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巫铃》 楔子 才近夏,g市就已经进入了三伏天气,热的就像是身处在巨大的蒸笼里一样,汗水像刚洗了澡似的,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薄薄的衣料。 在有空调的房间里还好,如果是到了户外,太阳以盛气凌人的气势压迫而来,好像随时就要将你烤糊了似的。 简宁希安排着班上的另一位老师检查幼儿午睡有没有带小珠子之类的异物上床,自己则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两度,随即又不放心的嘱咐孩子们,“小朋友,睡觉的时候不要趴着睡,也不能用被子捂住口鼻,知不知道?” 孩子们很可爱,听到老师问知不知道,一个个的都乖巧地点头,齐刷刷地回答:“知道!” 简宁希失笑,这群调皮孩子,他们哪里知道她说的有多严重,只不过是老师问知不知道,他们就答知道。如果老师问好不好,他们肯定答好。这答案毫无意义的。 简宁希来来回回地巡视了好几遍,直到孩子们都安静地睡熟了才放下心来。 她小声地嘱咐和她配班的老师小刘,“小刘,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们午睡就好了,等会儿记得给赵雅婷妈妈打个电话,问问雅婷好些了没。” 小刘仔细听完简宁希的话,说了声:“好的。”就出了教室去午休了。 简宁希搬了张凳子坐在了睡房,不时起来巡视一番又坐回去。 看着孩子们恬静可爱的睡觉,简宁希勾起一抹微笑,看着他们睡,她自己也觉得阵阵困意袭来。 但是她不敢睡,于是起来游了两圈,让困意消散些。 就在简宁希往里面巡视走到教室门口时,突然听到隔壁中(3)班的老师安婷急急忙忙地嚷了起来。 简宁希仔细听着,安婷的嗓门本来就大,就算这时刻意压低着的,她也听得清清楚楚,似乎是哪个孩子没有午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简宁希一听,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也跟着紧张起来,孩子不见了,这可是大事,也顾不得小刘还在休息,简宁希就拨通了小刘的电话。 三分钟后,小刘就回到了教室,还好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不然简宁希这么突然地叫她,她哪里赶得来。 小刘有些不悦,自己才刚躺下,头才沾到枕头就被叫了起来。 简宁希也顾不得小刘的情绪,只是交待她:“小刘,你看着她们午睡,中(3)班有个孩子不见了,我帮忙去找找,不要玩手机,多注意孩子们。” 两句话交代完,简宁希就跑了出去。 小刘一听是有孩子不见了,心想肯定是孩子散步的时候贪玩老师没注意,于是也就没往心里去,坐在睡房里一个劲地打着哈欠。 简宁希赶到时,苏娅也来了,不见的孩子是她们班的,今天本来是她看的午睡,结果园长找她有事,所以叫配班安婷先看着孩子们午睡,不想就发生了这事。 安婷急得眼里全是泪水,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她是看着所有孩子都睡下了的,一个都没少,她还来回巡视了几遍,只是去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孩子不见了。 简宁希和苏娅互相看了一眼,苏娅安慰道:“安婷,没事的,也许是琦琦贪玩跑出去了,我们大家分头找找吧,这事先别惊动园长。” 简宁希拍了拍安婷的肩膀,她知道苏娅的用意,这事要是园长知道了,安婷肯定又是大会上被批的对象,幼儿园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简宁希也不敢马虎,只得帮她们一起找。 于是大家赶紧分头找孩子。 苏娅负责三楼四楼,简宁希负责一楼和二楼,因为孩子有的时候会混到别的班级,孩子太多,老师没发现也是常有的事。 安婷则负责在户外找,也许孩子跑出来玩滑梯或者躲在角落里了。 简宁希把一二楼每个班都走了一遍,没有发现孩子的踪影。一二楼班级较少,查起来也快,于是她准备去三四楼帮苏娅的忙。 简宁希的脚刚踏上三楼的楼梯,就听见户外场地上穿来安婷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整栋幼儿园的教学楼中。 简宁希心里咯噔了一下,来不及思考,迈开步子疯了一般急急向楼下跑去。 声音的方向是从西北角的滑滑梯处传来的。 简宁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敢慢下来。 太阳热辣辣地直射下来,加上如此卖力的疯跑,简宁希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汗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滑,都要成“河”了。 简宁希气喘吁吁地赶到滑滑梯时,旁边已经围了不少老师,园长也在,还有食堂的阿姨以及门卫都在。 简宁希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立刻挤进人群,正要问怎么了,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身子一瘫,倒在了地上。 她旁边是同样下瘫了的安婷,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滑滑梯上是一个赤身露体的小女孩,双脚被细铁丝勒住,深嵌入娇嫩的皮肤内,鲜血顺着小腿一直往下淌。 她是倒挂在滑滑梯的铁制栏杆上,身上除了双脚出铁丝勒出的伤口,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双目瞪圆,看着简宁希的方向。 简宁希不敢去看,她用是觉得琦琦瞪大的眼睛是在看她,看得她心底发毛,冷汗大把大把地往外渗。 苏娅是最后一个赶到的,远远听到人群的议论,心里就知道一定出事了,于是加快了脚步。 挤进人群,苏娅的第一反应比起简宁希和安婷,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娅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吓得白眼一番,然后就晕了过去。 “苏娅……”简宁希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扑了上去。她和苏娅是好朋友,苏娅班上出了这事,丢工作事小,也许要蹲大牢的。 简宁希也害怕得战栗起来,这事,若换做是她,她也晕死过去了。 现在,不只是安婷和苏娅,整个幼儿园,包括园长,这责任,谁都逃不过过去了…… 幼儿园楼顶,一抹黑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西北角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目光锁定在扑在苏娅身上的简宁希身上,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简宁希,游戏开始了……” 第一章 七年回归 在火车上一路颠簸了近六个小时,夜里十点左右,简宁希终于从省城g市顺利地抵达宁城县。 简宁希看了看表,这车坐得她腰酸背痛,头还有些缺氧般的晕。 在草海站下车的人比较多,人群像是从怪物嘴里吐出来的西瓜子,密密麻麻地往外涌。 宁城县的火车站之所以叫做草海站,是因为县城以西有一处天然淡水湖泊,其中水草丰盛,故而得名草海,行舟草海上,头顶蔚蓝如洗的天,阳光洒在湖面上,形成粼粼波光,水草在清澈的水中摇摆着,成群的鱼虾在水草间游戏。 到了冬季,大量候鸟便飞到这里来越冬,黑颈鹤便是其中难得一见的草海一景。 提及宁城,也许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但只要一说起草海,那知道的人必定多了。 这两年旅游业发展,宁城县也把草海开发成了一项特色旅游项目,慕名而来的人也多。 就好比今天,简宁希觉得这火车上的人多得近乎夸张,跟春运似的,过道上都挤满了男男女女,幸亏她早早地买了坐票,不然从省城站到宁城,一双脚估计要废了。 下了火车,简宁希几乎要找不着北了,一别七年,宁城县的火车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简宁希有些头痛地挠挠头,近六个小时的车把她人都给坐晕了,她只好跟着人群走。 好不容易出了站,简宁希又开始犯了难,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离开家已经七年了,自打走后就再没回来过。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家没了,她回来除了痛苦,没有其他的意义。 那些陈年往事让简宁希的神色一黯,她摇摇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些。曾经的家早就已经没了,老房子里估计也没什么人了吧!宁希心里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子,打算今晚先找个酒店住下来,明天在做打算。 宁城的夜有些凉,不像g市,白天和夜里没什么差别。 记忆中,宁城的天气是早晚都有些凉意,而且现在还没入夏,凉意一阵一阵地往脖子里钻。 打了个寒噤,简宁希知道自己穿少了。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放在里面的硬物,心情瞬间沉重下来,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到了一张纸条,将其紧紧握在手心,加快了步子。 身边不时有人上前来问她。住不住旅社,便宜,二十元一晚上。 简宁希走得极快,一句话都懒得搭理那些络绎不绝的招揽生意的人。 跑私家车的人围满了出口,一见着有人出来,喊的比那些招去住旅社的人还凶,有的为了抢生意,甚至还动手来拉。 简宁希不悦地尽量避开这些人,眉头一直皱着。 七年没回来,火车站比起从前要大了许多倍,连个出口都好远。 脚下不停,终于,简宁希看到了公交车站,但是仅有一辆车,却已经围了不少坐公交车的人。 简宁希一见人群那么挤,一下没了坐公交车的心情,于是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师傅问她:“姑娘,去新城还是老城啊?” 简宁希被师傅这么一问给难住了。宁城还有新城和老城吗?她怎么不记得。 师傅见简宁希愣愣地不说话,随即又说:“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咱宁城啊从火车站这边一直到第九中学算是新城区,老城区……” 伺机开始侃侃而谈,简宁希默不作声地听着,用手摸了摸鼻尖,原来宁城都有九中了,看来,她真的离开得太久了。 “去老城区人民路吧。”简宁希说。 司机倒是爽快,立马应了声,就启动车子往老城区方向驶去。 一路上司机以为简宁希是外地人,就一直在侃侃而谈着宁城这些年的变化和宁城好玩的地方。 简宁希有心无心地听着,不时搭两句白,看着一路的风景,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霓虹装饰的门店。 让她觉得好陌生,这和她记忆里的宁城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简宁希给了钱,司机还热情地跟她说了声:“慢走啊!” 下了车,简宁希就呆愣愣地愣在了原地,目光痴痴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有些不知所措。 “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 这个时候,简宁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宁希,你到了吗?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苏娅的声音,带着些尾音,似乎是熬着夜还没睡。 “我刚到,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你就打来了。”她心里有些暖暖的,这么些年,还好有苏娅在她的身边,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 苏娅听了,松了口气,忍不住又多问上几句:“到了就好,找着住处了吗?老家还有人吗?实在不行就住酒店,自己多注意安全。” 简宁希仔细听着,觉得苏娅就像她妈一样,唠唠叨叨的,哑然失笑。苏娅是知道她家里的事的,提到老家时,宁希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嗯,我知道,我准备在酒店住下来再说,等我安顿好了再打给你,娅,早些休息吧,晚安。” 电话里的苏娅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开口的只有,“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挂断电话,简宁希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宁城的变化和从前真的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简宁希突然的觉得好陌生,感觉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心里很烦,她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g市,苏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知道宁希此行能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她真的很担忧。 越想心里就越不踏实,苏娅从床头柜上摸过了手机,翻了几下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 “喂!哪位?” 电话那头响起了睡意朦胧的带着磁性的男声。 “是沈达奚吗?我叫苏娅……” 第二章 江西巷43号 次日,简宁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她一惊,自己很久没睡懒觉了,没想到一睡就是十点半了。 想着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赶紧爬了起来,快速地梳洗完毕。 外面的天气不是很好,下着小雨,天色阴沉沉的,光是隔着窗户看着,宁希就觉得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她在包里搜了半天,自己带的衣服都是薄的t裇和裙子之类,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浅粉色的风衣,简宁希搭了条牛仔裤,配了双休闲鞋背上背包就出了门。 朦朦胧胧的细雨自天空悠悠而下,散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偶有风过,伴着阵阵寒意直钻进皮肤,似乎又要侵入骨髓。 简宁希拖着行李才刚踏出酒店大门就被一阵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直打哆嗦。 这天了真冷啊! 简宁希心里感叹着,随即紧了紧身上薄薄的衣裳,看着逐渐淅沥的小雨,伸着手进背包里摸索起来。 她记得自己好像来之前带了把伞的,可是她在背包里找了半天,摸到的较大的硬物除了那个东西以外,并没有半分伞的影子。 简宁希皱了皱眉头,定是来的时候走得急,忘记把伞放进去了。 叹了一口气,简宁希瞥见对面有一家ㄨㄨ正宗烫皮羊肉粉,此时车辆来往挺多,又是在路的中段,简宁希只好等车辆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一路小跑了过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简宁希还是被雨淋湿了不少。 进了粉馆,简宁希叫了个小碗,发现老板家生了火,于是坐到了火边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 春天都已近快要接近尾声了,宁城居然还冷得像冬天似的,让人觉得太不寻常了。不过转念一想,全球气候变暖,近年来大部分地方天气极端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是这样的冷,简宁希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放眼望去,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都了解宁城的气候,绝大部分人身上活着羽绒服和毛呢大衣,俨然一派冬天的打扮。 只有像她这样离家多年,或者外地人才会穿得如此单薄。 坐在粉馆里,羊肉粉的味道充斥着鼻间,简宁希不禁咽了咽口水。 一碗原味羊汤,半碗筋道米粉,特制酥脆的红油辣椒,佐以调味料,在热腾腾地撒上一把香菜,最重要的角色肯定不能上,那就是一把散发着清香的薄荷。 在宁城,薄荷和羊肉简直是绝配,懂吃的人独爱这一味薄荷,不懂吃的人,真真是接受不了的。 简宁希填饱肚子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比起之前还要大了几分,凉意也是一阵一阵的,从肌肤渗入骨髓。 简宁希的上下牙几乎都在打架了,这种情形,有没有伞的情况下,她想要步行去目的地那是不要想的了。 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简宁希仔细看着上面的字: 东门平街江西巷43号时光小舍,赫连弈鸣。 简宁希垂着眸子,似乎在想什么,片刻,目光又在纸条上的“赫连弈鸣”四个字上停留了一秒钟,心嘁:这名字真怪! 随即收起了纸条,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东门平街江西巷43号,时光小舍。 前面的简宁希倒是能够理解,只是这时光小舍让她心生疑惑,这四个字所指的是什么。 没有太多思量,简宁希决定打个车到东门平街江西巷再说。 对于东门,简宁希还是有些印象的,她记得哪里原来是个菜市,大伙都把其叫做市场坝,在家里还没出世前,父亲最爱带她到那里赶场。 那是的宁城还没现在发展得那么好,市场坝还是块不大的空地,供商贩们摆摊特别是赶场天,特别的热闹,若是过年的时候就更别提了,人挤人的,没一丝的缝儿。 想到这些,简宁希的心里一阵黯然,到底时隔多年,好多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包括父亲的模样,在脑子总是模糊一片,每次在她欲往下细想时,头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车子一路左转右折在江西巷口停了下来,司机说什么都不肯再往里开,说什么巷子太老了,路不好,进去不好调车。 倒是简宁希觉得师傅说的话里总透着股她说不出来的别扭,好像并非是这个原因,她感到的是害怕,对的,就是一种害怕,是司机对着巷子的害怕。 没有多说什么,简宁希只好下了车,拖着行李站在车门边等着师傅找她钱。 司机将零钱递到简宁希面前,还是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没事来这江西巷干嘛?” 司机打量着简宁希,看她的样子想是外地来的,但说话又带着几分宁城的口音。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来这偏僻老旧的巷子干嘛?看她拖着行李,难道是走亲戚的? 简宁希淡淡一笑,“我来找个朋友。”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然后又问司机,“师傅,你知不知道这43号在哪儿?” 司机一听简宁希问的是43号,脸色突然就变了,连忙摆摆手,“不,不知道!”随即发动了车子快速扬长而去。 只剩简宁希一人莫名其妙地呆立在淅沥小雨中。 一阵寒风从巷子口刮来,冷得她不停地打着寒噤。努了努嘴,简宁希拖着行李打算自己去找,于是顶着雨进了巷子。 巷子和司机说的一样,很老旧,建筑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风格,还参杂着里间几近歪着坍塌的木屋,给人一种十足的年代感。 路也极不好走,随时水泥的路,但是年久失修,泥泞坑洼,每一步都得走得很小心,不然一脚就踩到了坑里,惹了一脚的泥。 简宁希尽量靠着人家户的屋檐走,尽管如此,身上还是让雨淋了个通透,头发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原本就单薄的衣裳被雨打湿后,凉寒之气更盛,几乎钻进了她的每一个毛孔。 巷子很长,简宁希仔细看着每一家的门牌号,不敢有遗漏。原本打算找个人问问的,奈何大白天的巷子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家家都关门闭户的,让简宁希觉得有些无奈。 对巷子也愈发多了几分好奇,越走越觉得寒气逼人,加之小雨下得应景,简宁希真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转过一个弯,简宁希看到一家开着门的小卖部,顿时心间一喜,说不定能问问43号在哪里,她刚才走了那么久,都没见着有43号,于是加快了步子。 第三章 时光小舍 老旧的巷子,几经岁月沧桑,斑驳脱落的墙,朱漆的木门,随风摇晃着的灯笼。 一切都老旧得恍如错了年代,阴雨绵绵飘洒着,房檐上滴水,时急时缓,或柔或刚,砸在青石板的门前,滴水穿石,几经岁月,早已留下了不小的水坑。 水滴落下,故而又被飞溅而起。 一间不大的店铺里,倚门而坐了一个男人,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干净而简练的发型,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隔着镜片,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痴痴地盯着檐上的落雨发呆。 薄唇紧抿,给人的感觉却又像似笑非笑。 简宁希站了两分钟,倚门而坐的男人却始终像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男的生得真好! 简宁希心里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多瞧了两眼。 男人生得斯文,就像古代戏文里写的公子一样,简宁希能想到的形容词就只有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抵也只有此句能够表达她此刻的想法了吧。 “看够了没?” 男人略有磁性的声音不悦地响起,吓了简宁希一跳。 赫连弈鸣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姿势保持原样不变,只是目光移到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姑娘。 外头下着雨,姑娘却穿得单薄,头发都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表情有些窘迫,一双白色地休闲鞋上沾了不少的泥,不用说,她定是一路淋着雨从巷子口走到这里的。 看了半晌,赫连弈鸣在心底冷嘁了一声,这么冷的雨天,她竟穿得这么少,下雨了也不知打把伞,不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呢,还是这人脑子有问题,非把自己弄得跟“流浪汉”似的。 简宁希要是知道眼前的男人在心里把自己说成“流浪汉”,肯定会气得炸毛。可眼下她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出于礼貌,简宁希先是浅浅地鞠了一躬,问到:“您好,请问一下,44号怎么走啊?” 简宁希有些头疼,这是她进了巷子后遇到的第二个人。 就在刚才,她在看到有家开着门的小卖店时,准备上前问路的,等她快步上前。 发现里面坐着的是为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手里拿着一分都有些泛黄了的旧报纸,另一只手不时推了推横在鼻间的老花眼镜,一旁的收音机里正放着广播。 声音像是因为信号不好,里面的说话声都被“滋滋沙沙”的杂音给掩盖住,根本就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简宁希只是隐约能够听到什么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部……王国峰为军代表兼县人民政府的第一任县长…… 之后取而代之的全是“滋滋”的刺耳声。 简宁希觉得有些不寻常,这都什么年代了,智能手机遍地,谁还听收音机啊!而且第一任县长,那都是多久远的历史了! 还有老人家手里的那份报纸,似乎也是有些年代了,而且报纸的排版和印刷,也不像是现在的东西。 简宁希觉得身子突然一冷,但也没多往心里去,毕竟人上了年纪,念旧些,也属正常,于是她恭敬地向老人打了个招呼。 “老人家你好!” 老人没有理她,目光一直落在手里的旧报纸上,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简宁希以为是老人年纪大了,耳背,没有听到她说话,于是提高了音量,到:“老人家,请问一下44号时光小舍怎么走啊?” 老人依旧没有理她。 简宁希有些悻悻的,接着又大着嗓门喊了好几次,老人都没有任何动静后,这才满怀疑惑地死了心,自己往巷子深处继续走。 直道她几乎已经快到了巷子的尽头时,才看到倚在门边发呆的俊美男人。 赫连弈鸣原本不想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姑娘,打算起身回铺子里缩到沙发上睡一觉的,可就在听到她问44号怎么走的时候,眸子一黯,不由得多看了简宁希两眼。 这姑娘二十三四左右的年纪,个不高,生得清秀,一张脸才有巴掌大小,眉眼弯弯,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 人很瘦,浅粉色的风衣穿在她身上,加上一身休闲打扮,瞬间觉得她才有十七八的年纪。 突然,赫连弈鸣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简宁希背上的背包,眉头微皱,目光定住,似乎在想着什么。 赫连弈鸣觉得奇怪,他这里从来不接活人的活儿,今儿但是出了奇了,倒有活人找上了门来。 “你找44号做什么?”赫连弈鸣的语气清冷,有些防备的疏离感。 听对方这么问,简宁希突然一激动,看来她是问对人了。 之前她几乎把巷子都走了遍,根本就没见着有什么44号存在,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个叫做沈达奚的家伙给骗了。 “那个,你知道?”我简宁希面露笑意,接着说到:“我是要找44号的时光小舍和一个叫做赫连弈鸣的人,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知道在哪里吗?” 这回换赫连弈鸣吃惊了,她要找时光小舍的赫连弈鸣!这个陌生的姑娘要找自己? 赫连弈鸣张了张嘴,目光扫了一眼简宁希,随即沉下脸色,冷声打发到:“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 说完,便折身往里面走去。 简宁希有些不明所以,没有!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她真的被沈达奚骗了吗? 简宁希看着赫连弈鸣的背影,有些丧气,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两步,原本打算就此离开,就在目光扫视到屋内某处时,脚步一滞,手心有些微微冒汗。 简宁希稳住心神,定睛往某处仔细看去。 大约是一个神龛之类的,上面供了瓜果和香火,袅袅青烟正慢慢升腾着,一处不起的几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 ……44号! 前面的字被挡着,看不清楚。 简宁希又往后倒了几步,急忙抬头往上看…… 房子是两层楼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烫金行书大字的牌匾,上面写着“时光小舍”四字,让简宁希激动无比。 原来兜兜转转了半天,这里就是她要找的地方,目光又落到那么冷漠疏离的背影上,简宁希想: 如果这里就是东门平街江西巷44号的时光小舍话,那么,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会不会就是她要找的赫连弈鸣呢?简宁希有些莫名的兴奋。 第四章 赫连弈鸣 简宁希赖在方才赫连弈鸣坐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就不肯走了,赫连弈鸣也拿她没办法,撵也撵不走。他只好随她去了,就当是让她在这里避雨,等不起了她自然会走。 简宁希很郁闷,她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弈鸣不肯帮她,还一个劲撵她走。 就在刚才,简宁希知道这里就是江西巷44号后,一股莫名的兴奋就涌上心头,她立刻就叫住了他,然后礼貌地问了句:“请问您就是赫连弈鸣吗?” 赫连弈鸣头也不回,只是背对着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你认错人了,你哪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简宁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赫连弈鸣,哪里肯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若非为了活下去,她也不会辞掉工作,大老远地赶回宁城,这个,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再回来的地方。 简宁希走了进去,一把卡住赫连弈鸣的手臂,使其不得已正面自己,然后指着神龛下方的门牌质问到:“这里就是江西巷44号?” 赫连弈鸣皱了皱眉头,看了神龛下的门牌一眼,不情愿地答:“是。然后呢?” 听到对方的回答,简宁希的目光熠熠,又接着问:“那你是赫连弈鸣?” 对方仍点头答了个,“是。” 赫连弈鸣有些愠怒,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历,她找自己到底什么事,而且她能找到这里,也不简单。 自己虽然反感对方的纠缠,但是却破天荒地在耐着性子在回答她的问题。 简宁希深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赫连弈鸣拿眼横她,简宁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仍拽着对方的手臂,瞬间脸上一烧,立刻不好意思地撒了手。 “哦!对了,是一个叫沈达奚的人叫我来找你的。”一边说着,简宁希一边伸手进背包里面摸索起来。 赫连弈鸣在听到沈达奚这个名字后,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随即目光死死盯住简宁希的背包,他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古董生意,他能够感觉到简宁希的背包里面有个不寻常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敢确定。 随着简宁希的动作,赫连弈鸣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动。 不大会儿,简宁希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看,简宁希就将信塞进了对方怀里,“这是沈达奚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他说你看了会帮我的。” 赫连弈鸣愣了一下,目光又瞟了一眼简宁希的背包,然后才缓缓地收了回来,落在塞进他怀里的那封信上。 赫连弈鸣皱了皱眉头,两条好看的剑眉几乎要拧成了一条,突然收到他那个素来不往来的师弟的信,到底令他有几分惊诧,但更多的是不屑。 他给他写信,不过是又有事要他帮忙,都是些不必要招惹的麻烦,他也不想去看这信,原本打算扔回去给对方的。 可是当他抬头迎上某人热切而又期盼的目光是,竟鬼使神差地拿起信,修长的手指缓缓将其拆开,完全忘了之前他要把信扔回去的念头。 赫连弈鸣往下读着信中的内容,脸色越发地不好,弄得简宁希也跟着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道那沈达奚在信里边都写了些什么,赫连弈鸣脸色竟黑成这样。 终于等到赫连弈鸣读完了信,但简宁希的心依旧提着,感觉刚才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她紧张地看着赫连弈鸣,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赫连弈鸣依旧沉着一张脸,并无半分的缓和,他快速地把信装回牛皮纸的信封里,然后将信丢回简宁希怀里,冷着声道:“拿回去,这事我帮不了!” 简宁希彻底愣住了,她其实不知道沈达奚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但看赫连弈鸣的这反应,自己心里开始打鼓,她来之前沈达奚跟她打包票,只要赫连弈鸣看了信就一定会帮她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在预料之中。 简宁希任由信从怀里滑落,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赫连弈鸣不耐烦地背过了身子,语气不善,好像简宁希是他的仇人一般,回绝到:“帮不了就是帮不了,哪来的为什!” 简宁希听完,一下就恼了,说话也失了分寸,“帮不了也总得有个理由吧!自己有几分能耐就了不起了吗?” 简宁希知道,打一见面,这个赫连弈鸣就没想过要帮她,从她问路,他谎称不知道开始,到现在,她把沈达奚的信拿出来,被他毫无理由的拒绝。 简宁希真的恼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来找赫连弈鸣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持续下去,她真的会被折磨致死的。 她也不是怕死,而是她还有一些事情未完成,她还不能去死。有些事,她逃避七年了,也是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可是,她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 想着,简宁希的身子在不住地发抖。 赫连弈鸣本就是个怪脾气,一听到简宁希如此毫不客气的言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没什么了不起的是吧!可她这事,除了他赫连弈鸣,这世上估计没几个人能解决得了。但尽管如此,他有什么理由要去帮他,他和她很熟吗? 赫连弈鸣脸色阴沉得厉害,若是即墨那家伙在,此刻估计也会被他的表情给吓得瞬间缩回自己房间的。 “要理由是吗?” 赫连弈鸣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这几个字。 简宁希吓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人翻起脸来可真不是开玩笑的,看来,她刚才的话,着实惹恼了他。 简宁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不应该如此态度,自己把姿态放低一些不就得了。她哀叹一声,可是她脾气一上来,自己也是控制不了的。 赫连弈鸣见简宁希不说话,向前逼近对方一步,继续说到:“我不想帮,这个理由可以吗?”说完,他冷哼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信“啪”的一下拍到简宁希怀里,然后就把她往外搡。 “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走,否则……” 简宁希任由之往外搡着,心里愤懑不平,如果就这样走了,她还想来找他,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她心一横,决定今儿打死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简宁希赖死在门边的椅子上不动,赫连弈鸣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第五章 生意上门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雨势先是歇了一会儿,不久下得越来越大哗啦啦的雨声敲响在空阔悠远的巷子里。 凉意一阵一阵地往屋里里灌,简宁希身上的衣裳本就是湿的,此刻被凉风一吹,身上更是冷得连毛孔都是颤抖着的。 “阿嚏……”简宁希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伸手揉了揉鼻子,看样子,自己是感冒了。 “阿嚏!阿嚏……”她又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响亮的声儿把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赫连弈鸣给惊醒了。 一双幽深的眸子缓缓睁开,黑框眼镜有些松垮地架在鼻梁间,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慵懒。 他觉得身上有些凉,不自觉地紧了紧衣领,房间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赫连弈鸣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子,天都快黑了,即墨那家伙竟然还没回来。 他有些无语地摇摇头,接着,目光落在了倚靠在门边的那么身影上,立即不悦地挑眉,心道:这家伙怎么还没走? 赫连弈鸣沉着一张脸,像简宁希欠了他钱不还似的。他起身,没有去开灯,只是走到简宁希旁边,伸手搡了她一下语气不善。 “喂!” 简宁希被赫连弈鸣突然的一搡,实打实地吓了一跳。平复下心绪,她以为赫连弈鸣是想通了,同意帮她了,于是立马起了身,莞尔一笑。 “你是同意帮我了吗?” 可当她听到赫连弈鸣的回答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赫连弈鸣没搭理他,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像撵瘟疫一样把她往外推,不耐烦地打发她,“快走,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赫连弈鸣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这也怪他,本来他白日里从来不开门的,可今天即墨那家伙一大早的就出去了,走之前还要他今天白天开着门,他有事,很重要的事。 原本他是不答应,谁知即墨那家伙变化成兽身来威胁他,他瞬间觉得自己好怂,自己是那家伙的主人好吧,却被对方威胁得毫无办法,只得妥协了。 谁让自己从那事以后,灵力散尽,几乎不足从前的三成。要是换做从前,他早把即墨打得他娘都不认识,然后塞进灵力空间里,还能任他如此嚣张! 赫连弈鸣轻轻叹了一口气,天色快要黑透了,生意也快要上门了,即墨却还没有回来。 他循着漆黑的巷子深处望去,时间不多了,得赶紧把眼前的这个麻烦解决掉。 赫连弈鸣所说的麻烦是指简宁希,他做的生意与死人有关,生人最好回避,否则会惹出什么事来,他也不敢保证。 简宁希见赫连弈鸣又要开始撵人了,一下就急了起来,情急之下就去拉赫连弈鸣的衣袖。 “赫连弈鸣,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简宁希说着,然后想起了在来之前沈达奚对她的警告。 沈达奚说,她的事,这世间除了赫连弈鸣,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得到,但是赫连弈鸣脾气古怪,这事成或不成还得看造化。 沈达奚还怕简宁希说不动赫连弈鸣,还给写了封介绍信。沈达奚对此举是信心满满,可事情落到简宁希这里时,和先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后天就是她最后的期限了,来之前沈达奚也是千交代万交代,让她一定在今日找到赫连弈鸣,并得到他的同意。因为后续的事,就算是赫连弈鸣,也会有些棘手。 为保万一,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赫连弈鸣答应帮自己。 赫连弈鸣皱着眉头,似乎对简宁希的举动很不满意,嫌恶地伸手要把对方死死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给扯开。 可是简宁希拽得紧,任赫连弈鸣怎么拉,就是抵死不肯松手。 她泪水噙在眼眶里,几乎就要哭出来,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更是令他受不了。 对于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纠缠,赫连弈鸣心里一恼,使足劲将其推了一把。 简宁希到底是女孩子,差点儿被赫连弈鸣的力道给推翻在地,身子猛然后仰,手却在慌乱中抓得更紧。 只听“嘶”的一声,赫连弈鸣的衣袖就被简宁希拽下来一大块,她自己则突然失了重心,一屁股摔倒在阴冷湿润的地面,一阵凉意打衣料从肌肤一直往骨髓里钻,冷得她直哆嗦。 赫连弈鸣看着缺了一大块的袖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气得鼻子里直吹气,心里要把他那个师弟骂了了千八百遍。 他介绍来的人哪里是来求他帮忙的,这简直就是来给他找气受的。这是别说以他现在的灵力来说无能为力,就算他能做得到他也不会帮的。 赫连弈鸣气鼓鼓的,那副黑框眼镜也显得极为严肃。他正要发火赶走简宁希再晚估计就来不及了。 突然,他身子一震,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一把把地上还在不明所以的简宁希拽到了身后。 已经来不及了。 赫连弈鸣眸子一眯,反过脸冷冷对简宁希警告到:“等下你就躲在我身后,闭上眼睛,千万别到处乱看,否则出了事,概不负责!” 见赫连弈鸣语气坚决,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简宁希也不敢马虎,乖乖地点了点头。 若是换做从前,对于赫连弈鸣的这一番话,简宁希肯定会认为对方有病,不会放在心上,可自打经历了那些事后,她不得不对这个世界重新认识。 提起那些事,简宁希仍心有余悸。虽然去找过沈达奚后,他帮她暂时控制住了那恶灵对她的骚扰,但是终不是长久之计。 眼下,看赫连弈鸣如此架势,她虽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她隐隐觉得定是有不寻常的东西要来。 果不其然,当房门前的两盏素白的纸灯笼一明一灭地闪了两下,自动燃起惨惨的白光之时,巷子口有黑影徐徐而来。 赫连弈鸣拉着简宁希坐到了柜台之上,将简宁希挡在了身后,若不从侧面看,根本就看不到简宁希的存在。 灯笼的白光映进屋子,照在赫连弈鸣的侧脸上,给他添上了几分诡秘的色彩。 “闭上眼睛,无论如何不能睁开。”赫连弈鸣在简宁希的耳边轻声交代着。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由远及近的黑影,嘴角一勾,有生意上门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是一门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