿出,一张鲜红烫伤的邀请函,递过去给他。她期待的眼神,“一定要来哟!” 她美丽的笑容让楚晋微微一怔,然后,嘴角柔和的牵动:“看着手里邀请函,为了表示一下风度,我也得去。” 他拿起来看看,放在唇边亲亲,眼角扬起起来,似笑非笑,总之很迷惑人。 指柔被他迷上了,不禁叹道:“楚晋,你越来越像个神了,怎么办?” “又给我戴高帽子?”楚晋抽烟,鼻孔里冒出来的烟雾,使他面孔渐渐模糊。 指柔静静地看着他说:“人要学会赞美,我还以为是赞美呢?” 她坐过去,没有丝毫欲念亲他一口,张开手臂抱着他笑道:“神!咱们出去哈皮吧!” “唔……”楚晋回吻住她的唇,嘴唇温热柔软,擦过她下巴停住,他又有些克制不住,强忍着那血气翻涌的阳刚,他手攥了一下拳头,站起身来说:“走!哈皮去!” 哈皮的过程是让人暂忘烦恼的。 她和楚晋坐在练歌房飙歌,楚晋的嗓子很好听,听他唱歌有时候会觉得全世界都不在了,只有他的歌声在,时间很快,倏的一下过去了。 她不再管李明远,和楚晋出入高档餐厅,出入名流场所,每天工作,开会,会见客户。假日做脸,运动,过着自己舒心的日子。 她想时日一长,就会忘了那个男人的。 她已经尽过力,为了找他胃痛得要命,双足磨出血泡,走得两眼发黑,脸色苍白,还和楚晋闹过矛盾。 正在她渐渐淡忘他,那天晚上,却听到林如墨来电说:“指柔,你有时间,可以去李宅看看。” 指柔正看文件,对他的话没放在心上,淡淡的应了一声。 才挂上他的电话,又有一个自称是楚晋派出去的人,给她电话:“向小姐,我们发现李先生的行踪。” 指柔怔了好久,才似乎缓过神来,她拿着钢笔无意识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她问那边:“他在什么地方?” “墓园。” 墓园?墓园!墓园! 她震惊得几乎快要跳起来,再一看手中胡乱的笔划,雪白的纸上一笔一画,组合起来竟然是两个字:“明——远——” 歪歪斜斜的笔画,名字却那么清晰,那么有力。 掌心一松,“啪”的一声,钢笔掉下,打在桌上,仿佛打在她的心上。 生疼! 李明远现在正是在墓园。 面对着一座墓碑。 看着父亲,童年的记忆里,父亲亲切的笑脸,离他越来越远。远到已经想不起,父亲的笑脸是什么样子;远到已经想不起,父亲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痕迹,远到已经想不起,父亲和他是什么关系。 是啊!他好像已经忘了很多,父亲,母亲,姑姑,妻子,女儿…… 他想到楚楚。 她今后,永远姓楚,不姓李。 两个“木”字下面有一只“足”,而不是“李”字下面加一个“子”。 今后,那只“足”会带楚楚走得更稳,走向幸福。 六一儿童节那天。 他去学校看楚楚。 隔着铁栅栏,楚楚在一群孩子当中特别抢眼,她个子高,随他,单而不瘦,长势茁壮。 孩子们在玩丢手帕的游戏,数十个小朋友围成一个圆圈,一支歌唱完,最后手帕丢在谁的背上,谁就接着站起来,绕着大家背后唱歌,唱完歌,再丢手帕,被丢中的人再起来唱歌,丢手帕……如此重复,简单而快乐。 楚楚穿着白色的纱裙,边走边唱: “哀伤的不会忘却 那只是一些片段 忘却的无法消失 他们躲在树后面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 眼中的星辰月光 消失在心中的光年 ……” 她刚唱完上半段,下半段由李明远在外边,双掌打着节拍,接着唱: “寒夜落进秋天 风景依然进来 相爱沉默不语 凋落一片孤单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 眼中的星辰月光 消失在心中的光年 ……” 这不是儿歌,是当年的大乔小乔,最好听的一首歌,至少李明远认为。 可是孩子唱起来,奶声奶气的声音非常好听,非常动听。 纯净得如春天的小溪,清脆叮咚,再也听不到比这更好听的歌声了。 楚楚望着他,从那边跑过来,问:“叔叔,你也会唱歌?” 李明远被她喊得心酸,蹲下去,扶着栅栏说:“是,叔叔也会唱,那是妈咪曾经唱过的歌。” “叔叔,你有妈咪吗?”楚楚歪着头问。 “有,叔叔有。”李明远赶紧答道。 楚楚又问:“那你有呆笛吗?” 李明远微笑,满脸慈爱:“有,有。” “我也有。”楚楚笑,白白牙齿如玉似的闪着光,“奶奶说,我呆笛去了远方,要五年后才能回来。你看,这是我呆笛,我天天把我呆笛带在身上,我可想他了。” 她粉嫩小手在脖间摸摸,把那块精心打造的硬币掏出来,给李明远看,“看!这是我呆笛!” 李明远定睛看去,那是楚晋的头像! 她两指捏着,笑容可爱,翻过一面,那是楚楚的头像! 幼教师在那边招呼小朋友,楚楚听到后,赶紧将那硬币收好来,然后冲李明远一笑:“叔叔,再见!”小手举起摇了摇,摇了摇,转身,消失。 孩子们一走,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空旷,清冷。即使由教室里面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也融化不了那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的操场。 没有一丝生气的何止是操场,还有他的内心。 三年里。 他来过这地方许多次,他和楚楚差不多混熟了,却只能隔着栅栏,遥遥张望。 不能告诉她谁是他真正的呆笛,不能告诉她。 他第一次看到她,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去湖边垂钓,楚楚走在中间,他跟老师说了一声,然后轻轻走到她面前,轻轻的喊了声:“楚楚!” 楚楚转过头看着他,她不认识他,可是能叫她楚楚的一定是认识她的。 她困惑的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叔叔。 “叔叔,你以前见过楚楚吗?” 李明远含着笑:“是,叔叔见过,因为你叫楚楚。你想不想爸爸?” 楚楚嗯了一声,点头说:“想……” 他们没有说上几句话,幼师过来了,将楚楚带了过去,和一堆小朋友混杂在一起。她的楚楚,却是最耀眼的,像一颗最亮的星星。 儿童节那天,他呆到很晚。 看到楚晋上午来过,然后下午是司机来接她回家。 他开车去了那里的别墅,荷兰式的房子,屋顶上的风车,一望无际的绿水,和青山,是适合孩子成长的乐园。 这里是她的宫殿。 孩子爱画画,和她当年一样。 画很多的花草,和房子,还有小鸡,小动物。 他曾经隔着一面湖,遥望那边的景象。漂亮的房屋,门前不远是碧湖,水面用木板支起一大片空地。 孩子的画架支在那里,她坐得笔直端正,手握长长的画笔,他可以想像出,她作画时的样子,时而托腮凝思,时而咬唇微笑的。就像她当年一样。 那天他呆很晚才走,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那些东西,他已经失去,追不回来,他将永远失去。 失去的痛苦,失去才知道。 等他不能感受到失去的那种痛苦,那时候,这块墓地上,就会多出一块墓碑。 他抬头望向西边,太阳还没到那里,还能再坐一会儿。 天将黑,他就会走。 中秋节快来了,今天的中秋节又是一个人渡过—— 一个人的时候,就不想过节。因为那过节的,热闹的气氛,会从大街上行人的笑声中飘荡到房子里,让他寂寞的空虚。 虽然寂寞是一个可耻的名词,可是此刻的他确实很孤单。 孤单的置身墓园。 陪伴他的只有无数块墓碑。 原来,离开自己深爱的人,便如一根长势茂盛的大树,脱离了土地,脱离了养分,便会一点一点失去根,失去呼吸。 生命,在渐渐枯萎。 抽出一只烟,在彩霞满天中点燃,深深的吸上一口。 眼睛在香烟的明灭间,深藏着无尽的寂寥,颓废。 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居然没有勇气开口与人说话? 他并没有哑巴。 只是声带还在慢慢恢复期,话音略显沙哑。 还没有哑,他苍凉的笑了一下。 往山的那头望去。 楚风的墓碑就在那边的山头,他绕过去怔怔的伫立在风中,风吹起他的衣角,轻轻的摆动。 “风儿……”他在心里,用亲切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风儿,那年如果你坚定意志,或许能把指柔带走,那样就不会有我和她的后来,也不会有我对她的伤害……” “风儿,我已经没有未来,我现在越来越优柔寡断,我又想死又想活……可是死了就不能活,而活着还能寻死,你瞧,人类的思想多么矛盾啊……” “风儿,指柔已经爱上了你大哥!我不知道她有多爱,但是,我确定她爱上了。我又开心又伤心,我又快乐又痛苦,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2 那矛盾的心理又来了。我曾经以为,她除了我,不会再爱上旁的人;我曾经以为我会占满她整个人,整颗心,她的心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我曾经以为她离开我就会活不下去。可是你看,她活得比谁都好。真的,她现在变得很自信。而我已经越来越不自信。” 李明远低头,看见躲藏在草丛的一只蚂蚱,身子和叶片一样的绿,头部触须长长的。 他蹲了下去,伸指靠近,那只蚂蚱“噗”的一下子,弹跳而起,飞得老远。 有些东西就像逮蚂蚱,才刚刚接触到,就一下子飞走了。 他扶着白白如玉的石栏坐了下来,靠在楚风坟前,继续用心灵之声和他聊天。 “你家的公司被人抢走,你父母被人陷害,又被人杀害,你唯一的亲人也遇害……如果你是我,保不定你也会这样做,只是伤害程度有所不同……我深藏起我的道德心,我要装作对一切无所谓,这样我才能狠心……我其实有想过,结婚后和指柔好好过日子,生个孩子,组成幸福的一家子,每天看日出日落。可是每次看到姑姑,我都无法再说服自己……风儿,你尽可以鄙视我……我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不惜伤害我所深爱的女人……可是,我并没有坏到无可救药………我把他送给你大哥。并不完全是为了我公司退市合并的事情,最重要是让她找到下一个幸福,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我和灵魂深处的那个我作思想斗争,最后我战胜了那另一个我……我决定把她送出。楚晋,你大哥,他很早就在暗恋她,你不知道吧?楚风,所以说,我比你聪明………” 他失笑。 兀自和这座坟心灵对话:“………风儿,在人世间,你总是不喜欢我。而你却不知道,我一直都想把你当弟弟看待,我想体验一下有个弟弟的滋味。可是风儿,每次见了我,都带着一双充满了敌意的眼神。其实我,一早就知,你在背后找人跟踪我,偷偷的拍下了很多花心在外的相片,不过我一直不懂,你拿来干什么。后来我懂得了,因为你爱指柔,你想看看她嫁的男人,会不会忠诚于她,对婚姻忠心不二。”他捡起脚边一颗小石子,往下一丢,内心激动了起来,“我最后还是让你失望了。现在看到她幸福了,我对自己也失望了……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地下相见……到了那另一个世界,我们能不能做兄弟?……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任何一个兄弟……” “我走了,风儿。”李明远缓缓的站了起来,再望一眼那座墓碑,在偏西的阳光下亮光闪烁,星星点点,仿佛贴着无数片的鱼鳞。 他沉重的下山,默数着步子,一步,二步,三步……数到十八步,平台上望下去,远远的一辆黑色轿车。 想着今后的日子毫无着落,想着缺失她以后孤单的生活,他悲惨的笑了一下,对着反光镜望着自己欲逃避的眼神,心里一阵阵酸楚、凄凉。 他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一下一下击打着方向盘。 这些天,她有没有在担心他? 开车驶出墓园的道路,驶入繁华的世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脱离这个世界。 不回公寓。因为不敢,怕遇上她。 他回到李宅。 这所宅子,林如墨买走原意是赠送给指柔的。到最后,宅子送不出,却赔上了一颗心。 而林如墨平时大多数住城市中心的公寓。这个地方,一年难得来上三回。这地方,曾经是她藏身之所。而如今,又变成了他的藏身之处。 所以,历史总是在复制。 他有钥匙,自家的钥匙当然会多配一把。除了围墙的大门外,里面的锁基本上没有换。 虽然重新装修过,但是依然掩盖不住那有过的熟悉的气味。 他拍了拍膝盖上爬墙而入的白灰和草屑。 后花园的围墙边有一棵高大的树,树冠延伸到墙外,而墙外的地势又比较高,搬几块砖头垫底,踩着就能长腿跨上墙。 然后,扶着树,跳下地。 轻而易举,登堂入室。 楼上有他们的新房,也有他和她的书房,琴房,棋房,运动室,视听室。 很多大物件的家俱原位不动,林如墨买下宅子,又不用,真是破大财了。 他在厨房里做饭,那是她最爱吃的披萨,烤得香喷喷的端出来后,他又转进厨房,煮了点粥,为了嗓子只吃流食,对着披萨只能望梅止渴。 指柔进来的时候,李明远并没有察觉,而是低着头,拿着匙子,小口小口的喝汤。他喝得极慢,极慢。仿佛不是喝,而且品尝。 她像一个鬼魅之影,轻轻移进,轻轻移近,身上芬芳香味,就像绣球花一样。 他嗅到那阵香气,吸吸鼻子,搜寻的眼光定在西面的墙壁上,他没有开天花板的水晶灯,只开小盏的壁灯,光从后头照射过来,一缕清影飘飘浮动在墙上。 李明远怔了一下,指间一抖,匙子“叮”的一声,掉落碗里。他没有猛地回头,亦没有出声,他只一声不吭,再捡起碗中的小匙,继续吃粥。 没有语言能形容他此时的心理,没有句子能表达他此时的感受。 他只是激动,激动在手指上,激动在内心中。 于是,这碗粥越来越多,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到底吃进的是米,还是空气? 他的身后,指柔在呼吸。 用力的呼吸。 她差点缺氧。 她没在墓园找到他,却想到了李宅。 是林如墨提醒了她,她却没有问他要钥匙,她清楚有个地方可以爬进来。 她在后墙垫着砖头慢慢的爬上墙头,再抱着树木绕进园内,然后,从树上跳下来。落地的那一刹那,双脚受力一震,震麻了她全身,脑袋嗡嗡的响! 是这个地方! 让她有晕眩之感。 她眼冒金星,吃力的,艰难的,往前挪动几乎麻木的双腿。 宅子还是那个宅子,却没有一丝人气。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搜寻着这儿的每一物,从花园道穿过廊道,一步步靠近宅子客厅大门。还未进门,便已闻到他的味道。 她心头一怒,噌噌往前,加快脚往里进。 绕过客厅,来到餐厅。 通过敞开的餐厅门,忽然脚步一顿,刹那间连思绪都凝滞了!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居然也成为他的藏身之地! 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两人都选这个地方藏身! 指柔立在他身后,用力的呼吸。 缺失的氧气慢慢回归大脑,回归身体,可她还是呼吸困难,急促。 李明远在她前方坐着。 头微低,背挺直。 李明远已闻到她的气息,从肺腑里飘出来的气息。 他紧张,他激动,他听到心底的声音,亲切而温暖:“指柔,我终于等到你回家……” 影子浮在墙壁上动,浮动得比之前略快。 他知道,那是她走进来,向着他走进来。 指柔突然靠近他,二话抢过他手里粥碗,就是一甩! 甩到墙壁上,那儿泼了一大片白花花的米汤,四散的米泣。 “你喝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为了找你,一天里都没有喝一口水?”指柔捏着碗,冷硬的吐字:“你行!你比谁都行!你玩失踪?你怎么不玩到天上去?你还留在人间干什么?” 手臂放下来,碗口阖在桌上,发出哐哐几声。 她秀眉倒竖,嘴唇抽搐,一头短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睛瞪着圆圆的。 李明远手指抚过额前的碎发,摊开掌心,顺势撑住额头,手臂支在桌上,没有一句话。 “给我说话!”她拍了一下桌子,“你没有哑巴,你还能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要装哑巴装一辈子?”她推他的额头,“如果你认为装哑巴好玩,你装,你装!你装!” 李明远的手臂被她推开,额头被她推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嚅动,眼睛闭着。他不说话,听她所有的话,却不说一句话。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看她一眼。 指柔震惊在他发白的脸色中,震惊地看着他紧闭着眼睛,痛苦挣扎的眼皮,有了皱纹的痕迹,他满脸都是漠然表情。额头冰冷,浑身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一个活死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 和他的两年婚姻,虽然没见他有过高高在上之气势,可是偶尔,他也会流露出三分傲骨,七分尊贵。不像现在死气沉沉。 指柔弯下腰去,心酸的问:“李明远……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说话,你说!” 他不说,只看着桌。 “请你不要封闭自己,请你,请你!”指柔眼光朦胧,已看不清他面容,不相信有泪。找他的时候,足底磨出血泡来,胃疼得要命,也不曾流泪,现在见到他为什么热泪盈眶? 他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看到她闪烁的泪光,心中悸痛,他猛然又低下头,手指放在桌面渐渐握紧,握紧拳头。然后,再度抬头,他努力的扬了扬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起身,拉开椅子,一个人收捡,将狼藉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指柔恨不能,一拳将他揍醒! 她坐在客厅,抱着胳膊,看着他从餐厅出来。他微微低着头,脊背却挺直直挺直,走向花园。 跟着过去的指柔,见他停留在绣球花圃的秋千架旁。 他知道她在跟着,回头对她笑,依然是淡。 曾经她坐在秋千荡来晃去,他在背后推着她,由缓到疾,由轻到快,她飞扬的笑声,都掌控在他手中。 李明远用手比了一下秋千,指柔愣了愣,瞬间明白他意思,缓缓走去,试图坐下去。刚坐稳,身后被他一推,秋千向前飞出,再往后急退,摇晃了起来。 他推得越用力,秋千荡得越高,空气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弧线。 笑声不自觉的随着秋千快乐飞扬,她叫道:“慢一点,慢一点。” 渐渐的,秋千慢了下来,他停止动作,她转过头去,秋千的惯性斜过来,晃过去,他的脸就在她的视线中,摇摆不定。 他伫立在光中,光却不能将他照得明亮,脸一半在阴,一半在阳,可他的笑唇,却比还光还明亮。指柔看去,他笑着与她对视,那样的笑容让她感觉到,他有一种知足。 也许,他是真的知足。毕竟,他还能和她相处,换了谁,不是仇敌,也已陌路。 他与她,还没有陌路,却也不算熟悉。半熟悉,半陌生,就这么纠缠着。 “明天回医院去吧。”指柔跳下秋千,轻轻的跟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会等到你开口。” 李明远淡淡的笑,点了点头,嘴唇动了一下:“我……我……会……好……不……要……担……心。” “好,能说话就好。”指柔鼓励的微笑,“你瞧!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话了吗?慢慢练习,就会好的。我会留在你身边的。” 她说着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转身欲走。 “不,不……走……”李明远迅速抓着她胳膊,见她回头瞪他,又吓得赶快丢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惶惶的看着她。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做错了事一般,如今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了! 他曾经是那样心狠的一个人! “再,再……见……”他抬臂,向她摇了摇手,然后自己一个转身,消失于花丛中。 指柔却没有走,留了下来。 她睡客房,他也睡客房,就在一楼,两人隔壁。 夜半无人时,她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好像有人开门,当她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的时候,脚步却消失了。 除了李明远,还会是谁? 她壮胆,开门出去。 客厅的吊灯没有开,只有沙发侧的一盏台灯,亮莹莹的,他坐在灯下,胸口凶猛的痛。 她走过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3 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没有喝酒,亦没抽烟,只是坐着,干坐着。不知在想着什么,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睡不着,只想坐着。 “你怎么起来了?”指柔轻轻的问,人已到了他面前,他并没有抬头 ,一动不动。 啊啊,啊,现在才更,停电啊,停到我焦急啊。关于楚楚,会在后边说明那是谁的孩子,相信奇迹,我问过医生,也看过资料,也是根据孩子自身条件来的,如果发育好,抢救及时,是可以存活的。但是机率很小,很小。但也并不是没有,所以现实中既然有的,那么小说中就叫奇迹吧。 正文 楚楚(一)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那我去给你煮点吃的来。”她柔声说着,侧身,欲往厨房去。 挪动腿的刹那,他的手臂伸了过来,位置是她的腿,他抱着她的腿,沙沙哑哑的吐字:“我……想……安……静……” 他只是想安静。* 指柔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轻轻退到他身后,轻轻进了房间,关门。 她一夜辗转反侧,睡得并不安稳。 清晨,却听到花园跑道上传来有力的步伐声。 她推开窗子一看,他穿着运动服,顺着跑道进行有氧运动,跑得很快,身影流畅。 指柔爬在窗台上看他跑步。 他绕了一圈转回来,远望到她,仿佛唇边有笑意,头发被清凉的晨风吹起。 她便去厨房给他做早餐。 冰柜什么都有,塞得满满当当。 打鸡蛋,拧开瓦斯炉,平锅浇油,打开悬浮式橱柜的镜面,掏出更多的材料。 这顿早餐做得很精致。 煎蛋,白粥,一盘青菜,还有温热的牛奶。她拿过奶杯,给他倒牛奶,那飞溅起来的奶花旋转在透明杯中,由外边看去,涡流美丽得像个梦。 “谢……谢……”礼貌是入豪门必备的习惯,不论妻子与丈夫,还是公婆妯娌。 李明远彬彬有礼,站了起来。双手捧着,闻香微笑,细细的眼角扬起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奶香味,以及食物的醇香,阳光房外鲜花盛。 他坐在东边,晨光斜照着他手臂,肩膀,头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一直在笑,那笑容使他看起来,美得无与伦比。 看着看着,她仿佛忽然激动。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只觉得有股莫名的、突发的热流,流动在胸前。 一瞬间的事。 连她知道都说不出这是为什么。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往后一靠,靠在餐椅背上,轻轻放下餐具,说:“你慢用。” 他的笑容就像倒牛奶时产生的涡流,搅出纷乱的奶花与气泡,使她的思绪有些纷乱。 进了房间。 关门。 背靠着,她用手蒙住了脸。 听到李明远奔过阳光房,奔过客厅,奔到门外来的声音,也听到他焦灼的,沙哑的呼唤在厅内回荡:“指……柔……不……舒……服,看……看……医……生。我……我……带……你……去。指……指……柔……指……柔……指……柔……” 然后是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 指柔靠着门,他手指下敲出的每一声都好像敲进她的脊背。 她心底难受。 看了看床头柜摆的水环,拿过来便往外一丢,“哗”一声,清水泼出了一条白白的湿迹。 顺着门上木板,长长的滑下来。 “走!别敲门!”指柔大叫:“我昨晚没睡好!我要补眠!听到没有,请勿打扰!” 门外的敲击声嘎然而止! 李明远走开。 他识相的走开,离她远一点。坐在窗台上,他摸烟,点火,皱着双眉,吸着苦涩的香烟。 才一口,就呛出一阵仓促的咳嗽。 他气管开刀那儿,疼得灼热灼热。 真悲哀! 连烟都不能抽了么? 他动了动手指,摁灭烟头上的火星,随后往窗台下一丢。 这些天,不抽烟,不喝酒,不上网,不会友……呆在这儿,远离喧嚣,仿佛到了世外桃源,不管世间沧海桑田。 林如墨来的时候,李明远正坐窗台上,背倚着窗棂,侧头望着花园,眼神无焦距,脸上无情绪。意识似乎飘得很远,也不知还有没有意识。 “李同学!”林如墨叫醒了他意识,李明远怔怔的回头。 林如墨眯了一下眼睛,眉毛轻扬:“真想不到,你藏在这里?” “不可以?”李明远的眼光射出这样的问句。 对方笑,揉了揉鼻子,四周打量一通,而后又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你如果喜欢,这儿还算你的。”他望着李明远微微有些惊讶的表情,正想补充点什么,李明远却有些不以为然的笑。 他转开脸,不看林如墨,只看自己视线里的东西。 天、地。花、草。树、叶。人与自然。风轻轻吹过他额角,撩起他的额发,细细碎碎的发丝。 他从口袋里掏出便签,一支笔,放在膝头,唰唰写下一行字:“我在这儿,住几天就走。保密!切记!” 林如墨拿过来看了看,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摊开给他一看。 李明远盯着那上面刊登的图片,是他的相片,下面附着文字,详细的说明:“李氏总裁,因病走失,如有知情人士,请速电138xxxxxxxx,重酬!” 那是楚晋的手机号! “事情很严重!”林如墨依然站着,他看了一下李明远微变的脸色,“楚晋准备借助媒体,刊登寻人启事。” 李明远收卷起报纸,放在一边。 林如墨继续说:“兹事体大!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口吻渐变成批评:“你知道指柔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有多少人在找你吗?先不说我,如何如何!因为你,她和楚晋一次次闹矛盾,一次次互生间缝!他们的爱情,被你弄得鸡犬不宁!” “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过份了?”林如墨的批评变成了低吼,眉毛挑起来:“你也是男人!大丈夫做出这种近乎于小孩子一样赌气的行为?你很光荣?你要把整座城市弄得鸡毛狗跳,你才觉得你很爽吗?” 李明远低着头,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着。 他那眼睛,那神情,那样子,没有任何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林如墨觉得再痛批下去,自己都会禁不住跳起来,甩他一耳光。 如果是他,他决对不会这样做! 这种幼稚的行为! “指柔呢?”他怒气冲冲的问李明远。他相信指柔来过。 而李明远根本没理会他的问话,兀自瞧着窗外,一副很欠扁的样子。 林如墨忽然愤怒的想,便是把李明远扁死,也抵消不了那晚指柔蹲在郊外,一个人求助无门,电话联系他,然后孤伶伶地在黑夜里等他开车去接。 如果没有他,那晚她怎么办? “林先生。”不知何时,指柔走了出来,她站在窗台另一面,看看李明远,又看看林如墨,“他不想说话,你不要强迫他。让他试着慢慢来吧。” 林如墨看在指柔的面上,才抑制着挥拳的冲动。 他退后几步,转身去拿饮料,和对方上了一堂思想课,口干舌燥。 指柔在李明远对面的窗台上坐下。 这样的情形让她想到,她和楚晋坐窗台上,她唱歌给他听。 她想,她是不是也应该唱一首歌给李明远听? 眼睛扫了一下李明远,又掠过他,看到墙壁的钢琴。 于是,指柔跳下来,拉起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邀请他说:“来,我们弹一曲。” 李明远被她拉去,按在琴凳子上,她坐在他身边,四手联弹,还是那首曲子,两人弹得很流畅,音符跳跃,心潮澎湃。 甜蜜的滋味渐渐在他心间漫延,曲终,他却不愿抬起头,张大眼睛看着一根根白色的手指轻轻停止,静止的空间,霎时,酸楚的滋味如气泡上升。 随后,一张模糊的男性面孔渐渐冲进来,镀了一层小麦色的水膜,在他心海搅出纷乱的气流与气泡。 “楚晋?!”指柔猛然抬头,接触到那张冰冷的面容。 李明远没有抬头,只是侧眼一瞥,他缓缓起身,将此处留给应该留下的人。 “坐下!”楚晋喝道,大掌按压住他肩膀,狠狠将他按压下去,“听着!李明远!我已经和她分手了!因为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李明远惊讶,他抬头间,看到指柔猛地转开脸。 楚晋没看她,眼光如刀,刀刀割伤着他,“我没有办法接爱这样一个女人!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有个位置,藏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位置,我永远都进不去!” “楚晋你在说什么?”林如墨启开一瓶拉罐,捏紧了急急的走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楚晋没有理会他,只按着李明远肩膀说:“不管她今后跟着谁,反正我是不要了。”说完就走。他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掠过指柔的脸庞,一丝透明的水线滑了下来。 他心揪紧,一阵一阵的痛,他说的那句话,每个字都如软软的细针,扎得他五脏六腑,疼得滴血。 就在楚晋走到门廊时,突然听到林如墨一声低吼,以及李明远腾地跃起,钢琴凳子摔地所发出砰的巨响!紧接着,更大的巨响,爆开在指柔脆弱的耳膜里震荡,她仓促转过身,惊惧的眼眸中,望到三个男人的战争,那样激烈,那样疯狂! 她闭上了眼,这三个人,这三个人! 又在打!他们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就不能?! 这次楚晋挂了彩。 林如墨和李明远默契配合,联手将楚晋打得无招架之力,也许他没有还手,又也许想还手,但是不太忍心,所以,这次,他败在两人手下。 心甘情愿。 李明远将楚晋按在墙壁上,林如墨还在接连不断的朝楚晋胸口擂击,拳头如雨落下。李明远死按住楚晋肩膀,使他动弹不得。 楚晋挨了数十拳之后,疼得眉头紧皱,两腮鼓出,他咬紧了牙关,承受对方的拳击。 指柔看着楚晋,却不能喊住手,因为,她不能够,不能够。 否则,前功尽弃。 楚晋和她分手,是他们一早就商定好的,他要让她去照顾李明远,照顾到他病好。去给他做精神支柱! 如果楚晋不绝情,如果她一时心软,那么李明远又怎能相信,她和楚晋已经分手了? 分手意味着他不能来找她,而她亦不能去找他,不能见面,不能约会,不能和以前一样拥抱,亲吻。 那天晚上,楚晋和她认真的谈起这个话题,他说:“这次他回来,我们就分手,我不能去找你,你也不能来找我。” 指柔静静的听着他所的一切。 楚晋说:“既然分手,就要做到像分手那样,让他看不出破绽。”楚晋埋头抽烟,指柔看着他烟上那一抹星芒,重重点头,快把眼泪点了出来。 而他抬眸间,心疼的看着她的泪,却不能够为她拭去。从那一刻开始,谈及分手那一刻,他就决定无情。 这是指柔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好好商量的一件事,前提是对方以伤害她为主。 同样是伤害,但因为事先得知,而不被对方蒙在鼓里,指柔是没有怨言的。 刚才楚晋的话,无情到让她差点以为,他所说的是真话,所以,她心底仍是有些失落,表情是那么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4 悲伤。 楚晋一走。 李明远跌陷沙发里,林如墨仍在愤愤不平,衬衣扣子松散,两只袖子卷起来:“你真不应该让我暂停!让我放开手脚痛扁他一顿!我老早就想扁他了!” 李明远却不悦的盯了他一眼,后者被他的眼光盯得为之一愣,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指柔。她看着窗外,楚晋已经走了一段时间,背影已经消失。 那天,李明远在指柔的劝说下,还是回归了红尘。 然后回到医院里做过全身检查,诊断报告说他恢复得很快,小脑萎缩也有好转。 但要巩固病情,还是在医院住了一时间,依然是指柔天天守护着他。 秋天枫叶转红的时候。 李明远终于出院了。 他出院没多久,中秋节到了。 公司的活动如期进行,沙滩晚会现场布置得差不多了。各界相关名人纷纷走入心型拱门。 那晚,楚晋来得很早,却也走得最早。 在现场,指柔并不怎么看到他身影,也许他被人包围住了,他那样抢眼,多的是美女抢上前与他交谈。 林如墨手里挽着一位外国美女,碧水大眸,顾盼生辉。 指柔一袭雪白色的纱裙,短发束起来,微笑间,就像一个晶莹剔透的梦。 她挽着李明远的胳膊,踏着琴师现场倾情演奏的《彩云追月》,款款而来。 李明远一身纯白色礼服,淋浴着月光,灯光,走进沙滩。 所有人几乎被他们惊艳住了。 “哇!好般配啊!”已经有一部分先自高声叫嚷。 楚晋站在人群中,明朗的唇线轻抿成一波弧,依然美好,但看在指柔眼底,宁愿相信那是凝固的线条。 不然为何,不见他喝酒,不见他走动,就站在那儿,眼光随着她洁白的裙在飘,在飘。 指柔看去。 他转开脸,高挺突兀的鼻,雕琢的轮廓,完美的五官,深邃如潭的眼睛,简直令全场美女为之窒息。老天若长眼,定会杀了他! 蔚蓝的海面如明澄的镜面,粉红的玫瑰,奶白的百合,扎成巨大的心型花环簇拥着浮在水上漂,放眼望去,像一条铺在水面的花朵之路,通往海底神秘世界。 沙滩上立着几排铁架雕着繁琐的花纹,绿色青蔓,淡紫小花蜿蜒而上,宛若一幅天然幔帐,花幔下面整齐的排着供来客休息和用餐的椅桌,清一色的白,精致的螺旋花纹全套玻璃餐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华服亮妆的人们拥挤在舞台下,惊叹声四起。 “指柔,你今晚好漂亮哇!”诗琴在人堆里跳了起来,“宝贝,我爱你。” 楚晋始终一个人,站在距离微远的一角,静静的看,淡淡的笑。 指柔从海滩一边走上缠着粉红色 柔纱,玫瑰和小风铃的舞台。 登上高高舞台,放眼望下去。 余颜也来了。 一串珍珠圈着黑色的波浪卷发,身着裸色露肩婚裙,巨大的轻纱裙摆迎风飘扬,轻盈妖娆。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士。 “各位朋友们,我宣布今晚的宴会现在开始——” 台下一片掌声。 然后是节目表演,歌舞轮流上。 李明远端着杯,试着与各位来宾交谈,他今晚很开心,很开心,从一个客户身边走来,拥着她轻吻脸颊,缠绵呢喃:“指……柔,今……晚……你……真……美……丽。” 她斜眼看向远远的楚晋,他依然保持着迷人的笑容。 晚会不仅仅是晚会,请来了很多大客户,借此宣传新品。指柔这个策划,非常完美。 音乐悠然悦耳地响起来,伴随海浪的声音融为天籁,风铃叮咚,空气中飘散着玫瑰花粉和青草汁的味道。 她站在舞台下。 听歌。 楚晋看着她听歌。 而指柔不经意一瞥,似乎还看到了另一个神秘的紫衫女子。 她牵着一个小女孩立得远远的,始终不走入人群。 指柔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是看着她,还是看着楚晋,总之她的眼睛看得很远,很令人奇怪。 黄昏来临。 酒红色光芒铺满整个海洋,舞台上各色小灯,地上各式装饰灯,桌上蜡烛全部点亮,美丽的光跳跃闪烁如萤火虫在飞,海水的味道被风吹来又被风吹去。 舞曲响起。 人们跟着台上乐队诱人的节拍轻舞慢吻,李明远温柔地拉起指柔靠在自己身上,环上她的腰,吻上她的额头随曲子旋转,一直转到美丽的舞台上。 白色的裙裾在夜色里飞扬,仙气袭人,美得如天宫的圣母。 因为太美,所以楚晋一直屏息。 怕太过用力的呼吸,冲跑了她的美丽。 没有谁可以看到,他的手攥紧成为不太自然的形状,有杯可以掩饰,也唯有杯可以感受,红色的酒跑了出来,有一滴落在唇边,凝固的红点痛苦地抽搐。 浪漫的晚会,多情的夜晚。 舞者在飞扬,心语在飘荡。 苍穹里,圆月洒下一片白光,海滩上氤氲出清凉的雾气蓬蓬勃勃地翻涌。风更大了一些,吹得他朦胧的眼里尽是尘土飞扬,心在颤抖,却依然守候着某种坚强,告诉自己不走,不走。楚晋,楚晋,你要坚持到最后。 小足和诗琴,还有周正,以及众多年轻人乐趣在沙滩上,手脚并用挖沙坑,把贝壳镶嵌成字句图案,埋进湿湿的沙地,祈祷自己的心愿。有人下海潜泳,有人在玩沙滩排球……秋阳柔美,海边热闹非凡。 夜深了。 楚晋终于走了。 指柔好像看到,他走向那个紫纱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消失在沙滩。 那孩子好熟悉。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追过去。 忽然喊:“楚晋——” 他没有回头,倒是孩子回了一下头,笑着向她招招手:“阿姨!我要和呆笛去天上看月亮了!” 去天上看月亮? 指柔哑然失笑,为孩子的童趣。 她举头望天,那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望久了,她感觉自己仿佛就到了天上。 走出沙滩,回到车里。 楚晋靠着椅背,插进车钥匙,却并没有拧动,杨微微侧头看他,关心的问:“怎么了?” 他没说话。 杨微微说:“指柔的活动举办的很成功,今晚来的人有许多是客户,这对她的新品发布会,带来更多生机。” 楚楚坐在后排,拍拍手掌,奶声奶气的说:“杨阿姨,你要什么时候回去?我呆笛说,要带我到天上看月亮的。” 杨微微把手伸到后面,摸摸她的小脑袋,“楚楚不喜欢杨阿姨吗?今晚要赶杨阿姨走吗?” “当然不是啦。”楚楚认真的摇摇头:“我要和我呆笛去天上看月亮,我呆笛说,只带我一人去的。” “好好好,杨阿姨就走。”杨微微朝她一笑,随后下了车,她自己有开车来。她回国,只有想看看指柔现在有多成功,毕竟她是她的师傅,徒弟成功了,师傅也挺有成就感。 杨微微一走。 楚晋也开车走了。 他所谓的,带楚楚去天上看月亮。 其实就是抱着她去坐摩天轮,在晚上,慢慢升高的摩天轮,给了楚楚极大的欢乐,她拍拍着小手,仰望着月亮,笑眯眯的说:“哇!我要飞上天空了。” 楚晋抚摸着她的头发,也笑了。 分手多日。 指柔和他都在默默的履行双方的职责。 他不去看她,她也不来看他。 不发信息,不打电话,不见面。 指柔搬到楼下,住在李明远那里,她睡客房。包婶依然叫她太太,那个尊敬的称呼时常让她感到脸红,但又不知怎么纠正她才好。 李明远依然话不多,很多的时候,他都是左手报纸,右手咖啡,静静的读报。 他的工作,代给指柔处理了一段时间,然后等他说话声音不那么水哑的时候,再交回他。 言小英请假了半年的假期。 指柔也没有过问,他的秘书为什么要请假。 这天一起床。 指柔在洗脸,听到那边房间里,发出李明远翻找东西的声音。他似乎很急,找了没半天,没有找到。 “指柔,给……我另一条领带。这……个……不太合适。”他站在穿衣镜前,拿着一条银色淡花领带比了又比,感觉还是不好。 “来,试式这条。”指柔弯腰打开他衣橱双门,熟练的找过另一条紫色的,亲手给他系。 他微微弯下腰,将男人最脆弱的颈部,交到她手中。 她踮起脚,给他打好一个结,问他:“紧不紧?” 他摇摇头,笑着说:“不,不紧。” “你今天要去哪里?”指柔见他样子,像是要出门,连忙问。 李明远迟疑了一阵,才说:“去,去看,看一个……小朋友。” “看小朋友?”指柔略为惊讶,“你认识了一个小朋友吗?那个小朋友有大多了?还是?”她忽然想到什么了,神秘的打趣道,“是不是认识了小姑娘,你们,正在交住?那恭喜了。” 李明远转开脸,表情上有抹慈爱,像父亲那样。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出了门。 指柔只觉奇怪。 于是,在他下楼后,亦偷偷跟上。 她跟着,也是想要弄清楚,他所说的小朋友,有多小? 难道李明远兴趣爱好变了,喜欢小姑娘? 李明远开车极慢,似乎知道她在后边跟着,指柔不敢靠太近,只隔了三辆车。要保持距离,又要注意有没有跟丢。实在是一个高度紧张的事情。 她想到楚风,找侦信社的人跟踪她,那些人的职业生活,真是让人不敢想像,天天这么近距离,而又不被发现的跟着,累不累? 转了一个大大的弯,他选择右走。 然后,他的车速渐渐加快,加快。 虽然指柔车龄也有三年了,但还是不怎么敢超车,因为有过一段车祸史,她对超车有后遗症,一提超车就心有余悸。 但这次,为了跟上李明远,还是选择超了。 打转向灯,变更车道,打方向盘。 还好,超过了一台车,跟紧了他。 李明远一早知道她在跟着。 他不停的看后视镜,看后视镜,不断的加速。眉毛微微皱着,正思索着如何甩掉她。他不能再加速,车速越快,危险越高,所以,他得保障两个人的安全。 这时候,指柔手机响了。 她没用蓝牙,直接伸手在副驾座位上摸索到皮包,然后摸索到手机,打开一看,是楚晋的。她愣了一下,这段时间,楚晋都没有给过她电话,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急事找她?可是她现在在路上,跟踪李明远—— “我这几天要出差……可能得半个月。”楚晋很久没给打电话,略显紧张激动。 “哦。”指柔漫不经心。 楚晋听出她不甚热心,也不再多说,后来就挂了。 指柔怔怔的拿着手机。 其实,楚晋并没有出差。而是楚楚病了,他要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楚楚体弱多病,早产的孩子,身体多半不好,她在保温箱里她被保鲜袋包住,躺了很久很久,医生们都说很难存活,最后却发生了奇迹! 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然后,医生那边才敢告诉李明远! 因为那位专家从前就是李明远爸爸同学,如果不确定孩子能活下来,他是绝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5 不会将此消息带给李明远的。因为要给他消息,就必须是好消息。 所以,在得知孩子还活着的时候,李明远不可置信,震得呆在电话机前。他根本不敢去想孩子还活着,他还以为对方骗他。 看到孩子真实的存在,他又惊又喜,最后喜极而泣,他一个劲儿抱着那位专家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得知孩子还活着,那是在指柔已经跟楚晋相好,有一段时间了。 其实,正是因为这样有个孩子,他在后来的日子,才显得优柔寡断。不过,这孩子到了最后,还是被他痛下决心,送给了楚晋抚养。 七亿! 他以七亿为代价!和楚晋达成条件,楚晋给他七亿,他就给他孩子! 楚晋能够帮他,不惜冒着坐牢的危险,其实也是为了孩子。 要不然。 以楚晋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帮助李明远的! 能让楚晋豁出去,去帮李明远弄钱,那筹码相当的不一般。 孩子! 三年当中,她所认识的父亲,只有楚晋的相片。 楚晋出狱那天,站在楚楚面前,她歪着脑袋打量他半天,才问:“你有点像我呆笛?” 她好低,瘦瘦的个子。 让楚晋看了心疼,他在入狱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她的生活,却还是这么瘦。 他蹲了下去。 用手环住孩子小小的腰,他柔声说:“楚楚,我就是呆笛。” “呆笛?!”楚楚掏出脖间那块硬币,对着他的头像看了又看,又看看楚晋,比了又比,看看像不像,最后,楚楚雀跃的扑进他怀里,“噢!呆笛!我呆笛回来了!”她奶声奶气,又笑又喊:“奶奶,我呆笛回来了!奶奶,你快来看!”她扭着头朝着屋里。保姆赶出来,自然是高兴极了。 “呆笛,奶奶说,你去了远方,要五年才能回来。现在是不是过了五年了?”孩子的小手在他脸庞抚摸。 楚晋抱着她,怜爱的亲了一口,“是!楚楚说对了,现在已经过了五年!呆笛回来了!” 楚晋又问:“那楚楚的妈咪,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孩子轻轻推开他,站在他怀中,仰着小脸,眼里充满了期待。 楚晋不忍让她失望,只得说:“妈咪也去了远方。” “也要五年,才能回来吗?”楚楚好想知道答案。 “不,不要五年。楚楚,妈咪很快就回来的。”楚晋抱紧孩子进屋。 那一天,保姆说,是楚楚最为开心的一天…… 现在,那个开心的孩子已经生病了。 楚晋焦灼的抱着孩子,她咳嗽不停,医生诊断后,得出结论是小儿支气管炎,要打针,输液。 楚楚看到护士拿着针筒就害怕,但是她没有哭,因为看到爸爸一直没有笑容,她想让爸爸开心,她大眼扑闪着,可爱的笑:“呆笛,你是不是在想妈咪?” 楚晋也笑,“是,楚楚真聪明。”他用手蒙住楚楚的眼睛,不让她看到针尖刺进皮肉里,还是疼,一针下去的刹那,楚楚咬着唇忍也忍不住,小脸通红,她想哭,想像别的孩子那样哇的一声大哭。但是她不能让爸爸再为她担心,所以忍着了眼泪。 护士由衷的表扬她:“楚楚好乖。” 楚晋抚着孩子头发,慈祥的笑:“楚楚最乖。” “……护士姐姐不乖!”楚楚在护士走后,委屈的嘟嘴说,“呆笛!那个护士姐姐,她看了你好久,才给我打针的。” “噗。”楚晋失笑。 李明远赶去了郊外那儿的别墅,一栋一栋找过去,顺着门牌号找到那荷兰式的别墅。 他按门铃。 里面管家出来开门,看到是他,犹豫着说:“李先生,是来看小姐的吗?但是,小姐现在不在家里。” “那在哪里?”李明远看他不像说谎,连忙问,“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小姐生病了……”管家给他医院地址,就在这儿不远,别墅区内有医院学校银行超市配套设施。 李明远找到医院去。 问了一个护士。她把他带了过来。 楚晋看到他来,又看看楚楚,孩子已经睡了。李明远走过来,关心的问:“楚……楚……怎么了?” “咳嗽,小儿支气管炎。”楚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么严重?”李明远眉头纠结,弯下腰去,把手放在她额头量了量温度,心惊的说:“有……点发烧。” 楚晋揉了揉眉心说:“低烧持续不断……” 两个大男人看着孩子,焦急担心,却束手无策,只能交给医院。 李明远掏出便签,写着:“准备什么时候,让指柔知道?你不能长期隐瞒下去。” 楚晋说:“看情形,如果你们复婚,就交你们。” 李明远转过脸,看着窗外,一会儿,再转回来,看着楚晋,又写道:“我和她不可能了。” 楚晋冷眼盯着他。 李明远又 写:“我知道,你们分手是假的……” 他看到楚晋身体震了一下,又写下:“找个时间,我把指柔还给你,我希望她幸福。” 那边,指柔接了楚晋那一通电话后,就这样把李明远跟丢了。 她泄气的打道回府。 呃。。有木有无法接受孩子存在的亲? 正文 楚楚(二) 那晚,李明远回来得很晚。 指柔坐在客厅等,他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疲倦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指柔问:“你去哪里了?” 他立时怔在那儿,因为他已经快忘记了,他一个人所住的地方,还有指柔在。* 虽然这段时光,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好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又或许,是他还没有适应指柔会突然回到她身边。 他低头说:“不,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指柔站起身来,揉着酸疼的肩膀说:“那你早点休息,换洗衣服都放你床上。” 在她经过他身边,李明远一把拉住了她,指柔挣扎了一下,听到他在说:“明,明天,我有事跟你说。” 他的神情很复杂,有温柔,有深情,也有淡漠。 指柔看不懂,亦不想去看懂。 她回房,掩上门,低头那一刹那,想给楚晋打个电话。如果这样长期下去,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信息。 “楚晋,你睡了没?” 那边回信:“没。”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简单无比。 楚晋其实不习惯发短信,成功人士,大抵如此。发短信息,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指柔躺在床上,大拇指飞快的活动:“楚晋,我觉得这样下行,我不想和你分离。”* 良久,楚晋才回信:“我可以等你。” “不是等的问题……”她刚发出这样一条信息,突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是李明远。 他的声音很低:“明,明天,早点起床,有事要谈。” 指柔哦了一声,然后,他在外没有任何响声了。可是楚晋,也没再给她回信。 她等了好久,在她以为他休息了,却又忍耐不住,呼叫他的号码,那边语音提示,正在通话中。而指柔,却侧耳细听到,门外有人打电话声音,像是李明远?! 她怀着疑问,惶惶恐不安的入睡。 次晨,起来得很早。 她走出房间,看到李明远焕然一新,格外精神。他穿白色的西装,那天中秋过后,他好像爱上了雪白色。这曾经是楚风最爱的颜色。不过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不一样。楚风穿白色飘逸,而李明远穿白色则显得清雅。晨风吹起他额前的几丝碎发,使她觉得有种飘飘然,而他漠漠的神情,又衬得他有种脱俗,孤标傲世之态。 他开车,她坐于副驾内。 车,开向远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一个地方,指柔朝窗外看去。这是江边。水潺潺而流,清晨的江边,风景宜人,偶有船只轻轻游过,荡开无数条快乐的涟漪。 他将车停下,然后为她打开这边的车门,他低头凝视她,“请,下车。” 指柔将双腿移出车门,踏下地,风吹过一片清凉,满树的紫荆盛开,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花瓣。 李明远斜靠着汉白玉栏杆,侧脸看她,唇角带着微笑。 指柔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满腹狐疑。 她也在他旁边站着。 忽然间李明远走了过来,她愣了愣,风吹得额间发凉,他牵起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低头一吻,那温暖的吻温暖了她手背,被风吹凉的额头瞬间升温。 他修长优雅的手指拨开遮住她眼睛的发丝,然后,双手抱着她的头,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自然,不带一丝胁迫,和欲.望,而她亦是自然无比,没有挣扎。 他低着头,用嘴唇吻着她鬓边的头发,喃喃的低语:“我要你幸福,答应我。你幸福我就幸福,甚至会快乐的。答应我,一定要比我幸福!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因为你的幸福系着我的幸福甚至快乐!” 她心微微颤,他的胸膛还如从前般温暖,心跳还如从前一样响亮。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颤。 她不会懂,他在说这话时,内心在淌血。 到最后,他松开了她,在她额头留下最后一个吻,他说:“感谢你陪了我那么久,以后我会好好活着,你也是。要好好活着,幸福快乐的活着。” 他抬头,优雅比了一个手势。 指柔一回首,就看到了楚晋。 他站在一株高大的紫荆树下,抽着烟,烟雾迷离了她双眼。花开了,像紫色的蝴蝶,在风的微拂下,翩翩欲飞。 “楚晋——”她笑着喊。 楚晋抬起了头,也笑。 李明远在她头顶笑,一刹那间,三个人都在笑,紫荆花开,与风共舞。 指柔踩着花瓣,嗅着花香,回到了楚晋身边。 他牵着她的双手,深深的注视着她的容颜,他心疼的说:“瘦了。” 指柔仰望着他的眼睛,“你也瘦了。” “是么?”他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瘦了点,怎么办?”他扬了扬眉毛,促狭的问,“回去补偿我?” 指柔含笑:“怎么补偿?” 楚晋说:“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他们亲热的交谈,李明远看了一会儿,然后开车走了。 指柔看着他的车远去,微微的怅然若失。 楚晋大掌往她眼前一横,“不行,你得看着我,不许再看任何人!” “好啦。”指柔抱着他的胳膊,“那个,我得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搬到你哪里去,允不允许我们住在一起?” “不允许!楚晋就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楚晋一把将她抄起来,夹在腋窝下,指柔被惊险的动作吓得尖叫,“楚晋,楚晋!放我下来!” “不放!这次再也不放手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把她夹着,塞入车里。然后开车驶向她住的公寓。 指柔上车收捡行李。 楚晋坐在楼下车里等。 “太太。您这是?”包婶很惊讶的问,“您要走了吗?” “我不是李太太了。”指柔锁好行李箱,一切就绪后,她站起来,认真的告诉她,“包婶,以后李太太会是别人。我要走了。” 包婶被她的话震得回不过神,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指柔提着行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6 李箱下楼,李明远没在家,所以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什么无形中的压力。 她走得很干脆,毅然绝然。 楚晋见她下了楼,赶快打开车门迎接。 待她走近,接过她手中箱子,然后又说:“全都收拾完了么?” 指柔想了想说:“我住的房子,还没有收拾,这是我的换洗,先拿到你那儿去。对了。”她坐上车,侧过头看他,“这个房子,我一直想卖掉它,但脱不了手,你给想想办法。问问有没有人要。” 楚晋微笑:“如果有,你就要大赚一笔了。”他动作娴熟的启动车子,“这个地方好,升值空间很大。”向东驶去,阳光从前档玻璃窗照射而进,光芒洒在她脸庞,也洒在他脸上,照耀得两人明晃晃的,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也许,这就是幸福的光芒,炫目而迷乱。 那天早上,李明远开车,沿着江边驶向海边。 沙滩上,他倚着打开的车门,燃起一枝烟,细细吸了口烟,然后夹在指间,任风吹开星火让零碎变得疯狂。 现在这个时间,她一定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楚晋那里。 所以,他不能够回去,看着她收拾行李。 经过这么多事,他想,他已经想清楚了,彻底地想通了。 他不能再对她还抱有任何幻想。 她是楚晋的了。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自他生病以来,他这个人,就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严重危机到她的爱情。 楚晋是个好男人!至少他李明远是无法相比。 小脑萎缩没什么了不起,他可以战胜它。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来怜悯。曾经他以为,让她以可怜的心态,就那样呆在他身边也好。可是,楚楚怎么办? 他不能伤害楚楚。他已经伤害指柔,不能再伤害女儿。 在楚楚的世界里,只有楚晋,他的父亲,只是楚晋。他在楚楚的眼里,只是一个不太陌生的叔叔。 尽管他们认识,可她永远不会有叫他“呆笛”的那一天。 李明远微微的咳嗽了一下。 转过头,忽然听到有车声驶近。在他视线不远的地方,大约十米之处停稳,然后车门打开,一双高眼鞋踏下来。 沙滩很软,没入细细的鞋跟,使来人走路很困难。 但她还是一步一步走来了。 迎着风,迎着风中他的气息,和他的眼睛。 来者是余颜。 蒙着面纱。 李明远心里一紧,忙问:“你,你的脸怎么了?” 风吹过余颜的洁白面纱,她软软的说:“我想整容,整成指柔那样,如果你爱她,那么也能爱我!” 李明远转开头,淡淡的说:“天下没有第二个向指柔,别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与爱有关的东西。” 他还是那么坚定不移。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的人不能拥有,当他做下决定的时候,也会坚定。 从此后,他都不再去打扰指柔。 余颜一听他那话,一把扯开面纱,哈哈一笑:“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你当真,以为我要毁了容,然后再去整容?我才不傻!我现在的脸,带给我太多自信了!” 李明远视张转过来,蹙着眉头,漫不经心的打量她一眼,“其实,你一直很漂亮。” 不知是赞美,还是其他。 听得余颜为之一怔。她呆立在那儿。 李明远扶着车门,将手指间被风吹燃到尽头的烟,弹到地上,一脚踩灭,将它埋葬在沙滩里。 他突然说:“有没有兴趣和我结婚?” “啊?!”余颜彻底傻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那个男人。 他在说什么? 她不确定他在说什么? 她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没有兴趣就算了。”李明远冷着脸甩出一句,用力将车门摔上。 他已经置身驾驶座。 余颜回不过神,她满脸惊讶的望着那辆车,那个人。回味着那句话:“有没有兴趣和我结婚?”这是第一句。 “没有兴趣就算了!”这是第二句。 结婚,于他而言,只是“有兴趣”,与“没有兴趣”的一件事情? “那个!”余颜换上妩媚的笑容,扑到他车窗外,弯着腰问他,“你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我好像听不太懂呢。明远!” 李明远眯着眼睛,从眼缝里细细的打量她,“哦?你想试试,我还有没有兴趣重复?” “所以,你没有兴趣了?”余颜紧张的抓着车门,凑近头去问。 隔着半降的车窗,李明远抬手拂起额前碎发抚向脑后,扬起下巴,表情淡淡的:“婚纱可以考虑让指柔设计。” 余颜怔忡在车门外,他倒车,挂挡,急驰而去。 “明远,明远!”余颜突然叫着,大步奔上去,朝着自己的车子。 她决定追,这场婚姻,她要定了。 不管怎么样,追就追定了。幸不幸福,试了才知道。 正文 楚楚(三) 余颜追到公司去。 看着他走在前方孤绝的背影,她的内心突然又徘徊了。 这个婚,要结吗? 不! 她得理清思绪,尽快的,好好的想想,她得在瞬间答复对方。 李明远没有进办公室,而是走入贵宾接待室。* 他关门的时候,余颜抬起一脚,跨了进来—— “我们谈谈。”她把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撑,门往后退开,李明远却没有关门,而是让她进来。 站在这个窗明几净的地方,余颜四处打量一会儿,然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侧脸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将他的头发和肩膀染成一片金光。 “结婚而已,激动什么?”李明远淡淡的对着窗户口说。 余颜忽然媚笑着走到他身边,娇艳的脸庞满是无谓之态,“对不起,我想我没有兴趣。” 李明远讶然,回转头看了看她。 余颜笑容更娇媚:“我等你,向我求婚,等了很多年。可如果,我等来的是这样的求婚,那么我宁可去死,我也不会有兴趣!”她弯着腰,摸了摸李明远英俊的侧脸,他把脸一偏,她的手又伸过去,停留在他下巴上,她忽然温柔的说:“瞧,你瘦了!你现在瘦得像什么样子啊!我都害怕跟你结婚了,我害怕结婚之后,你会继续瘦下去,瘦下去!到那时候,你瘦成一干枯的老头,我怎么办呢?”* 李明远不悦的拧了拧眉。 余颜继续笑着说:“明远,你知道从前我是多么爱你啊!我爱你爱到生命里,不!比爱我的生命更爱你!现在呢!不错!我依然爱你!可是爱你也是有极限的!我把我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你!我把我最骄傲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你。我在那个时候被你拒绝走入你心里,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以后,我将慢慢枯萎,我将不再拥有无敌的青春,对于你所提的结婚,没有兴趣的婚姻,我还能再有兴趣吗?” 李明远微微一怔,再回首看她。 余颜在对面坐下,“你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你结婚?其实你自己都没有兴趣,为什么还要问我有没有兴趣?”她指尖放在明亮如净的桌面上,轻轻叩击,一声一声,轻而脆:“爱你,那是从前的事情,那是生命里最热情的爱情。爱你,现在依然爱你,却不再是狂热而迷恋的爱情!那种爱已经放在心里,会随着岁月逝去终将腐朽,一辈子不再提及!” 说完,余颜立起来。理了一下长发,很开心快乐的说:“祝你幸福。” 她伸手,拿起李明远的手,自行握了握,也不管身后那人什么表情,开了门,默默的退出。 李明远微叹! 人不如当年! 求婚的两个女人,都或巧妙,或直白的拒绝了他! 这辈子注定单身,孤独终老! 他望着窗外,阳光照着他,他眼睛眯了一下。 手中多了一杯咖啡,暖暖的。 秋天,美丽的季节。 湛蓝的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宝石一样,闪着耀眼的光芒。 “楚晋!你这儿怎么变得这么乱了?”那边,指柔进门就叫。 他的衣服丢得东一件,西一件。鞋子乱七八糟的放着,烟蒂,烟灰到处都是。 “我的天,我的天哪!”她嚷嚷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晋耸耸肩。 “单身男人的窝,典型的一个。” “你还典型?还典型?”指柔揪他的耳朵,“你从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好爱干净,好讲卫生。地板擦得干干净净,床铺得整整齐齐,衣服洗得清清爽爽。” “那是处于恋爱时期的楚晋,失恋的楚晋呢,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楚晋微微脸红,“未来老婆大人!你能不能轻点?那个耳朵曾经在监狱里被人打过!” “啊?!”指柔吓得一跳,赶快把手放了下来,“你耳朵被人打过?为什么打你?” “不听话……”楚晋摸了一下鼻子。 他说谎,说谎的都爱摸鼻子。 可是他表情似乎不像说谎的人。 指柔关心的问:“说真的,楚晋,监狱里有你所说的那样恐怖吗?” “当然……还有更恐怖的。”楚晋瞥了她一眼,“你才回到我身边,就和我谈监狱的事情?真扫兴!” 指柔怔了一下,然后展颜欢笑,“不是,我今天是太高兴,太高兴了!” “是?你一高兴,就和我谈监狱?”楚晋小声低咕,“明知那是人家不光彩的历史……” “当然不是!”指柔以行动证明,跑去帮他收拾。 她弯下腰,将他的几件衬衣卷起来,放在洗衣机,楚晋忽然从身边抱住她,她身体动了一下,停在那儿,却没有说话。 “柔柔,分手那段时间,我曾经以为,你回不来了……”他声音好沙哑。 指柔僵在那里,抖着手指,扶着洗衣机。 “那天中秋节,你好美丽,你和他跳舞,你和他亲吻,所有人都说,你们快要复婚了!我在下面看着你们亲密,我好难受。”楚晋很伤感的说,“坦白说,其实,你跟他真的般配。” “楚晋……”她声音哽咽。 “不要怪我这样说,是真的很般配。舞台下所有人都在欢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相信群众。我在那一刻特别妒嫉李明远,真的,特别妒嫉!”楚晋把她身子转过来,握住她的双手,“我以为第二天,会有报纸刊出你们复婚的好消息。”他眼里似乎有雾光闪烁,嗓子暗哑:“还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李明远采取措施控制媒体,他说这是商界正常活动。你要知道,那晚你们两个,太光彩夺目了!惊艳了沙滩宴会的所有人!鉴于你们有过的婚姻,媒体向来热情,抓到这个特大的好消息,不大肆报道,是不罢休的!”楚晋深深喘了口气,“真没想到,李明远出面干预媒体!真不容易!真不容易!”他有点语无伦次。 指柔抬眸,眼里充满了感动,她也喘了一口气,说:“我想,他已经放下了对不对?对于他不想放下的,纠结于他的一切,他都放下了?” “是!他放下了!他是真正放下了!”楚晋说,“那么,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楚晋,我高兴!”指柔攀住他结实的脖子,踮起脚尖,“我是真的高兴,为他高兴。他放下了旧的一切,他会拥有新的一切,他会开始新的生活不是吗?” “当然!会!会!会!一切都会有的!”楚晋抱着她,让她坐在洗衣机上,急切的吻她的面颊。指柔推了推他,楚晋疑惑的低头问:“怎么了?” “我要洗衣服啊。”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7 脸红红的,不太好意思被他直勾勾的注视着,“你这里乱得跟个鸟窝一样……” “鸟窝乱没关系,只要鸟还在……”楚晋调情的话未说完,指柔白眼一瞪他,“楚晋!什么鸟不鸟的?讲话要文明!” “我不文明?”楚晋怔了怔看着她涨红的脸,实在忍不住,纵声大笑,“是是是,我要文明,我以后要文明。来,我们现在文明的接吻!” “先不要,我要洗衣服。”指柔回避着他凑过来的嘴唇。 楚晋捧着她的脸,压着她的嘴唇,而且也不知哪来的大力,将她整个人从洗衣机上面捧了起来,她感觉脖子都快要被他拉长了。 天哪!她足底悬空!吓得大叫! “我娶的是老婆,不是保姆。”楚晋双掌把她捧起来,柔情万种的说:“我不要你洗衣,不要你做饭,不要你打扫,不要你做家务。我要你天天开心。跟着我楚晋,天天开心!” 他给她一个长长的吻,然后将她拥抱得紧紧的,紧紧的。一生一世,等她死了,再放手! 回到楚晋的身边,日子是欢愉的。 他对她呵护备至,关爱有加。 “天气真好啊,太阳出来了。”这天一起床,指柔就走到楚晋房间,叫他起床,“楚晋,楚老板,楚大哥,起床了!” 楚晋含糊的轻应声:“嗯……柔柔,你昨晚快被我压扁了………”他抱着个枕头,夹在腿下,压得死死的,他一直都把枕头当她来睡的! 他坚定自己的意志,他说婚前不碰她,就绝对不碰!不是不想,不是不敢,而是尊重。 指柔弯腰,一把抽出枕头,打在他身上,娇声喝道:“起床!你看看,你像什么话,一到周末,就赖床跟个懒猪似的一动不动?” 楚晋还想睡,但被打得不轻,睡也睡不着了,他翻身,双手一伸突然缠在她肩膀,把她拉下来。指柔猝不及防地跌到他怀里,被他含着嘴唇,被他吻得透不过气,两人翻滚,她乱撞乱挣乱扭乱拧,隔着被子抱着他一阵呜呜大叫……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楚晋一定纠缠她的唇,亲上四五个小时。情侣们的花式接吻,可多了。 楚晋一看来电,放开她,溜下床去,到阳台听电话。 指柔纳闷,只隐约听到:“楚,楚……” 然后,楚晋结束通话,行动快速的洗漱,然后穿衣,整理自己的行头。 他自己穿上白衬衣了,指柔过去给他系领带,一面心疼的问:“你今天还要见客户吗?” “是,客户约我餐叙。” “那你晚上什么时候能回来?” 楚晋抬起手臂,看了一下那名贵的杜佛手表,蹙眉沉思,“估计晚上九点。不过如果陪打高尔夫,骑射攀岩,会延迟到十点。……” “那么晚啊?”指柔摇摇头,熟练的给他系好领带。她系的领带很正规,打结的地方,隐约现出男人的酒窝。 楚晋低头吻在她额头,柔情的说:“谢谢!我未来的老婆!” 他夹着精致的皮包,出门,指柔送到他楼下车棚,像个小妻子一样,送走外出的丈夫,笑吟吟:“小心开车。” 她摇了摇手,目送他离去。 那晚,他回来的很晚。 指柔一早就会知道,他不会按时回来的。 她查到他并没去见客户,城里城外所有的高尔夫球场,骑射攀岩俱乐部,甚至,保龄球馆,斯诺克,夜店…… 她要查楚晋的行踪,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就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些男人出没的场所都没见他人影。 所以,她恐慌。 会不会在外豢养了茑茑燕燕? 她冷着脸看着楚晋进门。 他似乎也像做了错事那般,轻轻挪到她面前,蹲了下去,连坐都不敢。 他仆在她脚边,轻声的问:“对不起,回来晚了。”他低声下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柔柔,我未来的老婆,你跟我说话,不要这样。我害怕你沉默,真的害怕。” 指柔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他脸膛上有尘土飞扬的气息,汗水流淌,她摸了一下他鼻尖,全是灰尘,黑黑的沾在她的指尖。 指柔皱眉问:“你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搞得一身灰?” “去了远方……我其实欺骗了你,我今天早上根本没去见什么客户。”楚晋坦白从宽,“我去见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指柔眉心骤然一跳,“什么小朋友?” 正文 扣押(一) 记得李明远也说过。他那天也去见什么小朋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楚晋,直觉到这个男人有事隐瞒,不!这两个男人,好像有什么事在隐瞒着她。 他们八成是蹿通一气。 中秋节的沙滩晚会,她想到那个紫纱女子,远远的伫立在一旁,一手牵着一位小女孩。然后楚晋退场,抱起了那个小女孩,走向远方。* 那个画面,就像幸福的一家人。 因为眼里全是那温馨画面,她并没有看出那是自己的老师,杨微微女士。 “楚晋?”想到这,指柔越来越不安,惊惶的问,“你是不是在外,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楚晋被她问得,震惊无比! 她抓着他的肩膀,紧张的,恐惧的,瞪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真的有,怎么办? 她猛然甩头,不!她不能够接受。 她害怕了这种感觉! “楚晋!我要休息了!”她不再等楚晋开口说什么,推开他的手,起身撞向房间。 那一晚,她睡得极不安稳,一夜都在做梦,梦见了很多,很多,好像有爸爸妈妈,也有李明远的爸爸妈妈……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竭力地去想,却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她甩了一下头,揉着疼痛的双眼,去浴室淋浴。 终于有点清醒了。 她走出客厅,去厨房,才发现楚晋已经出门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他写了一张便签,贴在冰箱上,“早餐在锅里,我在公司。” 指柔点了点头,拿来一支笔,也在那张便签上写着:“我不吃你做的早餐,昨天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换鞋子,出门上班。 她去车棚开车,还没等靠近车,却接到一个电话,是妹妹的声音:“姐,我在公寓大门外,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什么事?”指柔从皮包里掏出车钥匙。 “你先不用开车了吧,我就在外边的车里,今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听得出来,指情声音并没有敌意,指柔琢磨着,虽然有过不好的念头,但还是走出了门外。 刚走出去,她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这样冒然跟她上车,好像不妥? 指情却已下来,站在打开的车门外,挥了挥手,向她招呼:“姐,我在这儿!” 她笑容绽开。 指柔虽然有点提心吊胆的,但还是惴惴的走了过去。 上了车,指情就笑:“还以为你不会上我的车呢。” 指柔没说话。 她开车很快,一下子驶入繁华的街道,红尘滚滚,人流车流川流不息。 指柔想打个电话,可刚掏出手机,指情就说:“你害怕吗?” 她声音有些怪异,眼神也有些诡奇,指柔忙缩回手,将手机推回皮包里。 她害怕什么呢?总不会,妹妹要加害于她?上次闹成那样,疯狂到极点了,这次? 不会,她想着不会的。 可是,人的第六感,还是第七感,使她神经紧绷,总让她觉得有股不安。 车开向的方向是向宅。 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下了车,目睹这地方,她有强烈的犯罪感。 爸爸死了,妈以疯了,是她的错。 她觉得自己不配,再踏入这儿。 “别怕,你进去吧。”指情忽然能读懂她内心似的,在前领路。 宅院萧条了许多,宅门前红灯笼也变得灰扑扑的,仿佛许久没有人弹去灰尘了。 再也没有:“大小姐回来了!”那样一声比一声喜悦的通报声!再也没有爸爸妈妈赶出来迎接的热闹场面,再也没有! 她所拥有的,有些已经失去。以后再也没有。 昔日的仆人还在,冬婶还在,有些人还在,可是有些人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触景生情,她一阵心酸。 冬婶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满含着眼泪,“小姐,你可回来了……”一语未完,她被自己的泪水噎住。 指情上前一步说,“冬婶,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和姐说。” “好好好,你们姐妹俩好好谈,好好谈……”冬婶揩着眼泪下去忙。 向宅忙碌了起来,准备了丰盛的大餐迎接她归来。 那时候,爸爸在的时候。 家里丰盛的晚餐,是先吃中餐,后吃西餐。 中餐量少而精致,每样尝一点,不配米饭。然后接下来是西餐,程序复杂,但对于向宅来说,这既是规矩,也是场面。 指情一边倒茶,一边说:“留下来吃饭,住一晚吧,姐。家里人都想你。” 指柔点了点头。 她没有过多的语言。 只听指情在说,她指着楼上的小阁楼笑:“那时候,我不懂事儿,见你有阁楼住,我挺妒嫉,我也吵着要住……我天天吵闹不休,妈妈却没有依顺我。”她低头饮一口茶,“妈妈,其实是个好妈妈。她不让我学钢琴,不让我学芭蕾,让我让工商管理,是想着将来由我打理公司。这也许是妈妈的愿望,又也许我实在不听话,怕我离开父母后,无法生存。她费尽心思,在给我安排后路。而我。”指情又低头饮茶,饮得很急,几乎有咳呛蹿出来。 有仆人递给她一条毛巾,她拭了拭嘴角的茶水,摆摆手,让人退下。 “而我总是那么不听话……我一直在暗底下和你争,和你抢。所以上学的时候,你学什么,我也抢着学什么。后来,还和你抢男人。当然,这个男人除了我对他有爱,抢的成份也多少会掺杂在里。”指情声音很细,她看了一眼对面,指柔始终少说话,只在听。 她默默地坐着。 指情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似乎看出她不愿意听,于是说:“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我们吃饭去。” 饭桌上,她热情洋溢,不断给她布菜。 中午过后。 指柔在院里,一个人走向那片绣球花圃。 大朵大朵的簇拥成群,姹紫嫣红一片。 花开得正好,花还会再开,人却不知去向。 楚风说,以后会为她种许多许多的绣球,让这个地方开成一片花的海洋。 她想到楚风,心微微有些疼痛。 那么俊美的男子,那么可爱的弟弟,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还没有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呢。 她坐了下来,依稀仿佛,还能闻到楚风的气息,干净如玉兰花香。 这一夜,她在梦中见到了楚风,他笑容温润,一身白衣。 “风儿,是你吗?”仿佛有对话,仿佛能听到她的声音。 还有楚风柔软的嗓音,他点头说:“是我,指柔。” “我不是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 “可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你能再走近来一点点吗?” “好的,指柔。” 他向她走近,越走越近,可她越来越看不清,她很焦急地大叫:“风儿,风儿。” 伸手去抓她,一下子抓到什么冰冷的物体,她惊得一愣,然后弹跳了起来,“楚风!”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8 她转头大喊:“楚风!” 满目都是豪华装饰,四周的家俱闪着光,洛可可式的大床还在身后摇荡,一阵风过,轻纱如水荡起无数的涟漪。 她甩头,闭上眼,原来是梦呵! 她下床,洗漱完毕,却打不开门。 一阵心慌之下,她望着紧闭得严实的大门,猛捶了几下!房间里回响着她的捶门声响。砰砰砰的,越来越响,仿佛震得整个屋子都快要塌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大早,指柔在房间里就发现被关禁闭了,她望着四壁,直觉得四面楚歌,她大喊大叫:“向指情!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指情隔着门喊:“我不会让你出去的,姐!”她的声音很尖细,“原因是你在这儿,我要证实一下。他们当中,谁最爱你。所以,配合一下,我的计划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是我的姐姐!” “楚晋说过,今生今世的姐妹,今生今世的缘分。有今生,没来世。所以。”她声音听着倒不像无情,反而有一丝温情,“姐,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会给李明远,楚晋,林如墨,他们三个男人都发一条短消息,告诉他们,向指柔被绑架了!让他们按照我提供的时间,地点,去赎人。当然——”她拖长了声音,“姐,我希望,能够赶来的那人,不是林如墨,也不是楚晋,而是李明远!李、明、远!” “小情,你不要这样做,不要!”指柔焦灼地拍打着门,嘶哑的叫道:“小情!不要再闹了!现在我们每个人生活都快安定下来了,你为什么还要闹?请你不要再闹好不好!请你把门打开!请你!” “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吧。你心里还是爱他的,所以,让我来帮助你促成这件好事。”指情说完,就走了。 而指情临走,还嚣张狂妄地丢下一句:“来人,好好看守住大小姐!” 隔着窗,那么冰冷残酷的背影,叫人看了直想咬舌! 指柔叹气。 背靠着门楣。 如果她会武功,一定会扬起铁砂掌,照着他脑袋劈去,剁成齑粉! 她越来越不懂妹妹!越来越不懂! 如果被她长期扣押下去。 班也上不成,家也回不成,限制人生自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 不会有这么可怕的结局。 她祈祷,他们都来救她。李明远,林如墨,楚晋,统统都来吧。让她看看,她的魅力有多大! 但在她心目中,她惟一想要来救命的人,是楚晋! 她盼望,楚晋一定是第一个!他一定要赶在前头! 这一次,他不能落后! 门一锁上,窗一关,隔音效果极好,即使里边兵荒马乱,外边也听不见。 她自起居室穿梭到卧室,又自卧室走到廊台,望着前庭指情出去的背影,甩手抓个花瓶朝他掷去:“小情,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小情——” 任凭她如何呼叫,如何呐喊,指情只是充耳不闻,车驶出大门,飞也似地奔驰而去。 该砸的东西都砸了,该摔的东西都摔了,砸不了的摔不了的大物件也被她弄得颠倒狂乱,看着一整个起居室、卧室、浴室、客厅、书房、花房,全都翻天覆地,花瓶碎渣,衣服鞋袜,一片狼藉,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傍晚回来的指情,带笑地瞪着她:“姐,你要造反么?” “我造反?”指柔很没形象的低吼:“你已经先开始造反了不是吗?” 这时刻,指情倒比她冷静多了,她凉凉的笑:“是!我是想造反!可是这个反,是为你而造的,姐!”她站在碎片狼藉的地方,“我在帮你证实一件事情。如果证实对了,那么这个反,就造对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指柔哑声的叫,“我叫你不要闹了,你没听到吗?” 指情回头,叫人进来收拾。待一切扫干净,擦干净后。她站在那儿,含笑说:“当年,我妈妈,扣押你.妈妈,是为她的利益,也是为她的爱情。如今,我扣押你,却是为你的爱情!” 正文 扣押(二) “你!”指柔伸手指着她,给她气得,愣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骂她什么好? 她比她还理直气壮,她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指柔彻底的,被她弄得失去了理智。 她嘶哑的吼叫道:“向指情,这就是你叫我跟你回来的目的?”* “是的!我想看看,他们谁才是你心目中的最爱?”指情退后两步,立在门口处,“现在你告诉我!我想听你说,亲口说,你最希望,谁最先赶来救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都不要赶来!”指柔终于慢慢镇静了下来。经过一天的时间,她胸中的怒火也发泄得差不多了。 “姐,你还是说吧,你最希望,谁最先赶来?”指情再度问,她表情很认真。 指柔捧着头,跌坐在沙发中,叹了一口气:“楚晋……” “为什么不是李明远?”指情惊讶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是楚晋?”指柔反问,她眼光瞪过去,指情侧过脸一笑。 她走来,在对面坐下,“我以为是李明远。我以为你最希望,他最先赶来救你。” 转过头,望望窗外,“那么,现在我们就等,谁最先赶来吧?” 指柔瞪视着她。 她倒无所谓。 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可怕。 指柔换了一个坐姿,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小情,你还爱着他吗?”* 指情肩膀微微震了一下。 又望向窗外。 良久,她视线从窗子上转回来,眼神飘忽的看着对面说:“我不爱了……以后都不会再爱了。为了这个家,我不能再爱任何人。” 她的话指柔没有去深思,对上她恍惚的眼光,指柔作了一句总结性的说:“你真可悲。” “可悲?”指情对她冷笑:“是!我是很可悲?可是你看看这屋子里,所有的人与所有的物,我得可悲的保护着。我还得需要一个男人,和我结婚,一起可悲的保护着。这辈子我要嫁人,也许嫁给谁都可以,但不管嫁给谁,我都不会走出这个家门。而是对方走进来,你懂么?让对方走进来,他嫁给我,我娶他!那么,这么可悲的一件事情,有男人愿意进来吗?进来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指柔打了个冷战。 “所以,我说,我不爱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爱了。”指情说着,水雾氤氲的眼底有抹忧郁。 总算指柔听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说,今后,她要的男人,一定是上门入赘女方。 “小情,你要的男方嫁入女方,现实生活中,也不是没有过不是吗?”她小声的说,“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然不是稀罕事。自古以来男方入赘女方家里,这样的婚姻也是有的。可是。”她摇头:“如果这是李明远,你说,这可能吗?” 指柔没说话,却听到妹妹忽然幽幽叹气。 “不过,我相信会有人放开身段,走进这座宅子,和我一起保护这个家,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在那儿——在国内,在国外?还是也许就在我的身边不远?只是,我已经不再爱了。能走进这宅子里的男人,估计也不是为了爱,而是为这份家业。” “不!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存在的。”指柔说,“你会找得到的他,他也会找得到你。你们会在一起,一定是为了爱。” 无论怎样,此刻她也为妹妹的勇气而感到小小的钦佩。 “当然我相信,会有这个人。”指情闪着泪花的眼睛,楚楚动人,看了她一眼,“这儿,是我的家,我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去的,只有让人走进来。”她打量四周,“十年前,我们都还没有长大,都是孩子。慢慢的,我们在这座房子里长大,我们家有很多的工人,有很多的厨子,我们出身富贵,我们过着让外面人羡幕的生活。” 是的,那时候,向家小姐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往事上涌,指柔眸光低垂,黯然神伤。 如今,其实还有许多人羡慕她们的生活。只是,家,已经不像个家了。 “对不起,小情。”这是指柔第一次,面对着妹妹道歉。 她有罪。 无论出于什么心理帮助李明远,有意还是无意害得家破人亡,她都是有罪的人。 这个罪,她这辈子无法弥补。 弥补不了,唯有向她道一声歉,因为,指情也是被伤害的人!她所受的伤害,并不比她小!至少,她被人爱过,李明远真心真意的爱过她!而她!她可以往另一面想,是她一直在付出,费心计的去付出,她却得不到。 指情含着眼泪,泪花闪动着,却始终没让它落下来。这一刻,她已经变得坚强。 她今后,也一定更坚强。和姐姐一样。 她哽咽的说:“姐!是我对不起你!” 转过头去,眼泪终于啪啪的掉。 指柔沉思的望着窗外,想像着妹妹那因内疚忏悔而流的泪,回忆着她从长在这栋房屋里所成长的一切,和她所拥有的爸爸妈妈。不禁潸然泪下。 “你怕吗?”指情问,回身凝视她。 指柔冷静的脸上有一抹微笑。 刚得知被她扣留的时候,她隐隐的感到害怕,而这一刻,她似乎因为指情的坦白而觉得开心。 “我曾经想过。”指情举头望天,静静的,又开口了。“吊死在家园里。” 指柔愕然。 指情笑了笑,用手擦滑过脸的泪水。 “如果我吊死了,那么吊死的鬼魂,按照人们鬼怪传说,也许是无处不栖身的,那么,我这个鬼魂就可以飘浮在黑夜中到任何地方,例如现在,我可能就是一个鬼魂,正在你面前和你说话。” 指柔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静静的回视她。 她的反应,使妹妹尖细的笑了起来:“又或许,我现在正在我们家的窗子外面。” 她幽幽的声音,听到指柔头皮发麻。 浑身一冷,指柔搓了搓起着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 “你想吓唬我吗?小情?” “别告诉我你不害怕,姐姐!”她幽凉的笑着说:“我知道你已经害怕了。”她注视着指柔,眼睛带泪而水亮,她停了片刻,幽幽的念出几句话来: “wheniamdead,mydearest singnosadsongsforme ntthounorosesatmyhead norshadycypresstree bethegreengrassaboveme withshowersanddew swet andifthouwilt,remember andifthouwilt,forget ……” 她念的很小声,指柔却在寂静的空间听得分明,清晰,这首英文歌曲翻译中文如下: “当我死去时,我最亲爱的 别为我哀歌悲切 我的墓前不要栽玫瑰 也不要柏树茂密 愿绿茵覆盖我的身躯 沾着湿润的灵珠雨水 假如你愿意,就把我怀念 假如你不愿意,就把我忘却 ……” 指情抬起头来,幽幽的笑: “你信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那天晚上在下雨,我就在这间屋子里,下面在布置晚餐,冬婶在一边侍候我喝茶。我看到有人影飘进来,她是个女的,来的时候,先有一阵阴森森的风,然后门窗全都”格格“作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89 ,冬婶吓得发抖……” 她的话没说完,一阵阴风来,窗棂“格格”摇撼作声,那两扇门被吹得开阖不止。 指柔惊的跳了起来。 身后妹妹吃吃的笑,笑出了眼泪,“姐,想不到你也害怕鬼怪啊。” 指柔瞪视着一无人影空荡荡的的卧室门口,心里很乱。 笑了一阵,指情安静的说:“那可能是姑姑和爸爸吧。……你不要害怕,这只是我曾经做过的梦,我也以为,这是真的……不过,也说不准。她会不会死不瞑目,蒙蒙月光下,正是阴魂徘徊的好时光。可是我奇怪,为什么我会梦见姑姑?是不是爸爸妈妈罪孽深重……” 门“哐当”一下,突然被人抬脚踹开,李明远伫立在那儿! 他的到来打断了指情的话,也打碎了指柔内心所希望的,为什么不是楚晋?为什么是李明远? “来了?”指情站立起来,热情好客的说,“那我去给你们倒茶。”她转身要走,经过李明远身边,笑了一下,“真准时。” “你?!”指柔仿佛受了惊叫,指着李明远,恨声道,“为什么是你?” 她真不愿意是李明远,真不愿意! 为什么不是楚晋?楚晋跑到哪儿去了啊?楚晋人呢?! 楚晋正在赶来的路上! 因为楚楚病了,他下班接到电话又赶去郊外别墅看楚楚,才刚把楚楚送入医院,就接到指情手机短信,他恨不能插翅而飞! 他没歇一口气,匆匆赶来,从郊区到市区,再从市区到另一个方向的郊区。这路程,在他眼里相当于十万八千里!他恨不能,恨不能飞!他把车开得飞快,飞快,飞快! 不断的踩油门,不断的加速。 就在前面一个转弯的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泥头车,他车速过快,本能的减速,急踩刹车—— 他不想撞上,车,却已经撞了上来! 在雪白刺目的,四大束灯光混乱的交织中,两车猛然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 楚晋所有的意识只有两个字:“指柔………” 灯火通明的向宅。 指柔似有心灵感应,心猛的一痛,似乎被人拿着小铁锤,狠狠一捶,捶得她心脏剧痛! 她惶惶的望着窗外,焦灼的默念着:“楚晋,楚晋,你怎么还不来?楚晋,楚晋!” 门口有人影一闪,指情托着两杯茶走了进来,热气腾腾,清香四溢。 “来,你们喝茶吧。”她诡异的笑了笑。 蹲下去,将两杯茶搁下,一杯放在指柔面前,一杯放在李明远面前。 指柔神思恍惚,身心全然不在这里,李明远看了一眼指情,她依然笑,他又看了一眼指柔,她双眼无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捻起杯盖,拂去茶叶,轻饮一口茶。 指情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 现在这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男一女。落地钟的指针,卡嚓卡嚓的响着。 李明远没有说话,指柔也紧闭着唇,她提起茶盖,有一天没一下拂着茶叶,然后她也觉口渴了,端起来轻呷了一口。 “你不应该来……”指柔苦笑着,“来这里干什么?指情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对,我是不应该来。”李明远低声说:“可我不来,我又怎能放心?她给我发短信,说你被人绑票……” 呃,,楚晋啊啊。不是我故意的啊,车锅啊,不过没有多严重,这文月底结不了了,但是也都差不多了,更文更得两眼发黑啊。我的天。 正文 扣押(三) “被人绑票?被她绑票?你也信?”指柔摇头,杯子放下的时候,就觉得全身微微发热。热得她口渴,直想喝水,那杯茶被她喝得,几乎见底。 李明远也感觉不对劲,骤然感到有一股热量在体内翻腾,又似有一把火灼灼燃烧着。他燥热无比,特别是他的敏感地带蠢蠢欲动。* 窗外,夜风吹得树叶哗哗直响。 远远的,在通往向宅的路上。 那边的林如墨,驾着小轿车沿着路向前行驶到附近弯道时,望见前边,有泥头车突然失控,和另一辆车相撞。 由于是下坡路段,泥头车把那辆车碰撞后,那小车向山下冲去。 楚晋情急之下,选择了跳车逃生。 路上,那辆泥头车失去刹车似的,向前行驶与护栏相撞后,卡住,才被迫停了下来。 林如墨在现场看到这么惨烈的车祸发生,自然是紧张万分,小心驾驶。 快驶过去了,他向前张望,突然就听到泥头车司机坐在车里直喊救命。 他本来不想管。 这种事,最好是远离。否则,搞不好惹麻烦上身。 但是见死不救,好像不是中化儿女的美德。 于是,林如墨停车,下车。 打开泥头车的车门,双手抓紧司机肩膀,泥头车驾驶座比较高,林如墨站在地面根本看不到司机被卡在那里,只觉得他身体不断往下掉,在林如墨用力拉拽下,居然也把人给救了出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那边,那边……”司机还算有人情味,自己得救后,急忙打着手势让他下坡救人,因为那小轿车已经翻滚下坡,油已经漏了出来。 他不知道,楚晋已经跳车,所以就在想车翻后,人会不会及时爬出车来,如果没有,那么车子一经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这样,两个人冲下坡分头找人。 楚晋从跳车,到翻滚下山坡,大脑所有的意识只有那两个字:“指柔。” 他拼了命去逃命! 不过,也幸亏及时跳车,险中脱险。因为那辆车滚下山坡后,没多久就发出“嘭”的一声,火毁烧了车身,几乎映红了半边天。 这个时候,楚晋已经被林如墨扶上了山坡上的车道。 然后,消防车赶来,扑灭大火,交警也来了,正在对拥堵车辆进行分流。 吊车将被撞的车子抓上来。 事故现场,满地散落车辆撞击后的玻璃碎片,路面还有不少泄漏的油污,轿车引擎部分撞击严重,发动机被大火烧焦,安全气囊全部爆开后被烧焦。 这是楚晋开的奥迪车。 而那辆泥头车,引擎盖被撞翻起来,冲进护拦卡住。 出了交通事故,交警要调查事故责任,有两名交警走上前来,认出了楚晋,原本骄傲的态度霎时间谦恭了起来。 “楚先生……” 楚晋点了点头,沉声说:“我会协助你们执行公务,但是现在,我有急事。”他额头带伤,下巴也被锐利的东西划出一长长的血迹。他的话仍具权威性,虽然现在还是保释期,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无人可敌。 “给我三个小时。”楚晋挥了挥手势,那两名交警原本识相的退下,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这样明目张胆的放人。于是,又上前来,同楚晋商量。先上警车,驶一段路后,再放行。 楚晋的车不能开了,林如墨便说:“我跟警车后面……” 于是,警车将楚晋送到前方不远,楚晋下来,再坐上林如墨的车,两人目标一致,驶向向宅! 向宅这边。 李明远看着指柔,她视线迷离,颊上飞红,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含情脉脉,仿佛盛满了柔软的春水。 她注视着他,而他也注视着她。 两片红唇,鲜艳欲滴,在他痴痴注视中,低头娇羞的一笑。李明远喉咙蓦然发紧,浑身火烧火燎般难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含了一块火石。 为了给自己消渴,他一把端起茶杯不停的喝,可是越喝越渴,再喝下去,仿佛那体内那些火就快蹿烧出来了,他一怔,胳膊一松,嗵的一声响。 茶杯掉了下去。 茶水泼酒一地,浸湿了茶几下铺盖的地毯,香味四散。 那把不断燃烧的火搅动着他欲.望膨胀,李明远再也克制不住,他扑过去,抱着指柔,而她早已无力躺倒在他怀里。 “好热,好热啊……”她神志渐渐不清,倒在李明远的怀里,喃喃的说,手指把自己衣服的领口给解开了,让肌肤裸露透透风,似乎那样可以缓解一下身上的温度。 她无意识的动作,使胸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春光外泄,李明远心里自然是奇痒难安。 但是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千万不能。 他们不能做错事,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找解药,或者赶快离开这个屋子。 李明远抵抗力还是有的,暂时没被药粉吞噬自控,但是若是时间再久一些,情况会如何,他不敢想像。 指柔抵抗不了,不停的在身上乱抓,她秋波盈盈,媚眼含笑凝望着他。口气芬芳,喃喃的吐息说:“……好热哦……” 李明远心痒难耐,欲.火淹没了理智,他狂热的亲吻她,狂乱的抚摸她,而指柔口齿不清的诉说着什么。李明远将她放倒在沙发上,颤抖的活动手指,正要解开她的衣服,却听到她嫣红的唇,含糊不清的呢喃:“楚晋……” 这一声呢喃像一根细细的针,一下子刺进李明远脑海里,他震了一下,身体僵在那里,可体内的熊熊烈火,带着欲望在他体内爆炸开来。 不!不能! 残存的理智在他脑海里敲响警钟。 他咬着拳头,朝门那边吼道:“向指情,滚出来!” 指情打开门,站在门口嘻嘻的笑:“洞房了吗?你要感谢我的,如果洞房了,我就促成了一桩好事。” 指柔的理智也恢复了一些,她其实一直处于半燃烧半毁灭之间,她还能认清那是李明远,可是她没有一点力气推开她,他过来抱她的时候,她几乎认命的躺了下去。 她朦朦胧胧的望着上方,李明远解她扣子的时候,她迷蒙的视线望着的人影既熟悉又陌生,那张轮廓放大放大,她嫣然一笑,心里喊出来的那个名字,是在她意识半清醒的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喊什么,只觉喊出那个名字,自己才会舒服一些。 她不断的喊,“楚晋,楚晋……” 指情听到她喊声,惊讶的望着。 “向指情,给我解药!”李明远挥着拳头要揍过去,却见到指柔挣扎着要起来,身体歪歪的快要摔下,他忙腾出一只手扶住她。 这时,又听到走廊上传来仆人通报声,“二小姐,林先生来了,楚先生来了。” 通报声刚落。 楚晋和林如墨先后出现在走廊上。 楚晋一步迈进来,那样的情景—— 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滚倒在地上,指柔衣服敞开,头发凌乱,一张脸红彤彤。 他只看了一眼,便将脸一转,调掉身子,踉跄着往门口去。 “楚晋……”指柔斜着眼睛望到他,躺在地上向他伸出手,希望他能拉她一把,希望他能回头再多看她一眼。可是他头也不回,直直走了出去,一到走廊上,便听到有人大叫:“楚先生,楚先生!” “快来人啊!楚先生昏倒了,楚先生昏倒了!” 林如墨呆了半天,最后在廊上的尖叫声中反应过来。 他赶快去扶地上的两人,李明远沉重的身躯非他力所能及,于是先扶指柔,她全身无力,站不稳,热得还在乱扯衣服,两张脸红得快要滴血! 药力太强。 非她所能抵抗的。 她神志不清,双眸迷乱,以为楚晋回头把她拉了起来,抱着林如墨喊:“楚晋……楚晋!楚晋!楚晋!”她火热的身躯附在他胸前,火热的呼吸:“楚晋,我要……” 天哪!林如墨震惊的望着她,双手张开,不敢抱她,也不敢乱动,此时此刻,只恨自己不是孙悟空之身,可在眨眼间变成楚晋。 她抱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0 着他胡乱的喊:“楚晋,我好热,好难受……救我……” 李明远软软的扶着沙发底座爬起,一头埋进沙发,低吼道:“林如墨,你他ma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向指情。拿……解药!” 总算林如墨缓过神来,可是指柔贴在他身上这感觉太好了,不!他不能这么想! 他甩了一下头,然后将指柔抓在他肩膀的小手拨开,“你们稍等!我去找她要解药!” 林如墨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这才迅速地跨过门槛—— 指柔难受的又叫又嚷,她只觉得热,热得难受,不是一般的热,就好像一只鲜活的小鸡,被推入烤箱,热烘烘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周身是火,每个毛孔都迸出火苗! 她受不了,昂着头大叫,“啊——啊——”双手乱扯自己的头发,乱扯自己的衣服,她渴望地向李明远靠过去,他刚从沙发上爬起来,被她眼光一撩,心里一震,按着扶手惊惶的向后退。 指柔双眼朦胧,看着那人就喊:“楚晋!” 李明远退后好几步,伸掌一拦,严肃的说:“别过来!” “我不是楚晋,我是李明远!我是李明远!”他嘶吼,所有的精力拿去跟药力战斗,所以他的声音暗哑无力,“指柔……你要控制自己,此刻正是考验你意志力的时候,如果没有解药,你死,我死,我们也绝不可以………” 她扯动嘴唇,干哑的嗓子挤出一句:“你不是楚晋?”她快被那股无形的火烤得内焦外嫩了,但在李明远的劝解下,终于有几丝清醒,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慢慢的辩识出那人不是楚晋。 “楚晋在哪里?”她浑身痒得难以忍受,直想将衣服脱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朝浴室奔过去!打开顶喷,哗的一股水流当头劈下,冷冷的水打醒了她,冷得她一个哆嗦,却只是一瞬间,那股狂热的力量又席卷过来。药物挥发,水怎能降温? 她急得把自己埋入浴缸,不多时,那水也变得热乎乎的。 这样里外夹攻,她挣扎着,叫喊着,不停的叫着:“楚晋!楚晋!楚晋!” 那外边的李明远也是惨不忍睹。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刀子,割自己的手背,每割一下,那血放出来,似乎好受点。 忍着流血的痛,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知割了多少刀,尖利的刀锋,向着皮肤一划,血液一涌,刀尖一划,血液一涌! 如此来回。 血,连绵不断的自他的手流淌下来。 失去,失去,不断的失去!原来,失去一个人!就像失去这些血液一样! 他咬着唇,紧紧咬着薄唇,唇也被他咬出血来。 尽管心里疼得抽搐,拿刀的手仍在手背上狠狠划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林如墨走进来的时候,他手背上血放得差不多了,嘴唇苍白,脸色苍白,唇角流血,红白相映,触目惊心。 他手背鲜血淋漓,裤角,鞋子上滴满了血,流到脚边到处都是,刺鼻的一片腥红。 正文 扣押(四) “把刀子给我!”林如墨猛扑去抢刀子,“不能再这样了!你会死掉的!把刀子给我!”李明远右臂一举,他抢了个空,急得直喊:“李同学!李同学!李同学!”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林如墨仓促间嘣出一句中国经典台词,竭力的劝他不要再割自己手背了。* 这样鲜血淋漓的景象,让他看了心都在发抖,滴血。 李明远嚅动着苍白的薄唇,声音沙哑干枯:“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是!你可抛,你什么都可抛!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抛下之后,你的公司,怎么办?花费那样多的心血,才拿回来的公司,你忍心就那样抛下了,撒手不管?”林如墨焦灼的劝道。 他抱着他那只手腕,而李明远举起的那只胳膊,颤颤的,却高高在上,他根本够不到那把刀柄! “把刀子给我!”林如墨几乎是跳起来,心急如焚的喊道:“把刀子给我!或者你放下!” 李明远冷冷的瞪着他,命令道:“滚开!” 他的眼睛血红,额上青筋暴出,流血的那只手痛得微微抽搐,就在与林如墨争抢之间,他举高的刀骤然降下,锐利的刀锋寒芒一闪,狠狠往腕口一划! 血,瞬间喷出来! “李明远?!”林如墨惊骇的大叫,转头冲着门口赶进来的指情吼道:“送医院,快送医院!”* 听到外边的喧哗,指柔一身湿淋淋的扶着浴室门走出,拖着两条腿,眼前的景象震得她呆若木鸡,惊瞪着李明远作出的惊世骇俗之举! 林如墨叫人拿来纱布,匆匆忙忙在给他包扎,纱布刚一接触李明远手背、手腕,鲜血瞬间染红了白纱布,染透了白纱布。那些血,止都止不住,连绵不断的流。 而李明远,失血过多,脸面白得吓人,仿佛一具僵尸。没有生命,没有知觉,没有情感,没有痛感。 指情早被他壮人之举吓坏了,呆呆的杵在沙发后边,连林如墨叫她备车都如若未闻。 经过冷水的侵袭,指柔的欲望消遁了一些,可是还是热,周身灼热,刚想走过去看看李明远,突然体内一股热量冲击而来,直达胸口,紧接着,扩撒到四肢百骸,她被烧灼得难受,大叫着往外跑,后边跟来一连串的叫声: “指柔!指柔!” “大小姐!大小姐!” 她找到冰箱,厨房巨大的冰箱,拨下电源,她爬了进去,蜷缩在里! 在速冻凝固的冰层里,整个人冻得嘴唇乌青发抖,全身不住的哆嗦,上下两排牙齿“咯咯”作响。 那边的李明远刀被夺,体内残存的欲.望突然叫嚣起来,像个魔鬼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张嘴一咬,咬掉胳膊一块肉,仰头长吼:“啊——” 嘴里含着血淋淋的一块皮肉,如噬血的兽,两目充斥着血光,那样子恐怖极了,看得指情心胆俱裂。 她没有解药。 这种药哪有什么解药? 而且,她下的剂量很大,还有兴奋药迷幻药掺杂在里! 目睹着鲜血直流的李明远,目睹着咬伤自己胳膊的李明远,目睹着自残濒死的李明远,她心里一阵酸楚,忽而掩嘴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任她成千成万句对不起,任她哭得昏天黑地,任她内疚忏悔,任她痛不欲生,也抵消不了她的任性胡闹带给亲人们的伤害,抵消不了! 两人身上的药效就在他们各自摧残身体,摧残得疲惫不堪的时候,给磨灭掉了。 终于还是人战胜了药! 林如墨打开冰箱,冰箱的冰层化成一滩水,指柔死劲地咬着唇,虽然还没有冻得晕厥过去,却已说不出话来。 看到冰箱外站着的人,她死灰般的眼睛水光闪了闪,嘴唇剧烈的颤抖着:“他他他……怎,怎样了……” “送医院了。”林如墨将她抱出来,她头发湿了,衣服湿了,胳膊冻得僵硬,他接触到她手臂上的皮肤,冰冷一片。林如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她这个“水人”比“雪人”还冷,还冰。 “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指柔沙哑的嗓子,使林如墨心里揪紧,他想扶着她走路,而她却推开他,踉跄了一下,遥遥欲坠地走向厨房的门口。 曙光照耀着屋顶,照耀着玻璃窗,光芒万丈。 已经过了一夜! 指柔咳嗽着,沉重的往房间去,泡了一个热水澡,失去的温度,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渐渐回归体内。 她泡在水里好久,闭上眼睛休息了会,等体温恢复,手指能够活动自如,她不敢停留的往医院去。 先去看李明远。昨晚流那么多的血,让她想起来就好一阵心惊肉跳。 病房的门关着。 她站了一会儿,犹豫不决,想敲门,手几次抬了起来,又低垂下去。 犹豫什么?她自己也不懂。 只是犹豫。 一个护士正从里边走了出来。 指柔赶紧侧身让过。 等护士走了以后,她才慢慢走了进去,立在他的病床前,声音发颤的问:“还痛么?” 他紧闭着唇,机械的摇摇头。 痛得麻木! 他的那只手缠满了白白的纱布,半阖着眼睛,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楚晋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在她坐下来的时候,李明远低哑的开了口,“你不要担心。” 他已经成这样子了,还在关心她的事? 那现在他活着的唯一,是否只为了她的幸福?因为他说过,她幸福他就幸福,甚至会快乐的。 指柔心中一抽,酸楚的滋味流蹿在喉咙,她想跟他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被子掉下来,她连忙给他盖了一下被子,她试着开口,声音是那样沙哑,那样无力:“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嗯……”李明远仰卧,头部下的枕头深深凹下去,他阖着的眼皮抬了抬,双眼半眯半睁着,透过眼缝的视线想看她。而她低着头,他望不见她的脸,只有她光洁的额头。 昨晚指情下的药,书上总是说,如果没有解药,而又不阴阳结合,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其实,这世界上的传说,总是玄幻的成份多一些。那药能有多厉害?人的意志力,发挥到极限,就能战胜一切! 瞧!他们不是战胜过来了吗? “你,好好休息……”指柔说,理了理散落而下的头发,站起身来。 她的身后,李明远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在说:“楚晋在楼上……昨晚他因事耽搁,在路上,出了车祸……” “哦,我听说了。”指柔轻应着,往门口走去。 她到了楼上,走向楚晋的病房,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女性柔和之声。 辩认出来是她老师,杨微微女士。指柔心里一阵惊喜,敲门而进,杨微微转过头来,微笑说:“刚好我要走了,楚晋留给你照顾。” 指柔喊了声:“老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杨微微已到门口,她回眸一笑,笑容里充满了亲切:“加油!”她单手握拳,给她鼓励,给她信心。门在她身后轻轻的关上。 指柔喘了口气,回身看楚晋,他侧躺着,一言不发。 她抿了抿嘴唇,轻轻的说:“你要不要听我解释?如果你愿意听,我就给你解释,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她倚靠着病床尾,看着这具躺着不动的躯体,声音更轻了,“也许我解释,你也不会听。” 得不到他回应,她心里很难受,焦急的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一一道来。 “整件事情,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她望望楚晋,望望门口,“一时之间也无法让你相信,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中了妹妹下的药,虽然没有解药,可是我们战胜了。” 指柔说的可都是实话,他们确实用人类最坚定的意志力,战胜了那些药力。 倘若这回,李明远不来参与,楚晋还是信任指柔的。 可是,偏偏此时,就在楚晋准备翻个身,跟指柔开口说话的时候,李明远闯进,急急的解释。 “楚晋,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在他的身后,一护士推着换药车走进。 楚晋身体翻过来,瞪视着李明远,又瞪视着指柔! 然后,他招手让护士过来,低语几句。 “向小姐,李先生!你们先回避。”护士小姐看着床上的楚晋,思忖了片刻,向他们轻轻说道,“楚先生需要休息。” “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了。”指柔一扭头奔了出去。 “楚晋,你不要再让指柔伤心,我已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1 经向你解释过了,我们没有做……”李明远看了护士一眼,又急切的说:“你难道还不了解指柔吗?” 楚晋眼光直视着他,不管他如何解释,他嘴里始终一言不发。 “你不相信算了,我该说的说完了。”说罢,李明远快速离开此地。 去了天台。 指柔伫立在那儿。 他在她背后,咳嗽一声,然后说:“楚晋现在也是病人,你看他额头,下巴都带伤,所以,你……”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指柔回望他,“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多管闲事。现在这种情况,他只相信我,你懂么?我说的一切,他都可以相信,而你,哪怕半个字,都能牵动他情绪。” 她盯了一眼李明远那缠着纱布的左手背、左手腕,转开眼光,望向天台的栏杆,“我一个人解释就可以了,你不要再去解释。男人更了解男人不是吗?你若多嘴,他必定认为,你是担心我受到他的责怪。虽然你的担心出于好意,可是你的担心证明你心虚,而你我之间曾有过的关系,是一根无处不在的导火索,随时都能引爆他的怒火。”风吹过来,她揉了一下疼痛的眼睛,“以后,只要是我的事情,拜托你别管!我会处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离我远点,再远点!” 李明远本来脚步走向她,听到她这些话,被震在原地,他怔怔的凝望着她,良久,点了点头,“我懂了!以后,尽量与你保持距离。” 匆忙的一个转身! 他顺着通道,穿过通往天台的门口,步下楼梯。 她说得对。 楚晋是相信指柔的,他不能再去插嘴,无意识的造成一种欲盖弥彰的现象,显得越解释越掩饰。 指柔是楚晋的人,他们之间出了问题,是他们之间所去解决的。而他的担心,他的关心,则是多余的。 李明远回到病房,其实他根本不想住院,不过是手背上,手腕口流了点血,对他的生命构不成危险。 他沉郁的目光望着东边,窗外有一只白鸽飞过—— 飞翔,是一个让人振奋的词语。 曾经他们跳伞,就飞翔在天空,在天空里认识,刚好那一眼对上了。这便是……一见钟情。 指柔煮了点粥,带给楚晋。 他已经坐了起来,抬头一眼望到她提着保温桶,唇角扬了扬,流转出一抹笑意。 正文 谁家的孩子(一) 指柔在他旁边坐下,微笑说:“来,我喂你喝粥。” 楚晋眼神里还有抹冷酷,但在她靠近时,一闪而逝,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以后都别说对不起。我不爱听。”指柔说着,将椅子拉近了一些。* 他听林如墨说过,昨晚楚晋从车里跳车,整个人滚翻到山坡下,昏了过去。最后还是在林如墨又掐人中,又拍脸,捣鼓了好久,才将楚晋弄醒。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马不停蹄的,赶来向宅,谁知,却看到她和李明远搂搂抱抱躺在地上的一幕,情绪容易波动,属正常反应。 所以,指柔根本没有责怪楚晋,她只怕,楚晋会责怪她。 不过,还好,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介怀的,此刻都释怀。 他双手捧着保温桶,打开盖子,深深的嗅,赞叹不已:“真香,指柔的厨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嗯,以后我天天煮给你吃。”指柔将匙子递给他,他先是一匙一匙,吃得极认真,极细致,但是不过瘾,于是把匙子一放,捧着保温桶呼噜呼噜的大口喝起来。 指柔被他逗笑了,“你慢点,慢点喝。”她拿过纸巾为他擦了擦嘴,楚晋顺势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他热切而感动:“谢谢您,柔柔!” 指柔拍拍他冷俊的脸,“哪,谢我,就要赶紧好起来哦。”* 楚晋摸了摸额头的伤痕说:“这点小伤,不痛不痒……” “是!你是不痛不痒,可我心疼咧。”指柔坦白的说,关切的眼神,笑盈盈的注视着他,楚晋浑身一热,在这一刻,看到她的笑,竟痴痴的失了神,忘了车祸,忘了昨天,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或者,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来,过来靠近一点儿。”他轻轻握起她的手,让她在床头坐下。 “我想说……”楚晋凝视着指柔,“昨晚我很担心,我很想飞过去,我想飞到你身边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指柔拼命的点头,点头,再点头,她纤指抚着他下巴那一长条细细的伤痕,轻轻叹道:“你好傻!” “其实,你应该知道,小情发的短信都是假的不是吗?她在骗你们,她在耍你们,她以此为乐,可是你呢,怎么那么傻?甘愿上当?”还有李明远,林如墨大抵都知道,小情在胡闹,可是他们都来了。为她而来。 指柔轻轻摇摇头。 楚晋望着她说:“是!我是傻,不只是我傻,这全天下,恋爱的人都是傻瓜!事关你的安危,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楚晋眼底的温柔浓如雾,柔和水,“绑架,这两个字太让我震惊了,我不能不担心你!指柔!以后,请允许我为你而傻,为你而疯狂吧。” 四目相对,灼灼注视着。 视线交织于一体,心比火还热,爱比海还深,情比山还远。 此时此刻,彼此沉醉了。 过了好久好久,指柔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眨了眨眼,“楚晋,你这样看着我,我好害怕,我害怕你已经变傻瓜了。” “那就让我变傻吧……”楚晋轻轻叹息,揽她入怀,嘴唇唇上她柔软的发丝,吻,蜿蜒而下,滑过她耳廓,指柔浑身酥麻麻,软软的仆在他胸膛。正当两人情意绵绵之际,手机铃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了。 “大小姐,大小姐!”那端是冬婶嗓子沙哑的叫声,“二小姐上吊了……” “上吊?!”指柔惊跳起来,“什么?小情上吊了?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送医院?要不要紧?” 冬婶哽咽着说:“刚刚把她抢救下来,医院的车还在路上……大小姐,你快些回来………” “好好好!冬婶,你不要担心,她会没事的。”指柔先安慰着那边,然后转头,对这边说:“楚晋,我要赶快回去看看,家里不好了。” 楚晋蹙着眉,关心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情她……上吊了!”指柔说完,就要走,胳膊却被人一下子拉住,她震了一下,惴惴的回头。 楚晋冷静的说:“我送你去。” 他一边找来外套,一边披在肩上,拉了她就出门。 “你现在开车还行不行?”指柔担心他的身体,望向他额头和下巴的伤口,长出来红红的伤疤。 楚晋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不过,就怕这样走出去吓了人!”他指了指自己的伤,促狭的说:“楚晋现在丑不丑?” “不!帅得要命!”指柔赞美道。 两人刚走出医院住院部大楼,便碰到了交警,楚晋顿了一下,大拍额头,差点忘了!他还得去警局走一趟,处理昨晚的交通事故。 指柔担心的望着他,楚晋只淡淡的笑,然后,有点失望的说:“我没有事。别担心,只是现在不能送你过去了。” “我派车送你过去。”他很快从裤袋摸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两位交警见他还有事情要处理,静静的站一边候着。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表,他低沉的说话声,隔着空气传递,指柔隐隐约约听到:“……在医院,安全送到,安全带回……” 过不多时,他结束通话,挂机,温柔却不失命令的,对指柔说:“你在这儿稍等,最多五分钟,车立马就到。我去去就回。”交待她这边,然后,他转头对两位交警说:“辛苦二位久等!”说着,他挥了挥手势:“走!”率先迈出一步,那神态,那气势,哪里像是去局子作交通事故笔录的平民,根本就好像上任的高官。 在政界混过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那气场不可抵挡。 来接她的是楚晋的司机。 也就是曾经接他们去月园的那位司机。 他话不多,处事警慎,关门开门都很利索,不愧是楚晋带出来的人。 向宅那边。 喧闹声一片。 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灯光都开亮了。不时的有仆人跑来跑去。许多人围在指情床边,劝着,忙碌着,有人在哭,有在喊,忙乱一团。 医院的车还没有开来。 指柔来的时候。 正是车流高峰期。 楚晋的司机熟通城市各大小车道,居民街道,他抄了好几个近道,所以来的比较快。 她走近妹妹的房间,被一仆人领进,冬婶听到仆人在后头通报:“大小姐回来了。” 赶忙从妹妹的床前立了起来,动作过快,血压骤然升高,她明显的摇晃了一下,指柔忙上前扶着她,将她带到椅边。 冬婶坐着,双手抓着她的手,急切的说:“大小姐,你去劝劝,劝劝二小姐……” 指柔往那张望了一眼,只看到妹妹向里侧躺的头部,她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床边不远的梳妆桌,斜搭着一床白色的被单,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一条一条,一块一块。还有些掉落在桌底。 听了冬婶的话,指柔叹了口气,往她床前移去。 坐了下去,轻唤着:“小情……我是姐姐。” 指情依然侧躺着,动也不动。 “小情,说话。”指柔心里一酸,轻轻的说:“跟姐姐说话。小情。” 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指情不再开口的时候,她慢慢的转过头来,抬了抬眼皮,幽幽的打量着她。那是指柔,从来没有见过的妹妹的表情。内疚,忏悔,凄惶,悲伤,堆积于她眼眶。 她唇色发白,缓缓的开了口:“……姐?” “是!我是姐姐。”指柔轻声的说。 “姐,我好像又在胡闹?”指情声音在喉头里干涩的嚅动着,“我不想胡闹,我不想。我只想,为你再做一件事。” 她泪水迷蒙了双眼,“你们合好……合好吧。我想看到你们复婚,看到你们还在一起……” 指柔震了一下,惊瞪着她。 指情看着她,吸了吸鼻子,眼角流下一串泪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姐,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却再也不敢希望你能原谅我。可我知道你心里还很爱他……姐,你不要自欺欺人。请你重新认识一下自己,重新认识一下他吧。如果没有你,他就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指情停顿了一下,而后又吃力的说:“你们重新开始吧,就当我从来没有介入你们,从来没有。让我去找爸爸,我想爸爸了。我想跟爸爸说,我好爱他。我想跟爸爸说,让他原谅我的无知,原谅我的幼稚,原谅我的任性。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让父母头疼的女儿,我不配生长在这个富贵家庭。爸爸妈妈把我照顾得那样好,那样好,我从小衣食无忧,我拥有这样多,我什么都不缺,可我却固执的自以为父母偏心,而和你抢……我,我……”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呼吸系统受阻,困难的喘了口大气。 额间泌出汗来,细细的一层。 指柔抬手,拿过毛巾轻轻擦去。 “谢谢姐姐。”指情看着她手里的毛巾,泪光闪了闪,凄婉的说:“昨,昨晚,我是想成全你和李明远。其,其实,我给他们三个男人发的短信当中。楚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就是,就是想让他最后一个赶来。看到你和李明远那样……我却没,没想到。你们还能控制。而且,而且……他宁可把自己的手割出血来,宁可去死,也不要和你那样。” 她喘着气笑了笑,“多不容易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让你们喝那杯茶了。我只想,让你们还能在一起。楚晋,我敬重他,可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2 想让他知道,姐姐你的心还是在李明远那里。我想让楚晋清醒,让楚晋放手。楚晋砍过我手指,也打过我很多的耳光,我不恨楚晋,真的不恨……我只是,想让他放手,成全你和李明远。” 桌子上传来“咚”的一声! 指柔望去。 桌边,冬婶在那一声巨响中缩着身子跳起来。 李明远拳头重击在桌,他冷沉着脸,“快要死了么?还说一大堆费话!上吊死不了,怎么不咬舌?反正都是自尽,怎么选并不重要,能死就是好事!” “姑爷!”冬婶吓得声音发颤。是她通知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 “别叫我姑爷!”李明远扭头朝站在对面的冬婶低吼,“什么姑爷?什么年代的事了?我老早就不是你们向家的姑爷了!以后别叫我姑爷!听到没有?” 冬婶瑟缩着身子,赶快先退出去。 里边正忙碌的仆人也一一退下。 偌大的屋子里,此刻只有他们三人。 天地安静。 指情扭头剧烈的咳嗽着,指柔赶紧伸手,轻抚着她的胸口,一面帮她顺气,一面说:“医院的车就快来了。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不然……” “命可真大!”李明远冷冷的出声,“整天寻死觅活,也没见你死过一次?” 指情听出他的讽刺,胸憋得通红,望着他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她喘息着,断断续续的咳了好一阵。 这才开口吐出一句:“你不诅咒,我也会死的……”她转向指柔说,“姐,我想喝水,你能给我倒一杯水来吗?” “好好,你等等,我马上倒水。”指柔转身走到桌边,拿过装凉开水的水壶,和一只空杯,倒满一杯清水,再端过来。 妹妹却不急于喝水,而是抬眼望向李明远,“那天,你来问我结婚的事情,还带来一瓶安眠药。你攥在手心里,就好像攥住我的命!那样狠!我今天!”她重重的喘口气,一掀枕头,抄起底下的药瓶,飞快的旋开瓶盖,飞快的仰头,飞快的倾倒,沙沙几声响,药粒塞满她的嘴,两腮鼓鼓的。 指柔愣了愣,李明远眼光也微微一怔。 指柔还没有回过神来,手上一空,妹妹已经把水杯抢过去了,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和着药,尽数吞完! “我死了很多次!”指情满脸都是泪,她哑声的说:“这一次,我一定会死去!”她拉着指柔的手,“姐!答应我,你们要好好一起………如果我死了,你们能在一起,我死了也值。” 指柔惊愕,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转头便喊:“李明远!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带她上医院!” 话音刚落,外边医院的车驶近了。 一伙人抬着救护担架呼呼的跑进来。 这车,来得晚,也来得及时。 李明远目睹着他们把指情抬出去,竟然无动于衷,还坐了在桌边,小口小口的喝水。 “你?”指柔跟着担架跑,已到了门口,转头一看这情形,当即气得返回来,夺走他手里的茶盅,“你就不能表示一下关心?” “我以什么身份?”李明远冷着脸说,“死与不死,是她的事,还要我去关心?我又不是她什么人!” “你!”指柔气结,跌脚,急促的喘口气,“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她这次是真的寻死!”指柔见他继续拿杯倒水,再度抢过来,“是!她是该死!可是你不是说要拯救她?你拯救的方式,就是让她去死?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 “是,我残忍!我不残忍,当年就不会染指她。”李明远点点头,毫不在乎,被指柔瞪着,他又漫不经心的一笑:“请问,向指情小姐现在有什么生命危险吗?抬到医院去,洗洗胃,就可以了。安眠药又不是毒药。”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她?”指柔为他的冷血而感到沉痛,不知是为妹妹,抑或其他。 她的话,使李明远薄唇上扬,笑得无比欢畅:“我会喜欢她哪里呢?” 他站了起来,轻轻绕过指柔,“指柔,你只管你自己幸福就好, 请别再管他人。”他低沉的说,“你妹妹,如果死去,那是一种幸福。如果活着,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他走到门口,又停顿,蓦然回首。 眼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什么时候,听到你的好消息?有没有人提醒你,三十五岁以后,属于高龄产妇。再要宝宝,可没那么容易了。”指柔脸色唰的变白了,嘴唇干燥了,她抿了抿唇,声音涩涩的满是苦楚: “我还没到三十岁!有的是时间。” 李明远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的口吻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找对人了,尽早结婚,不要再拖了。女人年龄大了,越拖越老。” 他说完,身形一晃,闪出门口。 留下指柔怔怔的立在那儿。 等她回应过来,是楚晋来电。 他在那端,喜悦的说:“指柔,你要不要吃糖水,我给你带回去。” “你现在不是在住院吗?那你带到医院去吧。”指柔说,听到他在那边笑,不知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好像还有孩子的笑声。 楚晋作完笔录后回到医院,捧着银耳莲子糖水,端到指柔面前,“尝尝,味道非常好。” “是甜的吗?”指柔没尝之前先问。 他点头说:“糖水当然是甜的。” “会有多甜呢?” “甜到心里。”楚晋摸了摸她的肩,“慢慢吃。吃完后,我们回家。” “楚晋你现在住院,怎么还能回家?”指柔十分惊讶的问,“况且,这么晚了,谁给你办出院手续啊。” “我可以先回家住一夜,然后明早再来办手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这样不行的,楚晋的。”指柔阻止道,“你住院就好像上学,你不能逃课知道吗?” 他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看着她说:“我不习惯住院。。而且,我根本一点事也没有,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他拍拍胸口,咚咚的响,“听听,强壮的心跳声!” 指柔噗的一下,差点把嘴里的糖水飞出来。 明明是他大手拍胸膛声,硬说那是他的心跳声? “甜么?”楚晋走来问,她坐椅上吃,甜蜜蜜的笑了笑,不答话。 楚晋看她吃,看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任何表示,连忙说:“给我一口。” 指柔喂了他一小勺,“你说甜不甜?” 楚晋眉头轻轻皱起,在她询问而等待回答的眼光里,猛然低头含着她的嘴唇,“那个不甜……这个更甜。” 指柔笑着推开他,“又占我便宜。” 两人笑闹了一阵,楚晋这才问:“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上吊,自杀未遂,但是。”指柔声音低下去,“她吞吃了大半瓶安眠药,现在在洗胃。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回去。我要等她洗胃过后,清醒过来,确定她没事。” 指情应该还不算太坏的吧后面没有她出场了 正文 谁家的孩子(二) 楚晋揽着她的肩,顺从的说:“那我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出院。” 他非常非常温柔的把指柔拥进怀里,用手轻拍着她的肩,他安慰着,“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楚晋……”指柔扑入他胸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妹妹并没有那么坏…… 虽然昨天的事情,她在胡闹,但她的胡闹也只是想促成她和李明远的好事。当然她觉得这样做是错误的。 但不管妹妹做法是对是错,她确是带着赎罪的心理在做。否则,不会因无法得到她的原谅,而产生上吊的想法。可见,这一次,妹妹是真的对生命缺失了热情。 妹妹那晚说,她曾经想过上吊,那天晚上她还低唱着《当我死去时》那首歌。 现在回想起来,指柔心里一阵怅惘,一阵辛酸。 但愿经过这次,她能好好活下去。但愿,会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走进向宅,走进她的内心。 但愿,但愿吧。 那边病房里,李明远失神的仰望着天花板,连林如墨进来,也不曾发觉。 林如墨大声的咳嗽,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林如墨立在病床前,淡淡的说:“这么晚了,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还记得莫言吗?”林如墨微蓝的眼睛瞪视着对方,用手指着他,“你可真狠!我一直以为泄露金矿底价是指柔,却不料,是莫言小姐。”* 李明远冷冷的睥睨他一眼,“又如何?” “又如何?!”林如墨微怒的扬了扬眉,欲冲他发火,却转开头,小步踱到窗前,远眺,良久说:“当然,不如何!”他微侧过脸,眸里蓝光闪了闪,“在商场上,你赢了!”他佩服,“不管你采取什么方式,最后,是你赢了!” 价值三百亿的金矿,如今一想,落到对方手里,还是心痛! “你想对她怎样?”李明远问。 林如墨耸耸肩,“不想怎么样。”他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会娶她,就这么简单。” “你?”李明远点点头,而后又说:“折磨她?” 林如墨“嘿”的一声笑,“那么,你心疼了?” “她是我的人……”停顿了一下,李明远详细的补充,“她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人。我要保障她的安危,如果你要娶她……” “不可以么?”林如墨从窗旁走来,立在他病床前。“什么时候你管得这么宽?连我娶个女人都要噜嗦?” “如墨。”李明远第一次,用如此认真,如此坦荡的口吻,对他说:“如果你娶她,请对她好一点。那座金矿,我已经开采了一半,另一半黄金,我转让你开采。”他下了床,站在林如墨身旁,大手压上他的肩,“莫言爱你……” “她爱我?”林如墨挑眉,惊讶的说:“爱我,出卖我?爱我,出卖我公司的机密文件?爱我,来我公司当卧底?” 李明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许你并不知道,她给我提供的消息是假的。” “什么?”林如墨愕然,“怎么讲?” 李明远薄唇轻勾,淡淡的一笑:“女人,为了爱,是可以背叛主人的。不过,我不怪她。因为,正是她提供的假消息,而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我是什么样的人?如墨,如果你以前还不了解的话,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李明远挺胸俯视着他,林如墨往后退了退,“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你说,女人,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虽然是我放在你公司的线人,但是她给我提供的情报,只有一次,就是金矿底价!当然,在此之前,你公司也并没有什么大案子的资料提供给我。但,这仅有的一次,我都不相信。因为。”他紧盯着看林如墨的脸,“我从她的眼睛读出了某种讯号。”他特意把声音压低,“那个讯号,就像一把灼热的火,在她眼底燃烧,尤其说到你的名字。就像当年,我说起指柔的名字,有同样的火焰,同样的热情。” 林如墨脸面微微泛红,他移开几步,坐在沙发上,两手垂在扶手下,不自然的扯了扯唇,欲笑不笑的,“李同学,真是高人不露相!”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我佩服,相当的佩服!居然能够读懂女人的眼睛,没想到你会读心术啊?” 李明远傲然挺立在他脚边,口气很狂:“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些细节都捕捉不到,还叫男人?你也是老板,对于自己手下的员工,如果连每个员工的来历底细都掌握不透,还叫老板?” 林如墨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中。 “莫言走进你公司的第一天,我信任她的同时,怀疑也相对的产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如墨失意的低咕着。 “那是相对于眼皮底下的人来说,而对于卧底,信任与怀疑同时产生,才能更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3 好的预防事件的变动性。就金矿底价而言,她给我的情报,是一个假消息。而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不会轻易相信。最后另找人查到,金矿的底价,果然与她所说的不相符。”李明远说着,伫立在对面的椅背旁,“所以说,我的卧底是个失败的卧底。莫言从来没做对不起你公司的事情,相反,身为公关部经理,她为你公司争取到了很多项目。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何苦要去折磨她?” 面对着林如墨的哑口无言,他的神态就像得胜的将军,“我的成功,并不单靠一个女人,一个卧底。我有最详细具体的开采金矿项目书,我有最先进完善的开采金矿设备设施,我不得金矿,谁得金矿?” 林如墨抬头,欲说什么。 李明远沉着冷静的抢先说道:“此刻,我从你眼里读到疑问,你想说指柔在帮我,楚晋也在帮我?”他扬头一笑,“是!他们都在帮我!我很感谢他们,我打从心里感谢。但是!”他一个但是,就把林如墨震在沙发上,“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努力,即使楚晋暗中帮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帮到我。上头批示文件,要经过慎重的研讨,开会开会再开会。稍为有一个环节出错,便会引起大乱。”李明远笑得神彩飞扬,“我只能说,我很幸运!” 其实李明远说的也对。 如果他自身都没有充足的条件,没有完善的开采金矿设备设施。 即便当年楚晋看在指柔的面上,有心帮他,也很难决择。 “是!你最幸运!”林如墨当然也清楚,李明远的能力不可低估,所以到最后,他也赞叹道,“人在帮你!老天也在帮你!你是上帝的宠儿!” 林如墨起身,然后,看了他一眼,“我试着和莫言交往,你别担心我会对她怎样。该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多担心你自己吧,我怕脑萎缩发作的时候,你会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蓝色的眸光一闪,趣味十足,又杂带着关心的意味:“李同学,有句话,你说到我心里去了。你从不相信任何人,其实我也是。在商场上,我也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他挑高了细长的眉毛,轻轻叹道:“但在私底,我们的友谊,并没有受到工作上的影响。我宁愿相信,你也和我一样。李同学。” 他的“李同学”瞥了他一眼,语气却很真挚的说:“友谊是友谊,竞争是竞争。两者从不混为一谈!” 林如墨点头,勾魂的一笑,“当年你若肯保持这种心态,也就不会使指柔受到伤害,你也会过得比现在好。” 李明远面目凝重,沉声说:“事态不一,情势所逼。当年的我,视向宅所有人,包括一家老小为敌。我恨不能赶尽杀绝,假如我能够,假如我有枪,假如没有法律,假如没有杀人偿命,我能残忍到杀了向家所有人,血洗向氏!”他目露凶光,“你若是我,必以复仇为首。” 要走的林如墨,立刻停顿下来,他转身,背着门边的墙壁,“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得到了金矿,你成功了,还得到了什么?” 李明远转过头,望着窗外。 灯从顶上照射下来,他的脸一片雪白。他的皮肤很白,不知是与生俱来的白,抑或是失血过多,那样的白,常常让人觉得他不太像个有生命的人。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朝林如墨挥出手势。 林同学识趣的退下,轻轻带上了门。 门后,冷不防的碰到一个人,林如墨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一看,指柔站在那里。 “原来是你?”林如墨心有余悸的问,“要进去同他说话吗?” “不!”指柔轻轻摆摆手,微笑:“我刚从这儿经过。” “只是经过?”林如墨不信,俯头轻语,“我不信,你不是来看望他的?我的指柔,你骗得了任何人,却是骗不了我的。” “什么叫你的指柔?”指柔斜眼盯着他,“你这话不好,要改。否则,给楚晋听到,非把你揍得稀烂不可。” 林如墨承认:“是,我一个人打不过他……”转头一看,他特神秘的,特小声的说:“但如果,我要和李明远联手,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上次,在李宅那儿,我和李明远将楚晋打得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林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一道雄厚的男声忽然插口,打断了两人间的悄悄话。 林如墨当即震惊住,微微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楚晋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神?! 只有指柔没有转头,半敛下眼,唇角偷偷在笑。 楚晋一个咳嗽,走上前来,非常非常温柔的把指柔挽在长长的臂弯里,用手轻拍着指柔的肩。他这才转向林如墨,意味深长的说:“林先生?有时间一起喝个茶?” “你请客?”林如墨回过神来,讷讷的问。 楚晋轻轻点了点头,“当然。” 指柔望向楚晋,他一脸淡定,一脸从容,倒是有些忍不住,微微笑起来:“要不,现在你们就去喝茶吧。反正楚晋不习惯住院,他今晚是睡不着的,林先生,你就去陪陪他,把盏言欢,好不好?” 楚晋嗯了一声,揽着指柔,低头朝她笑:“你先去休息。”他的手指停在她的眼圈,怜惜的说:“再熬夜,明天会变成大熊猫的。” “那我不就是国宝了?”指柔掩着嘴轻笑,“楚晋不喜欢国宝吗?”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楚晋深情的回笑,拥她入怀,嘴唇压在她耳边低语:“只要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只喜欢你。” 指柔为他的情话感到心潮澎湃,胸口怦怦的跳起来。她好紧张,好紧张,抬头欲说什么。却蓦然间,猛然望到立在病房门口的李明远! 他冷冷的注视着门口这三个人,那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拥抱,作亲密之举,他眉峰微蹙,神情冰冷,话亦如是:“喝茶还是到茶馆去比较好,这儿是医院,环境不允许。” 楚晋听到身旁说话声,转过头,李明远已经走出门口,将门一关,轻轻走上走廊中。 他的身影如沙漠中的树,单瘦萧条,清冷孤绝。他走进电梯,又走出电梯,然后,下了一楼。 在医院后花园里,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地的游荡。 啊,要结局啦,亲们莫催啊,木有几章了。 正文 谁家的孩子(三) 他的身影如沙漠中的树,单瘦萧条,清冷孤绝。他走进电梯,又走出电梯,然后,下了一楼。 在医院后花园里,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地的游荡。 他燃起一枝烟,夹在手指间,不吸,就那样夹着,任风吹开零碎的星火。* 他一边走,一边想,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想,左手缠满了纱布包住了那些伤口,却包不住疼痛的心。 手机铃响。 打开,看到屏幕上显示言小英来电。 是他秘书。 “李总,我过几天回来销假,可以吗?”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李明远公事公办的说:“假期到了,就回来上班,这是你的工作。” “谢谢李总……”言小英感恩戴德的。 李明远结束通话,靠在石椅上,半阖着眼睛,然后,看到指柔走了过来,他将脸一偏,不想看她。不!不是不想,是不敢多看。 “你可否上去一下,跟妹妹说说话。”指柔是来请他过去,看一下妹妹,因抢救及时,指情洗过胃后,暂时醒过来了。 李明远却蹙着眉,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楚晋还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指柔不明白他的话。 “关于那个小朋友的事?”李明远起身,“我猜,就在最近几天,他也许会跟你坦白。请你作好心理准备。最好,能够接受。”* 他在说什么? 那话什么意思? 指柔怔忪在那儿,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清冷而孤单。 夜风袭来,在窗外微微的吹响。风把叶子吹得互相摩察,来回摇晃。 李明远没有去看指情,甚至连她的病房门口都没有踏近半步。 跟在他后面,指柔轻轻叹气。 原来一个人无情,竟能达到这种地步。 无论如何,那个女人和他有过肉体之欢…… 指情虽然洗过胃,安眠药的后遗症,却仍然有些残留在体内,她昏昏沉沉入睡。指柔立在她病床前叹道:“小情,你叫姐姐怎么说你?” 她拉过一张椅子,轻轻坐了下来。 “这辈子我们不可以了。我和他的缘分早在那晚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不是我无情,也不是我有恨。我本应恨他无情,可到最后,我却放弃了恨,选择帮助他。……可能你很想知道,当初帮助他,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心理。其实,我那是同情,那是怜悯。” 她弯下腰,帮妹妹理了理颈前垂下的发丝,柔和的说:“姐当初,的确也恨过你,但那只是一闪而逝的怨恨,姐并没有对你恨贯肌骨。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惟一的妹妹。下辈子,那是人们这辈子的念想,可是,人,没有下辈子,所以,我们要珍惜这辈子。你知道么?小情,当我得知妈妈以嫁人的名义送你出国学工商管理,我是多么羡慕啊!学成归来之后,你就是向氏的总裁,掌握向氏的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姐姐也羡慕嫉妒过你。” 指柔声音渐低,“或者,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更坚定了要帮李明远的决心。我终究是不服气。你想,姐姐曾经是爸爸妈妈手心中的宝贝,可是,家产继承人却不是姐姐,你让姐姐如何想得通?” “当年,我们离婚,我以为只是离婚而已。没想到一场婚变,能牵涉出这么多事来,珠宝、股份、钻胚、风云钻石系列、李向之仇,父辈的恩怨,姐姐的身世……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太多太多,让人心惊肉跳的真相。太多太多……小情,当我得知我不是向指柔,而是汪指柔的时候,你可知,我是什么感受?我爱妈妈,我又恨妈妈!” 指柔低头,似乎有泪,她想忍,但忍不住,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睛。 “如果,没有离婚,我和他也许会有一个孩子,还有美好的家庭。也许我永远不知道我姓汪,也许我永远不知道爸爸妈妈做了什么,也许我们永远是姐妹,也许我们永远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可是。也许,已经没有也许了。” 温热的泪水迷蒙了视线,伤感的情绪,暗哑了她的声线: “我还是要感谢李明远。这婚,不管离的对不对,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不管我有没有恨,最重要的是,我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李明远有句话说得对,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谁都能活下去。所以,现实一点,小情!” 纤白的手指在医院的被单上摸索,握起妹妹的手,“爱情虽然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但并不是生活的惟一。我们活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还有向氏,还有向宅,还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还有这么多,要去保护,要去守候,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有任何消极的想法知道么?” “你要快乐起来,像以前一样。你要努力起来,像以前一样。和我争,和我抢吧。如果这是你生存下去的自信心,我希望,你快点恢复你的骄傲,恢复你的个性,继续和我争,和我抢,光明正大的争业务,抢客户。快点好起来,让我们一起积极的竞争吧。在商场上,公开、公正、公平、透明的竞争。积极地竞争,更能激发人的上进心和创造力,使个人的智慧与力量得到充分的发掘和施展,是个人前进的动力!所以!” 她热血澎湃,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手指动了动,妹妹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小情!”指柔惊喜的喊:“你醒了,小情?我叫医生来,医生!”她说着准备站起来,却被指情微微用力的拉了下去。 她回头看,指情眼中充满了泪水,关不住的渗出睫毛,她张了张口,喃喃的说:“姐……你真好!” 指情在泪光中,朦胧的仰望着姐姐。 刚才她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她看到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4 醒来的那一刹那,那样惊喜,就好像面对不是洗胃昏睡的病人,而是昏睡了好久的植物人。她那样担心,那样担心她,可是她呢,她以前对姐姐都做了什么啊? “姐,你会幸福吗?……没有他,你还会幸福吗?……”她蠕动着嘴唇,有笑,也有泪,还有祝福,“姐,我好想看到你幸福。” “小情。”面对她期待的眼光,指柔心头蓦然一热,她坐下,把她微凉的小手握在手心,真诚的,坦白的说:“我会幸福,给我幸福的,但不是他。我和他,我和他……这辈子不可以了。”话说了一大堆,还是绕回了原点。 指柔没有逃避,而是勇敢的正视,她温和的眼神看着妹妹,认真的说:“纵有多少个理由,来毁灭这场婚姻,我都不能够再与他握手言和。家仇是家仇,婚姻是婚姻。我对于他的不幸深感同情,可我对于婚姻要求严格,他已失去他所拥有的,也已失去再度拥有的资格。” 指情略有些困惑,讷讷的,轻轻的问:“姐,如果不是我,你们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同样的……不可能了。”指柔摇摇头,轻声答道。 这是姐妹俩第一次正视这件事情,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有些话说清楚未尝不好,而且,该解决的总要去解决。 “小情,不管他和你,还是和其她人,总之事情的本质做错了,就是错了。”指柔轻轻叹气,“不过,也许和其她人,伤害相对来说,会少一些。可是,出轨就是出轨了。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回头。”她轻轻摇摇头,低低的说,“他自己也知道的,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无法弥补。纵然回头,也无法改变伤害的事实。那块伤疤,永久性的亘隔,无法磨灭。” “姐……”指情泪汪汪,仰着姐姐坚毅的脸,忽然间蓦然想明白了,“楚晋会对你好的,他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们会幸福的。” “是,他是最好的男人。”指柔嗓子有点沙哑,她说了太多,说了太久,有点支撑不住。那晚,又是药,又是水,又是冰,她被折磨得有些筋疲力尽。 她疲倦的以手撑着额头,跟妹妹说:“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妹妹安静的闭上眼睛。 最后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单,轻轻退出。 回到楚晋的病房。 他侧躺着看书,发现她走进来,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到门口。指柔也随他眼光往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她疑惑的问:“你在看什么?” 楚晋放下书,以手支着腮,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他的沉默,让指柔禁不住好笑,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深沉了,向来冷酷而已。 “楚晋,你说,你在看什么?”她走了过去,摇了摇他胳膊,顺势将头搁在他胸膛,黏贴在他身上,像颗米粒儿。 他沉默半晌,这才说:“我在看你的背影。” “背影?”指柔在他胸前抬起头来,惊讶的问,“我的背影有什么好看?你研究我的背影做什么?” 楚晋轻揉她的头发。 慢条斯理的,极富情调的说:“你的背影好美,好美,仿佛月光之下的竹影,轻轻的,轻轻的,向我移过来,移过来……” 指柔心里一乐,“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这是赞美吗?” “不!这不是赞美,这是惊叹!”楚晋将她抱起来,放在胸前,两人眼对眼,鼻贴鼻,唇碰唇,他痴痴的凝视着咫尺的她,而她亦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好近,好近的距底,两颗心跳得好响,好响。 “怎么办?”楚晋无奈的,轻轻的叹气。 “什么怎么办?”指柔喃喃的问,大眼的睫毛如轻灵翅膀扑闪着。他口腔里带着醇厚的气息,好闻到让人心醉,让人迷恋。 “楚晋有犯罪感……”他再度叹气,深深的叹气。 “怎么?快说啊!”指柔耐不住的,指尖捏他冷俊的,坚毅的下巴,“别故弄玄虚!本小姐可没那份耐心,听你打哑谜!”不想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迷眼痛哼,双手慢慢的,慢慢的摸索到她的背,环住,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吓得指柔惊呼,刚喘出一口大气,他咬她的下巴,不依不饶的叫:“我好痛,我要你给我止痛!”他逮住她就吻,吻势狂热,霸道,从她额头、眉心、睫毛、鼻子、到嘴唇……不留余地的吻。吻得她想哭,因为呼吸不过来,身上被他压着,嘴唇被他封住,小鼻子被他挺拨的鼻尖顶住鼻孔,他兴奋的吻,她却难受的想哭。 两人闹了起来。 “我说。”指柔阻止了他的疯狂,偏过头,深深的喘了口气,“我说,不要了好不好?” 楚晋难以忍耐的喘着粗气:“……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每次见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想这样亲吻你……所以,楚晋有犯罪感。大大的坏。” 指柔转过脸来,对视着他,清晰的笑容,温和的语气:“那你怎么不向我求婚?” 她看到楚晋全身震动了一下,然后,他几乎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她,大拍了一下额头,“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啊!但是。”他俯头,悄悄的,兴奋不已的问,“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指柔,我真的可以吗?” “求婚而已,有什么不可以?”指柔捏他的鼻子,“那天,还叫我什么未来的老婆呢,连婚都不敢求?太让我小看你了,楚晋!” “谁说不敢求?”楚晋急得一瞪眼,从她身上爬起来就要打电话,说是订玫瑰。 “好了!好了!”指柔赶紧抱着他那只胳膊,“不要急于一时。我好困了。”她说着说着,阖上眼,贴着他胸膛就睡了。 “指柔,柔柔,小柔柔,宝贝。”楚晋摇了摇她身子,还有话要跟她讲,却见她睡得香沉,也知她是真累了,不敢再吵醒她,双手轻轻的抱起她的头,摆正在枕头上,自己侧卧,两人一起躺在这医院的床上渡过一夜。 次日的阳光很温暖,普照大地。 车顶的天窗打开,晨风灌进来,带着清凉的味道,阳光和树影,一条条,斑驳的划过,如海藻的波纹。 公寓里的冰箱上还贴着那日的便签:“我不吃你做的早餐,昨天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楚晋扯下来,看了又看,眼色微微有些黯然。 记得那天,他是去看楚楚了……这件事,已经隐瞒不了! 他很害怕那一天到来,害怕失去她! 休息几日,两人回归正常的生活。 晋心公司。 忙完了一些事务,指柔直起身来,打电话给楚晋:“我能跟你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吗?” “嗯。”楚晋应声。估计很忙,所以言语不多。 指柔挂了电话。 按照到了楚氏。 经过旋转玻璃门。 前台通报过后,有秘书彬彬有礼的下来迎接,领到高层区。 “向小姐,你请稍等。”总裁办的外间,是助理室,那位小姐贵气十足,讲话声音又轻又柔,指柔亦微笑回礼。坐下来,她不由的偷偷打量他的秘书,那天在拍卖场上,一眼就扫到此人非比寻常。 没想到,却是楚晋的秘书。 高贵的秘书小姐正给她沏茶。 突然之间,由外边走廊上跑来了一位小朋友,好小好小的小朋友,估计只有三岁大。 一身雪白的纱裙,白色的小皮鞋,白色的头花。 她蹦蹦跳跳的进来,不嘴喊道:“小白兔,小白兔,你在哪?”小女孩四处的找着什么东西,一转眼又不见了。 她进门的时候,指柔猛一见,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地方怎会出现小孩? 她急促的喘口气,连忙问秘书:“请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哦,向小姐,那是总裁的女儿。” 总裁?楚氏的总裁 不就是楚晋吗? 楚晋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孩?她怎么从不知道?难道是他和杨微微的孩子?不,不是,肯定不是。 她突然很恼怒,又很气愤。她好像又被人耍了? 指柔深吸口气,直直地往他的办公室走去。脚步飞快,“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响亮无比。 越过了外间,直闯里间。 “楚晋——”把门一推,突然瞧见里边有客人,她一下子呆住了,知道这样硬闯不礼貌,连忙欠身退了退,退到外间等,一秘书上了一杯香片,她说声谢谢,接过杯来。 “呆笛!呆笛!”那个小女孩清脆的叫,快乐的从外边嘣进来,看到指柔喝东西,她也叫道:“呆笛,我要吃咖啡!爸爸,我要吃咖啡!” 指柔向她招招手,声音颤抖的,又尽量温柔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小朋友,来,过来。阿姨这里有咖啡。” 她抬起头,怯怯地瞧着她,抱着一只小白兔,她的眼睛也像小白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因为她是陌生人,所以她眼底还有一抹孩子气的抗拒。 不肯走近她。 秘书说:“楚楚,姐姐帮你煮。你要乖一点哦。”她摸摸小女孩头发,好柔软。 她名唤“楚楚”?指柔心里突突的跳,仔细打量几眼,眉眼,小嘴,红扑扑的脸蛋,好像与谁有几分相似? 楚楚,她见过楚楚,那天晚上的香蕉林里。 被那么多的保镖保护着的小公主。 沙滩晚会上,紫纱女人牵着的小女孩,楚晋抱着的小女孩…… 不,不,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 秘书去煮咖啡,楚楚转动着眼睛,再度望了她一眼,准备走,在她转身时,指柔镇静着自己,把声音放柔和:“楚楚,阿姨这里有咖啡哦,好香好香。” “阿姨,你这不是咖啡,是花茶,花茶。我不吃花茶,我要吃咖啡。”小女孩跑过来,往她杯前一凑,调皮,可爱的笑了。 “你叫楚楚吗?小朋友,告诉阿姨,是不是叫楚楚?两木成林,一只足的楚?”她揉她头发,好软好软的头发。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小女孩了。 “阿姨不对不对。那个是‘疋’,呆笛说念‘shu’。”楚楚眨了眨眼睛,手指在她手背上划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声音好清脆:“爸爸说,我叫楚楚,我其实还有个名,还有个名………那个名的,爸爸说不好听,所以我就叫楚楚。” “那爸爸说不好听的那个名叫什么呢?我想,那个名,一定比楚楚更好听,更好听。” 可能有的亲不太能接爱孩子的存在,我想说,整个文几乎都在按照大纲走,没什么过大的变动。我没有受到亲们的影响嘿嘿。不信倒回去看失去孩子的那几章,守在手术室的人,是不是全都不在医院,都去献血了。所以,除了医生,没有人知道孩子还活着。 正文 谁家的孩子(四) 楚楚小嘴嘟了起来,奶声奶气的说:“爸爸说,爸爸说,那个名不好听,一点也不好听。爸爸说,爸爸取的名才好听。” “那个不是爸爸取的名吗?”指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充满了期待的问。 她圆圆的眼睛乌溜溜的旋转着,还没有张嘴回答,瞧见里间的门轻轻打开了,急得把手中的兔子一扔,拍着小手掌蹦跳过去:“爸爸,来,抱抱。”* 楚晋出来了。 她撒娇的跑到楚晋跟前,撒娇地笑,笑声像风铃,叮当作响:“呆笛,呆笛。”她可能喊的是爹地,发音不全,喊成呆笛。 楚晋宠到抱着她,送走客人,客人一走,她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不一会儿,楚晋向她走来,指柔把脸偏开去,尽管心里愤怒,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良好的修养还是使她暂忍下去。 等客人走后有一段时间了,她才进去。 她跟着楚晋走进里间,楚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5 楚趴在他肩头,朝后边的指柔吐舌头,扮鬼脸,活泼可爱。 “阿姨,我好像见过你。” 指柔笑了笑,“我也好像见过楚楚。” “楚楚下来,先到外边去玩。”楚晋把楚楚放上办公台,又从办公台将她抱下地,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根水果糖,指着门外。“爸爸有事情要做,先去玩,好不好?” 楚楚接过糖果,甜甜地说:“好!谢谢爸爸。”乖乖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出去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门关上了,还能听到她在外喊:“小白兔,你躲在哪?快出来和我玩,不要捉迷藏了。” 楚晋发现她还站着,伸手指了指沙发,“请坐。”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冷而硬。 “你没有解释吗?”指柔没坐,怕是坐下去,也会气愤的跳起来,她急促的,低声问,“为什么?” 他微笑,却笑得让她发抖:“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你居然这样说?解释什么?你难道真的要我亲口来问吗?那个孩子……” “楚楚是我的……”他冷声打断。微微转开头,似在隐忍什么,眉间挣扎纠结出细细的皱纹。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的。叫你爸爸的孩子,不是你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的?”她嘴唇一颤,嘲讽的笑,“好,很好。楚晋,你突然不声不响的弄出一个孩子来,也不解释一下,不仅让我瞠目结舌,也让我的世界变得云垂海立,日月无光!” “仅仅一个孩子,就改变了你的世界吗?”楚晋冷酷的脸转向她,他冰冷的眼神,失去了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温情,和豪爽随和。 明明已经看出他有发火的症兆,她却是火上浇油:“岂止!简直就是颠覆了我的世界!” 难怪那天晚上,回来那么晚!原来真的在外和别人生了孩子?!为他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他藏得这么好? 楚楚踱着方步,然后伫足在她面前问:“那你对我,又有多少的爱?连一个孩子都接受不了的话?” 她瞪着眼,气呼呼的说:“现在不是接不接受孩子的问题,而是我在问,那是你和谁的孩子?我想我必须要知道这个,你难道觉得我不应该,或者我没有权利,没有资格去知道吗?那是谁家的孩子?” “是我的。”楚晋面无表情,答得很干脆,果断,坚定,“也是你的。” 问了他这么久,还是问不出任何答案! “那看来,你是不肯,也不愿意告诉我?”指柔说,失望的摇摇头,失望的眼光望着他,失望就像海水一样涌进眼眶,有些酸,有些热,酸得眼睛难受,热得胸口难受,“楚晋!楚晋!你告诉我吧!”她哑声喊:“我又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一个小孩而已,我不至于那么不懂人情,难道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她靠在文件柜上,双腿无力,疲惫的望着前方。 她就快要撑不住,撑不住了! “我刚告诉过你……”楚晋慢慢走向文件柜,一只手撑在上面,低着头,对她轻轻的说:“楚楚,是我的,也是你的。” “楚晋!”她抬头叫:“什么叫是你的,也是我的?明明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却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连这个孩子的来历都不肯告诉我?” “以上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他深黑的眸子,直直的,定定的凝视着她,“请你不要再过问了。请你!” 指柔忍无可忍,侧身猛地推开文件柜子,抄起一本卷宗,唰的扔出去。 她嘶哑的叫道:“你沉默是不是,你沉默是不是?我不沉默,不要沉默!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男人?还蹲过监狱,还生过孩子?你混帐,你混帐!” 卷宗砸过来。 楚晋头一偏,轻松躲过,他微低着头,用指尖弹了弹脸。 冷冷的斜视着她。 她心乱颤! 手指乱颤! 身体都在乱颤!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一点一点,用力用力的捏紧她,快要折断她手骨,眼光很不友善,轮廓的线条很清冷,他几乎是在低吼:“不要闹!不要和我闹!” “我没和你闹,你只要告诉我,那孩子是谁的!”这也算是闹吗?她只想知道孩子是谁的,那个孩子她并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想知道是谁的。就算是杨微微女士的,她也能接受! 而楚晋转开头,侧面的棱角更冷,字句如冰:“你要我说几遍?”头发眉毛都坚起,简直像一个刺猬。 “你一遍都没告诉我?” “还要怎么告诉你?”他那刺猬状的头颅,她接连向后退了两步,“咯”的一下,抵在了办公边缘。他眼圈微微发红,不知是怒,抑或其他,只知此时的他,让人好陌生。 “楚,楚晋,你,你……”她被他的样子吓得瞠目结舌,不知所云。 这是楚晋吗? 他已经惊吓了她,他难道不知道吗?他说过绝不再让她受任何伤害,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用这副眼光看着她?仅他这副吃人似的眼光,便已让她深受伤害了,他知不知道? 他突然不声不响弄出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他居然连解释都没有? 难道他还要朝她发火? 楚晋突然对她掀了掀白白的牙齿,像一只猛兽,低吼:“我说过!不要再和我闹!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 对于这个解释,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真的怕!这样的解释对于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心乱了,乱成一团麻,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才能让自己平静! 他的低吼震惊了她! “好!很好!你不说就不说!那么,我滚开吧!”在她刚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转身一冲,办公大门已经“砰”然一声阖上了。 楚晋一怔,惊觉的扑上前去,双手用力的捶打了两下门,他想去追,他要去追,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他的柔柔伤心。 可是,追回来怎么办?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楚楚站在外头,愣愣的望着奔跑而去的女人。 她小眼轻轻眨动着,怯怯的问:“呆笛,我看到那个阿姨,她哭了?” “楚楚……”楚晋想开口,竟无语凝噎。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她是妈咪,而不是阿姨?孩子天天问他要妈咪,他天天哄着去远方了,去远方了。可是现在怎么办?他竟然束手无策。 他蹲下去,摸着孩子的头,轻轻的,怜爱的抚摸着充满了无数个疑问的小脑袋瓜儿。 “呆笛……是你把那个阿姨气哭了吗?”楚楚站在他怀里,咬着食手指讷讷的问。 “是,是呆笛把阿姨气哭了。”楚楚叹气。面对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孩子又聪明,懂事,仿佛什么都明白。 楚楚再度问:“呆笛喜欢那个阿姨吗?” “是,呆笛喜欢。” 她的大眼睛闪亮着,期待而认真的,还带有某种害怕的问:“那以后,以后呆笛喜欢阿姨后,还喜欢楚楚吗?” “楚楚……” “呆笛,你喜欢阿姨了,是不是不要楚楚了?”她几乎都想哭了,孩子的心是敏感的,脆弱的,透明的。 要怎么样做,才能不使她受到伤害? 楚晋无力的,又叹气:“楚楚,呆笛不会不要你,楚楚是最乖最乖的……”他把孩子抱在怀里,哄劝着,幸得孩子懂事,没哭没闹,只是安安静静的抬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好漂亮,大大的,两排睫毛长长的乌黑发亮,长得就跟她一样。 那边的指柔,出了楚氏。 一路向东,阳光却从西方照耀过来,将她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 行到一个岔路口,她不知所措,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好像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没在想。 空空白白的,一下子又塞得满满当当的。 好半天,她就呆呆的站在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晚风拂乱了我的头发,天上飘飘忽忽的挂着几朵白云,染了西阳的晕红。 这个城市的冬天,就快要来临了。 她裸露在短袖衬衫外的白白双臂已然感到丝丝凉意。 她总不能在这人来人来的路口站着不走,于是只能忍受着路人诧异的目光,和凉风的侵袭,呆呆的迈出一步。 二步、三步、四步…… 长长的斑马线上,突然寂无一人,所有的车辆都朝她开了过来,她找不到一个人,看到的只有汹涌的车流,一波一波朝她轧过来。 她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车子从身上压过去,辗成碎骨? 她扑嗵跌坐在温热地上,仰视着天空,孤独和无助使她想哭。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楚晋,可曾想过她就在大街上所受的恐惧? 她无意识的瞪着所有的车子。 “吱”的一声,滚滚车流中突然杀出一辆车子,停在她的身边。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子上几乎是跳了下来,诧异的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只因为她知他是谁,但却不知该不该跟他走,该不该向他解释她坐在这车浪奔涌的斑马线上的原因。 他们彼此瞪视了几秒钟,那男人终于先开了口:“你在这儿干什么?” 冷冷的,不悦的,几近恼怒的低吼:“快起来!自杀也不要坐在斑马线上!到处都是车!你想死是不是?好!坐着不动,等着所有的车压过来,辗得你粉身碎骨!” 指柔惊愣的睁大了眼睛,无法回答。 干什么找死呢? 是啊,干什么要找死呢? 她疯了吗,还是傻了,还是和他一样,小脑萎缩了?! 李明远也没有拉起她,而是让她自己一个人爬起来,她坐进了他为她打开的副驾座里,一头摔在软软的头枕上,她的眼泪突然匆匆的流下来,流下来。毫无预警的,甚至连心酸的气味都没有。只是想流泪,她没有哭,只是流了些眼泪。 李明远把车开得开得很快,几乎快要飞起来,飞起来。 啊!天哪!不就一个孩子嘛,我杂又写成这么复杂了。。。 如果可以飞,世界上所有失意的,伤心的,痛苦的人类,都逃避的想要飞了。 正文 谁家的孩子(五) “出了什么事?哭得跟泪人一样?”李明远不甚热心的问了一句。 他一只手驾着车子,一只手伸出,拿起中控台上摆放的纸巾盒,轻轻递给她:“擦擦你的眼泪吧!再哭,天就要下雨了。” 刚说着,天空霎时响过一阵干干的雷声。* 李明远抬头望了望天,薄唇轻勾,滑开一抹趣味无比的笑意:“瞧!还真是苍天有泪!”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流泪了,只是呆呆望着前方。 那条路好长好长,树和楼房疾速的撞过来,碎在她的瞳仁,又一点一点的攒起来飞出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李明远不放心的再度问。 她怎么述说呢? 指柔依旧呆呆的,没有吭声。 李明远不停抬起手腕,好像是看表。指柔瞟到他不停的看表,焦灼的样子,她沙哑的开了口:“你有急事的话,就在前面,放我下来吧。” “行……”李明远回答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停在路边的一颗树旁。 他身子往她这边一倾,在车里伸手为她推开车门,“请下车。” 口吻淡淡的,淡得几乎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指柔站于路边,用了点力将车门甩上,他快速的驾车驶离,许多的车从她眼帘处擦过去。 川流不息的大街,人们嘈杂让她感觉胸口发闷。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6 >    她靠着树,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不多时,有车子逆道开来,缓缓的停在她面前。 指柔略微惊讶的抬头,没想到李明远倒回来了。 他把车停好了,望望她,又望望地下那条马路,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说:“我猜,和楚晋吵了架,心情难受了,是不是?这样吧,告诉我现在你最想往哪去。我送你去。” 哪都不想去。 指柔摇摇头,没说话。 “怎么样?”他继续问:“考虑让我送你去。”他指指那扇打开的车门,“如果愿意,你就上车。要不然,你准备在这儿站一夜吗?那如果你一定要坚持,随你的便!” 他准备再驾车,却仍不放心的望着窗外。 她眼神迷茫,惶然而无助。 看她的样子,他就已经猜到她和楚晋闹矛盾了。 最后,她上了车。 “我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男人,我也并没有把你当成三岁的小孩子来管。”李明远瞥了她一眼,“但既然这是你愿意选择上我的车,那么,我就有权力也有义务将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说吧,给我地址。” “随便。”指柔简单的丢出两字。 李明远皱着双眉,“……那去喝杯茶吧。” 他在开车的过程中不断的看表。 指柔瞪他一眼:“你有事?” 李明远沉吟了一下,摇头说:“没事。” 在冷气很足的高级休闲会所茶馆,指柔和李明远一前一后走进来。 经过通道,走向一间豪华的包厢。 李明远脱下外套,挂于漆金的衣架上。 坐下来不久后,侍者端来托盘,上面盛着茶具茶叶。 茶艺小姐服饰整治,翘着兰花指,正在他们面前表演绝活,温壶烫杯,高冲低斟,刮沫淋盖。 娴熟的用壶盖轻巧刮去泡沫,盖上,再用开水绕壶盖淋洗一遍,淋盖后,将三个潮洲工夫茶杯并拢,提壶绕圈斟茶。 两人都怔怔的望着,不知望着茶,还是望着冲茶的人。 过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茶艺小姐冲茶的功夫极具艺术性,手腕灵活,依次均匀地像“巡城”一样细致的斟茶。 壶中剩茶不多,成点状滴出,茶艺小姐面带微笑,在每茶杯滴上两三点,金黄色的茶变成紫褐色,然后礼貌的说:“两位请——” “谢谢。”李明远托起一只工夫杯,轻吮一口,这才问:“出了什么事?” 指柔看了一眼茶艺小姐,她立起来,双手优雅的交叠,微笑的欠了欠身,然后退了下去。 “说吧,你们究竟又出了什么事?”李明远将目光转向她,然后,沉下目头又看了一眼手表。 指柔忽然想到那天,他在医院说的那番莫明其妙的话,于是有些疑惑的问:“李明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和楚晋瞒着我?” “瞒着你什么?”李明远视线在功夫茶里。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那当我没问。”指柔将手里那只茶杯轻轻放下。品茶需要心情,她现在思绪很乱,没有一点心情,茶喝到嘴里,都是苦涩的。 李明远不住的看手表,指柔瞧着他那样子,是有急事,便说:“你有事,就去忙吧,别老盯着手表看。” “这个都被你发现了?那我多没面子……”李明远淡淡的笑,将喝剩的茶浇到一只茶宠身上,他自己慢慢站起来,“有点事,但事情不太重要。” “不太重要,为什么一直看手表?” 说完,发现李明远紧紧盯着她看,指柔低头打量了一下全身,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困惑的瞪了他一眼。 他转开头。 “抱歉,我先打个电话。”李明远从上衣胸袋里,掏出手机。 打了一个电话给谁,指柔并不知道,但能听清他的通话声。 他没有避开她,而是直接当着她的面,音量提高:“楚先生,你来一下,向小姐在茶馆……” “我先走。”李明远挂上电话,穿上外套,匆匆走了出去。 外边下了点雨。 细雨蒙蒙,整个城市笼罩在烟雨蒙蒙中。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眨间。 时间快的让人叹息。 雨后的夜晚。 楚晋出现在指柔面前,他带着超大的墨镜,满身风雨走进来,用墨镜后面的目光冷酷的,严肃的审视着她,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味道。 她,静静的看着他。 隔着镜片看着他。 “说话之前,请把墨镜摘下。”不习惯被他隔着墨镜瞧着。 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渐渐放松了严肃,卸去帽子、墨镜,脱下外套这些外包装,干练的动作,他表情依然冷酷,浓眉下的一对大眼闪烁冷光。 坐下椅后的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试图缓解这儿已经冰冷的气氛。 “我们谈谈楚楚……”楚晋低头,手指捏着晴明穴,似乎想驱走某种疲惫,他嗓音低沉暗哑:“我现在不能再隐瞒你了,因为我已经隐瞒了你三年,这三年中,我……”转头,微微苦笑,“不知道你不能接受,毕竟这件事情,太让人震惊了。而我当年和你一样震惊,我想李明远在听到消息的刹那,也很震惊。” “你说了这么多的震惊,却没有将楚楚的来历告诉我,我已经很震惊了。”茶已经凉了,指柔嘴里苦涩,她喃喃的说,“请你切入正题——” 于是,楚晋单刀直入:“楚楚是你的孩子……” “我?”指柔捻着杯的手在发抖,胸口一阵悸痛,她说:“你别开国际玩笑了,我打哪儿冒出这么一个孩子来?我……” 楚晋提杯,抿了一口凉凉的茶水,搁下杯说:“三年多来,我隐瞒着你,我很怕看到你脸上这种表情,震惊,恐惧,还有茫然无助。” 指柔努力把思想集中,调回目头,注视着楚晋。 他那么严肃,那么庄重,那么激烈,他不像平常的楚晋了。 “楚晋,”她坚定而清晰的说:“李明远打电话叫你来,你说和我谈楚楚。现在,你来过了,你也谈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指柔!”楚晋喊着,凝视她。 “可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回去吧,你去照顾你的楚楚,我,你别管了。”指柔掉转目光头,望着玻璃窗外的世界。 朦胧一片。 她的眼睛在渐渐湿润,渐渐模糊。 楚楚咬咬牙,蹙紧眉头,坐进指柔身边的沙发里。 “指柔,”他再喊,声音放得柔和了,神情也不那么严肃了,他在努力让语气温和,冷静,诚恳。“相信我所说的,请你相信。请你。” “这事根本没有让人相信的理由!”指柔挺了挺背脊。 她严肃的瞪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你如果说你遇到一个女人,你非常喜欢她,最后还和她在外生了孩子。你说,那个楚楚,是你和别的女人之间的事,与我都没有关系!我会更容易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思考的范围。你做了就是做了,孩子生了就是生了,你可以介意我的感受,介意我的想法,介意我的不快乐,但,你不能再隐瞒我,不能在隐瞒我的同时还跟我开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说那个楚楚是我的孩子?” 指柔思潮起伏,头疼的摇摇头: “我几时生了一个这样的孩子?我去和谁生啊?难道是人类的异种?还是我自己偷偷摸摸生了小孩,我自己竟然不知?还是,我在做梦的时候,突然和谁发生了关系,然后突然生下了一个孩子?天哪!楚晋,你怎么能撒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手里的杯一放,就要走。 身侧的胳膊却被人扯住。 “指柔!”楚晋徒劳的喊,“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失去孩子的时候,你是不是昏睡着?” “你叫我如何冷静?我如果冷静……”她忽然听出不对,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清楚点,说仔细点,不要再隐瞒我,我怎么又昏睡着?我什么时候昏睡了?” 不对不对!失去孩子的时候?! 楚晋头抵在她肩膀上,艰难的说:“回想一下,当年你……不幸小产。” 小产? 她小产?是哪年哪月哪日的事了? 不! 她突然一个冷战,拍打了下自己额头,猛然抬头盯着楚晋,“你,你,你是说?” “楚楚是你的,也是李明远的……” “不!”指柔猛地跳起来,转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不!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这是开玩笑的!我不要相信,我不要相信!这不是真的!你在开什么玩笑?楚晋,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了?还是在监狱里被人打伤了?说话不正常了?你怎么能跟我开这个玩笑?我……” “……相信我。楚晋的脑筋是正常的,健康的。楚晋的脑袋没有被门夹过,也没有被监狱里的人打伤。楚晋今天跟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实话。柔柔,三年多来,我好害怕有这一天。我不敢去想当这一天到来,我该怎么面对你……”他握起她的两只手,声音很沉,很苦涩:“对不起!当年我答应帮助李明远,其实是为了孩子。”他摸出那张相片,那是楚楚几个月大,躺在摇椅上照的。 当年李明远电器公司退市,要和林如墨公司合并上市,转账入股的七亿,却被指柔转了出去,李明远找上楚晋帮忙,他说:“我需要七亿,越快越好。” “不行,七亿,数目太大!”没有把握的事,楚晋不敢贸然行事。 “我知道你不会帮忙……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李明远掏出一张相片,楚晋接触到相片的内容,微吃了一惊。 “还活着……”李明远手腕一扬,杯酒入肚,苦涩的笑:“你不是爱她吗?考验一下,你们的爱情?是像徐志摩对林徽因那样,还是……” “我帮你!”楚晋举起酒杯,仰饮。 往事历历在目。 楚晋一五一实道出。 指柔震惊,依然震惊,最后变成了愤怒:“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楚晋低头,缄默不语。 指柔抓着他胸前的衬衣,用力摇撼着他,嘶哑的低吼着: “他瞒着我就算了!连你也瞒着我?到底何居心?到底何用意?你是不是想,到时候逼迫我,到时候威胁我,让我只能选择你?是不是?是不是?楚晋!我一直以为李明远是最狠的!没想到,你比他更狠!没想到,你更狠!” 她嘴唇颤动着,咬了咬唇,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的打了过去,楚晋被打得歪过头去。 “你混帐!”她咬牙骂。这是第二次打楚晋。心里凌乱,愤怒,只想揍他! 在这当口,李明远又不知打哪儿冒出,他夺下她手里欲挥的第二个耳光,双手抱着她的胳膊,严厉的喝道:“向指柔,给我住手!” “让她打!”楚晋两眉凛立,凌厉的眼神射过来,“向指柔!我楚晋今天死在你手里!我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李明远看看两人,紧紧拉着不断挣扎的指柔,“指柔!你冷静,冷静!” “你们两个都混帐!混帐!混帐!”指柔冲他们哑声叫,她受不了再一次被人蒙在鼓里,被人耍弄!楚楚是她的孩子?楚晋竟然隐瞒了她三年,三年!三年! 不!她不能去想楚晋的用意是什么? 就算他当年,为了帮助李明远筹款,而将孩子抱过来抚养!那他当初的目的何在?瞒了三年的目的又何在?她好傻,好傻!她爱的两个男人,居然合起伙来瞒她,整她! 她冲出了茶馆,冲进了茫茫雨夜。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个劲往前跑,李明远和楚晋在后面冲风冒雨追过来,他们大声的呼唤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7 >    “指柔回来!” “指柔回来!” “指柔回来!!” 她在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往前开。” 前头不远是酒吧街区。 她下了车,还没有喝酒,脚步已有些踉跄。 她理了理微湿的头发,走了进去,要了一杯酒,藏在小小的,不惹人注目的角落。 冷静下来。 喝酒。 忽然间,就听到有女声妖娆的传过来,“林先生,今晚要88号,还是38号?” 林如墨搂着一个娇艳的女人,邪魅的轻笑:“88号,那你就算是去凑热闹的,也很不错。” 他的身旁。 站着莫言,无比心痛的眼神。 指柔还没有发现莫言,听到林如墨声音,她站了起来,惊讶的看去,好像对方也看到了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林如墨松开女人,让其退下,他把手一伸,笑着与她握手:“好久不见,向小姐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好得很。”指柔含着贬义的笑容。 他眼一眯,笑得更魅:“一个人喝酒,寂寞不?” 指柔只笑:“你认为呢?” “需不需要我陪?”林如墨挥挥手,让趴在怀里的美女一边凉快去,他扶着她桌对面坐了下来,“指柔,我的指柔,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寂寞!” 指柔不置可否,笑容不变:“如果我寂寞,你比我更寂寞!”不寂寞,怎么又来玩女人? “对,我寂寞!寂寞得快要死!”林如墨举了举手,招手一个侍者,叫了杯马蒂尼,他俯低身子,伸长脖子说:“我的指柔,今晚陪我喝一杯吧。” 指柔点点头。 然后,翻了一个白眼,“你能不能改掉你那坏毛病?我是指柔,但不是你的。” “我知,不就是楚晋的嘛。”林如墨眯着眼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曾经,差点成为我的人。我喜欢这样叫你。我的指柔。” 指柔不再与他对话。 不一会儿,侍者送上酒,两杯马蒂尼,加冰加柠檬。林如墨的喝酒习惯。 “楚晋怎么不陪你?”他忽然问。 指柔怔了下,这才回话:“每个人都有私人空间。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我,相反,我也是。” “不!”林如墨饮完酒,醉意阑珊,举杯当喊出这句话:“如果是我,我会天天陪着你,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寂寞的角落。” 指柔唇角淡淡的笑。 楚晋才没有丢下她,而是她暂时把楚晋丢下而已。她不能够理解,楚晋隐瞒了她三年的目的!她居然有个孩子?这事,越想越气愤! 在指柔抬头间,忽然望见莫言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散台,她的眼神不时的拉向这边。 “莫小姐回来了?”指柔拿杯指过去,“你看,那不是莫小姐吗?” 林如墨满嘴的讽刺:“我叫人把她找了回来。现在她的人,真应了她的名。一天到晚说话不超过三句。” “为什么?她发生什么事了吗?”指柔尝了一口美酒,来了兴趣。没想到自己还有心情管理别人的闲事。 “她在我公司做卧底,你会不知道吗,指柔?”林如墨随口来了一句,“李明远派来的人,只忠诚于她的主子,永远不会忠心于我。” 啊啊啊!越到后边越难写。总之指柔是跟定了楚晋,但是李明远呢,唉。孤独终老,那就太残忍了。 正文 永不再爱(一) 听到林如墨这样说,再望去。 莫言失落的眼神让指柔心里无故揪紧。 林如墨为什么要找她回来? 透过酒杯,眨了一下眼睛,望着林如墨说:“其实你错了,如墨!以前的已经过去了,如果你对她好,她以后就会忠诚于你,并且只为你一个人效劳。”* 话刚完,林如墨斜视着,朝那儿瞥了一眼,面无表情,而莫言站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去洗手间。 但没走几步,便碰到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明远! 他找上夜店来了? 可是,楚晋怎么没来? 莫言低了一下头,轻声打着招呼:“李总,晚上好。” 李明远点了点头,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指柔还没有问他:“楚晋呢?” 只听李明说:“楚晋回去了,楚楚病了……” 她一惊,欲说什么,突然看到散台的过道边上有人影一闪。 楚晋来了! 他回来,是来叫李明远一同去医院。 刚才保姆来电,楚楚握着听筒说,好想那位李叔叔。 楚晋清楚,那位李叔叔是谁。 那不就是李明远吗? 偷偷摸摸去看楚楚,保镖和家里的管家早告诉过他了。 看了一眼前方的指柔。 而她坐在那儿喝酒,不悲不喜,不伤不怨,平静得就像没有听到与孩子有关的一切。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男人,向她走来。 指柔忽然将脸一偏,不想看到这两人!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居然可以合作!隐瞒她一个人三年! 三年的时光!她的女儿在成长,她居然不知道? 林如墨瞧见李明远和楚晋同时朝指柔走来的这架势,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也瞧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扬了扬眉毛,站起来,面朝两位大人物,哈罗了一声,然后扬声道:“二位真是不谋而合,一致朝着我的指柔走来!” 话才刚完,“咚”的一声,胸口被人抵了一拳头!楚晋声音低沉,冷酷的警告:“嘴里放干净点!” 他一听到,林如墨嘴里所说的“我的指柔。”就特别冒火。 指柔站了起来。 手臂却被人抓着,是李明远! 而他没有什么说话,只往后看了一下楚晋,他大步迈过来,抓着她另一只胳膊,两人齐声说:“走!” 两个大男人夹带着她,往夜店出口而去。 指柔也不挣扎,也不闹。 反正挣扎无效,闹也徒劳。索性不吵不闹了,那个事实,他们要让她接受,她没有办法,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是她无法接受,楚晋隐瞒她三年的真相!她也无法接受,李明远竟然为了达到目的,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出卖送人! 太可恶了! 不想则好,一想就气愤。 到了车里,他们两人将她押坐在车内,楚晋在左,李明远在右。 她夹在中间,被两人挤得浑身不舒服,心里难受! “停车!”指柔朝前面的司机喊,“我要上洗手间!” “现在不是你上洗手间的时候,跟我去见楚楚!” 楚晋捏紧了她的手腕,疼得快要折断,她敌不过他的大力,只得作罢。 车驶向医院。 李明远一下车就冲进了病房,那样急,那样快。孩子在输液,那么小的孩子居然要打那么多的药水!她怎么承受得住! 在病房门口,跟随楚晋而进的指柔,愣在那儿,不敢前进,也不敢退后。 这三年中,她已经将对这个孩子所有的记忆通通抹去了。 现在看着她真实的存在人间,心情复杂,五味杂陈,大脑浑浑噩噩的,精神一度恍惚,她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现实生活中,不知是惊喜还是悲伤? 甭说她。 三年来,楚楚没有妈咪,那么突然之间,多出一个妈咪,她如何能接受? 她终于移近,凝视着孩子,她好可爱,正对着李明远笑,一只没有打针的小手放在他手臂上摩挲,舍不得他走,虽然他只是一个不太陌生的叔叔。 “楚楚。”指柔叫她。 她望着孩子,孩子也望着她。 然后可爱的笑了笑,奶声奶气的叫了声:“阿姨,呆笛说,他喜欢你……” 听到“阿姨”这个词,指柔心中一酸,无法抑制那些悲伤,那些心痛。 她眼眶发热,眼底水气渐渐增多,凝聚于瞳仁,混淆了她视线。 该怎么跟孩子说,她不是阿姨,是妈咪,是妈咪!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将脸贴在孩子的脸上,摩挲着稚嫩的皮肤,深嗅着那牛奶般清香的味道,心里阵阵悸痛,心里的声音呼唤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不曾想过,她会有一个漂亮的孩子,眼泪慢慢的流下来。 她感到孩子摸她的头发,听到孩子在细声细气的说:“阿姨,你不要哭了,我呆笛在看着你,李叔叔也在看着你。阿姨,你哭了,他们都不高兴了……” “楚楚……”指柔哽咽着,蓦然起身—— 冲出了病房! “指柔!” 楚晋疾追而去,在走廊中抓到她,他急促的喘着气,他眼底的焦急,心底的疼痛,在瞳孔中迸裂。他求饶着说:“指柔,不要逃避现实,接受孩子,好不好?” 她好乱,无法理清乱蓬蓬的头绪。 指柔看着楚晋,带点真诚,带点激动的说:“给我时间!我要好好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我空间,我需要彻底想清楚她为什么是我的女儿……所以,我需要安静,安静!你不要再追来!”她语无论次,但表达的意思,楚晋听懂了,她说:“我突然之间,多出一个女儿来,我的脑子乱得无法接受,我得想想,所以我要安静的想想!等我想通!” 她挣开他的手,往长长的走廊中走。 眼前茫然一片,脚下虚浮,浑身是汗,那种细细的汗,细细的分泌出来,每一根毛孔仿佛都湿了。她的额际在光下,像覆着晶莹的水珠。 她一面擦汗,一面行走。 走廊上过往的人,旁边的人都禁止住好奇的打量着她,误以为她是在擦泪。 医院,本就是一个让人流泪的地方。 可是像她这样,边走边流,边走边擦,实属不多。 不知是不是淋了点雨,她头有点晕乎乎的。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铃蓦然大响。 看了一眼,是李明远,毫无商量的余地,她把电话挂断了。 她在街上绕了一圈,无处可去,再回到楚晋的公寓。不知道几点了,不吃饭也不觉得饿。 高高的楼房上。 指柔怅怅然的望着天空,无精打采的走向客厅,靠进沙发里。 诗琴来电,她的声音充满了苦恼:“指柔!我怎么办?我好像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指柔淡淡然,“同时爱上两个男人有什么错吗?” 诗琴哇哇大叫:“可是,婚姻只能选一个!我难以决择!我太杯具了啦!我两个都想要!” 她提不起一丝精神,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你自己最喜欢哪一个,你不知道吗?” “哪!你听着!”诗琴叫嚷,“我喜欢周正健康帅气的形象,我也喜欢足千里温柔体贴的照顾!” 指柔听出严重性来了,想说几句。 她却说:“指柔你在哪里,我刚从新、疆和足千里旅游回来,然后就接到周正分手通知书!你快点过来帮我分析,分析,我快要烦死了!” 指柔没接话,望着窗外斑斓的夜色。 “你知道什么叫分手通知书吗?”那端,诗琴的大嗓子几乎濒临咆哮的阶段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通知书!” “分手通知书?”指柔含糊的应了一声,“分手就分手,还要给你发通知书?”敢情,这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8 世界恋人们玩的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就是周正发明创造的分手通知书,上面写着大大的分手两字。气死我了!”诗琴叨唠了一遍,接着喘口气问:“我现在你家门外,快点出来开门!” “我?”指柔望着四周的环境,“我已经不住在家里了,我住在楚晋这儿了……” “什么?”诗琴大为惊讶,哇哇喊道:“天哪!原来你们已经那样了!那什么时候发喜柬啊?” 指柔回答不出。 她又在那边兴冲冲的叫:“哎,不管了,反正你要过来一下,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那,还是,我去你那儿吧。”指柔想了想,“你先回去,待会我去找你,可能会麻烦你一夜。” 诗琴挺干脆的应道:“那行!你快来过来哦!宝贝,我爱你!” 窗外的雨停了,她望了一眼,霓虹灯不再光彩,室内的空气悄悄的,沉滞的凝结了起来。 孩子!孩子! 三年,她一无所知! 楚晋隐瞒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要瞒着她呢? 她在心里喃喃的自语着。 到了诗琴的公寓门口,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没有开车,诗琴早在下面等候了,挽着她的胳膊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摇摇头说:“几天不见,你好像长胖了。” 她很僵硬的笑了笑。 进了诗琴的家里,看到地上放着一只行李包,指柔这才缓过神来,诗琴整张脸都晒黑了一些。 “新、疆好玩吗?”她问。 前几天她去那边旅游,请了一周假期。 以为她一个人去的,没想到她的同伴是足千里,林如墨的男助理。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做红娘,后来听诗琴说,他们是在通过网络认识,通俗的说法是网友关系。 三年前的时候就认识了,三年后才见的面。 “我给你带了新、疆的牛肉干,葡萄干,还有酸奶。”她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她煮了一锅面条,两人就着牛肉干凑合了一顿晚餐。 指柔头晕晕的,饭后去了浴室。 准备洗澡好好睡一觉。 才进去没多久,便听到门外诗琴的叫声。 “指柔!”她喊。“电话,你的电话!” “谁电话?我,我的?”指柔从浴室出来,站在房间门口:“是我的电话?怎么打到你家里来了?” 诗琴吮着一杯浓浓的、酽酽的茶,意味浓长悠远的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家楚晋可是又焦急又紧张的,生怕你飞了。大小姐!”她这时才重新打量她,觉得此事不简单,两人好好的,怎么指柔准备在她这儿过夜? 指柔狐疑的接过,两手端起话筒,喂了一声。 “是指柔吗?”楚晋在那边问。 “是,是我。” “终于找到你。”他的声音略显沙哑。 “你找我干什么?” “我很担心你……” “哦,那现在有什么事吗?”指柔不耐烦的问。 “指柔回来。”楚晋在那边无力的喊,“回来,回来吧……” “楚晋……” “指柔。”楚晋决定告诉她当年的事实,“三年前,孩子还很小很小,医生都好怕救不活,他们一度放弃了……可是孩子的生命没有放弃,坚韧,顽强,并且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声音低而柔,“她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好瘦好小,我好怕万一养不活,或万一抚养期间中途有了什么变化,那样你会更难受。所以,我隐瞒了你三年。在这三年中,我要确保孩子平安,健康了,我才敢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 因为那时孩子弱小,他心里没底,怕孩子活不下去,怕给她见了孩子,再次失去更伤心。所以……他不要她空欢喜。 他没有什么目的! 如果说,这也是目的话,那只怪他为她考虑得太周到! 当年他并不想帮李明远,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孩子的面上,哪怕对方跪着求他,也不会帮他! “指柔,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就像当年我,同样不能接受。隐瞒你这件事,我也知很严重,严重到现在连解释都成了多余的掩饰!指柔,我们之间这种误会这是第一次,以后绝对不发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错了。”他低声下气,喉咙里充满了无助,“指柔,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原谅我,请你接受楚楚,请你!”暗哑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再艰涩的接着说:“请你和我在一起!我不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我有我自己的处事和原则,我可能会让你强迫接受我的种种行为!可是,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让楚晋的另一个我复活了!我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的优点,又有这么多的缺点。我的行为性格你如果还不是很了解,那以后请你耐心点,慢慢的去了解!让我们在一起,相亲相爱,这一生我们不分离!我爱你,向指柔。” 听筒从她手里落下,轻轻放回到电话机上。 她挂断了电话,怔怔的望着话机出神。 楚晋没再打来了。 坐回到沙发里,她仍然怔忡。 渐渐分析出自己的感觉和情绪,很乱,很乱。 楚楚,楚晋,三年……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呆呆的坐着,她怎么会想不通?怎么会无法接受? 纯洁宁静的夜晚。 她站起身子,有股温暖的意识要从她胸腔里跃出来,她要回去!回去跟楚晋说,她原谅他! 他们要在一起。相亲相爱,这一生不分离。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 指柔犹豫的看着天空。 她在室内转了一圈,见到诗琴从阳台走来,她随后打开一本书,边翻看边说 :“这次去新、疆。我最为感动的是小足,他站在草原上,背对着我,用食指指向天空……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听说古老的锡铂族有一个传说;一个男子背对一个女子,伸出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就表明他对着天空发誓;‘今生今世,除了她。永不再爱!’” “永不再爱?!”指柔愕然问。 “是。像这样子的动作!我不知道小足是怎么得知这个传说的,但是他对我做了!我很感动。”诗琴比了一下那个姿势,突然间,指柔心一抖,血液上涌,胸口充满了一股热情,一股动力。 三年前。 楚晋也对她做过这个动作! 三年前—— 那个清晨,还记得当时你做了什么吗?指柔!指柔!指柔! 你和她去吃油条,在路上看到为李明远带余颜晨跑,你发了一顿火,还把早餐桌都掀翻了! 还记得当时你怎么说的吗? 指柔! 你说:“楚晋,以前的向小姐不在了!今天的我,早已不是两年前的我了!你喜欢的那个人,从一身优点,变为一身缺点,你会不会也觉得有点失望?原来你暗恋已久的人,也不过尔尔?” 还记得当时他的反应吗? 指柔! “……楚晋摇头,浓浓的眉毛掩映着一对眸子深邃的凝望着她,逆着光的背后,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忽然一个转身,背对着她伸出右手,缓缓举起,用食指,对准天空—— 他修长的食指,笔直,在耀眼的阳光中隐约泛起金色的光,专一,而深情……” 还记得当时你怎么想的吗? 指柔!! 你迷茫的看着他,你莫明其妙的在心里自问,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做那个动作? 是嘲笑,是不屑? 不不! 都不是,是指天立誓!沉默而虔诚的立誓!不需要语言,只有动作!只表示在行动上! 她跑得飞快,每一个脚步踩在地面上,好像在用力的呐喊:“楚晋!楚晋!楚晋!” 楚晋不在公寓。 她问前台问保安,他们都说,没见楚先生回来! 怎么办?她要去哪里找他?他会在哪里? 医院,医院,楚楚在医院,楚楚病了,他一定会在医院陪她的。 她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一推门就只看到李明远,她喘着气:“楚晋呢?” 她焦灼的问,“他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楚晋?” 李明远蹙着眉头,小声的说:“他不是出去找你了吗?” “我没看到他!”指柔看了一眼孩子,她睡了,唇角带着笑意。 “那是你的事……”李明远给楚楚盖好被子,吻了一下她额头。 指柔放轻脚步退出去,在走廊上给楚晋打电话,关机! 他会去哪里? 他会不会也失踪了? 嗯。经过这次,两人感情基本已定,后面是李明远了,在指柔这边,可以站在婚姻立场上,但在他身上,请不要带着婚姻的观念去看吧,他已经很可悲了。对于一个人物的理解不能只从单方面。好吧,这只是碧落的想法。 正文 永不再爱(二) 不! 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会失踪的。 可是,她越想越害怕!她怕他失踪,真的好怕! 她怕得连找他的勇气都没有。相爱的人失踪了,不是应该疯狂的寻找吗?她为什么呆在医院,不敢出去找?她双脚提不起半分力气,身体沉重僵硬,拖着机械的步子,每一步都觉得好吃力,好吃力。* “楚晋……”胸口热切的迸出这个名,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有多么爱他!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她身边!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她不敢去想“失去”那个词!太敏感,太脆弱,太无助。 她奔上街,茫无头绪的寻找,夜深了,雨又下了。 她披着一头雨丝,双眼迷蒙,发疯的在大街小巷寻找他,发疯的穿过一辆又一辆车子,发疯的拨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肩膀,发疯的寻找,发疯的呼唤。 “楚晋!楚晋!楚晋!”找不到他,她一定会疯掉! 老天啊!他到底去哪里了?手机关机,公寓不回,这个时候三更半夜了,他会在哪里? 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的捶着,捶痛了自己的心,捶痛了自己的灵魂。 “楚晋楚晋!楚晋楚晋!”他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想到驾校老师许师傅,她一通电话打过去,半夜里许师傅已经睡了,比她还震惊:“楚晋失踪?”他不相信楚晋会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向小姐,你可不要吓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真的不知道,我找不到他了,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没有他……”她喉咙沙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老许给予她的只有安慰:“你不要急,兴许明早就会回来了。他不会失踪的。” 挂了老许的电话,她又打给杨微微,她同样吃惊,大抵不相信楚晋会玩失踪。 指柔最后找累了,电话也打累了,她拖着疲惫的腿往自己原有的公寓走去,因为从这条街上去,离公寓近了,她便不想再回楚晋的公寓。 她打开门,踢掉鞋子,趿上拖鞋,开卧室门,也没看四周的一切,径直往浴室去。 门是锁上的。 门里面有人?! 那人是…… 指柔一惊,大拍着门叫喊道:“楚晋,楚晋是你吗?你在里面吗?楚晋?楚晋!” “出来啊,不要躲着我!楚晋,我要你出来!快出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199 r/>    她把门拍得“嘣嘣”响,拍得手疼心疼,门如果有生命,门也被她拍疼了! 喊得嗓子疼痛的时候,门突然向后一退,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猛跌了下去—— 她“啊”了一声,却落在了一条结实的胳膊上,她稳住身,惊喘了口气,抬头看去。 他裸着上身,身下包裹着浴巾,胸膛上挂着水珠,晶莹剔透,仿佛如珍珠,一颗,二颗,三颗……连绵不断的滑落下来。 此刻的他,性感而迷人。 “你?你你你……”她大叫,“你居然在我这里洗澡?你居然?” “你要洗吗?”楚晋很欠揍的来了一句,唇角泛起笑意,“要不,我帮你放水?” “你?”指柔抱起他的一根手指,狠狠一咬,然后把他轰出浴室去,门一关。楚晋手指被她咬出血来,甩了甩手,吃痛叫喊,“向指柔,你别出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洗完澡后,她出来了,却不见了楚晋。 “楚晋?”她掀开被子,里面没影,她去阳台,有一条背影,她知道那是楚晋,心里踏实了。 慢慢朝他走过去,她紧张而激动。 “楚晋!” 喊出这一声,牵动着彻骨彻心的痛楚,她猛跑过去扑进他的背里! 她用两手抱住他胳膊,痛苦的弯下身子,“楚晋,楚晋,楚晋,楚晋,楚晋……” 她一口气喊出无数个楚晋,喊得嗓子干哑,疼痛,眼里充满了泪水。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知道我找得你好苦吗?我以为你不见了,我以为你失踪了!你他ma的!跑到哪儿去了?你让我这么不好找,这么难找!我快要找不到你了,我快要找疯了!楚晋,你混账!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担心你?” 楚晋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她仆倒在他胸膛上面,把头埋在他怀里,啜泣着呼号:“楚晋,楚晋,不要离开我……” “诶——”楚晋又发出一串深深沉沉、强劲有力的叹气,“我怎能失踪,怎能不见,怎能离开你?”他的大手放在她头上摩挲着细细的丝发,柔软而清香的味道,绕鼻而来,“我只是回来洗个澡,楚楚不能闻烟味。我在医院里没有衣服,而医院离你这儿较近,所以我赶回来洗澡……” 哦?原来是这样? 天哪,她还以为他失踪了? “别哭了。”楚晋为她擦去眼泪,捧着她的脸说:“笑吧,指柔!我喜欢看你笑!真的,你的笑很美!” 指柔温柔的牵动嘴唇,轻轻的笑了,还含着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看得楚晋心中一片柔软,一片心疼,他怜惜的低俯着身子,亲吻着她嘴唇,娇嫩湿润馨香柔软,使他胸口热情激荡。 “那你为什么要关机?”指柔喃喃的问。 “手机不是没电了吗?”楚晋嘴唇擦过她的睫毛,吮干那里湿湿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诗琴那里,你又怎么知道她座机号码?” “在这个城市里,要找谁的号码,那简直易如反掌!”楚晋的吻停留在她眉心,温热的嘴唇,温热的呼吸,“我先问林如墨的助理,那位足先生。然后让他告诉我。我想你一定在首律师那里,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指柔静静的,专注的凝视着他。 四相相对,痴情脉脉。 然后,恍惚中,她彷佛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样温柔的、深情的、动人的说: “请你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 楚晋心中一震,一股热流蓦地扩散全身。 她原谅他了! 多好! 这是他盼望了三年的原谅!释然,轻松,快乐喜悦齐齐涌上来。 他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握紧拳头,对着那浩翰无边的苍天狂叫:“指柔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 “是!我原谅你了!我原谅楚晋了!”她也跟着喊,嗓子本来就痛,这一声喊出口更痛了,她痛得眼泪打转转,不停歇的喊:“我爱你!楚晋!” 夜风轻呼,澎湃的心潮如海浪起伏,天空甚至整个大地都传来深情的告白: “我爱你,楚晋!” “我爱你,楚晋!” “我爱你,楚晋!” 低下头来,她热泪盈眶,满满的泪水在凝望着他的时候,涛涛滚滚的落下来,像海水一样。 他被她呼喊的那一声声“我爱你,”感动得不知如何回应,只觉眼眶酸涩无比。 好想好想搂着她大哭一场!原来一个男人的情感竟然这么脆弱!这么无力,这么经不起一句情深意重的告白! 他似乎等了千年万年,等了几生几世,才等来了她的真心! 天幕上突然绽开巨大的礼花,无数无数的绚丽烟火…… “当”的一声,新年的钟声敲响,响声传递得很远,很远。 猛然间,他的眼睛一亮,她的眼睛也亮汪汪的,在四相相对之中,有一朵烟花绽开她身后,她的眼底像一颗小星星般嵌在那儿,迎着烟火,发出诱人的反光。 “指柔!”他惊喜的,喃喃的喊。 弯腰握起了她纤小的手,他让她的手心躺在他的手心中,轻轻摩挲,时光倒退,依稀回到三年前,他在涛涛洪水中救了她,他带她吃辣椒,他教她开车,她逗他笑,他把她比作小仙女…… “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小仙女。”他说。 “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神。”她笑。 而后又问:“你肯一直这样握着我的手吗?” “是的。” “多久?” “永远。” “永远?” “永远!” 永远!永远!他握紧她柔软的手,握得那么紧,那么紧,似乎怕她飞掉。 面向着苍穹,旧时往日,一幕幕的回到楚晋眼前。 那些和指柔共度的日子,街头的漫舞,浴室的热情,每一个个有她的清晨和黄昏,就像一首荡气回肠的歌,在他胸间澎湃着高歌。 他拥她入怀,一把将她抱起来,打着旋儿,飞向卧室…… 李明远守在医院,守了一夜。 楚楚睡得很香甜,红嘟嘟的小嘴,脸蛋上挂着抹笑容。 她醒来的时候,就见李叔叔用手支着额,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他好像睡着了。 “叔叔……”楚楚叫醒了他,李明远睁开眼,朝她柔和的一笑。 他握起她小手,亲吻她的手背,他亲切的问:“楚楚醒了?想吃什么,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 楚楚望着他,摇摇头,怯怯的说:“我要呆笛……” “好好,楚楚别急,叔叔马上打电话,叫他来。”李明远翻打出楚晋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听到那端传来指柔的笑声,“不要了,坏蛋……”他怔了一下,才说:“楚晋你过来,楚楚要找你。” “呆笛。”楚楚望着走进病房的楚晋,她跳下床,奔跑着抱住他的小腿,“呆笛,你是不是不要楚楚了?” 昨晚呆笛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只有李叔叔陪她。楚楚不乐意了,也伤心了。 她在看到楚晋的那一刻都已经快哭了,现在仆进他腿间,哭泣着道:“呆笛,你不要楚楚了?” “楚楚,呆笛没有不要楚楚。”楚晋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坐在沙发上,“呆笛给你讲个故事,楚楚保证听了之后……” “不生气。”楚楚聪明的接过话。 楚晋笑,向她举起大拇指:“楚楚真聪明!“ 他把手一比,“从前有一位小女孩,在河边玩水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妈咪想去捞,但是被另一个叔叔捞走了,然后呢,这位叔叔就把小女孩抱走了……” “不听不听,不好听,你讲小红帽的故事。”楚楚不爱听,掩耳摇头。 楚晋无奈的看了指柔一眼,这个故事不精彩,她不爱吃,他也讲不下去了。李明远站在她身边不远,出声制止,“楚晋,不要再讲了,我们有约在先,叔叔是永远的叔叔。”看了一下手表,“我有事,先行一步。” 他过来摸了摸楚楚的头,“楚楚,再见。” “叔叔,再见。” 李明远苦笑着,走出病房。 把孩子交给楚晋的那一天,两人就说好,他今后不得去看望孩子,可是他没有做到,而楚晋没有发怒,亦没有怪他不遵守合约。现在他能够听到孩子叫他叔叔已经够奢侈了,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还能偶尔看一眼孩子就好。 哪里还敢奢望做她的爸爸? 他只是叔叔,永远的叔叔。 阳光已经出来了。 城市热闹的一天又拉开了序幕。 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街头,他开着车行驶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上。 指柔会幸福,他们一家人都会幸福。 他也会幸福。 李氏。 他迈着干练的步履,走向总裁室,精神振奋,意气风发。在员工的眼中,李氏的李总,看起来永远精神十足。 “五分钟之内,将珠宝展览会的宣传资料拿给我。” “南非矿场的资料拿给我。” “帮我约香港电视制作人!明天下午三点高尔夫俱乐部见。” “新近大客户的相关爱好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搜集。” 在助理室,一一安排下去,李明远条理分明,吐字清晰,一点也不像小脑萎缩的人。 打开电脑开始做昨天的事情。 忙了一天,直到傍晚快要下班,接到言小英来电,这才猛然记起,昨晚她回国,让他去接她。但是忙于楚楚和指柔的事情,他忙忘了。 “言小姐?!”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惊奇的声音! 李明远听到有人在外叩门,捏了一下太阳穴,“请进。” 言小英走出,杂带着一阵清香扑鼻。 办公台后的人猛一抬头,瞬时呆在那儿。 “你……”他指着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言小英去整容了,半年之后的她,脸形渐渐接近指柔,虽说没有十分像,但五分像还是有的。尤其眉毛,只不过眼睛不太像。人可以换皮,眼睛是绝对换不了的。 “何苦?”到最后李明远丢出这两字,不再看她。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指柔。 他的心里除了指柔,再也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整成她的样子。 李明远起身,缓缓的走至她面前,他告诫她:“不要毁了自己的脸,这种手术做多了,根本就是在毁容。”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越整越美,美到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时候,曾经那个自己就彻底被毁! 言小英淡淡一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面容修改手术。我只不过对自己的脸形有点不满意,这不关你的事。” 李明远低头,瞪着她,“出去!本本份份的做好你份内之事!” 言小英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街头巷尾都是热闹的人,欢声笑语。 李明远游荡在大街,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橱窗,想去看孩子,可是今天不行,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他过去干什么呢?他是多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 一条多余的生命。 在夜里,他又去了墓园,觉得那儿才合适他。 墓园已经关了大门。 可是他有办法从旁边的小路抄近,攀过一座不高的山头,越过去一段坡,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 风吹过来,他的衣角飘飞。 望着那些墓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0 碑,他心里感慨万端,人死了,还排列得这么整齐? 人死了,还要讲究美观? 他站在父母的墓碑前,虔诚而苍凉的说:“爸,妈,姑姑,新年快乐。我又来看你们了。” 他立在风中,他的声音飘在夜色中。 “我有一个小公主,她叫楚楚,她长得很可爱,就像我深爱的女人一样可爱。她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她的头发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头发,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公主。爸,妈,姑姑,可惜你们看不到她美丽的模样。爸,妈,姑姑,我好想你们!” 他凄凉的笑:“我却不能去找你们!还有很多事等着做,我舍不得李氏,舍不得我的小公主……爸,妈,姑姑,请你们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转过头,燃起一枝烟。 深吸一口,烟圈在唇边萦绕,视线渐渐模糊。 离开了墓园。 回到家,李明远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头脑昏沉,神志迷离,四肢疲软无力。 他倒了在沙发里,想着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休息,休息吧。 这一休息,到了第二天清晨,他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动作明显迟缓,手指明显僵硬,活动的时候明显力不从心。 他觉得得很饿很饿,颤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他摸出了手机,可是他自己不知道要干什么,还有他不知道自己拿着的东西是什么,他的脑袋好沉重。 他努力的去回忆,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 很困难的记起来,他想打电话,这应该是在他家里,是的,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自己家里。可是这样的意识灵光一闪,就又不见了。他痴呆的望着四周,这些墙壁,这些家俱,这些装饰,他吸入冰冷的空气,呼出温暖的气息。他还活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小脑萎缩犯了。 记忆力急剧的下降,几乎是一夕之间的事。 来得这么快这么猛,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发现他在家里半躺着奄奄一息的,是林如墨。 他去公司找他,助理说总裁一天没来上班,也没有电话打来,打他电话,也没有接应。 林如墨直觉不妙,他忽然想到李明远其实是个病人,需要大家去呵护的一个病人,他的病情在逐渐加重,没人知道他病得有多严重。 他来到李明远的住处,费了一些时间和力气,才打开门,公寓的保安都来了,他们叫救护车,对李明远实施急救,他只是睡着的样子,闭着眼睛,还有呼吸。后来救护车开来,担架抬了出来,抬走了李明远。 正文 永不再爱(三) 林如墨将此事告诉指柔,已是一周后。 指柔愕然。 有半晌回不过神。楚楚围着她膝盖乱转,在楚晋的努力下,她们母女相认,并且非常亲密的相处。 “楚楚。我们去看叔叔,好不好?”她蹲下去,摸着女儿的头发问。* 楚楚可爱的扬起笑容,“是那个李叔叔吗?” “是,正是那个李叔叔。”她觉得心酸,有些东西硬硬的烙着她喉咙,非常难受。 楚晋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早几个月前,他们一家人搬来了这儿居住,荷兰式的别墅,屋顶上有风车。 “呆笛,妈咪说,要带我去看李叔叔。”楚楚欢快的跑去,趴在楚晋膝盖上。 楚晋唔了一声,满脸慈祥的笑容,将财经报纸一折,放在茶几上,伸手将小公主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吻她可爱的鼻尖,楚楚礼尚往来的回吻他脸颊。 楚晋看着指柔,她神色焦急,他关心的,柔和的问:“怎么了?” 指柔在旁边坐下,不安的抚平裙子上一个褶皱,“他病了,送进医院好多天了……刚刚林如墨打来的电话。” “我们去医院。”楚晋抱起小公主,放下地,他进房间换衣服。 指柔将门掩上,轻轻的说:“楚晋,要带楚楚去吗?” “嗯……”楚晋一只胳膊伸进衬衣袖筒,指柔走来,帮他卷起袖子。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她欲言又止。 楚晋抬头,看到她忧愁的眼睛,他心里一阵心疼,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注视着她,“我喜欢看你笑,指柔。我们一起去看他。如果你选择留在他身边,我同意。” “不,楚晋!”指柔摇头,“我不同意。我不会留在他身边,不管他病得多么严重,我都不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楚晋眉头深锁,小声说:“那收拾一下,我们带楚楚去。” 楚楚听说要去看李叔叔,欢乐无比,她抱着楚晋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呆笛,李叔叔好可爱,他唱歌好好听。” 楚晋笑,回头看一眼指柔,她有点神不守舍,然后一家人上了车,她抱着楚楚坐在后排,朝医院奔驰。 林如墨说,他病症发作在新年的一天。 新的一年伊始,阖家团圆,孤零零的李明远却忘了自己是谁。 他最怕过节,没有人知道他最怕过节,节日的热闹气氛让他感觉心里荒凉。 苍白的医院。 指柔带着孩子前往他的病房。 林如墨也在那儿,看到她来,自动往后让了让。 他坐在床头,靠着枕头,从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看到她的人影出现,他会惊喜,会激动,会高兴!如今,他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表情。他脸色苍白,嘴唇苍白,目光空洞,仿佛苍老了十年! 才多久没见? 他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抱着孩子走近,热切的喊一声:“李明远,我是指柔!” 李明远抬起了头,痴呆的眼神,迷茫而无助,眼底根本没有焦距。 他忘了自己,忘了指柔,忘了这个世界。 “我是指柔!我是指柔!我是向、指、柔!向——指——柔——”她含泪叫喊,伏在他的耳边,他听到了,却依旧迷茫无助。 指柔在他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他困惑,苦恼的纠紧眉头,她一笔一画,写到最后,她视线朦胧,心酸的缀泣着:“向、指、柔!你记住了吗?” 她还拿来了便签,与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名字。 看着字,看着她,他忽然笑了,他缓慢的,艰难的嚅动嘴唇:“指,柔,谢谢……你来看我……谢……谢……” 指柔含着眼泪回笑。 楚楚望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妈咪,你哭了?” “没哭,没哭。”指柔蹲着,抱紧了孩子,将脸贴在她肩膀,呵呵的笑,“没哭,妈咪没哭。” 楚晋最后一个从门口走来,他看见李明远那副凄凉的光景,心里倍感怆恻。 他站在他面前,李明远看着他,迟滞的眼光,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楚晋把手伸出去,自行与他相握:“李先生,保重!” 李明远痴痴呆呆的望着他的手。 “李叔叔,我是楚楚。”楚楚也把手搭上去。 他依然没甚反应。 他是好不了了。 指柔叹口气,将楚楚拉开去,楚晋抱起她出去了。 这儿只有林如墨和指柔,陪着那一个病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李明远。 没多久,他觉得累了,蜷着身子,靠在枕头上静静的一动不动,大约是睡了。 指柔给他盖上被子,林如墨单手放在裤袋,同情的望着床中那具睡尸,怜悯的说:“李同学,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瞧!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你若是死了,连美女都看不到了,多么可惜啊!” 李明远闭上眼睛,在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片空白。 他没有失忆,只是忆不起昔日的人与事,忆不起眼前的景与物,忆不起!钝重的脑袋。思绪慢而迟顿,浮浮沉沉,却捕捉不到一个。 时光从他身上流过。 指柔陪了他一夜,这是最后一夜。以后不会再来陪他,她有她的生活,他也有他的生活,虽然他这样生活是令人心痛的,可是,那是他的命。他得认命!老天注定,逃脱不了的命! 不过幸好楚楚还不知道,他才是她爸爸,否则孩子哭闹伤心的时候,她怎么办? 望着李明远,她忽然就想到。 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李明远就预料到,他的身体会有好不了的那一天?所以,威胁楚晋帮忙弄钱的时候,顺势把女儿送出? 是因为,他早知,将会有这一天?躺在病床上渡过余生? 是因为,他早知,他不配做楚楚的爸爸? “李明远……”指柔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慢慢的好起来。看着楚楚长大,不!看着慕名长大!她虽然是楚楚,但在我心目中,我仍然叫她慕名。你一定也放心不下她是吧?你说过,我幸福你就会幸福,甚至会快乐的。那么,现在呢,你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你就是这样幸福的吗,你就是这样快乐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又何来的幸福呢?” “你要是走了,李氏怎么办?你想想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你就是交给我,我也没有办法替你管理,我自己还有事情,都处理不完……” 李明远在床上动了一下,后来又继续睡了。 天明的时候,楚晋来看他,带来了早餐,也给李明远带了一份,他醒了,爬起来看似找东西吃。 指柔先喂他,楚晋却说:“你吃你的,让我来喂。” 他洗过手,打开床桌,然后扶着李明远坐好。楚晋自己也坐在旁边,将饭盒放在桌上,拿了一柄小匙,盛起一口,慢慢的送到李明远唇边。他抿了抿唇,吞了下去。嘴角有抹痴呆般的笑。 “来,再吃一口。”楚晋边喂,边劝,“要多吃一点,才能好得快。”他搂了搂李明远肩膀,轻轻拍打着:“李明远啊李明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我们说的话,难道你都听不见了吗?你就这样下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吗?我不说你可怜,可能你自己还有意识的话,也会觉得自己可怜的。”他再喂了他一口,他疑滞的目光,和空洞的表情,让楚晋深深叹道:“李明远!你才三十多岁,男人在这个年龄段,成熟而具有优势。像你长得帅,事业又成功,走出去不知会受多少美女偷偷关注。其实那个言小英挺好的,她为了你,做了不少,还整了容,虽然没有完全整成像指柔,但那三分像,也能满足你审美观了。你呀!不要太贪心,拥有一个人就够了!” 李明远嘿嘿的笑起来,完全不知笑什么,那笑是近乎麻木的,僵硬的,机械的,苍白的肌肉运动。 指柔看了那样的笑,只觉心酸。他可能连自己在笑都不知道了! 倒是楚晋开心起来,一看他笑了,直拍他的肩膀,赞美道:“好好好,笑了,笑了!指柔,你看,他笑了!” 指柔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那笑,比哭还难看。你不觉得么?” 楚晋看看李明远,再看看指柔,最后望着李明远,非常认真,非常严肃的说:“你不要这样说他,指柔,要学会赞美,首先就要从一个痴呆症的病人开始,学会欣赏他的优点,并不时的赞美他。要让他树立信心,才能好得更快。” “我想,他这样好不起来,未尝不是件好事。”指柔端着饭盒,看着那一无所知的李明远,喃喃的说:“就这样吧,李明远!你痴呆也好,你小脑萎缩也好,你却还是你,你依然活着。你还能看到这个世界,虽然你不知道,什么是世界,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你还能吃喝,还能睡觉,还能笑,还能呼吸,还能感知冷暖,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李明远,你就这样下去吧,如果这是你的幸福,我祝福你幸福,并且要快乐!” 她的饭没吃多少,楚晋给她买的清蒸肠粉,广东美食。给李明远买的蚵仔面,台湾美食。李明远已经快吃完了,指柔却剩了一大半。 然后,她站了起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1 来,饭盒盖上,出去了。 楚晋喂完李明远,也朝她而去。 指柔站在医院的花园中,望着高远的天空,和那些云彩,长时间一言不发。 楚晋在旁边看着她,也良久不语,最后还是他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静:“指柔,我知道你担心他。我没有吃醋,也没有任何不良好的感受,我也担心他,和你一样担心他,和你一样希望他好起来,和你一样希望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指柔。”他将她揽入怀中,“我更希望你快乐,天天快乐。如果你不快乐,那就是我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不能让你快乐。” “我已经很快乐了,楚晋。”指柔仰望着他,笑盈盈的,“和你在一起,我幸福而快乐。” 站在他怀里,闻着他的呼吸,听着他的说话声,心是快乐而沉醉的,她,从来要求都不高。 楚晋把她揽紧,低头在她头发上亲吻,“谢谢你,快乐的和我在一起,谢谢你。” 太阳升得很高,光芒万丈,普照大地。 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楚晋要上班,指柔也要上班,各自忙碌着,充实而快乐。 女人有自己的事业,那种自豪感是没有事业的女人所体会不到的。 诗琴仍然在为两个男人苦恼。 她说她烦死了,没法选择。 周正已经进入了娱乐圈。 指柔的保镖换了另一位,是周正的朋友。 周正越来越帅,也越冷酷,而足千里越来越温柔体贴。 指柔问她:“那你最爱谁?” 诗琴苦恼的说,“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爱周正,我也爱足千里。” 她把周正写的“分手通知书”拿给指柔看—— “……如果你还跟足千里有任何瓜葛,我郑重的向你提出,分手!” “那你爱周正的话,还是和小足分了吧。”指柔给她拿主意。 丫却支支唔唔:“其实吧,指柔,我如果和足千里分手,会觉得周正不太合适我。” 指柔不懂:“为什么?你难道不爱周正?” 诗琴分析道:“周正已经不是原来的周正了。”她沧桑的叹道,“他如果还是你的保镖,或许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他已经是当红影星了。他的功夫片,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财富和名气。他有众多的拥趸者,台下有许多漂亮的女粉丝,身边还有许多漂亮的大腕明星,他哪还会看得上我啊?他已经是一个光环,而我呢?区区一个律师?我们差距太远了!” 指柔听她分析得也对,陪着她叹气,“你会解决的,我相信。周正如果爱你,就不会计较这么多不是吗?爱,本来是件简单的事情。”指柔看到诗琴惊愕,笑道,“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哦。我也认为,是这样的。很多时候,是我们把爱情想得太复杂了。” 指柔把分手通知书,合起来,递给她,“拿去你们好好谈。谈得来,就相爱。谈不来,就分开。很简单的一件事,爱,就爱。不爱,就不爱。” 诗琴单手支着腮,半天没说话。 “去吧,我还要做事。” 诗琴哦了一声,犹犹豫豫的,然后转回头,无限伤感的说:“指柔,你曾经对我说,当你拿出生命去爱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就会懂得,为什么你爱着楚晋的时候,还对李明远久久不能释怀。现在我突然懂了。因为你对他爱得刻骨铭心,已将生命分他一半,已经拿不回来了是不是?” 指柔笑:“可以这么理解吧。” “指柔。”诗琴喃喃的说,“我想,也许,我要步你后尘了……” 她转身的背影特别凄凉。 指柔怔怔的看着她离去。 直到电话响。 楚晋在那端说:“晚上一起吃饭?我去接你?” “我有车,楚大哥。”指柔俏皮的笑:“要不,我去接你?” “嗯。”楚晋思索了片刻,认真的说,“不行,今晚,我是男生,男生要主动点,不让能女生来接。” “噗……”指柔不禁大笑,“你还男生啊?纯洁的小男生?” “说好哦,晚上我来接。”楚晋欢快的挂上电话。 这边,手指轻轻叩击听筒,指柔若有所思的望着落地窗,天色渐渐变成暖红。夕阳西下,天边一定有绚丽多姿的晚霞。 晚上八时许,指柔和楚晋像往常一样吃完饭。 走出酒店。 楚晋兴高采烈的说:“今天晚上太单调了,不如叫 许师傅出来玩?” “好啊,随你。”指柔见他满面红光,像是有什么喜事要宣布,也被感染了,笑靥如花的捏了他一把,“楚晋,你今晚好帅!” “我哪天不帅?”楚晋搂着她亲了一口,两人站在酒店前坪上,来往都是人,他也不顾公众形像。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楚先生,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指柔的脸红得胜比灿烂的晚霞。 她把头埋到楚晋胸前,两人扭扭捏捏的上了车。 等驱车来到海边时,眼前的一幕让指柔感动得泪流满面。 原来,楚晋和杨微微,以及他的秘书,许师傅,司机等几位朋友和同事花费了半年的时间策划了这场浪漫的求婚。 现场用许多的彩色蜡烛,围成一个心形摆成“我爱你”英文字样,烛光之外是小盆景的绣球花。 带头策划求婚的是楚晋的秘书,她说:“你们相处这么久,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领证了,不如,来一场浪漫的求婚吧。” 楚晋不好意思的笑,“这个嘛,第一次求婚,我什么都不懂,交给你们吧。” 于是,他的秘书便精心为上同策划这次浪漫求婚。 她组织几个与楚晋关系最为密切的人,查阅了很多求婚的形式,大家想了很多浪漫的场景,想了很多新的创意,最后定下了这个。 精心准备了长达半年之久。 采购蜡烛、烟花、气球、夜光石,购买白t恤,用鲜艳大漆写上:“指柔,嫁给我吧。”的字样,而今晚,他们布置这个场地的时候,从五点多开始,一直忙到八点多。 晚上八时三十分。 楚晋带着指柔来到现场时。 音乐、烟花,同时绽开,夜光石撒下,穿着“指柔,嫁给我吧!”t恤的几个朋友,捧着五颜六色的汽球忽然出现,包围了指柔。 而楚晋变戏法似跳到了烛光中央,捧出999朵玫瑰。 一圈烛光,一圈绣球花,他站在花与光的中央,笑得倾城倾国。 她感动的望着他。 他缓缓的蹲下,单膝跪地,掌心托起一只锦盒,轻轻打开,钻戒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耀亮了她的脸庞。 他神情庄严肃穆,虔诚的说:“指柔,请你嫁给我。” 良久没见指柔有任何动作,楚晋一直低着头,等待她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清晰有力,强劲而狂热。 他的心蓦然间一窒,指柔飞奔过来,她跃过一圈一圈的鲜花,跳过一圈一圈的烛光,奔他而来。 “楚晋!”她同时也单膝跪地,扶着他肩膀,深情的凝望他,“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这个文,到这里,已经是结局了。至于后边,算作番外吧。指柔的,李明远的,诗琴的,林如墨的,指情的,还有很多哇。嘿嘿,不知大家喜欢看谁的。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李明远的嘿嘿。 正文 永不再爱(四) 她说她愿意! 她终于答应了! 今晚的求婚,其实他并没有底,虽然她之前开过玩笑说,让他求婚,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特别担心,特别害怕,怕她犹豫,怕她婉拒…… 做梦也没想到,她愿意! 他给她戴求婚戒指,内心激动不已,手指颤抖不停,嘴唇微微痉.挛。* 戒指一寸一寸滑进她纤指,圈住她,不大不小,刚好,他眼睛热乎乎的,仿佛有水气弥漫,渐渐的湿润。他吸了吸鼻子,突然间,一大颗眼泪猝不及防从眼角滑出来,滴在闪亮的钻戒那朵盛开的玫瑰花蕊,那清脆的“嘀嗒”的一声,仿佛滴进了指柔的心里,柔软湿热。 指柔心疼的说:“傻瓜,你怎么哭啊,这么高兴的日子……” 他嗓音哽咽着:“谁哭?谁哭?那是雨,天上下雨了!”他抬头,眼圈红红的,“你看,是不是下雨了?” 她举头望天,光芒璀璨,无数的夜光石飞下来,闪闪亮亮,仿佛天上的星星飞落人间,又仿佛彩色的荧火虫飞落海边。月光如银,沙滩上,绚丽的烟火在他们身侧绽放,动人的音乐将他们包围。 “跳舞!跳舞!跳舞!”沙滩边许多人抚掌欢呼,“楚晋,指柔,跳舞!跳舞!” “他们让我们跳舞?”指柔依偎着他肩膀,小声的问,“怎么办?”* “跳舞吧。”楚晋牵起她柔软的手,眉心抵于她眉心,柔情万种的说:“亲爱的,让我们一起在沙滩漫舞。” 柔和的烛光、深情的音乐,绚丽的烟花、纷飞的夜光石,浪漫多彩的沙滩,美丽醉人的夜晚,他们相拥起舞,起舞,起舞…… “指柔,你知道吗?那年你把我带入舞池,我们一起跳舞的时候,我就激动的想,什么时候,我要与你在街头跳舞,在沙滩跳舞,在今后的人生里跳舞。” 宁静的夜里,他亲吻着她的脸,深情而认真的注视着她,“当这一天到来,我觉得像个梦一样。” “不!不是梦!是真实的,我不是梦,我是真实的一个人。”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你瞧!我有鼻子,有嘴唇,还有眼睛!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一个梦!真的不是!” 柔软温热的皮肤触着他的掌心,暖而踏实,梦是不会有温度的,楚晋不禁笑了:“对对,不是梦,是人!你是人!是人!” “是啊,我是人,你也是人!楚晋,你也是人!” 两人抱在一起,翻滚在地毯上,他压在她身上,拨开遮住她眉间的头发,与她眉眼相抵。 他温柔如水的说:“指柔,谢谢你。” 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楚晋今天很高兴,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高兴。他一整晚都在感动,激动中渡过,眼睛泛红,面部发红。 睡梦里,他都在含糊的呓语:“谢谢你……” 李明远在精湛的医术,精心的治疗下,渐有起色。开始很灵活,并且自如的在室内走动,不用人搀扶,不用人跟踪,而且看到护士走进来,也知道打招呼。 问他自己叫什么名字,他还能不假思索的报出,不像前几天,要想半天想半天才想得出来。 他病症不是很严重,只是不能受刺激。 但是现在,经历过这么多,好像什么刺激对他来说,都不算刺激了。 因为,指柔要结婚了。 她要嫁给楚晋。 他们的婚礼就定在指柔生日那天,举行空中婚礼。 八十万包下飞机。 下午三时,“旅客们”开始陆续登机。 “欢迎您!”亲切的说出这句欢迎词的,不仅有漂亮的机组乘务员,还有笑容满面的新娘与新郎。 由于飞机局部空间有限,那是不用说了,邀请上来的来宾们都是顶顶重要。 来宾们拿着照相机、摄像机各种装备登机,还有两名记者,进入机舱后,纷纷忙着向新人道喜。 老许笑呵呵:“楚晋啊,祝贺你美梦成真!” 楚晋一掌拍他后肩:“这话听着,怪别扭的。老许,今天我大喜,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那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老许咧着嘴,转向指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2 “向小姐,其实三年前,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看到你站在楚晋背后,我好像就有预感,你这一生都逃不开了。” 是啊,逃不开了。 有些人,注定是逃不开的。 “楚晋,他很坏吗?”指柔眨眨眼笑问。 “男人都坏……”楚晋一把推开老许,“去去去,喝酒去。” 诗琴奔上来,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惊叫道:“指柔!你今天好美丽啊!” 楚晋打量着她,打趣道:“你也快了!首律师,你和周正同志,还是足千里?可要考虑好哦,哪个最坏,你就选择哪一个。男人就是要坏……” “楚晋!”指柔打他肩膀,嗔怪道,“你这话我特不爱听?什么叫,哪个最坏,就选择哪一个?那敢情,你是最坏的那个?” “我说的坏,不是那个一般的坏。”楚晋辩白,“我说的坏,是一种气质。坏男人,也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对对对,独特独特!”诗琴举起双拇指,大加赞赏,一转头跑向里面找寻同伴去了。 “楚大哥,楚大哥!”文文跳上来就喊,“恭喜,恭喜!” 她拉着楚晋看,“哇!楚大哥好帅好帅!” 楚晋伸手想捏她脸蛋,转头一看,指柔微愠的瞪着,他急忙收回手,绕到头上,然后整理了一下礼服,咳嗽着小声的说:“嗯。你楚大哥哪天不帅?” “今天最帅!”文文笑吟吟的,往后一看,“你知道,今天还有谁来么?” 能来的大概都记得,波音747飞机最多就四百个座位。 即使记不清,也有模糊的概念。 楚晋往机舱门口看去—— 证监会的领导都来了,陆续登机,当中一个男人,长得高大挺拔,五官如雕刻,清晰立体,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一看,就是金马玉堂的人物。 楚晋笑着,伸手与他相握,“夜先生,欢迎您!” 夜先生礼貌的恭喜,他的红包是所有人当中最高的一份,一百万! 指柔当时见那人长相不凡,不由的问楚晋:“他是谁?” “夜长安。”楚晋补充说,“证监会的高管,我以前的位置由他接替了。” 指柔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今晚来的人当中,楚晋那一方的,来头都不小呢。市委书记,银行长,以及政俯相关官员都来了。 指柔没什么朋友,她这边只来了几个大客户。 飞机起航。 阳光透过窗户,撒满机舱。 大约二十分钟后,喇叭里传来了悠扬美好的旋律。 在《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歌声中,三位年轻美丽的空中小姐从门帘内推着精美包装过的小推车,徐徐走了出来。 上面摆着红酒、酒杯、戒指盒。 稍后,乘务长拿起对讲机,甜美的拉开了空中婚礼的帷幕:“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您搭乘新人幸福航班……” 仪式开始。 指柔一袭雪白的婚纱,温婉恬静,笑容迷人,她挽着楚晋,从舱尾走向舱头,那段过程很短,短得一分钟就能走完,可他们走了四年,所以他们走得很慢,很慢。 楚晋西装笔挺,那是帅得没话说。 幸福像朵花,绽开在满满的笑容里。 红地毯在脚下绵延开去,他们并肩走得那么和谐,那么温馨。 乘务长做司仪。 交换婚戒、喝交杯酒…… 地面上婚礼上的环节一一在空中上演。 美丽的乘务员齐整的站成一排高歌祝福。 机组成员还特别安排了来宾们签字祝贺,一条红色的大横幅,写着祝语,很快在宾客间传递开去…… 指柔无意间瞟到那位夜先生,他落笔写祝语,眉间微许忧郁。一看,便知是为情所困了。但不知,谁能有如此本事,迷倒这位冷酷帅气的男人? 飞机飞翔,目的地是三亚,之后他们转飞丹麦。 这是一趟幸福之旅,因为在一千多公里的航程中,一场浪漫婚礼在万米高空举行着。 蓝天、白云为证。 他们深情地互道:“我爱你”,浪漫的气息甜蜜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机舱。 通道上,小公主是花童,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往爸爸妈妈身上撒花。 超级可爱的笑容。 她的搭挡是位小帅哥,穿着剪尾礼服,像个小大人一样沉着淡定,偶露微笑。 据说,这位男花童,已经是是第十次当花童,所以他很老成,很稳重。 倒是楚楚,是第一次做花童嘛,而且还是爸爸妈妈的婚礼。 她太高兴了。 快乐而敬业的,卖力的开始撒花。 没几下,花篮里的花瓣全撒完了,只见这个端庄高贵的小公主,机灵的转动乌溜溜的大眼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伸入帅气的男花童花篮中,抢夺过一大把美丽花瓣,放入自己花篮中。 成功后,楚楚还笑了一下。 谁知,那男花童也不是吃素的小朋友,一看花瓣被抢,也不顾绅士的装扮了,也不顾老成稳重了,只想夺回被抢花瓣。 这时候,咱们的楚楚小公主,立即显示出了女王般彪悍的气质,一只手唰地将篮子藏到背后,另一只手顺手牵羊神速的再次抢夺男花童篮中的花瓣。 男花童一看花篮中的花瓣越来越少,而对方抢去的越来越多,一场抢花的战斗来势汹汹。 几个来回后,男花童眼见战势不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众宾客眼球立刻被吸引。 楚楚一脸不屑地瞟着男童,“别哭了,哭起来,好难看。”男花童绅士的形象尽毁……花童差点抢了新人风头。后来还是婚礼经纪人,以及空中小姐过来好言相劝,才总算止住。 “哈哈哈,楚楚啊楚楚!”诗琴过来抱起她,“你真是太可爱了!阿姨好爱你。” 指柔和楚晋已经开始喝交杯酒了。 诗琴面对空中婚礼的浪漫,无不羡慕的惊叹,“指柔,你今天好漂亮啊。”拿着照相机不停的拍照。 一手抱着楚楚,在她脸上亲一口:“楚楚说是不是,妈咪今天好漂亮好漂亮哦。” 小公主虽然开心,但却咬着食指说,“好像没有看到李叔叔……” 那个时候,李明远一个人坐在咖啡馆内,失神的凝望着咖啡杯。 林如墨也去参加婚礼了。 他身边惟一能够说上两句话的人,也已经不在身边。 楚晋给他发了喜柬,他没去,他不敢去,不敢看她幸福的笑脸,不敢看她挽着另一个男人走向幸福红地毯。 失去的,永远失去了! 他的手动了一下,端起杯,喝咖啡。 有人向他走近。 言小英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抬头,优雅的比了一下对面,她才敢落坐。 “什么事?”李明远冷淡的眼神。 正文 永不再爱(五) “没事。我只想找到你,然后一起喝杯咖啡。”言小英无视他眼中的不悦,微笑说:“李总,你还记得那天吗?我认识你的那天。当然你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 李明远目光下沉,望着桌。 她的声音在对面响起,缓缓的,轻轻的:累 “当年,你和指情在台上跳舞,我在台下看你们跳舞,你认识指情那一天起,我就认识了你。我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李氏的总裁。我一直默默的躲在背后,看着你和不同的女人周.旋,看着你结婚,看着你离婚,看着你有了家庭,看着你又没了家庭,看着你们相爱,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的一切,一切。” 她轻抿着咖啡,香而苦:“而你,从来都不知道,在你的背后,有那么一个人静静的,默默的看着你。因为你的视线在前方,不曾回首。” “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李明远坚定的说:“除了她,这一生,我永不再爱。” 他起身,就走了。 脚步不停留。 他从来没有为谁停留过,即使是指柔。他的目光,始终都在前方。 记住这个日子吧。 2012年,冬。 当2011年的人们认为,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楚晋和指柔正在丹麦作新婚蜜月之旅。 他们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航班从北京起飞,前往瑞典首都,享有“北方威尼斯”之称的斯德哥尔摩。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开始了浪漫甜蜜的北欧四国行程。 飞行时间为九个小时,飞越的国家有中国、蒙古人民共和国、俄罗斯、芬兰、瑞典,飞越的海洋有波罗的海。 北京时间,与斯德哥尔摩的时差是六个小时。 旅游过程中,楚晋半开玩笑,半怜爱的说:“指柔,怕不怕把你卖了?” 指柔抿着笑,新娘的笑容是非常美丽,非常迷人的。 她说:“好,看看我能值多少钱?” 下午六点到达斯德哥尔摩。 下飞机又坐了六个多小时的汽车,到达酒店已是次日凌晨一点。 匆匆休息一下,指柔换了厚实的衣服,跟着楚晋出发,一路上,她没有感受到旅游的辛苦,而是满面笑容,那笑容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那天上午,他们从瑞典小镇“卡尔马”出发,通过连接着“瑞典”和“丹麦”两大城市的马尔默大桥,终于来到了此次旅行的第一站—— 来到这个童话中的世界,丹麦首都。 哥本哈根。 天空是格外的晴朗,湛蓝的苍穹,飘浮着几朵白云,一月份,这在北欧是不多见的好天气。 楚晋把她的手挽着臂湾里,他们慢慢的行走在去市政广场的路上。 安静的街道笔直、通畅、干净,两旁整齐停着同样安静的车。 走在这样的街头,会让人感觉内心安宁,时光会随着墙面上那些久远的,古老的浮雕,慢慢沉淀下来。 金色阳光照着楚晋的脸,墨黑的头发上泛起一圈朦胧的光晕,他不时深情的凝望她,让她走在马路最里边,他在外为她拦着路过的行人,以及车。 楚晋忽然伸手一指,“瞧!那就是安爷爷。” 指柔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纠正:“什么安爷爷?那是安徒生。” 安徒生。 不仅是丹麦的骄傲,也是童话界的骄傲。 他的铜像伫立在古老的市政大楼旁,身穿礼服,头戴礼帽,一手捧着他的童话书,一手拿着根拐杖,目光睿智,翘首注视着左斜方对面的公园,注视着哥本哈根市区的主要街道。 那是以他命名的街道——汉斯安徒生大道。 广场上,有一座神牛降龙的喷泉,始建于一九二三年,在它旁边是丹麦的0公里公路里程碑,所有距哥本哈根的距离,皆从这里开始测量。 踏过那个里程碑,他们的幸福,也从这里开始测量,无限的延长,延长。 而现在的市政厅建于一九零五年,采用古代丹麦建筑风格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结合。正门上方有座镀金塑像,头顶是教堂的轮廓。 楚晋说:“那是哥本哈根的奠基人,阿布萨隆大主教。” 他好像对这儿历史很了解,侃侃而谈: “哥本哈根,在丹麦原文念‘k?benhavn’。”他脱口而出一句丹麦文,熟练如母语,指柔非常惊奇,他笑:“‘‘k?benhavn’,意即商人的港口。” 他轻握她的手,“它最初是个小渔村。和我们深圳一样,当初只是一个小渔村。1167年奥斯基勒大主教阿布萨隆,他就是我们在正门看到的那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3 座塑像。他在此修建了第一座城堡。276年后,被定为首都。那一年是1443年……中国,是明宣德八年!” “天哪!楚晋!”指柔惊讶的喊,“你对世界历史有过研究吗?” “我学过历史……”楚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后揽着她,“喜不喜欢学历史的男人?” 她将头倚靠着他的肩膀,打趣说:“不喜欢历史,但是喜欢学历史的楚晋。” “楚晋的历史知识,是全世界最好的,你信么?”他刮她鼻尖。 指柔摇摇头,才不信呢。 “信不信由你……”他牵着她的向前进。 两人来到富丽堂皇的市政厅,大厅宽敞明亮,建筑面积为一万五千平方米,市民投票和文化活动、结婚典礼以及官方接待,都在这儿举行。 “来,我们上钟楼。”楚晋牵了她的手一起。 钟楼有一百多米高。 登上钟楼,可以眺望全城美景。 哥本哈根市的美丽尽收脚下。 在钟楼门的上方,楚晋指着著名的“世界钟”说:“看见那钟吗?世界上最大的机械钟!” “是!最大的机械钟!”指柔笑着接道:“前后历时四十多年才制造出来,它能显示全球各地时间,美国啊,英国啊,芬兰,比利时啊,中国啊,以及各种天文时。” 这个,李明远给她说过。 他们以前来过。 而现在想起这个名,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淡淡的。仿佛朋友,又仿佛什么都不是。 楚晋捏了捏她鼻子:“对极了,它还会记住我们蜜月的时间!” 指柔笑得灿如玫瑰:“有没有那么神啊?楚晋?” “当然,会记住的……”楚晋搂着她,低头深情的说:“等我们老了,再来这儿的时候,我们就会记得那面钟,钟也会记得我们。某年某月某日,楚晋,向指柔,到此一游!” 下了钟楼。 他们坐在广场上的露天咖啡座,吃早餐,喝咖啡。 哥本哈根,像这样的露天早餐很多,出来吃早餐的人也很多,随意走着,街边就有雨棚,铺着白色柔软桌布的餐桌。 楚晋看着一边,指柔也看去,不远处,有一对老人在吃早餐。老人的神态,让他们思绪飘得很远,或许有一天,他们也这样老去。 另一边,有正在表演的印第安人,奇怪的表演节目。 指柔忍不住掩嘴笑,楚晋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从开始到现在,未曾离开。 旁边有个博物馆,楚晋拉了她去。 “believeitornot。”站在门外,指柔轻轻的念出那句英文,和楚晋相视一眼,不由的笑了。 “信不信由你!”她敲打着他的肩膀,“楚晋,怎么我们伟大祖国最经典的话,也流传到丹麦了?” 多年前,和李明远来,她没发现这儿有一座叫“信不信由你”的博物馆。 他们手挽手走了进去。 馆内以栩栩如生的模型、仿制品或带有生动画面的录像方式,一一展示了冒险家利普里,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二百三十三件奇珍异品。 很奇特,很全面的博物馆。 然后,他们去了走街,也叫斯特罗盖特步行街,据说,这条街是欧洲最长的步行街。 步行街上各种商店玲琅满目,有当街卖水果和鲜花的,有卖小吃的。 “当地樱桃,味道很好。我去买。”楚晋熟练的用丹麦语交谈,花了45克朗买了一斤。 鲜红欲滴的果实,捧在手心,看着就满心欢喜。 “你先吃。”指柔先喂他一颗。 楚晋含着,她也含着,两人相视一笑,品尝这颗果实。 果然,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在这几天。 他们去丹麦女皇居住的阿玛林宫,国会大厦,歌剧院,去童话般的公园kastellet。 公园不是很大,但是保留着军事壁垒和建筑。 给旅人带来深刻印象,看过,就难以忘记。 美人鱼像就在海边,它是如此的小巧,安静的在广阔的海岸线上,不是刻意去找,是不太容易发现的,所以指柔叫它:“小小的美人鱼。” 丹麦。 风景如画,生活闲暇。 这里安静,这里环境干净,这里历史悠久,这里是快乐的乌托邦。走进哥本哈根,那是一种全新的,与喧闹的中国,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这儿没有什么汽车。 大多数骑自行车。街头巷尾都是自行车来往穿梭。 楚晋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她在丹麦环城旅行。 下坡的时候,他放掉双手,让自行车自如飞驰,与她一起欢呼高喊,笑声飞扬。 蜜月这几天,身心都被愉悦涨得满满的。 原来,这就是幸福。 和相爱的人,一起去美丽的地方,看美丽的风景。 美丽的牵手。 他们那天很晚才回到酒店。 楚晋边揽着她进房间,边问:“累么?” 指柔笑:“不累,但是很困。” 洗了澡出来。 楚晋躺在床上翻看财经杂志。 她带来满室的温馨,趴在他身上,抱着他脖子。 “楚晋。”她懒懒的问:“我们会好一百年吗?”把脸贴在他胸前,细听他强壮的心跳声,她有些喃喃的问:“会好一百年吗?” “会……”他吻她的唇,慢慢的双手在她身体上游动。那柔软的曲线在他掌心下抚过,如云般,白皙滑嫩的肌肤,带给他深深的叹息。 他解开她的睡袍扣子,褪去她身上仅有的遮羞物。 唇,从她身上下滑,一点一点,轻轻的吻她。 在他的带领下,她渐渐热情的回应。 他用温暖的吻,吻开她沉睡已久的花瓣,那儿湿润,春潮汩汩。 浅尝,已不能使他满足。 楚晋一个用力,挺身而入,与她融为一体。 这一下,就撞进了她的深处。 她疼痛的蹙眉。 “还疼么?”楚晋隐忍着,不敢再动,这么多年未曾亲近任何一个女人,她的温暖紧窒令他感到窒息。他被她紧紧的包裹,牢牢的吸入,他拨不出,也不想拨出。 疼,是不可避免的。充分的前奏,只适当的缓解某种疼痛,不能消除。 她转过脸去,又被楚晋拨过来,他手心轻轻摩挲她面颊,柔情似水:“指柔,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会倾尽一生来爱护你。我有多少生命,我就有多少热情,我就有多么爱你。” 正文 永不再爱(六) 他鼻尖抵于她的,目光如电,电到她眼中去,电得她浑身激灵,体内电流灼热蔓延,脸颊一片粉红,羞涩的低垂着眸。 埋入的久了,尖锐的疼已过去了。那种奇妙的愉悦渐渐从毛孔爬进来。 他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好像一石击起千层浪,澎湃的浪潮使她颤栗,惊喘。他再动了一下,比刚才更深,更用力,她禁不住轻吟出声。于是,楚晋微喘着气,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刚猛,狂烈。* 两人十指相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到达顶峰的时刻,他颤抖的爆发,满室响彻着楚晋兴奋高亢的低吼声:“指柔!指柔!指柔!啊——” 他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人。 汗珠滴下去,打在她粉颊上。 灼热,绵缠,滑过她的晕红的皮肤。 “老婆……”他喘着气喊,这个时候喊出一声老婆的男人特别性感,特别迷人。 他趴在她身上抱着她,休息片刻。 楚晋双手撑起,喘息未定:“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是我老婆……真的,我觉得太梦幻了,我………” 手掩住了他的唇,指柔仰望着他,眨着美丽妩媚的大眼,不满的说:“那你希望谁是你老婆?” “不是,不……柔柔。”楚晋语无伦次,满额都是激.情的汗珠,呼吸灼热,喷洒在她眼睛。他俯头再度压上她的唇,在她牙齿间坏笑,“我还是想要用行动证明,你是不是真实的,来,再来一次!”*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勇猛,更激烈。 床都被他摇晃起来。 她早已领教过他强劲的力量,在他身下不断的扭动,不知道第几次欲仙欲死,她香汗淋漓,气若游丝,连连哀求:“楚晋啊楚晋,不要了,不要了……” “叫我老公!”他喷着粗气,在她耳边说:“叫我老公,我要听,我要听!” “老……老……老……公……”她被他搞得气喘吁吁,五音不全,红唇一张开就是要命的呻.吟。 楚晋把她雪白纤长的双腿架在肩上,双手捧着她曲线完美的臀,一波比一波凶猛,一波比一波迅疾地冲击,冲击,冲击。在他强而有力的律动中,指柔不断的达到高峰,而且一波比一波还高,一次比一次还要狂乱。……到最后,她累软在床,眼泪都流了出来,连话都不想说。 他恢复力惊人,歇息一阵,又不安分的推动她再来。 也许他等待得太久,渴望得太久,所以不停的要,不停的要,总觉得要不够,要不够。 一整晚,他都不能使她安宁。 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她不断的求饶,直到她不停的喊:“我爱你,楚晋!我爱你,楚晋!” 他才放过她。 揽着她睡觉,唇角轻扬,满足而愉悦。 天明,指柔先醒,骤然感觉到空气下降,忙把暖气调高了几度。 她的动作弄醒了楚晋。 他把她拉下来,搂到怀里,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急不可待的搜索吻她的唇。 “不要来了……”指柔颤缩着身体,不太敢过于热情的去回应。 “嗯。”楚晋用浓浓的鼻音说:“给我生个孩子……我想要个儿子………” “不是吧?”指柔捏了一下他的脸,叫道:“重男轻女?封建的思想!” “不!我不封建,我也不重男轻女。”楚晋认真的告诉她,“我喜欢男孩,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我从来不违背自己内心,为了安慰你,为了哄你开心,而说出虚假的话来。”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每一对夫妻当中,如果有说不喜欢要男孩的那个男人,那是最虚伪的!” 他暖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背上,“我喜欢男孩,若生女孩,我对你的爱依然不变,偶尔我会有些失意,有些遗撼,但对我们的感情造不成任何影响。懂了吗?” “我懂……”指柔躺在他臂湾里,侧着身子看他,“我喜欢你这种坦率!真的!楚晋!其实,不只是你想要男孩,我也想要,我非常想要男孩。但是我怕,万一是个女孩呢?我们已经有了楚楚?你会不会……” 楚楚毕竟不是他亲生的。 将来以后,父爱会不会不均衡? 他懂她的心思,他把手指轻轻压在她唇上,“再生一个女孩,就是楚楚的妹妹,我爱她,像爱楚楚一样爱她。”楚晋微微一笑,“楚晋以后有什么地方做不好,任你奴役!” “噗……”指柔笑出声来,“你就那么喜欢,让我奴役你?” “这你就不懂了,有时候,被所爱的人奴役,也是一种幸福。”楚晋吻她额头,看向窗外,惊喜的说:“你看,下雪了!”他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放在窗旁,从后边揽着她的腰,修长的手臂轻轻推开窗户,雪花飞扬,洁白晶莹。 丹麦下雪了。 下了两天,外面一片雪白。 红色的房子落上白雪,衬得这座童话之城更美丽,更梦幻。 “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4 ,跟我来。”楚晋给她穿好衣服,拉她下楼。 “下雪了,下雪了!” 指柔在雪中欢呼,像个孩子一样,仰起脸来,张开双臂,让清凉的雪花落入掌心。 “亲爱的,来,让我们一起在雪中漫舞吧。”楚晋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旋转了一个圈,那么自然,那么流畅,那么欢快,跳起了舞。 两人迎着风雪,浪漫的舞出他们幸福。 跳完舞,两人意犹未尽。 全身热乎乎的。 飘扬的雪花落在两人头顶,凉丝丝的,他用解开的大衣,将她暖在怀里,揽着她步行。这一路,长而远。 一周后。 飞机飞向他们所在的城。 时差倒回来的那一个礼拜,他们整天腻在一起。那一晚,楚晋精力充沛,急不可待的解开了她的睡衣。 她脸红气喘的,手指掐入他的肩肉里。 楚晋的持久让她感到这种快乐是无止尽的,他的庞然大物好像要冲破她的身体,不断冲击她的神经深处,她昏死过去。 “指柔!指柔!”楚晋吓死了,轻轻拍了拍她,“老婆,老婆!” 她懒洋洋的抬了一下眼皮,累得直想睡。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正搂着楚晋,两个人身上一丝不挂,看看床柜上摆的钟,已经早上九点,想不到自己还能睡那么久。 她爬起来走向浴室冲洗,发现自己两腿之间有肿肿的感觉。 她知道那是楚晋勇猛的力量摩擦造成的。 走进浴室时,双腿间流出浓稠的黏液,那是他和她混和一体的浓液。 清洗过后,从浴室出来,发现楚晋也醒了。 “楚晋老公,你醒了?”她爬上床搂住楚晋,这也是第一次她在清醒状态下,主动抱着楚晋叫老公,那个肉麻的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称呼。 楚晋被她叫声弄得热血沸腾,似乎受到某种暗示的鼓励,又将头埋进她的胸部,而她也感到全身又开始麻痒难耐。 “指柔!南非的外交部长于今天抵达,你的资料准备得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李明远的声音,她躺在床上,腿张的开开的,楚晋正一进一出的在她体内律动,她忍住呻吟,看也没看,拿起刚响的手机,一听正好是李明远的声音。 “不,还好!刚开始……准备。”她勉强克制呻.吟的冲动,让自己语气正常,事实上南非那边矿场的资料,还根本没有准备齐全。 而她这几天都和楚晋在床上,在地毯上,努力制造人命,连煮个什么东西,两个人都粘在一起,一起吃。 “那你抓紧时间准备,今天下午,所有珠宝企业召集开会,楚晋有没有告诉你?”李明远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根本不知道她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只是着急南非的事情。 他刚才说到楚晋,而楚晋这时正开始九浅一深的那个她。 “没,没有告诉,他,他好像忘记问上面的人了,我等下去问他……”楚晋的九浅一深激起她的兴奋,害的她话都没办法正常讲,瞪了楚晋一眼,示意他先不要动,但楚晋坏坏的露齿一笑,还加重他的力道。 “那好!你抓紧时间吧。”李明远说完,刚要挂电话。 “啊——”楚晋猛一加重力气,她忍不住发出一阵呻.吟。 “指柔,你怎么了?”电话那头,李明远急忙的问她。 “没,没什么,一只蜜蜂叮到……”指柔吓了一跳,连忙找理由解释。 “那再见!”说完,李明远便挂电话了。 “有这么大的蜜蜂吗?”楚晋一边取笑她,一边继续他的动作,她根本没空响应,气喘吁吁,又忍不住阵阵的尖叫,很快她又瘫软在床上。 李明远放下电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醒悟过来。那边的指柔,正在…… 他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拿过文件浏览。 心烦躁不安,告诉自己别去想,那是她的幸福,他如今连想的资格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去想呢? 他的病情已得到控制,虽然有时候反应还是比较慢一点儿,但并不影响生活。 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在电话打去的那一刻,就会听出声音有什么不对了。而今,他…… 他又捶了一下额头,头隐隐作痛,不可抑制。 他急切的找止痛药,医生提醒那些药不能吃,否则会加快药情的发展。 可是他,这样的痛,撕裂而钻心,他没法说服自己用意志力去抵抗。 言小英在这个时候,及时走了进来,一看他捧着脑袋,往桌子边缘砸,心慌的叫:“李总!李总,你怎么了?” 她扶住他,一面着手打电话,给医院。 “嗵”的一下,语筒却被他拂开老远,他准备推开她,却在这时,言小英胆大的把自己嘴唇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那是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的,男性的薄唇。 但是柔软得令人不可思议! 言小英忘记了任何动作,只保持着那个吻他的姿态,唇贴着他的唇,一动不动。 李明远怔住!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这么大胆,碰自己的嘴唇! 微微的恼怒,表现在他蹙紧的眉头间。 他一把推开她,怒容满面,低吼着:“滚!” 言小英兀自楞着,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刚才的行为事后才知害怕。她胆怯的为自己刚才的胆大瑟缩了一下肩膀。 “对不起,李总……”道完歉,即刻奔出去。再不识趣,等着挨斥吗? 她一口气跑到自己办公室,背抵在座椅上,刚才的情景又浮上来,他的脸庞,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以及他的震惊,他的震怒…… 那一吻,虽然使李明远愤怒。 可是大脑神经的疼痛,竟奇异般的减轻了,因为被愤怒占满了。 他抄起一打文件,攥成一团,丢进纸篓。 “kao!”强烈的愤怒,使他不禁骂出一声。原因没有别的,刚才言小英吻他的时候,他看着那张脸,竟然是向指柔的?!向指柔!向指柔!向指柔!凭什么这么顽固的占据他内心,占据他脑海? 正文 我,慕名而来(一) 花园外,有车开进来。 楚楚被保镖接回来了。 指柔打开门,楚楚欢叫着扑上来,“妈咪,你好吗?” 她吻了一下指柔脸颊,指柔也回吻着她,亲切的笑:“妈咪很好,楚楚,你好吗?” “我也很好。”楚楚取下脖上那枚硬币,放在她手上,“妈咪,我们小朋友明天要去爬山,我把呆笛留在家里,等我爬完山回来,我再把呆笛带在身上。”* 小朋友们要去户外运动。楚楚怕把硬币丢失了,于是让指柔代为保管几天。 楚晋穿好衣服,整理着一只袖子,红光满面的走出房间,“我的小公主回来了?”楚楚看到他,小手拍拍,奶声奶气的叫:“呆笛,来,抱抱!” “噗……”楚晋笑着蹲下来,亲她可爱的脸蛋,抱她起来,故意皱眉说:“长胖了啊!可沉了!沉得快抱不动了!” “呆笛抱不动我,那我以后就抱呆笛。”楚楚扬起笑脸,清脆的说,“妈咪,你抱不抱得动呆笛?” 楚晋抱着她走向指柔,她坐沙发喝水,朝楚晋翻了一个白眼:“我才不抱他!” “妈咪抱不动呆笛。”楚楚又在楚晋脸上亲了一口,很响亮的一吻,“呆笛,你抱不抱得妈咪?” 楚晋蹲下去,放她放地上,捏她小鼻子,“不如,叫妈咪来试试?” “好啊好啊!”小公主开心快乐的从楚晋怀里溜出来,朝指柔那边一坐,两只穿白袜子的小小腿上下晃动,“呆笛要抱妈咪了,呆笛要抱妈咪了!”* “去去去!”指柔看到楚晋和孩子闹,竟然来真的,当着孩子的面她特别不好意思。 楚晋说:“满足一下孩子的要求,她的要求并不高。” 说着,两只长手往她腰间一绕围起来,将她高高的抱起来,扛在肩上,还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指柔被他转得头晕,整个人悬空危险得不敢睁开眼看地面,止不住的尖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头和胸口,楚晋闹了好一阵子,才放她下来。楚楚早乐得开怀大笑。 “别闹了,我下午还有个会议。”指柔走进房间,楚晋在身后,将门轻轻关住。楚楚到外边画画去了。 指柔把那硬币放进包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楚晋轻轻拿走她手中的象牙梳子,梳着她丝绸般光滑的秀发,看了一眼落地钟的时间说,“到饭点了,吃了中午饭再去。” 她抬起头来,望着镜子,正对上镜中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禁脸红。 “妈咪,呆笛,出来吃饭了!奶奶把饭吃好了。”楚楚在外拍门,清脆的喊道。 她从小就叫保姆奶奶。 楚晋开了门,她奔进来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指柔,左右一看,歪着脑袋笑,“我们吃饭去啦。” 她和楚晋两个相视一笑,这孩子一回来,家里热闹得不行。 瞧!她坐了在椅子上,小嘴还在说个不停:“我们老师说,吃饭之前,要先唱吃饭歌。” 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始稚声稚声的唱道: 吃饭吃饭吃饭吃饭 吃饭吃饭我是大胃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咿咻和尚 农夫种稻 粒粒皆辛苦要珍惜 大鱼大肉 只会坏身体别偏食 青菜萝卜 西瓜旺莱我最爱 吃饭细嚼慢咽 不要嘻嘻哈哈好消化 阿阿阿弥陀佛啊 一口一口 一口一口好吃的菜 不能剩下来 通通吃光光通通吃光光 咿咻咿咻 咿咻咿咻我是好小孩 吃了头壮壮 吃了手壮壮 全身上下都壮壮 …… 这首歌,指柔每次听,每次都忍不住发笑。 而楚晋每次都带头鼓掌,赞不绝口:“好听好听!太好听了!楚楚长大之后,一定要成为歌唱家!” 爸爸的赞扬很受用。 楚楚露出可爱的笑容,满足的吃饭,她不挑食,好像什么都吃。 可是,长得还是瘦瘦弱弱的。 体质弱,隔三两天就要病一次,容易感冒发烧。 “妈咪,你怎么不吃饭?”楚楚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望着她。 指柔缓过神来,温柔冲她一笑:“妈咪在想,楚楚这么听话,又这么会唱歌,妈咪以前都没有陪着楚楚,妈咪很难过。” 楚楚成熟早,懂事早,露出快乐无忧的笑:“妈咪,你不要难过了。因为你难过了,呆笛也会难过的,楚楚也会难过的。” “好,我不难过了。”指柔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望着楚晋含笑的眼神,“吃饭。” 阳光房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晶莹剔透的玻璃外绣球花开得如火如荼。 指柔应该知足了。 有这么好的孩子,又有这么好的丈夫,组成这么温馨的家庭。 下午她赶到公司去。 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各珠宝企业负责人会议安排在城里五星级的宾馆。 会议时间三点钟开始,召开了《南非招商引资的意义》,《中国矿场进驻南非的意义》等一系列重要会议精神讨论会,该市党政领导班子参加了会议。 她来得较晚,敲开门后,她接过助理提着的电脑,走入包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5 厢,一看会议桌满员就只有李明远身边有空位,不假思索的坐了下来。 “你来晚了。”李明远修长手指叩击桌面,睨了她一眼。 指柔脸上皮肤白里透红,这几天性事高峰残留着余红,不曾消逝。 她穿很修身的西装,长长的袖子遮住了楚晋留下来的吻痕,他几乎吻遍了她全身,就连手指脚趾都没有放过。 她遮住了手臂和腿上的草莓,却遮不住手背上的,那一块,小小的,紫红发亮。 李明远用研究性的目光停留在那儿,心里沉沉的。 散会后,指柔走在最后,跟着前面的人去吃饭。 晚饭安排在宾馆吃的。 菜式丰盛,山珍海味。 席间,她喝了点酒,脸颊生红,薄醉微醺,眼睛溢彩流光,妩媚动人。 男人们的目光都被她频频吸引。 来的人当中非富即贵,大多数认识向小姐的。 敬酒期间,并没有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她动手动脚,也没有对她进行不怀好意的目光骚挠。 其实一个女人在社会上混,没有一点后台,根本容不下半只脚跟。 男女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喊着“男女平等”口号这么多年,改善的只是模糊的意识观念,精神层次方面,一旦真正处于各种现实场合,那不平等的一面就显而易见的暴露出来了。 男女身体构造方面,就是不平等的标志。就说那层处.女膜,女的有,男的没有。都说,男人为性付出爱,女人为爱付性,也并无道理。 唉,扯远了! 总之,指柔是有后台的,别说喝得有点醉意朦胧,便是畅怀大醉,周边的男人除了礼貌的搀扶,也不敢做出咸猪手的行为。 总之,楚晋就是指柔的后台,那座强大的靠山。 总之,任何男人包括政府官员都对她肃然起敬的。 散席后。 李明远,林如墨和一班人,礼貌地在宾馆门口与领导们一一握手,送他们走。 指情没有来参加此次会议,她退出这个项目。因为她不想和姐姐争,再者向氏还有其他产业,她忙得不可开交,少了这个项目,她不受任何损失。而指柔不同,她以珠宝首饰起家,着重点在珠宝黄金上。如果在南非,或者,与南非当地政俯联手,成立一家矿场,那么以后供货渠道就方便多了。 李明远也宣布退出,原因不为别的,他也不想和指柔竞争,那毕竟是他所深爱的女人。其实在指柔踏入这个领域后,有许多涉及到业务方面的竞争,他都次次谦让她。 指情退出,李明远退出,那么,留下来与指柔竞争的,除了林如墨,规模相当的企业,再无第二家了。 林如墨在犹豫,考虑要不要和指柔竞争。 这个,不是指柔所担心的,她很有信心,充满了自信。 “还能走么?”身后的声音传来,让指柔微微一颤,转头看是李明远。她嘴唇弯了弯,一条温柔的笑弧在嘴角流转。 “嗯,没事,还能走的……那酒的度数不算,不算太高。”她脚下打个踉跄,只觉得浑身一歪,往旁倒去。他及时伸手扶着她,把她从墙壁边的装饰柜上拉了回来。花瓶还有盆景都差点倒下来砸到她。 “小心点……”他拉着她胳膊,送到那些领导班子后,心急的转回来,指柔还在包厢里。 送客间,指柔喝得有点多,也就没有加入送客的队伍。他在包厢门口转头看到指柔,靠着椅子,闭目养神,有些心疼。 她吐出芬芳的气息:“谢谢……”看了看扶着自己胳膊的男性手,“那个,你让我自己走吧,我可以走的。没喝多少,没喝多少……”她挣扎开去,李明远也就没有再去扶。 他跟在后面,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以防她随时摔倒。 她走路的样子实在很滑稽,左一摇,右一摆,身子晃荡不停,裙角随着她晃荡的肢体,摇曳生姿。 李明远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打了一通电话给楚晋:“……指柔喝了酒,你过来一下……” 楚晋马上要进入车厢,为工作上的事情约了市委书记,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准备将此事推迟,秘书提醒道:“楚先生,市委书记已经与你约好,并且提前到了。” 楚晋几番权衡,最后让司机去接指柔。 李明远开了一个房间,让宾馆小姐扶她进去休息,然后没有停留的走出大堂。 却听到大堂那边有人说:“向小姐的皮包忘了拿……” 于是,前台接待打电话,让客房部的经理过来,把包送上去。 李明远退回来,说:“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在听见前台小姐对话时,他心想,指柔的皮包一定装了很贵重的东西,虽然这个五星级宾馆的人员素质很高,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李明远对林如墨的自我评价,他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他觉得,还是由他亲自把皮包还给指柔,比较安全。 指柔进了房间,习惯性的开始冲凉,然后准备好好睡一觉。 她向来不胜酒力,宴席之上,能不喝则不喝,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餐桌上喝了那么多酒,不!不多,也就一两杯而已。但却,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眼睛朦朦胧胧的,总觉得看不清事物。 李明远按门铃,一遍又一遍,里面房间的座机也在响,浴室墙壁上的挂式电话机也响个不停,她在里头开了顶喷,那哗啦啦的大型水线白色瀑布般的流淌下来,耳边全是水声,哪能听到电话响? 冲个澡神清气爽,走出浴室才听到电话响,以及门铃声响。 李明远有些焦灼的等待在门外。 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她虽然这么大了,又重新结婚了,可在他心目中,她依然还是那个十八岁青涩的小姑娘,性格如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得,不懂得照顾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才出来开门。 门刚刚打开一条细缝儿,一缕清香味便随着房间里的空气飘出,夹杂着她身上淋浴露的清香,以及她白白如玉的皮肤所散发出来的女性温柔的气味。 淡雅如兰,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他最熟悉的味道。 李明远偏了一下头,视线投落在走廊上,只将皮包递过去,“你的包忘在下面,我给你送上来。” 她一手接包,一面笑盈盈看着他,“谢谢……” 他点了点,客气的说:“不客气,你好好休息。” 指柔没有穿浴袍,只包裹着一片浴巾,裸出大半个雪白的香肩,以及白皙修长的颈部,甚至可见胸前半裸出两只丰满的半圆弧。细长的腿如玉竹似的,衬得她娇柔可人。尽管戴着浴帽,头发依然湿了大半,耳部垂下的发丝,还在滴落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他没有正眼接触她,可是那不安份的余光,终究没有逃过窥视的心理。 只觉喉咙间一紧,身体蓦然间发热,他下体某个敏感部位颤抖的跳动,原始的欲.望蹿了起来。 他转身向走廊中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听到指柔在里边尖叫一声,李明远没敢多想,回身冲进那间房,急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不见了……不见了!”指柔将皮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出来,皮包空了,也没有找到那块硬币,那不是一般的硬币,从小戴在楚楚脖子上,与她相依为命。 一面印着楚楚的头像,一面印着楚晋的头像,在小公主眼里那是宝中之宝,她可不能弄丢了。 “我帮你找,你别急。别急!”李胆远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在房间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掀开被子,掀开枕头,掀开沙发靠垫,连台灯,茶几都搬动起来。 他找出一头汗,也没有找到,心里着急,因为他也见过那块硬币,知道对于楚楚意味着什么。 “你确定,那块硬币是放在皮包里吗?”李明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指柔问,她点点头,把沙发上所有倒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进包里。 李明远坐过去,帮她清查那些小物件,纸巾盒,化妆盒,丝袜,车钥匙,这些东西都在,就是没看到那块硬币。 他急得不停的松领带,搓头发。为了找那块硬币,根本不顾得自己形象有多么狼狈。 “楚楚交给我,我就放进皮包,没有拿出 来。皮包也没有离开过,就刚才,刚才在前台……”指柔这么说,他这才想到,这个皮包刚才落在前台,于是想,会不会落在那里了? 开这个房间的时候,指柔见李明远付押金,她争抢着唰自己的卡,也就是那个时候打开了皮包,那会不会落在前台那里了? “我到前台看看。”李明远起身往门口去。 指柔跟着站起,浴巾包裹得有些松了,松松跨跨的快要掉下来。她抓住浴巾,脸红了一下,幸好李明远走得快,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经这一折腾,她的酒意醒了三分。 她解开浴巾,开始换上衣服。 可是,才穿上一只袖子,就听到房间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指柔一惊,房间门好像没有关! 她刚才提着浴巾不方便跟着李明远出去,所以,急着换衣,连门都忘了关上! 她正在赶着去关门,没走几步,人被逼得步步后退,这时候,楚晋已越过房间门,到达卧室了! 他冷厉的眼光瞧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指柔被他突然闯进,吓了一跳。 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着! 裙子凌乱,光着一双腿,连内.裤也没有穿,斜斜搭在卧室的床沿上。 而他自从走进卧室,就带着那副冰冷的双眸,陌生的盯着她。 楚晋在走廊中就看到李明远头发零乱,领带松散的从这间房走出。也许做贼心虚,连门都忘了关。他本来今天有急事,市委书记都在现场等他了,接她这件事情已经交给司机去办理了。可是车子驶在半道上,他还是放心不下她。所以,还是自己来了。 他没让前台那边打电话通知她,可是没想到,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 不!他不愿意去想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楚晋……”指柔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久久的,冷冷的盯着她不放。 “把衣服穿上吧。”楚晋手指一勾,勾起那条白色蕾丝内.裤,“穿上!” 指柔楞了一下,他的表情实在让她觉得莫明其妙,又莫名恐惧,说真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畏惧一个男人!以前李明远……她甩了一下头,不能比较的。李明远也时常会有冷酷,不耐烦的表情出现,但是温柔的时候他比水还温柔。当然楚晋也是,他温柔的时候是那春天里冰雪融化的溪流。不!她又甩了一下头,她怎么,又去比? 但是现在的楚晋,她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明明很冷,可是她总觉得表面下他包了一把怒火。 “叫你把裤子穿上,没听到么?”楚晋怒气爆涨了,他咬着两排牙,两腮轮廓尖锐的突出,嘴里传来牙齿的摩擦声。 她呆楞在那儿,颊上生红,那种错乱迷茫的小模样完全惹怒了他。楚晋脸颊上的肌肉急剧跳动了一下,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碗往下一拧,她疼得直叫:“哎哟!哎哟!” 噗!啊!结了婚杂还这样。。允话有正常的反常思想吧,楚晋毕竟不是神。。 正文 我,慕名而来(二) “我让你喝酒了么?”楚晋声色俱厉,“你不喝酒,谁敢勉强你?嗯?谁敢?” “好痛!好痛啊!”她疼得直叫!现在不是谈酒不酒的问题,而是她的手,他这样强制的拧着她腕骨,折断似的剧痛一阵阵的直达心,痛得直吸冷气。* 她含泪望着他,望着这个暴怒的男人,她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惹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反抗性的挣扎着,尖声叫道: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6 “楚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才结婚,你就这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样,你说啊!说啊!说啊!”她用另一只手去打他,推他,“你别这样,混帐!” “我是你老公,我是你丈夫!以后别叫我混账!”楚晋怒吼道,更用力攥紧她手腕往外一拧,另一只手不灰吹力将她胡乱挥打的手抓住,“向指柔,你给我安分点!” 指柔痛呼:“我怎么不安分了?我哪里不安分了?你莫明其妙,莫明其妙!” 李明远在门外听到里面的争吵,但这次,他没有着急走进来,为自己辩解。 忽然之间就听到拳头击墙声,以及楚晋粗声大气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楚晋混账!” 然后沉默,失去了任何声音。 李明远摊开手心,看了看那块硬币,想了想还是准备敲门。 门却突然打开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站在门里,瞪视着他:“鬼鬼祟祟!” 李明远单手放入裤袋,挺直胸膛说:“信任不是一念之间,而是一辈子。有心做某事,就不会事先电话通知你……她是喝了酒,但比起那日的药物来,我不知道哪个更能使人失去理智?但我今天知道,失去理智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也不是她,而是你!” 是!他是失去理智了!所以他才对指柔那么凶,那么凶,差点都拧断了她的手腕。 该死的! 他该死的! 在李明远莫测高深的目光直射下,楚晋每一次感觉到自己无所遁形,把头降低,降低。指柔已在房间穿好衣服,拿着皮包,冲过来,用力撞开门口的两人,一闪而出。 “指柔!指柔!指柔!” 楚晋赶快奔上去追,走廊上咚咚的脚步声,李明远站在他们的身后,望着他们消失在电梯的人影,不住的摇头。 指柔没有跑多远,虽然生着气,可是想想,不值得生气。 所以,在电梯里等着楚晋进来后,电梯门关上,她忍着手腕的痛楚说:“我知道,我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认为我还会和他有任何关系?不错!”她侧过头咬唇瞪着他,“在我心底深处,我一直忘不了他!我也跟你坦白过,那个空间是我的,对你实行关闭权!” 楚晋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他望着清晰的镜面,没有说一句话。 “我以为我向你坦诚!是对爱最真诚的表现!现在我知道错了,哪怕那个女人拥有多少过去,都不能和现任男人说!放在肚里面,烂成细菌也不要说!有时候过份的坦诚,会成为日后两人感情线上的导火索!我很悲哀的,自己把那根导火索,点燃了!” 楚晋闭着嘴。 现在这个时候,他多言半句,也许,都会成为两人感情线上的异火索。 他知道自己错了。刚才他太冲动,太冲动! 指柔转头,叹了口气:“楚晋,你知道你把我捏得有多痛?我整个人都快要心碎了!我们才刚刚结婚,我们还要好一百年呢。这才几天,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向指柔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吗?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安分的女人吗?” 她悲哀的眼神,让他心里滴血,眼睛闭了一下,她克制着想哭的冲动,身体都在发抖,“是!我是喝了酒,但那都是应酬,应酬,应酬!应酬你也有的。你不会不明白,在饭局上,一滴酒不喝,那是多么失礼的行为。” “若要我为了爱情,放弃事业,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一心帮助我创业,帮助我开公司,我成功了,我尝试到了成功的滋味!如果现在让我放弃,那意味着什么?我放弃的不只是事业,还有更多!难道,你只想让我尝试一下成功,然后就放弃吗,不持久的拥有他吗?” 楚晋依然立着没有说话,薄唇紧紧闭着。 在她以为他不开口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他按键关门,拉起她的手,低头诚恳的,惭愧的对她说:“不是不相信你,不是非要去置疑你,我是太喜欢你,太深爱你。我没有爱过,是你让我学会去爱。也许在你身上,我用自己的方式强迫你接受,是不正确的。可是我想说,指柔,我爱你爱得有点走火入魔。”他很抱歉的拿起她那只手腕,被他捏得红红的,他此时的心痛比刚才在房间还要强烈,只是当时没有表现出来。 他眼光低垂下去,“我很冲动是不是?我怎么能那样对待你?我怎么对你使用暴力?我觉得我自己真不像个男人!我觉得我自己真没用!我突然都有点瞧不起我自己了!” 刚才在楼上,隔着一道门,李明远看他的眼光意味深长,莫测高深,令他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他不该那样对待她,冲进去就扭她手腕,难道他体内潜藏了过多的暴虐因子? “你生我的气吧,不要原谅我。”楚晋狠狠打了一下电梯厢壁。 指柔叹道:“你?我无话可说了。” 电梯上升,又下降,两人转了一个来回,又到达了地面。 指柔先走出,楚晋在后跟着,闷闷不乐。 “楚晋!”她喊了一声。 他拉开车门,蓦然回首,那一刹那间,她已奔跑而来,踮脚,双手环上他的脖。 指柔自我检讨:“以后我不骂你混账了,是我不好,不该那样骂你。我也要改正自己的缺点,我也要控制自己的脾气,所以,我也要向你道歉。刚才,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 “柔柔!”楚晋深受感动,他扶着她的腰,惭愧的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那以后……”指柔犹豫的问。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是我自己缺点太多。我为你改,你相信我吗?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吗?”他紧张万分的样子。 指柔轻轻的笑道:“婚都结了!不给你机会,怎么办呢?难不成,我们要离婚?” “不!”楚晋惊愕的低吼,“你敢产生这样的念头?” “看看!看看!刚说要改呢,现在又是怎样?又开始对我凶?”她眯眼,笑容更灿烂了。 楚晋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今晚回去,我好好补偿你……” 指柔的脸唰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你就知道干那事?”她挣扎开,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嗯,那没办法,我就这点爱好。”楚晋不知羞的答道。 “不要脸。” “是,不要脸。这个比混帐好。” 楚晋乐于接受。 两人一阵打情骂俏,刚刚发生的不快,转眼睛烟消云散,头顶映着夜光。在美丽的夜色下拥抱,亲吻! 这,在李明远眼里,大为惊讶! 从前,她和他闹矛盾,她可以三天三夜不理他,不说话。他找她说话,而她也是不理不睬,直到她以为她自己心里的气消了,不生他的气,才肯与他握手言和。 但那是极不情愿的,还得缓个三四天,才能渐渐的云开见日出。 可是现在。 不仅指柔不生气,而且竟然还主动向楚晋示好,而且两人居然还能那么快就从不愉悦的矛盾当中走出来,甜甜蜜蜜的拥抱。 指柔,是变了。 李明远摇摇头,叹息。 人,怎能一成不变呢? 现在的变化,对她来说,是好的。因为,她懂得为自己争取,事业,爱情,她都在为自己争取。 他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昏昏沉沉。 一只手驾着车子,一只手抽烟,很久很久没有抽烟了。车里烟雾弥漫,密闭的空间,烟的辣味,呛得人难受。他开始咳嗽,一声,二声,三声,四五声,声声咳到心里,咳到五脏六腑抽疼。 斑斓的夜色下,五彩的灯光透射玻璃窗明明灭灭,他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光芒耀眼。好多好多的烟雾环绕着视线,朦胧的眼睛前方飞驰而来的人影,树影,建筑影,重重叠叠。 他知道这条路通往墓园,而他的目标也正驶向墓园。 墓园!墓园!墓园! 那儿是他的归宿……但愿世上真有轮回…… 上桥了,车子歪了一下……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什么东西断了,身子不断的沉入海,沉入,沉入! ……好多好多人从他头顶上踩了过去,好多好多双眼睛从他脸庞上看过来,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表情,是同情?是可怜?是怜悯?是惋惜?…… 有人叹息………多年轻的生命!冲到海里去喂鱼……… ……桥栏撞坏了,车也撞坏了……冲到海里去喂鱼……… 喂鱼? 他喂鱼了? 他睁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大的。 终于终于!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他张着空洞无神的,漆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那头顶上方模糊的人影。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他的一只手被死死的固定在床边,没有感觉任何痛楚,也没有感觉任何知觉!可是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 他正吊着大瓶大瓶的盐水和葡萄糖。那些人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们在给他注射着,给他挂上一只又一只的大瓶,大瓶的盐水和葡萄糖,大瓶大瓶的。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他的那只手上遍布深浅伤痕。 床边,有个人影凝视着他。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他正沉在一个不为人知,不让人进入的世界里,他嘴里喃喃的说着一些话,他却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他仍然毫无意识的说着话: “好多的血,一直流呵,流呵,把老鼠引来了,那些老鼠在干什么呢?……老鼠在我头顶跑,老鼠在我脸上跑,老鼠咬我。老鼠咬我!姑姑,姑姑!姑!姑姑哪里去了?老鼠咬我的嘴呵……姑姑给我抹药,我的嘴好疼,那些药好红,红色的药水……红的像血一样,像血一样的药水。……血呵,血呵!那天的血好多好多呵,全是红颜色的,爸爸的血,妈妈的血,姑姑的血,我的血……血流干了……血没有了……血没有了……血把我染红了,我的嘴上,我的脸上,我的身上全是血……全是……全是……”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他的额上沁出了白白的冷汗,喘息着,他把头转向一边:“那些红色的血,到处都是……地上堆满了红色的血……我也变成血了。我的身体呢?血浪把它带走了……血浪,好大的血浪呵……” “你在胡说什么?”那个站在床边的人影冲他大吼,“你不要再说了!快闭上你的嘴!” 床上的他猛地抬起头来! 他震惊得想要从床上溜下来!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 那个站在床边看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是他自己! 他看见他自己,看见他自己! 他完全被自己躺在床上的样子所惊吓了,他不信任的看着这一切,他用手按住他被汗所湿的额头,按住他的脸庞,床边的自己凝视着床上的自己,他看到床上的自己那发烧的、昏乱的漆黑的眸子,他在自己的脸上看到了死亡的阴影。重重叠叠。 他会被阴影带走,被死神所带走。 床边的自己看着床上的自己,他已经聚不拢零乱涣散的神志。 他的每根神经都紧张着,都绞扭着,尖锐的,尖锐的痛楚起来,他压住他的额头,他急促的喊着说:“李明远!李明远!你是我吗?你是我吗?我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李明远吗?我是李明远啊!” 李明远!李明远!李明远! 他像被尖利的针刺了一下,陡地挺了挺身子,眼睛苍白的,迷惘的,困难的四面张望着,床边的李明远眼光掠过了他。他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他。带着种苦恼的,某种错乱的热情,床上的李明远伸手在虚空里抓着,他接住了对方的手,他牢牢的握住那另一个李明远,他不放手了,他死也不放手,一面像做梦般喃喃的低语:“你是李明远……你是李明远……那,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7 是谁,我是谁……我忘记我了吗?李明远在哪儿呢?”低低的,他的声音像一声一声绵邈的悲叹:“我——在哪儿呢?” “我——在哪儿呢?” “我——在哪儿呢?” “我——在哪儿呢?” 床上的他头乏力的,虚脱的侧倒在枕头上,眼睛困倦的,疲惫的阖了起来,握着床边人的手指也放松了,他昏迷了过去。 床边的他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李明远捉住了李明远的身子,死亡的暗影重重叠叠正清晰的罩在他苍白的脸上,李明远心如刀剜,把手压在他的额上、脸上,他紧抓住李明远死命的喊: “李明远!不行!你不能死!你得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让爱你的人来爱你!活下去来享受拥有爱与被爱的生命呀!李明远!这世界你并不是最残忍的,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慕名!你还有慕名!你要活下去,来证明慕名存在的美丽呀!” 而他,再也看不见他自己,再也看不见! 床边的那个李明远不见了,什么人影都不见了,他却 听到有人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沉痛的、悲伤的啜泣起来。 他想安慰,他努力的睁眼,却睁不开,睁不开,他急切的睁开,睁开!睁开!睁开的刹那,耀眼的雪白像巨大的光芒点亮了他的双眼,点亮了他的脸,点亮了他的全世界。 他又能看见了,他看见她,看见她!她轻轻走来,轻轻的说:“我,慕名而来!” 完结————————————————————————— 正文 番外:失去的记忆(一) “这些都是chanel的衣服,先生知道你以前喜欢穿这个牌子。在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给你买了很多很多这样的衣服,每当chanel新出来一款当季的衣服,他就给你买一套。虽然没有办法送给你,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满满的衣服挂满了衣橱,蓝色,色彩明丽,都是她从前最喜欢的牌子,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一件一件,一条一条,长裙短衫,手指拨过去,散发出清新的味道,也许喷了香水。 忽然间就想起那天,她和楚晋分手,她奔下楼去找他算帐,她认为是他在中间破坏,后来诗琴打电话叫她一起去片场看周正拍戏,她穿着睡及就跑了出去。 他在后面追,最后甩给她一只包装盒,装着女人衣服。 那个时候,她就纳闷,他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她还以为是别的女人留在他那里的。 却不曾想,衣服是为她准备的,一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准备了不只一套,许多许多套。全都放在他家里,全都放在他家里的衣橱里。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衣橱里放着她的衣服。 那些衣服,崭新崭新! 她从来没有穿过一次!她也从来没有机会再试穿。 可在他眼里,那些衣服是她每天起床都要挑选,试穿的。 每天起床,每天打开衣柜,每天穿衣服之前,他都会看一眼这些美丽的衣服,这些他给她精心准备的衣服。每天回家,他都会打开衣柜,看一眼这些美丽的衣服;每当孤单寂寞,他都会打开衣柜,看一眼这些美丽的衣服;每当心里烦躁,他都会打开衣柜,看一眼这些美丽的衣服。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自欺欺人,自我安慰:“指柔,你还在我身边,从未离去。” 看着这些美丽的衣服,他就会觉得开心;看着这些美丽的衣服,他就会觉得快乐;看着这些美丽的衣服,他就会觉得满足;看着这些美丽的衣服,他就会觉得幸福。 他越来越容易满足,满足于有她的每一次相处,满足于有她的每一次会议,满足于有她的每一次宴会,满足于有她的每一次竞争。 只要有她,只要有她,任何场合,那些时光,对他都是奢侈!奢侈!奢侈! 包婶说:“先生每天晚上,睡觉很晚很晚。有几次我都听见他在喊,指柔,指柔,指柔!好像喊着这个名字,他才能睡得着。别人睡不着数羊,他睡不着却喊着你的名字!” 她看到包婶眼睛里有泪水,她不能言语,从进来到现在,不能言语。 她怕自己开口就会哭,她不喜欢自己的眼泪,他如果在这里,也不喜欢她的眼泪,所以,她不能哭,即使好想好想哭。她得忍住,忍住满满的泪水,忍住湿湿的泪水。她从他的房间里跑到阳台,眼泪跑了出来,眼泪汹涌的流下来,流下来。终于没忍住,终于是哭了,泪珠一颗颗,一串串淌流,泪流满面。 包婶在身旁劝她,她哭得更加凶猛。 她把头埋在掌心里,哭得全身发抖。她只想哭,只能哭,什么话都不能说。说不出,只有哭。哭出来会觉得好受些,却更加难受,越哭越难受。 眼睛都睁不开了,稍微用力就痛得难受。 比那年香槟酒侵进眼睛还痛。 那时候他抱着她,急匆匆的冲进车,他紧紧抱着她,一路上她听到他紧张的呼吸,他说忍忍就到了。他说忍忍就好了。 那时她产生过恨,却不知道,他在忍,他一直在忍。 他忍着童年的一切,那些亲眼所见的血雨腥风,那么残忍。他却在忍,忍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有多么难忍! 包婶递给她湿毛巾,她终于擦去了眼泪,终于忍住不哭。 她踅回他的卧室,望着墙壁上那幅画,“我把它带走。” 摘了下来,抱在怀里,她跌跌撞撞的下楼。 那画,那画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隔了一年,才送给她。 空中相识,空中相爱,那一眼是老天赐予他们的机缘。 多么美好多么惊险的机缘! 她回了家,楚楚在绘画,每天坐在湖边的竹椅上。望着细水长流,然后幻化成她笔下的一场动人涟漪。 当涟漪潋滟,时光的逝去才清晰可见。 楚晋在厨房,做她最爱吃的菜。 虽然有保姆,有佣人,虽然君子远疱厨,可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吃着他亲手做的菜,那种滋味是别样的美。 和楚晋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种唏吁感动,渐渐沉淀,蜿蜒成细水流长的韵味。 很多时候,她捧着热腾腾的咖啡站在他身边,望着他温暖的手指在茶杯间轻抹慢动,就觉得有种满满的热流泛滥。 那是温暖,她想。 有一天早晨,她去他的房间送咖啡,他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吹风。听着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深情一笑,突然在柔和明媚的阳光里伸手抱住她。 低头接吻,水到渠成。 然后情动深处,他把她抱起放在书房里,与她交融。 两人喘息,流着汗水。 她偶尔星眸微睁,仰视到他淌着汗的脸膛,性感而充满魅力。 男性的魅力。 偶尔对上一眼,他深情无限,在律动中绵延。 她忆起以前。 婚前的他。 以前有过强迫,后来便有了悔过,那时候没有结婚,他始终不肯走到最后一步,只是吻,只是搂着,只是拥抱,而无论怎样深刻缠绵的吻,他都不会碰她。 就像那次在浴室里,她勾着他脖子,她压在他身上,他们吻得淋漓尽致,临到最后他却害怕,她好笑地,观摩着他极力压抑的欲.望,好笑地在浴室里唱歌。 那时,就在想,他害怕什么。 即使那样朝夕相处,即使那样同床共枕,即使那样触手可及,他仍然克制如一个神,一个圣人。 仿佛她是一个玻璃娃娃,一触即碎。 而婚后的他,天天都要她,要得温柔苟刻。 如此刻。 他绵密的吻又缠上了她的脸,与唇,与她温存。 然后一股力量热烈的注入她,他和她一起颤抖,飞翔。 潮涌褪去。 他安静地靠着她的肩,沉眸入睡,婴孩一般安静。 “楚晋?” “嗯……” “睡了么?” “没……在闻你身上的香味。”他手指抚上她发丝,喃喃的说:“这样好闻。那时你躺在我怀里,也是这样好闻,迷幻药把我迷得眼花缭乱,那时已经很想要你……对不起,我们的第一次那样伤人。我为曾经做过的事,深感后悔……知道么柔柔?如果你不提醒我求婚,我到现在,也许还不敢向你求婚,不敢开口向你要我的未来……在监狱里,我想了很多,我反思自己的罪过,我那样对你,是错误的。我用自己的方式强迫你,我……不配说爱你,不配拥有你,没资格去爱你。” 她在他怀里轻柔的叹息:“楚晋,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了好么?我们已经在一起,我很爱你。” “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永远过去了。”他手指绕着她一缕发丝,“向你求婚那天,我很紧张,平生第一次紧张,紧张得过分。我怕,怕你不答应,怕你不愿意,怕你沉默。我曾对自己说,只要在三分钟里你没有任何反应,我就放弃。因为我不想再强迫你,即使我很想要你。可是我没想到,你愿意。”他吻她的脸,温柔的笑了,“一分钟之内,我的愿望实现,你说你愿意,你说得好大声。而我。” 她笑着接过话:“你感动得哭了,楚晋,你好没出息,求婚那么浪漫的场面,应该是对方被感动得想哭,你怎么也哭了呢?” “柔柔,对一样东西渴念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当你真的要拥有的时候,反而有种怯意。你不相信,你会拥有。” “那现在呢,你觉得你拥有了吗?”她躺在他身边问。 结了婚,就拥有了吗? 望着雪白发亮的天花板,楚晋微笑。 他说:“那天听你说,就这样同居也不错。我就想,假如求婚时你不答应,我就这样等待下去,细数着流年,等着有昙花盛开的那一天。” “昙花盛开,需要千年。一枚花瓣展开需要一百年,等待它悄然盛开,也许便是上千年,等候得那样久,绽放只是一瞬间,还来不及观摩。可曾想过?这样的等候,也许并无收获。” 楚晋继续摸她的头发,怜爱的眼神:“我有耐心。” “可是,我心疼……”她扑进他的怀里,咬他胸前的皮肤。 他没说疼,可她知道,疼痛在咬他的刹那,遍袭全身。 他等待了太久,太久。 十几年的沉默。 十几年的等待。 最后,终于拥有。 她从后面搂着他,他转头,与她相视,微微一笑。 给楚晋买烟灰缸,在城市的繁华处高楼大厦间,兴致勃勃地往返着。 终于买定,刚准备回去,经过一条街,迎面却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西装休闲裤的男子,挺拔修长的身形,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 她呆在原地,等他渐渐走近,终于意识到躲避,于是退后,脚步一闪,她快速退到了旁边的影碟店里,低下头,手指乱拨,装作选碟。 “小姐。”声音飘近。 那样醇厚、略带清冷,略带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怔了怔,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有点认命的,沮丧的转过身。 李明远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他眼波微微动了动,却并没有其它过多的表情反应。 他不认识她了。 她看了出来,他不认识她了! 他竟然不认识她了! 她是向指柔,向指柔!他曾有过的女人! 她顿时心思纷繁芜杂,说不上悲喜,有心痛,有愕然,亦释然。 “你袋子掉了。”见她局促,他唇角上扬,微微一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8 指柔微微一怔,然后慌忙弯下腰,捡起方才退进来时掉在门口的纸袋, “你也喜欢听钢琴曲?”他手里拿着一张“cd”,莫扎特的钢琴曲。 和她随手拿的cd竟然一模一样。 “不,我随便看……”她勉强的敷衍道,放下cd,转身急着离开。 “小姐!”他再次叫住她,好看的眼角微微上翘,迷人的微笑如涟漪,“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 她转过身,望着他俊美无害的脸,毫不客气地说:“不可以!” 然后气势汹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再然后,拂袖而去。 心跳加速,呼吸加重,胸口压抑,有隐隐疼痛的滋味。 透过街对面的玻璃橱窗,她蓦然回首,最后瞥了他一眼。他愕然的,迷茫的望着她的背影,片刻,又是自嘲,似笑非笑。 他站在夕阳的光线,面对着即将到来的黄昏。 毫不气馁,而充满希望的,指起手臂,手指曲起,摩梭着自己俊美的下巴。 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一抹离去的身影,她已远去,永不再回。 正文 番外:失去的记忆(二) ijustcantbelieveyourgone stillwaitinfore wheniseeifthesunwillrise inthewaythatyourbymyside累 wellwegotsostore tellr 我不敢相信你已离我而去 还在等待早晨的到来 当我看见太阳升起 你陪伴在我身边 我们已经拥有了很多 告诉我我还在期待什么 店里播放着这首歌。 披头士的yesterday。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歌。 可是为什么听着,会让人感觉怅惘,感觉迷茫? 一线金光从高楼缝隙间投射过来,映在他脸庞上。 有笑的弧线飘浮在他的唇边,拿cd的那个女人,眼光如水波潋滟闪闪烁烁。 那个女人,真美。刚才走的那个女人。 李明远横穿马路,有人在对面等他。言小英微笑,提着袋子,她的笑容让他有淡淡的熟悉感。最初,费神的去想,却不记得。 已经不记得。 后来慢慢记得一些。 记得他是李明远,记得公司,记得林如墨,记得许多人……还有许多人,记不得。比如楚晋,比如楚楚,比如诗琴,比如指柔,比如指情。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比如很多。 不记得的那些人与事,缺失在记忆的一角。好像已经遗忘了几千几万年。思想一深刻,头就非常疼痛。所以,他不愿意去想,那些与记忆有关的一切。 清醒的刹那,他总觉得,他失去了什么。 他却不知道,失去了记忆。 失去的记忆。 再也找不回来了。 海里的水很冷,车撞下去,头部受到严重撞击,不知道是方向盘,还是车门,总之是硬物。 他沉入海,冰冷的大海,不断的沉入,身上没有半分力气。那个时刻,大脑快速飘过一个模糊的笑脸,他很努力的去想,那是谁的笑脸?那么绚丽,那么迷人,在海水里还不断的浮上来,浮上来。 可是,他已经记不住。落海的那一刻,就没有记住,以后也记不住了。 醒来时,窗外有阳光,淡淡的金色。风很凉,吹得眼睛眯起来,他把窗子阖上,一转身,看到有人走进。 林如墨走了进来,他注视着他,他问:“醒了?” 他看到李明远很迷茫,甚至很陌生的表情,他显然不认得他, 林如墨噫吁了一声,他说:“李同学,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我是谁?”他果然不认得了,像个孩子一样问,“你是谁?李同学又是谁?” 林如墨悲哀的笑了一下,真的失忆了? 人,怎么能这么容易失去记忆? 这一次,他恐怕好不了,他本就小脑萎缩,外带加上这一撞,最深处的那一块记忆,也许永远失去了! 他告诉他,“我是林如墨,你是李明远。我们是朋友,好朋友。好朋友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懂么?” 李明远不懂,呆呆的看着他,好久好久才喃喃的问,“李明远是谁?” 他很困惑他为什么叫李明远?他朦胧的忆起,一个奇怪而可怕的梦,梦里有一个人,好像也叫李明远。所以,他觉得梦中那个人是李明远,那他肯定不是李明远。 林如墨一遍一遍告诉他:“你是李明远。你是李明远,你是李明远!木子李!明天的明!遥远的远!合起来念就是李明远!李明远!李明远!” 他觉得有点对牛弹琴,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记得。 “李明远是什么东西?”他喃喃的问。 林如墨双手一摊,无奈的叹息:“唉!好了,好了!你不叫李明远了,你叫我如墨吧,我是林如墨!” 他困惑的,苦恼的拧着眉头,李明远是谁?林如墨是谁?他茫茫然,林如墨天天来提醒他是李明远,这样的日子持续几天后,当有一天,林如墨再次走入,他恍然大悟:“如墨!你是林如墨!林如墨!” 林如墨叼着烟笑。 他终于忆起来! 然后很多的记忆是由林如墨输灌。他知道他有家公司,知道他是堂堂李氏总裁,知道他有好几家上市公司,每年净资产达百亿!他是一个富人!生活在上流社会的男人。他有车,有房,有司机,有漂亮的女秘书。但是他没有妻子,没有家庭,没有小孩。 有一段时间他游手好闲,什么都不管,除了吃喝,最后决定结束游手好闲的生活,他开始打理公司。 开始执行总裁的一切,头顶绚烂的光环,拉受异性青睐的目光。 工作累了,他揉着眉心,手指在桌上按下一个键。 “言小姐,请进来。” 言小英听到他按键传呼,轻快的推开办公室两扇门,“李总,请问有何吩咐?”看到他冰冷肃然的面庞,又看到桌面的邀请函,她便明白了是什么事。 全球华人歌手年度奖颁奖典礼,每年都有几大公司赞助,组委会给每个赞助商都发了一封请柬要求各公司派代表出席。 “准备一套出席颁奖礼的礼服。”他吩咐下去,在言小英转身之际,又道:“你同我一起。” 言小英微微有些吃惊。 同他一起,作为女伴一方? 获得如此“殊荣”的她,内心惊喜而狂乱。 酒店外。 这是经纪人第一次陪着周正来参加年度华人歌曲颁奖典礼。 颁奖大厅水晶灯下,一排排红色缎面的座椅,整齐有序,每个座椅上都标有歌手的名字。入口处,明星们华服盛装,三三两两地按顺利出场,星光大道,群星荟萃。 无论是否出名,每一个进场的歌手,都往镜头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风度优雅,温和谦逊,端庄大方。 在这个圈子里,每一个奖都争夺得很厉害,更别说年度华人奖。 获得提名的除了周正,还有其他经纪公司的竞争对手。 周正在影坛小有名气,经纪公司又帮他出唱片,销量成绩不错,这是踏入歌坛后第一次参加年度奖。 今晚的盛会,一定有他的提名。 车停下,一双高级皮鞋刚踏出车门,就听见外边的粉丝尖叫着:“小周,小周!” “小周,我爱你!” “小周将军,我爱你!” 激动的扇子们,在周正下车那一刻包围着周正,只见他笑容谦和,落落大方的签名后,看向旁边经纪人,她笑眯眯说:“好啦,走吧,里面都在等你呢。” 作为活动赞助人之一的指柔,亦来了。 她的手臂被楚晋挽在臂湾里,笑吟吟,高绾的乌发扣着一块晶莹钻石发卡,雪白玉颈两侧,垂下几缕发丝,耳坠是两颗洁白的珍珠,摇曳着一袭纪梵希白色抹胸长裙,高贵温婉,举手投足,处处都透出成熟美丽风情。 楚晋西装笔挺,气质尊贵,但唇边微微的笑,能迷死人。 他低头看向指柔,刚好她抬头,笑靥如花的望着他。 这样完美的角度,娱乐记者们自然木有错过,卡卡嚓嚓,装入长焦短焦。 两人亲密的走入金光灿灿,十楼米高的酒店大堂。 那门外。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男子,扑通一声朝着快近大堂的周正跪下。 “轰” 特大新闻,十足爆炸性。 立即引来一顿尖叫。 许多人拿着玫瑰花,包围上来,将周正围成一个心型,粉丝们在花海组成的心中央,而那位女生仍然长跪在地,不愿起来,周正被他的突然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五年内,也有不少冲动的粉丝向他示过爱,但是没一个像她这么疯狂,而且还这么张狂。 居然下跪! 简直震惊到他。 这些年,周正适应了这个圈子的一切,却无法适应如此令人窒息的追求者。 “哎,又是一个疯狂的粉丝。”经纪人也有点无奈,自周正出名后,这种情况见得也不少了,可是,像这样盲目冲动的追星还是头一次。 如果他不离开的话,就进不去颁奖大厅,耽误时间可不好。 “想办法让她离开。”周正看着经纪人,相信她有办法的。 经纪人望向四周,突然发现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是诗琴。 迈着大步,高跟鞋嗒嗒嗒的响。 周正望着她,眼底的惊喜还没有化开,却在望到她的身后时,眼光渐渐暗淡。 她的身后有足千里。 “周正!我今天就来告诉你!正式分手!”诗琴走来,劈头一句。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那位跪着周正的女孩,一见这形势,愣得完全不知自己来干什么了! “小琴……”痛苦的拧了拧眉,大庭广众之下谈及分手,他颜面何存? “我不爱你了!”诗琴嘴唇抽搐着,突然高声叫道,“周正,我不爱你了!请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她也痛苦! 但是她不要他以后继续痛苦,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她要狠心斩断! 周正脸色苍白,他不想说什么,今天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很重要,这样闹下去,恐怕新人提名奖都不会落到他身上了。 几位歌星站在人群里的某个角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诗琴闹大了! 那丫头是属于冲动型的。 法庭上的冷静,和法庭外的她狂躁,截然不同。 人群外,一部长长的房车开过来,车门打开,下车的是司机,门童上前拉开车门,依次是言小英,身后是一位高大的男子。全身纯黑色的西装,做工精细,领带系得工整,领结处形成完美的凹凸,据称这样的结法叫“男人的酒窝。” 他看了眼那边,移回视线,对司机说了句什么。 不多时,打听到消息的司机返回,把消息报与他,听后他的眉毛微微不悦的拧起,侧头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司机带了一帮人,和酒店的保卫人员,将那位跪在地上的女粉丝请走。 他则走向诗琴,清爽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09 的笑容:“小姐,有什么事回家解决,这是公众场合。” 诗琴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李明远也不认得她了。 好像与指柔有关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抱歉,”她涨红了脸,满脸的挫败、失意、和痛苦。“我是——自找其辱!” 她对着周正说完,转身就往门外冲。周正一把拉住了她,飞快的把她拥入怀中,低下头,他的唇就炽热的紧压在她的唇上了。 “哇!”粉丝们尖叫。 李明远淡笑,越过这一对儿,走进大堂。 而颁奖大厅里边,先到的来宾都引颈长望。 红毯上走过每一位,报幕主持人一一报出姓名,在上百家媒体闪光灯的关注下,每一位入场的都仪态万千,风姿迷人。 随着出场的次序,渐渐到了最后的压轴,红地毯入口处,烧动的人群,还未等主持人报出姓名,就有人低笑浅谈:“下一位,周正。” “听说,周正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什么叫听说,刚刚还在外边大闹!” “真会挑时间闹。” “或许是故意的呢,闹也能增加名气,绯闻!” 红地毯隔离带旁边的所有人,只等着周正入场。 指柔和楚晋在万众瞩目下,踏着红地毯,徐徐走来,闪光灯就像烟花绽放在她脸庞,那么美丽,那么绚烂。 她含笑,向着众人招手,纤白的手腕戴了一块亮晶晶的手饰,更衬得肤如凝脂,面如桃花。 惊艳四座! 真不愧是向小姐啊! 一出场,就盖过了任何一个明星! 她的身后,是李明远和言小英。 听见主持人轻快的报出:“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现在入场的是……李氏总裁……” 指柔回了一下头。 脸上充满了幸福的言小英,在对上指柔目光后,脸色瞬间苍白。 而指柔只是淡定,她从容地走进颁奖大礼堂,一身高贵得体的纪梵希白色丝质礼裙,更是引起媒体惊为天人的关注。 这套礼裙—— 如果看过赫本的电影,便知这是她生前最喜爱的长裙。 这是出席颁奖礼之前,楚晋赠予她的。 上次出差,美国正举行赫本遗物拍卖活动,楚晋不惜花大价钱拍得这件长裙,全世界仅有一条,纪梵希制造,赫本公主的最爱。 穿在她身上,衬着她的身材,极是完美。 人们眼睁睁看着,只有羡慕的份。 李明远瞧着前面那条裙子,眼波微微转动,仍是没有过份的表情。 他觉得前面那个女人,他很熟悉,却又困惑熟悉在哪里? 周正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高高的奖台上,他获得了新人奖。 双手捧着水晶制作的奖项,明亮的聚光灯下,他比光更亮。 诗琴坐在台下猛擦泪,身边的足千里,面无表情陪着她。 指柔微笑的望着台上,那惟美的白色礼裙将她凝脂般的肌肤映衬得晶莹剔透,绝美的唇角绽放如花的笑靥,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无比,她并不知,这一刻,她的美丽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望着她就像望着仙女,令人沉醉。 她若不倾城?谁倾城? 沉溺于其中的不只男人,还有女人,也有另一人—— 隔着不远。 李明远观望她很久很久了,专注的眼神,欣赏的 表情,似乎眼里只有她,只有她。 她偶尔回头,眼里却依然没有他。 旁边坐着的言小英,看向李明远,又望向指柔那边,在这一刻,她微微有些心疼。 失去记忆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为什么,失去记忆了,眼里还是只有她?世界上所有女人都不入他的眼了么? 指柔去洗手间,不巧在返回的遇上李明远。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笑得非常优雅。 点了点头,轻轻的打个招呼:“你好,小姐。” 指柔没有应声。 后面传来有力的步伐声。 李明远回头,望见楚晋。 当然他并不认识。 他只是望着,似乎在思考,微微蹙着眉。 楚晋走来,把手伸给指柔,拉起她往走廊中走去。 “我看到他跟着你,所以我也去了。”两人站在一根大大的圆柱前面,楚晋轻声对她说,“我有点不放心你。” “我没事。”指柔笑了笑,“他已经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还会有什么事呢?” 是啊,他已经不记得了。 “我想,你想太多了。” “柔柔,我。”他低语着,“我是不是太多疑了?” “不,不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指柔拉着他的手,发觉他手指微凉。 楚晋忽然吻上她,一下子就震惊到她! 他的唇紧紧的、紧紧的贴着她的,他的手臂强而有力的拥住她。他的心狂猛的在胸膛跳着,每跳一下,是一声低唤;柔柔!柔柔!柔柔! 楚晋的吻总是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狂热。 他对她充满了不变的激.情,从开始到现在,还在不断的增加! 和他在一起,每一次都会有心跳的感觉!结婚这么久了,那种恋爱的心跳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而是越来越强烈! 就如此刻。他这么狂猛的吻着她,在这个大堂的柱子前,在人来人往的目光中,他给予她的的实在太震撼,太震撼了! 害得她娇喘连连,不断的掐他手臂,终于楚晋放过她,她连忙深深吸了一口长长的气,“天哪!”她按着自己跳动的胸口,“天哪!”又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天哪!” 她一连三个:“天哪!” 把楚晋吓慌了,摸摸她的脸,担心的问:“指柔!指柔!指柔!” 白皙的脸庞飘浮着两朵羞涩的红云,指柔低着头,轻轻的说,“楚晋,以后接吻之前,请跟我打声招呼吧。” “噗!”楚晋大笑,伏在她耳边热气萦绕,“柔柔,你好可爱。”他趁机又在她额头上飞快的啄了一下,“接吻之前先打招呼,那样太无趣了,我不要,我不要。” “可是,你弄得我很紧张……”她红唇被他吻得有点疼。 “那么,下次我温柔点。”楚晋坏笑,“温柔,温柔,再温柔。” “讨厌!”指柔嗔怪道。 有木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坏男人。 番外,选择性看吧,不会很多。。。 正文 番外,失去的记忆(三) 柱子前飘过一道人影。 指柔和楚晋皆停住,往那望去。 李明远向着大堂门口的方向走。一个人,一双脚,也许回家,也许在外徘徊。 我没有徘徊。(以下用第一人称) 也没有回家,因为我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回去面对我一个人的影子,不如坐在车里看许多人的影子,来得快乐。* 我喜欢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世界。那是很多人的世界,世界里的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故事。 那天,从影碟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发现那女子还未走远。 刚才,我问她要联系方式。 她说“不可以”时眼睛很美丽,虽然有点理直气壮的,提着袋子气势汹汹往外走,可是走了几步,却透过街对面那面玻璃偷偷看我。 这个小动作很俏皮很可爱。 俏皮可爱的女人。 有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 是美丽。 不是漂亮。 用漂亮来形容,我觉得太庸俗。她是那样美丽的女人。 那眼睛美丽的让人心头微悸。 我刚才又看见了她。 她靠着柱子,和一个男人接吻。 那个男人一定很爱很爱她,他看她的眼神很温柔,他们谈话声很小,接吻的时候,无视四周。 全身心投入。 走红地毯的时候,她在我前面,挽着一个比我还高大的男人。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那是她丈夫?还是男朋友? 我听见主持人报出:“楚先生,楚太太!” 那就是她的丈夫了。 很般配的一对。 正想着,手机响了,我接起手机,是林如墨。 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在车里。 从医院醒来之后,是他告诉我,我叫李明远。 我被告知在车祸中,沉入海,头撞伤,丧失了长达八年的记忆,无论怎么努力回想,总是空白。 可是丧失记忆,并不代表我年少了八岁,我慢慢记起来很多事情。 而林如墨总是很紧张的样子,老实说,我觉得他紧张得过分。 “颁奖典礼结束了么?”我问。 林如墨说:“快结束了,你秘书在找你,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告知她你没事?” 我说:“不用了,找不见我,一定是走了,她也会走的。” 我又听到林如墨紧张的声音,他说:“李同学,你要不要再等等,等你秘书找到你?晚上还有宴会,不吃饭就退,不太好的。” 我管他什么好不好的,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于是,敷衍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坐在车里抽烟。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久前,才学会抽烟的。我觉得烟是个好东西,当烟雾冉冉上升,人的表情就会变得深沉。 思考不思考并不太重要,重要是享受这一刻宁静。 手机又响。 我的秘书,言小英。她很焦急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在家里。 说完,我自己觉得好笑。 刚跟林如墨通话,我说我在车里,几秒钟,我却已经回到了家里。 神速! 还和刚才一样,敷衍了几句,挂上她的来电。 我坐车里,继续抽烟。 然后那个女子出来了,我朝外看去,是她一个人。她的先生没有同她一起吗? 白色的长裙衬得她像个仙子。 但我觉得,她穿蓝色更好看。 白色虽然脱尘,但没有蓝色的高雅。 白得素净了一点,显得她清清瘦瘦。 有车开过去,她快走了几步,上了车。 丢下烟头,然后循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启动车,加快了车速。 转弯之后,车影一闪,已消失在车海之中。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落寞。 若有所失,若有所失。 我在干什么呢? 我在追踪一个已婚女子吗? 这样是不道德的。 回到公寓,将新买的钢琴cd插进音响,一遍一遍听着莫扎特的音乐,试着弹起一首钢琴曲,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越来越浓,心渐渐疼了起来。 这首曲弹完之后,我发现,我的眼睛很痛,似乎有水。 我擦去了眼睛里的水。 那女子的眼睛,挥之不去。 洗澡睡觉,我阖上双眼,告诉自己不再去想。脑袋好像受了伤,一想复杂的东西,就痛。 次日是周末。 我躺着不起床,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0 虽然我已醒。 可是不想起。 我燃起一支烟,望着我房间的墙壁,我记得在床头上方,挂了一副画,好像谁把它拿走了,一片空白。 在床上躺了半天,终于烦躁地坐起身,打电话叫林如墨,约他出去打高尔夫。 我每周都要参加户外运动。 骑射,排球,中国足球,美式足球…… 我喜欢阳光洒满身上那种温暖。 林如墨是城市里商业界的大腕,失去记忆后,帮助我恢复正常生活的是他,还留在印象中的朋友,没有多少,他便是其中一个。 他欣然答应,我挂断电话,然后穿衣洗漱,走下楼去。 街上已是金光一片。 林如墨开车先到,我们打了一天高尔夫,我的成绩超棒,进了两个小鸟球,连球童也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后我们去吃饭,晚上狂夜店。 夜店里好吵,我一手美酒,一手美人,她们把脸凑上来,亲吻我的脸,娇羞笑语。 我感觉好烦躁。 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些女人?为什么我会想起那个不知名的女子?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打电话叫秘书来接。 言小英正开车赶来,我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的望着一路街灯,华光闪烁。 也是在这时,我再次看见她。 那个有一对美丽眼睛的已婚女子。 她开着一辆红色敞篷跑车,从右边的拐角处慢慢驶了过来。 夜风扬起她直长的黑发,将那双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神的大眼睛掩藏在发丝后,以及飘扬的丝巾,却更添风情。 刚才还阴郁烦躁的心情突然一扫而空,转弯的时候,我记住了她的车牌号。 女子已经驶过,却突然倒车。 停在我前边不远,我以为她在看我,她目不斜视,并没有看见我。 而是望着街的一面,有个女人,正是在颁奖大门外,吵闹着和明星分手的那个,原来她只是来接她的。 她们一定是好朋友。 正在我失神间,左边也传来了汽车清脆的鸣笛声,回头一看,却是驾车而来的言小英。 我的秘书。 我们擦身而过。 言小英漫不经心地扫了那辆车一眼,然后看了看我,猛地踩住了刹车。 我正疑惑她为什么要突然停车。 她却突然喊了一声:“向小姐!” 她喊向小姐,可她却看着我。 我莫明其妙。 向小姐是谁? 我的秘书认识她吗? 那个女子根本无所察觉,她漂亮的跑车载着人,转到了街角处。 “向指柔!”言小英再度大喊了出来。 向指柔! 向指柔是谁? 我认识她吗? 言小英一遍一遍的喊道,几乎是失声的沙哑: “向指柔!” “向指柔!” “向指柔!” 我的秘书疯了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三个字如重锤,重重打在我的心脏上,只觉得全身冰凉,呼吸窒息。 我,莫名其妙。 言小英回过头,看见我苍白的脸色,脸色也突然变了。 我问她:“向指柔是谁?” 她沉默的望着我,过了好半天,她咬了咬唇,才讪讪地说:“李总,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姐姐,从前我在酒吧里工作过的一个朋友,我送你回去吧。” 我很想问他,你那个在酒吧上班的朋友是谁,我以前是不是认识她。还有,我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叫向指柔的女子? 可有一种畏惧,让我准静的,莫名的止住了话题。 向指柔? 我一直在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她让我莫明其妙的心悸? 可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我回到家。 钟点保姆叫我李先生。 我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向小姐是谁?” 保姆眼光闪了闪,回答我的时候,神色极不自然,“先生说的是哪个向小姐?” 向小姐还有两个吗? 我不懂,但不再问了。 我知道,没有答案。 晚上的情绪,又是低落迷茫到无以复加,我从镜中打量自己。 心底一片苍茫。 一晚上,总是想着向指柔的名字,好像内心深处什么都被勾了出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回到卧室,在入睡之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让人帮我查那个车牌号主人地址——作为李氏总裁,在这个城里势力相当的大,所以,要查这样的资料,简直易如反掌。 私家侦探很快报给我一个地址。 就在城里的一个郊区,很豪华的别墅区,那里居住的都是身家亿万的富豪。水上停着油艇,有的,甚至有私家飞机。 言小英说,向指柔是她一个在酒吧做招待的朋友的朋友。 这似乎不太复合言小英说的身份,在酒吧做招待的朋友的朋友,怎么可能进入颁奖大堂,怎么穿那么美丽的裙子。 又或许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她那个朋友,交上了有钱人做朋友也不一定呢? 按理说,我不应该认识她。 否则,我怎么不记得她? 来之前,我还在犹豫。 可是仍然有种迫切,挤压我的胸膛,很疼。 不得不去见一见她的冲动。 好像,如果我错失了这一次,一辈子,一辈子都会徒留深深的遗憾一样。 所以,那一晚上,辗转无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便驾着车子,循着别人给我的地址,冲动而激动的找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些尊贵豪华大气无比的别墅。 她住的这间,却是荷兰式的房子,屋顶有风车,宽敞的庭院,晨风拂过,风车转圈,满园树叶沙沙,树下有秋千,有儿童画架,还有个孩子,孩子身后有长椅茶桌,很温馨的画面。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似乎刚刚睡醒,长发披肩,穿着一间松松大大的睡衣,揉着眼睛轻轻走了出来,揉眼的动作很美,指间还带着金光,那是戒指的光芒。 结婚戒指吧。 手放下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美丽而慵懒的眼波,如水荡漾,怦然心动。 我的心一阵疼痛蔓开。 这时候,她还没有发现我。 手放在车门上,我几乎打算走了,这时从屋里又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一位极英俊的男子,楚先生,和她一起走红地毯的男人,她的丈夫。眉眼恬淡,动作温柔,缓缓地走到她身后,然后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她展颜一笑,温婉可人,连初升的朝阳,都黯淡了不少。 阳光碎在了她的笑里,也碎在了她的眼底,以及身后男子的眼中。 孩子走去,仰起脸来可爱的笑,一家三口,般配的两人,再加上孩子,一幅绝美的画卷。 我,不应该来。 正文 番外,拥有新生命(一) 他们没有看到我。 我看了良久,最后我走了。 我,不应该来。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为什么对一个已婚女子产生这样大的兴趣呢? 开车驶出去。 突然停住。 反光镜里,有孩子的身影,她张着嘴,似乎在喊着什么。* 我没有听见,也不想去听。 她喊着什么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小女孩的眉眼跟她很相似,小一号的向小姐。 我把手放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静静地,又看了良久。 小女孩挥着右手,甜甜的笑容。 我惘然,我落寞,而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静与痛。 我记住了她的脸,记住了她的眉,记住她的眼,她的笑,还有她的先生,以及孩子一家三口。 驾车离去。 从此不再来。 这个插曲,从此不再想。 回到了城市,我继续我的生活,言小英告诉我,她喜欢我,喜欢到想和我结婚。 我却笑了。 我看了她良久,忽然发现她跟一个人很相像,就是那位向小姐。 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而清秀的脸庞。 我与她的婚事? 觉得真可笑? 我不喜欢她,我却要和她结婚吗? 不可以。 我还不想结婚,我跟林如墨说:“你给我找个女人吧,可以结婚的那种。”* “为什么?你想结婚吗?”林如墨反问,蓝色的眼眸闪烁。 这小子,好像不是中国人,abc?混血? 我坦白的说:“言小英天天缠着我结婚。” “那就结贝。”这是他给我的意见,“反正你年纪也大了,不适合继续单身,觉得孤单的话,最好的办法结个婚,成个家。” 我不是很赞同他的话,因为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不觉得我年纪大了,我才三十多岁。 我虽然孤单,但不愿意因为孤单就随便找个人将就。 女秘书都是漂亮的小姐,对于漂亮的女人男人肯定动心,不动心的男人未必是健康的男人。但是,会克制的老板才是好男人。 老板的心思都在秘书上,那像什么话呢? 我想,我是绝对不会和我的秘书发生任何关系的。 喝完最后一杯咖啡,我和林如墨说再见。 走出咖啡馆,一个人游荡,我穿着白衬衣,袖子卷了起来,戴着超大的墨镜,风扬起额前的碎发,很有一股飘逸的意味。 不时有目光望过来,年轻朝气的女生结伴而来,已经走过去了,却回头看我。 “哇,你看那个男人!真帅!” 说我吗? 我回头,望一眼那些小女生,她们吃吃的笑,有些脸红的掉转头,继续赶路。 我很帅? 走进一家首饰店,自恋的照着镜子,我发现我真的很帅。 “向总,这边请。”礼貌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世界真小,我逛街也能遇上她。 向总? 原来就是向小姐。 前两天,言小英告诉我,向指柔有自己的公司,她是做珠宝首饰的女老板!我想起来,我也有家珠宝公司,不过聘请别人管理。 他们都对我很忠心,是的,忠心!我想如果不忠心的话,在我丧失记忆的时候,公司很可能早内乱了。也许我以前对他们很好吧,所以,即使我不记得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想要背叛我。 我优雅的举手,打招呼:“你好。” 那位向小姐走到柜台去了,听到我的声音,转头看我,她柔柔的笑,“你好。” 好美丽的笑容。 我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扬了扬唇角,表扬的说:“你店里的首饰很漂亮,我可以买吗?” 向小姐展开一个笑颜,她温温柔柔的样子,让人很沉迷。 店员给我介绍,一一拿出来,让我仔细挑。 我挑中了一款蓝色钻石戒指,精致的花朵,闪光的戒圈。足足有六卡。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1 br/>    向小姐微笑着说:“送给爱人吗?” 我摇摇头。 谁也不送,我留着给自己。将来以后,也许会送人。 我买了件东西,心底是高兴的。 只是向小姐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忍,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这是求婚戒指。若是随意送人,未免太奢侈,还是用来求婚比较好。遇上一个对的人,不要犹豫的结婚吧。” 这句话,我不是很懂,向小姐的话很深奥。 结婚,是喜事。 是喜事,内心一定是开心快乐的。 可我听着言小英说结婚,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相反,感觉沉闷,阴郁。 失落的感觉越来越重。 我买了戒指,我却不知道要送给谁。 以前的我,是不是也这样浪费? 我一边漫漫的想,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街边,一片黄叶轻轻巧巧地落了下来,在风中旋了一旋,落在行人之中。 被人踩碎。 岁月无痕。 我想流泪。 我又坐在车里,看着外边的行人。 买了求婚用的戒指,我却不知道要送给谁。 因为我没有所爱的人。 那店里。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柔怔忡在那里,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她的店里拿走了一只求婚戒指。 眼神迷茫的像个孩子,让人心疼。 真正的忘记,是放下。 如果不曾放下,即使失去了记忆,又待如何? 走过街,转个角,还是会遇见你该遇见的,还是会觉得在劫难逃。 黄昏时分,她接到了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略微熟悉的声音,她说,“指柔,我是余颜,能不能单独见你一面,不要告诉李明远。” 她抬头看了看天边飘浮的云,轻轻“恩“了一声。 约在城市中央某间茶馆里。 和余颜吃茶,两杯明前绿茶,在淡绿色的温热茶水里,一点一点,慢慢舒展,精致可爱。 她端起杯来轻抿了一口,姿势优雅,衣着时尚,惊人的美貌引起旁人频频侧目。 “什么时候回来的?”指柔的声音很轻。 她又去了一趟美国。 然后又回国。 来来去去,从不为谁停留。 她很冷淡。 指柔猜不懂她在想什么。 “回来几天了。我在联系李明远,却联系不到她。我想,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余颜看着指柔。 她淡淡的笑:“李氏的总裁,不在公司,又会在哪里?”余颜并不知道李明远车祸沉海一事。 “我今天去拜祭了他的父母,还有姑姑。”余颜不以为意的说,“他父母的墓碑前长满了荒草。我想,他已经很久不去看他父母了。” 指柔默然,对于李明远父母的死,至今想来,都觉得恐怖。 “虽然墓园里有人管理,但那毕竟不是自家人,多少总会疏忽。”她呷了一口茶。 “自从李明远被查出小脑萎缩,我以为他会死,但是我不相信他已经死去。……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他,你知道言小英吗?” 指柔抬头,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她要和李明远结婚了。” 指柔惊讶。 余颜自嘲一笑:“我以恭喜的方式回复她。但我清楚,她不会幸福,他也不会幸福。” “也未必。”指柔淡淡然。 余颜正喝茶,闻言立即放下,眼里分明有“此话怎讲?”的问号。 “余颜……他丧失了八年的记忆,八年。”指柔不忍心,却非常残忍的说,“那八年,也许有你,也许有我,他却不记得了。” 美眸蓦地睁大,睁大! 震惊的余颜,完全呆住,直直愣愣的眼睛望过来。 “也许连他小时候的记忆也被抹去了……他记得的不多。”指柔叹气,“失忆于他,未尝不好。” 余颜的手指握住那紫砂茶杯,指尖烫得通红通红,却恍然不知。 余下的话,指柔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那么,我又要走了。”余颜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便如指中沙,当你一味地握紧它,流失得越快。指柔,你结婚的时候我忘了备礼,现在补也来不及。”顿了顿,她缓缓抬起头,无比真挚的说:“那么,我能给你的只有祝福,祝你幸福。” “谢谢。”指柔松开手,看到有人过来,手心骤凉。 余颜笑着点点头,纤指从桌上拿起墨镜,戴上后,肩膀猛然一震。 李明远走了过来。 她立即摘下墨镜,眼睁睁盯着他,只片刻间,她眼里的期望变了失望。 他却没有看见她。 径直走向前面的桌,从她们的桌边擦过。 稳稳的步伐。 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真的?”余颜差点尖叫,压低了声音对着指柔说,“他的眼神?不像是装的?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指柔点了点头,无奈的说:“我们走吧。”她也戴了墨镜。 李明远来喝咖啡,根本就没有往这儿瞧一眼。余颜手指颤抖,拎起放在椅子上的提包,款款地,匆匆地走了出去,风情万种,身影却渺然。 黄昏,回到家,楚楚正坐在庭院里作画,美丽的色彩,勾勒出篱笆、墙壁,墙角的蔷薇花。 楚晋搬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观赏,并不时的给予指点。 指柔走过去,从后面揽住他温暖的肩膀,下颔抵在他精短的发丝上。 阳光的味道,丝丝缕缕,温暖如昨。 “柔柔,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楚晋转过头,眯了一下眼睛,如狐狸般笑。 “什么?” 楚晋轻轻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不要吵女儿作画。她女儿画画的样子很投入。 两人到园中谈悄悄话。 “如果我说,楚楚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别的女人在外生的,你会怎样呢?”就知道,他那样的笑容,问不起什么好话来。 可是他的表情很认真,也就让指柔不得不跟着认真起来。 思考。 再望着孩子。 如果真的不是她的孩子,如果真的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能说不介意吗?她能去伤害这个善良的孩子吗? 不。 她想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会接受的吧。只不过,心底多少会有阴影。 她比较了一下。 在那段时间,她对两个男人的感情分析不清,她不知道到底是对李明远还残余着旧爱,还是已经爱上了楚晋。那时候,她却清晰的知道,还是不能选择李明远。 她的回答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容我再想想。以后会答覆你。” 吃了晚饭,楚楚在院里荡秋千,荡来晃去,藤条编织的摇篮里,她睡着了。 静静的月光亲吻着孩子。 她睡得那么香,那么甜,那么沉,那么静,那么踏实,那么可爱。 就像小婴儿的睡相,是这世界上最无忧的。 “楚晋,楚楚睡了?你看,她这样也能睡着?”她听到楚晋的脚步声走来,不相信的回头问。楚楚歪在摇篮里睡着了。 楚晋站在秋千前,只笑不语。 “假如,你有一个这么可爱孩子,我想不管这个孩子是你和谁生的……我都会好好爱护她。”指柔突然喃喃的说,白天纠结的答案,到了晚上才有勇气告诉楚晋。 楚晋为她的答案,而感动。 “瞧,她睡得好香甜。”她指着楚楚的睡觉的小模样,“孩子纯净的像一团白云。” 楚晋调回目光,看着孩子,宠爱地说:“我相信山崩也不会惊醒她的,这孩子放在马背上也能睡觉。” 她笑,又仔细去打量孩子。 看不够似的,她的楚楚,有一头黑密黑密的浓发,两排黑密的睫毛,两道清而秀的眉,弯弯的可爱又漂亮,孩子秀气的脸,白皙的皮肤像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 看得她都想扑下去咬一口。 “假如我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你又仍然这么爱她,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楚晋说,“是不是我的一切,你都喜欢?”指柔蹲下去摸孩子的脸。他蹲在她的脚边,注视着她,虔诚的眼光,专注的神情,使她感觉到心跳,心乱,心悸。 “嗯。”她点点头,心慌的低下头去,“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楚晋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热切地说:“柔柔,没有女人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楚晋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唉! 指柔微微叹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当然介意,可是又能怎么办? 她这么爱他,爱他的一切,也爱他多出来的一个孩子。 爱,是包容与理解。 爱,是信任与坚定。 他深情的注视她,眼睛明烈,放射着一股狂野的光,她的心砰砰的跳,拘束紧张的与他对视几眼,就又慌乱的转移目光,身体微微颤抖。 他情真意切的说:“柔柔,我爱你!” 他把她拥进怀里,感到她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说:“楚晋,你要吻我吗?” 楚晋坚定的答道:“是!我要吻你!” 他们两人接吻,非常投入,完全不知楚楚已然醒来,她掩着嘴偷乐,“爸爸妈咪羞羞!” 两人的脸唰的红了,无地自容。 保姆把她抱回去睡觉。 “你又说山崩都惊不醒孩子?怎么醒来那么快?”指柔打了一下他胳膊。 楚晋拿住她的手,低头一笑,无话可说了。 进了卧室,洗澡恩 爱。 温柔缠绵,楚晋老是带领她高难度,翻新花样,她不扭捏不娇揉,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两人欲仙欲死。 楚晋在喷发的临界点,粗重的喘息:“吼!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美好?明明两个人都不穿衣服,光着屁.股,嘿咻嘿咻,却还能办出这么美妙的事情来?” “形容得这么低俗?换,换个好听的成语吧……”指柔本来脸都红了,听他这么形容,更红了。 “吼!水.乳茭融。”楚晋说着用力一挺,深入她的花心。指柔忍不住尖叫,掐住他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撑在他胸膛,娇喘着连连求饶:“楚大哥,悠着点!不要太猛了,我要丢了。” “楚大哥不猛怎么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吼!我是一只威猛的豹!我要让你真实的感受到我深深的力量,和和和和……指柔,指柔,指柔,啊!”楚晋再次喷发,一股灼热的力量打入她,气喘如牛,流汗的眼睛凝视着身下娇美的人儿,“和我持久的耐力。” 指柔兴奋到极致,回味着高.潮过后的余波,无力搭话。 楚晋伏在她身上满足的叹息:“柔柔,我发觉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我真想时时刻刻就和你这样,我们不要睡觉了,不要起床了好不好?” “嗯……”指柔喘口气,手指点了点他流汗的额头,“不怕肾亏……” “肾亏?”楚晋咬她手指,“来,再试试。” “不要啦,你今天晚上第五次了……”指柔惊叫起来,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又小声哄着,“明天晚上再来吧。要不然,早上也行。” “不行!谁叫你说我肾亏?”楚晋不愿意,非要以实际行动证明,“来来来,这次你在上面……我喜欢你在上面,柔柔……”他在耳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2 边轻轻暖暖的吹口气,邪魅的说:“来,柔柔,到我上面来……” “不,不要了,明天再来吧。”指柔身体左摆右摇,躲避着他狂热的吻,高举双手投降,哀求的喊:“楚晋!楚晋老公,我举白旗。啊——” 楚晋又进来了!滑滑的,他一下子就溜进来了,喘息着:“我的天!我的老婆!我的柔柔,我的最爱!我要你这一生,我要你这一生……”有声有色,规律的动作,深入,浅出,楚晋这一次又搞得她连呼救命,床单被她撕抓成一团。 这样长期下去,两人终于搞出人命来了! 阳光房。 楚家的早餐,开在阳光房,外面种满了鲜花,花开得正好,满室清香。 她看着楚晋,娇羞的说:“那个,我那个没来,怎么办?” “什么?”正看财经报的楚晋有点不明白,什么叫那个没来? 指柔见他这么不关心自己的例假,不由的生气了。 脖子一梗,哼了一声。 见她生气了,楚晋一下子慌了,赔着笑脸问:“老婆大人,一定是有了我们的小楚晋了?” 正文 番外,拥有新生命(二) 他当然记得她的例假。 这个月,好像是晚了几天? 他看向指柔,她扭捏着身子,羞涩的笑了笑,却不说话。 她的样子,出卖了她的内心。 楚晋伏过去问,“真的有了?” 指柔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啊,也许没有吧。”* “来,我们上医院去检查。”楚晋不容分说拉着她往外,然后在门口一个公主抱,抱她走向庭院。 “不要,还没有吃早餐,我饿了。”指柔从他手臂间滑下来。 楚晋高兴的跟进来,“那就吃了早餐再去。” 早餐极具中式风味,但也没有忘另备了份西式餐点,有米粥,也有面包,亲鲜出炉的香喷喷,指柔只对面包感兴趣,不时喝一两口牛奶,嘴角沾了不少奶渍。 楚晋拿过口布,轻轻替她擦拭。 小公主今天不在家。 “多吃点,免得饿坏了宝宝。”楚晋左手喂她牛奶,右手喂她面包,还没有确定怀孕,她就已经是个宝。 早餐后。 司机把车开来。 载着两人上医院。 指柔又紧张又担心,比第一次还紧张。 事实上,这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共同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孕育。 查尿过后,医生戴上眼镜看了看,呈阴性。 “医生怎么样?怎么样?”楚晋迫不及待的问。他紧张万分,和指柔交递一眼神,她也同样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一致望着医生。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医生见夫妇俩如此期盼,倒有点不忍心,他咳嗽一声,摘下眼镜,才轻轻的告诉他们,“从化验单子来看,这个,这个………好像没有出现怀孕的迹象。” “啊?什么?!怎么可能?”指柔紧张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麻烦你医生,请你再看仔细一点。一定是你刚才没有看清,请你再看仔细一点。医生,请你把眼镜戴上再看,再看仔细一点!”她拿起那副眼镜,重新帮医生戴上,央求对方再好好分析一下。 是不是医院搞错了? 她这个月例假没来,超过十天了,那不是怀孕是什么? 一定是医院,还有医生马虎了,搞错了。 她脸色发白,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楚晋心疼的揽着她,“别着急,别着急,柔柔!会有好消息的。要不,我们等些天再过来检查,一定会有好消息。” “楚太太,您先不要着急。这也许是个体差异,还没有那么明显。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再等一周过来复查,刚才楚先生也说了,等些天再过来检查,一定会有好消息的。”医生也十分赞同楚晋的话,他重新戴上眼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化验单上那一栏的确没有显示阳性。 指柔不甘心的问:“不是还可以查血常规吗?”如果尿液不显示,血液hcg值高应该以血液的hcg值为准,换言之,那个比较准确些。 于是,楚晋陪她去查血常规,刚走上走廊,指柔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心里微微有些乱,她下意识抚了一下小腹,手术过后,那儿留下一条细细的疤痕。楚晋从来没有丝毫的轻视,每天轻吻着它,赞美它如漂亮的纹身。 因为光滑的小腹上多出那条疤,或多或少影响皮肤的美观,所以在此之前,她一直犹豫犹豫犹豫不决,犹豫着要不要接受另一个男人。这也占了极大的一个原因。 脱下衣服之后,那条疤暴露无遗,她一直担心别的男人能不能接受。 只有很爱很爱她的男人,会无视那条伤疤的存在。 幸好,她的楚晋,是这个世上最爱最爱她的男人。 她也想给他生个宝宝,最好是小少爷。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觉得手脚冰凉?那年手术耗时很长,在后来,她和楚晋有过几次性生活,也没做安全措施,却不见怀孕。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行,不具备这个功能了? 不! 她甩了一下脑袋,不会的,不会的! 她观察着楚晋。 高高的身躯,微弯着腰和医生交谈,眉眼柔和,不时望她一两眼,温柔而宠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他正在做何事,只要有她在场,他的眼里都会有她。 眼睛微微湿润。 她好爱这个男人,他已经彻底俘获她的芳心。 他是那样多金又帅气,骄傲霸道的同时,不失温柔体贴,有时他甜蜜的赞美响在耳畔,有时他亲昵的举动掠过眼底,有时他激情的搂抱,深情的亲吻,让她的感官神经都被他俘虏,她再也做不到平静如常,试这个男人如普通寻常。 她好喜欢他的温柔,他的冷酷,好喜欢他这个人的全部。 她甚至这样理解,男人,就应该像他这样子。冷酷如大海,温柔如小溪。 “楚晋,我们回去吧。”她挽着楚晋的胳膊,微微有些失落的样子,“我不想去查血了。” “好的,我们回去。”楚晋依顺着她。 见她蹙眉不高兴,他轻声的安抚说:“不要担心,过几天就会有好消息的。” “楚晋。”指柔轻咬了一下嘴唇,“如果我不能……怎么办?” 楚晋困惑的望着她,不能,不能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假如我不能再为你生孩子……我们怎么办?”话说完,她嘴唇微抖了起来。不安的,紧张的看着楚晋。 他沉默了一刻,双手扶着方向盘。 如果这是真的,他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但是,爱她的心依然不变。他肯定! 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他一路都很沉默。从指柔无力的语气中,畏惧的表情中,他想到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那是她的世界,和另一个人曾有过的世界。他不曾参与。 那年的手术,他只知,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昏迷不醒。 楚风告诉他,他说:“姐很可怜,连宝宝都没保住……” 他当时很愤怒,一拳打在桌上,却没有说话,咬紧牙关。 楚风疑惑的看着大哥,那个时候,他根本不懂,他大哥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神,不是神,他是人。 他想要一个正常的家。 老婆,孩子和他。 指柔见他一路不搭理她,只顾开他的车,心情低落至极点。 她幽幽叹口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们,离婚吧!” “吱”的一下。 车子猛地急刹! 楚晋转过头,认真的注视着她,她也注视着他。 “我爱你,柔柔!”他隐忍着某种痛苦,她口里的离婚太伤人。他拿起她的一只手,轻轻放在嘴边亲吻,“不管发什么事,我都爱你。我的爱,不会随着时间流逝,不会随着年龄改变,更不会因为有没有孩子而减少半分!” “那如果我真的不能再……这对你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你还是不要我了吧。”指柔含着眼泪,声音近乎哽咽,“对不起,我不想这样说,不想让你失望,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好怕,我好害怕。我害怕真的不能生育,再过两年,我三十多岁了,你也四十岁了。如果没有孩子,我真的不敢去想,那对你是多么不公平,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楚晋也被她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沙哑的说:“傻瓜,我们不是还有楚楚吗?楚楚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还有楚楚,还有楚楚呀,” “不不不,楚楚不是你亲生的,楚楚不是男孩,她是女孩,她有她的梦想和追求!以后你的公司,加上我的公司,两大公司让她一个人扛?那样她不仅很辛苦,也剥夺了她从小渴望当画家的愿望。”一想到日后没有孩子,指柔揪心的哭出声来。 “柔柔,柔柔。”楚晋把她拉过来,他用嘴唇轻吻她头发,柔声说:“别怕,柔柔!我们会有孩子的,会有的!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不要这样!我不喜欢看你哭,小仙女。……不要哭。你如果哭了,我心里也湿淋淋的。我心疼你的眼泪,真的,我好心疼!你怎么可以让我的心这么疼?……柔柔!不要哭好不好。不是说好要好一百年的么?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会好一百年,好一百年。我会更细心待你。我要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无处不在。我要你幸福,我要我们全家都幸福。” 指柔仆在他怀里,咬着他衬衣上一个扣子。 她被他感动得泪流满面,一遍一遍的在内心深处喊:“楚晋!楚晋!楚晋!” “不哭了!不哭了!”楚晋用双手轻轻拍拍她的背,“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我如果心碎了,就没人爱你了,真的啊,这样多划不来。” “我没哭,我那是感动……” 她埋在他怀里,声音颤抖不安的,带点轻微惧意:“楚晋,你会忠于婚姻吗?” “永远忠于!”楚晋抱着她,好想要把她变小,装入自己口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伤害你!绝不对你减退恋爱的热情!” “楚晋……”她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感动地静视着他,突然又扑入他的怀里。“楚晋!楚晋!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我也好爱你!柔柔!我好爱好爱你!”楚晋蓦然间打开天窗,将头伸出出,对着天空深情的呼喊:“我爱你!指柔!我爱你!指柔!我爱你,指柔!我爱你,指柔!楚晋爱指柔!楚晋爱指柔!楚晋爱指柔!” 正当楚晋喊得热血沸腾,震天动地的时候。 “楚先生?你怎么了?”有人从后边的车里探出头来问。 楚晋回头一看,他那高贵的秘书! 唰的一下子赶紧缩进车厢,关上天窗,一脸的红晕,以及无地自容的尴尬! 他坐在座椅上,一边重新系安全带,一边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不是不好意思,我把车开到前面再喊,我要接着喊,大声的喊,我爱你,指柔!我要喊到你笑起来。” 指柔憋住笑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了熟人,就怕成这样?楚晋的形像是不是毁完了?” 他没答,往后视镜里看了看,他秘书的车子开了过来,缓缓停下,在那边举手打招呼:“楚先生,楚太太,早!” “早!”楚晋侧身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指柔也礼貌的回礼,然后楚晋把车窗缓缓升上,拿过纸巾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迹。 “不哭了?”他问。 指柔倚在椅背上,低叹:“可是,心里还是很难受……” “不要难受了,老婆。你要相信你的选择,相信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3 楚晋。我爱你,爱你年轻的容颜,更爱你苍老的容颜。我爱你很多很多,爱你的优点,爱你的缺点,爱你的小任性,爱你的坏习性,爱你的所有所有,知道么?”他帮她重新系好安全带,“哪,不要胡思乱想了。楚晋这个人呢,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那如果我长成丑八怪,你哪还会多看我一眼啊?”指柔睨了他一眼。 楚晋一只手驾驶车子,一只手拿起她的手,亲吻一口,放在他膝上,“你是丑八怪,我就是癞蛤蟆,癞蛤蟆吃丑八怪。” 这个比喻终于让指柔忍不住大笑起来。 正文 番外,拥有新生命(三) 那天他果然喊到她笑起来。 但是。 考验楚晋的那一刻,也来了。 又过了一周后,指柔查出怀了孕,惊喜之后,却私自同医生约定,谎称没有怀孕。 “怎么办?”她问楚晋,无脸见他的样子,“真的没有怀孕。”* 他抱着她,俯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生宝宝很容易,多亲热一些。” 她红了脸。 “不,我想……”她支吾着,“还是离婚吧。” 楚晋身体震动了一下,他错愕的瞪了瞪她,雷霆万钧的吼:“你说什么?” “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已经听到了。我说,我要离婚,因为我怕我不能给你生孩子……而你,又是那么喜欢男孩,我恐怕实现不了你的这个愿望,我不好,因为,因为。”她编不下去了。原来,骗人也是一技术活。 “没有因为!”楚晋大手按着她唇,“给我闭嘴!向指柔!”他冷冰的眼神射着她,低吼道,“对!我是喜欢男孩!但是老天注定我没有儿子,我认命!注定我没有妻子,我去死!” 诶! 惹火了,惹毛了! 指柔胆战心惊,畏惧的眼神瞅了瞅他。 “看我干什么?以为我随口说说而已吗?”楚晋严肃的说:“你敢离开我,我立即就去撞墙!” “我,离婚,是为你好……因为我,我好怕不能给你生孩子。”她讷讷的说。他盯着她,从医院回到家里,在他的面前,还是这一句,仿佛只有这一句。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不能给他生孩子,就要离婚?什么逻辑? 爱情的天长地久,要靠一个孩子吗? “向指柔,你再说这话,我捏死你!你以为我娶你,是有目的,是为了要一个儿子,是要你给我传宗接代吗?”楚晋愤怒了。 那天他已经跟她分析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他是想要个男孩,但是如果没有,一点也不影响他爱她那颗心。 她今天是怎么了? 动不动就说离婚?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她,难道就要分开么? 不! 不行! 他看了一下腕表,虽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选择出门,但是他是男人,不能和一个女人老是这样吵下去。因为他已经觉得他的口气近乎于咆哮了! “我走!”楚晋拿了外套,就要出门。和女人吵架的男人,最可耻,这是他最不屑干的事情。 因为再吵下去,于自己不利,他才不傻。 坐在车里,眉宇皱着。 如果,如果……她一心要离婚,是否代表,她无心跟自己过了? 不不不! 不会这样的。 他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于是,驾着车子出门。 指柔看着他的车子远去,忽然有种怅然若失,这样对待楚晋,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自己太狠了点?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试探爱情? 爱情,经得起考验,未必经得起试探。 楚晋转身的背影,寂寥得让她心疼。 诶,为什么要这样去试探他呢? 她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转回书房。 她打开那幅画。 从李明远那儿拿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好好的欣赏过。 降落伞下,两人像天使在飞。 好美的画面。 隔了这么久,看到这样唯美的画面,依然心动。 那年,他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心怦然而跳,那样紧张。 放下画,不去想。 往事如烟消散。 她活在当下,现在还有身孕了呢。 可是,她却把楚晋气得飙车去了。 楚晋在街上飙了一圈,重新回到家里。 还在门厅,他便迫不及待将她抱了个满怀,然后蹬蹬地冲上楼。 脱衣,亲吻…… 他狠狠的亲着她,揉着她,像要把她掐进骨骼里,与自己合二为一…… 她也极力的在配合,在迎合。 他耳边萦回着她娇吟,那么美妙动听,令人酥麻…… 最后他挺身的时候,她却一把推开他。 “为什么?”楚晋伏在她身上喘息着问,他的呼吸灼热,带有燃烧的欲.望,额际上有汗珠渗出,结婚后这是第一次拒绝他。 他难受,又难耐,想起那些与她翻滚在床,淋漓尽致的景象,心急如焚。那种感觉太美好,美好到让他沉沦,就想那样下去缠绵绻缱,至死,也不要分开。 指柔唇际滑过一抹微笑:“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你说……”楚晋声音有些沙哑,嗓音涩重,连回她的笑容也很苦涩。 箭在弦上,却不让发射! 啊! 他全身绷紧好难受,好难受! 她却在说:“你答应我离婚,我们今晚就做最后一次……过了今夜,我就要离开你了,我就要走了。你答应我吧,楚晋,我们离婚吧……我其实是想让你高兴……”她有点语无伦次了。 看着楚晋脸色发白,她知道,她是伤害他了,可是,现在已经伤害了,多说什么都徒劳无益了。 但是,怎么办,她莫明其妙,就把他伤害了。 楚晋起身,跳下床,大步大步走向浴室。 不说话,嘴唇紧紧闭着! 莫明其妙,莫明其妙! 他老婆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谈离婚?他哪里做得不好吗?啊?他长得不帅吗?啊?他很穷吗?啊?他不温柔吗?啊? “下去洗澡!”楚晋冲完凉,出来就低吼,“不洗澡,别想睡床!” 指柔慢吞吞移去,瞧了他一眼。 他脸色铁青,咬紧牙关。 楚晋正在酝酿发火的情绪! 去冲凉的时候,指柔背靠着冰冷的门,缓缓的滑下去,蹲在地上,吐了吐舌头。 原来演戏,这么难! 楚晋走向浴室,把指尖搭在门上,轻轻叩击,一声一声,他重复的说:“柔柔……把门打开好吗?………” “好吧。” 听着他那可怜的声音,好心酸。 最终指柔还是轻轻拉开了门,他一脸的欣慰,仿佛这是他一生当中最高兴的事情。 “来,我们一起洗。” “你刚才不是洗过了?” “洗过了,也可以再洗。” 他抱她进去。 雪白的泡沫,堆在两人身上,他抱着她仰在浴缸,下沉式按摩浴缸,当浴缸侧面的六个水槽开始循环喷水,一阵阵负离子气泡翻腾起来。雾气氲氤的浴室像变成了一个spa馆,舒服惬意,而那清水像是牛奶一般浓郁。 “来,我们一起看个片子。” 楚晋伸手拿起遥控,轻轻一,安装在百叶窗上面的液晶薄膜,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屏幕,一个古装大片,在上面徐徐放映起来。 楚晋环抱着她,在她光滑的背后轻轻吹着气,看着影片说:“你比那个明星还美丽,比世界上任何一位公主都美丽……” 指柔咬着下唇,低着头说:“我要跟你说个事,你要事先做好准备,不许生气,可不可以?” “嗯,你说的我都爱听……”他的手抚着她的胸,丰盈,柔软,她给他的手感很美好,就像白云那样令人充满了无尽的暇想。 “医生说,我不能生孩子……”思量许多,指柔还是开了口。 不能生孩子!??? 楚晋一下子跳起来,如遇世界末日般恐怖:“什么?” 他腾跳得太快,水花溅洒指柔脸上,温热的水,却像刀子一样尖利,割裂她的皮肤。 如果没有听错,她刚才在说,她不能生孩子! 什么叫不能生孩子? 医生说不能生孩子?!! 然后她说,要和他离婚? 原来就是这样? 气愤中的楚晋猛然坐起来,粗大的手掌紧抓着她的两只肩膀,摇晃着,又扳过她整个人,冷厉地责问:“你在说谎,你一定在说谎!告诉我,你在说谎,对不对?没有确诊,对不对?” 唉,她是说谎。 只是。 看着他这样子,不知是伤心,还是气愤,她其实也不忍心。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已经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人,是人,都知道收不回来了嘛。 看他那么愤怒,可见他还是很在意她有没有生育能力的! 这应该是正常反应吧。 “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也不想说谎!我从来都不喜欢说谎!我所说的,每一字都是真的!因为。因为!”指柔紧牙关,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是医生说的!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可能是身体有毛病!所以,不能生孩子。我听后,也感觉到好绝望!我还不到三十岁,怎么不能生孩子?如果你不相信,我拿诊断书给你看!” “你……”楚晋彻底无语,满目尽是受伤的表情,他摇摇头,仿佛是痛苦,仿佛是悲哀,又仿佛是绝望。总之他此时呈现出来的所有表情。 他绝望是因为,她因为这个而提出跟他离婚! 指柔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唉,所谓男人就是粗心了点。 既是医生说,也要把诊断书拿出来看看看嘛。楚晋,是真的急坏了,气坏了,也绝望了,所以并没有想到提出拿医生的诊断书过目! 看着他低下头,深深的,深深的眼眸,仿佛伤心得要死一样! 她也不敢再抬头去看,一直把双眸低下去,头也低低的。 “你也知道的,我身体一向不好,而且生楚楚的时候,可能……所以,无法生育是预料中的事,只是我没想到……对不起,这样对你不公平。” 唉!即然撒谎,那就再把谎言扩大一些吧,反正她知道没有回头路了。这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难不成真的要离婚? 她突然打个冷战!不要!不要,楚晋你一定要经得起试探! “向、指、柔!”绝望之后,楚晋简直怒不可遏,一下子掐住她整只柔嫩的脖子,恶狠狠的吼道:“你为什么要我离婚?不能生就不能生,跟我们的爱情有什么关系吗?” “不,好痛。”指柔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干咳道,嗓子眼里又苦又辣:“我我我……没没没骗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我我,好痛啊啊。” 被掐得快要死了,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心里清楚,她把他惹火了,这次彻底惹火了! 这次,他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自己。 楚晋松开她,怒气冲冲朝她吼:“你想和我离婚是不是?我偏不离!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我们有楚楚就够了!我不要你再生孩子!我不要什么儿子!我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4 要你!” “你再敢跟我提离婚这两个字,我就——” 吼着,随手就是一掌,高高的挥起来。 指柔闭着眼睛,等待着那清脆的一声落下来。 他会打她的吧。 不能生孩子! 多么绝望的人生! 可是—— “啪”的一声,水花在他拳头下四溅! 他血红的眼睛瞪了瞪她,“我求你,不要和我离婚!” 然后他从水里跃出来,光着身子走出了浴室。那天晚上没有回来。 指柔担心他,打电话,连问几个人都说没见楚晋人影。 半夜,他打了电话回来。 声音像个孩子,沙哑无助得想哭:“……在我心中,你比孩子更重要。指柔,我爱你。” “楚晋……”指柔心里揪紧,她鼻尖酸酸的,决定不能试探下去,她已经确定他是爱她的,就算没有孩子他也很爱很爱。 她深深吸口气,轻轻的说:“你回来吧,楚晋,你好想你。” 结婚这么久,他从来没在外头过夜。 他很少喝酒,不狂夜店,下班就回来,他顾家他爱孩子,他实在是个顶好的男人。抽烟的时候,从来不当着她的面,不让她深受二手烟的危害。 “楚晋,你回来吧。”她声音都哽咽了,“我想你。我不提离婚了,以后再也不提了。我只要你回家,我只要你。” “跟我发誓,以后不许提离婚!”楚晋怕了,一定要她发誓。 指柔只好对着听筒说:“我以后再提离婚,我下辈子就做寡妇!” 楚晋终于轻松的笑了。 “我睡在公司,明早要搭早班机,所以,暂时不能回去了……” 他出了趟差。 几天后。 风尘仆仆的踏进家园,楚楚欢快跑过去,“爸爸,你回来了!”转头朝后面喊,“妈咪,爸爸回来了!” 指柔惊喜的转出门廊。 他站在阳光下笑,耀眼的光华衬得他金光灿灿。 “楚晋!”她飞扑过去,双手抱着他全身挂上去。 “沉了,沉了。”楚晋忙把皮包丢给司机,双手圈住她,一面走进家里大厅,“越来越沉了。再沉下去,我可抱不动你了。” “明明是胖了……偏说沉。”指柔不满的低咕,“是不是我胖了不好看啊?” “我还没细心研究这个问题,来,让我再看看,我要好好研究研究。”楚晋捧起她的脸,仔细打量,他浓浓的眉毛黑而亮的大眼睛,光芒闪烁,闪得她好晕眩。 她望到他眼角有抹疲惫,心疼的说:“你先去休息吧,我帮你放水。” “一起洗,一起睡。”楚晋将她抱上楼。 舒舒服服的泡澡,舒舒服服的睡觉。 黄昏的天边绚丽似火。 指柔先醒来,下了床。 她的发丝拂在他的脸上,他缓缓睁开了眼,眼睛里掠过一抹初醒的茫然。 在朦胧的视线里打量上方,打量她。 她的睫毛颤动,颤 动的频率那么快,简直使他担心她的睫毛会不会颤动到掉下来。 他用指尖去抚触,一面鼻音浓浓的说:“是指柔吗?你还在我身边吗?” 她恩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问:“刚才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他露出一个笑脸,倾城倾国的美,“是,睡着了。” “我以为你是装睡……”她指尖在他脸上轻抚,小声低咕。 听到她无法生育,还能睡得这么香么? 难道他真的爱她爱到不要孩子?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我骑着白马,在天上飞翔……”他说着,静静的凝望她,然后,他一把揽住了她,笑得更甚:“来,亲亲!” 脸与呼吸凑上她,作势要吻。 她却巧妙以手挡住了。 “怎么了?”他问,拂开她的发丝注视她的脸。 “没怎么,就想这样看着你,想多看看你。”指柔说。 他将手放在她颈后,轻轻的把她拉下来,深嗅着她脸上皮肤的味道,赞叹不已:“你新鲜得像刚挤出来的牛奶!” 他说,又闻着她的脖子。 “噢!我是牛奶,你心术不正。你想吃我?” “是,我要吃你,吃你,吃你,吃你……”他果然“吃”了一口她白皙的肌肤。 “啊!你弄得我好痒!”她笑着躲开,刚想起身。 他一把抓住了她,深深的,痴痴的注视她,他的笑容收敛了,眉眼认真,显得严肃虔诚:“早!我可爱的小妻子!” 他说,可爱的小妻子。 可爱的小妻子! 多动人的六个字! 她想到以前,她在李明远那里是:“我靓靓的老婆仔!你好可爱!” 而楚晋的,却是:“我可爱的小妻子!” 其实表达的意义都极相似,但是指柔认为,后者更好听一些。 小妻子。 可爱的小妻子。 她喜欢这个称呼。好亲切,好可爱。 “是!我亲爱的大丈夫……”她也想给楚晋一个昵称,才出口,楚晋大声笑起来,将她的头压在胸前,“我可爱的小妻子,好可爱,好可爱!” “我亲爱的大丈夫,好亲爱,好亲爱……” “不得了,不得了!你那句,是病句,病句!”楚晋放声大笑。 然后,他停止笑声,捧起她的脸,深情的说:“我可爱的小妻子,我好爱好爱你。我要尽我所有的力量来爱护你这个可爱的小妻子!” 她笑着说:“我的大丈夫!我也好爱好爱你……但是。”她手放在小腹,瞬间黯然神伤。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楚晋柔和的安慰,“你比孩子更重要……我爱你,有没有孩子我都爱你。柔柔!你是我的另一半生命。没有了你,我就没有了那另一半生命。所以,我要你幸福,我要你快乐,我要你开心。” “楚晋……”她感动无语。接下来,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正文 番外,拥有新生命(四) 指柔咳嗽两下,镇静自己情绪,可是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直让楚晋满腹狐疑,不断的猜测,她要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别又是离婚啊什么,他可怕了。 “嗯,那个,那个……那个呢,那个……那个……”指柔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心里一遍一遍自问,为什么要紧张呢?接理,她应该高兴,不应该紧张才对呀。可越是这样拼命镇静自己,内心说着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就越是紧张。* “那个什么?”楚晋心急的问,他扶着她的肩,“柔柔你好像全身都在发抖,是生病了吗?来,上医院,上医院。”说着就要起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要,”指柔一手抓着他穿衣服的胳膊,“楚晋,我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是因为我也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医生说……诊断报告搞错了。” “搞错了?什么搞错了?搞错什么了?”楚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行,我要打电话问医院那边,到底搞错什么了。” “啊呀我说搞错就是搞错了,搞错了的意思就是……”指柔都有点跟他解释不清了,涨红了脸。 楚晋也被她绕得头晕,迷茫的问:“搞错了?搞错了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楚晋啊,细心起来像个母亲,粗心起来……没法比喻。 他怎么就不动用脑子好好想想,好好思考,他现在的思想啊都到哪里去了呀?* “楚晋!”指柔坐了起来,大声的,激动的,欢喜的说:“我是说!医院搞错了我没有怀孕,又搞错了我没有生育能力,而实际上,我是怀了孕!” 楚晋困惑的望着她,一面喃喃的重复:“医院搞错了你没有怀孕,还搞错了你,没有生育……实际上是,是怀了孕?” 突然间,他转过弯来了,一下子从地下跳上床,高兴的大叫:“天哪!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楚晋又惊喜,又激动,又感动,他抖着手指扶住指柔的肩,感动得快要流泪:“谢谢!谢谢!谢谢老婆!”一把将她抱入怀,抛上空,然后抱住她快乐的在床上又蹦又跳,“指柔,柔柔,小仙女,老婆,我可爱的小妻子,谢谢你怀上我们的小宝宝!啊!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他像个孩子,不住的,高兴的叫喊。 那股兴奋强烈的感染了指柔,他说了好多的谢谢,好像谢不完似的。高兴得语无伦次了,高兴的快要哭了,高兴得发疯了。 “楚晋,不要转了!不要转了!你转得我好晕好晕啊!不要再转圈圈了。”他穿着睡衣,抱着她从卧室的床上转到了大厅,又转出大门,在花园里转圈圈。 楚楚高兴的跑过来,拍着手掌,又跳又喊:“爸爸,妈咪转圈圈!奶奶你快来看!” 指柔眼冒金星,简直快要晕眩了,她哀叫:“楚晋!你放我下来!我好晕,好晕,我快要被你晕死了!真的,我要晕死了!” 他一高兴,就抱着她打旋,空中划出一圈圈美丽的360度圆弧,他高兴得快要乐死,她可要晕死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把她放下地,双手捧着她脸,热烈的亲吻:“我要做爸爸了,谢谢你,指柔!” 诶!刚被他转得晕眩,现在又被他吻得晕眩。 从那天开始,指柔成为国宝了。 当然,没怀孕之前,也是宝,而现在这个宝,意义深刻更不一样了。 他买了很多的书,什么新妈妈饮食指南,什么运动指南,新生儿啊婴幼儿啊什么什么的…… 专程跑到美国,亲自选购了美国最先进的胎教仪。 给她制订了一系列的孕妇营养餐,少吃多餐,别人一天三餐,她要吃五六餐。 为了更好的照顾她,楚晋也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将公司的事情暂时推放一边,重要事务放在家里处理,要会见大客户什么的,就带她去。然后到了地点,他见客户,她坐在会议室一端看杂志,听音乐,吃点心。 时刻被他保护,时刻不离他身边,时刻被他温柔的眼神环围,那感觉,好的让人永远想怀孕。 指柔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最近风平浪静,南非矿场那个项目,林如墨退出,她轻松拿下。所以最近比较清闲,没什么压力,挺适合怀孕。她怀孕还真是选对时间了。 在快乐的日子里,快乐的怀孕,快乐的生个宝宝,这日子啊,快乐无比!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晋怕碰触到她的小腹,于是睡沙发,可是沙发睡得他落枕,脖子痛。 睡了几天,实在不行,就又跑到床上来,抱着指柔。 可一看她肚子,虽然还不是很明显,他却怕得又缩回手,一整晚,直直的平躺着,不敢轻举妄动,他以前喜欢抱着她睡,胳膊横过去,小腿夹住她的腿,总之不碰到她身体他会睡不着。 但是现在不能这样了。最后,他想了个办法,在卧室里又支了一张床,哈哈哈! 一人一床,总算解决了睡觉的问题。 另一个更大的,更严重的问题,却又来了。 那件美妙的性生活。 十个月不碰她,那是需要极强的忍耐力,克制力,控制力。 听说,世界上有很多男人,都是在老婆怀孕中出轨的。 那么楚晋会不会出轨? 绝对不会。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坐牢那些年,一样没有女人,三年,跟十个月相比,哪个时间更长? 所以,总的来说,在这方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5 面,指柔对楚晋是很放心,也绝对放心的。 诗琴约她喝咖啡,指柔对着更衣镜,犹豫了半晌,最后换衣出门。 犹豫是因为,某人不放心呢。 坐上了车,楚晋亲自掌舵护航,驶出别墅大门,驶进大街上,奔驰在车流中,一流的驾驶技术,过人的超车水平,让他的车一路畅通无阻。 指柔扭过头去,看他的侧脸,只是这样看着,不觉心神恍惚了起来。 楚晋那张俊脸越来越具有欣赏的价值…… 到了约定的地方,她去见诗琴,楚晋把她护送到后,到酒店的运动室跑步。 “怎么了?”指柔看到一脸憔悴的诗琴,不由心疼的问,“是不是为情所困?” 诗琴默认了。 “周正不断的闹绯闻……今天和这个明星,明天和那个名媛,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换了一个又一个。最近又和国外的明星搞在一起。我没有办法了,所以我要和他分手,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我不能忍受!指柔!我那天和他分手,是来真的!我不是说说而已!”诗琴说到伤心处,潸然泪下。 那天颁奖礼的事,指柔后来才听说,当时她和楚晋已经进了大堂,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喧嚣。 次日娱报头版头条就刊登了诗琴与周正巨幅接吻照,两人身后的背景是华丽的大堂。 指柔吮口纯净水,为了宝宝的健康,楚晋让她少喝咖啡,少喝茶,多喝水。 她看到诗琴那么难过,清清凄凄惨惨,唉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说你们了,爱情这回事,你这个当事人都无法处理,旁人又怎么帮得上忙?” “指柔,我爱周正。……” “那你就去找周正,商量结婚吧。” “他现在事业正如日中天,结婚会拖他后腿的。我不想拖累他。我想了很久,我想要放手,我决定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我决定嫁给足千里。只有嫁给他,我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们……的私生活,不用担心被记者们曝光出来。”诗琴眼神有抹忧郁,与那个开朗的诗琴,相去甚远。 她现在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忧伤,憔悴,动不动落泪。 可见,爱情的魔力,有多么巨大,能拯救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指柔不断的安慰:“行了,决定下来,就好好和足千里过日子吧。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林如墨的男助理,其实是很优秀的,留过学,精通英、日、法三语,在林氏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最主要是他性格柔和,很会照顾人。 诗琴是个独立女性,有自己的事业,今年还准备开律师事务所。 她需要有个人对她悉心的照顾与关怀,这些,肯定是周正给不了的,他现在是大明星,习惯了被身边的助理,经纪人悉心的照顾与关怀,凡事都要顺着他,而诗琴的性格,想想两人就不合拍。 两人闲谈着,扯到了李明远身上。 诗琴怜悯的说:“看到现在的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他其实很乐于助人。那天,周正有个粉丝跪地求签名,不肯起来,还是李明远走来,请人轰走。我当年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还是经他介绍的。如果不是楚风对李明远有意见,换个角度看,他实在是不错的男人。虽然他曾经做错事……可是,换到他的立场去看,去想,再大的错,似乎都能湮灭。” 指柔端着水杯说:“不过,八年的记忆,他断断续续的忘记,倒也不完全是坏事。他至少没那么痛苦……” “也对。”诗琴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她,“你最近还好吗?楚晋对你怎么样?你们有没有闹矛盾?” 她看到指柔眼睛一眯,脸上展开甜蜜幸福的笑容:“楚晋啊,人不错。” 心底无法言喻的甜蜜。 再多的语言都无法形容楚晋的好,楚晋的帅,楚晋的完美。 “瞧!幸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诗琴打趣,“你的幸福写满了整张脸。让人羡慕死了!” 指柔正幸福的两眼眯起来。 却察觉不对,放眼一望,已有好多人奔过来瞬间包围了她们。 诗琴也满脸惊愕的望着那些人。 闪光灯接踵而来,亮得刺目,她都有些睁不开眼,手放在额头上遮了遮光线,听到有人提问: “首小姐,请你谈谈和阿正的关系,以及你对阿正这次出演新片,扮演反面角色的感受?” 反面角色? 后来,指柔才知,周正接拍一个新戏,扮演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完全颠覆了在观众眼里的正义形象,变得噬血成魔,整个片子恐怖极了! “首小姐,请你给大家说说你的想法,当初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阿正的?” “首小姐,听说上次年度新人颁奖礼,你在场外和阿正闹分手,与阿正当众亲吻……” 诸如此类,媒体连珠放炮的提问,排山倒海地砸过来,直叫人招架不住,而诗琴被人包围在里,没有一点缝隙,她走不出去。 而指柔,则是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明白,原来是与周正有关。 他的新片举行开机仪式,听说要饰演一个反面角色! 这些娱乐记者,真是火眼金睛,连周正的“地下女友”诗琴来喝咖啡都挖了出来,而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简直是蜂拥而来。 现在指柔也被搅进去了。 “向小姐,听说阿正以前是您的贴身保镖?也是你的首席助理,你一定比较了解阿正。” “向小姐,你可以跟我们谈谈阿正有哪些兴趣爱好吗?” “向小姐,请你谈谈阿正老家来自哪里?” “向小姐……” 媒体啊,热情的媒体。 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么一个热情的群体呢? 从小生活在光环中,面对过不少疯狂的场面,指柔都能应付自如,却对这次有些手足无措,眼神有点惊慌,有一种本能使她在人群里四外找寻,目光向着某一个方向飘去。 她现在怀了孕,最怕万一不小心…… 媒体分了两拨人,一拨针对诗琴提问,一拨针对指柔。 “楚晋……救我!救命啊!” 指柔在心里喊出他的名,求助的眼神,始终低着头,对于所有的提问,不管怎么问,多么一针见血,她都是紧抿着唇,不予回答。 终于,指柔被问得脸色苍白,她深吸了口气,准备开口。 “各位——”醇厚,略有磁性的嗓音从圈外传来,立即转移开所有记者的眼光。 “哇,楚先生!” “楚先生在那里!” 在指柔还没有看到楚晋身影,所有人叫嚷着,欢笑着已经把他给包围了。 天哪! 真想不到,楚晋的魅力如此之大! 向小姐都比不上了! “各位媒体朋友们,你们好!”楚晋的声音从人群里,从闪光灯中,从崇拜的目光中,沉稳的,磁性的,吸引力极强的传出来,“我和我太太的心情非常好,谢谢各位的关心!我太太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娶到她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今天,借此机会,我要对她大声说,‘指柔,我爱你!’” 记者们尖叫,然后拥挤着,欢呼着,自觉的分开一条通道。 楚晋,她的楚晋。 头顶着耀眼的光环,完美如天神,徐徐向她走来。 他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站在明亮炫目的光环中,兴致勃勃的分享这个好消息:“经过我和我太太的努力,我们很快就要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从这一刻开始,美丽的世界上又新添一位可爱的绅士般的楚先生!” “哇!哇!” 群众欢呼,喊声如雷。 闪光灯连成一片,所有的话筒纷纷递过来,提问与摄影同时启动。电视台也来了人。 眼帘处到处都是人头,灯光,指柔和楚晋被光芒包围,亮相在大众视野。 他揽着她的肩,目光一致望着前方,笑看风云。 她真的有一种激动得想哭的感觉。 楚晋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带给她惊喜,让她感动无比。 媒体本来追踪周正女朋友,现在全都锁定了楚 晋和指柔,诗琴舒了一口气,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不断的有记者赶过来,提问、抓拍、摄影,楚晋英俊脸庞,笑容迷人,流利而畅快地回答了记者提问,这个酒店的咖啡厅,扛着机器的人从门口排到了大堂。 全城轰动了。 众所周知。 楚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楚晋先生很少接受媒体采访,这百年一遇的天大的机会,各大报刊,电视台怎能错过? 最后楚晋完美的结束语,总算将一干人打发走了,带着她走出酒店。 “唉。”坐进车厢后,指柔瞧着那张俊脸,无不打趣,“我们今天大出风头了!你开心吧?” “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开心。”楚晋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尖,另一只手摸向她小腹,“儿子,你有没有不开心?今天爸爸好激动,提前把你出卖了。” “把儿子出卖了,你还很开心?”指柔捏他的脸:“等儿子出世,我一定要向他告状的。” “嗯,估计这个状,要等上十年之后了。”楚晋扬了扬眉毛,缓缓的将车驶下车道。 “楚晋,如果不是儿子,怎么办?”她戚着眉,又在杞人忧天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楚晋注视他一眼,极认真的神态,“不是儿子,女孩也不错。” “可是,我们有了楚楚。”她还是不开心。 楚晋停下车来,慢慢的,柔声说:“不要想那么多,老婆,你和女儿我都爱!知道么?” “嗯。”指柔应了一声,又忧郁的说:“我也想要个男孩……” “我敢保证是个男孩。”楚晋信心百倍呢,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你还没吃饭。我的宝贝一定饿了。” 他伸手轻抚她的小腹,“宝贝,我带你和妈咪去‘我爱我家’吃饭。” 我爱我家餐馆里,比上次半夜来时,热闹了些。 只有一个空位。 服务小姐看到楚晋,绽开大朵大朵的笑容:“楚先生,楚太太,里边请。” 楚晋扶着她坐好,才刚端上茶,门口又走进来两位,是林如墨和李明远。 另一个服务小姐亲切的招待了他们。 “没有座位?”林如墨四周一望,收回目光,对李明远说,“不然,等下再来。” “我饿……”李明远不同意,眼神四处搜索。 这是个股东制餐厅,仅接受少量的会员审请。 所以,来的都是老板。 也可以说,这餐厅只做自家人生意,所以粥的味道出奇的好。 指柔看到李明远,没有过大的惊喜,淡淡的表情。楚晋转头看去,招了招手。林如墨和李明远走了过来。他们这儿还有两个座。由于她和楚晋对坐,所以,李明远坐到了指柔身边,而林如墨在楚晋旁边。 李明远看了一眼指柔,那眼光欣赏而陌生,他点头说:“向小姐,很高兴又见面。” 指柔含笑:“很高兴又见到你。” 客套生疏。 正文 番外,让我来爱你(一) 楚晋和林如墨交谈着什么,不时望他们一眼。关怀而信任。 很快,四碗粥端了上来。 他们四个人吃着,很平和的一顿午餐。 然后,楚晋去了洗手间,林如墨坐在对面问:“指柔,你还好吗?他对你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给楚晋听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6 。 指柔微笑:“楚晋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最好的,就是这个词了,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李明远喝粥,用银亮的匙子盛满,张嘴含住,他微笑了一下,“这粥真好吃啊!”又要了一碗。 林如墨看着他平静的脸,平静而快乐的吃相,微微叹口气。 在李明远也去洗手间的时候,林如墨才对指柔,慢慢的发出感慨:“他是真的不记得了。……言小英追着他结婚,我总感觉不妙。” “怎么讲?”指柔对言小英没什么不良好的印象。 又也许有过,但是被时间冲淡了。 “言小英是ceo兼首席秘书,在李氏掌管所有的行政权,你知道的,行政方面,总裁也得听ceo的。”林如墨灰蓝色眸子里闪出抹担心。 听完他的分析,指柔没觉得哪儿不妥,在公司,ceo的事务是总裁不能插手的。但是李氏的董事长是李明远,他有权罢免任何一个员工。ceo又算什么呢? 而林如墨担忧的是,如今的李明远,对公司不是很上心,没什么野心,有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服务上了四杯茶,君山茶。 清香扑鼻,芽尖一根一根立起来,那茶的汤色橙黄明净,如一面镜能映出人影。 指柔细细品之,滋味香醇甘爽,果然是股东制餐厅,连茶都用最好的,这茶是特号君山茶。 她等到楚晋出来,然后结了账,夫妻俩亲亲热热的走了。 ……… 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看到那张桌空出两个座,她走了,被他先生带走了。 也许回家。 我也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在哪? 我吃完最后一口粥,饮完最后一滴茶,和林如墨在楼下分开。 我开车,绕城逛了一圈,直到日落黄昏,太阳光一点一点消失在地平线,无数的黑四面八方围上来,包围了世界,包围了我。 驶到公司,公司没什么事,可是我突然想加班。 却在下车那一刻碰见一个人,我不记得她是谁。 她却叫我:“李明远。” 仿佛她认识我? 我扶着车门看她,心中有些疑惑,我问:“你,是谁?” 她没有答话,却又叫:“姐夫。” 姐、夫? 我对这个词感到特别生疏,我确信,我是不认识她的。但是她为什么,要叫我姐夫? 我看了她良久,她没再说话,过了良久良久,我听到她似绝望,又似解脱的低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等等!”我叫住她转身的背影,“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是你以前认识我,还是我以前认识你?” “不!不认识!”那位小姐突然冲我一笑,她的眼中有泪,水汪汪的。 后来我秘书来了。 那位小姐顺着公司广场的停车场走去。 言小英告看到了她,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嗨!小情!” 那位叫小情的女子,把车停了一下,她们隔着车窗,说了些什么,然后,小情开了车出去。 言小英过来和我说:“李总,我以前跟你说,我在酒吧认识的朋友,就是她。她叫向指情。向小姐就是她的姐姐。” 我的脑袋一紧! 向小姐是她的姐姐? 哦,是她姐姐,不是朋友。 我一直听成,向小姐是言小英在酒吧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原来不是朋友,是姐姐。 “她们真是姐妹吗?”我不相信的问。 看长相,不太像。 如果我以前认识向小姐,那我肯定也认识那位小情。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曾经是认识向小姐的。 我甩了一下脑袋,好痛,每当一想起这个向小姐,视线里就有笑脸冲进脑海中。而她的笑脸就会令我头痛,心也痛。如果一个人的笑脸,也能使人感到痛苦,那么,我还是不要去想了。 言小英关心的问我:“李总,你吃晚饭没有?我知道有个地方,气氛超好,不如去试试?” 我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膀,我是不是真的很帅?她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那样专注的目光,让我感到好不自在。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是不是这样的感觉,就叫做紧张? 她说的那个氛围超好的地方,原来是观光塔,餐厅那一层就在观光塔的“小蛮腰”从上面望下去,夜色斑斓,溢彩流光。五光十色的灯光交织中,我看到无数的灯,无数的影,我有些迷离,这世界绚丽多彩,而我的人生为什么会有八年的空白? 八年,空白的历史,我拿什么来填补? 言小英放下餐具,醉眼朦胧的望着我,“明远,你接受我吧。让我来照顾你的生活。” 手放在桌上,轻轻摸了我一下。 我被她的样子吓得双手一松,以至于连餐具都拿不稳,刀叉错落的掉在盘中,而她抬起眸,奇怪地打量我:“怎么了?明远?” “哦,没事……”我有些讷讷的说,低头抿了一口红酒。 言小英看我一眼,提醒的说:“李总,你好像拿错了!” 我一怔,低头一看,这才发觉端酒杯时手伸到她面前去了,而这杯酒如假包换是她的。 “不好意思。”我连声道歉,没有一点食欲了。 我不喜欢她来照顾我的生活,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她认识向小姐,还认识向小姐的妹妹小情,刚才小情好像是来找我的,她叫我“姐夫”,她们……好像都是认识我的? 不对,我想不起来,也许并不认识。 小情说,她认错了。 也许,真的是错了。 送我回到公寓,言小英没走,她躺在我怀里,手从扣子与扣子之间的缝隙,探入我的胸口,摩挲我的皮肤。我感觉很热,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我视线迷离不清,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到我的那个地方。 心脏的部位蓦然一跳! 仿佛忽然感觉这个情景好熟悉,似乎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摸着我身体,一路摸到我敏感地带。 渴望,有些久违。 又或许,只是正常的反应。 她在我面前一件一件脱下衣服,我却突然推开了她,我背对她说:“小英!如果你想结婚,那这件事,留到结婚再做。” 她惊喜地笑起来:“你同意和我结婚了?” “是的,我同意。但是。”他看到她上前抱我的脖子,我没有躲开,只好说:“但是!我想更多的了解向小姐一些,如果你能告诉我,我们或许能结婚。” 言小英怔了一刻,才低头说:“那这样的话,我们是在结婚呢,还是在交易?今天晚上,我是自愿的,我不要你负责!”她侧脸埋到我胸前,“明远!这么多年,你始终都不多看我一眼。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想了解向小姐,我也可以全都告诉你。但这对你来讲,并非一件好事,知道么?” 我答不上话来。 沉默的站在那里,由她抱着。 要说什么呢? 如果我以前真的认识她,那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的头又开始隐隐泛疼。 我将言小英的手从脖上拿开,“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 她也没再纠缠,穿上衣服就走了。在门边回首看我一眼,那眼里流露出一抹悲伤。 我觉得无所谓。 就算刚刚我们搂搂抱抱,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吻……我还是清白的。 就在言小英走后不久,门铃又响了。 我以为是言小英返回来,可视屏里却出现另一个女人的脸形,很陌生,我犹豫了好一阵,才把门打开,我礼貌的问:“请问你找谁?” 她笑,却没有说话。那笑容就像花朵一样绽放,绽放。 一个陌生的女人,却站我家门外,冲我美美的笑? 我抬头仔细看,发现她很美艳,眼里闪动着光泽,那种光泽很艳丽,但艳而不俗。她穿线条明快,颜色鲜艳的裙子,我认出这个牌子是ralpuren(拉尔夫,劳伦),美国也是国际名牌,价格不菲,脚上随便趿了双凉拖,挎着一个大大袋子。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再问:“你找谁?” “真的不认得我了?”她仿佛跟我很熟稔,一开口就这样问,还叫我名字:“明远,你是越长越倒退了?不过也越来越帅了,比起从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她摸我的手,我正色道:“小姐,请你放尊重点!” “你应该请我进来,而不是把我拒之门外。”她笑得很灿烂,不管我愿不愿意,硬生生挤进来。 “哎!住这地方住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想过要搬呢?”她从肩上拿下包包,拎在手里晃荡着,眼神像放电似的,“明远,不如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 我莫明其妙的望着她。 难道又是一个认识我的女人? 我就纳闷了! 为什么,认识我的都是女人较多?难道我过去很花心?难道我玩弄过不少女性,所以趁我失忆,她们都来捉弄我? “我叫余颜!”站我面前的那个女人,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的脸,一字一句的重复:“余、颜!” 余颜? 我记忆里有这个人存在吗? 我甩了甩脑袋,认真的盯着她,她比言小英性.感妩媚些,眼睛闪闪亮亮的,闪得我头晕。我只得眯起眼睛观察,她看我这样,就又笑了:“明远,看到你这样子,我就想到从前,你经常这样看我。” “是么?”我眯着眼问,我感觉自己像在与她调.情。 她笑容艳美:“是!从前,我很爱你,现在我也依然爱,但是我知道你从来不属于我的。不管你失不失忆,今天我都来告诉你,我又要走了!” “为什么?”我很迷糊,也很迷茫,心底还微微有些失落,“你进来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你又告诉我,你要走了。我不懂,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余颜收敛了笑容,认真的打量我,我被她看得心里发虚,我以前是不是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要不然,我怎么感到双腿都在颤抖? 她看了我良久,最后说:“再见!” 人影一闪。 “余小姐!”我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追了出去,我在电梯门口抓住她,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响,“留下来!” 我竟然这样说。 我叫她留下来,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叫她留下来。陪我渡过一个无人的夜晚。我不想这个夜晚我又失眠。又或许,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笑容感染了我。我觉得有一种朦胧的兴奋。 这种兴奋,来自哪里,我不得而知。 莫名的兴奋。 余颜惊喜的回首,跟我走。 有了她,这个夜晚,果然不寂寞。她跟我聊天,她笑容满面。 她说她是明星,拍过不少电影,她说从前我甩出大把大把的钱去捧她,指定她做女主角,最后终于把她捧红了。 我不记得那些事情,可是我看到她脸上快乐的笑,我也觉得很快乐。 原来,以前的我,是那么乐于助人! 难怪女人们都喜欢我。不仅仅是我长得帅吧。 我问她:“你认识向小姐吗?” 她说:“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么,你的好朋友,我从前也一定认识了?”我抽烟,打火的时候,我看到她顺手从我烟盒里抽出一支来,凑近在我火机上点燃,熟练地夹在指间。 我怔了怔,突然一手打掉她的烟,几近愤怒的低吼:“谁叫你抽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7 烟的?我不喜欢抽烟的女人!” 余颜愕然的望着我,我的面孔很狰狞,我知道。我把她吓坏了!这个找上门来的,对我笑的女人,我因为一支烟,就把她吓坏了! 明明她要走,偏偏我要留。 过了良久,她喃喃的问:“明远?你从来都不喜欢我抽烟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说了“从来”两个字。那意思是,我从以前开始,就不赞同她抽烟,我们以前是认识的。 我埋头深深吸着香烟,烟雾萦绕我视线,我看不清她。我忽然发现,我看不清所有的人,看不清向小姐,看不清言小英,也看不清在公司碰见的那位小情,更看不清眼前这位余颜! 我看不清所有的女人! 我的生命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女人来往,每一个都很出色! 可是我呢! 我竟然忘了她们每一个。 忘了好! 要不然,我应该选哪一个? 不!我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以前可以不算,至少现在是!我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是苦?是甜?是悲?是喜? 我的眼神定在余颜身上。 “对不起……”她红了红脸,很不好意思。 她站了起来,尝试着的问我:“可不可以借你的睡衣穿一晚,我要去洗澡。” 我点头。 从房间拿出自己的睡衣。 淋浴过后她的脸庞绯红,仿佛浮动着两片红云,头发半湿着,披在肩头。 她看了我一眼,往次卧走去,站在门口,回眸一笑:“晚安!” 我突然就躁动了起来!很快,就冲动了起来!我扑上 去,在她关门瞬间,大半个身子挤入室内,门在我身后“砰”的关上。我似乎喘了口气,环住她的腰,然后低头吻她额头,她全身猛地颤抖,想要挣扎,我却把她搂得死死的。 正文 番外,让我来爱你(二) 我的声音变得很柔情,近乎于喃喃自语:“余颜,余颜……” 一遍一遍的叫着。 她却没应声,我的唇由她额头滑下来,擦过她的脸颊,嘴唇触到湿湿的液体,我尝到苦涩的味道,我知道,那是泪。 我以为我会做点什么。* 就在我冲进来的瞬间,我几乎是热血沸腾,几乎是全身膨胀,几乎是快要喷发。 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 我吻了她的脸,吻了她的眼,却没有吻她的唇。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吻她的唇,那么性感美艳的唇,怎么勾不起我性.欲呢? 丧失八年的记忆,丧失八年的性.欲? 不! 我有感觉,刚刚对她的渴望,和对言小英是不相同的。 看着余颜那双艳美的双眸,我会心跳,呼吸会急促,忍不住冲动就想抱她入怀。 可是后来,我松开了她,更大口的喘了口气,我望着她盈泪的眼睛,我说:“不管我记不记得你,我却并不讨厌你,反而,会有一点喜欢。” 我的“反而”那句话,叫余颜震惊而感动,眼睛里的泪充盈得更多,她想哭,却望着我笑了起来。 “明远,今天这句话,放在八年之前,我不知道会有多么高兴。” 放在八年前,她会高兴。 放在八年后,她不高兴吗? 我疑惑的望着她,难道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这两个字?* 她并不让人讨厌,是的,并不讨厌。 否则,我也不会在她离开这里后,跑到电梯那里把她拉回来。 既然现在,不让我讨厌,那么以前,也不会让我讨厌。 也许,我曾经是喜欢过她的。 喜欢,总有那么一点,多与少,有多重要呢? 余颜睡了,我却睡不着。 我没有抽烟,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抽烟更寂莫。 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又一下,火燃起,火熄灭。 “明远,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有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余颜醒来。 她靠着窗台。 我回身望她的的时候,她依然是笑起来的。 我也笑了。 笑得很苍凉,连我自己都感受到,脸庞的肌肉不自然的放松,比紧绷还难受。 可是,我仍然在笑。 这日子还得这么过下去。 不管我记不记得,向小姐,小情,余颜,我的日子还得过,我还得走完这一生。 “你想知道向小姐的故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余颜幽幽的说,“但是我说出来,也许你会觉得很意外,又或许震惊,你的表情也会让我震惊。其实知道这个故事,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知道过去,未必是件好事。 言小英也说过。 现在连余颜也这样说。 那我还有知道的必要吗? 我只要确定,从前我是认识向小姐的,那就好了,我为什么还要剖析过去呢?我连未来都把握不到,我却还要回头看吗? 我不能越活越倒退,我要前进。 我的头,又开始痛。 想到向小姐会头痛,心痛,痛得这么难受。 “那就别说了……我并不一定非要知道。”我背靠在阳台栏杆上,把玩着打火机,“天注定,是个插曲,就是天注定!人无力去改变。” 余颜蹲了下去,随便坐了在地上,也不觉得凉。 倒是看着我的眼睛很温柔,她抬头温柔的笑了笑:“比起从前的你,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明远,喜欢一个人是不分时间地点年龄,我对你就是这样,哪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哪怕你这辈子都不属于我。可我就是喜欢。”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望着她,久久的,沉沉的。 之后,我忽然沉郁的说:“……你很执着。” 余颜一笑,接着我们两人的交谈,有一句没一句的继续。 今天晚上,我虽然同样失眠,但是感觉非常好。 黎明之前那段黑暗已经过去,天边鱼肚白越来越亮,第一缕晨曦洒照下来,染得我额头乌黑碎发金光烁动。耀眼的光带着朦胧的朝气,氤氲了我的脸,以及周身,我仿佛置身轻云薄雾,使她看不分明,却始终都为我沉迷。 “我去看看你冰箱还有什么。”余颜站了起来,拍拍身后的灰尘。 在她进入过道,我的声音清晰的传递过来:“你不会是想给我做早餐吧?” 余颜回首一笑:“是啊,你吃不吃?” “不好吃,肯定不吃!” “不管好不好吃,反正我是做定了。” 余颜不太会做早餐,成名之后,她的一日三餐都有专人打点。这些年,她极少接通告,档期也少,但她每一集的片酬都很高,平常随便接拍一个广告,出场费就是百万起步。 不像当年为金钱所烦恼,她开始慢慢享受生活。 而她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天,给如此荣幸的给最亲爱的人做早餐。 闻着厨房那边飘来的香味,我走了进来,吩咐她去开牛奶:“多拿几瓶。” 余颜应声而去。 她打开雪柜,微微抬眸,向着旁边侧视我,我猛然抬头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哦不!自从昨夜过后,你好像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坏了……”余颜再想到昨晚,两人抵在门上,亲吻,她的脸腾的红了,伸手摸了摸,烫手,“虽然昨晚,我们没有更进一步实质性的举动,可是我喜欢这样的你。” 我笑了笑,细心看着平底锅子,煎蛋,做早餐。而她看着我,这样的我,这样的柔和,是不是以前所做的某些事情,仿佛再大的伤害,全都能一笔勾消。 余颜感动的说:“明远,不管是因为什么,失不失忆并不重要,至少现在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不然,以你的个性,我从来都享受不到你做的早餐。” “我以前很懒吗?”我看着身边的人问。 余颜摇摇头,“你很努力。” 吃完早餐,走出餐厅,来到主厅,扫视一周,我出去取了报纸进来,余颜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却注意到,一张报纸上头条就是指柔和楚晋的大幅巨照。 “你在看什么?” 我见她盯着报纸失神,也亲热地凑过头去,还不等我往前瞄一眼,余颜迅速将报纸一合,压在茶几上。 “不好看,不要看了。”她猛地起身,却不料,我正往前凑,两人碰头一撞。 我痛哼之下,睨了睨她,余颜碰着鼻子,痛得皱眉,微微的火了,双手朝我胸前一推,那个力量大得惊人,没有一点防备的我根本刹不住车,一屁.股坐跌在地板上。 而我坐下去的瞬间,脑袋里跳跃出第一个反应就是稳住,稳住自己,所以本能地双手胡乱在空中一抓,似乎想要借助外力使自己不至于跌倒,却还是敌不过过快的跌势,朝着地板坐跌了下去,而两只手恰抱住玻璃茶几,重心不稳,连带着茶几侧翻—— “扑通!” 那整张茶几,就倾盖在我右肩之上,棱角处划过我的脸,尖锐的痛楚,我不禁皱眉,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如今连一点点伤痛都经受不起。 真无能。 看见茶几将我整个人盖住了,余颜吓得大叫:“明远!明远!你快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她赶快紧蹲下去扶他,而我,冷冷瞧着她蹲下来,痛哼一声,翻过身去, 我受伤的脸,看在余颜眼中,十分震撼,我那受伤的脸,却是因为她而受伤了。 我不让她扶,自己吃力的爬了起来,余颜却仆了下去,茶几一下倒在她身上,我恶作剧的笑,也不朝前扶一把,而是伸脚一迈,越过跌落在地的她,扬长而去。 起来之后,捂着脸进房间。 脸颊某一处,被茶几尖锐的棱角划得生痛,还留有一道细长的红色血印,所幸的是,血流不多。 望着镜中现出来的人,我擦洗的动作顿了一下,余颜立在身后,上前来帮我处理脸部的伤痕,我没有拒绝,任其默默的对着镜子涂抹药物。 余颜贴了一张ok绷,手尖按压了几下,确定贴在皮肤上面,轻易不会有脱落的迹象了,才放心地拍拍两手,转身,进更衣室换衣去。 而我也走出房间,在起居处里把玩着遥控器,探头探脑地往更衣室那边看:“余小姐!我打球去!你去不去?” “我不想去……”余颜换了衣服走出来,红着脸笑道:“但是你邀请我,我怎么可能不去?” 一大早起来,指柔精神有些倦怠,无聊的看着窗外。 有白鸽飞过,洁白天翅膀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楚晋穿好衣服,坐上窗台,审视着她,“怎么,不快乐?有心事?” “哦,楚晋!”她在他的追问下有点不安了。 见她有了烦恼,楚晋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心疼:“我想说,指柔,婚姻是件幸福的事,是幸福快乐的。我娶到你,我要拿一生来爱你。你有不开心,我就紧张得检讨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指柔侧脸来笑了笑:“不,我没有不开心。我在想事情。” “嗯,我知,你在想李明远。”楚晋没有任何遮掩的提出,“昨晚见到他,你就带回了心事。” 指柔正视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已经放下了他。你相信么?” “我相信。”楚晋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每一句,我都相信。可是你总给我感觉,每次见了他,都会失魂落魄,这要怎么解释?” 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8 句话把指柔给问住了。 “要解释吗?”她讷讷的问。 “不!我希望,我们现在是在沟通,你可以解释,当然也可以不。”楚晋温和的说,“可是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有些话语,要说出来,说开来,这样夫妻两人才没有隔阂,心灵才更靠近。明白么?如果夫妻双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放在心里,时间一久,就积成了压抑、焦躁、烦恼,以及对对方的置疑、不信任,矛盾一旦产生,战火蔓延,等到无可弥补,才发现缺失了许多。” “楚晋……”他说得很对,她只有仰望着他。 此刻的楚晋像个导师,引导着他们夫妻往正确的道路上走去,“夫妻不仅是夫妻,更是朋友。朋友之间,无话不谈。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相信我,如果你还有什么困惑,请不要再顾忌什么,放心大胆的说吧,楚晋一定会认真的帮你分析,绝观客观的,公平的分析。” 诶! 从过政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她侧头沉思,深吸了一口气,“楚晋,我跟你说我的想法,以及我的感受吧。”她认真的看着他,坦白的说:“每次见了他,我内心深处并无过大的波涛,但我却觉得他可怜……” 楚晋点了点头,以示专心倾听,“可怜他什么?” “也不知道可怜什么,就觉得心里淡淡的,有点难受。” 他摸了一下她的头,“不要难受。”手滑过她的眉毛,停留在她的眼角,“有时候,我见了他,也觉得很难受。” “你?也难受?!”她惊异。 楚晋嗯了一声,“说真心话,我也觉得他很可怜。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一个亲人,曾经你是他的唯一,可是到最后,连唯一都无法拥有,孤零零一个人活着……” “那是他的命,我从前可怜过,久了倒不觉得了。每个人都有会孤零零的时候。” 指柔站起来,往客厅里去,边走边说:“我难受是因为担心,某一天他记忆恢复了,会怎么办?” “那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不是吗?”楚晋跟着她后头。 客厅里洒满了阳光,她在阳光明媚中坐入沙发。 看着楚晋说:“是,那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可是楚楚是他的孩子……” 这句话提醒了他。 他沉吟片刻,然后说:“柔柔,你提醒了我……楚楚是他的孩子,楚楚有权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的眉头一松,笑了:“你太神了!我正准备说,却什么都能被你猜到了?” 他薄唇轻扬,回她一个笑。 “那么,我要做决定了!”他渐渐收住了笑,想了想,又不自禁的摇摇头,眉宇间有不舍,他很珍惜楚楚,无法想像楚楚离开身边,他会有多么难受。 看见他那样,一股忧郁的神色也渐渐飞上她的眉梢,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沙发里侧过身子,用手捧住了他的头。 “哦,楚晋,我这个想法,好像有点不正常,完全不正常!”她微微痛苦般的,呻.吟着说:“这件事,一定让你烦透了!而我也觉得,要作出决定,也烦透了!” 她把他抱紧了些,“楚晋,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见到李明远,总有些担心吗?你知道我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因为楚楚,我是楚楚的妈咪,我也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可是她对于自己的身世有知情权!我们不能瞒她一辈子!如果有一天,她从别的渠道打听到了,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很恨很恨我们,她恨我们是故意的,她恨我们是有目的的,其实我们的目的,只想让她过得更无忧,更快乐!” “你是对的,指柔……”楚晋挑起了眉毛。“她有知情权。我们不能再这样隐瞒她,找到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让他们父女见面,我来安排,让我来跟楚楚谈。” “楚晋!如果楚楚伤心怎么办?”指柔一想到楚楚伤心泪流,心就痛,苦恼的说:“那孩子,从来没让她哭过,从来都是生活在欢笑中,这突然间,告诉她,你不是她亲生父亲,这,有多么残忍?” 楚晋抬头看她,她蜷在长长的沙发中,穿了件蓝白相间的条纹睡袍,整个人缩在那儿,一团蓝,映着阳光,看来又娇柔,又玲珑,又明亮。 他好爱好爱这个女人,爱,将他的心占得满满的,涨涨的。 他轻轻的说:“有些残忍不能忍,早一天告诉楚楚,早一天让减少伤心痛苦。楚楚会接受的,她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差。那孩子虽然身体不好,但心理非常健康,非常明白事理,非常体贴父母。我觉得,拥有这样一个乖女儿,是我的骄傲。” 她笑了一下,他失笑的说:“你看去,真美!”摸了摸她的小腹,“怀了孕,还这么美丽,我该怎么形容你?我的柔柔。” “嗯,”指柔望着楚晋,俏皮的笑,“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又要给我甜言蜜语了?” “是!因为我好爱你,柔柔。”楚晋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深情的凝视着她,“爱你的眼睛,爱你的皮肤,爱你的脸,爱你的一切。” “如果我老了……” “你老了,我也老了。我比你大,所以我比你老得快。我最怕有一天,我老得走不动了,抱不动你了,怎么办?”楚晋眼睛里掠过一抹伤感,双手抱了她,放在怀里。 “你很美,小仙女。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深爱。我只能一遍一遍重复,我爱你,指柔!这个世界,没有天荒地老,没有海枯石烂,但有我对你永恒不变的爱。如果我能,如果我可以,我要让,我爱你的声音响彻全宇宙。” “楚晋……”她感动无语。 这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对你毫无保留的赞美?这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把你捧为手心的宝贝?这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视你如命爱得让你心疼?这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爱你如水时刻将你包围? 她有这样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他。 “楚晋,我被你感动了,我被你的甜言蜜语感动了……真的,真的,我好感动,我快要被你感动得哭了。”她声音都哽咽了。 “是甜言蜜语也好,被我感动也好。”楚晋将她放回沙发,柔情万千的说:“我的小仙女,人这一生,只这一生,短暂一生,纵然甜言蜜语,在这匆匆岁月里,我又还能给你多少?” 她抹泪:“是是是!人这一生太短暂了,短暂到我现在都想到了坟墓了……所以以后,无论我爱你,这三个字,有多么肉麻,有多么让我起鸡皮疙瘩,我都还要听,我还要天天都听。听千遍万遍都不厌!因为人死了,想听,也听不到了。” “天哪!你觉得这很肉麻?”楚晋故意惊叫,扬了扬眉毛。 “是!”指柔含着因感动而晶莹的眼泪,弱弱的解释:“当然肉麻,因为我,一听你说你爱我,我的肉就像被电击一样,皮肤和五脏六腑都被电流震麻了。你说我能不肉麻吗?” 正文 番外,让我来爱你(三) “倒是第一次听说,肉麻,还可以这样释析。”楚晋强忍着,憋住笑。 “是啊,我汉语不好,只得这样形容了。”指柔撇了撇嘴角,好小气的和他斗嘴,“我所理解的肉麻就是这么回事,通俗易懂。” 楚晋俯头,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后一脸奸笑的问:“那我这样,你肉麻不麻?”* “不……麻……”她羞涩的低下头。 “不麻?不行!我要你麻!肉麻!”楚晋俯低身子,热热的呼吸吹拂在脸,狂吻她的唇,她慌忙挣扎,哈哈大笑着说:“别闹了!我怕痒!” “柔柔!”他将她的双手拉起来,放在自己颈上,双手撑在她身侧,认真而严肃。 “有些话要亲口说出来,才有味道!才有意义!”楚晋吻她,轻轻的吻,轻轻的说:“我爱你,指柔!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全身充满了力量与热情,为了爱你,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我爱你,对你是甜言蜜语,对我却是生命的动力!” “楚晋……”她仰起脸来看他,“我也爱你,楚晋。” 两人接吻,阳光倾泄,这副画面,自然和谐,情意绵绵。 “好了,我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指柔笑着说,伏在床上看他:“我的楚晋!”她吻吻他的额头,“我好像感受到你的小楚晋在动了?” “真的?真的?那么小就会动了?”才几个月啊?* 楚晋又惊又喜,又有点不敢相信,一把抱住了她,“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的小楚晋会动了吗?真的会动了吗?天哪!我居然感受不到!我还是他老爸呢!”他急切的把手放在她腹部摩挲。 指柔得意的笑:“我的小楚晋好听话,还是跟妈妈最亲啊。” “小楚晋,小楚晋,我的小楚晋!我爱你,更爱你的母亲!”楚晋又在吼他的甜言蜜语了。 …………………………………………………………………… 开车去高尔夫俱乐部的路上。 我接到林如墨电话。 余颜问我谁的来电。 我没说话,直接将车转了一个弯,逆道行驶了一段路。 然后开去机场。 林如墨让我去机场接人。 莫言。 走出航站楼,见了我,就叫:“李总。” 我困惑了半天,才终于搞明白。 又是一个认识我的,而我不记得的女人! 我这辈子,是不是都栽了在女人身上?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认识我?并且,好像以前关系还不错? 因为去接莫言,故而我和余颜的高尔夫没有打成,以后永远失去了打球的机会,那一天过后,她就飞去了拉丁美洲。 不久,给我寄了一封航空信。 信上说:“明远,谢谢你那天,让我陪你渡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和一个美丽的早晨,还约我去打球,我很开心。这种开心一直持续到我踏上美国的土地上。我会记得你,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里都有一个明远。我走,是一早决定的,无论你有没有挽留,我都会走。我想告诉你,即使喜欢你,即使深爱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曾经向我求过婚,你求婚的样子,让我想到绝望!那时候我差点答应了你,我也想绝望!现在你不记得了,以前那个余颜你不记得了,如今这个余颜你也有一天会把她忘却。昨晚,我在你次卧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两枚结婚钻戒。大抵是摔过,修补的钻石,有小小的裂缝,肉眼看不分明,拿到灯光下裂缝清晰,也让人惊心。另一只锦盒,是男士的,现样摔坏过。” “在锦盒的底下压着一张纸条,那是你的笔迹,很流畅,吾爱!” 读到这里,我放下那封信,飞快的冲进次卧,七手八脚,翻箱倒柜,却没有发现她所说的那两只锦盒! 两只锦盒!两只钻戒! 是不是代表我结过婚!或是订过婚?是不是!是不是! 我疯了似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冲出房间,拿到信纸,才知道后面还有话没有完: “你别找了,我已经把两只钻戒带走了,拿到生产它的地方去修补。如果还能修补,我会亲自带回来,完璧归赵。如果我没有回来,也许是不能修补,但我会邮寄给你。” 那天的阳光很好,我把她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我回味着,我重复着,我仿佛百读不厌。 一个礼拜后,法国传来飞机失事。 一架法航客机,空客a380,在起飞后不久与地面失去联系,飞机原定从巴西里约热内卢赴巴黎,机上218人(10名华人),全部遇难。 全部遇难! 余颜! 我抱着头,埋在沙发里。 到她死的时候,我都记不起从前的她,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记得,她跟我以前是什么关系。我却忽然记起来,我那两枚钻戒,卡地亚!婚戒,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19 一对,价值百万! …………………… 今天公司有点急事,要亲自去处理。 楚晋用过早餐,拿上皮包,司机早已把车开出车库,开在院里候着了。 “指柔,我今天去一下公司。” “嗯好。我送你出门。”正在厨房里洗手的指柔听到了,忙走出来。 楚晋不放心的看着她,“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楚晋……”指柔有些无奈。 因为在公司里,楚晋是很严肃的,板着脸,冷酷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有点不认识他。 他自己也说过,上班的时候,老板就是老板。他虽爱民,但不亲民。 到了办公室,双门打开,两个秘书站于门边迎接,指柔随他而入,手被他牵着,小步小步的,跟在他身旁。 那位高贵的秘书,对指柔十分尊敬。 “楚太太,您喝咖啡,还是茶?”她弯下身子问。 指柔不好回答,忙看向楚晋,果然,他发话了:“她最近害喜。给她上果汁,或是白开水就行。” 秘书明显的啊了一声,害喜了么? 她带着笑容赶快退出,奉上一杯新榨的果汁,指柔极有礼貌地双手接着,说声谢谢,在她回笑退下后,方才低着头轻抿。 楚晋坐在旁边的办公台后,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但他的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似乎不放心她一个人坐在那儿。茶几上有点心,水果,有各式各样精美的小吃,还有一本小说,那都是秘书刚刚给送进来的。 指柔就坐在贵宾接待区的米色大沙发上,吃着喝着,看着玩着,不时被他温柔的眼神包围,闲情逸致的很。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把头从杂志上抬起来问:“楚晋,你秘书夜小姐是什么来头?” 楚晋的秘书看长相,看气质,非常的高贵,出尘。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没有一般秘书那股妖娆,华而不实。 “没什么来头,官二代。” “官二代,还没什么来头?”指柔可惊讶了。 还想问什么,但见楚晋很忙,也就罢了。 她拿出手机把玩,正好收到一条短信,是诗琴发过来的:“指柔,我已和周正谈妥分手。” “楚晋,我可以看电视吗?”指柔转头问楚晋,四处查看,“你办公室电视在哪?” 他停止办公,手持遥控,对准一面落地窗轻轻一按,整面玻璃上微微闪光,然后出现一个巨大的荧屏,原来他办公室落地窗也贴了调光液晶薄膜,那是当代高科技产品,既能当投影,也可当电视机使用。图像清晰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 “看哪个台,你自己随便调。”楚晋招招手,让她过去,把遥控器交给她。 “但是我会不会打扰你工作了?”指柔接过来,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楚晋微笑,没答话。 娱乐频道,画面上正在对周正现场直播。 一群人闹哄哄的问:“阿正,请问你们分手是否属实?” “阿正,请你给我们谈谈,导致你们分手的原因?” “阿正,阿正……” 太闹了。 她想调开频道,这时候,楚晋瞟了一眼大屏幕,他咳嗽了一声,指柔回头看他,他已绕过办公室走来,一只手端着水杯,“周正这么火?到处都是他的绑闻。”转头看她,“把水喝了。” 指柔端着水杯,眼盯着屏幕,“他,和诗琴分手了。”抿着水,又把水杯递给楚晋。 楚晋放到一边去,然后让秘书泡了一杯茶,他边喝茶,边问:“什么原因?” “就是两个人性格合不来啊,周正现在是名人,诗琴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这样。” “嗯?”楚晋扬了扬眉,轻抿着茶,“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普通人,什么名与不名的,一层华丽的外衣。” “是!就是那件华丽的外衣,周正穿上了,而诗琴没有,所以,两人恋情告急。”她转头看楚晋,他喝茶的样子很专心。 而后他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想帮他们……” 指柔笑着摇头:“想帮,也无可奈何。” “或许,我有办法。”楚晋沉思片刻,眼底闪出一抹睿智的光芒。 “你?”她不相信,他能这么大的本事,帮助别人解决老天注定的姻缘上的难题? 楚晋沉声说:“周正是从保镖公司出来的,他们的老大,我见过几面,他的手下闹出事来,管管也是可以的。” 指柔一听,愣了愣,然后笑道:“算了,让他们老大去管?以前做我保镖还可以,现在可不行了,他已经是明星了。” “一个人成了名,就能忘本吗?”楚晋认真的注视她,“我想,我不会。” “不对,楚晋,你什么时候也爱管这种闲事了?”指柔眨了眨眼,困惑的问。 他笑着,捏她的鼻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关心的事,我也要关心。” 叩门声响,高贵的秘书夜小姐走了进来,“抱歉,打扰一下。” 楚晋忙将手从指柔鼻尖上缩回来,看着秘书。 她进来汇报:“楚先生,夜先生已经来了。” “好,告诉他,我随后就到。”楚晋整理了一下西装,又对着镜子观察一下领带。 夜先生? 指柔心里狐疑,原来是夜先生,难怪如此重要。非得他亲自出马。她怀孕后这一段时间,能让楚晋亲自会见的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重要! 夜长安刚坐下来不久,时间观念很强的楚晋就大步迈进门口,礼貌的伸手,“来了!失迎,失迎!” 夜长安起身,回礼。 两人喝茶,夜长安良久没有说话,眉宇轻蹙。 楚晋也不问他。 茶喝了快一半的时候,对方思考的,缓缓的说:“……我出了点麻烦。” 楚晋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连你也摆不平?” 夜长安摇头苦笑:“摆平我还来找你?” 然后两人压低声音一阵交谈,谈了半个小时,夜长安起身离去。 在走廊上,好像有谁的脚步声追去。 指柔听到那位高贵的秘书,喊了一声:“哥——” 楚晋善解人意的声音:“替我送客。” “谢谢楚先生!” 高跟鞋声伴着走廊上清晰有力的步代声,渐渐远去。 办公室的门打开,指柔转头,看到楚晋神色不太好,显然他在隐忍着什么,衣角下的右手握成拳头。 “楚晋?”她走去,挽着他胳膊,轻声问,“出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见她关心的眼神,楚晋执起她双手,没有隐瞒的说:“我没出事,是朋友出事……” 他把她送到沙发上,两人坐着。 指柔似乎看出了什么,问他:“我想,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他出了事,而我却无能为力。”楚晋说话,摸了一下鼻子。 指柔一一看在眼里,拍拍他胳膊,柔声安慰他:“不要太担心,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你那位朋友,命好,也许能逃过一劫。” 楚晋回她一个笑容。 她也笑。 其实指柔有点看出来了。 他朋友出事,他不是帮不了,而是楚晋不再是以前那个单身的男人了。他有家庭,他有娇妻,他有儿女。 事分轻重缓急,他不能动不动就热血沸腾,霍出一切去帮助兄弟! 况且,她的楚晋从来都不是冲动鲁莽之人!除非受人胁迫!当然还要看胁迫的对象是什么,对他,以及对他的家人,爱人,构不构得上生命危险。 楚晋是顾家的男人。 因为家里有她,有女儿,还有即将出世的小宝贝! 一切以家为重! 她对这事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应验。 不久后,那位夜长安先生,犯了罪…… 他的夫人来取礼服。 那几件华美的礼服,是之前夜长安亲自与指柔面谈,按照他夫人的身材定做的。 指柔设计的时装虽不是什么国际顶级品牌,但在城里享有一定的声誉,而且每年不定期推出新品,每一款只做一件,有钱人也未必能够请得动她。 她之所以接受夜长安下的订单,是因为,那天夜长安在外等了很久,等了很久。 指柔开完一个会议,楚晋就即时赶来了,他们去吃饭,然后准备回家,却因文件忘在办公室,楚晋又把车开回公司。 看到夜长安还坐在会客室的那一刹那,指柔简直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忘性,竟然这么大。 早在开会之前,秘书就来报:“夜先生来访。” 她接见了他,第一眼就认出来,是婚礼上那个红包最多的宾客。 红包里装的全是500面值的欧元,足足有200张。 100面值的欧 元兑换成人民币约一千块。500面值,200张总共有一百万!大大特制的红包被撑得鼓鼓的。 当时她和楚晋数点红包的时候,就大吃了一惊:“夜长安手面真阔绰!” 番外也木有多少了。啊。 正文 番外,让我来爱你(四) 楚晋将那红包拿过来一看,却有点不以为然摇摇头,低叹:“当官的人,这么大手面,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指柔料想这位夜长安接管了楚晋以前那个职位,也是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因为在飞机上,她就见他表情很冷,目中无人,和当年楚晋一样,眼里不看任何人,仿佛自己是王。* 可那天,他却是十分有礼,跟她谈起他太太的身高,腰围,尺寸,眼底氤氲柔情浓得化不开。 所以,他出事后,他的夫人来取礼服。 指柔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她很瘦,皮肤很白,个子不太高,穿着高跟鞋的腿还在发抖,又或许,她不习惯穿高跟鞋。 眉清目秀,长相柔和,但表情却有一种淡淡的冷漠,眼底、嘴角还有抹不可忽视的倔强。 指柔叫她:“白小姐?” 之前没有预约,她是突然直闯公司,在前台只报出姓,没有名。 白小姐淡淡的回礼。 然后两人谈到礼服一事。 “夜先生跟我说,你喜欢紫色。这几件礼服,我做成了你喜爱的颜色,你先过来看看。” 指柔带她穿过制版房,来到样衣房。 几件礼服,一色的紫,高雅而低调,她一件件摸过去,手指轻颤,眼圈微红。 指柔问:“款式还中意吗?” 白小姐只点头。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极少说话,走的时候,也只吐出两个字:“谢谢!” 直到后来,无意间和楚晋谈起,才知道那个女孩叫白心月。 是个有故事的女孩。 当然,那是别人的故事,她无暇关心,她自己的故事还没有完呢。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余颜出事的消息。 当时,指柔一惊,话筒都握不稳了,楚晋走来关心的问:“怎么了?” “余颜死掉了。”那端还在通话,她将手捂住听筒,转过头,告诉他,“飞机失事。林如墨的来电。” 楚晋没再问下去,只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楚楚在花园里作画,他走了出去,站在孩子身边。 林如墨在电话里说:“指柔,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你说就是,我在听。” “余颜出事,李明远很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0 责……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谈谈言小英吧。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林如墨好像有什么事搞不定,着急的语气。 指柔说:“我最近没有时间,而且,我……”自从怀了孕,楚晋就是她贴身管家兼保镖。她要去见林如墨,还得楚晋批准才行。 “楚晋。”她挂上电话后,去跟他商量,“林如墨说有点事,想找我面谈。你看,我是不是出去,跟他见个面?还是约到家里来?” “走,我送你。”楚晋走进大厅一楼的更衣室拿了一件外套,扶着她走向车。 楚晋没问余颜怎么死的,亦没问指柔出去和林如墨谈什么,他气色好,沉稳的开车。 和林如墨约在一间茶楼的包厢。 指柔上去之前,见到足千里。 他剃着平头,穿着灰色西装,显得很憨厚的样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娘娘腔了。 “小足。”这是诗琴未来的先生,指柔特别细心看了他几眼,“最近你们还不错吧?” “是,谢谢向小姐关心。”足千里欠了欠身,他的眼底却掠过一抹忧郁,“向小姐,诗琴是不是学过武?她出手很痛的。” “啊?”指柔吃了一惊,“她打人吗?” 足千里见林如墨来了,他打住话,笑容可掬的说:“墨墨,向小姐到了。” 林如墨一个巴掌盖住他的后脑勺,往怀里一揽,带进包厢,笑着打趣道:“你小子,也有结婚的那一天啊!” 足千里很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子说:“哎吆!结婚那件事嘛,人都会有的。” “尽快把婚事办了,给我多发喜糖,过年后,我调你去子公司做总裁。”林如墨向后边跟进来的指柔,眯了一下眼笑。 “墨墨,我不想离开你。”足千里很会说话。 林如墨故意瞪了瞪他:“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前方,就这么说定了。做了总裁之后,一定要以数据说话,拿最好的成绩给我,否则,我再把你调回来当秘书。” “不行不行,我不行……你别逼我自杀。”足千里连连摆手。 林氏的子公司,涉及的产业都很广,林如墨承诺他上任总裁的那家公司是传播业,也就是影视公司,周正是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 做上总裁之后,就是周正的老板,诗琴会不高兴的呀。 他可不想惹火了诗琴,那丫头据说会拳术,不高兴就给他施展几下。 前几天,他胳膊上还挂了彩。 指柔见足千里仍在犹豫,不由的提醒道:“小足,快谢谢你家墨墨!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别人可惜了。权当磨炼一下你自己,行不行,试过才知。” “哎,老大,你这是让我慢性自杀啊。”足千里猛捶胸口,叫苦不迭。 “让你去做老板,你都怕,你说你这辈子,有什么出息?你就成天跟着我瞎混?小心连我都看不起你。”林如墨飞扬的眉眼,睨了他一眼,“好了,你自己出去好好考虑,我和向小姐谈正事!” 足千里很沮丧的垂头出去,搔头低咕道:“我不能做主,我要跟我的琴琴商量!” 小足走后。 指柔和林如墨安静了一会,他的眼光不断的往她身上瞟,忽而就笑:“胖了!” 她点点头,哪能不胖呢。 怀了孩子,整天都是吃,变着花样的吃,挑最营养的吃。 “今天叫你出来,知道你先生有意见。”林如墨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呢,也没别的想法。除了和你谈正事,私事么最重要还是想见见你。” 指柔没说话,只听他说。 “楚晋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海一样蓝的眸子,光芒烁动,“没什么说的了,那就祝你幸福吧。” 指柔说:“谢谢。” 然后,林如墨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指柔,这件事,我可管,也可不管。但是我看见了,不管,总觉心里堵得慌。” “怎么说?”指柔本想喝水,听他这样说,心里无故的紧张,便又放下杯。 “言小英有阴谋。” 指柔眉毛一跳,言小英?她,有什么阴谋?…… 林如墨显然很恼火,眉毛拧了拧,“ceo的权力,只管行政!她现在插手到经营权来了!她已经撤走了业务部,企划部,市场部好几位资历深的高管。我估计她下一步要动财务部的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指柔亦觉此事不简单,“她的目的何在?” “我如果没有猜错,她是想要掌控李氏大权。” “那李明远呢,他不管?” 林如墨轻轻叹口气,“他现在整天都在玩……” 玩女人吗? 指柔正想着,林如墨说:“一三五打球,二四六骑马,晚上拉我去飙歌。无忧无虑,日子过得很滋润。” “……”指柔找不到话来说,满脑袋布满了黑线。他倒是会享受,连公司都不管了吗,交给一个女人打理? “言小英最近老缠着他结婚,我的猜测是他不同意,所以言小英就准备拿公司开刀。”林如墨说到这儿,心想女人真可怕。 他喝了口茶。 “是么?”指柔虽然担心,但这不关自己的事,她爱莫能助,只说:“你找个时间,给他讲讲公司的情况,让他留意一下言小英。” “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我提醒过他多次了。”林如墨直叹气,“以前我还可以猜到他的想法,如今,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他失忆,他却记得余颜。飞机失事,他跑来跟我吼,说对不起她。” 他对不起的女人何止一个余颜,他对不起的女人太多了。 “我问他,你记得余颜吗?他又摇头,记不得!我说你既然记不得,余颜出事了,你感情迸发得这么强烈干什么?李明远说,我看见她对我笑,我心底莫名的熟悉。得!”林如墨耸肩,双手一摊,“若是这个世界上,每个女人都朝他笑,他肯定都觉得莫名的熟悉。” 指柔喝着水。 他会连余颜都不记得吗? 说到底,那是他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第一个女人。余颜陪酒的时候,他帮她挡酒,当时余颜对他感激的笑,一定迷得他眼花缭乱,神魂颠倒了吧。 听林如墨说,他不记得余颜。 指柔却想,其实不然,他也许是记得的,只是他不肯承认,抑或,不肯面对。 又也许记得不深,但她却确定,见到余颜的刹那,余颜昔日的影子肯定像流星一样划过他的脑海。 她不是很了解李明远,但他和余颜相识的过程,也算是有那么点怜香惜玉,他出手相助的时候,他的心肯定也曾激动的跳过。 “那你怎么想?”指柔问林如墨。 他挑了挑眉毛,一针见血的说道:“言小英不走,留在李氏,后患无穷。” “能有什么名目让她走?况且,她在他失忆期间把公司管理得很好,李明远感谢她还来不及,怎会赶她走。而她一走,公司谁来管?你不是说,他现在只顾玩吗?”指柔慢慢分析,“这个事,你着急也没用,得李明远亲自处理。不然,你收购李氏算了。” 她开玩笑:“以前,李明远不是收购了你的一家公司吗?那你不如,趁机把整个李氏都收购了?纳为己有。” 林如墨耸肩一笑:“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到现在,还对李明远收购我的公司耿耿于怀。但那是他的本事,所以我不服不行。而我如果要收购李氏,就得和言小英斗,她身为ceo,在李氏已参股,在董事会说话多少占点分量。怎么说,她也是董事局的人,李明远是董事长,他不可能不帮自家人,而去帮我对付自家人吧。所以,我要和她斗,我得先过了李明远那一关。” “话又说回来,我在李氏也有股份。”他把手伸出来,摊开,看了看,“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手背,每年坐享其成的红利,还算丰润。我也不忍心,去伤了自己的手背,都是自己的肉,弄伤了会疼的。” 指柔笑了笑,端起杯子来,轻轻吮着水:“既然如此,那你就别太担心了……等些日子,我们再看。言小英的一举一动,早晚逃不过一个人的眼睛。” “谁?”林如墨被她深沉的话弄糊涂了,飞扬的眉纠结的轻皱。 “李明远。”指柔慢条斯理的说,“我有预感,言小英开始行动的那一天,就是自掘坟墓的时候。” 是的! 指柔说对了。 (以下第一人称,李明远都是用第一人称。因为用第三人称,心理活动不太好掌握。) 我在不久的将来,撤掉了言小英一切职务。 因为她太猖狂了! 她竟然赶走我好不容易从国外请回来的设计员。 她认为那只是一个设计员,可有可无。 他们争吵的时候,恰巧,我听到了。 那门开看,我走进去问:“吵什么?” 我的设计员一见我,如遇青天大老爷,无不委屈的说:“米斯特李,我要打包了。” 我说:“米斯安,说说你打包的的原因。”安,是她的中国姓。 设计员很快的说:“米斯特李,米斯言要炒我悠鱼。” “她敢炒你悠鱼!”我在得知事情原因后,诚恳对着收拾东西的设计员说道:“pleasestay!”转头,愤怒的对言小英命令:“followme!”(跟我来) 我把她叫到办公室,关上门就问:“你最好给我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帮公司节省资源……” 我一听就火大:“节省资源,就要裁员吗?况且,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言小英说:“我是好意。” “shutup!”(闭嘴) 我气得想砸台灯! 好意?不经过我同意?裁我的员工?她是总裁,还是我是总裁?我的员工我自己作主,她有什么资格和权力? 不知是不是我吓到了对方,言小英也气了,一甩手,跟我叫板:“iquit!”(我不干了!) “ok!getoutofow!”(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你……”言小英惊愕的望着我,她似乎不相信,我会炒她!在她的心里,是不是认为那晚我们有过“肌肤之亲”她摸过我,就以为,我是她的了?笑话!我李明远是谁? 这么多的女人认识我,随便挑一个也比她好。 虽然我这想法不道德。 可是我讨厌女人专政! 言小英不是一直缠着我结婚吗?那好。 由我来试探! 我冲她说:“你要我和你结婚可以,但是你要走出这扇门!” “什么意思?”她颤颤的问我。 我干脆更直截了当的说:“意思很简单!结婚可以,但是你必须辞职!我不喜欢和我的秘书结婚,我也不喜欢搞办公室恋情,懂么?等你走出公司后,再来跟我谈结婚。” “到那个时候,我还有条件吗?李总!”言小英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就问到了要害上。 “有没有条件,由你决定。”我说,“但是你只要有一天,还待在公司,我就一天不可能和你结婚。我的意思,明白?” 她连连摇头。 她会不明白? 那样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是装糊涂呢。 走出李氏,她一无所有。 下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和我结婚这件事上,做我太太, 才能衣食无忧。 我如果反悔,咬死不结婚。 她能奈我何? 到时候,她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付出的代价是自动放弃了一个高薪工作,在这城里,猎头公司再给她提供工作,也找不到我李氏这么好的待遇。除非去林氏,向氏,以及向小姐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1 的晋心公司。 可是,他们有这么轻易接受一个野心勃勃的新成员吗? 我李明远不傻,只不过失忆而已。 那种喝了点酒,动不动就倒在我怀里的女人,和夜店小姐酒店应召女郎有何分别? 虽然那天晚上我是喝了酒,可我的坚定信念,有这么容易被打败吗? “给你半天时间,自己选!”我无情的下令,随后挥她出去。 半天后,她给我的答复是:“她不走。” “那就是不想结婚了?”我试探的以“结婚”诱.惑。 她说:“你不爱我,和你结婚,强扭的瓜也不甜。” 我冷笑:“是这样么?” 她没有答话,然后自己去忙了。 过了这事,她却越来越变本加厉,竟然在一个会议插手,批评我经营方式失误,批评我对客户的让利太少! 我气得大发雷霆:“言小英!” 她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一震,立即站起来,眼睛里略微惧意。 整个会议室的与会人员,皆吓得不敢作声。 “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我拍桌大吼道:“我公司的水太浅了,容不下你这条鲸鱼!” 我当众骂得她狗血淋头,这个时候的我,要么忍,要么狠! 面对女人干政,我绝不能忍! 所以,我得狠! 什么时候,公司的业务会议,轮到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了? 她充其量也只是一家上市公司ceo。 她以为他是老板? no!我李明远是谁?公司是我的! 那天,她一直跟我哭诉:“为什么要炒掉我?我辛辛苦苦管理公司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的回答是:“这是你自掘坟墓!我对你已仁至义尽,你走吧。” 不是我要赶她走,而是我的公司容不下她,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我召开了股东大会,将言小英贬到了公司的监事会,那是公司的监管部门,在检查公司财务;对高级管理人员的行为监督,还有一点权力。 她还不至于贬为“平民”。 她真应该感谢我。 如果不是看在她替我管理了那么久的公司,我绝对会无情的炒掉她! 虽然我失忆,但我不傻呢。 我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女人爬到我的头顶上来兴风作乱? 她拨了我的虎须,那我也就,对她毫不客气了。 我走出公司,一身轻松。 开了车去一个地方,见林如墨。 那小子对我笑眯眯的,好像我办成了一件天大的事一样。 正文 番外,让我来爱你(五) “笑什么?”我一头雾水的问,“我现在头绪很乱,你还笑?” 林如墨朝我举了举大拇指,端着酒杯说:“我听说,你贬掉了言小英?”李氏股东大会那天,林如墨出差了,没有出席,回来就听说言小英被贬了。 “商人有商人的作风。”我不以为然的淡淡道,“关键时刻,必要时候,我要有我的权威!”* 我已经忍了言小英很久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你已经竖立了你的权威了,事情办得让人拍手称快,那你头绪,还乱什么?”林如墨伏在桌子,拍拍了我的肩膀,“老兄!不就是一个女人?以后,哥再给你找一个。比她更好的。” 我摇摇头,挺不上什么兴趣。 言小英应该呆在我身边很久了吧,连她都居心叵测,那么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女人,对我是一心一意?我如果一无所有,她们早就逃之夭夭。 林如墨想到上次指柔所说的话,不免更惬意的笑起来。看来,了解李明远的人,非指柔莫属啊。别看他失忆,对公司爱管不管,可心里一直都明白着呢。 我见林如墨笑更诡秘,心里甚觉得奇怪。 打我一进来,那小子一脸的奸笑就未曾消失。 我刚要开口问,林如墨却说:“她怀孕了……” “谁怀孕了?”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指柔怀孕了。”林如墨眼光闪了闪,仿佛有朦胧的一层水雾,我看不太清,他好像很失落。而且,他眼圈微红,摸了一下脸庞,想整理自己的面目表情,然后举杯饮尽红酒,仰着头酸涩的说:“你我都没有福分……” 没有福分? 说谁?他在说谁? 你我都没有福分? 为什么指柔怀孕,我和他都没有福分? 我实在不知道他在说谁,他把话说了半截,又不说了,让我去猜么? 我才没有心思去猜,别人的心思。 因为我的脑子不容我多想,就像现在,一想多了,我的头又开始泛疼,猜不到,也不想猜,也不想呆了。 我一口气干光杯里的酒,一抹嘴,豪气十足的说:“失赔!” 我走出去,好像撞到了人,我却不知撞到了谁,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我撞着,到最后不知是我在撞人,还是人在撞我。我只不停的走,不停的撞。走着撞着,不知疼痛。 林如墨悲伤的情绪无故的感染了我,我莫名的难受,失落,头痛,悲伤。 我越来越悲伤,这种悲伤的情绪强烈的盖过了林如墨喝酒的悲伤。 天渐渐冷了。 我连大衣也没穿,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天空阴得几欲滴水,也许会下雨,刚想着,雨丝就飘了下来。朦朦胧胧的一片天地,五彩的霓虹灯把雨丝染成晶莹的乳白色。 我头顶着一层乳白色的雨丝,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我的西装面料被雨水打湿了一层,我就那么向前走,我连车都没有开,我把车都忘了。 飞机从我天顶飞过,巨大的轰鸣声。 我仰头,举目望着那闪烁的光点,我指着飞机,恶毒的诅咒:“最好不要掉下来!” 我想到了飞机失事,似乎又想到了余颜,然后我再度指着飞机说:“掉下来,最好砸死我!” 突然间“嘭”的一声! 我一下子惊住了! 飞机爆炸了?! 我举头看,飞机还在好好的飞着,但是越飞越远,渐渐没入温柔的云层中。 而爆炸的声音,是由我脚边发出来的。 一个小女孩蹲在我腿下,放烟花。 她手里还拿着荧光棒,一闪一闪的,闪得我眼花缭乱,我弯下腰去问小女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楚楚,叔叔!”她眨着可爱的眼睛,笑眯眯的,月牙儿似的。 “你这样放鞭炮是不对的,知道么?你爸爸妈妈在哪里,走,带我去。”我抓着小女孩细软的胳膊,就往前走。 楚楚被我强行拖着走,脚下的靴子吡溜溜的磨着地板。 “叔叔叔叔!李叔叔!我是楚楚,我是楚楚!”她被我不温柔的动作弄得快哭了。 好久以前,爸爸就告诉她,李叔叔失去记忆了,也记不得楚楚了。 难怪,那么那么久不来看她。 “叔叔,我是楚楚。” 小女孩在我手下挣扎,我不知道孩子心里面的想法,也没有细听出“李叔叔”这三个字。 我说:“我管你是楚楚,还是可怜,反正你要跟我去见大人,你突然间在有人的地方放鞭炮,把我吓了一跳。我要和你爸妈说清楚,这样是不行的。” 小女孩的爸爸妈妈就是楚先生,和向小姐。 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又吓了一跳。 原来我前些天见过这小女孩的,可是我怎么又忘记了? 我的记性,怎么越来越差? “楚楚!楚楚,你刚才跑到哪儿去了?让妈妈好找!”向小姐心疼的拉过孩子。她没有看我一眼,我看着她,想说什么,终究是无话可说。 楚先生看看我,又看看孩子,摸了摸孩子的头,一脸的担心。 “谢谢你。”楚先生和我握手,他的手很大,很有力量。 他们都在找孩子。 幸好,我把他们的孩子送回来了。 我说,“不用谢。” 我讷讷的解释说:“你女儿……刚才走到大街上去了,刚好遇到了我,我不是坏人。如果我是坏人那就麻烦了。你看,现在我已把她送了回来,以后,可不要再让她一个人走丢了。” 本来是带孩子找大人算账的,我看到两人感激的看着我,什么账都算不出来了。 向小姐对我一笑,她笑容美得无与伦比。 我也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了。 原来,他们来酒店吃饭,然后孩子吃饱了,吵着司机要玩烟火,司机和保镖带了她出来玩,但不知怎么回事,就跑离了司机的身边…… 拖着孩子去的时候,明明是怒气冲冲的,可看着他们那样担心,我一肚子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我怎么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呢。我是大人,诶! 不过,如果不是我,孩子一定走失了也不知道。 做了好事的我,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真好! 我也不失落了,也不头痛了,也不悲伤了。 我突然很想吹口哨。 一个美女走在我面前,婀娜的小腰,长发飘飘,我慢悠悠的吹了一声:“嘘———” 那美女回头看我,漂亮的五官,笑容像花朵一样,眼睛里发光,却没注意到前方有人正走过来,“砰”两人头碰头相撞在一起! 哈哈!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美女,这么经不起勾引?我只吹了一下口哨,就会让对方失魂落魄,以至于撞到别人身上。 我送她一个微笑,然后超越过头上长包的两人,气定神闲的往前走。 走自己的路。 看世界的美女。 我听见后面那个美女似在叫:“哇,那位先生好帅啊!” 是吗? 我当然帅了,我不用你说,我光看你表情就知道了。 不帅,怎能一个口哨就让你迷失方向了呢? 瞧! 我的回头率好高!不断有美媚的眼光拉过来,望着我指指点点,喁喁细语。 她们快乐的评论我,我为我的长相,而快乐。 “先生,你不要再淋雨了。你过来,拿把雨伞吧!”街边的报刊亭里,一位姑娘朝我招招手,“过来!过来!” 她笑容灿烂的喊:“过来拿把雨伞!你淋湿了!你瞧,雨下得更大了!” 我站住了,抬头望望天,我才发现,我在雨中走了很久很久,我竟然没有发觉我衣服都淋湿了。 我跑去买雨伞:“多少钱一把?” “我不收你钱,给我一块硬币就好了。” “为什么?”我很纳闷,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吗? “我提供便民服务,交一块硬币押金就行。”那美丽的姑娘眯着眼笑,“如果是别人,看到他淋雨,我也会叫他过来拿把雨伞的。” “哦!”我赞扬道,“小姐,你真好!” 我撑开那把雨伞,花朵一样,绯红的光晕将我笼罩在里,我心中一片温暖。 “谢谢!我会记得你的!”我打着雨伞,吹了一声口哨,回家的路上,快乐无比。 一回到家,我的快乐瞬间消失了。 我把自己埋在沙发角落,双手捧着头,撕扯着头发。以毒攻毒,用身上的疼痛来抵制心灵上的疼痛。 这个屋里残留着余颜的香水味。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2 br/>    我想到那天,当我打开门,望见她站在门外的笑容。 那个时候,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曾经也有人这样对我笑,一闪而过。 我以为是向小姐的笑影…… 她失事的时候,我没有去看他,我没有勇气。 我却跑到林如墨那里去,大叫着,我对不起余颜。 我知道我情绪很激动。 可是又有谁知道,余颜的失事却是由于我的挽留而造成的? 如果不是那一夜,我让她留下来;如果不是那一夜,我要她回来跟我聊聊天,驱走我的失眠,她就不会发现我的两只锦盒,也不会发现那两只钻戒,也不会把它们带到法国去修补,也不会赶上飞机失事。 我把她害死了! 是我把她害死了! 我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发深深的角落里,一遍一遍的自责,痛苦和悲伤将我包围。 我真的没有记起她来吗? 我疯狂的摇着头。我告诉自己,不!在她死的那一刻,我都没有记起!没有记起! 这一夜,注定失眠。 我抽许多的烟,我喝许多的酒,醉卧在塌上,茫茫然的望着四壁。 我丢失的何止是八年,何止是八年!何止!何止!何止! 第二天,我去上班,秘书送给我一封请柬。 向指情结婚! 我又不认识向指情,她结婚却给我发喜柬? 这太可笑了! 本来想把请柬扔了,手指触到那烫金的字体,如火烧一样,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往事前尘……我的头,疼,又开始痛。 想想还是留着吧。这是人家结婚的请柬,我不祝福她,但也没道理要扔掉呀。 我拿着请柬看了良久,端祥着那些字迹,那红色的封面,金色的花边。 向指情。 向指情是谁? 向指情结婚那天,我没有去参加。 只在酒店外,远远的望着。 大酒店门外摆着“喜结良缘”的婚宴招牌。 鱼贯而入的人群,先生太太们穿着整齐,笑容满面。车队开了过来,整齐的停下,新郎打开花车的车门,车里的新娘把手交给他,他牵着她往酒店门口走去。 我忽然就笑了,结婚真好,两个人并肩前行。 我突然也想结婚了。 默默的看了一会,我退走了。 那儿不关我的事。 我谁也不认识,看热闹也是一个人,没劲! 转身那一刻,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楚,你慢点,慢点!”柔中带刚的嗓音。 那是向小姐。 我回过头去。 果然,向小姐和她先生下了车,楚先生扶着她,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到他脸上的紧张,与小心翼翼的动作。 我听到他在说:“指柔你别担心楚楚,楚楚有人照顾的……” 他们一家人怎么也来参加婚礼? 我弄不懂。 他们什么关系? 朋友,亲戚? 不管什么关系,不关我的事。我一个人向前走,找到一泓湖,坐下来,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唰的打过去,湖面上荡漾起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圆弧,波光粼粼。 我的水漂打得真漂亮! 太阳耀眼的光华照射着湖水,风扬起我的碎发,我享受到这儿的宁静,坐了很久,连身后有人走来,也没察觉。 “抽烟么?”那人突然问。 我才猛然转过头,一看是林如墨,我就放心了。 递给我一支烟。 打火机打了半天,打不着火,我以为是自己手指颤抖的原因,其实是有风,风一吹,火就灭了。 风比火厉害多了! 最后,林如墨用一只手掌替我挡风,才勉强打着火。 我吸得太猛,连连呛咳,他摸了摸我的肩膀,又拍了拍我的背:“老兄!别急!” 我吐出一个烟圈问:“你怎么不去参加婚礼?” “谁结婚?”林如墨反问。 我说:“向指情。” 他微微一怔,随后眯着眼睛笑:“我和她交情不深。” “那我和她交情非浅吗?”我不解的问。 他没有答话,抽烟,一面看着我,蓝眸里有怜悯的意味。 “李明远。”他也像我一样坐在地上,不怕脏,“交情浅不浅,不要去想了。你现在过得开心就好。” “我以前是不是伤过很多女人的心?”我想知道真相,我一直冥思苦想的真相。 “是,你伤过她们……”林如墨不知怎么和我谈,我看出他的神情比我还痛苦,那么,我就不要问了。免得两个人都痛苦。 我们望着水,捡石子打水漂,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我看着水纹,脑海的深处突然迸出一句话,“……李明远……你就像我在路边捡的一颗小石子,现在我已经把它扔得远远的了,我不去捡,你永远回不来……” 我怔了好久。 直到手里的烟烧到了指尖,灼痛蔓延的那一刹那,疼痛也随之而来。 “如墨。”我声音沙哑,眼 睛渐渐潮湿了,“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他淡淡的回应我。 我苦笑:“那我就是更坏的那个……” 我做了最坏的错事。 为了拥有,我失去了许多。一边失去,一边拥有。 我不知道,最后,我到底拥有了什么? 我还能拥有什么? 李氏。 哦!我的李氏! 我只有李氏。 我要打起精神来,为了我的李氏而活,这一生一世,只有李氏。 我的身边依然围绕着许多的女人,我不认识她们,可她们每一个都冲我笑眯眯的。 我帅,我多金,我温柔,我彬彬有礼,我像钻石一样闪光,她们没有理由不喜欢我。我清楚,有一大半,是喜欢我口袋里的钱。 没有一个能让我有结婚的念头。 我这一生,注定孤零零。 楚楚正式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外面下着大雨,狂风呼啸。 她冲进来,仆到我怀里,哭喊道:“爸爸!爸爸!” 我正喝水,手里的杯子啪的打破了。 在此之前,我多次接受了楚先生的谈话,他跟我说,楚楚是我的女儿,是我和向小姐的女儿。 我很麻木! 我竟然不知,我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向小姐的女儿! 我原来是谈过恋爱的,我原来是结过婚的,我原来是向小姐的丈夫! 呵! 我原来,没有一无所有,我还有个女儿。 她都这么大了,这么高了,我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照顾过她,我一点也不像个父亲,我的女儿叫我爸爸,她叫我爸爸,我是她爸爸。孩子,我的孩子,你今天回家认我,叫我爸爸。我蹲下去抱着孩子,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我抱着我的女儿大哭:“慕名,慕名,慕名………” 我哭得像个泪人,前世今生的眼泪都这一刻狂泻,我哭得心脏抽搐,我哭得全身颤抖,我的慕名用小手帮我擦泪,认真的,温暖的对我说:“爸爸,不哭了,以后让我来爱你。” 女儿温暖的声音,让我的泪水再次决堤,波涛汹涌般淌流不停,我搂着我的小心肝儿,搂着我的小棉袄,放声大哭,哭了个痛快。 “哦!慕名!慕名!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楚晋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父女抱头痛哭,感动得眼眶泛热,也禁不住想要流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孩子回来就好。”他走来,拉开抱在一团的父女,“楚楚,你听话些,好好听爸爸的话……”话没有说完,楚晋喉哑哽咽着,用手摸了一把脸,就仓促的转身向着让门口走去。 再停留下去,他也会忍不住和他们父女一块抱头大哭。 心里空空落落的,心脏那个部位仿佛空缺了一角。 他舍不得让楚楚回到李明远身边…… 正文 番外,如果这是幸福(一) “爸爸!”他似乎听到楚楚的声音,从门里追出来。 楚晋伫足,猛地转身。 只见楚楚飞快的从走廊上奔跑过来,“爸爸!爸爸!” 他蹲下去,一把将楚楚抱在怀里,“楚楚……”眼泪与声音同时迸发,抑制不住的流。* 他泪流满面。 “爸爸,你不要哭,你看楚楚都不哭了。”楚楚含着眼泪笑,“爸爸!我过几天还要回去看你和妈咪的。”楚楚懂事的说,“爸爸,你要回去和妈咪说,不要哭,好不好?”小手在他脸上擦了擦。 “好,我回去叫你妈咪不要哭……妈咪一定不会哭的,她和楚楚一样听话。”楚晋声音涩哑着安慰孩子,浓烈的酸楚挤压喉咙,好难受。 他最后走进了电梯,听到外边李明远抱着楚楚又是一阵大哭。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诶! 都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也会流泪? 还好,总算楚楚回到了李明远身边。 把楚楚送来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 他和指柔商量了很久很久。 “指柔,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慎重,慎重。”楚晋很是痛苦的说,“我实在不忍心破坏楚楚笑容。你看她的画,画得多好啊。她若走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画画了。”指着窗外作画的孩子。 “我也不忍心……”指柔轻叹,“可是现在不说,拖到以后更麻烦啊。楚晋,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楚楚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和你一样,舍不得让她离开。”她看着楚晋为此事纠结,心疼的问,“楚晋,你感觉很烦?”* 他点了一下头,毫不隐瞒的说:“是,有点烦!我在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是两全其美的。” 他摩挲她的肚子,“你不要太操心这件事,一切由我来安排。” 指柔点着头,微笑。 心想,楚晋会解决世上任何的难题,然而,这件事比意料中的更难。 那天,听完楚晋所说的一切后。 楚楚的表情是她从来没见过复杂,她还仅仅是一个孩子,承受不住,全身都在颤抖,可是没有哭。 曾有一度,指柔害怕孩子大哭大吵大闹。 可是没有。 楚楚只是瞪着他们夫妻看,那大大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瞪着指柔心里发慌,她不安的看着楚晋,他和她一样紧张,甚至提心吊胆。 尽管他已经很委婉,很柔和的解释了整件事情,什么离婚啊,什么再婚啊,这些属于大人们的名词,可他看着越来越沉默的孩子,不妙的预感像根针一样一阵一阵刺着他的心。 楚楚最后打量着父母,然后,唰的一下子溜下桌,饭都不吃了,溜下桌就跑。 “楚楚!”指柔喊了一声,她的背影已消失在餐厅门外,担心的看着楚晋问,“怎么办?这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那孩子如果不接受怎么办?” “这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之外了……”楚晋很痛苦,仿佛有一种天塌下来的痛苦,但是他没给指柔看见,事情总得要去解决的。 他低着头,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快去追啊,怎么还坐着?”指柔只担心跑丢了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3 ,连忙推了推他。上次在酒店吃饭,孩子差点跑丢过一次,还是李明远给送了回来。当时她还惊异怎么楚楚和李明远在一起,后来,才知,孩子调皮趁司机不注意跑出去玩了。 楚晋在指柔的提醒下,追孩子去了。 “楚楚!楚楚回来!” 楚楚在花园绕了一圈,然后跑出大门,朝着湖边跑去,“扑通”一下,没入水不见了! “楚楚!”楚晋追过去,孩子的头已经埋进水中了。 “这怎么办啊?这怎么办?”随后追来的指柔看到孩子跳水,将手放在嘴边,对着湖边大叫,“楚楚,你快回来,那水里有鱼!水里有鱼!” 沉浮在水中的楚楚,似乎没听到岸边的声音,兀自游得更远,游得更快。 “别怕别怕……”楚晋安慰指柔,“她会游泳,一个标准的短道后,她一定会游回来的。” 拿了一个救生圈,朝水面上一抛,“楚楚,爸爸给你扔救生圈,你看见没有?是红色的,是你最喜欢的颜色。你游累了,不想游了,一定要记得用手抓牢它啊!孩子,老爸,就在岸上给你打分的,然后报给你们老师!瞧!我们楚楚,多会游泳啊,正在游25米的短道,哇!好漂亮的蝶泳啊!” 楚楚会游泳,小小的身子活动在水中,两臂同时快速的划一次,打水两次,从外形看去,好像蝴蝶展翅飞舞—— “真的不用下水?”看着水里时沉时浮的小脑袋,指柔提心吊胆的问。 她不了解女儿。 所以,也不了解她此刻的心理想法。 沟通,是门深奥的学问。 楚晋却胸有成竹的说:“给楚楚一个安静的空间吧。” 他扶着她站在水边,看楚楚游水。 果然,不一会儿,楚楚游累了,抓住救生圈,不声不响,又游了回来。 她上岸,一身湿衣服,不声不响。 之后,接下来好几天里,她都是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了,不太爱笑了,也不画画了。放了学就坐在窗台,或是秋千上,失神的望着天空。 指柔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想什么,楚晋亦是,她和楚晋急,楚晋除了安慰,也别无法子。一边又要担心她心情不好使肚中的小宝宝受到影响。 这样的冷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家里的空气越来越冷。 楚晋想这样下去不行。 “我是你父亲!father!”那天早上吃过饭,楚晋一把拉着楚楚坐在沙发上,指着她,严肃的说:“楚楚!你对我有什么意见说出来!不要不理爸爸!” 楚楚被他严厉的神色吓得缩到沙发角落,越发沉默,从小到大,爸爸都很少严肃过。 指柔坐在餐厅里。 听到客厅那儿传来楚楚的哭声:“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楚楚了?” 然后是楚晋温和的哄慰声,过了很久,才算消停。 她叹了口气。 后来,楚楚答应了去见李明远。 事先和李明远约好,楚晋带着孩子走进餐厅,想不到林如墨也在那里。 李明远一听说,楚楚是他的女儿,吓得几乎是躲到了林如墨身后。 “不是不是!”他嚷嚷着,“我没有女儿,我没有结婚,我没有女儿!不要过来啊,小朋友你不要过来!” 林如墨推他,李明远却吓怕了,钻到一个洗手间里不出来。 “楚楚,去叫爸爸出来。”楚晋摸着孩子的头,温和的说,“楚楚最听话。” 楚楚本来不情愿。 虽然接受了楚晋的话,要来认爸爸,可是,可是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她从小就盼望着去远方的爸爸回来。 后来爸爸回来了。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现在,这一下子,多出了一个爸爸,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虽然李叔叔也不讨人厌,但在孩子的眼里,爸爸是她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爸爸是她从小就叫自己宝贝的那个男人。 楚晋在家里给她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开通开通她大脑。 又把李明远失忆的情况讲给她听。 她才知道,原来李叔叔记不得楚楚,是掉进了大海,失去了记忆。 她虽不懂,爸妈为什么要分开,可她渐渐觉得李叔叔很可怜,很可怜。 “爸爸,爸爸,你出来,不要躲在里面啦。”她小手拍门,拍得通红,让楚晋心疼。 李明远不敢开门,亦不敢说话,甚至于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没办法,林如墨只好出马,上前开导:“李明远,出来认一下孩子,别让楚楚伤心。” 他叩了几下门,里面没响应。 也不知道李明远在想什么,林如墨甚是焦急。 用力敲门,一面大声的喊道:“李明远!你出来,别让孩子伤心!出来,别让孩子伤心。” “不!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女儿!我没有,我没有!”李明远呆在里面乱吼,“你叫她走,我没有女儿!”他死也不承认,自己还有个女儿!这件事,太让他吃惊了! 楚楚望着楚晋,又望着那扇关闭的门,“爸爸,他躲在里面不出来。” “不出来算了!”楚晋拉过她,抱起来就走,回头说了一句:“李明远!今天你不要孩子,以后你就别想再要了!” 洗手间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他抱着楚楚走出包厢门,然后就回了家。 回到家,指柔见父女俩垂头丧气,忙问:“认了?”她拉着楚楚问,“认爸爸了?” “没有,妈咪……”楚楚咬着手指头,怯生生的说,“李爸爸好像生气了,他先是躲在林叔叔的后面不出来,然后,又躲到洗先间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妈咪,是不是李叔叔也不要我了。” “你叫爸爸了没有?”指柔听她一口一个李叔叔,心想着是不是连爸爸都没叫? “叫了。”楚晋替楚楚开了口,他揉着额头,“楚楚一叫他爸爸,他就吓得跑进洗手间。我想,他还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 指柔叹气,“如果没有失忆,恐怕他早把楚楚抱着了。失忆后,是他的,却不敢要了。” 楚晋略有深意的看着她,随后温笑的笑,一手放在她肩上,一手放在孩子头上,将两人往前拢,抱在怀里,感叹的说:“我只愿,我们一家人心连心,永远在一起。” 那天的认爸爸,虽然没成功。 但在后来,经过楚楚和楚晋的努力,又认了几次。李明远好像慢慢想通了。 最后她还是回到了李明远身边。 楚晋开着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接到指柔来电,她担忧的问:“你和楚楚还好吧?” “嗯,还好,楚楚现在在他哪里,晚上就不回来了。以后可能也不回来了。”楚晋心里很难过,“指柔,从今天起,我们不能天天看见楚楚了……” “楚晋……”她也很难过,她清楚,楚晋为楚楚付出了太多,把她当作亲生的看待,非她这个母亲所能理解的。楚晋和楚楚的感情,胜比亲生父女。 “楚晋,不要难过。”想安慰他几句,可是那些安慰说来说去,都只是这一句,“不要难过。” 楚楚离开他们身边,有一段时间无法适应。 用早餐的时候,楚晋习惯性叫:“楚楚,下来吃饭了。” 指柔愣了一下,提醒他:“楚晋,楚楚走了。” 她看到楚晋肩膀轻颤了一下,把手拍在额上,口里应了声,“是啊,楚楚走了。” 楚楚走了。 没有孩子的笑声,家中多了几许清冷。 好在,她肚里面又怀了一个。 失落的情绪并没有感染多久。 楚晋适应过来,指柔也适应过来。 恢复正常,他们共同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在楚晋一口一个宝贝的呵护下,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大得像个圆圆的球,大得不可思议,大到楚晋成天提心吊胆,甚至恐惧那肚子会不会爆。 爆了怎么办? 那天孕检后,楚晋和医生说出心里的担忧:“我太太那肚子,还会再大下去么?” 他奇怪的话语令医生感到匪夷所思:“楚先生,谁还能去阻止孕妇的肚子不准它大?” “不是,我是很难受……我看着都觉得很难受,她成天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走路,吃饭,睡觉,不知会有多么难受。”楚晋心疼的望着指柔,“如果我能生孩子,就好了。” 指柔听了,只想笑。 医生却被感动了,劝着楚晋:“这是不可避免的,楚先生。孕妇都是这么过来的。” “做女人真苦!”楚晋感慨,“还要生小孩,男人怎么不生呢?” 这样可爱的楚晋,指柔说他什么好? “指柔。”他执起她双手。 指柔嗯了一声。 听到他诚恳的,感恩的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她觉得喉咙发热,心中也热。 楚晋见她站着一动不动,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安静的时候,自有一股娴静之态。 他勾下头去看她,她红了脸,愈是往下低,脸庞却越是发红。 “宝贝,我们回家了。”他拖起她一只手腕,指尖轻轻滑过她雪白的手背,十指相扣,指柔只觉浑身一震,不知是他手心炙热的温度所震,还是他眼眸中的温柔如水般漾开,她竟有些恍惚。 是幸福得,让她恍惚。 跟着他走。 这一生都会幸福吧。 有天傍晚,楚晋下班前打电话说,晚些时候再回来。有个重要的应酬,非去不可。 指柔听出他声音里的无奈。 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 她正准备休息,床头的电话铃蓦地狂鸣,把她吓了好大的一跳, 她惊跳,脸色都发白了。缓缓伸出手去,她拿起听筒,送到耳边去。 “喂?”她有点战战兢兢的问:“那一位?” 是诗琴,着急的通知她:“指柔,你家楚晋喝醉了酒。” “在哪里?” 他很少喝酒。 而那一次,楚晋喝醉了。 指柔立即叫上几个保镖,往夜店去。 一路,只觉不妙,心弦绷了起来。 夜店卡座。 楚晋趴在那张桌子上,不起来,谁去扶他都不起来,死死的抱着那张桌,嘴里含糊的叨唠,“指柔……指柔……指柔…………” 由于他抱着桌子,整 个人压在桌上面,谁靠近他就吼一声:“别过来!小心我揍你!”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近身。 诗琴看到指柔来了,总算放心了。 束手无策的夜店经理,也缓了口气。 指柔拢了一下披肩,向楚晋走近,轻声的说:“楚晋,我是指柔。” 他听见指柔两个字,趴在桌上转过头,看了看她,醉眼眯了眯,嘿嘿一笑:“指柔,我终于等到了你。” “是。”她又感动了,眼里含泪,“你终于等到了我,我终于选择了你。那么,楚晋,你现在不要再抱着桌子了,好吗?跟我回家好吗?” “嗯……”他很乖很乖的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用胳膊撑起身子,离开桌子,踉跄着走路。她带来的几个保镖,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后来她听诗琴说,楚先生喝了酒,不敢走,也不敢乱动,就那样抱着桌子伏在上面。 谁靠近半步,他就吼谁,吼得很大声!吼得人们不敢靠近! 在五光十色的夜店里,很多男人容易迷失,喝醉了酒,不是左拥右抱,就是借酒调戏美女,又或者,被美女调戏。何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4 况,像楚先生那么帅的男人,谁个心术不正的女人不想巴结的靠拢? 而她的楚晋喝了酒,抱着桌子俯睡在上面,简直是夜店一大奇观! 把楚晋带回去后。 他很快就睡了,她心里紧绷的弦也放松了。 次晨起来,他很抱歉的,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对不起,昨晚让你去接我。” 指柔笑:“你知道,我去接你?”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我看见你去了。对不起,以后我尽量少喝酒。”楚晋吻她的睫毛,“今天早晨,我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好不好?” “怎么培养?我们的感情还要培养吗?”指柔见他起来,也坐了起来。 “感情要天天培养。”楚晋帮她找来衣服,然后俯在她膝盖,将脸贴着她腹前,十分享受的听了一会儿胎心跳动的频率。 穿过一条小径,楚晋牵着指柔的手,边走边说:“昨晚上,我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指柔抿唇笑。 昨晚的他,喝醉酒那一幕,想起来都觉好笑。 楚晋带了一本字典,执起她的手,在花园漫步。 走过一片青青的竹林,小鸟林间放歌,扑翅扑翅飞过,悦耳的歌声萦绕在耳,空气中飘浮着清新灵动的韵味。这里的环境,真有点像世外桃源了。 倚着一株翠竹,楚晋微仰头,夸张的闻着新鲜的空气,嘴角泛起笑意:“听说,越是相爱的夫妻,越是生出聪明的宝宝呢。老婆哦,我们的宝宝一定是聪明的!” “那当然!” 他们在竹林里翻字典,给未出世的宝宝取名。 楚晋想了几个,连连摇头,又问指柔可有什么好听的。 “楚小晋。”指柔捻了一片竹叶,呵呵的笑,“瞧!这样简单,又容易记!” 楚晋扬了扬眉,“有点,像小鸡?” 正文 番外,如果这是幸福(二)林如墨vs莫言 “不好取嘛。”指柔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不急不急,让我们再想想。”楚晋扶着她肩,两人站在一面清凌凌的湖边,看日出。 绚丽的朝霞映红了半边天,日头的那一瞬间,染红了两人的脸。 “真美!”指柔望着那一轮红日,而楚晋凝视着她的脸。* “是呵,真美!”他柔情脉脉的,将她轻轻揽入怀。 白天他们去购买婴幼儿用品。 楚晋推着车,和指柔边走边彩购,两人或交头接耳,或温柔的相视一笑。 他一手扶着她腰,亲密而温柔。 林如墨从他们身边擦过去,指柔没看到他,楚晋更不用说了,整个眼里都装满了他可爱迷人的太太。 出了超市,林如墨有种巨大的失落。 莫言开车来接他,上了车,他一言不发。 回到公寓后,他坐卧不安。 然后,他打电话。 莫言听到那边传来娇滴滴的女声。 挂上电话,林如墨不悦的盯着她,“有兴趣偷听,不如和我一起去?” 莫言上了楼。 “给句话,去,还是不去?莫小姐,摆什么架子?” 他的话传到莫言耳里,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她恍若未闻,上楼坐着一动不动,不多时,只听身后林如墨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莫小姐,是不是我林先生不亲自上来邀请,你就不赏光,不给面子?”* 莫言看看他,微微抿了下唇:“你有了她们,还不够吗?我去凑什么热闹?” 说完这句,莫言真想咬舌自尽,干么这么不争气? 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来? 本来应该是这样说,我没有胃口,我不想吃饭,可是为什么,那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 果然,就听林如墨邪魅的轻笑:“那你就算是去凑热闹的,也很不错。” 莫言站了起来,惊讶的看他,他一个闪身进了更衣室,再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不换衣?”林如墨睨了睨她。 原本不想去,但有他那句话,她倒真想去凑热闹了。 因为是司机开车,所以不能坐副驾,按她的身份,本应该是坐在后排,但莫言却毅然决然上了副驾,她不傻,后面已经坐下了两个女人,她难道真的还要去挤热闹吗? 人多,这餐饭吃得极其热闹。 一个女人为他擦手,一个女为他奉茶,他呢,则像个帝王,十分乐意享受这般美女伺候。 莫言吃醋吗,不,她埋头吃饭。 他越是享受得津津有味,她也越是吃得津津有味,假装眼中无物。 刚吃饱,准备起身,突然旁边的一个女人手一歪,什么东西落下来,“啪”的一声,正砸在桌上,汤汤水水,四溅开来。 很准确地洒到莫言脸上,她坐着也没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桌的人。 今天倒霉,也是自己认了。 她妨碍了这些女人。 这些女人不爽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哦!没看到你坐边上,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女人倒是反应快,一下子就拿过餐巾,给她。 莫言看她装得那么无辜,她怎么好同她计较? 另一个女人,则幸灾乐祸的瞧着她。 而林如墨,若无其事的低头用餐,举止优雅,上流社会应有的泰然自若,处乱不惊的神色也丝毫不减半分。 莫言嘴角苦笑。 心底清楚,他是故意装的吧。 所以,她也假装微笑,微笑着用餐巾擦去脸庞上的油渍,将抽开的椅子也轻轻摆回原位,这才说:“各位慢用,我先行一步。” 她走。 不和她们争。 也不去争! 反正她对那个男人,爱无论有多么深,多么深,对方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她是别人的棋子,她是商业卧底,她潜伏在他的公司……他对她,没有一点喜欢之情,他对她,讨厌至极。 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人为他争得多么凶,她都不想参与!让她们争去! 再者,以后还要呆在他身边。 她要识相点,否则,自讨苦吃了。 她不想呆在他身边,但受他威胁,不得不呆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她想走,要走得远远的。 远到让他,让她们再也看不到。 可是,刚走过餐厅旋转门,身后人影一闪,闪到她面前,随即胳膊也被人拉拽了过去。 回头一看,是林如墨。 莫言微微一怔,不太温柔的叫嚷起来:“你放开我,去吃你的饭!让她们好好伺候你!” “怎么她们服伺我,你妒嫉了?你吃醋了?”林如墨换上坏坏的笑容,坏得让人想掐坏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帅到无天理!尤其是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莫言竟然傻傻的发了呆,一时,连反驳的话都忘记了说。 “我丢下她们,跑来追你,是不是很感动?”林如墨俯下了身,在她耳边说:“莫小姐,选择在我身边,就要时时刻刻陪着我,我高兴,我不高兴,你也得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走!” 莫言盯着他,他也盯着她。 “现在,跟我走!” 他毫不客气拉走她,然后,将她送进打开的车门里,又毫不客气地替她系好安全带,最后毫不客气的说:“不要一眼不眨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帅。” 莫言瞪他一眼,“是吗?” 也太自恋了吧,还有人自己夸赞自己的外貌吗?她刚才可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瞪他。 “难道不是吗?难道我不帅?”林如墨睨她一眼,深蓝的瞳仁尽是戏谑,“我不帅,你会喜欢我吗?” 莫言切了一声,扭头看窗外。 “告诉我,你喜欢我哪里?”林如墨还在自恋着,连声音都变得温柔无比, “莫小姐……”他猛然抓过她的手,放在他鼻子上面,让她去感受他那帅得不一样的高耸的鼻子,莫言吓得缩回手,不悦的瞪着他看。 “夸赞几句吧。”林如墨又抬手摸了摸她头发。 莫言继续瞪着。 “来,给一句表扬嘛。”林如墨汁得寸进尺,抚上她的下巴。 莫言瞪着他,瞪着他! 眼睛瞪着大大的! 林如墨忽然哈哈一笑,停车,侧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要这么吝啬嘛!我只是,非常想要你的一句表扬!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男人其实也一样的!好听的话,谁都想听!尤其是我,最想听你的表扬了!” 莫言闻到他嘴里酸甜的酒气,狠狠瞪着他轻佻的样子,“你说完了没,说完,开车走人吧!再坐下来,我不仅不表扬,我还要批评了!” “是!遵命!”林如墨一反常态,变得嬉皮士一样。 这个时候的他,也让莫言心动,真的心动。 他怎么今天这么无常? 林如墨开车,虽喝了酒,但还算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 脸部薄薄一层红,使得线条特别柔和,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似笑非笑。 莫言细心打量一眼,心跳立即加速,怦怦怦的响。 林如墨专心的开车,却无端觉得胸口发闷,车厢空气渐渐沉下,而她,亦没说话,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偶尔有霓虹灯光经过玻璃映射她的脸,橙红一片,偶尔她微侧脸,拿眼神晃过来。 他立即将视绕偏移过去,对准前方。 深秋,城高的夜灯火辉煌。 时针才指着九点钟,夜未深沉,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渴望的心正在骚动, 雨丝斜斜的从天空飘下,在城中心一处高级酒店,一辆豪华的轿车停下,一位身形俊雅的男子下了车,身后跟着一位女人,打开一把浅蓝色的雨伞。 林如墨脸上戴着墨镜。 莫言穿着时尚,但举止端庄,在走入酒店大门时,将雨伞卷了起来,想遮掩自己的模样。 走上走廊,林如墨暧昧的看了莫言一眼。 她一想到要去的地方,就有些胆怯。 还好,未曾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林如墨从容的走进电梯。 “叮!”电梯到达十五楼时响了一声,梯门滑开,莫言跟在他身后,走出四周镶着镜面的豪华电梯,又转了一部电梯,走进这层楼唯一的一道大门。 顶楼,欧式雕花大门里,是一处装潢精致的总统套房,占地约二百多坪,有私人游池,花园。 一切显得奢华而尊贵,却闻不出什么活跃的人味,或许是因为这里标上总统两字后,经别太高,非一般人能来。金钱能使得它保持最洁净的状态,随时欢迎主人的归来。 林如墨循着熟悉的路线,直接走进主卧室,摘下墨镜放在桌上。 莫言立在门外,心中多少慌,她没敢再往里进,脚步只是踩踏在门里与门外的交界处。 “进来!”林如墨冲她吼,一把将她抓进来就按在门上。 莫言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林如墨掐紧她的腰,喘着粗气:“别动,今晚满足我!”她顿时就软了下去,他撩起她齐肩的短发,狠狠吻她的脖子,吮吸咬噬,她立刻全身僵硬紧绷了起来。 他快速的解开皮带,解开外套,解开衬衣,一把将她按在洗手间,他选择的不是床,当他用力一挺,挺入她身体,撕裂般的剧痛顿时袭遍全身,莫言颤抖着,咬紧了嘴唇。 “第一次?”林如墨明显感受到了阻力,却调笑的问:“我不相信!不要装得那么假,莫小姐?拿出你媚人的功夫来,好好满足我。” “不!”莫言痛得喘气,偏过头去,眼泪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5 成串的掉下来,“林总!我疼……” “疼么?嗯?!”他缓了缓,狠狠一个用力冲破那薄薄的阻力,他冲进去,紧迫灼热的感觉随即而来,就好像被什么紧紧咬住,紧紧包裹住。 “fuok!”林如墨喷着热气低吼,“想不到真的这么干净!” 莫言疼得闭上了双眼。 “动一下。别跟死人一样。”林如墨含住她耳垂,牙齿挑豆性的细细刮着,邪魅的低语:“动一下,莫小姐……” 莫言脸涨得红红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随着他摇摆。 “对了,就是这样,你悟性很高嘛,这么快就学会了?”林如墨用嘴唇封住她的痛吟,将她的一条腿举起来,搁在身侧,缓缓的抽出,狠狠的插进。 “啊……”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林如墨抬起头,凝视着眼前泪水蔓延的容颜,微微动了恻隐,口里却坚定漠然的说道:“爽吧,这才只是开始,后面会让你更爽的。” “不,林总……”她承受不住,无意识的摇着头。 他突然一口咬下去,随着牙齿下的咬力刺进皮肤的位置,本能的收缩扭曲,裸露的肌肤,不可抑地颤抖着,她脸上密密地渗出汗珠,不禁叫出声。 很快,她的嘴,又被他堵住,被封住的口中,仍可听见她低低的抽气之声、呜咽之声,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眼神,充满了屈辱、震惊,他却有一股异样的快意,更生猛的冲撞。 背后抵住门,未经人事的莫言,何曾承受过这样锥心刺骨的折磨,不住的娇喘、哀求、痛楚,甚至还有绝望。 呃。 正文 番外,如果这是幸福(三)林如墨vs莫言 在这个时候,林如墨变得好可怕。 可怕到让她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林如墨却淫邪地笑,凶野的动作中,他望见被他撑大的花瓣不住地在一开一闭,血混合着水流下来,他皱起了眉头。 紧紧盯着那条血迹,顺着她的腿内侧,滑落在她足踝,腿侧的皮肤淌下来一条细长的痕迹,而他的东西上面带出来的,却滴落在瓷砖上,一滴一滴,每滴下去就像滴在他心尖上,泛起一阵疼痛。* 是真的? 不是假的? 林如墨不可置信,抬起头看到莫言痛得快把嘴唇咬破,他有些怜惜的把动作放轻,放柔了些。开始抚摸她,亲吻她。 最后她被他带出浴室,带到床上,两腿被最大限度地拉开,这样的位置,更方便他的进入。 那个虐她的男人,虐了她一个时辰。 她知道,她不该有泪。 她爱他,不是吗? 爱到卑琐,爱到无条件奉献,爱到为他做牛做马。 他伏在她的身上,那样疯狂的律动,那样贪婪的掠夺,根本不给她有任何思考的机会,喘息的大喊:“……莫言………” 已干的泪水再度淌落。 至少还记得她的名,她以为他会喊出别的女人名字。 她最怕,他喊指柔。她最怕!幸好,他喊的是莫言,喊了莫言。 他额角有汗水滴下来,滴在她胸前。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她仰起脸来望着他,抬手为他拭去汗,细致轻微的一个动作,却那样亲昵无比。 林如墨原来半闭着的眼也渐渐睁开,手心抚上她的脸,她羞涩的闭着眸,而他蓝色双眸渐变得温柔多情,他说:“看着我。” 莫言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底还深埋着一抹惊惧。 林如墨凝视着她,两人的眼光终于对上。 莫言想起来,不知哪儿看到的一句话。 第一次,无论有多么羞涩,女人都要看着男人的眼睛。 看进他的眼睛深处去。记住他的眼睛,记住他的五官,记住他带给你的是痛苦还是欢乐。 他终于吻了她的唇,用舌尖细细地描绘,温暖的甜液滋润着她,然后,他顶开他的贝齿如小鱼般滑进来,与她的相缠,他们细细的接吻。 在他的下腹,灼热的力量深抵她体内,她的玉腿缠绕着他的腰,在她肚脐的位置,大掌抚摸上来,他的大拇指揉按着她的肚脐,小腹,腰侧,来到胸,指尖在两朵粉红的花朵轻拈慢捻…… 他的另一只手也移上来,抚上那一朵挺立的,紧密含苞的花蕾。 而她手指缠绕着摩挲他的背,紫红的蔷薇花,在他吮吸下绽开,她的唇鲜艳如玫瑰,似开似闭。 然后,他一个用力更深的挺进,那粉红的花心,在他的热力和极深的冲刺下,颤缩了起来,卡得他浑身颤抖,而莫言,则在极端强烈的痛苦感受到极端强烈的快感,终于他爆发,灼热的浇灌她…… 她披上衣,下床,痛得双腿合不拢,慢慢走到宽大的浴室,蹲在地上。 蹲了良久,才慢慢脱下身上的衣物,以最仔细,最轻柔的方式洗了一个澡。 洗完后,还不忘将浴室洗手台、地板上瓷砖清理一番,仿佛刚才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做过爱。 当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床柜上的时针己经走到十二点了。 林如墨似乎很累,趴在床上睡了,他连洗都没洗,从她体内抽离就那么一动不动趴在床上。 从来没见过他睡觉时的样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气势,从来都是万众瞩目的对象,从来都感觉离他很远,而这一刻,他的安静忽让她感觉不真实。 莫言坐在床沿去看他。 林如墨趴着睡得正香,她抚了一下他的发丝,他只是嗯了一声。 “林总?”莫言以为他醒来了,连声唤他,却不见他身体动一动。 林如墨很累,睡得很沉,刚才动作过猛,元气大损。没有一个时辰,他缓不过来。 不只是身累,心也疲倦,心也累了,好想找个依靠。 父母催促他结婚,以前一直看好的指柔,到底还是让她从指缝间溜走了。 在这五年里,他没交往过任何一个女人,自从指柔离开后,他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趣。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口袋满满的金钱,可以拥有很多很多,包括自己想要的美女。 父母给了他最好的环境,让他嬴在起跑线上,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他已经很富有,他却一直觉得贫穷,不断的渴望,然而,渴望的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指柔结婚那天,他坐在飞机的角落,心情一直很低落,那天的他沉默寡言,却还是有点不死心。 一直到她害喜,有关她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他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她很多年,永远不会再回来。 莫言看他睡着那么沉,也不再吵他。 她随手打开衣帽间右边的衣柜;一整排都是女人的睡衣,却不是她的,嘴角泛起抹苦笑,曾经有多少个女人在这儿渡过? 她是他第几个女人? 他在今后还会拥有多少个女人? 从今夜开始,她要做他的玩物吗? 做正常态的玩物,还是做非正常态的玩物? 但不论什么性质的玩物,对于林如墨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玩物而已。 就象他平时吃西餐,有时候也吃吃中餐一样。吃腻了,就换换口胃。 她不声不响的,换上一件白色的浴袍,然后在床沿坐下,打量他趴在床上的睡姿。 她并不知他是喜欢趴着睡的,像个孩子。 白日里他的气势在此时看不到半分,他依赖的贴着枕头,贴着这张床。 她站了起来,往泳池走去。 想散散心,也想平静自己。 第一次没什么了不起的,况且,还是给了自己所爱的男人。 如果不是卧底身份暴露,林如墨又怎会注意到她?又怎会千里迢迢到国外找她回来? 林如墨趴着睡累了,于是,翻了一个身,下意识往枕边摸去。 空空的。 他朦朦胧胧睁开眼,没看到莫言,心里突然一惊,会不会寻短见,立即跳下床,在室内找寻起来:“莫小姐?” “莫小姐?” 天台的泳池,沙滩椅旁边立着一条人影。 她一袭白色浴袍如雪,远远望过去,竟有些飘然出尘的感觉。 一个女人,怎会有这样出尘的气质? 林如墨微微有些恍惚,迈出几步,很快就走到了莫言的面前,对方看着他,盈盈一笑:“你不多睡会?” 林如墨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颌,这玉人儿一抬头,带着三分羞怯,看清了她的脸,才知道,那所谓的飘然出尘只是外表。 她有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肌肤白里泛红,长而不乱的睫毛下,眼波似水,标准的弓形唇,唇珠很美,妖娆羞涩的笑,又似在邀请人去品尝那粉红的滋味。 “尤、物!”林如墨的心中升起了这个词。 似乎这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长相! 他平生阅女无数,其中有比莫言更美艳的,更娇媚的,但却没有如她这样,妩媚得有些……妖娆,或者说妖艳。 林如墨手一缩,手指离开了莫言优美的下颌,她却执起他的手臂,另一只雪白如玉的手轻轻覆上他手背,让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 他看着莫言,她虽然低下了头,虽然眉眼娇怯,可她主动伸出的玉手,那偷偷瞟着林如墨的撩人媚波,连同她浴袍内轻颤着的身体,无不在向他传递着某种诱人的信息。 “看来,是我没有满足你?”他俯在她眼边问。 她斜斜看人的眼波,充满了媚人的风情,“所以,要不要再来?” “你说呢?”唇微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林如墨在她失神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手臂托着她身体走向房间。 莫言看着他的神情,恶作剧的,谄媚的笑道:“墨郎,对这事,兴致很高?” 墨郎? 林如墨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叫我如墨。” 莫言却笑:“有多少女人叫你如墨?” 他嘴角微微一丝冷笑:“那看来,你是想要与众不同了?” 莫言肯定的说:“对,我想呢,那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林如墨冷笑一声,忽然将她放下地,抓起她的手腕一摔,冷喝道:“自己把衣服脱了。” 莫言小姐的身子,竟被这一摔,侧仆在地上。 她的神情,微微闪过一抹惶恐、惊诧、不安,以及羞辱。 她却忽然一笑。 这滟滟的一笑,似冰河解冻,春花绽放,整个池边似乎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只剩,莫言小姐的笑容。 莫言小姐微笑着,扶着墙壁,将纤指往头发一拨,一甩头,流云似的短发飞舞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披散在她双肩,黑发白衣,更衬得她柔情万千,眉目如画。 然后,她一低头,林如墨看到她慢慢脱下雪白的拖鞋,浴袍,蕾丝的裤,露出了一双玉足,林如墨忽然心跳加快。 粉红的脚趾,如桃花朵朵开。 还没等他看清,她已站起身来,长长的浴袍盖住了那动人的玉足,她双手提着浴袍,半遮住自己下体,一步一步,向正中的大床走去。 他这才发现。 她连走路都是这么好看,这么富有动感,每一步,每一步,仿佛跳跃在钢琴键上,带出奇妙的韵律,让人的心,跟着她美妙的脚步轻颤。 竟像是时光忽然停顿,所有的思想都突然停顿,林如墨像是木头一样,看着她旁若无人的盘腿坐上大床,优雅的,温柔的,撩人的,将赤.裸裸的双足,放在雪白被上。 林如墨看得热血沸腾,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脱衣服。 床上的莫言嘴角含笑,轻轻的用一根纤指,拂去颈边的短发,幽幽的,低低的,叹了一声,灯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6 光照着她靓丽的侧影。她开始慢慢地解胸前搭扣,一颗、两颗…… 吊带滑下来,滑下来,裸露出珠圆玉润的肩膀。 林如墨的呼吸骤然收紧,脸上的,身上的肌肉也忽然变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刚才亲自开发过她的身体,切身感受到她生涩僵硬的反应,得知她是千真万确第一次。 只看这一幕,他一定以为她是身经百战的女人。 他冷哼一声,大步迈去,走到了床边,一把向她抓去。 莫言微微一笑,侧声躲过了他的手,柔柔的拿眼轻瞟了他一下:“急色!还是先培养一些情趣吧!” 林如墨收了手,爬上床:“不急,怎么能办事?” 莫言倚在他的身上,指尖在他的胸前一圈圈划着,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媚音,更显娇嗲:“如墨,这次表现还能再棒一点吗?……”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忽然抬手,解开他的衬衣,摩挲他胸前敏感的部位,然后,轻轻地啃了一口。他只觉得身体肌肉忽然紧绷,一股热流自下身奔放。 林如墨轻笑:“莫小姐,这一招是跟谁学的,好撩人哪!” 他一阵兴奋,双手用力在胸前一撕,便已经将自己雪白的衬衣撕去扔在地下,抱住莫言,提脚跨了上去。 她却轻笑一声,笑声如铃,直酥到了骨子里,他腰杆一挺,却挺了个空,身子猛然一翻,竟被莫言反压到了身下。 林如墨一惊,方要用力,却见莫言跨坐他的身体上,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分开他的双脚,用自己的纤细双脚压住,满脸带笑在解他的内。裤。 林如墨跃起上半身,一掌推倒她,他自己也躺下,却半天没有采取行动,莫言说:“怎么不玩了?” 他忽然翻过身,一手抚上她的腰,将她拉了过去,再次压在身下,嘴唇压住她颤抖的唇,上下其手抚弄她的身体。 “你以为我在玩吗?”林如墨低吼,一只掌用力地捏住她的乳。她痛呼一声。 “你以为我在玩吗?”他继续吼,“是不是一开始,你就以为我在玩?” “难道不是吗?”莫言豁了出去的问。 “所以,刚才你也在和我玩?用你自己的方式挑豆我,引诱我?对不对?”林如墨盯进她眼眸深处,“不准逃避,看着我!回答我!” 莫言含着一抹复杂的笑意问:“那你以为你会爱上我吗?仅仅只是睡一夜?” “对!我是睡了你,我不爱你!莫小姐!我一点也不爱你!我要把你放在身边,时刻折磨你!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背叛我的代价!你竟然是卧底!你竟敢潜入我的公司当卧底!你窃取我公司多少机密?你说!”林如墨卡住她的脖子。 她咳嗽,脸庞涨红了。 是,她曾经是李明远派驻林氏的商业卧底,可是,她没做过半分对不起林氏的事情,就连提供给李明远的竞标底价都是假的数字!她没有对不起林氏,没有对不起林如墨!虽然她之前的身份不光彩,可是她没做任何一件对他不起的错事! 莫言杏眼圆睁,昔日林氏公关经理的态势,淋漓尽致表现了出来:“我没做过背叛公司的事情,恰恰相反,我背叛的是李先生!” 林如墨被她的话震在了原地,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她。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林总!如果不是因为你对我怀恨在心,就连我的身体都配不上你!”泪水充诉在她眼眶里,她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没关系!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以后,我遵从你的命令行事,随传随到,什么时候你玩腻了,要踢开我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自动消失!” 她说着就要 起来,林如墨压在她身上怎么起得来,她挣扎了一下,用力地去推他,却推不开。 “你放开我,我现在回去休息!”她躲避他凑近来的呼吸。 林如墨注视她良久,低低的笑了:“你现这个样子很像指柔。” “我不是她!别在我面前说指柔!”莫言如被针扎了似的叫:“我不是向小姐!” 林如墨眯了眯眼,打趣道:“激动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向小姐。你是莫小姐。莫言,莫言。” 他叫得很顺口,仿佛不是第一次叫这个名字。 莫言看着他。 林如墨翻身而下,睡在她身边,手伸过来放在她的小腹下,轻轻揉着那一处:“还疼吗?” 她把双腿夹紧,侧身与他拉开距离。 “真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林如墨把她肩膀扳过来,与他面对面躺着,她闭眼睡觉,他身上有股柠檬的香水味,混合着刚才做运动时潮湿的汗水味。 第一次,在浴室的洗手台,在浴室的墙壁,门上,她领教到这种事情,还可以不用在床上做的。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亮了也不知道。 林如墨先起床,在浴室里冲洗身子,头发湿淋淋的,对着吹风机乱吹,他把吹风机拿出浴室,那热乎乎的风,杂带着头发的水珠,一下子吹到她脸上,她眼皮一跳,看到他天蓝色眼眸闪烁着光芒,唇角似笑非笑:“早!” 她摸了摸从他头上甩到她脸上的水珠,翻过身去,懒得理他。 “起床,陪我吃饭。”他丢下吹风机,坐在床上,“帮我穿衣,穿鞋。”他捏了一下她皮肤。 莫言胳膊被捏痛,没办法再睡,只得爬起来。 她低眉顺眼他穿衣,穿鞋,未免倭琐些,但是昨晚被这个男人任意摆弄又还有什么尊严? 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也许今生,并不一定嫁他,他也并不一定娶她,但是不管将来怎样,她都会认命。 她蹲在他面前,领口敞开,裸露出一片肌肤白腻如雪。 林如墨调转目光,伸脚将她一踢,莫言跌坐在地,地毯上的湿水沾满手心,她望着他,他显然有些愤怒:“以后别穿低胸裙子!” “我一向这么穿……”莫言小声低咕着,跟在林如墨身后出了门。 在走廊上,酒店一位服务小姐热情的问:“林总,早!昨晚睡得好吗?” “嗯……”林如墨脸微微红,不自然的低下头。 莫言也低着头,生怕被谁瞧见,偏偏在电梯里碰到诗琴和足千里。 “哇!老大,您看您今天红光满面,昨晚睡眠质量一定很好,很优越、很舒服。”足千里快嘴说道。 林如墨摩挲着下巴,瞪着他,“那你呢?” 足千里嘿嘿一笑,伸手揽着诗琴,“别这样问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诗琴也抬头瞪了他一眼,电梯门打开,一个人先冲了出去。 “首律师!”林如墨在后面叫,“包掉了!” 正文 番外,如果这是幸福(四)林如墨vs莫言 诗琴顿了顿,赶紧回头捡包,然后一阵大跑,拉着足千里就飞快的跑出大堂。 “你看到没有?林先生居然和莫小姐?啊!他们居然?”诗琴坐上车,死命的摇着足千里的肩膀,“你们老大,居然搞上了一个公关小姐,天啊!”* 这什么世道? 林如墨长那么帅,虽然和指柔无戏了,可看到他那么快就泡上别的女人,诗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足千里纠正,“莫小姐早就不在公司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诗琴吼,“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莫小姐!” “哎吆!那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哦,老大也有换口胃的时候。”足千里说,对着车内的化妆镜照了照脸。 “足千里!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有换口胃的时候?还是说你一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啊?”诗琴朝他怒吼。 所谓的河东狮吼,就是这样的吧。 足千里吐了吐舌头,缩着肩膀,再不敢顶嘴,一脸忧郁的望着方向盘。 诗琴一把摸上他脑袋,意见大大的叫嚷:“叫你不要剪平头,你偏不听!你看看!你看看!头发剃得像锅铲一样,没有一点风度,难看死了!” 足千里委屈的叫:“是你叫我去换个发型的嘛。” 诗琴对扛:“但我没叫你换平头啊。”* “那你喜欢什么头?” “周正的发型就好看……”她一谈及周正,两眼冒红光,脸颊一片红晕。 “首诗琴!”足千里急得推开车门跳下去,将她拖下来算账,“别拿我和他比,周正算什么!我足千里才是最好的。” 他拖得很用力,拖得诗琴大叫:“你敢拖我?你敢对我使用暴力?你敢对我这么不温柔?足千里你王八蛋,你王八蛋,领了结婚证,你就不是人了,你变成乌龟了!”然后当头一掌劈了过去,足千里将头一偏,手臂一下子档格,不至于脑袋开花,却还是被对方打得哇哇大叫。 两人正战斗,却看到林如墨车子开过来,四目一交递,心领神会,和谐的退后一步,赶快又钻进了车。 昨夜的小雨早已经停了,空气中还飘浮着丝丝清甜味。 副驾的女人甩了一下短发,顿时,洗发水味绕鼻而来。 整个车厢都充满了她的味道。 这车,似乎载过指柔,就没载过旁的人。 转动方向盘,林如墨不时瞟她几眼,莫言坐姿很端正,手指抚着胸前安全带无意识的把玩着,视线在前方。 偶有阳光穿透前挡玻璃折射而进,林如墨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掠过流光。 莫言一直都很安静。 林如墨亦是。 他忽然就把车停了,下得车来,望着头顶那片天。 莫言坐在车里,没有下去。 她看到,他站在外边打电话。不知给谁打电话,眉眼温和,又有一种谦顺的态度。 打完电话后,林如墨再度坐上车,侧过头研究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下个月,我父母要来。” 他父母要来,可关莫言何事? 她不解的望了他一眼。 往后的日子,她就跟了林如墨。 说是“跟”,其实说得难听点,是“豢养”。 他在郊区有栋别墅,那天把她带去,他就很直接的说:“以后,你就住在这儿。” “我有地方住。”莫言不想住在这儿。 林如墨眉毛一扬,调笑道:“说起来,你也不是最笨的,你动动思想,我现在是跟你商量吗?让你住这儿,是我的决定,你说你还有得选择吗?” 她没得选择的住了下来。 庭院很大,大到她不可想象,光是一个草坪就有三四个足球场大。 走在草坪里,仿佛走在草原上。 绿叶的植株几乎可以将渺小的她淹没。 她有几次,在草坪里走迷路了,黄昏的时候,是林如墨把她找回来的。 他责怪,似乎很焦急:“本事真大!在我家里,你也能迷路?” 莫言望着这所大房子,只笑不语。 曾经的梦想中有过这样漂亮,这样豪华的房子,但那都是在电视上所看的,又或者是在画上所见,而今,自己走入这不真实的画里,才知,电视上那些别墅不过是冰山一角。 许多,更美的房子,不曾出现在电视上,也是图画上画不出来的。 在这儿,林如墨给她的地方,除了豪华,就是宽大。 白天,林如墨上班,晚上回来,他会毫无节制的要她。 不知为什么,天下的男人好像都热衷于这事? 也不知为什么,林如墨夜夜狂欢都不觉得累? 晚上无论做多少次,早上都很准时的爬起来,神彩奕奕的去公司上班。 他不在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呆在房子里,或看杂志,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7 或看电视,或跟着电视上厨艺节目,在厨房里依样画葫的忙碌。 他吃过山珍,他吃过海味,这世界许多美味,独有一样,他没有吃过。 家中的饭,家的味道。 有一天回来的较早,莫言穿着雪白的围裙,在后花园的菜地里拨出两根大葱,经过客厅,朝他一笑。 就像那夜,泳池旁边那一笑,水波潋滟。 他的心湖也漾起一阵阵涟漪。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下了班,哪儿都不想去,对所有的夜店都失去了兴趣。 只想回到那栋别墅里,吃她做的饭。 莫言其实不爱笑,平常,即使笑起来也有一股子冷冰冰的味道。 可是那几天,也很开心。 如果日子这样过下去,对她来说,也算不错。 她的要求并不高。 每天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每天夜晚,留给她最后一吻的是他。 他那天回来的很晚,外套也脱了,衬衣袖子卷了起来,领带扯掉,随手就是一扔。 小小的领带飘到她的头顶上。 他的气色不太好,逼近来,莫言全身颤抖,惊恐地看着那张脸慢慢贴近,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试图关心的问:“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端饭来。你如果不想在餐厅,我喂你吃。” 林如墨只是瞪着她。 然后,他突然问:“你不委屈吗?” 莫言听了,肩膀颤了一下,嘴唇抽搐:“不委屈。” 虽然他把她豢养在此,虽然她只是他的一个情.妇。但是,他每天晚上都有回来,不管有多晚,他都会回来。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情.妇有这么好的待遇,夜夜享受到对方归宿?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签约的情人关系,没有那么复杂的条条框框。 他也没有限制她不能做什么。 只是每晚回来,整夜整夜的要她的身体。 他也不管她疼不疼,不管她舒不舒服,他只顾他要。 就像今晚,他连饭都可以不吃,一心扑在她的身体上。 莫言为他的身体着想,还有保姆走了进来,所以,挣扎了一下。 “你?”向来逆来顺受的她,让林如墨宇吃惊得语不成句,猛然看到保姆,中气十足道:“出去!” 莫言拿过靠垫掩住了她的胸口,转过头来,对着保姆说:“他让你先出去散步。” 不用第二句话,保姆飞快的消失了,还主动带上了大厅的门。 莫言转过身来。 一脸邪笑的林如墨看着她,抱着她走到楼上床边,放下。 然后,解开她的衣服。 嘶的一声,因为莫言的挣扎被他撕去了外衣,那料子被甩开去,飞扬在空中。然后,她整个人被林如墨按倒,呈大字形被迫的摆平在床上。 他就那么看着她! 用眼光来羞辱她! 然后,林如墨的手指,插向她的大腿之中…… 莫言全身都在乱抖。 “不行……”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下体。 尽管,这好象没什么用。 “不行什么?”林如墨压着她问,“不愿意么?不愿意早说,在我动手的时候,就说你不原意!免得坏我兴致。” 他这样说,手上却不放过她。 “不是,我有点累了。”她刚说完,唇便被他堵住,杂带着他低喘的呼吸。 “这才刚刚开始,就累了?”林如墨坏笑着,并不强来,可那只魔手却开始不怀好意揉搓她的大腿内侧。 老天,现在他只是用手,就足以让莫言欲仙欲死,那接下去她不得…… “我很饿,真想一口吃掉你!”林如墨咬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咬下去,那牙齿像有魔力,刮得她又难受又好受,浑身止不住的抖。 “动起来。”他喘着气说,“我不喜欢木头。” 莫言为着讨他欢喜,“嗯、哼、哼……”了几声。 他说,他喜欢叫.床的女人。 于是,每一次,她都叫给他听。 夸张的,甚至矫情的,叫给他听。 就如这个夜晚,她的叫声,连月亮都害羞的钻入云层。 “不要呀,不要呀!……亲亲,啊、啊、如墨,我、我要、要、要……”她在他身下不停地发出令人销.魂,欲求不满的呻.吟。 她的手,抱着他的头,十指插进去,扯他的头发。 几乎神经质地抓着,撕扯着,她有多痛,他也有多痛。 他喜欢咬她肩膀,一口咬下去,不出血,可是疼得厉害。 他花样奇多,常常折磨到她哭泣,仿佛不到明日黎明无法平息。 莫言清楚。 她和他所拥有的女人都一样,也许都有一副漂亮的皮囊让他赏心悦目,却低眉顺目让他记不住,即使拼命在床上取悦于他。 那晚他太过猛,比第一次还猛,不知第几次潮水退去时,林如墨累瘫了,几乎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更别说起床了。 原来,纵欲的后果,就是大伤身体。 虽然身上没有半分力气,但是他的双手,仍是极为依恋的,极为温柔的抱住了莫言的脚。 林如墨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落山,临近了黄昏,才懒洋洋的醒来。 他一睁开眼睛,伸手向雪色的枕边揽去,却捉了个空。 这几日都是这样,他似乎习惯了清醒的刹那摸枕头,其实他想摸的不是枕头,而是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莫言。 他叫了一声:“莫言。” 室内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莫言!” 她好像又不在房间里。 林如墨甩了一下头。 然后,他坐起来,穿衣下床,在室内搜索着莫言的身影,猛然间,他看到了下沉式庭院,坐在树上的莫言。 莫言倚在树杆边,衣衫不整,披散着短发,嘴角噙笑,神情慵懒,又似十分温柔,只是,这份女性的温柔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他。那个双手持着一柄大剪刀,修理冬青的园丁。 两人的姿态看起来,竟是如此地亲呢。 那位园丁竟脱了莫言的鞋子,将她如玉一般光滑的,柔软的双足抱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抚弄,还将脸贴了上去。 莫言全然没了待他时的那股冷冰冰的清艳,轻轻的笑着,温柔的说着,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竟引得那位园丁不住的轻笑,以及莫言柔声的笑,笑得十分撩人。 林如墨突然就生气了。 这一气,非同小可,只觉整个人五脏六腑都收缩,满腔的怒火一瞬间涌上心头。 莫言懒懒的坐树上,方才她正要修剪脚趾,鞋子却掉了下去,自己不太方便下去捡,看到有园丁在嚓嚓的修枝剪叶,便唤了他来帮忙。 没想到园丁是个小伙子,年轻的朝气在脸庞上澎湃,这让她想到自己的在国外求学的弟弟,立生亲切之感。 横竖无事,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话着:“多大啦?还有没有在上学?” 那园丁也是刚揽的这份工作,大学在读,假期出来打份零工,一来可以解决学杂费,二来亦可锻炼自己,提前感受这个社会。 同是天涯沦落人。 当年的莫言,也是半工半读。 这一下,更添了几分怜惜。 两人聊得正投机,忽听得一声怒吼:“莫言!” 林如墨旋风似的过来,可怜那位年轻的园子还来不及抬头,立刻被一掌打得嗡嗡作响。 摔在地上,嘴角流血。 莫言吓得从树上跌倒在地,已经被林如墨单手揪了起来:“你这女人,我如此待你,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和小白脸——勾三搭四!” 他话说得太难听。 也不问青红皂白!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太欺负人了! 莫言看着那位园丁嘴唇被打出血,一瞬间血都冷了,她想也不想,对着林如墨挥手就是一个耳光。 巴掌打得太重,林如墨的脸上立即镶嵌一座五指山。 疼得他眉毛紧皱。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打过他,敢打他? 好像除了指柔!父母都没打过他! 可是今天! 林如墨傻眼了,整个人都怔住了,半饷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你竟敢为了这个小白脸而打我?” 莫言气得浑身发抖,咬了一下嘴唇,说:“是,是我打你!打伤了你的自尊吗?你不能忍受吗?你觉得侮辱吗?一个帮我捡鞋子的人,你一掌就打过去,人家哪里得罪了你?既然打得了他,也不在乎多打我一个吧!” 她冲上来,劈头就是一顿暴吼:“为什么你不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我们都解脱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林如墨大怒,眼底冒火,两手握了握,骨节格格做响: “我打他而已,你却为了他而打我?一个陌生的男人,也值得你去维护?不惜和我翻脸?不要以为我就不会打你,不要以为我就打不得你!”说着,他伸手扼住了莫言柔软温暖的颈子:“你再扑上来,我就打你!甚至,真的会杀了你!所以,给我住手、住手!” 莫言心一横,什么也不管不顾,挥舞双手朝他乱打一通,指甲也抓了过去,脖子被他扼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痛,终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那个园丁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半天合不拢嘴。 一直听说,有钱男人喜欢养二奶。 果然,刚才那个美女,就是个二奶级的人物。 看看二奶过的是什么日子,在庭院里和一个园丁说个话,就被抱养她的男人吃醋,而大闹。 莫言昏过去后。 林如墨抱了她进屋。 放在贵妃榻上。 用手背量了量她的温度,不见发烧的痕迹,便放了心。 他也不知为何,看到莫言跟那个园丁谈话,心里就冒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言挣扎着醒来,转过头,方要说话,猛觉得脖子一阵剧痛,口干喉辣,狂咳不止,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朦胧中有人温柔的,轻轻的伸过手来,揽了她入怀,小口小口的喂她喝下一盏参茶。 柠檬香味自她身后散发出来,蹿入她的口鼻,她又开始咳嗽,推开碗,伏在沙发咳了个痛快。 咳得累了,又躺下去睡。 朦朦胧胧中,看到他坐在身边,用手抚摸她的头发。 莫言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林如墨。只是此刻的他,左眼一条指甲印,血丝凝结,右颊上一道紫红发亮的五指掌痕。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眼角抓破了。而且,她的巴掌打下去,竟然那么深刻的留在他的脸上,似乎拔都拔不出来。就像她的心,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时刻不属于自己,灵魂也不属于自己,明知脚下是地狱,却依然微笑的深陷下去。 她忽然笑了:“你看你这样子,眼角也破了,脸也被打了,为着一个女人,值吗?” 林如墨沉声问:“值不值的,我有分寸,但是你,为什么故意惹怒我?” 莫言笑着反问:“是啊,我故意惹怒你,可是,为什么这样子,你还容忍我?” 她望着他脸上的伤。 那是她带给他的伤。 林如墨看着她,良久,低叹了一口气:“刚才,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我睡个觉,你起来,就往花园中去,只是坐在树上修脚趾,鞋子掉了,园丁帮你捡。是我误会你了。” 莫言惨笑:“好,误会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8 ,轻飘飘一句误会,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当然,在这个庭院,你既是古代君王,也是武林霸主!这里所有的人都听命于你,一不小心惹怒了你,今天一巴掌,明天一顿打,横竖我们这些人的命不是命,也不在乎有今天没明天的。” 正文 番外,如果这是幸福(五)林如墨vs莫言 林如墨抱着他,轻声的,似哄,又似玩笑:“小没良心的,到这个时候你还说出这种负气话来,你明明知道的。”声音压低,“莫小姐,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的确没有正眼看过你,只是觉得你办事效率很高,才短短两年内,就坐上了公关执行总监。”* 他的话音带了点赞扬,“很厉害。” 他的赞扬,以及开头的前一句,“小没良心的。” 直叫莫言心底唏吁,这情,是不是就这么调起来了? 她想不到,林如墨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这么抱着她,又说这么多情话,仿佛天差地远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她叹气。 爱上他后。 这个身子就不是自己的了,这颗心也不是自己的了。一句含有水份的情话,就被打动了。 “莫小姐,人人都叫我林总,可是现在想起来,只有你在叫我的时候,是充满了感情的。他们出于尊敬,只有你,充满了感情。这感情,是别样的对不对?”林如墨在她耳边说话,“如果说,现在我对你,也有异样的感情,你信不信?” 莫言冷笑一声:“可怜我呢,我不要怜悯。” “不是怜悯……”林如墨轻轻叹了口气:“归根到底,你还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不过是打了一个园丁……那个园丁,我已经跟他道歉了,如果你心里还是不舒服,拿我来撒气吧。都怪我,当时没搞清楚情况,我火了,你心里也有火,所以,不向我发,还能向谁呢?只是……”林如墨抚着自己脸上的五指印伤痕,轻声的说:“下次要打,别打脸好不好?打别的地方,我的脸还要出去见人。”* 莫言冷笑一声,一扬手,清脆地一记耳光,又落到林如墨的左脸,另添上一道鲜红的掌痕:“既然右脸有了伤,那么,就让左脸也有吧。这样两张脸,都有五指印,才对称。不然,鸳鸯脸更不好出去见人。” 痛上加痛。 林如墨敢怒不敢言。 他把她推倒在贵妃榻上,抚弄她的腿,她夹紧腿,却招架不住他暧昧的挑豆,在他手指熟练逗弄下,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涌。 林如墨突然停刹住,把手放在她腿上,暧昧的说:“你看看你。” 她脸通红,她明白什么地方湿了,但那不是她的错好不好。一脸无辜:“我,我怎么了?……”腿在颤抖,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如墨看着她,露出很严肃,很正经,很正派的表情:“你的腿为什么一直抖?” “是你揉得我发抖……”莫言气得差点昏了过去,这个时候这个人居然装柳下惠了! 林如墨抱住她的腰,邪魅的笑:“怎么没有听见你叫?” 莫言点了点头,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会喜欢那种淫.荡的声音,原来你这个人,就是一个色色的鬼,成天往那种地方去想。” “人类的主题嘛。”林如墨睨着她笑,“男女交往中,发生关系了,如果连性都不和谐,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话说,我不喜欢强迫女人。” 莫言冷笑:“你好像不是强迫我的?” 那天晚上不是强迫她的吗? 一想起来,脸上就作烧,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林如墨瞧出她委屈的心思,用杯子托起她的下颔,打量她潋滟的眼波,“你不愿意,早说。” 她当然不愿意,可他让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有选择,她就选不愿意。 虽然爱他,可她怎么容忍,自己的第一次,竟然会在浴室里做了? 想像中,这种事,大抵都是美好而令人向往的。 想像中,这种事,是与相爱的人共同温柔缱绻。 他却破坏了她心中的美感。 她抬起头,直视他:“我没得选……” 林如墨怔了一下。 “想要把你办了,哪一次没有机会?我何必要等到两年后?”他望着她,蓝色的眼眸瞬间深邃,“凡事都有例外。” 莫言紧张的想,接下去他要说什么。 “你是第一个……”林如墨顿了一下,才说:“让我有兴趣,即使用强迫,也想要得到的女人。” 说完,他看到莫言眼眸中的光泽快速的闪动了一下。 他又怔住了,不明白那抹光泽代表什么。 莫言自己也不明白。 被强迫,难道心里还很开心? 其实,林如墨说的不假,若有心办了她,两年中,任何一次都能将她办踏实了。也不必等到两年后了。把她找回来都有两年了。 林如墨放下水杯,又抚着脸,轻笑:“从小,还没人打过我。至于今天,你打得也太狠了点,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不痛?我得去问问别人,被女人打是什么滋味?我想,这天下,挨女人打的男人,也不止我一人吧。好像李明远,楚晋也被女人打过。” 莫言啐了一口,说:“你们这些男人,还真个个都病得不轻!欠调教!” “是么?”林如墨眯了眯眼,不怀好意的说:“我欠调教?”他向她扑过来,“我看欠调教的那个人不是我,是我眼前这位。” 莫言垂眸不理他。 他自顾自的说:“以前我眼里没有装下任何女人,后来仔细想想任何女人也未必装下了我,也许是我太自负,太得意,太风.流。像我这种人,天下事物不说予取予求,也算是唾手可得,反而对任何事都失去感受和快乐,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我玩,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在玩,人人玩,我也参与玩。人玩我,我玩人。在这个玩乐的世界,什么真真假假,都不管它。所以一旦遇上特殊的人和事,反而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莫言轻哼了一声,心里却不禁升起一股暖意来。 她在今晚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林如墨。 他说了真话。 却也不确定,那种全新,那些真话,是否因为有了她? 那晚,两人特别的好,动作也挺温柔,醒过来的时候,莫言没有走,留在他枕畔。 他摸了一下她的脸,以及头发,手放在她的唇上摩挲,然后继续睡。 天光大亮。 赤了脚,在花园里浇花,保姆和几位工人纷纷低头不敢看她。 自那一日,撞见林如墨与她寻欢,被吼出去后的保姆,晓得了莫言在主人心中的份量,哪还有一丝轻怠。在此之前,保姆是对她另眼相待的,总觉得,一个年轻女人家做什么不好,偏做了人家的情.妇,所以保姆眼光是鄙夷的。 轻轻逗弄着笼中的小鸟,尖锐爪子抓伤了她的手,保姆过来敷药,她微笑,轻轻摇手制止了,打开囚笼,放飞了鸟儿。 鸟儿飞出去,立在围墙头,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越过高高的墙头,飞走了。 鸟儿也知道感恩。 即使被人关了那么久,飞走的那一刻,也知道停留,回头。 那么,人呢? 莫言望着鸟儿飞远,再看着手中细小的抓伤,无声的笑了。 近来林如墨的醋劲儿越来越大,身边的工人若有个男的言谈中,她稍喜笑几句,转过身来,这名男工人就不见了。问起他,却说:“家里工人太多了,减一两个出去,这才清静。” 上次被她打过一耳光之后,当晚在床上,她不知哪来媚人的功夫,如狼似虎,三次之后,他不来了,她却缠着他非来不可,他应战,从开始的气喘吁吁到最后的有气无力,被她缠得第二天起不了身。 于是,林如墨也知道了她的脾气,再不敢当着莫言的面打人、训人,只是这位男工人,无故被他赶着了,莫言心里自也有数,晚上上了床很叫林如墨吃了些苦头。 男人总是以为有无穷的力量去征服女人。 却不知,上了床才可怜,那股力量是有底限的。 一晚上三次,也许算不得什么,五次,十次,天天如此,就不简单了。 林如墨当时只是求饶,莫言自不饶他,嚷嚷着:“再来,不过瘾。” 付出的太多,林如墨累得快要趴下。 他快要翻白眼,气若游丝的说:“那你上来,到我上面来?你让我也享受,享受?” 莫言甜腻的应声:“行,那你躺好,不要乱动。” 她很快就坐到他上面去。 两颊洇红,如涂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撩人的水眸,半眯半睁,让他失神。随着动作的轻伏,她胸前美好的弧线在他眼帘晃动,短发飞舞,娇媚轻吟,他望着上面,屋顶上是一大片透明玻璃,遥远的天空里,繁星一闪一闪的。依稀仿佛,耳边回荡自己的声音“……盖一座大大的屋子,躺在床上看星星……” 那个时候,他许诺过谁? 那个时候,他向往过谁? 那个时候,他又爱过谁? 那个时候,他如火如荼地爱着一个女人,没想到若干年后,和他看星星的那个女人,会换了别人。 然后,林如墨突然跃起,将莫言猛然压下去,激动的喊:“指柔?” 莫言愣了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指柔吗?我是指柔吗?你看清楚了,我是不是她?” “不是……”他脸红,抱着她哄:“别哭,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 “不办了!”莫言生气了,“我那么卖力在你身上动来动去,让你好好享受,你倒好,把我想像成另外一个女人?你做梦还想着,你这辈子还能和她好……” 嘴唇被他的唇覆盖,林如墨吻她,小心翼翼,给她赔不是:“别生气,别哭了。我刚才走了神,是我不应该……对不起!” 不可否认她的身体对他有极大的诱惑力,他不仅喜欢,甚至迷恋了。 那天晚上,林如墨紧张万分的揽着她,说了很多的话,直到把她哄睡,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林如墨不爱她,但已离不开她。 他渐渐迷恋他,近来更是到了痴迷不醒的程度。 她在床上施展,把他弄得九死一生。 不管是什么法子,到底是把他拴了过来。 只是有时倚在他的身上,骑在他身上,不免报怨他总是力气不足,又或是他铁石心肠,保留一手,不肯稍加颜色,倒是对侍旁的人比对她好,他起先还和颜悦色的笑,然后得到回应的,就是他狠狠地几下冲刺。 他会逼着她投降,气喘如牛:“说你爱我!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莫言咬唇,就是不说。 他加重力量每冲进一寸,面孔就狰狞一分,不知是痛还是乐,抑或,痛并快乐着。 两人就这么胶在一起。 林如墨依然疯狂的吃醋,有时候,她会生气,他也会哄她几句。 然而转过身去依然故我,在他的心中,自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她和男性说话,就是不尊重他。 莫言知道他不爱她,倒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了。自然更不能表示有多在乎他,上了床去折磨他,下了床也折磨他,她之所以能制服林如墨,也许就是因为,她变得什么都不在乎。 冏。。都一百万字了,还在写番外,既是番外,亲们自行选择吧,感谢一直追的亲,终于我不是孤军奋战。最迟月底番外也完结,大概就是这几个都有归宿。我想开新文不知有多少亲会追。嘻嘻。 正文 番外,如果这是幸福(六)林如墨vs莫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29 那晚过后,两人就不和谐了。 无论林如墨怎么努力去逗,她都不配合,她一不配合,那事,就觉得索然无味。 不过几下,自己就草草了事。 他看碟片,每每看到有弓虽.暴的片断,那男的兴奋得不像话,他就叹息:“假得跟真的一样……”* 那事,女的不配合,能有多少欢乐? 变态! 他就觉得,他自己也曾经变态过。不过,他的变态只征服了她一晚。后来,他就渐渐不知道谁在征服谁了。 莫言走进房间,他伸手向她肩膀上揽去,眯了眯眼,讨好的样子:“来,坐下来,我们看电视。” “不想看,电视有什么好看。”莫言冷冰冰的打断他,被子一掀,躺床上睡了。 “真的不来?”林如墨侧身,双手将她肩膀扳过来,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莫言睫毛闪了闪,没有一丝兴趣:“你以为谁都象你一样色的?” 林如墨不由的红了脸:“你别这么过份。已经不理我三天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吗?” 也不知真假。 莫言眼眸转动,故意拖长音调的问:“是吗?是真话吗?没有水份的真话吗?” 他却严肃的,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吻她的脸:“你相信,就是真的。” “反之,我不相信,就是假的?”莫言冷笑一声,“也是,凭什么要求你对我真心?”* 林如墨把手放到她胸前轻轻摩挲,匀称的乳从他手心滑过,丰盈柔软,他的血又热了起来:“你不觉得,你很特别吗?” 莫言挡住他不怀好意的侵袭,说:“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之处。若真有,或许是我那个卧底身份。如果这便是我的特别,那么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特别的理由?才让你觉得我比较特别?” 林如墨本就有点迫不及待,手却被她挡住,心里急道:“别考验我了,真的,我想得慌。上班就在想。”他伏在她颈边,吮了一口那温热的皮肤:“说老实话,我从来没有这么急迫的想过一个女人。也许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是想你,却是真真切切的。” 莫言依然那样冷冷的笑:“想吗?可惜我现在没有兴趣。” 说到最后,莫言居然还一脸娇羞的,伸出兰花指,轻戳向他的额头,“等我有兴趣的时候,再来。” 林如墨有点欲哭无泪,看着莫言躺在那里装模作样,若不是她是特别的女人,若不是有点喜欢上她,他可能早已经不来这儿了。 莫言却已经不去理他,不管他怎么摸,怎么亲,都不理,随他去抚弄,自己就不回应。 半夜的时候,林如墨好不容易合上眼,却朦胧中被她推醒。 她玩弄着他,指尖时而在他胸前打圈,时而咬他粉色的乳尖,逗弄得林如墨直吸冷气,头皮都绷紧了。 不多久,林如墨的身子,在莫言手指熟练的玩弄下不住颤栗,最后,是大大的吸气声、喘气声、泄气声。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胸前轻敲着:“墨儿,看看你的反应,我真想一口吃了你。呵呵,你还不承认,是你色。” 林如墨终于呜咽出声,投降道:“呜……是……你放手,呜……我、我错了,我错了。是、是我色……” 莫言吃吃的笑。 他已被她弄得七荤八素,根本不像个男人了。 他永远没有料到,当他以惩罚的心态来玩弄这个女人的时候,却有一天会载在这个女人手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抑郁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次日清晨。 莫言下床,捧来了一套衣物来。 林如墨不接,也不穿。 她冷艳的一笑:“行,不穿的话,那晚上就不来了。” 他赶紧接过衣服抱住,小声说:“我真有点怕了你。” 等他穿好了衣服,莫言把他推出门去,柔软的呼吸拂过来,只听得耳边低低的一声轻笑:“下了班,天黑之前乖乖的回来,让我好好再疼你。” 屁股被她的小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好疼! 上班的时候,林如墨坐在首席上,听候手下报告各部门情况时,屁股后面还是疼得坐不住,死莫言,下手这么狠,捏得他坐不住。 一想到她冷冷冰冰的笑容,心里忽然就揣了一把火,热热的。 可是他出门,她掐的那一下,实在狠。 坐在冷硬的椅上,简直是在坐在针毡上一样,他疼得直皱眉,万针穿臀似地疼,腰也软得坐不住,扭来扭去的,好难受。 难受得他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下面说些什么根本听没进,只觉得有很多声音乱七八糟。 总算把会开完了,他长叹一声。 这个女人,真有本事,不仅打他脸,还敢掐他屁股。 今生今世,他都不能再让第二个女人这么做了! 好容易挨到下班,他取了外套就往外跑,也没来得及穿上,只搭在胳膊上。 足千里跟在他后面大叫:“林总,林总,皮包还没拿。” “不拿了,来不及了。”他旋风似的跳出了大堂。 留下足千里在哪里百思不得其解:“墨墨这是怎么了?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不是投胎,是投入温柔乡呢。 林如墨扬起笑容,立在莫言面前,张开双臂:“我回来了,来,让我抱抱。” 莫言给了他一个面子,迎上去,抱住他结实的腰:“怎么这么猴急呢?” “家有娇妻,怎能不急?”林如墨一脸的邪笑。 莫言抬起了头,缓缓一笑:“亏我早有先见之明,早知道你满肚子色与情,哪会好好吃晚饭?所以,我给你炖了乌龟。” “炖了乌龟?我要吃乌龟吗?”天哪!林如墨惊奇的问:“我好好的,要吃那玩意干嘛?我就不行了吗?” 莫言只笑:“身体可是你自己的,得悠着点。吃那个对男的比较好。” “从哪里学来的。”他知道她最近在家里学做菜。 她转了身,去厨房,并没有再说话。 他跟着走进餐厅,桌上摆满了菜,四菜一汤。 他看着乌龟想吐:“能不能不吃?” “不行。非吃不可。”她才不依他。 “你饶了我吧。”林如墨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硬着头皮吃了。乌龟也不是想像中那么难吃。 只不过吃了乌龟,却不想吃饭了,已经很饱了。 他轻轻放下碗,莫言看他一眼,刚说:“吃东西自己不好好吃不算……” 他就接嘴:“还要害你也吃不好!” 莫言嗔怪道:“还挺有自知之明,你这个色鬼。” 林如墨当仁不让:“我是色男。那你就是色女。” 莫言感叹一声:“现在我是比窦娥还冤了,你这个人,做神也是你,做鬼也是你,把我吃干抹尽了,居然还把色女的罪名载给我。” 他脸红的叫道:“别胡说。” “呵,我胡说?”莫言一笑,俯身下去,轻轻咬着林如墨的耳垂,那是他最敏感的部位,得意的笑着说:“原来我的小墨儿这么喜欢我吃你呀,这么急不可待呀!乖,今晚我一定好好的,加倍的,温柔的疼你,只是你不能喊痛哦。” 手指轻轻的自林如墨的唇,往下划,慢慢的,在两边的唇处打个圈,再慢慢的划下胸前的粉粒,接下是脐部的一朵花心,然后轻轻的用指尖一弹那扁下去的胸前粉蕾,细咬着,然后,手尖划到他臀部去,轻轻在什么入口处,探了探,揉了揉。看着林如墨吸气,指尖好像被吸进去那么一点点,忽然抽手。 林如墨脸红气喘的大叫:“你调.戏我!”压下去,抱着莫言,露出魔鬼本色来:“我会吃了你的。” 结果那晚,不知谁吃了谁。 起床时,林如墨一个大男人的力气早已经在昨晚被莫言榨干了,似乎一滴不剩了,再玩下去,快要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有天晚上带她出去吃饭。 吃的是自助餐,他早早夹好自己要的食物,也不管她,自个儿坐在一张桌边,还邀请别的女人共桌。 一桌子女人叽叽喳喳,讨论得好不热闹,偏她不参与,并且厌恶的起身。 他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于是就有人问:“咦?林先生,这位是?” “一个女人。”林如墨轻淡描写而过。 她气得一下子甩开他的胳膊,去观景台。 他怎么可能待她好呢? 瞧刚才那一幕就清楚了,听他刚才那一句话就明白了。 一个女人,什么一个女人?倒不如直接说,我情.妇! 他喜欢被女人包围的感觉,她一个人占有了他,怕是委屈他了。 就算晚上回去,她在床上还能做回主人,可是一到白天,林如墨依然是至尊无上的王,在别人的眼中,她依然只是个情.妇,有那么几分姿色,比较较得势的情.妇。 而在她自己的心中,她也明白自己只是他的宠物,与别人的区别,只不过能天天晚上拥有他,只不过有时候她能选择,她在上,他在下而已。 那晚回去的时候,她又选择在上。 狠狠的骑着他。 林如墨看似在床上被她虐得毫无尊严,可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么舒服的享受,倒是宁愿她天天在上,他天天在下,以前他的付出换成她来付出好了。 所以,每次一到夜晚,两个人的时候,在床上谁上谁下,他自己并不计较。那么,她更不去计较了。此时此刻,莫言才能感受到自己还能做主,还能把他制服! 像他这样的男人,还缺少什么? 他要的,只是那种予求予取丰富的物质生活之外,一点点小刺激而已。 也许,莫言就给了她这样的刺激。 他不止一次夸奖过:“你越来越厉害了,莫言!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下的。” 世间只有莫言一个,虽然对他恩爱有加,却是怎么样都不肯对他曲服,那么,他只有曲服于莫言。 将她藏起来,放在这里。 可是这种生活,却不是莫言想要的。 林如墨尽管被莫言那样一个女人凌虐得极惨,却不肯放手。 都说无欲乃刚。 他有,她也有。 他们都有欲.望。他的欲.望是,就这样把她留在身边,而她,却是想长期守在他身边。 如果是长期,那么就要公开。 莫言却不能露出她心中的渴望,怕那些期望会变成失望。 她不能露出心中的软弱来,所以,就那样无所谓和他纠结下去。 林如墨占尽优势,他的容貌、他的身家、他的风.流,都不是普通女人能抵抗得了的。 而莫言唯一所恃的,就是她的无所谓和不在乎,这正是制服林如墨,令他从沉迷到屈服到彻底屈服的武器,一旦莫言也露出了她心中的软弱,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她依然无所谓的过着。 玩,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怀孕了,要去打掉,承受骨血活生生从体内剥离之痛。 她没有告诉林如墨。 既然他不爱她,留着这个孩子,也毫无意义。 只是心痛。 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心痛的看着那张化验单子,忽然掩着脸哭了。 指柔在楚晋的陪同走进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哭,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让楚晋先退一边去,自己上前。 莫言哭得身子弯下去,根本没有察觉到有谁走了过来,也不在乎医院里别人看她的目光。 “莫小姐。”指柔轻轻唤她,将手搭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0 她胳膊上。 莫言停止哭声,忽然抬起头:“指柔?” 她看到她腆着丰盈的肚子,怀着满腔的喜悦,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相比之下,她是如此凄凉与悲哀。 指柔了解她的情况后,二话不说,问楚晋拿来皮包,翻出手机,打给林如墨:“现在赶快过来,我在医院。” 林如墨没料到指柔会给他电话,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她语气很急,想必事态严重。 他丢下工作,没敢耽搁,风尘仆仆的赶来。 听到莫言怀孕了,他先是一惊,然后不知是喜,还是什么,表情复杂。 他忽然抓住莫言逼问:“你想干什么?” 莫言咬着嘴唇,摇头,脸颊红红的。 林如墨早从她神情中似乎猜到了什么,气得大发雷霆:“你想做掉我的孩子是不是?” “我……”莫言不懂他此时生气的状态,对自己有利还是无利。 “你去做!”林如墨脸孔都黑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做掉了,下次我再给你!我给到你做不完为止!” 莫言怔了怔,忽而扬起嘴唇笑:“我怎么做不完?总有不能做的那一天不是吗?我痛而已,与你何关?” 林如墨看着她,气得浑身颤抖,早在进医院的时候,心中当然是猜出了什么事,忽然恨极了她,可是看着她这般粉妆玉琢的脸,即使在做出这样毒的决定下居然还能滟滟的笑。 便是自己也是不能再朝她发火,这颗心,竟不由自主沉沦了下去,现在看着她无所谓,他却有所谓了,还有一丝心折,可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抓住了莫言胸前的衣服,怒吼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凭什么非得我这么倒霉?” 莫言被他用力一摇,直觉得胳膊的肌肉一直痛到了极处,她伤心至极反笑,可是因为痛得过份,全身无力,笑得一声便声音如弦断般,转弱了:“嗬、嗬、咳、咳,今天的事,我已经决定 了,我的事我作主,你倒霉也好。不,其实也不算你的倒霉,你、你实在是应该快乐!不用你负责,不用负担什么。这样不挺好吗?” 最后一句话极轻极轻,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如墨彻底崩溃,他怒吼一声,一掌霹了出去。 莫言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腥甜涌上喉头,顿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指柔惊讶的看着林如墨,他居然出手打女人? 林如墨喘着气,却自有理由:“我没有办法,打晕了,才能救她,救我的宝宝。” 他也痛,痛得手掌发抖。 莫言的性格,他还算了解一些,烈!别看在床上温顺听话,却虐得他要死不活,然后下得床来,转身就变了另外一个人。 这本是一场游戏,他不过是玩她而已,惩罚她而已,没想到自己陷了下去,惩罚了自己。。 他越来越恐惧。 商业上可以败上千次万次,可是在一个女人面前却只败了一次,就再也爬不起来。 每每在床上,他总以为他是强者,却不料,反被她玩弄得生不如死。 在极端的凌虐之后,她又示以女性的温柔,让他受宠若惊,施展着她的媚力,忽而让他上天,忽而让他下地,却让他永远不了解她心里想法。 在极端的畏惧和贪恋中,在极度的甜蜜和痛苦中,她始终都在掌握着一个有利于她的平衡。将林如墨捏在手中,紧一下,松一下,让对方的心态永远处于在沉迷和渴求中摇摆上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所以,他恐惧了! 他玩不过女人,那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她只稍微动动念头:“我不要孩子。”就足以杀了他! 在她没有杀掉之前,他要杀掉她的念头。而杀掉她的念头,就要融化她,将她连骨带肉,一寸一寸的融化掉! 用什么方法来融化她? 温暖、爱情与补偿。 从那以后,莫言“母凭子贵”了。 林如墨对她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温柔。 每天用抱的,用哄的,用甜言蜜语浇灌她,淹没她。 他做西餐,她吃不来。 他就做中餐,不会做饭,可以学嘛。 父母来的那天,他把她带去见父母,作过介绍,林母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是林父看着蛮好的,他拍拍林如墨肩头,轻声说:“臭小子,真可惜了不是指柔……不过,你喜欢的,老爸都支持你。” 林如墨看着莫言,她规规矩矩的坐着,头胎怀孕反应强烈,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瘦得脸小小的,忽然心里就疼了一下。 他坐过去,大手搭在她手背上,温柔的摩挲她皮肤,侧头轻语:“等下上的菜,都是你最爱吃的,酸酸辣辣。” 莫言只觉他的手指有电似的,让自己全身都发麻,不自在的笑了一下。他撩起她额前的短发,凝望着她发笑,林母见他们两个那么亲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正文 番外,好死不如赖活(一)指情vs马冲 吃过晚饭后,送走父母,林如墨坐在车里,手指叩着方向盘,良久,对莫言说:“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莫言冷笑:“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林如墨手里多了一只盒子,戒指拿出来的时候,她微微有些惊奇。他给她戴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逃不了了。”* 莫言低声的说:“原本就没打算要逃……”那戒指大小正合适,心里是喜欢的。 林如墨欣赏她的手指,眯着眼笑:“喜欢我多久了?” 她羞红了脸,林如墨促狭的说:“是不是从我回国那一天,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我了。” 她没否认。 “那我当你默认了。”说着,林如墨娴熟的启动车子。 倒不是他回国那天喜欢上他的,那时候知道他是将来的总裁,也衡量过自己的能力,哪敢高攀。想起来喜欢他的时候,是后来的工作当中,接触的久了,时不时被他优雅的谈吐、卓越的见识、渊博的学问、深邃的思想、独特的思维所吸引。 从此,莫言就跟了他,真正意义的跟了他。 那天在家里收拾,衣帽间里的有一只柜子上了锁,别的都没有上锁,唯有那一只柜子上了锁,心里觉得奇怪。她找到了钥匙,打开,两只漂亮的盒子,一只装着领带,一只装着电须刀。 领带很好看,粉红色,带点喜庆的味道,好像还是蚕丝的,触感光滑细腻。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没有看见林如墨系过这条领带,这条领带的意义对他一定不简单,所以这么小心收藏。 她捧着出了一会神,刚要放好,谁知,林如墨走了进来。 “我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他似乎很生气,抓过她的肩膀,往前一推根本不顾及她身怀有孕。 她跌在地上,没打算起来,拉也不起来。 她冷冷的看着他,从他暴怒的气色中看到了那条领带的价值,也猜到了送他的主人。 “别碰我!”她甩开林如墨不知第几次伸过来的手,一个人慢慢爬起来,跌跌撞撞下了楼。 林如墨将东西复归原位,锁上,再追了出去:“你给我慢点,伤及我宝宝,我要你命!” 莫言到了庭院,坐在秋千上,任它摇摆。 她心中清楚她没有资格去和一个女人相提并论,也不应该这么疯狂的吃醋,他都已经向她求过婚了不是吗?就算他不爱她,以后看在宝宝的面上也会对她好,而且现在,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房子,孩子都有了,富裕的生活也都有了,那她还要求什么呢? 指柔吗?不过也是他生命中的过往,一个插曲。 林如墨站在秋千旁边,看着她生气。他没有想过上去劝,那本来就是她不对,乱动他的东西。 他最不应该的,就是推了她一把,要等她气消后才跟她道歉,以后他不会再这样做了。 莫言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为了孩子,也得原谅。 不久,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指柔和楚晋也来了。 本来她是孕妇,就觉得自己去参加婚礼不好,老一辈人都说什么“喜冲喜”。 但是楚晋不迷信,而且林家中西结合,也没这迷信。 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走到哪里都很抢眼,好像无论向小姐什么时候出现,出现在哪个场合,那些人谈论的话题都会在第一时间,转移到她身上,有惊艳的目光,有复杂的眼神。 羡慕,或者妒嫉,还有更多。 总之那个光环,戴在指柔头上摘也摘不下来。人们热衷于议论,她又有什么办法? 林父林母拉过指柔坐在一旁,嘘寒问暖,问及家中状况如何,她只一笑谈过,有些事不便与他们谈及。 好在林母也不多嘴,只拉着她一个劲儿关心的问:“几个月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指柔说:“医生说,明年春天。” 林母轻拍她的手背,慈祥的笑:“我们家言儿,可能要等到明年冬天了。”从小在中国长大的林母,中文讲得很溜。据说她嫁林父,也是再婚。当初林父追她,追得很紧,也可以说,是从对方手中硬抢过来的。 莫言被林如墨挽着,正去迎客,听到林母嘴里说的:“我们家言儿”心里一热,眼圈微微发红了。 林如墨看着指柔,她一身孕妇装,脸又胖了点,显得珠圆玉润,和母亲谈过一阵,然后在楚晋的搀扶下,坐到另一桌去。 她和楚晋谈笑,两人之间的那股柔和、默契,不可言说。 楚晋看她的眼神,柔如滴水。 他们那一桌的人很少。 敬酒的时候,轮到指柔夫妻那里,林如墨从司仪盘中端过杯,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们参加……” 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莫言看他,他嘴角滑下酒渍。 指柔笑了笑,看着楚晋,他干了这杯酒,连同她手中的酒也干了。楚晋说:“她不能喝酒,让果汁代替。”倒了一杯果汁给指柔,她喝完的时候,透过杯看到林如墨笑了。 新郎新娘在司仪的带领下,继续他们的敬酒过程。 莫言杯里的酒,也是果汁。 那晚,林如墨喝醉了。 吐了很多,吐完之后,睡得很沉,工人清理完,莫言坐在床沿,失神的摸着林如墨的脸庞。 他在吐的时候,表情极为痛苦:“终于我也结婚了。” 结了婚的林如墨,对她还算好,尽管晚上会有应酬,但不会超过她预定的回家时间。 已经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莫言再也别无所求。 清晨。 林如墨起得很早,抱着字典倚在沙发上翻阅。 “你翻什么?”莫言下来问。 他起身,拉她一起坐下,“取名字。” 脸上飘荡着笑容。 莫言出神的凝着他,然后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林如墨毫不犹豫。 莫言眼光黯淡,哦了一声:“假如是女孩呢?” “女孩我也喜欢。”他揽着她,将字典合上,放在一边,“不过男孩将来长大可以继承家业,女孩能力稍逊一点。”林如墨也没有说错什么,莫言只觉有了一种无形中的压力。 计划生育科学普及,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话虽这么说,但人在豪门,就不那么想了。像林家有上百亿的家产等着去继承。 别说林如墨想要个男孩,便是她自己也朝思暮盼,以后在林家,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莫言心底清楚,林如墨不会有多爱她,现在爱的,是她肚子里面那个孩子。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1 她忧心忡忡,一连好几日都愁眉不展,那日林如墨下班后,双手藏在背后,满面春风的走到她面前,莫言正在织毛衣,抬头说:“你回来了?” 他应了声,一束玫瑰送过来,鲜艳欲滴,清香扑鼻。 她怔忡了良久,才问:“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花了?” 林如墨看着她的眼神,渐变温柔:“那你接不接受,我送你的花?”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双手将毛衣放下。 手指触到鲜花,心里满满的感动。 幸福是什么? 太简单,太简单,有时候,只是收到爱人送的一束花,就觉得很幸福了。 她很知足,也容易知足。 捧着鲜花,竟然哭了。 林如墨被她行为吓慌了,这些天见她满脸忧郁,想让她高兴高兴一下,买个花送她,却把她弄哭了。 “要是不喜欢,我把花扔了。”他赶紧抱走那束花。 “不许扔。我喜欢。”莫言不让他扔,又抱过来。 林如墨着急的说:“那怎么没看见你有一丝喜欢的表情?” “喜欢在心底……”莫言去把花插好,转过身来,这才一笑,那笑里含泪,楚楚动人。 那一刻的莫言,令林如墨失了神。 日子如流水逝去…… 春节临近。 我想在今年的春节,给家里好好装妆一番。 牵着慕名的手,去挑选金桔。 她回来我身边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渐渐适应过来。 女儿很听话,也很调皮,我想,是楚先生和向小姐把她给宠坏了。 “爸爸,你过来,看这个。”我在这边挑选盆栽,价钱还没问,慕名拉着我去另一边。 她指的那盆金桔,叶片翠绿,果实繁多,摘下了一个就剥开来,放在我嘴里。 慕名歪着头问我:“爸爸,好吃吗?” 其实很酸,可是我却说:“太好吃了,甜得像蜜一样。” 孩子被我骗了,等吃到嘴里才发现很酸,酸得她挤住眼,痛苦的喊:“爸爸骗人,我以后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我和女儿玩笑起来,却听到身后有一道似曾相熟的声音:“张总!年前给你的货,我全都查过了,流通到市场的都是a货,品质上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我转过头,打电话的是向指情,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人长得牛高马大,但他的态度却极为谦恭,甚至说有点小心警慎。 指情打完了电话,啪的关上手机盖,指着那刚才我和慕名看过的盆景问:“老板,你这盆金桔,能不能再调价?我可是有心要的。” “不能再调价了。”花卉园艺术中心的老板走过去说,“向总,你我都是做生意的人,给你的实价,是最低价了。”他压低了声音说。 “姨姨——”这时候,慕名喊了一声。 指情还没有听见。 慕名看着自己想要的那盆桔子,被她姨买走,心急了,突然怀疑的问园主:“老板,老板,这桔子是不是你从树上剪下来,再插上去的?” 我赶紧拉住慕名,让她别胡说。 没想园主二话没说,抓起其中一盆,把桔子树用力拔了出来,扔地上,又去拔另外那盆桔树,无奈那盆土太干,拔不动。 向指情听到孩子说话声,朝这儿望过来,看到我她似乎十分惊讶,再看着园主的举动,她叫道:“你拨出来干什么?你想强卖啊?” 园主愤怒的说:“不是,我是给你看一下土里有没有根,买不买随你,我再种下一盆很方便。” “哎,那话可是孩子说的,不是我说的。”指情撇了撇嘴,“你怎么能和一个孩子计较?” 那园主说:“向总,你财大气粗的,拨一根毫毛都比我腰粗,为了一盆金桔讨价还价都半天了,我看你也没心买……” “怎样?”向指情身边那个男人,看起来是那样谦恭,但脾气火爆,出手就打了过去,“买东西讨价还价!你情我愿!” “你怎么能打人?”园主吃了一拳头,跌在地上,爬起来喊人。 我怕吓到了孩子,连忙把慕名抱在怀里,用手捂住孩子眼睛,不让她看。 这个地盘是园主的,他一声令下,就来了很多人。呼啦啦的一下子围住了向指情和她男人,看起来有火并的形势。 我本不想管这闲事,想把孩子带得远远的,谁知,刚转身,听到人群里向指情求救的叫喊:“李明远救我!” “楚楚,叫你爸爸过来帮忙啊!我是姨姨,楚楚!” 慕名抱着我脖子,着急的说:“爸爸,姨姨和姨父,被人打了,我们快去救人。” 女儿都这么说了,我不出手,实在不行了。 我抱着女儿说:“好!孩子,爸爸给你展示中国功夫!”一个漂亮的旋身,我冲进人群,大吼一声:“我来也!” 左手抱紧女儿,右手飞快出拳,嘣的一声,我听见“哎哟”一声,一个人被我打倒了。 我不知道打到了谁,因为我的拳法很快,只凭感觉打过去,根本没看清打到了谁。而且那么多人,看也看不清。 指情惊愕的看着我,又看着地上,他男人倒在地上,鼻血直流。 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一致莫明其妙的望着我。 我这才看清,被我打中的男人,原来是指情的老公,慕名伏在我肩膀,小声小气的说:“爸爸,你死定了,你打倒了姨父……” 我心里也很慌,嘴唇贴着女儿的脸问:“那怎么办?要不,我们逃吧?” 爬起来的男人,满脸铁青,用手指揩了揩鼻血,火爆的冲我吼:“你他ma找死!”他正向我扑过来,很快被指情抱住了,“你要干什么?” 那人甩开指情,下一秒,就蹿到了我面前,他想揍我,慕名从我肩膀后转过头来,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喊:“姨父,你不要生气啦,我爸爸不是故意的!” “你爸爸?他是你爸爸?楚楚?”他似乎不明白,愕然的问,然后又转过头,看着被摔在一旁的向指情,“那楚晋又是谁?” “关你什么事啊?”指情被摔得不轻,脸庞通红,起来后,就走出了花卉园林。 我也抱着孩子走了。 一路上,我想不明白,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我知道楚楚叫慕名,还是楚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楚楚还有个名字,是我从前为她取的。 慕名,是个很听的名字。 我隐隐约约,想起一些事,却总是不太连贯,断断续续,朦朦胧胧的。 尤其和向小姐的婚姻,我不能去想,一想头就痛,仿佛脑海里埋了一颗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我把女儿放在车里,让她坐在后排,为了以防意外,还上了儿童安全锁。 慕名在后头吃冰,大冷天的,她也爱吃冰,吃得一手冰冷冰冷的。 我一面开车,一面问:“慕名,你姨父是不是爱打人?” “不知道哦,爸爸。妈咪带我去吃喜酒,姨父也打了人呢。”女儿只顾吃冰,然后 兴高采烈的说:“爸爸,我明天要去看妈咪,还有楚爸爸,你带我去。” 女儿每周都有两天在那里渡过,我负责接送。 那天把女儿送去,楚晋和向小姐都出来迎接,他们邀请我进去,我礼貌的谢过,退了出来。 女儿一离开,我就感觉孤单。 孤单,也习惯了。 大街上很多人。 我又坐在车里,一边抽烟,一边旁观这个世界。 街头的对面,是超市。 我看到林如墨的车子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扶着一个女人出来,莫言,曾经是我的人。哦不对,这样说,不正确,应该是我为了收集和窃取商业情报,而放在林氏的线人。 而如今,却成了他的太太。 他们结婚那天,我带女儿去了,坐在角落。 后来,女儿看到向小姐,扑过去找她妈咪了,我就一个人坐着吃喝。 林如墨那天喝醉酒了,他拉着我在一个小包间坐着,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其中是关于向小姐的,我只是听着,他似乎想看我什么表情,其实我什么表情也没有。 女儿回来之后,我曾经有过的,所谓的,结婚的念头,通通消散了。 这辈子,我有女儿就足够了。 我以为我看到林如墨喝醉,我也会喝醉,其实没有,我很清醒,对酒,只浅尝辄止。因为,我还要开车,还要保护女儿。 林如墨陪着莫言,买了很多东西,超市的小姐以及防损员,还有大堂经理手持步话机,跟在后面推着购物车,一车一车的推出来,大包小包的放进车子的后备厢。 他们刚进车,车子还没有启动,就听到外边好像一阵喧哗。 有人在打架。 指情的男人,结婚喜柬上他的姓名:“马冲”。 此刻,正在打一个男人,也不知那人惹了他哪里,好像是一路从超市里打出来的。 他拧着那人胳膊,吼叫:“我叫你偷我的钱包!” 我隔着玻璃,看好戏一样,欣赏外边的壮观场面。不时掸一下烟灰。 林如墨下了车,似乎想去阻止,那小子就爱管闲事。 他拉开了那个被打的人,回头劝说马冲,他气怒未消,哪里听得进去。一拳头就挥到了林如墨身上,林如墨没料到,劝架反而被打,这什么世道?于是,一怒之下,将马冲一推,我看形势不好,掐掉烟蒂,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 原来,我也是爱管闲事的人。 马冲从地上蹿起来的时间,我的车门已经在身后甩上,人如箭般狂飙过去。 在马冲还没看清我是谁的时候,我一掌斜劈了过去,他头一歪,身子趔趄地退到超市广场休闲小吃桌边,他的耳朵好像受伤了,因为我见他甩了一下头,用手摸耳。 马冲暴吼一声:“我kao你ma!”奋力推倒身后那张桌,人们都吓得尖叫起来。 他向我扑过来,林如墨一掌伸出,掌心包住他拳头,为我抵挡了一下。 指情番外,估计木多少人追。。。 正文 番外,好死不如赖活(二)指情vs马冲 其实他根本不用为我担心,我早作好了应战的准备,摆出架势。原本,我是下来救林如墨的,那小子也爱闲事,搞得我也爱管闲事。 我深知,那一拳头打下去,已经把他得罪了。 此时此刻,马冲不管我是谁,我也不管他是谁。* 林如墨站在中间,试图调解:“打什么?” 马冲气愤的瞪着我,如果不是电话响了,下一刻,他的拳头可能就砸下来了。 指情的车子赶到,她下车走过来,我无意间看到她的腿是瘸的,随着她走近,风吹开发丝,额头张贴的一条ok绷,清晰刺眼。她的嘴角还有点乌青,林如墨似乎也怔住了。 “回去!”指情拉起马冲胳膊,就往人群外推攘而去。 他扭着脖子,不服气的朝我哼了一声。 指情把马冲拉了出去。 围观的人们也在超市保安喝斥下一轰而散。 我还怔忡在那儿,林如墨走来,声音很低:“马冲那个人,脾气是出了名的……” 话未说完,莫言下得车来,先喊我一声:“李总,你没事吧。”继而掉转目光看向林如墨,他当然也没事,所以手背朝她轻轻摆了摆,示意她坐回车,他很快就上车。 指情把马冲拉到车边,打开了车门:“什么事,回家商量好不好?你不要再动不动就打人行不行?”* 马冲说:“有人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2 偷我钱包,我捉贼,我为民除害也不成?”指情说:“那你抓到贼没有?”马冲粗声粗气的说:“我那不正捉贼,贼偷了我的钱包,我能不捉贼不?关他们什么事?”愤愤不平的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指情坐上了车,扶着方向盘说:“那我怎么看到你在打人?人家多管闲事的怎么不打?”马冲本来就气,听到她这样说,更来气:“你来得真好啊!我被打的时候你没看到,我打人的时候倒是被你看到了。你说,你是不是专捡这个时候赶来的?” 指情说:“我不想再和你吵。”急着发动车子,向前狂冲。 “你想死,我可不愿意陪你死。”马冲见她把车开得飞快,便瞪着她吼:“你活够了不?活够你去跳海上吊切腕,怎么样死随你捡,你别害了无辜的人。” “马冲!”指情当下气得停了车,指着马冲道:“你不愿意坐我的车,你现在就可以下去,我没有强行你一定要上我的车。”她很激愤:“是!我是想死呢,可是我能死么?我向家几大公司摆在那儿,我死了,那不正好让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坐享齐成了?有人就是巴不得我死。我偏不那么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活着还能享受,活着还能要什么有什么,死了有什么?” 马冲咬牙说:“你别拿手指指着我!”指情说:“我指着你又怎样?你看不惯了,你也可以对我动手啊。”马冲右手握成拳头,指情看见了,“你今天如果再敢对我动手,打坏我这张脸,我一定要去告你!”她揪住他胳膊叫:“马冲!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就整天以动手为乐?你把我打死了,你就很开心?结婚之前你怎么不对我动手?结婚之后你倒是露出本性来了?” “是啊,你现在才认识我啊?所以不想过了就离婚吧。”马冲无所谓的笑,“我算什么?我是什么?结婚这么久,你说你又为我做了什么?公司所有的事,你管!家里所有的事,你管!你是老大,你厉害!我什么都不是,我是你奴役!这样也不行?我有车吗?我有自己的车吗?” 指情揪紧了他胳膊上的衣服说:“你要去哪里,都有司机接送,那不是车,是什么?” 马冲闻言,哈哈一笑,笑过后,满脸的挣扎与不甘:“我去哪里,都要司机接送?真是要谢谢你了!你把我的生活安排得这么好?跟着你吃香喝辣的,我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谁了?向指情,你干脆软禁我算了!” 他甩开她揪着他衣服的那只手,推开门,闪了出去。嘭的摔上,站在车门外说:“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有事,晚上别等我了。” 马冲向着酒店走去,晚上住这儿也好过于住在向宅。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人家的地盘,不是他的地盘。他要时时刻刻听命于她,稍有个不顺,大发脾气,他还可以忍,还可以哄。但是,她连车都不给他配,让他出行不方便。没车就没车。在公司里,他连董事会都进不去,连董事一个职位都不能参与。说他不够格,没有资力参选董事。 说到底,是没有把他当一个男人! 马冲觉得自己太窝囊了,太没有男人自尊了。他自卑的苦笑,从入赘那一天,就失去了男性的尊严,还谈什么自尊? 马冲是外地人,刚毕业没多久,年龄比指情还小,认识指情源于富豪相亲俱乐部,那晚去的富豪不是男士,全是家底殷实的女富豪。 在许多男人当中,指情相中了他,直接省略过程问:“我需要一个男人和我一起管理向氏。你别的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只要嫁给我就成。不知你愿不愿意?” 向氏?! 马冲在这城里是听说过的,非常雄厚的企业。 指情只给他很短的思考时间:“一周后,认真想好,再答复我。” 马冲答应了她,原因是家里太需要钱了。 两个妹妹还在上学,爸爸妈妈身体不好,为了供他读书起早贪黑的劳作,家里早已是一穷二白。 他曾经发过誓,要出人头地! 可是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白手起家就能成功的案例又有多少?大多数是像他一样,有一张大学文凭,找工作却四处碰壁。没有经验,没有后台,没有一个好的爹,他们屈就于某一份仅以糊口的工作,房租水电月开支尽管节衣缩食,口袋里仍是所剩无已,连自己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成问题,哪里还有经济能力去照顾家乡年迈的父母? 马冲到最后义无反顾选择了入赘女方,通过这条捷径来使自己更快的富裕起来。 固定资产上百亿的向氏,给了他极大的诱惑力。 反正都是结婚,嫁就嫁吧。 嫁了才知,上门女婿并不如想像中的好当。 还有,非城镇户籍的嫁入女、入赘郎,需等5年后,方可投靠入户,马冲结婚证都没办,连医保都没有他的名额。不能参加工作,大部分时间闲赋在家。 越闲越烦,越烦越不安。烦躁不安的他开始在家发脾气,摔东西,指情说他几句,开始还能镇住,渐渐就到了动辄得咎的悲惨地步。 马冲又常常选在床上动手,即使打得指情下不了床,也不敢开门,也不敢喊人。 她忍受着马冲暴虐的行为,后来马冲发展到夜不归宿,流连于夜店。 在外人眼里,马冲对她态度还算谦恭,回到家,转过身来,她就成了他的受气包。 为了家庭的和谐,她也只得忍气吞声。即使被打得鲜血淋漓,即使这婚姻经营不下去。 指情那晚又等了他一夜,天亮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家。 冬婶上来说:“小姐,早饭做好了。” 指情哪里还有心思吃,摆了摆手说:“冬婶,你们吃吧。我一会儿还要到公司去。” 年关逼近,公司事务特多。 她一脸憔悴,坐上车,开车去公司的路上,给马冲打了一个电话:“你够不够钱?要不要我往你卡里再存点?还有爸妈那边,我等下也去给他们打点钱……” “不要你来施舍!”马冲开口就吼,“向指情!我家所有人即便穷死了,也不要你来施舍!” 嫁到女方,父母坚决不同意,两个妹妹也极力反对。可他为了钱,一心霍出去了,霍出去后才知道,这种身份简直让他抬不起头来做人。他想要出人头地,原来这么难,这么难! 他根本就不爱向指情,他有自己的女朋友,他们好了三年,从大二就开始好了。 得知他要结婚,她跪在地上求他回到身边,他不为所动,现在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马冲!”指情也在电话里吼:“我可以忍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暴力!但我绝不允许你天天晚上不回家!要是哪一天,你被娱乐记者盯上了,报纸头条刊登你花心在外的花边新闻,我绝不饶你!如果不信,你试试看!” 马冲说:“盯上了有什么关系,拿钱摆平就是了。报社报道这种新闻,也不过是想让报纸大卖,有钱大赚。你给个十万八万,看还有谁刊登这种无聊的东西?” “我家不是金库!也没有种摇钱树,坐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指情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打电话:“马冲!你这是故意为难我?我就知道你没有喜欢过我!我也没奢望你能喜欢我!当初结婚就说好,你只要嫁入我家就成,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你要钱,我给你,但是得在范围内。超出我的预算,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 她以为这番话能镇住马冲,谁知,他不以为然:“行!没钱的事,我也不想干了!干脆你把我休了吧!” 指情很愤怒:“别以为我不敢休你!” 马冲一点也不在乎:“敢,怎么不敢?休了我,再找一个,你日子照样过得滋润舒心,我也可以再找个!女人么,不就那么一回事。有你没你,我还是我,我一块肉也不少。倒是你,你自己也不想想,还有谁,会像我这么傻,为了两个钱就把尊严出卖了?” 指情冷哼了一声:“我真瞧不起你!没有这句话之前,我是想尊重你的,这可是你自己作溅了自己。” 马冲说:“别,别,别!你别瞧得起我。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你瞧得起我,你这不是让我受宠若惊,然后,对你千感恩万感恩的?再和你相比,我不又无地自容了?” “我不想再和你费话!”指情挂了电话,气得脸通红,心里跟火烧似的。 马冲在酒店那边,给前女友打电话:“过年,我回家。” 他女友很惊讶:“马冲,你想好了?” 马冲说:“你不相信?我想了想,还是想回来了。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你要相信我,这次我绝不会离开你了……我要回到你身边。” 他女友在那边哭了起来:“马冲!马冲!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逗我玩是不是?” 听到她泣不成声,马冲也很难过:“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我不说谎,你看我们那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他女友号啕大哭:“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马冲!真的,真的,我以为你不记得我……我以为你会忘了我……我都下决心了,要把你忘了,我还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你说,你要回来了。……马冲,马冲,你还回得来吗?回得来吗?向小姐她,她她她……那么好,那么有钱,你怎么会舍得离开她,再回到我身边?” 马冲急急的劝着:“别哭,别哭……别哭。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不管有钱没钱,我们都要在一起。” 指情开了晨会,回到办公室,又拨马冲号码,却没有接听。 中午打,他关机了。 晚上,同上。 她又一个人渡过了一夜。 后来连续几天,马冲都关机,她才知事情不简单了。他们还没有办结婚证,只办了喜酒。马冲想要离开她,简直太容易了,只把他那个人带走就行了。可是他花了她那么多钱,想走就走?没门! 指情叫人去追踪,马冲早在两天前回到了家乡,她去银行查账,马冲卡里的钱全提了出来。总共八十万块。指情既心疼钱,也心疼人。综合起来马冲那个人,就是脾气火爆点,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她和指柔通电话,哭哭啼啼的:“姐,你有没有看见马冲?我都快找不到他了。” 指柔看着楚晋,他问她什么事,指柔跟他说了,楚晋笑:“咱们家,还能藏人吗?” 指情说:“姐,你能不能让姐夫帮帮忙。” 她所指的是保镖公司,那家公司信息收集快,想要找什么,都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 前些日政俯那边博物馆丢失了一件古董,警局立案,派出所有精英全都出洞,调查来调查去,还是没有消息。市政委那儿来了人请求楚晋帮忙,他叫那家保镖公司去查,不出三天就追回到了宝物,当时已在油轮上准备漂洋过海了…… 楚晋从政那些年,跟道上混得很熟。当官的,或多或少总会得罪某一批人,退下来后,若没有另一批人罩着他,遭人暗算也说不定。 指情让他帮忙找人,他根本就无心管。况且,找人难度有点高,不像宝物,要急于脱手,一销赃行动就露出蛛丝马迹。马冲要是躲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三天之内不出来,短时间内,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当初,李明远躲在李宅几天不出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晋说:“现在过年了,保镖公司那边也放假,不是我不帮,这件事难度不一般。” 指柔等他挂了电话,不禁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不帮就不帮,扯那么远干什么?” 楚晋笑,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不要理她,她的事让她自己去解决。” 指柔在他怀里说:“谁想理她?马冲那个人实在品行不好。” “品行不好,也是她挑的。”楚晋抚她的头发,“好了,她也不是小孩了,让她自己处理吧。”温柔的问:“今晚你想吃什么,我做你吃。” 指柔在他手腕上轻咬一口:“我想吃肉,吃你的肉。” 楚晋让她咬,故意皱眉:“哎呀,哎呀,哎呀,可疼死我。楚晋啊楚晋,你要是唐僧多好啊,这样,柔柔吃了你的肉就能长生不老。” 指柔依偎 着他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3 肩膀,不禁大笑:“唐僧是和尚,不能娶妻生子。” 那边,指情寻人无果,心想着马冲是不是回到老家了?于是,赶到马冲家乡去找人,山路弯弯,她走得脚疼,一路不断的打听,才终于爬到了一座新砌的房子前。这是全村惟一装修过的房屋,其他都是红砖墙,长年风雨侵蚀,长满了苔藓霉斑。 大门是关着的,指情拍门大喊:“马冲!马冲!马冲!” 过了许久,一位老头佝偻着身子出来开门,他不认识指情,结婚的时候马冲的父母都没去。老头上下打量她,疑惑的问:“你找冲儿?” 指情后边带了三四个保镖,他们其中有人介绍:“老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向总,向指情小姐。” 听到向指情这个名字,老头几乎是吓了一跳,连忙朝屋里喊:“孩他.妈,指情来了!” 马冲的母亲慌张而畏缩的看着向指情:“这就是冲儿的指情?” 指情点了点头,然后问:“马冲呢?我是来找他的。”她进了屋,看到那些简单的家具,心里微酸。 她把马冲的情况一说,他母亲摇头叹息:“冲儿没有回家。” 指情就急了:“那他会在哪儿?” 他父亲说:“他不回家,也没有联系,没人知道他在哪。” 马冲一家人对指情还算是客气的,精心准备了中午饭,指情急着寻找马冲,只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就走了,连饭也没吃。下山的路很漫长,这儿不通车,她脚疼得走不了,到最后还是几个保镖轮流把她背下山。 指情前脚刚走,马冲后脚就回到了家。 他爹说:“你没在路上碰到指情?” 马冲困惑的说:“奇怪!爹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为什么要碰到她?”他是抄小路回家的。 他母亲赶紧说:“指情来我们家找你。没找到,就又回去了。” “她来我们家找人?”马冲大吃一惊,“她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久,你就回来了……” 马冲不等母亲把话说完,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去。他其实是担心她在这儿迷了路,山上路形复杂,特别是松树岭脚的低谷,一到天黑,雾气沉沉,很多人误入那里,常常要次日中午才能走出来。 山就是山,山上的路实在难行。 很多年没走山路的马冲,也不习惯了,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从坡上滚了下来,他扑打着身上的尘土,站在最高的一个山坡上,望见下面的大路,几辆车子停在那儿,指情已经下了山,车门已经打开。 她上车之前,朝后面望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他,她想笑,却控制不住的流泪,流泪:“马冲!” 他站得那么高,那么高,头顶着天边最绚丽的一抹彩霞。 他听到她在下边哭着喊:“马冲!你不回去算了,我以后也不会来找你,往后你缺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都会给你!” 正文 番外,伟大的母爱(一) 马冲高高在上,俯视着她:“你走吧!我不适合你!我整天骂你,我还整天打你!向指情!你再去另外找一个吧,找一个比我好的。找一个不骂你,不打你的男人。” 喊完最后一句,马冲把身子转过去,没再看下面什么情景。* 指情伤心失望,如果说还存有的一丝念想,也在此时化为乌有,吩咐开车。 没过几天,马冲就被警察逮捕了回去,指情告他携款私逃。 回来之后,她也不追究责任了,两人又在一起了。 马冲依然故我,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样样都来。 指情不管他,她过的只是日子,管它这日子是好还是坏,管它有没有爱情。马冲花钱大手大脚,不几天就花完了她所预定的数额。开口问她要:“给我三万块。” “拿去干什么?”指情不是不给,而是要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多钱,开口就是三万块。 马冲也不避着她,直截了当的说:“我出了点事。……她在医院,等着做手术……” “你混账!”指情骂出一句来,胀得通红的脸,大为错愕。 马冲不以为然瞟了她一眼:“我就是这么混账,是混账你也爱?” “你玩女人就算了,你还把人家肚子玩大了?玩大人家的肚子就算了,你还问我拿钱去帮你善后?你……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处理!我不管了!”指情气得甩上门走了。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马冲成天就这样下去,她管也管不了,有时候收敛一些,赔上笑脸回来跟她嬉哈几句。她也会心软,钱,还是拿给他花。指情不缺钱,就缺个男人给她撑着门面。虽然马冲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可是和她一起走出去,他却是一副谦恭之态。那对她来讲,已经很满足了,当然家庭暴力仍然持续着,她不能死,所以长期以后也就这样赖活着。 …… 大年三十,我带女儿上酒店吃年夜饭。 恰巧,林如墨也在,揽着莫言,看到我女儿,一把抱起来:“楚楚,越来越漂亮了。来,让叔叔亲亲。” 女儿已经五岁了。 我看着被林如墨亲来亲去,实在不爽:“别亲了,亲得一脸口水,等下还要去洗脸。你女儿很快就出来了,以后你可以抱着亲个够。” 林如墨打趣的笑:“还怕我吃豆腐?李明远,你那思想能不能纯洁点儿?” 我说:“保护女儿是父亲的责任,要从小做起。” “行行行,还给你。小气鬼。”林如墨把女儿还给我,塞到我怀里,“抱好,抱好,要不然,我抢了去,你可别哭鼻子。”回头摸了一下莫言的肚子,得意的笑:“我也很快,就有女儿了。到时候我女儿肯定比你女儿漂亮。” 莫言也伸手,过来逗我女儿。 女儿有点生气了,因为刚才林如墨说,他的女儿生下来会比她漂亮。我抱她,她趴在我肩头说:“爸爸,我不喜欢林叔叔了。” “说实话,老爸也不喜欢他,你林叔叔有点坏……”我正悄悄的和女儿说话。 林如墨突然用力拍掌,兴奋的说:“楚先生,指柔,就等你了。” 楚晋扶着向小姐走了进来,他含笑的样子,如沐春风般,非常亲切。招了招手,女儿欢快的跑了过去,边跑边喊:“楚爸爸!妈咪!” 向小姐伸手要抱她,可惜弯不下腰来,楚晋举起女儿,将她的小嘴凑近向小姐脸庞,我听见女儿响亮地亲了一口:“妈咪,你越来越漂亮了!” 向小姐笑了:“楚楚也越来越漂亮了。” 她的脸好像又胖了一点。 肚子更大了一些。 我猜,走路的时候,向小姐一定看不到鞋尖了。 我看到她鞋带散了,心里无故的紧张着,很快,楚晋放下女儿,蹲了下去,温柔的为她系好。 我以为只有我一人看到向小姐鞋带松散了,却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醒目。 心里失落的感觉又来了。 每次看到向小姐,我都会无故的失落,也许我和她有许多的故事,可是我记不起来,再多的故事都化为一抹烟云,随风消散。 他们往包厢里去,也叫着我一同去,我本来不愿意,可是我女儿嚷嚷着要去,无奈,只得抱着女儿跟着他们前往。 包厢里,我和女儿坐在一起。 席间楚晋细心的照着向小姐,他自己都没吃上几口。如果我是女人,有人对我这么好,我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我没想到,今年的年夜饭是和他们在一起吃的。原本是带着女儿来吃饭,现在却和这么多人围成一桌,我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很少喝酒,楚先生也没要求大家多喝,后来,我们大家都用果汁代替。 向小姐吃饭很优雅,一口一口都很有节奏,我看得入迷。女儿轻轻推了一下我胳膊:“爸爸,我吃饱了。我要出去玩。” 我说:“爸爸和你一起去玩。” 她放下筷子,溜下椅子,就跑了。我和楚先生都追出门口,后来,还是我让楚先生回去照顾向小姐,我去照顾女儿。 我给女儿买了烟火棒,她拿在手上到处甩着玩,一闪一烁的烟火,衬着孩子可爱的笑脸。 我出神的望着孩子,她长得多么像向小姐啊,怎么一点都不像我? 我问女儿:“喜不喜欢爸爸?” 女儿说:“当然喜欢啦。” 我又问:“那楚爸爸呢?” 女儿挥舞着一下烟火捧,烟火四溅:“我也喜欢啦。” 我走去,蹲在女儿面前,认真的问:“那我和楚爸爸之间,你最喜欢谁?” 女儿停下来,看着我,大眼一闪一闪的,仿佛在思考的样子。 “爸爸,我还是喜欢你多一些。” “为什么呢?” 女儿一本正经的说:“因为,因为,因为……你才是我爸爸嘛。” 我抱着女儿大笑:“小心给楚爸爸听见了,他以后不理你。” “嗯,我已经听见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把我和女儿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回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楚先生,扶着向小姐走来了。 “楚楚刚才说什么?”楚先生兴师问罪来了。 我赶紧往前打出一个手势:“快跑,别让楚爸爸逮到你。” 女儿欢笑着,撒开脚丫,一溜烟跑了,楚先生在后边呵呵的大追。 我和向小姐站在广场旁边看他们追着,闹着,笑着,我也觉得好开心。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向小姐,她也不经意瞧向我,我们的目光对上,我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笑,“女儿很调皮。” 向小姐说:“你还没见过她更调皮的时候呢。” 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你要不要坐,我扶你过去。” 她摇摇头:“刚吃饱,站着比较好。” 然后,我们之间就没了话题。 我努力的想找话题,嘴唇蠕动,却找不到一句话来。我忽然失笑,我为什么要找话题呢。这样沉默,不也很好。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向小姐轻轻开口:“你,就这样下去吗?” 我哦了一声:“不然怎么办?其实,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我和女儿在一起,也很快乐的。” 她说:“你快乐就好。” 于是,我就问:“是不是我以前不快乐?” 她笑了笑,理了一下宽松的裙子:“也不是,只是感觉到没有现在这么快乐。”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我突然发问:“我们结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们真的结过婚?你真的,曾经是我……老婆?”后面的两个字,说出来是那样亲切,那样温馨。 我的心动了一下,血液也渐渐发热,手指还微微出汗,我又紧张又渴望。紧张她会说些什么,渴望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向小姐保持着笑容:“那都是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想不起来。还是不要听了。” 我附合的点了一下头:“嗯,如果让你不开心,那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勾起你的伤心往事。” 虽然她在笑,我却从她眼底发现一抹怅惘,忧伤。 我似乎猜到,以前我们的事让她伤心,或者我曾经伤害过她,否则,这么美丽的女人,我怎么没有福分拥有?那天林如墨说,她怀孕了,你我都没有福分。 我有些失落,望着那边追逐的父女。 女儿已朝这儿跑,边跑边喊:“爸爸,爸爸,准备怀抱,我要跳上去了!” 我蹲下,双手刚刚张开,她就一跃而起,像条小鲤鱼,跳进我的怀抱,双手挽住我脖子,咯咯一笑:“楚爸爸,抓不到,抓不到!” 我女儿肯定折磨了他很久,害得楚先生跑了个半死,扶着膝盖喘气: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4 “楚楚是短跑冠军,我输了。” 林如墨也扶着莫言过来了,他边走边说:“楚楚你下来,让叔叔追看看。” “我跑不动了,林叔叔。”女儿小脸蛋红扑扑的,趴在我身上不下来。 楚晋走近说:“来,让爸爸抱抱。” 女儿跳下地,扑进他怀里:“楚爸爸,你看我妈咪肚子好大好大,你现在抱不动她了。” 楚晋说:“是啊,抱不动了,妈咪有二百斤了。” “我哪里有二百斤,我昨天才称过,才一百多一点。”向小姐不干了,对那个数字很生气。 楚晋慌了,赶紧抱着女儿去哄:“对不起宝贝,刚才说快了,是一百斤,一百斤。” 他用手呵她痒,向小姐先是绷着嘴,绷着脸,不笑,突然“哈”的笑了一声,再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她突然大喊:“哎哟,哎哟!”扶着腰部,重心前倾,好像快要倒下去。 我飞快地上前稳住她,这时,女儿也从楚先生怀里溜下来,楚先生上前一把抱住向小姐,一只手熟练的摸向她浑圆的肚子,紧张的问:“我估计是快要生了,指柔,你感觉还好吗?” 向小姐脸色有些发白:“疼……越来越疼……” “我们现在上医院,你不要怕,不要怕,柔柔,不要怕。”我看到楚先生一脸紧张的抱起向小姐走了。 女儿摇着我的手问:“爸爸,妈咪是不是快要生小弟弟了?” 我低头朝她一笑:“是,慕名很快就有小弟弟了。” “那我们去医院,等妈咪好不好?” 我说:“好。”抱了她就走。 林如墨也跟去了,那小子自己老婆有身孕,还操心别人的事。 我很鄙视他! 我们去医院的路上,就有人扛着摄像机追来了,镜头对准向小姐和楚先生。 向小姐住的是单人产房,她在里边不断的喊叫着,楚先生陪在里,几个助产士,以及专家都来了。他们在小声商量着什么,我抱着女儿乖乖的坐在一边等待。时间太晚了,女儿等着等着,趴在我膝上睡着了。 我也渐渐困了,朦朦胧胧的,进入梦乡。 我梦见好多的血,血染了床,怵目惊心。我似乎在梦里喊着什么,我大声的喊,我用力的喊,我却听不见自己喊的是什么。后来我在梦里喊累了,突兀的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小儿哭声! 我心里猛地一阵激动,突然睁开眼醒来了。 正文 番外,伟大的母爱(二) 我放眼四周,天朦朦的亮了,我守的那间产房里并没有传来喜悦的欢呼声。我站了起来,凑过去,紧张的问:“生了没有?生了没有?男孩还是女孩?” 我这样激动,事后想了想我都觉得有点过份了。好像是我老婆生孩子一样。* 产房是空的,我没看到向小姐,里面有护士走出来,点头对我微笑:“向小姐选择剖腹产,到楼上做手术去了。” 我哦了一声:“手术要多久?” 护士说:“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我又问:“大人小孩都没事吧?” 护士笑了笑:“一般来说,剖腹产还是比较安全的,这个你不用太担心了。楚先生已经进入手术室,亲自拍摄分娩全过程,记录伟大的母爱。” 是呵,伟大的母爱,一定要记录下来,留着以后可以和孩子一同分享。 楚先生想得真周到。 这时,我的耳边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以及产房中助产士和家长喜悦的笑声,我失笑,这一层楼都是产房,刚才就有一条新生命降临人间,而我清醒的刹那还以为是向小姐生了。 我看一眼女儿,一个护士长走来抱起她,前来跟我说,椅上冷,她放在办公室让她睡。 我打听到她的手术室,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边不远处。 而在我前面,早就有许多人在此等候着,有人扛着摄像机,小声交谈,高兴的收集并且传播这条好消息。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明天的报纸上一定会刊登出一条特大喜讯:“楚氏集团的楚太太喜得贵子!” 看着这么多人都在等,我也好高兴。 有记者看到我,把镜头朝向我,拍了几张照。 后来又有记者说:“还是别拍了,李先生并不希望被打扰,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楚太太。” 于是,他们就都不拍了,放过了我。 后来向小姐被护士推出来,楚晋也出来了,一面扶着向小姐的头,一面把手中的摄像机交给守候外边的一人,而见到手术门打开,外边的所有人全都一跃而起,于是,在担架床的后边立即围上了一批记者。有照相的,有录相的,闪光灯连成一片,人们忙得不可开交,都想在第一时间抓拍更多几张向小姐的照片。 她真幸福! 生个孩子,受到全世界的关注! 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像她这样,拥有如此荣耀! 我挤不进去,连她的脸都没看到,只听到记者提问。 “请问楚先生,楚太太给您生的是公子还是公主?” “请问楚先生,您跟随太太进手术室是什么感受?” 隔着人头的间隙,看到了楚晋,他笑容满面,虽然眼底微有一丝疲倦,但也被那喜悦的笑容抹去了。他只笑不语,和几个护士扶着那担架床进了电梯,梯门一关,拦住了许多记者,有人往逃生梯咚咚的跑,想赶在楼上电梯打开之前再围截。 到了楼上的一间月子房,这是一套早半年前准备好的,面积约八十平方米的两房一厅的豪华房子,室内装修以温暖的鹅绒黄为主色调,顶上华丽的吊灯、墙上超大的挂壁式led电视、高级软床等都是高级配置。为了打造一间专属于指柔的“月子房”,楚晋一掷千金,花了近五十万。 我也瞎跟着人们乱跑,他们跑逃生梯,我也跑。他们坐电梯,我也坐。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看着人们那么高兴,我也高兴。有几次,人们发现我,冲我一笑,那笑容好慈悲,我顿时觉得好感动。 好在每个记者都没再把镜头对准我,当我普通人。 这是我应该值得庆幸的。 因为如果我和向小姐有过一次婚姻,而在她结婚生子,我还待在医院里,凭这一条消息他们一定会大肆报道。好在他们没有,整副心思全扑在向小姐生的是公子还是公主。 我跟随人们走出电梯,又走上走廊中。 走廊尽头那间房,门上标着“月子房”三个大字。门外早已有一批人守候,门是关着的。 我和许多人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宝宝。 自向小姐从手术室推出来,都没有看到宝宝长什么样儿。可是,我看到楚晋满脸喜悦的笑。我猜,一定是生了一位小公子。 在走廊上,林如墨也在四处打听:“生了没有?生了没有?” 他昨天也留在医院。 因为他老婆莫言也怀有身孕,不放心让她一人回去,留在家里。而两人又没病没痛的,竟然办了住院手续,要了一间豪华的套房,住了下来。 那小子,好像他老婆生孩子似的,焦急得不像话,逮住一人就问:“生了没有,生了没有?” 我越来越鄙视他。 瞧!我多么平静啊,我也不找人乱打听,我待在外面静静的等候,我知道,如果楚晋有心公开生的是公子还是公主,我们都会知道答案的,反之,我们打听也打听不到。 我们一伙人守着这月子房,激动又紧张。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新年伊始,楚太太生子消息传出去,人越来越多,走廊上都站满了人,连护理人员都在那端挤不过来,小声嚷嚷:“大家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 我赶紧贴墙而站。 对面是林如墨,他看到了我,连忙挤过几个人头,来到我身边,与我一起靠紧墙壁。 他小声问我:“李明远,你高兴吗?” 我点了点头。 他又问:“李明远,你高兴吗?” 我又点了点头。 他再问:“李明远,你高兴吗?” 我再点了点头。 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忽然揽着我说:“李明远,你真的高兴吗?为什么我想哭?”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神经病还是怎么的?人家大好日子,你为什么想哭?你也太扫兴了。” 林如墨满脸悲伤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心里好难受,难受得想哭,就是这样。你没有爱过人,你如果爱过,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感受,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的难受不是那种意思,是高兴得难受,知道么?知道么?” 我怎么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的林如墨看起来像神经病似的,还抱着我肩膀,让我们两人关系看起来极为亲密,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我心里不断的骂他,嘴上说:“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是高兴的想哭,开心的想哭,所以你就好难受,好难受。” 林如墨说:“是啊,就是这样,我的心情好复杂是不是?李明远,你为什么不跟我一样,心情这么复杂?如果可以,我也想失忆,这样我也可以选择忘记,我也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不想那么多,心情就不那么复杂了是不是?李明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只说:“林如墨,你好吵!” 林如墨认真的看着我:“我真的好吵?” 我指了指走廊上的全体记者工作人员:“你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看过来了。你再抱着我的肩膀,窃窃私语,咱俩的关系就越来越复杂了。我的心情,肯定比你的心情还要复杂一千倍一万倍!” “所以,”感受到老百姓的压力,林如墨很乖的把手缩回去,“所以,我不能再抱着你?” 我微笑:“这样才好,保持距离,林同学,以后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和男人勾肩搭背。” “kao!”林如墨捶了我一下,“你以为你长得很帅吗?我还要和你勾肩搭背?我是正常人,我已经结婚了,过几个月,我老婆也快生了。倒是你啊,李明远,赶紧的找个人结婚吧。” 我的微笑从嘴角敛下去:“我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我不悦的说:“我又不是找不来女人,只要我出马,多漂亮的女人我都找得来,只是我不想找而已。” 林如墨扬了扬眉毛:“是吗?”他的手又巴在我手背上,悄悄的说:“那就找一个给我看看?” 我轻轻甩开他:“刚刚说过,我不想找。” 他问:“为什么?” 我说:“没有兴趣。” 林如墨嘴角一扬,轻笑起来:“见鬼了,你没有兴趣?没有女人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你不难受吗?久而久之,那玩意儿不憋死?” 我生气了:“关你什么事呢?你管我憋死不憋死?那是我的事好不?” “那你跟我说,你怎么解决?”林如墨问很深凹。我不想回答他,这小子,今天就是神经病找上门来了。直追问我这种事,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场合,我怎能回答他。虽然他问的很小声,但也不排除给人听了去,我的脸都红了,他居然不脸红? 林如墨一本正经的说:“男人好色,英雄本色。我才不相信,你会一辈子光棍下去。你以后还有自己的生活的,你以后再找一个一定不会比向小姐差的,明远,你说是不是?” 我怔了一下。 抬头看着他。忽然才明白,原来绕了那么大一弯,说了那么多的费话,浪费那么久的口舌,林如墨只是在安慰我?他眼底深深的同情和怜悯,让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怜。怎么了这是?我还要别人来可怜吗?还是,在别人眼里,我真的很可怜? 这么想着,我就觉得自己更可怜了。望着那扇始终关闭的门,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5 陈,却不知什么滋味。 然后,我看到那扇门动了一下,接着打开,楚晋走了出来,他高大威猛的身形挺立在前方,立即引发走廊上的一阵骚动。照相机,录像机纷纷举起,扛肩上,人们目光一致望向他。 楚晋终于亮相了! 我和所有人都一样激动,一样不安,一样紧张,一样盼望。 楚晋轻轻挥了挥手势,示意安静,顿时走廊上的人们全都屏息静气,连闪光灯也暂停。世界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我竖起两耳,听见楚晋沉稳的,喜悦的,极其有礼的声音:“各位媒体朋友们,辛苦了!” 走廊上的所有人互相对看一眼,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 “楚先生辛苦了!”异口同声。 楚晋手势又挥了一下,人们立时又安静了,只听他面带笑容的说:“经过我太太的努力,楚氏集团从新年的凌晨五点开始,新添三位小成员。”他竖起三根手指,我的心都提了起来。 三位?! “哎呀!太好了!”有人大拍手掌,叫喊了起来。 我激动得把林如墨揽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林如墨也和我一样激动,喃喃的说:“是啊,是啊,是啊,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有人高兴的问道:“请问楚先生,新添的三位小成员,是小公子还是小公主?” 楚晋说:“公子。” “哇!哇!天哪!”人们简直欢呼起来:“三位小公子啊!三胞胎啊!楚先生,你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三位小公子?! 我又是惊奇,又是怀疑,不会是听错了?不是吧,那么厉害啊?我望着林如墨,林如墨也望我,和我一样惊奇!一样怀疑! 我抱着林如墨的肩膀,着急的问:“林同学,你说楚先生的话可不可信?” 林如墨眸光闪了闪,低声说:“现在这种时刻,你认为楚先生会说假话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楚先生也不是那样做假的人。他总不会抱着别人小孩,充当自己的儿子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的,是的,我相信这是真的,我相信楚先生是很厉害的。” 人群里有人清脆的喊道:“楚大哥,楚大哥,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想看一看孩子。楚大哥!” 我一听,是个女人声音。 我和林如墨一起抬头,循声望去。 文文两手提着花篮,都快被人挤坏了,她望着已经关闭的门,焦急的喊:“楚大哥,楚大哥!” 林如墨长长的手臂从人头中插过去,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我们这边的墙壁上,“别喊了,别喊了。”他制止女孩冲动的行为:“文文,你别喊了!月子房不准进,否则,我怎么和你李大哥,死死守在外边?要不然,我们早进去了。说起来,还是我们和楚先生最亲啊,是不?李大哥?” 他转头看我,我不好回答,一脸深意。 这个叫文文的女孩手中的花篮提醒了我,也应该去准备一个花篮才好。于是,我对林如墨说出心中想法,他举手赞成:“不如,我们一起去买。”然后又拉走了文文:“一起去,给我们参考参考。” 文文把自己带来的花篮放在一边,跟我们去了。 等我们三个人把花篮提进来的时候,走廊上的人散了,却摆满了一走廊的水果花篮,挤得无处下脚,我们过也过不去,那些花篮五颜六色,微风吹进来,柔软的彩带轻飘,新鲜的水果散发出诱人的清甜味。 “哇!好多啊!”文文站在走廊一端,惊叫起来:“这么多的水果,简直可以开一间水果店了?”他爸爸好歹也是银行长,住院的时候收到花篮,也没有这么一半的一半啊。 她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何止,开三间水果店,也绰绰有余。”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多的花篮,不仅连走廊都摆满了,而且蔓延到了楼梯间,下面还有许多人源源不断的送来。 尽管医院的人都在叫嚷着:“别送了!别送了!楚先生说了,大家的好意他心领了,花篮就别送了。”可是人们送花篮的动作仍然没有停止下来,中午的时候,那花篮从楼梯上铺到楼下,顺着楼梯又铺下,长长的两大排 铺到了一楼候诊大厅。 我们的花篮也位列其中,我们几个人终于从花篮中慢慢挤了过去。 这时候,门又开了,轻轻的打开,楚晋从里走出来,眉梢上满满的喜悦,忽然让人妒嫉。 我也不明白我妒嫉他什么。 林如墨禁不住的问:“真是三胞胎?三位小公子?” 楚晋高兴的说:“这事还能骗人么?”望一眼走廊,不禁叹息:“这么多花篮,真是太浪费了。” 他挥了一下手势,叫来医院的人,然后不知在商量什么,声音很低,我们没有听见,趁机钻进了房间。 里面有婴儿室,可是并没有看到婴儿,我把推开的门又轻轻关上,手指放在唇上:“嘘——”让他们两人放轻脚步,朝里头那间房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林如墨叩了叩门,室内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猜是向小姐睡着了,刚要拉走他们两人,门却被文文推开了。 我看到了她—— 我曾经的老婆,我曾经有过的女人,我知道我现在有这种想法,特别不好,特别自私,但在当时,我的心情突然激动,突然跳出这几个词,指柔!指柔!指柔!我曾经有过的女人! 她平躺在床上,被子是鹅黄的,一只雪白如玉的手腕露出来,正吊着生理盐水,床尾还有一个尿袋。她昏迷着,从推进手术室那一刻,一直昏迷不醒,也许是因为麻醉还没有散退。 我们不应该打扰她,可是我们已经进来了。 文文叫了一声:“向小姐。” 林如墨叫:“指柔。” 我想叫:“老婆……” 却哑了口,我深知没有权利,老婆,这两个字,我只有在心里这样叫,嘴上叫:“向小姐。” 我们三个人叫她,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兀自睡着,也许昏迷着。 不多时,后面有脚步声沉稳的踏近,以及楚晋刻意压低的声音:“客厅这儿,还可以摆一架钢琴。琴行那边我已经订购了,今天下午就派人送来,到时候,麻烦你们接应一下。就摆在这个角落,靠窗,光线充足。还有,每天的鲜花都要换,但气味不要太浓,最好是米兰、茉莉淡雅清香的。窗外要有绣球,我太太她喜欢绣球。我希望在她打开窗,第一眼就能看到阳光下的绣球。” “好的,楚先生,我们马上去安排。” 楚晋送走人,然后回到房间这边来。看到屋里的人,招了招手,让我们都退了出去。 楚晋说:“你们坐。”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我和林如墨对望一眼,还是慢慢坐了下来。 文文说:“你们谈事,我去给你们倒茶。” 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男人了。 客厅布局很好,我进来就感受到了,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家具颜色以及线条都极其柔和,温馨,装饰得像一个家,根本不像医院。 楚晋和我们说了向小姐的情况:“手术很成功,由于三个宝宝都是早产儿,还要在保温箱中观察一段时间,医院方面会尽全力救治。我刚才去看了宝宝,非常健康,情况很乐观。” 他望了一眼向小姐的房间,喜悦的神色不经意暗淡,多了一层担心:“你们也看到了,指柔情况不是太好……身体极虚,到现还没有清醒。麻醉师给的麻醉药,是局麻,她却昏迷了一夜现还处于昏迷中。我现在最担心是她的身体情况。” 我想安慰他几句,林如墨抢先开口:“指柔会醒过来的,楚先生,你不要太担心。” 我失笑。 如果我安慰,恐怕也是这一句吧。为什么会觉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忽然很想抽烟,但在此处我强行的抑制了。 一出了医院,我摸了摸裤袋,空空荡荡的,早就没有了烟,又也许根本没带香烟。找了间士多店,买了烟,我撕开透明的包装纸,打开烟盒,飞快的捻出一支,叼在嘴唇间。 我攥着打火机,刚要打火,已经有人将火递到我唇边。 我也就毫不客气的凑近,深吸几口,让香烟慢慢燃起来,那焦油味透过过滤嘴直达我的口腔,我的心脏,一缕青烟从我鼻间呼出。我在呼吸,呼吸从空气里传过来的氧气。 指柔,我半眯了一下眼,微微的咳嗽,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了?我怎么会把你忘记了?我怎么会把我们的一切全都删除了?我删除了你,我也删除了我自己,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对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我得活下去。指柔,虽然已经没有了你,虽然你已经嫁与别人为妻,可在我心底,你始终都是我的妻。今生今世,你是我永远的妻,我的妻。我咳嗽着,抽着香烟,我在朦胧里总听见一个声音,她说明远,少抽点烟。那是你的声音,指柔。我怎么会忘了你?指柔。你那么璀璨闪耀的走过我生命,我怎么会忘了你?你那么真实清晰的给了我慕名,我怎么会忘了你?我可以忘记全世界所有人,可是我又怎么能忘了你?指柔,我是真的想要把你忘了。忘了你,忘了自己,我们都觉得开心,我们都会开心。 我深深的抽烟,吐出长长的烟圈,苍白的阳光照着我的脸。 林如墨说:“李明远,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老了?” 我漫不经心的一笑:“人都会老。” 他说:“下辈子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被烟呛得咳嗽,有水气涌出眼眶,声音沙哑:“下辈子我一定要抱紧她。” “抱紧谁?”他挑起眉毛问。 我拉起他胳膊,低头把眼里的水一擦,说:“当然是抱紧你,如墨!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我还记得你,我们一定还是好朋友。” 林如墨噗的一声笑:“下辈子,干脆我们在一起,过一辈子算了。” 正文 番外,伟大的母爱(三) 林如墨听了我此番话,深受感动,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儿的拍我的胳膊,我们俩拥抱,拥抱,再拥抱,好像除了拥抱,再也无事可做了。 拥抱完后,我继续抽烟,他也陪着我抽烟,我们无聊地抽了一支又一支的香烟。我以为,他会一直陪到我不抽烟为止,后来,莫言来了电话,于是林如墨妻命难违,回到医院去了。* 我才想到,毕竟他和我不同了。他是有妻室的人。 而我,依然是我,身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我想起来,我的女儿还在医院办公室里躺着,这么久没有见到我,醒来会不会哭。虽然女儿比较懂事,但是回到我身边,她很依赖我。我也很依赖她,也许是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的缘故吧。为了不让女儿醒来找不着我,我也连忙赶回医院去了。 女儿早就醒来了。 护士长说,她和楚先生在一起。 我道声谢,然后去了向小姐的月子房。 轻轻叩门,里面在说:“请进——” 我推开门一看。 女儿正坐在里边喝水,看到我进来,甜甜的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回过头去又叫:“楚爸爸,我爸爸进来了。让不让他进?”女儿可爱的朝我吐舌头,像个小精灵。 楚晋正往瓶中插一束鲜花,听到女儿的话,转身看到了我。其时,我已经站到了门口,不让我进也没办法,他总不能赶我出去吧。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楚晋指着沙发:“坐。” 然后继续忙着,给花瓶添了水,又擦拭着桌面上的水迹,一切弄妥当后,他一边擦着手,一边走来:“楚楚醒来,就在找你。护士长把她带到我这儿来,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把楚楚带了进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无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6 话可说。 他轻轻摸着楚楚的头,和蔼可亲的笑:“楚楚,去看看妈咪醒来没有。” “好的,楚爸爸。”楚楚抱着水杯,一溜烟往房间那边跑。 在孩子离开的空档,楚晋说:“你担心指柔?” 我怔了一下,想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诚然,我是担心向小姐,可是楚晋又是怎么知道的?想着我又不禁失笑,我这样子,神思恍惚的,不是担心向小姐,又是担心什么。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楚晋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着楚晋,老实的说:“是有点担心……因为,向小姐是慕名的妈咪,我……” 我期期艾艾的,一句话老半天也说不完整。 楚晋挥了挥手势,很有风度的,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担心她是人之常情。我也很担心她,我的心到现在还是悬着的。”他担心的看了一眼那间房,眼底的血丝呈满了疲惫,我做为一个男人,看了都心疼。 是不是从昨晚到现在,楚晋都没有合上眼?他一直在忙着,为了向小姐,忙碌不停。一边担心孩子,一边担心她,两头来回跑。 他也真够累的! “楚爸爸,楚爸爸!”女儿从那房间里跑了出来。 楚晋很激动的问:“楚楚,妈咪醒来了吗?” 女儿的答案让他很失望:“不是的,楚爸爸!我妈咪,我妈咪还没有醒。” 我本来很想进去看一看向小姐,但因为那是楚晋的老婆,又不好前进,我抱起女儿,想回家。女儿说:“妈咪在医院里,我要陪妈咪。“ 女儿想陪在这里,我无奈的想,我也只好陪在这里了。 向小姐的尿袋满了,楚晋进去帮她取出来,拿到洗手间倒掉,然后又放在床尾接着。他还拿了毛巾,坐在一边细细的帮她擦洗,额头,眼睛,鼻子,一点一点清洗干净,她的皮肤很白,我从门的缝隙里都能看到,楚晋轻轻捧起她的脸,调整了一个睡姿,声音轻柔:“来,柔柔,我们洗脸了。先把这一边洗干净,然后再洗那一边,洗得白白的。” 女儿拉着我的手说:“爸爸,我们进去看楚爸爸给妈咪洗脸好不好?” 我抚着女儿的脸,嘘了一声:“小声点,别吵着了妈咪睡觉。” “我妈咪没有睡觉。”女儿说:“我妈咪昏迷了,我听到楚爸爸刚才和医生说,妈咪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楚爸爸好着急好着急,我也好着急好着急。爸爸,你是不是也好着急好着急?” 我摸着孩子,点了点头,心里忽然难受,我在孩子面前承认了:“是!爸爸好着急着急。” 孩子小大人似的劝着我:“爸爸,你不要着急,也不要难受。我妈咪会醒过来的,我妈咪一定舍不得楚爸爸,舍不得楚楚,还有舍不得爸爸。”孩子指了指我,又看了一眼那间房。 我苦笑。 我又有多好呢,向小姐怎么会舍不得我?她舍不得的那个人,不会是我。是楚晋吧。 但是,不管她舍不舍得我,我还是祈祷她能够醒来,尽快醒来。为了那三个宝宝,也一定要醒来。 我也好想看看,那三胞胎长什么样儿呢。 不知道长得像楚晋,还是像向小姐?他们两人都那么优秀,长得像谁都好看。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把女儿抱了出去,我们去餐厅。 走廊上的花篮已经交给医院处理。 医院负责人把水果拿去分发给医护人员,个个兴高采烈,喜气洋洋。而那些多出来的水果,楚晋让人送到了福利院和敬老院,人们不断的感谢与祝福。 仿佛忽然一夜之间,整个城市都充满了喜悦,整个城市里的人们都笑容满面。 我也是。 心情格外的好,看什么吃什么都觉得很悦目,很舒服。 女儿吃得很欢畅。 把整碗面条都吃完了,连汤也喝光了。 可是她却很忧心的说:“爸爸,妈咪生了三个小宝宝,我又多了三个小弟弟了,你说楚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我笑:“慕名很喜欢楚爸爸吗?” 女儿扬起脸来说:“是啊!楚爸爸是个好人。我好喜欢好喜欢的。” 我故意生气:“慕名昨天不是说,在楚爸爸和爸爸之间,慕名还是喜欢爸爸多一些的吗?因为爸爸才是慕名的爸爸,而楚爸爸是三个小弟弟的爸爸。” 女儿喝水,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我是说过啦,可是我也好喜欢楚爸爸的。” “对啦。”女儿又问我:“爸爸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个新妈咪?” 我怔忡了一下。 女儿又问:“爸爸,你是不是还是很喜欢妈咪?” 我无语中。 对答不上来。 女儿把筷子放下,跳下椅子,到我身边来:“爸爸,我知道你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妈咪的。可是,楚爸爸也好喜欢好喜欢妈咪,你们怎么办呢?以后会不会打起架来?” 我摸孩子的头,轻声说:“我们不会打架的。我们又不生活在一起。妈咪有楚爸爸一个人就够了。如果爸爸再去喜欢她,关系就乱了。” 孩子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爸爸,我不懂哦。为什么人长大了,关系会变得这么复杂?” 我笑了一下,看着孩子困惑的眼睛,知道孩子没有听懂,我却不想再去解释清楚。 成人的世界,关系就这么复杂。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弄不懂,更别提小孩了。 女儿似想说什么,抿了一下小小的嘴唇,终究没说。 我不知道孩子想说什么,事实上,我已经明白了孩子的意思。 她在担心我。 我忽然觉得很无用,竟然让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来担心我。 我们吃完饭,付了账,走出餐厅。 迎面走来一位小姐,我没看清是谁,待来人走近,我一看是向指情。 女儿喊她:“姨姨。” 指情笑着抱她起来,温存了一阵,又放下地。 她看着我,眼光闪了闪:“我打听到你在这儿吃饭,所以过来问问。” 我说:“问什么?”她理了一下头发,说:“姐,还好吧?” 我把女儿从她身边拉过来:“我不知道她什么情况。” 她小声的说:“我刚才去医院看了。没看到姐夫他……我本想找到姐夫,再去看看姐姐的。但是我去医院,却没有看到姐夫。” 她声音本来就小,一说到姐夫,更是小,我几乎都听不到,又看她的脸色,仿佛有些慌。 我奇怪,她为什么说到姐夫这两个字,会有点害怕的感觉? “姨姨,我妈咪生了三个小宝定。”女儿笑眯眯的说道。 我抱起女儿就走,也不知为什么不太喜欢和向指情说话。 我本来想回家,不想再去医院了。可是女儿说,要回到医院去跟楚爸爸说再见。我啼笑皆非,还有人专门为了说再见,而跑去见一面的吗? 到了那间月子房。 我在外面就感到很安静,心想还是不要打扰算了。 转身的时候,我却鬼使神差的推了推门,竟然开了。 我抱着女儿轻轻走近,女儿刚要喊楚爸爸,却被我一掌掩住了,因为我听到了声音。 是从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 刚才医生来过,查看了一下指柔的情况,说是情况良好,会很快清醒的。 有了医生的话,楚晋还是不放心,送走医生后,走进房间,站在指柔床前凝望了良久,他满脸布满担心,声音很柔:“指柔,醒来吧。指柔,请你醒来吧。指柔,你好伟大。就在新年的第一天,你为楚家生了三个小公子,白白胖胖的,又可爱又漂亮。你还没有见过孩子呢,为了孩子,你也一定要醒来。” 我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悲伤:“指柔,我多么希望你能快点醒来,醒来我们一起分享这个丰收的喜悦。指柔,楚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醒来?如果是楚晋错了,楚晋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指柔,我没想到生宝宝会让你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伤口一定很疼,等你醒来的刹那,你会觉得伤口很疼,我不知道你会有多疼,只听医生告诉我,会疼两天。让你这么疼,会不会埋怨我?对不起,是楚晋不好……有了你还不够,还想要你为我生宝宝,如果不是为了生宝宝,你也不会那么痛。” 楚晋坐在椅上,用手撑着额头,不停的和她说话,他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 她不醒来,他也没有一点食欲,也睡不着。 我把门轻轻掩上。 抱着女儿走了。 我们回了家,那一夜,我依然不断的做恶梦,梦里很多的血。 是不是我曾经经历过那些血,所以,连我的梦里都充满了血? 血淋淋的梦。 次日,财经报,娱乐报头版头条都刊登了《楚氏集团新添三位新成员》特大喜讯,人们争相传阅,奔走相告,一时间全城老少都在传递着这个大好消息。 指柔醒来那天是黄昏。 很累,感觉自己睡了一个长长的觉。清醒的刹那,肚皮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她看到楚晋伏在病床上睡着了,伸了伸手往他头上摸去。他身体动了一下,然后猛然抬起头来。 他惊喜地说:“指柔,你醒了?” 指柔虚弱的笑了笑,把手放在他手心:“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生了个三胞胎,你告诉我,我的梦会不会成为现实?” “指柔。你好伟大!”楚晋双手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深情的一吻,感动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真的………我只能说,谢谢你,指柔!辛苦了!” 指柔说:“楚晋,你不要这样自责。怀孕生子是上苍赋予女人的权利,也是女人的骄傲。” 楚晋说:“我知道,可是我却不能感受你的疼痛,生孩子那一刻,我却只能看着你疼,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指柔,抱着你送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发誓,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只要你为我疼这一次,以后绝不会让你再疼了。” 指柔笑。 他把她的手放了下来,用手将她额前的短发轻轻拨开,“你一定饿了。我去把鸡粥端来。医生说这几天,你吃流质比较好。” 他熬了粥,鸡肉剁碎,香喷喷,老远就能闻见香气。 指柔吃了一小碗,还想吃,楚晋很开心,再去盛。 吃完饭他们聊起孩子,楚晋说:“再过不久,就能看到孩子了。”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为孩子取好名字,趁着这点时间,努力的为孩子想名。 夜色降临,我独坐窗前喝咖啡,女儿在弹钢琴,那优美的旋律飘荡在身边,给屋里增添了一丝温馨。 知道向小姐已经醒来,去不能去看她。其实我想去看望她,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抱着女儿去,名义上是女儿想念她,女儿想见她。 但最终,我没有这样做。 因为每次见了向小姐,都说不上来的失落,心痛。 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应该。 我回到书房,摊开设计图,这是一款由我亲自设计的珠宝。我也说不清什么源由,为什么突发奇想,想要亲自做一回设计师。在我的保险柜里藏着两颗钻胚,它是南非顶极钻,很大。我想用它们来制作一系列珠宝,问世后,一定会成为珠宝界的传说 我暂定名为:“风云传说。”因为跟我的创意理念很吻合。 后来的日子,我整天整夜都把心思扑在我的作品上,为了打制一款史无前例的“传说”,我简直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我在想像着,这些珠宝戴在她的脖子会是多么漂亮,多么绚丽,我的嘴角轻扬,我仿佛已经看到她戴着我设计的珠宝,行走在阳光中,接受人们惊艳的注目视。 指柔,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7 些了。不管有没有把你忘记,我都想为你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不是很重要,不是非做不可,可对我来说,非常具有意义。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一件事。 正文 番外,伟大的母爱(四) 女儿在房间睡着了。 我依旧失眠。 我在这段时间去了一趟香港,林如墨告诉我,那是我第二个故乡。 我以为我也不会再记得什么,就在林如墨陪我走进那栋宅子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迷茫和害怕。 深水湾的富人区。* 屋子满是灰尘,结满了灰灰细细的蛛网,好像许久都没有人来打扫了。这儿是私人领地,却没有一丝人气。 我站在一个房间,闻到了迷惘的药味。 似乎曾经有一个人长年以药为生。 家具上都蒙了一层灰,被东西盖着,我站在窗前,望着庭院,呆呆的出神。 从前,我好像来过这里,我记得来过的。 林如墨从身后走来说:“你有个姑姑,很美丽的姑姑。你还记得么?” 我只笑:“你是不是追过我姑姑?” 林如墨看着我玩世不恭的样子,摇头叹息:“李明远,我真的还是不能相信,你会忘记这一切。你的生命中有太多太多不能忘记的东西,它们都已经在你的心里深刻的划下一条一条痕迹。” 我还是笑:“我是真的记不起了,如墨。你跟我说得再多,再详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李明远是真的忘记了。” 从沉入海的那一刹那,李明远就不存在了。活着的不是李明远,而是另一条有着李明远躯壳的生命,失去灵魂的生命。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当生命失去灵魂还剩下什么?只剩下了孤独和寂寞,当生命失去灵魂还剩下什么?只剩下了无边的无边的空白。 我去了兰桂坊,走在那充斥着金发碧眼洋人出没的地方,忽然看到阿虫的画,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脑海深处一闪而过。我,走进了那一家画店。 “李先生。”有人迎上来,认出我。 我却迟疑地看着他,我想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可是我却装作,很熟识的点了一下头,我说:“你好。也许我在多年前,遗忘了一幅在你这儿?现在我有空过来取了,你可以把画给我吗?” 那人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是的,多年前是有过一幅画,你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们要最好的颜料。画却已经交给你了,李先生。” 我哦了一声,礼貌的谢过,走出那间店,一个人游荡在大街。 林如墨把我送到香港后,就回城了。我在这儿逗留了几天,却不敢住在那栋缺失人烟的别墅里。 我在香格里拉酒店要了一个套房,用座机给慕名打电话:“爸爸明天就回去,你要乖。” “爸爸,我好想你哦。”女儿的声音和笑容清甜迷人,“你快些回来哦,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妈咪,妈咪给我生的小弟弟,好可爱好可爱哦。昨天我和婶婶去看到了,我有三个弟弟了。” 我说:“好,爸爸明天就回去,回去和你一起去看妈咪,去看三个弟弟。” 我最后说:“爸爸也好想慕名。”然后,又吩咐保姆注意事项,才挂上了电话,去浴室冲凉。 回城的时候,是林如墨驾车来接我。他一直问我:“想起了什么,记起了什么?” 我却只摇头不语。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林如墨对帮我恢复记忆这件事这么感兴趣?我恢复记忆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指柔还在月子房里住着,孩子已经脱离危险期,可以与母亲在一起。 护理工悉心照料这三个王子般的小朋友,他们吃最好的奶粉,用最好的尿片,穿最柔软的婴儿服。 三胞胎的名字分别为“楚云”、“楚传”、“楚说”。 楚晋和指柔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把孩子的名字给想出来了。其实要说这三个名字实在很简单,也没什么重大的意义。而楚晋和指柔却认为,孩子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像一个传说。至于那个最大的叫楚云,是顺着楚风的名字,风云这个词组取的。 楚晋为了那三个孩子忙得焦头烂额的,成夜成夜的睡不好觉,那三个宝宝闹得厉害,虽然有护理工,可是自家的孩子还是自己心疼。指柔产后一直没有奶水,吃什么补什么,都不见下奶。后来放弃了。她其实是很想母乳喂养,因为吃母乳的孩子跟吃牛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但是催奶的东西吃了一大堆,自己肥得像什么似的,硬不是见一滴奶。 她很急,天天去挤,挤也挤不出。有时候楚晋看见了,为她的行为感到好笑:“别挤了。没有就算了。吃牛奶也一样能长大的。” “那不一样的。”指柔掀起上衣又去挤。 她的乳,其实不见得有多大,怀孕的时候,也没见第二次发育过。别的女人,怀孕的时候就能胀奶,她生产后,却没这现象。看着宝宝没奶吃,能不急吗? 虽然母乳喂养会导致身材走形,可是女人一生中又能生几个孩子呢?喂奶那一刻的母子情,远胜过于冰冷的牛奶。 “我明天再问问,可有什么偏方。”楚晋走去,将她衣服拉下来盖住白白的胸,“不要硬挤,挤不出来的。” 指柔唉了一口气:“为什么就没有奶呢?” 诗琴来看她,在门口就高声大叫:“小云!小传!小说!” 足千里推了推她胳膊:“别吵孩子睡觉。” 那时候,孩子刚睡着,楚晋想休息一会儿,刚闭上眼,他们就来了。只得出去迎客。 诗琴跑进房间来,看到指柔半躺在床头,苦恼的皱眉,连忙上前问:“为什么事发愁?生个三胞胎,怎么不见你一点笑容?” 指柔一脸的忧郁:“没奶水……” “哎哟。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没奶水吗?”诗琴似乎有办法,凑上她耳边,悄悄的说:“不要紧,我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指柔抓着她胳膊,忙不迭的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我急死了,真的快急死了。” 诗琴想了想:“多吃猪蹄,不就可以了?” “我这几天都在吃猪蹄,吃得都想吐了。”指柔一听猪蹄两字,连忙别开脸去,是真的有恶心的感觉。好腻的东西。楚晋那天给她端过来,她还差点吐了。 “不是,肯定是你烹饪的方法不对。还有加的料不足。”诗琴说,“多放吃甜酒,红糖水啊。试试看嘛。”指柔说:“那要是试了没有呢?我都吃怕了。再吃一回猪蹄,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敢再碰猪肉了。” “唉……”诗琴古怪的叹气,“谁让你们那个啥,做得太多了……” “啥?啥做得太多了?”诗琴说的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指柔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诗琴扑在耳边,吃吃的笑:“我的大小姐,你们爱爱的时候,楚先生是不是一直抱着你那咪咪吃个不停,所以不就……大人吃了,小孩子就没得吃了?” “噗!”指柔笑出一声,又赶紧忍住,怕牵动伤口。剖腹产七天后拆了线,疼痛渐渐消失了,可是这声大笑震得她伤口快要爆开似的。 “诗琴,你正经点。”指柔满脸通红,却神情严肃的说:“别开玩笑了。” 诗琴往床边一坐,那床柔软得立即陷下去,她差点惊叫起来:“这什么床,这么舒服?” 细心观摩了一下,她啧啧有声:“芬迪啊。你家楚晋真舍得下血本,买这么好的床,让你睡。” 指柔看着楚晋走了进来,他轻松的笑着对诗琴说:“我在外边听到指柔笑声,耳根发烫,所以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人讲我坏话了?” 诗琴说:“楚先生也怕别人讲坏话吗?” 楚晋笑:“不是怕,是非常怕。”他温柔的凝视着指柔,“怕指柔说我不好,说我做得不好,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指柔微笑的低下头。 诗琴说:“楚先生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像楚先生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了,所以不要太过份要求自己。你看,像足千里那样,就是缺点多多的,他还不改,每次一说他,就和我吵。我们不吵个天翻地覆,那一晚是别想安生的。” 楚晋给指柔端来一杯水:“那正是你们的优点。” 指柔接过话就说:“是啊。每个人的缺点,其实也正是他的优点。像你们那样,比较生动。我们有时候也很生动的。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相爱,吵吵闹闹,也是快乐的。” 她看诗琴没有答话,便问:“诗琴,你不快乐吗?”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看到门外的足千里,他好像正从门口的方向看过来,连忙把头摇了摇,说:“不是不快乐的。是有时候,太快乐了,会觉得,有些事情不太真实,总觉得把握不住。小足其实挺好的。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顺着我。” “好到无可挑剔了?”指柔喝着水问。 诗琴一笑:“没有人,可以好到无可挑剔的。指柔。”她见楚晋在房间,然后把话说远,就退了出去,在客厅里和足千里不知谈论着什么,两人声音时高时低,时尖时细,听着不觉得吵,反而很有节奏感,很活跃。 没有人,可以好到无可挑剔? 有的吧。指柔看着楚晋,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揽着她肩膀,叹息:“柔柔,我觉得我这一生真圆满。” 指柔说:“这就圆满了吗?” 他轻轻揉着她的发丝:“我从来要求不多。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你看,我拥有了你,而你又给我生了三个小宝贝,我有妻有子,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那我想,再生个女儿呢?”指柔倒在他肩膀上,一脸憧憬的笑:“我们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不知道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我听说,当然也是有人调查过的,如果母亲是美女,生女儿的机会就会多一些。但是为什么,我却给你生了男孩,而不是女孩?难道我不是一个美女?” 她半开玩笑的看着楚晋,他柔情万千的凝着她:“我的柔柔不美,还有谁比你更美?在我心目中,全世界只有一个美女,那就是你。我的指柔。”他抱住她的肩,她依赖的偎着这厚实的胸膛。 在她心目中,又何尝不是? 全世界只有一个帅哥,那就是他,她的楚晋。 孩子又在外边闹了,不知道是做了梦,还是饿了,哇哇大哭起来。诗琴和足千里两人急得团团转,抱也不会抱,直害怕孩子的身体从手指间滑下去。护理工进来,楚晋也赶去了。他一会抱这个哄,一会抱那个哄,刚把老二哄好,老三又哭了。哄得了这个,哄不了那个。 当奶爸,难,当一个双胞胎的奶爸,更难,当一个多胞胎的奶爸,难上难。 指柔在月子房住了三个月。 别人满月只需要三十天,而她,却整整用了一百天。楚晋说,为了身体好,女人月子坐长一点比较好。三十天太短了,身体只恢复了基本,还没有完全好起来。 三个月过后,宝宝长胖了,指柔也白白胖胖的,而楚晋,却是瘦了。 他们都说,坐月子期间,女人胖了,男人也会跟着胖的。其实不然呢,如果那个男人一心扑在孩子和母亲身上,连觉都睡不好,哪来还能胖得起来呢。 就像楚晋,三个月当中,几乎每个晚上,都没能睡上一个囫囵觉。许多时候,他刚合上眼,孩子就闹了,他立即一跃而起,抱着孩子哄半天。然后白天,又为她的一日三餐操劳。杀鸡宰鱼都是他亲自动手。 所以,他瘦下整整一大圈,而那精神,却是特别的好。 眉梢上的喜悦浓浓的,如他的眉毛一样浓密。 我来到月子房的时候,孩子正在哭闹,楚晋一手抱一个,身边的摇篮里还躺了一个,那情景,很是让人震惊。 我说:“楚先生。” 楚晋朝门口看过来,发现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8 了我,点头礼貌的道:“嗯,请进。” 我把慕名也带了进来,“我今天带慕名来看她妈咪。” “指柔,楚楚来了。”楚晋赶紧将孩子交给护理工,然后去抱女儿,女儿飞快的扑进去。 “楚爸爸,楚爸爸。”我女儿攀着楚晋的脖子说:“我过两天,要和爸爸去美国了。” “去美国?”楚晋微微吃了一惊,抱着女儿看着我。 我站在那里,把情况的说给他听:“有一家子公司要在美国成立,我打算先带女儿过去,适合环境。” 指柔走出来说:“不行!你去可以,孩子给我留下。”那是她的女儿,去了美国,她就再也见不到了,所以,听到这个事的第一时间内就是,毫不犹豫的阻止。 “我并不想把慕名带走。”我觉得自己有点赌气,虽然我声音听起来是那样平静:“可是,慕名选择了我,我必须得把她带走,带在身边。” 楚晋看着指柔,又看看我,最后问女儿:“楚楚,你愿意跟爸爸去美国吗?” 我女儿很小声的说:“嗯,我愿意。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楚爸爸呢?”楚晋很着急的问:“楚楚,是不是不要楚爸爸了?” 我紧张的看着女儿,她笑着说:“不是的,楚爸爸的,我会想你的。可是我爸爸只有一个人,楚爸爸和妈咪,有两个人,还有三个好小好小的弟弟。爸爸只有我一个,所以,我要跟爸爸走的。” 指柔似乎想跟女儿说点什么,却盯着我,然后转身,慢慢回了房间,将门关上了。好久时间,她都没有出来,楚晋只是抱着女儿,我们都没说话,沉默着。那三个爱闹的小家伙,也不哭不闹了。 我感觉窒息,渐渐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绞扭着我大脑,我的心脏。 我担心的,紧张的,激动的盯着门,良久,门突然打开了,指柔冲出来,就将女儿从楚晋怀里拉过 去,抱进了房间,把门一关:“我不能让楚楚跟你走!” “妈咪!”女儿在房间里哭了。 我心揪痛。 “妈咪,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离开妈咪的,爸爸说了,他有事情要去美国,等爸爸做完事,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妈咪,你不要哭了,妈咪,妈咪,妈咪。” 我听见向小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低,她似乎在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但还是哭了。她其实知道,我这一走,永远不再回来。我会选择定居美国。 是的,定居。 不是旅游,是移民。 我们不久就会拿到绿卡,然后又拿到美国永久性居民证,一生一世,都会在异国他乡,永不再回。死了,也不会回来。 公司这边的事,有董事会新任的总经理在,他会好好的管理李氏。 而我,只需要呆在美国就好。我,还有我的女儿,从此会成为美国公民。 我不想以这个方式和他们说道别,原本,我是想不辞而别,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做得那么绝。加之,女儿也想来看楚爸爸最后一眼,所以,我才带女儿来了。 对不起,指柔! 我又让你伤心了。 我其实不想让让你伤心的。 楚晋说:“李明远,你再考虑清楚。有没有这个必要?” 我点头说:“我是非走不可的。”否则,我留下来,我天天失落,我天天失魂落魄? 楚晋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我却坐下来了。 楚晋看了我良久,也在我身边坐来,我们并肩坐着,相互望着前方的玻璃窗。 他说:“可以晚几天再走吗?孩子马上就满百岁了。” 我很机械的说:“可以等到那一天的。” 楚晋转头看着那关闭的房间门,轻声地说:“指柔产后,有轻微的忧郁症。你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刻来,让她伤心的。你怎么不多等几天?” 我沉默了下来。我万万没有想到,我选择了这样一个不适合的时间,让女儿离开她。 我决定晚几天再走,我站了起来,冲着门喊:“慕名,你要不要跟爸爸回去?爸爸要回去了。” “爸爸,你等等我。”女儿的声音在门里响起,门却始终不见打开。 指柔的声音很尖利:“我不会让她跟你走了。以后也不会再让她跟你走了。李明远,要走,你一个人走。要去哪里,你一个人去,别把我孩子也带走。” “妈咪,爸爸要走了。”我女儿又哭了,抽抽咽咽的说:“妈咪,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楚晋也过来相劝:“指柔。”他轻叩门,“把门打开,好吗?你先出来,不要吓着孩子了。” 那门还是关得紧紧的。 只有声音传出来:“我没吓着孩子。我是孩子妈咪,我怎么就吓着孩子了?” 啊。。。。。。。。。。。。。。。 正文 番外,伟大的母爱(五) 我用力的敲了几下门,然后,对着没有反应的门说:“那行,我不要孩子了,我一个人走。你带着她吧。”说完,我转身就走了,没有停留。我听见女儿的哭声,以及撕心裂肺喊着爸爸,爸爸,爸爸,不要走,不要走。 我能不走么?* 我的眼泪在走出大门那一刻,汹涌的流个不停,流个不停。我原来是舍不得这个地方,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却要走。舍不得,却要走。我越是舍不得,我越是想要放手。这并不是我,是不是?这并不是我。不!也许我从来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不!不是,这不是我,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以前那个李明远了,我现在只是空有一副李明远的躯壳,躯壳而已。 我的灵魂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我狠狠甩了一下头,想把眼睛里的水甩去,它们还在不停的流,流得我满脸湿淋淋的。我干什么要这么悲伤?这么难受?这么懦弱?动不动就想流泪?也不看场合。 女儿没有跟上来,指柔没有让她跟上来,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渐渐在我身后消失。我的世界渐渐无声。 我的脚步,却不停留的走。 我会走的。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带着女儿两个人,我始终都会走的。 终有一个地方,是我永远的归宿。 指柔,你应该明白,我下了决心,从来就不轻易改变。也不会为你而改变。如果我曾经为你改变过,那么我们现在一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而不是你已为人妻,我却孑然一身。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我这个人,特别冷血!决定了一件事,不管等待我的后果是什么,不管结局有多么残酷,我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该做就做,该走该走。从来不会为谁而动摇,而改变。从前我很爱你,现在我依然爱,但是不能因为爱情,我就违背自己的意愿。 指柔,我混蛋! 从前我们在一起,我也许做过许多混蛋才做的事,也许我就是一个混蛋,可是这一次,我的决定,不是一个混蛋的决定。 指柔,你为何不懂?我走,你才会幸福。女儿与你分离,不过是暂时的痛苦,却可以换取你一生的幸福,我为何不走? 我们这样的关系很乱,很乱了。知道么?指柔。我每周把女儿送去,每周都能见到你,你笑吟吟的看着我,手里挽着另一个男人,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痛?可是我却笑着,面对你们,面对你们恩受的举止。 我再次甩了一下脑袋,已经走出医院。阳光明媚,春天花开,白云白得像雪一样,我恍惚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去台湾看槭叶……时间对上了,还能看到美丽的雪……” 三月,冰雪消融,台湾的雪也开始化了,槭叶再红,还待来年。 我赶不上那个季节,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早已经把你曾说过的话忘了。 那时我恍惚在住院,而你,只是说出那些话安慰我而已。你已经忘了,你曾对我说过什么了。我也早就忘了,今天之所以恍惚的忆起,是因为我即将远离这座城市,不甘心的,不罢休的,残存的意识突然为我推开了一扇记忆的小窗。那些过往如黑白的胶卷,一片一片放映出来……片断里都是你的脸,正面、侧面、转身、回首,都是你,都是指柔。 指柔,指柔,指柔。 我的眼睛闭了下,突然间,刺耳的,尖利的车笛穿透耳膜,有人在粗声大骂:“找死啊你?” 我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过马路,许多的车辆在我腿边嘎然而止,而我,竟有些迷茫。 谁敢咒骂我找死?!我怒气腾的上升了!右手飞快的伸进车窗内拨掉他的车钥匙,接着用力扳开车门,继而将那个司机从驾驶座上扯下来。 我挥出一拳头,照着他脑门直直打下去。 我打了人,交通秩序混乱了,交警严肃的走来,向我敬礼,然后伸出手看了看,摘下戴着的白色手套与我相握。 “对不起,李先生。请你跟我们回去作个笔录。” 然后将我请走了。 我和那个被打的司机都被请到了局子里。 一杯茶,一个笔录,差不多二十分钟,交警认真记录下来行人交通违法行为,然后,将报告从桌面上移过来说:“先在这上面签个字。” 我看其中有一项列出罚款的数额,落笔的时候,迟疑了片刻。 罚款,当然就要交罚金。我没有现金,我只有金卡。我说:“可不可以唰卡?” 我掏出一张卡来,警察叔叔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警察局是超市,还是大型卖场?” 当然都不是,我被问得无语。 那个司机罚了款就走了,警察叔叔看着我,又说:“我们有指纹的机器,你要不要试试?” 也就是说没有刷卡机,只有刷指纹的机器。 我笑了笑,警察叔叔是在跟我开玩笑。 见我只笑,很久没有反应,对方又亲切的提醒道:“李先生,你可以打电话联系下属。” 我在心里哦了一声,想掏手机,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也许电话在揪人打的时候,掉在地上了吧。现在怎么办?只能用警察的座机,求助于人。 我先是打给林如墨,关机。那小子,好端端的关什么机?难道又在玩女人?只有在泡妞的时候,他才关机的。 那还会有谁,可以帮我交罚金? 除了林如墨,我又还能联系到谁呢? 集团里我有秘书有保镖,随便喊一个也都可以,可我现处警局,不想给下属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想想我这个董事长都犯法,那以后他们会以什么眼光来看待我? 还有谁? 言小英?想都别想她。 我揉了一下眼睛,虽然不喜欢她过来,但是此时此刻,我更不愿意让指柔和楚先生担心。所以,我别无可选。 我拿起听筒,拨下最后一个数字,指尖却从那个6字上退回。我决定还是等等,等到林如墨手机开机。我不想让言小英过来,把我赎回去。 天渐渐黑了下去,华灯初上。 我蹲在警局和警员们聊天,我们聊股票,聊期货,聊外汇,几位大男人端着茶,聚精会神倾听我的叙述,并不时配合我充满感情的肢体语言而点头,同意并肯定我对全球市场的看法。 我谈吐文雅,举止文明,和这一群人民的公仆聊得很开心。尽管我是交通违法人员,他们是国家公务员,但对我他们神情还是挺尊敬的。 将我带到警局,他们是公务在身,他们是在执行公务。交通规则,每个公民都要遵守,不能因为我有钱,有势,而对我网开一面。违法的事,是要按规矩来办的,我理解。 可是他们却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晚了,却没有一个人来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39 赎我? 那个将我从街上带进警局的警察叔叔说:“李先生,我是用下班的时候在陪你。如果九点钟,还没有人来赎你,今晚暂且委屈你,在看守所留宿一晚。”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再打林如墨手机,关机依旧! 我不知道,林如墨那边正闹矛盾,莫言在家里发脾气了,摔脸子给他看。 “我说不吃就不吃,不管你做什么,我就不吃。”怀孕的人有时候是很小气的。莫言清楚,她即使把碗全都摔了,林如墨也不敢对她动手的。 他们今天吵了一架,生了一天的气,事情很严重,但其实又很简单。林如墨躲在衣帽间,打开盒子,抚着那条领带失神,她进来喊她下去吃饭,他好似没听见一样,恍恍惚惚的。 上次为了领带林如墨对她又吼又推她那件事,莫言犹记在心,这次她就不打算那么轻易的原谅他了。再普通的女人,怀了孕就是女王。 林如墨藏好盒子,下楼的时候,就见莫言一言不发,前去问:“什么事?你脸色这么难看?” 莫言狠瞪了他一眼:“什么事问你自己,我从来不无中生事。” “我又怎么了?”林如墨这几天表现不太佳,失魂落魄的,也许是陪李明远去了一趟香港。 他一直很想很想帮他恢复记忆,他不想让李明远活在缺失的一角。要说,他有什么目的,那就是,他想看到以前那个李明远。虽然现在的李明远,也挺好的,但是看着他总是心酸。 迷茫,迟顿,像个孩子一样,有时失魂落魄,有时候连思想都不成熟。 以前的李明远多好啊,淡淡的冷,漠然的表情,但精神十足。 那是林如墨认识的李明远,那才是李明远。 所以,他想尽办法,还原一个真实的李明远。 刚才触到那条领带,他就在想,也许这个对恢复他记忆有所帮助 不料,被莫言撞见了。 莫言冷冰冰的说:“你没怎么了,我敢说你怎么了吗?我有这个胆吗?” 林如墨低头瞪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什么你就快说,别跟我打哑谜。” “你没有耐性是不是?在我面前,你有点耐性没有?”莫言冷笑一声:“你这个态度,我还敢说什么吗?” 莫言有严重的危机感,林如墨从未说过他爱她,从未,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她起身,站在他面前说:“你有无数条领带,你想系哪一条就系哪一条,在你的眼里,女人如领带。” 林如墨肩膀微微震了一下。 她挺着肚子,冷艳的笑:“我于你,也不过是一条领带而已,无足轻重。你想系就系,不想系,便弃之如敝履。我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在你的心里,我能挤占的角落有多少?我也不想自讨无趣,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就离婚吧。” 她说完,就转身,林如墨只能看着她背影,“长期以往下去,你以为那个角落不会扩大化吗?莫言。”他很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莫言,你在害怕什么?既然跟着我,你就要相信我。女人如领带?说的什么鬼话?” “心里没有什么鬼,就不会认为我说的是鬼话。”莫言依然很坚定的背对着他,“如果不是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我们在一起的概率又有多少?” 林如墨无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嗯。你以为,我和你结婚,是为了孩子?或者,换句话说,你嫁给我,也不过是因为你怀上了我的孩子?如果你没有怀上我的孩子,那么我向你求婚,你也不会答应?莫言,你那话太伤人。”林如墨说着,很悲哀的笑:“我没有资格向你求婚,我不配和你结婚,对不对?你可以陪我上床,你却不能和我结婚,对不对?” 莫言依然没有回头看他,肚子里孩子狠狠的踢了她一下。疼痛蔓延开去。 “好!我不配你了,生完孩子,你就走吧!走得远远的!”林如墨话才说完,便知完了。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导火索,一下子点燃了莫言的怒火。 她猛然转过头,一言不发,直奔厨房,啪的一下,摔坏了一只碗。 那尖锐的破碎声,刀尖似的割在林如墨心尖。 他本来也满腔怒火,可是他却看到她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而且脸还那么瘦,别人老婆怀孕养得白白胖胖的,只她,越来越瘦,仿佛吃下去的营养全都被无用的消化掉了。 他如果还是男人,就算有火,有天大的火,都不能在这一刻再和她吵。 目前所要做的,就是熄火。 他克制自己,走进厨房,扶着莫言肩膀,柔和的问:“是不是饿了,饿得连我家的碗都摔了?对不起,我马上叫保姆给你做饭。”想了想又说:“还是我自己来动手,你最喜欢吃的那个牛肉汉堡,生菜要放两片,火腿一只。”他一面拉开雪柜找村料,一面说着。 摔了一只碗的莫言,理直气壮,继续与他僵持:“我说不吃就不吃,不管你做什么,我就不吃。” 她把话说绝了,没有后路可退的林如墨,强硬压抑的怒火,噌地上来了。 “行!不吃就不吃!”林如墨拿起锅子,哐的重重一摔,摔在地上。强大的惯性使那锅子摇晃了几下,才渐渐停下来。 莫言冷哼一声说:“我出去了。” “你敢出去!”林如墨撩开衣角,双手插在裤袋,瞪视着她,“没我的允许,你敢出去!” 莫言冷冷的笑:“我出去散步。” 林如墨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又跟了过去,他没说我陪你,莫言却冷冰冰的说:“不用你陪。我走不远,就在花园里。” 林如墨叫上几个工人在后面紧紧跟着她,而他,则惩罚自己在厨房里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刚洗过手,林母就打电话来问:“墨墨,你和言言还好吗?” “我们很好,谢谢妈咪。”林如墨在父母面前向来很乖,聊了几句,然后就笑眯眯挂了电话。林母的意思是过几天,搬来与他们同住,也好照顾莫言。老人盼子心切,林如墨当然能够理解。只是莫言那冷冰冰的态度,似乎谁总是欠了她似的,这样下去母亲来了,又要如何跟她相处? 林如墨搓了一下手掌,整理好餐桌,想去花园叫莫言回来吃饭,又想着她衣衫单薄,上楼去拿了一条披肩准备给她送去,手机躺在床头柜上,已经没电了,一天里也忘了充电。 他充电的时候,开了手机,恰巧在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 看了一下,是陌生号码, 他接电话的时候,莫言已经从花园散步回来了,他下楼的时候,莫言已经从大门进来了。 林如墨手上还拿着一条紫色的披肩,就这样匆匆出了门,莫言没问他去哪里,擦过她肩膀的瞬间,林如墨焦急的说:“我出去有点事,饭已经做好了, 你自己吃,晚上别等我了。” 莫言怔怔的看着他离去,匆匆忙忙,约会女人吧。 也是,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碰过她了。她以为,他是怕碰伤宝宝,可谁知道呢,也许他对自己厌倦了吧。她当初征服他,靠的不就是床上功夫吗?现在她不方便了,那他会不会就到外边找方便? 已近九点了。 我在警局等到九点,终于把林如墨等来了。 “你被关了一天?”那小子不相信的问我。 我笑着点头:“我在这里玩了一天。” “蹲局子的滋味好受吗?”他拍我的肩膀,然后,从钱夹里掏出罚金,签了字。我总算被人赎回去了。走出警局,我不胜感慨,堂堂李氏总裁在警局呆了一天,竟然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来赎。 我深吸了一口外边新鲜的空气。自由万岁。 林如墨和我勾肩搭背的说话:“吃饭去吧。你也饿一天了吧?”他大力拍拍我的肚子,“饿扁了吧。” 我觉得他望着我眼睛很深情,全身都禁不住哆嗦起来。这小子,我估计看莫言的眼神,也没这么深情过。 我想推开他,他把我搂得更紧:“李同学,我们去吃意大利面。” “我不想吃面。”我说,“我想喝酒。” 其实我在警局吃过饭了,他们并没有关押我,只是请我去坐了一天,聊天喝茶。我又没有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在街头打了一个司机,扰乱交通秩序。 最后林如墨还是带我去了酒吧。 两杯轩尼诗,我浅尝着,坐在吧台的凳子上,两只修长的腿放在支架上。有人在唱歌,歌声很轻,很柔,这个酒吧的气氛很好,格调高雅,灯光淡淡的呈紫色。 我抿着酒,听歌。 林如墨说:“你以前经常来酒吧,还记得吗?” 我摇头:“不记得了。” 他依然不相信的问:“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含笑不语。这时候,有两位衣着性感,涂脂抹粉,几乎坦胸露背的女人,靡笑着靠近我,嗲声嗲气的说:“先生,你寂寞吗?” 我看了一眼林如墨,“这位先生,他比我更寂寞,你陪他去。”伸手厌恶的将此女推开去,我放在支架上的双腿,也伸展,放在地上。我个子高,所以屈着腿放在支架上难受。 两个女人见我们没有兴趣,识趣的走了,还朝我们暧昧的一笑。 林如墨低头喝酒,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我移民美国的事情,还没有跟林如墨说起。当我缓缓的说出,我的想法时。林如墨十分错愕地瞪着我。他甩出一句话说:“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不想留在此处。 林如墨以自己为例,苦口婆心的劝说:“你看,我从小在美国长大,我还是忘不了祖国,你倒好,你还赶着出国?不出一年,你就待不住,肯定要回来。” 我苦笑:“我不会打算回来了,除非集团有重大的会议。” “谢谢你请我喝酒。”我喝完那杯酒,拍拍他肩头,“我走了,如墨,有时间记得想我。” 我没有付账,林如墨会付的,他请客。 走出那间酒吧,我迷茫的望着街头,斑斓的色彩在眼前蔓延开去,我置身这样五光十色的城市,两眼花白,有迷路的感觉。这座城市越是黑夜,越能体现出其魅力。 我往前走,没有停留,如果今夜女儿没有回来,我想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没关系,我可以不要女儿,一个人走。许多年前,我放弃了女儿,许多年后,那就再放弃一次吧。有生之年,还能和女儿相处一段时间,我已经很很满足,很感动了。 我回到家里,开始收拾行李,其实我要带走的东西不多,这里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去了美国,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我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不能让自己停止,否则,我对女儿的思念,就从这一刻开始,永无止境。 慕名,爸爸走了之后,你要听妈咪的话。慕名,爸爸走了之后,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打一通电话给你。慕名,爸爸的好孩子,你要乖,乖乖的长大。 十八年后,爸爸或许会再回来,到那时候,我的慕名,是不是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十八年后,爸爸要看到你,快乐的谈恋爱…… 深夜里,我一个人喝酒,地上躺了很多的酒瓶,电视在开着。 然后我听见门铃响,很清脆的一声。 我一跃而起,转身去开门。 我看到女儿站在门外,咬着手指,怯怯的说:“爸爸,妈咪说,让我回来,和你在一起。” “慕名。”我又惊又喜,一把将女儿抱起,抱在怀里紧紧的。 我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里,我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许多话哽在喉咙想说也说不出来。 我用最快的时间,冲上走廊,看到楚晋走进电梯里,我大喊着:“楚先生,请留步!”然而等我跑到电梯面前时,两门轻轻关闭,轻轻的,轻轻的。楚晋的面庞,带着一抹笑容,在两门之间最后一丝缝隙中,若隐若现。 女儿指着已经关闭的电梯说:“爸爸,楚爸爸已经走了。你要不要追?我帮你按电梯键,好不好?” 我把脸贴在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0 女儿脸庞上,内心深处强烈地迸发出失而复得的激动,我说:“不追了。楚爸爸把你送回来,没有进门,就代表,他不想在此多停留。” “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妈咪哭了。而且,而且。”女儿似乎很难受,抿着手指甲,不安的说,“妈咪还和楚爸爸吵架了。他们,吵得很凶。我看到三个小弟弟都哭了……妈咪也哭了,我也哭了。还有,楚爸爸也哭了。”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一) 楚晋哭了?我很惊愕的望着女儿。我无法去想像,楚先生泪流满面的情形。 是的,楚晋哭了,泪流满面,所以才不敢面对李明远,而是只把楚楚放在他家门口,躲在一边,在看到李明远出来抱着女儿的时候,就转身走了。* 医院那边的月子房。 指柔仍在哭,没有人可以劝得了她,楚晋坐在她身边,揽着她,陪尽了好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开口就是要她的女儿,要他赔她的女儿。 他们刚才争执过,楚晋言辞激烈,神情严厉,相当的让人觉得恐怖。和许多产妇一样,指柔患了产后忧郁症,经常患得患失,情绪不好,脾气暴燥,只有人顺着她就好,稍有不顺心,她就哭闹。 刚才又为了楚楚,她和楚晋大吵一架,现在哭到不能自已。 楚晋叹气:“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指柔沙哑的嗓音还带着哭腔:“还我女儿。” 楚晋又是叹气。 指柔嚷嚷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楚楚给他了。我也不让你告诉他,他还有个女儿。为什么我做的好事情,到头来会害了自己?他要去美国,他自己一个人去好了,凭什么要带走我的楚楚?我不允许,我就不允许。” “唉。”楚晋还是叹气:“指柔,你还有小云,小传,小说呢。” “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指柔蒙在被子,躲里头哭,哭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幸好已经过了三个月,这要是在月子里,哭得那样厉害,眼睛会落下毛病怎么办?* 她一哭,她的三个儿子也哭,隔着一道门,两边哭得巨是热闹。楚晋一会儿哄这个,一会儿哄那个,哄来哄去,哄得自己晕头转向,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了墙壁,或是门。 他已经很久没有彻底的放松过,好好的睡上一觉了。浓浓的眉毛下,眼底的疲惫遮也遮不住,以前盼儿子,现在盼来了三个儿子,除了惊喜,就是担心,担心怎么样才能把这三个儿子健健康康的养大,担心怎么样才能让父爱均衡。但是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老婆,指柔小姐,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他轻轻掀开被角,雪白如玉的脸庞,泪痕犹在,哭得太厉害,肩膀还不时的抽搐一下。 楚晋心疼的抚她的皮肤,他深深凝视着她睡容:“指柔,伟大的母亲,我代表宝宝感谢你。” 她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仿佛呓语,又仿佛应景。 楚晋将脸贴上去,轻轻摩挲她的脸,鼻尖擦过她的眼睛,滑下来与她鼻尖相抵,然后轻轻吻住她的唇,她又唔了一声,身子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呼吸,而他却压住她嘴唇。灼热的气流喷洒在她脸上,她感觉痒痒的,麻麻的,她想躲开他的热吻,哪知才挣扎,就被他抓住了双手,在被窝里他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腕抓得很紧,楚晋喘息着,恳求的说:“柔柔,给我。” 她含糊的说:“不给……我还没好。” 楚晋喘了口气,低低的笑:“三个月了,还没好?可怜可怜我吧,老婆。我快憋死了。” 从她怀孕那一天起,他就没敢去碰她,怕碰坏了他的小宝贝。这么长时间,不近女色,楚晋早就忍耐不住了。可是为了她好,得强行忍住自己的需要。她不知道,他每天深夜抱着她香软的身躯,打飞机不知打了多少次。 他贴着她耳根,炙热的呼吸:“我想要你,请你给我……” 手往她胸前摸索过去,大掌覆盖住她的乳,用力的捏了一把,指柔深吸一口气,蓦然睁开眼睛,“儿子在哭,你听!” “不管了,哭也不管了。”楚晋迫不及待脱了她的衣服。 指柔红着眼睛说:“你真不管?” “我现在管不了……”他气喘吁吁的,脸膛红得发亮,嘴唇也好红,一只手游移在她光滑的皮肤上,低俯头吻她唇、颈、胸,绵延而下,一口含住她柔软的乳尖。 “嗯……唔……”久违的愉悦感袭上身体,蔓延开去,扩散到四肢。 当他用力一挺,进入她身体的刹那,体内的紧窄包围得楚晋禁不住长叹一声,生了孩子,还是这么紧,就如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虽然他不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他的第一次。 楚晋开始很有节奏感的,冲刺,冲刺,她在他身下不住的抽搐,抽搐。指柔明显的感受到楚晋过久的压抑,他畅快的泄放,舒服的呻.吟,他给她的每一下都抵达她的深处,她抠紧他双臂,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春水里,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听到楚晋兴奋的吼了一声,他突然一阵颤抖,猛地一个浪头打来,她失魂的尖叫着,好像就快要被大浪冲散,在那快感如潮的波浪中被他抱紧在怀里,夫妻俩在那无尽的浪头里,飘浮,飘浮,一波又一波的飘浮…… 房间里突然响起欢乐的音乐声:“美丽啊,倒映在心房……美丽啊,泪珠挂腮上………” “老婆……”楚晋双手抱紧她,仿佛要把她镶嵌进他骨骼里,整副身体都压在她身上,沉重如山,坚.硬的下巴抵痛了她的肩胛骨。 指柔推了推他,她要呼吸,否则再被他压下去,她会缺氧窒息。 楚晋松开了双手,放在她身侧撑在床上,半支起身体,凝视着她,“终于你不哭了。” 性感的声线,还带着性事欢愉后的暗哑。 指柔满脸红晕,别过脸去,不想说话。楚晋有多爱她,她是清楚的,可是要失去女儿,她会心疼,楚晋也是清楚的。不能因为一件愉快的交合之事,而消除了她的怒气。 楚晋低柔的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楚楚。”一只手将她的脸轻轻扶过来,与自己相对,“看着我,指柔。”她于是看着他,他说:“这样的你,让我害怕。指柔,我常常捉摸不透你。你有时知性,有时任性;有时优雅,有时可爱;有时温柔,有时暴躁。这样的你,我喜欢,不管哪一面的你,我都喜欢你。真的,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我又害怕。” “害怕什么?”指柔抬起眼睛来,有些不解的看他。 楚晋缓缓的一笑:“因为,我捉摸不透你,你太美丽,还有很多的美丽没有挖掘,柔柔,小仙女。” 指柔说:“我老了,又胖了,哪还是什么小仙女啊?” “不,在我心里,你就是小仙女,美丽可爱的小仙女。”楚晋很认真,很严肃的说,“你不老,也不胖,真的,柔柔,你是最美丽的。” 指柔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想到女儿又是一阵叹息。 楚晋看穿了她的心思,将她揽在怀里,吻她的面颊,轻声的说:“乖,别想那么多。楚楚呢,咱们已经还给他了,就让楚楚跟着他,好不好?他是楚楚的爸爸,他有权力带着楚楚去哪里的。指柔,你不要担心,说不定过了一阵子,楚楚就会回来了。而且美国也不远,就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我们事情不多的时候,可以去看望楚楚。指柔,如果楚楚走了,只要你随时想去美国看楚楚,我都会陪着你去。无论我在做什么,我都会放下一切,陪着你去。” 指柔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千真万确里那个真的!”楚晋嘴角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不是蒸的?难道还会是煮的?” 她的心情好些了,阴霾从眼底一点一点消失。 楚晋实在是好,好到无可挑剔。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心里纵有上百个上千个不情愿,可是在楚晋的面前,她的火气也不能再发了。 楚晋抱着她,想引开话题,于是,坏坏的低笑:“柔柔,你怀胎八个月的时候,我都差点买充气娃娃了。” “嗯?”指柔一脸惊讶,“是吗?那有没有买呢?” “没有。”楚晋将脸埋进她颈窝里,深深的呼吸,嗅她皮肤的香气:“有几次走过那些成人用品店,我萌生了想法,可是一想,唉!就算了。” “唉!就算了?”指柔想到楚晋望着成人用品,差点笑出声来,“如果是,啊!就买了?” “嗯……”楚晋将脸埋得更深,痒痒的,在她脖子里含糊的说话:“所以,我不能,啊!只能,唉!” 指柔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你啊,也啊过了!你唉,也唉过了!那么现在,你需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楚晋故意哭丧着脸,又“唉”了一声,接着,再“啊”了一声,继而说:“奶爸啊,苦命的奶爸啊,磨难的时刻又到了。” 指柔也“唉”了一声,再“啊”了一声,然后坐起来拥着被子,笑吟吟说:“去吧,去吧,亲亲的老公。你快去吧。” 楚晋穿好衣服,推开房间的门,两名护理工刚进来,点头恭敬的说:“楚先生。”楚晋礼貌的回礼,转眼去看孩子。刚才孩子在哭,但没哭多久。好像连孩子都知道,他们的妈咪和爸爸在办正经事,哭也没用,所以也乖乖的停止了哭声。 没几天后,三个小公子满一百天,摆喜宴的那天,来了许多人。 楚晋有很多朋友,商界的,政界的,还有其他业界比如保镖公司。 礼花纷纷,贺喜声声,那晚的烟花放了许多,绚丽的烟火仿佛把整个城市的夜空都点亮了。 楚晋不常喝酒,但那天,不知为何,竟然喝醉了。 他在洗手间吐了一堆,指柔抱着老大,老二,老三都躺在婴儿摇篮床中,几个有喂养经验的保姆细心的整理孩子的睡姿。她们说,要经常翻动孩子的头部,否则,长时间保持一个睡姿,会把脑袋睡扁的。 指柔看着楚晋奔进洗手间,忙把老大往保姆手中一放,想跟着过去照顾他,却看到有条人影比她更快,她怔了一下,就闪了出去,沉着脸,从走廊那端绕回喜气洋洋的餐厅。 明亮灯光下,许师傅正端着一杯白酒,在人群里大喊:“楚晋!楚晋!楚晋人呢,酒还没有喝呢。” 进去的是文文,那个小姑娘,她今年就毕业了,念的是名牌财经大学,有文行长作后台,轻松的签入银行。所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爹好,工作就好。 “楚大哥,你怎么样?还好吗?”文文扶着楚晋,门已经被她关上了,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酒店设计完美,洗间就有好几个,大家也不在乎这扇门开不开。 楚晋喝得两眼发红,站都站不稳,他完全没有听清谁在喊她,也没有看清扶着自己的人是谁。这几天指柔都很忧郁,因为自从楚楚离开医院后,就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李明远走了没有,楚晋除了公司,还要照顾她和三个孩子,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过问李明远那边的事情。 而今晚,这么喜庆的场面,李明远却没来。 楚晋倒不希望他能来,可是,他来了,楚楚就来了。他不来,楚楚就不来。他想让指柔高兴,给了李明远电话,他的手机是通的,也接了,但是声音冰冷:“我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的意思,是否暗示今晚就走?他为什么要选择今晚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们结婚这么久,他还能如此轻易主宰指柔的情绪? 啊。。。番外啊所有的,就这几天了,全部完结。。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二) 为什么在他失去记忆了,还能有如此巨大的魔力让他时不时的产生恐慌?难道真的,要他死去,他们的日子才会好过? 他爱指柔,指柔也爱他,他们为爱结合,他们会好一百年的,他时时刻刻告诉自己,楚晋,楚晋,不要多想,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思想一深邃,就会变成魔鬼。难道你要放任魔鬼跑进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1 你身体,啃咬你自己,吞噬你自己吗?* 楚晋扶住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他视线朦胧,望着面前的人儿,醉意迷离的笑:“柔柔,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来……你不要着急,很快就会来,不要着急…………” 文文脸红心跳看着抱着自己腰部的大手,那是楚大哥的手掌,厚实温暖,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味道,即使浓郁的酒气也遮掩不住,反而更醇厚。 她紧张的,喃喃的叫:“楚大哥……我扶你出去吧,来,你小心点。” 楚晋真的喝高了,一下子就把她搂在怀里,双手放在她背后温柔的摩挲:“柔柔,谢谢你……谢谢你跟我在一起,我好高兴。”高兴之余,又有些失意:“你那样美丽,指柔……该拿什么来爱你,我的小仙女………” 文文被他抱得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着,有一股强烈的情愫在她内心深处复杂而纠结,她对楚晋充满了崇拜,不只是对偶像的崇拜,也萌生出一种朦胧的情感,就像少女怀春一样。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诚然,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甚至迷恋,相处时成熟,大气,独处时又有一面冷酷,鹰似的眼光机敏、睿智。还有楚晋那一八八的高个,无论走到哪儿,哪儿都是目光的焦点。很符合她现下的审美观,也很吻合她这个年纪源于种种原因而产生的“恋父”情结。 如果他没有结婚,或者他家庭不和睦,文文也许会毫不犹豫的产生这样的念头,一有机会投入他怀抱里。 可是,她的楚大哥是已婚男士,并且他是那样深爱着向小姐,她不能插.入其中,去做人人唾骂的小三。而且,强烈的道德观也不允许她去破坏他人的家庭。 其实她跟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他会不会一头栽进马桶里。 不过闯入男士洗手间,本身就已经很过份了。 所以文文不能在此多停留,正想要推开楚晋的时候,下一刻,楚晋已经松开手,他虽然还是醉意朦胧状态,可是他嗅觉灵敏度很高,指柔的体香是他这辈子永不能忘记的。 他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哪怕人多杂乱,气味混乱,他都能快速分辨她身上那一抹香味,发丝的味道似清新的桔子,夹杂着芬芳的呼吸,有淡淡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但那香水好像经过她皮肤,渗透体内,一丝一丝,从她呼吸中散发出来的,而不是单一的只从身体散发。 而他现在抱着的这具身躯,没有她的味道,陌生得让他恐惧,他犯罪了?他竟然抱住了别人? 楚晋很粗鲁地说:“滚!” 文文望着他有些狰狞的面孔,傻愣了一下,才恍惚大悟想要离开这儿。 她打开门,外边忽地有人冲了进来,是许师傅,他诧异地看着两人,指着文文,又指着楚晋,惊叫道:“你,你们?!不会吧!” 楚晋嘭的一下阖上门,文文被震得肩膀发抖,再望向门,然后,失魂落魄的顺着走廊走了。 “楚晋!你不会吧?”门内,许师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刚才那个小姑娘不正是文行长的千金吗?前两天还到驾校报了名,跟他学车来着,他看她聪慧好学,挺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做出这种事? 许师傅那惊讶的目光自打进门后,就一直盯着楚晋不放,还有点惋惜:“楚晋!你可不要犯错误啊!你看,你老婆,指柔才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你丫一兴奋,别不是把脑子兴奋坏了?神智也不清了吧?那个文文,就一小姑娘,我说你要有心梅开二度,也不至于这么,这么……” “哎哟!”许师傅话未说完,胸口上就挨了一拳,硬梆梆的拳头击向他,楚晋双眼通红,许师傅抱着腰蹲了下去,脸上是痛苦万分的表情,口内直吸冷气:“楚晋,下手真狠。” “我们根本没干什么!”楚晋脱口而出,声势浩大,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他低头扶着洗手台,喃喃的说:“真的,真的没干什么………老许,你信不信,真的没干什么…………” “现在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楚晋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被指柔知道了,她会怎么想?”许师傅分析此事件的后果性,严重性:“你们两人躲在洗手间里,把门关上,待那么长久,先不说指柔怎么想,那旁人又怎么想?你呀,你呀,才做爸爸,就犯错误了。” 楚晋理亏的说:“我们真没做什么。而且又没谁看到,我等下出去,会和指柔解释清楚。” “唉,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解释了。”许师傅想了想,揉着巨疼的腹部站了起来,说:“这件事,如果指柔不知道,我看,你还是别去解释了,免得越解释……” “越掩饰?”楚晋红着眼睛,瞪视着许师傅:“我不做亏心事,我问心无愧!”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伸手开门。许师傅方便完了,飞快的冲出走廊,跟着楚晋回餐厅。 那边还在喝、喝、喝。杯碰杯,人挤人,楚晋人一出现,立即被人连推带扯的拉了过去。 “来来来,喝喝喝!” 不知是谁逮到了楚晋肩膀,一杯满满的酒直逼过来,那人大声嚷嚷:“这么好的日子,楚晋你躲到哪儿去了?想溜?那也太不给面子了?今晚哥几个敬酒,你不喝,那就是太瞧不起哥几个了!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人们兴奋的异口同声。 举杯的举杯,倒酒的倒酒,还有人怂恿的拍掌喊:“满上!满上!” 楚晋身不由己,立即被人灌了一杯,晕乎乎的甩了一下头,他湿红的眼睛看着众人:“不行了,真不行了……酒,酒量就这么大……真不行了……你,你们慢喝,我,我去……同我老婆说说话……” 人们高声起哄:“哟嗬——楚晋情种啊,眼里只有老婆啊?” “不行!不行!把他抓过来,抓过来,接着喝!” 他们几个人拦住楚晋,截了他的道,过不去的楚晋无奈的退回,只得停留在包围他的圈子里,右揽左接,狂饮了几杯。连续几大杯下肚,他连连打着酒嗝,抱着酒瓶子,又往洗手间逃跑,被后边的人们取笑了好一阵。 楚晋是真不能喝酒。 从政那些年因为喝酒犯过政治错误,后来忌酒,能不沾则不沾,谈公事时的饭局酒席,还能巧妙的应付过去,可是,今晚不行,添丁之喜,他是宝宝父亲,躲都躲不过,此刻他喝得多了头晕乎乎的,视线迷离。 他在洗手间嚎吐,吐得肠胃都青疼,喝下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还没有在胃里暖热,就成了污物。到最后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伏在洗手台,大口大口的喘息。 小憩了一会儿,他接一捧水清洗脸,以及嘴,漱口之后,他擦干净手指上的水渍,这才拉开洗手间的门,沿着走廊缓慢的走进那边喧嚣的人群,那些人不知在灌谁,正灌得起劲,也就没有楚晋再次现身。 他悄悄绕到指柔那儿。 她坐在靠墙一张桌边,婴儿摇篮车也放在那一边,不时有人走去面带笑容观看,逗着玩,老大、老二、老三精神倍棒,神气十足,转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与人们笑。老三笑得最好看,也最像指柔,尤其是小嘴,樱花般的粉唇,越看越像温柔的女孩。 楚晋蹲下去,脸膛上绽开比儿子还好看的笑容:“小说,来,让爸爸抱抱。”双手小心翼翼抱着老三,狠狠亲了一口,十分响亮,老三咧着嘴角无忧无虑的笑,一百天的孩子,可爱极了。 楚晋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简直不知道怎么疼他才好,他举起来给指柔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小说长得特像女孩?眼睛大大的,像吐鲁番的葡萄,又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亮晶晶。” 指柔没理他,用筷子夹起一块奶白菜放在碗里,她低头吃饭,刚才儿子在闹,喂他们吃饱了,好不容易才有安静的一刻。 “指柔,你看你看,小说冲我笑了,冲我笑了。”楚晋举高了一些,送到指柔面前去,她伸手将他的胳膊往外推了一下,十分平静的说,“别耽误我吃饭。” 楚晋红着眼睛说:“我也没吃饭,我陪你一起吃。”他把儿子放回小摇篮里,吩咐保姆照小心照看,让服务员上了一鱼子酱,坐她身边陪着吃。 他用勺子给她盛起俄罗斯鱼子酱,指柔说:“我不要。”把碗拖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手背挡住他的勺子。楚晋看了她一眼,她表情淡定,看起来又不像生气。 “指柔。”楚晋将椅子拉近一点,这样靠她也近一些,椅套上的金色蝴蝶结轻轻摇曳,他仔细的看着指柔的脸:“你在生气吗?” 指柔淡淡一笑:“大喜之日,生什么气?” 楚晋一听这话,就知糟糕了,情绪化特严重是不? “指柔。”手放在桌下,他试图去牵她的手,却被她甩开,她看也没看他,只是吃着碗里的饭。 “我做错了什么吗?”楚晋忐忑不安的问,“是不是我喝太多的酒了,让你不高兴了?” 指柔哼了一声:“没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不喝酒,谁喝酒?” 楚晋胳膊支在桌面上,用食指与大拇指轻轻捏着一下睛明穴,声音很轻:“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太高兴?是不是想楚楚了?她很快就会来的。”他看了一下腕表,时间是九点正。这个时候,李明远还没有来。也许他已经登上了国际航班,飞机正在飞往太平洋彼岸。他在这时刻竟有某种乞求,乞求李明远能够出场,能够现身。 那样,楚楚就会来,指柔就会高兴。 他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去,给李明远打电话。手机关机。他不死心,继续拨打,依然关机。 他沉思着,要不要给他的公寓打座机,按下键,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成想居然通了! 而接电话的正是楚楚:“喂?你是谁?” “我是楚爸爸!”楚晋又激动又高兴:“楚楚,是楚楚吗?” “我是楚楚。”电话那端,是她清脆的童音,“楚爸爸,我和爸爸就要走了,我好想你。” 莫名的悲伤压迫心脏,一向刚毅的楚晋一下子哽咽起来,说:“楚楚……楚楚……”嘴唇蠕动,却再也无法拼出完整的一句。 “楚爸爸,你不要哭,不要哭。”孩子很懂事,在那边稚声稚气的安慰他,“楚爸爸,你哭了,妈咪也会哭的,楚楚也会哭的。还有,我爸爸也会哭的。楚爸爸,不要哭啦,要听话啦。在我挂电话之前,我不要听见你还在哭。” 楚晋克制着那强烈的悲伤,对孩子说:“好,楚爸爸不哭了。楚楚,叫爸爸来听电话。” 他听到那端楚楚的喊声:“爸!爸!你快来,我妈咪的电话!” 楚晋心里一热,小小的孩子过份的懂事,让人心疼。 李明远正在书房,听到女儿叫声,嗯了一声,很快就奔过来接听。他又惊又喜,却在听到楚晋声音那一瞬,眼光顿时黯然。 “拜托你把孩子带过来,指柔很想见她一面。”楚晋恳求的说:“拜托你!” “很抱歉!”楚晋的耳边响起李明远冰冷的声音:“我想我会让你失望了,楚先生!楚楚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随便将孩子带过去。” “李明远,你什么意思?”楚晋隐隐有点生气,“你是想,让指柔亲自来跟你说?”他强压住怒气,再度恳求:“带孩子过来,酒店的地址你知道。算我求你!” 楚晋平生没有求过任何人!只求过指柔,只求过婚!他如此低声下气,不为别的,只为指柔高兴。他已经看出指柔今晚情绪很不好,而此时此刻,能够缓解一下她情绪的,只有楚楚了。 在那端的李明远,给他的只有四个冷血的字:“非常抱歉!” 然后,就挂了! 楚晋几乎愣了一下,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才收回思绪,往那喜洋洋,闹哄哄的大场面走去。 其时,指柔已经吃饱喝足,餐巾拭去油渍,捧着香茗涑了口。 楚晋走过来,往她身边一坐,她倒是有些警惕的与他拉开距离,楚晋发现她的举动,莫名的问:“你今晚怎么了?指柔?” “没怎么。你别老是这样紧张我。我真没什么啊。”指柔勉强的扯唇,浅浅一笑:“我感觉很开心啊,给你生了个三儿子,难道你不开心吗?” 楚晋凝视着她的笑脸,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2 忧郁的说:“其实我看出来了,指柔,你今晚一点也不开心。你想楚楚是不?”指柔笑容从嘴角敛下,绷着脸,拿过茶盏就喝。 她低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晋醉意朦胧的望着她:“是,谁让我醉了呢?我为你而醉。”他去触摸她手背,她身子一跳,用力挣扎了一下,却被他使劲攥住,楚晋将她攥得紧紧的,酸酸甜甜的酒气从嘴里喷洒而出:“别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如果你看到了什么,那也并不一定是真的,指柔,我们在一直这样久,你应该了解我的。” 指柔只是挣扎,不想与他对话。 她转开眼,忽然之间好像看到文文朝这儿望过来。隔着人群,她的眼睛特别明亮,精神也特别紧张。她望着这边,似乎也看出了两人正隐隐的闹矛盾。 指柔想到对方年轻,想到 自己青春尽失,还想到自己生了孩子,营养过剩,身材都开始发胖走形了,不禁悲从中来,她心酸的,气愤的说:“你不要管我!你去找你的小情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敏感,甚至还口不择言了。 楚晋简直快被她震惊了,她说的什么话?什么小情人?这是指柔说的话吗? 他狠狠攥紧她白皙的手指,她又往外挣了挣,两人的手在桌子底下,打起架来。 不时碰到了桌子,不时听到碗碟相撞发出“叮”的一声,不时有筷子掉下地。 这边频频出状况,有人不解的望过来,楚晋红着脸,弯下腰去捡,那只手却捏住她不放。指柔再气,几十年也有自己的修养,不敢在这大众场合与他闹。甚至人们看过来的时候,她还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 楚晋捡起掉地的筷子,放在桌上,也随着她朝人们一笑,两夫妻笑得美美的,眼睛都眯起来。 于是有人提议:“这个姿式好!别动,别动!让我们照一张!” 夫妻俩就这样坐着,笑容灿烂,被人们照了一张又一张。两只手却在桌底纠缠不休,你捏我拧,快要翻天覆地了。 后来照相的人又去玩别的了,餐厅中央有个大大的舞台,精彩的节目正在表演,说相声的,演小品的,陆续登场,还有几个知名影星过来捧场。 他们夫妻俩从最初的别扭纠缠,变成了最后的手挽手,一同观看节目。战火暂熄,文文松了口气。别人不知道楚晋和指柔桌底下的小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生怕两人闹别扭,还好,风平浪静了。这也是文文欣赏他们夫妻俩的地方,好像无论发生何事,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释怀,恩爱如常。 她其实不知道,楚晋的心还是悬着的,一刻也不能轻松,连笑都不敢放声笑。只在指柔勾起嘴角,他才略为陪衬的扬了扬唇。天知道!他有多么爱这个女人,爱到骨子里,爱到不能看见她蹙眉。爱了,所以就怕。他不知道,别人对老婆的爱是怎样的,可是他爱她爱到怕,惧内! 诗琴和足千里来得较晚,林如墨也是九点多了,才慢吞吞赶来的。他扶着他老婆,莫言小姐,她对着林如墨照常是冷着脸,只在见到旁的人,才笑逐颜开。 而诗琴和足千里一来,就赶紧抱孩子,一人抢着抱了一个,老大躺在诗琴怀里,老三躺在足千里怀里。 “哎吆!你看我们家三儿,长得白白胖胖的,好可爱,好漂亮啊。”足千里抱着老三摇啊摇,摇啊摇,嘴里哼哼着儿歌。 诗琴见他乱摇,孩子都快哭了,他还在摇,于是提醒他说:“小足!你不要再摇了。” 足千里嘻嘻笑:“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拿手轻触一下孩子的脸:“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又摸一下他粉嫩嫩的小鼻子:“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最后,将老三整个的竖着抱起来,又蹦又跳地唱道:“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 他一个人边唱,边乐得哈哈大笑,老三惊恐的瞪着他,扁了扁嘴。 呃…… 诗琴满额黑线,一脸愤怒的瞪视着他:“足千里,你别跳了,也别唱了,赶紧放回去!”足千里抱着不放,还把老三放平横抱着,双手猛地往前一冲,又一退,作出要把老三推出去,又接回来的动作。 这下子,老三“哇“地一声,彻底被这个陌生的叔叔吓哭了! 所有的目光全都一致望过来! “宝宝都哭了,你没听到吗?”诗琴见他还在吓孩子,急忙过来说:“快放下宝宝,你把他弄哭了。” 足千里说:“三儿跟我玩的,等一下就不哭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拨浪鼓,在老三面前嘣嘣嘣的使劲晃动着,一下子又扮个鬼脸,啊的一声冲宝宝鬼叫,一下子又唱起他的儿歌,越唱越响亮,老三越哭越嘹亮,感染到了老大、老二,他们全都惊恐万状的大哭起来。哭声震天价响,轰轰烈烈的。引得舞台上的节目都进行不下去了,主持人忙喊暂停,众目睽睽中,足千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哎!一回生,二回熟,三儿下次叔叔再来,再抱你了。”说着,往楚晋手中一放,自动退隐了。 楚晋抱着宝宝出去哄,舞台上的节目才又开始进行,主持人用调侃的语气将大家的情绪又拉了回去。 林如墨在这张桌坐了下来,指柔和莫言说话,问及她现在怀孕的情况,问一句,莫言答一句,不甚热情。 其实指柔和莫言见面不多,除了以前在林氏上班。她回来之后,她们也都不怎么相见。莫言对指柔仍旧是充满了敌意,只不过没有过分的表露出来而已。 指柔也心知肚明,但没去计较。 而莫言的表情,让她在面对林如墨深蓝的眼光,有些不自在。 毕竟她和林如墨之间,可以说除了没有上床之外,该有的都有过了,但是她有什么错吗? 如果没有楚晋,如果林如墨没有做过那些不堪的事情,如果林如墨没有和李明远联手,如果林如墨为爱付出的更多一些,更自私一点,不把她送给楚晋,或许,或许,照他们的关系发展下去,会有一天,她会选择他的。虽然她不会再爱他有多深,但是选择被爱有何不可? 其实,有些时候两人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一种需要,而她的需要,就是一种依靠。在她累了,倦了,冷了,哭了,有个温暖的怀抱,有副宽厚的肩膀,让她依靠,为此停留。 但是,没有如果! 指柔淡淡的笑了笑,对莫言说:“瞧!有了宝宝,就是很闹。”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三) 莫言附合着她一笑:“孩子还小呢,等长大一些,慢慢的就不那么闹了。” 指柔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所以,要等到宝宝们长大。这段日子,闹也没办法。你们吃菜,这些都是现做的,趁热吃。不用我布菜了吧?” 她微笑的看着林如墨,他愣了一下,才动起筷子来。* 指柔转过头,看着楚晋,他抱着孩子在走廊上,把孩子哄睡了再踅回来放好。 然后,楚晋往指柔身边坐下,握她的手,她只是淡淡的表情。 节目仍在进行。 李明远依然没有来。 ……… 我不会去的。 我和楚楚在家里,楚楚弹钢琴,我在书房看着设计图稿发呆。 一直发呆。 不知道什么呆。 我不能,绝对不能去。那样热闹那样喜庆的场面,我怎能去?我不能去,楚楚也不能去。 我一走,楚楚也是要走的,终究是要与向小姐分离的,从这刻起,我要让楚楚开始适应没有妈咪,又或者,让向小姐开始适应没有女儿。 我的铅笔定在图纸上,停顿了良久,直到听见客厅的钢琴声渐停,女儿离开琴凳,跳下地,我才猛然回过神来,转头去看门口。 女儿吃力的把那扇门推开,小小的身子站在一侧,她眼里有某种期望,却笑着喊我:“爸爸。我以为你睡着了。”* 我把椅子转过去,面对她,也冲她一笑:“爸爸没睡,爸爸在画画呢。” 女儿摸了摸头发说:“我要去睡了。明天早上,你要叫醒我哦。” 我说好,女儿双手放在唇边,比出一个飞吻,甜美的笑:“爸爸晚安!” 她的眼睛笑得细眯起来,像两枚弯弯的月牙儿,好可爱,她越来越像向小姐。 我走去给她盖被子,她钻进被窝里,眨了眨眼睛:“爸爸,你也去睡吧,我很快就会睡着的。” 说着她就合上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唇角微弯,宁静而恬美。 我真不知道,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拥有这么可爱听话的小公主。 我俯下去,吻了吻她粉嫩的面颊,感动的说:“宝贝晚安。” 将灯光调暗,将门关好,我轻轻退出女儿粉红的房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今夜有月光,皎洁的倾泻在露台上,还有一束银光透过窗,映照着室内的一角。我看到女儿钢琴盖还没有阖上,琴谱架还没有收好,便走过去,随手翻阅了一下琴谱,都是属于儿童的入门曲子。正要把琴谱拿下来,却噗的一下,什么东西从琴谱里漏掉下来。 我蹲下去捡,却是一张相片,一大片原野的背景,向小姐抱着她站在向日葵下笑眯眯的,身后是楚晋。他的双手揽在她的腰上,下巴搁在她肩膀处,对着镜头,笑容满面。我女儿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白白亮亮的,可爱极了。一家三口,笑容绽开,我从未见过如此温馨快乐的小家庭。 我的眼睛渐渐有些湿润。 把相片重新夹进琴谱里,收起琴谱架,我去了露台,抽烟。没事干,我只有抽烟。 楚晋又打了电话过来。 我心平气静的说:“孩子已经睡了。” 楚晋说:“李明远,你当真要让指柔失望?” 我冷冷的说:“不仅让她失望,也让你失望了。孩子,我是不会带过去的。” “今天晚上,我这是第二次拜托你。”明知无果,楚晋也不再多说了,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别说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我说不去就不去。我决定的事情,岂能如此轻易动摇? 我一夜无眠。 清晨,门铃响的时候,我迟疑了许久,才决定去开门。 女儿还在睡觉,我往她房间看了一眼,侧耳细听,依然如她昨夜睡着时那般安静。 打开门一看,却是林如墨。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所以,我皱眉,却大为惊讶:“有事?” 林如墨沉着面孔,点了点头,“让我进去说。” 进来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只盒子,拉起我一只手,放在我手上:“打开看看,也许你会明白,或许记得起来。” 我迷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盒子,“这里面有什么?” “打开看!”林如墨来得匆忙,额头还有细汗,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走到饮水机去。 在他拿杯子接水喝的时候,我打开了盒子。 一刹那,一刹那! 盒子从我手上掉下,“啪”的响亮的砸在地上。 一条领带! 其实我用不着这么紧张,这么激动,免得被林如墨看出了破绽!一条领带,不过一条领带而已不是吗?我在林如墨诧异的眼光中蹲下去,双手捡起那条折叠好,又松散的领带,淡淡的粉红色,喜庆之色。系它的主人一定出席在婚宴中…… 我捧着领带,震惊的问着对方:“这不是领带吗?” “是!”林如墨喝水,一仰头喝了大半杯,好在是水,不是酒,否则这样喝下去,他一定会醉。我迷茫的问:“为什么要拿给我?” “为什么不能拿给你?”林如墨端着杯子走来,在我身边停下,打量着我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3 的神情,又打量着我手中的领带。我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所以我一动不动,立得笔直,其实领带下面我的手指隐隐在发抖。 林如墨也许没有看见,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脸庞上,他距我很近,我能清晰的闻到他鼻孔里呼出来的气息,很灼,很热。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我的脸一定红了。事实上,我是男人。我不能如小女人般红了脸,所以,我只能笔直立着。我在等待他的话,同时也在猜测,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惊人之语?从我打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小子来我这儿,不是闲逛,也不是只为讨一杯水。而是……有事,天大的事! 但我只能装糊涂,我直视着林如墨,他嘴角轻轻一勾,邪魅的一笑:“李同学,这样一眼不眨的看着我,难道不认识我?” 我回他笑容:“那你不也这么一眼不眨的看着我?难道,你觉得我很陌生?” “不是陌生,是太陌生了!”林如墨把手压在我手背上,视线定在那条领带上:“好好看看这个,你会不会由此想到些什么?” 说完,他又一眼不眨的“望”着我,哦不,准确的说,是“盯”! 他一眼不眨的盯着我,而我呢,同样也盯着他,一眼不眨的盯着他。我们互相一眨不眼的盯着对方,盯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好一会儿的时间有多久,我觉得应该很久很久了,久到我站到双腿发麻。 林如墨捧着那只水杯旋转着,他终于调开目光,不知望着什么地方,然后,慢悠悠的说:“……这条领带,当年我未婚妻亲自给我系上的时候,我和你开视频会议………” 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胸膛一阵一阵的起伏,可我什么话都没说,紧紧闭着唇,紧闭着唇。 林如墨回头,冲我一笑:“也许你不记得了?也好,不记得也好,免得勾起那些伤心往事。” 我双腿微微的颤抖,他应该没有看到,因为眼光死死的定在我神情上,他似乎想要从我脸上捕捉什么,所以他的眼光变得深邃,带有研究性。 我还是那副表情,铁打不动,与他对视,一眼不眨。其实我的眼睛好痛,好涩,我的喉咙也干干的。昨晚一夜没睡,头有点晕,我的视网膜里布满了血丝,我这么盯着他看,一定很吓人!我不用照镜子,我便知,我此时的样子很吓人! 林如墨忽然轻声的问:“为什么不去参加宝宝百天酒宴?” 我说:“楚楚睡了。而且我也有事要做,抽不出时间。”虽然我人没去,但是我随了一分礼,封了一个不菲的红包。 说完,我觉得林如墨又在多管闲事了,我去不去,为什么他这么关心?关心则乱。我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于是,我反问对方:“是不是楚晋叫你来开罪我?” 林如墨沉默了一下,喝着水,才缓缓的说:“楚晋为什么要开罪你?你去不去是你的自由,可是你知道么?指柔昨晚并不开心。” 并不开心? 我紧张的看着林如墨,希望他能多说一点有关于向小姐的事情。林如墨似乎清楚我内心想法,遂了我心愿的慢慢说道:“昨天虽是个喜庆的日子,但我却看到指柔眼底充满了忧愁。因为你没去,你没带楚楚去。楚楚之于她,有多么重要你知道么?” 我哑然失笑:“又如何呢?早晚我是要走的,早晚女儿是要离开她的,分离之痛,这才只是开始……” 我的耳边传来“嚓嚓”几声,林如墨忽然就把纸杯捏碎了。 他猛地转过头,对我低吼:“你狠!” 我被他莫名的吼声震得身体颤动了一下,然后指间一凉,领带又滑了下去,但这次,我来不及去捡,类似暴怒的狮吼又冲我吼开了:“李明远!你骗得了世界上所有人,你骗不了我!你还想继续骗下去是不是?” 他揪起我胸前的衣服,似乎要将我提起来,奈何力气不够,只将就的把我推按在沙发旁边的装饰柜上,他卡住我的喉咙,脸涨得通红通红,吼声不断:“你究竟要欺骗到什么时候去?你欺骗了别人,你欺骗不了自己!你这一辈子,难道就这么欺骗下去?” 我被他卡得喉咙痛,呼吸快要窒息,我拼命的挣扎,挣扎着,我不希望死在他手下,我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好了,我所有的路都安排好了。 用力推了他一下,我咳嗽着。 他力道松了松,我才不至于一命呜呼,大口的呼吸,我迷茫,望着神经错乱的林如墨,我惶惑的问:“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说话,你揪我衣服干什么,你卡我脖子干什么?你变态是不是?” 林如墨低下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盯穿,盯透,盯出血窟窿来! 我害怕那样的目光,ma啊!太恐怖了!我们是同学,我们是朋友,我们今生还约好,下辈子还记得对方,继续做好朋友的。可是看起来,这辈子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好像要置我于死地,否则,他的眼光为什么迸发出杀人的寒气? 林如墨凛冽的目光杀向我:“你说你去美国?可是,你真的想去美国吗?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想去吗?你在害怕什么?你在逃避什么?你不敢面对什么?是不是害怕时间一长,你有一天会露出破绽?是不是害怕时间一长,你再也装不下去?李明远!你狠啊!” 他越说越让人恐怖,我一口气喊出:“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林如墨再次用力将我按住,我身体不能动弹,但是我手脚还能施展,可是我不能,此时此刻,我根本不能。 他射向我的目光越发寒气逼人:“我去过医院!要不要我现在就把真相供出来?!李明远,你装得也太像了!连我都被你蒙骗了!你不去演戏太可惜了!天生的表演家!” 我望着狂怒的林如墨说:“你真是莫名其妙!”如果再不反抗,我吃亏吃大了,于是,我开始了反抗。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四) 我稍微反抗了一下,却引来林如墨更大的怒气,他强硬的用力,将我按得死紧,我几乎快与墙壁浑然一体。 ma的!我又不是女人,值得这样对我?动粗? 我还是想挣扎,本能的意识,要不然,我真快成小啥受了。* “我莫明其妙?!”林如墨使劲钳着我手腕,吼道:“那么,你呢?莫明其妙你要走?莫明其妙你要带楚楚走?莫明其妙去美国定居?莫明其妙的是谁?我不说你莫明其妙就算了?你还说我莫明其妙?” 一连好几个莫明其妙把我震在原地,我抬起头来,开口想要说什么,他又是一通话砸下来:“你真可以!我这么辛苦的帮你恢复记忆,你却好,竟然可以骗了我,骗了大家,我们都被你骗了!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开心是不是?一辈子也可以这样下去是不是?” 要不然,要怎么样? 我也愤愤然瞪着他,终于插了句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要这么急迫帮我恢复记忆?” “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林如墨蓝眸刹那化成火红的眸,咄咄燃烧着火焰:“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成为李明远!真正的李明远!不让人担心的,那个健康的,精神的,充满自信的李明远!” 我有些苦笑:“你是说,我现在不健康,不精神,不自信吗?”* “健康不健康,精神不精神,自信不自信,你自己清楚,你看看你自己!”林如墨将我拉到衣帽间的穿衣镜前,一掌伸出在我背上大力一推,“自己去照照镜子!你像不像李明远?” 我往前跌出一步,差点摔倒,好在扶住了墙壁。 我怔忡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我怎么就不像李明远了?我怎么不就是李明远了?瞧,我还是那么帅呀!白净的皮肤,端正的五官,比较英俊比较帅气的脸形,只不过眼底微有一抹茫然的笑意,取代了以前若隐若现的锋芒。 这是我,这就是我,怎么不像我了? 我转过头瞪着对方:“你推我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打架是不是?我不会打架,但是我可以学!你怎样打我,我就怎样打你,我学起来很快的!” “你不会打架?”林如墨眉毛一扬,对我冷笑,“不会打架,那天冲下来英雄救男,把马冲耳朵差点打坏了?” 我无语。 人家那是帮你好不好?不感谢就算了,还冷言冷语,讽刺兄弟? 他ma的林如墨,我真想骂人。大清晨吃错了药是不?冲进我家里,就找我麻烦。我又不欠他的。 “你知道么?因为你失忆,我时刻要担心你!”林如墨从我身后绕到面前,拿手指着我,像个正义的法官一样审判我,一条一条揭露我的罪行:“因为你失忆,我不敢把你当作李明远,只能把你当作三岁的小弟弟,处处谦让你,处处关心你,处处谨防你,处处怕你发生意外……这样说你会觉得我莫明其妙,关心过度?” 难道不是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只是断断续续忘了八年的时间。 他用手掩住脸,调整面部紧张的肌肉,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却仍停息不了激动:“你是否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去关心你一个大男人,实在过份!过份!可是,我以我们之间的朋友情谊,兄弟情谊去关心你是否也叫过份?是否?是否?” 他冲我叫喊着,情绪越来越激动,越是想要克制,越是激动不已:“你以为你失忆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以为你活在你自己的世界就可以?除非我不担心你!除非你别打乱我生活!否则我也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 我望着越来越激动的林如墨,心里微微吃了一惊。 从来没见过林如墨失控到如此地步! “………其他的都不说了!只说那天你被关在警局,我接了电话就赶去救你,我手上还拿着披肩,那是我准备拿给莫言御寒的,谁知道带进了车里,回家的时候,被莫言发现了,她硬说我外出约会,泡妞去了……如果不是你失忆,我才不会这么急匆匆赶去救你!如果你没有失忆,你自己不会想办法解决吗?为什么你一定要等我去赎你?” 我低下头,自我反省,确实有错,我给他造成困扰了。 其实那天,我有卡不是吗?我可以去取现金,交罚款嘛,我干什么非要等着林如墨亲自跑一趟局子呢。 林如墨双手捧着脑袋,猛地往镜面撞去,只听“啪”的一声,明亮的镜子裂成几道狰狞的细缝,闪烁着白锐的寒光。 我急忙拉开他:“如墨,你干什么?别在我家里寻死!” 林如墨的额头渗出细细的血丝,他双眸宛如滴血般,令人心惊:“我能死么?我老婆还在怀孕,我能死么?我能丢下她去见鬼么?”他的样子让我冷吸一口气,他随便擦了一下额角的鲜血,喋喋不休和我算账:“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去赎你,我会和莫言闹成这样么?” 我顺着他问:“你们怎么了?” 看着林如墨捧着头,血滴下额角,痛苦万分,我隐隐的有负罪感。 那晚在我走出酒吧之后,林如墨没敢再逗留,赶紧回家。 回去之后,林如墨熄火,推开车门一脚迈出刚下车,就见莫言一声不吭的站在外边,仿佛是迎接。他微微有些惊喜,却又疑惑: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怀着宝宝的人,这么晚睡可不好。 于是问:“你在等我回来吗?是不是睡不着?来,我们一起回去睡觉。”满以为,她会上前来,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谁知,莫言却是冷笑一声:“一定要等你回来,我才能睡得着吗?我睡不着,你回来我一样睡不着。我睡得着,你不回来我一样能睡得着。” 她讥诮的语气,令他皱眉,却顾忌她情况特殊,谦让万分。 他勾唇一笑,伸手便要去揽她,莫言却一手推开他,表情冷漠,又似兴师问罪:“你拿走我的披肩,去了哪里,又送给了谁?” 林如墨怔了怔,终于明白她生气的源由了,反身向车子走去,打开后排的车门,从里找到那条披肩,浅紫料子在夜风中飞扬,他一脸温柔正要给她披上,莫言却一把扯下,丢下地,厌恶的说:“送了人,再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4 拿回来,也不嫌脏。” 林如墨弯下腰去捡,本来想跟她解释一番,但见她神情不耐烦,回家的热情也渐渐冷却,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莫言在后头跟着,讥讽不断:“也是,你会不高兴,我的话说到你的痛处了?”林如墨猛地在前停顿,隐忍的怒气:“你有完没完?” 莫言紧跟着的脚步也在此停了下来,却是冷笑,继续嘲讽道:“我没完的话,那么,你想怎样呢?是不是要将我痛扁一顿,你心里才会舒服呢?我说得越多,你心里越虚心对不?” 林如墨脸色渐渐铁青。 莫言又说:“怎么就无话可说了?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也用不着虚心的。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做坏事的人,也许你并没做过到什么呢。还是我太多心了?” 林如墨强压着怒气,压抑使声音渐变暗哑:“好,也是你说。不好,也是你说。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他走来,站定在她面前,微俯头看她,“冤家!做人做鬼都是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中国有句古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责怪我这么多也够了,况且,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停顿了一下,“那条披肩,根本就没送谁,我是出去办事,没干什么。做好饭之后,只一心怕你着凉,想要拿到花园给你,后来接到李明远电话,有事急着出门,来不及把披肩放回去……” “你现在是在和我解释吗?”莫言冷冷的盯着他。 林如墨住了口,所有的话哽在喉。 他想要和她好好说话,她却说他是在解释,那他还有说下去的必要吗?算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疲惫之态,回到楼上去,莫言没有跟着他回到楼上,一夜也没再上楼。 她睡在一楼的沙发上,有卧室她不去睡,非躺在那儿。次日林如墨下楼,过了一宿,已经消隐的怒气却腾地蹿了上来,他在大清早,又和莫言吵了起来。 他原本不想和她吵,既然选择了她,那么这日子是一定要和她过下去的。他其实已经慢慢在改变自己。只是莫言要求得太高,又或者,她一直都不太自信,所以两人关系又僵又冷。而她又在怀孕期间,他不便对她过多苛责,能忍则忍。她现在是孕妇,怀孕最大,他根本动不得她半根毫毛。 长期下去,林如墨觉得很累…… 心里也并不是全在责怪和埋怨那天去赎李明远,而造成了家庭矛盾,其实是累了。但很明显,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他和莫言也不会闹得如此激烈,那天清晨她嚷嚷着要引产,要引产。 他又一掌把她打昏了,后来送她去医院,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患了产前恐惧症。不能让她受刺激。 林如墨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来正视自己对莫言的感情,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不讨厌她,一点也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她有她特点,或者就是那抹冷艳。 要说爱,也有那么一点吧,但是,爱,也有轻重之分,三分爱就有,十分爱,他摇了摇头,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 从前他爱玩女人,人们都以为他花心,潇洒不羁,其实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懂? 林如墨捧着头部,跌坐在试衣镜一边的椅子里。 我默默地看着他,忽然劝说:“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缺少信任。要想日后关系融洽,和睦相处,要跟楚先生和向小姐多学习。” 林如墨却捧着头,沉闷的说:“我还是忘不了她……” 我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却若无其事的问:“忘不了谁?” 他答得很快,几乎毫不犹豫,冲口而出:“忘不了指柔。” 我的心又在震动,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林如墨喃喃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忘不了她,她,其实不是最好的,世界上比她好的多了去了,可在我心里,世界上任何一个都比不上她好,在我心里眼里,她是最好的。” 我的心在震动,震动。 他怅然若失,望着砸碎的镜面,眼睛里有抹心痛,悠悠的陷入往事:“当年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她投海自杀的瞬间,第二次相见是在她离婚那天,两次相遇,都是在她人生低潮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感受,我只能看到她面容,在海边时她是绝望的,而在街边时她是平静的。” “我打听到你们离婚,故意绕着那条道驾车兜风,她站在一间花店门外,隔着透明玻璃,看着那些绣球花。已经离了婚,她脸上却没有半分忧伤,平静得过分。” 我眼光黯然,投向窗外。 艳丽的阳光洒在露台上。 屋里的气氛却让人压抑。 “离婚之后,她在找工作,我觉得机会来了,当我在网上看到她投简历,便以最快的时速,让人事部联系到她,我们林氏从来没有电话通知,只有邮件回复。她是第一个开了此先例的人。面试那天,我亲自出马,很快聘用了她。我聘用她,是有目的的。也许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以她的出众容貌,一定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财富。所以,我把她安排在公关部,这样可以给我拉进更多的客户。虽然她工作不是很出色,但是却很负责。而我渐渐的发现,我竟然越来越喜欢看到,她在公司里走动的身影,后来又迫切地想要把她留在我身边。” 林如墨用手撑着额头,沉浸在痛苦中。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了……”他叹息:“也许是在她离婚那一天,看到她看着绣球花那一刻,我的心就开始动了,只是我掩饰得很好,在决定要把她追到手的时候,我才开始出手。” 我静静的听着,不能发出声音。 “李明远,你没有爱过,你就不会懂得我心里的感受……”林如墨沙哑的说:“那些年,因为太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我想过了许多办法,在七亿转账事件上,我以官司案子要挟她,让她待在我公司,待在我身边。我想尽办法,要让她臣服于我,要让她自动投入我的怀抱……” “但最终,我还是放手了!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我们联手把她送给楚晋的那一刻,永远失去了爱的资格,不配再去爱她,我们很混账!李明远,你不记得了吗?你把她送出去的那一刻,你心里不痛吗?” 痛…… 痛得不敢去回忆,痛得想要忘记,所以,我选择失忆,选择永远失去记忆! 林如墨喃喃的说:“眼睁睁看着她走,眼睁睁看着她离去,明明心里很痛苦,我却装作潇酒的一笑,再见,指柔,只要你还在这座城,我们还能再见的。” 我嘿嘿的笑了一声。 在他说了这么多话后,这是我发出的第一句声音。 我在笑,裂成无数道细缝的镜面映出我的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明远,她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一个女人,第一次!第一次!”林如墨悲痛的说,“第一次意味着什么,你懂么?” 我不懂的摇了摇头。而在心底,却比他还痛苦。第一次,我又何尝不是?我第一次深爱一个女人,到头来,我却深刻的伤害了她。 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谈“爱情”这两个字?她,是我的奢侈品,是我倾尽一生也买不起的牌子,今生只能望洋兴叹。 林如墨还在碎碎念,然后,转身看 我:“你,就不要再装了吧。” 我傻笑。他继续说:“今天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两人,你卸下你那可怜的面具,和我说说真心话,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傻笑着回答:“如墨,你不要再问我。你方才说的那些,我什么都听不明白。而我选择走,是因为我公司的事情,有业务要扩展,有工厂要扩建,我不走我公司里没有我怎么行呢?有朝一日,公司的总部也会迁移过去的。” 林如墨哼了一声:“你丫,就继续装吧。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你却还不想坦诚相告?你觉得继续装下去好,你就继续吧。我也不揭发你了,但我要提醒你,你隐瞒的时间越久,露出来的马脚就越大,你以为只有你最聪明吗?你也不想想,楚晋是什么样的人。在我怀疑你的时候,他也许比我更早一步的怀疑了。李明远。”他把手压在我肩膀,用力按了按,“你好自为之——” “今天早上我和你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等下就回去,莫言还在家里等我。她现在是我老婆,是和我相依相偎,共渡一生的人。纵然我最深爱的是别人,但我今后,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男人结了婚,就要肩负起家庭的责任,一个家庭可以不美满,但至少要和睦。” 林如墨微仰头,深深的叹道:“你之前,如果能为家庭负起一点点责任,那么,你丫就不会沦落于此。” 我的唇角还是那一缕笑意,傻呼呼的:“走吧走吧,我送你出门。你刚才卡我脖子,卡得我快要死掉了,如果你卡死了我,我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如墨沉重的步伐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说:“医院那边,如果楚晋去问了情况,你丫就死定了!” 我无所谓的,打开了门,林如墨突然顿在那里,我也猛然一怔,一条高大的身影向我们压过来! 也不知道楚晋什么时候来的,也许刚来,也许来了很久。 有没有听到我们的揪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我竟然慌张了起来,小腿微抖。 楚晋低头瞪视着我们,冷酷的面容,冷酷的表情,冷酷的声音:“什么时候走?” 林如墨知道是问我,于是回头看我一眼,我讷讷的答:“手续办好了就走。” “手续什么时候办好?”楚晋紧追着我问:“具体时间!” 我思考着说:“就在最近几天,移民签证下来,大使馆会通知的……” “楚楚呢?”楚晋进来是看女儿的。昨天没有带去,今天找上门来,我不可能不让他看。于是,只好点头说:“还在睡觉,你要见她,稍等一会。” 我转身走进屋里,“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楚晋站在大厅里,朝我摆了摆手,他向来惯于打手势,而且极具震慑力,我只得愣在那里,等着他再下另一条命令。 番外倒计时。。。。。。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五) 林如墨朝我点头,似乎在看好戏。那小子就知道幸灾乐祸。我便走去,将门一关,顺势赶走了他。也许他还没走,还在外偷听。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目前所要应付的是家中这位,我极其有礼的说:“楚先生,你请坐。”* 我把他请到沙发,他只看了一眼,就又看向女儿的房间,而后再看我,眼光犀利,令人不敢正视。 可是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他是女儿父亲,我也是女儿父亲,我还是正牌的呢。如此一想,只一瞬间,我就恢复了平静:“楚先生,我去叫慕名。”要不然,女儿不醒,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又打了一个手势,还是那么沉着冷静:“不用,我再等等。”说着,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候,我听见女儿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响,以及拖鞋摩擦地面所发出的声音。 我猜想,一定是女儿醒了。 果然,没过多久,粉红色的房间门就打开了,轻轻的脚步声带着一双可爱卡通拖鞋从里踏出,女儿站在门口,微笑的叫我:“爸爸。”然后一转眼看到楚晋,惊喜地大叫:“楚爸爸。”欢呼的朝她的“楚爸爸”扑过去。 我浑身不是滋味,看着女儿这么快乐朝楚晋扑去,我突然妒嫉,以及说不上来的复杂的担心。 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如果长大后还这样动不动就扑,实是不好的现象。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我想到林如墨抱着她亲,我都舍不得。我这样想着时,又为自己的瞎想而自责,难道我的思想就这么不纯洁?……不是,我只是太担心,太想要保护女儿而已。 我冲上前去,将女儿从楚晋怀里拉出来。女儿不解的望着我,我冷冷的对楚晋说:“你看也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5 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我送你出门。” “爸爸……”女儿不依的叫道,“你要赶楚爸爸走吗?” 我怎么敢,赶他走。我只是心里特平衡而已。他什么都有了,妻子儿子房子票子车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我女儿的主意? 我什么都没有,我就只有女儿一个,我和女儿相依为命,没有了女儿,我还能活下去吗?如果楚晋今天是来劝说我,不带女儿走,我拼死都不答应。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就要我女儿。 楚晋坐在那儿,慈爱的眼光从女儿身上调到我身上,渐变成了严肃:“在走之前,请你让楚楚见指柔最后一面。” “不行!”我一口拒绝:“坚决不行!” 楚晋立即站了起来,语气也非常强硬:“李明远,我为了指柔,今天一定要把楚楚带走。” 我说:“你敢动我女儿,我劈死你!” 我冒出的这句话,瞬时把楚晋震住了,他若有所思的打量我,轻声说:“你别吓着了孩子。” 女儿拉了一下我衣角,怯生生的问:“爸爸,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劈楚爸爸。楚爸爸是好人。” 我对女儿吃里扒外的行为很气愤:“好人不可以劈吗?谁规定好人就不能劈?”我这种话连我自己都深感可耻,可是我还能怎么说呢。我得这么无聊着,或者过于情绪化,我得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正常人,说白了,我得装! 不装我就是李明远了,装下去我就不是李明远了。 在是李明远,与不是李明远之间,我选择,不是李明远。 楚晋打量了我良久,沉思着,缓缓的说:“我来是和你商量的,但是如果你执意不肯,我只好到医院查你的病例了。”他神情瞬间严厉:“李明远,不用我再把话重复了吧?” 我苦笑,要挟呢。原来楚晋也会这一招的。 女儿困惑的望着我,再望着楚晋,大人的世界,小孩不懂,满脸的好奇,我只得让女儿先回房洗脸唰牙,将牙膏挤出来之后,关上门,我才返回客厅,与楚晋正面交锋。 “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不同意。”我说来说去,就那一句话。 楚晋沉默一阵,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良久他忽然问我:“现在你还爱着她吗?” 我的肩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我相信,楚晋已经看到了,他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到。 “李明远,我要感谢你。”楚晋决定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感谢你把指柔送给我!”他的那只手,在裤袋里握成拳头,“如果没有你的放手,我也无法拥有。所以,我感谢你,非常感谢。” 我的心里很乱,四肢无力的站着。感谢我什么?我不用你来感谢,你只要以后对她好一辈子就可以了。 楚晋思索着,沉声说:“但有一点,我弄不懂,你又是怎么发现我单恋着她?” 我并没有察觉什么,故作轻松的一笑:“那还不简单?你是楚风的大哥,你们兄弟关系极好,好到有相同的个性,喜欢同一个牌子的衣服,喜欢同一个美丽的女人。我还发现,你常爱跟在楚风和指柔后面,我认识指柔的时候,你又常跟在我们后面,直到我们定下婚期,你才突然消失。那几年,你过很不容易吧?” “是,很不容易……”楚晋不动声色,随意看了我一眼:“官场不好混,阿谀奉承,圈子世界。相比之下,我更愿意选择商场。那几年,我为了往上爬,不断扩建自己的人脉,打通了许多关系,终于爬上那个位置,但那并不是最高的,最高的那个位置还在上面的上面,上面一句话可以改变下面很多人的命运,也包括改变我的命运。” 回想中,楚晋历尽沧桑的说:“挤兑陷害、落井下石、联名控诉,领导们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出门接送耀武扬威,官场就是这么黑暗。我既然入了那个圈子,我得不断往上爬,有好几次,我放弃了,我甚至写了辞呈,但到最后,我还是坚持了下去,我被我的梦想不断的拉着,不断的往前。” “我想,站高一点,再站高一点,我就能看到我想要的一切。”楚晋感慨万端的叹息:“女人,金钱,你只要有能力,通通都向你奔过来。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去选择,要最好的。而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就是指柔。她虽然已为人妻,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幸福。你们结婚的那天,我也去了,只是你们没有发现我。太多太多的人混杂在里,我像一根草微不足道,谁的眼睛又能看到我?”回忆起来,他的唇角有朦胧如雾的笑意:“那天,她是幸福的,我以为她会永远幸福。其实婚后有许多次,我都看到她一个人单独出门,你很少陪她,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没有。我实在不懂,婚礼上那么幸福的小女人,怎么转身就不见了?虽然她还在笑着,笑容如此美丽,可是那笑容里的幸福不见了。” 我没有说话。 婚后不久,那时候我的计划已经慢慢形成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我在犹豫,我在挣扎,我在决择,我在痛苦。 可我最终,还是把她伤害了。 “我跟踪了几次,后来就没再跟了。从那以后,我就忙碌了起来……很忙很忙,忙里偷闲,我就会想起她,想起那个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也会笑容满面的女人,即使婚后的日子不那么顺心,那笑容却是格外美丽。”到最后,楚晋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当我成功后,你们就离婚了,我隐隐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我调查到你公司与林如墨合并的意向,还在沉思着,你们俩的合作下一步会怎么发展,就有人约了我牌局。那晚我进去一看,原来就是你们。” 我的心都快要嘣出来,那件事不堪回首! “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楚晋微微激动,望着我说:“真没想到指柔也在!原来我的机会就在那一晚。”他站了起来,那只手仍然插在裤袋中,攥紧了拳头,“其实我有错!” 他踱到客厅的窗户旁,目视着窗外的世界,声音低哑:“如果那天晚上,我夸赞容貌出众的是言小英,而不是指柔,那么,躺在我怀抱里的就是言小英。”楚晋停顿了一下,手从裤袋里掏出,那包香烟被他捏碎了,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去抽烟。直到捏碎了,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还是想吸。可是烟已经碎了,不能吸了。 “人都自私,我也不例外。”楚晋将那包捏碎的烟攥得更紧:“我明知那晚,我可以不选择指柔,而是言小英,可我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还是选择了指柔。”他回头望着我,目光冷锐:“你那天晚上很害怕?” 我的声音很暗哑:“害怕……” “有心把她送给我,你又害怕什么?”楚晋手指攥紧的烟包扭曲一团,“你们抽烟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迷药的味道,在最快的时间,我带走了她。她已经神志不清,可是为了配合你们,为了拖延时间到天亮,我还得把她带进那个混杂的包厢,灌她喝下了幻药的酒,让她昏迷的时候更长一些,躺在宾馆的床上等着天亮让你们来捉。” 我看见楚晋的手指在轻微颤抖。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我,“如果那晚我真做了,你有意见吗?” 我还有意见吗? 我要的就是楚晋滚床单的带子,然后在天明时分冲入宾馆抓人。 我低下罪恶的头颅,声音低得像蚊蚋:“一早准备把她送你,还有什么意见?我倒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能把持住?” 楚晋严厉的说:“我当然把持不住,你以为我是神?我还得抱着她,配合你们的带子录到天亮!配合你们天亮冲进来捉奸在床!我毁了我自己不要紧,我把她毁了也不要紧,现在我问你,你把她毁了你也觉得不要紧吗?” “当然不是……”我才发出一点声音,楚晋立即切断我的话。 “事后我就想不通,为什么你要那样做?”他身子往客厅侧了侧,更凌厉的注视我,“等我发现你是豁出去,一心把她送给我的时候,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很融洽了。你真狠!狠得让人可怜!”楚晋两目瞪视着我,“你在借那个机会,把她推到我怀里,把她推给我,因为你不想看到她选择林如墨。你不相信林如墨会对她好一辈子,你却相信了我?” 我哑口无言,同时又在想,楚晋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说着话,楚晋忽然苦笑的摇头:“所以说,我要感谢你,是你成全了我。没有你,我怎么会有她……我现在想问,指柔知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 我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后来,她知道了……” 楚晋追着问:“她怎么知道的?你亲口告诉了?” 我低垂着脑袋,往沙发边坐下,“不管是我亲口告诉,还是她自己揣摩,总之她是知道的……因为我做了一件最混账的事,把她伤得最深,所以我们离婚。既然选择这一条不归路,那我就不能选择她。我伤害了她,我破坏了她的幸福,而我又想要帮她找回幸福。我希望她过得幸福,我希望她离开了我,一样能够幸福。这世上有许多人,她都可以选,她选谁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林如墨不行。” 我第一次在楚晋面前这样坦诚:“我和林如墨是朋友,是兄弟,也是竞争对手。如果他们在一起,也许我们有很多生意做不成,也许我们还会反目为仇。这个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林如墨太花心,我怕她受到委屈。”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她推给我,她也会受到委屈?”楚晋走近我身边,皮鞋在地上点了一下,说:“也许我也会对她不好,也许我也会对她不忠?也许我也会花心?” “你不会的!”我抬起头来,焦急的说:“你不是苦苦暗恋她吗?你不可以花心!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花心?” 楚晋看我急得额角冒汗,忽然唇角绽开一缕笑意,目光温和的,睿智的,低头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谢谢你!李明远,非常配合我谈了这么久,你说我现在还有没有必要去医院拿你的病例报告?” 我的心“噌”的一跳!身体也一跃而起! ma啊!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我我我……我被试探了! 我内心慌乱了起来。 究竟又是从哪句话开始,我不知不觉的被楚晋牵着鼻子走? 我居然说了那么多那么多,我几乎把所有都说完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我都说了七七八八。我悲哀啊! 楚晋这个人真他ma犀利! 林如墨对我又吼又叫,又抱着自己额头撞镜子,以血示威,我都深藏不露,而在楚晋面前呢,三两句类似家常话,我却被迷得七荤八素,直奔主题。 “那你想怎么样?”既然事情败露了,我也只得任人宰割了。 “让楚楚跟我走,我只需要她一天。”楚晋摊开那包攥碎的香烟,“在我心中,指柔最重!她要什么我都能给她,但是有些快乐,是我永远不能给的。楚楚对她很重要,你要带楚楚走,那是你的决定,可是你要想清楚,这一去,天各一方,长年相隔,会给她造成无尽的思念之痛。” 我听见楚晋声音微微有沙哑:“母亲们都是伟大的,她们爱自己的孩子,胜过于爱自己的生命。在你带楚楚走之前,听我一句,带楚楚见她最后一面。如果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女儿就与她分离开了,我不敢去想她有多么伤心。” 我抬起头来,方才看清,他眼底布满了血丝,嘴里还有酒味。 昨天是他儿子满一百天,酒宴上一定喝了不少酒,一定累得很想休息,而此时此刻,却为了她的快乐,赶来请求我。 我被感动了。 虽然我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再不同意,他也会有办法,让我同意的。 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面对楚 晋,我都是输家。 我朝女儿的房间喊了一声:“慕名,换衣服,我们去见妈咪。” “好啊,爸爸。”女儿甜甜的应声。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六) 楚晋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李明远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6 ,你我不能做兄弟,但也绝不是仇敌。”这是楚晋一惯奉行的处事原则和特点,他虽然冷酷,但从不容易与人为敌。 他那样锐利的看着我,我却觉得无地自容。 是,我们不能做兄弟,但也绝不是仇敌。* 可是很多时候,我都把楚晋当作了仇敌,情敌。因为把指柔送出去后,我又不甘心,不甘心的想要再夺回来……但,终究是回不来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女儿还在里面试衣服,我前去敲门,她甜美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我很快就好了,爸爸,你再等我一下。” 女儿自己会穿衣服,小小年纪也知道配色,知道红与白相搭,红与黑相衬,红不能配绿,对服饰的搭配展现出来惊人的天才,这也许是跟她从小习绘画有关,对色彩知识比较了解。 而我给她买的衣服,大多是粉红,和雪白居多,她尤爱这两种颜色。 “爸爸,我们看妈咪去了。”雀跃的童音从里飞出,门打开后,我那美丽的小公主也出来了。 她稚嫩的皮肤白里透红,剪着齐耳的童花头,整齐的流海下,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非常可爱,非常迷人。 女儿见我们盯着,害羞的一笑,抿着樱花般的唇,看看我,又看看楚晋:“楚爸爸,抱抱我。”* 我看着楚晋,他笑容满面的蹲了下去,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虽然我心里满不是滋味,马上我就要带女儿走了,让他抱一下也无妨,反正他也抱不了多久。 到达别墅的时候,指柔出来迎接。 早在路上,楚晋就告诉她,他很快就到家,但没有告知她,楚楚要来。 而她,只是出来迎接楚晋,却惊喜的看到楚晋怀抱着楚楚从车里下来。 “妈咪——”楚楚从楚晋怀中跳下,朝指柔飞奔过去。 指柔激动的把她抱在怀里,脸紧紧的贴着她小小的脑袋:“楚楚……”刚唤了一声,就哽咽了。 “妈咪,你要伤心,我要是去了美国,我会天天想念妈咪的。”女儿扑在她怀里嗡嗡的说,抬起头来,用小手帮她拭去泪。 指柔心里热乎乎的,有女儿就是好,女儿窝心,女儿就是妈妈的小棉袄。 楚晋欣慰地看着那对母女,心里微微缓口气。 而我在旁却很感动。 我打量着她,她比怀孕时期又胖了一圈,显得更丰满迷人。 “你进来坐。”指柔发现了我,礼貌客气的邀请我。 我走进客厅,楼上传来一阵阵小儿嘻笑声。 我想把时间留给他们,于是提议看看那三胞胎。 管家亲切地将我领上楼。 楼上三个婴儿房间,三个保姆,三个奶妈,实行一对一喂养,照看。 真幸福! 我在老大的房间,看着那长相与指柔极相似的眼睛,与楚晋极相似的鼻子,心里觉得很开心。真好,三个儿子。 中午饭,我留了下来。 他们夫妻盛情款待,我和女儿吃得很尽兴。 我们一点也不像立即要出国,立即要与他们有分离之痛。 饭后我在园子里四处逛,这儿真好,庭院宽敞,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山与水,象征着财富与键康,向来是富人们圈地置业的首选。 我站在清凌凌的湖边,燃起一枝香烟,微风扬起我碎发,几只翠鸟掠过湖面,水波轻轻荡漾,我低头,忽然怔了怔,湖中一抹袅娜的身影若隐若现,等我惊然回头,指柔已来到我身边,她含笑,我微笑。 我们站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 后来我想要说点什么,她已然开了口,字句如珠似玉,每一颗字都令我心动:“等你安定下来,我会飞往你们所在之地,去看望你。” 我两耳发热,热血澎湃的说:“被看望的我,在此先感谢你。” 她蹲了下去,用手拨动湖水,纤纤指尖下一串水珠溅开去,她娇美的脸庞,有最温柔的笑容:“不用客气,楚楚是你的孩子,你有义务也有责任,带她去任何地方。” 我不再说话,只是迷茫的,痴迷的,深深的注视着她。 指柔最后叹息,却没有说话,那一声叹息,已令我心头大乱。 她徐徐站起,对我一笑,然后进屋。 我也进了屋,我招手让楚晋过来,他正喂女儿吃水果,见我有事相告,便把水果让女儿拿着,接着向我走来。 我站在喷泉一侧,在水花四溅中,压低声音对楚晋说:“帮我保守秘密,关于我恢复记忆……” 楚晋看着我,慎重的点了点头,递给我一枝烟,他说:“你请放心,我会保密。” 我接过香烟,抽烟的时候,望着嘴唇间冉冉上升的青烟,渐渐失神。 楚晋已经做通了指柔的思想工作,让楚楚跟我走。 而我,只等签证下来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于公司这边的事务,新任的总裁是董事会成员,董事会连开了三次会议,才定下他。 他就是以前李氏的财务总监,我对他比较信任,他跟我至少有八年了,坐上总裁也很不容易。想当年,为了谨防他被人利用,对账务做手脚,我曾经派人二十小四保护他一家三口出门,说是保护,说白了也是监视。我捏着他一家三口的命,威胁他不得背叛我。 为了李氏,我不只做过这些,还做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了李氏,我只得这样,用最残酷的方法拿回或守住。李氏是我的江山,是我的天下,如果我连我的天下都保不住,女人对于我,又有何意义? 所以,指柔,对不起!江山与美人,我永远抛弃后者! 那年,初夏,我走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心渐渐酸楚,爬升的过程将我推向调直的椅背,女儿坐得笔直,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表情认真而严肃,好像这是一项功课。我们坐机舱的第二层,豪华尊贵的头等舱,座位少,vip服务,一对一,空中小姐笑容亲切得像孩子妈咪。 飞行平稳飞行,我问女儿:“你想不想妈咪?” 女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想……”我摸了摸她的头,想要安慰女儿,她却很快安慰我:“爸爸,你不要伤心,妈咪也会想我们的。” 我笑了。 懂事的女儿,爸爸该拿什么去爱你? 档板打开后,我看到白云飘浮,一朵、二朵、三朵……我的心,就像那些白云一样,轻轻飘浮,渐渐散去,行影无踪。 脸庞微凉,仿佛有水液滑下,我不敢去擦,只目不转睛望着舷窗外。 指柔,离别的这一刻,你有没有在想我? 为什么我那么那么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永无尽境。 美国。 洛杉矶。 比弗利山庄。 我的别墅在这里,这里的地价最昂贵,环境也最优美,有着全球最尊贵的城中城住宅区之称,到了这里,宛如进入了仙境。 比拥挤的纽约曼哈顿上东区,不知好上几百倍。当然我在那里也有别墅,但是感觉那里有点拥挤,不太适宜我心目中的居住环境。 车子当街徐徐驶进,几个转弯后,笔直的一条大道在前面蔓延开来,我的三层豪宅在茂密的在树丛中若隐若现。 欧式浮雕大理石的外墙,正门顶上高高的半圆形小露台,走廊上是一小排整齐的巴洛克式小圆柱,远看就像擎天城堡,既奢华,又神秘。 司机开着豪华型的加长林肯房车,停在黄铜大门前,停稳后,打开车门,我那穿着昂贵的私立学校制服的小公主,几乎是跳下车来,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管家和佣人林立在通往主厅的大道两侧,排列整齐,像两条直线,绵延到高高的台阶上,左男右女,穿着统一的服饰,围着洁白雪亮的围裙,面带亲切的笑容。 “欢迎小姐回家。” 女儿总是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爸爸,他们每天都在我放学回家,出来迎接,一定很辛苦?” 我牵着女儿的小手,和蔼可亲的笑:“那是他们的工作。爸爸有付薪水,他们虽然辛苦,但会感到非常荣幸。我如果是佣人,为这么美丽可爱的小公主服务,也会感到非常荣幸。” “爸爸。”女儿朝我扬唇一笑:“你好会说话。” 我俯头问:“这是表扬爸爸吗?” 女儿仰望着我,笑眯眯:“爸爸,你会为我的表扬感到开心吗?” 我轻捏女儿的鼻子,宠溺的说:“爸爸很开心。” 我和女儿开心的笑,徐徐走向富丽堂皇的主厅。 单就房子来说,这仿佛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王宫。 宽阔的院落中,有高尔夫球场、篮球场、跑道、室内室外天台游泳池、大面积的绿地,草坪,名贵植株花卉。 女儿喜爱画画、临贴,所以,家中摆设着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工艺品和许多著名艺术家的画作,全是真迹,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有许多是从古董收藏家那儿淘到的,它们摆在家中,骄傲地显示着资本家的雄厚财力和资本家的不凡气度,而我,就是这栋举世注目的豪宅主人。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只要李氏,而不要美女的原因。 有了李氏,我才能有这一切。 女儿和我搬来此处,她从未在我面前表示过她想念妈咪。 而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伤心。 女儿不太习惯吃西餐,我请了会做中餐的厨师,可是看着我一个人吃西餐,女儿又说以后我吃什么,她也吃什么。 我当然不能顺着她的想法,她是小孩,我是成人,小孩子有小孩子的食谱。全球最著名的营养师给女儿制订了一系列营养套餐,大多以维生素,氨基酸,钙质丰富的材料为主。 不出几年,女儿就长得高了起来,如今到我胸前了,越长越美丽。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开会,决策,会见客户,处理各种各样呈上来的文件,然后吃饭,运动,周末会带女儿去迪斯尼乐园,动物园,或是自驾油艇出海,打鱼。 一个月之前,我已经订购了一架直升飞机,产家正在精密生产零件,最多三年,就可以拿到货。 我的生活快乐无比,因为有女儿,有李氏。虽然没有女人,虽然我也有需要,但是我有解决的办法。不至于就像林如墨所说的那玩意儿会憋坏。 中国。 指柔在家里的篮球场上跳绳,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键身教练在旁报数:“五十、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七十、七十一、七十二……” “太太加油,加油啊!”一边的保姆,工人不断的给她打气,让她坚持下去。 她实在是坚持不了了,一口气要跳两百下,这是键身老师每天给她定的数额。 可是,这是人做的事么? 只跳不了一百十,她就已经没有力气了,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没有办法啊,为了减肥,为了瘦身,为了良好的身材,为了拴住老公的心,只得硬着头皮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自从生了小孩之后,她看着自己不自信的身材,信誓旦旦要减肥。 其实她也没有胖到不可估量,不过是腰围暴增了一圈而已,而对楚晋来说,这样的身材更适合她,皮肤也不像以往那样苍白,明显的多了两团红晕,看起来白里透红,更惹人喜爱。可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来临了。每天对着镜子,看着那微胖的腰身,她好像要命似的叫:“胖了,胖了,哎呀怎么又胖了!楚晋,你快看,我又胖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楚晋走过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别小题大做,丰满一点,才好看。”然后双手围住她,十分依恋的将头搁在她肩上。 指柔一听,更是不依不饶地叫起来:“你听听,你听听,什么叫丰满一点才好看,明明是挖苦我长胖了!等哪一天,我变成肥婆了,你看看你还说不说我,小题大做?” 楚晋抚她的头发,怜爱的说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7 :“是肥婆,我也爱。” 指柔听到这句,却并不高兴,反而叫声更尖锐:“你爱,我不爱,我不爱肥婆!” “好好好,不爱就不爱。”楚晋只得顺着她话往下。 话才说完,指柔又鸡蛋里找骨头的大叫:“方才不是肥婆也好?现在是怎样?又说不爱?” 楚晋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热心的,关心的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帮她排忧解难:“咱们家楼上有键身室,你每天上跑步机跑两小时,看看能不能瘦下来。” 于是,次日指柔就去跑,跑了一周后,不见成效,又回到楚晋面前碎碎念道:“不行啊不行啊,没有瘦下去的迹象,怎么办?老公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楚晋细心的替她规划:“你看这样行不?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还是不行,那我们就上正规的纤体美容中心,找个专业老师指导你瘦身?” “真的可以瘦吗?”指柔将信将疑,“那如果让我吃药啊,打针什么的,怎么办?” “我想,真正的瘦身是不能依赖药物的。只能靠运动。”楚晋完全把她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来做,不几天就替她联系了城里最权威的键身教练,是个女的,对自己的学生非常负责。于是,以后,为了瘦身,指柔就进入了惨痛的魔鬼训练。 每天跳绳二百个,每天呼拉圈一百个,每天长跑三千米,每天仰卧起坐五十个,饭前半小时一杯茶,饭后半小时一杯茶,忌甜食,忌高脂肪的食物。 指柔每餐都被限制饭量,楚晋为了配合她,不给造成她心理压力,每餐的晚饭,也不敢太丰富 。 这样长期下去,指柔也不知自己瘦了没有,但是楚晋好像瘦了,清瘦的轮廓,棱角更分明,更显得他又冷又酷。 “楚晋,你明天不用陪着我吃饭。”指柔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瘦成,却把你饿瘦了,我心不安啊。” 楚晋看着她微笑:“我瘦了,你就以我为榜样,不更好吗?” “嗯,也是。”她点了点头,眼光明亮,“你说得太对了。” “所以,柔柔不可以打退堂鼓,要坚持不懈的努力。” “是!我一定要努力瘦身!” 从此,努力了下来。 可是,总感觉很饿,连半夜里做梦都是吃的,海鲜、黑松露、鱼子酱、巧克力…… 有几次做着梦,梦中垂涎三尺,还在叫嚷:“鸡腿,鸡腿!”每次都能把楚晋吓醒。 这晚她又在叫:“火腿,火腿!”手时不知抓着什么东西,软软的,暖暖的,一点一点变硬。 楚晋被她抓得难受,不由推了推她:“柔柔,柔柔,你别抓了,再抓就断了。” “啊?!”指柔起先迷迷糊糊,完全不知手中握着什么,后来一反应,脸唰地红了。 楚晋忍住笑意:“火腿啊,你要不要尝一口?” 她把头埋在被窝里,躲避着他双手乱挠,吃吃的笑:“哈哈哈,好痒,好痒……” 楚晋故意逗她:“还要不要,火腿哦?”将她的手按在自己那处,火热的灼着她手心,指柔赶紧丢开。他溜进被窝,鱼一样滑到她胸前,抱着她亲吻:“我还葡萄呢,这里,这里,葡萄。”他隔衣含着她挺立的粉蕾,轻轻吸吮着:“人间美味啊,又香又甜,又柔又软。” “楚晋,不要了……”她被他弄得浑身是火,烧灼得难受。 楚晋哪肯轻易放过她啊,又吸又吮,直弄得热情高涨,两人如胶似漆黏在一起,她细细的喘息,他粗重的喘气,压着她香软的娇躯,汗珠暧昧的滴下,自他额角滴落在她胸前。 “生个女儿吧。”指柔在他快要喷发的时刻,忽然一下子抱住他腰部,不让他退出去。 “不行,不行……”楚晋隐忍高峰的到来,喘着大气,声音暗哑而怜惜:“我不能再让你承受那种痛。” “我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想要个女儿,要个我们的女儿,我知道你喜欢女孩。”指柔娇喘着,仰望着他深情的眼睛,双手抱紧了他,“留给我吧,不要退出,不要……” “指柔……”楚晋双手缠绕着她背后,一只大掌掐紧了她肩膀,在快感如浪潮般涌来,亢奋的低吼了一声,灼烫的热流如数注入她温暖柔软的体内。 潮声退去…… 楚晋微阖着眼,揽着她肩,指柔躺在他胸膛,一脸晕红,天鹅般的玉颈上面铺满了红晕,便连锁骨上也是一片绯红。 “楚晋,我们会有个女儿吗?”指柔问。 他嗯了一声:“会有的。” “你不高兴吗?”她转过头去,他唇角微有笑意,满足而愉悦。 “高兴……”但是,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担心你,如果再剖一次,会对你身体不好。” 指柔说:“不要紧的,最多可以剖三次,我还可以再剖一次。” 楚晋将她揽入怀,翻过身,侧卧紧紧抱着她,“忍痛挨一刀,对身体元气大伤,我心疼。” 他吻她的发丝:“我真害怕再看到你进入产房……” 其实她也不想挨一刀,只是生产的时候,痛了好久,还伴有妊娠并发症,顺产根本不行,无痛分娩也不行,因为楚楚也是经剖腹产出,剖了头胎,所以第二胎必须得再剖。 两个月之后,指柔生理期正常,她的女儿梦终是破灭了。 她一脸忧郁,楚晋倒是乐呵呵:“没有就算了,咱家有三个小公子呢,知足了,知足了。” 指柔说:“你当然知足了,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呢,可是我没有女儿。” “我们有女儿,有楚楚啊。”楚晋对她是千哄万哄,她脸扭到哪一边,他人就跑到哪一边。 指柔生气不理他,她现在越来越小气,爱使小性。 楚晋拉着她手臂,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突然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地说:“指柔,你有没有发现,你瘦了?” “是吗?”一听说瘦了,指柔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忙去照镜子,然后去称体重。真的瘦了二十斤,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纤美身形的指柔了。她笑逐颜开,对楚晋叫:“我真的瘦了,真的瘦了!” 她开心,楚晋也为她感到开心。 后来电话响了,楚晋去接,指柔还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的试衣服,楚晋只得上来报告:“小情要过来。” “她有什么事?”指柔转过头去问。 楚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事,只说要过来。” 指情一来就扑进她怀里哭。 心里隐隐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指柔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她,任她哭够了,不想哭了,才听她道出事情原委。她又被马冲打了一顿,实在忍受不了。 指柔就说:“过不下去,就不过了,你好歹也是一堂堂大总裁,成天被男人欺负着,像什么话。” 指情哭天抹泪,呜咽的说:“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花去我那么多钱,他什么时候能还得上我?” “还不上,就算了。你也不差那几个钱。”指柔根本没把那几个钱放在眼里,“不就是五百万吗?他要再这样跟你过下去,还有更多的五百万打水漂,你自己掂掂量量,是一个五百万重要,还是无数个五百万重要?” 虽然是无数个五百万重要,但是指情也心疼那一个百五万。 楚晋从楼上下来,不经意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马冲不是人……”指柔看着楚晋,知他也听说了马冲的劣迹,所以也没避着,一一数落着:“整天泡妞打架,拉帮结派,吃喝嫖赌。你说这样的男人,还要得成吗?” 楚晋沉吟着,问指情:“你只要一句话,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指柔看见妹妹迟缓的点了一下头,立刻不满的批评道:“这样的男人,你还要?自己去解决!” 她起来就走,没功夫跟她闲聊,她还要去跳绳,今天的瘦身功课还没有做。 他们结婚那天,马冲也不知醉了还是怎么地,扭住一个人打得半死……指柔根本不看好马冲。 楚晋在她出门的时候,拉住了她:“也许可以解决的。” “你要帮她解决吗?”指柔不满的,小声的说:“你不是说过,她的事情让她自己解决。” “我们是一家人。”楚晋说:“总得要和睦相处。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无可挽留的余地,如果你相信我,让我去帮助他们。”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你有什么好办法?”指柔又朝身后望了一眼妹妹,她沉默的捧着水杯,无神的双眸,不知望着某一处,脸色竟然那样苍白,腮边还有血丝印痕,来的时候,不知是怀着怎么样心情,竟连药物也没有涂抹。 “打电话叫马冲来。”楚晋决定帮指情,给她下了命令。 指柔于是也不跳绳了,坐等着看这出好戏。 马冲还在那边甩牌,接到指情的声音,根本连理也没理,乍一听到:“姐夫叫你过来。”他脸色一变,赶紧丢下牌,和几个牌友说:“改日再玩,我有事先走。” 他不敢怠慢,风驰电掣的赶到别墅。 马冲对楚晋是十分尊敬并且畏惧的,他进了门,低垂着头,恭谨的叫了一声:“姐,姐夫。”然后就贴在墙壁边,一动不敢动。 楚晋严肃的盯着他:“你过来坐。” 马冲搔了搔头,谨声的说:“我,我站着就好……” “我再重复一次!”楚晋指着对面的沙发,冷冷的说道:“坐!” 指情往旁边的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更宽的位置,马冲垂头丧气的拖着步子走来,端端正正的坐下。 指柔和楚晋坐在一起,看见楚晋冷酷的表情,吓得缩了缩肩膀,连忙坐离开他远一些,免得惹火上身,马冲和指情更是吓得不敢用力呼吸。 楚晋注视着他们夫妻良久,这才问:“马冲你还想不想活命?” 马冲瑟缩脖子看了看指情,她立即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别看我,姐夫在问你话!要想活命的话,还不赶快回答?” “说!到底想不想活?”楚晋板着脸,“不想活,明天你就打包!”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七) 马冲见楚晋有发火的迹象,很老实的,轻声的,甚至是求饶的答道:“不想死……” 楚晋瞪视着他说:“不想死的话,回去好好过日子,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姐夫……”指情掩着脸,又揩了一把泪,哽咽的说:“谢谢姐夫为我做主。”* 指柔看看妹妹,又看看马冲,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 她根本也没心留她们吃饭。 宝宝百天那晚,他们两人都在外地出差,来不及赶回来,只封了红包。 后来指情出差回来后,又和她通了几次电话,一个劲的抱歉。 指柔对妹妹的态度不冷不淡,姐妹的关系还那样维持着。 她很少回向宅,妹妹不打电话来,她从来不主动往向宅打电话。 徐凤珍仍然疯癫着,听人讲,病得越来越严重,经常哈哈大笑。指情有时间还是经常往那儿跑,指柔却很少去看她。 有几次,楚晋提议去探望她,指柔都摇头说,不想去。 虽然人不去,但花在精神病院的开销,她是一个子儿都不少,每个月都往那边汇入不少的钱。 徐凤珍虽然疯了,但是她吃得好,睡得好,这辈子也算无忧无虑了。 有些事,真的不能去想…… 指柔下了逐客令,怔怔的望着指情夫妻俩。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马冲缩肩弯腰的站起来,两手在裤袋边擦了擦,恭谨的说:“是!我们这就回去。”朝后看了一眼指情,她坐着没动,他主动伸手示好,拉起指情的手,两人出了门,指情就一把推开他,自己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8 一个人跌跌撞撞向前走。 “你说,他们以后还会打架吗?”指柔朝窗外看去。 楚晋站在她后面说:“打,那也是他们的事情。”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管她这件事?”指柔看着楚晋问,“我发觉你越来越爱管闲事了。楚晋?” 刚才马冲见了楚晋,明显的害怕与畏惧。诗琴和周正闹矛盾,他也去管,后来周正选择诗琴,但是诗琴自己先放弃了周正。 楚晋感慨的说:“人老了嘛,见不得烦心事。再说,都是自家人,和和气气,总比吵吵闹闹好。俗话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生财两字的前提条件,就在和气上。” 指柔走近几步,将手往他脖上一绕,搭在上面,踮起脚尖,笑吟吟看着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注视着他良久,却又不说话,这亲密的动作,两人暧昧的呼吸,令人觉得喉咙发紧,他的小妻子越成熟越有韵味。 指柔脸上荡漾起笑意,崇拜的说:“楚晋,将来儿子长大,会不会也像你一样懂事?” “会,当然会。而且。”他用手指轻刮了下她鼻尖,“长大会,会比我还懂事。” “那就好!就怕以后太调皮,管不了。好了,我去跳绳,减肥。”指柔走到门口,蓦然回首,冲他一笑:“楚晋,你不去看我跳绳吗?我已经一口气连跳三百下了。” “真的?这么厉害!那我可不能错过了!”楚晋兴致勃勃的跟了上去。 指柔快乐的在家里的操场跳绳,幸福也像跳绳一样跃动着,澎湃着,不断的往上升,往上升。 楚晋和教练在旁边报数:“一百、一百零一……二百,二百零一……加油,很快就三百了……加油,加油……” 他还打起了节拍,专注地看着她,眉底眼梢尽是宠溺。 他就是好!无论她做什么,或者选择做什么,他都乐意陪着她一起做。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从来不将她屏除在外,从来都融入她的思想中。为她忧而忧,为她乐而乐。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世界上也就这么一个吧。楚晋,她的楚晋。绳子不断的甩过头,指柔不断的往上蹦,神彩飞扬,心里幸福的发笑:“楚晋,你是我的。” 没过多久,诗琴和足千里也结婚了。 他们婚后不久,林如墨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莫言生了。” 是个女孩! 林父林母虽说失望,但孩子从护士手中抱出来的时候,两人却争相去抱,抢到了就不放手。林母是纯种的欧洲白色人种,金发蓝眸是她们纯正的血统,看到小公主浅蓝色的眼睛那一刹那,林母乐得合不拢嘴:“可像墨墨了,瞧瞧这眼睛,多么高贵啊!” 林父凑过来,顺嘴说:“好好好,像墨墨就好。” “哪的话?”林母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不像墨墨,还能像谁?” 林如墨无暇顾及父母那边,他站在莫言床前,静静的看着她,她选择的是顺产,疼了七八个小时,终于顺利产出。不借助任何药物,手术,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毅力,勇敢而坚强。他陪在她产床前,被她抓破了手指,手背手碗都有她留下来的红色痕迹,带出鲜血。 “还疼吗?”他坐在一边关心的问:“告诉我,哪里还疼?我好叫医生来。” 她疲惫的摇了摇头,额发微湿,他用手指轻轻拨开遮住她眼睛的发丝,柔声说:“言儿,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她很漂亮,很可爱。” “你不觉得很失望吗?”莫言冷冷的看着他。 林如墨低头,为她整理斜滑下去的被角,叹了口气:“言儿,为什么总是用这副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家有喜事,你不开心,我怎能开心得起来?虽然我想要男孩,可我一早也表白过,女孩,我也喜欢。”他往后看了一眼,“爸妈都很高兴。你听,他们的笑声,笑得多欢,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莫言也听见了,林父林母在外边,一直赞叹孩子出色的容貌。她还以为两老会不高兴,进产房的时候,她愁云满面,现在微微松了口气。 林如墨忽然问:“你想不想见你弟弟?” 莫言屏住呼吸望着他,只见林如墨朝后扬了扬手,门边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抬起头来,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莫言认清是自己的弟弟,正惊喜,他的身后突然又钻出一张笑脸来,竟是文文! “你,你们?”莫言诧异的指着弟弟莫方,又指着文文:“你们认,认识?” “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文文,在高二那年作为交换生远赴美国,刚好和我同校,同级,我们也算是半个同学了。”莫方牵着文文的手,有些腼腆的样子。文文倒显得比他大方了,又有礼貌。 莫言看到弟弟进来那一刻,已是开心万分,如今再看他带了女朋友来,自是高兴坏了。 林如墨安排他们到外边厅中聊天,给莫言留下清静的环境让她休息。 一会儿又问她想吃什么,莫言欣慰的笑了笑:“不用,我现在就想喝白开水。” 林如墨说:“我去烧水,很快就好。” 饮水机的温度不够,她在特殊时期,恐会喝了不好。于是,他用电茶壶接了桶装水,拿到厨房播上电源,慢慢的烧。 莫言住的这间月子房,曾是指柔住过的,指柔出院后,这儿闲置下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进来的,这是楚晋专门为指柔打造的,别人想住,医院还得问楚晋的意见。 林如墨让莫言住进来,主要是这儿风水好,环境好,幽静,阳光充足。换了张床,交付了二十万押金才得以住进来,月子房就是好,跟家里一样,设施完善。 莫言是喜欢这个地方的,而且她和指柔又没有什么过节,再说他们也是花钱住这儿,别人花钱还不让住呢。林如墨花了那么多钱,只为让她往得更舒适一点,她多少也会感动。 “来了来了,水来了。”林如墨用托盘端进两碗水,一碗白开水,一碗红糖水。 “喝红糖水对产妇好,活血。先喝这个。”他先将红糖水端下来,用汤匙,一口一口的,轻轻的喂着她。 莫言看他如此温柔,欣慰了不少。 那几天,林如墨也放下了公司所有的事务,一心一意守候着莫言。 老婆是自己的,不管自己曾经多么花心,多么潇洒风流,那都是过眼云烟,这辈子,老婆只有一个,是陪伴着自己渡过一生的人,是爱情也好,亲情也罢,总之要对她好。 林如墨的女儿取名叫:“林林。”双木成林,四木双林。 莫言看着挺熟悉的笔画,不由问他:“我怎么想起了楚楚?” “是,楚楚叫楚楚,我们林林叫林林。”林如墨认真的对她解释道:“好记,是不是?” 看着他少有的认真样子,莫言终于笑了笑,又像是打趣:“敢情你心里还忘不了?” 林如墨合上字典,头回这样严肃的,注视了她良久,才说:“莫言!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可猜忌,不可怀疑,要互相关心,互相信任,这样才能更好的走完一辈子。” 莫言愣了一下。 林如墨握起她微凉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声音很柔软很温情:“莫言,我爱你!” 莫言心脏强烈的震动。 他半闭上双眸,虔诚的表露自己的心声:“不要置疑我对你的爱,它会延伸向我们的将来,永远永远。” 莫言久久不能言语,也许被感动,也许被震动。 但,无可置疑,心尖是暖洋洋的,仿佛那番话是个火球,从他唇边顺着自己的呼吸滚进了肺腑里,五脏六肺都暖热了,暖化了。 等待了许多年的那三个字,终于是等来了。可是,她不能哭,不能哭。忍住那股强烈的热流,在体内奔涌,澎湃。坐月子的人哭了会落下毛病,眼睛会痛的。 所以,她不能哭。眼圈红红的,鼻子酸酸的,她声音哽咽着:“如墨……明,明年我们再要一个小孩,我想生第二胎……” 林如墨拍拍她手背,安抚的说:“先不想那么远,你要好好养身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明年,人们都以为很遥远,不过眨眼间就来了。 那年,莫言如愿以偿的怀了第二胎,十个月后,如愿以偿的生下了期盼已久的小公子。取名,林又林。指柔笑话他们说:“取名,跟我们家楚晋一样,胡乱拿来就用,也不讲究什么意义。” 楚晋却不同意她说法,认真的分析:“我们家楚云,楚传,楚说,哪个名字叫起来不是响当当的?意义深远呢。把楚风的名字和他们连在一起,即大气又神秘。风云传说!” 两人各抒己见,眉宇间满满的柔情,更像夫唱妇和,林如墨和莫言羡慕的看着。 日子如流水,不经意间过了一年又一年。 那年春,楚晋出差去美国,决定去看楚楚。 事先没有告知,下了飞机后,租了车,到达比弗利山庄酒店。 他休息一晚,倒回时差后再决定照着地址寻去。 进来的时候,费了一些周折。 楚晋有位朋友住在这儿,天亮后与对方联系上,坐的顺风车进入,一栋一栋别墅像童话里城堡一样,掩映在茂密的树丛中,车子朝东边的方向驶去,优美的弧形一转,一条大道笔直通往尽头,渐渐看到欧式园林环抱着的三层宽敞别墅。 楚晋让车停下,谢过那位朋友,下了车,伫足远望着,它的奢华超出了楚晋的想象。 楚楚在这里,李明远也在这里。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八) 楚晋激动的望着,身侧的手不知不觉的握紧,握紧,握成了一只拳头。还有汗水渗出来。 他竟然这样紧张,这样激动,这样企盼。 是呵,怎能不激动,不紧张呢?经过这些年,他的楚楚会长成什么样了呢?高了没有?胖了没有?高了多少,胖了多少?会越来越懂事吧?* 怀揣着相见时的惊喜,正想靠近,刚挪动步子,他猛然怔住了,远远的,一位美少女从主厅门口走出,亭亭玉立的,不时朝后张望,仿佛在等着谁。 风扬起雪白纱裙,她手中拎起一只水壶,笑着朝里喊,“快点啦。”然后有人出来,她用另一只手挽着一个全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两人依偎着走下台阶,一级、二级、三级…… 男的是李明远,女的是谁?楚晋疑惑的望着前方,只觉得似曾相识。 望了良久。 揉了下眼,才恍然大悟。那不是楚楚吗? 可楚晋却有点不认识了。 当年的那个小姑娘长大了,长大成人了,身材高桃苗条,裙角飘飘,衬得她仿佛人间仙子。 “先生,请问你找谁?”有保镖看到了门外的楚晋,立即过来询问,这边稍有动静,马上好几个保镖全都围了上来。 被人围困,楚晋却沉着冷静。 大抵看着楚晋不像坏人,而且衣着华贵,神情冷酷,眉宇间又有一股不凡气度。于是,保镖们又暗自揣测,来者系何方人士?* “先生,请问你找谁?”保镖们的首领,恭敬的问:“我可以帮到你吗?” 楚晋冷着脸,刚要开口,忽听一道女声甜美的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保镖首领转身回话:“有一位先生来访。” 楚楚哦了一声,袅袅娜娜的走来,保镖们让出一条道,楚楚走近,表情陌生,看着楚晋良久,大眼睛闪烁着一抹光泽,那一抹光泽楚晋捉摸不透,然后,只听她有些清冷的问:“请问,先生您——” 楚晋的心猛然一沉!所有的激动,所有的紧张,所有的企盼,都在此刻沉下去,沉下去。 楚楚不认得他了? 这是他养育过的楚楚,他一手从零岁养到五岁的楚楚! 那年刚从李明远手中接过来的时候,她又瘦又小,脸色苍白,他好怕养不活,他请了最好的医生专家护理工,二十小时看护着她。看着她一天一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49 天慢慢的脱离危险期,一天一天慢慢的摆脱病魔,一天一天慢慢的长大。等到她慢慢的会爬了,会坐了,会扶着东西走了,会撒丫子跑了,他心中那股初为人父的喜悦也随着她的成长而一天一天的膨胀,为了给她更好的成长环境,他买了郊区风景最优美的宝地,盖了最可爱的荷兰式别墅,又请了许多的保镖保护着她。 他把她当作心肝宝贝来呵护,那样疼她,那样疼她。 可到头来,她却叫他先生,她却不认得他了!他养育过的女儿,却不认得他了?不认得爸爸了!楚楚,她是楚楚,她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 一股股酸楚涌上心头,楚晋怆恻欲泣:“楚楚,楚楚,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呵!你怎么就不认得爸爸了?”他强压制着心头的难受,再看着楚楚。 她仍然是那副表情,眼底有淡淡的陌生。 楚晋越来越难受,如果把她送回到李明远身边,如果让她跟着李明远定居美国,就是这样的结局,当初说什么也不要把她送走了!他只要她的楚楚,那是他花尽心血,如此艰辛一手养大的女儿! 他的女儿……却不认得他了。 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看这位先生,一定是迷路了。”楚楚扬起笑容,礼貌的说:“不如这样吧,我派人送你出去如何?” 楚楚…… 你一定要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吗? 楚晋闭上双眸,凉凉的心,再也不想待下去。是,他要走,可是不要她派人来送。他没有车么? 楚晋沉痛的看着楚楚,心如刀割,滴血似的痛,但他仍然温柔的说:“谢谢这位小姐,我自己有车。”很快打了个电话,住在此处的那位朋友立即又把车开来。 “楚先生,请。”他下来,将门打开,侧身站着,小心翼翼的请楚晋上车。 楚晋先对他点了点头,在转身之前,最后心痛的望了一眼楚楚,在她依然漠然的,没有半分挽留的表情中,上了车,绝尘而去。 楚楚望着远去的车子,而我望着站在门外的女儿。 良久,我过去问:“楚楚,那是谁?” 楚楚摇了摇头,喃喃的说:“不知道,爸爸。好像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迷了路,误入我们家。”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女儿,她表情忧伤得让我心疼。 女儿向来活泼,我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竟令女儿如此悲伤。 我本来要和女儿一同前往花园浇花,后来女儿说一只水壶不够用,再回屋拿个水壶来。很长时间过去了,却不见女儿返回花园。 我浇完花,听得大门这边传来一喧哗,于是过来看。 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个男人站在大门外,和女儿对话。 我以为是楚楚的同学,或者朋友,所以,我没敢靠近。 我站得很远,听得不甚分明,待我怀揣疑问走来,那男人已然坐车远离,而我只能看到女儿寂然的背影,以及此刻她悲伤的表情。 “慕名。”我拉了下女儿的手,怕她有事。她回首,冲我一笑,那眼睛里似乎含了水雾,亮晶晶的。 我关心的说:“还想去浇花吗?不想浇花了,可以先上楼休息,我们下午再去浇。” 女儿眨了眨眼睛:“怎么不去呀?我的花还没有浇呢,下午我还有事情呢。” “那我们一起去?”我牵着女儿的手,她走着走着,往我怀里靠,然后在我揽入怀的瞬间,她忽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很憧憬的说:“爸爸,以后我找男朋友,就要找像爸爸这样的男人。” “为什么要找像爸爸这样的男人?”我问。要知道,爸爸并不是好男人。 女儿却说:“因为爸爸是好男人,为了妈咪,可以一生不再娶,好伟大!” 我哑然失笑,却无话可说。 孩子懂得什么呢? 我一生不再娶,那是因为,我愧对她一生。 我一点都不伟大,相反我很混账,很卑鄙。 女儿长大后,越来越依赖我。 出门逛街,走到哪里,经常挽着我胳膊,与我亲密交谈,外人看起来我们不像父女,更像情侣。 每每走在街上,旁人侧目而视,我的心底洋溢着一种复杂的情愫。有人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以前没有女儿,或者女儿没有长大的时候,也许不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我充分的理解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你拥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儿,你就会明白了。 我一边享受着女儿带给我的回头率,一边又感叹自己老了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真的老了,越来越老了。 机场那边。 楚晋怀着巨大的伤心失落登上飞机,回城之后,指柔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浓眉紧蹙,笑容牵强。有几次询问他,他也只是一笑,只说工作累了。 他没把去美国探望楚楚的事情告诉指柔。 本来,他是打算见到楚楚后,再给指柔打个电话,让她惊喜,然后和楚楚通话的。可谁知,整件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楚楚,居然不认得他了。 回来这么久,楚晋情绪就很不好,最近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 楚楚走的那年,还是五岁吧。 五岁,五岁的记忆库会有多大?能装得下多少回忆? 如果孩子记事晚,五岁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会遗忘,孩提时代那些记忆于她只是片断,偶尔会闪烁,但不会铭记。他的楚楚,把他忘了,忘了楚爸爸,忘了妈咪。 楚楚…… 想到楚楚,楚晋就心痛。 那晚,指柔在洗澡,顶喷的水流开得很大,楚晋突然光裸着身子走了进来,从她身后抱着她说:“我们生个女儿。” 指柔震了一下,甩动湿发上的水珠,用手一抹脸上的水液,还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觉得身体一轻。 “楚晋!你干什么?”楚晋突然把她横抱起来,指柔吓一跳。 因为楚晋很高,胳膊壮壮的,而地上又很湿滑,她害怕他抱住她不小心会摔下来,双手本能的搂住他结实的脖颈,然后楚晋便坐到浴缸里,她半躺在他的怀里。 “柔柔。”楚晋用脸摩挲她的头发。 “楚晋……”指柔身子很热,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楚晋搂着她,不让她爬起来。 “柔柔……”楚晋含糊的说着,一只手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慢抚起来。 “楚晋,这样子坐着,我不舒服。”她没理会楚晋那只手抚摸她的腿部,还是有些不死心,想爬起来,因为她脑子里无端的想到菊什么花? 他不会是想要爆吧? 这样的姿势通常让人产生不良好的暇想。 因为今天的楚晋有点反常,反常到让指柔害怕。她刚动了一下,但两个人的身上都布满洁白的泡沫,滑溜溜的,她根本无法挣脱。 “楚晋,你不要玩了,让我洗澡先。“她将身体坐正,将一头发丝撩到耳后,楚晋眼底带着浓烈的酒意,他注视着指柔,轻声的吐出心中的想法。 “柔柔,我们要个女儿。”一边说,一边把她的手拉过去,指柔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东西,硬实的,还在她不断的涨大,涨大,她满脸红晕,理所当然的帮他套弄着,结婚这么久,虽然也曾尝试过许多动作。 可是这样子两人面对面,光裸着身体坐在浴缸里,还是为数不多的一次,而且,又被楚晋直勾勾的看着,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她两耳发热中,楚晋毫不犹豫的滑上她胸,一把便掌握住她整个乳,用拇指和食指揉捏,一阵快感立刻传遍到她全身。 “嗯,楚晋!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去上.床吧……”指柔使出杀手锏,用撒娇的语调,对楚晋软言相求。 “柔柔,我们现在就是上.床……”楚晋含着她珍珠似的耳垂,手放过她的胸部,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四处游走,指柔被他调戏的有点发热。 既然挣脱不开,她只好任人抚弄了。在温暖的水中他慢慢滑入,她舒展着身体,让四肢也得到放松,感觉是美好的,可能却觉得楚晋压抑着什么,每一次都很用力,甚至她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她不断的喘息,而他亦是,眼前仿佛有无数个晶莹剔透的泡泡,不断的往上升,往上升…… 高峰之后,楚晋躺在浴缸里吸烟,指柔爬上他胸膛上问:“楚晋,你是不是有心事?” 楚晋闭上眸,深深的叹息。 他能告诉指柔,说楚楚不认得他了,也许,连妈咪都不认得了? 不行!不能告诉她,不能让指柔也伤心。他一个人伤心就够了。 “对了,你怎么想起要个女儿了?”指柔抬头问。 楚晋弹了一下烟灰,将手搁在浴缸上,低头凝视着怀中的人儿,“一直都很想要个女儿,但又怕你身体不好。” 指柔用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叹了一声:“可是我们老了啊,哪还能再要女儿啊?早些年,要了多好。” “想是想要……”楚晋轻轻拍了拍她雪白光滑的背,“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还是不要了。” 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胸膛打圈,忽然问:“你去美国出差,有没有顺路去看楚楚?” 楚晋心里蓦然发冷,一只手下意识的将她抱紧,身体微微颤抖,指柔感觉奇怪,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李明远不让你见楚楚吗?” 凭直觉,指柔像是猜了什么。 楚晋狠吸了一口烟,哑声的说:“楚楚,她,不认得我了。” “不认得你?!”指柔差点快要从水里跳起来,“什么叫不认得你?难道楚楚出事了?不行,我要打电话去问问,楚楚到底怎么了?” 难道车祸?失去记记了?美国的交事事故,每年也是榜上有名的。不行!不行!一定要打电话问问!问问清楚! 她飞快的冲洗身体,擦干,将浴袍一披,就朝卧室里跑。跑卧室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楚晋,他的表情很凝重,又不像是楚楚出事了,要不然,他应该是很伤心的。可是,楚晋眼底也有若有若无的伤心。成千成万个疑问,涌向她的脑海。 这些年,她为了不打扰他们父女,她忍受着思念的煎熬,不去见女儿,不去想女儿。把对女儿的思念之痛,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有几次出差到美国,指柔辗转着去了洛杉矶,却又不知什么心理又怅惘的踅了回来。她想念楚楚,想念得紧,可是怎么办,怎么办?她竟然失去了去见楚楚的勇气。她是那样想念,那样想念,却因想念而生出某种怯意,产生退缩心理,没有勇气。 分离之痛,在从最初的咬噬性,经过时间的磨合,痛苦渐渐减轻。然而她清楚,长期下去痛苦并没有减轻,而是根直于心,她这样强制的压抑,终有一天会厚积薄发,喷涌而出。 今天就喷发了! 楚晋说:“楚楚不认得他了?” 不认得他是什么意思?! 指柔手指颤抖着拨通那边的电话,不等接听,楚晋已从浴室里走出,一语不发,按掉了电话! “为什么?”指柔从他眼底看出了什么,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楚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打电话?如果楚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楚晋沉默不语,然后在她不断的逼问下,轻轻拉起她的两只手,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笑,却又像是苦笑:“指柔,听我说,楚楚活的很快乐,楚楚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楚楚已经长大了!” 说着话,喉咙一阵酸楚,他低头,不忍心告诉她这些,可在她面前,什么事都隐藏不住的,终有一天她会知道整件事情,到那时也许更不好收场。 所以,早一点让她知道,未必不好。 抬起头来,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的,慢慢的说:“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楚楚对于五岁之前的记忆,记得不多了。她已经渐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50 渐长大,渐渐的忘记了孩提的一切。” “楚晋??”指柔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你说什么?忘记了孩提的一切?” 楚晋沉重的点头,嗯了一声。 “不,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指柔叫着,表情里有一种歇斯底里,可是冷静下来,又恐惧地想到了什么,她无意识的摇了摇头,悲哀的说,“你是说,楚楚长大了,就会把过去遗忘了?也就是说,她如果五岁记事,她会记得五岁以后,但并不一定记得五岁以前?一至五岁的概念对于她已经很模糊了吗?” “我想,我也是这么理解的。”楚晋声音很沙哑的说,“要不然,楚楚不会不记得我。” 指柔黯然,双腿一软,重重跌落在沙发里,“我们有错。楚晋……我们有错。”她摇头,自责的,喃喃的说:“这么多年,我们居然都没有打一通电话给她,我们明明有电话号码……我们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去,是我们疏忽了。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不配做母亲。” 她无力的站起,恍恍惚惚的又拿起了听筒,结果通了,没有人接。然后过了一刻,有人接起,说不上两句话,却说打错了。 打错了! 这个号码是李明远定居美国后,给楚晋的号码,怎么就打错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那是不是一直以来,他给的这个电话号都是错的?他一直都没有把他美国那边的号码真正给她? 李明远,李明远…… 她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使劲捶着捶着,蹲了下去。 楚晋心痛的看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带楚楚走,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她哽咽着,不停的自责,那样子让人心痛无比。 “不不,不要自责,不要这样。”楚晋陪在一边,安慰她说:“这件事情不是楚楚的错,也不是李明远的错。” “那,那是谁的错?” “不是谁的错,只是时间造成的……” “楚晋,时间也有错吗?”指柔茫然的问。 楚晋长长的叹息:“时间没有错,它在按规律的流走,让我们的楚楚长大,又让我们变老。在流动的时光里,我们看到希望,又看到绝望,所以,有时候,时间又是很残酷的。” 她怔了良久。 “楚晋。”然后颓然地靠倒在他怀里,“怎么办?我们没有楚楚了?” 楚晋的手放在她腰间,紧紧圈住她,一只手握起她的小手,“别难过,指柔。楚楚,永远是我们的女儿。不管她有没有记得父母,父母永远都会记得她。她始终都是父母心中那个可爱又听话的女儿。” 他们的目光一致望向梳妆桌,旁边摆着一个相框,向日葵下一家三口笑脸灿烂。 那时楚楚才五岁,他们全家出去踏青,然后照了这张相。 而今年,她已经十七岁了,时间整整过去了十二年。 十二年,十二年。 他们还以为楚楚走的那一年,是去年,却不曾想,整整过去十二年! 十二年,他们的楚风、楚传、楚说,都已经十二岁了!林如墨和莫言的两个孩子也分别十一岁,九岁。诗琴和足千里的孩子也五岁了!莫方和文文也结婚了,过不久,也该有小孩了。 每个人,在这十二年里,该长大的长大了,该结婚的结婚了,该抱娃娃的抱娃娃了。 而李明远,始终都是一个人。 指柔还是不放心,还是想要亲眼证实。 于是,楚晋陪了她去。 这一次,两人敲开门后,让管家通报他们父女。 而管家警慎的看着他们夫妻。 指柔再三请求,然后才进去通报,没多久,楚楚慢慢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楚楚那一刻,又惊又喜,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真的,女儿长大了! 好高好高的个子,高得指柔几乎都要仰望着她。李明远个子185,楚楚长到快175了。 “你们是?”楚楚立在那儿问,那样冷漠,那样陌生,陌生到指柔想抽她一个耳光! 妈咪都不认得了?! 那些年白养她了,白养她了! 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迸裂开来。 “楚楚……”她蠕动着嘴唇,刚要说什么。 楚楚扫视他们一眼,很客气的说:“你们是来找我爸爸的吧?我爸爸不在家,要不要进来,等我爸爸回来。” “不用了!”指柔一口气说道:“告诉你爸爸!向指柔来过!” 在楚楚泪光闪烁的视线中,她拉着楚晋就走,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楚晋不停的劝她,哄她,可是不见成效,她气坏了,连话都不想说。 他们坐的车从比弗利山庄开出去,迎面有车开进来。 李明远将手肘支在车窗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沿途观赏景致。 两车擦肩而过。 几乎同一时间,他抬头,她也抬头,四目交错,可惜只是一刹那,一刹那间所有都化为烟云。 正文 番外,一个男人的心声(九) 近来珠宝界展览会上,李氏的展位上,展出一款“风云传说”系列的珠宝,据说每一颗原料都来自南非顶级钻。可是在现场上,每个人都没有见到完整样品,只有图片,然而即使是图片展示,李氏那款“风云传说”却以最佳设计奖一举夺魁。 这,几乎震惊了整个业界! 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每个人都在找“风云传说”,它的价格已经被人炒到了天价! 一百八十八亿!一百八十八亿! 由于所有人都没有亲眼见到“风云传说”,那些名媛淑女们为了目睹其风彩,甚至扬言:“这辈子,如能见一面,死也值了!” 风云传说。 终究只是传说,传说中的事情,谁能见到呢?以前根本没有人见过,所以今后也不会有人见到。 展览会那天,指柔还以为会看见李明远。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现。 自从他定居美国后,有关于李明远的消息越来越少,有时候,她甚至都以为李明远不存在这个世间。然而,李氏还在那儿,虽然总部已经挪窝,可是李氏那栋大厦依然毅立不动。 而她的生活,安逸而宁静。 工作,吃饭,睡觉,工作。 周末和孩子在一起,一家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楚晋对她非常好,时不时送她一打鲜花,一件礼物,时不时给她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带她去吹风,爬山,逛街。他们已经老夫老妻了,可是楚晋给她的感觉,每一天都像是在热恋。靚靚女生小说网-最新章节 生活,就这么过着…… 平安、快乐,幸福、安逸。 那一天清晨,阳光刚出来,庭院一片金光。 楚云、楚传、楚说在跑步,前面是他们的老爸,楚晋先生,他带领着他们跑了一圈又一圈,指柔散步到操场,三个儿子齐声叫道:“妈咪,早上好!” 楚晋转过头来笑:“小仙女,早上好!” 指柔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由笑了。 “等我一下。”她赶紧也加入他们的队伍,跟着跑起步来。 楚云叫道:“爸爸,妈咪也来了。” 楚传也叫:“爸爸,妈咪也来了!” 楚说大笑:“爸爸,妈咪也来了!” “好好好,跟上跟上!”楚晋迈开大步,带领一家人迎着阳光跑,笑声飞扬。 跑完步,指柔娇喘吁吁,楚晋停下来,用手帕轻轻为她拭去额间的汗,三个儿子看着他们亲爱的父母,不由打趣的笑:“老爸,你的表情好温柔哦。” 指柔脸红了。 “去!”楚晋也脸红了,急忙轰走他们。 “我想再散散步。”指柔拂开楚晋的手,往花园深处去。 楚晋说:“我去给你端水来。” 指柔笑了笑,看着楚晋跑向台阶。 “指柔!楚楚的电话!”忽然听到楚晋在客厅里高声叫,并且端着无绳电话,朝着门廊大步走来。 指柔已经到了门廊的台阶上,接过电话后,心情复杂,惊喜有之,恐惧有之。 “是楚楚吗?”她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 那端没有声音,一片安静,安静到让人以为,电端那边根本没有人。她如做梦般,眼前恍恍惚惚一片,三个儿子的人影晃来晃去,飘忽忽的。 “妈!”楚楚终于开了口,悲怆的大喊:“妈!妈!爸爸要走了……” 她只觉浑身一冷,晨风吹在身上更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强压着喉咙里的酸楚,轻轻的说:“你慢慢说,楚楚,慢慢说……” “妈咪!你来见爸爸最后一面吧,你来吧。”楚楚那边发出轰隆的声响,仿佛是机场,她满满的哭腔带着乞求:“我在机场,爸爸买的湾流飞机……我来接你,爸爸不知道……妈咪,你一定要来,妈……” 指柔听到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想安慰她,却哽了喉,端着电话急急点头:“好好好,我去,我去。” 放下电话,眼泪不知何时涌了出来。 她茫目的找包,找衣服,恍恍惚惚的往前走,眼前雾一样,脚似踩在浮云上,整个人轻飘飘的。楚晋的叫声没有听见,三个儿子的叫声也没有听见,头隐隐作痛,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根本就没哭,只是不停的流泪,最终还是在楚晋的陪同下,换了衣服,一同朝着机场飞驰。 机场那边,楚楚和她的保镖们等候多时了。 “妈咪!楚爸爸!”她满脸的泪水,刚喊出一声,泪水就又汹涌的倾泻。 那一声叫得楚晋心头发热,他看到孩子哭得那么伤心,心疼的安慰着:“不哭不哭,楚楚不哭……”才开口,喉咙已经沙哑,一股酸楚浓烈的溢满了喉头,眼眶里苦涩的液体打着转儿。靚靚女生小说网-最新章节 原来那天楚楚对他们的冷漠是故意的。 她并不是不想楚爸爸,不想妈咪,而是不敢去想。因为爸爸已经生了病,她不能在爸爸的面前流露出半分想念他们的痕迹,当然也就不能再把他们请进屋里。 所以第一次楚晋去看望她,吃了闭门羹。 后来的第二次楚晋陪着指柔去,同样吃了闭门羹。 望着父母失望离去,楚楚一个人扑在床上失声痛哭…… 他们一家人上了飞机。 飞机飞往美国。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次日黄昏。 “李明远!李明远!李明远!”指柔大声叫喊着,朝着他的重症病房飞奔,飞奔。 李明远的氧气罩已经拨了下来。 她来晚了一步! 医生用英语与她交谈了一阵,最后摇头惋惜,说了一句生硬的汉语:“他在临死前,只说了一句。他说,指柔,下辈子还能相遇,我一定要抱紧你,永不分离。” 她心口一痛,脚下一个踉跄跌进 总裁的离婚新娘_分节阅读_251 病房,病床上他静静的平躺着,面容安祥,唇角边微有笑意,走的时候也许带着绮丽的梦想,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仿佛他只是熟睡了。 她轻轻伸出双手,轻轻的摇晃着他,轻轻的说:“李明远,我是指柔。李明远,我是指柔。” 楚晋进来了,楚楚也进来了,她仍然在不停的,不知疲倦的说:“李明远,我是指柔。李明远,我是指柔……” 听着她苍白无力的声音楚晋心里一阵阵发酸,上前想把她拉开,她没有挣扎,没有哭泣,机械的跟着他走,只是头转向他,嘴里喃喃的说:“李明远,我是指柔。李明远,我是指柔。” 身后,蓦然响起楚楚撕心裂肺的哭声:“爸爸!我已经把妈咪叫来了!爸!爸!你醒醒,你醒醒……” 醒不来了,永远醒不来了! 李明远走了。 他走的时候,以为她永远不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所以他走得安心。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 李明远的后事安排得极其简单,骨灰最后被运了回来,和他爸爸妈妈姑姑葬在一起。 他没有留下任何遗嘱,没有像许多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将自己所有的财产,以及所有的房产归划到指柔名下。 几年后,楚楚接管了他所有的事业。 那年,冬。 指柔生日,宴开百桌,家中宾客络绎不绝。 璀璨的烟花几乎耀亮了半边天。 指柔正在宾客间穿梭,敬酒,这时候忽然就来了几位珠宝界权威专家,还有银行的文行长。 他们神情严肃,走进屋中,打开随身带来的密码箱,一箱珠宝,里面静静的躺着最完美的“风云传说”。 “这是……”指柔困惑的问。 文行长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风云传说’,是李先生生前的作品,一直存放在银行保管箱内。多年来,我一直不敢开启,也并不知这就是‘风云传说’。而在三天前,我收到一封快递,让我配合珠宝界权威专家验明真货,并护送到主人手里。” 接着,一位专家代表清了清喉,声如洪钟的说道:“大约距向小姐生辰三天前,珠宝协会意外的收到一封航空快递,信件上说,‘风云传说’存放银行,并让珠宝协会派代表,务必赶在向小姐生辰这日,将珠宝如数送到。” 那位专家看着指柔,并将收到的快递呈上去给她。 指柔双手接过,快递上的字迹是李明的笔迹! 可是,李明远已经死了三年了! 又是谁在给文行长和珠宝协会的专家们寄了快递? 风云传说。 价值一百八十八亿,一百八十八亿!靚靚女生小说网-最新章节 果然非同凡响! 那一粒一粒钻石切割精细,做工精美,设计精湛,整个系列完美无暇! 楚晋一件一件捧出来,一件一件给她佩戴,耳坠、项链、戒指、手镯……四套珠宝,佩戴的过程,足足要了两个多小时。 当她站在镜子前,不只是整个人闪光,便连整面镜子都在闪闪发光。 璀璨的光芒巨大而耀眼,楚晋被光芒刺得一时睁不开眼,在她下楼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用手挡在眼睛上面,三分钟后,才渐渐适应那夺目的光芒。 每个人都在惊叹! 她所到之处,就像一个巨大的光环,绽放出绚丽的光华,令人惊艳。 人群里传出女士们失魂的尖叫:“啊!风云传说!” 全城所有人都在找“风云传说”而今天,她却戴上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风云传说”。 一夜之间,指柔又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报上,杂志上,铺天盖地都是“风云”“风云”“传说”“传说”。 李明远到底有多么爱她?没有人知道,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传说! 楚晋说:“指柔,楚风的名字加上我们三个儿子,组合起就是,风云传说。” 指柔说:“是啊!是不是很巧?” 楚晋说:“是巧,也是缘分。传说中的一种缘分。” 又是一年后,指柔收到一封航空快递,拆开来,是李明远的字迹,蓝色水墨,久违而熟悉:“指柔,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请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是去了那个地方,人人都会去的。运气好,下辈子还会再回来。” “指柔,我在给写你这封信的时候,心情非常沉重,为什么我一直想不起来,我们那些美好的时光?我只知道慕名是我们的孩子,其余,均不知,没有人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过去做错了什么,我想我今后,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过去对你做了什么。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了。就让我这样下去,忘了我们的过去,忘了那些让人不开心的回忆,我们才会开心。我一定把你伤得很深,所以我们才永远回不去。而当我终于老去时,也许我会恢复记忆,而当我恢复记忆时,也许我已渐渐死去。” “我在我办公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空白的日记,扉页上只有这一行字。我现在摘抄下来,不知是否可以念给你听。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我还是把它摘抄下来,作为信尾的结束语。” “指柔,下辈子还能相遇,我一定要抱紧你,永不分离。” 薄薄信纸从手指尖滑下,像雪片一样飞扬。 指柔无神的望着天空,太阳明亮得耀眼,一点也不应景此时忧伤的心情。强烈的阳光下,两鬓的发丝有了白雪的痕迹,她已渐渐老去。 人都会老去,终有一天,她也会奔向那个未知地。 不远,就在明天! 啊!番外已完啊。 写在后面,终于写完了。感谢一路追来的亲,感谢感谢还是感谢。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