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宇宙帝国》 第一章 坠毁的战舰 “钟院长，这是关于坠落在戈壁滩上那架‘虚空辉光号”战舰的研究报告，包括但是不仅限于损毁评估、再修复可能性、未知文明科技的科技等级猜测、恒河炉和恒河沙的系统分析与报告、星河六分仪实用性和智脑运行机制报告等等。请您过目。” 楚寒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他很讨厌近视眼，但是在学霸的路上越走越远，度数也随着越来越深。走到最后走进了中科院，眼睛也越来越差。伸手将档案袋放在了办公桌上，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边开始泡茶。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老人斑遍布，皱纹在他的脸上书写着沧桑，这是中科院的院长，也是楚寒的老师。 他将茶泡好，放在了老人的面前，静悄悄的坐好，他的老师不太喜欢在看资料的时候被打扰。 “虚空辉光号”战舰，是他这五年的研究课题。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国家的命名一向中二倾向，他早就习以为常。 那是五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和他的医学院女朋友，在咖啡馆喝茶的时候，一个大火球突然出现在地球人的视线里，并且绕着地球转了好几圈之后，坠毁在了大西北的戈壁滩。 他得到了研究这艘来自宇宙、未知文明战舰的资格，失去了他那个一颦一笑可倾城的女朋友。研究这种宇宙来的战舰肯定是绝密的，所以他签署了保密协议一走就是五年。 突然消失、没有任何交代、五年没有一条短信、五年没有一个电话、五年没有见面的男朋友，对方没有道理守活寡，最多的可能是认为他这个人已经死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种交易有什么不公平。只是偶尔有些惋惜。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 钟院长静静的翻动着手里的资料，认真的看着每一行、每一个字，不时抬头在一个黑色的小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着自己的疑问或者验算着数据的可靠性。 等到夕阳西下，鸟雀归巢时候，院长终于看完了手里的资料，即使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钟院长自然知道他只是看了个大概。五年的研究资料一个小小的文件夹根本无法完美诠释研究的辛苦。 “这五年辛苦你了。这种保密研究最折磨人，很容易把人逼疯。”钟院长的第一句话是在关心自己的学生，对于楚寒他非常满意。语气也充满了关怀。 在越来越浮夸的现在社会里，找到一个安安稳稳做学术的孩子并不容易，而这个学生确实足够争气。 “研究并不枯燥，就是每天的随机防空警报演戏，非常耽误时间。只不过在一个军事基地里工作，这些就只能忍着了。老师，这些总结性的报告您看了，还有大量的实验数据与实验视频，我已经上传到了中科院的资料库里，您可以随时调阅验证。” 钟院长拿着手里的研究报告不太确信的翻动着，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他的学生做事一向靠谱，不会在这种大事上糊涂。之所以有所疑惑，还是因为手里的研究报告，太过惊世骇俗。 “这艘外星战舰真的是从猎户星座飞过来的吗？跨越星辰大海的技术他们真的掌握了吗？”钟院长叹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根据虚空辉光号的航行记录仪显示，这艘战舰是在星道上航行时，出了车祸，掉下来的。” 星道，是他的翻译。这玩意儿相当于宇宙中的高速公路，只不过这种高速公路的形成和发现他一无所知，而这艘战舰里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任何知识。 “恒河炉和恒河沙可以在让战舰在星道上航行，外星人们早就可以进行星际航行，这并没有超过我的预计。但是你的报告中却言之确确的说，他们的科技发展程度跟地球相当。这是为什么？！” 钟院长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星际航行都已经实现，没道理其他方面如此孱弱。 楚寒挠了挠头，这个结论在得到的时候，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整整缠绕了他长达两年之久，直到工作结束他才给这个现象弄出了一个自圆其说的解释。 “他们的战舰在坠毁的过程中，大部分都烧毁在了大气层，在残骸中找到的任何材料，都是与现在地球使用的材料在同一科技线上，并没有不可以理解的地方。而我们夺取了虚空辉光号的智脑控制权，得到的大量数据也肯定了这个论点。” “我认为，之所以让我们产生对方科技断层这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把星际航行想的太过强大。” “古代的冰岛人觉得挪威人是天神，因为挪威人能够征服大海。其实主要是挪威有高质量的原木。而冰岛人没有而已。在其他方面，挪威人并没有领先冰岛人太多。”楚寒面带犹豫的说出了这段话。 钟院长思考了片刻，问道：“因为不了解，觉得不可思议。进而引发了科学上的误解吗？你这些话，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些报告中？” “这都是我的自己猜测，只是我自己认为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为我这些话佐证。对客观存在不能进行完整的描述，就不能当做结论。这话在您这里说说就是了，出了门我可不认。” 楚寒之前有点担心自己毫无根据的话，惹恼了一向严苛的老师，但是看老师的面色，这个问题并不严重。 “恒河沙做燃料，恒河炉做动力，星河六分仪与智脑做出星图，在这个宇宙中纵横。有了这份资料，人类也可以有拥有在星河中穿梭的能力吗？” “可能让老师您失望了，恒河沙的数量不多了。如果按照模拟的情景，进行星际航行，也只能是地球到猎户座的单程票，毕竟恒河沙不是真正的恒河里的沙子，只是我的翻译而已。” “我们必须得到足够多的恒河沙，而且我们目前得到的星图，只有猎户座的星图，对于如何到达其他的地方，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楚寒小心翼翼的说着，看着钟院长的脸色从喜气洋洋到面色发黑，他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还有什么报告里没写的？” “恒河沙好像有类挥发的性质，如果不在两个月内上路，我们很可能连单程票也没有了，当然这也是不完整描的描述，是我的猜测……” “如果2个月内我们不出发去猎户座，那就没有可以在星际穿梭的能力吗？……算了，你出去吧，我将你的报告提交上去。让大人物们头疼去吧。”钟院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楚寒重重的松了口气，虽然这个研究项目已经经过了科学院的验收，但是一项严苛的院长，如果发现问题，很可能让验收不通过。 不通过的后果，是他必须再蹲军事基地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很短几天、几周。也可能长，几年或者一辈子。 “你的科研报告还需要进行最后一轮复查，如果没有问题，那么你的一等功和集体一等功就会下来。提前祝贺你。”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院长的声音。 “好的老师。谢谢您。”楚寒道了一声谢，走出了院长办公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孩子，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 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的时候，头上冒着一层细汗，靠在宿舍的窗边，不停的喘着粗气，宿舍是单人单间，中科院和国科大对于这个他这个“院长弟子”的特殊优待。 “出来！你特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面目狰狞，用力的搓着手腕，那里有一个直径不到1毫米的小小肉瘤，这是他在获得虚空辉光号智脑控制权之后，出现的东西。 他非常确信那里原来什么都没有，而且他曾经试图用刀子将那块肉挖下来，但是第二天，挖下来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复原。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只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叫做种子，其他一概不知。 钟院长严苛，对数据仔细，做事一板一眼。如果在数据上发现任何异常，发现这颗肉瘤，那么楚寒面临的结果很可能不是蹲军事基地搞研究那么简单，而是成为一名小白鼠，被研究的对象。 在这个院子里，他研究过很多东西，自然知道那些手段。他不认为成了被研究的对象，结果会好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样的试探，手腕上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搞不清楚这个种子，到底有什么用途。缺少太多的有用信息，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检测到宿主的周围环境趋于平稳，种子开始孕育。” 楚寒来回看了半天，这个单人单间的宿舍依然是原来的宿舍的样子，这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有点眩晕。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种子，待萌发，能力未知。” 得到反馈的他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他对种子毫无办法，只能让它慢慢孕育，等待结果。 颓废的坐在屋里的桌子上，夕阳将整个宿舍染成了金色，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保密研究是不允许带私人物品，将手机打开，叮叮当当的短信在这个小小的单人宿舍回荡。 第二章 旧人旧事 虽然楚寒已经五年没有开机，但是手机是由科学院专门配给的，一直没有暂停服务。 研究员的生活除了数据就是各种文献，私人时间其实有限，这么多短信，都是来自一个电话号码，他的前女友。北大药学院的临床医学的天之骄子，林璐。 信息杂乱，她知道楚寒的身份极其特殊，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些问候思念的短信。过了两年，短信的内容越来越简单，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 “还活着吗？” 楚寒捏着手机看着这来一年前最后一条短信，久久不能决断。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五年没有联系的女友。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将手机放下，五年的科研生活他已经变得有些成熟，变得有些不善交流。 可以参加关于坠落战舰的研究，完全是靠了院长的关系，而从一个实习研究生开始，五年时间爬到了项目负责人，已经变成了一段业界传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倾轧，学术界的刀子向来不见血，而且藏的更深。 从“院长弟子”被人看不起，到项目负责人，升迁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其中的血雨腥风在那个封闭的军事基地里，每日都有上演。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些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日子，打开了电视机，封闭了五年的时间，需要接触大量的信息才能再次融入这个世界。 很多从事绝密研究的科研人员，在经过了封闭研究之后，无法融入社会，这种心理疾病只会导致两个后果，自杀或者继续封闭研究。绝密研究这两个字一点都不轻松，这种病症与战争后遗症有的一拼。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2049年5月2日，农历四月初一，欢迎大家准时收看新闻联播，今天的主要内容有：人民日报署名文章为世界许诺一个更好的未来、国家领导人亲切会见中国红十字会第十次全国会员代表大会代表，中科院对着坠落战舰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 看到是新闻联播，他本来想换台，但是听到最后一个关于坠落战舰的报道，放下了想要换台的冲动。 国家选择了将信息公布，揭了盖子之后，关于星际航行的事情绝对会在五十天内有一个结果。 对于公布消息，他在提交报告的时候，早有预料，在他进行封闭研究之前，这个地球已经拥有了超过八十亿的人口，过多的人口已经将整个星球的资源压榨殆尽。粮食危机、气候问题、局部战争、人种歧视等等“炸药”随时有可能点燃。 科技在不断的发展，科技成果在不断的落地，人工智能、全自动机器人、飞行汽车、城市管理系统等等科技成果带来的是生活的轻松写意，同样失业的人也越来越多。 整个地球如同坐在一个炸药桶上一样，一不小心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这根弦崩的太紧了！ 就楚寒的研究小组中，就有四个外国来的专家，这是国际博弈的结果，这个世界太需要一个转移矛盾、宣泄喧嚣的泄洪口。 轻轻打开了桌上的全息电脑，开始不断的看着最近五年发生的大事，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需要融入社会。 最喜欢的游戏已经关服、最喜欢的艺人已经隐退、最喜欢的动漫也被新番代替，这种被社会抛弃的剥离感也越来越浓。 他靠在座椅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led灯，那些军事基地的事情，如同幻灯片一样从眼前飘过。 为了点燃恒河炉，整个研究组奋战了整整三天三夜，无眠无休。为了星河六分仪的运行机制，几十名科研员昼夜不息的研究，吃住在研究室里整整一个月，才攻克…… 在军事基地的这些片段并没有持续多久，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显示是林璐来电，他用力的挤了挤眼，按下了接通建，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勇敢面对就是了。 “喂……”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楚寒拿着电话，同样没有说话，给互相一点时间，让彼此都缓和一下情绪上的波澜。 “你还活着？” 林璐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颤抖，但是依然清脆的响在他的心底，虽然问题就跟新闻联播何时大结局一样可笑，明明已经通话，还要问出来。 “我不可能在地狱跟你打电话，不是吗？怎么想起今天跟我打电话了？” “每天都在打，没有什么特殊的。活着就好。” 这个回答让他打磨了五年的心境，有了一点点悸动，他回头看了下电视里的新闻报道，他知道关于坠落战舰，虚空辉光号的后续还有任务。 “8点，桥北炸酱面馆，请你吃饭。” “桥北炸酱面馆关门了，炸酱的老太太三年前去世了，家里的孩子们把地方盘出去了，现在是卖首饰的地方。去天府山珍吧，你到那里快一点。八点。” 他的耳边想起了嘟嘟嘟的声音，这是林璐挂断了电话。他稍微收拾了下出了门。 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高楼大厦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缺少人流，作为帝都，这里依然拥挤，川流不息的人流摩肩接踵。 磁悬浮列车在原来的车行道上安静的狂奔，速度飞快，高高的玻璃防护栏被车灯拉出了一条明亮的光条，熠熠生辉。 天府山珍楼离科学院很近，走了没有二十分钟就到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点了一根烟静静的看着街道，华灯初上，恍若人间。 飞行汽车在天上呼啸，一道道车流如同迁徙的候鸟密密麻麻，让人看着头晕，不断的有车辆从洪流中脱离，也有腾飞的汽车汇入车流，有条不紊。 “今天的新闻联播播送完了，接下来请收看本台的特约报道，向默默无闻的工作者致敬。感谢您的收看，再见！” 对面理想大厦的大屏幕正在播报，晚上七点这个时间，电视台必然属于新闻联播，这是勿须质疑的。但是就连这种商场大楼的屏幕也会被控管?现在的形式已经如此紧张了吗？ “楚寒，好久不见。” 他赶紧把烟屁股扔掉用力的踩了下，来人他自然知道是谁，有些紧张的抬头，牵了一下嘴角说道：“好久不见。” 五年不见，依然跟当初一样光彩照人，精致的五官合理的搭配在一起，一身素色连衣裙并不能隐藏她风采，傲人的身材让所有人自愧不如。 “还是一样的漂亮。” “还是一样的精神，五年这么久，你去哪里了？”林璐有些好奇的问道，同样伸手指了指手里的行李箱。笑道：“刚从国外回来，研究生毕业，硕士学位到手。读博准备去英国，但是还没定。” 楚寒伸手拉过了行李箱，伸手指了指理想大厦的大屏幕。 “默默无闻的工作者，我跟他们一样，签署了保密协议，这个真不能说。做的事，可能会搞个大新闻，也可能资料躺在冰冷的保险柜里发霉，谁知道呢？” 如果五十天内还没有出发、如果星际航行并不顺利、如果国际博弈没有结果，那他们鏖战这五年，与坠落战舰朝夕相处这五年的资料就是无用功，那些资料就是永远躺在保险柜里的命运。 这么多年来，多少资料、多少成果躺在保险柜里？数不胜数、堆积如山。 他曾经去过科学院的地下室整理无法公布的资料，一排排金属资料柜，站在里面前后左右看不到尽头，无穷无尽、冰冷如霜。 “你还要走吗？还要走多久？”林璐站在楚寒的身边，为他整理了下衣襟，面色有点苦。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一顿饭两个人的交谈很少，这么久没有沟通，共同话题很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两个人的距离感并没有因为交谈更近，反而越来越远。 “我后天去英国的飞机，这两天都在帝都，没什么事情。”林璐咬着嘴唇，似乎有话想说。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但是楚寒并没有接这个话茬，笑着说道：“如果没有意外，我到时候去机场送你。现在送你回家。” 两个人不合适，总要有一个人做的绝情一些。 …… 楚寒回到宿舍，打开全息电脑，订了一副虹膜个人信息终端，这是一种可以贴合在眼睛上的小型电脑。 在2031年面世，在2045年已经成为了人们的标配，他就是做这些高科技产品，对这些“高科技产品”比较抵触。 很多成果在宣传的时候，都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众，但是却可以隐瞒了“高科技产品”的隐患。 小到生活家居，大到航天航空，都会用到全自动机器人。而这些机器人逻辑紊乱导致的各种事故数不胜数。 而这种虹膜个人信息终端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会产生过敏反应，导致肌肉萎缩，甚至失明。但是谁会在意呢？ 深夜宅急送，虹膜个人信息终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的手里，送货的是一架无人机。 “笃，笃，笃。”敲门声陡然响起。机器人一定会按门铃。 第三章 五年又五年 “还没有休息吗？已经十一点了。” “是的，老师，我在捣鼓这个虹膜个人信息终端，刚买的，不怎么会用。”楚寒一个错身，将钟院长让进了宿舍。瞥了一眼，看到了老师手里的密码箱。 “北方苦寒，特别是西北戈壁滩上，这五年苦了你了。不过再苦再难，你也熬了个资质出来。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倒是你，黑了不少。”钟院长笑了笑，脸色有些不自然。 楚寒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还记得五年前，去参加虚空辉光号的研究的时候，一向严苛的老师，就是这个表情，表现自己的善意和歉意。 “去的时候，1800人的研究团队，17人死亡，148名受伤，342人因为操劳过度神经衰弱退出研究。” “死亡的17名研究员，包括13名国人，埋骨沙海，连块墓碑都没有。家人除了抚恤金和荣誉证书，连个死亡理由都没有。” “148名受伤的研究员，死亡28名，终身瘫痪5名，截肢34名。” “342名退出研究的研究员，18名成为植物人。当人命和数字冰冷的结合在一起时，不是一句向默默无闻的工作者致敬，就能抹平。” 楚寒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高昂，这些数字早就铭刻在他的心里。手里的水杯都有些抖动，这些数字这些年一直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甚至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久久不能入睡。 “科研，一直存在牺牲，那些倒在前进路上的人，都是英雄，至少他们闭眼的时候，并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孩子都得到了照顾，政策上都有倾斜的照顾，而且国家力量的倾斜。我们做的不就是这个工作吗？” “只要牺牲值得，再大的牺牲也无所谓吧。朝闻道夕可死矣。” 钟院长的脸上带着微笑，他看这面前的孩子，即使过去了五年，他依然还是当初那个怀着赤子之心的学生，即使是倾轧，依然没有污染他的心灵，这很重要。 楚寒挠了挠头，对于院长说的他并不是特别赞同，但是没有反驳，而是转了个话题问道：“老师现在是十一点，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恩，我刚开完会儿，在东城那边，刚回来。从下午6点到现在，讨论的就是你提交的报告。上半场是国内会议，下半场是国际会议，磨嘴皮的事情，大方向上已经定下来了，细节问题还需要各方面扯皮。” 钟院长喝了一口水，拿着桌子上的虹膜个人信息终端的包装盒拨到一旁，将密码箱打开。 “这么快？这种扯皮不是一向按月算的吗？几个小时就出结果，有点不符合国际间的办事风格。” 一个印着绝密字样的档案袋，出现了在密码箱里，这种档案袋几十年没有变化，牛皮纸上写着单位和时间，钢印的绝密二字，让楚寒有些眼晕。 “刚印出来的，看看。”钟院长那双满是老年斑的手，抖动着推动了一下档案袋，示意他打开。 楚寒拿着档案袋，掂量了下重量，惨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何，手有点抖。这里面的东西，和五年前如出一辙吗？” “保密协议书。”刚刚抽出文件，就看到了几鲜红的字体，几年前就是这几个字，把他送到了大西北的戈壁滩，今天又是如此。 “老师，我们就不能换个说话风格吗？这种一言不合就掏档案袋，几个字就是五年，实在有些扛不住。而且，咱们能不用红头文件的打印纸吗？这让人有点钦定的感觉啊。”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惨淡，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装作没听出来林璐重归于好的意思，选择了冷冷的拒绝。 “能不去吗？老师，我已经买了虹膜个人信息终端，现在我听到的、看到的，所有与外界可以接触到的信息，都能被监听到，我保证不会泄密。而且你们已经公布了关于虚空辉光号的一些信息。” “一份协议用了五年，这份协议很可能是第二个五年，或者……” 楚寒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说话的时候，钟院长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时间不够了，这些资料只有你能够烂熟于心，对猎户座的消息，只有你最清楚，其他人五十天的时间，无法完成你五年的日积月累。” “只有你最了解猎户座的消息，哪怕是我们得到的资料少之又少，但是你已经从少之又少的资料中，得到了猎户座那颗我们已知星球的文字，虽然语言还未掌握，但是这一点比别人强了很多。”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也相信，你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同样，你是虚空辉光号研究小组的组长，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完成这个任务不是吗？” 钟院长说着说着，手不在颤抖，嘴角挂着微笑，不再是牵强，有些信心的望着楚寒。 他捏着手里的保密协议书，额头的青筋爆抖，他不想接受这个这个任务，他有个等了他五年的漂亮女朋友、他看到了无数人死在了虚空辉光号上。 “通往猎户座的单程票啊，我们根据时空换算公式，我到那里，即使马不停蹄的回转，也需要大概五年的时间。” “又可以得到至少五年的喘息机会吧，我们在没有从猎户座回转的时候，是不是约定好了绝对不会打仗？保持克制？” “五年甚至更久。如果你们真的回不来，那么战争绝对会爆发，人口的快速增长已经给各国政府带了了极大的压力。” “纵观历史，几乎所有的战争都是因为人口爆炸带来的。在古代，王朝开国的前五十年时候，因为政通人和，人口爆发式增长。之后的五十年到一百年之间，人口红利带来的是社会的高速发展。” “等到一百年后，人口过度饱和，还有官僚制度的问题逐渐暴露，就是天下大乱，一场大乱，人口大量消耗。然后，新的王朝兴起，周而复始，不断的循环着。” “纵观一战二战，都有人口膨胀的客观因素在里面，社会资源不足，带来的社会动荡。” “所以，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钟院长极其严肃的看着楚寒。 “我不想做救世主。我也做不了救世主。老师。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或者说你们没有什么后手了吗？”他依然有些犹豫，虽然钟院长将利害关系陈述的很明白，没有任何遗漏，但是面对送死的任务，真的一往无前才有毛病！ 楚寒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比较出色的科研员，仅此而已，人贵有自知之明。 “科学的发展，在学术界有两种倾向，一种是极外！浩渺宇宙，无垠星空，向天穹进军，向星海前进。” “另外一种是极内，减少人类的活动，增加虚拟社区建设力度。亦或者其他的研究，来降低人类的消耗。但是这是个恶性循环，想要降低人类的消耗，就必须加大‘极内’的科研力度，这代表着大量资源的浪费。” “马上到来的战争，谁都不能保证核武器的落点、谁都不能预测战争的结果、谁都不敢保证人类还有未来。” 楚寒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颗直径不到一毫米的肉瘤，那里一颗种子正在孕育，而他是一个很惜命的人，这颗来自猎户座的种子，似乎只能到猎户座去寻找答案。 “我可以去，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多少人一起去？”他在保密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钟院长。 “后天早上的飞机到青岛。你需要进行航空训练。虽然你翻译的资料中，恒河炉可以在地表启动，但是为了安全，决定在远地轨道进行，防止出现意外。至于多少人，现在还没确定。” 钟院长拿过来在甲方填上了自己的大名，钟长鸣，从密码箱里拿出公章，按在了甲方的位置。一边将公章放回，一边问道：“林璐的博士生活我们会派人保护，保证她的安全。一如她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生活，依然是不干扰对方的生活吗？” “卖命钱有些便宜啊，只有一份亲属保护吗？甩我几百万不是显得更加大气吗？”既然已经答应、签字，那么还有什么还犹豫呢？把自己卖个高价也好。 “给你几百万，你也用不到。别贫嘴了，赶紧收拾一下。跟家里交代一下。” “好吧。” 咔嚓，密码箱上锁，钟长鸣提起来，准备离开，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不想告别，相信自己的学生可以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 “老师，如果，我说如果，我们真的回不来了。能不能授予我一枚烈士勋章？我不想做无名英雄。” 钟长鸣听到了顿了一下，说道：“我会尽力争取。无名英雄看起来美好，但是牺牲之后，名字都无法留下，还是有些残忍了。” 说完，钟长鸣就离开了楚寒的宿舍，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轻，直到沉寂。楚寒看着窗外，看到了他的老师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向了资料室，那里通向科学院那个冰冷的地下室。 在新闻上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并没有关键资料的流出，如果他们不能从猎户座返回，那么他们真的会是无名英雄，而这次猎户座探索只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次他们的远航又是五年，两份保密协议书，两个五年，人生哪有那么多五年。 第四章 一个宅男 “来自命运的嘶吼，聆听黑暗的低语，元素潮汐在咆……等会儿，我有没有洗手？”全息电脑前的韩浩有点微胖，脸上的肉挤着眼睛，让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小。 他是一个宅男，人送外号韩小胖。资深宅男，专注于二次元与电脑技术，但是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废宅，而是技术宅！现在做的事情，是在抽卡。 他心中升起怀疑，一溜烟跑到了洗手间，哗啦啦的再次洗了一下手，涂了一层护手霜。 又回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欧皇”时间，确定自己现在的时间正是抽卡的好时间，又看了一眼万年历上的黄历，点了点头。 “来自命运的嘶吼，聆听黑暗的地狱，元素潮汐的咆哮，出来吧！——艾克佐迪亚！” “44连多轮多次抽卡术！出来吧！” “卡五秒延迟法！55连走起！出来吧！” 韩小胖的脸上的神情无比的神圣，旁边的秒表精确的掐着时间，一次次的点击，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屏幕上没有橙光出现。 “卡整分抽卡法！出来吧！” “爸爸，给我来个橙卡吧，我不要艾克佐迪亚了，随便来张橙卡吧！爸爸！” 他脸上的神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无比的失落和沮丧，手指头还在麻木的点击着抽卡的按钮，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偶尔出现紫光，根本没有橙光闪现。 “为什么别人系统赠送的抽卡，都能抽到橙卡，我已经百连抽了，连个橙色的都没有呢？难道是姿势不对吗？” 他根本没有看到身后站着两名身着黑色对襟风衣的两个人，面对这一幕，两名来自mss的特工，完全无语，这是他们见过最没有警惕性的罪犯。 “哈哈哈，这个游戏根本没有橙卡，我没疯，你们放开我，我没疯，我还能抽……” 韩小胖的嘶吼声，在整个公寓楼里回荡着，一名特工从屋外的垃圾桶里，抽了一件“衣物”塞进了他的嘴里，才结束了他的嘶吼。 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金属房间里，手上戴着一副银色手镯，坐在一个带锁的凳子上，因为嘴里塞的东西太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也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 “呜呜呜……” “呜呜呜……” 韩小胖没有等多久，迎面进来两个坐在了他的面前，打开了全息电脑。 “姓名……去把他嘴里的内裤逃出来。” 韩小胖一脸感激的看着那个特工，一脸希冀，嘴里塞着东西合不拢嘴，非常不舒服，只是他听到内裤的时候，心里升起了不太妙的感觉，他的邻居夜夜笙歌的声音，他可没少偷听。 当内裤逃出来的时候，他面如死灰！单纯是条内裤也就算了，还是条情！趣！内！裤！这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姓名。” “韩小……韩浩。” “年龄。” “21岁。” “2047年10月，入侵美联储银行数据库，并且在暗网上以0 . 3美元每条的价格兜售，用户信息，有没有有这回事？” “冤枉啊，我就是一个宅男，还是肥宅那种，你看我脸上的肉和肚皮上的肉一样重了！” “承认了就好。” “2048年2月份，闯入了北美空中防务指挥系统，差点造成导弹发射，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怎么可能，我连北美空中防务指挥系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2048年10月……” 不管韩小胖发出怎么样的呐喊，对面的人一声不吭的念着手里的稿子，一条条的罪证，都是他在互联网上完成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成就。 他是一名技术宅，一名技术堪称恐怖的黑客，一只手吊打美国安全局，肥胖的手指并没有影响灵活，在全息键盘上敲动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韵律。 “犯人供认不讳，今天的审讯结束。” 韩小胖对面两个人离开了这个金属房间，转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进入房间。 “韩小胖，如果你被宣判的话，你可能会判180年的有期徒刑。不知道你做好了牢底坐穿的准备吗？” 白发老人端着一个水杯，提着一个密码箱，面带微笑的看着一脸惊恐的韩小胖，他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去区想那条内裤。拼命的摇头，有些紧张，口不能言，只能摇头。 “那好，我这里有一套新的身份，保证你焕然一新摆脱过去的桎梏，就是这个任务极其危险，而且很大几率丧命。” “自由和…生命只能…选择一个吗？”韩小胖虽然还没有摆脱紧张，但是这种生死关头，他还是结结巴巴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白发老人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他。 “我选择……生命……”韩小胖有些纠结的继续问道：“监狱里能玩电脑吗？” “不能。”早就活着人精的老人敏锐的把握住了话头，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只是想用你的能力，如果你要价太高，我可能考虑换个人。” 信息院哪里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弟子可以胜任远航任务，只不过他们学习的多数与入侵无关，有合适的当然用合适的，如果韩浩要价太高，他自然可以甩袖离开。 “一套橙卡！每个游戏都要！” 要求并不过分，老人打开密码箱，翻出了一份保密协议书，虽然楚寒很喜欢叫它催命符。 “你先看下这个，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全新的身份，完成任务，你将获得自由。” 韩小胖看着保密协议书上的项目名称就一阵头晕，破晓远征。而项目的内容他哆哆嗦嗦的看完，心里就俩字，完了！ 先不说九死一生的任务，就是这个资料的珍贵程度，如果他真的活着回来，自由也是遥不可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还能不能当没看到？！这真是太吓人了！这是人干的活吗！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嘴巴很严的，你放我走，我根本不会泄密的！算了，还是送我去监狱吧，我有罪……我……” 说着说着韩小胖眼泪巴拉拉的掉在了地上，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老人。直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在密码箱还没打开，保密协议和资料还没放到他面前时，他还可以反悔，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缓和的余地。 “签字吧，以我的身份可以保你自由。”老人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牌说道：“你看。” 韩小胖瞪着眼睛看着那一串串的头衔，每一个头衔背后的含义，哪怕是远离三次元的他也知道其中的恐怖。每一个身份都蕴含着极其强大的能量，代表着在国家机器中的强大地位。 “我签字。你得说话算话，如果活着回来，保证我的自由，还有我的橙卡。”韩小胖咬着牙说着，虽然脸上带着泪。 “我做的会比我说得好。用终身的自由去博一个全新的未来，这是一个完美的交易。”钟长鸣在保密协议上签字盖章。说道：“我以我的身份做保障，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你应得的报酬。” “一笔终身都花不完的金钱，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崭新的未来。” “还有橙卡！” 钟长鸣听到这个，为止一顿，讪讪的说道：“恩，还有橙卡。” 韩小胖点了点头，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事实上，除了全游戏高端卡以外，他还得到了更多的东西，二次元的手办、限量版的抱枕、各种已经买不到的漫画、动漫。 钟长鸣永远是这样，做的比说的做，对于一个致力于科研的人，对于二次元的东西不了解，但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让韩小胖的生活非常满意。 5月4号，晴空万里，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北方的蚊虫虽然还没有开始咬人，但是已经能够能到那烦人的嗡嗡声。 楚寒有些烦躁，给林璐发了个短信：“任务，早上出发。保重。” 他的行为无疑是违反保密条例的，但是，生死任务之前，还有林璐五年的等待，让他不忍心再次不告而别。发完就把手机关机，然后拖着行李箱出门，这个行李箱从大西北戈壁滩上带回来，根本没有打开。 “滴滴滴，有新通话请求，请问是否接通。”虹膜个人终端突然响起来，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他习惯了手机，却忘记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依然有通话功能。 “喂……” “楚寒，你今天有任务吗？是不是现在要出发了？” 他只能保持沉默，多数一句就是泄密，他不希望钟长鸣以此不履行两个人的口头协议，虽然知道那个两只手老年斑的家伙，不会做出来。但是万一被有心人知道，徒增麻烦？ “不说话？那就是今天了？先这样？” “喂？喂？”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响声。在国家意志面前，儿女情长是一个伪命题。他不行、林璐不行、钟院长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楚先生，钟老吩咐，您乘坐专车离开，而且他说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一个身穿对襟黑色风衣的特工出现他面前。 “你知道吗？我觉得这个对襟黑色风衣，是国内美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第五章 航空训练 楚寒确实非常惊喜，在机场他看到了林璐，这个女孩子眼角都带着笑容看着他，让他除了有点懵以外，还有点愤怒。 “钟老师，这就是惊喜？只有惊没有喜。林璐根本不适合这样的项目，这不是普通的科研项目，这是一级绝密的项目，让她这样的普通女孩子参与到这里，这是对我们的口头约定的不负责任。” 楚寒的声音带着一股愤怒，者很少见，他的性子很平和，很少生气。 “不，她确实参与到破晓远征的项目，但是是作为地勤人员的身份参加，并不会加入你们的远征舰队中，五年又五年的分别，对于年轻的你们来说，消耗掉的不仅仅是耐心，还有彼此的情分。” “而且，是她找到了我，要求参加这个项目。”钟院长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楚寒和林璐，两个人的爱情已经长跑了长达七年的时间，让他无比惊讶的是林璐的坚持，正是这种坚持，让钟院长看到了另外的可能性。 他不想让楚寒在地球上无牵无挂的进行任务，让他心里有份牵挂，可以让他们孤独的星际旅行有一些思念，有一些念想。 楚寒并没有理会钟长鸣的嘀咕，快步走到了机场旁边，走到了林璐的身边，说道：“其实你不该来的，我做的事情很危险。”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做了27年乖宝宝，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林璐的声音有些低甚至有一点哀求。 “有些傻。” “你们好，我是韩小胖。”一个大脸突然出现了楚寒和林璐之间，韩小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璐的脸，林璐这样美女，总是会吸引到无数的目光，她早习以为常。 “你这次的队友之一，韩浩，一个很厉害的黑客。这是他的资料，你可以看一下。”钟院长递过去一个档案袋，两个人乘坐着机场的机场磁悬浮滑板，来到了1号航空楼，停机坪上。 一辆辆货车在停机坪上呼啸而过，卸下货物，有条不紊的离开。一个个箱子整整齐齐的对方在停机坪上，无数人围着这些货物打转，清点货物，呼喊着将木箱装上了旁边的大型运输机。 “这是你们这次训练的一些辅助器材，到了青岛，你们会进行各种训练，这次时间紧，任务重。我在这里祝愿你可以凯旋而归。” 楚寒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仅仅二十岁就考上了国科大这所专业的硕士学员，开始研究生的生活，思维敏捷、不拘泥形式和定式、勤于动手，善于动手。这些都是现在学术圈研究员们所不具备的优点。 “希望如此吧。” 楚寒对这次的远航依然没有底，这次的任务在他看来，还是九死一生。恒河炉的材质和相关的工艺已经攻克，所以星际远航的动力不是问题。 燃料，恒河沙才是重中之重。恒河沙只够一台恒河炉的使用。只有一艘远征战舰，可以从地球前往猎户座，而且是微小型战舰。 一艘战舰，去一颗科技水平相当的星球抢夺重要的资源，怎么看都有些疯狂。 …… 因为只有五十天的时间，所以一落地，楚寒和韩小胖就被安排了各种训练项目进行理论知识和体能训练，以及密闭式心理训练。 “任何一名宇航员都是空军的天之骄子，都是在空军部队多次立功，都是经过了层层的筛选，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即便如此，他们来到这个训练基地的时候，依然只是一名飞行员，而不是宇航员。要成为一名宇航员还需要大量艰苦的训练和文化学习。” “飞船设计原理、舱载系统等与航天技术、天文学、航天医学。这五十天是必须掌握的内容。” 身着军装的一名教官，站在所有人面前，大声的训话，而一本本书籍就被分发到了几个人手里。 楚寒站在后面，打量着前面站着的几名军人，他并没有感觉这些人有多么强大，当然，他更认为自己的感觉是错觉，能来到这里参加训练的军人，能是普通人吗？ 如果真的是普通人，他一定把面前这些比砖还厚的书籍吃掉！ “天啊！这本书居然有732页！五十天我都看不完还让我掌握？不是开玩笑吧！”率先出声的是韩小胖，他面对面前一本本比砖还要厚的书，发出了无力的抗争。 教官明显看到了眉头拧在一起的军人和一脸郁闷的韩小胖，楚寒处变不惊的脸色让他暗自满意。 “这还是去掉了心理学、解剖生理学、高等数学、力学基础、电工学、电子学、英语哲学这些科目，这些都是宇航的必要知识！” 楚寒面对这些书籍面不改色，完全是因为他不喜欢将心理活动表现出来而已，面对堆积如山的书籍，他的心里发苦，就是高考之前，都没在五十天里啃下一座小山的能力。 “你们要进行的体能训练包括了冲击塔、电动椅、万向床、低压舱、隔离舱、野外生存训练、航空飞行训练、跳伞训练、离心机。当然还包括了各种基础体能训练。作息表稍后发给你们。对了，这次训练严禁各种嵌入式电子器械，例如虹膜个人信息终端这种东西，都是严禁在训练时使用的。” 这是应有之意，虹膜信息终端这种镶嵌在眼里的产物，高强度的训练恐怕会把人弄瞎。而作息表这种东西，更让他看的头大。 早上五点起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都有安排，就连上厕所的时间、次数，洗澡的时间段都有规定。 “这一段集训必须好好对待，训练时多流汗，任务里才不会流血。”楚寒提醒了韩小胖一句，这些注意事项都是前人流血得出的经验。 “可是好难，这么多书，我根本不喜欢看书，这么多书我根本看不完！还有这个万向床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要跳伞！我有恐高症啊！还有野外生存训练，我会不会被那些野兽吃掉？太可怕了！不行，我肯定坚持不下去……” 楚寒忽然想到了钟长鸣给他的资料里，在韩小胖的特点里写着话多两个字，他认为这个评价有点不对，应该是话痨才对！ 冲击塔室，一个高十米的天蓝色，塔型建筑出现在他们面前，镶嵌在固定架上。白色的机身，红色的塔顶看起来有点可爱。有点像火箭的外形。 “他的作用是模拟飞船返回星球、登陆星球时的冲击环境，进行训练，加强抗冲击耐力，便于研究各种保护措施。这就是冲击塔的作用。恩，跟过山车俯冲的时候有点像。不过……” 教官的声音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脸上挂着笑，对即将进行训练的人说道：“好了，每个人都要训练，具体的体验进了冲击塔才能感觉的到不是吗？” 楚寒怎么都感觉这个笑容如同毒蛇吐信一样，初来乍到，教官一定想用一个下马威，让这些人听话的进行各种训练。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韩小胖的嘶吼声穿透了厚厚的塔壁，传到了周围的人群之中。其中包含的凄惨和恐惧，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在抗冲击耐力训练完成时，冲击塔的舱门打开，韩小胖趴在训练椅上一动不动，大大的呕吐袋几近装满。几个军人进去将韩小胖抬了出来，扔到了万向床上。 “这并不是宇航员们日常强度，如果有大概是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样子，所以不会出事，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即使王牌飞行员亦是如此。一共有四艘冲击塔可以训练，大家开始吧。” 冲击塔的体验非常差，类似于被巨力扔到了空中，重力加速度下，快速坠落的感觉，楚寒的第一次训练并没有尖叫，但是吐了不少。只是十分之一，宇航员的训练可见艰苦。 “种子检测到宿主倾向性训练，孕育环境改变，加速孕育开始。请宿主保持膳食吸收营养。为种子萌发做准备。” 楚寒在前往万向床训练的脚步为止一顿，又是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消息！来自手腕上的肉瘤。 “教官我去上个卫生间，两分钟回来。”他喊了一声，一转身进入了卫生间，将临时维修的黄色牌子放到门口，进入了隔间。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虹膜个人信息终端已经摘下，不用担心现在的话，会出现在钟长鸣的办公桌上。 这颗种子是他参加这次破晓远征、前往猎户座的理由之一，这是不可控、不安定因素，他一向喜欢将所有事情安排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恐怖源于未知。种子意味着起源，它是一切的开始。它来自无垠的星空，无人知道它的来历，他是整个宇宙意志的礼物，他是造物主的恩赐，它包揽了已知宇宙的一切可能，将配合宿主完成进化。” “那你是谁？种子难道会说话吗？会导向我的思维吗？”对于所谓的进化，他有所猜测，但是对于这个声音他必须搞清楚他到底是谁！ 第六章 一个失败者 “我？种子的前任宿主，同样也是一名失败者而已。倒在前进道路上，只能看着继承者的成长。看着别人叱咤风云。你可以叫我幽魂。苟延残喘而已。” “我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同样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同样我不会说任何左右你思想的话。作为寄宿在种子上的幽魂，我会给你实时汇报种子的变化，方便你对自己前进方向的调整。” “我不是导师、我不是敌人、我不提供意见，我只是一个过客。这样的解释你能明白吗？” 这个声音从头到尾都非常平缓，没有任何起伏，似乎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的心灵，心如死灰这个词似乎很适合这个幽魂的状态。 “所有种子的宿主在死亡后，都可以寄宿在种子内吗？”苟延残喘的幽魂，跑到别人脑子里的东西，能不惹人怀疑吗？楚寒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很久很久没有得到幽魂的回应，直到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种子内的寄宿幽魂才回答道：“我只是一个眷恋人间的幽魂而已，寄宿到种子完全是巧合中的巧合。这种案例并不具有普遍性。等到你彻底掌握了种子，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驱逐。” “我不能控制种子，能够控制种子的只有宿主。我只是想多看一眼人间，只想站在不同的角度，想一些过去的事。你不应该恐惧一名失败者，恐怖我这样的失败者，你的成就注定会比我低。” “任何未知、不安定的因素在这次九死一生的任务里，都有可能变成有死无生，与胆量无关，更与成就无关。不用这样形而上的说法。” 楚寒出了卫生间，对于寄宿在种子里的幽魂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着种子的成长，在此之前，只能任由幽魂的寄生。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将训练完整，增加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哪怕是一丝的胜算都不能放过。 韩小胖趴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已经无力折腾的他，嘴角开合似乎在低语者什么。他的训练都是在旁边的军人辅助下完成的。 宇航中心的这些训练并没有什么惩罚，如果完不成会有人督促、帮助完成。只不过这些督促、帮助不太友好而已。相当不友好。 韩小胖又被带到了其他的训练器材前，似乎短暂的休息，又让他回复了一点体力，鬼哭狼嚎在训练室里响起。这样的嘶吼，让本来枯燥的训练有了一点乐趣，毕竟韩小胖嘴里的话，从来没重样过。 楚寒上了万向床，这个床一共有四个姿势，不管哪个姿势都是有些不人道，躺下就会感觉到他痛苦，头朝下45度、倾斜到75度、突然从15度转动到70度，这些都是小意思。那些完全没有规律和逻辑的跳动和旋转，让人头晕目眩。 他虽然在上之前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青筋暴涨，眼睛鼻子粘膜充血，下了床之后，整个人脸色通红，整个眼睛如同生病了一样通红的盯着旁边的军人问道：“这个强度还是十分之一吗？” “正常训练量的十分之一这是勿须质疑的，这是第一天，之后会增强，你的身体素质不错。至少还有力气说话。”旁边的军人记录了一个数字问道：“是否继续？” 万向床的训练时为了适应失重环境，他必须完整这些训练。他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在安全的情况下，你可以试着增加一下强度，我认为我可以受得了。” 第二次的训练变化更加大，让他有些头疼，训练结束后，他一动不动，头朝下的挂在万向床上，他有些虚脱，这种训练耗费精神精力，想要改变自己已经形成了二十年的生活习惯，这很困难。但是这是从地面跨向天空的第一步，他必须适应。 一整天的训练非常辛苦，即使训练完毕，楚寒还要对看同行者的资料，他是此次远航任务的数据分析师，这是他的工作。 除了他和韩小胖，其他训练的都是一群军人都是飞行员。 而这些飞行员的军官叫沐鹏，跟他性格比较像话不是很多，对自己要求严格。楚寒的万向床加到了五分之一，而这个沐鹏已经将强度调掉了三分之一，进度飞快。 这群军人是军中的“金头盔”飞行员。 “金头盔”是空军设立的一个飞行竞技竞赛的奖项，已经举办了将近四十届，经过这么久的沉淀，金头盔空中竞技已经成为了一项覆盖了十三个项目、全国飞行员参赛、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大赛！ 金头盔并不是一个金子打造的头盔，而是一个可以使用的金红色头盔，象征着荣誉和空军对这名飞行员的认可。 沐鹏是这次“金头盔”个人空战对抗年度大赛的冠军得主，更是团队赛带领团员，完成了自由空战团队的三连冠。 而这次的远航，他是这个远征队的舰长，楚寒对此没有异议。他对航天技术并不了解，而沐鹏已经做了无数年的准备，成为一名宇航员，是对一个飞行员的肯定！专业的事情一定交给专业的人做是楚寒一向奉行的原则，不懂装懂在科研里更是大忌。 “个人对抗打出了11比0的战绩，而在团队赛中更是一人击毁对方三架战机！也不是知道是不是一个银枪蜡头。”楚寒研究着这次远征人员的资料，这个沐鹏的资料堪称华丽。 但是带过团队的他一向不相信这些资料，真正动手和在游乐场博弈是两回事，在对虚空辉光号进行科研时候，履历辉煌的比比皆是。 各种知名教授的得意门生、各种名牌大学的奖学金学生、包揽奖项的大教授都见过，理论一大堆，说的天马行空，不如一次实际操作来的靠谱。 带着无数光环的家伙不见得手底下有真功夫，相反很多籍籍无名的人，在研究中，崭露头角，结结实实的为研究带来大跨步的比比皆是。 当然带着光环的家伙出现良品率很高，享受了更多的教育，拿到了更多的社会资源，没有点成色，只能自刎以慰天地了。 将资料收集完毕，看到桌上倒着一杯白开水，他和钟长鸣的习惯不太一样，钟长鸣很喜欢喝茶，他喜欢喝白开水，茶很苦，他又不喜欢咖啡。 “辛苦了，这些资料让人头大。国内是一个人情的社会，这里面的数据虽然言之确凿，但是有多少水分在里面，谁能看得清楚呢？” 他有些懊恼，而林璐就坐在他的旁边，说道：“辛苦的是你，白天训练了一天，晚上还不停资料，你明天还起不起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知彼很困难，毕竟和我们隔着无数光年的距离，我们对猎户座知之甚少。能做的就是充分了解自己这边到底有多少力量。你应该去英国留学的，不应该掺和这些事。还耽误了你的学业。” 林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窗外，新月在天上露出小半个脸，月光无比的温柔。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就是和你静静的呆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无比平静，哪怕一分钟也好，你不要赶我走了，钟院长已经帮我在英国那边疏通了关系，明年再去也没关系。” “那就好。” 楚寒点了点头，喝了口水，继续看桌子上的资料，还有九个队员的资料要看，这些资料除了他们过往的经历，还有他们训练中的表现。 青岛宇航中心把这些表现做成了表格，一目了然。 而训练的表现也用冰冷的数字表现，韩小胖的各个项目都是最低分1分，而沐鹏的得分都是8分以上，楚寒的得分也在中游的五分。 他一点都不喜欢用冰冷的数字去描述别人的努力和鲜血。但是现在整个社会就是这么没有人情味，喜欢用数字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特别是银行卡的金钱数，更是变成了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 “别看了，明天你还要五点起床训练，别把自己累倒了，反而做不了事。”林璐伸手将桌子上的资料夹合上，一脸坚定的说道。 “好吧，那就明天再看吧。”看着一脸坚持的林璐，他知道说什么都不能继续了，这个姑娘很执拗，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坚信不疑。要不然也不会等她五年。他有些歉意。 “关灯，睡觉。”林璐站在门口展颜一笑说道：“明天我叫你起床。不要锁门。” 月上柳梢头，楚寒已经有点朦胧的睡意，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象着远征的可能会遇到的事，门轻轻的响动，他猛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在那个大西北的研究基地里，在研究后期出了成果之后，各种幺蛾子事情不断出现，不够警惕的人都已经躺在了戈壁滩上。 一个傲人的身体出现了门口，借着门口的微弱光线，他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一阵香气从鼻尖撩过，一个柔软的身躯钻进了他的怀里。 “抱着我！” “我刚才回去洗漱了下。抱着我，不许乱动！明天你还要训练！马上睡觉。” 楚寒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但是白天的训练已经榨干了他的身体，轻轻抱着林璐曼妙的身材，闭着眼睛进入了梦想。 诚如林璐所说，他真的很累，这些训练对于这些“金头盔”这些飞行员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他只是一名科研人员，坐办公室的主儿，从来没受过这些罪。 如果不是在大西北的苦熬、如果不是有种子的一些影响，他或许不会比韩小胖的表现好到哪里。 林璐趁着楚寒沉睡，手轻轻的划过了他肩上的那道疤痕。 “再往下一点就会切到脊椎了吗？真是危险啊……” 第七章 一群外国人 这道伤疤是高空坠物的结果，差一点要了楚寒的命。当时在坠毁战舰上情况极其复杂，他当时为位低权轻，没法全力调查，当他坐到组长的位置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研究组的监控录像，三个月删除，已经不能考证，那次的事故，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发生那些事情之后，他在那个基地更加小心，毕竟是国际之间的联合研究，有点小动作稀松平常，但是在现实人口危机的的紧逼之下，就连一向平缓的科研都起了波澜，可见局势的紧张。 五点的清晨，天边只是翻出了白边，太阳还在地平线之下，楚寒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去训练，帮林璐揶了一下被角，离开了宿舍。 当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林璐睁开了眼，看着宿舍的门，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早上的作息表给你们了，20公斤负重训练2000米，吃饭之后，30公斤5000米，开始训练的日常，向左转！跑步——走！” 一天的训练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开始，操场上是整齐的队伍，口号声在基地内响起，为了他们的破晓远征任务，青岛宇航中心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单独训练场。 早饭之后，三辆飞车出现在了基地的上空，盘旋着降落在了基地的停机坪，从上面走下来十多个肤色各异的外国人，打量着青岛宇航中心。 “这里的宇航中心比我们加利福尼亚乔治·马歇尔航天中心要强一些。”一个短发亚麻色女子站在所有人面前，看着青岛宇航中心的建筑物和手里的导航图和简介。 这名女子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妖艳，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充斥着别样的美感，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如同一汪春水，让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高挑的身材让身后的壮汉都自行惭愧。漂亮的羊毛披肩搭着皮夹克上装，下着一条百褶短裙，把一条秀腿完美的展现。 “好在哪里？艾丽卡。”一个大汉眼神迷恋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到底强在了哪里，只是迎合艾丽卡的话而已。 “在马歇尔航天中心，可没有这么富裕的配备了这么多昂贵的全息模拟器。”艾丽卡指了指全息模拟器的那一栏继续说道：“即使加上我们，也完全够用，真的很富裕。不是吗？” “但愿他们这里的人，也能够拥有完美匹配他们的富裕的实力，我很期待在这里的训练，希望它别样的精彩。”大汉快速的回答了一句，看着这里，眼神有些睥睨，他有这个资格。 作为美国新一代王牌飞行员，他有这个资格对着睥睨。 王牌飞行员是击落五架敌机，才能拥有的资格！在多次的局部战争中，他已经击毁了超过27架战机，属于王牌中的王牌！ 而他的身后每一位都是王牌飞行员，即使最差的都是击毁敌机15架以上的王牌！真正的百战之兵！ 丹尼尔·科波菲尔的名字在边缘地区的飞行员心中，如同一把利剑，随时可能斩下他们的头颅！ “丹尼尔，这次一共30个名额，我们只有13名，而他们拥有15名！舰长的职位是他们！数据分析师也是他们！我们这边在重要职位上，只有工程师，舰载飞行员组长，不要小瞧他们。” 艾丽卡说了一声，带队与青岛宇航中心的人交接，丹尼尔开口想说话，最后还是将话憋回了肚子里。 在战场上，他被敌人赋予了“毒蛇”的外号，这个外号，与他彪悍的外表并不相符。阴险狡诈，能屈能伸才是他的性格。 “不过……即使是已经确定的名单，也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一百年没有经历战争的国家，真的还有很强大的实力吗？我对此表示怀疑。”艾丽卡轻蔑的笑了一下，对于中国军队的评价，他们一向不是特别看好。 虽然近些年的演习、军事大比，中国军队的成绩一向很好，但是没见过血的军队，在他们眼里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和我想法一样。” 随着外国的训练队员加入，整个破晓远征任务的人员正式到齐，因为坠毁战舰坠落在了中国领地，所以，这次的破晓远航是由中国做主引导。 这是一种妥协和利益交换，用利益来交换时间，对于战争而言，无论多么充足的准备，事到临头，也会发现捉襟见肘。这是无数战争得到经验。 青岛宇航中心也随着外国训练员的加入，弥漫了一种名叫竞争的气氛。 “这群外国人的素质很强，即使是艾丽卡这样的姑娘，在体能训练和专项训练中，都能获得9分的评价，实力很强。”楚寒在爱丽卡的几项数据上，标了一个圈，很明显以艾丽卡为首的外国训练员对于中国主导这次的远航，非常不满。 他们在数据中，表现出了自己超强的体格，在模拟训练中，用高分数宣示他们才是这个训练中心最强的训练员。 “这种差异与方方面面有关，比如基因有关。还有社会坏境以及饮食习惯有关系。这是大环境造成的趋势。” “不过呢，有得到就有付出，他们的花粉过敏、花生过敏、芒果过敏还有乳糖不耐受。正值五月柳絮飞的季节，现在飘的漫天都是那些白毛毛，他们有三个人今天都不能下床了。”林璐听到楚寒抱怨，笑着说了下这个差别。 “说的有些道理。只不过沐鹏在模拟训练中，不断的输给丹尼尔，对他的威望影响很大，那条毒蛇确实厉害。沐鹏的战斗风格是光明正大，对于阴狠他不太擅长。” 楚寒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丹尼尔和沐鹏较劲儿，已经成了大家的关注点，在战斗中，沐鹏个人赛输得一塌糊涂。 毕竟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没见过血，少了几份狠厉，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有些差。 两个人的环境天差地别才造成了这种差距，对于沐鹏而言，没有把握战斗时机，只会输掉一场比赛，而对于丹尼尔他们而言，贻误战机，就是藐视自己的生命。这种差距很难弥补，需要大量的生死考验。 但是这种屡战屡败会非常影响中国训练队员的士气，就连韩小胖都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训练中的大喊大叫分贝都小了很多。 同样会影响了沐鹏自己本身的信心，这几天沐鹏的训练成绩在逐渐的下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在十一点以后加点训练造成的。 而且会极大的打击到沐鹏的威信，这几天不光是外国人看沐鹏的眼神不对劲，就连几个“金头盔”飞行员的眼神都有了一丝犹疑。 这对完成破晓远征任务，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楚寒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外国人领导的远征队！ 在坠落战舰的研究中，死掉了17人，而这里面有13人是中国人！其他四个，来自美国和欧盟的研究员全都死在了戈壁滩上！在研究小组里只有四个外国的研究员，全部死在了里面。 这里面或多或少都有楚寒的影子在里面，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国际影响，在追责的时候，楚寒已经成为了项目负责人，需要他主持工作，最后不了了之。 而他拒绝了美国和欧盟再派科研员进入研究组的要求，态度极其强硬。 对待外国人的态度和手法，来自钟长鸣的教导。对于外国人掺和中国的研究，他的态度一向鲜明的反对。 当然，这与科学院的传统有关。 在1955年刚刚建国那会儿，第一批回国的中国留学生，整整一船人，只回来了5个人，这五个人成就斐然、标榜青史、赫赫有名。 而在之后，中国的科研之路一直是无比的艰难，国际技术的封锁、学术界恶意打压、故意丑化、专利被盗用、恶意抹黑这些肮脏事儿，一直伴随着一代代的科研人成长，仇恨也一代代的加重。 到了钟长鸣这一代人，他们还只是霸道的拒绝，而到了楚寒这一代，就是坚决的反击。对于他的暴力反击，钟长鸣没有更多的责难，只是询问过他原因。 “1952年，将中国纳入《瓦森纳协定》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分享？1993年，建立国际空间站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分享？2003年干涉预警机购卖，他们怎么不说分享？看到中国有了好东西，高喊着分享要吃蛋糕。凭什么！” “再说了，调查组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死于意外，跟研究组没有关系。” 这是楚寒对于四名外国科研人员死亡的回答，而钟长鸣并没有责难，这是整个科学院的态度。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四名外国科研人员确实对楚寒造成了生命的威胁，他背上的伤疤就是一例。 而现在，外国训练员的不和谐因素，很可能导致破晓远征任务的失败。所以这些外国训练员字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第八章 草履虫和狗，农夫与皇帝 “你到底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星际远航的任务？不要用钟院长的邀请你，你不要用无法拒绝来敷衍我。” 对于沐鹏的这个问题，楚寒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没回话。他今天来找沐鹏，其实是想来商量下如何对付青岛宇航中心的外国人，毕竟他们已经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可是沐鹏和他的谈话，却引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之上。 为什么？他也陷入了一点迷茫，如果他真的狠心拒绝，其实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钟院长是知道他会答应，所以才会带着文件去找他。而且他发现沐鹏并不仅仅是四肢发达。 “你的资料我看过，年级轻轻，已经可以自己独一个科研组。你是科研人，知道意味着什么。你活着，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你选择出去送死，我看不明白。” “可以独立带项目的年轻人有几个？并且能带出成绩的又有几个？你清楚你的价值。与其说钟院长派遣，不如说你是自己要去？” 楚寒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沐鹏所说的话，他指了指外面繁星点点的天空，说道：“穷尽你的想法，想象一下，星际文明是怎么样的存在？他们会有怎么样的科技？他们的社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制度？他们会如何交流？” “但是现在，我通过对坠落战舰的研究，得到了一个和我们科技差不多的结论，这让我有点无法接受。” 这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沐鹏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从来不认为这群外国人是需要担心的地方。他们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打败他们，毕竟我是舰长。如果这点自信和能力都没有，我凭什么带着你们完成任务呢？” “我要执行这次任务，完成这项任务。这是军人的职业。服从命令、服从安排、不问任务、不问困难。同样也是荣誉。韩小胖是为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为了自由。” “丹尼尔是一个百战老兵，他是为了证明自己依然有价值，他现在做的，也是证明自己并没有老朽。” “艾丽卡带着一种狂热，带着探索的执念，带着冒险的信念。” “只有你，楚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楚寒低着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种子，是因为这个才答应的吗？ “给你讲个故事，钟院长给我讲的。” “一只大草履虫看着一条狗在狂吠大惊失色，它们是怎么制造声音的？” “而这条狗看到一个人低着头玩手机状若疯癫，不太理解小小的铁盒子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一天。磨牙都嫌硬。” “而这个人看着电视里的皇帝，心里想着绝对这家伙绝对非常有钱。” “农夫说，皇帝一定用的金锄头，皇帝说，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吃肉呢？” “草履虫和狗都是碳基生物；狗和人都是哺乳动物；人和皇帝都是人类。即使这样，都无法想象彼此的生活。” “站在地球上，无法想象其他文明的形态。这就是钟院长讲给我听的。” 沐鹏听了讪笑了下，说道：“你们科学家的脑子里的装的东西，都是这些乱七八糟东西？” “故事还没完。我有时候就在想，就像大草履虫无法使用声波，狗不明白电磁波一样，我们是不是根本无法察觉到宇宙文明用于传递信息的介质呢？”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本来就充满了回响？！本来就极其喧嚣？！本来就是无比的热闹？！” “只不过，我们是彻头彻尾的聋子呢？！” “星道的出现肯定了我的猜测，我不想做一个听不到声音的大草履虫，也不想做一个不明白无线电的狗，更不想做一个无知的人类。” “所以我答应了钟院长的邀请，去外面看看，看看这宇宙，有多么繁华。” 沐鹏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殉道者并不少见，他接受了这个理由。 “那群外国人交给我好了。你安稳训练就行。” 沐鹏的动作很快，对于外国人而言，他们强在对战机的把握，而他的加强训练，也逐渐有了效果。 在对丹尼尔的战斗中，不再是完全的下风，俩人打的有来有往。 只不过彻底坐实沐鹏舰长职位的是却实接下来的团体训练，金头盔飞行员和外国训练队员的联合训练，模拟环境下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每次的团队联合训练，楚寒和韩小胖都是一个看客，看着大屏幕上，战舰的海洋漂泊的几个小小的战机身影。 沐鹏的指挥声音不断的响起，他的大局观和指挥能力，是他做到舰长职位的重要依仗。 “怼！用力的怼！老沐左手边，你的左手边又来了一大片敌人的战机呐！打他！用力！居然突围了！他们居然突围了！离敌人的旗舰这么近了！老楚，你看到了没！他们居然突围了！在敌人海洋里，居然完成了突围！太厉害了……” 韩小胖的大呼小叫在整个观战室里不断的回荡，而楚寒挠了挠耳朵，并没有搭话，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他是数据分析师，在战士们完成任务之后，进行必要的数据分析。 “你在写什么？这是他们那种战斗机的数据吗？名字叫什么？速度是多少？装着什么武器？厉不厉害？会不会跃迁？会不会嗖一声……” “闭嘴。” 当然两个字想让韩小胖闭嘴，比母猪上天还要难，所以楚寒脑袋疼，撵了一撮棉花，放到耳朵里，顿时世界清净了。 现在他记录的是整个世界最先进的舰载战机，捷豹一型，拥有两台核动力发动机，可以适应海陆空宇四栖作战的高端战机，配有三台高功率的激光发射器，两台飞火导弹发射器，地对空，空对空导弹若干，堪称地球最高配神器。 也是这次远航任务的主要战斗力。 面对沐鹏凶残的大局观和超神的指挥能力，艾丽卡和丹尼尔只能跪下唱征服，毕竟经过了无数兵法训练的沐鹏，是西方蛮夷所无法想象的，各种战阵和临场应变只能跪着喊爸爸别无他法。 沐鹏最强的战绩并非0比11的个人战绩，而是带领形形色色的飞行员获得了团战三连冠！ 如果他一个人必定被丹尼尔吊打，这是个人实力的差距，但如果沐鹏将二十个舰载飞行员指挥的如臂使指，丹尼尔自问做不到。 丹尼尔和他们的队友们一个人能打五个，而丹尼尔带着自己的队友们只能打十个。一个人的时候是条龙，十个人的时候，个个都是虫。 但是放到沐鹏手里二十个舰载飞行员能在几千敌机群里穿插自如，战绩更是飙到了极限，任务完成率奇高。 丹尼尔不得不服，这样的指挥能力是他欠缺的。经过团队训练，沐鹏的舰长职位稳如泰山。 “沐鹏的指挥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大家完成了团队虚拟训练的第三关——死亡空间，r星球周围复杂的交变磁场环境，是这次任务的关键点。找到道路进入r星球，并且摧毁敌方母舰的战斗，圆满结束。” “下一个团队虚拟训练关卡名为勇者之路。在恒星光芒笼罩下的诺德尔星球成为了星盗的乐园，他们一向以冷酷无情而闻名，这里的星盗下手狠辣，战斗经验丰富。不光如此，繁杂的战舰和战机型号也让人烦不胜烦。” “这是诺德尔星球的星盗势力分布图，我们首先看第一家红蜘蛛星盗团，以旗下最富有盛名的红蜘蛛穿梭舰而命名，此舰采用纳米装甲，可将热能武器和爆破武器对其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楚寒在小小会议室滔滔不绝的讲解着下个任务，这种训练并非毫无意义，对于提升任务的成功率有很大的帮助，并且可以促进团队配合。 沐鹏的位置坐稳了，楚寒的计划也正式终止，在训练基地里，悄无声息的让人意外死亡，需要长久的规划。 在坠落战舰的研究组中，他仅仅弄死四个外国人，就花费了超过2年的时间，很显然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完成自己清理蛀虫的计划。 文昌发射中心，全球为数不多的低纬度火箭发射场之一，火箭发射场维度越低、离赤道越近、火箭发射的时候，可以利用惯性产生的离心现象，获得更高的运载能力。 这里是发射大质量卫星的地方，而前往猎户座的远洋舰，早已经开始了模块分段发射的模式，在这里不断的送入太空。 长征十号，近地轨道的运载能力达到了50吨，而同步轨道的运载能力也达到了35吨，gto运载系数达到了4% 前往猎户座的各个模块已经完全打造完成，正在不断的送往太空，在同步轨道上进行组装，而文昌发射中心的火箭库库存零件也在不断的降低，好在可回收式火箭发射模式，大大的降低了这次组装的成本。 破晓远征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九章 这个女人 对于林璐，楚寒最近非常头疼、焦虑和蛋疼，一朵娇艳的花儿不能采，他的内心非常崩溃、小腹隐隐作痛。 “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就不要折腾身体了好不好？等你执行任务回来，任君采撷，予取予夺。”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 “呐，说好了108种姿势，一种都不能少，我全部都要解锁的！” 楚寒闷着鼻子说道，然后呼呼大睡，每天的高强度训练，确实榨干了这个少年的身体，对于怀里的温香软玉，无力功伐。 他头疼的原因是这个小妖精，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每天早上林璐都会像一个八爪章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要知道男儿早上可是擎天一柱的时刻！ “你这个小妖精，不让吃，还不停的撩拨我！下次再不穿内裤，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他恶狠狠的在林璐精致的耳朵旁说话，看着在晨光中，小妖精那晶莹剔透的耳垂和光洁如玉的脖颈，又恶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开始起床。 对于小妖精的焦虑来自于另外一个隐隐的担忧，这才是他一直没有吃下林璐的一个原因。 林璐等了他五年，此情此意，确实让人感动，但是在这个人人心不古，道德风气败坏的年代，居然还能为他守活寡五年，简直让人始料未及。 因为你是风儿我是沙吗？ 他宁愿相信会有打了马赛克的动作片，亦或者是日久生情。 如果林璐穿上了对襟黑色风衣，将头发拢起来，带上个人信息终端，腰间在插一把枪，兜里一大堆要命的零碎，那妥妥的mss精英成员。 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林璐确实非常适合这个画风，虽然是小家碧玉般的温柔，但是换装之后，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扑面而来。 楚寒挠了挠头，难道是最近和韩小胖相处的时间太久，对这种换装游戏产生了一丝好奇？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坚决远离韩小胖！ 不确定，才是他现在最焦虑的地方，不过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完成这次的破晓远征的任务！将儿女私情放到了一边，专心训练、完成团队任务的数据统计和分析、翻译大西北戈壁滩送来的资料和殴打韩小胖。 大西北戈壁滩对坠落战舰的研究，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止，这艘战舰虽然在坠落的过程中，已经燃毁了一大半，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在人们看起来是未解之谜。 对于当初判定的燃毁，随着资料的增多，已经逐渐否决。坠毁的战舰的大部分结构，是被击毁的。 因为战舰本身的材料。根本不会在进入大气层那层熊熊大火中，有一丝一毫的损毁。如果能够解开材料的构成，地球又可以点出一大堆的科技点。 得到的猎户座的文字资料也在慢慢变多，对于坠毁战舰智脑的控制，也让楚寒有了学习外语的机会。 “吖，咩，哒，咔咔拉，乌鲁，咔呐……”对着文字表，他在训练的间隙，艰难的学习着外语。 韩小胖即使被殴打依然显出了自己小强一样的生存能力，跑到楚寒身边问道：“你在说些什么？比我还能唠叨吗？快点告诉我，这都说的是啥？你到底说不说？你厉害，居然不吭声，喂！……” 不管怎么喊，楚寒都没搭理他，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他的耳朵里塞着一团棉花。等到第一阶段的字母音节学习完成，他摘了耳朵里的棉花，对着韩小胖冷漠的一笑。 “以后不要在我耳朵边叽叽歪歪！” “我就说咋的了！你能把我咋的？瞅啥瞅？你再瞅一个试试？呀！反了你了？你知道我外号什么吗？人送……” 声音戛然而止，嘭！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人听的心惊胆战。 楚寒一只手抓着韩小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甩的韩小胖怀疑人生，要知道他可是有足足180斤，能够一只手完成过肩摔的该有多大的力量？ 就连沐鹏和丹尼尔也惊讶的停止了训练，哑然的看着站着魏然不动的楚寒，知道小瞧了对方，本来以为是个科研狗，但是看这个架势，这特么的说好的科研狗变成了藏獒，画风转变的太快，有点接受不过来。 楚寒站在原地，暗自估计，自己这力气又大了一些，之前想要把韩小胖扔出去至少要两个手。 “楚，你看起来比想象的更加强壮，我们来比试一下力气如何？” 丹尼尔见猎心喜，在这个青岛宇航中心，他不是针对谁，只是真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都是垃圾。 楚寒的力气，让憋疯了想打架的他，终于找到了可以一战的家伙，虽然仅仅只有力气一方面。 “赌点什么？没有彩头的比斗很无趣。” 楚寒对于丹尼尔的挑衅并不在意，他也想要试试自己的利器有多大，种子还在不断的孕育着，但是他已经切实的得到了好处。 “我要你那台高配版的索尼全息掌机。” 丹尼尔说完脸色一红，一个大老爷们，还是粗壮的肌肉男，居然喜欢掌机这种小玩意儿。 索尼全息掌机，号称宅男的福音，拥有着360度可视环境，无锁定的手势控制结构，问世之时，打遍游戏界无敌手，风靡世界。 高配版更是限量发售，全世界仅有2888套，售价高昂。 当然，丹尼尔很富有，他倒不是买不起，只是这是限量版，根本买不到。这玩意儿发售的时候，他正在也门银海沙漠，与藏头露尾蓝眼睛的斯基泰人玩躲猫猫。 楚寒作为一条科研狗，他对于掌机无爱，这是某次殴打韩小胖献上的战利品。也是韩小胖自己拿出来的。 谁动他的游戏机，他就跟谁拼命。拿出来的目的是腐蚀伟光正的科研狗。因为韩小胖就觉得这个科研基地了唯一能够对他不是那么反感的只有楚寒。 “我要你的尼泊尔军刀。” 楚寒点了点头，同意了丹尼尔的要求，他对那把来自丹尼尔祖传的廓尔喀兵团遗留军刀，非常喜欢，刀身非抛光处理，避免强光反射，镶有铆钉的红木柄，刀柄末断穿有挂绳以便于悬挂。 “一把狗头刀而已。”丹尼尔走到了桌子前伸手，挑衅的看了楚寒一眼，让他快点。 那把军刀是他的曾祖父参加越战的时候，从战场缴获，一直传到了现在。 在大炮巨船时代，冷兵器已经跌落神坛，现在都已经准备走向星际，他更喜欢收藏枪械，而不是冷兵器。 当然，敢拿出遗产做赌注的原因是他有四把这样的军刀。 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商量了下，准备用最原始的掰手腕比力气，赛制采用三局两胜。 第一局丹尼尔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赢得了比赛的胜利，楚寒的手还没有发力，就被丹尼尔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这名外号毒蛇的家伙，很擅长把握战斗的时机。 第二局，楚寒心里有了防备，自然没有让丹尼尔得逞，两个人角力，居然势均力敌！丹尼尔太阳穴的青筋都露出来了，还是没能拿下胜利，楚寒面色有点潮红。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十分钟的角力中，丹尼尔多次用力无果，最后输掉了第二局。 第三局还没开始，丹尼尔甩着手腕，说道：“右手有点疲惫，我们换左手如何？” 他其实是一个左撇子，之所以用右手比赛，其实是不想亮出自己的底细。 楚寒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右手手机，左手麒麟臂啊！他同样是左撇子一个。 毫无疑问，丹尼尔输了，输在了轻敌之上，这次连十分钟都没坚持到，只用了三分钟，宣告尼泊尔军刀落入了楚寒手中。沐鹏全场观战，他眼馋狗腿刀，但是比力气他不可能是丹尼尔的对手，他是一个指挥型人才。 “小胖，你给我一个掌机，我给你一个捷豹一型的1比70模型行不？” 韩小胖对于手办非常着迷，那种只有军方才能拿到的飞机模型，他也很想要，但是拿不到。 一场以物易物的交易就这样顺利完成，多方满意。 楚寒、沐鹏拿到了军刀；小胖拿到了飞机模型；丹尼尔拿到了掌机；林璐和艾丽卡看了一场好戏。简直完美。 完美的还有之后的体能训练，林璐和艾丽卡两个女孩子的共同话题增多，青岛宇航中心终于从剑拔弩张的气氛，走向了和谐。训练进程不断的加快。 林璐也开始了训练，这里没人受伤，作为医务员，她给楚寒的理由是闲得无聊…… 女孩子的心比较细腻，楚寒稍微有了点芥蒂，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梳理，但是就被林璐从平时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端倪。 这种天生的第六感谁能说得清楚呢？ 她加入了训练，身体素质让楚寒心中的那丝芥蒂彻底坐实，这个女孩子绝对不简单，一个文文弱弱的大家闺秀，褪去伪装，变成了一头史前霸王龙，简直毁掉了所有人的三观。 第十章 那个老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的训练成绩都是满分！这样的体能，甚至连丹尼尔都比不过，楚寒甚至从林璐的眼神中，感觉到一股寒气。 这如何让她不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份？ 两个人的恋爱时间两年，两个人分开的时间超过了5年。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女人，根本不了解她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内容，在这个时间点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从林璐开始训练，她就再也不闯进楚寒的宿舍，也从来没有在宿舍里留宿过，仿佛前面两个人的恩爱如同没有一样。 除了蚕丝被还有点点林璐残余的香气之外，两个人如同没有交集一样。 楚寒有时候在训练的时候，很想上去问问为什么。 钟长鸣从帝都赶到了青岛宇航中心，带着那个标志性的密码箱，出现在了训练室内时，让他非常惊讶，林璐的反应也出乎他的意料。 她也第一时间跟着钟长鸣走进了基地总指挥的办公室。 如果这个时候楚寒还不能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份，过去那二十五年，简直活到了狗身上。 这个女人是科学院控制他的一个工具。这很正常，在他的记忆里，中科院从来不是一个阳光铺满地的地方。或者说，这个社会就没有纯洁的地方。 总指挥办公室里，硕大的房间只有两个人，林璐站在办公桌前，有些拘谨，也有些释然。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暴露？”钟长鸣喝着茶，可能是岁数大了，茶泡的很清淡。 “根据保密条例，如果我对目标产生了感情，或者出现非客观的判定，那么我将结束任务。” “我不认为我自己还有继续这个任务的能力和资格，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他了！”林璐的话里带着斩钉截铁，她清楚自己的感情，就如同清楚自己的任务一样。 “哦？是什么情形让你产生了这样的判断？”钟长鸣有点烦躁的挠了挠银白的头发，这个挠头的习惯甚至传染给了他的徒弟。 “我的父亲某某无闻的为国捐躯，他在我心中是伟岸的，楚寒与他非常相似。身上带着一往无前和舍我其谁的信念。” “我从小没有父亲，我从他身上找到了心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捉摸不透，我不认为我还能纯粹的执行任务。所以选择了暴露，并且申请终止这次任务。” “如果我的徒弟知道你这样的评价，他或许会很开心。坠落战舰给他的评价是老奸巨猾，不择手段。” “我对他的评价是阴狠，聪明伶俐。” “而你的评价是完全正面。或许是你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让你眼光只是落在了他好的一面，你的情况却是不太适合这次任务，出去吧。” “待到训练结束，你可以选择正常人的生活，或许去英国完成你的学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把楚寒叫进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钟长鸣挥了挥手，示意林璐出去。 “是。” 林璐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了总指挥办公室，楚寒的猜测没有任何问题，她确实是mss的特工，目的就是通过爱情去接近他，利用感情去羁绊他。 但是，她现在已经满心满念都是那个男人，她已经被楚寒所羁绊，所以她准备选择离开。 天台上，放着两个易拉罐，被情伤了的大男孩，今天没有去训练，反而在借酒消愁，第一次去大西北戈壁滩的时候，他就选择的是一份保护协议。 当时林璐要去美国留学，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温柔的小姑娘，让钟长鸣保护这个女孩子。 这是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受，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即使是小时候，在福利院里长大，他都没有被亲身父母抛弃的怨念，而这次，他觉得自己非常难受，整个胸腔都是怒火。无处宣泄。 “院长找你，少喝点酒。”熟悉而陌生的温柔语气在他的耳边响起，前几天的早上两个人还在宿舍的小床上厮混，今天却形如陌路。 “我知道了。” “对不起。” “我知道了。” 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远，是林璐踏着楼梯下楼的声音，楚寒扔掉最后一个易拉罐，走进了总指挥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林璐的事情……”钟长鸣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这是院里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对于任何一个不可控的天才人物，他们都不会完全放心。” “您知道完全不用这样，您对我恩重如山，把我从福利院里领了出来。” “让我上学，让我健康的长大。十八岁进入国科大读硕士，以研究生的身份，领导了坠落战舰的研究组。” “完全不用这样呀……” 楚寒的眼眶有点红，面前这位老人，从福利院把他领了出来，为他遮风挡雨二十四年，结果依然不放心他，安排了一个“特务”在他身边。 “我又不是大师兄，我不会带着资料跑到美国的。您和您背后的人都想多了些。” 钟长鸣如同瞬间老了十岁一样，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眼神里带着回忆说道：“那会儿刚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老是不回家，总往福利院躲着，大喊我是坏人。还哭鼻子。” “一点点，从半米高，都长这么大了。” “说起来，你一直询问，你大师兄当年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出逃。到了今天，可以给你看看了。” 咔咔咔的响声，密码箱换换打开，里面依然堆满了档案袋。 “看看这个。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英雄，他只是一个叛徒。一个被利益迷了眼的叛徒。” 楚寒接过档案袋，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资料夹，他感觉到了双手的沉重，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大师兄，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大师兄当年去美国，与美国国家科学院进行交流学习，然后留了下来，没回来。他带着这份资料，用脑子带走的。你知道为什么已经过去了十年，他还在被追查吗？” “不客气的说，如果他出了美国国家科学院，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楚寒感觉到双手有点抖，而且是不停的抖动。并不是钟长鸣的话有多么残忍和不可理解，只是资料上的内容，太过沉重。 “你一直问，现在终于可以给你看了。走我们去宇航中心的实验室看一看，你就知道我所说不假了，我这个位置是早就预定留给他，结果呢？所以不要怪那群老家伙不相信你。” “当年，他比你还要重要，老家伙们无条件的相信了他，可是呢？” “他就看着我这样一个花甲老人，在这个位置上，又苦熬了十年。人心隔肚皮啊。” 钟长鸣将资料缩进了密码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去看看，这个资料的成果。它有多么震撼，相信你也看到了。” 青岛宇航中心的地下四层是这次前往猎户座飞船的组装中心，每一个模块，都是在这里组装，从全世界各地接收零件，组装成一个个模块，由文昌发射中心的长征十号送上近地轨道。 然后，利用推进器，进入远地轨道，完成组装。多个模块已经进入了太空，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模块，指挥舱。 “指挥舱长25米，宽10米，正前方有四块钯金属玻璃，钯金属具有超高的容积切割率，抵消了玻璃材料不可避免的脆弱易碎性。” “超过200吨的冲击力，都只能让它变形扭曲而不是碎裂。” 钟长鸣指着组装车间的巨大椭圆形物体继续说道：“普通的飞船只有驾驶舱，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整个舱室。就连天花板都不能放过。” “驾驶飞船，并非想象中的拉两下操作杆那么简单，它需要大量的经验和知识才能操作，数不清的操作杆、开关、按钮、仪表和屏幕，构成了驾驶舱。” “而这次你们的团队中，没有一个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而这些专业知识需要超过三年的认知学习和两年的模拟学习，才能完美的掌握。” “所以，给你看的那份资料举足轻重。前往猎户座的飞船上，驾驶舱升级成为了指挥舱，按钮操作杆大量减少。用来减少学习量，也增加这次任务的成功率。”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只需要舰长亦或者数据分析师就可以操作的指挥舱系统，费了航天人不少劲儿，才做出来。” “这一块屏幕负责的是飞船状态和损毁评估，这一块屏幕了不得！是飞船的导航仪。” “通常意义下，太阳系内的导航，我们会用到地面指令修正，自带陀螺仪定位和对准太阳法，来确定飞船在星空的位置。” “但是这次的航行是飞往猎户座，目前我们对照星图，前往的恒星系应该是猎户座的参宿三。距离太阳系高达900光年，如何定位成为了我们的难题。” 第十一章 机械永生 “脉冲星导航仪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脉冲星是中子星的一种，自转速度非常快。因为它们在不停旋转，两极发出的电磁辐射像灯塔上的探照灯一样不停扫过地球。” “所以脉冲星又被成为宇宙的灯塔，指引宇宙飞船的前行的道路。” “脉冲星发出的无线电辐射和x射线都很有用，两种信号周期的精度非常高，甚至可以媲美原子钟。但是，如果太空飞船想要依靠波长为21厘米的无线电辐射导航，那么天线的面积就要超过150平方米。” “对于寸土寸金的飞船来说，这还是太大了，所以我们要依靠的是x射线进行导航。这个导航仪的天线重量仅仅只有25kg，完美的解决了导航问题。在宇宙中，依靠脉冲星的位置，至少飞船上的人，可以知道自己在哪里。” 钟长鸣是楚寒的老师，这样的絮叨经常出现在两个人的生活中，这是教学与传承，脉冲星导航仪的路走了很多遍，从开始的无线辐射到x射线的转变就非常困难。 “它可以提供高精度的位置、速度、时间和姿态等丰富的自主导航信息服务，相信这次的远航，有了他，你们不至于迷航。” “这一块显示器上是传感器综合显示屏幕，包括了声控、光控、电控、温控、速控、力控等等感应器，他是整个飞船健康的晴雨表，你可以通过这块显示器找到飞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感应器有没有相关的技术原理？” 楚寒突然出声问道，不管怎么样的龌龊，都不能阻挡这次的远航任务，既然是飞船的结构，他必须努力将这些知识接受。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他不想到了地头——参宿三的时候，遇到问题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有。在那边。” 钟长鸣指了指一个远处的一块屏幕显示，继续说道：“我们看这一块显示器。” 钟长鸣突然挺直了身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精神灼灼的看着面前的这块屏幕，说道：“这就是我们那份资料的运用。智能辅助系统。超越人工智能的产物。” “人类永生的方法，只不过这种永生……” 面前的显示器上没有繁杂的数据，有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对话框，比之前的几块显示器，这块显示器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这是他的大师兄带到美国的技术，这份技术有个简单的名称，名为神经元计算机。 打破了冯·诺依曼体系建立的传统计算机带来的桎梏，一直是计算机科学家们孜孜不断的追求，包括量子计算机、光子计算机、超导计算机、纳米计算机等等。 而楚寒看到的那份资料就是关于神经元计算机的超级研究。 神经元计算机的终极目的是模仿人类大脑。 普通的处理器是按照线序执行指令的，所以必须不断与内存通过总线反复交换信息，而这个会成为拖慢速度和浪费能量。 人类大脑的神经元尽管传递信号的速度非常慢，但是拥有庞大的数量，超多的数量通过突触连接，形成了超级庞大的神经元回路，以分布式和并发式的方法传导信号。这样的计算能力弥补传递速度。 同样，部分神经元不使用的时候，可以关闭，从而降低整体的耗能。 大规模的并行计算，超低的功耗，并非神经元细胞的目标！ 他的目标直指一个人类无法拒绝的诱惑，名为电子永生，模拟人脑千亿级别的神经元，实现电子永生，这才是神经元计算机的终极目的。 “一共200万片神经元芯片组成的神经元芯片网络，超过1400亿个神经元单位，数千亿的突触，集成了万亿级别的硅晶体管。就是这块显示器背后的东西。” “相比较人脑的100亿生物神经元，这么多的神经炎单位，明显过载。这种过载的目的，就是生物神经元拥有应激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只能使用过载的方式解决。” “前后，三位科学家完成了电子永生，他们变成了这块压缩起来，体积不比鼠标大多少的硅晶体。” 钟长鸣对于神经元芯片的研究，已经超过了40年，现在的成就已经远超当初所定的计划。 要知道，当时因为摩尔定律走到了极致，传统的计算机工艺已经面临技术壁垒，他们研发神经元计算机，只是想找到一种计算机的突破口。 在当时的目标，只是四十年内制作可以商用的芯片。神经元单位超过1000万就可以商用，而他们的成品这种1400亿神经元单位的产物。 电子永生。 “老师，这种永生，不要也罢……”楚寒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神经元相关算法还没有完善，只有相当于退火算法的神经元算法，根本不能让这种……电子生物与人类交流。” 退火算法是现在量子计算机最常用的算法，是一种全局优化算法，它的搜索过程引入了随机因素。 以一定的概率来接受一个比当前解要差的解，因此有可能会跳出这个局部的最优解，达到全局的最优解。 这种算法造成一道鸿沟，人类和这种电子生物的交流，只能用猜。概率性的明白对方的含义。 他忽然想到韩小胖，这种电子永生，更像是三次元生物变成二次元生物，只能活在二次元里，与人类的交流隔着一层屏幕。 人类无法将信息传递给电子生物，而电子生物只能被动的传递信息，而且是海量的、无用的、无序的信息，进行筛选，更加困难。 “这倒是，不过已经完成电子永生的三个科学家，现在还活着，这种神经元芯片的技术也在我们的人工智能的储存其中储存，可以随时查阅。” “你们将带领两个电子生物去辅助你们这次航海任务，虽然交流是个大问题，但是这个光屏的退火算法，总还是对你们有一点用处的。” “毕竟吃的盐多了，总归有一两条合理的建议。” “对了，我也会去。”钟长鸣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楚寒脸色忽变，钟长鸣已经超过90岁了，退休返聘已经成为了科学院的惯例，并不是他们不舍得放权，科学院是搞科研的地方，总体来说是个清水衙门。 说没有权，那时笑话，权利那大到没边，国内民生、军事、政治等等方方面面都与这里有交际。 但是说有权，不直接干政，也是传统。只有建议的权利，听不听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具体执行也没有他们太多事。 高高在上，确实高到没边，所以落不到地，具体的政策制定和执行，说不上话。既不能荫子封妻，也不能名垂青史。 他们栈恋着位置不走，完全是很多研究离不开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人，毕竟科学院是一个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地方，老人们走的路多了，可以让很多研究少走弯路。 钟长鸣的意思，他要以这种电子生物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生老病死一轮回，我都活到90岁了，怎么都算是喜丧，不用那么在意。整个身体已经腐朽，再好的科技也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医生说可能还有二十天的活头，估计看不到你们出征了。” 老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沮丧，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不满，能够以返聘的形式继续担任院长的职位，可想他为这个国家，为这个世界带来的贡献。 “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结果？”楚寒呐呐的问道，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了，蜂拥而至，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两年前咯。院里的老头子也是担心我走了以后，你失去控制，所以才做出了林璐的那些事，你不要太在意。” 钟长鸣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是舰长的位置，处于整个指挥舱的正中央，之所以让沐鹏担任舰长，是因为他指挥的才能，也是为了平衡。” “如果事情超过了你的预计，如果你认为他不足以坐在这里。你就取而代之。我相信你不是诸葛孔明，不会因为我的交代，对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寒点了点头，他对星空的事情不是很熟悉，对军事更是一窍不通，如果强求这个位置，不能让丹尼尔和艾丽卡心服口服，也没有意义。 “前往猎户座参宿三的飞船，总质量为997吨，最长33米，最宽13米，有四台离子推进器。总容量400立方米。能量栅格21，三条低能量槽，装了两个磁性涡流稳定器，在战斗时，维持稳定。还装了一个傅里叶变换式索敌装置。” “两条中能量槽，两台磁脉冲推进发动机。一条高能量槽，装载了150mm验证型高斯主炮。” 楚寒接过来钟长鸣递过来的资料，有些惊奇的问道：“那沐鹏和丹尼尔他们用的舰载机呢？” 一共三十个人，超过二十名都是战斗人员！而他们是飞行员，没有飞行器给他们使用，他们拿什么来发挥自己的战斗力？这可是涉及到了任务成败，他想要问清楚。 “明天，他们将展开新的训练，这二十天的时间和在太空的航行时间，都要利用起来，进行新装备的训练！” 第十二章 早已做好准备 新训练？楚寒点了点头，钟长鸣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没有追问，反正要训练，迟早都会看到。 “其实现在这段时间，有点像文艺复兴早期，麦哲伦环球航行之后，人们已经普遍的意识到地球是圆形，并且拥有了远航的能力。” “但是出于对教会的恐怖，出于各种利益的纠葛，却迟迟的迈不出哪一步。” “直到文艺复兴黄金时期，地理大发现、殖民带来的红利、资本主义的高度发展，才打垮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开始了全球殖民时代。” “如果不是这艘坠落战舰，如果不是恒河沙，恒河炉。或许要再过几个世纪，我们才会迈出迈走向星际的步伐，现实的利益纠葛，牵扯太多，有一方的航空力量出头，就会导致太空竞赛。” “这对稳定不利，这就是我们早就做好了一些准备，却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月球近在咫尺，火星萤火的火光也在摇曳，只是自缚双手而已。” 钟长鸣离开了指挥舱，让楚寒留下独自思考，林璐的事情还需要他的判断。毕竟他跟科学院的老人们不是敌人的关系，只不过是一些老头子想要降低风险的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在这些老头子看来微乎其微。却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纯洁无暇的爱情变得支离破碎，之前的种种经历充斥着势利，毫无保留的奉献也变成了动机不纯。 这让两个年轻人不知道如何相处。该怎么面对林璐，楚寒也还没有想好。 林璐换上了对襟黑色风衣，刘海半遮眼眸，将头发高高拢成黑色的马尾辫，充斥着干练的气息。 跟mss打了很多交道的楚寒，自然看出了林璐身上风衣的不同，领口收紧，胸口镶着暗金色的徽章和刺绣，让有几分肃杀的风衣，更显出了几分高贵和端庄。 这样的装束的林璐，让本来自我感觉良好的艾丽卡相形见绌。在她看来，林璐原来是一个娇嫩可口的羔羊，而这身的装束，更像是骄傲睥睨的黑天鹅。 “能够驾驭黑色的女人，果然只有妖精。”楚寒暗自咋舌，这样的林璐无意更具有冲击力。 “楚老大你也这么想吗？我也是这样认为！如果这身制服可以在胸口开窗，然后镂空蕾丝，再加上礼服式的束腰和露背这样的设计，我觉得整个礼服绝对不是哥特洋装那么简简单单的风格，如果能够加上泡泡袖，妥妥的而是改良之后的维多利亚服装风格……” 嘭！ 韩小胖又被楚寒扔了出去，一个超远距离投甩，巨大的声响，让人侧目。 毫无疑问，韩小胖的喋喋不休让他猝不及防，他还没有来的及搓棉花堵耳朵，这种程度的音浪攻击，他完全无法承受。 韩小胖丝毫不在意被甩到了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回复，跑到了楚寒面前递上了一个资料夹说道：“这是我最近的训练数据，楚老大帮我看看，哪里需要改进。顺便帮我再做一个训练计划吧，我对这些完全没有头绪。我不太擅长这些统筹。” 楚寒那台限量版的索尼掌机，是韩小胖并非因为畏惧他才送，因为他给这个小胖子做了一份适合他的体能训练。 “你这段时间的训练效果非常好。进步很大。我们可以进入第二步的训练，早上的饭量增加10%，然后进行压榨式的训练，长跑50圈，然后开始做体能训练，压榨到最后一滴汗水。中午饭少10%，晚饭降低20%。晚上不能吃东西。” “你现在的体型已经接近正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我相信你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拥有完美腹肌人鱼线的型男。” 韩小胖点了点头，拿着修改后的计划，翻看着就准备打印，然后提交给教官。 “老楚！为什么午饭和晚饭要减少这么多！这是准备饿死我吗？你知道让一个小胖子吃得少的后果吗？那一定非常严重，我怕我晚上会去偷食堂的……” “闭嘴。” 看着韩小胖还是有些不解的眼神，他知道如果不说明白，这个家伙会烦他一整天，而且执行计划也会偷懒。 他只能无奈的解释道：“你知道日/本有种运动叫做相扑，那种体型，就是多吃多餐导致的，早上空腹训练更容易增肥，所以早餐增加，午饭和晚饭减少。” “吃，睡，训练，吃，训练，吃，训练，睡。如果不控制饮食，就是真的是训练相扑运动员了，而不是训练航天员了！” “至于夜宵，你没听说过，马无夜草不肥吗？晚上不能吃，很容易长膘。你不控制自己的体型，在我们升空的时候，能把你的肠子给你压出来。你信不？” “原来楚老大，你还知道相扑呀！这也就是我没在日/本，如果我在，至少是一个横纲级的国手！就算不是横纲级，至少也是一个大关级的选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行了，别天天没事看些没用的东西，赶紧去训练吧。” 训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反而被青岛宇航中心的总指挥召集在了一起。总指挥站在几个高高的箱子旁边，箱子上覆盖在迷彩色帆布之下，等待着队员们的集合。 “立正！稍息。今天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进行训练，而是将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我们有了新的训练装备到达。之后的训练将围绕新装备进行训练。” 迷彩帆布被慢慢撤了下来，黝黑色的金属军用设备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里面是你们的最新装备，也是你们执行远航任务的装备，名为外机械装甲。每一个人来我这里领一份资料，然后准备你们的训练。” “装备暂时由宇航中心维护。但是一个月后，所有的装备，宇航中心只负责补给，维护你们自行负责。” 楚寒领取了属于自己的资料，缓缓打开。即使听名字，已经猜到大概的他，看到资料上陈设的装备清单，让他感觉到了眼晕。 每一行字背后都代表着一项项顶尖的技术和高超的工业造诣。代表着无数人的努力。 钛合金快速反应机械外壳、一组小型化核裂变炉、两台离子推进和喷气推进组成的发动机、遍布外机械装甲的多涵道小型推进孔、分段转子开关磁阻电动机…… 这是下了血本！小型化的核裂变炉一直是国家重点保密的研究项目，居然投入了这次的使用之中。 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他才整理好所有的外机械装甲的资料，这些外机械战甲，并不是制式装备，而是根据每个人的战斗风格进行了定制。 例如沐鹏的外机械战甲，就是以通讯为核心制作的外机械装甲，可以在复杂的磁场和强干扰下，进行指挥。 丹尼尔的则是以隐藏为核心制作，在钛合金的外壳涂上了一层可以折射光线的隐形外衣，隐藏在暗处如同一条真正的毒蛇一样，在恰当的时间暴起伤人。 韩小胖的外机械战甲主要是以电子设备搭载为核心，楚寒的装备则是挂载了很多传感器…… 按照每一个人的风格去设计的外机械装甲中，韩小胖，楚寒和艾丽卡的装备都是非战争装备，并没有搭载高能量槽，只搭载了两条中级能量槽和三条低级能量槽。 而沐鹏所率领的战斗人员，搭载了两条高能量槽和三条中级能量槽。两台小型的实验性高斯炮与三架助推式火箭发射架，可以搭载各种型号的导弹。 “大家看到了这是我们的新一代装备，名为外机械装甲，它的作用是扩大我们自己本身的优点。相比较普通战机的不同，新装备多了一把近战能力。“ ”我们假象中的敌人，猎户座参宿三人的科技水平与我们相当。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拿出最先进的技术，才有可能在技术上，对假想敌才有压制的能力。代替战斗机的外机械装甲在灵活性上，高于战斗机。多函倒推进孔，让机械外装甲拥有了更强的机动性。“ ”同样，粒子和喷气双重推进，让外机械装甲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动力，外机械战甲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过了4.2马赫。“ ”当然，高性能意味着更高的操作要求和更好的身体素质。在训练中有一项指标，名为人体过载。传统的战斗机人体过载在高难度动作时，人体过载毁甚至能达到13g。“ ”而外机械装甲的人体过载经过计算，至少在15g的标准，这代表着我们需要有更强的体质，去面对人体过载的增长压力，这意味着更严苛的训练，更高标准的要求，请大家做好准备。“ 楚寒出示着一张张数据列表到全系屏幕上，他善于事实说话，并不擅长花团锦簇的文章。事实上，科学院的风格也是如此，不喜欢歌功颂德唱高调，更喜欢实事求是做实事。 ”目前看，我们能够做到的高难度动作一共有十三种。下面是关于第一种动作，急停侧转，这个动作需要用到138个推进控同时操作，各位驾驶员在操作的时候，请注意前后顺序，防止出现失误。“ 楚寒面对着远航队员，滔滔不绝的讲解着关于外机械战甲的相关数据。 “为什么我也有一台外机械战甲？我不是远航人员。”林璐举起手来，打断了楚寒的讲解。 第十三章 突然鸣响的警报 楚寒看着满脸寒霜的林璐，面无表情。她也有战甲，出乎意料。这就意味着，这个姑娘已经正式进入了远征的队伍名单。他并没有比林璐早知道。这场任务又被成为送死任务。 “我为你申请的外机械装甲，正好星际远航的任务，队里缺少一个医护兵，你正好是临床学。” “我觉得你很合适，就申请了一个名额。这不影响远洋舰的载重。同样你对这里所有人都很熟悉，也开始了航天训练，你是最恰当的人选，不是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声音从头到尾的平淡，没有丝毫的起伏和波澜，似乎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整个数据分析室的气氛冷的有点吓人，外面天气那么热，屋里的人却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楚寒现在的训练成绩在种子的帮助下，遥遥领先。不管是搏斗还是虚拟训练，他的成绩都是牢牢的占据了第一的位置。 第二是林璐，虽然众人不知道两个小情侣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整个办公室里静的可怕，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 “你向哪里申请的？有没有相关部门的文件？为什么我的战甲会这么快的运到基地？” 林璐并没有因为解释心情转好，反而话里多了几分凛冽，她昂着头，如同天鹅一样看着站在主位的楚寒。 “电子文件我现在就可以传给你，书面文件明天就能到。关于你的入队，已经在科学院和军方达成了口头认可。正式文件过几天也可以到。你已经进入了破晓远征的临时战队，这是既定事实。”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楚寒的语气已经不再冰冷，并没有开始那么生冷无情。 林璐站了起来，说道：“你确定是你申请的吗？你确定要为我的加入负责吗？你确定？” 这个姑娘是特工，心思缜密，她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的真相。 “别闹了，先坐下，等我做完数据分析。再说。”楚寒有点无奈，这个姑娘非常倔强而且一根筋，这样吵吵，根本没个头。 难道给整个办公室里的人看笑话吗？所以他劝了两句。 林璐很想爆发，将心中的郁闷和怒气宣泄，只是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还是选择了坐下。 “林璐的战甲是医疗战甲，装载了最新的医疗纳米机器人，并且有很多医护用品，只要不是即时致命伤，我们一般不会减员，值得注意的是……” 数据分析和战甲数据共享给房里里每个人的个人信息终端之后，房间里的众人选择了离开，楚寒和林璐的话还没说完，他们要给两个年轻人一些空间和时间。 “是那群老头子吗？”林璐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楚寒是坠落战舰研究组的负责人，这做不了假，但是他们有那么大的权利，直接从mss调人。 各种文件审批的速度太快，她的医疗战甲，仅仅用了一天就已经运到基地，让她心里不得不多猜了两下。 很多时候，看似扑朔迷离的局面，其实离真相只有一层纸，一捅就破。 “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物尽其用？” 她的语气有些凄惨。 楚寒点了点头，这是一场冷血的交换。他并没有提交让林璐加入远航队伍的报告。 钟长鸣即将去世，而林璐又暴露了自己是间谍的身份，这个时候，套在他身上的笼头，马上消失。 那些老头子将林璐交给了他，以楚寒的手段，上了远洋舰，就是随意他处置。做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相对而言，一个前途无量的科学家和一个血肉工厂造出来的模板战士相比，不是科学家更重要一些吗？ 这很残忍，也很现实。人走茶凉，曲终人散，一块忠烈的牌坊，并不能阻止利益的纠缠和交换。 “当初钟院长说，让我去英国读博士。” 长久的静默，窗外的柳树随着风不停的晃动，飒飒的响动不断的在房间里回荡。 一条银蛇突然从天上划过，贯穿整个天空，将已经陷入沉睡的大地照的通明，而轰隆隆的雷声，震得玻璃嗡嗡清响，也将准备入睡的人们惊醒。 一场暴雨就这样不期而至，凶狠的砸在地面之上，不一会儿地面就出现了一条条的水流，奔着低洼处汇集。 “我们的任务不是一定失败，我们有几率成功，只要成功，你、我还有韩小胖都会自由，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们。” 楚寒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继续劝解：“你不用为自己的任务而懊恼，韩小胖不用为年轻的过错而担惊受怕，而我也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完全不用因为他们的抛弃，感觉到沮丧，这反而是好事不是吗？” “你将责任揽到身上，是故意为之？让我将仇恨转移到你的身上？”林璐扭头看着楚寒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中寻求答案。 “人最可怕的不是身体残疾，而是信仰的崩塌。” 楚寒的眼中带着几份怜惜，只不过，这份怜惜因为林璐的目的不纯，这丝怜惜，变的一文不值。 林璐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抬起头，说道：“今晚要了我吧。” “我最近的研究着外机械战甲，这玩意儿属于一级机密。同样是一级保密条例。” 林璐的面色瞬间变的雪白，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和可怕。 “对不起。我先走了。” “楚……” 嘭的一声关门声，将林璐的话堵在了喉管，她的两颊划过了两行清泪。 即使是最困难的训练，都没有让她流泪。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在父亲死的时候，已经留的干干净净。 林璐被交易，他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之所以刺激林璐，只是为了任务的成功，毕竟有一个临床医学的人，任务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概率只会高一点点而已。医学是一个耗时的职业，大学、研究生、博士、规培、实习、考试每一个流程，都会耗费极长的时间。 她也只是个学徒，而不是医生。 楚寒撑着雨具，在雨中向宿舍前进，雨滴打在伞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翻动着另外一只手，有些走神。 残忍吗？ 如果不这样……她怎么会死心？如果不这样……她又怎么会自由？他只是顺势，让事情更接近自己的目的。 他在雨幕中，慢慢回过神来，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嗡鸣声，这是林璐低声哭泣的声音吗？ 不，不是！ 这是青岛宇航中心的防空警报的声音！这是基地遭到了袭击的警报声！他丢下雨伞拔腿就跑向数据分析室。 轰隆隆的声音夹杂着防空警报的哀鸣不断的传进了他的耳中，电闪雷鸣，让炸药的爆炸声掩盖在了雨水之中！敌人已经突破了外围的防御！而没有任何武器的林璐会非常危险。 他一边跑，一遍掏出了插在腰间的尼泊尔军刀，从牛皮刀鞘中拔出来。 “滋滋”的响声从灯管传来，然后整个青岛宇航中心，彻底陷入了黑暗，这是供电装置遭到了破坏。 防空警报的哀鸣也慢慢消失，但是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来临。这里可是青岛，能够无声无息来到这里的敌人，一定很强大，袭击很有计划。 林璐待在数据分析室并没有离开，她有点走神，并没有听到阵阵警报。外面的雨幕，雷声都成了这场袭击最好的掩饰，敌人已经接近。 “咔嚓。”门轻声响动。 “你回来了？”林璐有些惊喜，她的心情大起大落，现在只有楚寒能给他依靠，是因为断电担心她吗？ 这一刻，她那颗几近停跳的心，终于再次有了脉搏，死灰复燃。 “我知道，我就知道。”她有些高兴的迎了上去，却在闪电划过之时，看到了进来人的面目。 一个肩宽体胖的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把不知型号的突击步枪，消音器直指的正对着她的脸。 进来的并不是楚寒，而是手里提着枪械的陌生人！ “哎呦，果然是一个漂亮妞？”沉闷嘶哑的声音大汉的口中传来。 “让爷爽了，爷让你不死。这么漂亮的妞，直接死了多可……呜呜。” 这个大汉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已经悄然站到了他的背后，一只手捂住了这个人的嘴，另外一只手如同毒蛇吐信一样，绕到了大汉的脖颈处。 一篷鲜血划过，大汉的身体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再没有了声息，只是那双眼睛，依然狠狠的盯着楚寒，似乎要记住他的模样。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你用枪，我用刀。我就大学军训时候练过枪，不会用。”他摘下了枪械递给了林璐。 “对方对我们很了解，至少看过我们的照片。”林璐将枪械上膛，并没有发现保险期上有指纹解锁。 枪械保险指纹解锁，是2023年正式施行的一个条令，在各国均有施行，经过20年的换装，现在的枪械都需要指纹进行解锁才能打开保险。这样的法令，更加有利于“社会稳定”。 “枪械是自制的非法枪械，不能查询来源。你在干什么？”林璐看着楚寒在尸体上忙活，光线不清晰，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扒防弹衣。你警戒。”楚寒抬头说了一声，这个时候，要物尽其用！能够利用的都要利用上。 “我开路，你掩护。注意躲避。” 一人一件装备，公平的战利品分配机制，各取所需。如果因为分配产生间隙，这场战斗，很有可能还没开始就已经背后的人放了暗枪。 生死有大恐怖，他不得不谨慎。 ps：看的小伙伴，投出你的推荐票，让我看到好不好…… 第十四章 躲避 “楼梯的左手边，有人在抽烟。” 林璐突然悄声说道，她对烟味非常敏感，当初楚寒抽烟，即使刷牙之后，她依然可以分辨出来。 楼道里有人抽烟，她第一时间闻到，然后，指了指前面的消防楼梯楼道口。 楚寒悄悄摸了上去，看了一眼，这个人也是一个大汉，看体貌特征和数据分析室的敌人都来自北欧。敌人虎背熊腰，一种壮硕的气息扑面而来，浑身的肌肉疙疙瘩瘩，结实的如同一头大犍牛一样。 楚寒压着声音说道：“两个人都没有头盔，看来不是正规军，一枪爆头，解决他。” 他说完就冒着腰，向大汉悄声前行。大雨的雨声和轰隆隆的雷鸣，不仅仅掩盖了敌人的攻击，更让两个人的交谈和他的脚步声，隐于夜幕。 噗！一声枪响，只不过枪声在消音器消音之后，夹杂在雨中，已经微乎其微。 一个血洞出现在了大汉的后脑勺，汩汩鲜血从七窍迸溅而出。林璐端着枪，枪上有红外热成像瞄准镜，敌人没有专门的反红外线设备。 敌人在抽烟，明晃晃的如同探照灯一样，把脑袋暴露在她的瞄准镜之下。 楚寒一个前扑，让敌人的尸体没有砸在地上，那样的动静，一定会招来更多的敌人，他猫腰前进，也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不让死人发出巨大的声响。 “果然，你说的很对，抽烟果然有害健康，这家伙如果不抽烟，不见得那么好瞄准。” 红外线热成像瞄准镜的图像并不算清晰，但是有了烟头的导引，果然一击命中。楚寒边剥装备，一边打趣的说道。 这种肃杀的氛围，很容易导致紧张，手心出汗，擦枪走火，那可要人命的事。 “敌人的大部队肯定就在附近，要不然这个人也不会放松警惕，站在抽烟。”林璐四周看了一下。 “楼上。” “楼上。” 异口同声判断着敌人的目标。二楼是数据分析室，三楼是整个青岛宇航中心的内部服务器，楚寒对各种战甲的分析都储存在这些服务器上。 敌人的目标很明显是这些数据，对处于绝对保密的林璐和楚寒，他们都看过照片，一张青岛宇航中心的建筑设计图纸，那更是简单不过。 “楼梯往下，可以通往大门出去或者是前往地下室。那里有一个安全屋。可以进行躲避，绝对可以躲到附近军队来援。” “楼梯往上，是敌人的大部队的集结地，而我们只有两个人。”林璐的脸上有点犹豫，她受到的教育，现在应该向上。 楚寒都没理会她，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楼下走去。 “喂……” “一会儿给你解释。跟我走。” 楚寒挥了挥手，让林璐跟上，他在袭击开始的时候，当他注意到敌人连个头盔都没有的时候，他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蹑手蹑脚的下楼，在先后击毙了一层和地下室的敌人之后，来到了安全屋旁。 楚寒负责警戒，林璐熟练的打开了安全屋的钢铁大门，当钢铁大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外面都是带枪的狂徒，一个不留神就是阴沟里翻船，但是歹徒毕竟怀有目的，在下楼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守备力量。 每一层只有一个哨卫，这让两个人的逃生顺利而圆满。 “没有受伤吧。”楚寒打开了安全屋的灯，审视的看着林璐，并没有发现伤痕，身上都是敌人的血迹。 “这场袭击有蹊跷吗？” 林璐不是笨蛋，最开始的惊慌之后，她开始了思考，这里可是青岛宇航中心！战略要地，敌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摸到基地内部。 “第一有人当了叛徒，而且位高权重，要不然不可能让这么多歹徒持枪进入国境。第二，青岛宇航中心有别的目的，以这里的防卫，这种没头盔的敌人，甚至连自动防卫系统都无法通过。” “这些人很弱，甚至连三人一队的基本搜索常识都不具备。” 没有头盔，身着防弹衣，身手很弱，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很蹊跷。 “你说会有多少人死掉？”楚寒面带揶揄，数据分析室里的情形，他听得一清二楚，林璐很明显不是知情人。 林璐的脸上带着恍惚，她似乎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他刚刚在数据分析室杀死了一个彪形大汉，在一楼和二楼楼梯口，没有任何的异常。现在开口，面带讥讽的用数字形容生命。 这种对生命的冷漠，让她陌生，她自然知道楚寒在坠落战舰研究组，谋划杀死了四名外国的研究员。 但是冰冷的情报和面对面的冷漠，让她对楚寒第一次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袭击，宇航中心的指挥官们，想要清除掉一些人？”她自己都对这个猜想有些害怕。 “前往猎户座参宿三的远洋舰货仓，容积只有400立方米。而一个标准的金属军用设备箱的体积高达20立方。我们的远洋小队，人数有三十人。” “它很小，也很拥挤，所以有些人必然会被淘汰。” “这个世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巨大的人口危机和利益分配不均愈演愈烈。都变成了一群疯子。” 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他在袭击之前，并没有得到警示，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次他也在可牺牲的名单之上。 楚寒用数据告诉了林璐，这场袭击背后，蕴含着清除计划。 “死掉的应该是那群外国人，数据分析室里，沐鹏带队离开时有些行色匆匆，他和他的队员，走的很匆忙。他们应该是知情者。” “那我们怎么办？”林璐并不善于这些计算，她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唯一的任务，就是接近楚寒，碰到这样的事情，让她有点茫然失措。 “只要我们回去，那么沐鹏的队员就要离开两个人。我们不知情，也会一直不知情下去，你明白吗？” “没有力量，就只能任人予取予夺。” 楚寒指了指旁边的屋子，说道：“现在你可以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之后，我们就能出去了。不用担心。” 安全屋有独立的供电、供氧、温控、供水系统，而外层框架，更是甲种耐燃刚卷和h型钢结构和砂浆墙等等外墙，从墙壁进入安全屋，以歹徒们的表现，简直天方夜谭。 将安全屋的大门反锁，可以说高枕无忧。 整个安全屋设计拥有五十个房间，设计的目的是用于躲避可能存在的核战争和核战争之后的核辐射。 “哦。”林璐进了房间，开始洗澡，血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些腥味，洗澡的过程中，她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楚寒那种对生命冷漠的那种态度。 她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善计谋，如果楚寒真的为了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那前往猎户座的路途，就是她送命之路。 很明显，楚寒具有这个动机和这个实力。 淋浴的喷头洒下了水幕，笼罩着林璐姣好的身形，她猛然抬头，将卫生间的刮胡刀的刀片取下，攥在手里，只穿了内裤，在镜子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她相信自己的身材可以让所有男人怦然心动。 走到对门，楚寒就住在里面，她正准备按门铃。红木门突然打开，楚寒手里握着一张纸，看到面前的林璐为之一顿。 “我正准备去找你，这是商量好明天的说法，宇航中心明天肯定会进行一次审查，我们对好口供，不要出现差错。” “宇航中心里全都是摄像头，只有这个安全屋没有。我们要把口供串好，我们对这次袭击只能表示惶恐。” “能少一点麻烦是一点，不是吗？” 楚寒面带笑容继续说道：“你这是害怕吗？安全屋很安全的，不用那么担心。一个小姑娘面对这种阴谋，总归有些不适应，不用害怕。” 他认为林璐还在害怕，不管经过多少训练，也没有这种直面生死来的恐怖。 在坠落战舰研究组，那个高空坠物差点杀了他之后，他也害怕了好久，甚至有时候夜不能寐，即使睡着也是噩梦连连。 林璐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一个魔鬼身材，天使脸蛋的美女，站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面前，说和你一起睡，这种感觉，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龌龊，没有刚刚发生的袭击，说不定会床头吵架床尾和，一炮泯恩仇。 “进来吧。” 他并没有拒绝林璐，在几天之前，两个人大被同眠，还是路人眼里恩爱的情侣。 这个时候，他再拒绝，会让他的计划出现偏差，他是只想让林璐对大人物们死心，而不是他自己。 “你知道你自己的诱惑力，今天的训练主要以虚拟训练为主，所以体力消耗不大。你进来很有可能羊入虎口，你知道吗？” 楚寒的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些些期待，两个人已经相恋七年，发乎情、止乎礼，身体上因为林璐的拒绝，并没有太深入的交流。 “谢谢。”林璐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第十五章 “你先休息吧，我先去洗澡。”楚寒笑了笑，安定了一下林璐的心神，转身进入了卫生间。 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搅动着林璐的心绪，她把玩着手中的剃须刀片，放在了枕头下面，她的计划很简单，等楚寒睡着之后，用剃须刀片割破他的喉咙。 就像数据分析室里的敌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至于善后，她可以伪装成枪伤，可以伪装成溺水，可以伪装成各种各样的死因，只要人死了就好。 至于要不要杀死楚寒，她在卫生间里早有定论。他那种对待生命的冷漠和精明的头脑，两个人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产生了隔阂，双方产生了怀疑。毫无信任。 她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楚寒的怜悯之上。 至于两个人已经相识了七年，对于心中的那道情愫，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让她选择性的忘记。至于在他死亡之前，是否鱼水之欢，还是要看楚寒的想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黄泉路上不是那么冷漠无情，至少还有一丝温情残留。 用一时欢好换他的性命，这是一场交易。林璐暗自鼓气，只要留在房间里，她就有的是机会。 楚寒自然不清楚外面的林璐在心魔的作用下，已经把他当成了一种梦魇，他的无情来自于过往的经历，死的又不是身边的人，他为什么要在意？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 经过冷水一冲，他小腹的那股火热也趋于平稳，心头那股躁动也慢慢消失。 刚刚经过了一场袭击变得安全，他变得有点松懈，出了洗澡间，看到躺在床上一动没动的林璐，他钻进了林璐的被窝。 安全屋的独立温控系统，让整个屋子有些凉，他从林璐的后腰环抱，低声说道：“明天吧，明天到我宿舍。今天你的心情起伏太大，不要冲动。” 说完，他动了动身子，让两个人的睡姿更加舒适，就陷入了梦乡。 被抱在怀里的林璐，心中无疑是安心、甜蜜与惊恐纠缠。楚寒依然是她印象里的那个男人，有责任感、积极、稳重、会疼人、温暖、贴心。 惊恐的是他还不准备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她悄悄伸手，将剃须刀片摸了出来，用手抚摸着楚寒这脸庞。 “楚寒，我爱你。” 说完，她在楚寒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如果有光的话，可以看到林璐眼中的炙热，她所言不虚。 楚寒睡觉很死，一些细微的动作。根本无法把他惊醒，林璐和他大被同眠好久，自然知道他的习惯。 两个人从相识、到相恋、到分离、到重逢种种细节，如同幻灯片一样，从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一幕幕带给过她感动的片段，让她潸然泪下。 手中的刀片慢慢的伸向了楚寒的喉咙。 林璐银牙一咬，快而准的向楚寒的喉咙划过，她已经想到了那种血液激溅洒满床单的场景。 这一击她又准又狠。 那种刀片入肉的熟悉感并没有传来。一双大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用力之大，紧紧几秒就可以攥出淤青，她用力的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 楚寒瞪着眼睛看着林璐，即使安全屋里没有任何光线，但是那种凛冽的刺痛感还是让林璐非常不安。 他发现了！ 之前的一切都是在麻痹她，让她认为目标已经熟睡！ 他的心思如此缜密和心狠手辣，让林璐颤抖不已。 其实楚寒真的在熟睡，他这几天都在收集整理外机械战甲的资料，白天还要训练，还要制定众人的训练计划，忙的不可开交。 今天更是经历了一场袭击，精神高度集中的生死战斗，只要出现一点失误，就是死亡的生死考验。 他很累，所以洗澡完之后，就睡着了。 但是在睡着之后，一种莫名的心悸的感觉，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睡得不是很安稳，就在刚刚那种心悸感猛然增强，他看到了那个刀片，看到了林璐脸上的惊慌失措。 他看到了，在这个毫无光线对的房间里，他看到这些。 “这种能力是夜视吗？”他暗自想到。 “种子的神奇超过了你的想象。继承者，除了你的身体不断的变强以外，你的第六感也越来越强。” “这也就是你能感觉到有人想要谋害你的原因。”沉浸了许久、残留在种子中的幽魂，突然开口解释了一句。 “第六感，真的存在吗？”楚寒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与幽魂的对话，是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把林璐杀了。 “我这种幽魂，都已经存在，何况是第六感呢？” “我之所以会出声，是好奇什么让林璐动了杀心？要知道你刚刚救了她一命，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当然我没有任何冒犯和嘲笑的意义，我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下你们人类的想法。” “你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楚寒恶狠狠的回应了一下。 手势一动，房间里的灯在手势感应下瞬间打开。林璐那张惶恐不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梨花带雨。她没有选择反抗，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反抗。 楚寒将刀片收起来，没有理会林璐，他找到了烟和打火机，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坐在凳子上抽烟。 房间里除了林璐的抽泣声，再没有了任何响动，烟头明灭。 “你是双面间谍？”安静了老半天，楚寒才出声问道，他实在想不到林璐想要杀他的理由，只有这一个还算靠谱。 林璐有点愕然的趴在床上，听到询问，摇了摇头，说道：“双面间谍图财，只会在不危机到自己的生命的前提之下，进行情报获取。” “我现在都被抓到了，说谎没有意义。” 楚寒点了点头问道：“你脱光了就是为了降低我的警戒？很成功。差一点，你就成功了。” “没成功不是？你还活着，我马上就死了。”林璐面带凄惨，她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赢面前的男人，他的力量太大，甚至超过了训练时候表现出的能力。 楚寒没有暴露自己所有的实力，他很强，远超林璐的估计。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吗？我很好奇，是什么动机，让我在刚刚救了你之后，让你选择杀了相识七年的男友。” “我们似乎还没有说分手。” 楚寒的声音有点冷，如同来自九幽，他灭掉手里的烟头，继续说道：“你好好回答，这决定了你的生死。” 林璐没有挣扎，任命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楚寒沉默不已，林璐的行为无疑是疯狂的，他也从新认识了一遍林璐。这与他心中那个人，完全不同，这个女人并非他心中那个温婉的女子。 而是一个极度利己者，在接连不断的刺激下，这种利己的心态被无限放大，然后做出了这种疯狂的行为。 “你的行为很蠢，让我很失望。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梳理一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原来以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如果我真的想要杀你，就不在二楼的数据分析室救你。” 楚寒挥了挥手，带着烟离开了房间，他并不准备杀人，在青岛宇航中心杀人，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面对追责，他不想自己陷入被动，而到了太空，他能够做的事情很多。 清晨的闹铃吵醒了楚寒，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整。 个人信息终端只是他当初想要拒绝远航任务的一个道具，他还是喜欢使用手机。 打开安全屋的大门，能够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这是在重新修缮宇航中心破损的地方，证明这场突袭已经过去。 宇航中心的外墙已经完全倒塌，无数大型机械在行动，将垃圾清理，将新的建筑材料铺设。所有人都在努力劳作，尽快让宇航中心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老师。”他信步走到了总指挥办公室，钟长鸣在办公室里喝茶，泡的很浓。 “昨晚的那场突袭，被俘虏的人员自称是受到了imf的雇佣，宇航中心这边早就得到了消息。” “我并不知情，有些人意图利用这场突袭，达到清理的目的。很明显，你不在他们的信任名单。而我也不在。昨天晚上出了事才把我拉走保护起来。” “昨天晚上出事的不仅仅是青岛宇航中心。” 钟长鸣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说道：“这几天你们就准备出发前往猎户座，局势已经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地步。” “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俄罗斯的核弹居然无指令误发射，并且向美国的华盛顿飞去。在再入大气层阶段，被美国的华盛顿防控体系击落。” “俄外交部发表了紧急声明，声称导弹属于无指令误发射，然后一个很小的恐怖组织跳出来宣布对这次的走火事件负责。” “他们声称窃取了俄战略导弹发射码。完成了这一壮举。简直可笑。” 第十六章 “这很搞笑，战略导弹的发射是由总统的核手提箱发出指令，国家战略指挥中心核实，然后由战略火箭部队发射。这个流程中，单说核手提箱，就拥有指纹、瞳孔、声波、nda验证。” “出了身份认证还有战略指挥中心的发射码验证。这么多验证之下，一个恐怖组织岂能染指，这可是国之重器，可是国际玩笑就这样发生了，美国认了……” 钟长鸣指了指沙发说道：“还没完，核战略导弹误发射是一件，还有一件幺蛾子事，欧盟和非洲爆发了大面积抗生素失效的超级细菌感染。” “超级细菌的外排膜泵基因突变，外膜渗透性的改变细胞体内，产生超广谱酶。最开始由六种超级细菌的首字母命名的eskape（抗生素失效多重耐药菌）家族发展到今天，已经超过了1000种。” “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次爆发的面积之广，让各国束手无策，只要被这种细菌感染，就相当于患了绝症。” “已经超过了138例感染超级细菌死亡的案例。” “核弹误发射是第一件，超级细菌爆发是第二件，第三件是欧洲宇航局的伽利略导航系统的一枚卫星，昨天坠毁在了外蒙古的草原上，所幸降落在荒原之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第四件事，一款名为end-all的病毒在网上肆虐，这种病毒专门针对人们广泛以来的人工智能，轻则无法运行，重则损坏机械，” “全球共有74个国家被波及，超过78万电脑瘫痪，并且在持续蔓延之中。” “多事之秋。乱成一锅粥。” 楚寒从最开始的震惊变得麻木，这么多的事件集体性爆发，完全是各国政府压制不住各国的沸腾的矛盾和迫切需要利益的某些团体，乱世将出。 “所以，我认为你们应该马上出发去猎户座参宿三，谁知道之后的国际玩笑会开到什么地步，我已经提交了申请，这几天就会有一个结果。” 楚寒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意，如果不赶紧出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说道：“昨天晚上死了多少人？” “美国来的飞行员们死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丹尼尔和艾丽卡。而沐鹏那里牺牲了三名飞行员。” “哦，对了，今天早上有两名飞行员因为负伤，退出了这次的远航任务。” 楚寒自然知道这是他和林璐顺利活下来，上面做的调整。他没有多说，问道：“老师，能不能让林璐退出这次的任务？” 钟长鸣摇了摇头，说道：“她不能退出。我也不让她退出。” “将她调入远征队的人是我。你可以任意处置。做了任何错事都要付出代价，她想要置身事外，白日做梦！” 钟长鸣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当初安排林璐不怀好意的接近楚寒，是其他老头子们做的决定，他因为他的大弟子叛逃，对这件事没有发言权。 但是现在林璐已经暴露成为了弃子，钟长鸣利用职权做点事，反正已经一只脚进了棺材，他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在队里可能会影响任务的稳定。” “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参照先例，坠落战舰的先例。”这就是钟长鸣的本意。他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说话百无禁忌。说道林璐，他的语气就非常差。老小孩的脾气发作，拧起来比叛逆期的孩子都麻烦。 “这……”楚寒点了点头。 现在的远征队只剩下沐鹏、韩小胖、艾丽卡、丹尼尔、林璐、和四名金头盔队员。一只30人的队伍就这样被腰斩了一半之多！ 训练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就继续开始了。 沐鹏和他的金头盔队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紧密而团结。艾丽卡和丹尼尔仅有的两名外国人，在申请任务终止回国遭到否决之后，选择和楚寒站在了一起。 而林璐在众人严重默认是楚寒的人，所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就这样诞生，这个远征队，以沐鹏为舰长的命令为主，但是危及生命的命令面前，他们也具有反抗之力。 “韩小胖，你的姿势不标准，努力调整。今天万向床要进行三十组训练。” “艾丽卡虽然你不是战斗人员，但是你应该参加体能训练，跑路的时候，也快一点不是吗？还有你的战舰结构学的作业准备什么时候交？现在远洋舰上的辅助人员都牺牲了，只有你是工程师，只有你能修飞船，认真点啊！” “丹尼尔，掌握好节奏，你要适应这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风格，未来的战斗不可预料。我们没有支援，所以战斗的节奏也不受我们控制。很有可能碰到正面作战的可能。” “林……你做的很好，继续。” 楚寒对着林璐笑了笑，林璐惨淡的回应了一下，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而她没有反抗命运的权利。 “俱路透社报道，美国在大马士革地区的防恐行动进度缓慢，并没攻陷xe所藏匿的城市，大马士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本台将持续关注追踪报道这次行动，本台特别邀请了著名的军事评论员张长忠先生，点评本次的大马士革事件。” “张长忠先生你好，请帮我们分析一下这次事件的起因，并且简单阐述下您的看法。” …… 楚寒仰着头看着新闻报道，评论员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张将军，遗憾的摇了摇头，望着窗外出神。 核导弹误射的锅，大马士革的这群人背了，美国人压制的怒气洒在了他们身上，这无可厚非。 欧盟的伽利略导航系统，接连几天，又坠落了好几颗，至今原因不明。但是钟长鸣透出一点口风，这是欧盟发动青岛宇航中心袭击带来的报复。 超级细菌还在酿造着惨剧，这是多国在非洲种下的恶果，他们当初扶植了无数的势力，用来剥削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的非洲。 但是这些势力在非洲大陆吃的盆满钵满，膀大腰圆的想要独立寻求更多利益，超级细菌的投放目的很简单，就是打乱整个非洲局势，火中取栗。 超级细菌的超级耐药性成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情形。 end-all病毒是这群寻求新利益集团的杀手锏之一，他们声称如果无法完成他们的诉求，就不终止这次病毒的肆虐。并且会有更激烈的手段，让世界妥协。 end-all，一切的终结。 “楚寒，我想和你谈谈。”韩小胖眼神中带着犹豫，他最近在研究所谓的end-all病毒，意外的发现了一些内幕，只是不知道应该跟谁诉说。 “怎么了小胖？”韩小胖罕见的没有唠叨，楚寒有点惊讶的问道。 “是这样，这次的end-all背后的推手是美国国防部安全局，因为这款针对人工智能的病毒，从原理上是无法攻破人工智能的防火墙。” “攻破防火墙的应该是美国国防部病毒，名为永恒之蓝。” “2036年8月，一个顶级黑客组织名叫：黑暗经纪人，专门做信息倒卖生意，我当初攻破美联储银行数据库，收集到大量的信息就是他们买走的。” “当时联系人告诉我，他们攻破了美国安全局（nsa）的服务器，盗取了nsa的病毒武器库。问我要不要nsa出品的病毒，当时我刚刚交易完成，想着长期合作的想法，购买了一套。” “这次的end-all病毒就是搭载了永恒之蓝病毒，完成了对人工智能的入侵。” 楚寒歪着头看着韩小胖，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斟酌一下。” “我现在手里有个nsa病毒免疫工具集，可以阻拦nsa出产的病毒。你说这个能不能换一个自由的身份？” “我不想去猎户座。”韩小胖试着问道。 楚寒叹了一口气，说道：“搞入侵，你在行。搞网安，明显科班出身的家伙更在行，他们昨天晚上已经发布了nsa病毒免疫工具集，就在你埋头研究end-all的时候。” “节哀顺变。” 拍了拍韩小胖的肩膀，转身前去训练，韩小胖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同样进了训练场。他在发问之前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 月上柳梢，前几天的大雨冲洗过的柳梢在月光下，泛着一层光辉，让整个窗外充满了诗情画意，而楚寒正在伏案整理资料，他在研究外机械战甲的高级战斗技巧。 “嘭，嘭，嘭。” 敲门声响起，楚寒抬起头，鼻子抽动了一下，已然知道了来客是林璐。这是种子给他带来的变化之一，更敏锐的视觉、听觉、嗅觉和味觉。 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他自然分辨出了林璐身上特有的香气，而且是洗过澡的香气。 “你想做什么？”楚寒无奈的打开了门，让林璐进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过来，而是连续三天她都有过来。 她没有特别明显的目的，也不怎么说话，就在床上坐着，呆呆的看着办公桌，每次来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 只不过，今天特殊了点，睡衣里面是真空的，他已经看到了。 “你没有告诉钟院长安全屋里的那些事？”林璐悠然问道。 “没有，告诉了你还在能坐在这诱惑我？说不定在哪个化粪池里化粪呢。”楚寒没好气的回答道。 “嘭，嘭，嘭。”敲门声忽然再次响起。 第十七章 恐怖爱情 楚寒和林璐抬起头看着外面，已经深夜，谁还会来呢？ 一股特有的气味传来，门外是艾丽卡。 “你去开门，门外是艾丽卡，这个女人很麻烦，你如果是养不熟的狼，那就是头择人而噬的老虎，而且是母老虎。” 楚寒眼珠子一转，让林璐去打发这个女人，在外人看来，林璐开始在他宿舍逗留，成为了两个人和好的标志。 虽然实情不为人所知。 “你怎么知道？” “去开门吧。” 艾丽卡找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美国来的飞行员们，统统丧命，只有丹尼尔和艾丽卡活了下来。稍微长点脑子的灵长类生物，都知道自己不应该活下来。 他们和沐鹏并不对付，只能寻找依靠。 而楚寒是他们找到的一个依靠。虽然他的圈子里都是非战职人员。 但是楚寒和林璐的实力很强，楚寒更是战舰上的数据分析师，这个职位对远洋舰指挥舱上无数的仪器拥有控制权。 是远洋队伍里的二号实权人物，在舰长出现意外之后，更是接任战舰的第一序列。艾丽卡除了投靠，准备做出牺牲换取他的信任。 至于牺牲什么，还是要看楚寒需要什么，至少在林璐的颜值面前，艾丽卡是被碾压的局面。 艾丽卡的要求非常简单，她只是想和楚寒好好谈谈。可惜，林璐站在门口无情的拒绝了她。 “已经很晚了，楚寒这几天整理战甲进阶操作，准备提前出发的事情，已经睡着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 “好的。” 林璐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床边，歪歪斜斜的靠在床上，绝对领域若隐若现。她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愁苦。 “那天是我昏了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很抱歉。” “你的道歉很有诚意，但是你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虽然你的行为我很理解，但是我并不准备原谅你。” 楚寒很理解林璐当时的反应，她虽然接受了非常专业的训练，但是并没有见过血腥，直面生死。 在生死之间，林璐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做出些过分的举动很正常，但是他不准备原谅。 错误就是错误。没有任何借口。 “七年前，就是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我的师母，钟院长的老伴，身体还非常硬朗。但是她和朋友逛街的时候，朋友出了车祸，就在她的面前，被车辆拖拽了数十米远。血液如同溪流一样，洒满了整个马路。” “之后，师母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越来越萎靡，一闭眼，就是她朋友血肉模糊的景象，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寝食难安，最后拖垮了身体，三年前去世。” “当时我在坠落战舰研究组，没能赶上她的葬礼。生死对精神的刺激，远非想想那么简单，我能理解你的行为，但是不能原谅。” 楚寒敲了敲桌子，继续整理资料，林璐丝毫不以为意，至少现在的楚寒跟她说了这么多，比之前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要好许多。 “我当时很担心你会杀了我，真的，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昏了头，让事情走到那样的地步，你不要生气了。” 林璐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这么长时间，她早就想明白了楚寒不会害她，如果真的想要她的命去偿还过去的过错，那天她就不会去二楼救出自己。 但是这一切明白的太晚了，在安全屋那一晚，楚寒如同梦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灵。 “好了，你肯定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前几天那么多事，也是难为你了。你也不用靠着身体来取悦我，我也不会要你的命。好了，回去睡吧，早点休息。” “我想睡在这里。” “不行，你前几天才想杀我，我怎么会让你住进来？”楚寒下意识的拒绝了，林璐的脑回路太清奇，他认为自己无福消受这个尤物。 “那你还是不信任我，你肯定准备算计我。哪怕在地面上你不会这么做，但到了宇宙里，你绝对！” “我说了没有！你神经病啊，谁没事想天天害人。” “你还在研究组害了四个人，你还说你不是天天算计人吗？”林璐的脸色有些疯狂，大喊大叫着。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进入研究组的目标就不纯，更是将目标锁定到了有能力的研究员身上，意图拖延研究进度！” “他们是咎由自取，那我呢？！等到我死的时候，你将安全屋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告诉你的队员们，我也是咎由自取吗？！” 林璐带着泪开始哭闹，楚寒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神经病，女人不讲理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就是四个字，无理取闹。 “好吧，你住下吧。” 楚寒无奈的点了头，然后继续他的工作，如果继续和林璐纠缠下去，他今天的活儿就干不完了。 关于end-all病毒的肆虐，各国政府已经发布了专杀、补丁来防止病毒的进一步扩散，危害更多人的生活。 最让各国政府头疼的还是超级细菌，还在非洲肆虐的超级细菌。完全是那些寻求利益的非洲傀儡集团们心中还带着恐惧，一旦他们回过神来，一定会让超级细菌走向全世界。 而这种超级细菌的可怕，人类很可能回到没有抗生素的黑暗纪元，轻微的伤口，都有可能对身体造成重创，甚至送命。 “传统抗生素疗法没有任何用，是不是应该打破这种僵局，跳出这种思维，换一个角度考虑呢？” 和衣而睡的楚寒，还在考虑着关于超级细菌的治疗方案，至少以目前的医学条件，根本任何办法。 “还在想事情。” “恩，这次的超级细菌虽然不会对我们的任务造成影响，但是碰到一个难题，对科学家来说，就像……就像一个处男碰到了心仪的女人，想要攻略她一样。” “暂时不要考虑攻克超级细菌了，你应该考虑一下，攻略一下我。”林璐呢喃着说完，翻身压在了楚寒身上，翘舌灵活的撬开了他的牙齿，两具身体缠绕在了一起。 “你的吻技相当熟练。”楚寒喘着粗气说道。 “艾丽卡教我的，要怪你怪她好了。” 借着月光，林璐的脸色红润而娇艳，月光给她的长发镀上了一层银光，一颗颗纽扣，在林璐修长的手指下，不断的解开。 “爱我。” 一番盘肠大战之后，林璐紧紧的抱着楚寒，眼泪顺着脸颊划过，打湿了一片枕巾。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压到头发了，说了好几次。都不听。嘶，好疼。” “哪里疼？” “都肿了，你说哪里疼？” “要不要再来一次？” 年轻人总是食骨知髓，有总是有些欲罢不能，他两只手动作不停。 “说好了！只能再来一次。很疼的！” 林璐抓着楚寒的手，央求的说道。她是第一次有点不堪功伐，有些心虚的说道。 她真的有些害怕，毕竟之前****，对这些了解不深。而且她有些害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征伐再次开始，林璐有几个瞬间，甚至觉得还是被身上的人杀了得了，有些受不了的扭动着身体，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声音再次高昂。 ……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定准了没？”林璐的手指在楚寒的胸口画着圈。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笑了笑回答道:“七天之后，我们就出发，和指挥舱一起发射，对接成功，就出发。” “如果按照原计划，我们甚至都可能出发不了，局势很紧张。比新闻报道更加紧张一些。” “目前主要经济区，欧盟、俄罗斯、美国、东南亚、非洲都或多或少有了异常表现，乱的不行。” “虽然各国还在压制国内的情绪，还在打压着跳出来的势力，不过，这种压制持续不了多久，一场大战，或许不久之后就会触发。” 林璐皱着眉问道：“局势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们这次破晓远征还有什么意义？不是说要让战争拖延5年吗？” “这是各国政府的想法。很明显有些人不愿意再等了，不管我们的任务成功还是不成功，这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之所以有借助欧盟雇佣兵入侵事件，执行清除计划。我猜测为了让这次的远征任务的利益集中到我们国家，换句话说，领导们和其他国家的谈判，谈崩了。” 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毕竟梨子甜不甜，尝一口才知道。他不知道具体的情报，具体事情还无法分析。 “要打仗了吗？” 林璐躺在楚寒的怀抱里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将床单染成了黄色，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林璐在亮光的刺激下，慢慢的张开了双眼。 她用力的眨了几下，才适应了强光，旁边的人已经离开，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 “训练不要着急，你的成绩完全足够上天了。我给你请了两天假。桌子上是早餐，吃完再睡一觉。” 林璐满心的感动和一阵阵的愧疚，她为之前自己萌生的那些想法感觉羞愧。也很庆幸楚寒最后还是要了她。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责任感很强，有付出就有回报。但是她似乎忽略了前不久，她才从新认识了一遍她心目中的男人。 楚寒已经来到了总指挥办公室找到了钟长鸣。 “老师，那些超级细菌的样本能给我一些吗？” 第十八章 氩钛和起源 “你要这些细菌的样本干什么？”钟长鸣点开了个人信息终端，为楚寒安排着他需要的超级细菌的样本。 “上海生物实验室那里倒是有这些东西的样本，你准备做什么？” “对付细菌感染的办法无外乎就那几种，既然传统的方法无效，那么我想试试新的办法，可不可以用噬菌体来对付他们？” 楚寒试着问道，噬菌体是一种特殊的病毒，因为可以侵入细胞，引发宿主菌的裂解而得名。 噬菌体在导致细胞裂解的时候，会释放出几百个噬菌体寻找新的宿主，它繁殖能力十分惊人，如果一个培养皿感染了一个噬菌体，不用多久，就可以让整个培养皿成为噬菌体的天下。 同样，它也有它的局限性，离开宿主菌无法生长，无法复制，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自动死亡。 噬菌体的杀菌效果如此之好，为什么让后来的抗生素后来居上，成为了抗菌前线的领头羊？ 这是因为噬菌体的裂解谱太窄，根本无法向抗生素一样，一杀一片来的畅快，所以抗生素被广泛应用。 而噬菌体待在了实验室里成为了人们研究dna的工作。 噬菌体可能需要十几种才能对付一种细菌，而抗生素仅仅需要一片，这也是噬菌体的一个巨大的局限。 “噬菌体倒是可以专门针对超级细菌的肆虐，但是太难寻找了。” 钟长鸣摇了摇头，将这个方案甩出了脑海，超级细菌肆虐之前，有些大面积烧伤，也很容易感染耐药菌，面对这种情况，只能无奈的看着病人硬挺着。 噬菌体曾经被提到了台面上，但是新药的审批难上加难，倒是在东欧有几种噬菌体的的药被运用到了临床医学。 噬菌体有点像钥匙，而细菌是一把精密的锁，而这个锁的锁芯，是细菌细胞膜表面的受体决定。 想要打开这个锁头，要在几千万的噬菌体品种中筛选出有用的噬菌体，这很困难，至少在极短时间里，想要解决超级细菌难上加难。 “老师，我就是寻思着在前往猎户座参宿三的路上，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找个新课题研究一下。超级细菌从最初的六种，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上千种，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我想研究下这方面的知识。技多不压身，上了飞船训练停止，总要有些事情做才可以。” 楚寒自然知道这方面的困难，他也不是想要研究在非洲肆虐的超级细菌。而是想研究一下，目前世界的已知的超级细菌和已知的超级细菌所对应的噬菌体。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钟长鸣。 “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已经让生物实验室给你送一批过来，你注意保存。而且在太空研究的时候，注意保护措施和密封。防止宇宙射线对它们产生不可预知的危险。” 钟长鸣告诫了一声，在太空研究生物，并不是总是给人带来惊喜，多数情况下，都是些不好的结果。镁光灯下的报道，都是好的一面，隐藏着的魔鬼，怎么能公之于众，让民众恐慌呢？ “一周后出发，到了天上，我这个糟老头可没什么影响力，之后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努力了。” 钟长鸣的眼神中，透着慈爱，他看着面前的小孩子长大，而现在他即将死去，面前的少年，只能独面风雨。 “知道了。老师，你放心好了。”楚寒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阳光变得炙热，烘烤在皮肤上，也变的有些刺痛。树叶无力的耷拉着，抵抗着日益炎热的天气。 偶尔有蝉鸣响起，夏天已经到来，他抬着头，顶着阳光的穿透力，硬生生的看了一眼太阳。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太阳，这个从他出生到现在，再稀松平常一样的东西，可能以后只能待在回忆之中。 当然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他也没有不后悔这次远洋。 外面紧张的形势被宇航中心的高墙所阻挡，食堂的电视被拆除，无线网也变成了局域网，韩小胖最喜欢的游戏也变成了单机，热闹的宇航中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利用袭击宇航中心的契机，清洗远航队。是其他老头子们的意思，而钟长鸣之前根本不知情。 在经过了短暂的较量和博弈之后，他终于成为了这个宇航中心的话事人。 他不想再让那些肮脏的事情，玷污这次伟大的航行，这很有可能如同麦哲伦环球航行对欧洲的意义一样。 “楚寒，说实话，你不觉得这场远航很可笑吗？如同古代的使节带着几个保镖，就准备让敌人屈服一样可笑！我们可是面对的另外一个智慧生物！不亚于人类科技的智慧生物啊！” “太可怕了！我们就这样一往无前的冲过去了，甚至连对面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不觉的这很傻吗？这很天真吗？这次行动无疑是极其愚蠢的！” 韩小胖又在楚寒的耳边嘟囔，想要换取一些支持。他明知道这些抱怨毫无作用，还是想要找个人说出来，他实在有些怕。 之前他还可以用游戏产生的乐趣和训练产生的疲惫来麻痹自己，自从断网之后，他开始变的焦虑，开始思考这次航行的成功率。 得到的结果让他绝望。成功率几乎为零。 “你想到的，我、沐鹏、林璐、艾丽卡、丹尼尔都想到了。但是这次的任务势在必行，我们没有机会反抗，反抗的结果一定是被杀人灭口。而不反抗还有点生存的可能，你说该怎么选择呢？” 楚寒在冲击塔面前，打开了舱门，选择了最高档，钻了进去，开始训练，虽然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冲击训练，但是这种训练完成之后，依然让他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当他从冲击塔步路蹒跚的走出来时，看到了一个他很不想看到的人。 他的学妹，钟长鸣的关门弟子，贺娟。 干练的马尾辫，闪着灵动光芒的大眼睛，看到楚寒出来，摇着手甜甜的说道：“师兄好。” “她给你送生物实验室的超级细菌和噬菌体。对了，她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参加任务。”钟长鸣站在贺娟的背后，不轻不重的说了句。 楚寒的眼角跳动了两下，说道：“师妹好。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特别是在尊师重道这一方面，这些年做的无可挑剔，但是他现在忍不住想要问问为什么。 林璐加进来，可以说是他夹私报复，贺娟刚刚十九岁，是一个好苗子，为什么也要被他送上太空。 走到角落里，钟长鸣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外面的局势很紧张，超级细菌开始扩散到整个世界，受伤意味着死亡。哪怕是磕破一层皮都有可能要命。” “外面现在人心惶惶不说，各国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她很危险，所以我要送她走。” “一个在未来能够成为生物学家的人，国家不会重点保护吗？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送上去才是九死一生！老师！” 楚寒虽然压着声音对着钟长鸣说话，但是依然提高了几个分贝，让远处好奇着打量着训练室的贺娟，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如果在之前，她肯定是重点培养对象，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现在她研发的方向和成果，让她陷入了危险的境地。现在她的研究成果被锁在那些超级细菌的箱子里。” “有了成果，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咔嚓，密码箱打开，钟长鸣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说道：“你先别着急，看看这份资料再说。” “人体强化。”几个红字出现在档案袋的标头的时候，楚寒明白了他老师的顾虑。 如果真的成功的研究出了人体强化，那么她确实会非常非常安全，但是相应的也会失去自由。 人体强化这个术语，包含了各种强化身体的含义，无论是使用修复术、将电子产品植入身体、还是延年益寿、亦或者是增强身体素质，都在这个定义中包括。 而贺娟的方向，就是将电子产品植入身体。 将电子产品植入身体，一直是一个大课题，并且很多专家在持续不断的进行着这些研究。这其中最难掌握的就是身体的排斥性。 医用钛金属材料的组织相容性好，排斥反应发生机率小，在口腔科、骨科、神经外科等的正畸、骨折内固定、颅骨缺损修复等的手术中均常用到。 但同样会产生排斥，让患者痛不欲生。 而贺娟用氩气熏蒸多孔钛，得到的成品。在相容性上超过了医用钛金属，达到了实际可使用的目的。 而这就是钟长鸣的顾虑，外面的局势相当危险，随时面临着开战的可能性，而科技服务于战争，早就形成了惯例。 贺娟在科学上的天赋和造诣，一定会将科技的研发指向战争。这是钟长鸣不想看到的局面。 “如果仅仅是氩钛合金，我还不会这么着急把她送出去。你看看第二页，才是我最顾虑的地方。” “起源病毒!她真的将这种病毒做出来了？！” 第十九章 生命的终点 起源病毒的研究项目，是钟长鸣直接负责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人体强化分类中的一个重要课题。 强化人体机能，让人类成为超人的存在。只不过这个课题一直秘而不宣，就连楚寒，作为钟长鸣的得意门生，也对这个项目知之甚少，只知道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 而现在时代就在他的面前。牛皮纸做的档案袋里，装着惊世骇俗的内容。 “国家可燃冰研究小组从海里的可燃冰中，提取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是一种病毒，可以修改碱基对的病毒。只不过这种病毒的宿主菌，是可燃冰包裹的特殊细菌。” “解决了病毒宿主菌之后，利用这种病毒，我们可以修改人类的基因。” “当然人类的基因浩渺而庞杂，在实验之初，仅仅是选择了嫁接碱基对片段。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楚寒翻动着课题，每一行字，都让他胆颤心惊！如果实验真的存在，并且可以实现，那么人类将拥有熊的力量，豹的敏捷，狼的耳朵，鹰的眼睛。 布雷斯塔警长的传奇，将从荧幕中，来到现实之中。 这项科技对现实的影响，贺娟这个小姑娘，根本这项科技带来的诸多压力。 特别是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她绝对会成为全世界的目标！ 这种通过基因修改强化人类，让他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他身体中那枚种子给他带来的身体强化！ 难道是一样的强化吗？ “人类，你的想法没有问题。但是种子的强化并非你认为的那么简单。至少你这个简单的基因修改术，无法完成第六感的强化。” 种子里的幽魂感知到了他的想法，带着些许愤怒的回答着，它对种子怀着崇敬，楚寒内心的那种想法，让他感觉到了对种子的亵渎。 “那种子到底是怎么样强化身体呢？神神道道的，不说明白。” 楚寒在心里问道，种子里的幽魂很少说话，对什么都不在意。也从来没起过情绪上的波澜，而这种愤怒，是它的第一次变化。 “它的机制我说不清楚。它的强化更多的是一种整体强化，而不是片面的将某种动物的能力嫁接到人身上。” “的确不是非常友好。”楚寒和幽魂的观点相同，嫁接的方法得到的能力，十分片面。而且并不是非常安全。 “这种导致体细胞裂解的概率有多大？” 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个人信息终端的虹膜显示器有可能导致人们失明，而这种基因修改术，也有可能导致人类体细胞的裂解。 病毒从来不是友好，只不过细胞膜的表面受体抵抗了绝大多数病毒的侵袭。 “修改成功率很高。裂解的可能性也很高。裂解的概率超过了80%，体细胞裂解死亡时候，那种场景，太可怕了。” 钟长鸣似乎回忆起了那些小白鼠们的死亡。 起源病毒从注射的地方进入人体细胞，裂解第一批细胞，分出数不清的病毒个体，随着血液流到人体各个组织，由内而外的体细胞崩溃裂解。 这些小白鼠们，死亡时候，只剩下骨头架子，连骨髓细胞都化作了一捧黄水。 虽然楚寒没有看过这个小白鼠的死亡视频，但是觉得毛骨悚然。 “师妹她……注射了吗？”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你知道她很善良。这种惨烈的实验，差点让她精神崩溃。” “虽然她的体细胞没有裂解，但是随时都有这种可能。她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疯狂的时候，就连魔鬼都要让步。” 钟长鸣的眼神中充满着担忧，这种病毒进入了体内，他也束手无策。 “科技成果可以给那些老头子。但是你们这些人，不能再让你们牺牲了。”钟长鸣感慨着。 楚寒摇了摇头道：“希望如此吧。毕竟现在的局势这么乱。” “让林璐帮着贺娟进行一些初步训练，她的身体素质可以扛得住升空。三天后出发，做好准备。” “好。” ……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楚寒来说，这三天过的非常充实，白天训练，晚上研究噬菌体，还有红袖添香，生活如此惬意。 只不过惬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在贺娟来到宇航中心那天，前往猎户座的远洋舰的指挥舱，已经被直接成了模块，上了卡车，乘坐着动车前往了文昌发射中心。 而两天前，钟长鸣交给了楚寒一组神经元芯片，这是他的灵魂。而且很随意的告诉他，他的生命之后不到三天。并且不能去文昌送行。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他长途奔波，而青岛宇航中心，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昨天，楚寒和有需求的艾丽卡好好聊了聊天，确定了艾丽卡的需求和两个人的共同目标。当然对于艾丽卡的投怀送抱，他很自然的拒绝了她想要妖精打架的想法。 毕竟强训练之后还要喂饱一个林璐，他还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再说，艾丽卡已经过了白人的保护期，毛孔已经有些粗大，而眼眶已经开始深陷。 特别是已经视觉已经进化的楚寒，艾丽卡脸上的缺点，更是被他无限的放大。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一行人坐上了飞行汽车，前往火车站。乘坐动车前往文昌。 钟长鸣、贺娟和他三个人坐在一辆车上，他在开车，而钟长鸣在絮叨。 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因为这很有可能是这位老人的最后一次唠叨。 “去猎户座参宿三这么远的地方，也是为难你么你这些年轻人了。楚寒你也不要抱怨。毕竟这是赌博性的行动，不可能给你最好的待遇。” “到了那边找到了恒河沙，抓紧时间送回来，人口危机的火药桶马上就要炸了，你回来的越早，越容易收拾摊子。” “千万不要出事，死在外面，就不能落叶归根了。” …… 钟长鸣絮叨了一路，而楚寒默不作声的听了一路，这个老人已经苍老到了极致，花白而枯萎的头发、满脸的老年斑、无神的双眼、已经没有中气的声音，都在告诉他，这个老人，已经走到了人生的最后时刻。 “钟院长，沐鹏的小队里，有一名飞行员跳伞离开了，他的降落伞伪装成了背包。” “降落伞是通过进菜的渠道送进青岛宇航中心，相关人员已经被控制。” “飞行汽车的门被黑客攻入强行破开，网安正在抓紧时间抓捕。” “沐鹏对此不知情，而另外一名飞行员同样是叛逃者，已经被控制。” 一个身着对襟黑色风衣的mss特工来到了钟长鸣的面前汇报着工作。 “那名跳下去的飞行员有没有抓住？”钟长鸣恢复了他的威严，说话带着中气，不疾不徐。 “他叫刘硕，已经死了。” “哦，带我去见见那个叛逃者。”钟长鸣拄着拐杖，将从来不离手的金属密码箱递给了楚寒。 “先帮我拿着。” 那名叛逃未遂的飞行员，在三名特工的控制下，依然挣扎着想要脱离控制。嘴里塞着一块不知道哪里的破布。 “这群黑衣怪总是喜欢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塞人嘴巴，真是奇怪的癖好！”韩小胖站在楚寒的身后嘟囔着，很明显，他气不过当初被人塞嘴巴。上次是内裤，这次是袜子。 “不想去猎户座？”钟长鸣示意旁边的人将口塞物拿掉。 “鬼才会想去呢！去就是送死！谁不知道！老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这个刽子手！让我们去送死，你不得好死！” 这个飞行员额头的青筋高高挑起，大声的呼喊着，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既然不想去，送去上海生命研究院吧。”钟长鸣被喷了一口唾沫星子，摸了摸脸，无所谓的说道。 韩小胖的身子往后一缩，他自然知道，这不是让这个飞行员去执勤，而是去那里做实验了。 他有些轻微的被害妄想症，而这次他很肯定自己没有猜错。 一行人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被拖走的飞行员，猜测着他的命运。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钟长鸣突然扭头对着大家笑了笑，虽然在阳光下，虽然已经太阳高照，虽然路上的美女露着大腿，撩拨着众人的荷尔蒙。 但是他们还是感觉这个笑容有些恐怖，如同冷气在他们之间环绕。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不会像他们俩那样蠢！”韩小胖嘟囔着，这是要上路了，他自然知道，未来的路，并不会好走。 但是他现在就要出发了，在这种才开始就减员的情况下，他相信钟长鸣不会因为几句话要了他的小命。 “其实你们在签署了那份保密协议书的时候，烈士勋章和相关的福利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们上了天，那么你们就会被报失联。” “然后，过几年你们回来了一切好说，回不来，就当这次任务没存在过。” 钟长鸣解释了一句，走进了火车站。 身后的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钟长鸣的气场太强了。 这场任务如同韩小胖所言，他们不会蠢到在地面上背叛，那样的下场太过凄惨。 第二十章 龌龊 钟长鸣在车站里挥着手，楚寒心里非常不爽的坐上了火车，这种不爽正在被放大，因为那个老人，把这些责任和仇恨全部拉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是开会，整个上层决定的这次任务，偏偏要拉到自己身上，这也是在物尽其用。他马上就就要离开人间，去电子世界里遨游，这些生命的偏执，自然由他自己扛住这些责任。 对于这个老人，楚寒充满了惊疑，这是一个典型的奉献型人才，为了科研奋斗了一辈子，最后还背了一个黑锅离开人间。 而他更不爽的是林璐居然和贺敏成为了好朋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天，让他的眼角轻跳。 林璐是个疯子，而贺敏同样在某些方面是个疯子。 林璐可以为自己的安危疯狂，而贺敏却是善良的疯狂，她经受不起自己内心的拷问，将自己注射了起源病毒，就是一个例子。 两个疯子扎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楚寒走的时候，钟长鸣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密码箱，这个箱子是他留给楚寒的礼物。 他站在月台上，看着动车慢慢前进。 楚寒知道密码，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密码箱的密码，总是当着他的面打开，并且在密码箱的各种认证，都加上了楚寒。 这个密码箱的重要性不亚于核密码箱，里面的内容，是他存在这个世间的证明，他的经历，他的研究成果。 当然在权限范围之内，他加进去了无数科学院在研、保密、先进的科研项目资料。 做了这么多年的科学院院长，整个院都是他的一言堂，所以他在科学院的权限决定了密码箱的资料的厚度与深度。 他相信自己的死亡可以吸引绝大部分的目光，然后让这些年轻人带着成果离开地球。 与其说是让楚寒他们去执行任务，不如说是让他们带着地球的文明，逃离地球。他对接下来的世界大战极其悲观，本来以为至少可以拖延五年的时间。 他望着动车离开的方向，牵强的笑了笑，在他心里，那是人类的最后火，默默闭上了眼睛，摔倒在月台之上。 无数特工出现，将这个奉献了最后一丝力量的老人，抬出了火车站，行色匆匆。 月台上的热闹并没有打断楚寒查看密码箱的想法，指纹、瞳孔、dna验证、输入密码。咔咔两声打开了密码箱，打开个人信息终端，带上虹膜显示器。 对着箱子里的资料开始拍照，他再次感慨了现在科技的先进，只要他扫过的内容，都被拍摄下来。 他待在自己的小隔间里飞快的梳理着资料，他明白钟长鸣想要将资料交给他的想法。 但是他同样相信，有无数人盯着这个箱子，有无数人盯着钟长鸣屁股底下的位置。 从青岛到文昌的动车速度已经高达400km/每小时，他只有五个半小时进行拍摄。 “辛亏种子强化了身体，要不然就是纯粹翻资料，都能把手翻断。” 密码箱里的资料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东西，薄如蝉翼的纸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资料。这些资料不是那些简单的报告，每一份资料都非常详细，详细到实验员的签字。甚至有很多是从实验室里直接出来的扫描件。 资料拍摄完毕之后，在资料的底层是一个大存量的硬盘，他见过这个硬盘，这是中科院那个冰冷的资料仓库服务器上的硬盘。 他曾经去维护过这个东西，这里面的内容，浩渺如烟。将硬盘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他将资料归位，卡上密码，密码箱恢复原状。而文昌动车中心已经到了，几辆飞行汽车已经停在了车站的门口。 楚寒一行人在特工的引领下，从专门的紧急通道，上了飞行汽车，直奔文昌发射中心。 在路上，坐在前排的特工伸手将放在后排的密码箱拿了起来，说道：“钟院长说他岁数大了，忘了你还帮着他提密码箱的事，让我拿回去。” 楚寒冷漠的摇了摇头，抓住密码箱没松手。 而这名特工也不认为楚寒可以打开这个密码箱，这和总统手里提的核密码箱是一个级别的产物，打开这个东西，需要极高的权限。 如果强行打开，只会让箱子的自毁装置启动。 密码箱的自毁装置可不仅仅是毁灭文件那么简单，而是相当凶残的炸弹，连打开箱子的人一起炸上天。 窃国之重器，其罪不可赦。 黑衣特工并不认为楚寒已经打开了密码箱。所以他没有搜身，所以他很疑惑面前年轻人的反应。 楚寒牢牢抓住箱子说道：“我的老师将箱子交给我了，并没有告诉我，箱子要给你，我需要和老师通话，或者行政命令。” “我也不多要，只要有一个命令，我就可以给你。”楚寒拉着箱子不动，经过强化后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即使是林璐这样的mss精英，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面前的杂鱼。 密码箱并没有顺利的到汽车的前排，mss的特工两个手都用上了，但是楚寒的双手如同一双老虎钳一样，巍然不动。 “没有命令，我是不会松手的，你抓紧时间要书面行政命令吧。” 楚寒自然知道钟长鸣不会同意这个命令，那么想要获得密码箱上位的人，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因为他马上就要起飞了，如果他出发之后，密码箱将被他带上太空。 任务是不可逆转的，整个国家为了远洋任务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并不能以个人的意志转移。 如果谁想要从楚寒手里拿走密码箱，必须要拿出足够的代价，打动利益集团，拿到书面文件。而且还是要尽快。 只有这样，才能堂而皇之的从他手里拿走密码箱。 “我们下午七点的时候，点火升空，在此之前，只要有书面的文件，我立刻双手把密码箱送上，不过在此之前，这个箱子还是在我手里保存吧。” 楚寒说着手中一用力，将密码箱夺了回来，而对面的特工因为拉扯的巨力，手指已经被磨破，血滴落在座椅上。 “给你背后的人打电话吧。” “早就听说，青岛宇航中心那里出了个厉害人物，多项宇航性训练项目世界纪录被打破，闻名不如一见。见识了。” 特工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双手滴血的事情，脸上依然板着脸，笑着说着话。个人信息终端已经给他背后的人发去了楚寒的要求。 “我背后人的能量很大，你要的书面收回前任科学院院长密码箱的书面文件，不出两个小时就可以拿到。不过你的胆儿真大，前面青岛那边才出事，这边你就正面刚mss。” 楚寒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这名特工的问题，反而将视线移到了窗外，俯览海南岛，看得见人生鼎沸的海口市，同样看到了文昌那片阔地。 远处是如同镜子一样的海面，前几年专项整治近海污染，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远远能看到海鸥在飞翔，鸣叫声远远的传到了飞行汽车之中。 只不过他的眼神中带着悲伤。 他在特工的话里，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钟长鸣很有可能出事了，因为特工说这是前院长的密码箱。 “那就让你背后的人尽快行动吧。如果新院长上任，讲道理的话，密码箱要交给新院长。” 正所以正面应该mss，完全是因为大势。 谋求密码箱的人想要在政圈混，必须要遵守一定的规则。 远洋任务付出了巨大的国力，如果此之前破坏任务，那集体意志的国家铁拳，就会告诉那个人，这拳头的力量有多大。 这就是他讲的道理，借势而为。 当飞行汽车落地文昌发射中心的时候，楚寒终于看到了收回密码箱的文件，心有不甘的交出了箱子。 那很有可能是钟长鸣的遗物。 “钟长鸣他怎么样了？”楚寒对着收回箱子的mss工作人员问道。 “据说送进了中山医院，不过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活到九十岁了，怎么说也是喜丧，节哀顺变。”工作人员带着微笑拿走了密码箱。 这让本来就不爽的他，心情更加不爽。 已经离开的工作人员忽然又回来了，笑着说道：“对了，发射中心的总指挥让我通知你们远航小队，发射推迟到明天晚上。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火箭不能升空，而明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适合上路。” 本来就非常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看了眼风云际会的天空，知道工作人员所言非虚。 发射中心有简易的训练场，楚寒对着沙袋挥汗如雨，沙袋发出一声声闷哼，响彻整个训练场地。 “啊！”楚寒发出一声悲鸣，用力打出一拳。 “嘭！”沙袋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拳头从沙袋这边穿到了沙袋那边，沙袋的填充物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远处远航小队的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疯了。” “力量这么强，打穿了沙袋？”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强！” “希望发射中心的沙袋是残次品，要不这一幕实在有点凶。” 第二十一章 诡异的歌声 “沙袋有问题吧。”韩小胖呐呐的说着，他知道楚寒的力量很大，但是这种凿穿沙袋的做法，实在有些凶残。 到了晚上，承受楚寒暴躁心情的是林璐，她隐隐有些后悔，今天晚上不应该来看这个疯子。她刚一进门就被扔到了床上，她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掉，就被摁死在枕头里，身体承受着他的功伐。 这场功伐整整持续了多半个小时才散场，林璐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懒懒的大字摆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实在不想动弹，楚寒今天晚上给太强了。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这么差？就是因为飞船延迟发射？不至于吧。今天走也是走，明天走也是走。” 林璐虚弱的问着，她恨死了那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明明她就要被耕坏了。 “钟老师可能就要走了，心情有点差，还有我们马上就上太空了，年轻人贪欢吧。不说这个了。明天出发的私人物品准备好了吗？” 楚寒气喘吁吁的站起来，准备去洗澡，他倒不是非常疲惫，只是出了一身汗之后，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我准备了好几箱子那个，毕竟我们要远洋，在远洋舰队上不方便生孩子……其他的私人物品，我没有多少，就带上了爸爸妈妈的照片。其他都不是私人物品，没有什么权限拿走。”说完带着眼神中带着一丝忧伤。 “不要那个表情，你好歹还有照片，我什么都没有，我还不悲伤，你伤感什么。我唯一算亲人的人，现在躺在医院里。而我就要执行任务，却不能去看看。” 楚寒摇了摇头，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的人，生活充斥着各种不堪重负的压力。两个人同病相怜。当初刚见面时候，两个人身上那种孤独的气质，就如同磁铁一样相互吸引。 林璐准备起身，然后身体一歪，虚弱的倒在了床上。刚才的功伐实在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她只好无奈的说道：“你先去洗澡吧，我再躺会儿。累得不行，我的腰啊，你怎么那么大劲儿，又不是牛犊子。” “你又没试过牛犊子，岂能知道我没有牛犊子劲儿大？” …… 第二天早上起来，楚寒的心情更好了。因为昨天被他弄伤的mss特工，又来找到了他，想要切磋一下。 结果不言而喻，力气巨大的他一力降十会，不管这个特工有多少技巧，被他正面打了一拳之后，这个特工再没有了抵抗的能力，被摁在地上暴打一顿。 捶完这顿，心情终于舒畅了一些，被拿走箱子的伤感，终于消失，他已经留在了个人信息终端上，只要不出意外，钟长鸣的想法和目的，也算是完成了。 远洋小队的成员，收拾了行囊和个人背包，进入了即将出发的载人航天飞船之上，这个飞船将于远洋舰对接，将小队成员送入远洋舰。 这艘飞船只有轨道舱和推进舱，常见的返回舱，早就被做成了模块，送上了太空，对接到了远洋舰上。 “扣紧安全带，我们在点火之后，我们将承受至少8个g的人体过载，而且在此过程中，火箭很容易产生10hz以下的低频振动，这种振动很容易与人体内脏产生共鸣，这一过程从升空四十公里以后开始，大概会持续26秒。” “希望大家可以挺过这段时间，而且共振是逐渐增强，直到出了大气层才会消失。希望打开整流罩的时候，大家都还活着。” “并且在突破黑障时期，我们会与地面失联，诸位做好心理准备，振动比较大，人体过载我们都训练过，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 在发射过程中发生事故并不是没有可能，得益于中国航空业的高度安全发射作业，楚寒对发射还是比较放心。举国之力做的东西，总是很牢靠。 “宇航员们，发射中心的指挥台发出指令，在十分钟后发射，请诸位做好准备。” 人工智能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楚寒他们做着最后的检查工作。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指挥中心没有问题。 高大的发射塔架，环抱着乳白色的巨型运载火箭，耸立在发射场上.各专业的工程技术人员对火箭起飞前，进行了最后的检查和操作，随即乘坐着维护车辆，离开了发射台。 火箭发动机开始添加燃料，他们并没有奢侈的享受到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的待遇。巨型运载火箭在发射的时候才会注入燃料，因为固体燃料很贵，而液体燃料相对便宜。 固体燃料也多用于小型火箭，大型火箭都是液体燃料，火箭发动机也是燃料爆炸式推进和炸弹一样的道理。 2049年6月1日下午5点整，指挥中心发出了发射的命令，火箭的尾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几百吨的高能燃料开始燃烧，8台大功率火箭发动机同时喷发出炙热的火焰，高温高速的气体，几秒钟之内，就将发射台下的几千吨水蒸发的一干二净。 剧烈的蒸汽夹杂中，火箭慢慢起飞，不断的调整着姿势，向着天穹进发，似乎整个天空都被发动机的声音所震颤。 火箭在蓝天扶摇直上.几秒钟后，垂直上升的火箭开始拐弯。 几十秒后，火箭排出的燃气在空中凝成烟雾，宛如一条白练在长空向东南方向延伸。最后在茫茫的天际里，渐渐变成了一个小亮点，穿出了大气层，从地面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地面中心，设备一切正常，飞行姿势良好。”楚寒已经从难受中挺了过来，看着仪器表上的数据，仔细核对了一下他学习到的知识才汇报工作。 “火箭的飞行轨道和理论弹道曲线完全吻合。” 地面指挥大厅的指挥中心，一声声呼和此起彼伏，正在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 “火箭内部仪器正常。” “飞行姿势正常。” “飞行曲线吻合。” “监控正常。” “海洋测量船监测正常。” “大西北卫星监测站锁定成功，正在进行数据对接。” …… “打开整流罩。”总指挥盯着显示器下着命令，整流罩的作用是防止飞船受气动力、气动加热、以及声震等有害环境的影响。 乳白色的整流罩开始脱离，然后坠入大气层中，化成一道流星出现在了世人眼中。按照预期，将会坠落到蒙古的王子旗，进行回收。 当太阳的光辉通过观察窗打进整个飞船的时候，整个总指挥中心开始欢呼，这又是一场成功的发射。而其他人也从难受中，渐渐回神。这种人体过载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 楚寒担心贺敏出现问题，但是从身体数据上看，贺敏的表现相当良好，并没有异常。 “两位怎么样？”楚寒环顾四周，飞船上一共四层，三个人一层，最上层是沐鹏舰长的位置。 “感觉要死了。恶心的想吐。”林璐晃着脑袋闷闷的回答着。 “振动有点大，我不想动弹。”韩小胖没有话痨，现在他没有那个精力去话痨了，是在是太疲惫了。 “其他舱室的小队成员如何？” 零零散散的回答，虽然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他们早就有了抗冲击准备，但是真的上天，他们还是有些心率过高，紧张万分。 “队长，那里情况呢？”沐鹏迟迟没有说话，楚寒自然由此一问。 而地面指挥中心面对监控画面，面面相觑，因为沐鹏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他们也不确定这个舰长是否活着。 定义死亡早就从心脏停止转变到了脑死亡，在发射过程中，很有可能突发各种情况，身体的监测，并不能监测精神状态。 当沐鹏眨了眨眼睛的时候，地面指挥人员才意识到沐鹏还活着。但是他为什么迟迟不说话呢？ 沐鹏呆呆的看着观察窗的蓝色星球，蓝色的海域，无数的云朵汇集，遮掩着大地，可以看到一些杏黄色的大陆地貌。 从天空看地球，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风卷云涌，地球如同一颗晶莹的宝石一样，冲击着人们的视觉神经。 沐鹏曾经无数次在资料里看到过这种场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来。 只不过这不是他陷入呆滞的原因，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歌声，他在仔细分辨，手在大腿上拧巴，想要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不过厚厚的宇航服让他的想法落空，他恍然觉得还在做梦，梦到了这瑰丽的一幕。 但是那股歌声经久不息，连楚寒的询问，他都没有回答。 “你们听到了吗？”沐鹏愣愣的在频道里说着话，其他远洋小队的人员被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懵。 沐鹏的生理指标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他在问的问题，让所有小队成员毛骨悚然。 “你们有没有听到那种歌声？像是…像是在歌颂……” 太空的环境，因为声音没有空气做介质去传播。所以，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歌声。楚寒第一时间判定，沐鹏出现了幻听。 但是紧接着他的面色大变，因为他的耳边响起了一种咏叹调的歌声！ “我听到了，队长。”楚寒大声喊了一声，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递给了远洋小队的成员，传到了地面指挥中心。 “那是什么！我也听到了，是歌声吗？怎么像是梆子敲击的声音？”韩小胖惊恐的看着左右，本来寂静无比的宇宙怎么会有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