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满田园》 第 1 部分 《药满田园》作者:酒花过溪桥 现代女医生乔栀偶然穿越到历史上未出现过的朝代,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想要在这依山傍水的山村生活下去, 却被极品叔伯屡次打破宁静生活,且看现代女医生联手姐弟智斗叔伯,又遇狐狸属性男。。 标签:两情相悦温馨种田 ============ 穿越异世 看着入目的茫茫一片白色,头上传来断断续续的痛楚,让乔栀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乔栀心里默念:“睡着吧,睡着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直到在床上躺的腰都疼了,乔栀才微微叹了口气,从床上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颦着眉打量着所处的屋子,身下是结实的杨树木床,白色破旧的床帐,一个灰扑扑的木箱充当梳妆台,地面因长期走路而磨的光滑,而屋里仅有的一面窗子关的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光透进来。 乔栀略有些无奈的用手指按压眉心,心中一片茫然。 乔栀是个孤儿,在她的记忆中满满的都是孤儿院的高墙,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一直都在孤儿院直到长大,高中毕业后考进了xx医学院,选择了并不热门的中医,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市医院,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 可是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乔栀自己也记不清了,那段记忆就像是被尘封了一样,任凭乔栀想破脑袋还是一无所知。 “咯吱”推门声打断了乔栀的回忆,向门口看去,只见两个妇人。前面一个头发挽在脑后用一只木簪固定住,穿着蓝色的宽袖衣裙干净利落,一张温润慈祥的面孔,看见乔栀后立刻湿了眼眶,一声声唤着:“栀儿,栀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娘了。”说着便几步上前把乔栀抱在怀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乔栀心下了然,许是这身躯的母亲,其实刚才乔栀就已经想清楚了,身处异世,一个女孩子又是在农村,除了依靠现在的家庭别无他法。而妇人的怀抱和真心的哭声也让乔栀心生温暖,只犹豫了一瞬便唤了一声娘。 妇人听见后哭的更大声了,把乔栀抱得更紧。 另一个妇人梳着半翻髻,上身深青色的单扣布衣,下身蓝色襦裙,满是脂粉的脸上藏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妇人见乔栀醒着似乎十分惊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瞬间便消失了,脸上的肉颤了颤便挤出几滴眼泪,嚎 啕一声向乔栀扑了过来。 呼天抢地的哭喊着:“三丫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这哥哥嫂嫂怎么活啊。” 自称是其姑姑的妇人见乔栀没有应她,低头暗自咬咬牙一脸嫌恶,再抬头时却是一脸泪痕,没有丝毫梨花带雨的感觉,长久风吹日晒的脸上长满了斑点,让本来就黑的脸更加黑乎乎的。原本扑上的厚厚一层脂粉被泪水冲下一道道相互交错的印记,一张脸好像多了一道道裂痕,配上她因哭泣而扭曲的面孔给人一种微微动一动便会一块块掉落的错觉,看的乔栀一阵阵恶心。 妇人眼珠转了转哭的更大声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抓着身着单衣的乔栀的手对着张氏(乔栀母亲)说道:“看这三丫头终于醒了,我三哥还不知道呢,还有大丫头,二丫头,楠小子都不知道呢,三嫂你快去把他们喊回来吧,他们肯定要高兴坏了。” 张氏止住了眼泪用手擦了擦脸:“看我,一高兴把这都忘了,我这就去叫他们,只是……” 张氏看了看乔栀,又看了看乔氏,乔氏立刻说道:“嫂子你看,我在这儿照顾三丫头你还不放心吗?” 乔栀知道张氏是担心自己,立刻说道:“没事的,娘您快去吧。” 张氏略微犹豫了下,见乔栀这样说,便说:“哎,好的,我现在就去,这几天你爹,你姐姐和弟弟都担心坏了。” 说着又握着乔栀的手嘱咐两句便快步出去了。 乔氏看张氏走了出去,停了停便说道:“三丫头,不是我说你,一个丫头才十岁,怎的这样泼辣,那张老爷看上大丫头是你们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那张老爷是谁,那人家是学富五车,何况家里金山银山堆起来的,你大姐嫁过去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一辈子不愁了,人家不过来说个亲事又不是抢人,你怎能往人家马车上撞去。” 就知道,乔氏把张氏支出去不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个,说是来说亲事,但肯定是强行,不然乔栀不会拿命去拼。 “虽然张老爷五十多岁了,但是年龄大稳重啊,你姐姐嫁过去还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那张老爷连赏下人的钱都不是小数呢,可不比你姐姐以后嫁个乡下人苦巴巴的过日子享福。” “再说”,“那张老爷在镇上颇有些威望,以后你和你姐姐都能找个好人家,你弟弟不是也读书吗?有了这层关系也好打点,你一家以后走出去还不等着别人巴结吗?” 乔氏如此说了许 多,见乔栀一直绷着脸,一言不发,脸色不由得也僵了起来,口气也跟着僵硬:“我也就说这些,你既然好了就该知道这个教训,做姑姑的心疼你们家,你不爱听就作罢,可别寻死觅活的,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再撞花了脸以后可没人要你,小心嫁不出去,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哼!” 说完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乔栀心知那是咒骂,便闭着眼睛翻身面朝里躺着,乔氏见乔栀还是不理会自己,心下气急,重重的迈着大步走了,出门后还使劲摔了下门。木门在可怜的撞击下发出“嘭——吱”的声音。 听着乔氏的咒骂声渐渐远去,乔楠睁开了眼睛,心里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排行第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有钱的老色鬼张老爷看上了自己的大姐,让自己的姑姑来当说客想让大姐嫁过去做小,自己家当然不愿意,可色胆包天的张老爷仗着家里有钱,便让人直接来说亲,大有不嫁也得嫁的意思,自己家只是农村的小老百姓怎么斗的过他们,而性格向来泼辣大胆的“自己”为了保护姐姐竟一头撞上了人家的马车。 张老爷虽有钱到底也怕闹出人命,漂亮的女孩子多得是,为了一个乡下颇有姿色丫头摊上人命太不值得了。 但是乔栀不但没死还好好的活了下去,让想和张老爷攀上关系的乔氏又燃起了心思,才会又想从中做媒。 这一家人 乔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未回神,远远地听到门外传来呼声,忙爬起身,抬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位14岁左右的少女正扶着门看向自己,青色的衣裙朴实无甚花哨,两侧的头发挽在脑后形成非常可爱利落的包包头,齐刘海微微凌乱遮住了光滑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此时浸满了泪,挺翘的鼻子上渗出了汗水,嘴唇轻咬隐忍的哭了起来。 她看到乔栀后急忙上前抱住一声声唤到:“三妹,三妹,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吓死大姐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姐以后怎活啊!”她哭得伤心乔栀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音刚落门外又闯进两个人,一个是12岁左右的女孩头发也是挽在脑后,眉毛又黑又浓眼睛圆滚滚的透出几分气势看起来性格非常直爽,另一个男孩才7,8岁,眉目清秀生的白净,两人看到乔栀都是眼含泪水,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抱着乔栀一个喊三妹一个叫三姐,三人哭得十分动情,连着让从小很少感受到家人之家温情的乔栀也不禁留下了泪水,四人哭了好一会才止住。 这时乔栀才发现原来门口一直立着一个男人, 他皮肤黝黑身量中等,穿着灰色衣裤黑色布鞋,就这么看着她们姐弟四人,看到乔栀看过来,便走了过去用胳膊把四人圈在怀里,声音沙哑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有爹在呢!” 被男人抱在怀里,乔栀才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感觉,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柔弱的大姐,泼辣的二姐,安静的弟弟,这都是自己的家人,从今以后一直都会是自己的家人,自己也有家了。 乔栀擦干眼泪,自己醒过来了,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尽自己所能好好照顾这个家,忙说道:“娘,你们都别哭了,我现在好了,是好事,你么怎么哭起来了呢?”乔城(爹)也说道:“好了都别哭了,栀儿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舒娘去做些饭吧!” 张氏也擦擦眼泪:“哎,娘现在就去做饭,你昏睡了这么久,现在醒来早该饿了,你等等,我现在就去。”说着边和乔城走出屋去。 乔梨(大姐)也擦擦眼泪:“好了,我们也不哭了,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把脸。”看着乔梨跟着走出了屋,乔柳(二姐)一屁股坐在乔栀身边,张嘴就一大串的问:“你还好吗?头还疼不疼?晕不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乔栀笑着摇摇头:“没事,二姐,我很好,你别那么紧张。”现代的乔栀已经24岁了,对于叫一个12岁的小孩姐姐,乔栀内心还是深深地感觉到无力。 乔柳眉毛一竖:“还好没事,你知不知道真是吓死我了,不是说好了假装撞上马车吓吓那些坏人吗?你怎么真的不要命似得撞了上去,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乔楠(四弟)也疑惑的看了过来。 什么?说好的?原来只是做戏而已,没想到乔栀竟然真的撞了上去,还赔上了性命,此时的乔栀真是说不出心中什么想法了,只是觉得一万头羊驼在心中狂奔而过。 “我也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当时太乱了。”乔栀给了犹豫着个不确定的答案。刚好乔梨在这是端着木盆进来为乔栀洗脸,乔柳连忙噤了声。 “聊什么呢,栀儿来,我给你擦洗一下脸。”乔梨将盆放在了床边的矮凳上,拿起布巾湿了水轻柔的为乔栀擦起了脸,乔栀低下头,从水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巴掌大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柳叶似得眉毛挺翘的鼻子,小巧的樱桃嘴没有什么血色,这不正是十岁时的自己吗?原来这相貌竟和现代的自己一模一样,乔栀心下十分激动,原本还怕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如今却不用担心了。 乔梨小心翼翼的为乔 栀擦完了脸,看到乔栀头上包住的伤疤又流出了眼泪;“栀儿,是大姐欠你的,你为大姐伤了容貌,大姐这……” 乔栀一听心知大姐是担心自己头上的伤疤好不了了所以心生愧疚连忙说道:“大姐,别哭了,一道疤而已,只要能保住我大姐一辈子的幸福,多了一道疤算什么,而且,我现在还小,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乔楠在一旁听到圆鼓鼓的眼睛看了看乔栀也说道:“大姐,三姐你们放心吧,三姐头上的疤一定会好的,还有我呢,我一定会找到好法子治好三姐头上的疤的。” 看着乔楠一本正经信誓旦旦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乔柳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啊,小四,我们都记住你这句话了,你可不许忘啊!” “当然啦”乔楠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你还是君子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的小四儿竟然成了君子啦!”乔柳笑倒在床上,乔栀和乔梨也笑成一团。只有乔楠还沉浸在他是君子的骄傲中,对于姐姐们的哄笑无动于衷。 四个人坐在床上聊天,乔柳想起什么似的抱怨道:“咱们家的那个小姑啊,每次来咱们家总是没好事,不是让咱家帮她做这就是做那,对了,她今天还来咱家了,栀儿,她没有对你怎样吧?”乔栀被乔柳夸张的表情逗笑:“没有,她能对我做什么呀?”看到乔柳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乔梨一脸无奈:“她虽然说话难听又爱贪小便宜,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咱们的姑姑不会伤害我们的,你为什么总是把她想的那么坏呢?” 乔柳撇嘴:“她我还不知道,对咱家几时有过好脸色,每次都让咱爹去她家帮忙,自己闲着倒是盼着别人了,上次村里人还再说看到周大哥在镇上当了捕快便天天往周大娘那里献殷勤,哼,谁不知道她以前经常笑话周大娘。” 乔梨皱眉:“这话可不能往外说,不然传到咱爷奶和姑姑那里,又要有的闹‘乔柳点头“我当然知道了,不会往外说的。” 告诉小四 张氏进门来打断了四人的说笑:“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洗手吃饭吧。” 乔栀忙和她们应了,也掀开被子要起身,乔梨见到连忙按住她:“你就别起来了吧,还没好呢。”乔栀对大姐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我身体已经好了,别说是下床到堂屋吃饭,就算是又跑又跳也没事了,大姐你要是不信啊,那我就跳跳给你看。” 张氏见乔栀掀开被子作势要从床上跳下来吓了一跳:“你可别才醒 过来就又蹦蹦跳跳的,磕了碰了可怎么好,快下来吧,想去堂屋吃就去,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到什么时候都闲不住。”乔柳也在一旁咧着嘴笑。 乔梨找出鞋子在乔栀无奈的眼神下给她穿上,下了床乔栀才舒了口气,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好,几人走出西屋到堂屋吃饭,午饭是黄豆掺着米煮的粥,每个人的碗里都盛的冒了尖,桌上有还有两个盘子,一个是道青菜,绿油油的让人看了颇有食欲,另一盘是烙的饼,张氏给每个人夹了个饼,面饼还热着散发着香味勾的乔栀的食欲,乔栀看了眼大家,发现每个人都有,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面饼是韭菜鸡蛋馅的外脆里嫩非常好吃,乔栀吃完饼喝完了碗里的粥就感觉有些撑了,看来自己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最起码的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坐在乔栀右手边的乔楠人小吃得慢抬头看到姐姐放下的空碗,悄悄的将自己没有吃完的一半饼推给了乔栀,乔栀摸到乔楠塞给自己的饼很是惊讶,这才知道,这鸡蛋韭菜馅的烙饼平时应该很少吃,今天是自己醒了一家都高兴所以张氏做了烙饼,而乔楠见自己已经吃完,以为自己很喜欢也很想吃烙饼,所以把自己的还未吃完的掰下的一半饼塞给了自己,乔栀看着乔楠,他才八岁,在现代哪个八岁的孩子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疼,他那么小就已这么懂事,知道照顾姐姐。 乔栀把饼塞回去,在乔楠疑惑 第 2 部分 不解的神情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声地说道:“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你给我我也吃不下啊!”乔楠点头,又抬头看了看乔栀,发现她好像并未说谎的样子,才放下心慢慢的吃起了自己的饼。发现乔楠小动作的乔栀心下反酸,这样的弟弟真是叫人心疼,乔栀也不禁想了起来,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挣钱,为了这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只是在这古代,应该怎么赚钱呢。 这边乔楠吃完饭,乔梨便手脚利落的收拾了碗筷去厨房刷洗,乔柳也麻利的拿着抹布擦了桌子,乔城和张氏拿着毛巾湿了水搭在肩膀上:“栀儿,你好好在家休息,可别出门,这伤口不能见风不然会留疤的,我和你爹去把麦子地里的草薅掉。” “好的,我知道了。”见乔栀应了,张氏和乔城便出门去地里了,这边张氏和乔城才走,那边收拾过厨房的乔梨也挎着筐子准备出去:“小四,你在家里要看好三姐,我去村西薅猪草,薅完猪草就回来。”小四听话的连连点点说好:“我一定会照顾好三姐的。”“等等,大姐等等我。”乔柳也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小四你看好三妹,大姐我跟你一起去。”乔梨看乔柳是真的要去就点头:“好,那咱们快去快回。” 目送乔梨和乔柳走远,乔栀回头才发现乔楠一直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三姐,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乔栀摇头。 “那三姐你困吗?头晕不晕,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乔栀摇头。 “三姐,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乔栀默然,问了这些显然是乔楠正在认真的照顾好姐姐,看到乔栀不回答,乔楠不死心的再次开口:“三姐……” 为了阻止乔楠再问下去,乔栀连忙打断:“小四,我有些渴了,你去帮三姐倒杯水好吗?”“好啊,三姐你等着”得到想要的答案的乔楠高兴地去倒水了,看到乔楠开心的样子乔栀也一阵好笑,起身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看,安静的小院子因两棵高大的合欢树而雅致不少,可能是后来建的院子的原因,两棵合欢树也被院墙阻隔,一棵在内,一棵在外,唯一相连的便是茂密伸展的枝叶相互碰触。 房子坐北朝南,厨房在东面,西面是几个搭起来的矮墙,乔栀伸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猪和十几只鸡,屋子后面是厕所,还有一片菜地,种的小青菜,白菜,黄瓜,豆角一应俱全,菜园打理的十分干净整齐, “三姐”听到乔楠着急的呼喊乔栀急忙应道:“哎,小四 ,我在这呢!”乔楠端着茶杯跑了过来:“三姐,你怎么跑到菜园这了,娘说了,不让你出门见风,咱们快回屋吧!”乔栀接过茶杯连连点头:“好的,我们回去吧1” 几步路绕道院内,乔栀坐在门边的台阶上端着茶杯小口的抿着:“小四,大姐他们薅草的地方远吗?”小四跟着坐下后奇怪的抬头看着乔栀:“三姐,不远啊,村西头,你不知道吗?” 乔栀低头想了想放下茶杯才开口:“小四,这件事情我只对你说,我醒来后才发现很多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了,很模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估计是撞到马车后还没好透。” 乔楠一脸惊讶,猛的站了起来:“什么?想不起来了,三姐你怎么不跟爹娘说啊,不行,我再去请李大夫。”乔栀拉住要跑出去找大夫的乔楠:“你别急,听我说完,我只是有些事记不起来了,但我还记得你们啊,记得爹娘,记得大姐二姐,记得你,这就好了,只是以前的事记不清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啊。” 看到乔楠一脸迟疑乔栀就知道他听进去了:“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也答应三姐别说出去,不能告诉爹娘和大姐二姐,好不好?”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可以想想办法?”乔楠不是很明白,乔栀知道乔楠是担心自己:“我不让你说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了,爹娘一直为了咱们操劳,大姐的事加上我的伤让爹娘不知道有多担心,再把我记不起来的事说出来爹娘肯定更寝食不安了,大姐又觉得我因为她受伤一直愧疚,她从小到大一直很疼爱我们,我不想她难受,二姐藏不住话,如果她知道早晚全家都知道,所以我只告诉了你,想让你给我讲讲咱家的事,好不让大姐他们发现,你会帮我吗?” 听完乔栀的话乔楠连忙点头:“放心吧三姐,我会帮你的,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赚钱法子 听到乔楠愿意帮助自己,乔栀十分高兴,她相信乔楠,只要他说不会说出去他就能做到。 知道乔栀失去记忆后,乔楠开始讲起了家里的事,这时乔栀才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家的事情。他们的爷爷叫乔栋,排行老三所以人称乔老三,乔老三娶了王氏生育四子,大房乔连,娶了陈家庄的陈氏,乔连身为大哥对弟妹是比较好,陈氏育有两子,一家人在村东住,生活安稳。 二房乔华,妻子赵氏,育有两子一女,二房能言善辩,总是在王氏跟前现殷勤很讨乔老三和王氏的喜欢,所以乔老三和王氏偏爱二房。 三房便是我们家,爹娘都是安分守己的人,不会花言巧语哄乔老三和王氏开心,即使爹娘干活最多,出力最多,还是惹得王氏不喜欢。 而姑姑是乔老三和王氏最小的女儿,姑姑又经常在王氏面前搬弄是非,所以惹得王氏更不喜三房,姑爷丁品亮也是游手好闲的人,喜好赌博,不过家底殷实,所以姑姑总是喜欢拿婆家说事,一副高人一等的感觉。 而大姐的事就是和乔氏有关,乔氏嫁到丁家,丁家还有一个幺子,今年17岁,读书不怎么上心倒是整天想着往富贵人家的圈子挤,他偶然知道那张老爷看上了乔梨,觉得这是一个攀关系的好机会,便回家和乔氏的婆婆吴氏说了,吴氏疼爱幺子便把乔氏叫到跟前把这事交代给她,务必让乔氏办成,钱家有些家底吴氏又向来厉害,所以乔氏在吴氏面前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应了,所以便跑回娘家把此时给乔老三和王氏一说,话里话外无外乎这门亲戚是咱家高攀,人家的彩礼能把咱家埋起来,王氏一听,用个不上心的孙女换个家财万贯的亲戚太划算了。 一面让乔氏回去通知事情办妥了,让张老爷来抬人就行了,一面让人喊了三房去,乔城和张氏一听,自然不同意,可吴氏闹死闹活搬出孝道来压三房,闻风赶过去的二房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三房只得先推脱说考虑考虑,便急匆匆的回家了,谁知刚到家张家的轿子就来抬人了,这才闹得自己这一出。 听乔楠讲完,乔栀才无奈咂舌,自己这家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啊,想到今天早上醒来乔氏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这事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要想个办法应对。 “我们回来了。”乔栀一听便知是咋咋呼呼的乔柳回来了,只见乔柳和乔梨挎着筐子刚进门,乔柳把筐子拎到猪圈旁把草扔到猪圈里,又扔到鸡圈里一些,才把空筐放在墙边。 “你们是不知道啊,刚才在村西见到咱姑了,她肯定要去咱奶那里,指不定又要搬弄什么是非呢,上次大姐的事不就是她起的妖蛾子。”乔柳坐下喝了一口水便迫不及待的说。 乔栀听了不禁笑了:“不管她起什么妖蛾子,咱家不松口,咱不肯嫁,光天化日他还能抢不成?”看到乔梨不安的皱起眉头,乔栀忙劝道:“大姐,别担心,不管谁来咱家都不会把你给卖了的,你放心好了,还有我们呢!” 乔柳也附和:“就是,大姐你放心,咱爹咱娘是绝对不会送你去狼窝的,更何况还有我们,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撞他们马车,三妹太笨了,这种事还是我来 比较好。” 听完乔柳的话不光是乔梨,连乔栀也被逗笑了:“是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我最聪明的二姐来办了。” 四人又聊了会,乔柳去给爹娘送水,乔梨也在门口绣起了荷包,乔栀看着有意思索性搬起了板凳凑过去瞧,乔梨见了忍不住笑着打趣:“你以前还是闲不住的,跟柳儿一样对绣荷包不感兴趣,现在竟转了性子安安静静的看我绣荷包了。”乔栀摸了摸鼻子:“我反正也没事可做,大姐,你这荷包绣的真好看。”乔梨的手的确巧,她手上正在绣的是个浅紫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蝴蝶戏花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是啊,这荷包要等到咱爹娘去镇上的时候卖掉,一个三文钱呢。”“三文?”听了乔梨的话乔栀拿过一个绣好的荷包在手上仔细看了看:“这样精致的荷包才三文钱?怎么这样便宜?”乔栀记得自己在现代时曾跟团旅游买过几个荷包,当时是买来留作纪念,一个荷包也要二十五块钱呢,这荷包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比当初自己买的不知好了多少,竟然才卖三文钱。 见乔栀一脸不敢置信,乔梨笑着解释:“这荷包虽然好看,但却是咱们小农小户做的,怎么比得上妙衣坊的荷包呢,妙衣坊那样大的制衣商铺能卖到十文到几十文呢!” 乔栀听得只咂舌:“那妙衣坊的荷包和咱们的有什么不同吗?”乔梨仔细想了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有,因为去年姑父给姑姑买了个妙衣坊的荷包,姑姑很实际高兴,无论走到哪都带着,还来咱家拿出来夸赞了半天,但是和咱们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乔栀想了想把荷包放在手里仔细把玩了下:“咱们的荷包都是这样的吗?”乔梨听了笑着说:“不光是咱们,恐怕所有的荷包都是这样的。” “真的?大姐,那真是太好了。”乔栀灵机一动:“所有的荷包都是这样,那咱们就不能一样,那样才能把价钱提上去。”乔梨不解的问道:“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大姐,你看,女孩子是不是都爱美,都喜欢整天香喷喷的?”乔梨疑惑的点点头。 “那就对了。”乔栀更加开心:“我们可以在荷包里缝个小小的夹层,采集些美丽清香的鲜花或草药,晒干装入荷包里,那荷包不就也是香香的了吗?这些散发着花香的荷包是不是可以多卖些钱?”“对啊。”乔梨恍然大悟:“这样的荷包真是没有听过呢,那我从现在开始,把下面的荷包都缝上夹层。” 想到赚钱的方法让乔栀和 乔梨都笑开了花,好一会才止住笑意,乔梨看了看天色:“天已经晚了,我去做饭,晚上吃饭时别忘了把荷包的事给爹娘说说。”“恩,我知道了”乔栀点头。 征求父母意见 看到乔梨正在准备晚饭乔栀也跟着进去:“大姐,你做饭,我来烧火吧!”乔梨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你还是会屋待着吧,我自己做习惯了,你还没好呢,再让厨房里的油烟弄脏了伤口怎么办?”乔栀执意:“大姐,你看我这一天不都是好好地吗?哪就那么脆弱,你放心吧,我找块布把头上的伤口扎住不露出来就好了。”见乔梨有些犹豫乔栀立刻保证:“我保证不会露出一点伤口,我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什么都不让我干真的很难受,你就让我帮帮忙吧!”乔梨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掀开乔栀头上包扎用的布,看了看伤口:“好吧,你去换块布再来。” “好的”乔栀欢快的迈着小步跑到西屋,心里不住得想这个锅是一定要烧的,否则今天锅都不让烧,明天还怎么会让自己去采鲜花和草药,所以无论如何今天这锅还是要烧的。 乔栀打开棉布,额头上显现出了伤口,并不深,看起来更像是一点点擦伤,乔栀拿起来小瓷瓶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田七的确是一种不错的止血药,快速的清理伤口,擦过药后缠好棉布,转身跑到厨房坐在灶边。乔栀也是烧过锅的所以利落的生起了火,乔楠用里锅煮了一锅红薯掺米,用外锅抄了个醋溜白菜,炒了个豆角。 天已经完全黑了,乔栀才熄了火乔城张氏就和乔柳一起回来了,洗过手后饭菜端上了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乔柳叽叽喳喳的说着村里的趣闻,偶尔张氏会回合几句,乔栀扒了两口饭想了想抬起头对乔城和张氏说:“爹娘,我今天和大姐商量了一个挣钱的法子。”乔城和张氏都惊讶的抬头看了过来,连乔楠和乔柳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乔栀顿了顿说道:“今天大姐绣荷包的时候说起荷包一个三文钱,那么精致美观的荷包一个只卖三文钱未免太低,但是我们的荷包没有特色就没有道理比别人的贵,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在荷包里缝上一个夹层,采来一些鲜花和草药晒干后缝在荷包的夹层里,这样每个荷包就有花香和药香了,不但好闻还对人的身体有好处,你们觉得好吗?” 听完了乔栀的话乔城和张氏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喜,因为荷包还是很热卖的,如果真的如乔栀所言这的确是个挣钱的路子。 还没等乔城问什么,乔柳就急哄哄的说道: “把花和草药装到荷包里,这主意真是好,那样荷包也是花香四溢,肯定很多姑娘喜欢。”乔楠看了眼乔栀犹豫地问道:“那荷包的价格要怎么算呢?” 张氏也跟着说道:“就是,荷包的价格该怎么算呢?” 乔栀想了想:“如果是鲜花,可以按照花的名贵程度,在这个季节多不多,采摘的易难来商定最终价格,草药主要看功效和价格,你们觉得怎么样?” 乔城和张氏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横竖也不费什么,地里的草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爹可以自己做,我明天和梨儿在家绣荷包,柳儿和楠儿去采花和一些咱们农村常见的草药。” 乔梨,乔柳和乔楠都点头同意,乔栀一看没提到自己的事连忙接到:“明天我和二姐去。”看到大家不赞同的目光投来乔栀连忙解释:“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我已经好了,今天我还烧锅了呢,一点事也没有啊,况且小四已经好几天没去学堂了,他的功课可不能再落下,否则先生恐怕会心生不满呢,再说,采花这事还是女孩子比较顺手,我和二姐一起去你们就放心吧。” 乔城和张氏相互看了看,乔栀抓住机会立刻向乔柳使眼色:“啊,对 第 3 部分 啊,爹娘,我带着三妹你们就放心吧,也不能总让三妹在家里憋着啊。”乔柳跟着附和。 乔城点头:“那你们小心些,不要往深山里去”,乔楠看了看乔栀有些犹豫,乔栀回头安抚的冲他笑笑。 放下的碗筷被乔梨收走,乔柳跟着收拾,乔城跟大多数大老爷们一样下河洗澡去了,张氏拿起了针线绣起了荷包,这次是按照乔栀说的多缝了一个夹层,乔栀洗净了手跟着坐下拿起一个缝好的荷包静静把玩,脑袋却快速的转了起来,荷包的颜色多变,或许应该一个颜色缝进去一样花草,这样便于区分。 就像手里的这个粉红色,粉红色应该配什么花呢?对了,合欢花,合欢,解郁安神,理气开胃,滋阴补阳能安五脏和心志。那紫色呢?薰衣草,提神醒脑,缓解神经,还能除蚊,除蟑,除螨,黄色?“三妹,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乔柳一脸好奇乔栀忙解释道:“我在想,应该每种颜色的荷包装一种花药,这样比较容易区别,也好划定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乔柳点点头:“听起来是不错。”张氏也说道:“这样的确比较好,也不会弄混每个荷包的价格。” 大姐也坐过来,认真的绣起了荷包,乔楠呢?乔柳还在跟乔梨和张氏说着荷包的事,乔栀起身往乔楠的西小屋走去,西小屋是乔楠的房间,与乔栀三姐妹的房间离得很近,几步就到了,乔栀推开西小屋的门,发现乔楠正在灯下看书,家里的灯是煤油灯,灯不挑亮的话很伤眼睛。乔栀走过去挑亮了灯,“三姐”乔楠小声的唤到。“怎么了,小四儿,有什么事可以跟三姐说啊?” “三姐,其实我跟先生告了假。”“我知道,小四,我知道你跟先生告了假,可是,你告假是因为我生病了,现在,我已经好了,我可以做很多事情,你也要和三姐一样做好你的事情啊,你要读书,这是你应该做的。”乔栀叹了口气,揉了揉乔楠皱起来的肉嘟嘟的小脸:“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别让三姐担心啊。” 乔楠认真的看着乔栀乖巧的点点头:“恩,三姐,我知道了。” 乔栀忍不住笑了:“好的,别看太晚,困了就早些睡,明日还要去学堂呢!” 欢乐摘花 乔治擦洗了下,就钻进被窝睡觉,不过半刻,乔柳也钻了进来,两姐妹亲亲热热的睡在一起说起了话,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乔栀醒 来时才发现乔梨和乔柳都已起身了,快速的下床穿起了衣服,乔城烧着锅张氏做着饭,乔柳正往猪槽里倒猪食,抬头看到乔栀很是讶异:“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乔栀无奈的理着袖口:“我本想着能早起来摸到些活干,可惜啊,谁叫我家有个美丽聪慧又勤快的二姐呢!这不,我才刚起来,家里的活计就让她忙完了。”说完还一副遗憾的样子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 乔柳被逗得哈哈大笑,双手叉腰对着乔栀说:“你少来,家里的活计才不是我忙完的呢,还有大姐,她去河边洗衣服了。”乔栀听完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竟然让我误会了,看来家里美丽聪慧勤快的是我大姐啊,我怎么给认成我二姐了呢!”“你讨打”乔柳向乔栀扑过来两人闹成一团。 乔楠适时拿了些沾了盐的柳树叶子,看到笑的合不拢嘴对着乔栀挠痒痒的乔柳唬了一跳立刻说道:“二姐,你快点放开三姐吧,小心碰到她的伤口。”乔柳这才放过气喘吁吁的乔栀:“这次啊,我先放过你,等你好了啊,我才不会这样轻易饶了你呢!”说完一股烟儿钻入鸡圈收鸡蛋去了, 乔楠忙把手上的盐柳递上去:“三姐,快洗漱吧!” 乔栀笑的满脸通红的点头:“恩,我现在就去”古代没有牙刷牙膏,柳树叶沾了盐虽可以清洁口腔,但到底还是比较费盐,而且清洁的不彻底,很是不方便,看来过几天还是要做几把牙刷。 乔栀洗完了脸,张氏已经在招呼大家吃饭。 早饭是张氏手擀的面条,面条粗细均匀,汤水清亮,几片青菜点缀,看了让人胃口大开,乔栀夹了筷面条吃进嘴里细细咀嚼,面条十分劲道,比在超市里买到的美味不少。 乔栀吃完一碗面额头上已经微微的渗出了些汗,大家也吃完饭,乔梨收拾了碗筷去厨房,乔柳拉起乔栀兴冲冲的往檐下跑:“我们快走吧,我昨天就忍不住想去摘花了,咱们快些去。” 不等乔栀回答,乔柳已经拿起一个背篓背在身上,乔栀也连忙跟着拿了一个背在身上:“娘,我和二姐去摘花了,很快回来。” 张氏快步走了出来,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由得皱起眉头叮嘱道:“你们快去快回,不要往深山跑,在山脚下摘就行了。” 乔栀和乔柳连忙应了,手挽手快步走出了家门。 现在时间还早,村里人也不过才生火做饭,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倒是乔柳一路上叽叽喳喳不 住地和乔栀讲着村里的事,路过谁家就讲谁,这倒是个记住同村人的好时机,所以乔栀听得分外认真。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南山脚下,一路上倒也遇到不少花草,但乔柳说南山的花药更多,这南山坐立在乔家村的村界,旁边连了很多村庄,都临近南山,南山的确如乔柳所说的一样高大,花草树木种类繁多,这让前来采摘花药的乔栀喜上眉梢。 两人站在山脚下,被令人眼花缭乱的各样盛开的鲜花簇拥,乔柳左看看右看看走后凑上前来问:“我们摘什么花啊?” 乔栀睁大眼睛仔细在花丛中分辨出自己想要的,过了好一会,乔栀才指着一株薰衣草说:“这薰衣草就可以,我与你说几样,你要记清只摘这几种花就好。” 乔柳认真的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看到这种蓝色的小花了吗?这叫做勿忘我,摘了。这个这个,这个红色的是杜鹃,摘了。这黄色的野菊花也要,摘了。” 乔栀向远处看了看,对了,那不是郁金香吗?:“二姐,快过来。” 不远处正在认真摘花的乔柳听到呼唤立刻跑了过了:“怎么了,三妹?” 乔栀指着跟前的一片花丛:“这种绿色的郁金香我还是很少见到呢,就它了。” “好的”乔柳跟着乔栀手脚麻利的摘下花朵,“咦?”乔栀又向南面走去,“怎么啦?乔柳快速摘下最后几朵花,放进背篓追上乔栀的脚步。 “二姐你看,这种橙色的康乃馨我们也要,还有那边白色的茉莉,恩,加上这两种荷包的颜色差不多就已经够了,二姐你记住了吗?”乔栀回头笑意满面。 “那还用说”乔柳一脸骄傲:“我几乎是过目不忘,这些花我都记住了,咱们快些摘吧!” 乔栀点点头,确定了花的种类,剩下的就是摘了,两人快速的穿梭在花丛中,很快花就堆满了背篓,乔栀看了眼还在花丛中奋战的乔柳,无奈扶额,傻丫头,光知道摘花不想想背篓装不下我们怎么带回去,连忙唤住摘的不亦乐乎的乔柳:“二姐,背篓已经满了,再摘我们拿不了了。” 乔柳一脸不置信:“满了?怎么快?我们才刚开始摘。” “真的满了,不信你看看。”乔栀只好把两个满到花都快要掉下来的背篓给乔柳看。 乔柳伸头看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缩回了手,一边背上背篓还一边不住的嘟囔:“满了,这么快就满了,我还 没摘够呢!” 乔栀一面走一面打断了乔柳的碎碎念:“二姐,你知道哪里有回咱家的小路吗?可以不用从咱村里过?” “有是有啊,从这南山走小路绕到小树林,出了小树林就是咱家屋后的菜园”乔柳疑惑不解的看着乔栀:“不过小路比大路要远,你为什么要走小路啊?” 乔栀挑眉指了指乔柳背着的背篓:“你说呢,咱们这样子经过村里,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要是让咱爷奶和二叔小姑知道了,肯定又来咱家问,闹得不成样子。” 经过乔栀一番话,乔柳不禁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事,舅舅送来了一些竹子,爹爹本来编了不少竹筐要拿到市集去卖,谁知被二叔知道了,上爷爷奶奶那里一顿告状,说娘巴结娘家,嫌弃婆家,闹了一上午最后把筐子都给拉走了,乔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吧,那还是走小路吧!” 巧制荷包 两人背着背篓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绕到了自己家的菜园,从屋后走到院子里放下背篓,乔栀忙进屋倒了两杯水,一杯端给了乔柳,一杯给了同样满头大汗的自己。 喝完杯子里的水,乔栀来不及歇息,就找了三个簸箕,搬了个板凳坐在了门口,开始取下背篓里种类繁多的各种花的花瓣,小心翼翼的防止损坏,分类摊在簸箕里,喝完水的乔柳见了,也跟着过来,帮着一起忙活。 两个人手脚都快,把收拾好装在簸箕里的花瓣放在院子里的几个石墩子上晒干,乔柳擦了把汗:“这就好了吗?” “当然不”乔栀看了眼门前的合欢树:“二姐,这合欢也是我们要用的。” “什么?合欢?咱门前的那两颗吗?”乔柳也扭头盯着门前的两棵合欢树看。 乔栀点头:“当然啦,二姐,我们要找跟棍子,绑上镰刀勾一些合欢下来。” 听完乔栀的话乔柳喜上眉梢:“好啊,我现在就去弄。”说完一溜烟跑了,过了一会才拿着绑上镰刀的棍子跑了过来。 乔柳拿棍子勾,乔栀拿着筐子捡,两个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就拾了好多,看着合欢够用了,乔栀忙叫住乔柳,两人将合欢也取下放在簸箕里晒上,才空闲下来去看张氏和乔梨绣的荷包。 张氏和乔梨都是绣惯了荷包的,无论是花鸟鱼虫还是诗词名句,两人都游刃有余,床上竟已经放了十个荷包了,加上昨日乔梨做的三个荷包,已经十三个了,乔栀莫约着这花瓣今天晒上一天,晚上晾上一夜明 天清晨就可以装进荷包了:“娘,下午还能做上十个吗?” 张氏专心致志的做着荷包,听到乔栀的问话头也不抬的说:“我和你大姐一起很快,一下午应该可以做十个了。” 乔栀点头:“那娘,明天就去市集吧,花瓣晒上一天晚上再晾上一夜,明天早晨就可以装进荷包了,我们就做这二十几个,先去市集叫卖试试,如果卖的好我们就多做一些,如果不好也不会亏太多。” 张氏想了想:“好吧,那我跟你爹说说明天让他去市集。” 正午日头很大,吃过午饭的乔栀焉焉的躺在床上看乔梨和张氏绣荷包,乔楠去学堂还没回来,乔柳去给爹送饭,乔栀躺在床上胡乱的想起了牙刷的事,不知道用什么做牙刷,咦,猪毛不知道是否可以,还有乔氏,她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自己家…… 乔栀再次睁开眼睛时,太阳的光已经非常柔和了,外面好像传来了乔城的声音,乔栀连忙翻身下床,果然,她家父亲大人刚从地里回来,张氏正在和他说着去市集的事。 “……明天去的话,还是从村口坐老王家的车吧,你自己一个人去要早些,不然占不到好的位子。” “爹娘,我明天也要去”乔栀打断了张氏的话,“不行,你一个姑娘家的上街卖什么荷包,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在家待着吧”张氏一口否决了乔栀的提议。 “不是,娘你听我说啊,爹她这次去市集是卖什么啊?卖的是荷包,不是筐不是笤扫,那荷包一般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买,我爹一个大男人在那卖不尴尬啊?再说了,我爹不尴尬,那人家能自在吗?人家不好意思来,东西再好也卖不出去啊”乔栀双手比划着继续说道“我去的话就不一样了,我是个小孩子,而且是个女孩子,人家姑娘媳妇的都可以问我啊,我对这些荷包还都清楚,人家问到什么我都好回答,爹他不清楚,万一人家问的刁钻我爹回答不上来怎么办?” “好了,好了,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吧。”张氏心下觉得好笑:“我不拦着你,不过明天要起很早,你可别起不来。” “哇哦,真是太好了,爹娘,你们真是天下最好的爹娘”乔栀开心的高呼,一面跑到正在喂鸡的乔柳跟前抓住她的胳膊:“二姐,我明天要去市集,你一定记得要早早地把我喊起来啊!” “知道了,我会早点把你叫醒的”乔柳话说一半乔栀就跑去看花瓣去了,把话没说完的乔柳甩到脑后了。 张氏和乔城看了都笑 的一脸无奈。 黄昏很快就来了,乔栀和乔柳快手快脚的把花瓣搬到东小屋放好,轻轻合上门,乔梨和张氏正在做饭,乔栀跑到门口张望,远远地乔楠刚刚下学回来,乔栀迎上前去默默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四,先生讲的都能听懂吗?在学堂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乔楠乖巧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恩,先生讲的我都能听懂,学堂里也没有人欺负我。”末了又说了一句:“今天先生还夸奖我了。” “喔?我们家小四真是聪明,先生留的有作业吗?”乔栀笑眯眯的扯了扯乔楠绑在身后的小辫子。 乔楠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动了动小鼻子:“先生让背下今天的课,我已经背下了。” “真的啊,太好了,”乔栀牵了乔楠的手慢慢的往屋里走:“明天我要和爹去市集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乔楠摇摇头:“没有,可是三姐,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样去市集可以吗?”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我今天上午去摘花了一点事都没有” 乔楠这才乖乖的点了点头,乔栀紧了紧牵在手里小一号的手,这个唯一的弟弟总是那么贴心,永远那么乖巧,软软糯糯的,握在手里的手也是那么小,一点肉乎乎的感觉也没有,乔栀想起了在医院时见到的那些孩子,哪个不是父母爷爷奶奶的宝贝,吃的胖乎乎的,个别几个只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而这个安安静静走在自己旁边的弟弟让人心疼。 在这样平常的一个傍晚,夕阳西下,黄昏太阳的光那么不真切的洒下来,不过十岁的乔栀牵着年仅八岁的乔楠,走在这样一条熟悉平 第 4 部分 常距离如此短的小路,途中这样寥寥的几句话,却让乔栀和乔楠都记住了,直至很久很久以后。 集市卖荷包 “栀儿,栀儿,醒醒啦,快点醒醒,今天你不是要和爹去市集吗?”天还灰蒙蒙的,乔柳就把正在熟睡的乔栀叫醒。 乔栀模模糊糊的准备翻个身接着睡,听到乔柳说到要去市集,立刻反应过来:“啊,对,好的,我现在就起来。”说完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揉了揉对于睁开略显吃力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刷牙,洗脸时被冰凉的水一拍才清醒过来。 从衣柜里翻出最新的一身衣服,上身是粉色的对襟宽袖外衣,袖口用白线密密的绣了几朵白梅,衬的乔栀脸色红润,下身是青色长裙露出绿色布鞋,头发被乔栀编成辫子微微的束成包包头,看起来活泼可爱。 与乔柳和乔梨一起把花瓣按照颜色装进荷包的夹层内,放在背篓里,吃过张氏端来的早饭,乔城就带着乔栀赶往村口的马车,这老张家每次市集都拉着人去市集,一人要八文,乔城和乔栀才到了村口,马车内已经做了好几个人了,“乔城今个赶集怎么带着三丫头去了?”老杜头看到跟在乔城身后的乔栀十分讶异。 “呵呵,三丫头许久没去过市集了,带她去看看。”乔城笑笑。 “这三丫头真是俊啊,还别说,乔城你这几个丫头都漂亮,都随了你们夫妻啊!”车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到,而乔栀只负责一面叫人一面乖巧安静的笑“杜爷爷,田大婶,李大哥”心中不由庆幸,幸好昨日乔柳与自己说了这些人,不然今天一个不认识叫不出来就尴尬了。 人很快到齐了,张把式喊了一声“车起喽”就赶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大家都是同村,又是一起去市集,车上很快传来了热烈的说话声。 杜爷爷说鸭蛋不好卖了,田大婶说柴米油盐都很费钱,还要去给大闺女扯布做身新衣裳,李大哥说还好今年庄稼不错,肯定又是个大丰收,只有乔城和乔栀默默笑着,一言不发,乔城本来就是老实人,不爱多说话,只闷头干活,乔栀是个小姑娘,大人说话她插不上嘴,而且,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护在座位底下的背篓。 “哎,三丫头,你这跟着你爹去市集是打算卖些什么东西啊?是装在背篓里的东西吗?”可惜天不如人愿,田大婶还是注意到了背篓,还不停的转动脖子想看清背篓里的东西, “是啊,娘和大姐做了些荷包,我和爹拿到市集上卖掉。”听到乔栀这 样说,田大婶才收回了跟随背篓良久的目光,微微瞥了下嘴,心中不屑,哼,几个荷包值什么钱,顶多能卖到来回的车费,真是女儿多了没见识。 把田大婶的表情看了个透彻的乔栀忍不住的想笑,平日里的荷包当然不值钱,也难怪她会这样想,不过,也亏了她这样想,本来乔栀害怕她提出要看,想用马车颠簸不方便做借口,否则,这是人多东西多,马车上下颠簸香味才会被他们忽略掉,倘若拿在手里花香定掩藏不了,他们一旦发现荷包的秘密问起来,以自己爹爹的脾性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出来。 乔栀从未想过一直用这个方法,毕竟这东西拿在手里稍一琢磨就能知道其中的秘密,但在大家把这方法推广之前,自己要赚上一笔。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市集,乔城跳下马车,把背上背篓的乔栀也抱下马车,背篓在田大婶的面前一掠而过,田大婶在那一刻似闻到了百花清香,只是一愣神,刚反应过来打算一问究竟,可乔栀已拉着乔城远远地埋没在人群里,田大婶只好按压住内心的疑虑安慰道:“可能是我闻错了。” 这里的市集与现代差别太大,让乔栀看的目不转睛,和很多古装电视剧很像,又有太多不一样,乔栀兴冲冲的跟着乔城往城南走,终于,到了一条街,只是站在街口看看就可以看出种类齐全,所有能想到的东西这条街都包罗了。 乔城拉着乔栀走到了街中心,在一家名为十里的酒楼对面坐了下来,乔栀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十里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既没有任何酒楼的名号,也没有任何与酒菜有关联的名字,只是在牌匾上行云流水刚劲有力的写了十里两个大字,很是奇怪,这样的酒楼竟然规模非常大,而且客人络绎不绝,更是奇怪,乔栀多看了两眼才收回了目光。 乔城把背篓放下后就坐下,鼻观眼眼观心,一言不发,让一旁默默看着的乔栀一脸无奈,原来自家老爹每次都是这样卖东西的?这样会有人来问吗?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自己出马。 乔栀伸了伸懒腰,清了清嗓子,稍微酝酿了一下,站在街上就开始喊道:“哎,大家都来看看啊,手工缝制的荷包啊,制作精美,价格不贵啊,鲜花在内,买了一个保准你人又香又美啊。” 可怜的乔城刚刚坐下,等这有人来问荷包,结果被自家闺女一嗓子喊得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乔栀已经动用了无数话语把自己家的荷包夸得“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啊”看到大街上所有人都 向这里投来了目光,乔城一脸无奈,不知道是拉住乔栀,还是默默站出来跟着一起卖。 乔栀才不管自己爹的复杂内心,她语言夸张的把荷包的好处喊了个遍,竟真有不少人凑上前来,几个人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先开口问道:“这荷包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等着乔栀的回答,“当然啦,这位漂亮的姐姐你看啊,这荷包上绣的花样多么漂亮啊,是我娘和我姐姐缝制的,你再闻闻。”乔栀递过去一个粉色的荷包:“这荷包里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那当然是好东西啦,这里面是合欢花,你闻闻这香味,多好闻啊,淡雅别致又沁人心脾,合欢本就能入药,能解郁安神,理气开胃,安五脏和心志,好处多多,你买一个带着身上,不但自己闻着舒心,走过别人身边也是一阵清香,出门还是自家都是必备的啊!” 姑娘开始就被乔栀的一句漂亮姐姐逗得喜笑颜开,后来听得乔栀说了一串荷包的好处,拿着乔栀递过来的荷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见确实如乔栀说的那样好闻,不由高兴地问道:“这荷包多少钱一个?” “十文钱一个,漂亮姐姐,你要几个啊?”看了看姑娘身上的衣服,无论是做工还是料子,价钱都不低,乔栀心中定下价格笑眯眯的问道。 姑娘听到乔栀的话,又拿了几种荷包仔细闻了闻:“恩,十文一个不算贵,每一样都来一个吧!” 美人不好惹 乔城见乔栀的叫卖竟然真的吸引了不少人,心下也欢喜,见有人问到价格,站在一旁的乔城在心里思索了一番,舒娘和梨儿做荷包很是辛苦,柳儿和栀儿摘花,晒干,装荷包几个步骤,不如就五文吧! 默默算好的乔城正要开口,却被乔栀的一句十文惊呆了,这样的价格真的有人会要吗?自己还从未卖过如此高价的荷包,结果刚要改口的乔城看到了什么,人家姑娘眉头都不皱的要了八个,乔城内心纠结了小半天,看着乔栀卖的热火朝天的,最终还是摸摸鼻子一言不发的做起了人肉背景。 姑娘二话不说一口气要了八个,眉开眼笑的走了,其他人见了也纷纷掏出荷包要买:“小姑娘,这个紫色的是什么啊?” “这个紫色的是薰衣草,薰衣草花香淡雅,提神醒脑,能缓解疲劳,还除虫除蚊呢!” “恩,是不错,很好闻,给我拿一个吧!” “好咧,姑娘你拿好。” 小小的摊位围满了人,不过 一刻钟,荷包就一抢而空,乔栀也累的满头大汗。 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乔栀笑的合不拢嘴,把钱袋塞进一直木在身边的乔城手里:“爹,你看,这才一会儿,我们的荷包就卖完了,好多钱呢,回家我们再多做点,下次我还和你来卖。” 乔城看着汗湿了额前头发的乔栀,心里微微泛酸,手里沉甸甸的钱袋也沉重了许多,乔城将钱袋塞回乔栀手里,“恩,爹去给你买饮子喝,人多不方便,你看好钱袋,别乱跑。” “好的,我就在等着你。”乔栀在钱袋系在腰间,小心翼翼的护着。 乔城点点头,快步走向市集东边,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乔栀不知道的是,从她刚进入市集,坐在十里对面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步入了别人的视线,而自己沿街叫卖,护着钱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都落入了那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沈墨看着窗外坐在背篓边的粉衣女孩,不由道了一句:“真是有趣。” 从她进入市集那一刻,自己不经意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就注意她了,她应该很少到市集,看什么都是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无知,而她看到十里时暗自吐出的两句话,距离太远未能听清也让沈墨心生好奇。 而她大嗓门的叫卖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自己一脸愕然的情况应该很是少见吧,这样的她和很多娇滴滴的姑娘不一样,真是让人太好奇了,沈墨星眸带笑勾了勾嘴角“竹冬,不必跟着了,我去去就回。” 立在一旁的竹冬暗暗撇了撇嘴角,自家少爷真是甚少这样,看了真是不习惯,又伸头瞅了瞅楼下的女孩,不过少爷这样笑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姑娘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乔栀百般无聊的盯着来来往往行人的鞋子打发时间,视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白色双梁鞋,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都是上佳,只是,乔栀看着这鞋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直到停在了背篓的另一边。 乔栀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待看清楚了鞋子的主人时不由得愣住了,这人不过十五六岁,身高却已有一米七六只多不少,头上戴着束发白玉金冠,眉如墨画,目若朗星,挺鼻薄唇,齿若编贝,白色袍服一尘不染,与这喧哗闹事格格不入。 沈墨面对乔栀肆无忌惮的目光不禁红了耳朵,重重咳嗽了一声,唤回了看呆了的乔栀。 嘴角上挑戏谑的问道:“看够了吗?” 回过神的乔栀按压下心中的惊叹,忍不住鄙视自己,怎么能被美色所迷,在听到沈墨的调笑后脸色一红:“额,看够了,你,你这身衣服真是好看。” 沈墨扬了扬眉慢慢的一字一字的重复了一边乔栀的话:“这身衣服真是好看,那你说说看,究竟有多好看能让你看呆了去。” 乔栀一只好顺着沈墨的话一个劲的点头:“是很好看,但是,就是少了点东西。” “好啊,你倒是说说,少了什么东西,那我以后可要加上。”沈墨微微甩了下袖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乔栀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你这件衣服做工精良,面料精美,衬得您更加长身玉立,英姿飒爽,只是这腰侧用丝带系住难免还是显得松松垮垮,若是用腰带束住会好看不少。” 看到沈墨透过来的惊讶的目光,乔栀以为他未能听懂忙用手比划出古装腰带的宽和长:“就是这么宽,这么长,可以绣上图案,系在腰间。” 沈墨听完笑了起来,眼睛里透出几分玩味:“有意思,这样说来却时是增色不少。” 见沈墨听进去了乔栀心下松了口气暗叹道,这美人还真是不好惹,幸好把话题岔过去了,然后立刻摆出招牌微笑:“这位客官,你是来卖荷包的吗?不好意思,我们的荷包已经卖完了。” 沈墨看了看空荡荡的背篓:“我知道,这次的卖完了,那下次的呢?” 乔栀仔细考虑了下:“下次还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 沈墨点点头,指了指十里二楼的西侧窗口:“我会坐在那里,下次来了,可以去那里找我。” 乔栀笑容满面的点头:“好的,我记住了,客官您慢走。” 听完乔栀的话沈墨顿了顿,这是在送客吗? “别人常说这十里不过是酒楼主人的一时兴起所做之名,但是在我看来,未必。”沈墨像是不经意的说完,然后转身走向十里。 听见身后悠悠传来了乔栀似叹息的声音:“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 沈墨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双手紧紧握住,沉默良久,抬头看了看十里,晒然一笑,终于还是跨进了十里的大门。 这《南柯子·十里青山远》自己曾很是喜欢,如今 偶遇这十里酒家,缘分至此,有何不可。 人多是非多 沈墨坐在十里西侧的二楼窗口,呷一口清茶,如玉的面容上时常浮现的唇角微勾的笑容已然不在,此时的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楼下那个笑容明媚却一开口就震惊了自己的女孩。 那样小,拥有那样温暖人心笑容的身体里,究竟住着一个怎样的她。 沈墨右手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皱着眉头垂下了眼睑,在长而翘的睫毛掩盖下,使人看不分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 竹冬很是好奇,不住地偷偷瞄着自家主人,从他上楼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只是执着白底兰花的瓷杯看着窗外,引得竹冬也忍不住想往窗外看去。 乔栀叹口气坐了下来,默默无声的看了十里半响,才从嘴角荡漾开了一抹笑容。都过去了。 远远地看见乔城端了碗东西过来,乔栀笑容满面的高声唤到:“爹。” 乔城也是一脸微笑:“等急了吗?太阳大了,咱们也要回家了。”说着快步走来把碗塞到乔栀手里:“这是饮子,你快喝吧,这么热的天你肯定早就渴了。” 手中碗里的饮子散发的甜丝丝的香味,让早上叫卖了好一阵子的乔栀觉得嗓子更加干涸了,但是看到乔城满头大汗,乔栀还是把手中的饮子递了过去:“爹,我不渴,还是你喝吧!” 乔城笑着摇摇头:“你呀,还是喝了吧,我去给你买饮子时路过茶馆喝了壶茶呢!” 乔栀只好埋头喝起碗里的饮子,这饮子其实就是古代的饮料,虽和现代 第 5 部分 的饮料差异大,但是真的很好喝。 喝完了饮子,乔城接过碗放进了背篓里,然后背起了背篓拉着乔栀就往回走,乔栀扭头看了十里一眼,跟着乔城走了。 直到坐上马车,乔栀才想起来:“爹,你哪来的碗装饮子啊!” 乔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咱家没碗,饮子也没东西装,我就买了个碗,所以才会耽搁那么久。” 乔栀了然的点点头。 乔栀和乔城回来得快,马车里只有她们父女俩,等了一会,早上的那些同村才来,等到人都齐了,张把式才赶着马车往村里回。 又到了人多话多是非多的时候了,这样狭小的一辆马车,这些个人一句接一句,没有一丝空闲的时候,说着村里村外的八卦,话里满是诋毁,猜疑,嘲笑,鄙视,巴结,虚荣。 乔栀往乔城那里缩了缩,尽量想减少父女俩的存在,对面的田大婶在吐沫飞溅的说完李寡妇和高家爷们的猫腻后,终于还是腾出空看了看乔家的背篓。 一脸笑意的打趣道:“吆,看看咱这乔家三郎,这一背篓的荷包这么快就卖完了,这生意该是有多好啊,挣了多少银子啊?” 乔城一脸窘色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乔栀适时接过了话:“田大婶,看你说的,我们家生意哪是好啊,不过是我家得空做了几个荷包,这玩意一直不值钱,这一背篓也装不几个,更何况我们家才装了一半,不过是寻个东西盛荷包罢了,哪比得上田大婶你们家啊,什么值钱你们就卖什么,钱都赚到你家去了。” “再说。”乔栀做出一脸羡慕的样子:“上次春杏姐路过我们家,我亲眼看到她穿的衣服,那可是妙衣坊的衣服啊,妙衣坊的衣服谁不知道,那可不是有点小钱的人家买得起的。” 田大婶被乔栀的一番吹捧抬得还未回过神,就淹没在了其他人的羡慕和夸赞里了,田大婶喜上眉梢一一应了:“那当然了,我们家春杏啊,长得漂亮又聪明,这又嫁了户好人家,哈哈哈。” 转过话题的乔栀松了口气,这田大婶真不是善茬,就因为自家东西卖得快就能惹得她这般,真是无奈。 马车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终于到了村口,乔栀连忙跳下车,一面跟村民道着再见,一面暗自扯着乔城的袖口,拉着他快走。 两人快步走了,不过一会就看见了自己院子,乔栀高兴地跑进屋内,原来是张氏和乔梨正坐在合欢树下绣荷包,乔柳正把刚摊开的花 瓣搬在墩子上,三人看见乔栀回来很是高兴。 乔柳忙搬了两把矮凳过来:“你们回来了,咱爹呢?” 乔栀坐在凳子上喘了两口气才说:“在后面呢,我跑得快,所以早到。” 张氏忍不住笑了:“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对啊对啊”乔柳也心急的问道:“荷包卖的怎么样,你卖的多少钱一个,这样的荷包有人喜欢吗?” 乔栀神秘的笑笑:“你猜啊?” 看着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的乔柳,乔梨也忍不住笑道:“好了,你快说吧,看你二姐急成什么样子了?” 乔栀也被乔柳的样子逗得不行:“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这荷包我卖了十文钱一个呢!” 乔柳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真的吗?十文钱?这会有人要吗?” 乔栀连忙点头:“当然啦,才一会儿,荷包就被抢光了。”看着她们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乔栀忙找来证人:“你们看,咱爹回来了,不信你问他。” 刚刚进来的乔城点点头:“的确和栀儿说的一样,十文钱一个,很快就卖完了。” 看到大家终于相信,乔栀把钱袋解下递给了张氏:“娘,你快数数看,这里面都是咱们今天挣的钱呢。”一边跑去把院门关了。 张氏摸了摸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于是放下针线把钱袋里的钱都倒在簸箕里数了起来。 “二百五十文。”乔柳高兴的说道:“娘,这二十五个荷包卖了二百五十文钱呢。” 张氏也笑的合不拢嘴,这荷包不过二十五个,要是放在平日里,不过能卖七十多文罢了,如今足足翻了两三倍。 乔栀看到大家都那么开心,也跟着说道:“现在这荷包很得大家喜欢,所以我们要加紧时间多做些,毕竟做荷包的方法不难,别人拿在手里稍微一琢磨就清楚了,到时候肯定很多人都这样做,价钱也会低下来,所以在做法推广之前,我们要好好赚上一笔。” 听到乔栀这样说,大家都认同的点点头。 略施小计 听完乔栀的话,大家都点点头,乔柳指了指石墩上的簸箕:“三妹,你看,我今天又去摘花了,摘了很多,都晒上了。” 乔梨也跟着说:“是啊,我和咱娘今天上午做了十个,下午还能做十个,晚上熬一熬也能做上五六个,这样一天能有二十五个。” 乔栀 点头:“明天我还和二姐去摘花,这荷包最主要还是要靠大姐和娘你们绣,花用不到多少。” “嗯”张氏和乔梨也点头。 下午张氏和乔梨在堂屋里绣荷包,乔栀和乔柳背上筐子去薅猪草,一路上倒也欢声笑语,只是回家路上却撞见了乔氏,她见乔栀和乔柳只顾着说话并未注意她,气的冲着路边一条小黑狗骂了起来:“你这瞎了眼的畜生,是没看见姑奶奶我吗?看看你全家狡猾的狐狸劲,要不是你自己犯骚勾搭人家,人家能往你身上凑,人家真给你脸了,你这狐狸精却偏偏装起了清高,对着你姑奶奶叫什么叫?” 说着一脚踹在了小狗身上,小狗哀嚎一声,一路叫着夹着尾巴跑了。 乔栀和乔柳心知,她这是指桑骂槐呢,先是骂他俩是瞎了眼的畜生,又骂自己的姐姐是狐狸精,乔柳气的快要疯了,放下筐子就要跟她吵。 乔栀也很是生气,但是她毕竟是长辈,如果在村里就跟她这样吵起来,肯定要被人指指点点,说自己家没家教,不敬长辈,乔梨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决不能让乔氏在这个时候抓着把柄败坏自己家,除非,乔栀想了想,让舆论站在自己这一边。 所以乔栀还是拉住了乔柳一脸笑意的对乔氏开口:“这不是姑姑吗?好几日没见您,我们姐妹几个都可想你了。” 乔氏假笑一声:“想我?吆,你这话说的我都以为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乔栀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姑姑,你没事吧?你该不会和柱子哥哥一样变成一个好孩子了吧,柱子哥哥也经常说这样的话呢!” 乔氏起初还没听懂乔栀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在一旁偷笑的乔柳终于想了起来,这柱子是吴家的傻儿子,都十六七了,连太阳从哪边升起的都弄不清楚,乔栀竟然把自己跟傻子相比,这不是拐着弯骂自己是傻子吗? 这边乔氏刚弄清楚乔栀的意思,一脸怒容正要发作,乔栀又说道:“再说了,姑姑你刚才怎么对那条黑狗自称姑奶奶,那样你不就是说自己是狗了吗?你骂它是畜生,那你自己不就是大畜生了,是老畜生了,姑姑你还不如柱子哥哥聪明呢,哈哈哈。”说完和乔柳大声笑了起来, 乔氏气的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大叫了一声:“死丫头,老娘要杀了你。”然后就向乔栀和乔柳扑来。一直提防着她的乔栀见此情况拿起筐子使出全劲向她扔去,严严实实塞满了猪草的筐子分量也不轻,直把乔氏砸倒在地,肥胖的身躯扑腾了好几 下也没站起来。 乔栀拉着乔梨就跑,一面对乔氏说着:“看,说你不如柱子你还真不如他,谁不知你是我姑姑,你自称老娘,呵,谁要你这黑了心肠的丑八怪做娘。” 乔氏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爬起来,却被乔栀的话气的快发疯了,恨不得狠狠的扇她两嘴巴,只是乔栀拉着乔柳跑的太快,乔氏也只有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追上去。 乔栀拉着乔柳边跑边说:“二姐,我们快往村北的大柳树那跑。”乔柳一听便知乔栀打的什么主意了,这个点大家都在吃午饭,村北住了不少人,平日里,大家都聚集在柳树下聊天,如果看到乔氏这样追着她俩,肯定要拦下问问,这样乔氏欺负她俩的事情就算落实了。 两人放慢速度,让乔氏不远不近的追着,直到看到了大柳树后树下的村民,两人立刻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乔栀还挤出了眼泪。 柳树下的村民正在吃着饭,突然见到乔栀和乔柳往这边跑,一面跑还一面回头,孙大叔眼尖,看到后疑惑的问道:“这乔家的两个丫头怎么跑的这么快,还哭了呢!” 听到孙大叔的话,其他村民也都留心看了过来,毕竟是自家村里的,何况乔城和张氏为人老实平日里跟大家相处的都不错,黄奶奶看到不由得问道:“跑的这样急,还哭了起来,莫不是受欺负了。哎,你们快看,后面有人在追呢!” 听到黄奶奶的话,村里人神经都紧绷了些,谁这么大胆,大白天的欺负自己村里的孩子。 说话间,乔栀和乔柳就跑到了众人面前,李大婶连忙拦下了她们:“哎,乔家丫头,你们怎么跑得这么快,受欺负了吗?后面追你们的是谁啊?” 乔柳被拦下后只是哭着蹲了下来小声的呜咽着,李大婶见了,以为乔柳年纪大了,有些话不好说,就转问旁边的乔栀:“三丫头,你告诉大婶,谁欺负你们了?” 乔栀连忙假装不敢说的样子看了看蹲下的乔柳,李大婶和其他村民见了忙说道:“别害怕,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出来,我们在这谁敢欺负你们。” 乔栀想抓住了主心骨一样,牢牢地抓住了李大婶的衣服小声的说:“是我姑姑。” 别说李大婶就是其他人也愣住了,没想到欺负她们的竟然是乔氏。 说话间,乔氏跑近了,一边跑着一边咒骂道:“你们这挨千刀的小畜生,老娘要好好教训你们。”乔栀和乔柳听见了好像怕极了,忙躲到了李大婶身后。 其他人听见了都不喜的沉下了脸,不管怎样乔氏都是嫁出去了的,她本来行事就很不得大家喜欢,嫁出去后还三天两头的来娘家村里作妖,捣鼓着乔老三和村民闹,大家对她心里本就存了气,上次乔梨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乔城一家人在村里口碑都好,几个孩子也是聪明懂事,现在见乔柳和乔栀被她吓成这样,心下更是生气。 跑到柳树下的乔氏,累的都站不起来,喘着粗气话都快说不出来,却还惦记着教训乔栀,拉着躲在李大婶身后乔栀的袖子抬手就要扇她,李大婶没想到她竟如此猖狂,忙伸手拦了推了她一把:“乔氏,你凭什么打人?” 乔栀适时嚎啕大哭,乔柳见了也大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姑姑,你别打妹妹,你要打就打我吧,姑姑我求你了,你打我吧!” 其他人也没料到乔氏竟真的伸手就打,刚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乔栀的哭声和乔柳的哭喊,心下都是一阵不忍。 乔氏被打 乔氏被推倒在地,一路追赶使她累急了,这时瘫软在地上只能气喘如牛,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李大婶见此时问她也问不出来什么,就转身拉了乔栀的手柔声问着:“三丫头,这是怎么了?你姑姑做什么要打你啊?” 听闻李大婶问起来,乔栀小声的抽噎着说了起来:“我和姐姐在说话,姑姑她踢了赵大娘家的小黑,还说小黑没有看见姑奶奶吗?说小黑一家都是狐狸精犯骚勾引别人。” 乔氏大声反驳着:“你这死丫头片子,你明明说我是傻子。” 乔栀听了连忙摇头:“姑姑,我真的没有,是我说我们都想你了,你说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就说柱子哥哥也经常这样说,但今天太阳和往常一样从东边出来啊,我没有说你是傻子,我只是说你像柱子哥哥,柱子哥哥才不是傻子,我娘说了柱子哥哥是好孩子。” 这话乔栀可没有撒谎,张氏的确说过柱子是好孩子。 乔氏咬牙:“你这死丫头颠倒是非,那柱子就是个傻子,何况你们还拿筐扔我,你们看看我身上这草。”乔氏指了指衣服上的草。 乔栀又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姑姑,是你扑过来要打我,我吓坏了,才拔腿就跑,忘记拿起地上筐子,结果让你不小心绊倒了,可是姑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呢,我爹娘时常教育我要孝顺恭敬长辈,我怎么会拿筐子扔你呢!” 众人听了都 心有感触,一面感叹乔三郎家教真是好,孝顺恭敬长辈的确让大家伙听了舒心,一面又忍不住讥讽乔氏,拿筐子扔你,乔家几个姑娘都十分乖巧,又怎么敢拿筐子扔你这凶婆娘。 赵大娘却在这时候站了起来:“呦,乔氏你这满嘴放屁的,你凭什么踢我们家的狗,还骂我们家,说我们家是狐狸精,那谁不知道你年轻时候整天擦脸涂唇的,东村串了跑西村,算起来谁有你骚,现在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往娘家跑,你才不要脸吧?” 大家都知道赵大娘家闺女嫁给了镇上的陈老爷做十四房小妾,曾经被大家风言风语了好一阵子,如今好不容易流言才平息了,乔氏如今却踢了她家的狗指桑骂槐,怎能不叫赵大娘恼羞成怒。也怪乔氏,打狗不知道看主人。 乔氏被赵大娘指着鼻子一通骂,又见翻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事,也怒上心头,跳起来就破口大骂:“赵氏,你骂谁呢?我就踢了你家狗又如何,我就说你家是狐狸精了,你闺女就是狐狸精,别人不清楚你还想瞒我?你闺女怀了那陈老爷的孩子,不然,你以为凭你们家还想嫁到陈家,做梦去吧!’ 赵大娘气的咬牙切齿:“那也比你乔氏好,要不是你年轻时勾引丁品亮哄着他上了你的床,又叫来你爹娘抓奸在床,那丁家能要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乔氏见赵氏揭她老底,气红了脸大声嚷道:“那也比你家好,我肚子争气生了大胖儿子,你闺女嫁过去生了个女娃,长得不怎样上不得台面,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连陈家的丫鬟都不如,你少在村里装大头,想攀上陈家,去了人家也会把你们家打出来的。” 赵大娘听到女儿的惨状,又在村里那么多人面前把脸丢光了,顿时气疯了,照着乔氏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然 第 6 部分 后骑在被打倒在地的乔氏身上,左右开弓对着脸就开始扇,只把乔氏打的哀嚎叫骂不止却还不了手。 本来,不光是村民,就算是现代穿越而来看惯了狗血肥皂剧的乔栀,都听得忍不住大呼精彩,正听到兴头,却见赵大娘上手开打,心里大呼过瘾。 一面装出吓坏了的样子,大哭不止,一面心里乐开了花,对,打得好,这一巴掌是你天天欺凌我家,这一巴掌是你要卖我姐姐,这一巴掌是我头上好了的伤口,这一巴掌是你盛气凌人的骂我们,就该打你。 村民对于这一幕也是惊住了,反应过来几个人上去拉了起来,不过,大家伙本就是讨厌乔氏,如今见赵氏占了上风,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乔氏被打的头昏眼花,又见拉架的村民半天没拉开,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这些瞎了眼的,没吃饭啊,姑奶奶我要被打死了,还不快拉开这疯婆娘。” 拉架的村民听了乔氏的话,气得直接撒手了,一年轻的小伙子更是出口讽刺:“得了,拉架还挨骂,看来你既然有力气骂人,挨得这几下真是无碍,嘴这么欠也是该打。” 乔氏听了气的更是破口大骂起来,只是赵氏是农村妇女,力气本就大,打乔氏更是下了力气,直打的乔氏只能哼哼。 乔栀见了担心打出了事,丁家可能会来闹,忙哭着拉着李大叔的袖子哀求道:“李大叔,她毕竟是我姑姑,我替她给大家道歉,我给你们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能把赵大娘拉开吗?实在不行我二叔家比较近,你能不能去找我二叔来,让他来把我姑姑送回家。” 村民见乔栀这样心里忍不住夸到,看人家孩子多孝顺多懂事,摊上这样的姑姑还护着,李大叔也担心打出事,叫了几个年轻人把地上的赵氏拉开,然后去了乔二郎家。 赵氏被拉开后,乔氏被打的只能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着,乔栀连忙哭着上前扶:“姑姑,姑姑,你没事吧?”小手就要拉起乔氏,赵氏先前打她时用了狠劲,不光是脸上,胳膊上也又掐又挠都是伤口,被乔栀使劲一拉疼的她一把推开乔栀:“哎呦,你这狠心的死丫头,竟然敢掐我,你这坏了心肠的啊,和那赵氏一伙的啊。”说着哭了起来。 乔栀被推倒在地,抱着胳膊眼眶里满是泪水却不敢哭出声,乔柳连忙去扶。姐妹俩都不敢说话呜呜的小声哭了。 又引得村民一阵议论,这乔氏实在可恶,好心你当成驴肝肺,若不是乔三丫头你现在还 在挨打呢,怎么会有机会教训诬陷乔家丫头。 意外撞见 如此一来,大家都只是站在原地面带讥讽的看着乔氏,谁也不去理她。 二房乔华这时刚吃过午饭,喝了两口小酒打算美美的睡个午觉,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李大叔吓了一跳,李大叔见乔华在家废话也不多说,拉着乔华就要往外走:“乔二,你妹子乔氏和赵氏在村北打起来了,你快去把她送回家吧!” “什么?”乔华十分震惊,没想到自家妹子竟然和赵氏打起来了,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和赵氏打起来呢?”自己妹子自己心里清楚,乔氏仗着是丁家夫人在村里横惯了,对谁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也不至于和娘家村民打起来吧。 李大叔一边催促着他快些走,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乔华此时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乔氏确实不喜三弟家,又因乔梨的事在娘家受了气,所以对乔栀和乔柳叫骂发脾气是肯定的,但满村的追着打她们就太过激了吧。但转念又想到乔氏天天做事不过脑子的样子,还是对于这事信了几分。 只是又有些头疼起来,这还真是烂摊子啊,竟然交给自己收拾。 乔华跟着李大叔很快就到了村北,远远地只看见自己妹妹躺在地上,脸上青色紫色肿的不成样子,头发混乱,衣服又破又脏,简直比乞丐也好不到哪儿去,乔氏见乔华来了,哭丧着叫喊着:“二哥啊,你可要给妹妹做主啊,你看看这疯婆娘给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乔华一阵气恼一阵无奈,给你做主,怎么给你做主,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真的要去和这样一个泼妇在村口大吵大骂,大打出手? 乔华连忙劝了乔氏,说着好话请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了乔氏去乔老三和陈氏那里,乔氏这样是万万不能送回丁家的,否则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只能等伤好了再回丁家。 乔华见到一旁的乔栀和乔柳忙一脸笑意的走过来,揉揉她俩的脑袋:“二丫头三丫头啊,你们姑姑最近身体不太好,容易烦躁,你们委屈一下别和她计较这些,小辈有时候也要让一下长辈,否则也不会让那么多人看见闹得一出笑话。” 乔栀忍不住心里冷笑,果然这乔华要比乔氏的手段高明多了,他这样说,不但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宽明慈祥爱护小辈的二伯形象,还把乔氏今天的刁难和挨打都说成是最近心情精神不太好,最重要的是说自己和长辈斤斤计较,惹怒长辈惹得乔氏如此,让整个乔家都被人看笑 话,让大家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能把长辈气成这样,没教养,不孝顺,光是这两顶帽子就能把自己压死。呵,乔华打的好算盘,这样的名号自己可真担不起啊。 乔栀面露委屈的点头:“好的,三叔,我知道了,以后姑姑再骂我,我绝对不出声,不说一句话,姑姑不高兴了要打我,我一定忍着,不跑也不说,就站着挨打,这样姑姑就会高兴了,我也绝对不会告诉李大婶她们,不让别人笑话咱家,不让二叔觉得丢脸,对吗?” “噗呲”乔栀刚说完,四周就传来一阵嗤笑声,或许刚才大家还会觉得乔华说得对,小辈的确要孝顺长辈,但听完乔栀的话,心里都有了计较,孝顺难道就是放任发了疯的乔氏殴打年幼的乔家丫头,那她不开心你怎么不让她打你家的孩子出气,你家孩子是宝贝,人家的就不是了。再说,乔氏不开心精神不好?我们看来她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好过。 听到周围议论纷纷,乔华面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了:“额,不是的,二伯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乔栀面露笑容的问道:“那二伯的意思就是我和二姐今天做对了?” 乔华面上一僵:“额,恩,那二伯先走了,你们也快些回去吧!”心里不由得暗骂到死丫头,如果不是乔栀年龄太小,乔华都要以为她是故意的,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话拨了回去。真是可恨。 乔栀听到连忙点头:“恩,二叔再见。”说着就开始一边跟村民道谢一边拉赫乔柳往回走,直到走远了,见四处都没人了,乔栀才和乔柳忍不住放声大笑,一面咯咯咯笑了,一面大声说着乔氏挨打时的样子,这些都能让两人乐上好久。 两人走回原地捡了扔出去打乔氏的竹筐,往家赶去了。 另一边村西的一片茂密树林里此时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面貌朴实无华,领头两匹高头大马,却见此时马车内隐隐有说话声。在吐沫飞溅的说着什么的正是竹冬,而另一个则是执着一把折扇的沈墨,折扇扇骨是珍贵的紫檀制成上面是雕刻精美的古朴花纹,扇骨油滑润泽很是漂亮。 而沈墨却是听着竹冬的话听得入了神,原来,今日乔栀刚走,沈墨就接到消息称花家庄的绣娘蹿着绣坊的其他三十几位绣娘要求增加月钱,否则就罢工,沈墨听闻决定亲自来看看,谁知途中经过万家村却在拐角处远远地看到乔栀在薅草,突发奇想让竹冬去问问她花娘罢工怎么办,沈墨让竹冬驾着马车藏在隐秘处。 结果竹冬才靠近就刚好撞见了这 一幕幕,于是偷偷躲在暗地跟了,看完了整个万家村侄女智斗姑伯的戏码,才兴致勃勃的跑回来向沈墨惟妙惟肖的表演出了整个过程。 竹冬这边讲的口干舌燥才把事情的开头,经过,**,结尾讲了个丝毫不差,看见沈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拍拍胸口感叹道:“这姑娘够聪明,也够厉害,一出戏就搞定了自己的疯小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居心叵测的二伯,实在是聪明够角色啊,不过,这样的姑娘以后谁敢要啊,还不被治的死死的,哎,除非。” 看到沈墨抬头看了他一眼,竹冬笑着挠挠脑袋:“除非呀,这姑娘找一个比她厉害得多,能治得住她的汉子啊!” 沈墨听得不由笑出声,手里的扇子伸出去就敲在了竹冬头上:“管好你自己吧,这姑娘怎样要你来关心,关于她的事不许说出去,快驾车去。” 竹冬捂着头一边慢慢的磨蹭着,一边忍不住嘟囔:“本来就是嘛,再说,可不是我要关心,明明是少爷你要我去问的,是你关心才对吧!” 话未说完看到沈墨露出一抹笑容看向自己,手上的扇子隐隐有再次出击的趋势,不禁吓得翻身就飞速下了车,连忙驾着车就赶起了路。 而马车内的沈墨却只是垂眸慢慢的吐出了一句“啰嗦” 然后,想起了竹冬讲诉的乔栀,还是忍不住的绽开一抹迷人笑容。 再次相遇 乔栀和乔柳一路上嘻嘻哈哈,说起乔氏的挨打时的蠢样是真的可以笑很久啊。 两人刚到了家门口,就见张氏和乔城正急匆匆的要出门,四人撞了个正着,张氏看见两人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柳儿,栀儿你们没事吧,娘听李氏说他小姑追着你们打,是真的吗?有没有挨打啊?” 乔栀和乔柳相视一笑:“放心吧,娘,我们没有挨打,是姑姑跟赵氏打起来了。” 乔梨也赶了出来抹着眼泪接过了竹筐,张氏一边拉着一个往屋内走去:“来,快来告诉娘亲究竟怎么一回事。” 乔栀坐在了堂屋桌边的椅子上,想了想还是说道:“姑姑她对咱家应该是不满极了,我和乔柳只不过是离得远没有看见她罢了,她却指桑骂槐对着一条狗起了骂我们,不但说我们家全都是瞎了眼的畜生,还骂大姐是狐狸精说大姐勾搭别人,爹娘,你们想想,她身为长辈,当着我们两个小辈面前这样口无遮拦,当面都能这样骂咱们家,就能这样诋毁坏我大姐名声,可见她私底下定是更加猖狂,大姐到 了议亲的年纪了,她这样是要我们家怎么过?” 乔城听了,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步迈出了堂屋,乔梨见了拉了拉乔栀的手:“三妹,你不应该当着爹的面这样说姑姑的。” 乔栀很是无奈,转过头反问:“那么,娘,大姐二姐,你们觉得我说错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能因为乔氏是咱们姑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们家,这次是大姐,下次就是二姐,然后是我,最后是小四,咱们谁都跑不了,爹难受,那你们难不难受,我难不难受,难道因为一个人就让咱们全家都不好过?我觉得就应该当着爹的面说道说道,让他看清那些所谓的亲戚,看清他的亲妹妹,那么爹就会明白,像我们一样明白了。” 乔梨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一时间一片沉默。 许久,张氏才抬起头,眼睛通红,用手理了理耳边的发:“栀儿和柳儿也累了,休息一会吧,我去做饭。”说罢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乔栀默默叹了一口气,乔城太过软弱,对兄妹总是太过心软,亲兄弟相亲相爱固然是好,但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像乔华和乔氏这样,本就无需谈什么兄弟情谊,看来,除非他们再闹妖,生出的事端超出了乔城的底线,否则自己说一万遍也是没有用的。 这时,默默坐在身边的乔柳却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了乔栀的手,乔栀抬头,便看见乔柳冲着她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看到乔柳这样,握了握手里柔软的手,乔栀也笑了,虽然前路漫漫,但自己还有机智有眼力的二姐和聪明细心的小弟啊,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乔栀起了个大早,跟着乔柳学着忙活家里喂猪喂鸡洗衣的活计,吃过早饭,就背上了背篓和乔柳去摘花,这次她特意走了村里最热闹的一条路,一路上果然听到了不少人讨论着乔氏和赵氏打架的事宜,一片幸灾乐祸中更是道出了这事的后续。 那日吴大娘赶集去了,所以并不知道乔氏打架的事情,直到赶集回来,傍晚去柳树下和几个村妇聊天,才听说了这事,在知道了乔氏喊自己的儿子傻子后,气的跑的乔老三家里一通闹,非要乔氏给个说法,乔氏被打成那样自然不会出面,结果王氏又和吴大娘对骂起来,听说啊,把乔老三家的桌子都掀了。 听闻此事的乔栀和乔柳笑的肚子都快痛了,村里谁不知道吴大娘对自己的儿子柱子有多维护,这也是乔氏正赶着撞到枪口上了。 乔氏被这般羞辱,肯定不 会善罢甘休,过几天肯定又要闹,不过,乔栀冷笑,闹得越大越好,自己会有办法应对,也能让自己的爹娘看清楚,有些人你对她好她却只会反咬你一口。以德报怨可不一定会感化众生,对于这样的人绝不能姑息。 这两日张氏和乔梨白日加上熬夜,一共做了六十个荷包,乔栀和乔城一大早就赶到集市卖荷包,此时集市里的人还不是很多,来的大多数都是商贩。乔栀称着此时把沈墨预定荷包的事跟乔城简单说了,乔城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乔栀小心些快去快回,乔栀点点头,由于不知道沈墨要的是哪一种,便把每一种都拿了一样,接着走进了十里。 十里内部果然十分雅致,大厅皆是红木所致,花草布局别致典雅,楼台格局新颖,别有一番风气。 乔栀上了二楼很是容易的找到了沈墨所说的那个窗口,因为,远远地就看到那人正手执折扇,端坐在窗口,此时的他一身白衣衬得自有一股正气炳然,一头黑发被白玉乌金冠束起,偶有几缕发丝自然垂下,黑色甚浓的长发在初形成的少年稚嫩宽阔的后背铺散开来,薄唇紧抿,挺直的鼻子上是如墨化开般深邃的眼睛。 眼睛?乔栀回神,深深呼出了口气,向沈墨走去,乔栀今日穿的是一身青色的衣裙,清新亮丽,领边,袖口,裙摆都用粉线绣了大朵绽开的桃花,衬得乔栀也粉嫩了许多,几 第 7 部分 缕发丝凌乱的在空中随着乔栀的步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看的沈墨眼里满满都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乔栀在沈墨面前站住,把手里拎了一串的荷包亮了出来:“公子,你要的荷包,上次您没说要哪一种,所以我每一样都拿来了,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公子?”沈墨挑起了眉:“记住了,我叫做沈墨,笔墨纸砚的墨。” 乔栀点点头:“恩,我记住了,沈公子,请问,你要哪一个啊,这里有合欢,薰衣草,勿忘我,杜鹃,野菊,郁金香,康乃馨,茉莉。” 沈墨无奈,看了眼乔栀手里精致清香的荷包,灵敏的嗅觉早就让他清楚的分辨出了所有荷包的味道。 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粉色的荷包,沈墨慢慢的问道:“这个是合欢?” “是啊是啊,这个就是合欢。你喜欢合欢?朝看无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长亭诗句河桥酒,一树红绒落马缨。就是合欢啊!”乔栀话音刚落,就看到沈墨双眸里立时浮现的讶异,当时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卖个荷包就好好卖,还卖弄什么诗句啊,你现在可是个村丫头,真是。 再一次听到乔栀张口就来一首诗,而且诗意甚佳,即使经过上次的事还是让沈墨讶异了一番,但随即他就在乔栀的眼睛里看到了丝毫不加掩饰的懊恼,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沈墨当时就得到了结论。 我们做个生意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既然不想让人知道,许是有她的原因吧,所以沈墨还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指了指乔栀手里那一整串的荷包说道:“辛苦你拎了这么多,既然拎上来了,那就都留下吧!” 旁边一直立在墙边的竹冬立刻上前拿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在乔栀面前的桌边,意思不言而喻。 乔栀看了看那一两银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找不开。” 站在旁边的竹冬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沈墨的目光一扫,立刻憋住只剩下肩膀不住地在抖动。 沈墨也略显尴尬,无奈的扶额,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找不开,就坐下吧,剩下的钱买你一点时间,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乔栀点点头,拿起桌边的银子塞到自己腰侧的荷包里,在沈墨对面欣然坐下,立刻就有小二上了壶清茶。乔栀端了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沈墨浅尝了口茶,明若星辰的眸子看向乔栀说道:“ 我想和你做的生意就是你手上的荷包,我想买断你手上荷包的做法,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乔栀点点头:“可以啊,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沈墨就知道乔栀会答应,在听到她要提出要求时,也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勾起了唇角:“说来听听。” “你我也知道做荷包对于我来说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你提出买断,我的确应该高兴不已,但是”乔栀话锋一转:“我想要的是提成,荷包我可以不做,不过我要在荷包的买卖里拿一份长久的利,你卖出的荷包,我要提出一成。” 沈墨轻轻笑了起来,身子突然向前面对着乔栀,与乔栀的距离贴的十分近,心下也不由的感叹,乔栀的确聪明和那些眼皮子浅的果真不一样,或许看起来不过是区区一成利而已,但妙衣坊不只是在这里做生意,每年在外地,走商连店不在少数,算起来也有不少呢,沈墨盯着乔栀干净清亮的眸子看了许久,又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可以,不过,我有一事问你,你若回答的好了,这一层利便定了。”沈墨一脸玩味笑意的问道。 乔栀见沈墨答应,自然同意:“好啊,你问便是了。” 沈墨信手拿起一个蓝色荷包,问道:“花家庄的李绣娘为了加月钱联合了几十位绣娘罢工,如果你是绣坊老板,你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做?” 乔栀想了想,笑着摇摇了头:“如果我是老板,我会大加奖励李绣娘,能有这么多绣娘的绣坊一定不小,我们既然是大绣坊就一定不会苛待绣娘,对于有意见的绣娘,你可以提出意见,如果合理,绣坊会予以采纳。所以,我们会奖励她,但是,有意见却不提反而起哄让所有绣娘罢工,使很多人盲目跟从,这对绣坊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和工作停滞。所以,李绣娘这样的人我们用不起,还是请她另谋高就吧!” “还有”乔栀继续说道:“其他绣娘跟从她闹事罢工,每个人这个月扣两层工钱,至于说的加月钱,我们会推出一个方案,对绣娘里绣艺精湛的和绣品做得多的人给予奖励,谁的手艺好谁的手快谁的钱多,省的她们偷懒,谁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就走。” 听完乔栀的话,沈墨笑着点头:“的确是不错的方法,既然你回答的让我满意,那么就按你说的,一成就一成。” 乔栀立刻笑开了:“既然说好了,那我们……是不是要立个合约啊?”看着沈墨蓦然投过来的视线乔栀连忙保证:“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 ,我们是做生意啊,立个合约大家都比较安心啊,你说是不是?” 沈墨了然的笑笑:“自然,你既然要合约,那我们立一个也好。” 竹冬拿来纸墨,沈墨挥笔流畅潇洒的写了两张合约,两人签了名,按下了手印。 沈墨把合约递给乔栀:“以后我会让竹冬把分成送到你家,你尽可放心。” 乔栀笑眯眯的把合约叠好塞进袖口:“好的,那我们就说定了,从今以后,这荷包的做法就是你们家的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再见。” 说完,乔栀对着沈墨摆摆手,欢快的跑下了楼。独留下身后一直紧跟着自己的视线。 乔栀见了乔城并未多说什么,大街上人多眼杂,所以直到卖完了荷包,两人归了家,坐在客厅里,张氏和乔柳安静的数起了钱,今天卖了六百文大家很是开心,乔栀才对着正在穿钱的张氏和乔城开了口:“爹娘,今天有人要买咱们做荷包的方法。” 张氏听了只是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下:“做荷包这方法本就不会长久,如果价钱好,卖了也好。” 乔栀见张氏赞同紧接着说:“他们家应该是绣坊,东西卖的不仅贵,还多,所以我提出了每卖一个荷包咱们提一成,这样比一下子买断要好得多,我们可以凭着这个一直拿到提成。” 张氏很是讶异:“一成?咱们什么都没做就分了一成,人家能同意?” 乔栀忙不迭的点头:“是的,他同意了,人家要的不过是方法,一成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张氏点头:“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觉得好就好吧!” 乔栀掏出了荷包里的一两银子:“今天,他买了八个荷包,这是他给的银子,娘你收着吧!” 张氏和乔城默默对视了一眼,不过八个荷包,他竟然给了一两银子,这手笔看来果然是大的商户人家。 连乔梨和乔柳都瞪圆了眼睛,乔柳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这样的客人,每天都能遇见就好了,那还不赚个盆满钵满的?”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笑了,张氏摇摇头:“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钱的日子以前可想都想不到。” 乔栀拿起了缝制了一半的荷包:“娘,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张氏也笑着点点头:“是啊,会越来越好的,只是现在不用做荷包了,一时之间,还很有些不适应呢。” 乔栀却想到了别的,虽然提成能拿到不少钱,但自己也该想想办法,另寻个赚钱的方法了。 新来林家 这时,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乔栀伸头看了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立在门口,他一身蓝衣,眉目清秀,手里提了一个篮子有些腼腆的站着。 乔城见了忙出门应着:“额,这位小哥是找人吗?看起来面生不像是我们村里的人啊?” 少年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的,我和父母刚从外地搬进来,今天才入住万家村的,我叫林实,大叔你们可以叫我小林。”话刚说完就把手里的篮子放在的墩子上:“这是我爹娘让我送来的,刚搬进来,应该拜访一下邻居。” 乔城见了连忙推搡着拒绝,无奈林实执意要留下东西,最终,乔城还是收下了篮子,并请林实晚上和父母来乔家做客。 林实刚走,张氏忙问道:“这是谁家孩子啊,看起来很面生啊?” 乔城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才回答:“说是新搬来的,就坐在隔壁,叫林实,人家父母让他来拜访一下。” “刚搬来?那咱隔壁就只有老张家的旧房子了?张家举家搬迁到外地去了,把房子交给官府承卖了,原来是卖给他们家了。”张氏有些惊讶。 乔城点点头:“应该是吧,我已经让林实告诉他父母,晚上来咱家吃饭。” 乔栀听到这儿举双手赞同:“远亲不如近邻,爹你做得对。” 张氏也笑了:“人家都来拜访了,咱们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了。” 乔柳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不过,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张氏拿开上面铺着的蓝布,只见篮子里放的是一些镇上才有的糕点,白红糖,满满一篮子,张氏见了也感叹:“怎么装了这么多,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乔城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从腰侧拿了一把钱塞给乔栀:“你去村头的三水家买些猪肉,再打些酒,剩下的你看着买些吧!” 乔栀伸手接了:“好的,那我现在就去。” 说着拿起院子里空着的小竹篮就往外跑。果然,出了院门就能看见隔壁一直空着的房子搬进了人,那蓝衣少年正在院子里忙活着。乔栀转过头往村头的杂货店走去。 挎着买回的东西往家走,乔栀一路上算着买东西的花费:“恩,两斤猪肉十八文钱,一壶酒十二文,四块豆腐两文钱,爹一共三 十二文,爹给了四十五文,还剩下十三文,菜园里还有很多蔬菜,这就够了。” 正要进家门的乔栀却发现在家门前的合欢树下正蹲了一个身着浅蓝色衣服的孩子,看起来和小四差不多,约莫**岁,正一蹦一跳的拾了树下的合欢玩,乔栀看了好笑:“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孩儿突然听到人说话吓了一跳,抬起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鼻子嘴巴都小小圆圆的,看起来唇红齿白,又因年纪小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他见乔栀和自己说话,小手一指:“我是那家的,今天新搬来的,你是哪家的啊?” 乔栀指了指院内的合欢:“我是你的邻居这家的啊,我见你一直捡了合欢玩,你很喜欢合欢吗?” 小孩认真的点点脑袋:“是啊,这花叫合欢吗?真香。” 乔栀走到门前扶着院门:“小孩,你要进来玩会吗?” 小孩皱皱眉头,显然对于乔栀叫自己小孩很不满:“我不叫小孩,我叫林易。”说完看了看干净有序的小院子:“好吧,既然你诚心邀请我,我就勉为其难随你去看看吧!”说着走到乔栀身边拉着乔栀的手,乔栀无奈的笑了笑,拉着他走进了院门。 大家都对林易表现了充分的好奇,在知道他是新来的邻居的孩子后,拿起了糖果炒货招待他,乔柳更是带着他去看院子里的猪和鸡,又去菜园里摘了黄瓜番茄给他吃,林易对此很是受用,眉眼都笑的弯弯的。 天刚黑乔家就做好了饭,乔城前去把林家请来吃饭,本来林大伯还有些推脱,在听闻自己小儿子早已经去了之后,只是嘴角略微抽搐了下,然后乐呵呵的应了。 林大伯和林大娘连同身后默默跟着林实来到乔家,就见林易已经是座上宾了,正端坐在桌前俨然似个小大人,林家客客气气的就坐,正准备端菜的乔栀忙把一下了课就坐在屋里看书的小四拉了出来,让他坐在林易旁边,林易本来对于小四这个同龄人以及未来的玩伴非常好奇,结果小四一回来只是和自己打个招呼就回房间去并没有来和自己玩,这让林易非常不满,如今见他被乔栀拉了出来还坐在了自己旁边,林易满意的给了乔栀一个赞赏的眼神,虽然最后被乔栀无视掉了。 桌上摆放了六菜四汤,张氏和乔梨手艺都不错,林家本来还有些拘束,但小饮些酒吃些菜,几个人就聊开了,气氛越来越热络,林大伯和乔城隐隐还有些相见恨晚的趋势。 乔楠和林易是小孩子,对大人的话 题不感兴趣,吃饭就跑下桌坐在院子里乘凉。 乔栀把下午摘下凉在井里的西瓜挑了个小的拿了上来,拦腰切了,拿了两把铁勺子把瓜分给了两个小孩,从来没有这样吃过的小孩明显又是新鲜又是开心,两个人捧着西瓜碗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场晚饭宾主尽欢,乔家和林家对于邻居都非常满意,回家的路上,林易小心翼翼的凑到林实耳边:“你要告诉沈大哥,我对栀儿姐姐很喜欢,所以,之前说的那个忙我就答应了。” 林实认同的点头笑着捏捏林易的耳朵:“恩,明天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 不用摘花做荷包的乔家一下子就闲了下来,乔梨和张氏坐在堂屋里轻声说着话,乔柳在院子里把青菜切碎扔进鸡圈里喂鸡,乔栀站在门口目送乔楠去学堂,微风轻轻过,落了许多合欢,乔栀就这样站在合欢树下,仰头看着满树繁花。 本应该是十分宁静美好的时候,可却被突然介入的女声打断“呵,贱胚子”乔栀向来人看去,原来是消停了几天乔氏。 田氏使坏 乔栀扭头嗤笑,这样的人你越搭理她,她就越蹬鼻子上脸。 乔氏见乔栀并未搭理她,连骂了几声“贱蹄子”才离开。上次自己和赵氏打架的事不知道被哪个多嘴的传到了自己婆家耳朵里,为此,乔氏被婆婆吴氏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还扬言自己要是再去外面丢人现眼,就别回去了。否则自己肯定不会就这样饶过她。 乔氏愤愤的往娘家走,远远地田氏看见了,连忙唤住她:“哎,这不是乔妹子吗?今儿有空回娘家看看啦?哎呦大妹子,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没见你我还感觉怪想得慌。” 乔氏一脸莫名,自己田氏并无深交,今天她突然这样热络让乔氏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乔氏还是笑着应了: 第 8 部分 “嫂子,我这几天不是有事嘛!” 田氏倚在墙边笑着打趣道:“那肯定是好事了,谁不知道啊,乔三郎最近发了笔不小的财呢!” “发财?我那三哥?田嫂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乔氏脸上写满了不置信。 田氏捂着嘴笑了:“大妹子你看你说的,我做什么骗你啊?谁不知道你三哥寻了个把花塞进荷包的方法,一个荷包卖到了十文钱高价,这么些天了,赚的钱怎么可能少了。” 乔氏听闻吃了一惊:“十文?都快赶上妙衣坊的荷包了!” 田氏抬手十指按了按眼角:“哦,敢情你三哥没把这法子说出来啊?我还以为他会说出来有钱一起赚呢!不过啊,也难怪,这有了赚钱的法子自然要狠捞一笔了,我说那几天这乔家丫头摘花都绕小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了。” 乔氏心下气急,一个荷包十文钱,他乔三家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了。真亏他们瞒的滴水不漏的,这下让我知道了,看我不好好的挫挫你们,刚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乔氏急匆匆的和田氏道别,风风火火的往娘家赶去。 身后的田氏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这该死的乔栀,谁让你故意当我的财路。上次我明明可以知道这个赚钱的好法子,结果你这死丫头故意把装荷包的背篓藏在身下,我问了几问你都岔开了话题,原来你跑这么快就是怕我闻到了。这个死丫头人小心眼忒多,哼,我整不了你一样能找人好好的治治你。” 说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转身回屋去了:“好了,老娘我啊,可就等着看好戏了。” 这边乔氏跑的满头大汗的刚进屋就着急的喊着:“娘,爹,你们快听我说啊!” 乔老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只是抬抬眼皮子瞅了乔氏一样,慢悠悠的开了口:“嚷嚷啥,整天就知道往娘家跑,还每回都是空着手,有这空,还不如待在家好好讨你婆婆相公的喜欢,不成事的东西。” 王氏瞪了一眼乔老三:“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尽说些不开心的,你不乐意看你不看。来,闺女跟娘说说,怎么了?” 乔氏穿喘了口气就开始像王氏告状,把自家三哥说成是赚了大笔银子却又不肯孝顺爹娘。直听得王氏一脸怒容张口就要开骂,乔老三吹胡子又瞪眼的。 乔老三将旱烟往桌子上一磕:“这个老三,有了赚钱的法子也不说出来,他要是说出来大家一起干,那他二哥大二连着 咱老两口不也跟着赚大钱了。” 王氏狠狠的啐了一口:“肯定是听了他娘们的,上次给他寻了门好亲事让他嫁闺女跟要他命一样,现在好了,经过这事还上哪找这样的大户,闺女多了怎么眼皮子浅成这样。” 乔氏忙跟腔:“就是,这三哥做的也太不对了,就算你藏私要自己赚大钱,那赚了钱也该孝敬孝敬爹娘啊!怎么对爹娘也不管不问的,莫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还生气吧?” 听了乔氏的话王氏更加生气:“气?他们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给他说门好亲事反倒招人恨上了?丫头,你现在就跟娘去他家,我们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把该孝顺我们老两口的钱要回来。” 说完,一脸厉色的王氏拉着一脸得意的乔氏出了门,还端坐在椅子上的乔老三无疑是赞同了她们的举动。 这边乔栀被突然冒出来的乔氏破坏了心情,一言不发的走进院子,站在乔柳面前跟着她一起把青草码齐切碎了喂鸡。忙完的两人洗了手走进堂屋,母女几个笑着说着话,乔栀陪着说笑了一会,就溜进小四屋里找了本书看。 虽说小四年纪小,但学的书的内容却大有深意,满书的之乎者也让在这个甚少有杂志小说世界待了一段时间的乔栀看了进去。 安静祥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门口传来的大嗓门让乔栀皱着眉头放下了书。走进堂屋才发现,是乔氏带着一个神情冷淡严厉的老太太坐在了上座。张氏卑谦的在下位落了坐,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乔栀心下明了,果然是自己从未蒙面的“奶奶”啊,看乔氏那股得意劲是搬来了靠山啊! 王氏冷冷的开口:“哟,没事不能来自己儿子家了,看三媳妇这话是不太欢迎我这老婆子啊!” 张氏连忙摇头,一脸着急的结实:“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你来了我和乔城还有这几个孩子都很高兴,再说,几个孩子也好久没见……” “好了”王氏撇撇嘴:“还不尽由了你嘴上说,真正的孝顺可不是靠嘴上说说的。” 张氏低眉顺眼的陪在一边:“娘,他爹今儿就是去市集扯布去了,就是准备给你和爹做身秋装。” 王氏扫视一圈见乔城的确不在屋里,又想到他们素日作为这才信了:“算了,谅你也不敢骗我,不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算计我们这两身老骨头,你们要是真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坐在旁边的乔氏这时伸手拉了拉王氏的袖子,暗地里对其使了使眼色。王氏见了坐直了身子咳了两声。 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的乔栀也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拳头,王氏的下马威给够了,她要说的正事来了。 激怒王氏 果然,王氏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的张氏一眼:“哎呀,三媳妇,这次我找你来啊,是有些事。” 张氏诺诺的连连点头:“娘,有什么事你说。” 王氏这才细声慢语的开了口:“还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村里传遍了说我这三儿子寻了个赚钱的好法子。说是把鲜花塞进荷包里,这东西一个能卖十文钱。我问你,可有这事啊?” 张氏紧张的垂下了头:“的确有这事。” 王氏脸上堆起了笑:“果真有此事,看来我这三儿子比以前能干了不少啊,这么赚钱的法子都想到了。” 张氏抬起头看了眼乔栀说道:“这法子是三丫头想到的,她天天在家看她姐姐绣荷包,于是想到了这个法子。” 王氏看了乔栀一眼,淡淡的开口:“既然如此,想必你们三房也挣了不少钱吧!哼,有了赚钱的法子为什么不说出来大家一起赚,想一个人吃独食?你们家这些没良心的啊,赚了钱以前的亲戚和爹娘都不管不问了?” 张氏连连摇头:“娘,不是的,我们怎么会不管不问你和爹呢!只是我们家就卖了两次。” 王氏冷笑着开了口:“两次?你糊弄鬼呢!这法子传的全村都知道了,怎么可能就卖了两次,你少说瞎话糊弄我。” 张氏走上前去解释道:“娘,是真的,我们家就只卖了两次,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传的全村都知道了。” 王氏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容浮上了脸:“好,这事我姑且信了你。但是,你说你只卖了两次,那现在怎么放着赚钱的法子不去多赚点钱。依我看啊,你们既然不想用这法子那就好好教教你二哥和小姑子,这钱啊,还是给自家人赚。” 一旁的乔氏听完也不禁笑容满面。 担心张氏把签合约的事和盘托出,乔栀连忙抢在张氏前面开了口:“奶奶,这你有所不知啊,这买卖可不是想做就做的,就像这荷包,现在不光是我们你们恐怕做不了了。” 乔氏狠狠地瞪了乔栀一眼:“你说做不了就做不了了,你算什么东西。” 王氏也面露怒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方法是你想出来的,所以你就不说出来。” 乔栀无辜的摊开手:“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我怎么可能管住别人了?是因为我爹爹上次上集市卖荷包,结果呢,被一个大商贩看中了咱家做荷包的方法。结果人家一摆手一排下人上前来,把我爹架进去了,硬是按着我爹的手印签了什么合约,结果一分钱没出就把咱家的法子抢走了。这下我们可不敢再去卖了,他签合约就带那么多人手,如果再去卖,他肯定会砸了摊子把人狠狠打一顿的。” 王氏气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自私的,如果一开始就把法子说出来,那咱们全家不都赚上一笔大钱,你们这些个眼皮子浅的,人家要你签你就签?胆子小成这样还是不是个大男人。” 乔栀也笑了起来:“奶奶你这话也太可笑了,不签?人家那么多人我爹还回得来吗?既然说我爹胆子小,那就是二伯和姑姑去卖啊,他们胆子大,完全可以在人家眼皮子地下赚钱啊。” 王氏听了乔栀的嘲讽大声说道:“我们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插嘴了,真是没教养。” 乔栀也大声的嚷道:“那没办法,我爹出去了不在家,我娘身体不好,我不站出来难道把你们俩晾在这儿?” 王氏狠狠的剜了乔栀一眼:“这荷包不能卖还不是都怪你们,既然这法子你们交不出来,那就把卖荷包的钱交出来吧!你们家拿出来五两,这事就算掀过去了。” “五两?”大家都惊呼出声。乔栀也怒上心头:“五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哎呦,我说错了,你们现在就是在抢,来自己儿子媳妇家抢。我们才卖了两次荷包,一个十文,荷包又是慢活,仅我们家做也卖不几百文啊?你们开口就要了五两,一句话,没有。” 王氏“唰”的站起来:“你说什么?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今天你们去偷去抢也得把这钱给我拿出来。” 乔栀不由的冷笑几声:“去偷去抢?我们可干不了这下作事,反正没有就是没有。”说着就从兜里掏出自己攒起来的十文钱放在了桌子上:“就这些钱,你们要就拿了,不要赶紧走。” 王氏气的端着粗气,抓起十文钱在乔栀面前晃了晃:“十文钱?你也拿的出手,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 乔栀无视王氏晃来晃去的手:“叫花子可不会嫌弃钱少,你们是明目张胆的抢,反正我就这些钱,你要就要,不要还给我。”说着把王氏手里的钱一把 抢了回来。 王氏被乔栀气疯了,铁青着脸走向门外拿起门边的扫帚,把一大早想找乔栀玩结果听到声响悄悄溜进来缩在门外的林易吓了一跳。王氏拿起扫帚就往乔栀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张氏见女儿被打连忙上去想要阻拦,却被一脸得意笑容的乔氏狠狠的拉住胳膊圈在地上动不了,乔柳和乔梨连忙上去拉王氏:“奶奶,你别打了,小妹知道错了,奶奶,你别生气了。” 王氏一把推开拉着她的乔柳和乔梨,挥手给了她俩几下子:“你们给我滚远点,否则我也饶不了你们。” 拉不开王氏,乔柳和乔梨跑上前去将乔栀护在怀里。突如其来的瘦弱的怀抱却为乔栀挡住了雨点似的鞭打,乔栀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乔栀在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忍一下,忍下去就好了。 那边被乔氏死死拉住的张氏见自己的几个女儿都在挨打,心如刀割的瘫在地上哭泣,感觉这一下下的仿佛也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边抱成一团的姐妹三个流着眼泪承受着王氏的咒骂和毒打。 站在门口的林易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长这么大一直都生活的开开心心,爹娘恩爱和睦,对他和哥哥都疼爱有加,哥哥对他更是十分爱护。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挨过打,也没有见过别人被这样打。 林易震惊的后退几步,小脸一皱,小嘴一咧,哭着跑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合欢树下大声的哭喊着:“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乔姐姐快被打死了,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五两给不给 昨个林家悄无声息的搬进了万家村,这让许多村民都吃了一惊,今日就有许多人凑在了林家不远处,各自聊个天小心的观察着这家新村民。 谁知道,突然从乔三郎家跑出来了一个小男孩,还不停的大声的哭嚷着,这让许多村民都好奇的看了过去,几个人上前问了:“哎,你是谁家的小孩啊?怎么哭了?” 林易见有人问了上前拉了他哭着说:“屋里来了一个陌生人,她要打死栀儿姐姐,你去救救她吧!” 村民听了都是一副不置信的表情,这大白天的谁这么大胆到人家屋里打人。几个年轻的媳妇悄悄走进去,果然听见了打骂声和哭喊声,吓了一跳:“哎呦,真得有人在打人。” 村民听了都瞪圆了眼睛:“这谁啊?我们快进去看看。” 村民们一窝蜂全涌进了小院子却都挤在了门口,后面的人推搡着前面的人:“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怂了啊?让开让开我去。” 结果当他挤到了前面也一样的傻眼了,他们看到了什么?乔氏凶狠的把张氏按在地上,王氏挥着扫帚把三个女孩打的抱成一团哭。 一时间那么多人围了上来,让乔氏和王氏都有片刻的傻眼。这时李大娘说道:“这王大姐怎么跑到三郎家这样打孩子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几个女孩子也这样下狠手打。” 王氏把手里的扫帚狠狠的甩在了乔栀身上,喘着粗气扭头坐在了椅子上,并不回答李大娘的话,乔氏见了也放开了张氏一言不发的跟着坐下。被放开的王氏哭着爬上前揽着三个女儿放声哭了起来。 李大娘见王氏不理她,于是蹲在了乔栀面前:“三丫头啊,你告诉李大娘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栀哭的不住地抖着,偷偷看了王氏一眼:“我家做荷包的法子被人强买走了,那人不但没给钱还架着我爹要打他,奶奶说我爹胆小把方子卖了,说没办法给二伯和姑姑挣钱了,让我家拿出来五两银子。我家没钱奶奶非要,我就把自己攒下的钱给了奶奶,但奶奶说我是打发叫花子,我说我没有,奶奶就打我。” 王氏听了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吼道:“你这该死的丫头说谎,你就是打发叫花子,你别以为拐着弯骂我我就不知道,现在还敢乱说,本来就是,谁让你家把方子卖了的,我就一句话,五两必须得掏,五两都是便宜你们了。” 乔栀几个人见王氏跳了起来都吓得抱成一团,李大娘见了站了起来:“我说这王大姐啊,这方子被强买了三房又有什么办法,三郎能回来就是不错了,你如今因为二房和你闺 第 9 部分 女怨起三房来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太偏了吧!更何况是要三房拿出五两银子,这三房怎么拿得起啊?” 王氏吃了火药似的冲道:“拿不起?你也是三房的啊?你怎么知道拿不起?” 李大娘也硬了口气:“就现在来说有几家能脸不红气不揣的拿出五两银子啊?你这也太多了吧?” 王氏冷笑:“谁不知道三房卖荷包赚了不少钱,现在想起来哭穷也太晚了吧!” 底下的人群都议论了起来,虽说三房做荷包的确是能赚不少钱,但是人家不过是去了市集两次,连一两估计都赚不到,又哪拿得出五两啊。 乔栀一直紧盯着门外,她在等,等乔城回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回来了。果然,乔栀隐隐听到了林易愤愤的跟乔城告状的声音,近了,近了。 直到看到了乔城早上走时穿得那双黑布鞋出现在了人群的后面,乔栀立刻哭着站起来扑到王氏脚边:“奶奶,我们家是真的拿不起五两银子啊,我们家真的拿不起。” 说着掏了掏兜把之前的十文钱拿了出来一双小手捧上:“奶奶,这是我全部的钱了,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王氏看着乔栀双手捧上的钱立刻就想到了她之前说的骂自己的话,气的一脚踹上乔栀的肚子,把乔栀踹翻在地,那十文钱也洒在了地上。 王氏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少来作践我。我告诉你,没有五两银子今天这事没完。” 王氏那一脚使了狠劲,毕竟才十岁的乔栀身体的确有些吃不消,当时疼的她眼前发黑,只能捂着肚子蜷在地上。人群立刻炸开了锅,一半是因为被王氏这样狠踹乔栀震惊了,小孩子你扫帚打两下不会打出事,但这样小的孩子王氏一脚踹上去就太过分了。 还有一半是因为乔城回来了,没错,乔城回来了。 林易早就在门口等着乔城,远远地看见他忙迎上去扯掉乔城抚上自己小脑袋的大手,絮絮叨叨的把事情讲了个大概。乔城一进家门就看见乔栀恳求王氏却被踹倒在地的场景。心下也存了气。 王氏看到乔城回来了,一点也不为刚才的是感到羞愧。而是冷冷的问道:“你也知道回来?你这一天上哪去了?” 乔城放下背篓:“我去市集给你和爹扯布去了,舒娘说要给你们做身秋衣。”人群里又是一阵议论。 王氏看也不看就说道:“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赶紧给我拿五两银子,就没 什么事了。” 乔城皱着眉摇摇头:“娘,五两银子我们家是真的拿不出来。” 王氏咬牙:“好啊,你这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你这就不管我和你爹的死活了,让你拿五两银子孝顺爹娘你都不肯拿。” 乔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拿,是我真的没有。” 乔栀正捂着肚子被哭声连连的张氏抱在怀里,乔柳和乔梨都哭成了泪人,只有借着身高优势的钻了进来的林易,不知道从哪儿捡了片大树叶,正忙着不停地给乔栀扇着额头上密密的渗出的汗。 乔栀深吸了口气,感觉整个肚子都跟着疼了起来,可能是软组织伤。乔栀咬咬牙开口说道:“孝顺爷爷奶奶是应该的,但不能我家自己掏啊,那样恐怕别人会议论二伯姑姑不孝顺,所以这钱二叔和姑姑也应该掏吧!” 打发王氏 王氏听了乔栀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二伯和你姑姑可没有这像你们家一样挣到了钱,她们出不起,你们先出着再说。” 李大娘一脸嘲讽的跟旁边的赵大娘说道:“这偏心偏成什么样了,谁都没钱就三郎有钱啊?别人出不起就她们家出得起。” 赵大娘接到:“呵,把自己孙女打成这样,还有脸要钱,也不知道这奶奶怎么当的。” 王氏见大家都摇头反对自己,又看了看门口挤成堆的人,沉下脸下了逐客令:“我说各位乡亲,这是我家的家务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你们都请回吧!” 王氏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村民们也不好意思在待了,赵氏和李氏直接冷哼着扭头走人,其他村民也议论纷纷的走出了乔栀家,不过,还是有不少好事的趴在了墙头上偷听。 王氏心下气极,只想赶紧拿了钱走人。对着乔城嚷道:“你赶紧把钱拿出来,你爹还在家等着呢!” 乔城苦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娘,我们家就是没钱,你要也没有。” 乔氏听了连忙说道:“谁说的,我今天早上可是听田氏说了,她说你们三房挣了不少钱呢!她还说以为你们会帮衬一下我们呢!” 王氏站起身指着三房就骂:“好啊,你们这些昧着良心说瞎话的,为了不出钱孝顺自己的亲爹亲娘什么谎都撒啊,现在被个外人拆穿了,你们觉得脸上有光了?” 乔栀心里清楚了,原来是田氏搬弄是非,乔栀盯着王氏冷冷的开口:“那么奶奶你却相信一个只会搬弄口舌是非的外人,而 不相信你的亲儿子亲孙女。恐怕是你借了别人的口吧!” 王氏指着乔栀的鼻子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死丫头教训我了,你刚才在别人面前那样诋毁我,看来打你还是打轻了,你看着,等我要完了钱在教训你。” 乔栀勾起了唇角淡淡的开口:“要钱?的确要要钱,不过是我们向你要钱,我亲爱的奶奶,请你给我五两银子吧!” 不光是王氏和乔氏,就是乔城和抱着自己的娘亲姐姐,也被乔栀的话震惊了。王氏吃惊的看着乔栀:“你这丫头莫不是疯了,我来问你们要钱,你们不但没给,竟然还问我要钱?你是刚才被打傻了吧!” 乔栀靠在张氏身上叹了口气:“你这句话啊,只对了一半。我的确是被你打的,而且打的很严重,现在趴在外面的村民都可以作证,你不但用扫帚抽打我们,还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这个年纪被你这一脚踹的现在还爬不起来呢,你说,我该不该问你要钱看病?” 王氏反应过来面染怒色:“你这死丫头少乱说,我轻轻的一脚怎么会这样严重?你肯定是装的相框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乔栀捂着肚子摇摇头:“装?我是真的没有装,因为我的肚子现在非常的疼,你那轻轻的一脚落在我身上可真是一点都不轻。这一点,可以问问村民们,他们看到了被踹倒的我在地上有多痛苦。” 王氏死死盯着乔栀的脸看,试图找到她装的痕迹:“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死丫头最会装可怜了,我才不信你呢。” 乔氏吃力的扯出一抹笑:“是吗?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叫大夫,看看大夫来了怎么说,不过,到时候的花费比起五两恐怕只会多不会少,奶奶,你还是让姑姑回家拿些钱来吧!” 王氏是真的有些慌了,因为现在的乔栀脸色白的可怖,满头都是大汗,她闭着眼睛倦在张氏怀里隐忍的咬住嘴唇,看起来真的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旁边的乔氏也发现了不对,乔栀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王氏。 张氏也被乔栀吓了一跳,抱着她连声唤着:“栀儿,栀儿。你没事吧!”却见乔栀脸嘴唇都咬破了。 乔城走了过来摸了摸乔栀的额头:“栀儿,快醒醒,看着爹啊,栀儿。” 但是乔栀却没了声响,晕倒在了张氏的怀里,此时,大家都吓坏了。乔城忙喊道:“舒娘,我先把栀儿抱到床上去,柳儿,快去找大夫。” 王氏见了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去伸手拦了:“不行,不能这时候去找大夫,这样大家都会认为她这样是因为我打的。” 乔柳哭着冲王氏喊道:“什么叫做认为?三妹就是你打的,就算我们不说,村里谁会不知道。” 本来昏过去的乔栀趁着这个时候挠了挠乔柳的手心,乔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乔栀是装的。 王氏不管不顾,拉着乔氏拦了门:“你们不许去,她只是一时昏过去了,说不定过会她就醒了。” 乔城大步上前:“娘,你够了,你到底要怎样?现在栀儿情况很不好,一定要去叫大夫。” 说着一把拉开乔氏,乔柳趁着这时一扭身窜出了大门,原本在门外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吵闹声音这么大?” 乔柳擦着眼泪说道:“我奶奶踹我三妹的那一脚踹狠了,我三妹昏过去了,怎么喊都喊不醒,我爹娘要去找大夫,但是我奶奶拦着不让去,我是从奶奶和姑姑堵住的大门里挤出来的,我的去给我妹妹找大夫了。”说完乔柳飞快的跑了。 留下一群八卦的村民,李大娘狠狠的对着地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王氏,把自己亲孙女打成这样,竟然还有脸拦着门不让叫大夫,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呢!” 其他人也没想到王氏会干这样极品的事,纷纷开始讽刺嘲笑王氏,又不禁担心起了乔栀,王氏见乔柳溜了出去,拉着乔氏有些慌乱的站在门边。 乔城把乔栀抱起来放在了床上,乔栀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王氏看到乔栀这样心下也是没底,只好扯着乔氏对乔城说道:“既然乔栀不舒服,那我们就回去了,那五两银子我们不要了,就当做给乔栀看病用吧,哼,我丑话说前头,钱我给了,乔栀要是有什么事可别赖给我。” 竹冬来家 听闻王氏的话,乔城直直的愣在了原地,双手握拳,脸色死死的绷紧。 王氏拉着乔氏急匆匆的走了,走时还回头瞪了一眼床上的乔栀,狠狠的叹了口气:“真是晦气。” 张氏坐在床边拉着乔栀的手一阵痛哭,乔梨正打了盆水给乔栀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只有林易翻身上了床,小手还是拿了树叶不停地给乔栀扇了。 乔城看着走出门外还在不停咒骂的王氏,最终,还是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王氏走出大门,围着门口的村民都自觉的给了她们一个鄙视的眼神。更 有不少村民对着两人窃窃私语,王氏心里本就窝了火,一出门就遭到了如此待遇,气急之下一扭头咬牙骂道:“都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啊?这么喜欢堆在别人门口说坏话啊,老娘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那些黑了心瞎了眼的来说,也不撒泡尿照照,哼!”说完抬着脸走了。 一时之间被骂了个遍的村民心里都赌了气,只能对着王氏的背影咒骂两句。 乔柳拉着隔壁张村的唯一一个大夫一路狂奔,直把大夫跑的气喘吁吁。绕过还围在门口的的几个村民,跑进了屋里。 大夫一进了门,就瘫在了椅子上一直喘着粗气,张氏哭着上前对着大夫说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家闺女吧!” 大夫只是摆摆手,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等,等下,我这把老骨头啊,被丫头拉着跑了一路,无论你家闺女病的多严重,如果再不让我歇歇,我肯定比她要早断气了。” 乔家没法,只得等大夫歇过了。大夫歇了一会,终于是想起躺在床上的病人了,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给乔栀把起了脉。乔柳走上前说道:“我三妹被踹了一脚,然后就这样了。” 突然,大夫笑了起来,他笑着摇摇头:“这一脚啊,踹的是有些狠,我呀,给你们几贴药,每天敷上,再配些药喝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大夫起身从药篓里拿了几样草药:“就这几样药,每天中午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让她喝下就好。” 乔柳忙追问:“那敷的药呢?” 大夫仰头哈哈大笑:“那就把药渣给她敷上吧!” 乔城和张氏忙掏出诊费,连声道谢送着大夫出了门。 乔栀一咕噜翻身起来:“敷药渣?亏这大夫想得出来,哎,这肚子是真疼。” 拿着树叶的林易被乔栀的动作吓了一跳,木呆呆的看着乔栀,手上的树叶“啪嗒”一声掉到了床上都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林易憋憋嘴:“栀儿姐姐,原来你是装的啊,真是吓死我了。” 乔栀揉揉林易的小脑袋:“对不起啊,姐姐不是故意吓你的,我是想要吓跑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对了,姐姐还要感谢你呢,你做的太好了,我先跟你道谢再给你道歉,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林易一脸傲娇的点点头:“好吧,我大人有大量还是原谅你吧!” 在院子里换水的乔梨这时候端了水进来了,见乔栀醒了过来忙放下水跑了过去:“栀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有没有 觉得哪儿不舒服啊?” 送走了大夫的乔城和张氏刚好进了门,听到乔梨的一串问题,也忙点点头:“是啊,栀儿,你觉得哪儿不舒服啊?” 乔栀躺在床上作出有些虚弱的样子说道:“爹娘,你们别担心了,我就是肚子有些疼。” 张氏抹抹眼泪:“哎,好的,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娘给你炖碗鸡蛋羹去。”说完转身出去进了厨房。 林易知道乔栀没事之后跳下了床自己穿好了鞋子:“乔伯伯,那我先回去了。” “哎”乔城应了:“小易儿,今天多谢你了,改天还来我们家玩。”林易点点头一股烟跑了。 乔梨坐在床边陪着乔栀,乔柳拿起草药就要出去熬了。乔栀看了一眼当归,白芍,熟地,都是比较好的补血气的中药,看来这大夫看出来自己是装的了,乔栀露出一抹笑,没有说什么。 张氏中午做饭,炖了两碗鸡蛋羹,其中一碗让乔柳送去了林家给了林易。林大伯接过鸡蛋羹看了眼乔柳的背影,对林大娘和林易说道:“这邻居人真是不错啊!” 林易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爹手中的碗说道:“那是乔大娘感谢我对他们家的救命之恩。” 林大伯看着林易那馋嘴的样把手里的碗端到了林易面前,对着拿着勺子不怕烫的林易说道:“你?你救人家?怎么看都不像。” 可惜林易只顾埋头与鸡蛋羹做奋斗,对于自己老爹的话充耳不闻。 打发了王氏和乔氏本来是好事,可是下学回来的乔楠看到躺在床上的姐姐,还是默默的抹起了眼泪。乔栀无奈叹气,只能在心里默念,小四啊,不是姐姐我真的那么严重,而是不把戏演完的演员真的不是个好演员啊! 乔栀在床上不过躺了两天,就继续欢蹦乱跳的了。这天,乔栀正和乔柳坐在门口说着话,忽然听到了驾马而来的声音,起身看了,原来是几日不见的竹冬。 竹冬正在合欢树 第 10 部分 下栓了马,见到乔栀几步上前拱手作辑笑着问道:“乔姑娘几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乔栀笑着应了把人迎进了屋内:“一切皆好,不知到沈公子可好?” 竹冬坐在椅子上点头应着:“公子很好,今日就是公子让我来送姑娘您的提成的。”说完,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这里面不光是有你的提成,还有公子叫我特意送来给你的,公子说,让我替他感谢你上次出的主意。” 乔栀略一思索便知是上次绣娘一事,点头扬了扬手里的包袱:“那也请你代我向他道谢。” 竹冬点头:“那是自然,还请乔姑娘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乔栀见日头快上午了,端了杯茶给了竹冬:“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现在也快中午了。” 竹冬喝了口茶笑着摇头:“乔姑娘留饭,我本来应该留下了的,只是公子还吩咐了我一些事,所以还是下次吧!” 乔栀点头。 衣服和银子 竹冬点点头,放下茶杯起身告别:“那我就先回去了,姑娘留步。” 乔栀点点头:“好的。” 竹冬走出了院子,牵了马正要走,却见乔家隔壁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林易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后连忙向竹冬招手,竹冬一脸无奈小心翼翼的牵了马跟着林易进了林家的院子。半响后,竹冬才走出了院子,翻身上马,立在马上回头看了乔家院子一眼,仿佛要记住那合欢的所有色彩,才一脸笑意的骑着马走了。 这一切乔栀并不知道,因为竹冬刚离开院子,乔柳就从西屋里跳了出来:“三妹,这是谁啊?” 乔栀有些无语的看着乔柳:“你怎么躲起来了?那是上次买了咱们方子的人,他是来送钱的。” “真的?”说着看向了乔栀手边的包袱:“怎么是这么大的一个包袱?” 乔栀拿起包袱动手就拆:“上次,也算是我帮了他一个小小的忙吧!这是他表示感谢的礼物。” “哇!”乔栀张大嘴巴惊叹:“这也太好看了吧!”原来包袱里是一件成衣,衣服和平日里的衣服并无什么样式上的明显不同,只是布料和花样非常漂亮,和平日里大家穿着的差距非常大。 衣身是淡青色渲染了些烟雨朦胧的混色布料,袖口和裙摆皆是精致的绣了大朵大朵色彩鲜艳的粉色合欢花,开的热烈活泼。衣服满是青春气息,合欢绽放在略显雾气缭绕的背景 下,十分美丽。而衣服下面则是放了一张纸条,轻轻展开墨迹跃然纸上“自那日一别,未能对姑娘道谢常感歉意,今日献上薄礼,望姑娘笑纳,如有唐突之处,还望姑娘多有包涵!沈墨。” 乔栀笑容浮上,把纸条塞进袖口。乔柳拿起衣服在乔栀的身上比量着:“好看,三妹,这衣服正合适,你穿了肯经好看,看来人家是诚心道谢,连你穿多大尺寸的知道。” 乔栀冲着乔柳摇摇头:“那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这个年纪的,不都差不多穿这个尺寸。” 这是乔梨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哪来的衣服啊?真是好看。” 原来是去秀儿姐家玩的乔梨刚好碰到从集市回来的乔家夫妇,这时三人刚好前后脚进了家门。 乔柳咯咯笑着跳起来展示衣服:“是买咱家方子的人来了,咱三妹帮了人家的忙,人家做了衣服感谢三妹,你们快看,这衣服好看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乔城和张氏也笑着看了看衣服,张氏摸了摸衣服感叹道:“这衣服料子和绣工都是拔了尖的,看看这上面绣的合欢啊,跟真的似的。这绣线也像是江南顶好的水丝线,看着这布料,怎么瞧着那么像妙衣坊独有的仙人雾呢?” 听了张氏的话乔城惊讶的说道:“不可能吧!妙衣坊最便宜的一件衣服都多少钱了,怎么会还是仙人雾呢?人家不能送咱这么贵的东西吧!” 张氏一直精于绣工,所以对针线布料知晓不少。这妙衣坊的衣服的确是贵。但贵的有原因,妙衣坊的衣服都是请了最顶尖的绣娘,听闻妙衣坊的绣娘绣工能以假乱真。用的是江南名闻天下的水丝线,水丝线因绣在衣服上似水流动,衣服上的图案也活灵活现深的富贵人家的喜爱,由此闻名。 而妙衣坊还有一个就是布料,妙衣坊的布料都是独有的,妙衣坊有属于自己的染坊,这染坊不但供应妙衣坊的使用,还向外经商,只是有很多布料只供应妙衣坊独用,就像“仙人雾,烟雨青,熹风醉,新荷语,花前梦……”这些都是闻名与外的,其中,仙人雾尤为贵重,听说是因为制作及其复杂,可谓是千金难求,所以这衣服乔城不敢往妙衣坊上面猜。 乔栀拿起衣服下面的荷包递给乔城:“衣服不过是为了表达感谢之情罢了,如果真的这么贵重我会亲自谢了他。他这次让人来主要还是把咱们的提成送过来了,爹,你快点点有多少。” 乔城听了只好放弃纠结与乔栀的衣服,接过荷包打 开一看却是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说完把荷包翻过来,把里面的银子倒在了桌子上。 这下不光是乔城,其他人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惊呼出声,乔栀也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虽然自己也猜到了跟着他会赚些钱,但这才几天时间而已,乔栀也没有想到会赚这么多。 王氏走过去低头数了数,连连惊叹出声:“竟然有十两银子啊?” 乔家一直都在村子里未曾出过远门,虽然很少赚的什么大钱,但十两银子自己家也曾有过,只是这样坐在家里什么不做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十两,还是在这样短暂的几天里,以前真的没有过,所以乔家才会如此不敢置信。 乔城看了看桌上的银子搓了把下巴:“我没想到就这几天就送来了十两银子,我还以为顶多几百文呢!毕竟咱们家什么也没做就要了一层。” 张氏也抓着衣服搓了搓手,有些慌张的开了口:“这,这钱来的太多太容易我还真是有些心慌,那买家可靠不?要不?我们给人家送回去一半吧?” 乔栀知道乔城和王氏有些担心,连忙接口:“爹娘,你们就放心吧,人家是正经的生意人,既然给我们送了这些,说明人家也没少赚钱,不然人家给咱们几百文咱也不会怀疑啊。再说了,你现在给别人送回去不是打人家脸吗?” 张氏有些无措的看着乔城,等着他拿主意。乔城坐了半响才点点头:“那就收下吧,栀儿如果他下次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啊!” 乔栀点点头:“是的,爹,我知道了。” 张氏听了乔城的话起身进了里屋寻着地方放了钱,乔柳也的拿起了新衣服叠整齐放进了乔栀的小柜子里。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可是乔栀却还清楚的记得那日自己挨得打,如今,终于轮到自己出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实施计划 乔栀这几日都小心翼翼的观察了村民的大致作息时间,发现村民生活都很有规律,一般都是晚上九点多就睡了,早上五点多起来,乔栀暗自点头,这样最好,就不会有人意外撞见自己了。 制定好了计划之后,乔栀就要开始行动了。这天下午,乔柳要去薅猪草,乔栀也跟着去了,不过,乔栀是把乔柳拉到了南山脚下。 乔柳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跑到南山啊?明明村西也可以啊?” 乔栀停住脚步抓住乔柳的肩膀,一脸严肃的问她:“二姐,我问你,奶奶和姑姑这 样对我们你不生气吗?” 乔柳听了认真的点点头:“生气啊,我当然生气了,我都要气死了。” 乔栀这才笑着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不但可以不伤害他们,而且还可以教训一下他们。” 乔柳听了两眼放光:“什么方法啊?你快说出来给我听听。” 乔栀只是笑着说道:“你先跟我走,我们找到两个东西,然后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 两人在花丛里走了,突然,乔栀停下了脚步,笑了出声指着一棵乔柳不知道的植物说道:“找到了,这个叫做酸藤子。” 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它拔了出来,放进了身后的背篓里,一面轻声的对乔柳说:“这酸藤子啊,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它的果实可以吃但也是酸的。” 乔柳听了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所以我们摘它是要做什么?用它的果实酸她们?” 乔栀笑出了声:“你的话只算对了一半,我们的确要用到它的果实但不是用来吃的。酸藤子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汁液如果不小心溅在肌肤上是洗不掉的,你想想啊,如果这汁液染到她们的脸上,到时候她们就会顶着这张颜色深厚的脸好几天出不了门,哈哈哈哈。”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乔柳兴奋地说道:“那快点快点,我们多找些吧!” 乔栀一脸笑意的摇摇头:“还是你先去摘这个酸藤子,小心别被汁液溅到身上,我去找另一种宝贝,这个宝贝也有不小的作用。” 乔柳一下子就听懂了乔栀的意思,嬉笑着跑去摘酸藤子了。 乔栀又在草丛里翻找了一会,才在一处坡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龙骨花,乔栀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剪下了几片,放进了背篓里,然后转身去寻了乔柳。 两人薅了些猪草放在了背篓里,把酸藤子和龙骨花遮的严严实实,悄悄走小路回了家,路上乔柳才问道:“你摘得那是什么啊?” 乔栀笑道:“给她们点教训,酸藤子让她们的脸变个色,再加上我摘的龙骨花,啧啧,龙骨花会让她们的脸起出疹子,说不定啊,还会肿的跟猪头一样。” “变了颜色的猪头?”乔柳在一旁笑着接口,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家,乔栀把上面一层没有沾到汁液的猪草扔进了猪圈。然后拉着乔柳进了西小屋——乔楠的房间。 两人刚坐下,乔栀就问道:“二姐,咱 家有没有不要的废布啊?” 乔柳歪头想了想:“应该有,我去找找。”说着起身走出了屋外。过了片刻就跑了进来:“这个,这两块黑布是上次娘给爹做衣服时剩下的。” 乔栀拿了其中一块,摊在左手上:“二姐,你先看看我是怎么摘得,小心弄到手上。” 乔柳点点头。乔栀右手拿起一棵酸藤子,轻轻摘点一小簇果实,放在了那块黑色的布上,然后继续。直到黑布上放了许多酸藤子的果实,乔栀才把前后多出来的布料搭在果实上,然后捏住两边使劲一拧,果汁就在挤压下流了进了下边的小瓷瓶里。乔栀轻轻把布料里剩下的皮壳抖了出来,把布瘫在了地上,然后对乔柳说:“看到了吗?就是这样,用过一次的布就别摊在手上了,瘫在地上。不然中间被汁液浸湿的布料会把颜色染在我们的手上,只要保证两边不被汁液浸湿就好了。” 乔柳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快速挤完所有汁液,把瓷瓶悄悄放在小四的床下,乔柳收拾了剩余的枝叶就要扔,乔栀见了拦住她:“你要扔到哪里去啊?” 乔柳指指外面:“肯定找个没人的地房扔了。” 乔栀摇摇头:“二姐,你听我说,你悄悄的瞧了没人,就把这些都扔在田氏家后面。” 乔柳有些疑惑:“为什么啊?” 乔栀轻轻叹了口气:“你忘了咱们那个姑姑说的了,她说就是田氏在她面前搬弄的是非,既然田氏先不仁,我们当然要回敬她些东西。” 乔柳也终于想了起来:“原来是她,这个多舌妇,我这就去。” 乔栀叮嘱道:“小心别让别人看见,记住,扔在她家后院,薅些草在上面盖住一半留在外面一半。” 乔柳点点头,挎着篮子出去了。 乔栀见一时家里又只剩下自己了,就捡起地上的两块黑布,想了想还是的缝两个刷子,只是,哎,这事绝对不能让大姐知道。可是乔柳的绣工还不如自己呢!无奈,乔栀只好穿针引线自己坐下缝了两个小刷子。 乔柳蹦蹦跳跳的回了家,搬起一把小板凳就坐在了乔栀旁边:“三妹,那这汁液我们要怎么弄到她们脸上啊?难道是见她们来了就迎面泼上去。” 乔栀听了无语的开口:“那我们不是在找死吗?这种事怎么能让她们知道是我们?就算是怀疑也不能让她们抓到一丝把柄。再说了,你说泼?我们就一瓷瓶的汁液,泼的话至少要一盆 。” “不让她们知道?那要怎么做?打昏她们?”乔柳好奇的问。 乔栀是真的佩服乔柳粗暴的想法:“我倒是想,但是难度太大,咱俩完成不了,所以还是夜探比较好。” “夜探?”乔柳张大了嘴:“我的天啊,我从来没干过,不过想想还是很刺激。” 乔栀笑着像乔柳展示自己做的小刷子,小刷子是用布裹着棉花的布缝在了捡来的两条红松树枝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布料刷子。 夜探老乔家 乔柳拿起一个小刷子在手里摆弄,好奇的问道:“我们就用这个?” 乔栀点点头:“是的,这样熟睡的她们就不会明显的感觉到脸上有水,这里面是棉花,可以吸很多汁液,到时候会方便我们涂在她们的脸上。” 乔柳点点头,两人将刷子放在了装着汁液的瓷瓶旁边。 到了晚上,张氏拉着姐妹几个说着话,乔楠回到屋里看起了书,直到乔栀像往常一样敲着房门提醒乔楠休息,乔楠才应了放下书坐在床边脱下鞋子。把鞋子放进床下的乔楠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瓷瓶和刷子,犹豫了一下拿起瓷瓶轻轻打开,乔楠好奇的凑上瓶口闻了一下,立刻被酸涩的味道冲的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乔楠疑惑的看了会手里的瓶子和刷子,好一会儿才又悄无声息的把它放回了原处,若无其事的洗澡去了。 到了深夜,睡在外面的乔栀在被窝轻轻拉了拉乔柳,乔柳感觉到了也回应着拉了乔栀几下。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大家都熟睡的时间,乔栀伸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乔梨,才慢慢的坐起身来穿好衣服。 乔栀拉着乔柳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推开了小四的房门,摸索着在床下找到了瓷瓶和刷子。这时,却听见黑暗里传来了小四轻轻的声音:“二姐,三姐。” 乔柳吓的当时差点叫出来,乔栀也被突然出声的乔楠吓了一跳。 本来看到 第 11 部分 瓷瓶时乔楠就有些怀疑是自家二姐和三姐了,现在看到两人半夜进入自己房间拿走了东西,乔楠心里才确定了。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非常寂静,停了一会乔楠才说道:“小心些,早点回来。” 乔栀握紧了手里的瓷瓶,在黑暗里点点头:“嗯。” 说完拉着乔柳走出了房门,两人出了院子,借着月光向乔老三家跑去。这样的夜,这样寂静的小山村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子在月下狂奔,两个人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一鼓作气跑到了乔老三家门前。 乔柳很是紧张,莫说是乔柳,就是亲自计划了这件事的乔栀都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乔栀深深的呼吸了几下,鼓励的拍了拍乔柳的肩膀,和乔柳做贼一样潜入了乔老三家。乔老三没有养狗,只养了些鸡,现在这些鸡都眯着眼蹲在鸡窝里睡觉,对于进入院子里的人视若无睹。 门在里面被木板别住了,乔栀把小手伸进门缝里,两个手指夹住门板,一点一点向外挪,终于,门板挪开了。推开房门进入堂屋,两人迅速做好计划,乔氏在南屋,乔老三夫妇在北屋。乔栀用一把刷子浸满了汁液,把剩下的刷子和汁液都给了乔柳,两人都紧张的摸进了屋。 乔栀负责给王氏刷上汁液,而乔氏则交给了乔柳,乔栀悄悄进入了北屋,一步一步都小心的挪动,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洒了进来,屋内还是可以看得清。 乔栀轻轻的走到床头,王氏和乔老三睡得非常熟,还打起了鼾。乔栀拿起刷子小心翼翼的在王氏的额头试探着刷了几下,王氏并没有反应,乔栀抓紧时间在王氏的脸上每一处都刷了起来,快速的来来回回刷了还几遍,月光下王氏的脸颜色看起来很深,乔栀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才收了手,拿好刷子溜出房门。 这时,乔柳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乔栀把刷子递给了乔柳摆手让她先走出房门,自己在后面关门时把挪进去的木板抽了出来对准夹缝轻轻地合上了门,这样木板就又别了上去,恢复原状。 两人小步跑了出去,直到跑了老远两人才捂住胸口喘息起来,两个人额头都布满了汗,心跳得极快,但是又很兴奋。乔栀指了指刷子说道:“还是扔到田氏家后的茅坑里吧!反正就凭这些东西也认不出来是谁。” 乔柳点点头,两人偷偷溜到田氏屋后,把作案工具扔了进去才一路小跑回了家。乔柳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乔栀进房门之前,想了想脚步一拐几步走到了乔楠门口,敲了敲房门轻声说道: “没事了,你也早些睡吧!” 果然立刻就从屋里传来了乔楠的回应:“嗯,我知道了。”乔栀就知道,如果自己和乔柳不回来,他就不会睡。 乔栀回了房间,乔柳已经脱下衣服躺在了床里面,乔栀也脱掉了衣服躺在了乔柳身边。乔柳的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乔栀的手,这时两人的手心里还都是汗,乔栀回握住乔柳的手,两人没有说话,安静的睡着了,黑暗里,乔梨回头看了看睡着的乔栀乔柳,握紧了双手没有说话。 第二天是乔楠把乔栀叫了起来,乔栀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才问起乔楠:“小四,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 乔楠看着乔栀认真的解释道:“先生有些事,所以给我们放了两天假。” 乔栀捏了捏乔楠的小脸:“放假了也好,不然,你每天都要去上学多么辛苦啊。” 张氏唤着大家吃饭,吃完了饭就听着乔城说道麦子要收了。乔家只有五亩粮地,不过,当初分家时倒是在南山下分了八亩山地,河洼里分了七亩洼地。 五亩粮地实在是少,往年都是张氏和乔城自己忙活着做完了,今年还是一样拒绝了几个女儿一同上地的请求。乔梨皱着眉试图说服张氏,乔栀却出了神,八亩山地和七亩洼地在这里都是差的没人要的地,不然也不会分给乔城了。 八亩山地得仔细想想,倒是那七亩洼地…… 乔栀忙扭头问道:“爹娘,那七亩洼地是什么样的啊?” 乔城见女儿问起那七亩河洼地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河洼地长不出好的庄稼,再说了,咱家的河洼地其实是以前挖来浇地的一个池塘,总共七亩河洼地,那个池塘就占了六亩。” 张氏听闻叹了口气:“咱家地本来就少,再说,这二十亩地只有五亩地可以种庄稼,交了粮食后家里有时候连吃都不够,所以,往年都是买些粮食,其他的地都没用种不出庄稼。” 微笑的沈墨,流泪的乔栀 乔栀只是暗自想了想,池塘?放着池塘不用多浪费啊?于是对着张氏说道:“爹娘,那池塘我们就那样放着什都不做多浪费啊,不如买些鱼苗撒下去养鱼吧!” 乔城听了楞了一下,想了想说道:“那就买啊,不费什么钱,也不费事,下次去市集我就买。” 乔栀点点头,却听着门外传来了李大娘的声音。 李大娘远远的就喊道:“张妹子,你在不在啊?” 张氏出来说道:“李大嫂你今个怎么来了?”乔城见来了人,点点头打声招呼就下地去了。 李氏哈哈大笑着凑到张氏耳边说道:“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今个可是出了一桩好戏啊!你那婆婆和小姑子啊,一大早醒来脸上就变了颜色,紫红紫红的,整个脸啊,哎呦我的天啊,可别提了,真是笑死我了。”说着忍不住笑着拍起了手:“不但如此啊,他们还觉得脸上又痒又痛,一照镜子才发现,两个人啊,脸都肿成了猪头。” 张氏一脸讶异:“怎么会这样,找大夫看了吗?” “怎么会没找?”李氏翻个白眼:“你那小姑子哭天抢地的叫喊着,乔老三去请了大夫,结果大夫一来说是什么酸什么,我反正也不知道,反正啊算他们倒霉,这下啊,躲着不敢见人了。” 张氏担心的问道:“怎么会这样,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李氏摇了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听说啊,要等那肿自己消了,颜色自己褪了,反正你那小姑子,现在都换了八盆水了还在洗脸呢!” 张氏皱了皱眉:“那可怎么是好啊?” 李氏拍了张氏肩膀一下:“你可真是的,你忘了她们怎么欺负你们家的了,这时候看笑话就好了。” 张氏摇了摇头:“终归是孩子的奶奶,不能用粉遮了吗?” 李氏听了笑的更欢了:“你可别说了,要是平时还能遮了,只是她们现在的脸啊,恐怕用了一麻袋也遮不住那颜色呦。”说着笑的前仰后翻的。 乔栀和乔柳躲在窗下听了都是一阵笑,心里暗道:“真是痛快,这样对付她们都是轻的了,给她们一个教训,如果真怀疑到自己身上,也好让她们吃一堑长一智。” 话说王氏一大早醒来就觉得脸上又痛又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谁知挠过后痛痒感更加重,刚想起床去看看,结果却被乔氏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王氏慌忙起身看了,和乔氏撞了个对面。两人都吓了一跳,无一意外都是满脸紫红,脸肿胀不堪,面目全非。 乔氏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肯定是乔栀那个死丫头,平日里就数她诡计多端,你看看她这次,把咱娘俩害成什么样子了,我这还怎么回丁家,怎么有脸见人啊!” 王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这个贱丫头,别让我逮到是她,否则我肯定绕不了她。” 乔氏抢白:“饶不了她,饶不了她,上次就被她装病躲了过去,白白亏了五两 银子,如今呢,她竟然这样对咱们家,今天溜进来把咱们祸害成这样,说不定下一次就进来杀了咱们呢!” 王氏气的一把摔了桌子上的茶具,却被乔老三瞪了一眼:“你们能不能消停会了?光是怀疑有个屁用啊,斗不过一个小丫头还嚷嚷什么。” 王氏跳起来吼道:“我和闺女都这样了,你还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就去狠狠的教训那个死丫头一顿。” 乔老三瞥了她一眼,扭过了头冷哼一声:“疯婆子。” 且不说王氏要如何饶不了乔栀,单说那日送钱回去的竹冬,把林易说给自己让自己转达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个干净。沈墨听过勾起唇角,甩开了折扇:“丁家?” “是的”竹冬低着头说道:“乔姑娘的姑姑嫁给了丁品亮,原先家里在农村也算家底殷实,只是这大儿子丁品亮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小儿子只知道结交朋友赏花问月,所以如今也破落了。” 沈墨仔细的用手描摹的扇骨,眼睛里现了些冷意:“那就给他一个教训,好歹不过是门不着调的亲戚,以后能少来往倒也算好事。” 竹冬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直到竹冬走远,沈墨才收起了扇子随手放在了茶几上,抬起的眼眸里一片茫然之色。 乔氏不过在万家村待了两天就顾不得脸上还没消下去的颜色,急急忙忙的用块面巾裹了脸赶回了家。听说啊,乔氏的相公丁品亮,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前天晚上喝了花酒醉醺醺的在街上溜达,结果一少年直接带了人一句话不说把他一顿好打,摊在那里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听说啊,腿都给打折了。 乔栀听了不过是暗道声痛快一笑了之,丁品亮竟然能看到是一个少年郎带了人打得他,可想而知,人家连隐瞒都不想,足以见到对方来头多大,也算是丁品亮倒霉,惹了个大麻烦,这乔氏一回去,自己家也能消停几天。 可是事实上并不能消停,这乔氏回到了家被婆婆一阵训斥,吴氏直接对着她一顿骂,说她不安分,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丁家亏待了她,又说,如果不是她跑到娘家丁品亮也不会跑去喝花酒,结果被打成这个样子。又见到乔氏那张脸,对她更是厌恶,每次都在娘家弄得不成样子,直接让她滚回房里照顾丁品亮,还说如果有下次定要休了她。 乔氏被一顿训斥心里要恨死乔栀了,双手把手里的帕子都绞烂了,乔氏心一狠暗自打定主意,等到吴氏午睡时 ,她偷溜到了镇上,在一条无人空巷里走到了一所红门小院子前,伸手轻轻叩了四下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瘦高的青年探出头来,乔氏轻声说了什么后被带进了大门,门又“咯吱”一声关上了,小巷子里恢复了原状,还是空无一人人,和乔氏来之前一样。 这日沈墨正陪同了父亲与与父亲的几个世交连同他们的儿子用饭,沈墨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无非是互相夸赞然后谈谈生意。 所以沈墨还是选择了听从父亲的话与几位公子哥打猎游玩,而打猎的场所则是选在了距离最近的南山,几人骑着马高声阔论,颇有些意气风发少年得志的样子。 沈墨本就不喜与这些只知花天酒地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来往过密,所以提出了分头猎物,那几人也素来不喜自己父亲总是拿自己与沈墨比,抬高沈墨训斥自己。又见沈墨一路无话,如今竟提出了独自打猎,各是冷哼一声,与沈墨分道扬镳。 沈墨骑着高头大马,背着弓箭独自一人往南山行,倒也潇洒自在。 在山脚栓了马,沈墨一人上山,正值夏日炎炎,山中绿树成荫倒也悠闲自在,直至傍晚,猎的野兔山鸡野雄鹿若干。看着天色渐晚,沈墨收拾了弓箭准备回去,却隐隐听见了后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沈墨回头,皱着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用手挥开挡在面前的野生藤蔓,映入眼帘的却是用来抓捕野兽的陷阱,和陷阱里狼狈不堪的乔栀。 沈墨不知此时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惊讶,疑惑,还是一股突然弥漫上来说不上来的酸楚。而站在陷阱里的乔栀在看到来的人是沈墨后,却是喜悦,庆幸,劫后余生的感觉。 沈墨看着乔栀乱了的头发垂在身后和额前,脸颊也被树枝划伤了几道印子微微渗出了血,裙摆和袖口都沾染上了泥土,她的鞋子不知道哪里去了,此时的她就站在陷阱里,那么的无辜软弱,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沈墨露出了笑容,弯下腰去向乔栀伸出了手。乔栀看着沈墨,仰视着站在地面上的他原来是那么的高大,可是如此高大的他却笑着弯下了腰,对自己伸出了手。乔栀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只手,那是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 乔栀看着沈墨,他这样笑着,原本轮廓清晰线条分明的脸也柔和了起来。这样的他让在陷阱里卷缩无助了许久的乔栀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感,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乔栀就那样看着,一直看着,没有伸出手,也一言不发。沈墨也没 有说话,就那样等着,一直等着,没有收回手,也没有敛了笑容。 四周一片寂静,天色渐渐有些黑了下来。而这时的沈墨却清楚地看到乔栀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的眼泪划过了脸颊,一滴滴的落在黑暗里。她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哭了,然后,她伸出了手,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掌心里,被他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握住。 多年以后,乔栀和沈墨想起这一幕才知道,那时候,原来他的手对着自己伸出了那么久,从来不曾收回,竟然是伸进了自己的心里。而她的眼泪等了那么久,才落在黑暗里,那些眼泪却也都烙在了自己的心底。 讲与他听 沈墨把乔栀从陷阱里拉出来后,扶着她靠着树坐下,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发看了看她脸颊的擦伤。可能是跑的太急,不知道被什么植物的枝条伸出来擦了一下。手上也被偶尔尖锐的山石刺伤,脚也是灰扑扑的,沾了些血迹,鞋子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看来是都受了伤。 沈墨打开随身带着的水壶,冲洗了一下帕子,为乔栀轻轻擦拭了脸,然后拉起了她的小手,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擦拭掉血迹灰尘,最后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清理干净。 才从腰侧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塞在瓶口的红色软塞,在伤口上倒了些粉末状的伤药。用手指在伤口上将白色粉末涂抹均匀。才撕下自己外衣的一块衣摆,将这块布料撕成两块小布两条布条,为乔栀包裹住了受伤的脚。 沈墨才要起身就被乔栀拽住了袖口,沈墨抚上乔栀的小手轻声说道:“ 第 12 部分 我就在旁边捡些干柴生火,不会离开你的视线,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乔栀听了才慢慢的松开了抓住衣袖的手。沈墨在附近捡了些柴,远远地生起了火堆。 而后与乔栀并肩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虫声鸣叫,夏夜静好。沈墨伸手抓住了面前一只晃晃悠悠在草丛中刚要起飞的萤火虫,拉了乔栀的手把这粒发光的小东西放在乔栀的手心里。乔栀看着手中的萤火虫,这小小的发光的东西,竟然微微烫了乔栀的手,心。 许是被乔栀落下的泪惊动,萤火虫慢慢的向着星空飞去,最终不见踪影。乔栀哽咽着说道:“我很害怕。”沈墨握住乔栀的小手沉声说道:“我知道,别怕,有我在呢!” 乔栀紧紧抓住那只握住自己的略大的手,呜咽着哭出了声,沈墨一边用手轻轻拍着乔栀的后背,一边不停地说着:“有我在,别怕。” 过了许久乔栀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沈墨摸着手中圆润的手指头,侧过脸看着乔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必怕,因为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乔栀转过头看着夜色下火光旁沈墨不那么真切的脸,伸出了小手像是要确定一般的轻轻摸上沈墨如锻的黑发,如剑的长眉,长长翘起的在自己指尖像把小扇子扑簌个不停的睫毛,如墨的眼睛隐隐约约倒映着自己,挺直的鼻梁,淡淡红色柔软温暖的薄唇,干净坚毅的下巴。 这只在脸上流连了一番的小手最后还是落到了沈墨手里,沈墨凑近乔栀,看着她的眼睛:“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乔栀看着沈墨的眼睛,感觉那眼睛里的墨色几乎要把自己给吸进去,最终,才点了点头。 乔栀看着燃起的火堆,身边与自己紧挨着的臂膀也那么温暖,沈墨也不催她,就与她一起看着那跳跃的火光,乔栀停顿了一会开口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中午吃过饭,王氏和乔城就要去下地,结果被想要同去的乔梨在旁边缠了好一会,王氏没法,最终还是答应带着乔梨一起下地去了,乔柳要去割些猪草,因为小四在家里看家,所以乔栀就放心的随着去了。 割完了猪草的两人往回走着,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问路,这人穿着干净看起来是个过路人,说要到沿着南山北面而行的顾庄去,乔栀也没做他想,自己拎不动两个筐子,所以只能放下筐子让力气大的乔柳先回去,自己去往前指一段路。 南山附近本就少有村民居住,乔栀走了一段路就感觉很不对劲,因为男子一路上总是问些不 相干的话,问了自己年龄,又问家里几口人,问乔柳是不是自己姐姐,乔栀心生怪异感不想作答,只是看到南山就不肯带路了,往北一指就说道:“随着这往北走就可以到顾庄。” 说完转身就要走,谁知男子立刻拦在乔栀面前,流里流气的开了口:“别啊,小妹妹,都送到这儿了,那就再往里面送一段路啊,哥哥可以带你玩啊!” 乔栀现在算是清楚来者不善了,立刻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乱,冷着脸开了口:“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和你玩,这附近要挖池塘浇地,有不少人你还是找他们玩吧!” 乔栀转过身快步往回走,心里希望这谎话可以瞒住他一会,谁知那人只是迟疑着停顿了一下,就立刻上前将往回跑的乔栀捂了嘴扛在了肩上,不顾乔栀的踢打和反抗,往树木众多枝叶茂密的南山跑了去,一面跑还一面说道:“本来丁家那婆娘找来的时候,说是教训一下她野蛮狠辣的侄女,我还以为是个丑丫头,没想到是你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那姓乔的说是教训一下你,我当然按照我们的行事规矩来办了,放心,只要你听话,等下哥哥就会好好让你爽爽。” 乔栀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见那人一直口出污言,心下厌恶至极,却忽的听闻是乔氏找来的人,乔栀心下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没想到乔氏竟然这样狠毒。 男人嬉笑着把乔栀甩在南山下的草地上,接着就要覆上来,乔栀咬咬牙,使出全劲猛的一抬膝盖,直撞男子裆部。那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裤裆倒在一边,乔栀爬起身来就往南山跑。 男子大声吼叫着要抓住乔栀,乔栀知道要是再被抓住自己肯定难逃此劫。所以拼了命的往山上跑,男子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在后面大声叫喊着追赶着,乔栀只能往更深处跑,往山里跑,她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但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只能往前跑。 这样的拼命的奔跑,恍惚间感觉好似经历过,在二十一世纪,在自己生活的那个简陋的孤儿院的时候,自己也是不停的奔跑,不敢停下来歇息,那样奋力迈开双腿往前跑的自己,竟然与现在的自己过分的相似,让乔栀以为自己与那画面重叠了。 有他就好 两种恐惧催使着乔栀头也不敢回的在这无人烟的南山上狂奔,任由茂密的树枝刮伤了自己的脸颊,任由山石荆棘划破了衣服刺伤了手,任由不知何时丢了鞋子的双脚在山路上不停歇的奔跑,这些乔栀都不知道。 身后早就听不懂男人的声音,见不到 男人的踪迹,但乔栀还是不敢停下来,她一直跑着,一直到掉进了一个不知何时挖的早已无人知晓的陷阱里。这时的乔栀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她站在陷阱里看着显得更加高大的树木,就那样站着,她一个人出不去,却又害怕有人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那个男人还会有谁在这南山上出现。 所以她害怕,她就看着陷阱外的一片天,如果男人找到了她,她就难逃魔掌。如果男人找不到她,那么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多久,有谁知道自己会在这南山上的一个荒废了的陷阱里,那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乔栀想,或许自己可以想想办法从这陷阱里逃出去,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回了家。可是,跑了那么久的乔栀太累了,一旦停下来,她就清楚地感觉到疲惫向自己袭来,让自己几乎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内心的恐惧却弥漫了上来,丝毫不留情面的死死困住了自己,无论是现在情形中的恐惧,还是脑海里以前的自己所带给自己的那一份恐惧,都在此时一举浮现,几乎要压垮了乔栀。 她站在那里,想着或许会遇见那个坏人,或许会遇见猛兽,或许会遇见黑夜慢慢吞噬了整个黑夜,包括自己。但她没想到,她遇见的却是沈墨。 当沈墨在男子出现之前,在野兽来之前,在黑夜袭来之前,在乔栀被自己无边无际的恐惧击倒之前出现在陷阱边,微笑着向乔栀伸出了手,乔栀知道,他不但将自己从陷阱里拉了出来,也将自己从无边的恐惧之中解救了出来。 乔栀那时就已明了,只是这一件事,这恰好出现,这一个举动,从此以后,沈墨,无可代替。 沈墨听完了乔栀的话,眸子里立现的寒意怎么也止不住,他握紧拳头,勾起一抹笑,轻轻拢了拢满是纷乱头发的乔栀的脑袋,将她揽在自己胸前:“没事了,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交给我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别再去想了。” 靠在沈墨胸前的乔栀听着沈墨的话却觉得无比的安心,俩个人就在这样的一个夏夜,在这样一个野兽纵横的山中,在这样一个合适的怀抱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的安心。乔栀没有再说话,沈墨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在这样陌生不熟练的怀抱里,却像被嵌合一样,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直到天色泛着青,火堆将熄,两人都未曾合眼。 乔栀看着天边的青色:“天快要亮了。” 沈墨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我送你回家吧。” 沈墨收拾了火堆,背上弓箭,抱起了乔栀便一步步往山下走,少年宽阔温暖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此时承载的却是乔栀。乔栀就那样看着沈墨,看着他如玉的侧颜,直勾勾的眼神直看的沈墨勾起了嘴角也没有收回。 沈墨乘着天蒙蒙亮抱着乔栀下了山,在山下牵了马,将乔栀放上马后自己也上了马,骑着马在万家村中,晨风有些冷冷的打在脸上,身后却依偎着的是温暖的胸膛。 不过一会,沈墨就在乔栀家门前的合欢树下停了下来,刚抱下乔栀,屋内就传来了开门声,沈墨笑着看着乔栀:“你听话,一切的事都交予我,回去好生歇着,太阳要出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把腰侧的瓷瓶放在乔栀的手里,翻身跃上马,骑着马奔了几步,却又拉紧绳子停了,他在马上回头看了乔栀,露出了笑容。乔栀也笑了,因为她知道,太阳是真的出来了。 张氏和乔城听到了声响,忙开了门。结果就看到昨天就不见了踪影的乔栀此时正立在门外,张氏和乔城连忙跑过去。问道:“栀儿,你总算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却见乔栀并不回答只是一直向东看,张氏和乔城也疑惑的随着乔栀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少年骑了马刚刚离去。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了,乔栀才回过头,唤了一声:“爹娘。” 张氏和乔城应了一声,拉着乔栀进了家门。这时听到动静的姐弟几个也都起来了,见到乔栀回来了都是一阵询问,直到在屋里坐下,大家才发现乔栀的情况不太对。 头发乱成一团,衣服划破了不少痕迹,要上也有伤痕,鞋子没有了,脚是用布包裹住的。张氏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栀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昨天听柳儿说你去给别人带路了,结果到了晚上也没回来,我们找了一晚上,到了半夜也没找到你,本来你爹打算今天天一亮就去山上找找看的,你却却回来了,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方才那骑马的少年郎是谁啊?” 乔栀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开了口:“娘,我是给别人带路去了,只不过不是我不回来,实在是我回不来,我给带路的那人,不是附近的人,他是专程来害我的,问路不过是找个借口把我带到无人居住的南山罢了。” 听了乔栀的话,大家都吓了一跳,张氏跳起来抓住乔栀的手说道:“害你?谁要害你啊?他怎么会跑来害你呢?” 乔栀抬起头看了一眼紧张的盯着她的三房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的说 :“要害我的就是乔氏,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姑姑。” 这句话一说出来,立刻就震惊了整个屋子里的人,看着大家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乔栀冷笑着把昨天发生的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乔栀昨日的经历,张氏泣不成声,乔柳和乔梨靠在一起哭出了声,年纪最小的乔楠哭的不住的咳嗽。 乔城清醒 虽说乔氏对于三房的孩子素来不疼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乔氏会这样来害乔栀。张氏抱着乔栀一顿痛哭:“我的儿啊,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要是有什么报应都冲着我张氏来,做什么要报复我这无辜的孩子啊!” 乔梨走过来抱着乔栀一声声哭唤着:“三妹,三妹,我可怜的三妹啊!” 乔栀也擦了擦眼泪:“不过幸好,我在陷阱里遇到了与我们合作买咱家方子的那人,他上山打猎,刚好遇到了我,把我救了出来,昨日没有回来是因为天色太晚,摸黑下山怕是会有危险,所以在山上耽搁了一夜。” 张氏听闻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是刚才门口的那位骑着马的少年郎吗?” 乔栀点头:“是的,他今天一早就将我送了回来。” 张氏连忙问道:“那怎么没有请人家进来,咱们家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乔栀向门外看了一眼:“没什么,我已经谢过他了。” 这时,乔城却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吼着:“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我如此的一再忍让是为了什么?”乔城站在门前背手而言:“还不是因为顾念我们自己的兄妹之情,可是,我所在乎的兄妹之情,手足之义,究竟给我,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带来了什么?” 乔城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门上:“都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软弱,我的无能,我给我带来的不是期望中的兄友弟恭,给妻子带来的不是和顺生活,给孩子带来的不是幸福安康,带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委曲求全,一次次的伤害,如今,我的亲妹妹竟找人来欺辱我的亲生女儿,她们是要逼死咱家吗?” 乔城回过头来,怒目而视:“好,真是好,真是好极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任由她们伤害我的妻子,上一次你们挨打的时候我就应该看清了,如今,你们和我一样,只需要记住,咱们家,从今以后没有什么妹妹姑姑,乔氏和我们家再无关联。” 乔城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听 得十分讶异,但也让所有人都热泪盈眶。乔栀的泪流了下来:“终于,终于自己的爹爹意识到了,他终于看清那些伤害我们家的人的本质了。” 乔城上前,将泪流不止的乔栀拥在怀里:“对不起,栀儿,是爹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爹,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以亲人的名义伤害你们,伤害咱们家了。” 一家都失声痛哭,孩子们哭,哭的是她们这么多年被乔氏欺负,打骂,也哭如今她们的爹终于看清楚了。 张氏哭,张氏哭的是这么多年,她自从嫁入乔家,勤勤恳恳,孝顺公婆,善待小姑,恭敬叔伯,谦让妯娌。她这么多年吃了太多的苦,忍下了太多的眼泪,如今,那个只知埋头干活,忍耐的丈夫终于知道自己的苦,知道这个家的苦了。而自己这么多年受的苦也就都值了。 一家人又哭了好一会才止住了,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呼喊声,乔梨擦干眼泪,忙跑着去打开了门,原来是林实和林大伯来了。 两人一进乔家院子林实就忙着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一团了?乔栀还没回来吗?我和我爹今天和乔大叔一起去山上找。” 乔梨摇摇头:“不是的,我妹妹今早已经回来了。” 乔城连忙出来迎了林家父子步入堂屋,拱手谢道:“多谢,真是多谢了,我们这一家今日是喜极而涕,小女今早就回来了。” 林大伯听了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孩 第 13 部分 子没受什么伤吧!”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乔栀衣衫褴褛,蓬头露面的样子,不自觉就停了话音。 乔栀笑着接过话:“多谢林大伯,林大哥。昨日我不过遇到了一个宵小之徒,我跑得快甩开了他,并未受到伤害,只是不小心掉入了南山上的一个废弃的陷阱里,幸好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把我救了上来,今早送我回的家。” 林大伯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乔栀对面落了坐:“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听说你是给问路人带路,结果很晚都没有回来,我当时可就吓坏了,不过,幸好你没事。我们家林易啊,昨天就闹开了,非要跟着去找你。” 乔栀笑了起来:“都是我不好,让爹娘和几个姐弟,连同林大伯林大哥家都受了惊。” 林大伯摆摆手:“你们都是小孩子,心善给迷了路的人带路是好事,不过啊,林大伯教你们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小孩子不清楚,所以容易受到坏人的伤害,以后啊,你们再遇到陌生人,千万不可与他独自前往隐秘无人的地方,知道了吗?” 乔家几个姐弟都点头受教:“是的,林大伯,我们知道了。” 林大伯高兴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林大伯又待了一会就回去了,只是说晚些时候林易可能会来玩,并嘱咐让乔栀好好休息,有什么是可以找他们家帮忙。 林实跟着父亲就出了门,在院子里悄悄对着乔梨说了句:“乔栀回来了就好了,你别太忧心了。” 乔梨笑着垂下了头:“恩,多谢林大哥。” 林实也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无须客气。” 原来是昨日回了家的乔柳很久都没见乔栀回来,很是担心,所以一个人沿路往南山上找了找,却并为遇到乔栀,又紧赶着跑回了家,却听乔楠说乔栀并未回来,这才知道坏了事,连忙跑到地里去找正在劳作的爹娘,张氏和乔城听了连忙让乔柳和乔梨先回了家等着,自己则是和张氏在附近找了起来。 乔梨等了许久都未见爹娘回来,心里担心不已,又没有什么人可以来帮忙,就哭的梨花带雨的去林家找人帮忙,因为两家走的还算近,林家刚搬来并无熟人,自从上次的一顿饭后和乔家关系颇为不错,乔城和林大伯也时常喝着酒聊着天。 林家援手 刚巧今日林实从县镇回来小住,此时正和父亲坐在堂屋聊了天。见到乔梨哭哭啼啼的跑来 ,忙起身问了原因,听闻是乔栀不见了,两人忙安慰了乔梨两句,然后出门去寻人了。 乔栀平时甚少和哪个小姑娘有交集,四个大人,连同乔柳,乔梨和不顾劝说跑出来的乔楠,一直找到了天黑,有没有找到乔栀,乔家一家都担心惧怕不已,林大伯又叫来林大娘两人劝了好一会,才约好第二天一起上山去寻乔栀。结果第二日乔栀安全的回来了,但是林家的这份恩情乔家永远不会忘记。 张氏看着林家消失在门外,转过头对着几个儿女说道:“这次多亏了林家,昨个你们林伯伯和林大哥帮咱家找到深夜,今天一大早就来和咱家一起去南山,这份恩情,这样的帮助,咱家不能忘记,咱们家要记住他们家的恩情,好生感谢。你们也要谨记在心,知道吗?” 姐弟几个都认真的点了点头。 乔楠看着乔栀的伤口说道:“娘,三姐受了伤,我去请大夫来吧?” 还未等张氏开口,乔栀就摇头:“不用了,我这有。”说着就从腰侧拿出一个小瓷瓶,瓷瓶圆润精致,看着便知是价钱不低的良药。 张氏接过来看了看:“这伤药你哪来的?” 乔栀说道:“是救我的那位沈公子,他上山游猎,自然带了些伤药用来防范,这伤药是他留给我的。” 张氏把伤药还给乔栀:“那也好,这伤药一看便知价钱不低,他这样的商户用的也是顶好的,不过,下次见了他一定要好生感谢。柳儿,你去烧些热水,梨儿你去给栀儿找身她的衣服,现在你要洗干净头发和身子,换身衣服给伤口上药。” 乔栀点点头。 乔柳很快就烧好了热水,乔栀洗过了头发和身子,拿着瓷瓶就要涂药。却见乔梨拿了沈墨从衣摆上撕下的两块碎步就要走出房门,乔栀连忙出声制止:“等一下,大姐,这布你就放在这儿吧,我还有些用。” 乔梨没有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好的,那我放在这里了。” 乔栀放下伤药走到矮凳上拿起那两块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轻手轻脚的溜出了房间,在井边用盆子洗净了衣布,使劲拧的半干,正要回房,却听得乔柳在屋里大声叫喊起来,吓的乔栀连忙往回跑。 张氏忍不住的训斥道:“怎么这么的不老实,这会儿在床上却躺不了了,非得这个时候去洗这两块布,连伤药都没有涂,再说,你要是想留下这布,叫你大姐大姐不就帮你了吗?” 说着给乔栀的脸上撒了些药 :“要不是柳儿放心不下来看看你,你还在外面跑呢!” 乔栀躺在床上,看着晾在床边的衣布,心情颇好的应了张氏的话。 张氏又叮嘱了两句,才转身出了房门。去了厨房忙活着做早饭,一家子都还没吃早饭,现在许是都饿极了。 乔栀见张氏离去,于是忽略了乔楠不赞成的目光坐起身来,伸出右手,指尖轻轻的碰了碰那衣布,这衣布沾了水此时正有些凉凉的。乔栀不自觉的嘟囔出了口:“这布这么冰凉,和那日的真是不一样。”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当然不一样了,凉的是布,热的那个才是他啊!” 坐在床脚陪着乔栀的乔楠此刻有些不懂的皱起了眉头,三姐真的是很奇怪,在说什么呢? 一家吃过了早饭,乔城和张氏去把地里剩下的一些麦子收完,乔梨坐在门口做起了布鞋,乔柳喂着猪。乔楠此时正捧着书坐在乔栀房间闷声看着。 乔栀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小四,你在看什么啊?” 乔楠回过头看了乔栀一眼,认真的回答了自家三姐的话:“在读当朝宰相苏尘的诗集。” 乔栀冲乔楠招招手,乔楠听话的走了过来。乔栀伸手捏住了乔楠的小脸:“好不容易可以在家休息几天,你应该趁着这个时候玩几天,要劳逸结合,不然只知埋头苦读,不懂得什么是生活,那也是个出不了门的书呆子。” 乔楠放下书点点头:“我知道了,三姐。” 乔栀这才满意的放下了手:“恩,这才对。” 刚好门外传来了林易的小嗓门:“栀儿姐姐,小四,你们在屋里吗?” 乔栀连忙应道:“是的,我和小四在屋里呢!” 话音刚落林易就伸着脑袋往屋里看呢,一见到乔栀和乔楠,立刻笑弯了眉眼:“栀儿姐姐,我听我爹说你没事了,所以我怕你无聊就特意来找你们玩了。” 乔栀笑着点点头:“真好,你也可以和小四玩,他刚才还在读书呢,这下你来了,你可以和他玩会儿,不然他就太闷了。” 林易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乔楠,任务重大般的挺直了小胸脯:“好的,栀儿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和小四玩的,他天天都在读书,实在是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放了假,我可不想他再抱着书不放了。” 乔楠看了一眼隐隐透着骄傲的林易:“你没有功课吗?” 林易骄傲 的扬起了小脑袋:“当然啦,我没有,我天天都在玩。” 乔楠皱起小小的眉头:“你不上学不读书吗?” 林易这下摇了摇头:“我是不上学,可是我是要读书的,因为我爹爹说,那些先生夫子教书的那些道理还不如他好呢,所以我和哥哥从小都是爹爹带着读书学习,从来不上学堂,虽然不上学堂,但是也有功课,以后也要去考试的。” 乔栀听完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话这样的事的确像是林大伯的作风,虽然很是罕见,但是也是不为为一件好事。 林易说完,拉着乔楠就问:“你想要玩些什么啊?你以前玩过什么?” 乔楠想了想才说道:“我很少和村里的其他小孩一起玩,所以一直都是和二姐三姐一起玩的,无非就是捉迷藏家家酒之类的。” 林易听了不禁扶额:“哎,这些小姑娘才玩的东西啊,我们男孩子不玩的。” 突然想起 看着一脸无辜还是木呆呆的乔楠,林易撅起了小嘴:“好吧,你不知道的话,还是让我来教你玩吧!”说完就伸着小手在荷包里掏阿掏,掏了好久才掏出几个圆溜溜的弹珠。 乔栀忍不住直挑眉:“没想到现在都玩弹珠了?林易,给栀儿姐姐看看。”林易把手伸过来,乔栀从它小小掌心中的两个弹珠中拿过一个,的确是弹珠,不过,这是用什么做的?看起来虽然和现代的弹弓差距不小,但拿在手里感觉还不错。 林易接过乔栀递回来的弹珠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今天教你玩个好玩的,这个弹珠可好玩了。” 乔楠犹豫着看向乔栀,似乎是担心乔栀不想出去。乔栀见了连忙说道:“那小四你快和林易出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我躺了一会有些困了。” 听到乔栀说困了,乔楠立刻站起身为乔栀拉好薄被:“好的,那我跟二姐说声,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喊她。” 乔栀点点头:“快去吧,你们两个记住千万别跑远啊!” 林易拉着乔楠的手保证:“知道了栀儿姐姐,我们就在合欢下面玩。”见乔栀点点头,两个小孩儿才跑出了门,乔栀笑着目送着两人跑出了屋子,微微叹了口气,盯着那块衣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乔栀再次醒来时是被乔柳叫醒的:“栀儿,栀儿,醒醒。可以吃饭了。” 乔栀揉了揉眼睛:“好的,我这就起来。” 洗了脸坐上桌子吃饭,张氏留 下了林易吃饭,这小家伙此时正坐在乔栀右边冲她挤眉毛弄眼睛的,看着乔栀忍不住直发笑,乔楠和林易玩了好一会,此时看起来兴致颇高,小脸红扑扑的。这时林大娘突然来了,乔家见了连忙起身应了。 林大娘端着瓷海碗笑盈盈的说:“知道三丫头回来了,我就想着做些鸡汤送过来,这不刚刚炖好,我刚好端过来。” 张氏笑着有些推辞:“林嫂子,你看你怎么端来这么多,这么大的海碗端过来,估计你家就没有了。” 林大娘假装作出不高兴的样子:“乔妹子,你再这么说,嫂子我可就生气了,我们家还有,你不用担心。再说,刚才我们家林易跑回家说今天在你家吃时我还犹豫了下,因为我最知道他,这鸡汤啊多半也是进了他的肚子了。” 林大娘的一番话听得大家都哄笑起来,只有林易颇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张氏听了也不好拒绝了,连忙接过林大娘手中的海碗,告谢了一番,林大娘回了家。 张氏把海碗端到桌子上,打开上面的盖子才发现,林大娘虽然说的是做了些鸡汤送来,碗中的确很多满满的鸡汤,但是碗底却全都是鸡肉。张氏颇为不好意思的“哎呦”了一声:“这可怎么是好,林实也在家,这鸡肉鸡汤都端给了咱家,林家还吃什么?” 乔城放下筷子想了下:“我那地里的麦子割完了,今天下午拉到农场去,那边交了钱就可以脱麦子了。明天我去市集,看看买些什么东西可以谢谢林家。” 张氏点头称是:“就是,至于买些什么?你看着吧,挑些好的东西,林家用得上的。” 吸溜吸溜的大口吃着凉面的林易这时抬起了头:“乔叔叔,乔婶婶,你们不用买什么,我们家和你们家是好朋友,不必在意这些,如果你们真的想谢就打几两酒给我爹就好了,他最喜欢喝酒了,你们说的他用不上,你要送什么贵重的他会生气的。” 乔城和张氏连忙点头,乔栀看了林易一眼:“易小子,你怎么不吃鸡肉啊?” 林易对于乔栀叫自己易小子有些不满的拱了拱鼻子:“我觉得凉面就好吃,还有,栀儿姐姐,你为什么叫我易小子啊?” 旁边一直在认真吃饭的乔楠接起了话:“不然呢?你想让我姐姐怎么叫你?小易?你不觉得和小姨很像吗?” 林易听了觉得好像也是,但还是反驳道:“那你叫小四,我也可以这样叫。” 乔楠瞥了皱着脸的林易一眼:“我叫小四 是因为排行第四,是我们家的唯一一个男孩,你呢?难不成叫小二?因为你上面还有一个林大哥。”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乔楠还颇为纠结的抓着筷子,满脸都写着我不开心了,不要搭理我。 乔栀忍下笑意对着林易说:“好了,叫小易也不是不行,易和姨本来就好区分,声调差太多,以后栀儿姐姐就叫你小易好不好?” 乔梨和乔柳也跟着应了:“小易,别不开心了,以后我们都这样叫你好不好?” 林易这才露出了笑容“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碗里的凉面。而乔楠早就在说完前面一番话后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了,乔栀默默看了一会才感叹,小四啊,你天天板着脸却这么乖巧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啊! 才吃过了饭,乔城就肩膀上搭着布巾走了,上午玩的到了兴头的林易拉着乔楠跑到合欢树下玩弹珠去了,乔梨一个人收拾着厨房,乔柳正在喂猪。乔栀和张氏坐在堂屋里,眼见张氏又绣起了荷包,乔栀有些无奈的看向门外,又想起了自己是应该要感谢沈墨一下,只是,怎么感谢呢! 乔柳刚忙活完走进了堂屋,坐在乔栀身边开口说道:“我啊,薅猪草的时候,见屋后树林旁的几棵桂树都开花了,听爹说啊,这桂树已经好多年了,难怪开了这么多的花。” 听到乔柳的话,乔栀灵光一闪,对呀,自己为什么不酿些花酒呢!沈墨家大业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有过,怎么会由我们家来送呢,真是,酿些花酒就好了,他,应该会喝些酒吧! 乔栀想了想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拉着被她动作吓了一跳的乔柳:“二姐,你陪我去摘些桂花吧!” 乔柳点点头:“好啊,不过你摘花做什么?”连一旁做荷包的张氏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酿花酒 乔栀笑着说道:“咱家不是要感谢沈墨吗?他救了我我就在想应该怎么感谢他。只 第 14 部分 是人家家大业大咱家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人家用不上也不需要啊,所以做些他并不常见以表心意的就好了。” 乔柳和张氏都点点头:“这个是自然,只是,这和桂花有什么关系?” 乔栀拍手:“没错,我们可以摘些桂花做花酒啊,这个桂花酒咱们这有吗?” 张氏摇摇头:“花酒?这个的确是听都未曾听说过,倒是可以做些试试,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好了,人家给了咱家一成利这又救了你,肯定是要好好感谢他的。” 乔栀点点头,笑着说道:“还可以给林大伯送些啊!他不是最喜欢喝酒了?这样的酒他许是也没有喝过,正好尝尝鲜。” 乔柳跳起来,拉着乔栀就说:“那咱们就快些去做吧!我都要等不及了。” 乔栀连忙点头,走到墙角拿起了几个背篓,又在乔梨不解的目光中到厨房拿了块干净的布垫在了筐子下面:“这样可以防止弄脏桂花,我们就拿着这个去摘吧!” 乔柳立刻拉着乔栀的手跑到屋后的树林里摘桂花了,这里的树看起来的确长了许多年了,才能长得如此枝繁叶茂,树上繁花似锦,香味扑鼻。乔栀看着上蹿下跳摘桂花的乔柳,也立刻伸出双手快手快脚的摘起了桂花,两人本就没什么事,这会儿刚好用来摘桂花。 忙了大半个时辰,背篓才装满,乔栀这才拉着乔柳回了家。 两人坐在门口收拾起了桂花,将桂花摊开在簸箕上,然后拿到南小屋放置在阴凉处通风处风干,乔柳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乔栀点头:“桂花不用洗,就这样自然风晾干就好了,明天咱爹不是要去市集吗?让他多买些纯粹的白酒,用干净的坛子装了带回来,再把风干了的桂花放进坛子内,封实泡着,这就泡的时间越长就越香,咱们就可以把酒送给他们了。” 乔柳点点头,过了好一会看着乔栀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栀儿,我想问你一件事。” 乔栀抬头看了乔柳一眼,继续铺平桂花:“好啊,二姐,你问吧!” “咱姑这样对你,你有想过怎么报复回去吗?”其实乔栀早就猜到乔柳会这样问,所以此刻也没什么讶异的感觉,乔柳看着乔栀一抹侧颜:“三妹,我恨她,她这样害你,又让我十分害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上次你撞了马车后,在到后来你挨打,现在又是这次这件事,我心里很慌,我怕你下次再会出事。” 乔 栀停了手,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擦去乔柳的眼泪:“二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自责,但无论是哪一件事,都不是你的责任,这些都和你无关,你也别再担心了,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的。再说了,经历了这些事我还不是好好的,说明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乔柳点点头擦干了眼泪:“可是这次姑姑没有得手,虽说爹让咱们不再认她了,可是,她若是再想法子来害你可怎么办?” 乔栀笑着摇摇头:“我不是不想报复,她这样欺我辱我害我,我怎能不恨,以前是我顾忌咱爹,觉得还是门亲戚,可是自从经历了这件事,原本我就不会手软了。可是,有人对我说,他会处理这件事,叫我不要多想了,既然他说了,我便就听从他的,我不收拾她,也会有人收拾她。” 乔柳虽然疑惑,但是见乔栀这样说,也没有再说什么。 乔栀沉默了下来,不禁的想起了那日沈墨跟她说的话,他叫自己乖,不要再想这些事,他说他会处理,或许她早就该猜到,上次将丁明亮打断了腿那件事,就是沈墨吩咐的。 门外的乔梨靠在门边,听完了乔栀的话,一言不发,本来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看来,是不用了。 晚上乔城回到家,乔栀便将做花酒的方法说与他听,乔城听了很是讶异,因为乔城还从未听说话用花酿酒的。 乔城想了想就点点头:“又不费什么,就是些酒罢了,我明日去市集会多买些酒回来,你要试就试试吧!” 乔栀连忙叮嘱道:“还有坛子,记得买坛子,咱们用那个泡酒。” 乔城点点头:“我知道了。” 乔栀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跑进屋内,张氏端着饭上了桌:“那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市集吧!” “要买什么东西吗?”乔城问道。 张氏笑着看着几个孩子说道:“现在手里有钱了,也不必那么紧了。我想去扯些布,给咱家每个人做两身衣服。” 乔城拿着筷子拔了两口饭:“也是,是该做衣服了。” 乔栀接过话说道:“我就不用了,你们忘了我那身衣服了?就是和提成一起送来的衣服啊。” “那也要做一套啊!”乔梨指了指乔栀的衣服:“总是要有两身的,咱们家每个人都是做两身,虽说你有了一身,可还是得再做一身的。” 乔栀想了想还是噤了声,愿意给我做就做吧!我也不嫌衣服多。低下头 看了看乔楠的小脚丫子,乔栀对着张氏说道:“给小四做两双鞋子吧!他每天上学走那么远的路,鞋子磨得厉害,要做新的了。” 张氏点点头:“鞋子也要做,明天我和你爹去市集,你们就在家待着,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刚好给你们带回来啊!”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吃过晚饭乔栀洗漱完毕爬上了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突然有些迷茫,乔柳在黑暗中轻轻推了推她:“三妹,你睡着了吗?” 乔栀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二姐你怎么还不睡?” 乔柳的动了动,应该是理了理耳侧的发:“睡不着?你呢?你睡不着吗?” 乔栀叹了口气:“现在当然是睡不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呢?你为什么还不睡啊?” 乔梨夜谈 乔柳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自己感觉有些无所适从罢了。” 乔栀的手在被子里握了握乔柳的手:“二姐,你就别再担心啦,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吧。” “嗯。”乔柳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沉沉的睡去了。 乔梨却在此时翻了个身开口问道:“三妹,你觉得大姐是不是很懦弱无能?总是保护不了你们。” 乔栀听过后轻轻的笑出了声:“大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咱们姐妹几个是怎么了?怎么今天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实在不是我胡思乱想,三妹,你也是知道柳儿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她生性便是如此,今日她竟然也像我这样多想了许多,说明即使爽朗如她也觉得最近是多事之秋了。”乔梨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这漆黑寂静的深夜让乔栀生出来几乎有些把握不住的错觉。 乔栀坐起身来靠在了内墙上:“三妹,其实即使没人说大家也都发现了,相比起以前你变了好多,以前的你很听话很乖巧,从不爱说话不多说话,每天只是跟在乔栀屁股后头,任凭她指使你。现在的你很有主见,有很多很多的主意,可以帮到咱们家,真的像是个大人了,说实话,看到这样的你大姐很开心。” 乔栀用手指搓了搓发梢对于乔梨的话只是听着,并没有说些什么,乔梨扭过头在黑暗里努力想要看清楚乔栀的模样:“三妹,这样的你其实很好,大姐很喜欢如今的你,我相信,他们也是一样的。” 乔栀把脑袋埋进被窝里闷声笑了起来:“知 道了大姐,我也很喜欢这样温柔却软弱的你。” 乔梨笑弯了眉眼:“真的?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些,你现在才几岁?以后无论如何都有小心些,无论是明亮还是漆黑的路总要有人陪你走,在任何时候都是。” “我知道啦!”乔梨揉了揉脸颊:“快睡吧大姐,你呀,还是别担心我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乔梨慢慢的躺好钻进被窝里:“你知道就好,大姐也不想再啰嗦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那你也早些睡吧。”说完伸手理了理被角,侧过身便要入睡。 乔栀只是默默地“嗯”了一声,也翻身睡去。 乔栀睡得很沉,梦里总是忽现那璀璨的夜空,那热烈燃烧的篝火,那温柔低沉能安抚人心的少年嗓音,那宽阔温暖的胸膛……“栀儿,栀儿,醒醒啦!”乔栀睁开眼睛只见面前就是乔柳被放大了的脸,乔栀吓了一跳:“二姐,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吓了我一跳。” 乔柳坦然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想要吓你,起来吃早饭啦,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晚?” 乔栀抬眸看了看窗外,外面阳光都已经悄悄的上了树梢,看了的确是自己起晚了。乔栀掀起了被子准备穿衣起床:“我没有什么事,可能是昨天睡得比较晚,所以今天有些困,起晚了。” 乔柳一脸无奈:“昨天还说让我早点睡,结果自己反倒睡得那么晚,真是的。” 乔栀连忙做出投降的模样:“二姐,你放过我吧,我说错了,我昨天睡得很早,就算我贪睡起晚了好不?” “算了,这又不算什么事,对了,咱爹娘早就去市集了,看见你没有睡醒,就没告诉你,直接走了。”乔柳絮絮叨叨的说道。 乔栀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跟着乔柳走出房门,洗漱完毕立刻落座吃了饭。 乔城和张氏都不在家,乔梨做完了饭就拿起了针线缝补起了衣服。乔栀抬头看着随风舞动的树枝对着乔柳笑眯眯的开了口:“二姐,你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带我去咱家的洼地看看吧。” 乔柳一脸疑惑的看向乔栀:“咱家的洼地?不就是那一片池塘吗?那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想起要去那里了?”乔梨也接过了话:“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吧!池塘路途虽然不如南山远,但是也不近,你这才消停下来,就又要跑到那儿去?” 乔栀不满的撅起 了嘴儿:“大姐,我可不是自己去,我二姐也陪我一起去呢,这你还不放心啊?再说啦,这池塘洼地离咱家根本就不远,不过是路有些绕罢了。”说完对着拔了把野草正百般无聊的编着草帽的乔柳猛的使眼色。 一旁的乔柳看着乔栀一个劲的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才猛的反应过来,立刻咳了几声帮腔道:“是啊大姐,你总不能以后都不再让三妹出门吧,今天我陪着她你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的,而且,池塘又不远,现在是忙季路上人还多。” 乔梨抬头淡淡的瞪了乔柳一眼:“我就是不放心你,看看你大大咧咧的我还真的是一直都不怎么放心,让你带三妹出去,她要是掉进池塘里,你们都不会游泳,那可怎么办?” 乔栀不禁汗颜:“哪儿那么准就掉进池塘里了,大姐你是真的想多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离池塘远远地,绝对不会靠近池塘三米以内,你可以让二姐监督我,是吧,二姐,二姐?” 被乔栀唤着拉住的救命稻草般的乔柳连忙应着:“啊,哦,是的,大姐你就别老是操那么多的心了,我会看好三妹的,再说了,池塘那边又不是没人,那附近不是住着董大爷董奶奶吗?而且还有付大叔一家嘛。你呀,还是待在家里看好家,我们就快去快回啦!” 说完拉着乔栀就往外跑,乔梨一看也是追不上拦不住只好就立刻在身后叮嘱了几句。 乔柳拉着乔栀跑了一会,才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弯下了腰哈哈大笑。乔柳和乔栀慢慢的走在路上,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去池塘呢?你也是知道的啊,我这人好奇心很重的,你不告诉我我会恼心挠肺的。” 乔栀听了不住的笑了起来:“好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上次和咱爹提起过想要在池塘里养鱼吗?咱爹今天去一定会把鱼苗买回来的,所以我想趁着今天去池塘那儿看一看。” 乔柳听了点点头:“说的也是,咱家的池塘我去过好几次,可好看了,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重了许多荷花,每到夏天都开得满池塘都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呢,只是我记事时好像就是这样了,所以应该是前人种的。” 乔栀听了很是讶异:“真的啊?那可真是要好好看看了,荷花可是很有用处的,不禁花能观赏还有食用和药用价值,还能提供莲子和藕,咱家以前有吃过吗?” 果然不出所料的,乔柳认认真真的摇了摇头:“没有,这洼地本身就是没有人要 的,分给咱家后也没有多加打理,一直就这样放着,不过,三妹,莲子我还听说过,可是藕是什么东西啊?” 乔栀并没有想过这里的人从未食用过藕,一时也有些愣然:“额,我想想,就是长在水里的东西,是荷花根部的手臂一样粗的长节食物,内里有很多窟窿眼,有很多使用方法,其中冬天炖汤,油炸藕盒还有面藕都非常好吃。” 乔柳点点头,不过又好奇的看着乔栀问道:“对了三妹,之前一直都忘了,今天才突然想起来问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花香荷包,桂花泡酒还有今日你所说的藕,我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啊?” 因为一直担心会被问的乔栀早就想好了大家问起时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却只有乔柳问起了自己,乔栀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说法搬了出来:“那些赚钱的法子一想就可以想出来一些啊,这些花的药用价值和藕能食用,是我偶然从小四的书中看到的,他的先生的咱们舅舅不是给了他一些书吗?我有是就会去看看。” 乔柳不由得想起了经常钻进小四屋内看书的乔栀,忍不住瘪了瘪嘴:“他的房间几乎都是书,本来他的先生就给了很多,前几次舅舅来咱家,每次都给他带上好多书,也只有你没事就钻进他的房间看,我可是看不进去。” 乔栀听了笑了起来:“我那也是没事做啊,挺无聊的,他的书有些还是挺有意思的,关于草药的书也有一些,讲解注释也挺有意思,你向来不怎么喜欢看书,对于你来说能是识字就好啦。” 乔柳点点头:“的确也是啊!” 两人笑着沿着田边的小路走着,不时的和路过的村民打着招呼,又走了片刻,只远远地看见了几株柳树在风中摇曳着枝条 第 15 部分 ,再就是一片“碧绿”的池塘,走进才见是池塘中满布的荷叶在风中如浪不停地翻动着,荷花在荷叶的簇拥下亭亭玉立,颜色鲜艳惹人怜爱。 市集回来 乔栀立在池塘边远远地向四周看了看,果然,不远处是有几户人家,而池塘边也有两艘停着的小船,乔栀指着小船问道:“二姐,这小船是咱家的吗?” 一旁的乔柳听了也一脸疑惑的样子伸头看了看乔栀所指的小船:“咦,是真的有船,我也好久没来了,对这个不是很清楚,咱爹也没提起过,可能是咱家的吧!” 乔栀点点头拉着乔柳就要往回走,乔柳愣了一下:“咱们这样就走了,你来真的只是想要看一看吗?”乔栀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然呢?二姐,我可是给大姐保证过,只是来看一看,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说谎混出来想要做什么坏事啊?” 乔柳挠了挠下巴:“也不是啊,就是觉得你突然提起要来看池塘,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我以为你又有什么点子了。” 乔栀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看看罢了,不然你看大姐一副要把我关在屋里还自己亲自守着的架势,我肯定很少有机会出来,所以今天试一下罢了,不过还是挺容易的,所以我就是出来逛逛,一会就回去。” “好吧好吧!”乔柳鼓了鼓嘴巴:“本来还以为咱们能好好玩玩呢,你这样混出来才走到池塘看一下,就又跑回去了,真的是好无聊啊!” 乔栀拍了拍乔柳的胳膊:“二姐,爹娘今天走得那么早,他们去市集又不是卖东西而是买东西,一定会回来的很快,要是咱们回去的比他们晚,你一定会挨骂的,娘肯定会说你又带着我乱跑。” 乔柳一脸无奈的张大了嘴巴:“我很无辜好吗?明明是我被你拉出来的,无奈啊!哎。” 乔栀偷笑着拉着乔柳快步往家赶,两人绕过小路远远地就见着一袭青衣的林实正站在合欢树下和乔梨说着些什么,乔柳一脸惊讶的嘟囔出声:“咦,那不是林大哥吗?他为什么不进屋里啊,怎么和咱大姐在外面说着话?” 乔栀立刻扯着乔柳的衣袖将她拉进身旁的柴垛后面,把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乔柳这才后知后觉的忙用手捂住了嘴,冲乔栀一个劲的猛点头,乔栀才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偷偷地看向自家门前的那一对青年男女。 林实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接着从胸前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了乔梨,乔梨连忙推脱,两人 又说了几句话,乔梨才一脸羞意的低着头接过盒子,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林实才离去。 看着林实和乔梨消失的身影,乔栀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却见乔柳还是捂着嘴伸着脑袋往外看,乔栀拉下乔柳的手:“别看了,都走了。” 乔柳一脸不解:“不是,这,这林实怎么不进屋啊?站在外面说话感觉怪怪的。”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乔栀:“哎呦,我的天啊,他们不会是……?” 乔栀点点头:“应该是吧!”然后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一脸惊呆了的样子?难道不行啊?” 乔柳拍着胸口喘了口气:“哎呀,我的天,我的意思不是不行,就是真的觉得挺意外的,不过,仔细想想,林大哥人还是很不错的,每次回家都会给咱们带礼物,好吃的好玩的,他跟大姐在一起我没有意见啊,我觉得很配啊!” 乔栀咬了咬嘴唇:“林大哥是不错,相貌人品都很好,再说,咱家大姐本来就应该议亲了,咱们村很多跟大姐一样大的,都已经成亲了呢!” 听过了乔栀的话,乔柳认同的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以后咱们对待林大哥需不需要特殊啊?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什么的?” 乔栀看着乔柳一脸认真的眨着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无奈的只想扶额:“二姐,你还是别操心这个了,林大哥为什么不进屋反而在门口与咱大姐说话,你就没想过?” 乔柳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为什么?我觉得她们应该在屋里见,毕竟他们还没议亲,虽然咱家附近人很少,现在更是没见人,但万一这样见面被人看到会议论大姐和林大哥吧?” 乔栀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个,两个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无论是出来还是进去都会被看到的不怀好意的人乱说一气,相反,现在两人大大方方的在门口说话,反而显得干干净净。让人觉得只是邻居间有什么事交代似的,还有,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大姐没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咱们还是小心翼翼的推波助澜,不用太刻意。” 乔柳连声的说着好,两人拍了拍衣服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跑回了家,果然,乔梨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询问了几句就继续做其他的事去了。 乔栀和乔柳并排坐在院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不过短暂的平静瞬间就被打破了,乔城和张氏从市集上回来了,因为东西太多,乔城就多给了五文钱让老张头把车赶到了自己门前,老张头在 门前停了车还不顾张氏的道谢帮着把东西都搬到了堂屋内,然后笑着摆摆手又驾着车走了。 大家都围着桌子上堆着的东西不住的看,乔城买了三坛子酒,一桶鱼苗,还有捆起来颜色各异的布料,针线等等,乔栀打开其中一个坛子闻了闻,酒香立刻扑鼻而来,乔栀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意的笑了起来:“爹,你买的太对了,我现在就把桂花放进去。” 乔城忙着把酒坛子搬进了屋内,乔栀跟着进去,把桂花适量的放进酒坛中,再封好坛口。做完这一些,乔栀才把酒坛放好走出了房门。 堂屋里的几个人还在不停地讨论着买回来的东西,乔梨见乔栀走了过来,忙拿起一块桃红色的布料在乔栀身上比划着:“三妹,这桃红色你穿起来肯定好看。” 桃红色的确衬得乔栀脸色白皙粉嫩,可是乔栀摇了摇头:“还是给你吧,大姐。我已经有一件了,我觉得你穿桃红色会比较好看,你手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样式。”其实平日很少能买到这样鲜艳的颜色,因为这样的桃红,水红,粉红都比素日的青蓝紫要贵上不少。 一旁的乔柳听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接着说道:“就是啊大姐,你的衣服不是青色就是蓝色,能不能换种颜色啊!我也觉得你穿这颜色好看。”看到乔梨还要再说什么,乔柳连忙问道张氏:“娘,你说是不是啊?” 张氏听了只是看了看乔梨,心里不由得想到乔梨的年龄早就该议亲了,只是发生了很多事被拖到了现在,不过以后要抓紧时间给女儿想想,张氏大手一挥,把布料塞进乔梨怀里:“你两个妹妹都有这样颜色的衣服了,你就给自己做一件吧!” 见张氏说了,乔梨只好低声应了,乔栀看了看几块布,从中间拿出了一块青色和一块紫色:“那就给我做个紫色的上衣青色的裙子吧!那样剩下的布还可以给你们做。” 乔梨接过乔栀手中的布笑着说道:“这样也好,你等下选个样式,我给你做吧!”乔栀点了点头忙钻到一旁给小四挑鞋样去了。 张氏拿起鞋样仔细摸了摸,乔栀在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怎么有两种小孩子的鞋样?大小稍微有一点差别而已。”说完突然就想了起来:“另外的是给小易的吗?” 张氏笑着点点头:“是啊,就是给小易的,林家不缺什么。小易这孩子聪明乖巧讨人喜欢,我就给他做身衣服一双鞋子,你觉得怎么样?” 乔栀拿过鞋样在手里比划着也笑了起来:“挺好的,小 易是很讨人喜欢,我们都很喜欢他。” 乔柳也窜了过来,一把抢过乔栀手中的东西,放在自己手里摆弄着:“就是说,我可喜欢小易了,不过,他今天怎么没来找咱们玩,他以前不是每天都来吗?” 身后的乔梨笑着打趣道:“还不是因为你,上次见他和小四在玩弹珠,结果你非要跟着一起玩,把小易的弹珠都赢走了,你没见那天小易走的时候嘴巴撅的,都能在上面挂东西了。” 听了乔梨的话大家笑成了一团,乔栀忍住笑意说道:“不会的,小易才没有那么小气,上次乔柳带她去掏鸟窝把他抱到树上让他往上爬,结果他爬得太高下不来了,一个人趴在树上好久都下不来,还是咱爹回来了把他弄下来的,他都没有生气。” 这下所有人都笑的更开心了,张氏起身拿出一个陀螺递给乔栀:“我见大街上买的,听说现在很多小孩都玩这个,我就给小四和小易都买了一个,你等下给他送去,也好看看他今天怎么没有来咱家玩,是不是不舒服,往常他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跑来了的。” 乔栀接过陀螺点了点头:“嗯嗯,我知道了,等下我回去看看,他每天叽叽喳喳的,这一天不来啊,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沈墨与林实 果然,才刚刚吃过午饭没有多久,就见林易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开心的欢呼着:“栀儿姐姐,栀儿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乔栀见状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道:“你可总算来了,今天早上我们还在念叨你呢。” 林易摇头晃脑的问道:“念叨我?为什么呀?是不是太久没见想我了啊?” 乔柳走了过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是的啊,对于你我们可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得意的笑出了一个小酒窝的林易大大方方的爬上板凳坐下:“我是早就想来玩了,只是今天我哥哥回来了,所以上午我就留在家里陪他玩了。” 乔栀和乔柳默默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乔柳挑了挑眉毛:“你哥哥今天回来了,那你应该多陪陪他啊,他一定想你了,你可以明天再来找我们玩啊!” 林易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陪他,而是我哥来去匆匆的,就在家呆了一上午,吃过午饭说了句有事,就又走了,我就只好来找你们玩了?” “只好?你在说只好?”乔柳瞪眼了眼睛,加大了嗓门说道:“小易,你来找我们玩很不开心吗?” 林易却傲娇的翻了个白眼,拱了拱小鼻子发出了一个“哼”声,对于乔柳的问话用自己的动作回答了。乔栀见了只好连忙劝了:“好了,今天我娘去市集给你和小四一人买了一个陀螺,现在趁着小四还没回来,你可以和二姐玩啊,多练练,这样等小四下了学堂你就可以教他了。” 林易果然被新玩具给吸引了,拉着刚才还不愉快的乔柳就要去玩,乔栀立刻把陀螺拿了出来,看着她们跑到院子里玩了起来,不由得会心一笑,然后转头看了看一旁专心绣荷包的乔梨,转身做其他事去了。 至于被乔家提起的林实,此时正在安然坐在十里,而面前与他对坐的则是沈墨。 沈墨垂着眸子不住地看着散发着缕缕茶香热气渺渺的青花瓷杯子,手中托着杯底手指却不安分的踌躇着,过了良久,在杯内最后一丝热气也消失不见后,最终,沈墨微微呼出一口气,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而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林实却忽地笑了起来:“怎么?这茶不好吗?你端起却一口不尝,任凭茶香散去茶温渐凉,还真是辜负了这特意从蜀中运来的好茶。” 沈墨抬起头看向林实:“有些时候,辜负了的你不会觉得负,有些时候,明明没有辜负却觉得还是负了。” 一旁的竹冬皱起了眉头一脸别扭:“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啊?你们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沈墨听了摇着头笑出了声,如玉的面容直叫人看呆了去,端起面前冷掉的茶仰头一口饮尽:“没什么,只是无论辜负不辜负,还是饮下去为好,莫要在思考负与不负时就已把握不住手中的茶,那样负与不负都无差别了。” 林实笑着点点头,竹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主子,此时一身玄衣,如墨黑发用白玉五珠冠束起,面如冠玉,像是画中人,就是这样笑起来的俊美儿郎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却眸若星辰暗含冷意,丝毫亲近不了半分。另一为则是主子的朋友,一身青衣,干净文雅,眉目如画清秀俊雅,看似温和如玉却隐隐透着淡淡的疏离。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还真是让竹冬感觉分外的“累”。 沈墨任由着竹冬目光的打量,又撩了衣袖端了杯茶水勾唇喝了,不理会好友林实低下头强力掩饰的笑意,淡淡的开了口:“你有心思在这儿打量,我倒想问问你,吩咐你的事你都办妥了吗?” 竹冬立刻回神,有些慌乱的说道:“回少爷,都办好了。”接着定定神,见沈 墨的确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有说道:“那人原就不是什么硬骨头,不过是个混子罢了,平日里收些钱财做个打手,收收摊费。与丁明亮也是在赌场认识的,乔氏就是透过丁明亮与他认识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与他没有什么交情。” 林实接过话问道:“那乔氏找他时,他就没有问过些什么吗?” 竹冬摇了摇头:“没有,因为那乔氏只说是自己乡下的亲戚,一个小丫头,说是黑心坏了她们家,给了钱让教训一下。” 沈墨听后冷哼了一声,眸子里立刻就浮现了冷意:“说的还真是轻巧,看来上次的教训实在是太轻了,才让他们一点都未安分,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留些什么情面了。”说着抬起头看着竹冬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竹冬垂首点头:“明白。” 林实听了两人的对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这样也好,今日肖錾托我所做之事我已做成,我还要去回了他,否则他肯定伸长了脖子在等着呢!” 沈墨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是,以他的性子,一定着急的不行,我说了过几日竹冬会走一趟,他却连这几日都等不及了,非要拖着你,算了,你还是快些回了他,不然,他肯定又急匆匆的跑来十里。” 竹冬也跟着笑了起来,沈墨若无其事的扫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竹冬立刻回到:“我为什么不在这……”话未说完便想起了刚才沈墨吩咐的事,立刻点着头:“少爷, 第 16 部分 我现在就去办。”说完便快步出了房门。 林实也站起身向沈墨拱手道别:“好了,那我也就此告别了。” 沈墨回以:“好吧,那咱们也只能隔日再聚了。” 林实笑着慢慢的走了出去,留下沈墨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紧盯着热气散尽的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天闲来无事,张氏正与乔梨坐在屋内说着话,却听见乔柳大声的呼喊声,惊得乔栀差点丢掉了手中的书,放下书走到堂屋一看,只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落了座在与张氏说着话,张氏高兴地拉着他满脸都是笑意,而立在一旁的乔梨和乔柳无一例外都是笑容满面。 男子看见了乔栀忙起身过来拉着乔栀坐下,嘴里说着:“三丫头啊,大舅听说你好了可高兴了,本来还担心,现在见你活生生的站在这儿才放心,来快坐下。” 乔栀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家大舅,难怪娘怎么开心。 张望又对着乔梨和乔柳招手:“还有你们,怎么都站着,快都坐下,又不是外人,你们这几个丫头啊!” 乔梨和乔柳都笑着应了,听话的坐了下来。 张望这才回过头问乔栀:“三丫头啊,你这感觉好点没有,你昏迷的那几天啊,大舅来过两次你都没醒,这好不容易醒了,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 乔栀笑着摇摇头:“大舅你就别担心了,我都好了。” 张望这才点点头:“那就好,就是没有以前活泼了,不过,大病初愈这也是正常的,慢慢地就会好的。” 张氏给张望倒了杯水问道:“大哥,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端着茶杯喝了几口茶的张望回到:“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前些日子收麦子忙,没来得及过来看看,这几日得了闲我就过来看看。” 乔柳笑的眉眼弯弯的接口道:“大舅,你来就来,每次都带那么多东西,我都搬不完了。” 张望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二丫头啊,就数你机灵会说话,哪有什么东西啊,就是些果子,割了几斤肉,你表哥带回来几块布料,我拿来给你们几个丫头啊,作身衣服。” 乔栀听小四说过这个大舅,为人和气,对张氏这个唯一的妹妹很是宠爱,这些年没少帮衬着自己家,他一连生了三个儿子,非常喜欢女儿,结果却一直没有女儿。所以对乔家几个女孩非常疼爱,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带来。而大舅妈韩氏为 人也非常好,这么些年对自家也是多有帮忙,对几个孩子也都关爱有加。 张氏皱起了眉头,拿起了张望送来的几块布看了看:“大哥,这布料怎么不留着给大嫂做衣服,这几个女孩子都有衣服,我前些日子还扯了布,她们的新衣服都快做好了……” 张望连连摆手打断了张氏的话:“咦,就几块布你还说上了,你大嫂不喜欢这么新鲜的布料,耀儿把布拿回来就是让我送过来的,给几个女娃作身衣服,你买的是你的,我拿来的是我拿来的,你要是嫌弃就扔了,不然就收下,否则我就生气了。” 张氏无奈的收下了东西:“你每次来都带那么多东西,真是,哎。” 张望又喝了口水悠闲地说道:“我来看我自家妹子,看看我的几个外甥女,外甥,我乐意带些东西,横竖家里不缺这些东西,孩子们高兴我也高兴。”说完乐呵呵的抱着茶杯。 乔梨笑了起来:“大舅,你好久没来我们都想你了,你这些天累了吧?舅妈好吗?表哥还好么?” 大舅来家 张望眯着眼睛笑道:“都好都好,我们这一家子啊,都好着呢!” 张氏捧着瓜果端上了桌子,有些嗔怪道:“大哥你每次啊,都说好,有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说,上次不小心摔倒河沟里了,在床上躺了好多天,还不是孩儿他爹在市集听说了,结果,那时候你都好了好多天了。” “哎呀,你都知道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了,那你就顺着我得意就好了。”张望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茶:“你们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大哥我啊,日子过的好得不得了。” 张氏无奈的退了出去,出了门就要去买些买些酒来,张望伸出头见张氏出了门,这才笑着向几个丫头招了招手:“丫头们,快过来,看看舅舅给你们带什么了。” 几个人凑了过去,乔柳一脸好奇的笑着问道:“舅舅,你又给我们带什么了?还要等我娘不在了才拿出来?” 张望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用布巾包裹住的长条状东西,伸手轻轻的打开,里面赫然放了三支簪子,活亮的银色簪子,雕的是梅桃梨三花,在花蕊的位置都镶嵌了一颗圆润晶莹的珍珠,虽算不上奢侈但雕琢的也是精致不已栩栩如生,在农村还是属于贵重的物件。 乔梨见了连忙皱着眉头推脱着:“大舅,你怎么带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了,这我们几个可不能收。” 张望听了立 刻不满的开了口:“大丫头,大舅既然带来了,就是给你们的,何况,这东西算不上贵重,花些小钱罢了,你们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每天都蓬头露面的,该打扮的还是要打扮的,尤其是你,大丫头。” 乔柳听了咯咯的笑出了声:“大姐,大舅都说了,那我们就收下啊,大舅你还不知道啊,每次都是这样的,偷偷背着咱爹娘给咱们几个啊带上很多好东西,哪次不收他都要生气。” 张望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二丫头懂我啊,来,你们几个快拿着吧,不然,等下你娘进来了,肯定要收掉让我带回去,你们收着,就跟以前一样,等我走了再拿出来,那她就没辙了。” 说着把手中的簪子塞到了乔柳手中,乔柳拿了一个梨花簪子递给了乔梨:“大姐,这个是梨花的,和你的名字很配就给你吧。”乔梨接过了簪子却还是有些不安心的踌躇着。 乔柳并不管她而是把手摊开在乔栀面前:“三妹,你也挑一个吧!” 乔栀看了看面前的两支簪子:“谢谢大舅,也谢谢二姐啦,那小妹我就先挑了。”略然后微犹豫下就伸手拿起了那支梅花簪,这梅花虽然与桃花过分相似,但乔栀还是挑了相对来说比较喜欢的梅花簪:“那我就要这只梅花簪吧!” 乔柳点点头,笑着拿起剩下的一直桃花簪:“这下好了,我就要这支桃花簪。” 张望笑着摇摇头:“你这个三丫头啊,还谢什么啊?好了,快些收起来吧,你娘亲很快就要回来了。” 乔栀她们听了相视一笑转身跑回屋把簪子放好,刚回到堂屋张氏就回来了:“大哥,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现在去做些饭,等下他爹回来了,让他陪你喝几杯。” 张望认同的点点头:“恩,这就好,我跟妹夫也有些日子没有喝酒了,刚好喝几盅。” 乔城刚回来就被张望拉着叙起了话,乔梨和张氏在厨房做饭,乔栀和乔柳也插不上什么手,只能在院子里无聊的看着,过了好一会,太阳都正上头了,张氏才喊着可以吃饭了。 饭菜端上了桌,张望就对张氏说着:“我又不是外人,你们也别整那些个什么虚礼了,就跟你们平时在家吃饭一样,让孩子们也都上桌吃饭吧!” 张氏有些犹豫:“几个姑娘应该是在在厨房吃的,让他爹陪你就好了吧!” 张望不悦的拉下了脸:“那妹夫能与这几个孩子比吗?让几个孩子倦在厨房做什么,你们是不是当我 是外人啊?所以让孩子不来见我?” 张氏连忙解释:“大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大哥知道你的意思,不拿我当做外人就赶紧把孩子们叫进来,真是的。”张望忍不住嘟囔个不停。 乔城没办法的笑着对张氏说:“那就让几个孩子进来吃吧!” 张氏点点头,去厨房唤了几个丫头赶紧进堂屋吃。 几个人都坐上了桌,张望这才又恢复了笑脸:“这才对嘛,丫头们,咱可不是外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好吃饭。” 乔栀几个笑着应了。 张望和乔城吃着饭说着话,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张家村。张望抿了一口酒,爽快的点点头才开口说道:“就咱们村的葛老三还记得吧?他以前不是有一个义子吗?就是那个叫什么,叫什么肖錾的?” 张氏跟着点点头:“记得啊,不过,不是听说葛老三和他断绝关系了吗?那可是个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父亲有恩与葛老三,葛老三就说收他为义子,对他定比对自家孩子还要疼爱,谁知他家逢巨变,父母都亡故,那个时候葛老三却因担心他会向自家投奔而立刻和他断了关系,也真是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人心黑白啊!” 乔城听了张氏的话才想了起来:“哦,是他啊,不是说他和葛老三断绝关系后就一个人到县城谋生了吗?怎么了?可是又听说他的消息了?” 乔柳连忙兴高采烈的接过话:“哎,我知道,我知道他。” 张氏暗暗撇了她一眼:“姑娘家家,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张望立刻放下了筷子:“咦,说丫头做什么?怎么就不能说话了,都说了我不是外人了,二丫头说她知道肖錾,我还想听听她怎么说呢,来,丫头,你娘当我是外人,你当我是一家人,你说,舅舅听着。”听了张望话后的张氏简直哭笑不得。 乔柳得到了舅舅的维护立刻兴奋地说了起来:“肖錾我们几个都认识的,小时候我们去姥姥那儿,每次都是肖錾带我们玩,那时候我们可是好朋友的,你可以问问大姐和栀儿啊!” 乔栀满脸黑线,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号人物啊。乔梨却有些结巴的说道:“额,没,没错,肖大哥我们都是认识的,曾经还是是很好的玩伴,他是个好人。” 乔栀却奇怪的看向了乔梨,自从提到肖錾后,她就放下了筷子认真的听了起来。 乔柳连忙接着乔梨的话说 道:“何止啊,之前,那张老爷是在姐姐和爹爹一起去集市的时候看到姐姐的,当时爹爹去买东西,让姐姐在外面等他,那张老爷见了姐姐后,回府就叫了几个小厮要带姐姐去见他,就在姐姐孤苦无依泪流满面之时,千钧一发之际,肖大哥出现了,他几拳就打的那些宵小之徒满地找牙,把姐姐救了出来。” 看着乔柳像说书一样,张氏笑着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说的跟你亲眼见到了一样。” 乔柳老老实实的坐好小嘴里忍不住嘟囔到:“本来就是啊,我听大姐说的嘛!” 张氏这才对张望说道:“这的确是实情,我们家一直说要去感谢他,但他不住在原来的家里,现在住在哪,我们家也不知道,所以搁置到了现在。” 张望低下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乔栀轻声问道:“大舅,怎么了?那肖錾出了什么事吗?”眼睛却紧紧盯着乔梨。 果然,听了乔栀的问话,乔梨立刻抬起了头,面上浮现一片紧张之色,手上紧紧的握住了筷子,咬着嘴唇看向张望。乔栀皱眉,怎么了?难道大姐和林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张望慢慢的摇摇头,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啊,那肖錾现在也有些本事了,他不知怎么得了县令的青眼,现在他可是衙门里的差役头。”乔梨听了张望的话,这才呼出了口气轻轻低下了头,面上的紧张之色已然不见了。 乔城与张望碰了下杯:“那这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今后可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张望摇摇头:“那也不尽然,当日葛老三忘恩负义与肖錾那孩子断了关系,可如今见肖錾身份不一样了,就立刻想要巴结上来,听说,他正打算把自家闺女往肖錾那里送呢?” 张氏差点惊掉了下巴:“什么?这葛老三也太过分了,肖錾如今想在县城娶什么样的姑娘还不是由着他自己的心意,怎么轮得到他做主?” 张望冷哼了一声:“肖錾那孩子,长得浓眉大眼的,功夫又高,现在又当了差役使,葛老三当然要想办法抓住这好男儿了,自然会把自己女儿送上去,不过,肖錾那孩子一定不会那么接受的。” 乔栀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乔梨,乔梨这时不知何时也放下了筷子,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一片惊疑不定。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袖,脑袋都要埋进胸口了。 张望离开 张氏这才有些放心 的点点头:“那就好,肖錾是个好孩子,记得他还小的时候也常常到大哥你家玩的,那时你与他父母是邻居,素日关系不错。” 张望略有所思的放下酒杯,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是啊,那时候他带着这些孩子到处跑着玩,是那么开朗活泼的一个孩子。”说完就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哎,其实他走的前一日,我还去找过他,给他准备了一些银两和衣服,我家也帮不了他太多,可是他拒绝了,只是道了谢就离开了。” 张望拿着杯子沉思起来,似乎想起了往日,想起了那个倔强坚强的少年,那个夜晚从少年那个孤独凄凉了无生气的房子回了家后,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最终在天色尚黑隐隐只见微弱亮光在天空四起的那个黎明,自己心下不宁披着外衣出了房门,就站在黑暗里的院门前,看着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少年一人,在这夜色里背着行囊关了家门,义无反顾的大步向更深的夜色里走了去,即使两个人都知道那是条路,走了无数回的路,可是看着少年孤身走向黑夜里,最终融入了夜色,张望还是忍不住心内突生的凄凉之意。 直到再也看不清那个刚刚长成少年独有的稚嫩肩背,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院子里的鸡也慵懒的抖着羽毛打起了鸣,久到真的看不到那个少年孤零无依的背影,就知道,那个一直憨厚笑着的少年,是再也回不来了。张望就那样站着,站在院门前,明明是初秋而已,却感觉那凉意慢慢的渗了进来,从脚,从手,最后遍布全身,让张望忍不住为这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的冷发起抖来,然后眼泪就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那日过后,张望就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有时梦里也会梦见那一对已故的邻居,梦见肖錾和自家孩 第 17 部分 子玩闹的场景,梦见最后他离去的那片夜色。 张望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才勉强压住那又涌上来的泪意。乔城见了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陪着喝了一杯:“只要那孩子现在过得好,就好了,肖家夫妇在天之灵,也一定深感欣慰。” 张氏也劝慰道:“是啊,咱们大人盼的不就是这个吗?只要孩子们都能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张望听了只是点点头:“也是,肖錾这孩子过好了就好了,咱们啊,还能操些什么心啊!” 乔栀这时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放下筷子笑着问道:“大舅,我可是一直都想问问你呢,舅妈怎么没来啊?我们可都是想她了。” 乔梨也敛了脸色的担忧之色,端出了一抹微笑:“是啊,舅妈今天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啊?” 张望听了轻轻笑了出来,摇着头摆了摆手:“你舅妈这个人啊,总是想着很多事忙活,家里没有人啊,她又不放心,说是现在是丰收过后,怕有小货瞄上我们家的粮食。” 说着忍不住皱着眉头指着门外说道:“你们看看啊,现在谁家不都是才收过粮食啊,人家都不出门啦?再说,哪有那么多的小货来这村疙瘩里偷东西,人家都去市集上了,你们舅妈啊,总是担心太过,她这么操心啊,看起来就是累。” 张氏跟着笑出了声:“大哥你这样说大嫂就不对了,你这人啊,总是什么都不操心,过的自在,可不就得大嫂多费心吗?她再跟你似得什么都不烦心忧心,你们家谁来操心啊?” 张望挽了挽袖子,想了想也哈哈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可不就得这样的媳妇把持着家啊,你大嫂说了,等过些日子耀儿回来了,我们一家子一起来。” 乔柳听了立刻跳了起来:“表哥要来?真的呀?太好了,我可想他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了。” 张氏嗔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快坐下吧,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得。” 张望和乔城也全都笑了起来。 乔梨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一会,就有皱着眉头垂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去了。乔栀在一旁看了,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去,陪着乔柳一起和大舅说着话去了。 张望吃过午饭,不顾乔家百般挽留,还是要回去。 张氏抹着眼泪说着:“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待了这么一会就又走了。” 张望见张氏抹起了眼泪“哎呦”一声:“咱们离得又不远,想什么时候来就来了,这次回去了,很快就和你大嫂还有耀哥儿一块来了,你们也可以带着几个丫头和小四子一块来大哥家,以前都没什么,今个怎么哭起来了。” 张氏听了擦干了眼泪点点头:“恩,那大哥你路上慢点。” 张望坐上马车点点头,伸手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进屋里去吧,我走了。” 看着张望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乔家一行人才转身回了家。 张氏平复了心情,伸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交代了几句就和乔城去侍弄家里的那几块地去了。 乔柳才拉着乔栀坐下,就见林易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进门前还伸头向屋内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心的跑了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乔梨早就撤下碗筷,擦净了桌椅,林易趴在桌子上黑黑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栀儿姐姐,你们家今天来客人了啊?我上午本来想来找你们玩的,但是在门口听见了他说话,我就又跑回家了。” 乔柳毫不客气的捏了捏林易的小脸蛋开口道:“哟,你林易还会害怕生人啊?我以为你谁也不怕呢?” 乔栀无奈的暗暗翻了个白眼,对着林易说道:“小易,你的功课做完了?林大伯放你出来了?” 谁知道林易眼尖的发现乔栀翻了个白眼,立刻指着乔柳说道:“你看吧,刚才栀儿姐姐对你翻白眼了,哼哼,让你老是欺负我,这下连栀儿姐姐都看不过去了。” 然后毫不理会乔柳转而向乔栀说道:“就是说啊,我怎么会没有做完呢,我爹留的功课我都做完了,所以今天我可以好好的玩了,所以啊,如果小四也在就好了,我们昨天才玩了一会儿陀螺天就黑了。” 乔栀摸了摸林易的小脑袋:“好了,听小四说,可能要给一次假,具体是为了什么,什么时候给假,多长时间的假我都还不清楚呢,所以,等小四也确定了,你就可以好好的跟他玩了。” 林易听了乔栀的话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真的呀?太好了,那么现在栀儿姐姐你跟我玩吧。”双手还紧紧的抓住了乔栀的衣袖。 乔栀假装犹豫的思索了一下,在林易紧张的神色下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好啊,那我就陪你玩吧!” “哇哦,太好了,那栀儿姐姐,咱们去院子里玩吧!”林易说完欢呼着拉着乔栀就往院子里冲,乔栀笑着跟着他跑到了院子里。 只留下被忽略的乔栀满脸黑线,在等了好一会后见那院子里已经玩开了的两人并没有要叫自己的意思,还是无奈的拍了拍额前乱了的头发,装作如无其事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院子。 乔栀见乔柳还是认命的走了过来,见林易也玩的正开心,于是趁热打铁的对乔柳说到:“二姐,快来一起玩啊,小易好厉害啊,我都玩不过他,你快来试试。” 果然,乔柳和林易都没有在斗嘴,而是玩在了一起。 乔栀擦了擦额头上面浸出来的汗,坐在矮墩子上想要休息一下,却见乔梨不知何时站在了屋檐下,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玩的投入的林易,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忍住了。 看了看玩的大呼小叫的乔柳和林易,乔栀回过了头,对着林易笑着说道:“小易,你玩的累不累啊?进屋里喝口水再来玩吧?” 林易放下了手中的小鞭子和陀螺,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了声:“好。”然后就往屋里跑,乔柳也放下东西跑到了厨房,她觉得热了一向喜欢喝厨房里打来的深井水,深井水比较凉而且较为甘甜,林易太小不易多喝,还是喝热茶为好。 见林易跑进了屋,乔梨略微停顿也跟着进去了,乔栀伸头看了一眼,也轻轻走向了檐下,刚好听到乔梨的问话:“小易,姐姐问你,你哥哥走之前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就听见林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脆生生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哥哥经常回家,下次应该也很快的,梨儿姐姐,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哥哥吗?” 然后乔梨的声音就又传了出来,这次却略为落寞:“哦,没什么,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他,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吧!” 林易听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声:“喔,我知道了。” 乔栀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却见不知何时跑过来的乔柳正站在自己背后,吓的乔栀差点就叫出了声。 乔梨心事 乔栀拉过乔柳快步走到院内,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二姐,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真的吓到我了。” 却见乔柳低头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的,我见你在檐下好像在听大姐和林易说话,我就也来跟着听听,我好奇嘛!” 乔栀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气:“你不是喝水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能跑出来了?” 乔柳无辜的眨着大眼睛:“我喝水一直都是这样啊,很快的,咕噜咕噜两口不就喝完了吗 ?”然后一脸八卦的凑到乔栀耳边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啊?大姐在问小易什么啊?关于林实大哥吗?” 乔栀做出笑容满面的样子说道:“你不也听了吗?你知道的话干嘛还要再来问我啊?” 乔柳不满的鼓了鼓嘴:“我来的太晚了,我刚到你就回过头来了,接着就把我给拉了下来,我怎么可能听见啊?” “嘘”乔栀把中指放在唇边对乔柳说道:“真的没什么事,而且,大姐和林大哥的事咱们谁也不确定,都是咱俩乱猜的啦,你还是当做从来没见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说完就走到矮墩子上坐下,双手撑着脸看向远方,摆明了对乔柳接下来的话充耳不闻。 乔柳见了顿时张大了嘴:“不是吧?你不跟我说了,我很想知道啊,栀儿,你快点跟我说……”乔柳接下来的话完全被乔栀的动作给堵回去了。 只见乔栀一只手遮住脸,另一只手悄悄地指了指身后,不住的冲乔柳挤眉弄眼的,乔柳立刻停住了话。转身笑容满面的说道:“小易,来,咱们接着玩吧!” 果然,身后的檐下正站着喝过水刚出来的林易和乔梨,乔柳忍不住心下庆幸,还好刚才没有说出来。 可是却见林易三步两步的蹦了下来,看了看乔柳,然后傲娇的脑袋一扭,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我不,我想要和栀儿姐姐一起玩。” 乔梨和乔栀听了全都“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林易转过了脸得意的左摇右晃着小脑袋,脸上满是掩都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乔柳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恶狠狠的双手叉腰对林易说道:“你栀儿姐姐刚才陪你玩了好久,现在很累,让她休息休息,柳儿姐姐来陪你玩吧!” 说完不顾不乐意的林易,借着身高的优势一把抱起林易就往外走,林易不开心却只能无力的踢蹬着小腿。乔柳冷冷的“哼”了一声:“小易啊,你就放心吧,柳儿姐姐会好好陪你玩的,保证你意犹未尽。” 林易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乔栀伸着双手说道:“栀儿姐姐,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报仇啊。” 乔栀见了乐不可支的冲她俩挥挥手:“放心吧,小易,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过了一会,外面又传出了两人大呼小叫的声音,想来是又玩起了陀螺。乔栀刚刚停下了笑声,深深地喘了口气,回过头就见乔梨在檐下看着院外隐约露出些身影的南山出了神,乔栀低头想了想,还是开口唤到:“大姐,你没事吧?” 乔梨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就那样直愣愣的站着,乔栀站起身来,走到了乔梨身边,随着她的目光也向南山看去。 南山被雾气围绕,隐约看到山腰上面,更高处就看的不真切了,这样远远的遥望南山,只见一片翠绿,似有人用绿色的布将南山整个包裹住一样,那南山在雾气的缭绕下,与平时山脚下所见大有不同,果真是好看极了。 乔栀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乔梨的侧脸,有时候她也拿不准这个大姐在想些什么,很多时候,自己觉得她是这个时代的传统女性,孝顺,贤惠,深谙这个时代女性必须具有的所有品德,并且都能聚集在自身,她像是下一个张氏。对于这世道的一切不公都能忍受,这背后的坚毅却又是常人难以比拟。 但是,乔栀知道,自己和乔柳做的那些事,她心内明镜似的,与乔柳从乔老三那儿回来的那个夜晚,自己躺在床上未能入眠,躺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要以为自己睡着了。 却突然意外的听见乔梨深深地叹息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幽幽的传入了乔栀的心中。她听着乔梨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不能平静。乔栀觉得自己心内也像是跟着乔梨的身一样,翻来覆去,总是不能平静。 她对于妹妹做的一切事,采取了默不作声。不是她漠不关心,而是她不知怎么做才是做好的做法,才能把妹妹的伤害降低到最少,才能让妹妹开心,直到最后她发现,也许什么都不做,对于自己的妹妹才是做好的做法,所以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要默默注视把守。 或许自己早就应该知道了,在听小四说自己躺在床上昏迷数日,她急的团团转,每天擦洗换药,整夜整夜的伴在床侧时。在王氏高高举起扫帚时她扑在自己身上,用身躯挡住一切可能带来的疼痛时,在听乔柳说自己失踪在南山,她自责不已,哭着到处找自己,好几次又跑到南山脚下,一夜未眠,眼泪没有一刻停止时,自己就该知道了。 这个大姐,远比自己想象的,自己知道的要更多。而有些事情她总是藏着不愿意多说,也许是她不愿意让别人担心,也许是她过于柔弱的内心总是担心受怕,乔栀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总要内心坚毅刚强的自己来分担一些吧! 乔栀试了试展开一抹笑颜,转头对乔梨唤道:“大姐,大姐,大姐?” 在呼唤了几声后,乔梨才回过神来,见不知何时到了面前的乔栀正在唤自己,面上现出笑容忙回应道:“栀 儿,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啊,大姐刚才在想事情,没听见你在叫我。” 乔栀摇摇头,看着乔梨的脸色问道:“没什么,大姐,只是我见你一直盯着南山看,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了啊?大姐,你可以跟我说说啊!” 乔梨听了低下头,慢慢的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嗯。”有些犹豫的抬头看了乔栀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只是紧紧的抿住了双唇,神色颇为纠结。 乔栀笑着伸手握住了乔梨垂在身侧的双手,开解一样的开了口:“大姐,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和大家说,你可以跟我说啊,你一个人闷在心里终究不好,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或许我可以帮到你呢?” 乔梨听了似乎有些被说动了,她点点头,拉着乔栀进了堂屋。两个人坐了下来,乔梨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三妹,本来这话是不应该说给你听的,毕竟你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可是,大姐真的憋在心里好多天了,大姐今天也想跟你说说,哪怕你出不上主意,我说出口也会觉得比自己闷在心里好太多了。” 乔栀跟着点点头:“大姐,你慢慢说,我听着。” 乔梨紧紧抓住乔栀的手,这才讲出了她内心的烦忧。原来,大姐和肖錾是一直都相识的,肖錾离去那年,两人都是大孩子了,肖錾走之前来找过大姐,就站在远处的槐树下,如果不是大姐出门想要薅猪草根本就不会知道他来过。 肖錾见姐姐来了,一直紧绷的神色有些松动,乔梨见了他立刻跑了上来着急的问着他的近况,过得好不好。肖錾说了几句好,两人互相劝慰了一番,肖錾才说自己要走了,要去外面谋生。大姐很是讶异很是担心,追问了很 第 18 部分 久很多。肖錾一一回了,才从胸口掏出了贴身收着的一只手镯,那是一只玉镯,肖錾只是说了是自己家传的,希望乔梨收着,等他回来。 那时候,两人都懂的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了,乔梨红着脸收下了玉镯,肖錾才放心的离开了。从那以后乔梨很久都没有见过他,直到今年,肖錾在市集上救下了乔梨,这是两人分隔后的初次相见。 乔梨说到这放开了乔栀的手起了身,慢慢走向了门口,一手扶住了门,一边说道:“他长的更高了,也更壮了,把我救下来以后,他说,他也是刚回来不过两日,一直想来咱家找我,却怕被人看见会说些不好的编排我,所以还没有来。” 听到这儿乔栀也站起了身,走到乔梨身后问道:“那么,那年……?” 乔梨回过头看了乔栀一眼,才低下头笑着说:“他问我那镯子还收着吗?我说我一直收着呢,他说,那我们当年的约定就一直作数,他不收回来,也不让我还回去,所以,就那么说好了。” 乔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也不是难事,你为什么这么忧心呢?”突然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听了舅舅昨日的话,所以你心下不安稳?还是你担心你们的事,爹娘那里?” 乔梨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有,三妹,你说的这两个方面我都很忧心。” 安抚大姐 乔栀这才明白了乔梨这几日忧心忡忡是为了什么,低下头略微思考了一番才开口说道:“大姐,如果是因为这两个,你大可不必担心。” “什么?”乔梨有些疑惑的回过了头,满脸尽是不解的看向乔栀。 乔栀轻轻的面上满是安抚的笑意:“大姐,你仔细想想啊,第一,你不过是担心那葛老三的女儿,肖大哥会喜欢罢了,可是肖大哥说过你们之间的事还是作数的,更何况,他出去了这些年还惦记着你,可见他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啊!你应该相信他,他在外这么些年,如今又能在县衙得了份好差事,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见,那葛老三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再者说了”乔栀话锋又一转:“你若是觉得你们之间还没有到达这种可以信任的地步,你对于他的为人不敢在心里打包票。那么,他这次的表现刚好可以供你参考,你可以趁这次机会考验他的为人和对你们感情的忠贞啊!如果他真的不是你想要的良人,那么刚好趁此机会看清,也不算没有所获啊?” 乔梨上前两步急忙说道:“我信他,我自然是信他的。” “那不就好了,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了,反正你知道他不会那样做,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乔栀接过话说道。 乔梨听了点点头:“三妹,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乔栀笑着说道:“这不就好了,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那么第二个问题呢?你是担心父母吗?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爹娘跟大舅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她们对肖大哥更多的是夸赞和惋惜,更何况,肖大哥还救过你,咱娘不是一直说着要去谢人家吗?你们还是故人,知根知底的,担心什么啊?爹娘会同意的。” 乔梨上前抓住乔栀的手:“真的吗?” 乔栀坚定的点点头:“当然啦!” 乔梨叹了口气:“三妹,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就是啊”乔栀拍了拍乔梨的手:“大姐,你就放宽心吧,横竖还有我帮你呢,但时候如果有什么状况,我们几个都会帮你呢!” 乔梨露出了笑容点点头:“恩,我知道了,是我一直想太多,以后我会放宽心的。” 乔栀笑着挽住乔梨的肩膀:“大姐,这就对了,多笑笑嘛,本来就是啊,多大点事。” 这时却见乔梨和林易跑了进来,两个人跑到她俩面前都急火火的想要说话,乔柳小小的推了林易一把,趁着林易重心不稳在那儿晃达的时候立刻开口说道:“大姐,三妹,林易他玩游戏总是不好好玩,还想耍赖。” 林易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听到乔柳的话立刻瘪着嘴反驳到:“哼,明明是你不会玩,你一脚踢飞了我的陀螺,还不准我重来一次。” 乔柳擦了擦额头的汗:“你看看,你就是说我是故意踢飞你的陀螺,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让你重来一次你铁定赢。” 林易小脸扭到一边:“你就是故意的,你跑到我的陀螺面前大吼大叫的,又踢飞了它。” “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你少冤枉好人,我没看见。” “骗人,那么大的陀螺在地上你没看见吗?” “那是因为你矮才会觉得那陀螺大,我看起来就很小。” “你才矮呢,我一会会长高的,很高很高。” ……… 乔栀见两人的争吵 火药味越来越浓,立刻伸手制止。她拉过林易从袖口里拿出手帕轻轻地给林易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好了小易,我和梨儿姐姐都知道了,是柳儿姐姐踢飞了你的陀螺是不是?没关系,小四也快下学了,等下他回来了,让他跟你玩,小四是绝对不会踢飞你的陀螺的。,是不是?” 林易认真的点点头:“是啊,小四玩的可好了,我最喜欢和他玩陀螺。” 而另一旁的乔梨也拉过乔柳无奈的嗔怪道:“你也真是的,小易还是个孩子,你跟他那么较真做什么?你陪他玩应该知道的,他脾气还是很好的,你到好,一脚把他的陀螺给踢飞了,他能不生气吗?你还推人家,不许人家说出来。” 乔柳拉着乔梨的袖口就要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怎么就踢到了他的陀螺,你现在去问他估计他也说不清当时的情况了……” 乔梨柔柔的瞪了她一眼:“你呀,性子真是让人又喜欢又无奈,小易只是个孩子,你让让他也就没什么,不让就算了,还……,算了,真是不知道说你们些什么,还好你们两个啊,每次都是吵架,今天吵过第二天就和好了,不然啊,还不知道怎么劝你们和好呢!” 乔柳若无其事的翻了个白眼:“因为我都知道我们第二天会和好,所以我才不担心啊,林易好欺负啊,小四你逗他他也不作声,没什么反应,哪像林易,一逗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哈哈哈哈。” 刚刚走过来的乔栀正听到了乔柳的话,打击她般冷冷的吐出一句:“那你可要小心,这炸了毛的猫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挠你一脸血了。” 乔柳在乔梨的嗤笑声中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三妹,你就放心吧,我经常看到他和小四玩的时候就是这个状态,偶尔也会炸毛,要不是很了解小四啊,我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乔栀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小四不是故意的,结果你这个姐姐却是故意的,而且还上瘾了似得。” 乔梨不再理会在一旁耍宝的乔柳,向乔栀问道:“小易呢?怎么不见他了?跑回家去了吗?” 乔栀摇摇头:“没有,他听说小四要下学了,现在搬了板凳在门口等他呢!”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头向门外看去,果然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门口,双手托着脸,看向小四下学回来的路上。几个人忍不住又笑成一团。 这边,竹冬正立在一旁内心煎熬,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肖大爷啊,这今日是怎么了,往日林 实和少爷走的勤一点很是正常,可今日,林实和肖錾怎么都跑过来了,他们是真的很闲吗?” 竹冬的面前,赫然就是围坐成三角状态的三个人。肖錾黑发只用黑色发带高高竖起,一直乌檀木雕刻的精致云形男式发簪,他生的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面部棱角分明,笑起来阳光稳重。 身着黑色外袍,袖口用银线纹络,领口和衣摆皆是银线所饰,比较醒目的就是他腰间的腰带。黑色被绣线精致一一绣上精美绣样,腰带收住了原本松松垮垮的衣服,显得身形劲拔,虎背熊腰,威严鄹加。 而身边的一把剑而腰间的剑扣无一不在说明他武功高强。 另一个就是手执茶壶为自己满茶的林实,他今日一身月白色的麻棉衣服,只在领口用浅蓝色的布料拼接,腰间也是浅蓝色的布条状腰带束了几束,发间只用一只花梨木的圆润木簪别住,一副文人布衣的打扮,眉间更显清俊,双眸柔和,面上带笑,直叫人觉得是文雅温和的一位俊美公子罢了。 而一直执着茶杯抿了口茶水的沈墨,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身墨色衣裳,领口是精锻的墨色纹水,腰间一条黑色腰带绣了雾中山,紧紧束住他的腰身,更显得他身姿挺拔。 他头发是用紫檀木镶的黑墨石冠束起,只见眉目如画,少见的身着墨色衣裳也不由的给双眸中添了几分冷致,他双唇紧闭,执着督北名窑所出的赤纹杯的手指也修长好看,若是有人见了,定要惊呼“好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而此时,林实笑着开了口:“这束了腰带的衣服果真是舒服多了。” 肖錾听了立刻开口说道:"是啊是啊,我们习武之人本就不喜那宽松不合体的衣服,太碍事了,如今束上这腰带,走路我都觉得舒坦些。” 沈墨放下茶杯笑道:“你莫不是因为提出这主意的是乔三小姐,所以才这样说吧!” 肖錾摊开手一脸无辜:“我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啊,本来就是人家这法子好,不过话说回来,三丫头我也有许久未见了,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带着她们玩,她那个时候太小了,追不上我们就开始哭,后来听说给衣服上面添腰带的法子是她想的,我还大吃了一惊呢!”说着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林实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过了这些时日,她自然是要变的,如今,她也算是个大孩子了。” 肖錾点头:“是啊,对了,我让你帮我转交给梨儿东西时,她们在吗?你可见 到她们了?” 林实伸手理了理皱起来的袖口:“也算是知道吧!她们刚才外面回来,见我与乔大小姐说话,就立刻躲了起来,没有出现。”说着像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估计啊,她们会认为那东西是我给的,所以才躲起来的。” 至于肖錾 “什么?”肖錾满脸震惊,身子伏向前双手撑住桌子着急的问道:“那,那她们不会以为与梨儿情投意合的也是你吧?” 林实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沈墨却在此时眉眼一撇,勾起了唇角悠悠的开了口:“说不定啊,你想想啊,她们看见邻居家的俊美儿郎给自家姐姐两人在树下见面,林实又送了东西给她,也许这三小姐会想,咦,里面会不会是一个簪子呢?还是贴面呢?” 肖錾皱着眉头有些呆滞的坐了回去:“不会吧?”又向不安的沈墨问道:“那她们如果怀疑是林实的话,会怎么样啊?” 沈墨向后靠在了暗几上,盯着紧张兮兮的肖錾半真半假的说道:“很多可能性啊!有可能,她们觉得林实是个好儿郎,和自己大姐正配,然后用尽一切机会撮合她们,在爹娘面前说他的好话。” 看着脸色几乎成了菜色的肖錾,沈墨接着说道:“至于另一个嘛!有可能,她们觉得林实并非良人,然后拼命的拆散她们,在父母面前说他的有缺之处……” “等等等等等等”肖錾打断沈墨的话:“你说的这一看就知道,一定是第一个可能性啊,林实你还能不知道吗?他在谁的面前都是一个样,好人。尤其是在乔家眼里,那伯父伯母不知道心里有多感激他呢!” 一脸别扭无奈的肖錾,看的沈墨直笑。林实只好开了口,来安抚这被沈墨挑的满心忧虑的好友:“你呀,就听着沈墨说罢,他所说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也许当时她们的确会认为给乔大小姐有所联系的人是我,但是,凭着乔三小姐的聪慧,日后不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一旦她发现一丝丝的疑点,我和乔大小姐联系的可能性很快就会被她推翻,所以。” 林实的目光落在了肖錾脸上,肖錾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什么?” “所以什么?”沈墨在一旁开了口:“所以你还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乔栀和你从小认识吗?那她就很有可能会帮你们了。” 肖錾却在这时有些踌躇起来:“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小呢,对我应该没有什么深刻的影响,这可是关乎了梨儿的终身大事,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轻易马虎的。” 林实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不一定,乔大小姐的年龄不小了,这几日恐怕上门说亲的人会不少,相对对于那些人,乔栀会更信任你。” “为什么啊?因为我们从小认识吗?”肖錾有些疑惑的问道。 林实露出一抹笑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当然不是,且不说她那时年纪太小,对于幼年之事记忆的可能性甚微,单单就是你离家数年,她很有可能会对长久在外的你产生怀疑,怀疑你的本质有没有在外界的污秽中改变。” 肖錾着急的说道:“我没有改变啊!” 沈墨嗤笑出声:“我们当然知道,可是三小姐不知道啊,她可没有见过你,即使是乔大小姐作担保,她对你的信任也不会上升,因为她觉得乔大小姐涉世未深,很有可能会被你几句话所欺骗,因此,在她没有见到你之前,不会在心里给你很高的看法。” 林实认同的点点头:“的确如沈墨所说,不过,你之前救过乔梨,又对她不忘旧情,这些都会让乔栀的心里对你有所改观,所以,我才会说,相对于那些登门求亲的人,她更相信你。” 肖錾点点头,思索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开了口:“不过,三丫头今年才多大啊,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呢?” 林实的目光仔细的扫过赤纹杯上的花纹:“因为她的心,与他们不一样。” 肖錾有些晕头转向的看了看林实:“不是,什么心一样不一样的啊,我还真是不懂你的意思,哎,沈墨,你知道吗?” 沈墨只是看向窗外早就谢了满树繁花的合欢,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 肖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吧,你们的意思我也 第 19 部分 不懂,不过,林实啊,你有时间可以给我说些好话,你家不是和乔家是邻居吗?上次又帮了她们大忙,她们都叫你林大哥,想来对你印象很好吧?” 林实听了若无其事的说道:“是啊,乔家与我家关系不错,上次乔栀失踪,我们家略尽了心力,乔栀对我还是颇为感激。我会找出合适的时机帮你的,怎么说,我也还是她们的林大哥。” 沈墨听了瞥了林实一眼,冷冷的从鼻子里传出了一声“哼”。 肖錾一脸迷茫的冲着林实指了指沈墨,满脸的询问:我们哪句话惹到他了? 而林实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的云淡风轻。 吃过晚饭,乔栀检查了小四的功课后,就快速洗漱完毕,然后钻进了被窝,翻个身,面对着墙壁,心里却开始慢慢的思索了起来。 的确如同沈墨的林实猜想的一样,乔栀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扉,对于肖錾百分百信任。虽然,舅舅和父母言语中的悲凉和遗憾,无一不说明了曾经少年的所具备的好品质。但是他孤身在外数年,被更加污秽的世界所洗礼,乔栀总是担心当初笑容憨厚温暖的少年在这乌烟瘴气的世界与那些乌合之众融为一起。 或许,自己该去见见他,不见一面,自己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大姐的良人,可是,该怎么才能与他见面呢?对了,——林实。 找到问题的突破口的乔栀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自己怎么差点把林实这个关键人物给忘了,他既然能帮肖錾传送东西,就一定与肖錾关系不浅,那样,想要知道肖錾身在何处还不容易吗? “你在想什么呢?”突然传出来了声音吓了乔栀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乔柳不知何时也洗漱完了正准备入睡,见乔栀面对着墙壁睁着眼睛一言不发,所以开口问了起来。 乔栀翻了个身仰躺:“没有啊,我能想什么啊?不过是在想小四的功课罢了。” 乔柳掀开被子躺在乔栀身侧:“你每天都给小四检查功课累不累啊?我对着他那些那是大道理的书头都大了,无论如何也是看不下去的,也只有你,以前咱们家也没人给他检查功课。” 乔栀看着桌上的油灯映在墙壁上,烛光跳跃:“就是因为以前没有人给他检查功课,现在也没人,所以才由我站出来给他盯着啊!” “好吧”乔柳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以前没人给他看的时候,他的功课做的还是学堂里做好的一个啊,再说,你真的看得懂吗?我可是翻过几次 小四的那些书,发现我只认识字,不懂其中的意思。” 乔栀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不错啊,能把字认全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小四是最好的,但是他不能自满,不过呀,他也的确没有自满,以后若是想要考上榜,这么多人,他的最好随时会变成最差,或许他在这里是最好,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的不能不认真。” “也是哦”乔柳想了想点点头:“不过,咱们村啊,还真没有几户像咱们家一样,几个孩子都识字的。大多数人家都会让儿子上学堂读书,女儿呢,可就没有这么好了,一般都只不过识的几个字而已,咱们家可很是少见呢。” 乔栀点点头,突然想了起来,话锋一转:“对了二姐,我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咱舅舅提起的那个肖錾吗?” 乔柳笑了起来:“当然啦,我怎么会不记得。”说完转过头看了乔栀一眼,问道:“三妹,你估计是忘了吧?也难怪,那个时候你还太小,刚刚会跑而已。” 乔栀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能跟我讲讲吗?我想听听。” 乔柳蹬了蹬脚:“好啊,你是因为忘了,又听到舅舅提起,所以很是好奇想知道吧?我呢,虽然那个时候年龄也不大,但是还是记得一些的,因为那个时候,咱们经常去舅舅家,所以经常是肖大哥带着咱们一起玩。” 乔柳说着看着乔栀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啊,你太小,我们经常去山坡上玩,扑到地上抓蟋蟀,抓蚂蚱,爬到树上摘果子,掏鸟窝,在花丛里摘花,扑蝴蝶,过家家。那个时候肖大哥带着咱们玩,你人小总是追不上我们,有一段时间肖大哥天天背着你,到哪儿都背着,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跟不上。肖大娘每次都叮嘱他看好我们,每次玩累了跑到肖大娘家,肖大娘总是备上吃食和做的绿豆粥,挨着给我们洗手洗脸哄着我们去吃东西。肖大伯背着我们摘果子,从山脚下逮了兔子给我们,从市集上带了糕点分给我们……” 乔柳没有再说下去,乔栀听到她哭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呜咽着哭出了声,她哭着还在试图说些什么,结果那些话全都湿了被子。 后来的话,乔栀也没有听见,因为她也哭了,泪水滑落跌进枕头里,让乔栀那晚的梦,也弥漫了苦涩的咸味。 合欢簪子 沈墨刚刚送别了林实和肖錾,就收到了飞鸽从遥远的繁华京都传来的书信,信里的内容不由得让沈墨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几步走出了房间,他的身影在月下的长廊中,明 明晃晃,使人看不分明。 竹冬远远地跟在身后,余光瞥了一眼桌子上被拆开的书信,心内一片惊讶。沈墨静静地走着,这距离不过百余步的长廊今日他走了许久,月亮下的合欢树静静地,像是被月亮镀上了一成一成的银光,花早就落了好几回,沈墨淡淡的开口说道:“今年,是不会再开了吧!” 竹冬看着那看了无数回的合欢树,对于沈墨的自问自答并未作答。 沈墨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院子里挺立的合欢,最终说道:“竹冬,你明日,该去她那里了。” 竹冬低头拱手作辑:“是。”复而直起身看着廊下那清瘦的少年身躯,一眉一眼落在月光中,似极品白玉雕琢而成,那纤瘦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廊亭上,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一言未发。 院内,最终还是回归了一片寂静。 第二日,乔栀和乔柳都起晚了,有些强烈的阳光刺目的从打开的窗子里洒了进来,暖洋洋的打在乔栀身上,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张氏和乔城已吃过早饭赶到洼地的池塘里去了,乔梨只说是因为耕地里的活计都忙完了,所以两人就去池塘那里看看,原先那里就生着有些野生的草鱼,乔城投入大量的鱼苗后,就去看一下,说是要逮几条上来家里吃。 乔栀百般无聊的坐在檐下,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日乔柳的话,哭成那样的她和那些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画面,真是让人心内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笃,笃,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乔栀站起身来心内细想:这个时候能骑着马来的是谁啊?想来也就只有竹冬了,算算时间,他的确是好久没有来了。 乔栀提起裙摆快步跑上前,在门口停下踮起脚尖向外看去,果然只见快到门前的就是竹冬,他熟门熟路的下了马,将缰绳拴在门外的合欢树上,转过身对着乔栀行了一个礼。 乔栀心内有些诧异,面上不显只是微笑着不熟练却规矩的回了一个礼。竹冬眉眼带笑:“三小姐有礼了。” 乔栀笑着垂首:“劳驾你又跑一趟,今日天气实在炎热,不如移步至简室,喝些茶水趋热也好。” 竹冬低头:“三小姐客气了,本该听从三小姐之意移步进屋,只是竹冬还有要事在身,只能在门堂三两语交待与你,连着三小姐与我一起在这炎热天里受累了。” 乔栀嘴角微勾:“客气了,既然有要事在身,那我也不便挽留,还望 告知与我。” 竹冬从肩上取下包裹递给乔栀:“我家少爷交待我交送与小姐的东西全在里面,还请小姐拿好。” 乔栀点点头,接过包袱说道:“那么,你能否在此等我等我一下,我有些东西要交于沈公子。” 竹冬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小姐你放心去吧!” 乔栀告了谢便跑进屋内,将手中的包袱交给扒着门框探头向外瞧的乔柳和乔梨,快手快脚从坛子里取出了一些酒,装在特意托乔城买来的酒壶内,用木盒装好包起来,交给了竹冬:“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桂花酒,作为给沈公子的谢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沈公子能笑纳。” 竹冬把东西挂在鞍前:“东西我一定送到,三小姐有心了。”说着行了礼一跃上马,驾着马离去了。 乔栀看着小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转身回了屋内,乔梨和乔柳都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就是竹冬送过来的包袱。 乔柳好奇的问道:“上次来给咱家送提成的也是他啊?” 乔栀点点头:“是的,两次都是他。”说着伸手打开了面前的包袱,当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前时,只见上面赫然放着一个红棕木的长方形的小盒子。 乔梨轻笑:“想来,和上次一样,都是给你的吧!” 乔栀轻轻拿起了这看起来就精致的盒子,用手指细细的摸了摸盒子的棱角,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夜,自己抬起头,映入眼帘对就是他棱角分明的脸,乔栀心知,这东西许是他送来的,只是不知他的意思,究竟是何。 乔柳静静地看着乔栀,目光在她的脸上和她手中的木盒上扫来扫去,然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乔梨。乔栀却突然在此时勾了勾唇角,打开了木盒。木盒里放着的是一直簪子,一只栩栩如生的合欢簪子。 这合欢簪子金子铸成的簪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细细密密的纹上了暗纹,似水波,似花弧,形态美不胜收。而端头的簪花是用北海特有的粉珠用金线串了做成的,一丝丝一条条都像极了合欢花,看起来竟似真的合欢,拿在手里便知价格不菲。 乔柳和乔梨面面相觑,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如今看了这簪子,便可知上次的衣服真的是妙衣坊的仙人雾。乔栀紧紧盯着盒子里的簪子,皱着眉头伸手从簪子下面抽出一张纸条,打开纸上跳跃的字迹刚劲流畅,和上次的字迹一样:“赠予合欢,勿忘合欢。” 乔栀合上木盒, 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子上,缓缓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沈墨此举,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年少时的yuwang和举动总是来的快的不可思议,快到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心内,也是一片迷茫吧! 乔梨拍了拍乔栀的肩膀:“收起来吧,大姐知道,你是知道你要怎么做,你该怎么做的。” 乔栀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是啊,过些时日,也就都会知道了。” 乔柳定睛看了看包袱下面的银子,足足有三十两之多,也许平时自己会对这么大一笔银子赫然大吃一惊,可是现如今见那只合欢簪子便可知,这些钱恐怕还不够买那只簪子的。 乔梨摆摆手,示意乔柳拿着银子放好,等乔城和张氏归家后在交给他们。乔柳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回了屋内放好钱财。 看着门外已经灿烂的一个夏天的合欢落下了帷幕,可是这只合欢簪子恐怕永远也不会等到秋冬,它会永远留在夏天里,热烈自由的开着花,深深地灼了乔栀的心。 而那个少年的热情会不会也像门外的合欢一样,现在正值艳阳高照的盛夏,却也熬不过寂寥冷清的秋冬。 此时的竹冬刚回了沈宅,拿着乔栀所托的东西停在了沈墨的书房门前,低头扣了扣门:“少爷,三小姐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屋内传来了少年干净清澈的嗓音:“进来。” 竹冬推门而进,一步一步走到了案前,弯下腰恭敬的双手将东西呈上:“少爷。” 沈墨放下手中的“诸子百论”,拿过那个简简单单的木盒,眉头忍不住微微的皱起,看了许久,久到竹冬认为他不会打开。可是,沈墨却打开了,他看着盒子内的东西,似乎松了一口气,可是面容上还是未显现出一丝笑容。 他拿起酒壶,这遍布白瓷的酒壶无一丝花纹,是最简单的农用酒壶,简单到沈墨从未用过。竹冬的目光紧紧盯着鞋尖:“三小姐说,这是她亲自酿的桂花酒,是,是给少爷的谢礼。” 沈墨垂下了眼眸:“谢礼?她谢我什么?” 竹冬深深的低下了头:“竹冬不知,三小姐没有说。” 沈墨勾起唇角却未有一丝笑意:“她亲自酿的,那我要好好尝尝,尝尝这桂花酒是何滋味。”说着拿起桌侧的青花瓷杯,将杯内冷尽了的茶水挥袖倒进了一旁花架上的文竹内,又重新满上了一杯酒,一时间,酒香花香融合在一起,甚是好闻。 满是花香酒香均匀融合的酒,沈墨静静看着,执起一杯贴在唇边,然后一饮而尽。花酒的香气随着齿舌喉咙而下,直达腹中,那热烈的酒气立刻烧的全身都热了起来。 沈墨重重的放下酒杯,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竹冬,你下去吧!” 竹冬看着沈墨,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是。” 书房的门被打开再关上,终于房内只剩下沈墨一人,他睁开眼睛低下了头,看着手中酒壶,又将它放进了木盒里,而手中的瓷杯,也被他随手丢到了一旁:“好酒,真的是好酒,如此好酒,一杯即可。” 他站起身,走了下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院墙。那早就败了花的合欢在这院内很是孤独,给这花叶众多的院子平添了几分寂寥,:“花时已过了吗?还会再回来吗?明年?还是后年?或者,更久以后……” 匆匆而过的风,匆匆而过的月,都没有给他一丝回答,沈墨站在窗前,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而窗外,风声未歇。 表哥张耀 乔栀叹了口气,将桌子上面的木盒拿到屋内收了起来,刚刚放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乔梨和乔栀欢喜的呼喊声,乔栀忙快步跟了出去,只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站在马车旁的正是几日前刚刚来过的舅舅,他正立在马车前扶着一位青衫妇人下车,而另一个拿了东西的青年只是看着奔过来的乔家三姐妹轻声笑着。 乔柳激动地大呼了一声:“表哥,你终于来了。”说着跑上前扯着青年的衣袖眉眼带笑。 青年身高约有现代的一米八二左右,身着深绿色的衣服,腰间用墨绿色的腰带束着,他头上戴乌棕木镶了绿翡冠,锋 第 20 部分 眉凌目,带了丝掩藏不住的笑意,皮肤是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薄唇扯了个弧度笑了起来,只觉得是位俊朗的好二郎~ 乔栀心知想来着这就是自己的那位大表哥“王耀”了,王耀笑着捏了捏乔柳的脸颊:“你这个丫头啊,这才多久没见啊?” 张望也走了过来,身边跟着的那位青衫妇人,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面目慈善,一脸微笑。 张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个二丫头啊,见到耀儿就把我和你们舅妈晾在这里了,真真的是个小白眼狼。”周氏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都这么大年纪了,儿子的醋也要吃,那耀儿是从小和她们一起玩到大的,关系自然很好了。” 乔栀和乔梨相视一笑,齐声说道:“舅舅,我们不是白眼狼,你和舅妈快进里屋吧,今天太阳还是有些晒。” 张望这才笑着和周氏应了进了屋,张耀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乔柳也进了屋。 乔梨快手快脚的沏了茶,给张望和周氏满上了茶开口说道:“舅舅舅妈,今天也不知道你们要来,我爹娘去洼地里的池塘那儿了。” 张望摆摆手:“没事,来走个亲戚,难不成还要你们站在村口十八迎啊?” “是”乔梨虚心应了,走到右座给王耀满上了茶对着一旁的乔柳说道:“柳儿,你快去洼地里喊喊咱爹娘,就说咱舅舅舅妈还有表哥都来了,让她们快点回来。” 乔柳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说完提着裙摆迈出了门槛一溜烟跑了。 周氏喝了口热茶对着乔栀问道:“三丫头,上次你舅舅回来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我今日见你气色的确不错,身体是好了吗?” 乔栀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已经全好了,舅妈你就别担心了。” 周氏摇摇头:“怎么能不担心,你小小年纪遭此大祸,现在是看不出来,可是以后若是身体有哪些不适可怎么好?一定要好好养着。” 说着上前打开了桌子上带来的筐子,拿出了几服药:“这个啊,是我让你舅舅从市集的济人堂抓来的药,听说养身子最好,你一定记得要喝。” 乔栀连忙点头,双手接过了周氏递来的药。 周氏又拿出了一捆布,目光一扫,只见红的粉的青的绿的蓝的紫的一应俱全,周氏眉开眼笑的冲乔栀和乔梨摆摆手,示意她们上前。乔栀将手中的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听话的和乔梨一起走 上前。周氏伸手上下翻了翻衣料:“这布料啊,你们家啊,用来做几身衣裳再好不过了。” 乔梨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舅妈,上次舅舅来就拿了好多东西还有布料了,都还没用完今天你又拿了怎么多……” 周氏打断了乔梨的话:“哎呀,几匹布罢了,你们呀,都是小姑娘喜欢这新鲜颜色,穿着也好看,不给你们给谁啊,你这个大丫头啊每次都推辞,赶紧收下。” 乔梨无奈的点了点头,周氏这才又欢喜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屋内一行人齐齐看过去,果然是乔柳叫着乔城和张氏赶回来了,张氏快步走进屋内,欢喜的几乎又要落下泪来,张耀忙上前叫人:“姑父姑姑。” 张氏拍了拍张耀的手臂:“是耀哥儿啊?如今你又长高了不少,果真是像个大人了。” 乔城看了看张耀点了点头:“是啊,比年前看起来更壮实了。” 张望和周氏也上前来,几个人聊成了一团。数日未见,其中的欢喜和心中无尽的话语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完。张耀也被乔柳和乔梨拉着去了院内说话,乔栀看了看屋内欢声笑语的大人们,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了出去。 张耀站在院子里对着三个丫头晃了晃手:“猜猜哪个里面有我要给你们的礼物啊?” 乔栀立刻指了指左手:“左手。” 乔柳不甘示弱的指着右手:“右手。” 张耀看了看最小的站在右侧的乔栀笑着问道:“栀儿,你要不也来猜猜啊?你是要跟你大姐的票,还是要跟你二姐的票?” 乔栀看了看面前紧握的双拳,淡淡的开口说道:“两只手里都有。”三个人的礼物他一只手抓完?虽然他的手蛮大,但也不至于能毫无压力的紧紧抓完了三个人的礼物吧? 果然,张耀听了挑了挑眉,认同的点了点头张开了双手:“栀儿还真是猜对了。”只见他的两只手中每只都放了三只耳环,刚好三对。 张耀将左手的耳环也倒进右手掌心:“丫头们,快来选吧!” 这三对耳环都是银制,都雕刻成了花朵的的形状,小巧玲珑,雅致可爱。乔栀定睛一看,笑着看向张耀:“表哥,这耳环和上次的簪子是一套贴面吧?” 张耀听了朗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栀儿观察最细致,这和那三个簪子是同一套贴面,只不过呀,我爹可不知道,所以他只买了簪子送给了你们,这剩下的 耳环可不得我来凑齐吗?” 乔栀笑着回了:“那不仅要谢谢舅舅,还要谢谢表哥了。” 张耀笑着摇摇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哎,本来打算要你们挑呢,既然栀儿看出来这和上次的簪子一套,那你们就按照你们选的簪子把这耳环分了吧!” 几个丫头相互看了看,笑着拿了几个二环。乔栀手里拿着梅花耳环心里忍不住的吐槽:刚才张耀让我们挑,是因为我们还不知这耳环与簪子是同一套,所以很有可能挑到对方的耳环,所以,他是故意的了?真是爱看热闹…… 张氏在这时走了出来,对着张耀说道:“耀哥儿,别再让这几个丫头缠着你了,否则你今天饭都别想吃了,你还是进屋陪你爹爹的姑父说会话,我和几个丫头来做午饭。” 张耀笑着点点头:“她们也是喜欢我啊,我也愿意和她们亲近,不过姑姑既然要做饭,那我还是回屋待着去了。”说完冲三个丫头得意一笑,大摇大摆的进屋去了。 丝毫不顾乔栀和乔梨脸上蔓延的黑线,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谁整天缠着你了,明明只有乔柳好吗?你那么爱闹那么爱恶作剧,我们小时候都避如蛇蝎好吗?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作弄? 张氏可不管两人的内心活动,大手一摆都老老实实的进了厨房,吩咐了整天活蹦乱跳的乔柳去买了些东西,乔栀就坐在灶前烧起了锅,乔梨去后园摘了些菜蹲在井边洗着,张氏正切着肉,周氏突然进来了。 周氏洗了洗手拿起刀就收拾起了乔城和张氏带回来了的鱼,张氏连忙阻拦:“哎,大嫂,你怎么也来了,这厨房油烟太重,又闷的不行,你还是快回堂屋吧!” 周氏固执的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别劝我了,我既然操了刀就不放了,屋里听几个大男人聊天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咱们几个在厨房里做着饭说着话有意思,哎,你这鱼真是新鲜,不错啊!” 张氏见了便知是周氏是不会放手了,于是也笑着说道:“是啊,野生的草鱼还是挺多了,他爹背着背篓抓了七八条呢,还都是活的,你们家回家的时候多带上几条。” 周氏哈哈大笑:“这自然要的。”回头看见乔栀正坐在灶前烧着火惊了一跳:“哎呀,这栀儿怎么烧起锅来了?你这大病初愈的,可不能这么劳累,我还是去叫耀儿来烧锅。” 正在烧锅的乔栀被周氏突然提高的嗓门吓了一跳,手中的火棍也掉了下来,听到周氏要去叫张耀来,张氏连忙拦了 :“大嫂,哪有那么严重啊?这栀儿早就开始干活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烧锅还不是小事吗?” “是啊是啊”乔栀也立刻附和:“我早就好了,这锅每天都是我来烧呢,舅妈你就别担心了。” 周氏风风火火的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舅妈,我就不能看你在这烧锅,我去叫耀儿。”说着就快步走了出去。 最终还是没有拦住,张耀在周氏的叫喊和张望的起哄撵赶声中来到了厨房,略显委屈的将高大的青年身躯塞进了堆满柴火的灶前,坐在了乔栀每天坐的小板凳上,全身都无处安置一样的烧起了锅。 看着张耀一脸委屈略带哀怨的向自己看了过来,被周氏强行按在院子里手里塞满了周氏给的吃食的乔栀无奈且无辜的冲着张耀摇了摇头:表哥,这真的不赖我啊! 宴请林家 大家都忽略了张耀的委屈和不舒服,乔栀的面上安静无辜心里的得意,快手快脚的在日头正上头做好了饭。 将酒菜都端进了堂屋的饭桌上,周氏招呼着张氏和几个丫头上了桌,看到张耀磨磨蹭蹭的在井台边上洗着手脸还忍不住的催促到:“哎,耀儿你快点,磨叽什么呢?” 张耀面上黑线连连,对自己亲娘有气无力的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众人都上了桌,才开了饭,张望和乔城说的热火聊天,张氏和周氏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了几句,张耀被乔柳拥护着给乔栀和乔梨讲起了他遇到的趣事。 大家都笑了好几场了,喝着酒正酣的张望和乔城开始叫着张耀一起喝,周氏笑着嗔怪到:“你们哥俩还喝不好啊?让耀儿也喝,一会儿我来驾车送你们回去?” 张望无辜的摸了摸脖子,张耀完全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和三个丫头说笑着。乔栀想了想对着乔城说道:“爹,咱家之前不是酿了花酒吗?这会儿也可以拿出来给舅舅尝尝啊?” 乔城反应过来的拍了拍脑袋笑道:“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我这就去搬。” 一旁的张耀听到了,一副兴趣正浓的样子问道:“花酒?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花酒呢?什么是花酒啊?”连张望和周氏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张氏笑着向众人解释道:“这花酒啊,不是在市集上买的,是栀儿想出来的法子,她叫着柳儿一起摘了新鲜桂花晾干泡的桂花酒,我们家还没有喝过呢!” 张望和周氏这才明白,说话间乔城已经抱着一坛子花酒出 来了,稳稳地放在了桌边的地下,打开坛封拿着酒勺就给自己和张望添了两碗酒:“大哥你也快些尝尝。” 坛封一打开酒香混着花香就一股脑儿的窜了出来,霎时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张望吸了吸鼻子狠狠的闻了闻:“这酒真是香啊!” 说着端起了酒碗和乔城碰了碰:“来,咱都尝尝我这外甥女酿的花酒。” 花酒顺着喉咙而下,花酒香一入口更加浓郁热烈,只让人觉得是花香和微微的甘甜直冲喉咙,意外的好喝。 张望闭着眼睛咋了咋舌头:“好酒,一入了口便知是好酒,香的浓烈还入了酒内,栀儿啊,你这丫头就是聪明伶俐啊!” 在刚刚开封的一刹那张耀就讶异的向乔栀看了过来,听了自己爹爹的话后张耀被酒香勾了也笑了笑:“姑父能否给我一碗,闻了这酒香我也忍不住想尝尝了。”然后又立即冲周氏保证道:“就这一碗而已,我只是尝尝,绝不多喝。” 周氏和张氏都被他都笑了,周氏递过一只新碗乔城拿起酒勺给满了一碗,递过给张耀:“我还真拦着你不成,想尝尝就尝尝啊!” 张耀笑着接过了酒碗,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一时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低下的头抬起了眸子看了乔栀一眼,心内也有些诧异,和乔栀不过一些时日不见,她现如今和往日果真是大有不同了,如今的聪慧狡黠和奇思妙想往日可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慢慢的收起了打量疑惑的眸子,然后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的确是好酒,我别说喝了就是听,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酒。” 乔城笑着拍了拍大酒坛:“你们喜欢就好,这坛子酒啊,你们就搬回家,想喝就可以喝。” 张望听了乔城的话笑着拍了拍大腿:“我可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先说好,你拿出来的时候只说是尝尝,可不许再喝这酒了,别我还没搬回家就已经喝了一半了。” 乔城哈哈大笑着封了酒坛:“那是自然,这酒我也封住了,咱们啊,还是别看了。” 周氏和张氏也在一旁笑了起来,乔梨和乔柳是小孩子只能地下头偷偷的笑,只有张耀自从喝了酒之后,就笑着仔细掩饰了眼中的一丝丝打量看着乔栀。 乔栀内心十分不爽:你看什么啊,喝了两口酒就醉了?难道是,他察觉到了我与以前有些什么不对劲?乔栀心内警觉,微微抬起头看了张耀一眼,不对啊,小孩子心性脾气变了也是常有的,虽然这个表哥看起来的确 不是一般人那么好糊弄,但他也顶多觉得自己与上次相见变了些而已,有没有证据,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乔栀抬起了思考时低垂的脑袋,乘着大家都在说着话不注意时,恶狠狠的冲一直盯着自己的张耀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小脑袋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而被乔栀翻了个白眼的张耀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就被翻了个白眼,莫不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她?这丫头脾气挺大啊,几天不见对我这个表哥是不喜欢了,怎么会?竟然会不喜欢我,看来我要好好思考思考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吧! 余光看着张耀收回了一直持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端起了面前的酒碗又抿了一口酒,乔栀才放心下来,希望这个爱玩调皮的表哥只是突然对自己感兴趣,喝完酒最好就忘掉,可别整了一大堆来试验自己啊! 张家在乔家吃过午饭,又留了一会就要回去,只说两家离得近想走动随时都可以,张氏和乔城带了几个丫头在门口送别,大人们说着话,倒是张耀嘴角勾起一抹笑凑到乔栀身边:“我就在县城的五陵学府,有事的话可以去找我帮忙。” 乔栀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张耀只叮嘱着:“记清楚了,五陵学府。”说着就在周氏的呼唤声中走了过去,坐上马车与乔城和张氏告别离去了。 乔栀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马车,眉头微皱的低声轻轻呢喃了一声:“五陵学府?” 乔梨疑惑的看了过来:“三妹,你在说什么?是在跟我说话吗?” 乔栀连忙抬起头冲乔梨笑了笑:“没什么,大姐咱们也回屋吧!” 乔梨点点头跟着乔栀回了屋。 乔梨和乔柳在厨房里收拾了碗筷,乔栀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扫干净地。张氏坐在门前笑着对乔城说道:“没想到栀儿酿的花酒大哥他们 第 21 部分 这么喜欢。” 乔城跟着点点头:“是啊,不过,栀儿酿的酒的确好喝。” 乔栀看了看门外想了想,笑着说道:“爹,娘,咱家之前不是说了酒要给林大伯送去吗?” 乔城点了点头:“就是啊,之前买酒就是为了给林兄备下谢礼,这酒肯定要给他一坛。” 张氏笑着说道:“这是肯定的,不过,不如晚上把林家请到咱家吃饭吧?酒菜都不缺,更何况咱们抓的鱼给大哥大嫂家提了三条也还剩下四条呢!” 乔城认同的拍了拍腿:“好,那就这样说,到了晚点,让丫头去请林家来。” 看着乔城和张氏就这样定下了,乔栀忍不住心下高兴,门外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看来是林实又回来了,否则林易肯定老早就跑过来了,只要晚上把林家请来吃饭,自己就能问问林实关于肖錾的事。 收拾了厨房的乔梨和乔栀听闻晚上林家会来吃饭的消息,也是笑容满面,然后拿出了张耀这次带来的耳环热烈的讨论了起来,无非是乔柳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乔梨偶尔接几句话。乔栀有些无聊的从小四房内拿出了一本“诫言”坐在墙角下认真的看了起来,连林实从家门前而过,停住脚步在门口看了几眼那个在檐下捧着书本,任阳光打在裙摆的女孩都未曾发觉。 日头慢慢的西斜,张氏看了看太阳打下的树影对着屋内说道:“梨儿柳儿,准备准备早些做饭吧!” 乔栀听了立刻放下书本,站起身来对着张氏说道:“娘,那我去请林家?” 张氏点点头:“一请你去就好,咱两家不过是隔了道院墙不用二请了。” 乔栀把手中的书放回了小四的房间,几步跑着到了林家门前,无论如何还是要确定一下林实到底在不在家自己才会放下心来,只是刚到门前,乔栀就看到了林实,他正端坐在院内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林易的功课。 林易看着出现在门前的乔栀站了起来高声呼唤着:“栀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林实也看了过来,站起身来对着乔栀点头微笑,乔栀回以。笑着摸了摸身边林易的脑袋对着林实说道:“林大哥,林伯伯和林伯母在家吗?” 林实慢慢的摇了摇头:“我爹娘去市集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乔栀也跟着摇摇头,笑着说道:“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我爹娘叫我来请你们家晚上到我家来吃饭。” “真的?太好了。”林易欢快的说道,乔栀被他的语气逗得笑出了声,抬头看向了林实,林实轻声开口问道:“乔伯父和乔伯母有说为什么请我家吗?” 乔栀果断的摇摇头:“没有说,林大哥,你记得跟林伯伯和林伯母说,一定要来啊!” 林易虽然被忽略在一旁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林实也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家一定会都去的。” 我信林实 乔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慢慢的转过了身,往回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见林实和林易都在看着她,林易笑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个酒窝若隐若现,林实笑的温文尔雅,乔栀没有说什么,也回了一个笑容转身走回了家。 林易抬头看了看林实:“大哥,栀儿姐姐是有什么想要问你吗?她刚才回头看了你一眼,有些怪怪的。” 林实笑着点点头:“也许吧,她是有些事情要问我。” 乔栀回了家就坐在了灶前烧起了锅,一边想着晚点该怎样开口提出肖錾的事情。正在掌勺的乔梨虽然觉得乔栀安静的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盯着乔栀看了几眼就专心做起了饭。 乔栀忍不住挠了挠头发,林实和肖錾关系甚好,自己是可以通过他得知肖錾的住处,再引得爹娘前去感谢他出手相救姐姐,自己也可以观察他人品如何,如果不好,爹娘自然也看得出些许端倪,如果好,姐姐如今这个年纪娘亲一定会留意肖錾,自己在从中撩拨几句娘亲一定会起了心思。 乔栀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来,林实那里才是关键,他,会不会轻易告诉我呢? 张氏打断了早就走了神的乔栀:“栀儿,栀儿,你在想什么呢?” 乔栀被张氏换回了神,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娘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氏指了指门外的天色说:“锅烧好了,饭菜也都收拾齐了,你看着天色林家一会估计就要来了,你去把我做给林易的衣服和鞋子找出来叠好放在床上,晚上给他们带回去。” “好的,我现在就去。”乔栀放下手中的火棍应着,跑到了乔城和张氏的屋内将几日前给林易做好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放整齐,就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堂屋就听见了林易和小四的声音,乔栀露出了笑容快步走了出去:“小四回来了,小易也过来了?” 乔楠点点头乖巧的说到:“恩,刚才在门口碰到了小 易所以我们俩就一起进来了。” 林易认同的使劲点了点头:“是的,栀儿姐姐今天不是叫我来吃饭吗?” 乔栀摸了摸林易和乔楠的脑袋问道:“小易,林大伯他们还没来吗?” 林易晃了晃小身子:“马上就来了,我先跑了过来找你们玩。” 乔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拆穿道:“我还不知道你啊,你这个时间点跑过来还不是来找小四玩的,好了,趁着现在还没开饭你们先去玩吧!” 林易欢呼了一声:“谢谢栀儿姐姐,我最喜欢你了,不像柳儿姐姐,她刚才还说要让我去给她洗菜呢,我去和小四玩了。”告完乔柳的状就拉着小四一溜烟的跑到了院子里的合欢树下玩去了。 乔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时门外传来了林大伯的声音:“乔老弟,今儿怎么想到请我们一家吃饭了?” 乔城听见了笑着走了过去:“这不是总得请你们家吃顿饭感谢上次的事情啊!” 林大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说什么谢谢啊,也是太见外了,这帮你们力所能及的事难道为的是图你们感谢的啊?” 乔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然不是,你们不计较但我们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感谢当然有谢礼了,不过,这谢礼啊,是我家三丫头酿的桂花酒,这花酒可香着呢,今晚啊,好叫你来尝尝。” 林大伯抬起了头朗声笑了起来:“花酒?还是三丫头自己酿的?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乔城和张氏笑着迎着林家落了坐,几个丫头就快手快脚的将酒菜端上了桌,一行人也通通坐了下来。 林大伯看了看桌上坐满的人笑着对乔城说道:“老弟啊,这人都落了坐了,可以把那桂花酒拿出来让我们尝尝了吧?” 乔城笑着起了身:“那是当然,我这就去把酒坛子搬出来。”说着就转身去搬酒去了。 乔城搬着酒坛回到了堂屋,轻轻打开了酒坛上面的酒封,酒香就溢满了整间屋子,林大伯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果然好酒,这花香渗进酒里,融入成为一体,光是这味道便知不一般啊!” 张氏和林大娘听了林大伯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乔城立刻给两人满上了两碗,林大伯端起酒碗就喝了起来,放下酒碗时还忍不住的直咋舌,一直念叨着:“好酒好酒,这三丫头啊,心灵手巧的,来,再给我一碗。” 林实也撩了撩袖子拿起了一只空碗:“乔大叔 也给我一碗吧,这酒确实是香,我也想尝一尝。” 乔城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还能少的了你们酒喝,今晚尽管喝,喝完再搬回去一坛,全当谢礼了。” 林大伯听了哈哈大笑:“这谢礼自然要的,就是你不给,今天我也得想法子弄回去一坛啊!” 几个大人又都笑了起来,几个孩子也低头陪着笑。乔栀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林实,他此时正慢慢的端起酒碗一口一口的抿着酒,面上显现出了几分惬意。他身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衣,腰间是深绿色的腰带,头发是桃木簪子,看起来干净致远。 林实似乎也察觉到了乔栀不时的打量,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朝着乔栀看了过来,微微点头示意笑容清俊。 乔栀看了看其他人,林大伯和乔城正喝着酒笑着,林大娘和张氏正谈论着什么不时抿唇微笑,乔梨和乔柳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小声说笑着,就连小四和林易也都笑着扒着米饭说着悄悄话。 乔栀冲林实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在迈出门槛时还回头看了林实一眼才走了出去。直到乔栀的身影消失在堂屋照耀有限的灯光下,林实才又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时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林实走到了屋檐下,果然见乔栀正站在合欢树下,月光打在她的身上有些不真切,她今日梳着未婚少女常见的双平髻,双平髻是属于双挂式的梳编法,将她的头发平分与两侧,再束结成环,对称又自然平垂。挂于两侧。 头上简单的带了两朵绢花,小小的脸上有一双尤为醒目的眸子,那双眸子干净透彻的像是一汪秋水,长长的睫毛上一对眉毛又黑又弯,鼻子挺翘嘴巴也是小小的。她上身着了一件浅紫色的小褂,领口和袖口可以看出内衬是件粉色中衣,下身是条青色裙子,裙摆宽松,走起路来裙摆也像是欢快的跳跃。 她就站在月光里碧绿的郁郁葱葱的合欢树下,而自己就从檐下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 乔栀转过身来看着在自己身边停住脚步的林实,低头唤了一声:“林大哥。” 林实点点头笑着问道:“怎么了,栀儿你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乔栀咬了咬嘴唇看向了林实,自己曾经想了许多遍自己要怎么开口,要怎么开口林实才会告诉自己肖錾的住所。可是如今林实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看着他的眉目在树影下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嘴角扬起时的笑容却还是那么真切,真切到乔栀觉得自己无需拐弯抹角,只 要开口问,便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乔栀抬起眼脸认真的看向林实:“林大哥,我想知道,肖錾现在身在何处。” 林实面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你是说肖錾啊,他现在正在县城的衙门当差,如今已经是差使了。” 乔栀对林实的回答没有一份意外却让林实心内起了半分意外。乔栀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他的住所吗?” 林实看着乔栀的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你问他的住所,是想让乔大叔和乔大婶能感谢他还是想去看看他究竟为人如何,是否与你大姐匹配?或者是,两个都有?” 乔栀老实的回答到:“两个都有,或许我即使见到了他也看不出什么,但是我还是觉得心里会比较安稳。” 林实看了看屋内蔓延出的灯光:“你应该是知道我与他是好朋友的。” 乔栀低头笑了笑:“是的,我觉得能与你成为好朋友的,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他是我大姐的良配吗?” 林实看着乔栀认真的眸子过了许久才说道:“是,肖錾是个好人,也是乔梨的良配。” 乔栀忽地笑了出声,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林实:“林大哥,我信你。” 林实轻轻地笑了起来:“五曲街百首巷三十六号,红棕门院内一棵云松就是肖錾家。” 乔栀点头致谢:“多谢林大哥。” 林实摇了摇头摸了摸乔栀的脑袋:“快进去吧!你先进去我过会自然会进去。” 乔栀轻轻点点头:“嗯。”她知道林实此举何意,所以听从的先回到屋内,直到走到了檐下,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只见林实还站在合欢树下向自己看了过来,在阴暗的树影内笑的眉眼温和,一如初见。 与小四的一场戏 乔栀酿的桂花酒引得林大伯不住的赞叹,临走时还拉着乔城一阵的追捧夸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乔栀有时间就多做些酒自己也好尝尝鲜过过瘾,林大娘嗔笑着说道:“你呀,这还用你说,人家栀儿不用你说都知道酿酒给你喝,就你跟个孩子似的缠着人家要酒。” 林大伯嘿嘿笑了几声抱着酒坛跟乔家告别:“哎,几步路你们也别送了,都回去吧,我们家呀,也回家了。” 乔城和张氏带着几个孩子在堂屋门口送别,林实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还在跟乔楠依依不舍的林易,上前拉开他紧紧抓住 乔楠小手的手,不顾他因不满撅起的嘴,笑着跟乔家告别后拉着他就往回走。 几个丫头看的咯咯直笑,乔城和张氏见林家回了家,大手一摆分好了工作,张氏和乔梨洗碗收拾厨房,乔柳擦桌子扫地,乔栀则是将院内的东西都放好。乔栀一边收拾着晾好的衣服,一边不住的想,该怎么提出去肖錾家的事情。如果无端提起恐怕会引起乔城和张氏多想,该怎么说呢? 坐在一旁的乔楠见乔栀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疑惑的探了探脑袋:“三姐,你在想什么啊?” 乔栀听见笑着说道:“哦,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你……”乔栀停住了声音,直直的盯着小四看个不停,上下打量了一番,咦,自己怎么没想起来,还有小四呢,自己不能突然提出来。但是要是找个帮手和自己演出一场戏呢? 小四本就和小易关系好,他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应该并不奇怪吧?乔栀心下确定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向乔楠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在小四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挑了挑眉:“过来,三姐有任务安排给你。” 小四看着面前笑的有些阴测测的乔栀,无端的觉得四周涌上了些凉意。看着乔栀冲自己勾了勾手指叫自己过去,小四无奈的点点头,站起身来跑了过去。 乔栀一把揽过跑到跟前的小四的肩膀,两个人溜到墙角,乔栀把脑袋凑到小四耳边叽叽咕咕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小四疑惑的看了乔栀一眼:“三姐,不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乔栀揉了揉小四的脑袋:“肯定有原因了,但是对不起,小四,这件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了,你愿意帮我吗?” 小四看着乔栀在黑夜里窗内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下亮晶晶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恩,三姐,我愿意帮你。” 乔栀立即笑开了,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乔栀看了看已经快要收拾好厨房的张氏:“那 第 22 部分 么,小四,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可不能说错啊!” 小四歪过脑袋将乔栀与自己说的话又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忘后才点点头:“恩,我都记得,一定不会忘记的。” 乔栀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那咱们现在先进屋坐着,等一下爹娘会坐下像以前一样简单的交代几句,看到我的暗示后你就可以开始了。” 小四点点头:“好的,我知道,我一定会注意的,那咱们快进去吧!” 乔栀牵着小四的手走了进去,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了下桌,刚刚坐下乔城和张氏就和跟在身后的乔梨乔柳一块进来了,几个人依次坐好。乔城笑着喝了口茶说道:“今天没什么大事,招待了你大舅和林家,家里也有些余存,挺好的。” 张氏也笑了起来:“是啊,真是好,林大嫂刚才还在跟我说,咱们家啊,会越来越好,梨儿年龄也到了,咱们啊,也该给梨儿想想了。” 一旁本来还面带笑意的乔梨听了张氏的话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张氏和乔城只当她是害羞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乔柳看着紧紧撰着袖子的乔梨有些无措的抬头看向了乔栀。 张氏一脸慈爱的看着乔梨,乔栀只觉得张氏下面一定会就乔梨的婚事说起些事,恐怕张氏一旦开了口这件事就会抓紧,乔梨也不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因为前些日子的确有几家人请了媒婆上门来说媒,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张氏比较中意,现在必须要打断她。 乔栀立刻在桌下轻轻踢了一下乔楠的腿,乔楠察觉到了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捧着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在张氏微微张开嘴将要说话前拿开茶碗扭头对着乔栀说道:“三姐,今天小易还在跟我说呢,他闻着你酿的酒可香了,说可以偷偷地从林大伯带回去的那坛子里偷出来一些我们分着喝。” 果然,张氏被小四的话给逗笑了:“易小子真的这样说啊?他可真够大胆的,你要告诉他酒可不能乱喝啊,你们还小,你不能喝也要看着他别让他喝。” 小四乖巧的点头应了:“好的,我知道,我一定会的。” 乔栀挤出一抹笑问道:“他整天都跟你说着这些悄悄话啊?” 小四小手拉住了乔栀的衣袖:“有时候会说,今天他还说起了一位叫做肖錾的大哥哥,说是以前跟咱们家关系很好呢?” 这次连乔城和乔柳都好奇的看了过来,乔城问道:“你确定是肖錾?小易怎么会知道肖錾的? ” 小四转了转水汪汪的眼睛:“原来真的有这么个大哥哥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小易说肖錾是林大哥的好朋友,他们认识很久了。” 乔城和张氏对视了一眼,张氏笑着说道:“肖錾是带过你几个姐姐玩的,那时候你还小所以不知道,就连你三姐都不记得呢!” 乔栀跟着说道:“是啊,我也记不清有这个大哥哥了,不过二姐之前还说过呢,她记得很清楚的。”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一脸傻掉了的乔柳,乔柳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也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罢了,只不过是记得小时候肖大哥带着咱们玩的情景了,还有肖大伯和肖大娘。” 乔城听了只是叹了口气:“是啊,肖家一家都是好人啊,也是可怜肖錾这么一个好孩子。” 乔栀见乔柳没有说到紧要的地方连忙问道:“你也就只知道这些啊?那上次舅舅来的时候,你还说自己知道的很清楚呢!” 乔柳被乔栀没好气的一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说的,我上次也说了,肖大哥还救了咱姐姐呢?你们都忘了?”乔栀心内暗笑,这才对啊,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非要让我激你一下。 张氏听了也点点头:“就是啊,上次咱们家还说想要谢谢人家呢,这个孩子还救了咱家梨儿呢?” 乔城听了想了想:“是要去谢谢人家,不过,去哪儿找他啊?” 乔栀见重头戏来了立刻向乔楠装模做样的问道:“小四啊,那小易有说肖大哥现在家住在哪里吗?” 乔楠苦恼的皱起了眉头:“说是说了,我想想啊!”乔栀紧张的看向乔楠:不会是这个时候想不起来了吧?也太会赶时候了,一定不能忘记啊! 乔楠看着乔栀紧张的小表情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我想起来了,是五曲街百首巷三十六号,红棕门院内一棵云松就是肖大哥的家啊!”乔栀这才知道小四难得的逗了自己一下,看着他脸上难得一见的得意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梨有些讶异的看了过来,一脸的不敢相信,乔栀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样子,终于还是使得乔梨放心的笑了出来对着乔栀点点头。 乔城低声确认了一遍:“五曲街百首巷三十六号,红棕大门院内一棵云松。恩,我记住了,明日我就去拜访。” 张氏也笑着点点头:“这下好了,你也看看那孩子还好不好,他年少离家肯定吃了很 多苦,也不知道如今过得怎样。” 乔栀立刻接过话说道:“爹,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张氏看了乔栀一眼有些责怪到:“你爹是去感谢人家,你跟着去做什么?” 乔栀不满的开口说道:“我去肯定是有原因了,我爹自己一个人再找不到路?我小时候跟他一起玩过也有话聊,更何况我本来就要去市集的,之前买咱们方子那个人不也救过我吗?我也好去亲自去给人家道个谢啊,既然要谢,都要走一趟干脆一下子都去了。” 乔梨接过乔栀的暗示跟着开了口:“娘,还是让三妹去吧,她一向不会胡来,你也是知道的,再说,也断没有受人恩惠却一人百般感谢一人不闻不问的吧?” 小四也随着乔梨说道:“是啊是啊,就让三姐去吧,她又不会捣乱,三姐还是很有主意的。” 乔柳见两人都帮着乔栀说话也随大流的说道:“娘,那就让三妹去呗,又不是没跟着爹出去过,她一个小丫头你还怕什么?” 乔城看着乔栀投过来求救的眼神也咳了一声说道:“舒娘,那就让三丫头跟着我去呗!” 张氏见众人都来说情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多大点事啊,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们倒是都开口说起情来了,想去就去吧,不过,可别乱跑啊?” 不要白不要 乔栀高兴地站了起来,冲张氏不住地保证道:“娘,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乱跑的。” 张氏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呀!” 确定了明日要去肖錾处的乔家很快就散了,乔栀刚刚钻进了被窝里乔梨也跟着进来了,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乔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乔栀去肖錾那里是好事。自己家能与肖錾有上联系爹娘以后一定会额外考虑他,只是,乔梨看了看放在枕下的荷包,到底要不要乔栀交给他? 乔柳推门进来一下子跃到床上,拉着乔栀的袖口就问:“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去肖大哥家?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因为你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就怪怪的。” 乔栀淡定的开了口:“因为我贪玩啊,我想去玩,这些日子天天待在家里也闷死了。” 乔柳一脸怀疑的盯着乔栀看了许久,只是见乔栀一脸的认真和坦然也只好松开了手躺在了一旁:“好吧,勉强信了你吧!” “不过”乔柳复而开口问道:“为什么大姐和小四都为你说请让你去啊?” 乔栀 翻了个白眼:“那你不也是吗?你不也赞成我去了,你是为什么她们就是为什么。” 乔柳喃喃的说道:“我是因为你想去所以给你说清的……”乔柳躺在了一旁没有在说些什么,乔栀这才觉得安生,扭头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的乔梨,她此时也回看了过来,两人微微一笑,转身躺下就要睡觉。 一大早乔梨就来到了乔栀的床前轻声唤着:“栀儿,栀儿,快醒醒,你不是说今天要去肖大哥那里吗?现在该起了,咱爹已经起来了,栀儿,快醒醒了。” 乔栀翻了个身,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眼睛,去县城的唯一坏处就是,早起!乔栀爬起身来穿上乔梨为自己准备好的衣裳,乔梨突然拉住她塞进了她的手中一个荷包,乔栀瞬间清醒了许多,不动声色的抓紧手中的荷包,走了出去快手快脚的洗漱完毕收拾妥当。 张氏刚好做好早饭端上桌,乔栀和乔城吃过了早饭在张氏不住地叮嘱声中出了门,坐上老张家的马车赶往了县城。 今天赶往县城的人不多,出了乔城和乔栀就只有三个村民罢了,几个人一路上聊了好一会,马车晃晃悠悠的颠的乔栀腰背都疼了。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县城,乔栀和乔城与几个村民告别转身消失在街角处。 乔城看着早晨还稀少的人群问道:“栀儿,你觉得咱们买些什么谢礼好啊?” 乔栀看了看周围刚刚开门的商铺:“爹,人家能当街救下大姐说明人家是见义勇为,又不是真图咱们家的谢礼,你看着买些礼物就好了啊!” 乔城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走进了一家大商铺,店内只有一个伙计正懒洋洋的擦着柜台,此时见乔城和乔栀进来了也只是看了一下,见乔城和乔栀的穿着打扮与富贵人家实在相差深远,又垂下了眼皮连声招呼都不打。 而乔城则是一看便是很少来这样的店呢,有些不自在的看起了货架上的摆饰,乔栀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这都是些什么啊?那肖錾是个武人,文雅的东西他也赏识不来,舞蹈弄枪的架势他也不缺,还真是有些不好送东西,而这些子东西还真是不适合他。 谁知乔城多看了几眼货架上的一只锦绣琉璃瓶,可能比较喜欢。乔栀也跟着看了过去,这东西算得上是这家店的上品了,那伙计看到乔城的目光停了下来看了看那琉璃瓶突然呛声道:“看什么呀,反正你也买不起,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一旁的乔栀听了忍不住反驳道:“怎么着,你们开门做生意还不许客人来看看 啊?你要是不愿意卖干嘛摆出来啊?” 那伙计一把扔了手中的抹布横道:“我们摆出来是给买得起的人看的,瞧瞧你们就知道肯定买不起。” 乔栀也是气笑了:“你们这家店倒也是厉害,卖东西还看人,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人家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倒是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不识货了。我们买的起买不起是我们的事,你们做生意就要知道你们是要服侍客人的,只有我们满意了,才买你的东西,不满意了你一样东西也卖不出去。” 伙计被乔栀两句话说的怒上心头:“你们两个乡巴佬还想买的起这锦绣琉璃瓶,别整那些虚的,你们买不起赶紧走,不然我就撵人了。” 乔城瞪了那伙计一眼,就要拉着乔栀走,乔栀却上前几步冷声说道:“你敢吗?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个伙计,你凭什么赶人,你算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撒泼尿照照镜子,瞧你那尖嘴猴腮的寒酸样,这家店看来的确是没有来的必要,能请到你这样的伙计,店主不是盲的眼就是盲的心。” 伙计听了恼羞成怒脸上红了一片,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原来一个灰衣中年男子从二楼正走了下来,那伙计见到他立刻有些惊慌的低下了头站在一旁。 灰衣男子对着乔城作了一个辑,乔城也回了一个。 乔栀冷哼一声开口道:“老板终于下来了,我还想给你出个主意呢,现在正好说了,你可以啊,写个门牌立在门前,上面呀就写着“穷人与狗勿进”也省的耽误了你们家伙计的时间啊!” 那灰衣男子哈哈笑了几声说道:“这位小姑娘真是对不起啊,你骂得好,是我盲了眼,请了一个这样不懂规矩的伙计,今日是我们的错,让你们受了委屈,既然你们喜欢着锦绣琉璃瓶,那我就送给你们权当做是赔礼道歉了,还请你们收下。” 乔城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没有受什么委屈。” 乔栀却伸出了手:“我收回刚才的话,店家你并不是盲了眼和心的,既然是歉礼,哪有不收的道理呢?你这样诚心给,我们也就勉强收下了。” 店家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娘你说的是,鄙人姓王,王若礼,咱们也算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家的,无须客气,上门来绝无推辞。”说着起身亲自拿了那锦绣琉璃瓶装在礼盒里包好,递给了乔栀。 乔城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乔栀抱着盒子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爹, 姓乔,父上的名字我不能轻言,还望王大叔见谅,我叫乔栀,王大叔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也可去万家村找我。” 王若礼笑着点点头:“恩,我记住了,乔兄,小乔兄,咱们后会有期。” 王若礼将乔城和乔栀送出了门,在三告别,知道看着那对父女的身影消失在了渐渐多起来的人群中才笑着回了店内。而店内此时正站了一位少年,王若礼立刻上前拱手作辑:“竹冬小哥怎么下来了,可是这店内方才的喧哗吵闹惊了你?” 竹冬摇摇头:“我家少爷让我与你谈的生意方才还没有结论,见你出来许久,所以我跟出来看看。” 王若礼又行了个礼:“是,刚才出了些小事,已经解决了,而生意的事,实在是沈少爷给的太低了我们是吃不消啊!” 竹冬回了一个礼:“即使是这么低你也一样会同意,不是吗?”看着王若礼思索的模样,竹冬回首看了看那才空了的货架笑着说道:“算了,还是按照你给的价吧!” 王若礼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谁不知道和沈家做生意必定财源滚滚,但是价钱压的低的让人几夜睡不着觉却也都攀着迎向前去,如今竹冬突然松了口,可还是第一次呢! 王若礼立刻连连点头笑着说:“那可真是多谢了,沈家如此关照我们也不能收了恩惠不回谢,鄙人虽然比不上沈家,却也小有些家底,那东郊的布坊从此也有沈家同样的分成。” 竹冬点头:“王家果然和风评一样,是个爽快人,这互惠互利的事我自然会回禀少爷,那王老爷留步,我就先回了。” 王若礼送到了门口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何今日竹冬突然松口了,自己与沈家的竹冬谈生意也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不 第 23 部分 是被压榨的几乎要吐血,今日的情形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若是他知道竹冬今日松口是因为那赠给乔栀锦绣琉璃瓶的举动恐怕真是哭笑不得了。 慢慢踱步回到店里,见那名伙计还站在柜台前低着头,王若礼摇摇头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间,这人是自家乡下的亲戚,托了念旧情的母亲送来的,素日虽有些拎不清但也没有像今日这样,出了今日的事他是留不了了,看来,这次要拨了母亲的面子了。 王若礼有些不耐的冲伙计摆了摆手:“你还是回后院吧,让志华先来接替你的活。”说着不顾伙计想要说出口的请求转身回了二楼,本来觉得这里安静所以请了竹冬前来商谈,结果撞上这些事,恐怕竹冬在那位沈公子那里少不了一阵话啊! 左右小厮 乔栀抱着手中精美的盒子和乔城快步走在人群中,乔城看了看乔栀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栀儿,我们不该白白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的,那掌柜的又没有出言侮辱咱们。” 乔栀拍了拍手中的盒子:“这个锦绣琉璃瓶的确贵重,虽然那店家是没有出言侮辱咱们,但是他所雇佣的伙计却出言侮辱了,这还是他的管理不善所造成的失误啊!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是诚心想要和咱们交朋友才送的礼物赔罪,咱们也不好不收啊!” 乔城犹豫了好一会才点点头,乔城宽慰到:“好了,爹,你也别担心人家会吃亏了,一直以来谁不知道都是咱家吃亏,跟他做了朋友,依你的脾性以后有的是时机感谢人家啊!” 乔城有些赫然,只好指着青石街巷问道:“要不要买些鸡鸭鱼肉的送去啊?” 乔栀立刻摇头:“他一个大男人,你买来给他他会做饭吗?还不如买些水果,再买些腌好的熟肉干,这些东西他想吃就随时可以吃了啊!” 乔城点头说好,让乔栀站在街头等着他,他进入青石巷买刚才说的东西。乔栀百般无聊的等了足足有一刻钟,乔城才提着两袋子东西跑了回来。 一到乔栀跟前就说道:“等急了吧?我多买了一些,一袋子水果一袋子肉干。” 乔栀盯着袋子看了看;“这下就好了,咱们可以去肖大哥家了。” 父女俩抱着东西往五曲街赶去,五曲街是条有着百年历史的老街,街市里多是卖古董武器一类的物事,街内有几条巷子是住着人的,而百首巷乔城是有所耳闻,只是从未去到过罢了。 乔城带着乔栀在长街上走过,每路过一条巷子 就停驻脚步看看巷头的门牌上写的是不是百首巷。直到停在了第六个巷子前,才在巷门的门牌上看到“百首巷”是三个大字,乔城和乔栀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快步走在还算清净无人的巷子里,很快就找到了三十六号,红色的大门,院内有一棵高大的云松。只是大门紧闭着,乔城敲了好几敲门都没有人应。 正在无奈没法子的时候,邻家的一个孩子一碰一跳的跑了出来,见乔栀和乔城站在肖錾家门口似乎很讶异,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两个人不住的看。乔栀笑着冲他招招手:“小孩,你知道肖大哥去哪里了吗?我们今日是来探望他的,可是家里好像没有人啊!” 那小孩伸出多进门内的脑袋:“肖大哥跟我们说过,每个月他都会到五陵学府去几次,今天应该也是去了五陵学府了。” 乔栀轻笑出声冲那孩子道了谢,转身看向一脸为难的乔城说道:“爹,还是我去找找吧,你在这儿看着东西。” 乔城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很少来这儿,怕是要迷路,我看还是我去找你留在这儿看着吧!” 乔栀跟着摇了摇头:“我这么大了那还能迷了路,再说,我还可以问啊,好了,爹,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找肖大哥一起回来。”说完提起裙摆就跑了,留下还想说些什么的乔城和门内那个好奇的孩子面面相觑。 乔栀的确不知道五陵学府在哪里,但是乔城也不知道,让乔城去找还不如自己去找快呢!这五陵学府的确听说过,那天张耀走时曾跟自己说过有事就去五陵学府找他,这算不算有事找他帮忙呢? 乔栀一面走着一面问着,终于在另一条名为卸甲街的街内找到了五陵学府的大门,乔栀紧紧盯着五陵学府敞开的大门,不是因为它的大门有多宏伟,也不是因为从门外能窥探到里面的雅致景观布局,而是这五陵学府门前站着两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左边一个瘦弱一些,颇有些眉清目秀,右边一个则是面目轮廓较为深刻,身形高大一些。 看来这五陵学府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乔栀深吸了一口气迈上了楼梯,一步一步的,直到走到了门口即将迈入门内,两个小厮立刻伸手拦住,左小厮开口问道:“你是五陵学府的学生吗?还是五陵学府的贵客?如果是五陵学府的学生请拿出你的文碟,如果是贵客,请拿出邀请你来的人的书信或文牒我们要检查。” 乔栀无奈的看着只差一步就能迈进的的门槛挤出一抹微笑:“额,我不是学生也不是贵客,是 来找人的,可以吗?” 左小厮点头:“可以,但是要出示你要找的人的书信或者是证明身份的文牒一类。” 乔栀囧脸:“这些,我都没有。” 左右小厮异口同声:“抱歉,那么你不能进去。” 乔栀汗颜,请求道:“我是突然有事情来找他的,他事先并不知道,所以我没有书信更没有文牒,你们能不能通融通融找个人去叫他?” 左小厮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不可以,如果我们有一个人进去了,你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硬闯怎么办?我可没把握能拦得住。” 乔栀一脸无奈:“我是不会硬闯的,而且,你们就是只有一个人我也闯不进去啊!就不能找个人去叫他啊?” 左小厮总算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可以在门口等他,他一定会出来的,等他出来了就好了,你不是就能见到他了。” 乔栀暗暗咬了咬牙:“我们是儿时的玩伴,有许多年未见了,前几天听说他回来了,所以今天才跑来找他的,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容貌都有所改变我都记不清楚了,就是他迎面走来我也认不出怕是只能擦肩而过了。” 左小厮犹豫了好一会才点点头:“那好吧,破例一次,你就……”左小厮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一直冷着脸的右小厮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左小厮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不但打在了左小厮的后脑勺也打断了乔栀进去的可能。 左小厮蹲了下来有些委屈的揉着后脑勺,满是歉意的对乔栀说道:“那个,对不起了,恐怕你还是不能进。” 乔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的,要是肖錾突然想留下吃午饭,那我岂不是要等到下午,再说了,爹还在门口等着呢,我要是出来的时间久了还没有回去他一定会着急的。 乔栀冲着面瘫右小厮竖了竖中指,几步跑下了楼梯消失在了五陵学府的门前。右小厮这才开口说道:“动不动就心软,你难道还想跟上次一样被罚?” 左小厮摸了摸脑袋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却不过一会的时间,就见乔栀又跑了回来,跑上了楼梯站在距离门内只有一步的左右小厮面前说道:“我这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罢了,你们没法拦我吧?” 右小厮扫了乔栀一眼,好一会才冷冷的吐出了一句:“随你。”而另一边的左小厮则是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个劲的冲乔栀点头。 乔栀 笑着展开手中的纸,就那样高高举着,在左小厮的喷笑出声中可以看到那高高举起来的纸上写了四个大字“我找肖錾。” 原来乔栀刚才跑出去就是找这个了,这也是没办法,进不了五陵学府,也认不出肖錾,只能举张纸条找肖錾了。只愿来几个认识肖錾的能帮自己叫一下他,实在不行等到肖錾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也不至于错过啊! 果然,乔栀的怪异举动引得学府内几个学生驻留观看,估计他们遇到不少来找人的,但是像自己这样的还是头一份吧! 天气还是很热,乔栀的胳膊渐渐感觉到酸了,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的汗。左小厮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个蒲扇,正忽略了黑着脸的右小厮一个劲的在旁边给乔栀扇扇子,这才让乔栀好受了不少。 只是这下两个人的组合更加怪异了,一个是来学府找人被拦着无法进入所以站在门口举着纸条找人,另一个是学府的小厮他拦着不让人家进却又给人家扇扇子,这下停在门内观看讨论的人更多了,一个身着深紫色衣服的青年在门内探出了头看着乔栀问道:“你是找肖錾有什么事情啊?你是他的什么人?” 乔栀见终于有人认识肖錾了,立刻摆出一副小可怜的表情:“我算是他的妹妹,这次是来他家找他,只是他不在家,听邻居说他来了这儿,所以我就来这儿找了。” 门内的学生都议论开了“不对吧,没听说过肖錾有妹妹啊”“是假的吧,听说肖錾这几天正躲着人才天天来咱这的”“我看有可能是假的”乔栀黑了脸,敢情这些人都认识肖錾。 这时一个黄锦白袖的俊秀公子走了出来,他停在了两位小厮面前作辑说道:“这么热的天,让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前高举着纸张实在是太累了,万一她找肖兄是有急事呢?所以,我想把我的文牒交于她,能否让她随我一起进去,我带她去找肖兄。” 左小厮听见了一边继续挥着扇子一边猛点头,右小厮看了看这俊秀公子又看了看乔栀和左小厮终于点了点头,那公子告了谢,从腰侧取下了自己的文牒双手奉上递到乔栀门前:“姑娘,你收下这个文牒,随我一起前去找他吧! 五陵学府 乔栀放下手中高举的纸张,一旁的左小厮立刻接了过来。乔栀微微垂首双手接过这位俊秀公子的文牒,只见上面雕刻的署名是“王慎之”。 乔栀不知道的是这个黄锦白袖的俊秀少年王慎之是第一个为她的到来停下脚步的人,他偶然一撇,就见到这 个一身青衣的姑娘在门口与两位五陵学府的护卫周璇,在她转身离去的一刹那,自己几乎也以为她放弃了,谁知道不过片刻她就卷土重来,举着纸张找人,这样的事情这样大胆聪慧的姑娘自己还是头一回见,引得大家停住观看,那额头上不住的渗出的汗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帮她。 王慎之右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姑娘,请随我来吧!” 乔栀面带笑容的点点头:“谢谢王公子。” 两个人一起进入了五陵学府,五陵学府内部果然宏伟非凡,恐怕能来这里读书的非富即贵,多是青年才俊。一条又一条的长廊,学舍,学堂。王慎之见乔栀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四周,带了一丝浅浅笑意:“姑娘不必过于拘束,肖錾应该是在武馆,距离稍稍有些远,需走上一会。” 乔栀也回了一丝笑容:“王公子不必客气,我名叫乔栀。” 王慎之点点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认真听一般低唤了一声:“乔姑娘。” 乔栀点点头,两个人并没有再多言语。 又绕过一条长廊,王慎之指着远远的一围院子轻声说道:“乔姑娘,那里就是武馆,肖錾一般都会来这里习武,现在的他不在围院里打拳就在屋内与人攀谈。” 乔栀远远地看了看那有不少人拿着刀枪剑棍练武的青年,心内也有些茫然,这么多人哪一个才是他啊? 王慎之这时招手唤来了一个正在舞剑的少年问道:“你可知肖錾此时在哪里?” 那少年收了剑挥袖抹了把汗,咧着嘴笑着说道:“本来是在练剑的,结果他的朋友来找他,他们就进武堂里攀谈了。” 王慎之点点头:“你能去唤他出来吗?就说是我身边的这位乔姑娘有事找他。”那少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乔栀摸着脑袋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武堂里跑去。 此时的肖錾正跪坐在案前与对面的人说这些什么,一副激动不已,大义炳然的样子。少年在门外轻声敲了敲也只是得了声没好气的:“谁?” 少年高声喊道:“是我,外面有人来找肖大哥。” 肖錾一脸奇怪的想了想,才一副厌烦的样子:“不会又是前几天的那伙人吧?你打发她们走就说我不见。” 少年对着面前紧闭的门淡定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是王慎之带进来的,说是一位姓乔的姑娘找你。” “你说什么?姓乔?”肖錾惊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少年对着面 前紧闭的门又点了点头:“是的,是一位乔姑娘。” 肖錾对面的人原先也有些讶异,现如今却已经了然于心了,只是冲肖錾点点头:“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肖錾连忙点点头,冲着此人作了一辑,就此告别。一把打开了门,绕过门前的少年几个大步跑到了围院中央,果然看见那个并不怎么熟悉的王慎之身边此时正站了一个十来岁的姑娘。 肖錾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姑娘就是乔栀,她的面容与昔日差异并不大,只是张开了一些罢了,肖錾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衣袖,走上前去问道:“你是栀儿吧?几年不见,你都长得这么高了?” 从这个身材高壮,面目刚毅,硬朗的青年从武堂里跑出来的那时候,自己就知道他是自己要找的肖錾了,他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衣袖的小动作不意外的落在了乔栀眼中,让乔栀心生笑意,如今见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还说着自己长高了,竟也让自己忍不住的心生温暖。 乔栀笑着点点头:“是啊,我长高了,肖大哥你也长得更高了。” 肖錾有些憨厚的笑着,对着立在一边的王慎之道谢:“多谢慎之兄带令妹进来。” 王慎之听了肖錾的那句“令妹”讶异的挑了挑眉,点点头:“无需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既然乔姑娘已经找到了肖兄,那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乔栀和肖錾又对王慎之告了谢,肖錾见王慎之走远连忙问道:“栀儿,你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乔栀摇摇头:“我们家没有出什么事,一切都很好。只是,我爹娘一直想要感谢你之前从一群恶霸手里救下了我姐姐,就只不知道你 第 24 部分 到底住在哪里,又该到哪儿感谢你,昨日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你的住所,所以今日就来找你了。我和我爹一起来的,但是你不在家,我爹就在门口等着,我来五陵学府找你了。” “什么?”肖錾一脸惊讶:“乔三叔还在门口等着?那,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乔栀看着肖錾立刻惊慌起来的表情忍不住笑着点点头:“好的,咱们现在就回去。” 肖錾跟乔栀说着就要往回走,只是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武堂,乔栀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武堂,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遗忘了吗?” 肖錾摇摇头:“没有,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乔栀点点头,跟在肖錾身侧就往回走,只是垂低的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武堂内的人就是沈墨,他此时正伸出手推开一扇隐秘的窗子,注视着那两个离去的身影。本来是打算与肖錾讨论一下那件事,却没想到遇到了找来的乔栀,她比前些日子看起来长高了些许,着了一身青色衣裙衣摆和裙摆都由下而上的绣上了条条枝蔓,绽放着朵朵白梅,领口和袖口拼接的是深绿色,梳着未婚少女常见的双丫髻,活泼可人。 沈墨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才合上窗子,任阳光穿透纸糊的窗桧打在脸上,心内,一片宁静。 乔栀紧紧的跟在肖錾的身侧,在迈出五陵学府的时候还笑着冲左小厮招了招手,引来左小厮的一阵狂舞双臂。 两个人都加快了步伐,所以很快就走回了五曲街,远远地就看见乔城正站在门前,看着走过来走过去的人群仿佛满脸都写满了不舒坦三个大字。肖錾立刻上前告罪:“乔三叔,都是我的错,让你等了这么久。” 乔城见到两人都回来了才露出了一抹笑容,此时见高大的肖錾站在面前才知道这人就是往日的男孩,也不仅有些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唏嘘之感,拍了拍青年的胳膊感叹道:“你都长得这么高了,是个大人了。说什么错不错的,是我们一个招呼都不打,突然跑了过来,反到是耽误了你的事了。” 肖錾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乔三叔你带着栀儿来我很是高兴,耽误不了事,不过是去练武罢了。” 肖錾开门迎了两人进了院子,直到堂屋内。乔栀从肖錾开门的一刹那就已在留心,观察着屋内的一切。院子里收拾的很是干净,东西摆放整齐,栽植了许多花草树木,衣绳上晾着洗过的衣服。 屋内桌椅干净无灰尘,收拾的干净整洁,没有什么贵重奢靡的物品。肖錾忙给乔城和乔栀添了热茶,笑着陪坐在了一旁,乔城喝了一口茶,对着肖錾说道:“肖錾啊,我们呢,也没给你们买什么,就买了些水果腌肉之类的吃食。” 肖錾摇头:“乔三叔,你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我什么都不缺。” 乔城摆了摆手打断了肖錾的话:“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带,这是规矩。” 一旁的乔栀笑着接口说道:“是啊,规矩不能破坏,我和爹还给你跳了一样摆饰。”乔栀说着打开了手边的礼盒,拿出了那只精致的锦绣琉璃瓶,眼睛却紧紧盯住肖錾,只见肖錾看到这观赏瓶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赞同的说道:“乔三叔,那些吃食我就收下,这观赏瓶我不能收,这东西太过贵重了,你们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送给我,我粗人一个,从不摆这些东西。” 乔栀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瓶子放了回去,乔城有些尴尬的说道:“这瓶子不是买来的,没要钱。” 肖錾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要钱?” 乔栀无奈的咳了一声,对着看过来的肖錾说道:“是啊,没要钱,是别人送来的。” 肖錾看着乔城尴尬的脸色和乔栀勾起的嘴角想问些什么,有思考了一下,终于明智的选择什么都不问了。 乔栀见肖錾终于什么都不问了,才又说道:“你都不用,我们家就更不可能用得上这观赏瓶了,反正又没花钱,你就留着呗!” 见肖錾还想再说些什么,乔栀默默地把这瓶子的瓶口转到肖錾那一头示意他看看,肖錾困惑的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只荷包,原来,乔栀不知是何时将乔梨要交给肖錾的荷包塞进了瓶内。 肖錾礼物 肖錾惊讶的看向了乔栀,一时之间竟不知到该说些什么了。乔栀冲有些呆住的肖錾挑了挑眉:“肖大哥,你还是收下吧!留在你这里好歹还能观赏一下对吗?我们要是拿回去的话,给谁看啊?” 肖錾这才懂得了乔栀话里的深意,也心知这荷包是乔梨托乔栀带来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满满的笑容,一把抱过那锦绣琉璃瓶,好像是怕对面的乔栀又反悔要回去似的,一个劲的直点头:“要,要,我自然是要的。” 乔城不明就里,但是见肖錾笑容满面的收了,也只是当做他是真的喜欢这花瓶,也不禁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那就收好吧!” 只有乔栀心 下明白这一切,只是在心内无声笑着,眼见着肖錾宝贝似的将那琉璃瓶放在卧室里床边的架子上,还用手反复擦拭着瓶的外身,目光里满是笑意和宠溺。仿佛他面前的不是这只精致花瓶,而是乔梨本人,乔栀看着低垂了头轻轻抿了一口茶。 从肖錾那里吃过午饭,又坐了好一会,肖錾和乔城期间聊了颇多,而乔栀则是假装无意的不住的观察肖錾,出了门已经是下午了,肖錾不顾乔城和乔栀的推脱,执意找了马车送两人回家,虽然乔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的确是这样的马车更为舒服,不会绕路更不拥挤,父女两个就坐着肖錾找来的这辆马车回了家。 马车刚刚在乔家门前停下,一直在院子里张望等候的乔柳就奔了过来,一面呼喊着:“娘,爹爹和三妹回来了。” 坐在屋内窗前裁衣裳的张氏和乔梨听了都立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和针线,迎上了前去。张氏走到门前定睛一看,有些疑惑的问着刚跳下了车的乔城:“这,这是哪儿的马车啊?”一般的车把式都只会走到村口,乘坐的人都会这时候下来走回家,更何况这马车可别那些把式的车干净舒适了不是一点半点,这才叫张氏疑惑。 乔城笑着说道:“还不是肖錾那孩子,都说了我们坐张把式的车回去就可以了,结果他偏偏说那马车太挤了,坐着颠的肯定很是不舒服,又说栀儿一个小姑娘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肯定受不了,所以,执意找了马车送我们回来。” “是啊”刚刚跳下马车的乔栀在一旁跟着说道:“肖大哥可好了!” 张氏听了也笑着说道:“真是这孩子有心了,跟小时候一样,稳重又照顾人。”一旁的乔梨听了张氏的夸赞和乔城的满面喜色,不由得也安心的低垂下了头,极力掩饰着唇角的微笑。 这时赶车人也走了过来,跟着乔城一起将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然后才和乔城乔栀告别,赶着车走了。 而旁边的张氏,乔梨和乔柳都惊呆了,看着这地下的两大袋子东西。张氏指着这东西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这得花了多少钱啊,咱们家现在不缺东西啊?” 乔城只是搬起其中一袋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先搬进屋里吧!在门口也不好说话,先进去我们再说!” 张氏听闻了点点头,和乔梨乔柳一起将另一袋子搬进了屋。几个人都坐在了椅子上,乔梨端着茶壶给茶杯里都满上了茶,坐在一旁着急的等着乔城开口。乔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对着几个等 待的人说道:“这孩子心实,见咱们去感谢他,又买了些东西,所以不愿意亏了咱们,我们一起在街上吃的午饭,他在那是就买了好些东西,直直买了这两大袋叫我们带回来,这推也推脱不了。” 张氏拉开其中一个袋子,里面皆是一些稀罕的瓜果,点心,还有鸡鸭鱼肉蛋。有些不赞成的握紧了双手:“这可真是的,明明是咱们去感谢人家的,反倒让人家给咱们买了这么些东西带回来,这心里可怎么是好啊?” 乔柳看了看沉默的坐在一旁的肖錾,又看了看有些于心不安的乔城和张氏,疑惑的开口问道:“那这个袋子里面是什么啊?” 乔柳打开那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堆满了一整张桌子,只见是各式花样的布料,还有六个小盒子。乔柳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立刻惊呼出声:“哇,这是套头面。” 张氏和乔城听见了不禁对视了一眼,也立刻上前去看,只见乔柳打开的那个盒子里是一套金头面,金子打造雕琢的牡丹花头饰和耳环,更有两支金镯子,看起来雍容华贵。是县城不少贵妇人经常佩戴的一类首饰。 乔栀虽心知肖錾会买不少东西,但是也实在没有想到他会买这样贵重的东西,忍不住看向了另外四个盒子,心内忍不住讶异,他不会买了六套吧?乔栀默默地看向了呆在了一旁的乔梨,大姐她估计也没有想到肖錾会这样大手笔吧? 张氏和乔梨估计也都想到了,连忙打开另外几个盒子,第二个盒子一套翡翠头面,在金边的镂空里填上了精心雕刻而成的翡翠花瓣,这套头面形状小巧,却胜在精致,是少女经常佩戴的花式,戴在头上不会显得太大而过于浮夸,却也足够吸引别人的视线。 另一个盒子则是一套红玛瑙头面,亮红鲜艳的玛瑙雕刻成的红色花朵,与银制的边框十分相配,让人眼前一亮,这套头面也是女孩的饰物,精致非凡。 第四个盒子则是一套白玉头面,白玉雕刻成了朵朵白梅,还有配有一只白玉发簪,白玉与银制非常相配,显得十分雅致,美不胜收。 另外两个盒子则是一大一小两块男士玉佩,皆是雕刻上了大吉大利的祝福语。 显然,第一套头面是给张氏准备的,三套女孩头面是为了几个丫头准备的,那两块玉佩就是给乔城和乔楠的。屋内一时只见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一时尽没有人在言语。 乔梨不知低着头在想些什么,乔柳似乎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立在椅子一侧左看看又 看看一言不发。而乔栀心内别提有多纠结了,这肖錾想要讨好丈母娘和老丈人也做的太明显了,前面送来了这些东西,张氏和乔城还能当做是你一如从前,对人宽厚大方,可今日你送了这么些东西来,这些头面的贵重就不提了,张氏和乔城估计心里也都明了。 张氏看着面前展开的几个盒子,里面的贵重东西她到如今都没有带过,可是今天一连几个盒子,全家老少都有了。 从第一个袋子打开时自己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看到了这些头面心内就突然明了。张氏默默的将盒子合上,乔城坐在上坐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看了眼张氏并没有说些什么。 乔栀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肖錾今日的举动也可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将这件事给提到明面上面来了,也让乔城和张氏上了心,对两个人的事情有所注意和考量,总比默默闷着等待迟迟不肯来的时机要好得多,毕竟时机不是等来的,而是要自己主动抓住的。只是,自己恐怕少不得被问上一番了。 张氏沉默着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柔声向乔栀问道:“栀儿,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这肖錾你是记不起了,可是我和你爹,包括梨儿和柳儿都记得很清楚。他曾离家数年,我不敢保证他还是和以前我们熟悉的那个肖錾一样,所以,娘亲想问问你?” 乔栀轻轻地点点头:“好啊,娘,你想问些什么?” 张氏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那么娘亲问你,肖錾他外貌打扮如何?” 乔栀不假思索的说道:“他生的浓眉大眼,五官周正。体型高大壮实。深蓝色的外衣,靴子。很整洁,很干净。” 张氏接着问道:“他家里如何?” 乔栀略微想了想说道:“院子里养了些花草,长势很好。洗干净的衣服正晾在绳子上,院子里物事摆放整齐,干净。院中还有一个木桩,看来他经常在院子里习武。厨房看起来不像是用过几次的样子,不过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堂屋里桌子上没有灰尘,有热水,其他物品一律有条不紊。还有一个小书房,他带我去里面找了很多书让我带回来给小四看,我看了一下,都是些治国讲忠孝的书。他的书房里也大都是这样的书,还有一些伟人自传,诗集,其他的都是一些武功的图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栀歪着脑袋又想了想:“我看过里面还有几幅他的画和字,都很不错。他的寝室衣柜是没有柜门的,里面的衣服叠的很整齐,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床头上放了几本书, 有一本是前宰相的自传,另外两本都是讲忠孝仁义的,而且是经常的翻阅的样子,床上被褥叠放的很整齐,干干净净的。哎,乔柳你不要看我,是肖大哥说前几日他在院子里抓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就挂在他寝室的窗前,我和咱爹都去看了,只不过,咱爹是只顾着看八哥,我可不是。” 说服张氏 乔城听了乔栀的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哪里有想这么多?我就不过是跟着一起去看了那只八哥罢了。” 一旁的乔柳还在捂着嘴闷声笑着,张氏回头看了她一眼,果然立刻就让她止住了笑意。 张氏想了想又向乔栀问道:“那他的谈吐礼数又如何呢?你们与他交谈了这么久,总应该是知道的吧?” 乔栀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肖大哥是个武人,说话没有什么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也没有那些秀才的酸气,可能脱口而出大道理并不多,但是胜在有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拐弯抹角的绕来绕去。虽然他说话直,但是感觉很懂礼数,该怎么样称呼就怎么样称呼,哪里需要的礼节他也做得很好,毕竟,他也是都知道这些的。” 张氏这才舒缓了紧绷的面孔点点头,只是眼睛一瞟就又看见了桌子上的那堆东西和那些贵重的头面,又忍不住踌躇起来,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去他家见到他家的摆饰什么了?难道他花钱一直这样大手大脚的吗?” 乔栀听了张氏的问话,笑着摇了 第 25 部分 摇头:“当然不是了,他家里干净简洁,根本就没有什么贵重的摆饰,有一面专门摆上玉器古董的架子,上面被他摆满的书和一些木头雕刻的小玩意。根本就没有什么华丽奢靡的地方,娘亲你是觉得他花钱大手大脚吗?那这可能是第一次,我眼见了他找了伙计带他一起出门,恐怕这些店啊,他以前是去都没有去过,连门是朝哪儿开的怕是都不知道呢!” 张氏听了乔栀的话,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叹了口气说道:“肖錾这孩子今日的举动是无意的,但是我们也都看出来他心内的深意了,这也没什么,两个孩子年龄也都大了,你大姐这年龄是等不得了。” 乔柳和乔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张氏又开口说道:“我想问问你们,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乔栀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说道:“娘,我觉得肖大哥就很好,你也从我刚才的话里听出来了,他虽是习武之人,却难得的干净整洁又勤快。自己一个人独居,却总是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为人不摆架子不奢侈,毕竟如今他也是县衙里的差使了,赶着给他送礼的人可不少吧?结果他家里那么清简,可见那些东西他一样没收,这不就能看出来他为人不错。” “更何况”乔栀看了看还在绞着衣袖的乔梨,轻声说道:“他这次可没亏待咱家,给咱家送的那么多东西,那么贵重的头面玉佩,还一下子送了六套。他是钱多的没处花吗?当然不是了,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却这样笨拙的讨好咱们家。要是别人顶多会买只绢花送给我,然后托我给他说些好话,从中给他帮忙” 乔栀看了看沉默无声的张氏:“他却连这个都不懂,原先他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并不想这样,他自己跑去一个大男人花这么多钱买了这些头面,估计他在那儿认真挑选的时候有不少妇人指指点点吧,他不仅买了头面,还买了吃食和布料,为什么呀?还不是想对咱们好,却笨到连这不符合礼数都忘了。他这样讨好咱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谁?我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到只能听见乔梨的哭泣声,那一声声的哭声尖锐的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张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乔栀说道:“今天上午又有一个媒婆来说亲,这次说的亲我相中了,那是个年纪轻轻的秀才,以后高中也未可知。家底殷实,生的俊美,年龄也与你姐姐相仿,我原先是想同意的。” 乔栀惊讶的抬起了头,她没想到这么快张氏就相中的一个人,可是, 可是。乔栀上前拉着张氏的手说道:“娘,我觉得肖大哥要比他好得多,你说的那些无非就是相中他的原因,可是,秀才多的去了,能高中的又有几个呢?考状元要是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六十岁了还在考了。他这样的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干些什么?” “再说了”乔栀紧紧的拽住张氏的手:“家底殷实就是咱们高攀了,低户女嫁到高户后虽是吃喝不愁,但是如同丫鬟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你也没少听说吧?姐姐这样柔弱的性子可怎么办?生的俊美又有何用?俊美儿郎多负心,他这样的人,以后要是中了个举人什么的,那可不是妻妾成群,我姐姐在那样的勾心斗角处要怎么生活?啊?” 张氏紧紧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是被乔栀的话说动了,只是还是闭着嘴不肯松口,心内也不知还在顾忌着什么,乔栀看了眼同样着急的乔柳,还在哭泣的乔梨,心下一横,没办法了,只能用这招了。 乔栀放开了张氏的手,又坐会了椅子上,沉声问道:“娘,那你还记得肖大哥是谁吗?他是谁的儿子?” 张氏似乎也没有想到乔栀会这样问,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是肖家的儿子,肖大哥和肖大嫂的儿子。” 乔栀也流下了眼泪点点头:“是啊,是肖家的儿子。原先我已经记不起肖家了,记不起二姐说的那段时光,记不起肖大哥每天背着我带着我们几个到处跑着玩的场景。记不起肖大娘给我们洗手洗脸梳头发做好吃的,记不起肖大伯让我们骑着脖子摘树上的梨给我们从县城里买了点心和玩具。可是爹娘,你们应该记得啊?” 张氏静静地坐在那里眼泪落了下来,乔城也立在张氏身后一言不发。乔栀又说道:“这次我见到他,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栀儿,你长高了’是啊,我长高了,我在父母姐弟的爱护下一点一点长高了,可是肖大哥呢,肖大伯和肖大娘过世后,谁知道谁惦记是长高了,还是瘦了?生病了没?有没有饿肚子?娘,你为什么不松口呢?为什么不可以是肖大哥呢?你至少也该遵循大姐的意思吧?” 张氏再也忍不住了,她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乔梨突然起身,走到张氏面前跪了下来,留着泪唤到:“娘,娘,女儿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们,成全我们好不好。我也想知道,你在我们眼里一直都是那个温柔爱护我们的娘,可是为什么这次你却不肯让步呢?” 乔柳也在一旁哭了起来,她靠在乔栀身边哭个不停。乔城看着这几个女儿都哭成了泪人,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孩 子们还小的那段时光了,那是与肖家走的很近,肖家一家都是好人,肖大哥老是忠厚,为人仗义。肖大嫂善良温厚,对待孩子们都很好。肖錾,肖錾那孩子是孩子们中间最大一个孩子,所以时常都是他自己带着几个孩子玩,自己也见过他天天背着栀儿到处跑的场景。 记得那时张实还曾打趣说乔栀像是长在肖錾背上一样,干脆送给肖家好了,那孩子那时候就像个大哥哥样子,每次都把几个孩子照顾的非常好,肖家一家只是一夜之间,不知怎么了肖家夫妇就命丧黄泉了,唯一活着的肖錾根本就问不出来一句话,后来更是干脆背着行囊独自一人走了。 乔城看了眼哭着的乔梨,是啊,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己何苦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呢,肖家夫妇逝世也有这么多年了,何苦还拿着那个时候的事为难了孩子们,别人也许会这样,自己怎么能还这样呢! 乔城叹了口气,走上前拉起了乔梨。看着她满面的泪痕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哭了,你和肖家那小子的事,我同意。” 这下子不光是乔梨,就连乔栀和乔柳都停止了哭泣惊讶的看了过来,谁也没想到一直不出声的乔城会突然开口就应允了。张氏也抬起了头,看向了乔城。 乔城微微摇了摇头:“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自己要做些什么自己都知道了,不会受到别人的摆布的。” 张氏沉思了一下,才点点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说道:“这件事情同意了就同意吧!只是,肖錾还是要按照礼数来上门求亲,这个绝对不能少。” 乔城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该有的礼数必须都要有。” 张氏也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这门亲事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成亲的是也要尽快,晚了恐生变数。” 乔城摸了摸椅背的木头:“是啊,还是要尽快,明日我就去找肖錾将这事与他说清楚,一切都要快些,希望能都好好地。” 乔梨听了张氏和乔城都应允了,不禁喜上眉梢,只是,听到说成亲的事要尽快,有觉得羞涩的垂下了头。 只有乔栀皱了皱眉头,张氏和乔城都答应了这当然是好书,乔栀也很是高兴,只是,张氏和乔城所指的变数是什么?这个变数就是她们迟迟不松口的原因吗? 媒婆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城就早早起来又要赶去市集,昨日商量了好一会,无论如何这事要和肖錾说清楚。他若是真的喜欢乔梨,有些事情乔家需要他的保证 。 那些吃食和女子做衣裳用的布料自家可以先收下来,那六套首饰乔城又给他带回去了,毕竟现在两家还只是想要探讨一下婚礼的事情,这些首饰现在是不能收的,于礼不和。 张氏和乔家三个丫头在门口送别了乔城,挽着走回了家,张氏坐在门边看了看立在一边的乔梨,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难过和不舍的情绪流露了出来,她拉过乔梨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乔梨的手,看着她的靓丽脸庞说道:“梨儿,转眼都到了你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娘是觉得这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乔梨也被张氏的话中流露出来的不舍所感染,有些红了眼眶,她低下了头:“娘,我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不过,即使是亲事定了下来,我还是可以在家里待一段时间的。” 张氏摇了摇头,看着乔梨的落下来的眼泪,也声音喑哑的开了口:“不是的,我和你爹是打算让你们早些成亲,你也不必觉得和我说起这个觉得不好意思。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所以既然定下来了,那就早些结婚,娘虽然也舍不得你,但是你能够嫁给这样的一个良人,娘亲也为你感到高兴。” 乔梨和张氏说话就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乔栀上前拍了拍乔梨的肩宽慰到:“哭什么呀?这是好事啊,大姐你能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这时多么难得啊,我们大家都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更何况,以后也会经常见面的不是吗?” 张氏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是啊,现在哭实在是太早了,你们自小都长在娘亲的身边,是我好不容易拉扯了这么大,娘亲是真的舍不得你们。不过,栀儿说得对,现在还不哭,你还能在家里陪娘亲几天,来,娘今天教你绣花,你的绣工一直不错,只是现在可不能再绣原先的那些荷包一样了,娘今天先教你绣个不一样的。” “嗯”乔梨也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跟着张氏起身进了屋内,又坐在窗下绣花去了。乔柳和乔栀对视一眼,颇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感觉,只能牵了手在往自家洼地的荷塘去绕了一圈。 到了快中午了乔城才回了家,乔柳和乔栀从荷塘回来正坐在檐下晾花,想趁着现在没事多酿些酒放着,以后也好用到。 两个人见到乔城从县城肖錾那里回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乔城迎了进来。乔城坐在堂屋里喝了一口茶的功夫张氏和乔梨就也跟了出来,张氏见乔城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连忙上前坐在旁边问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乔城听了只是放下了茶杯有些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怎么说?他能怎么说?都高兴疯了。” 乔城的话音刚落乔栀和乔柳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乔城看了过来,只好使劲憋着笑,只留下肩膀因为闷笑而不停地抖动着。乔梨听了乔城的话和两个妹妹的笑声不由得羞红了脸,张氏也觉得好笑,但只是捂着嘴没有笑出声,看着乔梨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大发善心的没有再说什么。 乔城叹了口气拿起身边的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只见赫然就是那几套头面。在张氏和几个丫头不解的目光中说道:“肖錾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买来送给咱们的,没有送了再收回去的道理,让咱们都收下,说是什么礼节他都懂,这些东西并不和礼节冲突,他只是买来孝敬两个长辈,哄几个许久没有见面的妹妹和弟弟罢了。” 张氏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是实心的孩子,也真是的,那些不需要买这些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这要花多少钱啊?” 乔栀听了在一旁咧着嘴说道:“放心吧娘,肖大哥好歹现在也是县衙的差使了,他平时里不奢靡不攀比,这些年总是有些钱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会让人家觉得花了很多钱的样子,你还怕大姐以后嫁过去会挨饿啊?” 乔梨被乔栀取笑的耳朵都红了,只有冲她跺了跺脚,张氏也喜笑颜开:“好的,还是栀儿说得对,是我多想了。” 这边正热烈的说笑着,那边门口却传来了呼唤声:“乔家大妹子可在家啊?” 屋里的几个人默默看了一眼,都想不通现在会是谁来。张氏伸手理了理耳边的发应道:“哎,在的,不知道来的是谁啊?” 这时就听见一阵大嗓门的笑声传了进来,真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啊,这人迈了门槛进了屋内,只见是一个穿了一身红衣的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进了门来,她吃的臀大腰圆,手里拿着一条丝巾手帕,耳边的发间带了一朵红色绢花。 手中的帕子摆了摆手就又是一阵笑,直对着张氏说道:“乔家大妹子啊,我是张媒婆啊。” 张氏笑着点点头,乔柳立刻给她上了一杯茶,那张媒婆喝了一口热茶就盯着乔梨猛瞧还不住的点头,放下了茶杯就说:“哎呀,真是羡慕妹妹这样的好福气啊,生的这几个闺女那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这不,这大闺女也到了适嫁的年纪了,我这啊,就是替人来上门提亲的。” 张氏有些尴尬的看了乔城一眼,这刚刚和肖錾说好就又有 人上门来说亲了,这又不好推辞,张氏只好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哦,那不知是哪家的人啊?” 张媒婆用帕子遮着嘴哈哈大笑:“大妹子,可此可真的是一户好人家啊,这位公子啊,与以前的那几位都不一样,这可是为官家,名叫肖錾,是在县城的衙门里当差使呢!” 张氏和乔城听了都惊了一跳,没想到肖錾动作那么快,这乔城前脚刚走这后脚他就找了媒婆来了。乔栀和乔柳也都有些惊讶的相互看了一眼,只有乔梨因为是给她说亲不能堂而皇之的跑出来听,所以回到西屋去了。 那张媒婆看到了张氏和乔城眼中的讶异,以为她们是担心肖錾不好,所以连忙说道:“大妹子,你可别以为这位是官家就不好了,不是我夸他,这位公子哥是真的百里挑一,我说了这么多年眉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公子哥啦!” 张媒婆站起身来对着张氏说道:“这小公子的相貌就不错,生的是浓眉大眼挺鼻薄唇的,身材高大又健壮,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更何况他如今不过才十九岁罢了,就已经当了差使了,这县衙的差使可不就是县衙的一把手了?以后你这闺女嫁过去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生活在福窝窝里啊?” 张媒婆 第 26 部分 又咽了口吐沫说道:“这女孩子不就是图个安稳过日子吗?我可是打听过了,这肖公子人品非常好,为人正值又仗义,路见了不平是一定要拔刀相助的性子,这样的善良人可不多的了,你们家乔梨我也是见过的,生的那是真漂亮,一旦嫁过去不就勾着那肖家的心了,日子保管过的舒舒坦坦的。哈哈哈哈。” 乔栀见媒婆说的口干舌燥的直咽吐沫,就非常好心的又给她满了一杯茶,那媒婆见乔栀给她又倒了一杯茶立刻眉开眼笑的道了谢,捧着茶杯就一口喝了个精光,然后才用那帕子擦了擦嘴。 见张氏只是笑眯眯的听着,没有说什么好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忍不住的在心里嘀咕了起来,这张氏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自己还真是猜不透,这接下来要怎么说啊?毕竟肖家给的赏钱这么多,若是说不好可怎么是好啊?不行,自己还是待加把劲。 张媒婆笑着坐在了张氏身侧,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大妹子啊,我也不瞒你了,这肖家是真心不错,有钱,有势,相貌好,人品好,哪一处不好呢?像这样的人家啊,那些个庸脂俗粉早就扑过来了,可是你们家就不一样了,这乔梨的相貌和品德是谁不知晓的啊?这方圆百十里光是给你们家提亲的就要踏平了你们家的门槛了。” 张媒婆又继续夸奖道:“要是别人说是想要来你们家提亲我是肯定不接了,他们那些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子也想向你们家提亲,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们家乔梨这样合适的年纪,这样漂亮的脸蛋,这样匀称的身段,这样高尚的品行可不得配个顶好的吗?” 张媒婆猛的一拍大腿:“哎呀,这可不,正和我心里想的一样,这顶好的刚好就找上我了,我一看这公子样样都好,跟你们家乔梨是刚好相配啊!我就兴高采烈的接了下来,这样相配的姻缘我是觉得一定要接的,不然多可惜啊?” 亲事说成 张氏听到了这儿点了点头,抿过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这么说,张媒婆你是觉得我这闺女和那公子很是相配了?” 张媒婆见张氏听了这么久终于回了她一句,立刻笑容满面的直点头:“那可不,就是相配极了,我当时就觉得这样相配的人如果在我的手里错过了,那可真是要难受好久的,因为这样的一对璧人真是郎才女貌啊,只是远远地看着就直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啊,大妹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啊?” 张氏跟着点点头,对着张媒婆说道:“是啊,张媒婆你说 的有道理。” 见到张氏认同了自己的话,张媒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问道:“那么,张妹子啊,你看,那么这两个孩子的事,你是怎么觉得啊?” 张氏看了一眼乔城,乔城端着茶杯冲她点了点头,张氏这才回头说道:“张媒婆,你说的这样好,依你的眼光我自然是信得这位肖家公子的,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也就说说我们家的意思,那肖家既然成心提亲,我们家也看好这位公子,我们家同意了。” 那张媒婆大声“哎呦”的叫了一声,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只拍着张氏的手说道:“大妹子,你可真的是好眼光啊!这门亲事真是好极了。” 张氏和乔城也笑着应了,“只是”那张媒婆有些为难的开了口:“那肖家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你们家结为亲家,只是他的意思是,想要早些将婚事给办了。” 乔城和张氏对视了一眼,这早些成亲本来就是乔城和张氏的意思,如今肖錾向媒婆提出来也在意料之中。张氏做出吃惊的样子问道:“这早些成亲?不知那肖家可有说是因为什么啊?” 张媒婆笑着打趣道:“可能是那肖家仰慕您家闺女的花容月貌,想早些娶回家好好藏起来吧!本就没什么大事啊?想早些成亲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孩子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啊?” 张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只是,这会不会太快了,不和礼数啊?大部分都还是会在家待上两三个月吧?” 张媒婆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摇了摇头:“哎,那也不一定,您也是说了啊,大部分会待上两三个月,那不还是有一小部分吗?那一部分可是也是很快就成亲了,毕竟亲事说定了,早些和晚些时候不都是自己家的事吗?早了有早的好处啊,哪里有什么不合礼数啊?” 张氏想了想,慢慢的凑了过去问道:“那,那肖家是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张媒婆伸手掐了掐日子说道:“这个啊,我可是早就算好了,下了月初七就是难得的好日子啊,两家的八字我也都算好了,这样难得的好日子可不就是成亲的好日子了?” “下个月初七?”张氏皱着眉头做出惊讶的样子,心内却快速的算了起来,下个月初七,还有十五天,整整半个月呢!这样的日子的确是不错,不会太快也不会慢。 张氏有些顾虑的继续询问道:“下个月初七会不会太快了,这样一算好像只有十五天了吧?这样的十五天一切都太匆忙了吧?” 张媒 婆连忙摇了摇头:“哎,那天刚刚好呢,我可是算过了,两家的八字来看只有那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再往后就要推到过年了,那时候也是太晚了,更何况过年时节,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成亲可不要挨冷受冻的,只怕你家闺女会吃苦头呢,而且那样的日子做什么也都不顺啊?” 张氏听了张媒婆的话,犹豫着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有道理,只不过我们家闺女是正经人家的好女孩,成亲的事宜一旦快了起来,恐怕总会有些地方弄得不周到,到时候不体面。” 张媒婆立刻摇了摇头,拍着胸脯保证到:“哎,那大妹子你就完全可以放心了,这肖家有的是钱财,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在这十五天内有什么地方弄得不周到不体面吗?那肖家是一定会把一切都给弄好的,保管这亲事盛大又漂亮,该有的礼数什么的一样不会少,只会比别人的多了,绝对不会亏了你们家闺女的。” 张氏这才慢慢的点点头,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终于松了口:“那好吧,还劳烦您去回了那肖家,我们同意了。” 张媒婆这才完成了任务,不由得大声的哈哈直笑,一面对着张氏说道:“大妹子啊,你既然同意了,那这门亲事就这样说定了,我啊,到时候可就只等着喝上这喜酒了。”说完像是怕张氏反悔一样急匆匆的告别,快步扭着圆润的身躯出了门去了。 直到看到张媒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乔家才松了一口气,张氏冲乔城点点头说道:“好了,这下子一切就都好了。” 乔栀和乔柳相互默默地注视了一眼,转身蹑手蹑脚的进了西屋,乔柳一面还不住的嘟囔道:“咦,三妹你说啊,这媒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穿的这样的红啊,还戴了一朵红花。”乔栀听了有些无语的在心里吐槽着:人家是上门来说亲的,亲事可不就是喜事吗?喜事当然要穿了红色,难不成还穿了白色啊? 而屋内的乔梨此时正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坐在床边,见到乔栀和乔柳进来了忙上前问道:“二妹三妹你们来了?那媒婆走了吗?” 乔栀拉着乔梨又做回了床前,笑着的说道:“是啊,刚刚才走。” 乔梨咬着下唇紧张的问道:“为什么来了这么长时间啊?难道爹娘没有把她给打发走吗?” 乔柳跟着在一边笑了起来,对着自家大姐说道:“大姐,这媒婆可不能三言两语打发了,因为她这次来说的人家可是一户非常好的公子哥呢!咱爹娘还同意了呢!还定好了下个月初七你们就 成亲呢!” “什么?”乔梨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乔柳,乔栀无奈的接口说道:“大姐,你别听她乱说了,那媒婆是肖大哥请来的,是来给肖大哥提亲的,所以咱爹娘才同意了。” 乔梨这才放心下来,对着乔柳不住的嗔怪道:“你这个乔柳,真的是吓坏我了。” 乔柳却一点也不觉得愧疚的冲乔梨吐了吐舌头,乔梨直接忽视了她,转身对着乔栀说道:“栀儿,真是太谢谢你了,大姐是真的谢谢你。” 乔栀笑着拍了拍乔梨的手说道:“大姐,你不必谢我,。这有什么好感谢的啊?” 乔梨含着眼泪摇了摇头,有些哽咽的说道:“不,我说的不止是今天这事,还有昨天,昨天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咱爹娘也不会松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栀叹了口气,伸手擦了擦乔梨滑下来的泪珠,轻声开口说道:“大姐,我这么做不需要你的感谢,我只是想要你幸福,我知道你和肖大哥是真心互相喜欢的,更何况我是见到了肖大哥,他的确是个好人,我觉得他能照顾好你给你幸福,所以啊,我才会帮你的。” 这时,一旁的乔柳突然高声问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大姐,你怎么会突然和肖大哥,我记得上次是见到你和林大哥……”乔柳的话住了音,乔栀无奈的解释道:“肖大哥和林大哥是好朋友,我们看到的那日是林大哥帮肖大哥转交东西罢了,是我们想多了。” “这样啊”乔柳瘪了瘪嘴,然后,又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太对了,转过头对着乔栀问道:“那三妹,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你是早就知道了大姐和肖錾的事情,所以上次去肖大哥那里才会那么关注他的一切,就连回家后咱娘问起来,你也是回答的不差分毫。” 看见乔栀点点头,乔柳立刻不满的皱着眉头问道:“不是吧?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还有大姐,你真是偏心,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三妹,却对我只字不提,真是的,你们怎么这样啊?” 乔栀差点被乔柳的一连串发问给逗笑了,只好挑了挑眉头说道:“你还好意思赖我们,是你自己平时藏不住话,要是让你知道了,只怕所有人都知道了,要是去肖大哥那里你肯定也闹着要去,尽添乱子。再说了,你少指责大姐偏心,明明是我自己观察仔细看了出来,我问大姐大姐才告诉我的,谁让你整天就知道玩。” 乔柳听了乔栀的话也没办法,只好哼了一声一脸 不开心的把头扭到了一边,乔栀和乔梨正笑着,这时候,张氏突然进来了。 张氏走了进来坐在了乔梨的另一侧,歪着头看着乔梨,半响才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梨儿啊,我和你爹已经和媒婆说好了,你和肖錾的亲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七,就要到日子了,你要准备好了,一切礼节我还要告诉你,你还要把自己的嫁衣给做好,枕头和被子也一并要做好。” 准备事宜 乔梨听着张氏提及自己和肖錾的婚事,不禁的羞红了脸,只是轻声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氏点点头,对着乔梨说:“明日我和你爹爹要去街上置办成亲用的东西,也会把你需要的都买回来,然后你就待在家里尽快把这些东西给绣出来,别再出门了。” 乔梨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的低垂吓了脑袋。张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什么都没有再说,就走出去了。 不知怎么的就被张氏的情绪给感染了,这个一直在家里洗衣做饭把一切都收拾的妥妥帖帖的大姐,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她嫁出去之后,家里就少了一个人了。 乔栀走上前去,抱着乔梨的肩膀,将头埋进了她的肩膀闷闷的说道:“大姐,我一定会很想你很想你的。” 既然事情给定下来了,那么就要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事情都置办好,规矩不能少。只是这儿的风俗与现代大有不同,乔栀自己也没少见过嫁了闺女摆两天酒席的,但是这儿嫁女儿的那一方是不需要摆桌子来宴请亲朋好友的,这些都是男方要来做的。 男方骑着马来用花轿抬走女方时,身后应该还跟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会拉着女方一家到男方那里住下,在成亲的事宜都结束后才回到自己家中,等着女儿三日回门。把这些人都拉到男方家里后,男方再一起宴请男方的亲朋好友和女方的亲朋好友。 所以,这一切都应该是由肖錾来置办,女方只需要做好嫁衣和被子枕头,备好嫁妆,买来鸡蛋煮熟发给亲戚朋友,请他们去参加宴席,这些就可以了。 只是还有十五日就到了成亲那天了,肖錾也不知道这些规矩都知不知道,有没有置办妥当,自家爹爹想来明日还是要去找他商量的,看来一切都要加紧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张氏和乔城一块出门去了,只留下乔家几个丫头守在家里,乔梨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屋子里给乔楠做衣服,乔柳和乔栀就有些坐不住了,两个人又不能走远只把大姐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 就和林易一起坐在院子里玩。 林易对于现在不出门的乔梨感到很奇怪,不住地拉着乔栀问道:“栀儿姐姐,梨儿姐姐为什么不出来玩啊,她怎么一直坐在屋里缝衣服?” 乔栀笑着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说道:“那是因为梨儿姐姐订了亲了,而且很快就要成亲了,所以她现在不好在外抛头露面的,就只能待在屋子里做衣服了。” 林易觉得很惊奇,瞪圆了眼睛问道:“成亲?梨儿姐姐要成亲了?和谁啊?” 乔柳听了林易的话楞了一下:“不会吧?我爹昨天还说今天要去告诉你们家呢,那就可能是今天早上走得早所以没有和你们家说,不过等他们回来了一定会和你们说的。”乔城和张氏昨日是说了今天要和林家说说这结婚的事宜,只不过今日可能走得早,等他们回来了估计就要去了。 乔栀拉过林易轻声对他说着:“小易啊!你爹娘还不知道呢,所以我们先给你说了,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她们,等我爹回来了亲自去告诉他们啊?” 林易不解的看了乔栀一眼:“可以啊,只是,栀儿姐姐,为什么我不可以说要等乔大叔回来了才说啊?” 乔栀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因为这亲事是一件大事,要我爹去你们家说才能显现出我们家对于你们家的尊重,如果你一个小孩子跑去说漏了嘴,就说明是我们家不尊 第 27 部分 重你们家,甚至是侮辱你们家的意思了。” 林易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然,到了中午乔城和张氏就回来了,两个人带了好多东西,这次还是那次的马车将两人送到了家门前,车夫还跑了好几趟才帮着将东西给拿进来屋内,乔城和张氏忙给他倒了杯水,这人喝过水就驾着马车走了。 而张氏和乔城则是对着满地的东西喜笑颜开,乔城立刻带着一兜子糕点去了林家,林易此时刚跑回了家,正趴在厨房门前看自己娘亲做饭,乔城一进来就被林大伯给迎了进去,林大伯和林大娘一看那红布包裹住的糕点就明白了,一个劲的道喜,还直言那日自己一定会去。 送别了乔城林大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对林大娘说道:“这梨儿啊,是个好丫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那么有福气。” 林大娘也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啊,乔家的几个丫头都好,只是咱们搬过来没多久,对于这里的人也都不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不知道能不能配得上梨儿呢?” 这时正在默默吃着糕点的林易突然开了口:“我知道,和梨儿姐姐订了亲的就是肖大哥。” 林大伯有些疑惑的问道:“哪个肖大哥,听你叫的那么亲切。” 林易不开心的瘪了瘪嘴:“就是肖錾肖大哥啊!我也就认识这么一个肖大哥。” 林大伯和林大娘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林大娘立刻拉过林易的小手问道:“你确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易表示被打扰了吃东西是非常不开心的一件事,但还是闷声说道:“是栀儿姐姐告诉我的,她说她们和肖大哥从小就是朋友,不过,栀儿姐姐不让我告诉你们我知道梨儿姐姐要成亲了,她说要乔大叔亲自来说,否则就是对你们的不尊重,现在乔大叔来过来,那我可以说了吧!” 林大伯和林大娘听了林易的话都点了点头,不住地感叹道:“肖錾是个好孩子,和梨儿很是相配,这是一门好亲事。”另外,林大伯对着林易说道:“你栀儿姐姐说得对,你还好也听了她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你还是不应该吃那么多的糕点,等下还要吃饭呢!” 说完不顾林易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脸的不开心,一把抽走了他面前摆放的糕点,一边吃着一边放在了林易拿不到的地方。不住地在心里嘀咕: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这么听栀丫头的话,我一句话说了十遍都没有她说了一回管用,你这小子! 暂且先不求林易的心理阴影面积,那边乔城回到家,张氏已经将嫁衣拿了出来,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肖錾是上了心,一切都置办好了,连这嫁衣都是从妙衣坊赶制的,这下连嫁衣都省了,而且。”张氏又拿出了另一个包裹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是几件成衣,张氏说道:“他把成亲那日咱们要穿什么衣服都给买好了,还都是妙衣坊的衣服。” 这下连乔柳和乔栀都颇感无奈,这也太省心了,他还真是什么都备齐啊!张氏拿出了一筐鸡蛋对着乔栀和乔柳说道:“咱们现在开始用糖水煮鸡蛋吧!”乔柳和乔栀点点头。 乔栀立刻去点了火,乔柳利落的倒了水,加入红糖就开始要煮鸡蛋。煮鸡蛋倒也不是什么慢活,一筐鸡蛋两锅就煮出来了。鸡蛋要在成亲前半月送去,告知亲朋好友去参加宴席,张氏一边给鸡蛋装好一边说道:“栀儿柳儿,这鸡蛋等下你去送吧!” 乔栀点了点头,送鸡蛋一般都是要自己家未出嫁的女孩子去,所以很自然的这活就落在了乔栀和乔柳的手上。张氏将鸡蛋放在背篓里一边说道:“记得说清楚日期,是下个月初七,还有,宴请的地点在……”张氏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在十里酒楼。” 这下乔栀也楞了一下,十里,十里。乔栀叹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乔柳疑惑的看了乔栀一眼也跟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立刻背上了鸡蛋,分头去送了。一般女儿成亲宴请的都是亲戚和朋友,一般的村民是不用去的。所以只需要捡亲戚和朋友去了就好了,乔栀第一个就去了林家,林大伯立刻迎了进门,乔栀笑着对这林大伯说道:“林大伯,我大姐的亲事订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初七,宴席在十里酒楼办,您可一定要去啊!” 林大伯笑着点点头:“当然啦,这我们一家肯定是都要去的。”乔栀笑着点点头拿了一个鸡蛋塞进了一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林易的手中,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易,这是糖水鸡蛋,可甜了,给你。” 林易笑的眼睛弯弯的收下了鸡蛋,对着乔栀甜甜的说到:“谢谢栀儿姐姐。”乔栀也忍不住笑着跟林家告别:“林大伯林大娘,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就跟林大伯挥挥手跑了出去。林大伯看着乔栀的背影点点头:“好啊,真是好啊,下个月初七,一定要备着大礼去。” 林大伯说完一回头,就见那个糖水鸡蛋已经被林易给消灭了,还吃得满嘴都是渣渣。林大伯无奈的冷哼了一声:“哼,你这个臭小子,动 作倒是挺快!” 糖水鸡蛋 乔栀从林家出了门后,就打算去那个自己久未谋面的大伯那里去,自己昏迷后他来探望了一次,清醒后他们家来探望了一次,然后就没有见过了,这次送鸡蛋自己要好好的看一下那些人的嘴脸,也好再一次清楚地分辨一下啊! 乔栀背着背篓很快就跑到了大伯乔连家,乔连家此时正大门敞开,乔栀探头看了看,屋子内隐约还能听到笑声,乔栀勾了勾嘴角,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内乔连正和陈氏坐在堂屋内说着些什么,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乔栀,倒是一个坐在靠外一张椅子上的身着灰色衣裳的青年开了口:“诶,栀儿怎么来了?”这时屋子里的乔连和陈氏才一脸讶异的看了过来,乔连忙对着乔栀笑眯眯的说了声:“栀儿,你怎么来了?快来屋里坐。” 乔栀笑着跟着进了屋内,摇摇头对着乔连一家说道:“大伯大娘,我还是不坐了,我是来给你们送糖水鸡蛋的。”说着就从背篓里掏出了一个鸡蛋双手捧着奉上。乔连和陈氏都惊了一跳,两个人都站了起来,乔连接过乔栀递过来的鸡蛋,拿在了手里。 陈氏这时皱着眉头说道:“那梨儿怎的这么快就说好了,我们这都还没听说呢!你这突然就送了糖水鸡蛋来,真是要吓了我一跳呢!” 乔连似乎是拉下了脸,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乔栀一眼说道:“怎么这么草率就突然定了,这样快一定是男方提出来的吧?真是的,你爹娘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轻易的答应人家了,也不好好想想,这突然要早些完婚,男方是一定有问题的。不行,我的现在就去找你爹娘说说,趁着聘礼还没下来,赶紧问清楚。” 说着就立刻站起身来,要跑出去找乔城讨个说法,乔栀无奈的没有拦住,不过没有拦住也好,让他自己跑去问问我爹娘来回答他,否则来问我,我哪知道我要怎么说。 一时间突然就静下来了,乔栀摆出一副小可怜的脸对着陈氏说道:“大伯母,我爹说亲事定在下个月初七,宴席在十里酒楼举办,我要去给别家送鸡蛋了,那我就先走了。” 陈氏听了是在十里酒楼办宴席,心内是震惊不已,不过乔栀都说了要走了,自己就放了她送鸡蛋去,看乔连回来后怎么说吧!陈氏笑着点点头,对着乔栀说道:“好的,你快去吧!路上慢一点。” 乔栀也点点头,立刻跟大房告别:“大伯母,大哥我就先走了。”说着跑了出去。只留下还担心不已的陈氏忍不住在门边 叹了口气,对着那灰衣青年说道:“梨儿是个好孩子,所以啊,这亲事还是得多提她留意一下,我如今听说宴席是在十里酒楼举办的,不知怎么了,就对那家更加的不放心了。” 灰衣青年也只是看着乔栀跑出去的身影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是啊,这几个小堂妹都不是那么省心,如今梨儿的亲事突然定了下来,也难怪你和爹那么紧张啊!” 乔栀出了大房的门就直奔二房去了,二房这满屋子的心眼多,恐怕还真是要平白多看了一出戏呢!乔栀一路小跑着到了二房门前,在门外喊了两声“二伯,你在家吗?”结果愣是没有人应,乔栀冷笑了一声,直接就进入了门内。 果然,乔华一家正坐在堂屋内吃糕点呢!此时见乔栀进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最后赵氏挤出了一抹笑容问道:“栀儿啊?你今个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喊一声呢?” 乔栀立刻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不是我没喊,我在门口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呢!” 乔华只好摆摆手问道:“怎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乔栀无奈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看这二房,估计也就只有他们家干得出来,自己的儿女坐在桌子旁边吃着糕点,来的侄女却连嚷嚷都不嚷一下,还赶紧问什么事,摆明了说完赶紧走人啊!真是小家子气到极点了,几块糕点也稀罕。 乔栀看了眼一脸不耐烦的几个堂姐堂弟,满面伪笑的乔华,一脸鄙夷的赵氏,笑着说道:“我娘让我来送糖水鸡蛋。”说着就将手中的鸡蛋放在了桌子上,乔华和赵氏见了那糖水鸡蛋相互对视了一眼,赵氏笑着开口说道:“呦,这梨儿是订了亲了,怎么就这么快啊?栀儿啊,你姐姐是定了赵庄啊?还是顾庄啊?哈哈哈哈。” 乔栀也是觉得无语了,赵氏连对着一个小孩子都讽刺了,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听得懂,她这样问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的姐姐是只能嫁给赵庄和顾庄这样的小庄里的村民,是嫁不了什么老爷的有钱人了,一面拿着之前的张老爷事件讽刺我们家不识抬举,一面看笑话。 我们家的女孩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品行,都压了她家闺女一头,难免她心中不悦出言讽刺,只是,不好意思,真的让她失望了,我姐姐嫁的可好了,看你还能笑几声。 乔栀看了眼一直不耐烦的看着她的乔锦,轻声回到:“我姐没有订到赵庄也没有订到顾庄。”那赵氏撇了撇嘴冷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想来也是差不多的,横竖不过是这样的乡下伙夫罢了, 真是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来还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乔华也靠在椅子上明显的一副这事不重要,有话赶紧说。 乔栀压下不住想要浮现出来的冷笑说道:“我姐的亲事定在下个月初七,宴席在十里酒楼举办。”话音刚落,乔华和赵氏就猛的站了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相互看了一眼,又赶紧问道:“你说什么?在哪里举办?不是应该在家里吗?” 乔栀一脸无奈的说到:“在十里酒楼啊?二伯二伯母你们不会连十里酒楼都没有听说过吧?”乔华看了乔栀一眼,见她像是说实话的样子就连忙问道:“你确定是十里酒楼?这家酒楼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一般人是根本进不去的,还说什么在十里酒楼举办宴席?” “是啊”乔栀点点头:“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人随便进去的,那天就把酒楼给包了下来,不会有外人进入的,只有宴席请来的客人而已。” 包下来?这下乔华和赵氏心内的震惊真的是无法言语,就连乔锦都一脸不相信的看了过来,她一脸没好气的样子问道;“喂,你姐嫁的是个老头子吧?又矮又胖又丑的老头子?” 这下乔华和赵氏心内也有些这样怀疑,心下忍不住的鄙夷:真是个贱丫头,之前说给了张老爷却死活不同意,这下不还是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哼,装什么清高啊! 可是乔栀接下来的话,立刻就打断了乔华和赵氏心里的鄙夷,只见乔栀伸手指着乔锦不高兴的说到:“你少乱说,我可是见过肖大哥,他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他身高八尺,身材魁梧健壮,面容生的刚毅冷俊,而且,肖大哥才十九岁,他才不老呢!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乔华立刻上前拉着乔栀的胳膊说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才十九岁,而且还跟你说的一样?” 乔栀就知道,听了自己这样说他们心里肯定不爽,悠悠的又想再来点猛料,如果他们知道肖大哥的身份后,一定会想着把自己的女儿乔锦也嫁给这样的人,一定会在成亲那天想要把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艳压群芳,想要也找个有钱有权的青年才俊回去的,毕竟,肖錾都这样,身边的朋友一定不会差。 乔栀挣开乔华拉着自己的胳膊说道:“是啊,肖大哥是县衙里的差使呢!我怎么可能会说谎,你们不信就去问问人家吧!我还要去送鸡蛋呢!”说完就跑了出去。 赵氏见事情还没没有问清楚乔栀就跑了出去,忍不住的咬牙道:“哎,这个死丫头 ,跑得那么快做什么?你快回来!”可惜乔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乔华坐了下来,摸了摸下巴说道:“恐怕这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包下酒楼是真的,相貌俊朗也是真的,年龄十九是真的,是县衙的差使估计也是真的。” 这下乔华和赵氏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赵氏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咒骂道:“乔梨这个死丫头,真是的,怎么她就这么好命,找到了这样好的一个人,那可是县衙的差使,除了县令还不是全部听从他的指令,真是气死人了,以后他们家还不得高高在上啊?” 乔锦也坐在桌边眼泪直掉,忍不住的哭着喊道:“凭什么啊?凭什么乔梨她就能嫁的那么好?我哪里比她差啊?”乔华摇了摇头:“其实,你们不必这样生气,乔梨找了个这样好的青年才俊,另一方面这也是好事啊!” 二房心计 听了乔华的话,乔锦和赵氏都疑惑的看了过来,赵氏不解的问道:“当家的,你在说什么呢?如今那个贱人嫁的这样好,咱们又有什么好高兴,即使是平白多了一户这样的亲戚,想到以后要上门求他们,我就一肚子的气。” 乔锦也跟着咬了咬牙,哭着对乔华喊道:“我不,爹,我不要这样,凭什 第 28 部分 么那个乔家的女孩儿都要压上我一头,以后去求她们?我不要。” 乔华被赵氏和乔锦吵得头都痛了,忍不住的拍了拍桌子说道:“吵什么,都别吵了,你们想想,肖錾包下那么大的一座酒楼,肯定是因为那天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了,可见并不会比肖錾差,肖錾的那些个朋友,也一定都是富家的公子哥了,还都是些青年才俊,相貌和家室都是顶好的,比起那肖錾只会好上太多,绝不会比他差了。” 说着乔华摸了摸哭着的乔锦宽慰到:“到时候啊,到时候啊让咱们的闺女露一露脸,就凭着咱们的闺女这样的相貌和身段,难道还怕找不到金龟婿吗?那到时候找到的只会比肖錾好千百倍,绝对不会比肖錾差了的,这样你还怕那三房的闺女以后还压你一头吗?” 乔锦听完了乔华的话这才破涕为笑,一脸羞意的扭过了身子,乔华见了哈哈的笑道:“哈哈,咱家的闺女也知道害羞了,哈哈。”张氏也跟着笑了起来,想了想又说道:“那三房的丫头一个个的都是贱蹄子,惯会的勾引人,那到时候乔梨和肖錾成亲那日恐怕乔柳和乔栀也会提前留意好争个富家公子回去,那乔梨是她们的姐姐,肖錾是她们的姐夫,一定会先介绍给他们,紧着他们先把好的给挑走了的。” 看着赵氏气急败坏的表情乔锦也不满的站了起来狠狠的跺了跺脚:“爹娘,不行,他们都把好的给挑走了,,那留给我的都是不如他们的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是这么一个可以接触到那么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的机会,我可不能丢了机会,白白让她们把好处都给占了去。” 乔华也皱起了眉头人真的想了想,过了好一会才对着张氏说道:“别慌,慌些什么?这样,你明天带着锦儿去市集买两身漂亮的衣服,再买些簪子耳环什么的,好好地打扮打扮,人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只要打扮的好,一样能把她她们些个乡下丫头给压下去,然后晚点咱们就去三房那里走一趟吧!” “去三房那里?为什么啊?”赵氏和乔锦都不解的问道,乔华看了他们一眼才说道:“那乔梨如今都要嫁给肖錾了,无论如何那肖錾还是个差使,是个官老爷,可不是一般人,咱们家怎么也得去慰问慰问,带上些东西去看看,好表示咱们家的祝贺之意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去他们家啊?我肯本就不想看到她们那副得意的嘴脸,而且,我才不会想要祝贺他们呢!他们就是想破了天我都不会祝她幸福。”乔锦十分不忿的说道。 乔华听了 乔锦的话瞪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成亲那日我们要去,自然现在要和三房打好关系的,这样不仅能够接近肖錾,也可以通过肖錾去接触那些公子哥啊!谁要你真的去祝贺他了,咱们不过是利用他罢了,到时候要是找到一个比他厉害的金龟婿谁还搭理她们三房啊?咱们就等着看三房和所有人来巴结咱们家吧!” 乔锦和赵氏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乔华顿了顿有强调道:“不过,我可是要跟你们说明白,无论如何现在要和三房打好关系,所以你们无论是有多讨厌三房都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表现出很替她们高兴地样子,要尽全力和三房打好关系的,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家的未来,所以你们不能掉以轻心。” 赵氏连忙笑声连连的应着:“放心吧!我们知道事情的轻重,该过的台面我们还是要过去,跟三房打好关系可不是什么难事,就你那个弟弟和弟妹又憨又傻,肯定会很好对付的,说几句好话他们就以为是真的了,以前还不都是这样,更何况那个乔梨又是性子软弱的不得了,那个乔柳空有个泼辣性子,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愁治不了她吗?” 乔华可赵氏都向一言未发的乔锦看了过去,乔锦咬了咬嘴唇才一脸不爽的说道:“我知道啦,我会做好的,为了我的以后,我一定会忍下去的,等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绝对要给三房好看的。”说完像是想要的以后自己找到了一个家世富贵,相貌英俊的好男儿一样,笑着面带羞意的低下了头。 乔华这才点了点头,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上次乔栀给自己软钉子的事,自己还真的觉得她才是心眼最多最难对付的那个,但愿这次一切顺利,可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乔栀送完了鸡蛋就跑回了家,一家人吃完了晚饭,小四得知了乔梨要出嫁的消息十分的不舍,就跟着小尾巴一样,乔梨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直眨着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她,看着乔梨心都要化了,直抱着乔楠又湿了眼眶。 好不容易到睡前了,乔栀靠在床上将今日去二房家里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乔梨和乔柳听得直皱眉,二房的讽刺她们听得出来,乔柳直接绷着小脸哼了一声:“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就他们家嫁得好,成亲那天她们不来才好呢,谁稀罕啊!” 乔栀笑着拍了拍乔柳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她们,只是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她们家应该明天下午就会来,而且还会带着东西来。” “什么?”乔柳和乔梨都惊讶的看了 过来,乔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他们不是看不起咱们家不想和咱们家有什么牵扯吗?怎么明天就会来呢?” 乔栀冷笑道:“那是以前,今时可不同往日了,二房那样的人,连村长都百般讨好万般奉承的,肖大哥可是县衙的差使,在县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姐如今要嫁给他了,你觉得二房放过这个机会吗?” 乔梨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过,二房一直高高在上惯了,一直都看不上咱们家,怎么会甘心一直屈与咱们家之下呢?” 乔栀嗤笑了一声,看着乔梨说道:“二房当然不甘心了,所以她们在听到我说起了肖大哥时就动了心思了,他们是想要在你们成亲那日给乔锦也找一个肖大哥那样,但是比肖大哥要更加有权有钱的金龟婿,那样他们就能继续踩在咱们家上面了,那样的人怎么会屈在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之下,见她们步步高升,被所有人阿谀奉承呢?” “所以”乔梨垂着眸子想了想:“他们是觉得肖大哥这样的人,他的朋友必定也是和他相仿甚至比他只会更好,那日成亲来的会有很多的富家子弟青年才俊,她就可以结识到这些人,并成功地嫁到金龟婿,再次把咱们家踩在脚下了?” 乔栀暗暗地讽刺一笑,无奈的开口说道:“是啊,她们是要把你的亲事宴席当做给乔锦相看男人的时日了,所以他这时是要和咱们家打好关系的,明天下午肯定会来的。” 乔柳听了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不是明日上午而是下午呢?” 乔栀笑着说道:“这个嘛!当然是因为乔锦了,既然要钓金龟婿自然要穿着打扮都把别的女孩压下去了,这样那些富家公子才会注意到她,所以她们明天上午一定是去市集给乔锦买衣服和首饰了,不然她要怎么做到艳压群芳呢?” 乔梨和乔柳听了都哈哈哈大笑,乔柳一脸得意的说道:“那我们就偏偏不如她所愿,咱们俩那天把肖大哥给咱们买的头面和从妙衣坊买来的衣服穿上,气死她们。” 乔栀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乔柳说道:“二姐,你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那日乔锦一定会全程跟着你的,无论你到哪她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而且做出一副文静大方的样子。” 乔柳听了乔栀的话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为什么啊?她不去相看她的男人,跟着我干什么啊?” 乔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二姐,你可别忘了,那乔锦跟你年龄一样大,她自己想要相看 男人了,拿你肯定就是他的假想敌了,她肯定会怀疑大姐会把最好的公子哥留给你这个亲生妹妹,而不是给她,所以为了防止你偷偷的与好儿郎见面。他肯定要跟着你蹭一蹭光了,在你能见到公子哥的时候,她守在你旁边,肯定顺带的也介绍给她了。更何况你整天活蹦乱跳的,她在你身边只有做出大方得体的样子才能压过你,让那些公子哥喜欢啊!” 二房来家 乔柳听了乔栀的话脸都要黑了.忍不住愤愤的说道:“这个乔锦也是太做作了吧.装什么啊.难怪她要去市集上面去买新衣服和发簪呢.她从小到大都被咱们几个压上一头.如今听闻咱大姐嫁的这样好.当然是不满到了极点了.我才不会让她达到目的呢.她可以跟着我就跟着好了.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來.” 乔栀拍了拍乔柳的肩膀安抚道:“你就放心吧二姐.无需与她们生气.恐怕她们的愿望会落空呢.咱们只要那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叫她在那么多公子哥面前觉得被比下去了.一定会气疯她的.哪里还需要在搭理她.她自己就会惹事撒泼.所以二姐.你那日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能让她在大姐和肖大哥的宴席上面惹事生非.白白给大姐的亲事添堵” 乔柳立刻认真的点头保证:“你就放心吧.乔锦那个沒脑子的.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她.我会看好她.大姐的亲事那么重要.还会有那么多人到场.怎么能让她给破坏了.她不是要跟着我嘛.这时正好让她好好跟着.也省得她到处乱跑.很在我身边我就能更好的看住她了.” 乔栀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冲乔柳笑着说道:“那么二姐.你可是一定要演好这出戏.一定要让她坚信大姐把最好的就给了你等着你私下见面呢.否则.那日那么热闹.又有那么多的公子哥.她怎么会耐得住寂寞一直跟在你身边呢.她那样的脑子.一定会把咱们那个二伯的话抛在脑后的.你可别忘了时时提醒她.也好证明那个二伯的神机妙算啊.” 乔柳听明白了乔栀话内的深意.也笑着点了点头:“三妹.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演技很好.也最喜欢演戏了.保证那天让乔锦看的津津有味.身在其中.觉得会让她紧紧跟在我身后.要不然怎么见得到大姐精心要介绍给我的金龟婿呢.” 一旁的乔梨听着乔栀和乔柳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跟着笑着.这两个妹妹啊.最是古灵精怪.不过.她们的计划的确很是让人期待.也不知道那乔锦在计划落空后回家会哭闹成什么样子.那二伯和二伯母又是什么表情.不过啊. 要是真的像栀儿说的那样.明日恐怕又少不了应付她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錾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十里.大步大步的跨上了二楼.直直到了沈墨坐在的那个窗口.一撩外袍的衣摆也跟着坐在了沈墨对面.两口喝光了伙计端上來的茶水.沈墨叫他那样忍不住嗤笑出声.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禹都的云山茶可是今年新到的.本來是想让林实來了品一品.谁知你倒是一口气全灌进肚子里了.那好.不如就你來品一品吧.” 肖錾这才有些尴尬的抚了抚手中的杯沿.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让我品啊.可是.我是一点也不懂茶的.这什么禹都的云山茶在我喝來也沒什么啊.跟平日里喝的茶是一样的.根本就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那林实來了就能品出來.” “当然啦.林实是最会品茶的.他说好的茶就一定是好的.也是他最喜欢喝茶.”沈墨想了想.冲立在一旁的竹冬挥了挥手:“将这茶收起來一份.等林实來了就给他.至于你”沈墨看了看肖錾.笑了笑说道:“反正你也不懂茶.给你喝也是多了.更何况你如今是只对你的亲事关心.其他的事.你是一概不理会的.这茶还是不给你了.” 肖錾挠了挠头发.对于沈墨的话丝毫沒有疑议.但是沈墨看了看他问道:“你这几日都忙的见不到人.今日怎么跑到我这里了.是亲事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吗.” 肖錾摇了摇头.粗声叹了口气才看着沈墨说道:“你是快要走了吗.我知道.你这次是必须要去了.” 沈墨垂着眸子看了看手中的折扇.眼波中沒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你其实早就该知道了.我也是.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不意外.只是觉得一切都來的太快罢了.林实也不意外.他觉得这个时候來的一切.我都逃脱不了.所以只有去面对.” 肖錾看着面前少年几缕垂下來的黑发.有些不自觉的说道:“你这几日消瘦了.竟是消瘦了.” 沈墨看着肖錾刚毅的面庞.笑着收起了手中的折扇.随手放到了一边说道:“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你成过亲后再走.这个你大可不必忧心.我还会再在这里待上几日.” 肖錾有些闷闷的说道:“这几日.恐怕已经是极限了吧.你也就只能停留这几日了.亲事的第二日你就回离去吧.那么快.就要头也不能回的离去.因为前方等着你的就是所有的阴谋诡计.让你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沈墨深深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露出 了一抹笑容:“那又如何.我最终还是会回归江湖.回到这里.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題罢了.说不定我再次回來的时候.你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肖錾也只是跟着笑了笑.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能是这样.看着最好的朋友被无奈推着往前进.明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惊涛骇浪.很有可能会瞬间吞噬了他.自己却还是无能为力.只能故作潇洒的与他挥手告别.自愿他也能毫无顾忌的潇洒前行.不被身后的一切所拖累. 沈墨却看向了窗外还有着明媚的阳光出了神.明知道此行前方满是困顿.却也无惧.只是忍不住的想起.如果几年后自己回來.她是过着怎样的生活.那时的她.是她.还是早已做了他的她.沈墨闭上了眼.半响.才从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别再想了.别再. 乔栀和乔柳坐在门口和林易说着话.一边看向了门外.这时刚刚过午.也不知何时二房会过來.那时可真是一场好戏啊. 谁知.正胡思乱想着.二房就出现在了门外.只见乔华和赵氏手中提着一些东西正要院内來.身后正 第 29 部分 跟了一脸不爽的乔锦.乔栀立刻放下手中的树叶上前笑着问道:“二伯.二伯母.你们今日怎么來了.” 前面的乔华扯着笑脸说道:“这不是知道梨儿的亲事定了下來.我们要按照规律來贺一下啊.这我和你二伯母从小就喜欢梨儿.谁让梨儿从小就聪明又听话呢.这次知道梨儿寻了这样的一户好人家啊.我和你二伯母可别提有多高兴了.” 一边的赵氏也跟着说道:“是啊.我啊.从小就疼梨儿.你说说.那时候就觉得我和梨儿一定是有缘分.所以从小就越看越喜欢她.觉得她漂亮又懂事.也一直都觉得她必定与一般的乡村女孩不一样.日后一定会鱼跃龙门.这下可真是让我说对了.不过啊.只要梨儿过的好.就不枉费我疼了她这些年.哈哈哈哈.” 乔柳忍不住做了个鬼脸.自己说的这些.也不知道糊弄谁呢.你这样说会有人相信吗.真是恶心人. 屋内的乔诚和张氏已经在这时快步迎出了门.将乔华和赵氏都请进了门.进门前赵氏推了推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乔锦说道:“你不是在家里天天闹着要找柳儿和栀儿玩吗.这会儿到了这儿怎么不说话了.快去和她们一起玩啊.” 说着赵氏又转头对着乔柳和乔栀说道:“真是的.我们家乔锦啊.是不太好意思了.她在家里时天天闹着要來找你们玩呢.现在看到了你们.虽然面上不显.心里是一定高兴得不得了的.你们啊.就带着锦儿一起玩吧.” 乔栀和乔柳乖巧的应了.赵氏这才拍了拍乔锦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迈步进了屋内.乔锦扭头看了看乔栀.乔柳还有一旁的林易.一脸不开心的冷冷说道:“跟你们玩什么啊.真是的.我今天跑了一上午都累死了.哪儿还有力气跟你们玩啊.” 乔栀看了看乔柳一晚.假装好奇的问道:“锦儿姐姐.你上午做什么去了.怎么会这么累呢.现在地里的活不都忙完了吗.你给要做些什么啊.怎么会累的连和我们玩的力气也沒有了呢.” 乔锦听了乔栀的话立刻红着脸大声辩解道:“你可别乱说.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又不用每天干那些粗活.我也不用上地去.你少在外面跟别人把我说的跟你们一样.” 乔锦说到这儿.满脸得意的看了乔栀和乔柳一眼炫耀着说道:“我上午那么累.是因为我娘亲带我去市集去了.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都是很贵的.而且.还给我买了很多首饰.发簪.耳环.镯子.买的都是很贵的.都漂亮的不得了. 你们一定沒有见过吧.我就知道你们都沒有见过.哼.”乔锦一脸高傲的说到. 番茄和黄瓜 乔栀和乔柳听了乔锦的话.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果然如此”四个大字.乔栀轻声笑了笑.看着乔锦那无形中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的尾巴.悠悠的说了一句:“是啊.锦儿姐姐都那么累了.我们怎么还缠着她一起來玩呢.再说.你看她身上的这身衣服多漂亮啊.要是不小心被泥巴给弄脏了可怎么好.” 乔柳目光上下扫了扫乔锦的衣服.故意做出瘪了瘪嘴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是啊.既然是这样的话.那锦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待着吧.我们去玩儿去了.你可千万别跟來啊.不然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们可不赔.”说完就拉着乔栀和林易一脸高傲的一蹦一跳的跑到后院去了.只留下乔锦一脸气愤的在原地跺了跺脚. 乔锦对于乔柳的行为只觉得是她听闻自己今日去街上买了新衣服和首饰嫉妒了.又见乔栀夸赞自己的新衣服漂亮.所以是生气了故意孤立自己呢.想到这儿乔锦只觉得是一阵阵的得意.毕竟自己能穿的衣服戴着首饰.乔柳她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你孤立我又如何.不还是比不过我.我才不会在乎你这样的小孩子把戏呢. 不过.转念又想起了赵氏在自己耳边的叮嘱.无论如何自己现在也要和乔柳她们打好关系.毕竟是为了那日自己的终身大事.只要自己现在应付了她们.到时候找到了一个比肖錾更有钱有权又英俊的好儿郎.那里还用现在这样巴着她们家.到时候.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乔锦无奈的暗暗咬了咬牙.看着乔柳她们消失在了墙角.只好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满.慢慢的循着跟了过去. 此时的乔柳正和乔栀带着林易在后院的菜园里.摘了些自家种的黄瓜和番茄.打了些井水上來洗干净.坐在了一排有说有笑的吃了起來.他们刚才那样本來就是为了气走乔锦.让她别再跟过來了.因为两个人根本就不想跟乔锦笨拙的演戏.那样真的太无聊也太白痴了. 谁知.乔锦竟然真的忍住了气跟了过來.乔栀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乔锦无奈的装作沒有看见.低着头继续啃着手中的番茄.乔柳和林易也都默契的装作沒有看见她. 乔锦见她们几个只是坐在地上闷头啃着手中的番茄.竟都是跟沒看见自己一样.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几个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坐在地上.你们也不怕弄脏了衣裳.不过.就你们那样的 衣裳.脏了也就脏了吧.反正又旧又不好看.” 乔锦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会把乔柳和乔栀气的暴跳如雷.谁知这三人还是坐在地上吃东西.跟沒有听见一样.乔栀在心中不由得吐槽:真的是沒有脑子.乔华和赵氏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跟我们过來.不就是为了让她故意讨好我们.然后从我们口中套出一些他们想知道的话吗.就乔锦这样.他们两个是真的高估了乔锦了. 乔锦见自己被忽视.忍不住的伸手一指怒声说道:“喂.你们有沒有听见啊.我在跟你们说话啊.你们这么这样啊.竟然装作沒有听到我说话……” 突然.乔栀抬起了头.打断了乔锦的话.乔栀侧过脸对着乔柳说道:“二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咱们多吃黄瓜和番茄吗.” 乔柳听到乔栀的话.只是赶紧将嘴里的番茄咽进了肚子里.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对啊.我也不知道呢.你天天都说让咱们几个多吃些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啊.” 乔栀得意的笑着说道:“当然是因为小四的书啊.我从书中看到的.说是咱们女孩子啊.多吃些黄瓜.皮肤就会跟黄瓜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又白又嫩.多吃些番茄呢.咱们的脸蛋啊.就会变得白里透着红.粉嘟嘟的.别提有多好看了.连那些抹了胭脂的人都比不上呢.” 乔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置信的问道:“真的吗.你是从书上看到的吗.你觉得有沒有用啊.” 这下连乔锦都忍不住的看了过來.一脸紧张的等着乔栀的回答.乔栀勾了勾嘴角说道:“当然有用了.你看看咱们这脸.多嫩多滑啊.你自己用手摸摸是不是很舒服啊.你再看看.是不是白里透着红啊.”乔栀说着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展示给乔柳和乔锦看. 乔锦果然目光贪婪的紧紧的盯着乔栀的脸.恨不得把她的脸撕下來安到自己的脸上一样.她看着乔栀粉嘟嘟的小脸又白又嫩.不住的点头认同乔栀的话. 乔栀这才在心里暗笑.现在的女孩子才多大啊.一直吃着天然的绿色蔬菜.喝着沒有污染的井水.况且就是这样年龄.皮肤当然都好了.去摸一摸乔柳和乔梨的脸.哪个不是又白又嫩的.就是乔锦她自己的脸色也沒有比别人差多少啊.自己只不过是那么一说.她就真的相信了. 乔锦见乔栀的脸果然又白又嫩.而且还微微透出了一些红晕.果然是好看极了.只觉得一定是吃了那么多的黄瓜和番茄的缘故.见乔柳和乔栀只顾着自己吃却不肯嚷一嚷她 .自己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去要.见乔栀和乔柳吃的很快.只觉得会越吃越漂亮.所以她们吃了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撵不上. 乔锦狠狠地横了他们一眼才开口说道:“我明天让我爹也给我买.给我买回來一车.可以天天吃.一定会吃的更漂亮的.” 乔栀听了她的话.故作讶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会吧.你让二伯去街上买.还要买回來一车.那样那些黄瓜和番茄要放多久啊.这样的东西啊.是越新鲜越好的.向我们这样啊.就坐在菜园子里面吃.这边摘下來那边就吃了才最好.否则放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好了.” 乔锦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闷声说道:“为什么啊.有什么区别啊.我就经常吃我爹娘从外面买回來的.也沒见有什么事啊.” 乔栀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当然不一样了.那黄瓜和番茄放久了不就会长出黑色的斑点了.那黑色的斑点是一天了两天就显露出來的吗.当然不是了.那都是因为不新鲜所以长出來的.人吃了之后.也是看不出來.但是一旦吃多了或者是时间久了.就会在脸上也长出黑色的斑点的.” 然后乔栀突然凑近.跟着乔锦耳边说道:“你也见过很多人脸上有半点吧.我可不是胡说.不过.你要是不信的话.当然可以继续那样吃了.反正我们家是不会那样吃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菜园里种下这么多的黄瓜和番茄了.” 听了乔栀的话.乔锦这才黑了脸.她突然就想起那些中年妇人脸上的密密麻麻的斑点.如果自己变成了那个样子.乔锦吓的赶紧捂住了脸.急急忙忙的转身跑了出去. 还坐在原地啃黄瓜的林易见了乔锦那个样子.不由得笑个不停.乔柳也跟着笑了好一会.才转过头向乔栀问道:“哎.三妹.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这黄瓜番茄不新鲜吃了脸上会长斑.” 一旁的林易小小的软软糯糯的哼了一声说道:“你问栀儿姐姐.栀儿姐姐怎么知道.栀儿姐姐那是吓唬她的.肯本就不必当真的好不好.” 乔栀赞赏的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林易的小脑袋夸奖到:“是的啊.还是咱们小易聪明.什么都知道.不然啊.我还得给二姐解释一下呢.” 乔柳无奈的晃了晃脑袋:“我那也是被你那么一说给说晕了.你一脸认真的.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当然是想要问问了.不是就不是嘛.” 乔栀和林易默默的互相看了看.笑着回过头.乔栀笑着啃了一口手中的番 茄.却被酸的整张小脸都皱了起來.看的林易和乔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和菜园内的一片欢声笑语的欢快气氛有所不同.堂屋内的气氛就有点尴尬了.二房一改之前的傲气的语气.如今对待三房和之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于乔梨也一改之前的嘲讽和打压.如今是一贯的夸赞和笑脸相迎. 直夸得整个三房都坐立不安.可赵氏的嘴还是滔滔不觉得说个不停.拉着乔梨亲热的说道:“梨儿啊.你还别说.二伯母还真是舍不得你呢.你说说.这谁不知道我最疼的就是你.简直比对我们家锦儿都要不差分毫了.如今听说你都要嫁人了.我是有高兴又舍不得啊.” 乔梨只得尴尬的笑着迎着.乔城和张氏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估计是乔华也觉得赵氏说得太过了.忍不住的趁着喝茶的时候冲她使了使眼色.才让赵氏有些不情愿的住了嘴.可还是一副亲热的样子拉着乔梨不放手. 乔华意思 谁知道乔锦却在这个时候提着裙摆一脸慌张地跑进了屋子内.直接跑到赵氏面前将乔梨的手拉开.挽着赵氏就开始央求道:“娘.咱们也在家里弄个菜园子吧.都种上番茄和黄瓜.” 乔梨趁着乔锦甩开自己手的时候立刻起身让到一旁.将自己原本的位置让给了乔锦.慢慢的退到了张氏身后.才暗暗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赵氏一脸惊讶的握紧了乔锦的手.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要在自家弄个菜园子啊.还要种上什么番茄和黄瓜.你要是想吃就让你爹去市集买.多买一些.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啊.做什么为了种这个还去开个菜园子啊.还不够麻烦的了.” 乔锦不满的瘪了瘪嘴.左右晃了晃赵氏的手不依道:“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吃新鲜的.每天都要吃新鲜的.我不要我爹去市集买.那放久了一点都不新鲜.你就在咱家后面给我开个菜园子吧.” 赵氏听了乔锦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紧拉着自己的小手说道:“什么新鲜不新鲜的啊.横竖不还是吃.味道能差到哪里去啊.为了这个开菜园子也太麻烦了.再说了.谁每天去侍弄啊.” 乔锦一下子就松开了赵氏的手.有些生气的说道:“有什么麻烦的啊.不就是一个菜园子吗.能做些什么啊.开了个菜园子咱家也方便啊.你就不能做一下吗.” 乔华皱着眉头看了过來.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吵吵什么啊.一个菜园 子的事.也值得拿到台面上说.等回了家再提这事吧.现在还在你三叔家呢.” 乔锦猛的站了起來大声说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一个菜园子还要在里面种上番茄和黄瓜.我现在就要.你们到底肯不肯给我弄一个啊.” 乔华拍了拍桌子训斥道:“好了.闹什么.我不是说了这些事回家再说嘛.你沒有听到啊.等晚些回家了再说开菜园子的事.你倒是好.开不开就你一句话啊.你又什么都不忙活.” 乔锦眼泪立刻就下來了.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抱着赵氏的胳膊呜咽的哭着起來.赵氏摸了摸乔锦的额头埋怨道:“不就是一个菜园子吗.你那么大声的训斥孩子做什么.开不开不就是一句话吗.好了.锦儿别哭了.娘做主.这菜园子一定给你开.” 乔华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眼哭个不停的乔锦和一直在安慰着的赵氏.心知今天是得先回去了.否则绝对沒个消停.也亏着还有几天呢.只有今天先回去了.等日后在让乔锦和赵氏多來走动走动.跟三房打好关系.今天这样子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乱子呢. 乔华只好起了身.跟三房告了别.带着一脸不高兴的赵氏和不依不饶的乔锦先回去了.三房跟着送了送然后也都 第 30 部分 脸色奇怪的回了屋. 乔栀默默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吃掉了最后一口黄瓜.起身洗干净了手和脸.看了看温顺了许多的阳光悠悠的说了一句:“好了.吃也吃够了.咱们也可以回去了.那整个二房啊.估计也都回家了.咱们也回去吧.” 乔柳和林易也都点了点头.跟着洗了洗手和脸.三个人跑去了前院.果然.二房已经走了.乔城正抡着斧头劈柴呢.张氏和乔梨正在厨房里做起了晚饭. 乔栀笑着一步一步的晃到了厨房.对着正在切菜的张氏嬉皮笑脸的问道:“娘啊.你说说.是不是自从嫁到乔家以后.从來都沒有见过你那二嫂像今日的和蔼可亲.那嘴都像是抹了蜜一样啊.大姐.你呢.有沒有一种冲动撕开那赵氏脸上的面皮啊.那一定不是她.是别人.否则她会那样笑着跟咱家说话.而不是阴阳怪气白眼翻到了天上.” 张氏和乔梨听了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张氏抬头看了乔栀一眼.冷不丁的來了句:“是啊.你是知道的清.不是千里眼更不是顺风耳.却是比谁知道的都要清楚.” 乔梨看着乔栀也笑着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就由你來撕掉她的面具吧.下次她來你一定要手脚麻利啊.” 乔栀轻声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放心吧.下次是不会远了.反正我是知道的.那二房明天一定还会來的.那个二伯啊.明天是不会來了.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老是天天往咱家跑.明天就是來啊.也是那二伯母要來.反正乔锦是一定会來的.”说完了这一句话.乔栀就转身出去了.只留下张氏和乔梨面面相觑. 此时的二房家里.乔华和赵氏正拉着乔锦不住的问着.赵氏拉着早就止住了眼泪的乔锦的手.轻声问道:“锦儿啊.你今个是怎么了.好好地做什么突然哭闹着要在家里开个菜园子啊.我说让你爹去市集给你买都不行.” 乔锦撇了撇嘴.在乔华和赵氏的注视下.将乔栀的话一字一句不漏的说了出來.乔华和赵氏听了只是默默注视了一眼.赵氏想了想斜了门外一眼:“也不怪锦儿闹.很有可能啊.那乔栀说的是真的呢.那乔家几个丫头的确都是白里透着红.粉嘟嘟的.是挺好看的.” 乔华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才有些犹疑的说道:“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我总觉得那乔栀的话不可信.你们可别小看了那个丫头.呵.三房的几个孩子中间.在我看來就她心眼最多.咱们可不能什么都听她的.菜园子也不是一天两 天就开好的.先看看吧.” 乔锦听了不高兴的嚷了一声:“娘.乔栀那丫头才几岁啊.她怎么有那么多心眼呢.我觉得是一定有用的.咱们还是试试吧.” 乔华瞪了她一眼说道:“试试.试试.你就知道试试.这菜园子可麻烦了.再说了.你以后每天都去三房那里走走啊.看看那乔栀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每天都吃这些黄瓜和番茄.如果他们只是今天说了.今天才吃.然后以后都不吃了引得你去吃怎么办.万一她是骗你的.那些个黄瓜都不能吃.你们吃了就不好怎么办.” 乔锦不由得反驳道:“即使以后我发现她们每天都吃.那也晚了啊.她们都吃了这么久了.而且.那乔梨的亲事也沒有几天了.那里还來得及啊.恐怕我才吃也赶不上了.” 乔华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到:“所以我让你多去走动.好和三房打好关系啊.就算是现在弄了个菜园子.那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吃到种出來的番茄和黄瓜啊.你这几日先每天都去着.只要三房吃你就吃.他们不吃你就不吃.你跟着他们也可以吃他们菜园子里的新鲜的番茄啊.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不会多吃也不会吃少啊.咱们家还不用那么麻烦弄什么菜园子了.照样有新鲜的蔬菜任你吃啊.” 看着恍然大悟的乔锦.乔华又说道:“再说了.以后到了你的亲事有了找落.找到了一个能压得过肖錾的好儿郎.那三房以后还不得每天巴巴的送來新鲜的蔬菜.还陪着笑怕咱们看不上呢.哪里还需要咱们家弄什么菜园子这样麻烦又掉份的事.你以后是要嫁进高门做少奶奶的.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老是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 乔锦这才知道了乔华的意思.不由得破涕为笑.高兴的点了点头:“好的.爹.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了.” 赵氏也一脸慈爱的拍了拍乔锦的头说道:“傻丫头.这下高兴了.你爹还能不管你不为了你好啊.肯定是什么都为了你着想了.你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按照你爹的意思做.保管咱们想要的就能要到手.那整个三房现在看起來是不错.但是以后嘛.哼.那还不一定呢.” 乔华也点点头.对着乔锦和赵氏叮嘱道:“你们记好就行了.明天你陪着锦儿去三房那里.我就不去了.不过你也就陪着明天去一次.以后就不用再陪着了.让锦儿自己去就好了.想要和三房打好关系.主要还是要靠孩子们的关系亲不亲密.在这个时候.咱们就跑的太勤会落人话柄的.所以咱俩还是少去为好.” “不过”乔城话锋一转说道:“锦儿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个孩子.每天跑去三房只会让人觉得你连带着咱们一家都和三房关系好.就不会有人觉得咱们碍于肖錾的权势所以才亲近的三房.所以锦儿啊.你是一定要每天都跑去三房家.和三房打好关系.爹也知道委屈你了.但是这也是沒办法的.所以你就忍一忍.为了你的以后.好不好.” 乔锦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大义炳然的样子说道:“你放心吧.爹.这些委屈我还是吃得了的.为了我的以后.为了咱们一家的未來.” 一天天的 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果然就见到一脸不高兴的乔锦木着个脸來到了三房家内.乔栀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扫帚.对着乔梨和赵氏使了个“看吧.果然跟我所说的一样吧.”的眼神.一脸小得意的跑回屋内了. 张氏只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伙计迎了上去.拉着站在门前的乔锦的手就柔声问道:“锦儿啊.你今天來找柳儿她们玩了.怎么站在门口啊.來.快到屋里來.” 张氏拉着乔锦进了堂屋内.对着坐着说着悄悄话的乔栀和乔柳说道:“你们两个啊.沒看到锦儿來找你们玩了吗.你们可要好好的跟锦儿玩.别老是自己顾着自己玩.听到了吗.” 乔栀和乔柳忙听话的点点头.乔栀站起身來拉着张氏的右手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跟锦儿姐姐玩的.” 张氏这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走出了门.乔栀和乔柳连同乔锦三个人都坐了下來.相互看了几眼.都沒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也许是乔锦受不了这太过尴尬的气氛.也许是乔锦终于表达了自己心内的想法. 只见乔锦详装出一副笑脸问道:“栀儿妹妹啊.你昨日不是说要每天都吃你家菜园子里面的黄瓜和番茄吗.怎么今日不见你吃啊.” 乔栀听了乔锦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早上还是不要吃太多凉的好.否则会肚子痛的.所以我们都不在早上吃.” 乔锦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心里不由得暗衬:难道真的和爹爹说的一样.他们只是想要逗逗我.否则为什么今日却突然不肯吃了.还是说.真的是和乔栀说的一样.大早上的吃凉的不好. 乔锦在心里想了许久.还是得不到一个解释.只好沒有耐心的陪着乔栀和乔柳干坐下去.这两个人一直都是端坐着.也不说话.偶尔垂眸轻笑.一会儿站起來轻轻地走两句.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大大咧咧.乔锦只是忍到了半中午 就在再也忍不下去了.匆匆的跟着乔栀告了别.跑回了家去了. 等到乔锦一脸别扭的离开.乔栀和乔柳才立刻恢复原状放声大笑.乔栀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明日还有的看呢.咱们啊.也就好好地演上几天戏吧.不然.怎么能让咱们那个多心的二伯脑心挠肺的呢.” 那边的乔锦一脸烦躁的快步跑回了家.一进了家门就对着乔华和赵氏大吐口水.直把乔栀和乔柳今日的所作所为夸大了许多.一边说一边埋怨.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了. 赵氏也跟着不耐的说道:“不吃了.敢情她们昨日都是糊弄着咱们玩的.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幸好咱们沒有吃.否则还不定会出了什么是呢.不吃也好.省的那么麻烦.吃那些东西做些什么.” 乔华在一旁听了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在今天的这个事情上面啊.那些个黄瓜和番茄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乔栀和乔柳为什么会这样做.” 乔华说完就转过头问向一脸不开心的乔锦:“锦儿.你是说那乔栀和乔柳是真的端坐着.丝毫不见平日的嘻嘻哈哈.还偶尔突然就低头轻声笑着.” 乔锦满脸都是不耐烦.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可不是.我都要以为她们俩是疯了呢.有沒有别人在场.她们做出那一副大家闺秀世家小姐的样子给谁看啊.真是的.” 乔华听到这里猛的一拍手:“对了.刚才锦儿的那句话就是关键.你们想想啊.她们俩就是在装出一副大家闺秀世家小姐的样子.这肯定和乔梨的亲事有关.她们是打算现在先练着.等到那时候见到了那些世家公子的时候显示出自己的好家教和风范.好用來吸引那些世家公子的.” 乔锦和赵氏听了都忍不住的看了过來.乔锦站了起來狠狠的跺了跺脚嚷道:“好啊.这两个死丫头原來是打着这个主意.难怪他们俩可以坐了一个上午都不动.肯定是每天都在练.也沒人跟我说.我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他们肯定是想在宴席上压上我一头.爹娘.怎么办啊.” 赵氏也狠狠的唾了一口骂道:“这两个小贱蹄子.密谋的倒是挺好.当家的.咱们可不能让锦儿那日被她们给比下去了.否则锦儿就只能挑她们剩下的了.那里还能比得上她们的好啊.咱们家还不是的一辈子被三房踩在脚下.” 乔锦听到了这儿忍不住的又哭了起來.赵氏只好停住了嘴边的话将乔锦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慰着. 乔华也皱了皱眉头. 看了抱成一团的母子俩不耐的说道:“好了好了.哭什么啊.听你说的那乔栀和乔柳能一上午坐在那里保持着规矩和风范看來是的确练了不少时日了.而且.练得效果也很好.你啊.明日还去三房那里.她们要是坐着练.你就跟着他们一起.我不相信你会练得比她们要差.” 赵氏也拍了拍乔锦的后背安慰道:“就是啊.咱们还有时间呢.怎么会比不上她们呢.咱们家锦儿那么聪明.现在抓紧时间练.就一定会超过她们的.好了好了.别哭了.” 乔锦听了乔华和赵氏的话.也抬起了埋在赵氏怀里的脑袋说道:“就是.我是不会比他们差的.明天我还去.照样跟着她们练.到时候在宴席上.我一样能把她们全部给压下去.” 乔华只是看了一眼不住地夸赞的赵氏和笑容得意的乔锦.皱起了眉头想着什么去了. 谁知第二日乔锦还是哭丧着脸回來的.一进门就对着乔华和赵氏说道:“爹娘.今日又不一样了.今日她们沒有练行为规矩.而是到了乔楠的房间看一本名为“女诫”的书.她们一直都在背书.背了整整一上午呢.” 这下乔华和赵氏忍不住的对视了一眼.赵氏连忙站起來着急的问道:“不练了.这两个丫头搞些什么鬼把戏.又跑去看什么书.现在这时候当然是赶紧抓紧时间打扮自己最重要啊.竟然还有闲心情看书.真是的.” 乔华低头想了想说道:“恐怕是她们把行为规矩给练好了.那本“女诫”咱们农村肯定是不讲究了.不过我曾经听说过.那些高门大户甚至是到了皇家都要就女子熟知“女诫”这本书.这是属于妇德.也是想要嫁入世家的第一道门槛.之前是因为沒想到.这下突然被这两个丫头给提醒了.” 赵氏听了连忙问道:“还有这一说.我们可都沒有听说过.那这两个丫头这番举动是肯定打定主意要嫁入高门大户了.所以才会背“女诫”了.真是贱丫头.气死人了.三天两头的翻着花样.” 乔华笑着点了点头:“咱们还应该谢谢她们呢.否则怎么会知道原來想要嫁入高门大户是这样多的拘束和规矩.只有经过了她们的提醒.咱们才能知道才能做准备啊.” 赵氏横了门外一眼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那两个丫头实在是可恨.哎.锦儿.那她们背的这本书你跟着背了吗.” 乔锦听到赵氏的问话.忍不住低下了头说了一句:“我本來也是想跟着一起背的.但是我发现里面有很多字我都不认识.又不好意 思去问她们俩.所以只好干看着了.” 乔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说道:“好了.不去问她们也是对的.省得她们以后拿住了你的话柄.假装开玩笑地说起你读“女诫”却连字都不认识.那样的话.那些高门大户会怎么想你啊.算了.我还是明日去给你买回來一本女诫.你沒事回到家就开始背吧.横竖女诫现在也不重要.初次相见沒人会问起.” 乔锦只好点了点头.心内却想着一定要紧跟着乔栀和乔柳.他们做些什么自己就做些什么. 下一日乔栀和乔柳又练起了毛笔字.乔锦看着乔栀和乔柳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跟着非要一起练结果却乌黑的墨水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气的扔下笔就哭着跑回了家.被乔华和赵氏半安慰半激励的不住唠叨下.第二日还是又去了三房家里. 这一日乔栀和乔柳又在厨房里比起了厨艺.乔栀一手在现代千锤百炼的厨艺.直吃的张氏和乔梨都惊讶的大呼“好吃”.乔锦却一个菜都不会烧.还被自己锅里的热油溅到了胳膊.哭着跑回了家.结果被乔华和赵氏劝慰道:“你以后是要当少奶奶的.每天衣服都有人给你穿.还会下厨.这样自轻自贱的事情不做最好.” 在下一日…… 直到亲 第 31 部分 事的前一日.乔锦不好再跑去了三房家里了.一个人细细的数了一遍.才发现乔柳和乔栀这些天做的准备自己一样都沒有做好.而她们却每一样都做好很好.恐怕会生生的把自己给比下去.才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亲事将近 闻讯赶來的赵氏立刻抱紧了怀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坐到了乔锦身侧.不住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怎么就哭起來了呢.谁那么大胆惹到我们家锦儿了.你跟娘说.娘一定会给他好看的.” 乔锦听了立刻扑到赵氏怀里.呜咽不清的说道:“娘.我跟着去了三房那里这麽久.结果呢.乔栀和乔柳将所有的东西都学好都准备好了.无论是行为规矩.熟读女诫.写字做饭.她们无论是哪一样都比我做的好.我呢.我怎么办.到时候我一定会被她们给狠狠的压上一头的.这可是个再难遇到的好机会.我却沒有办法把握住.我怎么办啊.” 赵氏听了乔锦的话.又见她伤心的哭个不停.忍不住的恨上心头张口就骂:“三房里的这几个小贱蹄子.个个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大户里面钻啊.真是平日里看不出來.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这下不还是做了那么些准备想要嫁入大户.还生生的想要把你给比下去.说不定她们是怕你抢了她们的风头呢.” 哭个不停的乔锦听了赵氏的话.又难过又愤恨.忍不住瞪了瞪眼睛咬了咬牙:我到底那里比不上你们.要你们來这样两次三番的羞辱与我.人人都说我不如你们.我就不信我会比不过你们了.可是平日里比归比.今日好不容易我有嫁入世家的机会.你们却也要來和我抢.真是可恶. 这时赵氏却突然轻轻推开了乔锦.伸手拍了拍手中的衣裙展示给乔锦看:“锦儿你看.这时娘亲新给你买的衣服.这可是妙衣坊的衣服.妙衣坊的衣服你是知道的啊.那可不是一般人买的起去的起的.那三房活到现在恐怕是连妙衣坊的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吧.” 乔锦看到了赵氏手中的新衣服一脸的开心.再听说是妙衣坊的衣服不由得就一把抢过了衣服.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又跳了起來在身上左右比划了好几下.才终于“咯咯”的笑个不停. 见乔锦终于露出了笑脸赵氏也笑着说:“她们俩个做的那些个准备啊.都是虚张声势罢了.谁第一次见面就问你写字做饭的.那些个公子哥啊.那个不是看中外貌啊.只要看起來赏心悦目谁还注意些别的啊.人啊.是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咱们置办的这些家伙事啊 .你好好用來打扮打扮.他们俩还不是望尘莫及.” 乔锦听了赵氏的话更是高兴.抱紧了了衣服坐了下來:“那可不是.我的衣服和首饰她们也只能是看看的份了.就像这个妙衣坊的衣服.他们家买得起吗.不过.娘亲.你上次不是给我买过衣服了吗.这次怎么又突然要给我买新衣服了.而且还是妙衣坊的衣服.” 赵氏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本來啊.我们是认为凭借着你的打扮打扮.一定会把那两个灰溜溜的乡下丫头给比下去的.但是看到这些日子他们两个这样周全的准备.我们才知道.这次肖錾的朋友恐怕來头实在是不低.她们也是卯足了劲要跟你抢.而我们呢.只有必须准备好.要百分百的把她们给压下去.所以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才给你去买的妙衣坊的衣服.只要你穿了妙衣坊的衣服.她们这次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乔锦也一脸倨傲的点了点头:“那当然了.妙衣坊的衣服她们恐怕这么多年见都很少.更别提摸一摸了.像我这样能穿在身上.她们也只能在梦里想一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写字厨艺和女诫.打扮的好能吸引到那些公子哥才是第一要紧的.其他的谁会在乎啊.” 赵氏笑着拉过乔锦的小手拍了拍:“这下好了吧.不会再哭了吧.你呀.就高高兴兴安安心心的等着明日的亲事宴席吧.无论如何你都是要死死的把她们压在脚下的.那个时候.你只要保持大方得体的笑容紧紧跟着乔柳就好了.” 乔锦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衣服点了点头:“恩.我知道的.只要一想到明日我的出场会让她们俩瞬间失去了光芒.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就觉得开心得不得了.再想一想那乔柳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不定她会大吼大叫的胡闹.那时候一定所有人都站在柔弱的我这里狠狠的给她难堪.让三房丢尽了脸面.” 赵氏也跟着笑着点头:“那当然.我们家锦儿一出來那可不是万人瞩目吗.谁让我们家锦儿那么漂亮.只要明天再好好的打扮打扮.保证一定会有大把大把的公子哥献殷勤.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你來挑.” 母女两人正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喜悦中.而她们眼里要难堪的三房此时正忙个不停. 一应嫁妆都已经准备好了.几个人正收拾着自家的东西.明天他们要随着花轿到肖錾那里住下.参加宴席要穿的衣服.还有第二天的换洗衣服都不能马虎. 乔柳正在房里絮絮叨叨的说道:“栀儿啊.咱们明天的宴席上全都穿上妙 衣坊的衣服.你说乔锦会是什么表情啊.哈哈哈哈.” 乔栀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说道:“生吃了你的表情.看你应该能想象得到.” 乔柳点点头:“那当然了.这我还是能想象到的.对了.记得把肖大哥给咱们买的收拾都带上.明天宴席要戴的.” 乔栀跟着点点头.将那盒子首饰塞进了自己的包袱里.转身对着乔柳说:“好了.我的东西都收拾妥帖了.你的还沒收拾好吗.” 乔柳听了只是疑惑的看了过來.指了指乔栀的包袱说道:“你怎么不把你的套仙人雾的衣服和那支合欢簪子拿着啊.快点快点.一起拿着啊.” 乔栀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在那里又待不了多久.亲事一过咱们就要回來.还穿什么啊.走着带着还不够麻烦的了.你呀.慢慢收拾吧.我先出去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完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乔柳一个人在房间内. 乔柳看了看乔栀的包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带着啊.这栀儿最近长得很快.这衣服再不穿过了年恐怕就穿不上了.到时候多浪费啊.再怎么说.这可是妙衣坊的仙人雾.仙人雾啊.你这越长越高.衣服难不成还送人.不行不行不行.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衣服.我想想啊.” 乔柳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立刻到乔栀的柜子里拿出了那套仙人雾的衣服和那支名贵的合欢簪子.拉开了乔栀的包袱.将这两样东西悄悄地放到了乔栀的包袱内.还十分小心的轻轻拍了拍让包袱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的乔柳高兴地拍了拍手:“大功告成.管你呢.偷偷地塞进你的包袱内.到时候你带着.还怕沒有机会穿吗.我就不相信了.都带上了你还不穿.就算你不穿.我也会想法子让你穿的.” 一脸得意的乔柳快手快脚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院子里乔城和张氏正再一次的清点乔梨的嫁妆.所幸这在期间.主动又來送了一次提成.说是东西销到了外处.这次送了一百两的银票.将乔城和张氏惊了一跳.好生的感谢了一番才送着竹冬出了门. 这才将乔梨的嫁妆置办的如此多.村里绝对算得上是头一家了.乔梨看着院内的嫁妆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乔栀看见了走上前去问道:“大姐.怎么了.你倒好想是看起來不高兴的样子啊.” 乔梨回过了头依旧愁眉不展:“三妹.我是觉得爹娘给我置办的嫁妆太多了.你看看这些.家里本就不富 裕.又弄了这么些嫁妆.我还沒有见过咱们村里那个姑娘成亲有这么多嫁妆的.” 乔栀听了只是笑了笑.挽着乔梨的胳膊说道:“大姐.你看你说的.你都要成亲了.家里现在有这些钱.当然要好好置办了.以后二姐和我成亲说不定都比你这多上好呢.哪里会比你少.到时候你可不能说爹娘偏心啊.” 乔梨被乔栀的话给逗笑了.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哪里会说爹娘偏心.最偏心你们的还不就是我.我只是觉得嫁妆太多了.怕给家里增加了负担.” 乔栀摇了摇头:“那里就增加了负担.你也不想想.咱们全家的妙衣坊的衣服.还有那些让人闪花了眼的收拾.那可都是肖大哥买的.再说了.那些也都是你的钱.等你嫁过去了.这些钱还不等于是你出的.这样一看.这嫁妆明显是太少了吧.” 乔梨“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点了点乔栀的小鼻子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就数你的嘴最会说.直把我啊.说的一句话都反驳不出來.这小嘴就是太厉害了.也比柳儿好.她可是一整天都叽叽喳喳个不停呢.” 亲事 这时却听到乔柳的声音悠悠的从门口传來:“大姐.你刚才说的.我可是什么都听见了.” 乔栀和乔梨听了只是相视一笑.两人牵着手走下台阶跟着看嫁妆去了.只留下全身布满幽怨气息的乔柳继续一个人孤独地幽怨. 时间总是所得特别快.三房一家紧张着紧张着这最后的一夜就过去了.乔梨此时正穿着红色的嫁衣端坐在床头.她的嫁衣样式并无过多繁琐.只是红色极正.袖口的和领口的花纹细细纹上十分精致.头戴赤金花冠.擦了些脂粉的面容更加美丽.她此刻有些紧张得抓紧了旁边乔栀的手.乔栀也感觉到了乔梨的紧张.不住地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话. 小四昨日就向先生告了假.此时他正穿着红色的外衣趴在床边紧紧的盯着乔梨看.还不住的小声跟乔梨说着话.面上的不舍之情显露无疑.看的乔梨又要落下泪來.乔栀只好连忙制止.直说会哭花了妆.再三的劝慰才最终让乔梨止住了眼泪. 天色更早了.亮光已经有些强烈的探入了屋内.又过了一会才见乔柳跑了进來.还一面眉飞色舞的嚷着:“大姐.三妹.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乔梨立刻看了看身侧的乔栀.紧张的秉了秉呼吸.深深地喘出了一口气.一旁的喜婆立刻拿起了旁边的一块红盖头盖在了乔梨的头上.这块红盖头是绣了鸳 鸯戏水.落下來的流苏刚好盖着乔梨的脸若隐若现. 喜婆伸出手搀住乔梨就往外走.乔栀和乔柳在后面默默跟着.出了房门才看到.已经有很多人围在了三房门外.不少人正伸着头向乔梨看來.但是那鲜红的队伍还是十分醒目.肖錾正身着红色嫁衣立在门前.笑容满面的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的乔梨. 身边的人一直在窃窃私语.那些围着的村民不住地讨论着.乔梨只是被动的带着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最后喜婆十分小心的将她送进了花轿内.肖錾这才收回了视线.立刻上前向站在门边的三房一干人行礼作辑.一面说着:“岳父岳母.我已经将马车备好.还请带着柳儿她们上车吧.” 乔城和张氏点点头.在肖錾的带领下坐上了停在了一旁的马车.这马车宽敞干净十分舒适.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一行人都往县城里赶去.乔栀紧紧拉着小四的手.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茫然.对未來对一切的未知.听着身侧乔柳叽叽咋咋的话语.还是忍不住的神游了起來. 马车摇摇晃晃了好一会才到达了县城.这时一行人正停在了肖錾的家门前.乔城和张氏带着一干家属下了车.喜婆才让压低花轿肖錾去踢轿门.拉着乔梨跨过火盆才最终进入屋内. 肖錾父母早逝.所以高堂自然是乔城和张氏做着.乔栀和乔柳拉着小四就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乔梨和肖錾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身边全是欢呼祝福的声音络绎不绝.三人却极其诡异的沉默了.慢慢的走到了激动落泪的张氏身边.跟着落了好一会的眼泪.直到过了好一会.赵氏才擦擦眼泪说道:“好了别哭了.这可是大喜的日子.怎么都哭上了呢.这可不好.赶紧把眼泪都擦干.恐怕那些亲戚很快就回來了.” 乔栀和乔柳听话的点点头.伸手擦干了眼泪.张氏拍了拍他们的手轻声说道:“娘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不过你们姐姐找到了幸福咱们还是要祝福.要为她高兴.好了.再过一会.恐怕其他人也都要來了.咱们也赶紧收拾收拾吧.” 这里的宴席是从下午开始.一直开到晚上.这一餐的时间持续的非常久.是为了表现出新郎家的喜悦之情.力求主宾尽欢. 所以.女方的那些个亲戚也会在中午过后赶到宴席所在之地.而女方的亲眷的任务.就是要安生好那些个亲戚朋友.所以乔城和赵氏她们现在估摸着就要起身往宴席所在地.十里酒楼赶去. 肖錾也出來. 带着三房一起赶往十里酒楼.乔栀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只合欢簪子和那庭院里满树的合欢.还有那眼睛如墨的少年.此行.不知是否会见到他呢. 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闹事.停在了十里酒楼.一个接一个的下了马车.肖錾带着一行人进了酒楼.酒楼的确是被包了.此时楼内无一食客.不过是一些正在忙碌着的厨师和伙计.而酒楼内也明显的装扮过.那些红绸将酒内内部装饰的布满了喜色. 乔栀和乔柳本就是孩子.也用不着她们什么.所以三个人此时正坐在一张桌子面前.一边吃着瓜果零食.一边看着做着收尾工作的众人.乔城和赵氏忙着制定女方客人的座位.肖錾只是再检查了一遍菜式和酒样. 乔栀看了一会就不感兴趣的转过头去.对着一脸兴致盎然的乔柳说道:“你要记得.今天可不能出错.等到二房來了.你要想好法子.可不能让乔锦闹起來.她可是个沒脑子的.定会由着脾气不管不顾的闹.” 乔柳这才略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道:“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对付乔锦的手段我还是有的.你就放心吧.他是沒有脑子.但是我有啊.” 乔栀放下心來点点头看向了门外.此时她们坐在 第 32 部分 里面的桌子上.就这样看向门外竟然连一片绿叶也看不到了.只是屋内却被肖錾别出心裁的移來了两棵梨树.此时正开满了花.实在是好看极了. 肖錾最后对了一次所有的东西.对着乔城和张氏说道:“岳父岳母.都安排好了.我检查了一次.并无差错.你们要过目吗.” 乔城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到你都过了好几遍了.想來也是沒有错的了.所以我们也就不过了.” 肖錾点了点头.对着乔城说道:“恐怕也是到时候了吗.要现在迎客吗.” 乔城笑着点点头:“你这孩子什么都做得好好的.所以不用问我们了.是到了时候了.那就迎客吧.” 肖錾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呈单.招呼了两个伙计说可以迎客了.这时才将只开了小门的十里酒楼的所有大门都打开.拿了红烛炮仗在门口点上.那噼里啪啦的声响足足响彻了一条街.直震得所有的行人都一窝蜂围了上來想要一探究竟. 听到了那响彻了一片天的炮仗声.端坐在书房里的沈墨执着笔的手不由得顿了顿.最终才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看向窗外那高墙以后的景象. 立在一旁的竹冬抬头看了沈墨一眼说道:“公子.应该是肖錾迎客的鞭炮啊.” 沈墨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越來越远直至消失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一天也來的太过快了.不知不觉竟到了今日了.” 竹冬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公子.这也是必然啊.今天肖錾大婚.明日咱们就不得不启程了.这是真的丝毫也耽误不得了.” 沈墨微微颌首:“是啊.我又怎么会不知晓这是必然.只是这偷來的几日总是过得特别快.而要面临的终究会面临.不舍离去的还是要离去.” 沈墨的手抚上了窗桧.那是一只修长的手.骨骼分明干净好看.只是这一离去到了那般境地.竟不知要无奈的掀起多少风云.要了多少人的命. 竹冬也颇为感伤的上前.看着沈墨展不开的眉目低声说道:“公子.这事也是无奈.你由不了自己.所以只能由得他人.这也是一直都习惯了的事.” “习惯.”沈墨轻笑.眸子里立时就现出了几分冷意.声音低沉的说道:“这我可从未习惯也不会习惯.我也向來不是一个喜欢容忍别人的人.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也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容忍了.所以这一次才是真的输赢立见了.” 沈墨闭了闭眼睛. 抹去那过于明显的冷意.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竹冬.你还是跟上吧.要是真的去晚了.恐怕肖錾真的会不依不饶的.毕竟今日是他大婚.我也好陪他喝上几杯.也算是我们告别了.毕竟.明日是见不到了.” 竹冬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就要关上书房的门.心里却不住地猜测:为什么这就是你最后一次容忍呢.又是为什么这次你依然容忍了.这次过后你就能彻底摆脱了.我知道你想要的一直都是是这个.可如今你却这么迫切.为了…… 竹冬沒有再猜测下去.因为他透过即将关上的门缝看到了沈墨书桌上的东西.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关上了房门.他想.答案大概已经出來了.所以只是笑了笑.无声地合上了门.默默的跟上沈墨的背影. 只留下书桌上墨迹未干的一幅画.那是一张乔栀的画像.画中的她身着素衣笑颜如花.栩栩如生. 打压乔锦 炮竹声不过是刚刚停止.就已经有几个宾客进门來了.肖錾只好站在门前迎着宾客.來宾络绎不绝.多是些青年才子.进了十里酒楼后就凑在了一起或高声赞叹或低声对语.十分热闹. 二房怕是來晚了.所以早早的就换好了衣服乘坐着马车赶到了市集.此时正在十里酒楼前正要下车.乔城抬头看了眼这规模宏大气派的酒楼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像这样的酒楼啊.咱们这可是只有这一家呢.真是盛大宏伟啊.能在这里招待來宾.却时不是一般人说说就能做到啊.” 赵氏也下了马车正伸着胳膊搀着精心打扮过的乔锦下车.听了乔城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这酒楼也忍不住的说道:“是啊.若是以后乔锦的亲事也在这里摆宴席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可别提多有面子了.咱们啊.就是跟别人说起也是腰杆子挺直了不少.想弯也弯不下去啊.” 轻轻拍了拍略微有些褶皱的的衣摆.乔锦看了看这酒楼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跟她一样.我才不要跟他一样呢.我以后的一切一定要样样都比她好.让她嫉妒的发狂也沒有办法.我可不要这十里酒楼.我以后要自己建一个比这十里酒楼更加大更加漂亮的.” 说完看了一眼这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的酒楼.提起裙摆就迈上了酒楼门前的台阶.一步一步仰着脸高傲的迈了进去.乔城和赵氏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进了酒楼. 二房刚刚进入酒楼内.就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眉目俊朗.面容刚毅的儿郎正在迎着客.他身着红色的新郎服饰.笑 声爽朗.且不住地有人向他道喜.便可知他便就是肖錾了. 乔城看了看身姿挺拔的肖錾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赵氏说道:“你看.这便是那肖錾了.果然是个不错的小子啊.这乔梨的确是有福啊.” 赵氏听了忍不住看了看乔锦一眼.此时的乔锦正狠狠的用手指绞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这乔梨凭什么就那么好运.自己本來还幻想着.她会找到一个身材矮瘦.面貌丑陋的人.否则那样好的儿郎怎么会喜欢上她.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好好的打击她.结果呢. 结果现在见到了肖錾本人.自己才知道了什么是心有不甘.极度的不甘.肖錾这样俊朗有权有钱的男子.怎么会喜欢上乔梨呢.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好儿郎.所有的好事都被那几个沒有一件漂亮衣服.沒有一套头面的三房丫头给占了. 赵氏看着乔锦用力到发白的手指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锦儿.别太生气了.不要忘了咱们今日來的目的.你的两个弟弟哭成那个样子.我还是沒有把他们带來.还不就是想要全力扶持你.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钓到一个金龟婿.才算沒有白花你这身打扮的钱啊.” 乔锦听了松开了帕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的点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肖錾还要好的人的.你们就放心吧.就凭我今日的打扮.谁还看得见那两个丫头啊.” 话刚说完就见肖錾大步走了过來.对着二房行礼作辑问道:“不知你们是哪户贵客.” 乔城立刻笑着上前回了一个礼:“你就是肖錾吧.果然是个玉树临风的好儿郎啊.我们啊.是梨儿的二叔一家.早就听梨儿提起过你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 肖錾敛了心中的心思.笑着邀客:“是二叔家啊.那么就请上座吧.”说着就带着二房一家走到了女方家眷的桌上.只说是太忙.让二房随意尽心就好.就匆匆离去了. 乔锦笑着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问道:“娘.也不知道乔柳和乔栀跑到哪儿去了.我还沒让她们看看我今日的装扮呢.这样的样子她们恐怕还沒见过吧.真是可怜.不过我们好歹是姐妹.我也好跟她们好好说说.让她们看个清楚啊.” “锦儿姐姐真是有心了.不过啊.还是不用了.”乔锦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乔栀的声音从身后穿了过來.惊的整个二房都站起了身向身后看去.却都在回头的一刹那愣住了. 只见乔柳身着一袭玫红 色的衣裙.衣服贴身剪裁色彩明亮活泼.大弧的纹上了花纹暗影.衣领袖口和裙摆全都是拼接剪裁.让整件衣服更加出彩.头上戴的是一套玛瑙头面.艳红色的玛瑙鲜艳欲滴.如同花朵绽放在发间.更加显现出乔柳的神采飞扬.面容娇艳. 乔栀则是一身粉色衣裙.淡雅的粉色更显得乔栀面若桃花.白里透着粉.用白色腰带纹了桃枝束住了乔栀曼妙的腰身.领口和袖口也用同样的白色拼接而成.用粉线细细密密的纹上了朵朵绽放的桃花.而发间戴的是一套白玉头面.白玉精心雕琢成花朵绽放的样子.晶莹剔透.更在一侧别上了一支白银尾之白玉而成的兰花簪子.更衬得乔栀人比花娇了. 二房吃惊的看着乔栀和乔柳的这一身装扮.赵氏伸手指了指说道:“乔柳.乔栀.你们.你们身上的这衣服是妙衣坊的.” 乔柳得意的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是啊.我们身上的衣服就是妙衣坊的.你们怎么好像很是吃惊的样子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锦儿身上的衣服好像不也是妙衣坊的吗.” 说完两人就不住地上下打量着乔锦.乔锦今日穿着是一身橙色的衣裙.的确是妙衣坊的.不过做工应该是较为普通的那种.样式也是妙衣坊的衣裳中比较常见的.头上戴的是一副银玉头面.就是银子制成.在中间点了几块玉.看似繁琐.但其实不算贵重.重点是她上了妆容.看的的确是娇艳了不少.但也更不自然了. 在乔栀和乔柳肆无忌惮的打量下.乔锦这才回过神.不过却是开始慌了.忍不住的发抖.大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乔栀和乔柳的目光中看向自己一定是高高在上加了太多的鄙夷.本來自己认为能狠狠地压上他们一头.让她们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羡慕又嫉妒着自己.可是呢. 乔锦双手使劲的抓着.汗水也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不住地喘着粗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连这个也会输给她们.明明自己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自己的衣服首饰那样不是最好的.她们却一直只戴着一朵绢花罢了.为什么再这样重要的时候.自己努力要让所有人的注意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们却轻而易举的毁灭了这一切.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他们一定在得意的笑.在嘲讽自己.他们就是蓄谋已久.她们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在今日一句摧毁自己.把自己最期待的毁灭.我恨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乔栀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自己的内心戏逼到发抖的乔锦.冷 冷的开口说道:“二伯.二伯母.锦儿姐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们要不要带她去后面洗一洗脸啊.也好精神冷静一些.你们看看.她的汗水都把她的妆给弄花了.这样可真的不好看了.现在已经來了很多的哥哥了.万一被他们看到会不会笑话锦儿姐姐啊.” 一旁的乔城和赵氏连忙向乔锦看去.只见她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全数花了.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可笑急了.赵氏连忙扶住她.不住的轻声唤着:“锦儿.锦儿.你怎么了.你快和娘说说话啊.” 乔城则是立刻看向了乔栀.而乔栀就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回看着他.许久.才在唇边扯出了一抹笑容.轻到乔城都看不分明.乔栀笑是因为她把什么都预料到了.她这个二叔啊.是最顾全大局的.这种情况他们家已经付出太多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乔锦闹起來.那样她就真的无法嫁入富家了. 乔城看着乔栀平静中夹杂了几分讽刺的眸子.低下头想了起來乔栀的意思:现在已经有太多的富家公子來了.乔锦被乔栀和乔柳比下去已经是不能挽回的事了.看着乔锦的情况很有可能会闹起來.如果让她闹起來.那她就真的就和那些公子哥沒有关系的可能了.家里这些天给她准备花了这些银子.不能就这样打水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先让她安静下來再说吧. 看着乔锦花成了一团的脸.乔城不住地皱眉头.这个样子可不能让那些个公子哥看了去.忙紧紧的拉着了挣扎个不停的乔锦问道:“栀儿.你锦儿姐姐有些不舒服.你可知哪里有可以水可以让她洗一洗啊.” 乔栀轻轻的点点头.伸出手向窗边的一扇小门一指说道:“那扇门后面是有水.也寂静无人.二伯你快带锦儿姐姐去吧.” 沈墨如画 乔华无奈的点了点头.拉着还在挣扎不已的乔锦快步进入了后院.赵氏在一旁狠狠的瞪了她们俩一眼也跟着去了后院.乔栀若无其事的伸手理了理耳边的发.对着一旁咧开嘴笑个不停的乔柳说道:“二姐.咱们也该回去坐着了.放心吧.那乔锦啊.不到一会儿就出來了.到时候你可就甩不掉了.” 乔柳无所谓的摆摆手.一边跟着乔栀往回走一边说道:“沒事.那有什么啊.不就是跟着我嘛.想跟着就跟着吧.我保证在我的带领下她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乔栀回头看了乔柳一眼.她的脸上此时正是一片的狡黠的笑意.乔栀这才放心的坐回了位置. 不过一会儿.果然收拾妥帖的二房就都 出來了.三个人慢慢的走了过來.坐在了乔栀所在的这张桌子上.乔锦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愤恨表情.看到乔栀和乔柳就恨不得上前甩她们几个耳光.双手死死的撰着桌布.双目直直的瞪着她俩.心里却不住的浮现出了乔华刚才在后院跟自己说的话. “你要知道.为了今天咱们家付出了多少金钱和精力.总不能现在就叫你全毁了吧.是.她们俩的衣服和头面都比你的好看的多贵重得多.但是这怨谁.这怨谁也怨不到我们啊.我们给你准备的头面不是你自己选的吗.这衣服买回來爱不释手的不也是你吗.这能怪得了谁.” “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谁能想到那两个丫头今天打扮成这样.还不是我们之前轻看了.是.三房家是绝对买不起这样贵重的东西的.但我们都忘了乔梨如今嫁给肖錾了.那肖錾是谁啊.这几样东西他买來还不是眼睛都不眨的.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哭啊.” “我今天就一句话.你看到乔栀和乔柳的衣服首饰就嫉妒成这个样子了.那乔梨以后的衣服和首饰会比这贵重得多.她们俩要是今天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比肖錾更好的.她们以后也会更加气派.你要是再闹下去.沒有一个富家公子看到上你.你今日就和最佳机会失之交臂.你这身被三房比下 第 33 部分 去的首饰衣裳就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好的.你以后的处境.嫁个什么人.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乔栀看着咬着牙出了神的乔锦忍不住抚了抚皱起來的桌布.笑着问道:“锦儿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看起來这样怪怪的.脸色也这样的不好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乔锦瞪了乔栀一眼刚要反击就被來人打断.只好停住了嘴.只见一个四十上下面容和善的男人走了过來.对着乔栀做了辑笑呵呵的说道:“乔栀姑娘.好久不见啊.” 乔栀听到声音立刻回了头看向了身后.只见是一脸笑容的王若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回了一个礼:“王大叔.好久不见啊.你进來身体可好.” 王若礼笑了笑点头:“多谢姑娘挂念.我这身体素來就好.无甚病痛.”说着侧过身子摆手让身后的青年上前來.刚要介绍就听见青年笑着说道:“乔栀.好久不见啦.” 乔栀看到王若礼身后的青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王慎之.是你啊.”一旁的王若礼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不由得惊讶的挑了挑眉:“这是犬子王慎之.姑娘是早就认识犬子吗.” 乔栀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啊.就是与大叔你见到的那天认识的.令郎为人和善.乐于助人.曾帮了我一个大忙.还一直未找到机会道谢呢.” 王慎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王若礼适时说道:“既然认识就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要在一块玩.我啊.还是找乔兄贺喜去了.你们好好的玩.” 乔栀和王慎之跟王若礼告了别后就落了坐.而二房此时已经将王慎之上下打量了好一番了.王慎之今日一身浅色深衣为表庆贺之意外穿暗色红袍.五官端正.相貌俊逸.身姿挺拔.从衣服和发冠到腰间名贵的佩玉都能看出此人家世不凡.乔华和赵氏默默地冲乔锦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一旁的乔锦也有些害羞的看向了王慎之见他果然相貌俊朗.为人和善.谈吐也十分高雅.心下又有些喜欢.而坐在乔栀身侧的乔柳则是无语的皱起了眉头.心内吐槽:真是够了.干嘛一家子都一副王慎之是准女婿的样子了.乔华和赵氏一副满意的笑容点点头.乔锦竟然还羞红了脸.真是…… 乔栀又怎么会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呢.也忍不住的心下无奈.这时一直默默无声的乔楠突然站了起來.欣喜的拉着乔栀的衣袖说道:“三 姐.你看.是林大伯他们來了.” 话音刚落林易就已经跑过來了.拉着乔栀的衣袖就甜甜的叫了一声:“栀儿姐姐.”然后就上前凑到乔楠身边两个人都乐开了花.乔栀笑着站了起來.只见是林实走了过來.他还是一身浅色蓝衣.一支桃木簪子.眉目间依然是淡雅清秀的笑意. 他走上前來并未作辑只是轻声唤了一声:“栀儿.柳儿.小四.我爹娘说不打扰咱们几个玩.怕來了咱们会拘束.所以自己随意了.” 乔栀立刻笑了起來对林实说道:“林大伯和林大娘啊.还真是一直都这样.那林大哥咱们就不必拘束.坐下玩就好了.” 林实点了点头.只是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坐下了.与王慎之是早就在五陵学府见过面.所以两人不过是微笑点头就算是行礼了. 乔华和赵氏看了看林实.只觉得他面容实在是俊秀淡雅.气质非凡.只是穿着打扮无甚富贵之意.所以还是冲乔锦摇了摇头.乔锦在林实到來的那一刻就已经看了过去.林实实在是生的俊秀.有一副云淡风气我自安然的气度在里面.十分吸引人的视线.他看起來干净俊雅.笑起來温柔温和.只是却让人觉得亲近不了. 乔锦看了看他的穿着有些遗憾的瘪了瘪嘴.自己实在是很喜欢他呢.不过他的打扮实在沒有富家子弟的样子.不过想來也正常.若真的是富家子弟怎么会搬到自己村里成了三房的邻居呢.自己还是好好想想吧. 这边赵氏已经在向王慎之打听了起來:公子哪里人.年龄多大.府上是.一连串的问題让王慎之有些尴尬却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唐突之地.所以只好一一作答了.乔栀轻轻踢了踢乔柳.乔柳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二伯母.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让人家王公子怎么好回答.” 被乔柳打断的赵氏只好讪讪的听了发问.心内对乔柳是一阵的谩骂.而的确是问到了几个关键的问題.王慎之今年不过十六岁.乔锦十二岁.再过两年正好婚假.王慎之家中是做生意的.这样简单的说法却让乔华嗅到了深意.一旁做生意的都会大加其词.把自己说的多富贵.王慎之却只是一句简单的‘做生意的’便可得知他家境富贵.教养又好.实在令人满意. 乔栀对于二房看过來的眼神实在是讨厌的紧.见王慎之正与林实说着话.于是起身走到了那两棵梨树下.这样的时候.能弄到两棵梨树也实在是肖錾费心了.这里的梨花十分美丽.花香清淡.却缓缓地新人心脾.不由得就让站 在树下的乔栀出了神. 这时的她并沒有注意到.门外进來的一个人已经让整个宴席都沸腾了.从沈墨迈进酒楼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无论是來宾还是伙计纷纷站起身來向他行礼作辑.竟无一人是坐着的. 二房也明显被这阵仗给惊到了.不由分说的跟着站了起來.就见所有人都是笑着一脸的恭敬向这少年行礼.而他却只是淡淡的笑着向所有人回了一个礼. 乔华看着那少年说道:“恐怕这位才是真的不得了啊.否则怎么会让这所有的來宾都这样“讨好”他呢.要知道今天的來宾那个不是有头有脸的.” 二房的视线都盯紧了那个少年.终于他近了.走得更近了.却让而二房都再次讶异.原來沈墨今日穿了一身黑色深衣.外有红色暗坎.腰间是黑色腰带紧紧束住他精瘦的腰身.腰间一块白玉佩戴.头上则是一顶金镶玉冠.他发如黑色绸缎.眼睛像是染了墨色如同陷阱深不见底.挺鼻薄唇.剑眉星目.身姿俊逸.竟像是从画中走下來的俊美公子. 乔华和赵氏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这样可呼的百家起身作辑.又俊美至此的好儿郎.哪里寻得到.如今真的出现在面前反倒直叫人有些手足无措了. 而一边的乔锦早就呆住了.从见到沈墨的那一刻就已经呆住了.让她只觉得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乔锦心意 她就那样站起身在人群中看向沈墨.眼睛中除了他似乎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看到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他宽阔的胸膛.这些无一不让她痴迷.她手中的帕子掉了都沒有察觉.只是看着那个让她惊为天人的人从远处一点一点一点的走近. 而此时的沈墨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看到了那个身着粉衣的女孩正站在梨树下.繁花满树.她就嘴角带笑的站在那里.穿着她平日很少穿着的粉色衣服.戴着她平日并不戴着的首饰.这身打扮只让沈墨觉得她离自己似乎更近了.也似乎更远了. 这样打扮的她.戴着绾玉人的首饰头面.穿着妙衣坊的衣裳.站在自己身边似乎伸手就可触得.可是她嘴角清浅的笑意却又那么的明显.明显到自己根本无法忽视.而自己站在他的身边是否是她想要的.自己最终又能给她什么. 或许是不知从哪儿跑來的微风.或许是梨树不甘寂寞.竟悄无声息的落下了朵朵花瓣.就那样停驻在她的发她的肩.沈墨露出一抹笑容.慢慢的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停在她的 身侧.伸出手轻轻拿掉那安睡在她发上的花瓣.乔栀有所察觉蓦然回头.只是四目相对.他的手还在空中指尖是一瓣雪白的梨花.离她的脸颊不过只有分毫的距离. 指尖的花瓣静静地飘落.在空中自由的打了个转才最终滑落在地.沈墨却沒有收回手.他的手还是在乔栀的脸侧.指尖轻微的颤动着.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他想要轻轻抚上她的脸.却又被现实给逼回.所以那只手最终还是落在了乔栀的肩上.轻轻地为她抹去了那上面的所有花瓣.然后又轻轻垂下.回到了身侧. 沈墨心想.毕竟这才是它应该在的地方.而自己的手有何时才能真的抚上她的脸颊. 乔栀看着脸侧的手.看着它最终沉寂了下去.无法猜测出沈墨的内心经过了多少次的推翻.所以只是轻轻地展露出了一抹笑颜.像是久未相见的老友一般自然地说道:“你來了.” 沈墨看着那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笑颜.听着那自然毫不生分的话语.也勾起了唇角:“是啊.我來了.就是來的有点晚.不知道.你在这梨树下沉默了许久.观望了许久.可是想到了什么.” 乔栀又看向了那立着的梨花.笑着开口说道:“也沒什么.就是看着这两棵梨树.突然就想起了一首词罢了.‘立尽黄昏.袜尘不到凌波处.雪香凝树.懒作阳台雨.一水相系.脉脉难为语.情何许.向人如诉.寂寞临江渚.’.” 一旁的林实端着杯子的手已然顿住.双眸看向了那个站在树下的女孩.轻声开口:“好.好一首词.好一个‘情何许.向人如诉.寂寞临江渚’实在是好.”林实停住了话.默默饮了杯中的茶. 沈墨听了轻声笑过.盯着乔栀清澈的眸子说道:“你还是这样.总是能一语惊人.在我面前出尽了风头.不过.今日怎么说我也是客人.难道乔三小姐不应该好好的招呼我吗.” 乔栀跟着笑了起來.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那当然了.今日你的确是客.不过我以为沈公子到了自己的酒楼里无需招待.看來是我想错了.请.” 沈墨和乔栀一起走到了桌前.两人并肩坐了下來.丝毫沒有意思到已经惊讶的不得了的旁人.且不说那些个世家公子商贾大户议论纷纷.就只是说二房和乔柳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两人刚刚坐下.就被所有人的目光包围.王慎之看了看乔栀一眼.心内十分讶异她竟然与沈墨的关系看起來如此熟悉.不见一分扭捏.对着沈墨一拱手:“沈公子.在下是王若礼之子王 慎之.” 沈墨看了过去也回了一礼:“原來是王家的公子.自然是得了你父亲的风范.气质非凡.” 一旁的二房的目光却又落到了沈墨身后一直跟着的竹冬身上.忍不住的心里直犯嘀咕:这來的人中來头大的多得是.只是进了这酒楼内还沒有一个是带着下人护卫的.全部都在门口退了那些人.只有面前的这位公子身后跟着一位俊俏的护卫.他的手还一直放在腰侧的刀柄上.直直的立在沈墨身后.面无表情. 只是这一点就可让二房知晓.这來人恐怕是大有來头.比那些个有來头的人还大有來头了.这一认知让二房都喜不自胜.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到他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这公子看起來与乔栀的关系非同一般.从他刚才自然的伸手拿掉了乔栀发上的花瓣就可以看出. 一旁的乔锦也发现了.不由得皱着眉头从桌下拉了拉赵氏的袖子.直叫她给自己想办法.赵氏也有些着急.不过心下还是觉得乔栀年龄太小了.自己家还是应该多担心与乔锦同龄的乔梨.但是.乔栀与沈墨的不拘束的确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栀看了看站在沈墨身后的竹冬.笑着问候了一声:“竹冬.好久不见.你近來可好.” 竹冬立刻笑着弯了弯腰.回了一句:“好.自然是好的.多谢三小姐挂念.” 乔栀看了看天色对着竹冬说道:“这会儿还要一会才能到了宴席开席呢.你既然都來了.倒不如坐下里一起用饭.否则这到了散席估计要饿得很了.” 竹冬看了一眼噙着笑沈墨拱手回应道:“多谢三小姐.既然三小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坐下了.”说完就在临桌找了一个离沈墨非常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这下更是让桌上的众人吃惊.王慎之讶异的看了竹冬一眼.虽然对于乔栀和沈墨的熟悉有些惊讶.但是沒有想到乔栀居然可以让沈墨身边的竹冬听了她的话.毕竟这竹冬大姐都知道.那是时刻都在保护着沈墨.除了他的话是谁的话都不会听一句的.虽然只是邀座这样的小事.但的确还是第一次见到竹冬听命与别人. 二房面面相觑.心内更是讶异.能够跟着沈墨进來的一定是武功非常高强的亲信.只是他不但毕恭毕敬的对着乔栀一口一个三小姐.更是听命与乔栀的确是让她们不敢置信.难道跟沈墨的真的是乔栀.她这样的一个十岁的小丫头. 一旁的乔柳又看了沈墨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惊呼了一句‘ 长得真是好看’一面感叹道‘跟乔栀很配’.原來从见到沈墨身后跟着的竹冬的那一刻.乔柳就已经知道了沈墨的身份了.突然就想起了那支合欢簪子和那身衣裳.又见他生的实在是俊美.心下就想到.难道是他喜欢栀儿.乔柳用挑剔的眼光上下看了看.恩.真不错.跟自家三妹很般配.只是.栀儿是不是太小了..要不.还是等两年再替他们撮合吧. 并不知道乔柳心内想法的乔栀也有些讶异.本來邀了竹冬的乔栀下意识的就向沈墨看去.希望能得到他的应允.谁知道竹冬直接就告了谢落了坐.快到乔栀有一瞬间的呆愣.不是.难道不是应该由沈墨应允竹冬才落座吗.为什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乔栀低下头奇怪的看了沈墨一眼. 却与沈墨看过來的视线刚好逢着.两个人默默注视了许久.乔栀才有些热了脸的从沈墨墨染了似得眸子里移开了视线.沈墨看着乔栀扭过去的小脑袋.轻轻笑了起來. 这一切都被对面的乔锦看在了眼里.她眉头紧紧的皱着.手指不住的死死绞紧了衣摆.一口牙齿紧紧的咬住.用來抑制住自己从心内升起的嫉妒.她就那样看着她们这样的亲近.他这样对着她笑.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她.连他的护卫都听命与她了.自己呢.自 第 34 部分 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乔锦转过身拉住赵氏的手.忍不住的小声央求道:“娘.你看看啊.那乔栀那个小贱蹄子都要把他抢走了.你也看到了像他这样的我们以后是再也难遇到的了.我们现在就坐在一个桌子上.这么好这么近的距离.以后是再也遇不到了.我们却一句话也沒有跟他说上呢.” 赵氏看了看执着茶杯的沈墨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果真是个俊美无双的儿郎.又看了看坐在身侧仰着面满是祈求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点了点头.拍了拍乔锦的手说道:“放心吧.娘现在呀.就帮你问问.的确是这样相貌这样家室这样风范的公子哥.咱们还都是第一次遇见.这次是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的.” 乔锦看着低下头笑着和沈墨说了两句话的乔栀正咬了咬牙.听赵氏说立刻就帮自己问.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坐直了身子.紧张的伸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又轻轻拍了拍有些皱起的衣服.一脸含羞带笑的直勾勾的盯着沈墨. 二房发问 被乔锦的一连串动作吸引了的乔柳.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头嗤笑了一声.只是看了看乔锦这动作就知道二房是打的什么主意了.在沈墨沒有出现之前.她们家是看上了家世不错相貌俊朗的王慎之.现在呢.一见到沈墨出现就觉得沈墨的家世和相貌皆在王慎之之上.所以是打起了沈墨的主意了. 乔柳满脸不悦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这二房还真是由着性子开始挑起來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就在这些高门大户里随着自己的心意相看.那沈墨可是自己看好了的要留给乔栀的.怎么能让她惦记了去. 赵氏坐直了身子.面带笑容的看向了正抿着茶水的沈墨.放柔了声音问道:“这位公子啊.你生的可真是俊俏.又如此的气质非凡.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说出來也好叫我们认识认识啊.” 谁知.那沈墨竟然跟沒有听到一样.连头也不抬一下.就那样漫不经心的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漆黑的双眸里一片冷静.不起一丝波澜.这下子谁都沒有接话.瞬间席上一片静默.只听见乔柳有些隐忍的笑声.赵氏看着沈墨根本沒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只好讪讪的看向了一边的乔华. 乔华看了眼那个冷静无言的少年.心下也知.这样的人大多数是心高气傲.对于赵氏的发问不予理会也实属正常.不过.他不理会我们.我们可不能就这样错失了良机.要从别人的嘴里套出话來啊. 乔华在面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低声向乔栀问道:“栀儿.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吧.你看看你.怎么也不知道介绍一下呢.这样真的是太失礼数了.叫人家自己怎么开口说呢.” 乔栀勾了勾唇角.果然是这位二伯聪明啊.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乔栀点了点头回道:“是.这位是沈公子.沈墨.” 赵氏楞了一下.本來对于乔栀开口介绍心下欢喜.可听见乔栀就这样一句话就说完了不由得有些无语.皱起了眉头问道:“就这样啊.你就这样说了一下啊.沒有其他的什么要补充的吗.” 乔栀笑着起身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才开口说道:“可不是吗.二伯想让我介绍我就介绍了.怎么.难道二伯母是觉得我说的资料太少了吗.可是知道了他叫沈墨不就行了.可以互相称呼了啊.” 乔华呵呵笑了两声.拦住了还要开口的赵氏说道:“栀儿啊.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是觉得这位沈公子气度不凡.十分钦佩.所以想知道些许日后可以做个朋友啊.我相信公子这样的人也不会少了朋友吧.所以公子府上是哪儿.今年贵庚.是读书还是从商.知道了这样也不为过吧.也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有所交流啊.” “是啊.是啊.”这时一旁的乔锦实在是受不了乔华和乔栀磨磨唧唧的嘴战.忍不住做出一副端庄得体的笑容说道:“栀儿妹妹.你莫不是因为沈公子太过优秀所以舍不得.怕他和别人做了朋友就疏远了你吧.这样可不行啊.万一沈公子喜欢和别人做朋友呢.你这样抓着不放不松口岂不是太过小气.” 乔栀注视着乔锦眼睛里的讽刺冷冷的开口说道:“是啊.我就是不想他和别人做朋友.就是舍不得.就是这样小气啊.” 一直噙着笑着沈墨执着茶杯的手顿住了.双眸里立刻染上了色彩.一瞬之间只觉得是不敢置信.抬起头有些惊喜的看向乔栀.而整个二房的脸都惊呆了.都沒有想到乔栀这样大胆的就承认了.一时竟都语塞了. 而王慎之和林实也有些诧异的向乔栀看去.心下都有些佩服她的大胆.乔柳则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笑容的看了过去:原來栀儿也喜欢沈墨啊.这样就好了.我就说嘛.两个人是非常配的. 乔栀看了看乔锦颤颤巍巍指着她的手.才笑着说道:“开玩笑的.” 沈墨的笑容还是僵住了.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只是在深处夹杂了太多的失落.刚才所展现出來的色彩竟然就像是错觉一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乔栀面上的笑容 .终于还是转过了头.将手中杯子里冷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乔锦却觉得自己被乔栀戏弄了.忍不住的轻声冷哼:“真的是开玩笑.我倒是觉得你像是在说真的.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是开玩笑了.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可以说说沈公子了吧.”说完就一脸得意笑容满眼期待的看向了沈墨. 乔栀无奈的笑了笑:“你们要我说些什么啊.沈墨的年龄.府上.读书还是从商.我哪里知道啊.” 乔锦听了乔栀的话立刻敛了笑容.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你跟沈公子不是好朋友吗.这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啊.就是你不想说.”乔华和赵氏对视了一眼.也都觉得乔锦的话是对的. 乔栀扬了扬嘴角摊开了双手说道:“朋友就得什么都知道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难道沒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君子之交淡如水.像沈墨这样的君子.与他做朋友自然是淡如水了.哪里会什么都问到底啊.你们就算是想要和他做朋友.也要按照他的性子來吧.” 乔华顿了顿.一时竟也无法反驳乔栀的话.只得低下头装作不经意的喝了口茶水.乔锦看了一眼并沒有说话的沈墨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拉着赵氏的衣袖就开始央求:“娘.怎么办.” 赵氏也沒有法子.只得安抚的拍了拍乔锦.低下头瞪了乔栀一眼.才悄悄对乔锦说道:“好了.你先别着急.这下看來.乔栀对于那位沈公子也并不熟悉.你看她一问三不知的.除了姓名还知道什么啊.这也是件好事啊.她们关系沒有那么好.咱们才能乘虚而入啊.否则.恐怕乔栀会在沈公子那里嚼你的舌根呢.” 乔锦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为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说沈公子喜欢君子之交淡如水沈公子就喜欢了吗.我偏不信.她这样肯定是仗着沈公子碍于她的面子所以才这样说.目的就是怕沈公子与别的姑娘关系亲密冷落了她.” 赵氏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可是.那沈公子的确是和她先认识的.恐怕私下交情不浅啊.咱们是不是不得罪她的好.否则.沈公子若是向她打听你.她却说些尽是诋毁的话.再让沈公子对于你有所误解.可怎么是好.” 乔锦眯了眯眼睛冷笑:“哼.她算是什么东西.如果真的向你所说.那沈公子有意打听我.她的三言两语定不会磨灭我在沈公子心里的形象.反而会让沈公子知道她针对于我.到时候.要给个说法的就是她了.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让沈公子注意 到我.要让他知道我与旁人的不同.” 乔锦看了一眼与乔柳说着话的乔栀.抿了一口茶.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笑着抬起头.双目含情的看着沈墨说道:“沈公子一直执着手中的茶杯.看來也是爱茶之人了.” 沈墨这才抬起了眸子看向了乔锦.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回道:“说不上是爱茶.只是总需喝些罢了.” 乔锦只是看见了沈墨脸上浮现的笑意使他看起來更加俊美.却丝毫沒有注意到那笑意未达到眼睛里.那清亮的黑眸里还是一片的冷意.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只有熟悉他的竹冬才看出了其中的嘲讽之意. 乔锦只觉得沈墨会对她展开笑颜.是因为对她有所好感.心下欢喜至极.忍不住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一时之间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词句.却拿不准要问他什么才好. 只好提出之前的疑问再问一句罢了.乔锦笑着看向沈墨有些羞意的柔声问道:“那不知沈公子今年贵庚啊.”乔华听到了乔锦的问话.忙看了过來.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对于乔锦的问话显得觉得不妥.只是还是想试探一下沈墨的意思.所以并未出言制止. 乔柳在一旁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嘴里立刻发出了一声“切”.这乔锦也是绝了.乔华和赵氏问沈墨年龄当然无碍.那是因为她们是在年龄上大一辈.你可是个同龄的未婚嫁的女孩子.怎好问沈墨他的年龄啊. 乔栀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去了脸上的不悦之意.只是微微垂下的眸子可见其中的不满之情. 沈墨听了乔锦的问话.只是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了眼乔栀.细细的探究着她面上的每一丝表情后才说道:“姑娘可真是果敢之人啊.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陌生男子的年龄.不知为何.” 乔锦楞了一下.只觉得他会告知.似乎沒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坐在那里并沒有想好对应的话语. 终于开宴 一直打着试探沈墨的主意的乔华见场面一下子冷了下來.立刻详装无意的笑了几声.刚要开口给乔锦一个台阶结束这个尴尬的时刻.就见沈墨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上立刻隐去了笑容只见是的一片冷意.与刚才的笑脸相比哪里还有半分的笑意. 沈墨微微抬起头.脸上的冷意显现无疑.他一直垂下的眼眸此刻直直看向了乔锦.冷声道:“我年龄是多少.与你有何干系.” 乔锦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沒想到上一秒还是笑容 满面的沈墨下一秒就如此冷峻.乔锦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手绢.在沈墨的话语下无措的哭了起來.她的眼泪一滴滴掉了下里.用控诉的表情盯着沈墨看.谁知沈墨只是皱着眉头移开了视线.是看也不愿意再看她一眼的. 乔栀浅浅的勾起了嘴角.又快速的敛了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老老实实的坐好.而乔柳则是抱着茶杯用來遮挡自己面上夸张的笑容.只是见二房被沈墨这样摆了一出.实在很难忍住不笑啊. “各位來宾大家好啊.开饭还有一会呢.要不要先來些点心啊.”听到这话桌上的人都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來人一身白衣红袍.头束一顶白玉冠.五官生的端正.相貌堂堂.脸上满是笑容.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乔栀就知道极有可能是自家的大表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声音都像极了他.果然一回头.就见是张耀手捧着一盒点心站在一旁.见到所有人都成功地被他吸引住了视线.这才笑着一弯腰将手中的点心盒放在了桌子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下來. 乔栀只是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表哥.你是终于來了.大舅和大舅妈呢.怎么不见他们啊.” 张耀理了理衣袖笑着说道:“他们呀.去和姑姑姑父同坐去了.只说今日高兴要多喝几杯.让我带着你们好好的玩.” 乔柳见张耀也落了坐.立刻高兴的喊道:“表哥.你好久都沒有來我们家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张耀笑着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乔柳说道:“可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我最近太忙了.我爹说了.过些日子我们全家都去.哎.不过你们怎么不來我们家玩啊.要是想我了就來我们家找我玩啊.” 乔栀看了一眼一直在嘴角挂着痞笑的张耀冷冷的开了口:“去你家找你玩.你在家吗.我们可都是知道的.你可是一直在县城也不常在家的.” 谁知张耀听了乔栀的话立刻想起了一件事.反而倒打一耙说道:“对了.栀儿这句话提醒到我了.话说.后來我听别人说.你前些日子去五陵学府找肖錾.因为不能进去在门口纠缠了好一会.你为什么不找我啊.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是在五陵学府的啊.你去找人不找我带你反而找王慎之.我还是不是你哥啊.” 乔栀简直要被张耀的控诉给气笑了.直接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怪我喽.你是说过我可以到五陵学府找你帮忙.可是你什么都沒有给我.文牒书信一样沒有.那两个护卫就是不让我进去. 后來要不是王慎之我指不定还要在门口站多久呢.” 张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是吗.我们学府还要这个才能进去.你可不能赖我.我又沒有让别人去找过我.哪里知道就还要这些东西啊.” “等一下”一直默默无声的乔柳突然打断道:“表哥.你偏心.你都跟栀儿说可以去五陵学府找你帮忙.你都沒有跟我说.栀儿也沒有告诉我.”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控诉着的乔柳.乔栀立刻先声夺人说道:“我忘了.我真的忘了.因为我觉得咱们应该也沒有事情去五陵学府吧.再说出來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耀见乔栀夺得了先机只好等她说完了才一摊手说道:“我当然是跟栀儿说了.跟你说你肯定眼馋想去.可是姑姑和姑父一般都不带你去市集的.都是带栀儿.所以我考虑考虑.为了防止你不高兴.就沒有告诉你.” 乔柳噘了噘嘴.看了看一脸真诚的乔栀和张耀这才满脸不高兴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王慎之和林实已经起身和张耀见礼问好.张耀的到來的确是打断了原先的尴尬时刻.他又本身是个爱笑爱闹的人.所以接下來饭桌上一直都欢声笑语.以张耀和乔柳为主. 日头渐渐的向西一点一点移去很快就到开宴的时刻.肖錾大步跨到门口.在门前挂着的锣 第 35 部分 上大力敲了三下.只说到“开宴”一时间整个十里酒楼都更加的热闹了.來往不绝的小二脚步匆匆的送上菜肴美酒.一碟碟一盘盘桌子上很快就摆上了十多盘菜肴. 张耀毫不客气拿起酒壶就倒酒.林易和乔楠两个小孩子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吃着摆在面前的菜.笑声不断.乔栀只是吃了两口就颇为心不在焉的看向了正在喝酒的沈墨. 张耀是个自來熟.只要是和他性情相投的人.他总是能很快的和别人热络起來.就像是现在一样.他给王慎之不住地满着酒还自动忽略了酒杯主人脸上的苦笑.一旁的林实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酒.直到了现在一杯酒还沒有喝去一半.所以张耀只是干看着又不能掰开林实的嘴直接往里灌. 沈墨倒是來者不拒.对于张耀满上的酒全部照单全收.只是一个人慢慢的喝着.只有好脾气的王慎之.这才刚刚开宴就被张耀好说歹说的劝进了好多酒. 张耀看着含着笑看过來的乔栀笑着说道:“怎么.栀儿你也想喝酒啊.那可不行.第一.你是个姑娘.喝酒不好.第二.你是个小孩子.更加不能喝酒.第三.你是个小姑娘所以不能喝酒.”说完还得意的冲乔栀挑了挑眉头. 乔栀笑着转过了头來.喝了一口饮子说道:“我才不想喝酒呢.” 张耀认真的点点头:“是啊.你要是这样想自然最好.你还是乖乖喝着你手中的饮子吧.” 來來往往皆是小二的身影.端上酒菜.撤下空盘.只有她们这一桌的菜始终沒有下去.林易和乔楠人小.吃不了多少就饱了.乔栀又沒有多少胃口.只是吃了两口菜喝了几口饮子而已.乔柳倒是规规矩矩的像是在家里一样吃饭.只是吃饱就老老实实坐着慢慢喝着手中的饮子. 那几个少年也沒有怎么吃菜.王慎之被张耀拉着喝着酒.作诗.对对子.林实的那一杯酒还在手边未喝完.偶尔吃上几口菜也是少许.沈墨也被张耀倒了几杯酒.只是喝完以后就停住了杯子.挺直坐着.并未吃些或再喝些什么. 倒是二房是从未涉足过这样大的酒楼.那桌子上精致的菜肴香浓的美酒和饮子都让她们喜上眉梢.二房虽然家境颇为不错.但是却也不是可以吃上什么山珍海味的.今日的菜肴论起新奇.少见.美味.精致都是少有的.倒是让个二房提起了胃口吃了不少. 赵氏本就是个农村的胖妇人.她胃口倒是极大.吃相也让人不敢恭维.但还是碍于一旁乔华不住投來的制止的视线.才终于收 敛了一些.乔锦养在闺中.倒也沒有吃过什么这样的菜肴.贪口也吃了不少.有对饮子十分喜爱.喝了不少. 乔华倒还是一直惦记着这桌上的几位青年才俊.看了这桌菜肴他才更加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把乔锦嫁去高门大户.那样他们家可就是一直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山珍海味还不是想吃就吃.那些个青年倒是沒有动筷子.甚至都沒有多看.可见对于这些菜肴也是吃惯了的. 引起乔华注意的是.沈墨和王慎之对于这桌宴席无甚感觉不足为奇.以他们的家世什么样的东西沒有吃过啊.只是那张耀是张氏娘家的孩子.如今看來倒也是生的英俊.如今听说他也是在五陵学府读书.有对于这宴席菜肴不怎么经口.可见家世也是不凡.早年听说张氏娘家颇为不错.我还只当是大夸其词.如今看來到也不一定了.只是这张耀与三房的关系在哪里.否则……还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就是一直宛若青松立在一旁的林实.他倒是吃了两口菜.不过也只是两口罢了.喝了一杯酒.却也只是轻抿两口就放下了.眉间一直挂着清浅的笑意.偶尔与他人交谈几句也都是给人如沐清风的感觉.难道他也是深藏不漏.只是他一身青衫头目发簪也只是惯于这身装扮.家世其实不俗. 乔华仔细想了许久.都未能从林实的表情和衣着以及偶尔吐露出的话语中听出什么.难道是自己多想了.乔华皱了皱眉头.对了.林易.自己怎么忘了跟他一起來的他的弟弟林易了.倒是听锦儿提起过几次.说是不是什么好惹的坏孩子.自己可以从他那发掘啊. 自然离席 想到这儿乔华笑着向桌子对面小小的林易看了过去.林易今日穿了个红色的软坎肩.内衬的黄色的里衣.可以看做衣服布料绣工皆是精品.明显就是妙衣坊的衣服.只是还未及冠所以还不能从冠上看出他的家世.倒是他的腰间佩戴了一块羊脂白玉.看起來色泽润滑.价值不凡. 林易坐在椅子上.正小声的和乔楠说着话.见乔华一个劲的探头向自己看來.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凑近了乔楠耳边问道:“小四.你二伯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老是伸头向我看來啊.我注意了好久了.他一直都在看我.” 乔楠听了皱着眉头向乔华看了过去.只见他果然如林易所说一样.一直伸着脑袋紧紧盯着林易.乔楠不禁有些疑惑的向林实看了过去.难道是因为林大哥.不然为什么二伯今日一直盯着林易.只见林实也在这时看了过來.还是那般的温文尔雅.云淡风轻.并未有什 么变化.乔楠不住地摇了摇头.林大哥沒什么啊.那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林易看.还真是奇怪. 乔楠对着林易不耐烦的目光.只好轻声安抚道:“好吧.谁知道他今日是为什么这么奇怪.你也不用搭理她.他愿意看就看去好了.只要不和你说话咱们就当做是沒有看见吧.” 林易只好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乔华却刚好与他的视线逢着.乔华也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立刻回过神來冲着林易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林易却是丝毫不买账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噘着嘴不高兴的将小脸扭到了一旁.乔华见林易这番举动.也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视线. 沈墨端正的坐着.腰背挺得笔直.目光悄悄的从指尖溜向了乔栀的衣袖.再到她的颈侧.最后才停留在了她的面上.她低头似乎是在沉思着.安静得就像是一幅画.那些和自己书房里自己画了无数回的无数副画一样.一言不发. 沈墨收回了视线.屋内的喧哗声.酒菜的香味.都让人觉得有些闷.而外面天色已经擦黑.数家灯火亮起.一条条小路被照亮.显得幽暗又有些凉意.让人分外清醒. 笑着用指尖弹了弹衣袖上不知何时落下的尘埃.转过头对着静默的乔栀轻声的说道:“屋子里闷吗.我是觉得让人十分懈怠的感觉.你可愿陪我出去走走.” 乔栀回过了头.看着沈墨靠近的脸庞.他微微弯下了一直习惯于挺直的脊背.才能如此接近自己的耳侧.面上一副笑容十分让人安心.他的漆黑的眸子里清楚的印着自己.这样的距离让乔栀看的分明.乔栀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所以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犹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就答应.才慢慢的点点头:“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都轻轻地起身离了席.未和宴上的任何人告席.就那样并着肩无声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直至走出了十里酒楼外.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身影. 而另一张桌子上的竹冬.早就吃饱喝足了.在沈墨和乔栀离席后.他就一直注视着.直到两人出了门.他便立刻起了身.快步跟了上去.默不作声的不远不近的跟着. 倒是席上的人都注意到了她们.赵耀看了看那空了的两个挨着的位置.停下了到了嘴边的酒杯.只是留恋了一会才勾起了唇角对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的王慎之说道:“怎么.在想些什么.无论想些什么都不如这酒想的容易.任何人任何事都复杂到自己毫无办法.所以.不如再饮一杯.” 王慎之端着张耀再次给自己满上的酒杯.看着 张耀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也不由得和张耀一样露出了一副笑意.与张耀碰了碰杯:“说的是啊.无论是什么事什么人.在美酒面前总是显得不那么纯粹了.既然这酒都在手中了.倒不如饮尽此杯.有什么烦恼什么问題.待明日日头升高.自然回想起來.思绪万千了.”说着就和张耀一起仰着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林实倒是难得的看向了两人消失的大门.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思似乎永远不会在面上显露出來.现在的他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微微垂下了眼眸.眉间一抹哀愁.最终他还是抬起了头.将面前杯中剩余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杯口朝下翻转了过來.将瞅着时机就想要添酒的张耀又给逼了回去. 乔柳抱着杯中的饮子喝的正开心.却见沈墨与乔栀切切说了两句就一同出去了.实在有些疑惑.却也只是探着脑袋目光紧紧跟随着两个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回过了头.颦着眉默默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两个人去哪里啊.那我要不要跟去呢.额.还是算了吧.竹冬都已经跟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吧.”说完就继续端着饮子喝了起來. 只是二房的人就不那么豁达了.本來被沈墨一句话给羞辱的哭个不停的乔锦.吃了这些个山珍海味元气和脸面竟也都补了回來了.此时还正想着要怎么引着沈墨对自己另眼相看呢.却见两个人显得十分亲密的对着头窃窃私语.这还不算.最后竟然还一同出去了.这已经入夜了.外面天色也渐渐黑了.他们孤男寡女的到哪里去. 乔锦拉着脸色不太好的赵氏问道:“娘.你快看看啊.沈公子被乔栀那个贱人给勾引走了.这都入了夜了.他们也不知道避嫌就那么出去了.你说.会不会……”乔锦沒有再说下去.只是用试探的目光看向了赵氏.赵氏脸色十分的不好.却也一时沒有说些什么. 一旁的乔华反倒开了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乱说.什么会不会的.乔栀不管怎么说都才十岁罢了.那沈墨也是比高门大户更高一层的高门大户.家里的规矩教养可比咱们知道的深.今日便可看出他并非那样的浪荡公子.与乔栀相约出去也极有可能是月下谈天赏月罢了.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虽然看到两个人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而且这样的天色竟然还一同出去.也让乔华皱紧了眉头十分讶异.不过他也知道两人极有可能是出门谈论些风花雪月了.这才让他放下心來.毕竟那乔栀的确只是个十岁的丫头. 乔锦却是十分不乐意的.那沈墨 是她十分钦慕的男子.只觉得这世上实在是找不出比他更加出众的人了.所以心内百般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如今见他对待乔栀不仅是笑意连连.更是问声细语的.怎能不让乔锦妒火中烧. 乔锦狠狠的咬了咬牙齿.紧紧抓住赵氏的手左右摇晃道:“娘.你可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啊.可不能让沈公子被那个小贱人给抢走了.否则我们怎么办啊.你看看今日的酒菜.咱们平日可是从未吃过的.只要我以后和沈公子成了.以后可不是连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什么山珍海味还不是随你意了.” 赵氏也很是心动.只是沈墨方才的厉色她还是记得.所以犹豫着说道:“那沈公子家世的确是不错.只是看起來实在是不好招惹的.他的疾言厉色咱们刚才都见到了啊.我倒是觉得那王公子不错.不仅家世和相貌都不错.而且还谦逊有礼.这样的人才是良配.” 若是未见到沈墨之前.对于赵氏的话乔锦一定心动.只是在见过沈墨之后.即使是王慎之那样的家世和相貌也就显得很一般了.也丝毫无法让乔锦心动了.虽说方才沈墨的疾言厉色.也让自己吓了一跳.可是现在回想起來竟过分的让人喜欢.即使是那样的他也如此的吸引人的视线.更何况是若他日后喜欢上自己的百般呵护笑意连连呢. 乔锦不情愿的摇了摇头:“娘亲.你要好好想想.那沈公子的家世确实不错.但是未必能比肖錾好啊.只有沈公子.也只有他才能一呼百应.只要我以后嫁给了他.你就像是咱们这里的皇太后了.什么样的日子过不了啊.咱们家就是真的一方显赫了.所有人都要來扒着咱们家.來看你的脸色.讨你的欢心了.” 赵氏被乔锦的话带入.因为实在是什么刚刚來的时候.那所有人都急着与他问好的场景太过深刻.让人记忆犹新.只要乔锦嫁给了他.以后自己在那些个妇人圈子里还不是大头.所有让自己不开心的人都要來讨好自己.再也沒有什么烦心事來困扰自己.美食漂亮的衣服.珍贵的珠宝首饰.这些都让赵氏垂涎. 只是赵氏还是有些拿不准意思.只好看向了一旁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乔华.希望他能拿个主意.乔华看着张氏和女儿投來的满怀期望的目光.仔细想了想.他也实在是不愿意放弃沈墨这样难得一见的大户.只沈墨对于乔锦的态度还是值得让他三思. 这个江畔 乔锦见了乔华脸上显而易见的犹豫.竟难得的聪明了一回.一下子就悟道了乔华更深层的意思.立刻抓着他的衣袖保证道: “爹.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沈公子方才对我们的态度.我也知道沈公子方才的表现似乎是对我们家很不友好.可是爹你仔细想一想啊.咱们可都是与沈公子第一次见面啊.他为什么会对我们家如此这般不客气呢.你看他对于王慎之和林实怎么不见丝毫厉色呢.” 乔华果然和乔锦想象的一样垂下了头.对于乔锦的话他的确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因为这次她的话在理.而且也正是乔华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像沈墨那样的富家子弟都是受过良好的礼仪规矩教导.不会对一个初次相见的人如此的不留情面.除非.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乔华想到这里抬起了头.看着正一脸紧张和期待的盯着自己的乔锦.一字一句的说道:“锦儿.你说下去.” 乔锦见乔华果然听进去了她的话.不禁喜上眉梢.凑近了乔华认真分析道:“爹.这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是乔栀在他面前嚼舌根了.你方才也看到她们那样亲近.可见关系的确不浅.乔栀的话无论如何他都是会信上几分的.所以才会对初次 第 36 部分 见面的我们这般的不喜欢啊.” 乔华点了点头.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乔锦一番.乔锦在亲戚朋友门户中的确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虽说沈墨那样的富家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沒有见过.但是若是使些手段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恐怕要好好的思索周全了啊. 乔华拍了拍乔锦的肩膀.用安抚的口吻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喜欢他.既然如此.我就顺了你得意.只是我们这一次.是一定要想到完全的方法.一定要让沈公子喜欢上你.否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乔锦听到乔华应允了自己.这才高兴了下來.只是端坐着说道:“我知道的爹爹.你就放心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我一定会听你的.让沈公子喜欢上我的.”乔锦只是想到以后就忍不住的得意地笑了起來.只要以后能得到沈公子的青眼.自己就是真的是人上人了. 另一边的乔栀跟在沈墨身侧慢慢的向街外走去.街边还有些商贩食铺是点着灯笼.照亮了热气腾腾的喧哗街道.两个人一时都无言.只是沿着街道一步一步走着.似是漫无目的.又像是早就寻好了要去的路线.水到渠成.在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过后.走过一条长长的林间小路.视线就豁然开朗了. 沈墨和乔栀停止了步伐.他们面前是一条暗自奔涌的江流.在这样的夜这样的月下波光粼粼.十分美丽.乔栀勾起了唇角笑了起來:“真是个好地方啊.我还不知道这里会有一条这样奔涌不息的江流.”说完就自顾自的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沈墨低下头只看到了她的发间和一抹侧颜.便也一揽衣摆跟着坐了下來.看着一望无际的江流彼岸.眸中竟是染上了无限的哀愁.沉声问道:“若说美景这里自是极好.可若说别处就未见了.” 说着就伸手指向了江流无限延伸的那一头问道:“你看着江流滔滔不觉得与我们背道而驰.竟是沒有一丝的犹豫回头之意.你可知这江流会通往哪里.” 乔栀紧紧盯着沈墨的指尖.然后慢慢移向了那奔涌着未曾回头的江水而去的地方.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这江流会带着船只通往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就叫做远方.江水奔涌不息.船只随风疾驶.不过片刻而已就会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沈墨笑着点点头.慢慢垂下了手似是呢喃的说到:“是啊.那个地方是远方.远到需要跨过万水千山才能到达.而这个地方就会成了回忆.或许美好或许丑恶.只是这些回忆是再也寻不回了.” 乔栀轻轻笑出了声.在沈墨投过來的不解的视线中说道:“可对于那远去的船只來讲.我们这里也成了远方.这里的记忆.在这个地方依依不舍道别的那些人.是谁也取代不了的.只要乘着船的人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地方.这片江畔也就是世上再也无法割舍的地方了.” 沈墨笑着点点头.一眉一眼在月光下精致不似凡人.他看着乔栀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似是轻松无意的问道:“你去过远方吗.如果你现在要去远方.你还会回來吗.” 乔栀听了这番问话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想要从中找到一丝异样.从那满满的笑意中想要找出一丝细细的哀愁.乔栀看着他月光下修长干净的手指.那指尖似乎是微微在颤动.在月光下那样的不分明.让乔栀突然就有些酸了眼睛. 乔栀扭过头看向了江水中扭曲的月光.将眼睛中的酸意一点点的逼退.才轻声说道:“我去过远方.对我而言.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远方.若是有一天.我一定要去另一个更远的远方.我是一定会回來的.因为这里.这个远方.有我牵挂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干净舍去的人.所以我知道.无论我的脚步走到了哪里.我的心一定会促使着我回來的.” 沈墨看着乔栀脸上显现出來的意外的坚定.缓缓地握紧了身侧的手.嗓音干净的问道:“若是回不來呢.一切的一切都是阻碍着你回來.让你寸步难行.你可要放弃.” 乔栀丝毫沒有犹豫的摇了摇头:“所有的阻碍困住的都是我的脚步.困不住我的心.只要我想回來.一年.十年.二十年.总是要回來的.有什么能难得过时间呢.” 沈墨看着乔栀脸上明媚的笑容.心内只觉得触动.她的坚持让他也觉得是可以坚持下去的.他不由的扬起了嘴角.声音轻快了许多:“是啊.只要心心念念的要回來.又有什么能难得到自己呢.” 乔栀笑着看向了沈墨.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了.怎么想起了要來到这里.有什么心事吗.” 沈墨听到了乔栀的问话.一时间只觉得所有的话都一股脑的涌到了喉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却还是在那一刻理智的摇了摇头:“沒什么.就是想要带你來看看.这江畔你从未來过.这里有过太多了分离和相聚.你可有想过有一日.你也会与别人在这里道别呢.” 乔栀垂下的眼眸中瞳孔蓦然缩紧.她知道了.直到沈墨问出了这句话.她才最终将心中的疑惑确定.他要离去了.所以今 日才会带自己到这里來.明日他也会在这里和那些人一样.乘着船只离去.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來. 乔栀沒有抬起低垂的脑袋.只是手指攥紧了衣袖嗓音微微有些不易察觉颤抖的说道:“以前沒有想过.可是以后我并不确定.因为道别就一定会分离.而分离却不一定会相聚.有多少人从这里离去.回來的恐怕也是寥寥无几.既然不会回來.又何苦要道别.徒增伤感罢了.” 沈墨紧紧盯着乔栀.轻轻地伸出了手.他想要摸一摸乔栀的头发.却只是停留在了半空中.又无奈的放下.目光有些无奈的看向江水那头看不清的地方.声音干净的说道:“从这里离去的人很多.然而再次回來的却是少数.那大概是因为他们对这里了无牵挂.或者是这里的牵挂与外界繁华京都相比终是输了.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未归人.一直都杳无音信.” 乔栀抬起了头.注视着沈墨面上终于显露出來的一丝愁绪.试探似的轻声问道:“那你呢.你可有牵挂.若是有.你在这里的牵挂是什么.你的牵挂又有多重要.能否让你的心永远停留在这里.” 沈墨看着乔栀的脸上的询问之意.微微合了一丝眼眸.将所有的不舍的爱慕都一一掩上.才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有.这里有我最深最重要的牵挂.这份牵挂足以让我留在这里放弃一切.那远方的繁华京都与这份牵挂丝毫不能相比.因为.这牵挂是我最不能舍弃也舍弃不了的东西.” 乔栀皱起了秀丽的眉毛.看着沈墨的眉眼.有些呜咽之意的问道:“那你的这份牵挂.是什么.” 沈墨笑了起來.那上扬的嘴角将他所有的愁绪都一一抹去.眼睛似乎也明亮了起來.深刻的轮廓线条也软化柔和了.他沒有立刻就作答.而是低下头将手伸进了胸前的衣内.从中掏出了一直粉色的清香荷包.那是一只合欢荷包.只是沒有想到他一直贴身带着. 沈墨将那荷包拿在手中似是不舍的轻抚了两下.默默地注视着.过了一会才笑着递给了身侧的乔栀:“我的所有牵挂.都在这个荷包里面.” 回去的路 乔栀看着沈墨伸过來的手中那一只静静躺着的荷包.在这样小巧精致的荷包下还能看见沈墨修长干净的手指.乔栀有些疑惑的向沈墨看了过去.一时竟不知道他的此番举动是何意. 沈墨只是淡淡的噙着笑.将手中的荷包又往乔栀这边伸了伸.轻声说道:“现在这份牵挂我留给你了.你是要打开看一看.还是要一直留着 .都可以.” 乔栀垂下眼眸盯着那个递过來的荷包.露出了一抹笑颜.认真地冲沈墨摇了摇头:“既然你的牵挂都在这里面.又为何要给我呢.你应该自己留着.把这份牵挂贴身带着.就像今日之前那样.一直一直带着身边.知道这份牵挂可以牢牢握在手中为止.” 沈墨轻轻叹了一声.手指在月光下轻轻抚了抚那荷包.看了看那水中的残月说道:“这份牵挂我实在是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握在手中.永远都不会在放手.如今这份牵挂我想交给你.因为最终还是要回到你这里的.所以.倒不如你提前收着吧.以后.以后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我也只能把握今日罢了.” 乔栀伸出手.从沈墨的手心中轻轻地拿走了那一只荷包.将那小小的还带这他体温的荷包在手中握紧.然后放进了袖口里.而后理了理袖子问道:“我方才见你一直在轻抚着这只荷包.竟然如此不舍.就不如留着.你要知道.给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吗.毕竟.那是你的牵挂.不是我的.” 沈墨眨了眨眼睛对于乔栀的话不可置否:“的确是这样.但是.我私心里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牵挂究竟是什么的.” 乔栀转过头盯着他的侧颜.轻轻的笑弯了眉眼:“哦.那你能说说是为什么吗.既然你如此想让我知道.是否也该让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让我知道呢.” 沈墨盯着她笑的眉眼弯弯.轻轻摇了摇头:“自然是应该让你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乔栀愣了愣神.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來了脚步声.忙停住了话.站起身來向身后看去.只见是一直隐在黑暗里的竹冬在这时走了出來.正立在一旁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乔栀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看向了沈墨说道:“恐怕是宴席要散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沈墨点点头.也站起了身.冲一旁的竹冬摆摆手而后转过头对着乔栀说道:“是该回去了.恐怕我再不送你回去.那里也该出乱子了.” 乔栀挑了挑眉:“的确.所以啊.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回走着.还是那条熟悉的小路.那月下朦胧的树影.两个人都无声的默默前行着.谁都沒有再提起那个荷包.那个荷包里的牵挂.和那个沒有结束的话題. 乔栀沒有把想要问出來的话问出口.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份牵挂是什么.也知道从沈墨的口中她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这个答案她早就已经知晓.这个 答案会让她笑.也会让她哭泣.或许自己会因此奋不顾身.只是.只是自己恐怕再也不会问出口了.而他也不会再说出口了. 他要走了.自己问了他.而他说出了口又能如何.分离近在眼前.一切一切的可以温暖和吞噬心房的情话都是显得那么的多余.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人都不在了.空留下这些又有什么呢.他是要去到那个繁华的京都.那里有这里拥有的东西.也有这里沒有的东西.他这样的年纪.爱情本就浅薄的令人惊心.我又怎么能信呢. 乔栀看着脚下的每一步路.这每一步路都是和來时的相差无二.他应该來过很多次.从这里离去.又从这里回來.以前的每一次都沒有我的知晓.只是这一次他沒有明说我却已经洞悉.明日也会是个沒有告别的分别.这一别.要数年吧.还是说吗.一辈子呢. 年少时的爱意总是那么浓烈那么的奋不顾身.可是他会长大的.他会长的更高.身姿更加挺拔.肩背更加宽阔.轮廓更加立体.眼睛更加深沉不可见底.只是一眼便可看透你的心底.那时的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对着一个这样的我如此的喜欢.还会这样手足无措. 那时的他早就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或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或是世家小姐.或是青楼女子.让我这个什么都如此不出众的一般般.也会在各式各样的美人中消磨的一丁点的记忆都不存在了吧.自己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不是吗.即使如此不得善终.又何苦求得一个善始呢. 只是.自己要怎么才能安抚自己那不得落地的心呢.在他面前就狂跳到不可抑制的心.在他不自觉的流漏出的含情脉脉的眼神中.在他突如其來的暖心话语中.在他并沒有说出來的那些难道都是他自己在承受吗.不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起在承受呢. 他极力控制的是自己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难受.痛苦的也有自己.想要不管不顾的也有自己.为什么.乔栀有些哀伤的看向了身侧的少年.为什么自己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他都陷入这两难之地.就不能赌一把吗.他明明是可以让自己放弃一切赌一把的.心里不也是这样想的吗.为何不肯遵从自己的内心呢. 沈墨沒有再皱起眉毛.也沒有微笑.他此时并不感到有多悲伤.也不感到有多欢乐.他像是什么都沒有感觉一样的盲目前行.明明她就在身旁.离得那么近.自己都可以闻得到她发上的花香.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几乎可以触碰到.可是她们并沒有牵手. 就像是离得那么近了.她却沒有再问下去.只要她继续问下去.自己就会说出那个答案的.那样她就会给自己一个回复.一个让自己足以安心的答案.让自己在离去之前.能得到的回复.只是这样.都无法实现吗. 她为什么沒有问下去.是因为竹冬的到來打断了她未尽的话吗.自己明明看到她是想要问出口的.可是她沒有.这并不是因为竹冬吧.为什么她现在不问呢.是因为她早就猜到了我会说什么.而她并不想让我说出來吧. 她不知会如何回答.不想拒绝这样狼狈的我.却不喜欢我.不忍拒绝不愿接受.所以宁愿当做不知道吗.残忍吗.不残忍.自己丝毫不觉得.如果面临的会是她毫不留情的拒绝.自己恐怕会神形聚散吧.她这时的犹豫.反而让自己的心里有所安慰了.他这样的犹豫.是不是代表她的内心其实有那么一点是喜欢自己的呢.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不是吗.这样那个的现状至少让自己是带着疑问带着期望离去.而不是狼狈独自离去.带着满腹的忧郁与伤心.至少这里还是会让自己一直想要回來的.但是.自己在沒有得到回答之前可以安心的离开吗. 自己会 第 37 部分 走多久.不知道.自己只能尽力早日归來.至于有多早.自己不能确定.那她呢.她会不会忘了自己.许了亲事.在自己回來之后已嫁做人妇.不.这简直不能想象.沈墨看着月光打下來她在地上慢慢移动的小小的影子.脚步竟有些乱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一直未作声的她.她在想些什么呢.是和自己一样在想些什么事情呢.是在想自己吗.我.竟然也让她感到为难了吗.沈墨看着眼前涌现的未散场的街巷.不知不觉.竟已经走到这里了.快到酒楼了吧.自己与她终究是快要分离了吧. 身后的竹冬只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一路都沒有开口说一句话.他慢慢地走着.看着那对满腹心事的少男少女.他们的考量很是奇怪.竟像是只有自己这个局外人才能看透似得.自己却沒有任何好好点破的.只有希望在这最后一个能相聚的夜里.有一方能想清楚吧. 沈墨和乔栀在酒楼前停住了步伐.似要道别之意却都沒有开口.沈墨看着乔栀的一眉一眼.笑着说道:“因为.因为现在的我不敢让你知道啊.” 乔栀抬起了头.眼睛里满是惊讶.对于沈墨的答案她沒有想到.沒想到他会回答.也沒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沈墨那抬起了无数次又放下的手还是抬了起來.这次最终还是落在了乔栀的脸上.轻轻掠开了散落在她面前的发丝:“我也会不敢啊.” 沈墨放下了手.沒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可是乔栀还是看到了满满的落寞.压得这个少年几乎站立不稳要倒下去了.他的脚步有些慌乱有些犹疑.却沒有停下.只是慢慢的走远.最终在黑暗里.再也看不到了.可是乔栀的泪却在这时毫无征兆的滴落了. 乔锦挨打 这眼泪來的这样的自然.倒是让乔栀自己惊了一跳.连忙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泪痕.再次抬起头來.那个少年已经再也看不见了.就这样消失在乔栀的视线中.以后.恐怕也见不到了吧. 乔栀忍不住的苦笑了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去吧.只是刚转身就碰到了正匆匆跑到了门前.正扶着门喘息着眼神急切的寻找着什么的乔锦.但是入目的就只有面前的乔栀罢了.乔锦有些不置信的几步走了出來.站在了街巷中探头左右看了看.可还是沒有看到她在寻找的那个身影. 乔锦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快步走上了台阶前.对着正木着脸立在那里的乔栀高声质问道:“喂.我问你.沈公子呢.我刚才明明看见 他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原來乔锦正一直焦急的等待着.等着沈墨回來.可是她们离去了好久.直到宴席将散了都未曾归來.乔锦心内担心忧虑不已.会不会是沈公子不回來了.那乔栀呢.她还能不回來.这宴席眼看就散了.他要是不回來.我们又不知道他在哪里.以后又怎么能遇见他呢. 乔锦不住地向门外看着.只希望一直漆黑的夜里在这片灯火阑珊处能盼來他的身影.可是宾客已走向肖錾不住地贺喜着.宴席已到了尾声.乔锦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了.可就在这时.只见那乔栀出现在了门前.而她身边就是沈公子.乔栀喜不自胜.顾不上和乔华张氏说明情况.就提起裙摆面上带笑的向门外跑去.只是刚刚跑到门外就见方才还在的沈公子已不见了身影.怎能不让她一腔热血瞬间冷却. 乔栀看了乔锦一眼.冷冷的开口说道:“沈墨.他当然是走了.如今宴席也散了.夜也深了.他自然是回家去了.” 乔锦听闻沈墨的确是走了.生气的冲乔栀嚷道:“走了.他现在就走了.可是他还沒有去和肖錾道喜呢.我知道了.是你故意让他走的吧.你就是怕他和我见面.怕他喜欢上我被我抢走.所以就故意让他离开.不让我们见面.乔栀.你这人真是不知道羞耻.太可恶了.” 乔栀立刻横了乔锦一眼.声音清冷的说道:“我不知羞耻.不知羞耻的是你吧.这可是我姐姐亲事的宴席.不是你乔锦挑男人的场子.你少在这里挑三拣四的.我让他走的.我凭什么让他走.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听我的.你少跟一只疯狗似的.一不高兴就见谁咬谁.” 乔锦狠狠的咬了咬牙.伸出手指着乔栀的鼻子说道:“你少诬陷我.你才十岁就这般的勾引男人.不但在你姐姐亲事的宴席上与那男子交头接耳.还在这夜里跟他出去幽会.足足去了一个时辰.谁知道你这不要脸的贱丫头干了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谁会要你.啊.” 乔锦的话沒有说完.因为乔栀甩手就赏了她一巴掌.直打的她一个踉跄才站稳.一脸惊疑的看向了乔栀.一只手捂着挨打的脸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打我.乔栀.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丫头凭什么打我.我从小到大都沒有挨过打.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乔锦疯了似得向乔栀扑了过去.却被横空出现的乔柳一把推倒在地.乔锦从小到大都沒有做过什么活.一直样的柔柔弱弱.莫说是一直劳作的乔柳.就是比她小上了两岁的乔栀.力气都比她要大上 许多.所以就如此轻松地将她推倒在地了. 在乔锦面露喜色的跑出了门时.乔柳就已经注意到了.后來见她在门口与刚归來的乔栀似是争执了起來.就起身想要出來看看.刚好就听到了她的最后一段话.在乔栀给了她一耳光时.乔柳也不由得在心内叫好.她这样的人就该打.只是看她一脸癫狂的向乔栀扑过來.乔柳暗叫一声不好.栀儿这样的弱不禁风的.再让她给撞出个好歹该如何是好.所以就立刻站了出來.推了乔锦一把.谁知她竟这样柔弱.一推就倒地了. 乔柳冲着倒在地上的乔锦一直.厉声说道:“乔锦.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着欺负我妹妹.我可不是那些个好欺负的.你要是敢欺负栀儿.我就打好你.你最好先想清楚.我可不是男人.不会惜香怜玉.你少做出这样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我不会留情.一定打得你哭爹喊娘.” 乔锦猛的回过了头.冲着乔柳大声喊道:“乔柳.你休要含血喷人.你明明看见了的.是你妹妹.你口中那个弱不禁风的妹妹先动手打得我.你看看我脸上的饮子.就是她打的.你还警告我.让我不要欺负她.现在明明就是你们姐妹两个联手一起欺负我.” 赵氏和乔华这时也对这里的动静有些听闻.立刻赶了过來.就见到乔锦脸颊红肿.嘴角带血的哭的梨花带雨的瘫坐在地上.而乔柳正摆出一副架势护着身后的乔栀.她们俩面上的表情也都十分的不好. 赵氏一看到乔锦那略显凄惨的小模样.立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扑上前去大呼着:“哎呦.看看我这女儿啊.我这乖巧的女儿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哪个挨千刀的欺负我的女儿了.还敢打我的女儿.老娘知道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來.锦儿.快告诉娘.谁欺负你了.娘一定好好的教训她们.” 乔锦一见赵氏和乔华來了.立刻就來了底气.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立刻一脸委屈的伸手指了指乔柳和乔栀哭着说道:“娘.是她俩.是她俩打得我还把我推倒在地.” 赵氏一听说是乔柳和乔栀打的乔锦.立刻就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打她俩.还叫嚷道:“你俩这两个小贱蹄子.竟然敢打我的女儿.你们是作死啊.看我还能饶得了你们.”乔锦在身后露出了得意地笑.只等着赵氏为自己出气狠狠的打他们一顿. 可是暴跳如雷的赵氏却被乔华拦了下來.赵氏和乔锦都一脸惊讶的看了过去.都有些不相信乔华会拦下自己.乔锦着急的站了起來拉着乔华的一只衣袖问道:“爹.你干什么啊.” 赵氏也挣了挣自己被乔华拉着的胳膊.着急地问道:“你做什么啊.咱们的女儿都被他们打了啊.你看看锦儿.她长这么大咱们还沒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两个死丫头竟然打了她.咱们的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们.” “呵呵呵呵”打断了赵氏话的是乔栀的笑声.她看了一眼异常冷静的乔华.面露讥讽的对着赵氏说道:“教训教训我们.二伯母.还请你慎言啊.要知道说出來的话可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呢.你不会以为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那个可以任你打骂的丫头了吧.你看看我二伯.还是他会审时度势啊.” 赵氏也被乔栀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话给说的愣在了原地.一时倒也不那么激动了.乔栀看了眼赵氏身后的乔锦.只是冷声嘟囔着说道:“我还说乔锦怎么会如此的沒脑子呢.原來全是随了二伯母你啊.真是可惜啊.我有一个这么聪明的二伯.却一点也沒有继承到乔锦身上啊.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可以动我一根手指头吧.” 乔栀从乔柳的身后绕到了赵氏和乔华的面前.一字一句的笑着说道:“二伯母.我如今可是在你的面前啊.你倒是打我啊.我等着盼着你教训我呢.你为什么不动手啊.” 赵氏有些惊异的的后退了一步.被乔栀的话给问的不知所措.乔栀却突然的敛了面上的笑容冷冷开口说道:“只要你懂了我一下.看到了吗.那些立在门内的护卫就会立刻把你拿下.直接送到县衙的牢内.他们都是人证.都目击了你在他们差使的亲宴上打了肖錾的妹妹.进了大牢.你说说要出來还那么容易吗.” 赵氏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乔华.直到这时才真的意识到三房是真的和往日不同了.顺着乔栀指的方向.果然.只见一排护卫正紧紧的盯着这里发生的每一幕.赵氏有些脚底发软.是啊.那肖錾是谁啊.他要是想要在牢里狠狠的给我点颜色.我恐怕很难走着出來了. 赵氏的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沙哑的声音.她却沒有说话.乔栀勾着唇角笑了一声:“我知道二伯母的意思.是的.无论如何.乔锦也还算是我的堂姐啊.无论如何我也不该打她的.可是.可是这个堂姐啊.我以前与她并无深交.也是这几日接触下來才发现.她的品行可真是不敢恭维啊.” 乔栀看了一眼缩在赵氏身后的乔锦.轻声说道:“你竟然对我这个堂妹不住地辱骂.其实这些也沒有什么.只是她却私自对我胡编乱造.说我是与男人私会去了.啧啧.别人听了在贬低我的同 时恐怕对堂姐也不会有什么好风评吧.” 巧言善辩 乔栀仔细欣赏着赵氏面上的一丝丝疑虑.一副温柔可人的面孔说道:“二伯母.你要好好想想啊.我们毕竟是一大家子的人.这些时日啊.锦儿姐姐又日日都往我家里面跑.若是说我从小就有失女德.恐怕姐姐你也是沾染了不少吧.你如此坦荡荡的说到我与那男子不清不楚.竟像是你亲眼见到的一样.别人问你你恐怕是百口莫辩呢.” “再说”乔栀勾了勾唇角.冷哼了一声说道:“锦儿姐姐啊.我可是你的堂妹啊.前些日子咱们不是走得很近吗.日日都在一起玩呢.你却在此时揭露我.几乎是欲要致我于死地啊.我们三房是和你们二房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难道前些日子你们接近我们.那些全都是故意做出來的.你们难道沒有想清楚吗.这些话传出去与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乔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带着一脸微笑的乔栀.心内一片震惊.他实在是沒有想到乔栀这般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巧言善辩.有将所有的利弊都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的话的确有道理.如果当时他也在场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乔锦将那番话说出來的. 赵氏看了眼委屈不甘到又开始掉泪的乔锦.弱弱的有些失掉了气势.但还是为女儿叫屈道:“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打锦儿啊.她就是说说又如何了.不是沒有人听见吗.你至于下那么大的狠手打她吗.他要是做得不对.你完全可以好好地跟她说.” 乔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说道:“看來.锦儿姐姐也只有在你们面前才会如此的乖巧啊.好好地跟她说.我可打断不了她的话.她当时是那样的激动.我可是说不了她.谁知道她的大嗓门会不会引來别人啊.所以也只有给她一巴掌让她冷静冷静了.实在不是我想打她啊.我的手也很疼的.” 乔锦不服气的捂着脸上前说道:“你狡辩之下打我也就算了.可是后來乔柳凭什么也打我.她后來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明明就是你们合起伙來趁着沒人在好欺负我.” 赵氏也來了脾气.横着嘴说道:“就是就是.那乔柳为什么又打了我们家锦儿.这你总要给个交代了吧.否则.我们就去找你爹娘.问问她们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乔栀冷哼了一声..瞥了赵氏一眼.对于她的底气为何而來的觉得十分惊讶:“打她.还要给个交代.你们就应该谢谢我二姐.要不是她推到了乔锦.那些个护卫早就上前将她拿下了.他一个正 值花季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还被护卫压进了大牢呢.这后面.这后面的后果可想而知吧.风言风语会一瞬间席卷了你们家.乔锦的一辈子还有什么呢.莫说是豪门子弟.就是一般农夫还有几个愿意娶她呢.” 乔锦听了乔栀的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瞳孔缩紧.是啊.是啊.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真的毁了.在宴席上动手打人.还被关进了大牢.一个女孩子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未來可言.还能活下去吗.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会悲惨到无法想象吧.想到这里的乔锦也只好噤了声.对于自己挨打的事只字不提了. 乔栀满意的看着终于闭嘴了的赵氏和乔锦.笑着说道:“看啊.多大点事啊.将一切都讲明白了不就好了.毕竟堂姐你和二伯母也不是那种毫不讲理之人啊.咱们在这儿的一番话啊.有那些个护卫守着.是谁也靠进不了.听不去的.你们也好放心了.” 乔栀看了一眼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乔华笑道:“二伯啊.实在是栀儿失礼了.可还 第 38 部分 是要说一声.你以后可真的要好好地教导教导锦儿姐姐一番啊.向她这样鲁莽行事说话不好好想想的性子.的确是直率.可是很容易吃亏啊.以后她是要说亲的.要想嫁入世家.自身不能只是长得漂亮就可以了.毕竟漂亮的女生真的太多了.还是要提升内在的修养是吧.” 说完不等乔华开口就直接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纷纷起身向肖錾道贺的众人.笑着说道:“现在也不好拖下去了.宴席是真的要散了.咱们也不能总占着门口不让别人出去啊.你说是不是.二姐.我们就先进去了.二伯你们自便吧.” 说着就拉着乔柳迈进了大门内.这时那一排护卫才倏然后退.告别后的宾客也都笑着出了门.与早就在转身那一刻就面上笑容消失殆尽的乔栀擦肩而过.乔栀拉着乔柳走在与她目的相反的人群中.只觉得一阵疲累.脸上冷冷清清.干干净净到沒有一丝笑容. 而整个二房都已呆立在了门口.一时都沒有言语.任由人群从面前经过.乔锦拉紧了赵氏的衣袖.面上显现出一丝恐慌.赵氏却少有的沒有转过头來安慰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乔华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后.才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酒楼内. 女方的家人包括亲友都被安排在了十里酒楼内居住.在三楼的客房内直到明天乘坐马车回家.乔楠正亲亲热热的拉着林易说着话.难得的两个人今日可以睡在一起.都显现出了开心.张耀被乔柳拉着讲述县城立德趣事.乔城和张氏正坐在一旁轻声的跟着林家和大舅一家说着话.二房至进屋后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内.沒有再出來说一步话.老实的几乎异常.不过也难怪.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一时之间安分了些许也是正常. 乔栀抱着肩膀站在窗前.任由已有些冷冷的风扑面而來.扰了自己的思绪.她现在心内十分的乱.脑海中都是自己与沈墨初识到现如今的画面.这些都装满了自己的脑袋.不住地让自己遵循内心.不要抗拒.让乔栀疲惫到了极. 林实却不知何时轻声一步一步走了过來.他沒有说话.只是并肩站在了乔栀的身侧.跟她一起任着夜风轻抚的发丝.心内却只觉得平静.静的和这夜格格不入.林实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本就是个跟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的人啊. 乔栀眯了眯眼睛.直视着茫茫一片的夜色.轻声问道:“林大哥.你说.明知道会分离.还该不该把自己想说的.他想知道的说出來呢.” 林实看着远远的夜色.即使入目的是一片黑色.什么也分辨不出. 可他还是知道那是个江畔.会载着无数人离开的江畔.可真是令人讨厌的地方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悠悠的开口说道:“为什么不呢.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分离了.恐怕会抱憾终身呢.有些话如果在心里让自己是过分不安稳.那倒不如说出來.” 乔栀抿了抿唇.又问道:“可是说出來也是徒劳啊.分离是不会留情的.该走的你也留不住.更不应该去留.说出來会不会很是多余呢.” 林实摇了摇头.声音温润的说道:“你想说出來是有什么目的吗.是想得到什么吗.分离近在眼前.如果你埋藏在心里.那个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话的那人.会不会遗憾不已.最终被外面的世界打磨到找不回回來的路.那么这些话就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里了.” 乔栀转过头來看了一眼林实.他目光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那么认真.却也最终回归到了茫然一片.他微微笑了起來.转过头來与乔栀目光相对.却沒有再说些什么. 乔栀也笑了起來.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林实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说了一句:“这里很小.外面太大.路途那么艰险和遥远.这样一分离.转身便可能是一辈子了.”他的脚步声又轻轻地响起.走了出去再也听不见了.乔栀的眼泪却落了下里.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窗沿上.她沒有擦拭.只是叹了口气. 夜色更深了.乔柳跑了过來跟乔栀挤在了一张床上.只说是跟她睡在一起习惯了.乔栀跟她洗漱后宽衣躺在了床上.一时都有些无言.乔柳轻轻推了推乔栀.慢慢问道:“栀儿.你为什么还不睡啊.也都这样深了.” 乔栀摇了摇头.只听见头发磨蹭着枕头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舒了一口气说道:“睡不着.这样深的夜也觉得头脑很是清明.合上眼睛也是东想西想.” 乔柳点了点头:“好吧.我也睡不着.今天经历了好多事情啊.我一时间还觉得像做梦一样.也有些睡不着.” 乔栀听着乔柳‘嘿嘿嘿’的窃笑声也跟着笑了起來.声音听起來像是轻快地说道:“我也是.毕竟大姐是真的出嫁了.以后.她就很少回家了.想想还真是觉得很不习惯呢.因为大姐一直在家里照顾我们.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少了她.我感觉很舍不得.” 夜半对饮 乔柳听了乔栀的话.轻轻地将脑袋转了过來.看着黑暗里看不清的乔栀的脸.想了想才小 声的说道:“我知道.我也很想念大姐.不过三妹.你放心好了.你是小妹.我以后会像大姐一样好好的保护你的.” 乔栀轻声笑了笑.认同了乔柳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从今日你冲出來推到乔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一直保护好我的.” 乔栀翻了个身.看着半合着的窗子.那淡青色的窗帘被夜风轻轻地吹起.她闭上了眼睛.似是无意的问道:“你今天和表哥聊了那么多.也问了那么多.肯定聊到了很多好玩的吧.那你可知道从这里出发的船只.会在什么时刻走啊.” 乔柳闷声想了想.才一脸认真地说道:“是从这里往外地的船只吗.我是有听表哥说过.好像都是寅时吧.走的都是蛮早的.” 乔栀听了蓦然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在黑夜里睁开了.很多说不清的情绪在她的眼睛里流转.她沒有在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闭上了.她想到了那个江畔.明日寅时.他会乘坐着那里的船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世界.再见时.只是不知是何年何夕了. 乔栀又闭上了眼睛.她默默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拉高了胸前的被子.用这柔软蓬松的棉被遮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只希望这暂时的空间可以让自己的逃避一下面前的一切. 竹冬立在沈墨的书房前.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伸出手指轻轻的扣了扣门.过了片刻.才从屋内传來了一声:“进來.” 竹冬推开了门.迈进屋后立刻就关上了门.将夜间的所有微风都强硬的关在了门外.他快步走到了书桌前.微微弯腰作辑.低着头说道:“公子.都已经收拾妥帖了.只等着明日寅时就可乘船离开了.” 沈墨却沉着脸一言不发.似是对于竹冬的话毫不在意.对坐在另一面的林实理了理微微褶皱的衣袖.悠悠的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怎么.还是闷闷不乐.” 沈墨有些无奈的冲竹冬挥了挥手.竹冬立刻领意立在了一旁.沈墨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水.却只是嗅着茶香.说道:“有些时候.会不会这茶香只要闻着舒心即可.不必要一定入喉呢.” 林实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才叹谓道:“却是好茶.既然如此之好.为什么不把握住呢.空空冷掉了茶香.不可入喉啊.要知道.这面前的茶就罢了.只是这人你是无法放手的.因为只有喜欢极了.才放不了手啊.” 沈墨执起茶杯.将散发着缕缕热气的茶水饮尽才沉 声说道:“是啊.还是你懂我.我这样喜欢.怎么能放手呢.” 林实静默了下來.看着他拿起面前的折扇轻轻观摩着.才低下了眸子问道:“沈墨.你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毕竟.栀儿她现在才十岁而已啊.你要的太远太多太重.她这时恐怕给不了啊.” 沈墨也停住了手.轻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我沒有时间了.也不能不去说.我此番离去已是必然.若是以前.我大可不高兴的拒绝罢了.这次事件非同小可.我不好也无法置身事外.我若不去.她就是我不肯离开的原因.那些京都爪牙的蝼蚁之势势必会伸展到这里.我不能也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要的是安稳盛世.我便给她吧.” 林实顿了顿.面上显现出了丝丝哀伤.或是对世间一切.或是对她们.他看了看角阁上跳跃的烛火说道:“是啊.总是有太多太多无奈.你总是要离去.要解决你将要面临的一切.保护你想要保护一生的人.这其中的艰险可谓是不可猜测啊.你独入虎狼之地.怎可安心啊.” 沈墨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将它放在了桌子上:“所以我才这样迫切的想要她的答案.即使这时的她并非那样懂得.但至少也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否则在我离去之后.她与许下了亲事.已然忘却了我.他日我回來.又该陷入怎样的境地啊.” 林实点了点头.皱着眉说道:“是啊.这一去时日太长.你回來的时候.她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你沒办法放手也是应当.只盼望着她能知道.也能随了咱们的愿吧.” 沈墨难得的苦笑了一声.慢慢的摇了摇头:“明日寅时.明日寅时我就会离去了.恐怕真的是沒有回转了.这时的她已经入睡了吧.明天太阳出來了.她就能笑容满面的开着窗子.让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面容上.又是一个好天.那时的我已乘着船儿离这儿遥远的看不见她的脸了.” 林实叹了一几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什么样的话语才能安慰了面前自己的这位挚友.让他从悲伤地情绪中有所转圜.他看着被窗子印遮住的月光.只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是啊.她几乎永远都面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让所有人都觉得阳光暖暖.人生之中也永远都是晴天.” 沈墨听了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笑:“是啊.她也不过只是个孩子.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我能要求她给我这份炽热的感情什么回应呢.无论是以前.还是这日.都是我唐突了.我一定是吓到她了.我要求了他那么多.这些我想要的.也都是 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真的多想了.” 林实听着沈墨话中的落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是这样.一如以前.从未改变.所以他才会在笑容满面的时候往往笑容达不到眼底.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劝慰.沈墨又岂是几句劝慰就可安心的人呢.所以.他知道了太多.看透了太多.才会有的这样多的不开心.这时的我.也只有陪他饮上一杯吧. 林实默默无声的起身走到柜前.弯下身子拿出了一壶酒笑着说道:“想多了也都是多想了吧.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先放下吧.明日一早你就要离去了.今夜也是咱们在你离开前的最后一次相聚了.这样的时候.茶水是否太过谈而无味了.香有余味不足.我要陪你好好的喝上一回.权当做是我为你送别了吧.” 沈墨听了也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着林实和他手中的酒壶笑着说道:“倒也是难得啊.你很少喝酒.只喜欢饮茶.就算是喝也不会超过一杯.都只是浅尝罢了.今日竟然主动要和我饮酒.呵呵.还真是少有.让我一时竟不知你是为何了.只为了与我道别吗.以前与我道别可沒有这待遇啊.” 林实轻轻笑弯了腰身.勾起了唇角说道:“你可别以为我是要和你不醉不归了.我只和你浅尝而已.你们素日饮酒的习惯我可是学不來的.就是今日要与你饮酒我也只是过喉即可.你也少喝一切.明日还有一堆的事情呢.再说.这次离去又与往日有太多不同.我自然要饮上几杯.为你送别了.” 沈墨听闻了只是点点头.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浅尝就浅尝吧.这些年与你喝酒又有那日不是浅尝呢.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若是哪日你突然要我与你不醉不归我也不会应得.既然离别在即.与你饮上一些也好.也好.” 林实执着酒壶走到桌前.将酒倒进手中的杯子里.端了起來轻轻碰了碰杯未说一言一饮而尽.复而又再次满上.林实看着酒杯里醉人的酒香.勾起了唇角.想起的却是春日里的烂漫山花被秋日里的落叶一扫而尽.想起了那日自己在尾夏初秋的下午行走在黄昏中的乔家的篱笆门前.只见那个女儿正分外认真的坐在檐下看着手中的书.那阳光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她的裙摆上.她却沒有觉得那阳光烫了她的脚踝.也沒有察觉到自己立在了门前看了许久.久到阳光更加微弱.弱的不及自己的目光.才一言不发的敛了面上的所有目光.转头离去. 沈墨却想到了那个南山上的夜空.所有的星星都在树梢上静悄悄的挂着.时有时无的闪着光.她就那样依偎在自己 的胸膛.她的心跳烫自己.她小小的身子被自己抱在怀里.在那个微凉的虫声鸣叫的夜里却意外的暖和.她的一抹侧脸干净白皙.睫毛长长的微微的颤抖.她的发丝在空中不安分的漂浮着.一点一点的顽皮的挠着自己的耳尖.脸颊.下巴.让自己浑身都有些痒痒.却也都痒不过自己的心.一颤一颤的每个找落.也只有抱紧了怀里的她.才觉得能好受一些.火光就在她们身边跳跃着.照耀着她们.风声从她们耳边掠过.有跑到了树梢.她的眼睛在火光下分外明亮.几乎都能照见面上满是宠溺到不可自拔的自己. 道别在即 沈墨叹了一口气.面上不显的又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和林实空下的酒杯满上了一杯酒.轻轻地抬起有着长长的衣袖的手.对着林实说道:“这第二杯我敬你.也敬这儿的每一个朋友.” 说着微微倾斜杯口与林实碰了碰杯沿.两人又仰着头一饮而尽.沈墨咽下入口的清凉的酒水.只觉酒入了体内就热了起來.像是又燃起來的火焰.烧灼的他的体内也是一片滚烫.他想起了初见的那日她一个人蹲在酒楼对面.浅笑着叫卖着 第 39 部分 那些散发着春花气味的荷包.那样明媚的笑容将所有的阴霾都驱赶走了.自己就是偶然一撇.竟然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只是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看着她站在那里向路过的每一个人推说着.夸耀着.笑容始终不间断.直到所有的荷包都卖去了.她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休息.忽如其來的轻风抚着她的发丝.她消失了所有的活跃.整个人都静默了下來.让自己觉得与那时的她又不同了. 自己看着她僵硬下來的小脸.她伸出來手左右拉扯揉弄着自己累了的脸颊.不住地做着古怪的表情.让在二楼的自己看呆了去.讶异的笑出了声.忍不住走下了楼.想与她攀谈几句.看看她究竟在卖些什么.结果她却在抬头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呆了.沈墨自然知道自己究竟生了一副多么好看的皮囊.像她这样愣住的姑娘也有不少.但都不似她.她的目光里全是惊叹和欣赏.并无其他.从而让自己除了有些无奈和尴尬外.并无什么不适.所以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那时的自己只觉得她与许多女孩子并不相同.却从未想到.竟然会有今日吧. 林实却拿着酒杯皱着眉头.这酒让他想起了那日乔栀酿的花酒.被酒香吸引的自己.难得的主动的要了一回酒喝.那样的清香浓郁入喉醇绵的酒.自己也很少喝到.所以就饮上了一杯.却是极好的酒.从乔家搬回的那坛酒竟有一半都是自己慢慢喝掉的.直让自家父亲后來见了自己都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又去乔家讨回了一坛子才沒有三天两头的说上自己.喝了花酒的那日.她示意自己出门去.立在合欢树下.影子隐隐约约的在合欢树影中浮现.那头上的绢花的一侧的银簪子却分外醒目.在月光下有些引眼. 自己走上前去.她果然是有所察觉问起了肖錾的事.月光被合欢遮住.竟然有些看不起她的眉目.只听得见她清亮又微小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却自然地问着.林实知道她相信自己.一直都是.直至后來她走上了台阶.月光像是拖住了她的裙摆.让她停住了脚步.她的衣裙已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绢花在发间只觉得是一片空白.只是那亮晶晶的眼睛.在深夜里像是含着一汪秋水.她回过头來看着站在合欢树下目送她离去的自己.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那时我们竟像是认识了许久一样.有了老友之间的默契.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微笑即可了. 林实抓住酒壶再一次给沈墨和自己满上了一杯酒.有些畅意的说道:“最后一杯酒了.最后一杯.这一杯.我敬你.沈兄.一路走好.” 沈墨了然的点了点头.拿着酒杯再次与 林实碰了碰杯.将酒杯贴在唇边.一言未发.一挥衣袖.杯内所有的酒水已尽数入喉.他将酒杯一把放置在桌上.仰头笑了笑:“好酒.好夜.如此真的是甚好啊.” 他将喉内有些辛辣的酒意全数压下.一手扶在案前.只是低下了头.又想起了江畔的她.她的发丝一直都不老实的在风中左顾右盼.一会卧在自己的胸前.一会蹭在自己臂弯.或者是与自己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紧密相连.竟有总再也不会分开的错觉.她坐在江边.那江水不仅倒影着夜空中的月亮.还有她的一眉一眼.她放在江边的双脚和鞋子上绣的两朵莲花.她的小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裙.对于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有所反应.却一直作势不明白.自己就那样循着她的意思.其实.只要她愿意.自己什么都不说又如何.就装作什么也沒有.也不过如此吧. 那夜风有些微凉.她却眯起了眼睛显现出很是喜欢的样子.想來.她也是喜欢那片江畔的.就只不知自己走后.她会不会偶尔立在那个江畔等着自己归來呢.她的头发会不会更长了.那样就会柔顺了许多吧.不会再毛毛躁躁的粘着旁人的衣裳不肯下來了吧.她也长大了.那时.自己也会來了.只要自己回來了.不就是一切都好了吗. 林实少有这样的孟浪的喝酒.被一口酒呛得眼泪几乎要流了下來.所以只有仰起了头.左手握成拳轻轻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才将那股郁气疏散.这样烈性的酒实在不可惬意随饮啊.在宴席之上自己也不过喝了一杯而已.让自己无意饮酒的却还是因为她的那句诗词罢了.她站在梨花下.沒有浓妆艳抹.却实在自然.那花朵落在她的发上.掠过她的眉间和侧脸.他为她拍去的不过是落在肩上的过客匆匆.只是那花香却留在了衣襟上抹不去了.那时自己倒也猜了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沒想到他的回答确实让人讶异不已. 乔家的孩子都识文.从小都读过书.只是沒想到的是她脱口而出的那首词.我想.震惊的应该不值自己吧.王慎之的神情自己的确看在眼里.他想來并不熟识她.所以也如自己这般讶异.只是可以接受.可以接受她的与众不同.可以接受她的奇思妙想.可以接受她的洞察事实.当然可以接受.身为朋友.身为哥哥.自己统统可以接受在.这样的女子.实在可为挚友啊. 立在一旁许久的竹冬.就那样冷静的看着桌前的两个少年.林实被云形桃木簪子挽住的头发并沒有因为他的片刻失态而紊乱.还是那样的整齐干净.一如他平日里一样.是的.林实是失态了.最后那口酒呛得他几乎流泪 .只是扶着桌子转过身子向外侧不住的咳嗽.咳嗽的他素日里清致的面容一片通红.眼睛也有一刻的无神.这样的他还真是少见.一连饮上了三杯酒.对于往日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也不会多饮的.他只是执着酒杯.微微的喘着粗气.少年的稚嫩和青涩有那么一瞬间回归到了他的脸上.却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眼睛里依旧那样温和.无过多的热络. 沈墨却是有些乱了头发.衣襟也微微的散开了.不过他毫不在意.正看着放下的酒杯.三杯已过.他是不会再要多饮了.只是看着面前的酒水.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只剩下一片的静默.谁都沒有再说话. 只是三杯酒而已.沈墨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这酒意熏得眼睛酸涩.身上却不见得暖和.这酒杯就在手边.难得的让他心生不喜之意.只是一挥衣袖将酒杯推到在一侧.无视那滴落的酒水.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他无声的敛了敛衣袖.眸子里依旧一片清冷.只是看着那张书桌.他在这里画了许多画.都是那个姑娘的画像.大多都是微笑着的.像是春日里明媚的朝阳.不见的一丝眼泪.不过这次.沈墨却想为她画上一副流泪的画像.就像自己溢出來的所有思念一样.沈墨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笔轻轻蘸了蘸墨汁.在桌上洁白的画纸上一勾一抹聚精会神的画了起來. 竹冬沒有说话.他知道沈墨是在画谁.林实也沒有说话.因为他想知道沈墨会画一个什么样的她.沈墨只是低着头立在书桌前认真地做起了画.也不知这画画了多久.久到月亮越來越远了. 沈墨才扔开了笔.紧紧注视着面前的话.林实起身离了座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在书桌的一旁看起了这幅画.画上的乔栀栩栩如生.眉眼逼真.却是泪珠儿滑落了下來.正在哭泣.林实从未见过她哭.沈墨却是见过的.这画很是好看.沈墨却未等墨迹干透.就拿出了火折子.皱着眉头将画点燃. 林实看着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的画.轻声问道:“这画很好看.与栀儿十分相像.你不过刚刚画好.墨迹都还未干.为什么又要烧掉了.” 沈墨看着被烧成一片黑灰的画.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她在哭.” 林实懂了沈墨的意思了.画上的乔栀在哭泣.而沈墨是最不愿意看到乔栀流泪的.即使是在画里.沈墨也不愿意一直微笑着的乔栀哭了起來.不愿意她伤心.不愿意她不快乐.这幅画就势必不需要存在了.所以这副 画.才未能干了墨迹. 她在江畔 一直立在一旁的竹冬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忍不住的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公子.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 沈墨静了下來.竹冬只看得见他的背影僵在了原地.脊背却挺得笔直.他像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知道了.你去收拾吧.我也束好发.咱们就动身.”竹冬立刻应了一声是.才低着头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又立刻合上了门.脚步渐渐远去了. 沈墨抬起手摘掉了头上的簪子.拿掉了头上的发冠.他的长发立刻就如瀑布一般奔涌了下來.披散在肩上.身侧.让他整个人都沾染上了一丝放荡不羁的意味.他沒有用梳子.只是用修长的五指代做梳子.轻轻地拢着头发.一下又一下.满头的发丝在他生疏的动作下竟也一点多一点的整齐了起來.他将发丝挽好.戴上发冠.簪子.才整了整衣襟和衣袖.最终收拾妥帖. 林实自然而上一抹笑颜.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轻声说道:“我送你吧.这次离别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相见呢.” 沈墨也扯出一抹笑容回应道:“这样的别离时刻.我自己一个人走未免太显孤单.有你相送.却是好.即然这样.那我们一起走吧.” 两人并肩走了出去.迈上长廊.月亮在空中冷冷清清似也要别离.身后的书房里的烛火已然熄灭.满室灯光竟像是昨日.只是明日不知是否还寻得回來了. 竹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他们此行所带的东西并不多.也沒有带上什么佣人护卫.林实有些讶异的看着竹冬.问道:“只带了这些东西也就罢了.只是.只有竹冬你怕是不够吧.此行不仅路途遥远.路上之艰辛可是可以想见啊.还是要带上一些护卫吧.” 沈墨走上前去.拍了拍马车上的东西.笑着说道:“这里出发就是江畔.等乘船到了坪州该有的就都会有了.我若是在这里就带了太多护卫.一是乘船十分不便.二是又担心引起骚乱带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到了坪州再说吧.那里备好了我需要的一切.” 听闻沈墨的话.林实便已知沈墨所说的护卫是何许人也.也只是略显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即使如此.你必然知道该若何照料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啊.” 沈墨点了点头.竹冬已经立在了马车前打开了车门.沈墨弯腰上前进去车内.林实也跟着坐了进去.马车很大.外面朴实无华.里面确实布置得极为舒坦.此时沈墨和林实正坐 在软垫上看着小方桌上的烛火.竹冬等两人都坐定.才驾着马车上了路.摇摇晃晃的马车就这样向前行驶了. 林实挑开窗前的一块帘布.看向了已无人烟的街道.还有几盏给过路人点起的寥寥火光.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人一物他都会想念吧.自己可以留在这里一辈子.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他的生活却在这时被摆在了翻云覆雨的京都.无奈的跟着去搅弄风云. 林实叹了口气.沒有再向外看去.倒是沈墨睁开了眼睛.也掀起了另一侧的窗帘.看向了夜色中的县城.他似是认真地说道:“看看也好.这个时候再好好的看一看也好记得清楚啊.能够让我在那个地方.始终记得这里的宁静和美好.时刻记得.我是一定要回來的.” 林实点点头:“这样自然也好.这路途并不远.前面很快就到了江畔.自然是该再好好的看一看看了.” 马车还是在不停地行驶.很快就走到了那条小路.江畔几乎近在眼前.只是这时.竹冬却突然停了下來.马儿一声长鸣.整个马车都措不及防的前后顿了顿.沈墨却是身形丝毫沒有晃动.他端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出声问道:“竹冬.怎么了.” 只听见.竹冬似乎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公子.她來了.” 沈墨猛的抬起了头.一个跨步上前.掀开了门帘.竹冬早已下了马车立在一旁.入目的也只有远处江畔那秋树上孤单的灯火照耀中的她. 沈墨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她就一个人立在那里.在这样的夜.一个人跑到了这里來.陪伴她的也只有那秋树上的一盏昏暗不清的灯火罢了.她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到的.有一个人在这里等好了多久呢.沈墨不知道.事实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跳下马车.一步一步的向那个身影走去. 乔栀也看到了沈墨.从那辆自己等了许久的马车出现在那条小路上时自己就看到了.自己就知道.终于还是等到他了.沒有错过. 沈墨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乔栀也迈开了步伐向他走來.两个人沒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对方.沈墨看着乔栀的眉眼.她今日穿的是自己送她的那身衣裳.淡绿色绣了合欢花的衣裳.衬得她脸颊红润身形消瘦..发间戴的也是自己送她的那支合欢簪子.简单的别入发间.头发也是作了个髻.散下了几缕发丝.未施粉黛.干干净净.却是美不胜收. 沈墨走上前去.他们离得近在咫尺.沈墨终于伸出 了手.那伸了无数次想要靠近她.拉近自己与她的距离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沈墨将她瘦瘦小小的身躯拥入怀中.一时只觉得眼眶发热.竟有些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林实也慢慢的下了马车.与竹冬一起靠在了车边.他看着那对相拥的璧人.只替沈墨高兴.这种高兴似是藏在了自己心底.在她來的那一刻.在马车的帘子掀起.就看到了那个她.她來了.她是应该來的.这样的告别才是沈墨应该有的.这样的女孩也值得别人高看. 沈墨紧紧的拥着她.却发现她还有些发抖.忙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你在发抖.你冷吗.” 乔栀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哽咽的说道:“不.我不冷.我就是有些害怕.” 沈墨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轻声安慰道:“这样的夜.你一个人跑到了江畔.这里了无人烟.你一定会害怕.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來.所以我來晚了.” 乔栀的 第 40 部分 小脑袋又摇了摇.还是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怕这夜.怕这夜走得太快.那样你也就很快离去了.而我就必须接受你离去的事实.但我最怕的还是我赶來时只能看到那载着你的船只远去的背影.又害怕我來迟了.连船只远去的身影都看不到.你就已经离去了.” 沈墨的手顿了顿.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松开了这个温暖的怀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就一个人这样跑來了.在这么深的夜里.你來了多久了.” 乔栀微微想了想才将所有的原委一一道來. 乔栀和乔柳躺在床上沒有说话.乔柳已经沉沉的睡去了.而乔栀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看着月亮越來越偏.心内也是更加着急.内心一直急切的叫嚣着让自己去找他.大脑却偏偏阻拦了自己的行动.控制了自己像是不太安分的手脚. 乔栀叹了一口气.只闻着合欢花的香气也沒有减去心内的丝毫郁气.乔栀闻着花香动了动心神.小手伸到了枕下摸索着找到了沈墨交予自己的那个荷包.不住地心想:我看看吧.为什么不看呢.这里面是他的所有牵挂.他想让自己看.自己怎么能不看呢. 乔栀起了身.在黑暗里点着了桌上的一盏灯火.坐了下來在火光的照耀下.将手中的荷包打开.里面只是一张纸.一张叠起來的画纸.乔栀轻轻地将叠起來的画纸展开.只见的画上的人跃然与纸上.那是自己的画像.画的十分相像.画中的自己衣着简单.却秀丽可人.笑容更是温暖甜美.可见作画之人用心. 只是吸引了乔栀目光的却是画下方的几行小字.将字迹移到烛火近处.只见的上面写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桃之夭夭.有蔶其实.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乔栀的声音止住了.她的眼泪滴落了下來.打湿了画.画中的人儿的笑容似乎也黯淡了不少.知道烛火“啪嗒”一声响.她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抬手擦了擦眼泪.就立刻跑到床前.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就要换衣服.只见包袱里赫然就是乔柳偷偷放进去的衣服和簪子.乔栀只是想了片刻.就立刻拿起了衣服快速的穿整齐.又用手指松松的拢了拢散开的头发.用合欢簪子固定住.将桌上的画慢慢叠好.又塞回了荷包内.又将荷包轻轻的系在腰间.在书桌上重新拿出了一张纸摊开.微微想了想.就提着笔在灯下写了起來. 送离别 然后就将纸张收好.回过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 乔柳.一个人乘着夜色悄悄的摸出了门.跑出了大门就要往江畔赶.因为并不知道沈墨的住所.而这时他有可能已经赶去江畔了.自己也只有往江畔那里去.凭着记忆往江畔这里奔來.只在路上跑了好一会.跑过一排排在夜色中沉寂无声的低矮房舍.又跑过來那条小路和两边的树林.才到了这江畔. 乔栀赶到时这里荒无人烟.也只有远去的月亮和风吹起了波澜的江水为伴..只有一棵秋树上才有一盏昏暗的灯火.她默默的走了过去.不知道是來迟了.还是來早了.就那样站在火光下看着自己來时的路.希望能在哪里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她就只能在这里等看.等到沈墨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风吹得有些冷.夜色黑漆漆的看不清人. 乔栀说到这里.扯出了一抹笑容说道:“我本來就要以为我错过你了.不过还好你來了..在看到竹冬驾着马车赶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是等到了你.只要等到了你这就好了.”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就低下头伸手从袖口内取出了另一张纸张.看了一眼才笑着将纸张递给了沈墨. 沈墨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过去.只见乔栀笑着将手上的纸又往前递了递.就伸手接了过來.轻轻展开.字迹就跃进眼睛内:合窇逢春月.芳菲逗丽华.鸾生锁竹叶.凤管合娇花.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 沈墨勾起了唇角.轻轻合了合手上的这张纸.慢慢的叠好放进了胸前.才抬起头笑着说道:“终于.我也等到了你的回答了.这张纸条又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一定会收好的.一直到我回來为止.绝不会丢失更不会忘记.” 乔栀点点头.听了沈墨的话.就伸手摸了摸腰侧的荷包.也笑着说道:“即然这样.那这个荷包我就收起來了.你若回來之后我再归还给你.” 沈墨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昏暗一片的江畔沉声道:“如今已是寅时.恐怕船只很快就会赶來了.林实今日也來送我.让他送你回去.这里并非是安全之地.以后.你也不可这样一个人到处跑.太过危险.” 乔栀点了点头.看着沈墨的眸子说道:“我知道.以前我不会这样鲁莽行事的.以后必然不会了.今日只是太过着急了.所以才.” 沈墨了然的笑了笑.引得乔栀一脸无奈.两个人就在夜风中立在江边窃窃私语.不住的小声的说着话.竹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到三小姐今日來了.我这心啊.才感觉是落了地的.否则啊.这既是上 了船.赶去了远方.恐怕我和公子的心内都是不得安定.如今.真的是好了.” 林实笑了笑.看着灯光下笑颜如花的两个人说道:“这个是自然.沈墨的心里不安定.你的心里又怎会安定的下來呢.不过这样看來.他们两个人是迟早也一定是要携手的.如今在临行前敞开心扉接纳彼此.自然是一件好事了.你家公子也好在入京后加倍努力.好早些回來啊.” 竹冬点了点头.对于临时的话十分赞同:“这个是自然.只是现在两个人刚刚相聚.恐怕很快就要分离了.只希望我们能早日归來吧.我可是十分喜欢这里.如果可以.是想和公子永远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只是.恐怕是不可能了.也只有盼着能早日回來吧.” 林实跟着竹冬的视线.一切将目光移向了江上慢慢往这里驶來的船只的暗影.一直含笑的眼眸里也不由得染上了些许忧愁.只得似自语一般的呢喃道:“是啊.分离的时刻还是要來了.那对璧人不知是否察觉到.心内又是都多少的不舍和忧愁啊.只愿一切都如同咱们盼着的一般吧.” 时间过分的短暂.乔栀与沈墨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就见得江面上船只的身影正一点一点的移了过來.两个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就都有些忧愁的低下了头.短暂的快乐和欣喜总是能被巨大的忧愁给掩埋.沈墨看着乔栀垂下的眸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知道我会离去很久.但我还是想问问你.若我迟迟不归來.你能等我多久.” 乔栀看着沈墨眼眸中满含的期待和忧虑.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本來我是不想给你个确定的期限的.你走了一日.我就等上一日.你走了一月我就等上一月.你走了一年我就等上一年.你走了十年我就可以等上十年.只是你如今问了.我也可以说个期限.十年.我可以等你十年.十年以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这十年我是一定可以等你的.” 乔栀的手抚上了脸.轻声的说道:“这十年是我最漂亮的时候.十年之后你还沒有回來.我就会一点一点的老去.变得你再也认不出來的模样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都不相见了.让彼此都停留在记忆力最美好最认真执着的年纪.那样以后想起來.也还会想念.” 沈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乔栀拥进怀里.眼眶竟有些发热.十年.一个女孩愿意等你十年.这十年是她最美的年华.他可以在这段时光里用尽一切去等一个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归來的人.能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她.自己怎么能放得下会手呢. 沈墨摸了摸她的发.她的脸颊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沈墨柔声道:“五年.我只要五年.最多五年.我就一定会回來.在你最美最好的年纪回來.你说好不好.” 乔栀悄悄的用手抹去了眼角的眼泪.她不想让他看见这样流泪的自己.因为自己要笑着在他的记忆力.给他带來快乐.乔栀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好.我记得了.你也要一定记得你说的话.我听你的等你五年.你一定要回來.因为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船只越來越近了.竟然靠近了岸边停了下來.竹冬将马车内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船上运.沈墨松开了怀抱.两人似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吐露不出來了.只得相视着.笑着.紧紧地拉着对方的手.都不愿对方看见自己眼底正在肆意泛滥的泪花. 竹冬慢慢走了过來.立在了一旁.顿了顿才犹豫着说道:“公子.到时辰了.咱们.要走了.”林实也在这时默默的走了过來.就站在江边看着船帆.听着身后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意. 乔栀努力的笑了笑.看着沈墨渐渐清晰的脸.不住地柔声说道:“这么快就到时间了.你快走吧.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沈墨看着乔栀面上勉强挤出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几乎就要吐口而出说自己哪儿也不去了.就留下來.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可是理智却又紧急的将自己拉回.告诫自己.你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她是要一直微笑着的.她要一直这样快乐.你就要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事.别让一切变故破坏了他的笑容. 沈墨点点头.握了握手中的小手.轻声说道:“好.我此番离去.定会在期限内回來.你要保重.” 乔栀点了点头.沈墨松开了手.转身迈上了船.只留下乔栀的手在空中恍惚一般的抓了抓.才最终收回.沈墨迈上了船.就立在船边看着乔栀.林实上前做了一个辑.声音清冷的说道:“保重.” 沈墨视线移到了林实的面上.也做了一个辑说道:“保重.”然后视线又移回了乔栀的面上.船即将行驶了.乔栀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上前了几步.声音梗咽的说道:“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乔栀的这些话说的异常艰难.因为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就 已经从梗咽变成了浓厚的哭腔.说好了不哭泣.眼泪却止不住的洒落.一滴一滴的满了她的脸颊.她哭成了泪人儿才说完了这些话.最后只能不住的擦着眼泪.因为眼里的泪花会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渐去渐远的沈墨.他立在船上远去的身影. 这段话沈墨听得也异常艰难.因为她哭了.说到一半时就泪珠儿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她一面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着.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直走到江边无法再向前迈一步.江边上的湿泥脏了她的绣花鞋.她就站在江边哭.一面哭着一面看向自己.自己就看着她哭着弯了腰.哭的跪坐在地上.沈墨想.这可真是一场折磨啊. 自离别心难舍 乔栀看着站在船上冲她挥手的身影.那个身影越來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了.才呆呆的跪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还未被擦去.新的眼泪就又滴落了下來.她就那样看着升起了的雾茫茫的江面.不知是雾气隐藏了他的身影.还是船只顺风顺水一下子就荡到远处去了.她就那样看着. 林实看着她不住的落着眼泪.正一个人跪坐在岸边.江边的湿泥脏了她的鞋子和裙摆.林实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大手扶起了她安慰道:“自是现在别离.心难舍.以后的归來之期想來也不会远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了.他若知晓向來心内也会十分的不舍.” 乔栀点点头.在林实的搀扶下站了起來.她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面的眼泪.才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他才刚刚走.那归來之期我就等着吧.” 说着看向了已经能目视江面了.才惊觉天已经微微亮了.忙扯出了一个笑容对着林实说道:“天色已经泛着青了.咱们要回去了吧.不知道我爹娘发沒发现我跑了出來呢.” 林实也看了看泛着青的天色.点头说道:“是啊.咱们.咱们走回去的话.天色想來已经大亮了.还是现在干赶紧回去吧.若是乔大叔和乔大婶问起來.你大可不必担心了.只要进门沒有撞见她们.理由还是可以想出來的.” 乔栀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过身与江面背道而驰.一步一步的往城内走去.月亮几乎隐去了.只看得到灰蒙蒙的小路上.一个青衫男子和一个青衣女子并肩而行.两人轻声说着话往微微亮着灯火的城内走着.身后看着他们的是升着雾气茫茫然的江水.还有江边秋树上那盏未熄的灯火. 两个人走到了十里酒楼外.天色果然更亮了.太阳开始露面了.只是太色还是早.林实立在酒楼外侧围墙 的槐树下冲乔栀点了点头:“你先进去吧.我过会时间再进去.小心些.别让乔大叔和乔大婶撞见了.” 乔栀一一应了.转过身跑到门前.推门就往酒楼内进.果然时候尚早.伙计们也是刚刚起身正忙着擦拭着桌椅.见到了乔栀也只是点头笑着打了个招呼罢了.乔栀一面笑着应着.一面往楼上的房间里回.一路上倒也沒有撞见乔城和张氏.正窃喜着眼看就要跑到三楼了.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正要下楼的二房全家. 二房一家撞见了乔栀也是一阵的讶异.不过这讶异很快就被乔栀的装扮给吸引过去了.只见乔栀身着一件浅绿色细细纹满了合欢花的衣裳.一看便知是妙衣坊的衣裳.不过这衣裳又和素日里见到的妙衣坊的衣裳有所不同.且不说做工要精致了多少倍.就是那面料也是见也未见过的.竟似雾气缭绕.雨打合欢.一副烟雨蒙蒙之气.那纹上去的合欢花也如同真的一样活灵活现. 更让人讶异的是她头上的簪子.虽说是一支簪子.但是这簪子看起來便知不是凡品.与昨日的 第 41 部分 那套头面比起來还是要贵重上不少.那簪子也像是应景似得做成了合欢的样子.只是那粉色的花朵是用粉色的珠子攒萃而成.露出了尾簪上的金子纹路.十分好看.看起來栩栩如生.只让人觉得是贵重不已啊. 乔栀看了他们一眼.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说道:“二伯.二伯母.锦儿姐姐.这么早啊.”说着就一溜烟绕过了她们.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内.刚刚关好门.一回头就见乔柳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惊得拍了拍胸口.忍不住问道:“二姐.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站在别人身后吓唬人啊.” 乔柳却是一手拖着下巴.眯着眼睛绕着乔栀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乔栀.终于在第三圈的时候猛的露出了笑脸扑过來说:“三妹.三妹.你是不是去见那个沈墨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乔栀有些无奈的推开她.走到了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漫不经心地说道:“见沈墨.那我还是先來问问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他了.换句话來说.你是为什么觉得我去见他了.” 乔柳‘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才凑过來说道:“那还不简单吗.只是看看你这身衣裳我就知道了.还有你头上的簪子.你可是从來沒有戴过啊.今日突然带了出去.一定是因为要去见他对不对.” 乔栀颇为无语的点了点头.夸赞道:“恩.二姐.你的确推理的不错.也猜对了.看來你是越來越聪明嘛.竟还能未卜先知的将我的这身衣裳还有我的簪子塞进了我的包袱里啊.” 乔柳得意的扬起了小脸.双手叉腰笑着说道:“那当然了.我可真是神机妙算啊.真是做什么就对什么啊.不过.你还沒有告诉我你们出去干什么了啊.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啊.身为姐姐.我还是不赞同你夜里和男子出去的.你的年纪还太小.再过几年才行啊.” 乔栀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二姐.我这次又不是去跟他幽会的.我呀.是去送别的.他要出远门了.一时回不來了.所以我只是想去送送他.” 乔柳有些惊讶的看了过來.忙坐在乔栀一侧的椅子上追问道:“送别.你去为他送别.这样说的话.他是走了.不会吧.他要去哪里啊.要去多久啊.” 乔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水才开口说道:“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繁华盛世.一切都是咱们沒有见过.一旦见了会目瞪口呆的地方.而他要去很久很久.去的路途就已经遥远又艰辛.那里又是个到处布满了阴谋诡论的 地方.回來的路又是那样的遥远和艰辛.应该要很久很久才会回來吧.” 乔柳噤了声.她看着乔栀突如其來的眼泪.抱着杯子说道:“三妹.你.你放心.他是一定会回來的.”说着就有些干巴巴的挠了挠脑袋.一时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话來安慰乔栀了. 乔栀笑了起來.擦干了眼泪看着乔柳.轻声说道:“二姐.现在外面太色也亮了.咱们也该换衣洗漱了.等下吃过了饭.还要乘早赶回去呢.明天大姐就能回门了.咱们还要在今天收拾收拾呢.” 乔柳恍然大悟般的起了身.然后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我这就去换衣洗漱.三妹你也快些吧.” 乔栀笑了笑.也跟着站起了身.换下了身上沾染了思思离别的愁绪和一方湿泥的衣裳.拿下了头上名贵的发簪.只是换上了一声粉色的衣裙.头上带了梅花簪子和耳环.洗漱过后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跟着乔柳一起下楼去了. 而此时的二房早就凑在一起嘀咕了许久了.自从见了乔栀今日的装扮后.她们的心内更是十分讶异了.不住地猜测着乔栀的衣裳和首饰. 赵氏皱着眉头说道:“她那身衣服一看便知是妙衣坊的.只是为什么我沒有见过这样的呢.” 乔锦想着乔栀身上的那身衣服.满心嫉妒的瘪了瘪嘴.沒好气的说道:“咱们沒有见过.说不定是她买的仿制衣裳呢.想要冒充妙衣坊的衣裳好出风头.” 赵氏立刻否认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不可能.这衣裳一看便可知比咱们素日里见得那些妙衣坊的衣裳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怎么可能会用这顶好的衣裳去仿制呢.这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她怎么会这么的沒有脑子.” 乔锦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心内一阵的烦闷.忍不住说道:“谁知道她啊.这才那么小就这样的城府深沉.能把那么多人耍的团团转的.谁知道他这样是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啊.大清早的就穿的那么的妖娆.哼.” 这时一直皱着眉头的乔华终于开了口.他的手指一直在桌子上面不住的敲打着.心内像是在想着什么似得对乔锦和赵氏的话恍若未闻.只是一直低垂着脑袋像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了出來:“她那件衣服就是妙衣坊的.你们沒有见过.是因为这衣服十分名贵.咱们几乎沒有见过人穿过.” 赵氏疑惑的抬起了头.紧紧盯着乔华看着.有些惊讶的问道:“真的是妙衣坊的衣服.什么衣服名贵到我们沒有见过.怎么可能啊.” 乔华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她的衣服就是妙衣坊的.而且还是妙衣坊的‘仙人雾’.我若不是在这县城里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这些东西我也未难知道啊.不过这衣服.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來的.这做工.纹路.还有那江南來的绣线.都是听几个布庄的老板提起來过的.妙衣坊的‘仙人雾’你总是知道的吧.那可是寸布寸金.等闲之人莫说是穿.这一辈子就是见一眼也是不能的啊.” 县城归来 赵氏和乔锦听了都是惊了一跳.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抬高了声音问道:“什么.仙人雾.妙衣坊的仙人雾.真的假的啊.” 乔华皱了皱眉头.面上显露出了一丝的不耐烦.轻轻拍了拍桌子说道:“赶紧坐下來.那么大声作什么啊.你是要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來才甘心吗.” 赵氏和乔锦看了看.果然只见到大厅内寥寥的几个人都看了过來.还谈论了起來.只好又慢慢的坐了下來.赵氏坐下來后就急忙的拉着乔华问道:“当家的.你说她那衣服是妙衣坊的仙人雾是真的假的啊.那仙人雾谁不知道价钱啊.她们全家砸锅卖铁恐怕也买不了半匹啊.她怎么还穿在了身上呢.” 乔华叹了一口气.也有些疑惑的说道:“这问我我哪里知道去啊.但她那衣服是仙人雾是绝对错不了的.旁的倒也就算了.只是妙衣坊的衣服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尤其是有钱也难买得到的仙人雾啊.” “再说”乔华顿了顿:“你怎么知道别人买不起.乔栀头上的那支合欢簪子你们可见到了.那样的精致做工.栩栩如生竟像是真的一样.她连那簪子都能戴在了头上.身上穿的是仙人雾倒也不怎么稀奇了吧.” 赵氏听到这里有些奇怪的问道:“仙人雾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合欢簪子看着确实是精致不已.也知晓必然名贵不凡.只是.那再怎么贵重.也总是赶不上那身衣裳吧.” 乔华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叹道:“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可知晓.她那簪子的尾簪一看便可知是皖西出來的赤燕金.细细的雕琢了密密的花纹.尤其是那上头的合欢花.那可是用南珠串成的.这南珠多见的便是白色.可这粉色的南珠是极少有的.尤其是这样多又这样圆润大小一般的珠子.且不说能寻來就要花费大把的财力心力.就是这做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肯定要大师才能做好.这南珠极小.成形美不胜收.做工也就麻烦多了.” 赵氏听闻也忍不住的叹 了一口气.语气难掩酸涩的说道:“难怪这簪子那么好看.与那些头面相比甚是不俗.原來是这样啊.那身衣裳和那簪子.还真是不知道她乔栀撞了什么大运了.人家姑娘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上一面.她却全给穿上了.呵.真不知道他们家撞了什么大运了.姑娘都能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看起來还真是如同世家小姐一样呢.那些个姑娘.就是被她们给压下去了.” 一旁的乔栀听到现在早就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狠狠的唾了一口.才皱着眉毛说道:“什么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啊.穿着这样华丽的不就她乔栀一个人吗.乔柳可沒有这样穿戴.虽说昨日的衣裳和首饰已是不错.可和今日的一比.那不还是云泥之别吗.就她乔栀自己有仙人雾做的衣裙.有南珠赤燕金做的簪子.她这一身几乎是很多人一辈子的家当了.” 赵氏也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吸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啊.好像也只有乔栀穿着成这个样子.三房的条件咱们都是知晓的.虽说那肖錾非等闲之辈.能买了衣裳和首饰给她们.但也不会是这样贵重的吧.而且.还只给了乔栀不给乔柳.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啊.” 乔华听了他们俩的话.也低下了头想了想.手指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敲了敲.乔锦则是一跺脚.沒好气的说道:“这还不简单吗.一定是沈公子送给她的.否则.谁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送出这样名贵的东西啊.而且.她刚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才从外面跑回來的.我可是看见了她衣裳下摆的泥巴了.她的头发还那样乱.一定是大半夜的跑出去勾引沈公子了.” 乔华看着气急败坏的乔锦.最终还是在赵氏询问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锦儿的猜测应该是真的.她的衣裳首饰都是沈公子买的.至于她是不是跑去见了沈公子.单凭她的头发和衣摆上的泥土不能确定吧.” 乔锦扭过了头.冷冷的说道:“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啊.我就能确定了.一定是的.那些.那些东西明明就应该是我的.那漂亮的衣裳.精致的首饰就应该是我的.都是她.都是乔栀抢走了.她抢走了沈公子.也抢走了那些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她.现在被所有人惊艳嫉妒的就是我.” 赵氏看着泪流不止的乔锦.忍不住的安慰道:“沒事.锦儿.你相信娘亲.只要咱们努力.就一定能将沈公子给抢回來的.到了那个时候.什么衣裳簪子啊.那还不是大把的好东西任咱们挑.谁还稀罕这些个东西.你说是不是.”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赵氏一想起乔栀的装扮还是忍不住的心内嫉妒 . 乔华看着哭哭啼啼个不停的乔锦.十分烦躁的伸手揽了茶杯喝了一口.沉声说道:“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哭的.沒本事抢到男人还有脸哭.那乔栀今天才十岁.比你小了两岁呢.人家就能从你的手里引走了沈公子所有的注意力.你呢.你说说你每天除了哭还会做些什么.我就一句话.你看着乔栀现在这样就受不了了.我可告诉你.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以后的衣裳首饰只会比现在贵重上许多.让你连眼馋都沒地看去.” 赵氏不满乔华这样训斥乔锦.护着她说道:“就你厉害啊.你要是厉害多结交几个富家子弟.咱们乔锦还至于慢了别人一步吗.你少來训斥她.” 乔华被赵氏顶了回來.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刚要开口.就见到乔栀和乔柳正下楼來.忙敛了情绪.对着乔锦和赵氏说道:“我可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的面上最好给我收敛点.可别为了一时的意气.就做出了有毁大局的事.你们为以后想想吧.” 说着就摆出了一副标准的笑容.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赵氏拍了拍乔锦的手.也露出了笑容.乔锦愤恨的瞪了乔栀一眼:乔栀.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让你过的不舒坦.你还是好好的看着吧.看看咱们两个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谁能成为人上人. 乔栀可沒有心思去注意二房的异样.肖錾早早的就來了.未到回门之日所以乔梨不便前來.下了楼就跟着张氏收拾起了东西.今日要早些回去.一切事宜要准备好.三房忙乎了一会.就坐了下來吃早饭.倒也是欢声笑语的.饭后舅舅家和林家以及一众亲友都纷纷起身告别.乘坐着马车赶了回去.二房也告别.一家三口回家去了. 送走了亲友.肖錾就好生的将置办的东西一一搬上了送三房回去的马车上.三房在一旁有些无语的看着.乔栀有些好笑的问道:“肖大哥.你这是要把市集都搬回我家吗.这衣裳和首饰也就罢了.衣服的布料.书籍到菜.鸡鱼肉蛋我们也就收了.怎么连茶具什么的这些來搬來了.你放了这么些东西有考虑到马的感受么.” 肖錾老实的笑了笑.沉声说道:“这不是明日就要回门了嘛.市集离得远.岳丈和岳母置办东西太过远和麻烦.你们两个小丫头也不能总在外面跑.我就想着给你们一起带回去就好了.” 乔城和张氏都放心满意的笑了笑:“今日本就不用你來送我们的.你这孩子來也就來了.怎么还准备了这么些东西.这样的话.下次我们可不敢來了.” 肖錾连忙摆手.对着乔城和张氏说道:“岳丈岳母真是客气了.你们可不敢这样说啊.柳儿和栀儿都是姑娘.小四年纪又小.我现在娶了梨儿.就是你们的儿子了.孝敬你们本就是应该的.哪里还有客气呢.” 肖錾这话说的极为诚恳.可以看出是沒有拐弯抹角直接发自内心的话.乔城和张氏听他这样说.心内生出暖意.这样的孩子现在可是不可多得了.梨儿嫁了个这样的人真的是一辈子都可以幸福了.自己也就放心了. 乔栀看着肖錾一脸的老实不做假.忍不住笑了笑:“知道了.我爹和我娘本來就是说着玩的.你这样的话.我们家以后天天都來.不过.明日回门.我想吃街角的绿豆糕.肖大哥你能不能买给我.” 肖錾听了高兴的一个劲的直点头:“哎.街角的绿豆糕.我记住了.一定给你买.” 肖錾需要的是我们把他真正的当做是家人.而不是客客套套的拒绝他的好.因为她对我们的好是真心的.不是故意做作出來的.所以乔栀这样自然的使唤让他感觉自己跟我们似乎沒什么距离了. 第 42 部分 乔城和张氏自然也是看了出來.所以对于乔栀的话.只是低头笑了笑.任由她使唤着肖錾. 田氏闹妖 忙活了好一会儿.肖錾又对着车夫千叮咛万嘱咐.几乎把所有的细心都用在了这一刻了.看的三房只是闷头笑.肖錾扶着最小的乔楠上了马车后.与三房一一道别.车夫就驾着马车拉着三房往万家村赶去. 马车摇摇晃晃了好一段时间.才回到了万家村的乔家院门前.几个人跳下了马车.在车夫的帮忙下将车上的东西都一一搬运到了院子内.有不少村民听到声响已经跑了过來.此时正立在门前窃窃私语. 车夫告别了三房就驾着马车里去了.那些个村民也满面笑容的上前來打招呼.张氏客气的招呼着她们进门.这里面竟然还有那位许久未见的田氏.自从上次她在乔氏面前搬弄是非惹得乔家闹了一通.乔栀还为此挨了打之后.还从未见过呢. 她挤在几个人中间一起进了院子.刚进门就被搬到了堂屋的东西给惊到了.乔城有些尴尬的招呼着他们进來.自己则是要把东西都搬进偏屋内.田氏那双精明的眼紧紧盯着这些东西连忙开口道:“哎呦.乔三郎你别急着搬东西啊.这谁不知道你家梨儿嫁了个官爷啊.你们这回來他肯定给你们带了很多好东西了.也好给我们开开眼界不是.”说着就哈哈哈笑着.一副开着玩笑的样子引得其他人纷纷迎合着. 乔城一时只得尴尬的站在那里.张氏也沒有想到田氏进门來就要看女婿给的东西.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乔栀却是笑了笑.看着田氏说道:“田大婶是在开玩笑吧.这谁不知道你们家的女儿嫁到了一个富家.什么东西沒有见过的.还要我们的东西开开眼界.莫不是在取笑我们家吧.” 田氏听了乔栀的话也是愣了愣.心里骂道:果然是你这个丫头片子.每次都要堵掉我的话.真是不可小觑.面上却是不显得甩着帕子笑了笑:“哎呦.听听这三丫头啊.我们家哪里能够和那肖家比啊.他在县城里肯定能带了我们见识不到的东西啊.你们不会那么小气不肯给我们看看吧.” 其他的街坊听到了这里并沒有插话.也只是向田氏看了过去.乔栀走过去掂了掂其中一个口袋说道:“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又哪里有不能看的呢.不过是一些鸡鱼肉蛋的吃食罢了.这一打开腥味要好久不能散去呢.你们又是來找我娘亲聊天的.怎么能让你们那看这些呢.还是听我娘讲讲宴席上的事吧.可好玩了.” 说着不等田氏开 口就转过了头对着乔城说道:“爹.來.咱们一起把东西放进去吧.不然味就该散出來了.那多不好闻啊.二姐.你也來搭把手吧.” 乔城和乔柳忙应着.三个人跑了几趟就把东西全部搬完了.而那些街坊一听了乔栀的话果然觉得亲事的热闹宴席比这些鸡鱼肉蛋有意思.忙上前去围着张氏问起了宴席的具体情况. 田氏看着被搬了进去的东西.一脸懊恼的咬了咬唇:鸡鱼肉蛋.难道这些个东西全都是鸡鱼肉蛋吗.这乔栀还真当我们全是傻子不成.谁不知道你们闺女的亲事是在十里酒楼办的.能包下了十里酒楼会只给你们带回來鸡鱼肉蛋.莫当我们都是什么不知道.他们糊涂我可不糊涂.可恨这乔栀.如若不是她的话.乔城和张氏断然拒绝不了我. 田氏悄悄的用帕子掩了掩脸色.狠狠的瞪了一眼乔栀的身影.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去听张氏说起的亲事.丝毫沒有看到早就注视着她的乔楠皱起的眉头面露不喜. 乔柳和乔栀坐在院子里看着正在和林易玩着的乔楠.几个人不过是刚刚到家.听到了动静的林易后脚就跟着跑了过來.正拉着乔楠在树下玩. 乔柳有些疑惑的问道:“那田氏真的是死性不改.她今日又在闹什么妖蛾子啊.” 乔栀轻声笑了笑.拍了拍衣袖说道:“眼红.嫉妒.明知道肖大哥给咱们带的都是好东西可还是想看一看.也想让咱们家暴露在整个街坊里.在这里有些家底的人总是不易和邻里处好关系.也许现在别人沒有觉得咱们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一旦看到东西就会觉得咱们家却是和他们不一样了.无论怎样.那都不是咱们爹娘想要的.其实咱们只要记得.那田氏沒有按好心就可以了.” 乔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哎.不过咱们之前扔进去的东西好像沒有什么用啊.那乔氏也沒见她找田氏的事啊.哎.对了.咱们有好久沒有见到乔氏了吧.虽说大姐成亲咱们家不会邀请她.但以她的脾性知道了肖大哥的身份后肯定会巴巴的跑过來了.” 乔栀勾起了唇角.眸子微微垂下.轻轻的说道:“是啊.以她的脾性早就该赶來了.这样的情况她还不來.可见是她真的來不來了.他给她的那顿教训看來真的很大快人心啊.” 乔柳疑惑的看了过來.慢慢的在心内琢磨着乔栀的话.不由得立刻就睁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天啊.你之前说的会有人给她教训说的是沈墨啊.” 乔栀扭过头.冲着面上满是惊讶的笑容 的乔柳点了点头:“那当然了.不然还能是谁呢.我是估计啊.肖大哥也插手了不少.这次他对了说有的亲事.连去了外地这些年的二舅都问了.就是沒有问起乔氏.可见他对这件事沒少出力啊.” 乔柳呆愣的转回了头.不住的嘀咕道:“这样说的话.肖大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那样的话.他与沈墨也是认识的.是朋友.难怪啊.沈墨会來参加宴席.竟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那边的亲友.我还以为是咱们这边的呢……” 看着絮絮叨叨的乔柳.乔栀会心的笑了笑:那是当然了.不然的话.谁又能包的下十里酒楼呢.想要包下十里酒楼可不仅仅是靠钱财了.不然的话能包下來的的人也多了.最重要的是酒楼的主人是否点头同意了.这可不是钱财能买來的.要知道.他可是最不缺钱了. 送走了一波一波來的街坊.张氏下厨做了饭菜.按照惯例留下了林易.几个人匆匆的吃完了饭.就开始打扫起了屋子.这是规矩.明日姑爷带着闺女回门.必须要打扫干净屋子迎接.三房屋内本就常年來都干净整洁.都是已经习惯了的.所以也只是擦洗清扫一些就可以了.再将东房旁的东侧房打扫出來给肖錾和乔梨居住. 林大娘也早早的赶过來帮忙.此时正擦洗着床头和桌椅.乔栀正一次一次的扫着地.乔柳正抱着新被子褥子晒在院子里.张氏洗着花瓶茶具.林大伯和乔城干不了擦洗的活.也只好早些旁的活干.乔城正用锤子敲敲打打重新装好活动的窗子.林大伯就摊开纸墨.画了一副花好月圆的窗纸好糊在窗户上. 林易和乔楠看着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只好跑到后边的树林里摘了些花好插在张氏洗净的花瓶里.往里面兑上水.这些花至少可以三天不败.两个人就兴冲冲的摘了好些花回來.在乔栀的夸赞声中又跑出去玩了. 一直忙到了下午才将一切都收拾整齐.整个小院都焕然一新.而准备给肖錾和乔梨的那间屋子更是干净简单.林大伯就坐了下來和乔城喝着茶水天南地北的说着耳闻.林大娘和张氏拿着针线绣着花说着贴己话.林易和乔楠正拉着乔柳和乔栀玩游戏.一片欢声笑语. 晚间林家拒绝了乔家的留饭.只说是明日肖錾和乔梨恐怕会回來的很早.一天有的忙.今晚要是留下來吃饭一定会更加劳累.所以坚定不移的回家吃饭去了. 乔家简单的做了些饭菜.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吃了饭.虽说是少了一直陪伴着的乔梨感觉十分的不便.但一想到明日乔梨就能回來了.大 姐还是十分高兴. 吃过了饭早早的爬上了床.乔栀和乔柳还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谁也沒有去睡原先乔梨的那张空床.两个人都有些兴高采烈的不住的小声地说等着话.说着一直以來发生的一切.说着明天可能发生的一切. 不住不觉月亮爬的高高的挂在天边.两个人才沉沉的睡去.月光照在了乔栀的脸上.她紧闭着眼睛睡的沉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而这月亮也照着另一片天地.那只船儿顺着江水越走越远.身边的一切景致已与昨日大相径庭.此时的沈墨正立在船头.手里执着萧.那唇贴近萧便有一串的箫声流露出來.月光就打在他的身上.照耀着他如墨的发.要去的远方还未到.此刻的想念也越來越远.江水流动着.风声在水面一次次的吹过.静静地陪伴着他.陪伴着他的箫声.这暗藏与心底的思念.只希望能入了她的梦. 乔梨回门 窗外的天色刚刚放亮.门外就依稀传來了张氏和乔城的声音.似乎是在轻声说着些什么.乔栀和乔柳听到了声响.也揉揉眼睛爬了起來.两个人打着哈欠穿戴整齐.推开了门到水井旁开始洗漱.这时.乔楠也跑了出來.正扶着木门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她们.头发还沒有梳整齐.几根‘呆毛’迎风飘扬.看的乔栀止不住的咯咯直笑. 慢慢的在水井旁洗漱过后的乔楠.坐在椅子上皱起了小脸梳着自己的头发.小小的胳膊总是伸到头上却几下都梳不整齐头发.乔栀笑着走了过去.拿过了他手中的梳子替他梳着头发. 乔柳正在厨房里跟张氏一起做着早饭.乔城蹲在灶旁生着火.几个人早早的做好了早饭端上了桌.快速的吃过了早饭.将碗筷洗刷干净.桌椅擦净.就紧张的等着肖錾和乔梨回门. 坐在椅子上.乔柳不住的伸头看着门外.小声的跟着乔栀嘀咕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啊.大姐和肖大哥怎么还沒有來啊.” 乔栀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道:“你着急什么啊.现在才什么时辰啊.那县城到这里还是要好一会的.总的让咱大姐和肖大哥走上一会吧.她们还是吃过了早饭才來的.自然会用上一些时间了.” 张氏注意到了她们俩的动静.忍不住笑道:“好啦好啦.柳儿你是太过着急了.梨儿今天一定会回來得很早的.咱们就坐在这里喝着茶水等着.不要一会估计就赶來了.” 乔柳伸手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都两天沒有见到大姐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感觉很想她.所以今天就觉得时间过的那么的长.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的.” 乔栀伸手端起了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热茶.合上了杯盖才说道:“那你就喝几口茶水.也好静静心啊.省的等一会你见到了大姐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口干了可怎么好.” 这边大家刚被乔栀的话逗笑.那边就听到门外传來了些许声音.一直看似淡定的张氏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猛的站起了身.快步走了出去.一面走还一面说道:“是梨儿吗.是梨儿回來了吗.” 出了门才见到是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门前.此时肖錾正立在马车前扶着正要下车的乔梨.张氏见了立刻快步上前.抱着乔梨就说道:“梨儿啊.你总算是回來了.” 刚刚下了马车站定的乔梨就被张氏抱在了怀里.此刻也是心内难掩激动.抱着张氏两个人都几欲落下泪來.后面跟了上來的乔栀立刻开口说道:“娘.大姐.今日回门实在是好事.怎么就要哭起來了.” 张氏听了立刻就放开了乔梨.擦了擦脸颊忙说道:“是啊.是啊.來.咱们不哭了.也不能老是在门外站着啊.咱们还是快进屋里來.肖錾啊.你也别再外面站着了.这儿可不就是你的家.快进屋里吧.” 肖錾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应着说道:“哎.马上就进去.我先把这些东西拿进去吧.”说着就把马车里的东西提了出來.往屋内搬去.乔城见了只好跟着将东西一起搬了进去.张氏和乔柳亲亲热热的拉着乔梨往屋里走去.乔栀和乔楠笑着跟在后面. 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屋子内.肖錾才把马车牵进了院内.拴在了合欢树下.在乔城的呼唤声中也进了屋内坐下.乔栀适时的倒上了茶水.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聊了起來.只问着这几日过得如何.习惯不习惯.县城里过的可还舒服. 乔梨都一一应了.笑着都说好.张氏这才真正的放心了下來.一个劲地说着有多惦记他.直说的乔梨又要落下了泪來.乔栀和乔柳忙出声不住的劝慰着.才让她止住了眼泪.林易也在这时跑了过來.一个人悄悄的趴在门边叫了一声:“梨儿姐姐.肖錾哥哥.你们今天回來了.” 乔梨立刻笑着冲他招招手:“小易今天也跑了玩了.这才几天不见.竟然像是许久沒有见到一样.如今看到你和小四啊.都感觉有些变化了.感觉长高了不少呢.小易你今日是來找小四玩吗.” 林易跑了过去.倚在了乔梨的腿边乖巧的点着头:“是的. 我是來找小四玩的.不过我听到我爹娘说你今日和肖大哥都会來所以也想过來看一看你们.” 乔梨和肖錾听罢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啊.我本來还怕时间长了小易会忘了我呢.这样看來是不会了.那我可就放心了.小四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你呢.你快去和他坐在一起吧.他都给你留好位子了.” 果然.小四在见到小易來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挪了挪自己的小身躯给林易留了一些位置.此时正眼巴巴的盯着林易看呢.林易见了立刻笑着跑了过去.坐在了小四的身边.乔栀已经给他上了一杯茶.还端了些点心放在了他们之间的桌子上.两个人就笑呵呵的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了. 热热闹闹的聊了好一会.直到了半上午.张氏招呼着乔栀和乔柳一起去厨房做饭去了.乔梨和肖錾执意要去厨房帮忙.被张氏坚定的拒绝了.只说让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待着.断沒有让回门的女儿女婿下厨做饭的道理. 三个人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炊烟袅袅的升起.肖錾和乔城坐在屋子里谈天论地.乔梨闲不住的最终依靠在厨房门前和她们说着话.小四和林易则是提着小筐子给马儿薅了些草儿 第 43 部分 吃. 直到了日上正午.张氏才招呼着开饭了.一道道菜肴端上了桌子.直摆满了桌子.又搬上了香气醇郁的酒.几个人欢声笑语的坐一起吃着酒菜.肖錾应了乔栀的要求只是说着县城里的趣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就让一桌子的人听得入了迷. 乔柳叽叽咋咋的提议道:“肖大哥.光听这些个趣事是很有意思.不过啊.我最想听的还是你们官府破案子的细节.你身为差使一定遇到过很多离奇古怪的案件吧.我早就听别人提起过一些.但都是寥寥几句就沒有下文了.你身为亲历者.一定知道的非常详细吧.给我们讲讲吧.” 这下连林易和小四都睁大了眼睛向肖錾看了过去.肖錾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的顿了顿.笑着说道:“破案自然是有许多离奇古怪之处.不过你听的都是坊间添加了色彩渲染的故事了.我要是真讲起來啊.有意思的多.但是啊.可不能现在讲.我是沒什么.只是一讲出來.估计你就吃不下饭了.” 乔栀‘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看着乔栀说道:“就是啊.那些个案件啊.可不仅仅只是离奇古怪之处了.你听的那些个鬼怪传说啊.可都是假的.而官府破的案件还有很多是过于血腥的.可不是咱们姑娘适合听得.你这样问肖大哥.又是在饭间.可让他怎么说啊.” 乔城也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乔柳说道:“的确是.官府的案件可不是什么你们姑娘都可以听得.那些个离奇古怪的也大都是不明情况的人的添加上去的.要是真说出來啊.可就沒有这些个东西了.所以你啊.可别想着让肖錾给你讲了.” 乔柳满面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说道:“我还以为那些个狐怪传说都是真的呢.原來都是假的啊.好吧.我不听了这些了.还是问一些其他的故事吧.咦.对了.肖大哥.县城里可有些好玩的故事啊.你在县城待了许久了.肯定知道许多吧.” 肖錾看着乔柳面上满满的期待.笑着应了一声:“这个自然有.不说是县城吧.我之前也到外地游历过.去过的最繁华的地方就莫过于是京都了.那里不仅繁华.更是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坊间的传说也多不胜数.其中有很多并不是凶恶的鬼怪.反而很多的是义妖.大多是善人行善举救了某一动物.后來这物成了修为.前來报恩.其中的故事也非常有意思.虽都是传说.但很多颇有深意.也引人深省.” 果然.乔柳听到了这里两只眼睛就放光了.一个劲的说道:“还有这样的故事啊.比起那些个鬼 怪这些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以前可是前所未闻啊.肖大哥.你快给我们讲讲吧.我可喜欢听这些故事了.” 乔城和张氏这两个长辈也都有些好奇的看了过來.对于肖錾所说的义妖也很是感兴趣.乔城点了点头:“肖錾.这些个故事听起來的确蛮有意思的.不如你就讲上几个给我们听听吧.这样的故事我也极少听闻呢.” 乔楠和林易也放下了筷子看了过來.对于肖錾的义妖的故事也十分感兴趣.毕竟这样的狐仙鬼怪只说在那是可是极为受喜欢的话題了.听这些可是所有小孩子的爱好啊. 乔氏突来 肖錾应着放下了酒杯.便开始讲起了曾听说过的义妖传说.却如他所说的一样.大多是些通灵性的动物.受人善举在垂危之际得以存活.后來得了道行.就化作人身或隐与暗处施法报恩. 这类的民间传说在现代乔栀就听闻过很多.的确是很受人欢迎.满桌上都听得瞪大了眼睛.嘴里啧啧称奇.乔栀轻轻抿了一口茶.思绪却跑到了肖錾所说的京都.这些故事都是他在那里听到的.讲述的故事中也是以那里的风土人情做以描述.话里话外不免多少都透露了些许京都之态. 她们听的是故事本身.听的是那些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妖异之事.而乔栀听得却是那个地方.那里很是繁华.茶余饭后的谈资仅仅是乡野怪谈也是这里听也未曾听说过的.那么.那里的一切想必十分吸引人吧.就像是乔柳她们现在亮晶晶的眼睛.对着肖錾的话满是新奇和激动.听得饭都不知道吃了. 乔栀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茶杯.看着不住的加以讨论的乔柳她们.轻轻的笑了笑.其实也不见得吧.毕竟比起那繁华京都.她们更在乎的就是故事本身了.这也就说明.对于他们來说.那里在繁华也沒有这依山傍水的小山村舒坦自在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啊. 乔柳激动地放下了筷子.拉着乔栀的衣袖一个劲的晃动着:“喂.喂.栀儿.你听见了沒有啊.这次可都是因为这个狸猫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这个书生早就被妖怪吃掉了.只可惜啊.这书生太过于迂腐了.怎么就不知道是她救了他呢.只知道大叫着妖怪妖怪.哼.书呆子.” 乔栀听了笑出了声:“二姐.这可不能赖给书生了.你不是也说了.他就是个迂腐的书呆子.难免会被那些读多了的圣贤书所应带.更何况.他历经了这些险恶.自然会对妖异有所忌惮恐惧了.心生怕意急忙逃走也是正常人 的心理啊.莫说是别人吧.就是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这事若是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还怕啊.” “那倒也是啊.”乔柳听了想了想才点点头.而后就兴冲冲的冲着肖錾说到:“肖大哥.肖大哥.这个故事可有意思了.果然是要比我以前听到了那些个有意思的多.你再说一个吧.我还想听.” 乔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姐.你就让肖大哥歇息歇息吧.你这样听着是不感觉到累.可是这些个故事说起來很累的.更何况.肖大哥这才吃了几口饭啊.你就拉着他不住的让他说这着故事.他要是回家吃了顿饭还是饿着肚子.那可怎么是好.等肖大哥吃完了饭你再让他说故事给我们听吧.” 张氏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制止了想要开口为乔柳说话的肖錾说道:“这可不行.饭菜凉了吃下去可不好.你还是快些吃饭吧.等吃过了饭啊.他们这些个丫头小子的.铁定缠着你给他们讲故事.到那时你估计要说很久呢.所以现在还是快些吃饭吧.” 肖錾只好应了一声.就开始吃饭了.乔柳也埋下了头专心吃饭.心内虽然非常想要继续听故事.可也知道乔栀和张氏说的才对.所以就老老实实的吃饭.心里想着:等吃过了饭.一定要让肖大哥给我们将更多地故事. 在吃完饭听故事的促使下.乔柳和林易小四今天吃的极快.三个人吃过了饭就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盯着肖錾看.看的肖錾一个劲的想发笑.幸好肖錾平日里在县衙和办案时都是吃得快饭.所以这时也已经吃饱了肚子.更是在她们渴求的目光中.放下了碗筷.推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乔城和张氏也一脸无奈的放下了碗筷.本來就早已吃饱了.只是还想劝着肖錾多吃些.现在见她们这个样子.也只好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了.乔梨不顾张氏执意挽起了袖子跟到了厨房洗刷碗筷.张氏也有意和乔梨说说话.也就应允了. 乔柳立刻将地扫了扫.乔栀端了几杯茶水上來.放在了几个人面前.三房也就坐了下來等着肖錾讲故事.肖錾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在几道目光里放下了茶杯.刚要开口讲故事就听到了门口传來了呼唤声. “我的好三哥.三嫂啊.妹妹今日來看你们了.”不光是堂屋内的几个人.就是厨房里悄悄说着贴己话的乔梨和张氏也闻声探头看了看. 只见许久未曾见过的乔氏此时正倚在门前向屋内看了过來.她早就不见了往日的富态.一直保养得丰腴的身躯消瘦了不少.圆胖的脸上一瘦下來.皱纹就得意 的爬满了脸颊.她发间用一直银镶玉的发饰挽住长发.穿着一身春色的衣服.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戴着一直银镯子.此刻正眼角含泪的站在门前. 这样的她实在是在短时间内变化太多.竟叫三房里的众人一时之间差点沒有认出來.乔氏见屋内的人站在了门前看向她.立刻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对着张氏和乔城就喊道:“三哥三嫂.妹妹我來看看你们了.这些时日未见不知你们过得可还好啊.” 乔城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來.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來做什么.我们家可不欢迎你.也沒有你这个妹妹.你若是不來我们家.我们家自然是过的很好.” 乔氏估计也料到乔城会冷言相对.并未做出生气的样子.只是看向了走了过來的乔梨说道:“梨儿啊.你看看姑姑啊.一直沒有听说你成亲了.这还是刚刚听别人说的.才知道你今天回门.所以想來看看你.” 说着把头转向了立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肖錾说道:“哎呦.就是这位儿郎吧.可真是个好伙子啊.真的是让人一眼就就住了.你这样跟梨儿站在一起真是相配啊.” 乔城动了动嘴.还是看了肖錾一眼.只是绝了无论如何今日也是乔梨带着姑爷回门的日子.不能当着新姑爷的面将自家妹子轰出去.毕竟肖錾恐怕是不知这些个中缘由啊.到时候恐怕他会心生奇怪.这些事又是家丑.尤其是乔氏找人妄图欺辱乔栀的事.虽是有惊无险.可毕竟不能和新姑爷说这些啊.一时也只是站在了门前.堵着不让乔氏进门.却又不能轰她出去. 张氏看了一眼与以往相比略显落魄之意的乔氏.又看了看乔梨和立在门前的肖錾.思索了一番就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來了.那就先进來吧.” 乔城不满的看了乔氏一眼.却也是慢吞吞的侧过了身子.让着喜笑颜开的乔氏进了屋子.乔栀在身后看着她因为喜悦而加快的步伐.不由得面露嘲讽.说什么今日才知道.是想趁着今日肖錾在家.乔城和张氏又不喜欢将事情闹大所以一定会让她进屋.所以才在门口说了那番话吧.真是拙劣的演技.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今日來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乔氏一进到屋内.就坐在了椅子上.非常自然的端起了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三房也都落了坐.面露不喜的看着她. 乔氏却丝毫不在意.像是沒有察觉到一样.只是一个劲的说道自己听说乔梨许了人家后有多高兴.又提乔梨操碎了心.只是听说了肖錾的一切事宜后.才惊叹着乔梨是真的找到 了好儿郎.心内有多替她高兴.又说自己的这个侄女是多好的姑娘.自己有多喜欢和心疼她.可是沒有受到邀请沒有参加宴席分外的遗憾. 乔栀听到了这里立刻接过了话说道:“这可就简单了.现在不是见到我姐姐了吗.贺礼现在给也可以啊.” 被乔栀打断了话的乔氏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我本來也是这个意思啊.只是今日突然听说梨儿会带着新姑爷回娘家.所以着急过來看看.所以一时也沒有准备好东西.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亏了我侄女的.下次我再來一定备好贺礼.一定会挑些好东西送來.” 乔栀眯了眯眼睛.本來啊.好以为乔氏在门口说了那番话能进门來一定是这些时日变了聪明了些.谁知还是这样的笨.今日既然來了.就一定是有求与肖錾.想接着我们家和我大姐的面让他答应下來.你白白说了那么一大堆假话.本就沒有人相信.现在却连个东西都沒有.舍不了鞋子套不住狼.可惜乔氏到现在还不懂.果然还是与以前一样. 乔城十分不耐烦的听她來回说了一大段好听的假话.心内早已十分的不耐烦了.这时刚好冲她摆摆手.冷声问道:“你今日來我们家.就是为了见一见梨儿的新姑爷和道喜吗.我们也不需要什么贺礼.你也别费心了.你要是想见一见她们.那你现在也都见到了.不必再说什么虚话了.我也就问问你.你可还有什么事.” 丁家逢变 乔氏听了乔城的话一时尴尬的愣在了那里.双手搓了搓面前的裙子.诺诺的开口说道:“额.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这次來就是想要看看梨儿过得怎么样.也好看一看我这个侄女婿.毕竟是我的亲侄女.我也只有看一看知道她如今过的舒坦才能放下心來是不是.” 乔城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简单了.这梨儿和肖錾你也看过了.你既然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乔氏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似乎是讶异与乔城突然变得如此生硬的态度.明明上次來的时候自己和王氏那个样子他都沒有这样的态度.难道.乔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站在乔梨身侧的肖錾.难道是因为如今肖錾成了他的女婿了.所以也觉得自己的身份与以往不同.可以在自己面前挺起腰杆子了. 乔氏低下了头愤愤的咬了咬下唇.心内只恨乔城这样的得了靠山就翻脸不认人.看自己如今稍显落魄就想要踩上一头.可是今日自己的确是有事相求.又不能得罪了 她们.也只有先忍下來了.只有拉扯住了她们.自己才能回家面对着一大摊子啊. 乔氏忍了忍才扯出了一副笑脸说道:“也不是.三哥.妹妹我今日來找你啊.不仅仅是看看梨儿.我心内是真的对这个侄女疼爱有加.只是都知道肖錾是个好儿郎.所以我也不那么担心了.这次來.也刚好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请我的好哥哥帮一帮妹子了.”乔氏说着眼泪就流泪流了下來. 果然.这下才是正事來了.说到如今终于是打算将此行的真正目的说出來了.乔栀面露不耐.看着她一边哭哭啼啼的拿着帕子擦着泪.一面用眼睛瞄着乔城.只希望他能对自己施以援手. 乔城自然也看出了乔氏这次來定有目的了.如今见乔氏话未说出來就开始哭哭啼啼.碍着肖錾在场不易发作只好问道:“你光是哭又有何用啊.你來找我们帮你.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一向都是知道的.我们这个样子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乔氏听了乔城的话.以为他的意思是能帮的自然会帮忙.忙不迭的擦干了眼泪开口说道:“三哥.这件事你 第 44 部分 是一定能帮得上忙的.只要你肯帮我就一定可以的.可怜妹妹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來叨扰哥哥你们家了.你就看在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上.就帮帮我吧.” 乔城无奈的挥了挥手.冲着她说道:“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应.你还是说明情况吧.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能逼得你都走投无路了.你这样只知道哭着让我帮忙.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呢.” 乔氏见无法糊弄着乔城先应下來.到时候就一定拒绝不了了.心下有些不甘.但见乔城的确问起了事情缘由.便觉得自己哭上几场.肖錾又是初次跟着乔梨來这里.十有**会推脱不了.一定会帮自己.这才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那时候.乔氏找了那人教训乔栀.却迟迟不见回复.疑惑了几天就亲自跑去询问情况.立在门前敲了半响.却始终不见有人來开门.却引來了邻居.邻居家的婆子说这人已经好几天沒有回來了. 乔氏心内更加疑惑.思來想去就觉得一定是他又惹了什么大麻烦跑出去几天避难了.也不知是否把自己要求的事情给办妥了.莫不是拿着自己的钱跑了吧.乔氏打听着并未见乔栀出了什么事情.便更加坐实了心内的想法.一面暗骂着一面回家去了.这些话乔氏自然不会在三房面前说出來.所以是捡着可以说的话说了起來. 刚回到家就见有人抬着丁品亮进了家门.原來啊.这丁品亮也是连着倒霉了.这腿才刚刚好就又跑去了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了.这次又被人给打了.这次好像还是上次的那伙人动手更是厉害.竟差点要了丁品亮的命去.直让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不出一句话.叫來了大夫只说是他手脚尽断.内伤严重.就是救好了以后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乔氏虽然痛恨他日日往那娼妓堆里钻.但毕竟也是结发夫妻.只好求着婆婆吴氏.谁知那婆婆吴氏也是个不讲理的.以往对于他儿子生性风流不加以制止.还说是男人生性如此怪乔氏争风吃醋.如今出了事反而骂乔氏不能把持住男人.对她一番打骂.那丁品亮花了大价钱才保住了性命.整日躺在床上如同废人.他还日日对乔氏发脾气动辄就打骂她. 救治丁品亮花费了大量的金钱.现在更是用大把的钱买來珍贵的药材养着.家里一时也不似往日那样阔绰了.偏偏这时候丁家那备受吴氏宠爱的幺子看上了花柳街巷里的一个妓子.更是问吴氏要了大笔金子要为她赎身.起初吴氏也是微微训斥了两句不同意. 可是架不住那幺子日日夜夜的闹腾.更是不吃不喝绝食示威.吴氏心疼他还是咬咬牙出了这笔钱. 之前吴氏和乔氏就打着去报案的注意.无论如何也要那些个宵小之徒抓回來.不但要赔偿大笔金子还要狠狠的教训她们.才能替丁品亮报仇.可是自己五次三番的跑去府衙报案却都被打了回來.莫说是查案了.他们连问都不问. 说到这儿乔氏看了肖錾一眼.颇有几分指责的意味在里面.可是肖錾只是立在那里.面上一丝表情也不显.似乎对于乔氏的目光沒有看到一样.乔氏见他这样也只好转过了头.继续说了起來. 报案不成别说是报仇了.连赔偿的医药费用也沒有着落.吴氏更是对乔氏沒有好脸色.本來吴氏和乔氏一样不喜欢那妓子.只觉得为她花了大量的钱.又和幺子关系闹得很僵.可是沒想到那妓子如此的巧言善辩.尽在吴氏面前说上好听的.夸得吴氏喜笑颜开.又拿出了自己的那些头面首饰和布料献给吴氏.更引得吴氏满意. 再说那以前日日不归家的幺子.竟也在她的到來后足不出户开始料理家里的生意了.对于吴氏也是更加孝顺说一不二.这些都让吴氏对她好感倍增.后來丁家的生意都到了挫折还是她出了计谋.不仅力挽狂澜还让丁家赚的盆满钵满.吴氏这下是对她满意至极.偶尔假意问起她是否愿意嫁与幺子.她却垂泪说道自己从小命苦身陷混沌之地.幸而遇到了幺子这样的好人.得以救出那地方.但她自知自己什么身份.自然是配不上幺子.只甘愿留在他身边做个婢女伺候他和吴氏.说着就伏地跪拜泪流不止.吴氏更加觉得她识大体.对她也分外的好.还执意要抬了她的身份做姨娘.更是让她在生意上多多为幺子出主意.对自己却不闻不问. 可是后來.那妓子竟然卷了丁家的产业跑了.将所有的产业变卖.拿着钱逃得沒有了踪影.这下丁家才幡然醒悟.原來这一切都是那妓子的阴谋.她早就算计好了.吴氏气的倒下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乔氏身上.那幺子在这个时候竟然还闹着找那个妓子.只说是离了她就活不來了.果然是被那狐狸精勾去了魂魄. 吴氏见此更加气急.一面骂着妓子无情.一面骂着幺子无眼.这下不仅仅是丁品亮的药钱吴氏的药钱也是大把大把的.丁家沒有一个讲理的.只是抱怨着这儿不好哪儿不好.只会使唤她却对于家里的事不管不问.还动不动就打骂她.吴氏更是脾气坏极了. 幸好那妓子并不知晓自己家中还有一个铺子.这个铺子一直是乔氏 在打理.一直挣不到什么大钱.却也有所余颖.这下也就只有靠着这个铺子才不至于花了家中的嫁妆本.本來想着尽快报案就能早日抓回那个可恨的妓子.可谁知这次府衙还是故技重施.任凭她去了几次都是不闻不问.还将击鼓的她给赶走. 现在家中有着两个病人.都是性情恶劣.又在病中情绪极度不稳.时常打骂与他.而那个幺子就只知道想念那个沒有心肝的妓子.满大街的找寻似是疯了一般.可怜自己还要照顾丁家老少.忍受打骂侮辱.搭理着铺子.这一切都让自己身心俱疲.日子过的真的是生不如死.沒有办法了才來找三房帮忙. 乔城听了她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家又怎么帮得上忙呢.那妓子我们又从未见过更不知去向.打伤你夫君的是谁我们就更不知晓了.你所说的婆婆夫君生病我们也不是大夫更沒有药材.如若是钱财.话说破船还有三千丁.你也说了靠着那个铺子还能勉强过活.我们家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乔氏离开 “不.不.三哥.只有你能帮我了.这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乔氏连忙说道.然后立刻站起身來走上前.对着乔城说道:“三哥.那个妓子卷了我们的钱跑了.话说我们为她赎了身他就是我们丁家的人了.现在他就这样跑了当然应该官府去追究了.她一个女子又孤身一身一定跑不快.只要府衙接手去抓他就一定能很快抓到的.” 乔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说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啊.你去那府衙报案了.结果人家不受理啊.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事太难办了所以人家不想管.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乔氏的手指搅了搅帕子.看了一眼肖錾说道:“我们都还沒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就被轰出來了一定不是因为不好办才不受理的.可恨我们小农小户的又拿官府沒法子.不过三哥你就不同了.我们这个侄女婿啊可是府衙的差使.那还不是一把手尽听他使唤吗.所以啊.我就想请这侄女婿帮帮忙.把那个可恨的妓子给抓回來.” 乔城听罢自觉自己似乎无法拒绝也只好向坐在一旁的肖錾看了过去.肖錾此时正端着茶水.听闻到这儿不由笑着将茶杯从唇边移开拿在了手里.抖了抖衣襟说道:“一个卷了财产逃跑的妓子定是跑不远.这些并不是沈墨难事.如果是官府出面追寻的话.不出五日定能追回來.” 乔氏立刻有了笑意.一个劲的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只要官府出面自然一切都好办了.最好啊.还把那些个打了我 夫婿的人都给抓回來.让他们赔了医药费在上上刑.这样三番两次的实在可恶.那个妓子最好也交还给我们家以后有她的好果子吃.” 肖錾还是微笑.点点头对着喜上眉梢的乔氏说道:“把他们都抓了自然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我要是帮你的话更费不了几天了.只不过啊.我是不会帮你的.” 乔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下连乔城和张氏也惊住了.整个三房除了乔栀都讶异的向肖錾看了过去.乔氏的脸动了动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你说你不会帮我的.为什么.这对于你來说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你为什么不帮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乔梨的亲姑姑啊.” “哼”肖錾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來.他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在这里的大力之下茶杯应声碎成了好几块.他冷声说道:“你应该庆幸你还与梨儿有一丝血脉相同.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几天吗.你们丁家满门只是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么简单.” 乔氏被肖錾的声响吓了一跳.看着如此冷漠的他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來.迎着三房和乔氏不解的目光肖錾开口说道:“既然你今天來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那丁品亮被打和那妓子都是我找人做的.若不是我放出了话來.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官府会不受理你的案件反而把你轰了出來.” 乔氏惊得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咽了咽吐沫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家.” 肖錾冷冷的笑了起來.笑容却一看便知是怒气萦绕.他站起了身说道:“你竟然在问我为什么.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沒数吗.妄想把梨儿嫁入张家的事我可以暂时不与你计较.只因你是梨儿的姑姑罢了.但我知道那是栀儿拿命给换回來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找了黑巷子的人想要欺辱栀儿.我在心里早就认定了.栀儿和柳儿就是我的亲妹子.小四就是我的亲弟弟.你找人妄想欺辱我的妹子我能饶了你们.” “你一定很好奇那黑巷子里的李狗子现在何处吧.我可以告诉你省得你下次又跑去找他.却又始终寻不到人.他的尸体现在就在义庄停放着呢.那可是沒人认领的野尸.连一口薄棺都沒有.直接草席子裹了挖个坑埋了.坟堆子都不会起.他现在一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撒点纸钱呢.” 乔氏已经吓的只抖索了.她不由得瘫坐在了地上.肖錾见此只是开口说道:“原來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能够拥有你这样歹毒心肠的妇人一定不会害怕呢.你 可知那日若不是我朋友遇见了栀儿将她救回.她一个小姑娘在那样的场景里会不会害怕呢.不过也多亏了我的那位朋友.整垮你们丁家我能出点打人的本事.可是毁了你们家生意的法子可就是我那位朋友动的手了.沒想到那妓子还给你留了个铺子.还真是失策了.” 肖錾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你也别想着报案了.整个府衙都不会有人受理你的案件的.那妓子和人你也抓不会來的.我也奉劝你一句.能守着铺子过活就守着铺子过活吧.毕竟你们家还有一堆人等着你养活呢.莫要继续闹下去.最后全家都落得那李狗子的下场.义庄始终给你们留着位置呢.” 三房听到了这里.已经对于事情的來龙去脉大致清楚了.肖錾的话更是唤起了三房的愤怒.乔城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冲着还瘫在地上的乔氏说道:“够了.乔氏.我如今也一并与你说了吧.我们整个三房早就与你们有关系了.我沒有你这个妹妹.孩子们更沒有你这个姑姑.你也别想着找官府办案了.这是你种下的孽.当然只有你自己來尝了.以后你也别來我们家了.” 乔氏听了却不敢再辩解和哭求了.只是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來.转过身往外走.一步一步的扶着沿途的桌椅和门框.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她的眼泪滴落在了她脚下的地上.她却只是嘴唇微抖连擦拭脸上的眼泪都沒有.因为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回天乏术了.自己的好日子是真的到了头了. 三房目视着离去的乔氏.她的脊梁弯了下去.这样颤抖缓慢的脚步是她从不曾有的.他一直都是风风火火说什么是什么.对谁都不曾留有情面可言.只因嫁了个殷实的家庭.所以吃穿样样比别人要好.何时瘦成了这样.这样无力的将脊梁和手都垂了下去.似乎.是再也抬不起來了. 据说乔氏回去大病了一场.铺子无人打理也关闭了好一阵子.只有最后乔氏慢慢病好了才有将铺子从新开张.用以养活生计. 乔氏走后.三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对于肖錾刚才的话三房个个都心生感动.感激他私下为三房做的这些.所以.乔城只是看了看他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肖錾刚才不是说要讲那些个义妖的故事吗.方才饭桌上不过讲了两个罢了.我们还都眼巴巴的等着呢.你就接着继续讲吧.” 大家心下都明了.乔城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要将方才的话題给掀过去.毕竟乔氏已经走了.以后再过來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再说这些似乎也追究不出什么了.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好了. 其他人也都知晓乔城的意思.不禁相视一笑.都跟着让肖錾讲故事去了.肖錾见了也笑着坐了下來就要讲故事.其他人都围上去听了起來.乔梨抿唇一笑.上前默默地收拾了碎掉的茶杯.走出了门外.立在廊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那个被自己家人围成一团的男子.这样的人.幸而自己遇见了. 傍晚转瞬即到.女孩子都钻到厨房里做饭去了.乔城和肖錾一起去林家千呼万唤将林家一家叫了过來.只为了晚上一起吃饭.林大娘还顾忌着回门之日不合礼数.林大伯和林实却沒有这样顾忌.一面应着一面就去了乔家.林大娘在身后也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擦了擦手跟了上去. 夜风微凉.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自是开怀畅饮.这一桌彼此之间沒有一人是与旁人不熟悉的.皆是相识多年.关系非同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肖錾和乔梨回门之日.大喜之下必要饮 第 45 部分 酒.林实虽有意推辞却又想着今日人儿聚集的这样多.便也就饮了一杯而已.肖錾在外多年.闲來常常饮酒自娱.千杯不醉不在话下. 这时更是开怀畅饮.拉着林大伯和乔城把酒言欢.说着县城京都秘史.哪里有着山贼落草为寇.哪里有些大侠行侠仗义.救济灾民.又说着那些史上难破的悬案有着哪些马脚破绽.其余人一开始就是听着.听多了感到无味就各自散去了.林易和小四跑到了小四的房内玩去了.林大娘和张氏坐在屋内说着话.乔梨与乔栀乔柳早就跑回了屋子说着悄悄话去了. 直到月亮上了高高的树梢.草间的虫鸣之声似乎也消退了.林大娘才和林实扶着林大伯回去了.而林实早就钻进了小四的被窝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睡着了.所以也只有留了下來.乔梨和肖錾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切都已回归了平静.就像这夜色一样. 葛家来闹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弹指间.四年已过. “栀儿栀儿.你快出來啊.你快些出來啊.出事了.”乔柳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來.如今她都已经十六岁了.有时却还是冒冒失失的跟个孩子似得.这会儿也是一样.风风火火的就往屋里面跑. “來了來了.”乔栀一面应着一面从屋子里快步的走了出來.迎上跑进來的乔柳就拉着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跑的这样着急啊.还出了这些子汗.我听你不停的嚷着出事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让你这样紧张.” 乔柳停下喘了几口粗气.就立刻拉着乔栀就往外走.只是一个劲的说道:“哎呀.当然是出了大事了.我们现在就去撕了那个婆子的嘴.她和她那闺女一样.都是上赶子的架势.上次咱们就应该看出來了.” 乔栀被乔柳拉着不住的往前跑.忍不住问道:“是不是那葛老三家又來了.这次是他的婆娘三婆來了吧.哼.还真当咱们家是好欺负的啊.三番两次的來咱们家里闹.要不是怕大姐知道了要伤心.咱们早就告诉肖大哥了.他们这样來咱们家里闹.还不是因为去了肖大哥那里不但讨不了好还会挨上一顿打吗.” 话说.这葛老三就是肖錾小时候认得义父.前文终于曾提起过.肖家对他有恩所以他就认了肖錾做义子.只说会照顾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结果谁料肖家突遭横祸.肖大伯肖大娘已然去世.只留下了肖錾一人.葛老三却全然忘了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话.立刻与孤身凄苦的肖錾断绝了关系.肖錾也是那时离开了这个县城去了外面 闯荡. 如今这葛老三见肖錾回來了.不但沒有穷困潦倒.反而做了衙门的差役.立刻就起了心思.只觉得这样的大户自己一定要拉扯住.攀上关系才好.于是就动了把自己闺女送往肖錾那儿做媳妇的念头.葛老三只有一个女儿.今天也不过十七岁.生的倒也是姿容秀丽.名唤冬梅.谁知葛老三带着女儿详装在街上偶遇肖錾.一副思念不已的样子忙迎上前.一面自顾自的寒暄着一面拉着女儿上前问好. 在外经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肖錾岂会连他的这点把戏都看不出.当下就打马离开.只留给了他们一个马上的背影.葛老三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好在街上不住的打听着.那么大的一个县城提起肖錾谁人不知啊.竟然到处让他问到了.哪里就能遇见他们.这才让肖錾一时无奈.他们并未做些什么无礼之事肖錾也只能躲着.才日日躲在五陵学府内. 后來葛老三正和妻子三婆正从长计议的时候.突然就听说了肖錾娶妻的事情.一时还未曾反应过來.忙出门去打听.这一打听果然就坐实了消息.一时全家都有些手足无措.你说这肖錾怎么会突然就娶亲了呢. 结果那葛老三的女儿冬梅一听说肖錾娶妻了立刻就掩着帕子哭开了.原來这冬梅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见了肖錾这英姿飒爽的儿郎怎能不动心.又听自家爹娘说会将自己嫁入肖家.心内也早就认定了自己以后的归路.却沒曾想到这突然就听闻肖錾娶妻了.心内自觉地悲苦异常.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葛老三也是一阵无奈.只是肖錾毕竟是娶妻了.自己又能奈他何.三婆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自己错失了良机.冬梅日日以泪洗面.葛老三烦闷之余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往事.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远到肖錾还在的时候.自己偶然一次和肖父喝酒聊天时.曾提到过自己的儿女.还曾说过要定个娃娃亲.把肖錾和冬梅给定下來. 这话当时玩笑的成分居多.后來自然不了了之.再后來肖家就出了事.不过.这话当时的确说话.怎么就做不了数呢.葛老三将这话跟冬梅和三婆一说.都觉得此计可施.葛老三想着就一个人去了肖家找肖錾.当着他的面将这话一说.意思无非就是要他休了乔梨娶那葛冬梅.结果却被肖錾给打了出來.鼻青脸肿的在家休养了好几天. 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后來乔梨嫁入肖家两年多却一直未有所出.这又让葛家起了心思.只说是乔梨不能生养自然是肖錾未能遵从父母之言娶葛冬梅所致.只有休了乔梨娶了他的女儿.这辈子 才能有后.这次肖錾下手更重.直打的葛老三在床上躺了好多天.眼见肖錾厉害了.葛老三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疼了.实在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便起了念头來乔家闹起來了. 自家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跟他这样的狡猾小人实在是缠不了.自家又不能跟肖錾说.只怕姐姐知道了要伤心.葛老三虽然沒有讨到什么好.却天天捡了空的來闹.前几次乔栀都不在.这次刚好撞上了.自然要闹上一番了. 乔栀一面往村口走着一面问道:“二姐.这次葛老三还是拿着那些个说事吗.” 乔柳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无非还是说些他们家女儿跟肖大哥有了婚约.却被咱们大姐横插了一脚.咱们姐姐沒有所出.肯定是不能生养让肖家沒后.大致就是这些话.” 乔栀皱了皱眉头拉住了乔柳说道:“他们着这样说得多了.肯定就有人信了.可不能让她们这样早造谣.更何况大姐如今刚刚有了身孕.那葛老三也是不知道所以才说的这么猖狂.过些时日大姐要回來修养一段时间.难不成还叫他天天來闹.你快去找大伯來.就把事情跟他们说一遍.大伯母和大伯父自然就回來了.别让他们以为咱们只有一家人好欺负似得.” 乔柳立刻喘着粗气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大伯家.请他们來帮忙.”说着乔柳就往大伯家跑去了. 乔栀看了看乔柳的身影.也迈了步子往村口赶去. 直走了好一会.乔栀才跑到了村口.只见的这时已经围了一圈的村民.个个都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着.乔栀挤进了人群内.那葛家三婆正吐沫星子乱飞的在人群中说着:“乡亲们.你们也好给我们评评理啊.如果不是真的理直气壮我们怎么敢跑到你们村子里说你们自家人的不是呢.实在是那乔家不厚道.如果不是她们我们女儿早就嫁给肖錾.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日日以泪洗面啊.” 听到这儿的乔栀立刻走上前.指着葛家三婆的鼻子说道:“你这婆娘好生不要脸.往常你來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家存着善念只觉得你是个疯傻的.自然不与你这疯疯癫癫的婆娘计较.可是你却三番两次前來编排败坏我们家的名声.可见你之前都是装疯卖傻來的.我可警告你.你莫要乱说我姐姐.你说你家女儿与肖大哥有婚约在先.那你就拿出婚书來.拿不出婚书的话就是你们恶意中伤.我们要去衙门告你们.” 那三婆一时也沒有想到会有人跳出來反驳她.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才是装疯卖 傻呢.我们怎么可能将婚书这样拿出來.万一被你们抢走了怎么是好.反正我们家冬梅就是和肖錾有婚约.” 乔栀上前一步秀美凌厉的皱着说道:“呵.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你根本就拿不出來婚书.因为根本就沒有婚书.你说肖大伯和你夫婿给你女儿和肖大哥定下了婚约.那怎样会沒有婚书呢.你怎么拿不出來.我看啊.明明就是你们家想要攀上肖大哥.所以故意捏造的一段婚约之事.目的就是想要将你女儿嫁给肖大哥.你们葛家都好不知廉耻.” 三婆听到乔栀这样说.企图推翻自家女儿和肖錾的婚约.立刻着急的开口说道:“我才沒有说谎.我们家和肖錾就是有婚约.只是那是肖父正在和我家那口子喝酒呢.哪里顾得上写婚书.他可是亲口和我家说好了.两个孩子就这样定下來了.” 乔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三婆说道:“你可总算说了.不过是酒桌上的玩笑话罢了.男人酒桌上的话怎么能信呢.在场的老少爷们谁沒有在酒桌上说过几个玩笑话.难道还都要当真了.你就是哪个这么多年前的一句玩笑话就妄图让肖大哥休了我姐姐娶了你家女儿.如果肖父真的当真的话.为什么第二日酒醒了反而不给你们一纸婚书.难道是他忘了昨日的事.那可不.谁叫那只是男人喝多了酒的玩笑话呢.谁还记得酒桌上的话啊.” 人群里立刻哄堂大笑.毕竟大家都在酒桌上说过一些清醒时不该说的玩笑话.喝多了酒自然就会开一些平日不会开的玩笑.说着把自家女儿许给谁.把谁家女儿定下來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些也都是默认的不做数的玩笑话.如今三婆拿这个说事自然引得别人笑她了. 冬梅挨打 那三婆见自己说漏了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也不由得恼上心头.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瞪着乔栀说道:“你这个死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学的如此跋扈嚣张.我说的是我女儿和那个肖錾的亲事.怎的就由的你这个未出嫁的丫头片子來这里掺和.还大喇喇的这样明目张胆的说着.你知不知道廉耻啊.” 乔栀听了只是转过头亲亲笑了几声说道:“我不知廉耻.我再不知廉耻也比你那个女儿好啊.那肖錾如今明媒正娶的是我的姐姐.你那女儿她现在是在做什么.为了拆散人家夫妻所以就这样费尽心思的叫着自己的父母三番两次的上门來闹吗.你在说别人的时候难道就沒有回过头來看看自己的女儿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姐姐才这样说.而你个女儿呢.为了什么.为了和别人抢男人嘛.” 三婆沒有想到乔栀会突然牵扯到自己家的女儿.见她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就立刻反驳道:“你少來胡扯八道.这根本就不是我女儿的意思.是我们遵从婚约所以让我女儿嫁给肖錾.根本不是她的意思.她是个清清白白善良的好姑娘.你这样污了她的名声究竟是什么用意.” “什么用意.”乔栀念叨了一遍三婆的话.看着她满是指责的目光说道:“什么用意.你说我是什么用意.你说你那女儿并不是想要嫁给肖錾的意思.那你为何苦苦逼迫她.她若是不愿意嫁给肖錾肖錾又不愿意娶她.你们两夫妻会在这里唱独角戏.你这婆娘是在当我们都是傻子吗.明明就是你那女儿贪图富贵.所以不惜拆散别人夫妻让自己入住.如今你们还为她开脱想着给她留一个好名声.这根本就不可能.贱人就是贱人.莫要做了**还要立牌坊.” 三婆也沒有想到乔栀如此伶牙俐齿.一时被乔栀的话说的愣在了原地.乔栀则是继续说道:“若是所以或许贪图肖家富贵或是仰慕肖錾的人.都学得你家这般那可真是热闹了.若是你们成功的让我姐成了下堂妻你女儿上位.你就不怕下一个人会让你的女儿变成了下堂姐和我姐姐有着同样的遭遇吗.我还真还是不知道你们哪里來的勇气.就认定肖錾一定会休了我姐姐.你可知道.肖錾要是一直沒有做那宵小之徒.反而与我姐姐举案齐眉.你那女儿还能一直不嫁.再说.那个时候他还嫁的出去吗.也就只有入住宗庙伴着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了.” 乔栀说完转过了头对着人群外说道:“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出來吧.也好叫我们万家村的村民们都看看.这葛家究竟是生了一个多么美若天仙的妙人儿.抢男人都抢的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只觉得是件光宗耀祖的好事呢.” 村民听了都顺着乔栀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葛老三和冬梅就站在人群外.此时正一脸尴尬的想走却刚迈步的架势.原來.这葛老三是想着自己婆娘先來骂着说着.自己再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冬梅刚好在这时哭着求着.说着自己与那肖錾的情谊.那样乔家一定推脱不了. 可谁知.这次突然冒出了一个能说会道的丫头片子.前几次葛家來闹的时候.乔栀都在外面未能赶到.所以葛家并不知道她的口舌.只知道乔家还有一个未见过面的女儿罢了.这次眼见三婆处在下风所以想着先离开以后再做打算.谁知却被乔栀一语点破.两人都尴尬的定在了原地无法迈步了. 乔栀看了一眼那头的那个姑娘.的确生的颇有姿色.只是 一看便知是轻浮之人.眉间都带着不安分的意味.乔栀冷哼一声看着冬梅就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是叫做冬梅吧.冬梅.好名字.一定是希望你如同冬天的梅花一样凌寒怒放.不惧严冬.自有一身傲骨.可惜啊可惜.这麽好的名字却偏偏不应景.你这哪里有一丝梅花的傲意啊.分明就是一枝红杏嘛.” 周围的人立刻就哄笑了起來.不住的对着葛老三和羞愤的满面通红的冬梅指指点点.乔栀看着冬梅红彤彤的脸.眸子里满是嘲讽.觉得羞愤了.觉得自己如今被这样的指指点点不好受吧.可这不就是你自找的吗.自己做了那些个事就不要怕别人说.要敢作敢当啊.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可还真是心理承受能力不怎么样啊. 那冬梅见自己成了周围人群哄笑的谈资.也沉不住气的上前说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你來多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与肖錾分明就是从小相识.青梅竹马.若不是你姐 第 46 部分 姐横刀夺爱抢了他去.肖錾娶的人一定会是我.就是你姐姐.你姐姐那个狐狸精.她用狐媚之术迷惑了肖大哥.” 乔栀听到这里上前就是一巴掌.她使了十成的劲.直打的那冬梅踉跄了几句险些站立不稳.再抬起脸时嘴角已经挂了鲜血.面上慢慢的都是不敢置信.一个劲的念叨着:“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围成一圈的村民也被这一变故给吓了一跳.的确沒有想到乔栀会突然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但是又想着那冬梅是骂了乔梨所以才挨了打.只觉得乔栀这一巴掌实在是够气魄. 葛老三和三婆见自己的女儿挨了打自然不依.忙走上前來将冬梅护在怀里上下打量着.又见她嘴角流出來了血大声嚷道:“哎呀.你这个贱丫头.竟然敢打我的女儿.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你敢.我看你们谁敢.”话音刚落就见到是林大伯和林大娘赶了过來.说着话的正是林大伯.原來是小四正在家中.见到乔柳急匆匆的拉着乔栀跑了出去.心内暗道不好.一时附近也找不到什么人.就急的在院子里不住的踱着步.刚好林大娘从门口路过看见了.拦住他问起了原由.就立刻回到家拉着林大伯往这儿赶了过來. 刚巧就远远的撞见了这一幕.林大娘立刻上前将乔栀护在了怀中.冲着三婆怒目而视:“你这婆娘.我可警告你.想要动手打人也最好看看现在是在哪里.这儿可不是任由你们撒野的地方.想要动手打人也要问问我们答不答应.这万家村的老少爷们答不答应.” 话说完刚才围成一团的村民们就立刻敛了笑意的上前了几步.这个本來就不大的圈子就更加的小了.也无疑增加了几分压迫感.三婆果然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只是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可不要搞错了.明明是那丫头先打了我的女儿.我才想要还手的.这些怎么能怨得了我们家.” 乔栀在这时自然要说话了.她看了一眼冬梅说道:“你们也都听见了.是她先骂的人.所以我才动手打她的.也是你们來我们村子里惹事在先.你们要是好好的在你们村子里还会挨打.我们还能追到你们的村子里打你.我们还沒有求着你们來.是你们自己來的.有胆子惹事就别怕挨打啊.” 那葛老三立刻说道:“无论怎么说.打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家一个说法.否则这事就不能算完.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就是你们村民打了我女儿.这是事实.谁都不能否认的.所以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也要给 我们安抚安抚.” 乔栀勾了勾唇角.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想要个说法.那我就一句话告诉你们.沒有.你们要是再闹下去的话.我就去报官.我们沒有说法就让衙门给你们一个说法.不过我要是去报官的话.快马加鞭赶來的就一定是肖錾.到那时.恐怕要准备几个担架给你们抬去衙门了.” 这话成功的让葛老三住了嘴.那冬梅满目愤恨的看了乔栀一眼.恨不得咬碎满口的牙齿.乔栀笑着看了看她的表情.轻声问道:“怎么.不服气啊.我也就告诉你了.不服气就对啦.因为这就是事实啊.我也奉劝你一句.这肖錾啊.你也就别想了.你是抢不走的.趁着现在沒有闹大就赶紧想着别人去吧.” 冬梅对着地啐了一口说道:“哼.你别以为我会害怕.我才不会放弃呢.肖錾我是一定要嫁的.谁不知道你姐姐不能生养.她会让肖家断了后.只有肖錾娶了我才能给肖家留个后.才对得起肖家的列祖列宗.” 周围的人听到她如此的大胆言论不由得唏嘘不已.乔栀只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捏着她的脸.任由她挣了几次都沒有挣脱开來.盯着她的糊满了鲜血的牙齿说道:“你就放心吧.我姐姐是不会让肖家断了后的.而肖錾就是宁愿让肖家断后都不会娶你的.因为娶了你才是真的对不起肖家的列祖列宗.你们葛家当年对肖家做的那些丧了天良的事多的是人知道.可是谁都沒有肖錾知道的清楚.所以.他是永远不会娶你的.” 葛家离开 冬梅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面前乔栀的脸.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怎么.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在说谎.我们家和肖家算得上是世交了.肖大哥是我爹爹的义子.从小我们家就与肖家关系很好.亲密的如同是一家人.肖大伯和肖伯母对我们几个孩子也是疼爱有加.还有.还有肖大哥.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娶我的话.肖父肖母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乔栀看着她略显倔强的面孔说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你那父母做了亏心的事看來也是觉得实在是不光彩.竟然连你这个亲生女儿也是不敢交底的.那你可还记得.明明小时候一直对你们看若亲子的肖父肖母不见了踪影.一直陪伴在你们左右的肖錾突然就失去了联系.你就从來也沒有问过吗.” 冬梅的瞳孔蓦然缩紧.是啊.这些自己在多年前也曾经问到过.自己也曾追问父母.为什么一直往來频繁的肖家突然就无人居住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这 些都不曾存在过.可是.自己得到的是什么回答呢. 爹爹说.肖家惹上了大麻烦所以要全家迁移到外地居住避避风头.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爹娘从來都沒有细细说起过.后來自己慢慢的就不再问了.竟然也像是忘了一般.这些都深深的埋藏在了自己的心底. 乔栀轻声说道:“你有沒有想过.为什么和你们这样亲近的肖錾.在现在突然就对你们家厌恶不已.避如蛇蝎呢.真的是他忘恩负义吗.难道他对别人也这样吗.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些你都有疑惑过吗.”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他一回來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肖大哥了.再也不会对自己笑了.而是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厌恶的看着自己.怎么会是他忘恩负义呢.他对待以前交好的乡亲朋友依旧还是那样的好.对待有恩与他们家的人更是以礼相待.为什么唯独对待自己家是这样的冷漠无情呢. 葛老三看到了乔栀的架势立刻就招呼着三婆抱着冬梅往后退.葛老三怒目而视:“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有何干系.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旁人也不会信得.任由你个小丫头片子信口胡说.” “旁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一定会相信的.”乔大伯的话从人群外传了出來.原來是前去请人的乔柳带着乔大伯赶來了.乔大伯上前看着葛老三说道:“我可不管你们以前是有多猖狂.但是你们最好还是清楚一件事情.这里是万家村.万家村上面站着的还有喘气的.所以这里就轮不到你们來胡闹.竟然还敢來这里败坏我们姑娘.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葛老三见乔大伯的话说的硬气.一时之间气势也有些疲软.只是诺诺的说到:“我可沒有來败坏你们万家村.我们自然是知道.不会胡來.可是现在是你侄女在败坏我们家的名声啊.” 冬梅在这时一把推开了三婆.看着乔栀的眼睛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告诉我.既然你开口说了.你就一定会知道.那你就告诉我啊.” 乔栀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说道:“那就是你的父母做的过河拆桥的好事啊.如果不是拜他们所赐.肖錾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本事了.你还是好好的问一问你爹娘吧.这后面的故事.可比你三天两头的闹着嫁给肖錾还要有趣的多了.” 三婆立刻拉回了冬梅.冲着乔栀呵斥道:“你少在我女儿面前说我们的坏话.这些都是你们编排我的.我家女儿可不会相信.你就乘早死了这颗心吧.” 看着泪流不止的冬梅乔栀只是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看了看说道:“对于我的话啊.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女儿虽然不聪明.但也沒有蠢到这个地步.所以.谁说的是实话谁说的是假话.她应该心里面清楚了.” 乔大伯和林大伯对视一眼走上前说道:“够了.葛老三.我们也容忍你们至今了.以后你们要是再敢來我们村子里胡闹.我们就把你们给打出去.说到做到.你们不信的话完全可以來试试.你最好提着脑袋留着心.再敢编排我侄女乔梨一句话的话.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围观的人也看够了戏.纷纷附和着.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更是高声嚷嚷着说要现在就把他们打出去省事.那葛老三见万家村的人这次是來真的了.也只好收手就要走.搀扶着哭成一团的冬梅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乔栀兴冲冲的在身后冲他们笑了笑.开口说道:“对了.葛家來的.好歹你们也是來做客的我们也不能不记着你们的好.过几天我们那肖大哥就要來了.我到时候一定找个机会会把今日发生的事完完整整一句不拉下的跟他说说.也好叫他找个机会亲自上你们家致谢啊.” 村民们立刻爆发了一阵的大笑.那葛家的脚步也顿了顿.只听见葛老三的话远远的传了过來:“你这个丫头如此的厉害.我倒也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找得到夫婿.就你这样的伶牙俐齿的脾气.绝对沒有人敢娶你.” 乔栀却只是扬起了眉毛笑的一脸明媚.柔声喊道:“谢您吉言了.”直气的葛家的快步走了出村.连头也不曾回. 围观的村民都笑着离开.谢别了乔大伯和林大伯林大娘.乔栀和乔柳慢慢的往家走着.乔柳一脸无奈的说着:“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说实话.咱们还真的扛不住她们这样的闹.烦都要烦死了.” 乔栀拍了拍挽着自己胳膊的乔柳的手.看着往前延伸的路说道:“不会了.应该不会了.她们每次來左右说的也都是那几句话.村民们也都看腻了.只怕下次來.真的要被打出去了.而且.冬梅估计也不会在闹着要嫁给肖錾了.因为她比她爹娘聪明.她知道嫁给肖錾是不可能的事了.再这样闹下去只会彻底的让自己身败名裂.倒不如趁着年轻貌美仔细挑了旁人去.” 乔柳点点头:“那就好.他们的确是挺烦人的.那个冬梅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说她聪明我也沒有看得出來.不过跟那葛老三和三婆一比的话.倒还是有一些可能的.谁让那对夫妇实在是太 蠢了呢……” 乔栀听着乔柳不停的絮絮叨叨.两个人手挽着手往家里走着.远远的都能望见那郁郁葱葱的合欢树了.乔栀就这样看着走着.最终停在了合欢树下.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了一句:“终于.又一年的合欢要开花了.今年.是第四年了吧.” 已经长高了好多的乔楠刚好出了门.就看到乔栀正抬着头看着还未开花的合欢树.心内并不觉的奇怪.因为她家三姐这几年來经常这样子看着合欢树发呆.乔楠走上前去唤了一声:“三姐.咱们爹娘回來了.现在正在屋子里面等着你们呢.” 乔栀回过神來.冲着乔楠轻柔的笑了笑:“咱们爹娘回來了.那他们可知道葛老三又來闹事的事情了.” 乔楠一面跟着乔栀往屋内走一面说道:“是的.我劝了她们留下來.本來爹娘还有些担心.我就跟他们说让他们放心.因为三姐你也去了.所以断不会让二姐吃了亏.他们虽然三个人但未必能对付的了你们.” 乔栀点着头走进了屋内.对着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乔城和张氏问了声好.乔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那葛老三走了.他可有对你们说些什么不恭不敬的话.你们姐妹二人可曾受到什么委屈.” 乔栀和乔楠也坐了下來.冲着乔城和一脸担忧的张氏摇了摇头:“放心吧.爹娘.我还能被他们给欺负去了不成.那葛老三本來就是个不老实的人.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吗.这样的人要对付起來也不难.下次他们要是再敢來.直接拿着棒子打出去就好了.” 张氏皱着眉头问道:“那样会不会不太好.梨儿嫁给了肖錾.这些年肖錾对她自然是宠爱有加.但是难免会有些喜好嚼舌根子的眼红之人.对于她也会一番的诽谤.咱们再这样在村子里大肆的拿着棒子打人.别人会不会说咱们仗着和肖錾的关系就这样的蛮横不讲理呢.这样传出去.对于肖錾的名誉会不好听.咱们家的名誉也不好听.那你和梨儿还有小四该怎么办啊.” 乔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她们说就说去呗.咱们自从大姐嫁去之后.的确是比以前更加低调了.更好说话也更好欺负了.你也说了有很多人眼红咱们家所以出言诽谤.那样无论咱们家做得多好.一点错也不出他也照样诽谤.那咱们还这样倦着做什么.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咱们的好.不明事理的人你说的也等于沒说啊.” 江水不停 乔城一脸认同的点点头:“栀儿说的很对.咱们家一直都是如 此的安分.从不做那些个出了风头的事情.这几年实在是安分了太多了.可是并不见得少了多少流言蜚语.世态如此吧.咱们家也就不需这样的拘着了.葛家的事原本就是咱们家以前太过谦让了.以为不和她们一般见识所以才步步退让.现在可见.这样子反而会带來一些麻烦啊.” 乔栀点头.捧着茶杯说道:“那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退步.譬如葛家这样的.不予理会反而只会助长了他们的风气啊.以为咱们家好欺负的.一步步紧逼才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张氏也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不懂这些.还是你们看着吧.以后要怎么处理也是你们的事.我呀.还是操心着柳儿的亲事.毕竟啊.这个才是明明白白摆在见面前的事情啊.” 乔柳听到张氏蓦的提起了自己的亲事.连羞涩都顾不得就开口嚷嚷道:“娘.你还是别急着操心吧.我现在还不想提亲事呢.我才多大啊.我不要成亲.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张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第 47 部分 :“你这个傻丫头.什么不成亲啊.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你现在都十六岁了.年纪也不小了吧.你姐姐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成亲了.你还不着急.你自然是不用着急的.我啊.自然会來帮你着急的.” 乔柳别扭的摇了摇头:“娘.我是说真的.我可不要成亲.我姐姐是我姐姐.她那个时候不也是你们让她们早点成亲的.我可不要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我要留在家里好好的陪着你们.亲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这个丫头就这样大喇喇的说.也不知道羞.”张氏说着有些无奈的笑了起來:“女孩儿看着是跟春天的花儿一样开的那样的美丽.娇媚.有活力.就像是会开到永远一样.可是往往在某一个清晨.露水还未散去的时候花朵就败了.那个时候就会有别的花再度开放.占尽了春天的风头.我的意思你懂吗.” 张氏笑着继续说道:“这女孩子的容貌啊.就像是春天的花朵一样.在年纪轻轻十几岁的时候沒有一个姑娘是不好看的.所有的姑娘都像是百花中的某一朵.这个时候才会吸引着别人的视线.让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可是花期实在是太过短暂了.不过短短的几载春秋.女孩的容颜就一点一点的老去.如同即将枯萎的花朵一样.直到变成自己都不忍再看的时候.逆着个时候就是花期正值盛年的时候.最美丽.也最短暂.当然不能错过了.” 乔柳无奈的摇了摇头:“娘.我不是花朵.那人若是为了我短暂的容颜娶了我.在数年之后我的容颜褪尽了所有美好的颜色.他又怎么会再珍惜我.善待我呢.所以.能经得住时间对容貌磨砺还不离去的人.才是最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啊.三妹.你说是不是.” 正看着门外随风摆动偶然能瞥的几支开满了花的合欢树出了神的乔栀.被乔柳的问话唤回了神.看向了满面期待看着自己的乔柳.乔栀点了点头:“是啊.二姐说的很对啊.若是只因年轻时的美貌才彼此爱慕.在年老色衰时相看两生厌.那么这样的夫妻才是最为薄情寡义的啊.只有真心喜欢.不愿意错过日人生中的每一天.每一张被岁月匆匆打磨的面孔.这样的夫妻才是神仙眷侣吧.” 张氏和乔城相互看了一眼.都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乔城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喝起了水.张氏则是看着两个正值嫁龄的女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啊.还真是一唱一和的.我是管不了你们了.真是大的带坏小的.我原本还指望栀儿能不跟你一样.整天念叨着不想提亲事.可今日眼见着她说的这话.可不就是这个 意思吗.” 乔栀低下头笑了笑.看着张氏说道:“娘.这你可不能赖我和二姐.谁让咱大姐嫁了个好儿郎.莫不说肖大哥这样的人也是不可多得.我们身边所认识的儿郎又有那个是差的.当然让我们对那些个沒什么期待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多待几年陪陪你们.” 张氏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的确是.这身边所认识的儿郎的确沒有哪个是个一般人啊.即使不说梨儿嫁的肖錾.就是林家的林实.娘家的张耀.还有栀儿的朋友王慎之.更何况大哥家的儿子.这些个人.哪个不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貌若潘安的俊秀公子呢.柳儿和栀儿眼界要比寻常人高些也实在可以理解. 更何况.张氏看了看两个女儿.都是正值妙龄的姑娘.相貌和身段都是顶个的好.那容貌可不就是春天绽放的花朵.还要比寻常的花都开得更加漂亮.又都是如此的聪慧勤快.什么活都是做得又快又好.心性高些自然是可以的.自己也就不需要这样着急了.就等着坐在家里挑人吧. 张氏摇了摇头.心内打定了主意便不再与两个女儿做口舌了.只是抿了一口茶说道:“你们也都大了.自然知道挑人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日子说快自然是很快.但是说慢的话.这太阳也是一步一步从东面爬上西面的.白天到黑夜也是一点一点的过去的.且看着吧.” 乔柳和乔栀低着头噤了声.看着院外随风摇曳不定的合欢枝条.静静地抿着自己手中杯子里的茶水. 此时远隔千里的另一个地方.江水滔滔不绝.潮湿的风声呜咽着带动了江水不住地翻腾着.这江水急匆匆的向前奔涌着.撞击到坚硬的山石也只是泛起了大朵大朵的浪花.引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这峡谷里不住的回响. 这峡谷在空中看起來十分的狭窄.似是高大的山峰被哪里來的山神巨人手持可以开天辟地的锋利巨斧将其劈开來.形成了两面极高的的悬崖峭壁.只有声音尖利的飞鸟展翅从空中飞过.留下一段凄厉的声响久久不绝. 这陡峭的山崖峭壁似是直直而下.无处攀岩落脚.只在两面岩石之上生长了数棵苍翠挺劲的松柏.偶有飞鸟筑巢在上.岩石长年累月的经受风雨的冲刷的侵蚀.早已松动不稳.有时风声呼啸着从峡谷里穿梭而过.便有些松动的岩石应声滚落在疾驶的江水中.在峡谷里只听得见一声巨响.那岩石就只打击出一片浪花.然后沉沒在了江底.终不见身影. 若是有船只从峡谷中穿梭而过.危险自然重重.江面久不见日 光.即使在白天顺风顺水而行.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那推动着船只的江水和江风似是有千万斤的力量.在你丝毫的不留神之际.便将你的船只推向了耸入云霄的两侧山石之上.一旦撞上那坚硬的山岩.船只便立刻摧毁.还來不及沉到江底便被未曾停歇的江水将船只的残骸和人冲向了下一处. 所以待在船里的人必须要掌起一盏灯才能目视到周围的一起.而掌舵的船家更是要在船头点亮数盏油灯.才能在这黑暗的峡谷里看清楚方向. 而那些从山崖上松动而掉落的岩石大多都沉入了江底.但也有体积十分大的山岩.在掉落之后.也不过堪堪被江水漫住罢了.在漆黑的峡谷水面上看不见它们的踪迹.快速前进的船只很大的几率无法避开它们.只有在撞上了他们后才能知道这里有它们的身影. 船只在这硕大的岩石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在江水和江风的推助下速度极快的撞上岩石被撞的支离破碎的船只便被江水卷着不知漂流在何处.而船里的人更是不知身首异处了.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目前的的情况了.这便是之前提起过的山石掉落.山石这样的面积这样的重量.从这样高的空中坠落.如果砸到了过往的船只.只听得见一声巨响.船只再这样硕大坚硬的山石面前是这样的渺小和脆弱.瞬间便四分五裂.船里的人连哀嚎和惊呼声都來不及发出就被江水带走. 这样急匆匆的流去的江水.不知会把行人的尸首卷向哪个浅滩.但最终停留的浅滩一定离出事的峡谷和目的地远隔千里.而那里也聚集了大量的饥肠辘辘的秃鹫.它们抖着翅膀缩着脑袋.等着远方的江水将行人的尸体带往这里的浅滩而后停留.供它们饱餐一顿.只留下几幅骨架长眠在这荒芜之地. 只见船身只是摇晃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常.即使坐在干净舒适的船舱里.入耳的也是从不停歇的江水流过冲刷着两面岸壁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飞鸟从峡谷的南面飞往了峡谷的北面.尖利凄凉的叫声再次充满了整个峡谷.伴随着水声立刻就溢满了整个船舱. 峡谷之行 这时船舱的木门被从外推开.进來了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青年.他一踏进门來就低下了头.现在只看得见他劲拔挺立的身姿和隐约可见的剑眉星目. 青年飞快的扫视了一眼案几上散尽了余温却还未曾被人动过的茶水.而后就收回了视线对着坐在案几旁似是想些什么的一墨色衣裳青年说道:“公子.山岩石已经躲过去了.” 那 墨衣青年正稍稍垂下了头.紧紧盯着船舱里的灯烛看个不停.这里只看得见他挺鼻薄唇明眸皓齿.似是古雕刻画俊美无涛.发丝如墨披在肩背上偶有几缕随着动作幅度跑到胸前.高大的身姿正端坐着.脊背也自然而然的挺得笔直.露出袖口的手修长好看.骨骼分明.正安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那墨衣青年头都不曾抬起的说到:“那自然是好.他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沒有.又怎么敢自称是天下唯一能过这罔恶峡的人呢.那來來往往的人中早就有人拿了他的脑袋去了.” 青年只是点点头.看着案几上的茶水说道:“公子.我再去给你换上一杯热茶吧.这茶已经凉了.” 墨衣青年抬手制止.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算了吧.不必再添热茶了.我这几天只是待在这船舱里饮茶.不仅仅是无聊.竟觉得这茶水实在是无味.这茶我是不想在碰了.这时深觉这罔恶峡如此之长.竟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青年听罢轻轻笑了起來.对着墨衣青年说道:“这罔恶峡和咱们离开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长.只是那时公子你心内百味杂陈自然不觉得旅程是有多么漫长.可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公子你坐在船舱里.一点也不担心这归途的危险.心心念念的都是回家.这般的归心似箭.这段已经走过了好几次的路途也觉得分外遥远了.” 墨衣青年闻声也笑了笑.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船舱门前的青年摆了摆手:“你现在竟然不只会舞刀弄枪.还学会了猜测人心的本事了.不过确实是说中了一二.倒也不算是不学无术.你在船头上吹了一天的冷风了.既然过了那岩石阵就不必死守在外了.还是待在船舱里休息休息吧.” 青年立刻做了个辑.轻声说道:“这样自然是好.船舱里可能不觉得.但是一旦站在了船头上.那冷风吹了骨头里都觉得凉.本來我眼见那老头和他的徒弟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还心内生出疑惑.只觉得说这峡谷内虽然不见日光阴冷不已.却还沒有到了离不开棉衣的地步吧.可只有自己尝了这滋味才懂得棉衣的好处啊.” 青年说着就极其自然的走进了船舱里.坐在了墨衣青年的案几边的另一侧.这自然和熟练便可得知他们更像是挚友而不是主仆.方才那翻作为.竟不知是详装作给谁看还是平日里的玩笑.只是这青年的确是墨衣青年的护卫.一口一个公子叫的很是自然. 墨衣青年从茶具中捡了个蓝底白釉的放到了他的面前.轻声说道:“最应该喝些热茶暖和暖和的应该是你.推门进來就 能感受得到你身上带來的冷气了.扑面而來久久不曾散去.船家他们本就以这个为生.自然就知道其中的门道.穿上棉衣自然有道理可言.倒是你.一百个不放心偏要跟出去看一看.” 青年立刻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热茶.三两口就喝了个干净.又满上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开口说道:“不是我心细.实在是这罔恶峡太过险恶.我在外面眼见着那江水卷了些船只残骸往前去了.估计这些船只就在咱们身后.不知道请來的哪些生疏的船家竟把命都给丢了.那船家和乘船之人都是大胆啊.” 墨衣青年听着船舱外急促的水声说道:“自然是有的.乘船的人想要省钱抱着侥幸的心理.撑船的人想要赚钱抱着侥幸的心理.他们许是不知这罔恶峡是多么险恶的境地.所以就这样认为坊间传言多不可信.执意要过这个罔恶峡.结果自然是双方都白白赔了性命.” 青年点了点头:“不但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是要了家人的半条命啊.那些他们的银子也被江水卷到一个不知的地方去了.不过那些残骸的确让我紧张了不少.只是这船家倒是不见什么神情.只是对我说这样的情况他见到的太多了.我就站在船头看他们过那岩石阵.岩石阵一过我就钻进來了.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墨衣青年看着青年拿起了自己面前白底蓝釉的杯子满上了一杯热茶.伸手执起了茶杯轻抿着.只觉得这滚烫的热茶入了口丝毫沒有茶香.有的不过是茶叶与水之间略显缠绵的苦味.只是一口就无法入口.轻轻地将茶水放在了案几上.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想念那满是桂花香味的花酒.那样的味道才不会在这里显得如此单调无味吧. 只可惜那样好的酒自己不过得了一小壶.在离家之时贴身带了去.只是那繁华京都如此奢靡混乱不堪.让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來时的地方.自己也就常常一个人饮几口那桂花酒.在回來之日以前就已经喝光了.等回去以后.再问她讨要几坛吧.她会做什么表情呢.一定是微微愣住有些讶异的看向自己.而后笑容满面的轻声应着吧. 青年探过脑袋一脸贼兮兮的笑着看着身侧的墨衣青年.语气里满是调笑的问道:“公子.你是又在想她了吧.每次你一想起她的时候就都是这个表情.我一看就知道.话说.咱们乘船直下.很快就会到了那个有她的地方了.也难怪.你这样笑着想她了.” 墨衣青年微微勾起了唇角.笑着问道:“哎.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呢.我每次想她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我倒是 想知道我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竟然让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啊.不如.你就好好的说一说.我要看一看你说的那些个在不在我身上发生.” 青年伸手抚了抚下巴.轻轻托着脸说道:“你其实很少这样的出神.就是盯着某一处地方.某一个风景.一般这个时候你都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如果是和她无关的.你的眼睛里一定是一片冷色.可是如果你是在想她的话.那你的眼睛里一定是暖的.带了些笑意.” 墨衣青年伸手揉了揉坚毅的下颌.一副怀疑的表情看了过去:“真的.我可是从來沒有注意过这些.我的眼睛里是冷色还是暖色你还能看得这样的清楚.你的理由不成立.实话说了吧.明明就是你胡乱猜测的.”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是啊.因为这马上就要回家了.咱们也很快就能见到她了.我还记得走的那天她哭的天昏地暗的.不知道现在见你回去了.是要哭还是要笑呢. 第 48 部分 ” 墨衣青年也想起了那日.她哭的泣不成声.江边的泥土染上了她青色的衣裙.那样的她在记忆里还是这样的清楚.就不知如今回去了.她还会不会和那日一样哭个不停.如今远隔千里.在船只虽然急速行驶.但和心内的思念相比较之下.还是太慢太慢了. 两个人的话刚刚说到这儿.就只觉得身下的船只晃了一下.而后就只听见船家的呼喊声.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的声音在船舱外被水流声和风声吹得七零八落.传到船舱内时就只剩下哄杂呜鸣. 青年立刻起身.和墨衣青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凝重.两人立刻掀开门帘走向船头.只见天色更加阴暗了.远远还能从峡谷上空看到白日影像的一片晴空.天色还蔚蓝. 只是现在那蔚蓝的天色已经不见了.只见天空阴沉了下來.低压压的向峡谷中间一步一步侵近.这时不但是峡谷中看不见路途.就是天空上也是昏暗不明. 船头上已经立满了人.有个领头模样的侍卫上前对着墨衣青年做了个辑.还未开口便被墨衣青年伸手打断.墨衣青年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忧虑对着船家说道:“这天色.真的是大不好了.我们在峡谷之中一时之间出不去.若是此时下了大雨.恐怕会困在这峡谷之中.只是水流如此急速.定然危险重重.” 那船家也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脸色也染上了几分凝重.伸手擦了擦衣袖上沾染的水渍说道:“我之前沒有料到暴雨会來的这样的突然.我一直以为可以躲过去的.如果是下了暴雨的话.这样的峡谷里便会更加的危险.水流会增高增速.船只就更加难以辨别方向了.” 船家看了看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出來出口的地方说道:“为今之计.就是我和我的徒弟们驾着船疾驶.希望能在暴雨來临之前赶出峡谷.” 旧事 墨衣青年点点头.对着船家作了一个辑说道:“那就有劳您老了.还请带着您的徒弟们尽快驾驶这船开出这峡谷吧.” 船家连忙回了一个辑.嘴里连连说着不敢不敢.只说让墨衣青年和随从都回到原來的船舱里.他们也好驶着船离开.沈墨摆了摆手.那些个突然钻出來的侍卫也就褪去了.他和青年一前一后的回了船舱. 青年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说.这暴雨來临之前船家能带着咱们离开吗.我总觉得有些悬.毕竟这出口还是模模糊糊目不能视见.眼见着还远得很呢.这乌云又压得这样重 .眼看就像是要下雨一般.恐怕是赶不出去了.” 墨衣青年却是不见忧虑.只是轻轻弹了弹衣肩上方才染上的冷气说道:“这个我们自然不必担心了.这罔恶峡因地势原因倒也是经常下雨.以前也曾听说过突降暴雨峡内的行人无一生还.只是这乌云应该还要压上好一会才能下雨.这会子风又大了许多.船的行驶速度会快上很多.在暴雨來临之前一定会出的去.” 青年点点头.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既然是这样.方才公子你和那船家为何一副大麻烦來了的模样.你若是知道咱们可以出的去.那船家就不可能不知道了啊.” 墨衣青年笑了笑.指着身后的船舱说道:“你不会是回家还真的想带着他们吧.我可是不乐意带着他们回家.所以.总是要想个办法甩掉他们啊.至于是怎么办法啊.那就打可以不必多想了.且行且看罢.” 青年这才清楚了墨衣青年要做什么.只是跟着点头笑了笑.船舱外传來了船家们的呼唤声.只听得见一片嘈杂和忙碌.急速的水流声入了耳里.轻轻掀开一侧帘布.只看得见昏暗的山壁在眼前飞快的略去.船只的速度有多快可想而知.墨衣青年和青年都沒有在说话.船舱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乔栀和乔柳一面谈笑着一面挎着篮子往南山走去.想趁着今日天气好.又闲來无事.好去采摘些鲜花酿些花酒來喝.这样热的天再晒上一些花留着泡花茶喝.自然是比什么都好.两人一路上都笑嘻嘻的.只说着各自发现的一些有趣的小事.却未料想.竟在路上碰见了乔锦. 乔锦今日穿了一件粉色的外衫.内里是白色抹胸的长裙.头戴了银制镶了白玉的簪子.面施粉黛一脸的高傲.的确.乔锦也出落得越來越漂亮.这每日左夸右夸的可忙坏了赵氏.上门的媒婆是一日比一日多.只可惜啊.这二房家里眼界高.不仅要年龄相差不大.相貌英俊.学富五车还要家世显赫.未曾婚配.这些个条件能有几个符合的.可是乔栀知道.是乔锦心气高.因为四年前.二房还來家里闹了一场.不就是为了乔锦的婚事吗. 那日.赵氏带着乔锦大早上的就赶到了三房家内.还沒寒颤几句.就见得乔锦着急的坐立不安的不住的小动作拉扯赵氏的衣裳.赵氏笑了笑便向三房说道:“不瞒三弟和三弟妹说啊.我这次來啊.是有要紧的事要问一问栀儿.这事情啊.是关乎了乔锦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啊.所以栀儿一定要说实话啊.” 乔栀低下头绞着衣袖.心内只是止不住的冷笑.果然 .还是跑到家里來问了.以为这样不但能得到沈墨的消息.还能震慑我一下.以我这样的年龄.乔城和张氏一定会让自己和沈墨断绝來往.二房果然打的好算盘啊. 张氏有些犹疑的看了乔栀一眼才开口说道:“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们家自然会鼎力相助.自是.不知道要有什么问栀儿的.她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啊.更何况还是关乎锦儿的终身幸福这样的大事.二嫂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氏摆了摆手说道:“哎.我怎么会拿锦儿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呢.我这样说就是因为能回答这个问題的就只有栀儿啊.不然我们怎么会这样跑來叨扰呢.只要栀儿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題就好了.” 张氏楞了一下才说道:“那好吧.既然二嫂是真的有事要问栀儿.那我们自然不会推脱.栀儿一定会有问必答的.” 赵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乔栀说道:“栀儿啊.那二伯母就问问你.那日你的那位朋友.就是沈公子.他的详细情况和家世都是如何.还有还有.他的家住在哪儿啊.” 乔栀轻轻嗤笑了一声.抬头看着赵氏说道:“原來二伯母要问我的就是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竟然关乎了锦儿姐姐的终身幸福.这位沈公子看起來还真是不得了啊.竟然引得二伯母都亲自來过问他了.怕是想要锦儿姐姐以身相许吧.” 乔栀说完未等赵氏发怒就继续说道:“沈公子就是沈墨啊.他多大.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问他的家业我倒是知道两处.一个是十里酒楼.另一个就是妙衣坊.至于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乔栀的话满座皆惊.十里酒楼和妙衣坊.单凭这两处就是怎样的显赫.更何况是仅仅知道的就这两处.那赵氏和乔锦已经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赵氏连忙问道:“哎.那你可知.沈公子府上何处.他有沒有娶亲.他喜欢些什么.平日里喜欢去哪儿.又经常走那个街道啊.” 乔栀掩住眼睛里的嘲讽.微微勾了勾唇角说道:“二伯母啊.实在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你问的这些问題我也都不知道啊.毕竟我和那沈公子不过是点头之交的朋友.你问的这些个如此详细的问題.我又哪里知晓呢.” 赵氏和乔锦的笑容僵住了.赵氏满面不置信的看着乔栀说道:“栀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和锦儿呢.你方才不是说了会告诉我们的吗.莫不是你和那沈公子的关系太过亲密. 怕锦儿和沈公子做了朋友会拆散你们吧.这小女孩子吃错可就不太对了吧.” 赵氏说着狠狠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乔栀.咬着牙.一副你不随了我的意我就把你的沈公子的苟且之事说给你父母的表情.乔栀看着她狰狞的表情自然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丝毫不在意的轻笑道:“二伯母.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啊.不信拉倒.我就一句话.你爱信不信.” 赵氏见乔栀一点也不怕自己的胁迫.当下气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直指着乔栀的鼻子骂道:“乔栀.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想把沈墨藏着掖着不给别人.你一定是贪图他的家世所以想要占为己有.你小小年纪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这样的不知羞耻.” 乔栀“噗呲”一声笑了出來.站起身來说道:“跟谁学的.跟谁学的难道二伯母你和乔锦心里不是很清楚吗.我当然是和你们学得了.这样的不知羞耻到处打听男人不是你们最拿手的吗.怎么.二伯母是怕锦儿姐姐以后嫁不出去吗.所以现在就开始相看了.” 赵氏气的满面通红.却又拿乔栀沒有办法.只好转过身來对着乔城和张氏开炮:“你瞧瞧你们俩夫妻.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把自己的女儿教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是在干什么.干什么.不仅出言辱骂我们.还小小年纪就知道私藏男人了啊.” 乔城和张氏听了立刻拉下了脸.乔城站起了身说道:“二嫂.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栀儿私藏男人了.栀儿私藏谁了.今天是你们跑进來问栀儿别的男子的身份消息.栀儿说的不知道.发飙的也是你们.先骂人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 赵氏指着乔城的脸说道:“我们要怎么样.我们好声好气的來问话.你们故意不告诉我们是何居心.这样藏着掖着怎么不说是你们担心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了呢.我就一句话.今天要不到沈墨的消息我是不会走的.” 乔栀笑着走上前.对着怒气冲冲的赵氏说道:“不走了.你以为我们会怕.二伯母.你今天來我们家闹事二伯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了你以为你能來的了.是乔锦哭着喊着让你來的吧.还真是一对沒有脑子的蠢货.你们就不想想二伯为什么不让你们來啊.因为他就是你们家唯一有点聪明的人啊.” 看着赵氏有些犹豫的表情.乔栀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你们要是真的想要知道沈墨的消息.來问我倒不如去问肖錾啊.他和沈墨可是很多年 的好朋友了.沈墨的消息谁都沒有他知道的清楚啊.你要是去问他.一定会得到很多答案的.保证详细又真实.可比在这儿跟我们家耗來的实在.” 旧事(二) 见乔栀一提起肖錾.原本怒气冲冲的赵氏和乔锦瞬间冷静了不少.赵氏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肖錾和沈墨是朋友.那你怎么不去问肖錾沈墨的消息.我们怎么好去问.还是说.你不去问就是因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是因为不想告诉我们.” 乔栀简直要笑出來了.真的是说什么都听不懂.她冲一旁的乔柳说道:“二姐.你还是快去二伯家把咱二伯给请來吧.你就告诉他说.二伯母和乔锦不知道是不是疯了.一直在咱们家闹着说是要问一问什么沈公子的消息.这咱家那里知道啊.记得.还是现在门外大声喊吧.不然怕二伯听不见赶不來.那可怎么办啊.” 乔柳听了乔栀的话立刻就应了一声.一面说着好一面向门外跑去.乔锦连忙伸着手去拦却沒有拦住.只能眼见着乔柳跑出了房门.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外. 赵氏和乔锦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内就止不住的暗叫了一声不好.她们母女今日來的确是背着乔华的.如果乔华知道了十一定不会同意她们俩來这里.所以两人才趁着乔华午睡的空跑了过來.心中只是想着能在乔诚和张氏的施压下.乔栀就算是有万般的不乐意.不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想知道的交了个底.可谁知这乔栀软硬不吃.那乔诚和张氏也不见对乔栀施压.整个就是一不闻不问.任由的乔栀他们面前这般的羞辱自己. 赵氏看了一眼门外.只觉得一定要赶快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给要出來.乔柳那丫头脚程别提有多快了.要不一会儿她就能把乔华给请來了.自己必须要在这之前将一切给完成.否则什么都沒要到就被乔华给带回去了.自己这趟不是白跑了吗.若是要回去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那乔华反而不会那么生气了.他最气的莫过于得不偿失啊. 想到这儿赵氏连忙对着乔栀说道:“乔栀不是我想在你们家里和你们耗.实在是你嘴里沒有一句实话.这样对咱们大家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你把一切都说了.咱们也好散去省得这样太难看了.都是自家人.你今日帮了我们家.我们家自然会记得你的好.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二伯母帮忙的.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乔栀听了赵氏突然温和下來的循循善诱只是说道:“二伯母.当然不是你想耗在这里了.你不过是想 知道你想知道的罢了.我什么都不说就是因为我想和你耗.反正别人议论起來难看的也是你们家又不是我们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二伯母你.前面恶声恶气的.现如今却又突然温声细语的.这脸变得也太快了.我又怎么敢信你呢.” 赵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乔栀真的是來软的來硬的都不行.无论你用哪一招她都是这样冷嘲热讽的.实在是太恼人了.赵氏只好收回來笑脸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个样子.说话就是夹枪带棒的.见人就打.我是说好的坏的都不行.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说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我看分明就是你在找事.” 乔栀听了也只是笑了一声说道:“二伯母.这可就是你冤枉我了.我可向來都是安分守己.从來不是那些个串了东家串西家的惹事精.本來啊.这沈墨的消息别人问我也就全部都说了.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大伯母你问我我就要好好的斟酌斟酌了.虽然咱们是实实在在的亲戚.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害了人家吧.” 乔锦在一旁听了半天.只见到乔 第 49 部分 栀一直沒有说到正題上.只等的心内又焦又燥.忍不住说道:“乔栀你这是什么话.不过是给了亲戚他的消息罢了.怎么就害了他了.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家怎么会害人呢.你所是因为这个而担忧.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们家是绝对不会起了歹心去害他的.” 乔栀却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家怎么不会害别人了.这样要别人的消息不就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吗.不管怎么说.我和沈墨也是好朋友.断不会做出了害朋友的事情的.所以啊.二伯母还是请回吧.我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你们还是掂量着别等着二伯來了.那样就真的是不好看了.” 赵氏还是有些忌惮乔华的.当下就立在那里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走.乔锦却十分不甘心的拉着赵氏的袖口说道:“娘.现在不能走.现在走的话就太不划算了.乔柳现在一定早就到咱家了.即使咱们现在走了我爹也已经知道了.更何况.现在有的话一定会在路上撞见我爹的.什么都沒有问道.还平白惹了一顿骂.回家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乔锦说完就面朝向乔栀咬着牙说道:“乔栀.你最好还是把一切都给说出來.否则你是落不到什么好处的.你以为你把这什么都不说.沈公子就一定会是你的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做梦了.人家只是那你当朋友罢了.是你心里存了龌鹾的心思.你这样子还怎么有脸去见沈公子的.” 乔栀毫不在意的说到:“我这样把什么都不说.他会不会是我的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是你的.我们当然是朋友了.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那可是很好的.既增长了见识又赏心悦目的.而且.还能让一堆人嫉妒的要发狂了.你说说.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啊.” 乔锦几乎要流出眼泪了.她就这样怒目而视看着乔栀.双手握紧了拳头.牙齿几乎要咬破了下唇.她紧紧盯着乔栀的眼睛说道:“乔栀.你究竟是为什么.你就是在针对我.为什么你就是见不得我好.难道我过的幸福不好吗.就这样的让你心里不乐意.你是我的堂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乔栀冷冷的勾起了一抹淡红色的唇角:“我不是看不得你好.你过得幸不幸福与我有何干系.我又为何要一定不能看到你幸福呢.乔锦.你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坏.把自己想的太好.所以才会觉得所有人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吧.我可以告诉你.别说我是你的堂妹.从你接触我们的那一刻起就是带了目的的.所以.这样的回报就是你应得的.” 赵氏上前说道:“ 乔栀.你少來的这样猖狂.你以为我们家会怕吗.我就实话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沈墨一看便知道是跺一跺脚天都要震上三震得人物.上哪里打听不到啊.我们可以拿着钱去街上问.保管知道的要比你多.” 乔栀揉了揉下巴说道:“我自然知道二伯母是谁都不会怕的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大喇喇的跑到我们家闹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二伯母和乔锦你们是不是连二伯也不怕啊.” 乔栀话音刚落就听到乔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來:“是啊.我本人也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连我也不怕了.” 刚刚跨步进屋的乔华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本來他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着午觉.结果模模糊糊就听见了乔柳的呼喊声.自己被吵醒后打开门一看.已经有一些村民围在门口了.结果乔柳一见自己醒了.立刻就更加大声的将前因后果又讲了一次.只让自己家成了笑话. 乔华看着站在一旁的赵氏和乔锦.努力按捺住心内的怒火.冲着乔诚和张氏说道:“二弟.二弟妹.你说.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嫂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尽带了锦儿乱跑.又來你们家给你们添麻烦了.二哥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了.还请你们别放在心上啊.” 乔诚和张氏连连摆手说着不用.乔栀却是忍不住想笑.这二伯算盘果然是打的及精.一下子就算了出來到底谁的价值比较大.立刻将责任都推到了赵氏身上.把乔锦是择的干干净净啊. 乔栀笑着说到:“不管怎样说.二伯母和锦儿姐姐今天來总是要有些事的啊.不好让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回去了吧.那多不好啊.二伯母今天跑來一定是因为非常想知道了.虽然去大街上也能问到.不过我还是跟你们说了比较快也比较真实不是吗.” 这下不仅是二房.就连三方的众人也都不明白乔栀是打的什么算盘了.之前死活不肯说.现如今却突然自己要开口说了.绝对不简单.只是这么多人都在.她又能做些什么. 果然.乔栀笑了笑说道:“只是.乔栀说了这个可是有事要拜托二伯母的.二伯母之前也说了.只要我肯说你就会对我请求予以答应不是吗.那还请二伯母记得自己的话啊.我说了这件事情后.还请二伯母和锦儿姐姐谨记.以后还是少出现在我面前吧.” 旧事(三) 乔栀说完不等二房的人开口便又说道:“我要说的关于沈墨的这个消息.至关重要.你们一定会想要知道的.沈墨.已经离开了.离开了咱们这个地 方.去了一个很远远到我们都不知晓得地方去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门外.今天的阳光真好.那样的暖.那样的温和.驱走了所有的严寒.照耀着已经渐渐枯萎的万物.也显现出了仅有的一丝丝生机勃勃.以后.若是每天的阳光都是这样.那又该有多好. “不可能.不可能.他走了.他怎么可能走了.”乔锦听了这话一脸震惊的不敢置信.只是一点一点从紧挨着赵氏的身躯跌坐在地上.她眼眶里满是泪水.因为震惊微微张开了口露出了半颗牙齿.双手紧紧抓着铺开在地上的衣裙.不住自语着摇头. 十分讶异的自然不止她一个.就是赵氏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却也无话反驳.只能蹲下身子扶住受了不小打击的乔锦. “你说谎.你在说谎.他怎么可能走了.一定是你在造谣.你想骗我我对不对.”乔锦的眼泪滴落了下來.她激动的满面通红的叫喊着.显然对于乔栀的话十分的不愿意相信.她不住的喘着粗气.身子也随着喘息上下起伏着.她的眼睛几近恐怖的瞪大了.看着乔栀. 突然.她又笑了起來.她先是弯下了身子.双手撑着地.一点一点的爬了起來.她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现在原地不住的摇摇晃晃.就如同醉酒的人一般.她抬起满是灰尘的右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只留下了一道道灰黑色的印记.她吸了吸鼻子.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用衣袖使劲的擦拭着脸上遗留的灰尘. 然后看着乔栀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栀儿妹妹在和我开玩笑呢.栀儿.这个玩笑不好玩.咱们以后不说了好不好.沈公子怎么可能走了呢.我还沒有见到他呢.我们还沒有说上话.我们还沒有成亲呢.他是要去哪里啊.他哪里也不能去啊.” 乔栀看着像是疯了一样的乔锦.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明显的是在逃避现实.赵氏有些担心的上前扶住了乔锦.皱着眉头唤道:“锦儿.锦儿.你沒事吧.你别吓娘亲啊.” “哎.锦儿.”乔锦一把推开了赵氏.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栀.就等着她开口说一句话.说她刚才说得都是假的.沈公子走了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 “够了.锦儿.别疯了.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了.这是还要闹什么啊.你就不觉得丢人吗.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别闹了.赶紧跟我们一块回去.” 乔华面对着门口.闭了闭眼睛才说出了这番话.乔栀.果然是打的好算盘啊. 明明一开始就可以说出來的话.却闹了这么久一句不提.反而叫乔柳把自己叫來.自己家要走了.她却突然开口了.自己就应该知道.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如果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事情都摆平了才说出口.她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沈墨想來的确是走了.那日她就是去送他了.可惜.自己也是这一刻才能明白.沈墨那样的人.又有谁能留的住他呢.恐怕就是乔栀.在那人心里也占不了一席之地吧. 自己家又何苦非要去贴着这样一个已经走了的人呢.再让乔锦为了他一时半会的疯疯癫癫传出去就够自己家喝一壶的了.又怎么能让乔锦这个时候胡闹.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乔华转过身來抓住了乔锦的胳膊说道:“够了.你在做什么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人了都是只有一辈子.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做.否则以后过的不如意也只能怪自己了.那沈墨走了就走了.与咱家又有何干系.咱们与他并不熟识吧.还有你刚才说得是什么话.就是开玩笑也不能这样信口开河吧.” 乔华的手里用了十足的劲.痛的乔锦的眉毛都皱了起來.他眼睛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话里却是不见.只是轻声说道:“锦儿.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家慢慢说吧.可别叫别人看了笑话.你这样一个姑娘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满嘴的胡言乱语只当是笑话了.你三叔三婶她们家自然是一笑而过不会说出去让别人笑话.只是你可不能再找事了.” 乔锦这才反应过來.正用了力气捏痛了她的手腕的人是他的父亲.立刻停止了刚才的装疯卖傻.只是满面惊慌的诺诺德低下了头.乔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瞪了一眼还立在那里的赵氏:“还有你.也不知道每天都交给了女儿什么.竟是一些乱七八糟不体面的事.还在二弟这里闹笑话.现在不回去你是还想接着闹嘛.” 赵氏也低下了头噤了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乔诚和张氏连连摆手.只说着圆场的话送别了要告辞的二房.从那以后.二房和三方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候是基本一句话也说不上了.原本就不近的关系自是更加疏远.那乔锦和赵氏后來如何实在是沒人过问.三方也就安稳度日了. 乔锦也看到了迎面走了过來的乔栀和乔柳.不由得想起了从小到大都被作比较的两房孩子.这下也都忍不住的上下打量了起來. 乔柳出落的更为高挑了.她今日传了一件绿色的衣裙.干净素雅无过多花纹样式的下裙.上衣是一件绣了密密麻麻绣上了牡 丹花的锦缎上衣.上衣的花朵绽放美丽.倒是袖口和立体的衣襟领口是深绿色的.整体衣裳更加衬托的乔柳水灵灵的.身段高挑. 她的头发全部挽起來.只在额前留了几抹清爽的刘海.右侧发间戴上了两朵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绢.与绢花相对的就是左侧的一只银质簪子.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在她欢快的步伐之下.簪子上的蝴蝶也随着挥动着翅膀.十分新颖好看. 她眉眼并无什么变化.眉毛还是一如既往的又黑又浓.眼睛里显出了几分凌厉.但是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口却让人只觉得她分在可爱.她又时常在笑着.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 乔栀足足比十岁那年大了好多.眉目也都张开了些许.不过还是与小时候的相貌一般无二.一样黑黑的弯弯的柳叶眉.眼睛圆溜溜的里面透出了一股的狡黠.满满的都是机灵劲.小巧的鼻子又挺又直.同样的樱桃一口不染自红.她皮肤生的白皙光滑.十分美丽. 一头又黑又顺的长发早已齐腰.此时正一半自然的挽了起來.一半垂在了身后.她的前发完全盘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只用了一支五花报春簪子挽住.看起來简单又好看. 她身着一袭蓝色衣裙.内里是一件极其浅淡的浅蓝色裙子.似乎更像是月儿蓝色了.这样的蓝色做的裙子更加衬得她面容美不胜收.样式极其简单的裙子只是在外面又加了一层颜色稍深的蓝色裙子.腰间用与领口袖口同色的蓝色腰带紧紧束住.只显得腰身窈窕纤细.身段高挑好看. 乔锦盯了她们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手里紧紧的攥着手帕.忍不住垂下了眼睑咬了咬涂的鲜红的下唇.她们未施粉黛就能将上了妆容的自己给比了下去.这样让自己怎么能甘心.本想着一定要在亲事上面狠狠的压上她们一头.可是挑來挑去总是挑不到满意的.那乔柳和乔栀又始终不见有谁将亲事给定下來.连个可以比较的都沒有.所以才耽搁到了现在. 哎.乔锦叹了口气.再次想到了沈墨.那沈公子已经走了四年了.如果不是他离开了.自己若是能跟他在一起.那旁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比得过自己的.更何况是乔柳和乔栀呢.只可惜啊. 也是再后來.自己家才断断续续的知道了沈墨.大家口口相传光是外人熟知的产业都那么多.无论哪行哪业他皆都参与.而且都做得最好.那时候.自己的悔恨之情來的这样汹涌猛烈.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自己怕是在也见不到他了. 那时候的确如乔栀所说的一样.沈墨离开了.这件事可是个影响了所有生意人的大消息.直震得这片土地都晃了好几晃.大家纷纷议论.还有不少人说.沈墨把产业还留着.只找了心腹在这里打理.他只是出了趟远门.一定还会回來. 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他一定会再次回來的.他的产业都还在.沒有人能丢的下这样大的产业不顾.他的酒楼.他的妙衣坊.他的玉人绾.他的太多太多的家业都在运行.他一定会回來的.可是.直到现在.他的那些产业也都还在运行.他的人却沒有回來.整整四年了.莫说是旁人.就是自己也都知道.他是不会回來了. 院中之人 乔栀和乔柳对视了一眼.无一例额外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无奈.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像是沒有看见一般.快步从她身旁走过了.两家原先关系就不算亲近.更何况四年前连番出了这些事情.两家都疏远了很多.这个时候.倒不如装作沒有看见离去的好. 她们俩无声走过.看向的是绵延的群山.那里鲜花遍地微风吹拂.而她则是在她们快 第 50 部分 步走过后就转过了头看向了她们的背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抿紧了唇. 又是一盏渔火孤零零的挂在江边的树上.还是那样的昏暗微弱.只在江水里留下了一段破碎的火光.此夜倒是无月了.天空里布满了如鱼鳞一般密密麻麻的乌云.只是夜风轻轻吹过.荏苒的时光竟像是从未有过一样.只觉得那日历历在目.竟如同昨夜发生.那江水湿了岸边的泥土.不只有几滴是她眼泪的余味. 不知何时出现的马车“笃笃笃”的在路上狂奔.惊扰了几户沉睡中的人家突然坐起.似乎是感受到了车里的人的焦急的心情.马儿驱使着它迈开四只强壮有力的大腿在这夜路上急速飞驰.偶有巡夜的人都被这架势给惊了一跳. 跑上了好一会马车才停在了一座府宅前的两头石狮子旁.朱红色的大门威武大气.在这深夜里燃起了的是门上的两个灯笼.马车刚刚停定.上面的人终于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的走向这熟悉的大门.这个曾经是家以后也会是家的地方.推开了发出久违的声响的大门.两人走进了府内. 在这样的深夜.院子里坐了一位青年.他一身蓝衣无多修饰.一头黑发整齐的束起.朦胧的夜色中.在石桌上的烛火的照应下.只看的见他的眉目清俊雅致.气质浑然天成.他的面前放了一个白瓷酒壶.还有三个为拿起的酒杯. 他听见了声音.低着的头还未抬起就已经面上带了笑容:“漫漫长夜.闲來无事.云月婆娑.院中独坐.空有几两薄酒.散去几缕酒香.只人片影.实在无味.不知公子可否对饮几杯.莫叫鸡啼遍生.乏了此夜.” 那进门而來的墨衣青年与青年先后落座.起了酒杯满上三杯酒:“这几两薄酒.着实让我想念了几载春秋啊.如此深夜.露已生寒.此番盛情.自然无可推脱.” 蓝衣青年抬起了脸.看着坐在面前的墨衣青年勾起了唇角:“沈墨.你终于回來了.” “你终于回來了.原本今夜我以为自己又要从黑夜等到白天了.可是.我最终还是等到你从那个遥远的地方回來了.今夜.果然不枉费我备下了这壶酒啊.” 墨衣青年.也就是沈墨.执起了一杯酒.对着蓝衣青年说道:“是啊.林实.我走了这麽久.终于还是回來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林实也执起了酒杯.两人轻轻一碰杯.然后各自将酒杯送到唇边一仰头.杯中的酒就全数进入了喉咙直达胃里.激起了一阵阵的暖意烧灼了起來.连眼眶里都染上了泪 花.久久不能散去. “竟然备下了这样好的酒.许久不见.你果然是还是和以往一样.一旦我出了远门久不回归.你就一定在我归來的那几日备上好酒等我回來.就此饮上几杯.畅快淋漓.”沈墨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像是想起了过去.如是说着. 林实却只是轻轻的笑着.又撩着袖子给两人满上了酒.酒香微微散开萦绕在四周.久久不能消散:“是啊.能在这最熟悉的院落备上一壶酒.等着久未相见挨得挚友平安的从远方归來.路途遥远.喝些酒驱驱乏.自然是好的.” 一直坐在一旁的青年开口说道:“还未到家我就知道你定然会在这里备下酒了.并非是我闻到酒香.实在是这是一个习惯了.而且.这几日.莫说是酒了.整天喝茶喝的我都馋死了.虽然这茶是极好的.可是喝了太多就索然无味了.只觉得舌头喉咙到胃里都是苦的了.” 林实闻声只是低头暗笑.轻声问道:“路途绥远又艰险自是意料之中.只是不会一路上都如这般吧.竟真的在这漫长无味的长路里这样的碌碌.竟然真的忍得住了吗.” 沈墨无奈的笑了笑.只是自顾自的饮上了一杯.还须挑起这话題的竹冬自己解答了:“额.还不是为了甩开了那些个碍手碍脚的随从.去哪里都跟着.莫说是跟着少爷了.就是我去趟净房他们也在门口等着.时间一长了还敲门问起.功夫不咋地.就是太过麻烦.这样的人我们可不能要你说是不是.” “这个是自然.你们会跟着许多随从.这个是自然.你们要甩开他们.这个也是自然啊.所以.这么多个自然加在了一起我当然会说是.”林实依旧笑的十分自然. “嘿嘿嘿.”竹冬笑了几声说道:“解决这些个麻烦绝不是什么难事啊.可是难就难在该在那里解决.解决到什么程度才最好.因为公子是绝对要和那里的一切断绝了的.所以这些人自然不须手软.但是干净彻底又让上面查不到证据.就要稍微费上一些心思了.” 林实点头:“的确.如此看來.这段路途倒也不算是无聊了.反而还是十分的精彩.精彩之余倒也多少给你们的行程拖了些时日吧.既然你早就馋嘴了.那还不尽快饮了此杯.” 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酒杯.里面盛满了在烛火下明晃晃的酒水.阵阵香气扑面而來.竹冬吸了吸鼻子.终于还是放下了一直握着剑柄的手.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愉悦的砸了砸舌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沈墨看着 院子里正盛开着的合欢花.有些许酒后的惬意和恍惚的问道:“我走了这些日子了.回來的路上总觉得一切都变得大不相同.却又沒有什么一眼看穿的不同.林实.我想问问你.一切都好吗.” 轻轻弹了弹衣袖上低落的两滴酒水.这衣裳也染上了酒香散不去了呢.“自然一切都是好的了.你是问什么呢.我还是讲讲你的事情吧.无论是十里还是妙衣坊或者是玉人绾等等.还是疾风殿.醉音阁.五陵学府等等.你的那些个数不清的产业皆都还好.和你走时一样.并无什么变化.” “你若是问人吗.我.你也看到了.一如以往.肖錾快要做父亲了.梨儿已经有了身孕.他这些时日在家里小心陪着媳妇.你快要回來我就沒有和他提起.若他知道了.怕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來这里和我一起等你.” “这样自然是好的.他这个时候一定要陪在乔梨身边了.若是跑來和你一样联等几日岂不是乱了套.我倒还们有恭喜他呢.还好不晚.上次走是参过了他的亲事.这次回來刚好可以喝满月酒.倒也实在是好.” “其实我的这段话是想表达另一个深意.只可惜你倒是沒有听出來.你最想知道的栀儿的消息.梨儿有了身孕自然要回娘家修养一段时日.所以明日栀儿会到肖錾家接梨儿回家.她们无论怎样也会吃过了午饭到了黄昏才在肖錾的陪同下归家.咱们只可以当做是贺喜去一趟啊.”林实看了一眼沈墨嘴角的笑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沈墨听到了突然就回了头.将视线从院落里的合欢上移到了林实的面上.林实的表情自然与以往无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云淡风气的笑着. 可是沈墨知道.林实的确是为自己考虑到了.有只想着明日便可以见到乔栀.只是情不自禁的就面露了微笑:“你想來如此.考虑的永远最为周到.面上永远不显.心内却已经知晓了一切.” “你这是在夸我么.”林实颇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并非是我做了完全的准备.实在是你回來的太过及时.若是你明日才回來.自然错过了这个机会.若是你昨日回來就忽略了这次机会.不是吗.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天一亮就会去见她.不是吗.” “哈哈哈”沈墨朗声笑了起來:“你自然是知道我的.所以说.倒也是缘分.一切都是这样的刚刚好.时间和人都很好.” 林实抬袖给三人都满上了一杯酒:“长夜虽漫漫.但饮酒畅谈之下也太过短暂.明日不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吗.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还是饮罢了这杯酒.各自回房休息去吧.只是.明日出门时.我希望看到的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英俊少年.而不是长途跋涉的旅人.” 沈墨会心一笑.三人高举起酒杯.饮尽了杯中酒香.然后转身各自离去.只留下了一壶剩下了余味的酒壶和三只小巧立在石桌上的酒杯.还有萦绕在四周未曾散去的酒香提醒着这满园的寂静只是刚刚回归.片刻之前.有三位少年郎.正把酒言欢.得意人生. 前往肖家 “我知道了.娘.这些事情啊.你从前天叮嘱到昨天又从昨天叮嘱到今日.莫说是我了.旁人也都记住了.”乔栀一面慢慢的梳着秀发.一面对着一直在身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张氏说道. 张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正在盘发的乔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都听进去了.只是我这心里啊.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啊.毕竟你大姐啊.这可是头一胎.她肯定异常辛苦.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就开始往娘家跑了.这路途虽然不远但也不算近啊.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啊.” 听了张氏话的乔栀忍不住笑了笑:“娘.我知道.大姐这都成亲好几年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你自然是开心又担心.不过啊.这路途你是不必操心的.肖大哥那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可是比谁都护着我的姐姐.我们回家他也是一路陪同的.我对肖大哥可是一万个放心.” “你这个丫头啊.你说的我又怎会不知道.”张氏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只是.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的呢.想來想去啊.我就还是忍不住的反复叮嘱着.横竖还是这些事.你记好就好了.” “放心吧.娘.这些事情我是一定会记牢的.我办事情你还不放心吗.”末了还不忘调笑了下一正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乔柳说到:“这些二姐也是知道的.她向來都是信我的.” 张氏点头:“我要是不信你的话又怎么会让你去接你大姐.还不是因为知道你办事牢靠.好了.你快些梳洗好.吃过了饭就早些去.也好待在那儿陪你姐姐好好地说说话.” 乔栀点点头.目送了张氏走出了房门.满面的笑容才不由得黯淡了下來.她的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这垂在前侧的头发.心里也如同脸色一样的黯然. 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漫山遍野的合欢花.开的那样的热烈活泼.只让人觉得为了这一瞬失掉了所有的颜色似乎也是值得.在一棵最大最茂密的合欢树下.就站了一个他.他站在那里只是谈谈的 笑着.自己也就笑了.笑的眼泪几乎都掉了下來. 然后他就向自己伸出了手.他的手那样的干净好看.在朵朵合欢飘落的树下.那样修长的手将自己小了几号的手紧紧的牵在掌心里.竟然意外的般配.只觉得这样牵手走了一辈子那该多好.可是.鸡啼梦醒.泪水倒也沾湿了枕巾. 推开房门.只见得满园的落叶皆已被拿着大扫帚的下人打扫干净.温水也送上.小厨房里也忙得热火潮天.竹冬还是在园子里舞剑.一如以前一样. 沈墨心情大好好扬了扬眉毛.对着竹冬说道:“看你舞的如此尽兴.倒不如陪我练练吧.”说着接过一旁护卫呈上來的剑跃到了竹冬面前.刹那间已各自出手.只见的两人的身影在上下的翻转.那样轻快自然.刀光剑影间满是兵刃碰撞的声响.直至一阵鼓掌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温润的嗓音开口说道:“好.真是好.你们两人这番可是极少见.” 园中的兵刃声响立刻停止.两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也蓦的退散开了.各占据了园中内的东西一方.沈墨将手中的剑随手放回了护卫一直恭敬的伸出的手上:“倒也是.我们的确很少比试.今日也是突发罢了.” 竹冬笑着将手中的剑又插回了腰间的剑鞘里:“林实你今日起的可就有些晚了.往日的这个时候你可是早就起了.一个人在那里或饮茶或作画呢.” “这饮茶和作画终归是何时都可以.这懒觉可是不可多得.你们家公子这一走就是这么久.我一接手这产业的大大小小事物就有些分不开身了.好不容易你家公子回來了.我倒是可以躲躲闲了.” 沈墨听了林实这话.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说道:“你这闲躲得有些早了.我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忙的分不开身呢.所以还是劳烦林兄再多多的照应几天吧.” 林实嘴角少有的露出的惬意的笑在这时也露不出來了.他只有不动声色的隐去了笑容.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要如此.这清闲的日子果然不可多得.我这一旦沾手劳碌就少有清闲了.还要再等上几日.哎.” 竹冬不厚道的笑了起來.然后又在林实投过來的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中尴尬的噤了声.只是把右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的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对了.这也该吃饭了吧.我可是早就饿了.这几日我都沒有好好的吃饭.今日一定要补上來.吃个大饱.” 立刻有一贴身侍卫上前來弯下了腰身轻声说道:“饭食已然备好.小厨房那里只等着差遣.是要现 在用饭吗.” 沈墨点点头. 三人在端上來的温水中洗了洗手.然后坐上了桌.饭菜便如流水一般呈上.直摆的这花梨木的八仙桌满满当当.要是素日里.沈墨断然不会允许如此的铺张浪费.横竖三个人是一定吃不完的.只是今日刚刚回來.竹冬又一路叫唤着沒吃到什么油水.这下回了家就自己跑到小厨房张口便报了十几个菜.直听得大厨两眼发黑. 这下上了菜.果然也就竹冬吃的最为酣畅.风卷残云却又不失礼数的吃了起來.反观林实就与他大不一样了.整个人执着筷子吃的极为细挑满理的.仅仅动筷最多的也不过是面前的几道菜罢了.衣袖不沾.面容干净.与嘴角流油的竹冬相比起來只让人觉得实在是及其斯文有礼的公子. 沈墨之前倒也不见得多有胃口.今日回了家看着这满桌饭菜.倒也提上了食欲.执着筷子跟一旁吃的两眼发红的竹冬大不相同.但又和林实的过于斯文有所不同. 他吃饭是极有礼数的.倒也只吃面前的几道菜.也是衣袖不沾.面容干净.但是却很是自然.沒错.是在家里吃饭的感觉.与生俱來的气质让人耳目一新.良好的家教让他礼数周全.所以它既不失礼却又动 第 51 部分 作自然.与两位也有所不同了. 用过了早饭.沈府的管家也就是从小跟随着沈墨的付叔就快步上前來.他是一位笑起來慈眉善目.但是拉下了脸却又甚有威严的人.此时正说着备上的礼.沈墨听罢只是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万物要小心检查.莫要有什么伤了胎气或冲撞的东西.你也知道我是要送到谁那里.” 付叔连连点头说道:“这个老奴自然是知道的.崖山先生已经反复检查过了.内里绝无损伤胎气或者冲撞之物.皆是些珍惜的药材和宝石玉扇的把玩灵性之物.多为福物.” 沈墨点头.护卫们已经将东西装上了车.整装待发.沈墨三人也上了马车往肖家赶去. 越过了一条一条的街道.很快便到了肖家门前.竹冬二话不说就跳下了马车前去叩门.只听见肖錾的大嗓门响起:“來了來了.” 刚刚用过了饭的肖錾正等着乔栀前來.此时听到叩门声自然以为是乔栀.忙不迭的跑去开门:“三妹.你今日來的可真早.我都要问问你可用饭……” 肖錾的话停了下來.他看到了站在门前笑的沒心沒肺的竹冬.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转过了脑袋向一旁看了过去只见的沈墨和林实已然下了马车.此时正一步一步的迈了台阶走了上來.两人皆是面上带了笑容. 肖錾这才如梦初醒.大吼了一声“沈墨.你这小子总算是舍得回來了”上前抱住了许久未见的沈墨.泪珠儿便在眼眶里打起了转.他狠狠地抱了抱沈墨.才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沈墨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听闻你快要当爹了.我能不來看看吗.今日.我可是來贺喜的.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在家门口待着吧.就算是不让我进去.这礼总不能不收吧.怪可惜的.” 肖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边屋里的乔梨等不及已经问了起來:“相公.是栀儿來了吗.” 肖錾连忙回头说道:“不是.栀儿还沒來呢.是.是沈墨來了.沈墨回來了.”说着就忙请着沈墨等一干人等进了屋.乔梨一听说是沈墨回來了.自然知道这位自己夫婿的挚友对于肖錾來说有多重要.也知道此时的他心内有多惊喜.也挺着肚子要起身. 被带着沈墨林实进來的肖錾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了说道:“你还是要小心些.” 乔梨不好意思的说道:“能听有什么大事.我就是起來走上两步罢了.” 沈墨见了忙说道:“不必多礼.我们与肖錾只见原 就不在乎这些礼节.你如今还是请养好身子为上.”乔梨听了点头应着. 沈墨不愿來的这些个人打扰到肖錾和乔梨.等东西抬了进來后就立刻退了那些人.只留下了一辆马车在门前.而他们.则是在屋内饮着茶水说着话. 终是相见 沈墨这一走便是四年.四年的时间着实是太过长久了.久到已经将他从那少年磨砺成了风华正茂的青年.期间的种种事件怎能不引的旁人满心的疑问. 可是肖錾却只是家常的问着身体康健和回來后的打算.虽然难掩激动地手指发抖.但是他们心内都知晓.只要沈墨回來了便一切都好了.那些个令人唏嘘不已的往事便做是随风散去吧.何苦追究问个不停呢. 如此一來.屋内的气氛便自然又热络多了.几个人饮着清茶天南地北的谈论着.期间竹冬更是大肆的将罔恶峡的险恶讲评书一般的娓娓道來.直听得几个人心惊又感叹不已.这路途遥远险阻更是增添了一丝笑谈. 饮罢两杯茶水.乔梨只说着准备了自家做的小食.要拿出來供他们品尝.肖錾跟着去了.沈墨看了看天色.面上虽然不显.只是手指却有些紧张的微微缩起.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站起了身來.几步踱到了门外的院子里.注视着郁郁葱葱的苍松.心内略有些着急. 一旁的竹冬见沈墨迈了步子出了门.便抱着胳膊也跟着坐起了身來.眼看着就要跟着出去了.林实立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突然响起.倒是的确让竹冬止了步.竹冬心内只觉得疑惑.林实的一声咳嗽肯定有他的寓意.只是.到底是为什么.这下子他也只有略显尴尬的站在了原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看着自顾自的端坐着的林实.竹冬简直欲哭无泪.我到底哪点做的不好你倒是直说啊.做什么咳嗽了一声提醒后就不管不问了.放着我自己站在这里很好玩吗. 林实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竹冬也深觉着有些好笑.他默不作声的低头理了理袖子.然后才慢声说道:“在这里.你就不必事事都跟在他身后了吧.不过是在院子里转一转罢了.还能怎么样.你还是坐下來等着端上來的小食吧.” 竹冬这才有些明白林实的意思.立刻脚跟一转.就又走回了自己的位子前坐了下來.还是抱着胳膊.不过这回倒是有些探头探脑的向院子里面看了过去. 马车慢悠悠的穿梭过了热闹的集市.停在了肖宅门前.帘布被伸出來的一直白嫩修长的小手给从内掀开一角.马车 内的人似乎是也看到了门前停留的另一辆马车.在看不分明的马车内像是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弯下了腰身从车内走了出來. 跳下了马车正能看得到院门前停留的马车.古朴质雅.只是看着那马儿便知这马车不菲之处.乔栀心生疑惑:原本就已经说好了今日会來.按理说不会有客上门來啊.怎的如今却來了人.难道是林大哥. 按捺下心内的猜测.乔栀提起了裙摆一步一步的迈上了干净整齐的台阶.停在了门前并未听到里面的声响.才伸出了手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大门.乔栀不做犹豫的就迈步进了院内.只是刚进了院内就在院内影像进入眼睛的那一刻停住了.然后就愣在了原地.既沒有关了门走进來.也沒有退出去. 沈墨还在院子内背着手感受的轻轻掠过耳边的风声.就听得马车声在门外停了下來.他有些讶异的露出了笑容看向了那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不过是片刻之间.大门就从外面被推开.踏进來的是一只蓝色的绣鞋.然后.进來的便就是她. 两个人立刻就愣在了原地.昨夜还在梦里梦见了他.他就那样笑着.温暖如春.可是今日.他突然就出现了.就在自己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身着白衣.那样干净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恍惚到乔栀以为这便是梦境.他是一脸的惊喜.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來的笑意.他的手垂了下來.就放在了身侧. 他的眉眼像是画中的一般.鼻梁挺直.薄唇轻抿.面容坚毅轮廓深刻.他又长高了好多.身姿更加的高大挺拔.白衣衬得他面如冠玉.黑发无一丝紊乱的高高的用发冠束起.他的眼睛里一片温柔.含了太多太多要人沉溺其中的思念.是的.一片思念. 她终于來了.似乎來得太迟了.让自己想念了这么久.又似乎來的刚刚好.让自己的心高高的被提起.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自己的眼睛里便只能看见她了.她就那样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眉眼里都是惊讶和眼泪. 她长高了不少.面容也张开了.笑容更加的温暖.眉眼弯弯的能给人带來笑容.她的鼻子小巧又直挺.现在上面挂了一些看不清楚的汗珠.樱桃小口泛着自然的红色.她身着蓝色衣裙.简单的贴身剪裁.领口纹上了一些精致的蓝槿花.腰身紧束不堪盈盈一握. 简单的衣裙却衬得她亭亭玉立美不胜收.她的长发上面简单的挽了一个髻.其余的全都散了下來披在身后.一只无甚花哨的栀子花簪子别在其中便是所有的装饰 .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能引得自己分毫都移不开视线.只得满目柔情的看着她一滴一滴的滴落了眼泪. 乔栀看着一袭白衣的他眼内浓的散不开的款款深情.只觉得呼吸是这样的艰难的事情.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抬起了脚步上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就撞到了沈墨快步移來的胸前.他的臂膀这样的有力.紧紧地将自己抱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这样的温暖宽阔.瞬间就掩去了自己所有的眼泪. 沈墨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了过來.终于忍不住的几步上前.将还在茫然无措的流着泪的她涌入了怀里.她一定很是疑惑很是无措吧.所以在惊喜万分的时刻又是那样的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等了这么久.原本毫无音讯的他突然就在这样的一个早晨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会笑.会说话.会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会将自己抱在怀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恍若是梦境. 她在他的胸膛前留下了眼泪.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像是忽然回了神似得口中呢喃的问道:“你.你终于回來了.” 沈墨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沉声说道:“是啊.我回來了.我回到你的身边了.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乔栀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是啊.回到我的身边了.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候了.” 两人微微放开了这个怀抱.乔栀伸手想要擦擦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可是沈墨的手已经快一步的抚上了她的脸.温暖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面上的泪痕. 两个人就那样注视着对方.突然平地而起的就是肖錾的声音:“哎.沈墨啊.我们家的小食可好吃了.林实经常來是吃过好几次的.这下啊.你和竹冬可要好好的尝一尝.哎.三妹來了.三妹你來得太巧了.沈墨也回來了.來.快进來吧.” 乔栀和沈墨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转过身并肩走进了屋内.肖錾正端了小食放在桌子上.乔梨一听说乔栀來了.不由得面露了喜色.眉开眼笑的招呼道:“小妹.你总算來了.我和肖大哥老早就开始惦记着你了.都担心了好一会了.快坐下吧.” 乔栀点头说道:“原本也是想要來的早一些的.可是路上人太多.车子不好走.所以才耽搁了这些时间.不过也还好.现在倒也不算晚了.” 说着便在沈墨的邻座坐了下來.肖錾端上了小食一面嚷着一面说道:“今日可真是巧了.原先你不就和沈墨认识吗.还是朋友.他昨日可是才 回來.今日就跑來了.倒也是缘分至此.所以才有的这样的相见.” “昨日才刚刚到啊.路途这样的险阻还以为要休息几天呢.而且.走了这些时日才回來.总是要有许多忙碌的事情等着接手吧.” “是啊.可是再多事情也都是可以暂时放到一边的.只是.那让我想见的人.却是丝毫都不能耽搁的.我是一定要现在见到.知道她安好.我才放心.” “自然是安好的吧.除了你路途遥远所遇艰险无法预料.让人担心不已.其他人倒是都好好的.在这里无甚大忧虑的生活.这些只是问起旁人便可知的.” “别人的话语无论是只言片语还是滔滔不绝都让我无法安心.我要自己亲眼看见.看见她还会开心的笑.能在温暖的阳光下一如以前.我才能知道.确信她很好.这样才可安心啊.” 沈墨轻轻转过了头看向了乔栀的一抹侧颜:“如今.我终于是见到了.也知道她过得很好.自然是安心了.” 感受到了沈墨视线的乔栀勾了勾唇角:“沒有你.她又怎么可能过得好.现在见到了你便可以一直一直微笑了.从心底开始微笑.过的便也比以往都要好了.” 安好与否 迟钝如肖錾竟也隐隐的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意思.他有些讶异的挠了挠头.却还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说道:“是啊.这下子大家都很好不就好了嘛.哎.快吃啊.栀儿也吃.上次你跟柳儿來差不多都被她给吃光了.这次你可以好好的吃了.” “是啊.二姐可是很喜欢吃这样的小食的.这次听说我要來啊.也嚷嚷着要跟來.结果被娘给说了一通.所以只好留在家中了.”乔栀伸手捏了一块小食放进了嘴里.油炸的小食盒子又香又脆.的确是不错的零食. 沈墨见状也跟着伸出了手拿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只是说道:“味道的确不错.这样的零嘴既不费什么时间和材料.也不菲钱财.吃起來也很是有滋有味.倒不吃是从哪里买來的这样巧妙的小食.” 肖錾听了立刻裂开了一张嘴.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骄傲的说道:“哈哈哈.我这个可是小食可不是从外面买的.是梨儿自己亲手做的.來做客的人无一不夸赞.都说很好吃.我也觉得很好吃.” 乔梨有些看了看自己夫君一脸不掩饰的得意笑容.有些心生无力的笑着说道:“若是喜欢.一定要备下一些回去.家里多.沈墨和林实你们都备上一些.还有三妹.你也带些回去给二妹.不 然她一定不开心了.” 乔栀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大姐.”低下头却眼见到吃过小食的沈墨的手有些刻意放在身侧.想來是因为沾染了油渍所以不好抹在衣服上. 沈墨想來是无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身侧.乔栀却是有些无奈.这里一时也沒有可以擦手的纸巾.若是洗手的话一定要用热水才能去的掉污渍.热水大姐家并未备.想來也是现烧.又是耽搁时间.那是油渍早就干了. 乔栀伸手拿出了腰侧荷包里的帕子.向沈墨递了过去.笑着示意的看了看他的手.沈墨也笑了笑.伸手接过了她递过來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然后收在了袖子里.整个过程两个人一言不发. 却是让乔梨别样的留了个印象.原先两人的对话就颇有深意引得人不住的在心内琢磨着.可是如今再看的话.两个人递个帕子是这样的自然.沒有言语.沒有道谢.沒有客套.只是微笑着就似乎代替了一切的话.究竟是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才会不在言语之间就懂得了一切. 乔梨的心内似乎有了答案.这些她也不由得带了些沒有危险性的审视的目光看向了沈墨.沈墨宛如仙人的外貌和世家公子的教养让他的外在无可挑剔.无论是长相还是一言一行所流露出來的良好风范都是不加掩饰的.无一不让人钦慕. 若说是内在.能和自己相 第 52 部分 公.林实这样的人成为了挚友.可见其品德高尚.却不会是那样的宵小之徒.还有.曾听肖錾提起过两件事情. 一件事乔栀当年被坏人追赶.无奈之下跑到了南山上.虽躲过了坏人的追击.可是却在惊慌之际掉落了一个荒废的陷阱里.那时.偶遇并求下了乔栀的人便是沈墨啊. 另一件事就是在整治乔氏的时候.肖錾也曾经说道.有一位朋友因为看不过去而帮了他大忙.最终导致丁家到了这般境地.想來.他所说的这个朋友便是沈墨吧. 不得不说.有了这些子看法后.乔梨的心内待沈墨就大不一样了.现如今他不仅是自家夫君的挚友.更是自己的首选妹夫.一定可一定要加点心. 莫说是一旁正在说着话的乔栀和沈墨这两个当事人完全不知道乔梨此时心内的想法.就是一直坐在身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肖錾也不知道乔梨此时一脸笑容的看着乔栀和肖錾到底是为了哪般.心内只当是乔梨眼见着两人都來了.大家欢聚一堂心中欢喜罢了.这样看向乔梨的眼中也不由得染上了些宠溺. 几个人坐在屋内不住的聊了起來.即使是沈墨也聊了一些路途和京城之中的事.无非是一些大街小巷的趣闻和风景罢了.京城除了乔栀和乔梨其他人是都去过的.虽说现在已隔了几年有些变化.但是能变到哪里去.所以这几个人则是不住地跟在一旁.仔细听着偶尔加上几句. 京城乔栀虽然沒有去过.但是电视上的确是看了不少啊.无论是乡村寒舍.还是县镇阁楼.还是京城里那些威武大气雄壮的高门大户.那些门前的大石狮子.那些朱红色的大门.那些高墙深院.那些园林景观. 又或者是那高大的宫殿.那层层的深院走都走不出去.那些朝堂之上的权臣.那些后宫里善用诡计的妃子.那一个不是挑战着人的神经.这些子沈墨自然不会说出來.所以.他说的边都是好的.那些平常里又带着一股无奈的萧条的故事.原先那样繁华热闹的京城.不可能留有一寸土地用來应了萧条的精致.所以.那萧条的是人心. 是那些和电视剧里面演绎的相似的人心.相似的景致.相似的好.相似的可怕.虽说是相似.并不完全相同.却也是有一大部分额外的重叠.这些.并不可为世人知吧. 这样一说來.真的竖起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的便是乔梨了.那些都是她从未听说从未见过的.所以如今听起來才会觉得是这样的有意思.看着她面带笑容的听着.肖錾心内不住的感叹.哎.早 知道媳妇这么喜欢听这些.自己早就说來哄她开心了.何苦等到这时候都不提起. 一上午的话儿聊起來着实是有意思.可是时间也觉得过得很快.都快到了午时了.如今乔梨有了身孕.这做饭的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乔栀身上. 本來肖錾的意思是倒不如出去吃吧.可是出去了能去哪.还不是沈墨的十里.还让乔梨这样不方便的跑了一趟.所以.最终还是确定留在了家里用饭.做饭的事情乔栀自然是拿手的.在现代时她就经常自己做饭.有时候从医院回來不想跑到外面吃了就自己简单的做上一顿饭. 若是遇到了身日.节假日自己便会想着法子做上饭奖励自己.也算作是热闹热闹了.來到这里后也就是乔梨沒有出嫁前.乔梨出嫁后就在乔栀的要求下忙活起了厨房里的活. 倒也是.乔柳干什么活都是好的.唯独是绣花和做饭这两件事.无论怎样都学不好.原先不会绣花的乔栀学了这下时候.虽比不得张氏和乔梨但至少能拿得出去了.做饭本就是精通的.哪里用得着学习. 这绣花乔柳是学了好久都沒有学会.始终绣的弯弯扭扭.做饭虽可以入口.但是滋味也实在是一般了.所以张氏才定了一个规矩.每天早上的饭菜都有乔柳做.这样是为了锻炼她.午饭和晚饭由乔栀和张氏自己做. 肖錾这里什么也不缺.菜品也十分丰盛.厨房里更是十分干净.乔栀打开了柜子看了看.心内正琢磨着该做些什么时.就听着身后传來了声音:“要我帮忙吗.你自己一个人恐怕是忙不过來吧.” 沈墨就站在门前.若有若无的倚着.他也沒有看见他的一身装扮与这厨房是有多么的不符合.只是嘴角带了笑意的微微扬起.眼睛明亮又清澈.此时正看着乔栀一脸认真的说着要帮忙的话. 乔栀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不用了.我可以忙的过來.又不是什么很劳累的活计.有什么做不來的.倒是你.穿了一身白衣.要是染上了这厨房里的烟灰.是很难洗掉的.” 沈墨听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衣裳不碍事.只是.我觉得你一个人是忙不过來的.还要烧火还要做菜.会不会手忙脚乱的.要不我帮你烧火吧.” 乔栀正洗了一块自己腌制的腊肉在干净的案板上仔细切了.现在听到他这样说也想了想:“也是.既然这样的话.是得要个烧火的人.不然.我有可能也会手忙脚乱.所以”在沈墨期待的目光下乔栀冷静的说道:“还是劳烦竹冬过來烧火吧.” 沈墨的目光对上了乔栀满是狡黠的笑意的眼睛.一时都是无奈.乔栀转过了身继续切着肉.沈墨看着她的背影只听见她的声音小声的传了过來:“烧火很脏的.都是烟灰.你穿了白色的衣裳弄脏了就不好了.來的人中也就只有竹冬穿的是一身黑色了.” 然后她的话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不想你弄脏了衣裳.你今天穿的白色衣裳很好看.” 沈墨方才的满心郁闷立刻就被喜悦给冲散了.他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说完了话的乔栀.耳朵上不由自主的爬上的红色.她的一抹侧颜在厨房的窗子透进來的光下也爬满了红晕. 沈墨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喜上眉梢.他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喊道:“竹冬.” 厨房小事 正手拿着烧火棍坐在灶前埋头烧火的竹冬心内只觉得一阵郁闷.只想着谁來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正坐在堂屋里悠闲的喝着茶水.听到自己公子喊了一声本以为是有什么事.好吧.事实上的确有事.不过这事为什么是让自己烧火啊. 根本不给他申辩的机会.沈墨一个眼神就让他乖乖的闭了嘴.然后大步跨到了灶前.认命的坐了下來烧火.眼见着乔栀快手快脚的淘洗干净了米.放进了大锅里.转过头就开始教自己烧火.在灶前烧火这个活.竹冬的确是从來沒有做过.跟着沈墨往往都是吃. 即使跟着他出行.在荒郊野岭里也是打了两只大雁生气了火烤着吃.所以竹冬不得不听得分外仔细. 沈墨却是十分悠闲的倚在门前看着忙里忙外的乔栀.只觉得正认真做事情的她果然是好看极了.即使是这样拿着大刀切菜也是好看极了.她的脸色又开始微微红了.是厨房了太热了吗.沈墨这样想着就说道:“是不是厨房里太热了.你的脸色很红.还是把窗子打开吧.” 说完就迈进了厨房.几步走到乔栀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推开了窗子.推开了窗子后便立刻有清风钻了进來.裹了乔栀脸上的红晕就要离去.沈墨看了看她褪了些颜色的脸说道:“这样可是好受了一些.” 一直在埋头烧火的竹冬立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可是看出來了.只要你离栀儿小姐远一点.不要老是似笑非笑的倚在门口盯着她看.她就不会‘热的’满面通红.要我说.打开窗子是一点用处都沒有的.因为问題不就在你身上吗.哎.这火怎么又小了.莫不是又要灭了吧. 竹冬这下是真的顾不上想别的了.他转过了身 子在灶前拿了些软柴火.弯下了身子去看那灶里渐渐要熄了的火焰.拿着火棍在灶里一阵的捣.又是吹又是塞的.不过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她们的注意根本就不在这里. 沈墨就在窗前看着乔栀忙活.他站在她的身后.风轻轻地吹拂着.撩起了她的几抹发丝凌乱的挠着他的下巴.直挠的他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看着挽起了袖子露出來的一节白嫩的手臂不住的上下运动着.她看起來这样小这样瘦.舞动着大刀却丝毫不含糊. 看着那一块肉在她的动作下左右翻飞不一会.就切成了一片片薄厚均匀的肉片.沈墨抬起了眼眸看向了灶.自己还从未吃过她做的饭菜呢.今日倒是可以好好的尝尝了. 乔栀忍了忍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刀.身后的视线像是在烧灼着她.无论她怎么努力忽略都无济于事.她蓦的转过了身.却意外的鼻尖蹭到了沈墨的胸前.这下两个人都愣了愣. 乔栀沒有想到沈墨离得她这么近.所以更沒有想到转过了头來会蹭到他.沈墨本來上前一步想问问她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谁知刚上前迈了一步她就转过了头.厨房里一瞬间十分的安静.只听得见正在烧火的竹冬不住的拿着火棍捣弄敲击到了灶壁的声音. “你”两个同时开口的人都忍不住愣了愣.然后沈墨就笑了.他的面部表情也都柔和了下來.这下子乔栀才突然明白他形貌昳丽.这昳丽二字为何物.濯濯如泉中玉.清朗无暇.萧萧如风下松.其目阖.若玉山之将崩. 乔栀在一瞬间的呆愣之后低下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真的.竟然为男色所迷惑了. 沈墨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方才的愣神.这下子心内更是笑意连连.在面上显现出來.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一直盯着她看.不仅让她手忙脚乱面色通红.更是让她分了许多的心思.可是.沈墨看了看她耳边不知何时跑出來的乱发.笑意又深了几分.忍不住伸手替她将那抹发丝轻轻的掠在了她的圆润小巧的耳后. 可是自己又怎么能移的开视线.这一别就是四年.往日听到别人说起时间匆匆如流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己也常常感同身受.也觉得这花开花落又一年着实是太快了.只是.在离开的那段时日.自己才真正懂了什么是度日如年.巴不得时间过得更快才好. 虽然自己在京城可谓是忙碌不已.但还是觉得沒个稍微空闲的时间.每次等待的消息.每夜都是那样的漫长.长到自己要翻了好几次身 都不得入睡.那时的自己是真的被思念所掌控了. 现在回了这里.又见到了她.见到这样引得自己目光丝毫不想离开的她.又怎么想错过一分一秒与她相处的机会呢.即使是倚在这满是油烟味的厨房里.也自觉的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了. 沈墨的手又放了下來.眼眸里满是笑意的问道:“怎么.我在这儿是不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乔栀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儿的油烟味太重了.一会沾染到了你的衣裳上还有你的头发上.不好洗去.” 一旁的竹冬忍不住在心内泪流满面.所以呢.就沒有一个人搭理我吗.我的衣服和头发要是染上了油烟味同样不好洗干净啊. 沈墨低头笑了笑.看着垂下了脑袋的乔栀.终于大发善心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我还是出去找林实吧.这一别四年.我们可还有许多话沒有说呢.” 乔栀听了终于舒了口气.笑容灿烂如春的抬起了头:“好啊.那你快去吧.林大哥肯定早就想和你说说话了.” 沈墨见到她如此.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抬起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才说道:“恩.那我就去了.有什么活就叫竹冬帮你吧.”说着就几步迈出了厨房.只留下呆愣住的竹冬. 什么.让竹冬帮忙.竹冬紧紧握着火棍.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着消失在门外那明媚的阳光下的沈墨.看着那灶里死了无数次才好不容易升起來的熊熊火焰.只觉得人生啊.真是不咋滴. 沈墨走出了厨房.就看到那林实正立在院内带着笑意看着院墙.忍不住也拍了拍着广袖长衫上沾染上的那一丁点油烟.然后阔步走了过去.看着他发间的水纹发簪说道:“这小巷院墙不知让你想起了什么.竟然笑的如此开心.” “你看着院墙上的爬山虎.叶子青翠.一叶叠了一叶.形成了这密密麻麻的叶墙.虽是常见之物.寻常人家并不稀罕.可我还是觉得如此好看.就一定有人喜欢.”林实头也不抬的伸手指了指那院墙. 沈墨倒是笑了笑.也看着那翠翠葱葱的院墙.这爬山虎的生命力定是顽强.所以.即使百姓人家寻常见到.也并不觉得稀罕.就是冲着他一点一点爬满了整个院墙的劲似乎也是要觉得不简单了. 收回了视线.两个人走到了院内的石桌椅边寻了个石椅子一撩衣袍便坐了下來.林实看了眼炊烟袅袅升起的烟筒说道:“你怎么舍得出來了.我原还以为 你会带到饭菜都端上了桌子才和她一起出來的.” 对于好友的调笑沈墨丝毫都不在意.反而大方的承认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被这样盯着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我便出來了.” 林实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沈墨说道:“她是女孩子.面皮自然薄了不是一星半点.被你盯着很难不脸红啊.这点倒是跟你不能比了.” 沈墨对于好友难得的小讽刺也只是笑了笑.看着从叶缝里打下來的凌乱破碎的阳光洒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这点我倒是承认了.不过如今天色这样的好.实在是带着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天这样的舒服也实在是好.” “是应了景了吧.这天色这样好一如你的心思吧.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你.如今你都回來了.待到如何.”林实皱了皱眉头说道. 沈墨轻声笑了笑:“原先这些事情便已是我认定也打算好了的.如今不就是好事一桩吗.不过.我还要问问她的意思.” 林实这才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原先我便知道你已有此打算.如今听了自然是觉得很好.你要问她的意思也无可厚非.不过.你还是先要确定是否所有的麻烦都已经解决掉了.否则.以后若是跳出來了几个.可就是在是不好笑了.” 沈墨听了犹豫了一会才点了 第 53 部分 点头.看來是要彻底的清理一遍了.否则自己怎么能许她安稳一生呢.莫要到时候又跳出了几个喽啰.却意外的破坏了自己的生活. 乔栀看着正坐在院中的沈墨.零碎的阳光轻轻地打在了他的身上.看來他似乎沒有察觉到.只是笑着和林实轻轻的说着话.连打在了肩上和衣袖上的阳光都未发现.乔栀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最好的时光.也莫过于现在了吧. 桌上菜香 不过稍作片刻.乔栀就做好了饭.肖錾忙快手快脚的端了出去.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足足摆满了一大桌子.沈墨看着出了厨房门就不住地拍着身上落了一层灰尘的竹冬.心情突然就一阵大好. 一行人都落了坐.一时间就只听得见筷子不小心撞击到碗碟时发出的小声清脆的‘叮当’声.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也就只有乔栀和乔梨是认认真真的在扒拉着眼前的饭菜. 竹冬跟着喝了几杯酒.就被空着的肚子不住发出的‘咕咕’声给唤了回來.忍不住拿起了筷子跟着一起吃了饭.只见他目光连扫视都未曾有就直直的把筷子伸向了东坡肉.然后夹起一大块.手腕稍稍带了劲就送到了嘴边.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哦.不对.就只是张开大口而已.一口将肉送进了嘴中.然后大口的咀嚼了起來. 眉眼间慢慢的都是惬意.还有意外好吃所带來的满足时隆起的眉头.他一边鼓起了嘴巴一边嚼着.东坡肉做的又软又烂.是毫不费力气的就将肉块咬一咬就咽下了肚.竹冬连忙又夹了一块.这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竟然意外的好吃.这般味道我可是从未吃过.比那什么十里的可是好吃多了. 一旁的林实惯然是不会饮酒的.此时正一边夹着米饭一边默默无声的吃着菜.乔栀的手艺他是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早就有了最为喜好吃的那道菜.也就想着乔栀今日做饭定然会有那道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糖醋排骨.果然.一坐上桌就发现那道糖醋排骨正散发着热气和诱人的香味向他招手. 林实面上一片淡然的夹了一块排骨送到了嘴边.心内的激动和喜悦面上完全未展现出來.他把切得小块的排骨送到了嘴边.看了一眼旁边正大肆的与肉奋斗的竹冬.难得的觉得君子礼仪的用餐是吃了大亏的.照这个样子看下去.竹冬是一定很快就吃掉了那盘肉.然后专攻其他的菜.极有可能就是自己面前的这盘挚爱啊. 正在和肖錾开怀畅饮的沈墨丝毫沒有察觉到林实的心理变化和他护食的第一次加快了速度吃饭看.引起他注意的 是一旁吃的正开心的竹冬.不过竹冬这架势.别人想忽略也难. 沈墨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按说沈家以他的十里酒楼.什么样的美食沒有吃过.怎的到了竹冬这里今日就像是自己饿了他十天半个月似得.想到这儿沈墨也拿起了筷子将满满一盘如今只剩下了两块的东坡肉夹走了一筷子.吃的正开心的竹冬立刻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谁來告诉他.明明还剩下两块的肉为什么就只剩下一块了.那一块呢.被谁夹走了.还是不翼而飞了.竹冬转动着脖子.不意外的看到了夹着肉的沈墨.忍不住的投去了一抹满满都是控诉的目光.接到控诉的沈墨只是冷笑了眯了眯眼睛.就见得竹冬打了个冷战.立刻将头扭了过去.看着盘子里的最后一盘肉立刻就挥上了筷子.将肉送进了口中.这可是最后一块了.自己再不吃可就又要被抢走了. 沈墨慢慢的优雅的将肉送进了口中.只是刚刚入口的肉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所有味道的美好都在味蕾里面炸开了.让人觉得十分美味忍不住的咀嚼着.一面又觉得好吃到食指微微弯起.哎.看來我还是收回刚才的话.这的确是比十里的好吃. 直到吃完了这块肉.沈墨兴致勃勃的想再夹起一块而向那盘子看去.果然.那儿就只剩下了一张空盘子.沈墨这才体会到了什么是凌空一盆水.忍不住的瞪了一眼同样看着空盘毫不自知的竹冬.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小声的冷哼.转而将筷子伸向了另一盘.糖醋排骨. 林实身边立刻响起了警铃.眼睛急急的看向了沈墨筷子的方向.恩.沒有乱翻.十分有规矩的就爱了一块出去.啊.竟然是连着肉块最多最大的那一块.这沈墨什么时候这么会吃了.如果这个时候林实身上有一层动物的皮毛.一定能看的出來.他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跟他素日的形象实在是不符. 不对.看着面前紧跟着伸过來的竹冬的筷子.林实机警的快速的吃尽了筷子里夹的排骨向那盘东坡肉看了过去.竹冬那小子怎么也跟着吃自己的排骨了.他不是最喜欢那盘东坡…… 林实自言自语的话音不由得止住了.他看到了什么.那盘本來堆着满满攘攘的肉块竟然消失殆尽了.他是怎么吃的那么多.现在还來抢自己的.一向淡若清风的林实也忍不住的向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可惜吃的同样欢脱的竹冬一样沒有看到.反而三两下就解决了排骨转而去夹下一块. 林实这才回神.也尽量加快了速度去夹那色香味俱全引得他勾心挠肺的排骨 .只怕自己再慢上一步.不一会儿的时间.这盘排骨也会落得和那东坡肉一样的下场啊. 这边的一切都被乔栀看在了眼里.她忍不住笑了笑.起身端起了盛肉的空盘子转身走向了厨房.一直留意着她的沈墨也不由得转过了头看了过去.在这一空闲时间.竹冬就眼疾手快的又夹起了一块排骨.好的.竹冬加一分. 不过眨眼间.乔栀就端着盘子又走了进來.又放在了盘子的原位才转身做回了自己的位置.沈墨看了过去.恩.又是一盘满满当当的东坡肉.颜色和香味以及那肉块上的汤汁.无一不再次挑逗着沈墨的神经.摆出一张严肃脸夹了一块送到口中.恩.好吃.真是人间美味. 竹冬自然也被再次端出來的肉给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在心内欢呼了一声.在心里对着乔栀千恩万谢手下却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夹肉.吃肉.夹肉.吃肉.夹肉.吃肉.仿佛陷入了死循环.目标明确.手到肉來. 只留下了看着面前为数不多的排骨的林实.面色更加淡薄.指尖微微轻颤.内心却是一阵崩溃.这两个人.竟然吃的这样的几块.自己才吃了几块就快被他们给夹完了.真是.太过分了. 竹冬丝毫沒有注意到了林实散发出來的低气压.又夹起了一大块肉心满意足的吃完后才抽空问道:“三小姐.刚才的那盘子已经吃完了.你就又端出來了一盘子.难道你备下了好几盘.” 乔栀听到竹冬突然的发问.忍不住笑了笑.“也不是每盘菜我都会这样.那样就真的会吃不玩了.而是这东坡肉向來受喜欢我就多备下了一些.还有那糖醋排骨.林大哥很是喜欢.我也会多备一些.” 林实听到这儿原先的低气压一下子就消失了.而是继续淡定的夹着面前的排骨.原來栀儿早就备下了.那还担心什么.吃完了这盘还会有下一盘.放心吃吧. 沈墨看着又恢复了以往的林实.伸出手也夹了一块排骨.林实抬了抬眼脸看了他一眼.沈墨却是一脸认真:“不是还备下了许多吗.那你就不必护食成这个样子了吧.” 林实想了想.这才收回了视线.还是原先的样子.面上满是和煦的笑容.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清冷之意.却与这气质十分不搭的在啃排骨.沈墨忍不住吐槽了几句.手下却是毫不留情的夹着排骨.一块一块又一块.看的林实眉头直跳. 一旁肖錾看到了这里.忍不住弱弱的夹了一块番茄炒蛋里面的鸡蛋放到了乔梨的碗里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媳妇.咱们留 他们在家里吃.还让三妹做饭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从刚开始提起让栀儿做饭时林实一样淡漠的眼睛里突然就亮了起來时.他就应该知道了. 乔梨顺着肖錾的目光向那三人看了过去:“额.这倒也沒什么不妥.你看看他们吃的还是挺高兴的.这不是正说明了栀儿的厨艺好吗.这样比带着他们出去吃可是好多了.”那外面的饭菜吃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稀罕好吃了.反倒是栀儿.每次來都给自己做饭吃.不但味道好.花样也多. 肖錾和乔梨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不跟他们一块争抢了.毕竟这饭菜自己还是经常吃到的.这样想着.乔梨就默默地给肖錾嫁了一块土豆:“相公.你也吃过土豆好好地补一补.你看看.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肖錾看了一眼碗里的土豆.沒错.就是一块金黄色滴滴答答着汤汁的土豆.补补.我瘦了土豆能补出來什么啊.不过.看了一眼满目含情的乔梨.肖錾秉着媳妇说的就是对的原则.毅然的夹起了那块土豆塞进了口中.一面冲着乔梨点头:“恩.我一定会好好补补.争取早日补回來的.” 乔梨开心的笑了笑.又夹起了一块番茄.一块茄子.一块山药.一块土豆.一块里脊.肖錾看着那块里脊几乎要落下了泪來.里脊啊. 那时雨夜 肖錾开心的将里脊送进了口中扒拉了两口米饭.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了. 一桌饭菜吃的宾客尽欢.好不快活.几个人用过了饭菜就下了桌.悠悠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喝起了新沏的热茶.乔栀快手快脚及其利落的收拾了残羹剩菜和桌面上的油汤盘子.一个人在厨房里挽起了袖子就开始洗刷碗筷. 期间沈墨倒是趁着抿茶的空闲不住的往厨房里瞄了瞄.看着那个忙碌个不停的人的一侧衣角.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她忙个不停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后又一个人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桌面.倒是这里.看了看正在喝茶的人.沈墨眯了眯眼睛.这种感觉可真是不爽啊. 只好在心里咬咬牙暗叹道.一定要早日把人娶回家.然后好好的照顾她.断然不会再让她每日都这般的劳累了.而这些个只知道吃喝的.以后也休想在吃到今日这样的饭菜了.省的他们撑得连步子都懒得迈.真是不好使唤了. 其他人可不知道这般护食一样的沈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都是对着今日的午餐分外的满意.此时都腆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饮着清茶.只觉得惬意不已. 乔栀惯是做多了这些 事情的.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厨房.然后洗净了手才走进了堂屋落了坐.看到乔栀笑颜如花的走了进來.沈墨才重新展开了笑脸.“肖錾.倒不是我说你.为什么你不请个丫鬟婆子來啊.如今乔梨都这般了.怎可还如此的不上心.这些子活计本來就不该再让她插手了.” 肖錾听了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偷偷看了一眼脸上带笑的乔梨才叹了一口气.“你们今日來了也看到了.我们家的确是沒有丫鬟婆子使唤.可这个不能赖给我啊.我和梨儿刚刚成亲的好时候就招了两个丫鬟婆子來伺候.以前我不用是因为我不喜欢用这些.可是娶了梨儿可就不一样了我不就得把人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照顾吗.” “可是啊.我们家梨儿不想要.不过用了一段时日罢了.就说了好话给了钱财辞去了.如今她有了身孕.我原想这下应该可以使唤丫鬟婆子了吧.毕竟自己一个人太不方便了.我还要去衙门处理事务.留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可是.她还是不肯.现在只说送她会娘家待几天便好了.”一脸无奈和宠溺的肖錾如是说道. 竹冬听了咕噜咕噜两口喝光了茶水.看着正垂着眸子的乔梨问道:“大小姐.肖錾说的可是实话啊.你为什么不想用那些个丫鬟婆子啊.莫不是他们不服管教冲突了你.” 听了竹冬的这些话.乔梨抬起了满是笑意的眸子.看了一眼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后就沒有离去的肖錾.“并非是我有什么不满意.实在是我不习惯罢了.原先相公你不也是因为不习惯所以沒有用家仆吗.你不习惯我就更不习惯了.本來我也以为用了几天试了几天舒坦的生活自然就能适应了.可是啊” 有些无奈的谈了一口气:“我还是不习惯.总是觉得哪里也都不舒坦.明明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却总是自己想要插一手.这日子一久.反而挠心挠肺的更加不舒坦了.原本买个丫鬟就是为了让自己轻松舒坦一些.既然如此.反倒不如辞了自己动手來的自在.现如今我我怀有身孕就更加不愿意折腾了.倒不如回娘家住几天.自然有娘亲和妹妹照顾我.” “有丫鬟婆子伺候反而会觉得不舒坦.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毕竟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动手做那些个让自己劳累的事情的.大小姐倒是与旁人不一样了.”竹冬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着. 沈墨放下了茶杯.整了整未沾染水渍的衣袖.低下的双眸里却灵光流转.不喜欢有人伺候.这样的事情虽说第一次听闻.但是却让乔梨坚持了这几年.就连有了身孕都不愿 意使唤丫鬟.那栀儿难道也是. 想到这儿不由得微微抬起了一丝.眼波轻轻的流转看向了乔栀那张小脸.莫不是她也这般的不喜欢丫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整个沈府的丫鬟以后怕是不能用了.这倒是沒什么.只是那些活计谁來做. 看了一眼旁边正慢慢笑容掩都掩不住的竹冬.他现在可是满心愉悦的正在消食.哼.白白吃了这些子东西.现如今心里一定只觉得人生在世.实在是美好不已.那就交给他吧. 满心欢喜的竹冬可不知沈墨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此时正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的东坡肉.只觉得太阳暖暖.回了家以后的生活也定会越來越好. 几个人都是许久未见.按理说本应好好的聚在一起叙叙旧.只是今日原本就是乔栀來接乔梨的日子.如今这时刻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所以肖錾必须护在一旁小心看着.即使看着那个人儿心内再多的念念不舍.沈墨也只好在林实的提醒下起身告退. 这样一來.反而成了沈墨等人站在肖錾门前送着她们离去了.肖錾不住地往车厢里搬着东西.这倒是不光是乔梨的东西. 第 54 部分 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备给乔家的.肖錾向來便是如此.每逢会乔家必定会带上很多东西. 乔梨正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了.沈墨看着站在他身边不住的盯着阳光照耀下的影子的乔栀.不动声色的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只锦盒.伸手递给了乔栀.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红色锦盒乔栀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回过神的她立刻抬起了头向沈墨看去.他面上的表情其实淡淡的.此时正盯着她看.神色淡淡却也带了丝淡淡的笑意.眼眸里也是一丝丝的温柔.密密麻麻的裹了自己.让视线转到了他轻轻勾起的唇角的乔栀立刻就红了脸. 有些不解的强撑着沒有低下头.只有不住的在心内祈祷着他千万不要看见自己发热的脸颊.一面又自欺欺人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只是看着他说道:“这个.是什么.” 沈墨的手沒有收回去.他看着她面上一点一点爬满了的淡淡的红晕.此时已经无处可逃.扬起的嘴角一刻都沒有落下.“这个.我本來早就想给你了.那日偶然之间看到了.只觉得.这个你戴了一定很好看.也一定会喜欢.所以.我今日就带來了.”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在细雨霏霏的春日坐在酒楼里和面前的人只是唇枪舌剑.外面的阴雨连连却分外缠绵和屋内温暖却剑拔弩张的气氛截然不同.那样紧张的时刻.两个人兴趣相投的人让这场谈判持续到了夜半才堪堪结束.作为自己胜利的额外报酬.自己就在那原本不屑却懒得推脱的满目珠宝箱子里.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然后就只是挥了挥手:“我就要这个了.”打断了两个恭谨的弯下了腰身还要再次请求手下的黑衣來人.头也不回了踏进了着雨夜.自己手里的赫然就是一条黛饰. 黛饰是女子的珠宝饰品中的一项.在京城尚且刚刚风行起來.这偏远之地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是用东西串了珠宝垂在眉间之上的额前罢了.这一条黛饰是用极小的金线串联了珍珠和宝石而成.金线细小富贵人家用來攒萃珠宝做成饰品很受喜欢.这上面的东珠颗颗大小均匀.莹润圆亮.个头都不大却是非常名贵. 而垂在眉上额前的那一刻宝石却是极为漂亮的.这颗宝石与常见的红色绿色蓝色黄色都不同.他是清澈不已宛如流动的湖泊.是透明却又晶莹璀璨的.若是戴起來就这样静静的卧在眉间.似乎是可以吸入认得魂魄一般.引得人移不开视线. 而那些个颗颗精挑细选昂贵不已的东珠自然就成最名贵美丽的陪衬.衬托出这宝石的 美丽.指甲盖大小的水滴状宝石.就如同这雨夜从天而降的水滴一般.这东西入了沈墨的眼自然不是因为名贵.那一箱箱送过來的珠宝.自己喜欢的便只有这一颗.也只有这一颗宝石.这样晶莹剔透像是明镜.才能配得上那般的人儿啊. 乔栀接过了这递过來的锦盒.轻轻打开了來.这宝石和珍珠就争先恐后的在阳光之下散发的刺眼的光芒.只是再怎么圆润明亮的珍珠却是不得太阳的垂爱. 宝石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就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让人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來.无法正视它的光彩.可是乔栀还是看清楚了它.的确是巧夺天工的技艺.才能做成这样美丽的首饰.乔栀慢慢的合上了锦盒.光芒又被关在了盒内. 沈墨轻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乔栀的脸上:“那是个午夜.我拿着这首饰在雨里走了许久.那时候我在想.若是能遇到你该有多好.” 然后又轻轻地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其实也沒有什么.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不安的心 眼泪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滴落.一滴一滴的滚落在了衣服上.跌碎在了泥土里.再也拾不起來了.我只是有些想你了.这句话像是打破了乔栀再一次筑起的防线.让她的眼泪漫了堤. 有些.这些是有多少.让一向冷静自持如此的他一个人在雨夜里走了又走.恐怕这有些想念到底有多少沈墨自己也不清楚吧.就像是心里被掏的空空的.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了哪儿去.只是让自己觉得空落落的疼.这种感觉乔栀又何尝不知道. 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吗.看着院子里的花开花落又一年了.有时候觉得时间快的让自己心悸不已.就像是凭空冒出來了一只毛爪子.一下一下的挠着撩拨着自己的心.只觉得似乎是一觉醒來便是一树的花开花落.时间便又是一载.这样的匆匆流去.又怎会不觉得相聚之日近在眼前. 可是有些时候.时间有过的慢悠悠的.就像是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笑呵呵的小步走着.你看着他一步一颠.却总是在原地不见前进. 那满树的花好像开得太久太久了.红缨让窗子里的人望断了肝肠啊.花朵始终不见的落下.只是随着风儿颤歪歪的晃着.乔栀就那样倚在窗边.手里的书不知拿了多久.又是在何时掉落下去的.只是呆愣愣的盯着那满树的繁花.就在心里不住的盼望.不住地问.这花怎么还沒有落啊. 难道从春天开到了夏天 .又在夏日里灿烂了这样久.秋天竟还是沒有來吗.那瑟瑟的秋风又要再等上几日啊. 那时的自己也经常会觉得想念到无法自持.恨不得立刻将天地都翻上一遍只为了让他能立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想念是那样的深入骨髓.放肆的伸出了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舐着自己的灵魂.让自己觉得麻木又要痛哭流涕. 而他.在雨夜里走了那么一遭.想來也是因为如此吧. 沈墨的话打断了这一切.他带着些心疼的眸子的看着乔栀滴落的眼泪.微微的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伸出手來一点一点的拂去了她面上的泪痕.声音宠溺又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这眼泪倒是说來就來了.这样的快也这样的止不住.我说了这些话可不是为了看你哭的.” 乔栀努力的止住眼泪.鼻子不住地一吸一吸.整个人还有些抽抽搭搭的.沈墨面上满是温柔之意.指腹反复的抚摸着她已经干涸隐去了的泪痕.似乎是有些无奈与她又哭了鼻子. 乔栀紧紧这撰着那个锦盒.在沈墨的目光下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带了些还未散去的哭音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哭.可是.我还是有些忍不住罢了.你的寥寥几句话.倒还真还是有教人肝肠寸断的本领啊.” 听了乔栀的话倒是逗笑了沈墨.他看着乔栀扬起的明媚里带着些依赖的笑容里.只觉得那一直空彻了的心里终于是添了些东西进去.而这些竟和那空彻的地方十分吻合.一点一点都贴切不已.让自己的心终于有了圆满之意. 袖子随着动作缓缓放下.轻轻抓住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然后握在手心里.像是永远不会再放开一样.那样紧紧的抓在手里. 他看着她满是喜悦和依恋的眼睛.笑容扬的更大了.睫毛也忍不住的轻轻颤了颤.他抬起了手也连带了掌心里她的手也一起起來了.慢慢却郑重有力的放到了心口.让她感受着那强劲跳跃着的心跳.“我的话从來都不想让你肝肠寸断.只是让你这般流泪的.不过是这里罢了.” 手上贴着的是宽阔温暖的胸膛.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手上面.而自己的手心里感受到的便是他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是打鼓一般.那样的有力.那样的清晰.那样鲜明的触觉.这里是他的心脏.与自己紧紧相贴着.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到自己连哭泣都不想.却也只能不住的埋怨着这花开花落这样的慢.这风匆匆吹过却始终吹不走这一年又一年.我就想啊.一定是我太着急了.我怎么这 样的着急啊.着急之下时间一定会过的十分慢的.我还是不要再想了.可是” “可是我不想了之后呢.我忙着做别的.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沒有事情可以做我也可以学.我学会了绣花.绣的比乔柳好了太多了.我学会了做衣裳.我也给你做了几身衣裳.可是你应该穿不上了.我还学会了打络子.我每样都做的很快很快.我想这样的话时间应该会在不会自不觉中过得很快了.” “花还沒有落.风也沒有冷.更沒有吹來雪.这一年还是那样的漫长.还是沒有过去.和我每天数着院子里的花叶落了几许时过的一样慢.我想.是我记错了吗.也许已经过去一年了.这满世界的绿色都是新生出來的.这一年已经过去了.五年也会很快过去的.”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乔柳说我记错了.我真的记错了.那给你酿的酒并沒有比昨日多了多少.今天还是今年.明年怎么就那么的远呢.似乎和你去的那个远方一样远了.我就在想.我后悔了.我不该答应等你五年了.这五年见不到你的时间简直比一辈子还要漫长.” “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我做什么都不开心.我想我应该答应只等你四年.三年.两年.五年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我太想你了.可是这样想后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这样做的.我们明明就说好了的.说好了等你五年.你就一定要在五年内回來.一定要回來.” “我却又止不住的担心.因为我做了好个梦.梦见你回來了.就像现在一样穿了一身白衣.美好得不似凡人.我就像现在一样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就那样跟在你的身后.可是我那样的激动.那样的纠缠.以至于我很快就醒了.眼泪已经湿了枕巾了.可是却见不到你了.梦里也见不到了.” 沈墨抱着一直说个不停的乔栀.直直的把他拥入了怀里.不住地低声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别说了.别说了好吗.” 乔栀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似是沒有察觉一般.低声喃喃道:“我本來还在想.等你回來了.我一定要笑.要笑给你看.我不要流眼泪.因为你不喜欢看到我哭.我知道.事实上我也做到了.我做的很好.我今天真的沒有哭.我一直在笑.都赖你.你害得我哭了.我不能哭.哭了你一定也会不见的.” 沈墨觉得心疼的简直不能忍受.只有把怀里的人儿紧紧的抱在怀里才觉得那疼痛减少了些许.“对不起.对不起.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的.我不该让你哭了.这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 果然是自作自受.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最见不得她泪水连连.如今却又害的她哭泣.难受的还是自己. 沈墨不住地道歉.不仅是为自己离去这么久.又让她等了念了这么久.还是为了刚才自己的那番举动.是的.自己是故意给了她那首饰.故意说了那番话.为的.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相聚自然是甚好.只是这样的境况之下两人又不得不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这几年的思念又岂是寥寥几句话几个眼神所能表述的清楚. 可是.不过相聚这小半天.马上分离就在眼前了.乔栀如今已然是正在议亲的大姑娘了.自己又怎能如以往一样和她走的那样的近.这次离去必然又要多日不能相见.心里的苦思又是怎么能说得清呢. 而乔栀对于自己的回归远沒有自己见到她时的心潮澎湃.那样的似是眷侣又未到达的样子让沈墨的心内沒个着落.他需要知道.知道如今长大了的她对待自己的心思是否还是一如从前.又或者说.如今长大了的她.是否知道了对待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所以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表述了自己的想念无非是想知道自己思念的那个人是否如自己思念她一样在思念着自己.事实上自己果然得到了最开始想要的答案.可是却也再次看到了哭个不停的乔栀.今日她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为了自己流的太过了. 听到了她的那些个真心话.听到了她的担忧.听到了她的思念.这些话竟然激的自己的额头也密密的出了汗.他不住的拍抚着她的背.“你的话.才真的是让人肝肠寸断啊.” 太阳不知道何时向西面跑去了.肖錾早就搬好了行李.此时正和乔梨.林实.竹冬站在一起.看着面前拥抱着的一对璧人.一面还不住的安抚着泪流不止的乔梨.“媳妇.真的.别哭了.你现在可不能伤心.栀儿和沈墨沒事的.你看她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快止住眼泪吧.” 回家 乔梨却是水汪汪的双眸里忍不住的带了些嗔怪的横了他一眼.纤细白嫩的手指紧紧的捏着露出一角的白色丝巾.偶尔用來拂去眼角里溢出來的泪水.“现在我看了今日的这般情形.怎么能叫我止得住眼泪.我这妹妹终于是说出了她心内的郁结是什么.也让我下了心來.” 看着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扑簌簌’的掉眼泪的乔梨.肖錾只有手忙脚乱的用指腹给她抹着眼泪.常年舞刀弄枪的大手自然粗糙不已.硬是让乔梨白皙的脸上留 下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还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小声的安慰着:“媳妇.我知道了.可是你别哭了啊.现在栀儿不是好好的吗.这沈墨也回來了.以后他也只会更好的.你如今正是怀着身孕呢.万万是不能心里有什么郁闷憋着的.也不能这样的哭个不停.看看.你的脸都哭花了.” 乔梨立刻抬起捏着帕子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那对相拥在斜阳下的玉人.心内只觉得是一阵的唏嘘不已. 林实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折扇.此时正握着那紫檀的扇柄仔细的端详着扇面上细细画着的鸟语花香.指尖划了划那触着温润油滑的扇柄.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期间不由得收起了扇子看向了那对还在细细私语的俪人. 阳光下.沈墨已经对着怀里的人道了一次又一次的谦.她的那些话的确是让自己心内瞬间就得以填满.但也充实的有些疼了.温厚的大手轻轻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瘦弱的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脉脉的话. 林实不知自己是否该上前说些什么.这西垂的太阳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只是看着那对俪人始终迈不出步子.只得有些慵懒的眯了眯眼睛.将 第 55 部分 扇子放回了袖口.罢了罢了.倒不如这样來的自在.何苦要去打扰他们呢.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拥抱.她们等着太久了. 竹冬则就是安定多了.一直懒散的倚在墙角.双目满是笑意的向着自己公子和公子心心念念的那人儿看了过去.如此这番情况.倒是公子想要得了吧.拿自己也就在一旁乐呵的看着了. 不知安抚的两情相悦的话说了几许.只觉得日头似乎更加西行了.两个人才慢慢的走上了马车边.肖錾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将乔梨小心的送到了车厢里坐好.又放下了那深色的帘子. 乔栀这才想起了这些看了好大一出戏一样的人.不由得面上也有些染上了红晕.沈墨小心的扶了她步上了马车.却意外的收到了美人冷冷的带了些埋怨的目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沈墨只好莫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三个人站在这条又恢复了寂静的巷子里.不知道从哪家院子里爬出來了一星半点儿的绿叶卷了朵朵的黄色花蕊.像是这夕阳一样.软软的挠了自己的心.那载了自己满心的和所有目光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这条巷子的最北头.沈墨扬了扬嘴角:“这花.开得分外的好呢.” 说完就几步上前掀起了帘子一跃上了马车.然后帘子立刻放下.将那人满脸掩不住的笑意都遮住了.只留下林实和竹冬站在原地紧紧盯着了那红墙绿瓦之上相貌平平的黄色花朵儿. 竹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咧了咧嘴.转过头对着竹冬朗声问道:“这花儿.我倒是沒有注意过.不过.那么平凡.与素日常见的花朵相比不算是好看.甚至都是有些太过一般般的难看吧.公子是怎么了.竟然突然说起了这花好看.” 林实的目光紧紧锁着那有些害羞般的随着轻风摆动的小小花朵.不自觉间弯了唇角.“这花朵小小的.这样沐浴着阳光.竟然真的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了.你家公子竟然喜欢.倒也无可厚非啊.更何况.心情好的话.看什么自然都顺眼多了.” 说罢也垂下了广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马车.被独自留下了的竹冬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瞥了一眼那小花朵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也是啊.公子今日见了三小姐.心情自然是好的.可是眼光就下降了一些啊.” 本以为那人待自己有自己带她心意的百分之一即可.只是自己这颗太过想要交付的心面前.那百分之一实在是让自己恐慌了.现如今忽然得知.那人待自己竟然也有百分之五十.七十.一百这样多.又怎么不心内狂喜不已.这世间万 物.包括那阳光.那花朵.那离别之下的垂柳依依竟也是可爱的了. 竹冬也大步跨上了马车.只不过驾车之人已被沈墨早就遣去了.所以竹冬只有无奈的坐在了车前暂时充当起了车夫.驾着马车往家赶去.只留下满巷子的寂静和那花儿屹立在墙头之上了. 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看那落花几许的乔柳.正暗自感叹着时日过的太过于无聊.被那马蹄声激的忽然站了起來.几步跑到了院门前.就见得那马车急匆匆的向这儿赶來.不过片刻时间就已到了跟前.而跳下马车的果然就是肖錾. 乔柳连忙上前对着跳下了马车的乔栀说道:“三妹.你们怎么才回來啊.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夜里走路多危险啊.大姐又是现在这个情况.可是路上遇到了怎么情况啊.” 肖錾正小心翼翼的扶了乔梨下了车.闻声的乔城和张氏已经快步的跑了过來.也在一旁忍不住就要流出了眼泪.不住的说道:“梨儿.你可算回來了.來.快进來.别在外面站着了啊.” 乔梨被张氏不住的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带进了屋里.乔城眼见着也跟了进去.只留下肖錾正在搬运着车厢内的东西.乔栀和乔柳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弯下了腰身帮着肖錾搬着东西. 等几个人也进了屋内.乔梨已经被张氏抓着问了好几遍了.乔柳有些无奈的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娘.你看看你.每次大姐回來都要这样的反复问个不停.横竖还是那几个答案.我不用听都知道了.大姐坐着马车颠了许久.肯定是很累了.你还不放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张氏可顾不得乔柳替乔梨的埋怨.只是理了理耳边的发.拉着乔梨的手放在手里不住的拍着.“第一次怀孕肯定都是辛苦的.你今日又忙碌了许久吧.现在可感觉还好啊.累不累.要是感觉得累的话就去房间里睡一觉.床都铺好了.” 乔梨带着些温婉的笑意摇了摇头.本來她就生的性子温顺.如今已嫁做人妇四年.那股温婉之意更是深入了骨髓似得.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表现了出來.然后让人觉得分外的舒心. 她安安静静的摇着头.只是看了咕噜咕噜大口喝水的乔柳一眼轻声的说道:“哪有那么累啊.我今日可沒有忙什么.栀儿你还不知道吗.一旦她去了.我可不就是个撒手掌柜了.什么都不要操心了.她自然样样都能做的好.不过是坐了一会儿马车罢了.不累.” 张氏这才放心的舒展了皱起的眉.她看了一眼端 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乔栀笑着说道:“栀儿我当然是知道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让她去接你啊.还不是因为她办事牢靠又仔细吗.她也是向來如此.教人那么省心.” 乔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放下了茶杯小声的哼哼着.“娘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有多么的让人不省心一样.栀儿自然是好的呀.你不让我去难道是因为我不省心啊.” 听到了她的话的张氏立刻回头.忍不住暗暗的感叹了一句:“原來你是知道的.那这样不就好办多了吗.以后这样的事你就别再毛遂自荐了.因为你太让人不放心了.” 心内及其不爽的乔柳这下子是更加的不开心了.还好乔梨一面笑着一面让肖錾拿出來了自己备下來的小食.只说是故意带來的好给她吃.这才让乔柳又重新带了些笑意.只是捧着那盒小食兴致勃勃的吃了起來. 乔梨一面和张氏说着贴己话.一面仔细的拿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的乔栀.她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自从进入了这间屋子他就一直在走神.低垂下來的脑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沉思.听着几个人的话也有些心不在焉.偶尔喝了几口茶水润一润喉咙.然后在大家的笑声里陪着笑. 不过.乔梨看得出來.她的眸子里一片明亮.人也很是精神.回过了神也会推脱着乔柳递过去的小食.然后小声的跟着乔柳说这话.不住地传出了几声清亮的银铃儿似得笑声. 三房的屋内正是一片的欢笑.毕竟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然后欢声笑语的说着那些贴己话.都让人的心内生出了温暖.这些都是三房最希望也最珍惜的.既然得到了.也就只有喜悦了. 湖边洗衣 乔梨如今怀着身子.住回了家自然要好生的待上一段时间.张氏和乔城更是对她时常忧心.深怕有哪里照顾的不周到.好说歹说都要留下她和肖錾一两个月.肖錾还有衙门里的差使耽搁不得.又不放心留下乔梨一个人.所以只得每日都早出晚归.也好日日都能陪着她. 自从那一日分别后.沈墨和乔栀已有十多日都未曾见过面了.倒也不是无法见面.实在是这寡淡的乡村里经不得一丁点的风言风语.所以即使再怎么想念.也只有把寸寸相思深埋于心内. 林实踏踏实实的为沈墨操劳了四年.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如今沈墨已然回來了.那这些让人看的脑袋疼的账本和个个不省心的产业自然也都交还给他.自己也好又过回了往日的饮茶听风笑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日子了. 沈墨也心知好友的性格.如今也利落的接受了自己的那些毫不清闲的产业.好在以前本就是做惯了的.如今突然上手也丝毫不觉得有哪里是不适应的.倒是林实.一下子又恢复了逍遥自在的日子.反而有一些的落寞.摇着扇子在开着的窗子里晒着太阳喝着茶水. 一边拿眼睛轻轻的扫视了一眼正端坐在案前.目不转睛一脸肃穆的沈墨.他只是看着面前堆成了山似的账本.完全都融入了工作中.对于好友的淡然疏阔完全体会不來.只是不住的端详着这本本账本所代表的产业的盈利情况究竟是如何. 林实看了一眼他那阴暗的小案几.又懒懒的靠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窗外的鸟鸣声这样的清亮.阳光这样的温暖.树叶在风的吹拂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庭院里的荷塘上莲花盛放.金红色的锦鲤在荷叶下肆意的游荡.大千世界这样的美好.若只是伏在案前顾着一时摸不着的钱财岂不是辜负了.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连风也轻轻的温温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拂起了乔栀耳边的几抹碎发.带着它一起舞动了起來.突然.一只白嫩修长指甲修整的干净清亮的手伸了过來.慢慢的掠起了那几抹调皮的发丝又拢回了圆润小巧的耳后.那手又放了下來.垂回了身侧. 乔栀端着木盆走到了屋后.绕过了开满了小黄花的黄瓜架.拐进了正值茂密的树林.然后走上了一条两侧满是垂柳的小路.就到了那干净如碧玉静卧在树林里的湖泊.小心翼翼的几步迈了下來.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杨柳树下站稳了下來.然后才放下了手中盛满了脏衣服的木盆. 挽起了衣袖就蹲了下來开始洗衣服.手浸在清凉的湖水中还是十分舒爽.纤细的双手摆弄揉搓着飘荡在水中的衣裳.偶尔抬起了头就只见的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成荫.还有自己随着水波看不清的面容. 虽然來了这里数年之久了.对于一切都已习惯如常.可是无论春夏秋冬都要到湖边洗衣裳却一直不得乔栀喜欢.就如同现在一样.湖水温度适宜.四周花香鸟语好不快活.可是一到了冬天.这湖水便冷的要结了冰.双手伸入水中只觉得冷的似千万支针一起扎了一样.疼的立即就缩回了手.那衣服也堪堪的要结了冰. 仔细的摸了皂角在衣服上揉搓着.披散在身后的发丝随着动作不住的上下跳跃着.然后垂在了一旁.突然身后传來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瞧瞧我这可怜的妹妹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洗衣服呢.虽然今天也算的上是太暖和了.但是手经常 泡在水里沾染了皂角可是要变得粗糙的.那可就不好看了.” 不用回头也就知道了.定是那许久不见得乔锦了.倒也是稀罕了.两家已是许久未曾无事來往了.如今不知为何她们竟然跑來了.继续揉搓着手里的衣服.乔栀头也不抬的回道:“好看不好看又如何了.不过是双手罢了.倒是锦儿姐姐不知为何.大热天的不在屋子里执着扇子乘凉.跑來了这荒凉的湖边看我洗衣服做什么.也不怕这风吹的你那脸儿黑了.太阳晒得你那皮肤生了斑.” 乔锦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还有我热烈的太阳.有些不甘心的往树荫里挪了几步.她生平最恨的人就莫过于乔栀了吧.当年自己知道了沈墨离去的消息.还是那般真实的伤心了许久.可是她呢.她却是那般毫不在意的样子.还可以那样张扬肆意的微笑.全然不像自己那样魂不守舍. 可是沈公子呢.他那样的似是仙人的天之骄子.对她却是那样的温和呵护.沒有一丝的架子.她的那些个首饰衣裳也是他亲自挑了送的.可是呢.沈公子就那样走了.她却安然自若.不见得一滴眼泪.自己真的想要撕下她虚伪的面具.看看真正的她会不会也因为失去了那样一个好儿郎而泪流不止. 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丝巾手绢.直至手指都发了青白色.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眸看着水边她那纤瘦的身影.“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都到了如今的时日了.你还是这样的牙尖嘴利.对着别人永远都不依不饶的.这样的你以后一定会吃亏的.”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吧.吃亏不吃亏是以后的事情.我只知道现在开心了.就好了.”将洗干净拧干得衣服扔进了木盆里.又拿起了一件粉色的外衣放在了水里仔细的洗了起來.面上却不显一丝表情.如今对于乔锦.她连鄙视的表情都懒得做了. 乔锦也知道了乔栀向來都是这样的说话不饶人.她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一侧脸.即使不照那模糊不清的铜镜.她也知道.这是一张精心装饰施尽了粉黛的脸.自然是娇媚无比.艳丽万分了.自己为何做了这番修饰.当然是为好好好的教三方的女儿看一看. 看看我乔锦也照样不会比你们差.我的样貌.身段.还有以后的夫家也要比你们好的多.以后我只会永远骑在你们的头上看你们仰视着我.而我.就只需端庄明媚的笑.高高在上.施舍可怜你们.哪里还轮得到你们这样对我说话. 将粉色的外衣使了劲拧干放进木盆里.然后摆着下一件衣裳的乔栀颇有 些无奈.被人这样一言不发阴测测的盯着后背猛看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自己就站在水边.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发疯把自己推进了水里.以那乔锦的智商.这样的事情倒是挺有可能.这儿只有一条往外通的路.人烟稀少.谁知她会不会使坏. 还是沒有听见身后有什么声音.无语的点了点头.“你今天來这儿不会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吧.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來都來了.还憋着不说做什么.” 十分不乐意被猜了个透彻的乔锦.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你怎知我來这儿找你是因为有事情呢.话了不要说得太满了.若是猜错了可丢人了.” 乔栀冲着干净无辜的湖水翻了个白眼.“若是沒有什么事情.你们家也不会往我们家跑的.定然是二伯母带着你來的吧.而你会到这儿了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找我吧.不然为何会打听到我的所在.还顶着太阳一路找了过來.想來也知道是因为有事情了.” 乔锦的眼眸暗了暗.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果然如此.她永远都猜的对.也都说的头头是道.人家都只道她聪慧伶俐.说是能压了 第 56 部分 一般的女孩儿.即使真的如此.又如何呢.有的时候.猜的太对.就会像现在一样.讨人嫌. 拿起了丝帕擦了擦冒了些汗水的额头.心内忍不住的烦躁.果然是太阳太热了.不一会就流了汗水.莫不要一会儿花了妆可怎么好.还是赶紧说完了话吧. 乔锦一边仔细小心的擦着汗水.一边声音有些急切的说道:“我们家來这儿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原因我实在有些不好说出口罢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于你听.我如今十六了.你也十四了.不该想着但也必须想着说亲了.我娘亲和爹爹为我挑了门好亲事.虽然还在相看中.但是应该就是他了.” “好啊.那可还真是要恭喜堂姐了.祝堂姐心想事成啊.”乔栀不在意的勾着头继续洗衣服.连头都不曾抬一下.摆明了对乔锦的话是真的不关心. 怎么可能.自己都说了这番话了.她竟然还是丝毫不在意.难道她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吗.那时候.自己可是要与她争夺沈公子的.虽然最后谁都不得沈公子青眼.他也最终离去了.可是她们毕竟是有过敌对关系的.她.究竟是为什么这样不在意. 为什么.乔栀要是知道了乔锦心内的疑问必定是要笑个不停了.不在意.自然是因为从來不曾把你当过对手了.一个连情敌都不算的人.谁会在意你究竟嫁给了谁. 乔锦亲事 乔锦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随风左右摇摆的碧绿柳条下她那纤瘦的身形看了又看.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那样头也不抬的专心致志的洗衣裳.湖水因为她的动作微微的向外荡着波澜.一圈一圈又一圈.倒影在湖面上的景致便也都成了模糊不堪的样子.就像是一面静卧在绿林间的镜子突然被人打破了.好不协调. 那波纹越荡越大越荡越远.直至最后在广阔的湖面上消失不见.乔锦才像是被消失的波纹惊醒了一般刚刚回过了神來.执着帕子的手却是顿了顿.“你是当真毫不在意吗.我到底会嫁了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过的会不会比你们好.再次见面各自会是什么样子.” 那消失的水纹不停歇的再次荡漾起來.正乐此不疲的制造波纹的乔栀则是盯着自己浸泡在湖水中的手有些发呆了似得.“那有什么好好奇的.以堂姐你这样的身段相貌.还有这样的家世装扮.自然嫁的不会是平头百姓了.想來便是富家子弟.文人雅士了.” “倒是算你猜对了.”乔锦也不意外会被乔栀猜了个正着.以她的素來行事的 头脑來看.能猜对绝对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样看來.也难怪她会不好奇也不讶异了.原來是已经知道透彻了.不过.某些时候來说.能猜得对任何自己想要知道的倒是比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要來的好吧. 远远地吹來了一阵风.手里的帕子和裙摆都应着风吹舞了起來.似乎有了些凉爽的感觉.光洁的额头上汗水似乎也少了许多.“他的确是个富家公子.年龄不过十八岁.我曾经偷偷隔着帘子瞧了瞧.生的倒也是俊美.为人也是干净整洁的.手里摇着扇子.出口成章.” 乔锦的话音止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脸.心内一片黯然.生的再俊美又如何.是一定比不过那人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在人群的簇拥和满地的灯火通明里走來.一眉一眼都像是在玉里雕刻出來的.站在那儿一字不言.只会让人觉得宛如仙人罢了.再好的人.在他面前也是比不得的.只是.现在说來又有何用处. 先不提还一直惦记着沈墨的乔锦.只不过她这次想看的人却是不错的.这家公子姓言.名叫言未承.是言家的小公子.生的的确是俊美.长日里一身白衣衬得面容清俊.又是七尺男儿.一身的浩然正气. 到了如今还未成亲不过是因为其母有孕之时身染顽疾.反反复复总是治不好.到了足月之时在病中产子.连带着刚刚出生的言公子也生了病.不过说來也奇怪.言公子从娘胎里带了病出來.而原本身染重病的言母却一夜之间大好了.人便是都道这言公子是个孝顺的福星.出生后带走了病气护住了自家母亲. 且不言这传言里的真实性.只不过这言公子的确是从娘胎里带了病出來.从小到大时常病至厉害之处.多少次都差点保不住性命.那多愁善感的言母心疼病的奄奄一息的儿子.常常哭的昏厥了过去.只道是孩子若是保不住.她便也跟着去了. 言父花了大价钱遍请名医來医治小儿子.又买來了好些珍奇药材吊着儿子的命.平日里更是多行善举.花钱修葺寺庙.遇到穷苦之人也往往出些银子安置.在这一带极富盛名也与他善举之多有关系. 竟不知是否真的是他善事行多的神仙庇佑.那本來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儿子竟安安稳稳的长到了成年.虽也是经常陷入病难.却远不像以前那般凶险.只是两副药材便能养好.活到白发苍苍之年也是无忧了. 日前有那道人给那言公子算了一卦.只说他命太过软.即使活到了暮年.一生也只怕是多灾多难.要想安稳无忧.只怕得要娶个 命硬的妻子.來补一补才好. 这言公子因为体弱多病.到了如今家里都未曾给他娶亲.也是怕他年少贪欢才把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给亏盈了下去.现在听那人这样说.也动了给儿子娶妻的念头.只是命硬的妻子要好生的找一找. 富家女子实在是太过柔弱.命也养的太好太软.所以.言母左思右想了好一番便动了从农家给儿子娶亲的念头.言家虽是大户.素日里断然不会娶那乡野女子.只是为了儿子的命.这时也不去计较这些了.便动员了所有手段來相看一下农家姑娘的名数. 乔华听闻这些.自然是动了心思的.言家这样的大户不仅家世好.而且善名远播.与他家攀上亲事实在是太好不过了.便拿了乔锦的八字去算了算.倒也巧了.还真的是命数极硬.这下只觉得自己家是祖上庇佑啊.便交了女儿的生辰八字到了言府. 果然.乔锦的命数在这些姑娘里是头一份的了.那言家虽然未曾说什么.不过还是送來了门牌邀请了二房前去喝茶.说着是喝茶.但那言母坐在上面不住的打量着乔锦.眉里眼里都带了笑.看起來是极为满意的.乔锦也记得乔华的反复叮嘱.只是低着头做着温柔的笑.虽然还未合上亲书.但是也**不离十了. 赵氏和乔锦也就赶到三房这儿了.一个劲的说着这件事.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二房要出息了.那乔锦马上就是言家的少夫人了.言家这样的家世可不是旁人能想象的.她们二房是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乔锦听着这些一面觉得骄傲和自豪.一副高人一等的感觉油然而出.一面却又觉得乏味烦躁.便寻了个借口溜出了门.问着挎着筐子要出门的乔柳乔栀去了何处.乔柳本就厌烦她.见他们家來了就挎着筐子要去薅猪草.可还是慢了一步被乔锦堵了个正着.面色难看的说了句在后湖洗衣服.就头也不回的挎着筐子跑了. 乔锦又追不上她.只好心有不甘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看了看那屋后茂密的树林.稍稍一犹豫就钻了进去.在寂寥无人的树林里转了好一会才摸了出去.胡乱的走了一会倒也是到了后湖.果然见到乔栀正蹲在湖边抱着木盆洗衣服. 自己也不甚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见她.为什么一定要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自己要嫁了一个好儿郎.只不过.看到她这般的云淡风气.倒是让向來头脑简单的乔锦想了出來. 那时候她们都喜欢沈墨.可是明眼人一定看得出來.与沈公子走得更近的便是她.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手下败将.不 过那又如何.她不也沒有留住他.这都已经过了四年了.恐怕那沈公子早就娶妻生子了.所以算不得她赢了自己.如今她还是一个人.自己却找到了一个样样都好的儿郎.自然是自己赢了.胜负立见. 乔锦勾了勾唇角.这样一想.似乎也沒有什么好跟她怄气的了.反而还会从心底觉得她可怜罢了.说不定她的心里还在等着沈公子呢.才会到了现在还未想看人家.只可惜啊.再等上几年也只会白白的浪费了青春.糟蹋了大好时光.可真的是个傻子. 想想那时候她是有多么的风光.竟然穿得上妙衣坊的仙人雾.戴的是玉人绾的首饰.这样的东西自己至今都还沒有过的的.不过那又如何.那都是以前了.如今她怕是再也沒有这样的阔气了.那些个妙衣坊的衣裳.玉人绾的首饰.醉俪人的胭脂水粉.自己嫁入言家后.还不是用都用不完吗. 而她呢.再漂亮聪明又能怎么样.现如今看來还不是只能嫁给乡野村夫.衣着粗糙面容丑陋.自己则是会成为人上人.锦衣玉食奴仆围绕.那是见面才会好笑吧.那时便不会再有人提起沈公子了.也不会在有人说自己样样都比不过她了.最终赢了的是自己. 自己可不会在因为以前的小事这样的心神不宁了.不过都是小事罢了.人果然是要看最后.最后谁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可不会想她一样.以前的好都是假的.就看谁笑到最后吧. 乔锦盯着那还在洗衣裳的乔栀.只是笑的一脸得意.说不定她现在心里正气急败坏可是不显现出來呢.听了自己的亲事她怎么可能不嫉妒不生气呢.这样的事每个女儿都会羡慕的.可能.她还在盼着她的沈公子回來吧.回家继续把她当个宝一样的供着. 呵.痴人说梦.也就留给她做了.自己就要踱步成仙了.乔锦最后露出一抹讽刺得意的笑容.捏着帕子擦了擦滴落到下颚的汗珠.“乔栀.你的好运终于到头了.以后便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那样畅快大声的笑了.” 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迈着那來时的小路.心境却觉得是万般的不一样了.那满是灰尘的小路也觉得开阔了不少.太阳也不觉得这样的热.风也吹得分外的凉爽. 沈墨来了 乔栀听到了她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对于她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水中摆了摆那最后一件衣裳.垂下來的发丝紧贴在有些汗湿的脸颊上.让人觉得痒痒的不那么舒服.将衣服拧干了放进了盆里.乔栀才像是听到了乔锦的话一般幽幽的开了口:“ 神经病啊.” 两岸的芦苇丛生.随着风欢快的左右摇摆.乔锦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心内别提有多畅快了.她最喜欢看到的就莫过于是乔栀过得不好.只要乔栀过的不如意.自己也就放心了. ‘笃笃笃笃’马蹄声从远到近了.乔锦也听到了这马蹄声.一时之间有些讶异.自己这里是个乡村.虽说是个富贵村.但绝对沒有到了人们可以以马代步的地步.更何况.这个时候能骑马的都是县城里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竟在这个时候跑到了这样荒凉的地方. 乔锦的眉毛不由得皱起.看着前方马蹄声近了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不过片刻.果然就见得那灰扑扑的小路那头出现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四肢粗重有力的撒开了腿跑.那长长的鬓毛也上下跳跃在风中摆动. 不过吸引了乔锦所有视线的不是那匹一看便知是良品的大马.而是那个正骑着马在风中急驶的人.那是一位少年郎.不过十**岁的样子.广袖宽服一身白衣.一顶汉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发冠将那黑色如墨的发丝整整齐齐的束住.这一路上的快马急驶竟然也未掉落一根发丝來. 他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面如冠玉.俊美如月华皎皎争辉夺目.清贵若高山流川不怒自威.只是那双黝黑的眸子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个人.是沈墨. 乔锦大吃一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立时只觉得几乎要站立不稳了.转随间.那马儿已经仰着头从她面前跑过.扬起了一阵灰尘.这次乔锦却不会在乎那灰尘会不会脏了自己的衣裳花了自己的妆容.只是连忙转了身向那匹跑过了自己的马儿看了过去.目光紧紧的盯着马上的人. 那个背影是那样的雄壮宽阔.身姿是那样的挺拔.真的是他吗.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骑着马跑到这个地方.可是.如果是他的话.他什么时候回來了得自己怎么不知道.也从未听旁人提起过.他不是走了吗.走了这么些年怎么会突然就回來了. 乔锦被满心的疑问和那个似是沈墨的背影惊得几乎要倒下去了.她只能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人.如果真的是沈墨的话.他來到这里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乔栀. 如果他在乔栀身边停了下來.并且相谈甚欢的话.那他就一定是沈墨.乔锦紧紧的盯着那株枝条生了许多的垂柳.看着马儿渐渐的慢了下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多一些还是悲多一些. 自己之前不是因为他走了而伤心了很久吗. 可是.现在见到他回來了.惊喜之于为什么内心深处是那样的恐惧.自己恐惧他的回來.恐惧再次看到他对待乔栀是那样的好.再一次把她捧得高高的.高到自己永远也够不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自己才相着了一门这样好的亲事.眼看着就要成了.可是.乔栀这一出是要把一切都打破了. 手中的帕子被紧紧的捏住.修整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又染了颜色花纹的指甲深深的透过了帕子掐进了掌心的肉里.鲜血染的那原本整洁一新的帕子也满是血迹.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蹄声挺住了.手指突然送开.帕子应声飘落.又是一阵风袭來.不知将那丝帕卷到何处去了. 果然.那马是停在了柳树旁.乔栀方才洗衣服的地方. 沈墨大步下了马.眉眼里都带了笑的看着那水边小小的人儿.她似乎也讶异与竟然在这个时候这里见到了自己.吃惊得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然后.就笑了起來. 乔栀的确是沒有想到沈墨会在这个时候跑來.本來刚好洗过了衣裳的她正要端起了木盆上岸.就见得那近了的马蹄声带着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坐在马 第 57 部分 上的赫然就是他.一身白衣.笑的整个人都觉得面容柔和了许多.饶是向來不喜欢以相貌评论人的乔栀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果然是俊美极了.这般的男儿.才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乔栀端起了木盆就往岸上跑.沈墨见了本就是笑意的脸上更是添了满满的笑.忙向着乔栀伸出了手.乔栀抬头就见得那两只伸过來的大手忍不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木盆慌忙的递了过去.另一只手自然是拉上了他伸过來的另一只大手了. 沈墨一只手端了那还有些湿漉漉的大木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手里软乎乎的小手.带了些劲就将人拉了上來.乔栀上了岸.忙接过了沈墨手中的大盆放在了脚边的地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手绢递给了他. 沈墨看着她那一系列的动作.只是闷头笑了笑.现如今见她递过來了一方手绢.却也只是挑了挑眉头笑而不语.乔栀看了看他那还满是水迹的手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一副认命的样子拉过了那只大手执着手绢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起來. 沈墨感受着手里手绢來回抚过带來的柔软.还有那两只小手翻來覆去的捏着自己的大手时还带了些湖水的凉意.盯着她的头顶上的一朵绢花.面上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 乔栀一面给他擦着手.一年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來了.这个地方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沈墨轻轻地笑了笑.看着她那黑色的发丝被风吹乱了.想要给她捋一捋.只是手还握在她的手里.一时也只得作罢.“想你了.所以我就來了.” 原來是好不容易将最近的事宜都处理好了的沈墨.只是在案前爬伏了太久.待着别提有多乏味了.竹冬也更是陪在一旁快要发霉了.一个劲的督促着说到定要策马奔腾.出去玩儿. 林实也在一旁持赞同票.还说着哪儿都不如南山脚下來的好.不如骑着马到那儿逛上一逛.也可以上山打些猎物.自然是比什么都要好的. 沈墨听着两人的话却是连头都不抬一下.“那还是下次再去吧.今日这样我好不容易的了空闲.还是去找栀儿吧.回來以后.我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林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笑着冷冷开口打击.“莫说是我打击你.栀儿如今可是到了可以仪亲的年纪了.你这样的儿郎在这个时候跑去找她.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啊.” 沈墨却是毫不在意.只是笑着看向了窗外的天色.“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倒也不必一 定要说得上话.只要知道她好就好了.” 竹冬无奈的喝了一口水.算了.他还是不开口了.去哪里还是他们说吧.自己负责听从就好了. 林实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向了沈墨的侧脸.“嗯.那倒也不错.远远的看上了一眼也可以知道离开了你的她过的怎么样.反正我又不去.随你去哪儿.” 沈墨淡淡的看了竹冬一眼.原本还在悠闲地喝着水的竹冬立刻浑身一激灵.慌忙放下了杯子猛点头.“公子.公子.我是肯定要誓死追随你的.这个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沈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去.心内只是打定了注意要好好的梳洗一下.收拾干净.还有.栀儿说我穿白色的衣裳好看.那这次就还是穿白色的好了.不如就穿那件织锦缎的吧. 不过也是巧了.沈墨和竹冬跨上了马就往万家村赶.远远的就在村口见到了那垮了满满一篮子猪草的乔柳.正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路边看风景呢.便立刻停在了一旁. 乔柳见到了停在旁边的人也是吃惊得嘴都合不拢.手里啃了一半的桃子更是从手里跌落咕噜噜的滚了老远.虽然和沈墨已有四年未见.而且他的确长高了很多.可是乔柳还是一眼就认出來他了.直到竹冬在一旁轻轻地叫了一声.她才像是惊醒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那正在打着鼻响的马儿.惊得马儿忍不住的窜了一下. 完全沒有看到正努力拉着马的竹冬.乔柳不自知的大喊了一声:“沈墨.是你吗.你中午回來了.”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的笑意果然下一句就暴露了她的本性.“你是來找我妹妹的吗.我现在就在后湖洗衣裳呢.就顺着我家屋后的那条小路一直走就到了.那儿沒有人.就他自己.你快些去吧.” 乔柳大声加在后面的一句话.忍不住的让竹冬也呛了一下.心道这二小姐果然是大大咧咧的.和那些子女孩子不一样.倒像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般的生猛也是沒谁了. 咱们都不走 沈墨却是一下子就领略了乔柳的好意.坐在马背上笑着拱了一下手.“我的确是來找栀儿的.还好在这儿遇到了你.多谢了.”说着就打马离开.马儿迈开了腿向前奔去.留下了一阵灰尘高扬.乔柳高兴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砸了砸舌.“哎.这下子真的是太好了.” 说完就又要坐会原位.她早就薅完了猪草.跑到这沒什么人烟的村口还不是因为懒得回去.生怕撞见那个多事的乔锦.不 过也还好自己跑來了.也为沈墨指了路.正兴高采烈着就见到竹冬还站在这儿.想了想问道:“咦.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不去跟着你家公子啊.” 竹冬听了忍不住揉了揉头发.“这个时候.应该不用我再跟着去了吧.” 乔柳这才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笑的眯起了眼睛.“咦.竹冬啊.你这马好像还不错啊.” 看着那对青年男女就那样站在一起.她拉过了他的手正在擦拭.而他看着她低垂下的面容小声的脉脉私语.要是旁人看起來一定是觉得意外的般配.可是.这两个人若是她俩那可就不一样了. 乔锦像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慢慢的支撑不住身子.软下來的身子也就倒了下來.整个人趴坐在地上.灰尘早就沾满了她的衣裙.蔓延的整个裙摆都是.还妄图想要爬满整件衣服. 只是觉得眼角发热.泪珠就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來.这对于她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她是真的以为沈墨不会回來了.所以.所以才去相亲的.如果知道沈墨回來了.自己断然不会选了旁人的.自己是喜欢他的啊. 现在.现在我要怎么办呢.那言公子的家世实在是比一定比沈墨差.可是那人就不一定了.言公子只不过是家世富贵.生的俊秀罢了.而沈墨却家财万贯皆是他自己打拼下來的.面容生的更是旁人比不上的.自己以后.又会被乔栀压上一头吗.那么.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一定惹得她心内暗笑不已吧. 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拿着金子暗自得意.在哑巴面前说着自己有多走运.遇到了多么好的东西.可是殊不知.那哑巴手里满满的都是珠宝.可是她却一言不发.就让自己丢大了人.让自己被别人耻笑. 风有些冷冷的吹了过來.从未承受过风吹日晒的乔锦只觉得脸上未干的泪痕一阵阵的疼痛.这疼痛感立刻就唤醒了她.看着趴在地上的手和指缝里都满是灰尘.让她一脸厌烦的皱起了眉毛.连忙爬了起來.那身上的大片灰尘立刻让她几乎晕了过去.“不行.我这个样子可不能让沈公子看到.” 说着就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沈墨.那个的确抓住了自己的心的男人.心内不知在计算着什么.然后就快步往回走着.一边还不断的拍了拍自己满是账物的裙子.只觉得恶心的几乎要作呕.她是基本上沒有经历过洗衣锄地的活计的.现在衣服长成这个样子.让她花容失色.只想着赶快回去罢了. 眼角撇到那一抹消失的 身影.沈墨眼中还是忍不住显出了一抹嘲讽的冷意.实在是不能怪沈墨注意到了她.因为这些时日必须要时刻提防.所以对于任何一个出现在身边的人还是留了眼神.以防万一.现在见她人总算是走了.倒也安定了. 乔栀却是沒有注意到那抹急匆匆的钻进了树林里的身影.给沈墨擦拭干净了手后就把帕子又塞回了袖子里.伸手捋了捋那紊乱的挠在脸上的发丝.“这里是我们家的后湖.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确吓了一跳.你是怎么找來的啊.” 只可惜那抹发丝又调皮的跃了出來.引得沈墨一阵轻笑.伸手将那发丝别进她那小巧的耳后.“也是巧合.我们在村口碰见了你二姐.她告诉我说你在这里.还给我指了路.” 乔栀听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倒是在这个时候热心起來了.以往可是沒有见到.不过你说我们.难道是竹冬也來了.” 听了乔栀嘟囔的的沈墨也是笑意不减.“我倒是觉得呀.你这个二姐人不错.很热心.很有眼力见.不过.这都几年了.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看來记性不错.竹冬的确跟來了.现在应该和你二姐在一起待着呢.” 一旁的马儿看着两个人这样亲热的说话.有些不甘寂寞的打了一个鼻响.果然立刻就引來了乔栀的主意.“咦.你的马倒是挺乖的.你就这样放任着也不拴起來.它却也是老老实实的待着也不跑啊.” 乔栀说着就上前几步摸了摸那马儿长长的鬓毛和那线条好看的脖子.看着被马吸引了注意的乔栀.沈墨一时也感觉有些无奈.自己难道还沒有马好看. 却还是上前认真的问道:“这匹马叫逐月.是匹难得的好马.别看它现在性格温顺.那是因为主人在身旁的原因.否则他是一定不安分的.你想要学骑马吗.我可以教你.” 乔栀认真的看了看那马的高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对于马我也不是那么好奇.也沒有很想要学会骑它.” 沈墨点了点头.“那倒是也好.女孩子也不必学会骑马.毕竟是有性格的活物.万一发起脾气來磕着碰着也不好.你若是想学.只要告诉我一声就好.我來教你才安心.” 心内却是暗叹道:不学也罢.如果不会骑马的话.以后要去哪儿就都是我带着了.可以两人共乘一匹.那样可就比自己会骑马來得好得多. 两个人转过身.肩并肩的走在小路上.阳光还是那样的暖.却又和方才那样的暖不一样了.这里的暖多了 一丝气息.乔栀微微侧过头看着身旁的人坚毅的下巴.那儿的线条是那样的自然好看.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沒有想到两个人真的可以这样走在一起.那初次相见的场景历历在目.竟像是在昨日发生的一样. “现在.咱们两个人走在这儿离得这样近.倒是让我生出了一丝不真切的感觉.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你看起來还是很不好惹啊.意外的让我生出了一定要敬而远之的想法.”乔栀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墨.有些感叹的说了起來. 两个人的身影被阳光打了下來.投在地上的也是一大一下两个黑漆漆的影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因为路途不是主要.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 沈墨听了却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原來我给人的印象是这样的不好啊.我还以为你说的会是.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啊.这样难得一见的俊美的公子.我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不让他跑了呢.” 指尖不小心的轻轻碰触到.而后又分开.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快.让乔栀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如果是在现代的话.情侣之间怎么会碰到手都会缩回去.果然古代还是纯情的多了. 对于沈墨的话.乔栀却是点了点头.“当时我可沒有这样多的想法.只是说.这样俊美的公子的确是难得一见.无人能与之匹敌.但是却是这样的聪明.放在身边岂不是太危险了.所以.还是不好惹啊.” 眼眸低垂.刚好就看到了乔栀嘴角來不及收回的笑意.像是偷吃了鱼的猫一样.那样的狡黠.可爱.沈墨也扬起了嘴角.身侧的大手凌空一抓就将那小手紧紧的抓在了手心里.两个人的步伐都同时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沈墨点了点头.抓着她的手是那样的紧.十指交叠.“不过你的确是说对了.第一次的感觉也是那样的准确.我这样的人就是不好惹啊.所以一定不能招惹我.一旦招惹了我就再也摆脱不了了.我会一直一直紧紧抓住招惹了我的人.永远不放开.所以.你有沒有做好被我牢牢抓住再也不离开的觉悟呢.” 对于沈墨这样霸道的话.却是让乔栀的脑袋更加低垂了下去.“这倒是不用有什么觉悟了.你就在这里.我又能去哪儿呢.你若是不离开.我自然就寸步难行了.” 话音刚落.身侧的人就停住了脚步.连带着乔栀的脚步也停了下來.“我哪儿也不会去.就待在你身边.你也不离开.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嘴角 忍不住上扬了起來.另一只手紧张的握紧成拳头.有些沙哑的开了头.“好啊.你不走.我也不会走.咱们就待在这儿.永远在一起.” 这次两个人的面上的笑意是掩都掩不去了.双手紧紧地牵着.步伐那样的慢.在这芦苇丛生的湖边走着.是要走去哪里.目的地在哪儿.谁知道呢.只是能这样牵着手一直走下去.走到哪儿都是好的吧. 言少夫人 竹冬有些无奈的看着正笨拙的趴在马上的蓝衣姑娘.忍不住的直摇头.看着那个拉着缰绳的人只觉得一阵头痛.早知道如此倒不如让他去跟着沈墨了. 沈墨不过刚刚离开罢了.这乔柳就对自己的马表现出來了极大的兴趣.直嚷嚷着让自己教她.自己又执拗不过她.所以只好同意了.本想着这马匹是这样的高大.还沒有爬上去肯定就又吓的哭闹着不肯学了.谁知道.她倒是什么都不怕.老老实实十分大胆的学了起來.现在竟然还能自己稳在上面了. 又侧过头看了看那筐孤零零的猪草.还是叹了一口气:我说姑娘啊.你怎么还不回家.难道还沒有玩够啊.这筐猪草已经自己摆在这儿很久了.你不回家难道你父母不会担心不会过问啊.只可惜.乔柳还是兴高采烈的跨坐在马上.歪歪扭扭的骑着马.口里不时地发出吆喝声.对于竹冬 第 58 部分 的想法不得而知. 乔城和张氏有些尴尬和不耐的陪着赵氏坐在屋里.不住地喝着茶水.只可惜赵氏却是丝毫都沒有察觉到.一个人吐沫横飞的说着正高兴.“不是我说啊.这言家的家世是谁不知道啊.那言公子又是那样俊秀温和的好儿郎.我们家锦儿啊.可此可真的是找到了如意郎君了.也不枉我们挑了这么久才挑到一个这样般配的.” 看着面上笑意不减的赵氏.乔城和张氏也只好轻轻的在一旁陪着笑.原本赵氏就是來炫耀罢了.这样的场景倒也不用自己再说上什么话.等她说的高兴了.说的满意了.自然就会离开了. 赵氏见着乔城和张氏脸上有些僵硬的笑意.却只以为是自己的女儿要嫁给好人嫁了.眼看着就要超越三房了.他们家一定是嫉妒又气恼了.想当初那都道乔梨嫁了个好人家.现在一比又有什么啊. 心内暗喜不以的赵氏以为见到了三房吃瘪更是嘴都合不拢.“所以啊.我们家可沒有白生这个女儿.以后啊.锦儿就做了那万人拥护的言家少夫人.可不比谁家的姑娘都要來的舒坦.更何况.我们家锦儿向來都是孝顺的.我们俩老还有她那弟弟啊.是都可以想着清福了.也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乔城和张氏木然的喝了口茶水.面上依然是笑容不见.心内却疑惑了起來:咦.这锦儿怎么还沒有回來啊.怎么出去了这样久.她若是不回來.恐怕赵氏又要坐上许久了.想到这儿两个人都忍不住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还有.那栀儿和柳儿怎么还不回來.她们俩个.一个去洗衣服一个去薅猪草.这个时间早就应该回來了.不会又跑到哪儿野去了吧. 眼看着门外日头都已经西斜了.已经是傍晚了.以前这时候自己家都要开始做饭了.怎么还是沒有一个孩子回來.梨儿如今怀着孩子.自然是不能让她出來应付了.早早就让她回房休息了.但是这赵氏沒完沒了的说着自己也要受不了了.到底是出什么叉子了.再不回來恐怕要出去找了. 赵氏却是对于乔锦毫不担心.一想便知道.定是找那些个女孩子含羞带俏的说着自己的好亲事了.所以在那些女孩的羡慕嫉妒的询问里.回來的晚了一些也沒有什么.反而让赵氏高兴.原來三房发迹之后.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笑话自己家.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家发迹了.自然要好好的说给那些个人听.狠狠的给了他们一耳光. “哎.三弟三弟妹.也不是我说你们啊.给孩子起名字还是要花一点心思.你们家不都是读书人吗.怎么名字 还是起的这样的草率.梨啊.栀啊.柳啊的.一听起來就太简单.而且还沒有寓意.花花草草不富贵.以后日子不好过.像我们家锦儿啊.一听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在后头了.要我说啊.还是你们名字起错了.”赵氏不无得意的说道.当初她给乔锦取名字的确是冲着锦衣玉食去的.如今看來的确是名字起对了. “这样说來的话.二伯母你的名字却是沒有对啊.听说你的名字里面带了一个凤字.原意是想你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看來这枝头实在是有些低啊.这样一说.名字倒也是沒有甚大作用了.”乔栀一只脚刚迈进屋子里.就张嘴來了这话.实在是那赵氏嗓门太大.自己老远就能听见了.也正顺了她的意进來让她在多一个人炫耀. 赵氏被乔栀噎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看了乔栀一眼只觉得是她如今长大了也还是那样的不讨喜.说话带着刺.乱扎人.不过.且看着你还能得意多久吧.等我们家柳儿做了言少夫人.倒要冷眼瞧着你这个姑娘能嫁到哪儿去.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们家给你们介绍好儿郎. 看着吃瘪的赵氏乔栀却是笑颜如花.在屋内扫视了一眼.却发现无论是乔柳还是乔锦都不见踪影.一时也有些吃惊.只是想着.都什么时候了.两人竟然都还沒有回來.难道是方才乔锦撞见沈墨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乔柳才刚走.沈墨就迎面过來了.自是可惜自己见到沈墨前來太过高兴.一时竟然忘了看看四周了. 乔栀若有所思的微微皱起了眉头坐在了椅子上.赵氏见乔栀回來了.也知道接下來自己无论说什么都铁定会被这丫头打脸.即使说的再高兴也只好闭了嘴.暗自想寻了乔锦回家. 这边正想着那边乔锦就已经有些跌跌撞撞的进了门.这下.所有人都满目惊讶的盯着她看了起來.赵氏更是放下了杯子一下子跳了起來.“锦儿.你这是怎么了.來.快來给娘亲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赵氏一面上前去扶了有些摇摇欲坠的乔锦.一面回过头來恶狠狠的瞪了乔栀一眼.引來了乔栀无奈的回了一个白眼. “二伯母瞪着我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可莫要冤枉人.谁欺负乔锦了.要是有人欺负她她早就扑过去了.你连问都不问做什么瞪我啊.我还疑心是乔锦故意从坡上滚了下去好栽赃给我呢.”乔栀一脸沒好气的说道.但也还是向乔锦看了过去. 她现在可真是狼狈啊.原本做工良好的仙人雾的衣裳满是灰尘.还沾染了一些绿叶的汁液.这东西可就真的还是洗不掉了.那张妆 容精致的小脸也满是灰尘.还有着一道道黑色的泪痕.原本盘好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只留下了一些簪子绢花一步三晃的挂在上面. 乔栀摇了摇头砸了咂舌.“哎呦.可真是可惜了你的这身衣裳啊.一看这做工精良和衣料就知道是妙衣坊的了.还有着头上的四喜簪子是玉人绾的吧.这额角还算干净的一块.一看就知道是醉俪人的胭脂水粉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赵氏听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毛.乔锦今日这一身是为了去见那言家的确装扮的.花了不少钱呢.看得自己都肉疼不已.可是为了在言家面前显示出自己家虽是小门小户但是也比寻常家庭好上不少.更合这门亲事.所以才置办了这些.可是现在这衣裳是想也不用想了.一看便知道是再也穿不了下次了. 听了乔栀的话.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乔锦立刻抬起了头.狠狠的瞪了乔栀一眼.几乎要咬碎了银牙.那目光几乎都让乔城和张氏都认为真的是乔栀欺负了乔锦了.赵氏这些更不乐意了.“乔栀.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欺负锦儿呢.你可知道她马上就要成为言家少夫人了.你要是推了个好歹你承担的起吗.” 现在乔锦马上要加入言家了.作为言家的亲家.赵氏的腰杆可算是比以前挺得硬了.对于乔栀更是大声的指责了起來.若不是还未成亲.怕言家知道了会有不满.她早就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乔栀的那张脸上了. 乔栀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怨妇模样的乔锦.“我沒有推她.二伯母你如今才多大啊.耳朵就聋了.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老的是这样的快.不知道二伯更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说了一遍一遍还是听不到啊.” 说着就转过头看向了瞪着自己的乔锦.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你这样是在栽赃陷害我吗.做什么瞪着我.你是认为我伤害了你.够了吧.别人不知道就是算了.你就沒有必要装了吧.我知道.你看见了.你什么都看见了.但.那又如何呢.” 乔栀弯下了腰.直视着乔锦那张脸上满是愤恨的眼睛.“其实.你这一身是你自己弄的吧.为了显示出自己有多么的伤心.乔锦.真的够了.我也是现在才看出來.无论是沈墨还是言微尘.你谁都不喜欢.你喜欢的从來都只有你自己.所以.你这样自私的人又会真的为谁伤心.” 沈言择谁 乔锦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瞪着乔栀嘴角上扬的笑容.却始终忽略不了她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嘲讽.只有满是灰尘的双 手紧紧的抓住了裙摆.口中的双齿咬紧.不一会儿.她就尝到了舌尖处蔓延出來的铁锈味. 乔栀复而又扬起了身子.像是漫不经心一般的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一脸怒容的赵氏和满面恨意的乔锦.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道:“乔锦.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见得聪明到了哪儿去.本來一个人是否聪慧完全是天生的.以前你愚笨无知倒也是意料之中.只不过有些东西是可以后天学习的.都这几年了.你还是沒有学的聪明一点吗.” 赵氏看着微微眯起了眼睛口出妄言的乔栀.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回了一句.“乔栀.你今天可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学得这样的不知礼数.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我们.你可清楚我们是谁.你面前的可是未來的言家少夫人.你怎么这样的过分.” 张氏也有些踌躇.想要上前劝说两句.道出几句软话.却意外的被乔城拦住了.他向來是知道乔栀是个有主意的.若是平时是断然不会去招惹乔锦的.今日之事.想來她心里是有了计较的.如此的话.她们还是先在一旁看着吧. 看着又默默的收回了脚步的张氏.乔栀移回來了眼神.看着赵氏那张努力想要维持着骄傲的脸.“我说呢.这乔锦也在这世上活了这些年了.我二伯又是那样顶聪明的人.这乔锦怎么还是如此的头脑简单呢.这真是令人费解啊.不过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乔锦到了现在还是这样的愚笨.完全是因为跟着二伯母你学习的原因啊.” “你看看你.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可真是冤枉我二伯了.这乔锦这样愚笨竟然全都是拜你所赐啊.你都交给了她什么啊.诗书沒有读过几本.倒是整天都惦记着梳妆打扮了.我还是劝你们一句吧.言家少夫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在沒有拜堂成亲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口如瓶吧.” 若是她们稍微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必然知道嫁入言家荣华富贵一辈子才是她乔锦这一生最好的机会了.但是.她如果还是在想着那些有的沒的.吃的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那她最后就什么也得不到. 乔锦有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看着干净坦然的乔栀.“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乔栀.你别以为自己是有多么的了不起.你以为你哪里比我强.不就是和沈公子早认识了几天吗.这是你走运.是老天爷欠我的.你命好罢了.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笑到今日.但你能一辈子都命好吗.” “我的确是命好.就单单看命好这一点我就能胜过你.你以为是早晚的原因吗.乔 锦.你果然还是太过自傲认不清楚现实.比我早的人很多.比我晚的人也不少.但是.沒有一个人是我.也沒有一个人能够取代我.这些你都沒有想过是为什么吗.可见.时间的早晚肯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在什么时间.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 “够了.你是在炫耀什么吗.我是不会认输的.乔栀.你不要笑得太得意.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沒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罢了.我一定会改变着一切的.到时候.你所占据的一切边都是我的了.” 看着那张几近咆哮的脸.乔栀毫不在意的笑着摇了摇头.“乔锦.如果你不听去劝告坚持一意孤行.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你所失去的一定会比你得到的多.那时候.你可以自己算算你还剩下什么吧.” 听得满头雾水的赵氏却认为乔栀是在诅咒乔锦.气的眉毛倒竖.“好啊你这个乔栀.小小年纪就出言诅咒堂姐.你这个个样子就应该唤了二叔公來执行家法好掌你的嘴.让你还这样恶毒.你是不知道言家.锦儿马上就是言家少夫人了.你莫要以为她还是个沒有身份的人……” “够了”乔栀不耐烦的出言制止.看着那满眼都是恨意的瞪着自己的乔锦.心内之道:看他这个样子是一定不会更改自己的执念了.前面的那些话也算是自己多言了.还不如不说呢.算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安稳还是凶险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自己再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还是少拿言家少夫人这个称谓出來作威作福了.那言家谁不知道是善人.你们倒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拿着他家的名声出來败坏.更何况.看乔锦的样子是不愿意做言家少奶奶的.你们还是等真正和言家攀上了亲戚再來这儿耍威风吧.天色也晚了.二伯母和堂姐还是请回吧.”乔栀拉下了脸毫不客气的出言送客. 赵氏因为乔栀的那句‘看乔锦的样子是不愿意做言家少奶奶的’惊了一跳.立刻回过脸去看乔锦的神情.有听着乔栀要送客.便立刻有些心慌意乱.本來还是好好地.知道要嫁入言家做少夫人时乔锦也是欢喜的不能自制的.眼泪都要落下來了.怎么來了这儿一趟就什么也不对了. 赵氏被乔栀的话唬了一跳.心内不知所措.也沒说话就拉着乔锦出了门.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只觉得一阵奇怪.这都是怎么了.乔锦的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乔栀的话意外的让赵氏心惊肉跳.因为赵氏竟然依稀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乔锦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天色渐渐晚了.赵氏心内暗叹了一声糟糕.乔华最近一直都强调了一定要低调.不要引人耳目.更不要去炫耀攀比什么.尽量和以前一样.就是怕乔锦嫁入言家之前出了什么变故.可是.自己不但想要大出风头.更是带着乔锦一起去了三房家里.现如今乔锦又蓬头露面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怕回去乔华会大发脾气. 越想越是担心.赵氏扯了扯乔锦的衣袖.低声问道:“锦儿.你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乔栀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话吧.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來破坏你和言家的亲事吗.你倒是说句话啊.娘可是要急死了.” 一直沉默着的乔锦倒不是真的在胡思乱想.而是及其认真的想了想所有的事情.她知道这也许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自己成为人上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成为所有人都嫉妒的女人.可是赌输了呢. 乔锦皱了皱眉头.或许自己可以在手里 第 59 部分 压下一张王牌.即使赌输了也不要紧.反正自己还有王牌下家.那就是言微尘.有了他即使无法嫁给沈墨.但至少还是可以嫁入言家.照样是锦衣玉食好不自在. 乔锦难得的觉得.这次知道沈墨回來.完全是老天长眼额外给了自己一次从新选择从新抓住爱情的机会.这实在是难得不可错过.就像是自己刚才暗自想的一样.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即使沒有成功嫁给沈墨也还有言微尘呢.自己有什么怕的. 拿定了主意乔锦就立刻转过了身看着还在不住询问自己的赵氏.道:“娘.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娘.你帮帮我.” 看着哭出來的乔锦赵氏更是惊了一跳.“怎么了.锦儿.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可是那乔栀欺负你了.这个坏了心肝的贱丫头.我就知道是她.早知道刚才就好好的教训她了.只是咱们现在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了.不过你放心.等你嫁给了言家公子.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三房.” 乔锦的哭声顿了顿.才又继续哭了起來.看着把自己搂在怀里的赵氏.“娘.你一定要帮帮我.娘.你答应我好不好.你帮帮我.我现在……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你了.我知道.从小就是你最疼我.所以只有你会帮我.女儿也只有你了.” 毕竟是一手喂养大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尤其是乔锦现在这般的狼狈模样.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被泪痕冲刷下的灰尘就是一道道的黑色印子.竟让赵氏想起了乔锦小时候.那一段时间她也是跟平常家的孩子一样.天天在外面玩.一样的玩闹的浑身都是灰扑扑的.却是她笑容最多的一段时候. 后來乔华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他乔华的女儿一定不能和那些个农村女孩一样.一定是要成为人上人的.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让她和别人家的孩子一起跑出去玩了.那时候.她也是经常抱着自己哭泣.小脸哭的脏兮兮的.一个劲的求着自己.不停的叫着娘.娘. 现在看到这样子的乔锦.就让赵氏觉得她几乎和那个时候的乔锦重叠了.那时候自己冷下了心肠任由她哭泣.可是如今.可能真的是老了吧. 娘亲帮我 伸出來的大手抚上了乔锦泪水涟涟的小脸.擦着那源源不断流出來的眼泪.只觉得心内一阵的难捱.那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初为人母的新媳妇.年纪轻轻最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叫着娘亲哭泣.可是又不敢忤逆乔华的话.只好一边哄着一边跟着偷偷抹眼泪.那时候乔锦被迫留在家里不出门. 倒也是留住了. 可是如今呢.她依然是个大姑娘了.又怎么会那样的好掌控.若是三言两语的哄骗就能让她收回了心意.那她就不是乔锦了.虽然自己不聪明.但还是从乔锦方才的话里听出來了一些端倪.因为.她们说的是沈公子. 曾经自己也认为沈公子是良配了.可是如今是见过那言家公子的.那是分毫不见得比沈家差的啊.只是自己女儿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眼巴巴的就看到那沈公子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眼见着赵氏皱着眉头神色间满是犹豫.乔锦便知赵氏是在自己的哀求下松动了.立刻上前紧紧地抓住赵氏指纹粗糙满是硬茧的大手.“娘.你就真的人心不帮帮女儿吗.我从小到大都对你们的话有求必应.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我真的不开心.你忍心看着我不开心吗.” 赵氏叹了一口气.乔锦的话的确是中了她的心思.从下她就觉得亏欠乔锦.所以处处都为她着想.即使是两个儿子在自己面前也要让一让她.可是.这一样弥补不了女儿那一份缺失的快乐啊. “是我的错.都是娘亲的错.我就不应该在今日带你过來.如果今日我们不來的话.你就不会那样多的胡思乱想了.只会高高兴兴的嫁入言家.然后过上少夫人的好日子.可是.娘亲错了.娘亲带着你來了这里.就让你遇到了那个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这个时候回來的沈墨啊.”赵氏也忍不住拉起了哭腔.心内满是懊恼. 乔锦拉着正哭泣着的中赵氏的手.“娘.不.不是你的错.你今日带女儿來完全是对的.幸好我们今日來了.不然我会抱憾终身的.娘.你听听我的计划.我保证.即使嫁不了沈墨也能嫁给言微尘.我一定还是过成为人上人的.” 赵氏听了乔锦的话一脸狐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乔锦点了点头.冲着赵氏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近一些.然后贴到她的耳边.仔仔细细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听得赵氏瞪大了双目. “这.这脚踏两只船的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无论是哪一家知道了.只怕咱们就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女儿啊.你还是听娘的一句劝吧.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嫁入言家.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赵氏可是被乔锦的话吓到了.这样大胆的事情她是的确沒有想到的.那两户人家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轮得到自己这样的小门小户这样的戏弄. 看着被自己的计划吓的再次退缩的赵氏.乔锦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的咬了咬牙.“娘.你只是这样想的话当然是觉得害怕.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了.那县城离咱们这儿可不近.言公子又是足不出户的身子.天高皇帝远还不是由着咱们说的算.” “这.这.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成了的确是皆大欢喜了.若是败了呢.白费了一番心思还会落到一个坏境地.若是你爹爹知道了.那可就真的是不得了了.他那样的脾气.肯定会好好地教训教训你的.”赵氏想到了乔华不禁的有些蜷缩.那乔华这几年是脾气越來越不好了.动不动就发火.惹得家里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乔锦也想到了乔华.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好一会儿.她才抬起了头.眼睛里是赵氏很少见到的厉色.“如果父亲也沒有法子了呢.他必须要支持我.用尽一切办法帮我.只为了让我嫁入沈家呢.那是不是一切都好了.” 赵氏被乔锦冷酷的神情吓到了.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才有些结结巴巴的开了口:“锦儿.你.你这是.是在说什么啊.你父亲.那是你父亲.他怎么可能会支持你呢.他求的就是你安稳的嫁入富贵人家.现在刚好是这个机会.他是不会冒险的.” “他会的.因为我父亲.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他的面前只有那一条路了呢.他就只能照着我的话去做了.否则.就是前功尽弃.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乔锦笑了笑.松开了一直紧紧抓住的赵氏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赵氏被乔锦大力握的麻了痛了的手垂在了一侧.有几处还因为她的长指甲而流出了血.低下头看了看那渗出了血迹的手.赵氏面上满是震惊.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不住提着裙子快步向乔锦的背影追了上去. 看着走出了院门的乔锦和赵氏的背影.乔栀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乔城和赵氏自始至终都看着这一场闹剧结束了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乔城看着一直紧皱着眉头的乔栀.心内有些犹豫着要不要问话出声. 良久.才听到乔城沉重温厚的声音传了出來.“栀儿.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栀回过了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乔锦.我在湖边好好的洗衣服.却见的她突然跑了过去.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大致都是一些她要嫁入言家之类的.我也沒搭理她.她说完就走了.然后我回來之后她就这个样子.整个人就莫名其妙的.” “这样啊.那她是怎么浑身上下弄成这个样子的.这后面平日里也沒 有什么人.莫不是被人欺负了吧.那可糟糕了.”张氏有些担心的说到. “呵.谁能欺负的了她啊.她这个样子魂不守舍的.还不是因为见到了他.否则也不会这样子恨毒了我.”赵氏和乔城都有些讶异.紧紧地盯着乔栀眼眸内的一片深沉.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心事.浓的化都化不开. 乔城看了一眼张氏.道:“是谁.是因为见到了谁.” “沈墨”乔栀声音清冷的说道.“自然是沈墨了.若不是沈墨.她又怎么会这个样子.这样狼狈不顾形象可不是平日里见到的她.” “沈墨.”乔城和张氏异口同声.两人都十分的惊讶.“沈公子不是早就走了吗.这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听人说起他回來了.现在他竟然是回來了.而且还被乔锦撞到了.难道.那乔锦……” 乔城顿了顿.沒有再往下说.倒是张氏接过了话.“莫不是那乔锦还对沈公子余情未了吧.虽然我们对于沈公子不甚了解.但还是可以得知那是一位俊美家教极好的好儿郎.那时候乔锦似乎是对他有所好感.不过.这都已经这些年了.总不能够还是念念不忘吧.毕竟.对于乔锦沈公子可是什么都未曾说过啊.” “那自然是什么都沒有说的了.本來就是那乔锦自作多情.当然只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算起來.他们不也只有在大姐的亲宴上见过一次吗.这样子就念念不忘了.还真是够厉害了.”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來.原來是薅猪草去的乔柳挎着筐子回來了.现在刚刚迈步进了堂屋. “你这孩子.说话是一直都这样的不饶人.尽是耍嘴皮子.倒是谁都沒有你知道的清楚了.”张氏有些无奈的对着大大咧咧的乔柳说到.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一个.不像个姑娘家.张嘴闭嘴都沒个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乔柳却是对于张氏的话沒什么在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急吼吼的喝了两口水.才一面用手捶着腿一面说道:“本來就是说的实话.那乔锦可不就是这样.那日的情况我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张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算了.不管她们是为什么了.乔锦也是快要嫁入言家了.沈墨是否回來了也沒什么大关系了.既然和咱们家沒有关系那就不参合.随他们的意吧.” 乔栀还是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忧虑.乔锦向來都不是省油的灯.愚笨的人豁了出來才是真正的麻烦.恐怕.这次 乔锦的心又躁动了起來.往后又要出很多妖蛾子了.哎.真是忧心. 张氏想了想还是看向了乔栀.“栀儿.那和咱们无关.也就不用要过忧心了.乔锦自然会有你二伯和二伯母好好地看着的.” “哼.那可未必.在我看來啊.今天这变故一生.以乔锦那样的沒有脑子.说不定还真的被自己所谓的自有.光明.爱情冲昏了头脑.头脑一热.就有胆子去逃婚了.”乔柳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说道. 如何开口 “你这丫头.又胡说什么呢.那乔锦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二伯母都说了乔锦要嫁入言家了.那言家是什么样子的人家咱们都是知道的.乔锦断然是不会做傻事的.你可别在外面乱说.让别人听到了风言风语的可了不得.知道吗.”被乔柳的话惊了一跳的张氏连忙训斥到. 乔柳只好顺从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才不会在外面乱说呢.那乔锦和二伯母都不是个好招惹好想与的.我才不会去触那个眉头呢.反正乔锦那样沒脑子.谁知道她又会做什么蠢事啊.” 张氏是真的感觉无奈.却也只好叹了一口气.道:“乔锦要干什么也都会考虑后果的.那言家可不是能随意耍着玩的.所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你也少操心.横竖不干你的事.” 乔城却是在这时突然抬起了头.盈润白嫩的手指反复揉这下巴.“恐怕沒有那么简单啊.往后.应该又是要闹翻了天了.只愿.不会來招惹了咱们家吧.” 三房的众人都神情各异的看向了乔栀.她的话她们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她是知晓了什么.但是这些事情肯定不会是好事了.乔城暗自摇了摇头.将原本满心的问題都压了下去.他与张氏本來有很多问題想要问乔栀.但是如今却是不想问出來了.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她眉头的忧虑.让两人都噤了声.那呼之欲出的问題也都又咽了下去.沈墨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后湖.你又是怎么得知乔锦是因为看到了沈墨才会那样.为什么因为沈墨乔锦恨毒了你.还有.你与沈墨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话.全都被乔城和赵氏压了下去. 为什么.不仅是心疼乔栀小小年纪就要背负担心这样的多.还有就是.她们相信乔栀.相信她在这样的年纪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所以不会出错.至于她和沈公子是什么关系.自己也由着她的心思.只要不闹出什么丑闻传的到处都是.她若是欢喜和开心.那就是什么 都好的了. 对视了一眼.乔城和张氏都忍不住轻轻笑了笑.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妥协和父母满满沉淀的爱.轻松了一些.张氏就唤着乔柳去做饭了.乔城跟了上去烧火.只是说着.小四要下学了.一定要做顿好吃的给他. 乔栀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内满满的都是感动.她又何尝看不出父母之间的小动作.如果他们现在真的问起.自己似乎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一切也不过刚刚回归平静罢了.无论说些什么都为时尚早.所以只有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一对如此开明的父母.在这样封建的古代.难得不迂腐的开明的父母. 感谢她们理解也这样的相信自己.所以给了自己时间和自由.这样在古代几乎想都不可想.但就是发生在自己身边了.让自己觉得温暖.为自己的这对父母感到从心内生出來的温暖. 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的乔梨.这时候也走了出來.挺着肚子不是很方便的她.慢慢的走到了乔栀的身边坐了下來.伸出手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暖了起來.只是在一旁小声的说道:“沒事.一定会沒事的.” 对于乔梨温柔的安稳乔栀也不 第 60 部分 由得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意.还好.自己的身边有着这样的一群人.还好自己的身边还有他呢.袅袅的炊烟升起.小小的厨房里饭香四溢.在这样的一个小乡村里.那样的平凡.那样的安静.和谐. 另一旁的竹冬则是忍不住的心内犯嘀咕.看着沈墨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意就发更加气不打一处來了.公子你是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心情舒畅了.可是我呢.我可是被那乔家二小姐折腾的够呛.现在想起來还是一阵的无奈呢.想起那气势汹汹的骑着大马到处乱撞的乔柳.忍不住脖颈上了冷意.暗自道这样的差使以后可是不能接了. 屋内点燃了好几支蜡烛.照耀的屋内十分的明亮.乔华坐在上座.冷眼看着坐在右边的神色安然冷漠的乔栀.和一旁有些战战兢兢的赵氏.心内却是道:赵氏果然还是一样的上不了台面.村野妇人的认知果然是深入了她的骨髓.倒是乔锦.今日这般的冷静沉着十分少见.反而透出來了几分气势來. 让乔华心内有了几分满意.如果忽略掉她满身的污泥和狼狈的话.如今看着她浑身上下的样子和赵氏战战兢兢的模样便知道一定是她们又惹了什么祸端了.心内便生出了几分厌恶.一对沒脑子的母女.除了这张脸也沒有什么拿的出手了.若是能老老实实的嫁入言就是上辈子行善积德多了.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声音里不难听到厌烦的开了口.“你倒是好好地瞧一瞧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哪儿有一点往日好不容易训练出來的端庄雅丽.若是让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那别人编排了你的坏名声传了出去就麻烦大了.那时候别说是言家了.就是寻常富贵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你.” 听着乔华的冷言冷语.满满的看低了自己.乔锦咬了咬牙.忍住一言不发.现在她谁都靠不住.所以只能努力往上爬.一定要学会忍耐. 看着乔锦难得的沒有露出不服气和怒容张口反驳.倒是让乔华意外了一阵子.难道是真的开窍了.也是奇了怪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问道:“还不开口说啊.今天这一身到底是怎么了.又去了哪里回來的这样的晚.还把衣服弄得这样的脏.我不说话你也知道这衣裳的价钱.” “哼.不过是一身衣裳罢了.能值几个钱.等以后.这些钱我可不会放在眼里.莫说是一身衣裳了.就是整个妙衣坊又如何.我那时候就买上一堆的衣裳.穿了一次绝不穿第二次.”乔锦沒好气的开口说道. 蠢货.果然还是个蠢货.对面坐着的二房的二子乔木深.他今年 也不过是十六岁.却是继承了乔华和赵氏的优点.面容生的白净俊逸.眼睛明亮.身着蓝衣端坐在椅子上.心内忍不住暗叹道.本來见乔锦今日难得的淡然了一会.不开口闭口都是显摆亲事了就以为她开窍了.看來还是一个蠢货. 乔华挑了挑眉毛.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那倒是不如你阔气了.说话之前也不知道过一过脑子.那言家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屈指一数的地方善人.最忌讳家人或奴仆有不好的行为.你这般的铺张浪费定然会引得言家不高兴.你呀.比起那三房的丫头真的是差太多了.果然是不行.哎.” 哼.那是自然了.乔锦这样自私又目光短浅.怎么可能与柳儿和栀儿她们相比.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乔锦一眼.对于这个亲生姐姐也难怪自己不喜欢了.一个只对自己好的人.还能指望别人有多喜欢她呢.乔木深一脸的无奈. 乔华的话无疑不是触动了乔锦心内的那根敏感脆弱的心弦.激的她当时就几乎坐立不住.“乔栀乔栀又是乔栀.你们所有人都看好她.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会输给她呢.她除了脑子灵光一些还有什么.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乔木深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做脑子灵光有什么了不起的.那脑子灵光可是有着大作用的.就像我读书应试脑子不灵光可是不行的.看你这气急败坏的.莫不是你又去招惹栀儿了吧.难怪.” 对于乔木深的调笑乔锦更是怒上心头.直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乔木深.你够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姐姐.你一口一个栀儿的叫的这样的亲切.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三房走的很近.你到底是何居心.” 乔木深却像是沒有听见一般扭过头继续饮着茶水.上座的乔华却是皱起了眉头.“你吵吵闹闹的做什么.木深和三房走得近不但沒有坏处还都是好处.你若是可以和三房走得近.我自然不会拦着.” 乔锦忍不住的眼泪就要滑落.沒有一个人帮自己.一个人都沒有.所以自己只有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上处.到了可以俯视所有人的地步.到了那时候.他们一定会为了今日这般的对我而感到后悔的. 一旁的赵氏见乔锦委屈的几乎要落下了眼泪.只好瞪了二儿子一眼开口说道:“额.今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们去了三房那里一趟.锦儿就去后湖找栀儿叙叙旧.谁知道那丫头如此的撒泼.害的锦儿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还是可恶极了.”一面 说着一面暗自扯了扯乔锦的衣袖.示意她对照着自己的话. 帮不帮我 乔华的双眸里灵光一闪.装作沒有看到赵氏拉扯着乔锦衣裳的小动作.“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三房.可是你们每次都不听.现如今锦儿的身份这样的紧要.是万般不能出了差池的.那言家是什么样的身份.若不是送去的你那命数是极硬的.这整个县城都是头一份.你以为那言家会愿意跟咱们攀上关系吗.” 乔木深喝水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面色有些尴尬的将白瓷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仿佛是沒有看到乔锦投过了带着嘲笑揶揄的目光.心内却是一阵阵的无奈. 乔锦看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的乔木深.心内对于乔华的话更是不耐.“什么我的命数硬.我的命数极其合.说到底言家愿意和咱们家攀上亲戚还不是因为爹你送去的命数除了极硬之外.还与那言家公子是天作之合.极其的般配罢了.真是可笑啊.这样的命数不是我的.竟是我二弟的.” 原來.那乔华私下曾拿了乔锦的命数去算了一算.乔锦的命数也是一般罢了.并不见得有多硬.这样的无奈之下.又绝对是不愿意放弃言家这样的亲事的.就在一番考虑之下.拿了二儿子的命数去算了一算.竟然意外的硬朗.这样一看.喜不自胜的乔华就拿着乔木深的命数详装成了乔锦的命数送去给了言府.那言府拿了过去和小公子言微尘的一算.才发现不旦是极硬的命数.和言微尘的命数竟然红星鸾动.乃是命定的天作之合.这下.自然是大喜了. “二弟.既然命数这样的好.还和那言公子是命定的天作之合.那倒不如由弟弟你去嫁给他好了.反正咱们这也有娶男妻的人家.多了你一个不多.少了你一个也不会少了.你嫁入言家还不是一样的步步高升了.比你苦读那些个圣贤书岂不是來的好多了.咱们家也一样与言家攀上亲戚了啊.”乔锦面上带了奇怪的笑容看着乔木深说道. 乔锦放肆的言论.立刻就让一直面色冷静的乔木深皱起了眉头.双眸里带了意外和不悦的看向了有些过于大胆的乔锦.她今日是疯了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语.嫁入别人家做男妻.自己和那言家小公子都不好龙阳.谁娶谁嫁.岂不是好笑.更何况现在是她与那言公子将要定了亲事.又作甚扯到了自己身上. “放肆.你听听你一个姑娘现在说是什么话.胡言乱语.满嘴的胡言乱语.咱们家把木深的命数换做是你的命数说于言府的 事情.你是一定要咬死了不说出口的.但凡让别人知道的其中的事情.不但是亲事告吹言府追究.只怕是你弟弟的仕途从今也要断了.你还不快快闭嘴.”乔华立刻拉下了脸.面露厉色的说到. 乔锦看着还是满面冷色.黑漆漆的双眸里意外的带了亮光的乔木深.勾了勾唇角.“说不得就不说了吧.反正这事做的这样的不隐秘.有心人一查就能知晓.毕竟我们的生辰文碟府衙里可是记录的十分详细的.不过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罢了.我一个人不过是无法嫁入言家罢了.倒是可怜我这二弟了.一直都是先生夫子的最大期望.若是因为这事情败露而断了仕途.才真真的是可惜了啊.” 乔华和乔木深看着还是那样冷静的带着笑的乔锦.纷纷都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因为她的这番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之意.那样的不明确和微妙.几乎让两人好一会的把握不住.但是乔锦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倒是让人心内有些断然了.这样的乔锦.心内一定是有了她自己的计划了. 乔华垂下了眸子紧紧盯着嘴角带了得意的嘲讽的乔锦.“你到底要做什么.今日刚刚出了门一趟.回來就完全的变了样子了.我倒是想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到底是想要做和打算.” “呵”笑声响了起來.在这样的夜里分外的清晰和寂寥.果然是问到紧要之处了.乔锦看着一直不见得正眼敲自己乔华终于将目光移了过來.“也沒什么.不过是三房那里走了一遭罢了.不过.我倒是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沈墨.” “沈墨.”乔华立刻向乔锦看了过來.紧紧盯着乔锦那微妙的神情.“沈墨.他回來了.呵.是去找乔栀那丫头了吧..不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不希望你有别的意思.” 乔木深也愣了愣.这个沈墨他是知道了.乔锦曾经有几次在家里哭着说非他不嫁.闹了好几天.不过那沈墨不是早就走了吗.竟然回來了.可是.乔木深想了想.他有几次在三房家里听到乔柳和自己说过.那沈墨是和栀儿关系不错的.貌似是情投意合.现在沈墨回來了也是去找了栀儿.怎的乔锦却是这般的改变.难道.她是死灰复燃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无论我是有了什么意思自己也都是做不成的.还不是要仰仗着咱们家里.仰仗着爹爹你啊.要是你不帮帮我的话.我是有什么想法也沒有办法的.你说是不是.”乔锦依旧还是笑着. 乔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不会帮你那些不着调的想法的 .你最好也把那些想法都给我收一收心.老老实实的想法子嫁入言家才是正途.家里可不会帮你误入歧途的.” 乔锦毫不在意乔华的冷言冷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爹啊.我是知道你不会帮我的.不过你不帮我我就得想办法想你帮我了要不然女儿怎么办呢.你说是不是.” 乔锦的话果然是让乔华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她自然的神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想办法让我们帮你.” “爹啊.你别紧张啊.女儿也只不过是想要嫁给一个家世相貌人品都是最好的良人罢了.现在沈墨回來了.这个机会不就是正好摆在了我的面前吗.我怎么能放弃呢.所以.爹.女儿求求你帮帮我吧.”乔锦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着乔华求到. “不可能.我是不会帮着你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你自己也说了.那沈墨一回來就跑去找栀儿了.定是还对她念念不忘.你怎么可能从中差一手呢.莫说是我打击你.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聪慧你哪一样都是比不上乔栀的.又怎么可能夺得了沈公子的心呢.”乔华衣袖一挥.直接就摆摆手不同意. “爹爹是果真不同意了.那”乔锦冷笑了一下.无所谓似得说道:“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啊.那我既然嫁不了沈墨.也不必想着去嫁言公子了.爹爹要是不想放弃和言家攀关系的机会.那就把二弟嫁给那言微尘吧.反正是他的命数.与我也沒什么关系了.” “你是疯了吗.孽女”乔华被她的话气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伸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到:“你可知道你这话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了那一丁点都不喜欢你的沈墨.你竟然放弃了这般的大好姻缘.还要把咱家的这些隐秘之事都说出來.要害的咱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乔木深和赵氏也都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乔木深还是一贯的忍不住的冷笑.“这乔锦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执念.宁可让全家都陪着不安宁.这样的她.也是个白眼狼了.以后若是落不了好.也都是自找的了.” 赵氏则是立刻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锦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可别做傻事啊.你听娘的一句劝.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嫁入言家吧.不要再想着沈墨些沒用的了.眼前的才是正途啊.” 乔锦却像是沒有听到赵氏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到:“爹.这笔买卖可是只赚不赔啊.我们可以悄悄的进行.只要沈墨和言家都不知道就行了.你们就帮我想法子.只 要我嫁入沈家就好了.哪怕.哪怕最后沈墨沒有和我在一起.言家还是不知道的.咱们害怕可以再和言家做亲事的.” “无知小儿.你是想的太简单了.那沈墨和言家都是什么样的人.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做什么能逃的过他们的视线.还想着脚踩两只船.这无论哪一艘船都不是我们能踩的起的.他们若是知道了.罪过可就是更大了.”乔华咬牙呕声道. 乔锦还是跪在地上.微微扬起了头看向乔华.“爹.所以这还是要看你的本事了.只要你帮女儿将这一切都隐瞒好.咱们就一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这样的话.成功了.不但我能如意嫁给沈墨.咱们家也会攀上更大的富贵.就算是失败了.那我也能嫁入言家.还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不还是咱们家最初的目的吗.只赚不赔啊.” 威胁之下 快速的将乔锦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不过一瞬.就被乔华给否定掉了.“无论是什么买卖都沒有稳赚不赔.更何况是这样的欺上瞒下 第 61 部分 的事情.万一败露了那就是咱们家活腻歪了.瞒天过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收回了心.等着那媒人來定亲事后.赶紧嫁入言家吧.” “不.我不要”乔锦突然失控了一般的大吼了一声.“我不要嫁入言家.我要嫁给沈墨.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我是不会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的.爹.娘.你们必须帮我.只要你们帮了我就一定能成功了……” 乔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样又哭又闹的乔锦是在试探他耐心的底线.“你少痴人说梦了.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非卿不嫁.你还真的以为你们是轻易相投.但凡那沈墨有一丁点的把你放在眼里.我就不会这样阻拦.一个男人这样的看低你.那就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你.” 乔锦泪流满面的摇了摇头.“不.都是乔栀.都是她.如果沒有她沈公子就会喜欢我的.我哪里比她差.竟让她这样的永远的压我一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是真的不甘心.都是她的错.只要.只要她死了.沈公子……” ‘嘭’茶杯被乔木深挥着衣袖一把摔在地上.吓的乔锦一阵尖叫.“乔锦.你果真是疯了.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只要栀儿死了.你怎么能够这样想.那沈公子不喜欢你又管栀儿什么事.你休要想着下什么黑手.做事情之前还是先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吧.”乔木深黑着一张脸.双目冷冷的瞪着跪坐在地上的乔锦. 乔华也是一阵的苦恼.乔锦的这番胡闹早就让他忍无可忍了.挥了挥手说道:“锦儿.我也就撂下这一句话了.回房去.这些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了.等着安安心心的嫁入言家吧.这是你能去的最好的归宿了.莫要再胡搅蛮缠了.那样吃苦头的就只有你自己.” 看着满脸嫌弃和瞪着自己的乔木深.乔锦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挣开在身后抱着自己的赵氏.“我可不怕吃苦头.那我也就一句话撂这儿了.若是你们不肯帮我.那这言家我也不会嫁的.万一那言家前來怪罪.我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毕竟我可沒有那乔栀聪明.满嘴都是花言巧语哄得别人眉开眼笑.” 乔锦咬牙切齿的挤出了这一段话着实让乔华也震惊不已.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好.真是有种.果然是养了个好闺女.这哪里是能靠着走向荣华富贵的.明明是來讨债的.要害的全家都要命了. “乔锦.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正在赌上你的全部荣华富贵.你后半生的一切.只要你现在闭了嘴回房间去 .我和你娘亲自然会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给你备上一份能撑得起你脸面的嫁妆.然后你嫁入那言家就是俊美温柔的夫君.成群的奴仆伺候前后.数不清的珠宝首饰任你佩戴把玩.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各色的衣裳任你挑选.山珍海味任你品尝.无数女孩艳羡的目光投在你的身上不移开.可是你要是放弃了这一切.赌上那个冷漠的人.你就什么都沒有了.”乔华还在做着最后的劝说工作.他希望乔锦被自己的话说服. 乔华的话的确满满的都是诱惑.可是她却在这时意外的想到了今日见到的沈墨和乔栀在湖边的情景.他对她笑的那样的温柔.眼眸里盛满了柔情.她笑的那样的开心.也是啊.被那样的一个人全心的爱护.别人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倔强的扬起了头.“我只要嫁给沈墨.只要这样.”看着还在沉思的乔华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角.谈笑一般的语气说道:“我可不那么担心.毕竟.我赌上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幸福.还有更多是我这孪生弟弟的前途啊.只是.我这弟弟从小就天资聪颖.不知道多少先生夸赞不已啊.还真是可惜了.” 乔华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才制止住了自己的怒气.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不由得跳动.不能把木深的前途赔上去.他是家里最聪明最被人看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多负盛名.他日定能金榜題名.平步青云.绝不能再今日就断送了他的前途. 果然是自己做错了吗.当初就不该为这个白眼狼操心.自己若是不管不顾她.她虽年轻貌美却也只不过能嫁给一个小户人家罢了.哪里有的这样的好亲事.自己就是不靠这门亲事.单单是乔木深就能光耀门楣.何苦落的现在这般的境地. 罢了罢了.顺了她的意思.这样的白眼狼.成功与否也就是自找的了. 乔木深却是不见得有丝毫的担心和害怕.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乔锦虚张声势罢了.这是她手里的王牌.所以她是不会轻易的抛出去的.她知道乔华会答应他.自己也知道.那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乔华睁开了眼睛.进我的双手已经放手.端起桌边那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苦涩茶水喝上了一口.仿佛刚才的愤怒都是虚无一般.“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是要说到做到.成功与否都是你自己选的.我们帮你可是成功的几率还是及其微弱.若是失败了.你也怪不得旁人.也不可再拿你弟弟的仕途做威胁.” 听了乔华的话.乔锦这才满意的笑了出來.俯身对着上座的乔华叩拜了一下.笑意 盈盈的说道:“这个是自然了.只要爹爹和娘你们是真的努力助我.我自然不会叫我那弟弟有一丝的难堪.毕竟他要是高中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面上有光了.” 说着就在乔华不耐烦的摆手中站了起來.坐上了椅子上.对着满地的瓷杯碎片和乔木深不满的目光视若无睹.“爹爹.那言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來定亲了.所以.咱们还是要在这之前赶紧的想法子将沈公子一举拿下.不然.那言家的亲贴咱们是接还是不接啊.” 乔华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看着喜上眉梢的乔锦说道:“这都不是小事.时间这样的紧迫早就不容我们细细计划了.那些偶遇定情的戏码也沒有时间來了.咱们就只有一次机会.这次机会时一定要把握住的.只能成功.若是失败了也不能再來第二次了.那言家说不定正暗地里考察着咱们家和你的品行呢.不能叫她们看出來破绽.” 乔锦皱起了眉头.面色十分的不虞.“一次.怎么可能呢.怎么能一次就成功呢.如果可以的话.那上次见到沈公子的时候就应该成功了.不然.也还是注定要失败的.爹.你这样说可是有什么法子.” 正站在一旁的赵氏听到了这里立刻就反映了过來.“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能让沈公子一次就和咱们家锦儿定亲的就只有一个方法了.那就是和当年你们的姑姑一样.她就是一次就让丁品亮娶了她.那个方法……” “恩.恩.”乔华干咳了两声打断了赵氏的话.这下乔锦和赵氏都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乔华.乔华却是看向了正一直垂着头像是沒有听到她们的话一般的乔木深.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木深啊.我们和你姐姐有几句话要说.晚饭恐怕还要好一会.你还是回屋去读书去吧.” 乔木深听了头也沒有抬就起身应道:“天这样晚.油灯又太暗了.看书太伤眼睛了.我还是去外面寻一寻三弟吧.这会儿他应该也下学了.”说着就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乔华看着乔木深少年清瘦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二儿子向來都是懂事.不让人操心.只不过这事关乎了三房.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太过清楚了比较好.他与三房走的实在是太近了.看來走的这样近也不那么好啊. 乔木深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眼看着是出了门往小路上去了.其实刚走上了小路他就利落的转过了身.顺着自己家的泥墙往屋后走.不一会就走到了屋后的一扇窗子处.也幸好乔锦闹着说太闷在堂屋里也开了一扇窗.这会儿乔木深正好弓着腰身钻在窗子 下面.耳朵凑近窗子听着.屋内的谈话便一清二楚的飘了过來. 看着乔木深是上了小路乔华这才放心的说道:“三妹的那个法子实在是也有弊端.那丁品亮是贪图她那时长得颇水灵.存了调戏的心思的喝酒.可沒有想要娶她.要不是他喝醉了被三妹糊弄到了一起.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娶了她啊.但是沈墨可不会和咱们喝酒的.想要灌醉他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那要怎么办啊.”乔锦刚刚燃气的一点希望这下子就只剩下失望了.想要灌醉沈墨当然是几乎不可能了.他那样的冷漠的一个人怎么会与自己把酒言欢呢.若是能和自己花前月下饮酒.哪里还用得着这样的想要灌醉他了. 计划谈拢 乔华却是默不作声的瞥了乔锦一眼.对于方才的事情他还未曾释怀.自然是沒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你是当真不知晓吗.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那些法子你是比谁都清楚的.你是否是抛出去了全部.只为了想要嫁给沈墨.若是如此你想必也知道应该用什么法子了.好好掂量掂量吧.” 双眸抬起.有些讶异与乔华那样笃定的语气.未有一丝怀疑的低头细细思索了起來.默默地思考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向了乔华.“爹.你.你指的莫不会是.” 乔华点了点头.“原先这样的话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该和你说的.但是现在都到了这番地步了.那里还顾忌的了这些.”顿了顿才开口说道.“民间传有一法子.据说.有一药名为暖红帐.参与酒水之中就能产生药效.人饮下之后就能使之动情.将眼前之人误认为心中之人.便毫无顾虑的与其欢好.结为同心.但是天一亮药效便会散去.清醒过來.” 乔木深半跪在窗下.听到这样的话语传了过來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成拳.乔华的这一番话的确是让他心内震惊不已.原先他就知道只开了自己爹娘和乔锦就一定会想出办法让沈墨娶了乔锦.虽然心内也知晓这法子必然不光彩.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卑鄙不堪. 乔锦知道乔华是什么意思了.这样的法子必然会失身与沈墨.这样的确是万无一失的法子.那沈墨也无法推脱了.毕竟是他玷污了我这个清白的姑娘在先.所以是一定要登门认错.在我父母的同意下用八抬大轿娶我进门.虽然的确是有损闺誉.但也是这个法子最好了. 乔锦咬了咬下唇.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若是沈公子他不肯承认该怎么办.第二日他 就逃之夭夭.对于咱们的话不承认只当做是咱们胡说.那可怎么办.咱们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她这话便是决定要这样做了.乔木深的眉毛紧紧地皱起. 乔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乔锦.而后颇为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就好办了.那是我与你娘亲会守在门外.待到天亮时你一声尖叫.我们就破门而入.将那沈墨牢牢的堵住在床上.这下子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任凭他再有本事也沒法子了.” 一旁的赵氏犹豫了两下才上前扶了扶乔锦的肩膀.少有的温声细语的说道:“锦儿.娘亲总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冒险了.那沈公子不喜欢你.即是咱们凭借着这个法子嫁入了沈家.恐怕他以后也不会好好待你.那不还是要吃苦吗.在富贵人家吃苦才是最难受.那些个丫鬟婆子就能折腾死人啊.” 乔锦沒好气的拍掉了赵氏搭在肩膀上的手.“怕什么.等我嫁入了沈家.自然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些下人还不是上赶子的巴结我.再说.我人都嫁进去了.和沈公子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有办法让她喜欢上我.还怕他再去找那个乔栀吗.对付狐狸精我有的是法子.” 乔华抬起了头.看着门外说道:“乔栀那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有骨气的.只要那沈墨上了你的床.她日后定会待沈墨如同陌生人.就是沈墨说破了天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哪里还会再威胁到你们呢.” “我知道.谁不晓得那个乔栀自以为多了不起.整天傲得不得了.认为自己跟天仙似得.沒有了沈公子她就以为能够找到一个李公子.再不济还有张公子.哪里还会再惦记我的沈墨.”乔锦双手绞着帕子咬牙说道. 谁知乔华却是摇了摇头.“那绝对不是她傲.是她有骨气.别人的东西再好她也不会去抢.自己的东西再不好也会珍惜.当然沈墨是人不是物事.但只要是进了别人的门.她就不会再要了.虽然听起來颇为无情.但又何尝不是她有风骨.难得啊.” 乔华的话说的乔锦面上彻底沒了笑意.这话仿佛说的是自己抢了乔栀的人一样.冷哼了一声才说道:“那就是傻罢了.好的当然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不好的自己才不会看一眼.她这样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得沈公子这般的青睐.” 看着面色不好的乔锦.乔华闭了闭眼竟.掩去了眸子里的所有杂念.“你是决定了.咱们就用这个法子.这要是一行动起來.可就真的沒有回头的路了.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乔锦低 下的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得意.仿佛是想到了日后和沈墨夫妻恩爱的画面.勾了勾唇角.“当然了.这样的机会我是一定不会错过的.我也不需要什么回头路了.这件事情还要靠着爹爹和娘亲多多筹划了.” 乔华和乔锦的话音落了.乔木深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他们方才的那些话.他们果然是要实施这样的计划了. 乔木深站起了身.轻轻拍了拍衣摆上不小心沾染的泥土草叶.有些漫无目的的在小路上徘徊.后面的谈话他也沒有注意去听.不过是在讨论更加详尽不能有丝毫马虎的计划罢了.忍不住在好看的面上浮现了一丝无奈嘲讽的笑.幸好.幸好自己对他们有所防备听到了这一切吧. 远远地看见了三弟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路的那一头.乔木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迎了上去. 乔木深和乔木远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时屋内的谈话就立刻停了下來.年龄尚小的乔木远丝毫沒有察觉到屋内的尴尬奇怪的气氛.只是对着地上的瓷器 第 62 部分 碎片叫嚷道:“怎么了.娘.这屋里怎么都是杯子的碎片啊.谁有打破杯子了.还有.怎么还沒有做饭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赵氏立刻走上前來应着.“哎.不小心摔了而已.我來捡干净.马上就去做饭.你今日一定是累急了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乔木深却是一言不发的蹲了下來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心内只说.一定要找个机会不引起乔华和乔锦的怀疑把消息传递到三房家里.近日怕是就要行动了.自己也不能太早就跑到三房那里.那样太过引起旁人的注意. 三房的谈话虽然终止.但是那计划却不知道何时就会到來.乔木深满心都寻找合适的机会将计划透露出去.却不知.已经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们家的一举一动了. 红色的锦绣缎面檀木椅背上.正靠着一位少年郎.年龄看似不过十七八岁.生的颇为俊美.一头黑发毫不拘束的用发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身后.连发冠都不曾佩戴.一双明亮有神眼睛眯起來时颇有些细长.尾稍微微上挑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惑人.鼻梁高挺.薄唇却是颜色极淡.仔细看的话便可看出他的脸色也是十分不正常的白.仿佛是为了印证那淡色的唇一般让人看出是身体不好的样子.但是身形却是高大.虽然不雄壮却也高挑. 他正披着一条初秋的软缎薄被.斜卧在软榻之上看着面前的花梨木的桌面.上面凌乱的摆放了不少东西.两副写了生辰八字的字条.厚厚的生平介绍.还有两张画艺精湛的人物画像. 一张被胡乱的扔在了一旁.一张却是展开摆放在了面前.那上面赫然是一张青年的画像.眉目清俊.身形匀称.上面的一举一动都带了书香气.却不见得呆板.十分难得.若是你仔细的凑上前便可知晓.那正是乔木深的画像. 另一张自然就是乔锦了.那些生辰八字.生平介绍便也是两人的了.少年郎轻轻地动了动.像是拥紧了薄被.慵懒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画像.半响才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调笑的喃喃自语.“果真是孪生姐弟.怎么这般的不相像.不仅是头脑德行.就是相貌也差的这样的多.” 说着就从薄被里伸出了一只手.捏着那画像的一角看了又看.“乔木深.原來你叫做乔木深啊.五陵学府学生.少年才俊.恩.长得倒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错啊.”说着收回了手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 “乔家倒也是有本事啊.偷天换日的事情做的是这样的顺手.看來私下也做了不少.果真当我言家都 是傻子了吗.呵.本來还想着要好好的教训一番.但是.”目光又瞟了一眼乔木深.“乔华那老小子.庆幸生了一个好儿子吧.” 话音迷迷糊糊的落了.软榻上的人沒有了声响.像是睡着了一般.那画像还是那样的展开在桌子上.紧闭着房门的屋内暖洋洋的.桌上的金色五虎首铜炉中不知何时燃上的香料袅袅的升起了烟雾.熏得整个屋子一阵清香.却又朦朦胧胧看不分明那软榻上的人. 倾数告知 时日过的这样的快.不过转眼之间今年便又匆匆的步入了初秋.虽还带了些炎热的气氛在里面.但是清晨和傍晚却已经稍稍夹杂了丝丝凉爽吹拂在面颊上.很是舒服. 这样的傍晚树下更是微风阵阵.一身杏黄色的薄衫的乔栀正端坐在圆滚滚的石凳上.手中摊开着一本乡野传奇看的津津有味.乔栀早就不知道执着扇子跑到那个树荫下和旁人聊天去了.乔城去了大房家里.张氏正坐在房间里纳鞋底.只有今日难得休息在家的小四还捧着书本坐在屋内. 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一阵清风吹拂起了额前的几缕秀发.几朵松落的合欢花静悄悄的落了下來.落在了石桌上书页里.正伸出了一只白嫩圆润的小手捏起了一片粉色花朵在眼前细细观赏的乔栀.突然就被门外的声响唤回了心神. 扭过头却只见是许久未來的乔木深正含着笑站在门前.乔栀立刻站起了身來.连带着手中的花瓣惊掉回了桌上都不知晓.几步迎上前高兴地唤到:“二哥.你今日怎么來了.”说着就上前拉住乔木深白袍的一侧衣袖.把人迎进了院子内的石凳子上. 快手快脚的给乔木深满上了一杯花茶.才坐在一旁问道:“二哥.你可是有许久都沒有來了.我二姐上次还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读书读的把我们都忘记了.竟然这些天都沒有见到人影了.不过啊.你今日來的可真是不凑巧.只有我和我娘小四在家.我去把她们都唤出來.” 谁知乔木深立刻伸出了大手一把紧紧抓住了乔栀的手臂.“栀儿.你先坐下吧.我今日是來找你的.我爹和我娘又带着乔锦去市集上面买衣服首饰去了.木远去了学堂沒有回來我才抽了空赶过來的.这些话我也是只要和你说.不必让三婶他们知道了.” 乔栀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臂.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坐回了石凳上.“好的.二哥.你今日來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说吗.我觉得你今日有些怪怪的.”眼眸紧锁着乔木深俊秀的脸庞.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乔木深收回了手还是轻轻笑了笑.颇有些心不在焉的端起了散去了烫意满口温热的茶水饮上了一口.一口清香的茶水让乔木深收回了注意力“看來我是真的很久沒有來了.这茉莉花茶也换成了菊花茶了.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香.的确是好喝.” “那是啊.不过我还留了不少茉莉花.你若是喜欢就都带回去.我上次还采摘了荷花荷叶.自己做了一些淡酒.虽然味道不如店里的酒浓烈.但是胜在清淡爽口.你并不怎么饮酒.只说是外面的酒太烈了.这酒刚好可以带回去.我都装在坛子里密封了起來.就等着你來拿了.还不过可是让我好等.”乔栀看着乔木深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这个二哥是所有堂哥表哥里最有哥哥样子的了.所以乔栀与他分外亲近. 乔木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点了点头.“恩.你的手艺一直都是好的.不过.今日我來找你的确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我问你.那沈墨是不是回來了.” 乔木深突然地问话果然让乔栀有些诧异却又有些意料之中.乔锦回去怕是有些闹腾吧.竟然连一直只知晓读书的乔木深都知道沈墨回來的消息了.乔栀点了点头.“是啊.乔锦应该是提起了吧.我也知道.她一旦看到毕竟还是要引起波澜的.只是.她不是已经和言家有了婚约吗.” 轻轻摇了摇头.乔木深的面上满是凝重.他微微侧过了身子直视着乔栀问道:“栀儿我问你.你与那沈墨是否是否情谊相投暗自许了终生.” 看來的确是有事情发生了.否则乔木深不会这样接二连三的问起关于沈墨的事情.乔栀看着一脸认真的乔木深不做犹豫的点了点头.“是的.四年前他走之时我们就约定好了.那时候他问我能否等他五年.五年之内他一定会回來的.我等了.他也的确回來了.” “难怪”乔木深点了点头.“难怪他会回來了.本來我们还以为他是一定不会回來了.毕竟都已经这些时日了.既然是这样我就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了.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好了.” 乔栀点点头.就听着乔木深一字一句的将那日的情况一一道來.这事情的确是分外严重但也十分的无新意.就如同很多故事情节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清风吹过.树叶之间摩擦着飒飒作响.像是在回应着乔木深讲诉的事情一般. 话音落了的乔木深有些无奈的伸手抚了抚额.对于自家的做法他自然还是感到羞愧的.毕竟是他的父母和姐姐正密谋着使用这样卑鄙的法子.他看了一眼不曾说话的乔栀忍 不住叹了一声气.“栀儿.我自然是知晓这件事情我爹他们做得十分的错.可是以我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阻挡的了他们呢.”说着就忍不住的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他们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且不说实现的可能性就极低吧.就是有那天时地利人和齐聚让这件事情得以实现.那沈墨的怒气和市井村名的的流言蜚语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得以善终的.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有违道德礼仪的.那沈墨又与你…….哎.”乔木深叹了一口气. “本來我是早就想要告诉你们的.但是担心她们发现计划走漏的风声.那么下次说不定就会有更加荒唐的计划.我们又不得知.那可就真的是危险极了.只是想想便觉得心惊胆战.所以我才拖到今日才來.”乔木深的话说完了.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乔栀. 乔栀点了点头.对着乔木深说道:“二哥…….谢谢你.谢谢你今日将这件事情相告.”也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是站在了我一边而不是明知道这事情不好却还是选择包庇家人.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乔栀永记与心.也不枉费自己真的在心里将他当做是哥哥了. 乔木深摆了摆手.“栀儿.她们的时间十分紧迫.因为只恐言家会在这段时日提起亲事.所以一定会在这几日就行动的.你还是早些将事情告知与沈墨.好让他早做防备.可不要不小心的境况下中了招.” “恩.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去市集.那时候就能见到他.将这些事情一一告知.你放心吧.”乔栀轻声说道. 乔木深这才放下了心.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轻轻地饮了几口.却已经沒有了方才來时的心不在焉.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晚了.夕阳洒落着余晖.乔木深默默地理了理衣袖说道:“我该回去了.今日是趁着家里沒人來的.若是回去晚了被他们撞到了就麻烦了.” 乔栀点了点头.“好的.不过.你还是稍微等等我.我把酒给你拿过來你也好带回去.这次若是还沒有拿那下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來了.”说着就在乔木深的点头中快步跑回了屋子里. 不过片刻就抱着一个小酒坛子从屋内跑了出來.将酒坛交到了正站在院子里等待的乔木深手里.伸手接过了那小酒坛.轻轻的道了声别就要转身离去. “二哥”乔栀突然出声唤停了乔木深的脚步.他站在原地带了丝浅笑回了头看着欲言又止的乔栀.乔栀也扬起了笑.轻声说道:“二哥.无论如何.这次我也会想法 子务必护着二伯她们周全.定不会让他们出了事.” 心内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消失了.乔木深看着满面微笑的站在院子里看向了自己的乔栀.她穿着一袭杏黄色的衣衫.在夕阳的余晖里笑意盈盈.自己的心内果然生出了一丝温暖.这个妹妹.总是这样让人忍不住的亲近.想來就是因为她这样的善良性子吧. 脚步顿了顿.还是满面笑意的轻轻回了一声“恩.我知道了”.然后转过了身往家的路上走去.不知为何.少年本应该满是潮气蓬勃的背影.在乔栀眼里竟是这样的无力.像是迟暮的老人一样.往着自己那间孤独的小屋里去.这个二哥.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满是无奈吧.二伯母对他并不多上心.满心满眼的都是乔锦.二伯也是淡淡的只关心他的学业.哎. 还未等乔栀的叹息完全吐露出來.就见得不知道何时跑來的乔柳摇摇晃晃的挥舞着手中的扇子凑到了她的身旁.看着乔木深的背影慢慢不开心的跺了跺脚.“哎.乔木深什么时候來的啊.我竟然给错过了.我还想要找他玩呢.哎.真是不巧啊.” 乔栀却是沒有回乔柳的话.只是看着那渐渐看不到身影的的乔木深.直到那的身影和那袭白衣都已看不到了.乔栀才收回了视线.看着还在一脸苦恼的乔柳笑道:“好了.回家吧.” 话说醉俪人 夜色在月光的笼罩之下显得朦朦胧胧.院中也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隐隐约约能看到白日里的景象.小屋里的炊烟冉冉升起久久不见得消散.随着炊烟从窗口飘散出來的还有浓郁的饭菜香气. 将菜肴都摆上了桌面.三房里的人才慢慢的围着桌子坐了下來.赵氏絮絮叨叨的和乔城说着从街坊邻居那里听來的事.乔柳只知道埋着头吃饭偶尔回过头偷偷瞄着乔栀.终于.在乔柳不知道第几次将视线悄悄地移到了乔栀面上时.按耐不住的乔栀无奈的咬了咬下唇说道:“二姐.你不好好吃饭.老是看我做什么啊.” 乔柳放下了筷子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今天乔木深來的事情吗.我就是觉得奇怪.听咱娘和小四的口风她们并不知道今天乔木深來了.这在往日可不太可能.哪次木深來了不是亲亲热热的和咱们家打招呼啊.怎么这次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要不是我及时赶了回來的话.恐怕咱们家除了你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他來了.” 说着突然眯了眯眼睛.身子一侧凑上前小声细语.“哎.不过.你的确也沒有和任何人提起木深來了的事情啊.这也不太对.除非.除 非他这次是专门來找你的.他是有事对你说.而且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被我们知道.” 乔栀有些好笑的看了乔柳一眼.难得的笑弯了眉眼夸道:“二姐.真不是我说你.这些时日竟然发觉你又变得聪明多了.这些事情不仅看得透彻更是一猜一个准了.恩.不错.” “那当然.不是我说啊.我现在就是越來越聪明了.一般情况下旁人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他是在打主意了.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可能还是因为你每天都督促我要多看书的缘故吧.还真的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呢.”乔柳一面说着一面笑呵呵的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菜. “咦.不对吧.”乔柳收回了笑意转过了头.“栀儿.你真的学坏了.你竟然阴我.你就是想接着夸我的由头把话題给转过去.不行.你快告诉我.木深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二姐.能说什么啊.横竖不过是一些趣事罢了.二哥他这些时日很忙的.匆匆的來了一次又匆匆的走也很正常啊.五陵学府这几日气氛都紧张着呢.三姐不想说就不说了啊.我就沒那么的好奇……”小四看着一直对 第 63 部分 着乔栀追问个不停的乔柳说道. 一直埋着头啃鸡腿的林易也适时的放下了手中油乎乎肉.看着缩着肩膀偷笑和对着乔楠怒目而视的乔柳笑道:“栀儿姐.你做的鸡腿可真好吃.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做的酸菜鱼.那才有味呢.” 乔栀笑意满面的抬起了头说道:“真的啊.那我明天还给你做酸菜鱼.到时候你就可以多吃点.” 林易满意的笑了笑.对于自己岔开了话題表示很满意.完全当做沒有听到乔柳小声的嘟囔:“切.什么叫做酸菜鱼好吃.昨天做的糖醋鱼前天做的红烧肉你每样都吃的跟饿了三天似得.就沒有一样是你不喜欢吃的.” 一旁的肖錾和乔梨对于几个人的话都当做沒有看见.每天这样倒也挺乐呵的.肖錾只是专心致志的给乔梨夹着菜.直让乔梨好看的脸上飞上了一片红晕. 乔栀看着终于消停了的乔柳也不由得想了想今日的事.乔木深这个时候带來的消息的确很是至关紧要.而且迫在眉睫.看來明日还是要去一趟市集了.幸好.醉俪人的生意要去看一看了. 这样想着.乔栀就抬起头对着正扒着饭的乔城说道:“爹.我明日想要去市集一趟.醉俪人的账本我要去看一看了.平日里总交给王大叔忙活.他手里的生意都要照顾不过來了.现在虽然有了王慎之帮忙处理.但我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原來.四年前沈墨走了之后.乔栀的确是有一段时间除了等待好像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整日里颇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直到那一日.搬了椅子坐在屋檐下看书.恢复了元气的乔锦趾高气昂的跑到了三房展示着自己的新衣裳和妆容. 说是妆容.其实不过是一些胭脂涂了嘴唇又涂了脸罢了.看起來有些精神.但是在算不上是好看.乔柳毫不客气的对着乔锦一顿的说.满是笑意几乎直不起腰了.只是说着乔梨这样涂的血红大口和红色的面颊反而是更丑了.白白的将银子打了水漂. 乔锦气的眼眶带泪的走了.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乔栀却萌生了一种想法.这古代的化妆品实在是沒有多少.自己还不如入手单去做女生用的化妆品.在这古代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说做就做.乔栀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忙碌起來的事情了.高高兴兴的拉着正无聊的乔柳跑去摘了许多花回來分了花瓣晒干.然后磨成了粉末.用來当成粉底敷在脸上.有的当做胭脂涂在嘴上.还去大房家里找到了正在哺乳的母牛接了 很多牛奶.用來敷面. 然后找了许多做工精致的盒子装了这些东西拿到了市集上叫卖.沒想到竟然意外的生意火爆.短短的一炷香的时刻就被抢购一空.看來女人爱美的心思果然到了哪一朝哪一代都是一样啊. 本來很多人就是因为价钱便宜.又见得这些东西不但颜色好看气味更是芬芳.市集的东西都沒有新意.便都买來尝试一下.谁知.效果意外的好. 渐渐的乔栀和乔柳就每日都忙活着这些事情.隔三差五的就跑到市集上叫卖.张氏闲來无事就在家里帮忙.乔城也经常自己动手按照乔栀给的图纸做了木盒.生意倒也是顺风顺水.渐渐有许多人慕名赶來.新老顾客每日都将东西抢空. 当时倒也是集市里的一副别样的景观了.闻声而來的王若礼便有心提出入股.说是共同做生意.一起挣钱.各自拿分成.乔栀早就知道这生意做不太长久.花有凋零.东西供不应求.自然就有财大气粗却也想在这上面很赚一笔的人.到时候自己可就争不过别人了.不过王若礼就不同了. 他有钱有势.人有不错.更何况是愿意老老实实公公平平的和自己合作.那些想要占据自己法子的人也会因为忌惮王若礼的势力而作罢.这样看來与他合作是很好的机会.乔栀稍作犹豫就满口答应了.还在乔城和赵氏的建议中拿出了这些时日赚的所有钱投了进去.这些钱在王若礼眼中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他却佩服乔栀的不卑不亢.只说乔栀对这些很是了解.一切都听从她的. 商量之下就在市集上租下了一个商铺.起名醉俪人.面积不大不小却有两层.下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盒子.上层却有着大大小小的房间.可让所有人试用.试用.这个法子刚出來的时候莫说是旁人就是王若礼也震惊了.不过他却是对于乔栀的大胆新颖的提议很是感兴趣.结果这个看似吃亏的法子的确是让小小的商铺每天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兴隆. 赚满了荷包的王若礼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乔栀更是提议在农村中买下了一大块地.盖起了大棚.方可保证里面温暖如春.在内里种上了许多花草和黄瓜番茄.又请了善于侍弄花草的人來照顾.可保证即使在严冬也不会因为缺少制作的原材料而暂时关门大吉. 对于这样的事情.王若礼以前更是闻所未闻.那大棚建起后有种上了花草.远远的看去只见是一大片隆起在地面上的奇怪的房子.内里却温暖不已.到了冬天之后这些大棚果然是起了重大的作用.让王若礼赞叹不已.不住地在王慎之 面前夸赞乔栀冰雪聪明. 生意更是越做越大.现在提起醉俪人谁人不知晓.那里可是所有女人都光顾的地方. 不过.乔栀的转來的钱财像是浪潮一样汹涌的滚來.让三房的其他人数钱数的眼皮子都直跳.张氏更是心内难安的去拜佛添香油钱.又广散布施方才心里安稳了一些. 渐渐地生意稳定了下來.乔栀又出了主意将那鲜牛乳黄瓜水番茄汁鸡蛋清等美颜东西统统做了出來.只说是这东西保存不了长时间.有时间的就日日來取.沒时间的就交代一声.交足了一个月或者一个星期一天的银子.自己找了伙计日日送过去.倒也省事了不少.很多有钱家的小姐更是交了银子只等着送上门了.沒钱的就自己日日上门來买了. 这样的方法无疑不是更加方便了.生意做的这般大乔栀也不能日日往市集跑.王若礼一是其他的生意过于忙碌另一个就是想磨练一下王慎之.就将生意交给了王慎之.倒也让乔栀和王若礼都清闲了不少. 再见慎之 正在认真吃饭的乔城似乎沒有想到乔栀会突然发言问自己.楞了一下才抬起眼睛看了乔栀一眼.想了想说道:“也是.你这都已经有好久沒有去看一看了吧.要去就去.不用过问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主意.又挺忙的.” 张氏在放下了碗筷在一旁连忙说道:“栀儿.咱们与王家合作生意.人家有对于咱们家那么照顾.你有时间就多去看看.帮着王慎之.不要总是把一切东西都交给慎之.他那么忙.现在正是五陵学府应考的时候.你若是闲來无事.就好好的忙活.也好让他准备考试啊.” 乔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虚心的点头应了. 一直不见说话的肖錾听到了这儿.就在这时抬起了头开了口.“栀儿.那我明日送你去吧.你一个姑娘路上不太安全.你坐着马车我送你到商铺那儿.等你到了商铺我再去县衙.到了傍晚我再去接你回家.” 乔栀点点头.这下正好应了她的意思了.有了肖錾送去比自己去村口坐马车快了许多也方便.乔城和张氏也说着这样才妥帖. 到了第二日.乔栀果然起了个大早.在有些冷意的水井边洗漱干净.在刚刚亮起的晨光路坐上了马车.肖錾就驾着马车驶向了县城.一路上倒也沒有遇到几个人.摇摇晃晃的颠簸了好一会.马车才停在了醉俪人的门前. 肖錾掀开了帘子对着被路颠簸的有些昏呼呼的乔栀说道:“三妹.已经到了.”乔 栀这才回了神.摇了摇脑袋试图赶走其中纷乱的思绪.然后轻快的跳下了马车.就听见肖錾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栀儿.你快进去吧.那我就去县衙了.你看完了账本就去街上逛逛.若是遇到了事情就差人去衙里找我.我到了晚上就來接你.” 乔栀看着刚刚开门迎客的醉俪人说道:“好的.肖大哥我知道了.你快去县衙吧.” 肖錾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又坐上了马车走了.看着那消失在巷口的马车.乔栀这才转过身迈开了步子踏进了醉俪人的商铺内.柜子里正在仔细摆放的活计立刻迎上前.“咦.三小姐你今日可來了.我们可有好一阵子沒有见到你了.” 乔栀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家离县城距离不近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些时日來的不那么勤了.不过还好有慎之兄在这儿细心打理.咱们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你们可还忙得过來.我可是听说有人想要模仿再咱们开一家醉俪人.” 伙计面容憨厚.一身深色衣服干净整洁.“有三小姐你和王少爷咱们的生意怎么可能差的了.谁不知道咱们醉俪人那可是多受欢迎啊.您的法子火爆到我和赵白都忙的从早到晚脚不沾地啊.至于那李员外想要再开一家醉俪人也得他们有那个本事啊.否则说得再多也还是沒用啊.” 看着布置的干净素雅整洁有序的商铺.乔栀满意的露出了笑容.看着面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说道:“生意这样火爆有一部分还是你和赵白的功劳.我知道你们都是手脚勤快头脑伶俐的人.那赵白去送东西还沒有回來吧.每天都是这样的早.这次一定给你们多加些工钱.” 赵天立刻低下了头满面带笑的感谢.“多谢三小姐.都是因为您在街上见到了了正在乞讨的我和赵白可怜我们.有听闻我们父亲重病卧床.花了钱请人给父亲治病.还给了我们这样好的一份工作和工钱.您的恩情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看着少年眼睛里泛出來的红色泪意.乔栀轻轻的笑了笑.“说这个做什么啊.那是因为你们都心地善良.所以应该得到回报.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我的恩情你们不用觉得在心底沉甸甸的压着.你们工作.我给工资.你们不欠谁的.” 赵天轻轻的‘哎’了一声.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抹去了泪痕.对着乔栀说道:“三小姐.这几日王少爷都有交代.说你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这几日是一定会抽空赶來的.若是來了就把这些天的账本交给你看看.我都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了.” 乔栀应了一声 就走上了楼.推开了房门.走到了桌前坐下.伏在案上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厚厚的账本.赵天期间上來送上了一杯热茶.就悄无声息的又退了下去. 王慎之的确是适合做生意.对于这些他也很是精通.连着谈了好几笔大生意.又将大棚扩大了好几倍.这一笔笔的进账都是如流水一般.不过幸好他将账本记录的详而不繁.看起來轻松了不少.否则.这样的账本乔栀恐怕要看上许久呢. 轻轻地扭了扭僵硬酸疼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乔栀才合上了手中的账本.看了一个多时辰的账本让她觉得脖子都要废了似得.想要端起茶杯饮上一口热茶润润口.端起來才发现已经凉透了.只好无奈的想要坐起身自己倒杯热茶來. “你是终于看完了.想要喝茶了.那就还是我來给你倒一杯吧.也辛苦你看了这样久的账本了.”房间里突然传出來的声音惊得乔栀立刻抬起了头向拿出声音传出來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一身蓝衣.器宇轩昂.眉间带笑的正是王慎之. 乔栀有些惊讶的笑了一声.“慎之.你什么时候來的.我竟然丝毫都沒有察觉到.” 王慎之有些无奈的笑着.走上前來给乔栀满上了一杯热茶.“我可是來了好一会了.不是我沒有发出声音.实在是栀儿你看的太过认真了.一点都沒有察觉到.本來我还想唤你.但是看你如此认真.最终还是作罢了.” 捧着散发着热气和茶香的茶杯.乔栀慢慢的饮上了一口.“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啊.那多无聊啊.你若是不想唤我还不如出去逛逛呢.在这间什么都沒有的房间里坐着做什么.” 王慎之摇了摇头.理了理袖子又坐回了位子说道:“此话差异.哪里什么都沒有.不是还有你呢吗.这间屋子也不似以前那般的无聊了.” 乔栀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王慎之.本來我还想好好的夸赞你一番呢.毕竟这些时日你做的很好.生意那么多.银子也跟流水似的进了账.不过.你坐在这儿等着这些时候.不会沒有事情跟我说吧.” 嘴角的笑意似乎是淡了淡.但又跟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恢复了原样.“自然还是有些事情的.我想跟你说一下.我请说在草原上有一种牛.盛产牛奶.我也找到了那人打算买下一百头.然后自己建造一个养牛房.可以供自己使用.” 乔栀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是好的.这种牛奶不仅可以用.而且还可以喝呢.你若是买來了.咱们也可以天天喝啊.对身体也是很好的. ” 王慎之眉间的笑意隐了隐.不由得想起了那日自己见到的牛.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额.这个还是算了吧.栀儿若是喜欢还是你喝吧.我就不用了.” 盯着王慎之嘴角有些僵掉的笑意.乔栀有些暗自得意.原來咱们英明神武.果断勇敢的王少爷也有害怕不敢尝试的东西啊.这样说來到时候可就更加一定要让他试试了. 王慎之看着若无其事伸着懒腰的乔栀问道:“你來这这样早一定还沒有吃早饭呢吧.一定饿坏了吧.你若是觉得饿了.我就做东请你吃饭.毕竟你也好久沒有來了.” 乔栀看着窗外树叶上洒满了的阳光的印记.笑意盈盈的开了口.“不了.我这次來还是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在这儿多留了.夸你的话也留到下次再说吧.至于这顿饭嘛.就先算你欠我的吧.” 王慎之的眼眸深了深.手指了无生息却紧紧的攥住了一侧一角.看着她面上甜美的笑容.疑问盘旋在嘴边却最终沒有问出來.“那可真是遗憾了.我本來还想带你去十里酒楼吃饭呢.听说哪儿來了一道新菜.味道极好.这样的话还是下次在请你吧.” 乔栀丝毫沒有注意到王慎之有些低落的情绪.上前毫不顾忌的拍了拍 第 64 部分 他的肩膀.细声慢语的说道:“不比遗憾啊.反正十里不会跑.饭菜也不会跑.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起去吃啊.我会把这顿饭记下來的.再见了.” 说着就继续满面笑容的迈开了步子绕过了站在一旁的王慎之.脚步轻快的往楼下走去.和一直笑呵呵的忙碌着的赵白赵天打过了招呼.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在了商铺的门前. 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王慎之.正注视着那个消瘦的身影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然后.有些落寞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白玉莲花的胭脂盒收回了手中.暗自喃喃道:“本來还在忧心.送给你这东西是否显得太过轻浮.现在.却是不用担心了.” 前往沈宅 脚步欢快的绕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了好一会才走到了沈宅门前.紧闭的大门还是不觉得透露出來了一丝丝的威严.乔栀看着门前分外干净的街道.嘴角的笑意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因为她知道.那人.那个眼睛如同墨色一般深邃仿佛能看到人的内心的少年.就在里面. 以前.自己也曾经时常跑到这威武的大门前停住观看.每次看到那干净的大门和门外的路.心内都会瞬间安静了下來.因为自己知道.这样的干净严肃.是因为每天都有人打扫.即使宅子的主人并不在这里.他们也每日兢兢业业的忙碌.宅子的主人是会回來的. 这样的认知自然让自己分外的高兴.就再也不觉得五年是那样的漫长了.只要这宅子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少爷还会回來.那自己又有什么好时时忧心不已的呢. 如今.自己在沈墨回來之后.已经有许多时日未曾來到这门前观望了.却还是觉得这样的熟悉.迈步上前.伸手拉着门环一下一下的扣着.不一会.大门就发出了沉重庄严的呜咽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出了脑袋.“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啊.” 乔栀面上满是善意温柔的笑容.声音轻轻软软的.“这位小哥.我是來找竹冬的.麻烦你能帮我通报一声吗.就说我姓乔.这样他就知道了.” 小厮模样的人本來还有些谨慎的悄悄的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乔栀看了看.心里不住的直犯嘀咕.这姑娘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挺好的.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穿戴不那么贵重.反倒像是小家小户的了. 一听说是找竹冬的.立刻就收起了审视的目光.低着头应了一声说道:“哎.那还是先委屈姑娘你在这儿稍等片刻.容我先去我去通报一 声.”说着眼前的大门就又关上了.那小厮也脚步匆匆的往屋里赶去了. 这会儿竹冬正坐在湖边的凉亭里饮茶.倒也不是他愿意饮茶.实在是沈墨最近都在整理各项的生意.自己也在身边陪着忙了好一会.看着那记录的密密麻麻的账本.觉得骨头都痒了.心里难受的厉害.好不容易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告了一段落.自己虽然也生不出來一些春花雪月的旖旎心思.但想着饮茶乘凉也还是不错的. 正酣畅淋漓的饮着茶水的竹冬.立刻就被一声声的呼唤给叫了回來.“冬哥.冬哥.你在这儿吗.门外有人找你.冬哥.冬哥……” 竹冬站起了身來看着那个不懂事的小厮一路大呼小叫的跑到了跟前.那小厮好不容易找到了正躲在这儿饮茶的竹冬正满心欢喜.眼睛亮晶晶的还未开口就被一个暴栗打在了脑袋上.疼的捂着脑袋就蹲了下來.有些委屈不解的问道:“冬哥.我找了你半天才找到你.你做什么一见到我就打我啊.” 竹冬在沈宅里自然算得上是沈墨以外的一把手了.但他生性开朗从不摆架子.和所有奴仆关系都不错.所以沈宅上下的奴仆都称呼他为‘冬哥’.也是他善待他人的原因. 看了看幸好沒有动静的书房.竹冬瞪了那小厮一眼说道:“你这小子.还装什么啊.快起來.我那一下子还沒有用力呢.公子好不容易今日有些闲暇的时间.你这满园子的大呼小叫惊到了他可怎么好.” 那小厮只好捂着脑袋站了起來.无奈的揉了揉头上刚刚生出來的大包心道:你那么高的功夫.沒怎么用劲都比人家使了全劲來的要疼.我这脑袋都有些晕了. 看着一脸疼色揉脑袋的小厮.竹冬按了按眉间.无奈的问道:“好了.你这一路大呼小叫的叫我做什么.” 小厮这才拍了拍额头.“哎呀.冬哥你打了我那一下子我差点就忘了.门外有个姑娘找你.长得可漂亮了.我一路跑着找了你好一会.平日里你待得那些个地方都沒见.原來你竟然躲在这儿了.” 竹冬一听说是有人找.立刻就放下了心神.有些漫不经心的坐回了原位.端起了茶杯将水送到了口中.“哦.你匆匆忙忙的就是因为有人找啊.多大点事.莫不是因为那姑娘长得漂亮你才跑的这样急吧.” 小厮看着悠闲的喝着水的竹冬.面上显出了犹豫的神色.“冬哥.我以为那姑娘你认识呢.因为她点名说是來找你的.笑意盈盈的很是自然.而且.她说她姓乔……” 话刚说到这儿.喝着水的竹冬口中的热立刻就一口全数喷了出來.他呛了两声.难得的有些狼狈的抬起了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连声向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厮问道:“什么.你说的來找我的那姑娘姓什么.” 小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额.那……那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哦.姓.对.她说.她说.她姓乔……哎.冬哥.你去哪儿啊.我还沒有说完呢.” 听到了这儿的竹冬早就一把扔开了手中的茶杯.一路使着轻功向大门奔去.徒留下那看着他飞檐走壁背影的小厮不住的感叹:“哎.看看咱这冬哥.功夫真是太厉害了.这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果然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厉害啊.” 几个跳跃之下很快就到了门前.竹冬立刻上前拉开了大门.身子窜了出去.果然就见得正在门后等待的.就是乔栀. 竹冬忙上前问道:“三小姐.你今日怎么來了.不好意思.是我來晚了.让你久等了.” 乔栀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一脸欣喜和歉意的竹冬说道:“沒事.我也不过刚刚等了一会罢了.倒是让你跑的这样的急.” 竹冬连忙摇头.请着乔栀进了大门.门内果然是别有洞天.一廊一亭.一湖一山.一石一景.乔栀一面满是赞赏的观看着雅致美观的宅内.一边认真地听着竹冬不住的介绍. 说是介绍竹冬一个常年习武的大老粗自然也不见得多懂得诗词歌赋.只是十分老实的说着这些东西是哪一年建造的罢了.一面还非常有心的问着.“三小姐.你这次來是要來找我们家公子的吗.” 乔栀毫不诧异的笑了笑.也并未见到什么羞涩之意.只是坦然自若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得知了一些消息.是关于他的.所以特意前來告知.” “哦”竹冬的声音内是不加掩饰的失落.本來还以为是來找自家公子谈情说爱的呢.沒想到竟然是有事情.哎.竹冬的深觉遗憾的摇了摇头.转念却又想到.咦.不过有可能是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呢.竹冬悄悄的看了一眼身侧的乔栀.十分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长廊.绕过了曲曲折折美观的湖上小亭.竹冬看着面前的未提名字的园子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家公子忙了好些时日.这刚刚回來需要接手忙碌的太多了.他有好几日都未曾合眼睡个安稳觉了.好不容易今日偷了一些时日.所以应该是在这儿休息吧.” 看着停在了门 前的竹冬.乔栀轻轻的点了点头.放慢放轻了步子往园子里走去.只见园内果然是十分安静.连一个丫鬟小厮都未见.可见竹冬是有多想让自己家的公子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看着满面笑容的竹冬还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乔栀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门前.像半掩着的房门内探头看了看就见得内里一片漆黑.似乎是窗子未曾打开.灯光都灭了.只在低垂在地上放下的纱帐外面的一张桌子上.点了一盏亮光微弱的小油灯. 乔栀慢慢的走了过去.鞋子踩在厚厚的纹满了古朴花纹的地毯上.沒有发出一丝声音.屋内应该是不曾点燃香料.空气倒也是十分清洁.丝毫不觉得气闷.有些风声随着乔栀的身影钻进了屋内.吹起了散开了的纱帐微微的飘散.乔栀的手指也逐渐靠近.轻轻地撩开了一角纱帐. 帐内首先跃入眼帘的不是大床.却是安详的躺在床上的人.微弱的光亮在这时却足够乔栀在黑暗里找寻他的身影.那样的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他与平日里所见到的十分不同.这样的他虽然少了一份张扬.耀眼.光彩.却多了平日一份看不到的样子. 乔栀轻轻地走上了前.一步一步的靠近.身后放下的帘子在黑暗里轻轻的晃了晃又慢慢的回归了平静.慢慢的坐在了床边低一些的踏上.靠在了床边目光却是移不开的紧紧盯着他看.只见的他的眼睛似乎是朦胧之间动了动.然后又回归了平静. 乔栀嘴角的笑意高高的扬起.有些试探的双手上前轻轻的拉着他平放在锦被外面身侧的手.看着还在沉睡的他.自己也在这黑暗里趴伏在了床上.伴着他有些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相见甚好 扇子似得长长的睫毛‘扑朔’着眨了眨.一瞬间有些迷蒙的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伸出了白皙纤瘦的手揉了揉眼睛.才轻轻的推开了搭在身上的软被坐起了身.看着面前轻轻收起來挂在了床边的纱帐.然后就呆住了. 自己明明记得是趴伏在床上守着沈墨的.什么时候睡着了.又是什么时候躺在看了床上.竟然浑然不知.而一直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沈墨却不知何时起了身.想來.是他看到了正不小心在床侧睡着了的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抱上了床吧. 乔栀掀开了被子坐在床沿上穿好了鞋子.将锦绣的被子整理整齐就上前几步掀开了一侧帘子.帘子外赫然就是沈墨的俊颜.此时他也是伸出了手想要掀开帘子.两人的手指不期而遇. 在乔栀睡着了沒有多久.沈墨便睁开了眼 睛醒了过來.感受到紧紧自己手的力量.一时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竟然是乔栀.眼眸中的讶异瞬间就被巨大的狂喜给淹沒.他向來警醒.即使是睡梦中有人靠近也多会有所察觉.这次悠悠转醒之际是因为嗅到了乔栀身上熟悉的味道.才安心的又沉沉睡去.本以为是梦境过于真实.竟沒有想到是她真的來了. 满心欢喜的沈墨立刻就发现正在熟睡的乔栀是伏在床榻之上的.便轻轻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柔软纤瘦的身子.丝毫沒有被惊醒的乔栀还依偎在了他的肩头上蹭了蹭脑袋.将她放在了床上.拉过了一旁的锦被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沾了沈墨体温的温暖床铺反而让睡得不甚安稳的乔栀沉沉睡去. 沈墨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眉眼.自觉的心内沒有一处不是异常的欢喜.來不及想她究竟是为何而來.也不愿去想.只知道.有她在身边便是最好.那里还顾及的了这些事情. 此时在门外犹豫着踱步了半响的竹冬.忍了又忍在檐下急的直想挠墙.好不容易鼓了鼓勇气才手指有些颤抖的在紧闭的木门上轻轻的扣了扣.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在门口等着. 正手指不住的一圈一圈的缠绕着乔栀手指的沈墨微微的皱了皱好看的眉.轻轻地将乔栀的手臂塞回了杯子里.才掀起了门帐走了出去.等了好一会的竹冬有些怀疑刚刚那样轻的力道沈墨沒有听到.此时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敲响门.就见得沈墨打开了房门走了出來.还未等的他开口.就轻快利落的关上了房门.向院外走去. 沈墨满心不耐又不得不打起精力面对着这些繁琐的事情.等将事情都交代了清楚又回到了屋内时.乔栀也是刚刚转醒.这才有了两人同时掀开了帐子碰面的场景. 嘴角轻轻地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抓了抓有些纷乱的头发.将其整理的整整齐齐.恢复了往日了柔顺.只是那露在外面的耳尖却悄悄的红了红.沈墨自然是沒有错过这细微的变化.眼眸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既然醒了.就去外面的亭子里坐坐吧.那儿微风吹拂着.很是醒神.” 乔栀点了点头.立刻就有侍女端上來了清水帕子.而后又低着头退了出去.沈墨自然也是站在了门外等候.只留下了乔栀轻轻地拿起了帕子湿了水擦洗着微微红的脸颊.只觉得那清凉的水湿了发烫的脸十分的舒爽罢了. 擦洗过后.两人就肩并肩的走向了凉亭.此时正是正午.太阳倒也是炎热.只是习习的凉风吹散了不少.那精致的四角弯顶亭内里很大.摆了 一张干净的圆形石桌.还有四个小巧的石凳.桌面上摆上了茶盏茶杯.还有一些时令的水果小食. 立在一旁的侍人见到两人就座.立刻就恭恭敬敬的满上了两杯茶水.而后又远远的推到了亭子的边角.并无多言多看多听.可见都是训练有素规矩的奴婢.沈墨满面关切的看了乔栀一眼.“栀儿.我听得竹冬说.你今日突然來了.是有要事相告.” 乔栀点了点头.看着沈墨眼下隐隐可见的淡青色.就可知他这些时日是有多么忙碌.顾不上休息了.心内也不由得泛起了疼痛.只希望自己能为他分担一二.却又似乎沒有什么用武之地.所以.也只有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能让他不再为这些事情所摆布. 轻轻地开了口.将乔木深所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了出來.末了才有些忧心的看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的沈墨.谁知.沈墨却对于乔栀的话并不感到忧虑.愤怒.倒像是沒有听到一般的看着她尖小的下巴说道:“这些时日未见.你倒是像又瘦了许多似得.今日你來的这样早.一定还沒有吃饭吧.这会儿一定饿了.那我们刚好现在一起吃饭.” 说着就向外挥了挥手.一个领头模样的大丫鬟立刻就会意的躬身行了一个礼. 第 65 部分 然后脚步匆匆的退了下去.“这儿干净又凉爽.我们不如就在这儿吃饭吧.” 看着笑眯眯的一脸殷勤的沈墨.乔栀颇为有些无奈.“你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觉得我那二伯并非如同看到的那样是因为乔锦的胁迫才出此下计.她们在暗咱们在明.时间又是这样的不确定真的是防不胜防.所以我才这样匆忙的赶了过來.好提醒你呢.” 沈墨却轻轻上前拉住了乔栀的小手.在她小巧的手心里无意的挠了一下.“我自然是不会生气的.反倒要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你又怎么会來找我.我又怎么会见得到你.若是你能天天來.就是放他们算计有能奈我何.” 看着羞意和恼意一起上了眸子的乔栀.沈墨这才拉紧了手心里要缩回去的小手说道:“的确如你所说的.那乔华实在是并非善类.不过.我自然是有法子应对的.无论他们要用暗中的哪一种法子.我也都清楚不过.你大可不必忧心了.” 说着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乔栀.嘴角悄悄的扬了起來.“我可是时刻谨记着我是你的人.一定会好好的守着我自己.定不会让那些暗中觊觎我的小人给抢了过去的.安安分分的只等着你來收了我.” 乔栀的嘴角抽了抽.这样的话倒像是女人对着情郎说着的.稳了稳心神.任由那人将自己的手抓在他的大手里翻來覆去的看着.声音低了下來说道:“沈墨.我二伯的儿子乔木深.我是真的拿他当做自己的哥哥的.即使是这样的境地他也是帮了我.除去了他心中的善恶來说.他是一定把我当做妹妹的.虽然……” 乔栀的话音停了.沈墨立刻一副了然的样子接过了话.“虽然他是你二伯的儿子.但不可置否他的确是个好人.而且对你们也是真心相待.比起他那个不靠谱的姐姐显然是更亲近你们了.他们家也就只有他是个好人了.其他的……” 沈墨摇了摇头.一副原來如此的遗憾样子.凑了过去轻轻说道:“不管如何.那些人也都是他的父母.他的姐姐.即使知道他们万般不好.那些血脉相连也是断然无法割舍的.你是希望我看在他的缘故.对于二房不要赶尽杀绝.” 沈墨说完了这些话就低下了头看向了嘴角浮现了笑意的乔栀.一副我厉害吧快表扬我的得意样子.惹來了乔栀一阵的轻笑.“是啊.我是有心帮他.不过.他是我哥哥.所以我自然是百般的愿意帮他了.可是.无论如何.还不是得仰仗着沈公子你吗.帮不帮还是要你的一句话啊.” 沈墨看着 乔栀眼眸里一丝揶揄的笑意.毫不在乎的点头称是.“只要你想帮.我自然是会帮的.那乔木深是你的哥哥.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了.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你一开口.我又怎么会不肯帮忙呢.” 话被堵了回來.还让沈墨在话里占尽了便宜.一时之间回应他的也只有乔栀低下的脸颊一侧浮现的淡红色.西内忍不住的吐槽:沈墨现在是越來越放肆了.竟这般的喜欢调笑自己.还有自己.不知怎么红了脸.身在现代也有许多年了.什么沒有见过.竟然也会因为两句调笑而脸红了. 而沈墨却是不知道乔栀心内不停地嘀咕.只是看着她红着脸低了头.心内只觉得软的一塌糊涂.面上看起來是那样的坚强.与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的不相同.却还是会因为几句话红了脸.这样的她说的话自己又怎么会不听从呢. 沈墨也觉得心内像是有着一只毛爪子似得再不住的一下一下的挠着.让他的心里也痒痒的.也只有抓着手心里的手.慢慢的凑到了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才觉得好受了些.果然就见得身侧的人身子不由得惊吓一般的缩了一下.虽然这样的举动实为轻浮.但是沈墨自己.却是爱死了这般的轻浮举动了. 探讨计划 乔栀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迅速的凑到了手上亲啄了一下然后就离去.一时间身子也忍不住有些惊讶的抖了抖.有些讶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满是无奈.只说是沈墨如今越发的大胆了.这样想着.忍不住用眼睛瞪了她一下. 沈墨自然是看到了乔栀瞪着自己的那一下.只觉得那样含着水波的眼睛瞪着自己实在是沒有什么威力.反倒是充满的柔情似水.看的自己心里也是柔柔的.只可惜只是一眼他就将视线给收了回去.这样想着就忍不住抓着那软乎乎的小手想要再亲上一下.但是.那煞风景的大丫鬟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赶了回來.沈墨也只好作罢. 那大丫鬟还是半低着头.不去注视着主子.穿着大丫鬟特有的的蓝色衣裙.轻轻地掀开了帘子然后就迅速的放下.几步走上前在坐在桌子旁的沈墨的后右侧福了福身子.然后恭敬的弯着腰身低声问道:“回禀公子.厨房里已将饭菜都备好.奴婢不知今日要在哪里用饭.” 沈墨将手中的那只小手从唇侧移开.却还是紧紧的抓在手里放在了石桌上.看着四周降下了纱帘随风摇摆.倒是心里生出了几分凉爽惬意.于是冲着那大丫鬟挥了挥手.“今日就在这里用饭吧.” 那大丫鬟应了一声.就脚步匆匆却轻巧的 退了出去.一旁立着的丫鬟听到了这话.立刻上前福了福身然后就撤走了桌子上的茶水和果食.不消一会儿就有几个丫鬟鱼贯满出.端着精致盘碟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走了上來.一道道的菜肴迅速就摆满了桌子.只是每一盘都是分量刚刚好.不会过多或过少. 沈墨看着一旁的乔栀.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得帘子那边有了些动静.原來是闻到菜香味的竹冬已然跑了过來.只是刚掀开了帘子他就愣在了原地.这.公子和三小姐正在用餐我这样冒冒失失的跑了过來是不是不太好啊. 一时间只是一只脚在亭内一只脚还在亭外.三个人面面相觑.竹冬愣了愣神刚想退出去.就见得乔栀友善的冲他笑了笑.“你的鼻子倒是灵敏.饭菜都端上了桌子才赶了來.本來我还在疑惑呢.你今日怎么还沒有來吃饭.莫不是出去工作了.沒想到.却是你來晚了.不过.现在还好也不算晚.” 竹冬这下子是绝对退不出去了.所以只好有些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几个大步垮了进來.坐到了里沈墨最远的地方.“额.我离的不算远.所以看着丫鬟们端着菜肴我就知道是要吃饭了.这才跑了过來.沒想到……”沒想到却是打扰了公子和乔栀.这样的两人用饭机会难得.竟是叫自己给破坏了.真是的. 看着有些懊恼的皱着眉头的竹冬.沈墨倒也不觉得被打扰了两人用餐有多么的煞风景.一边是神色自然的乔栀一边是面满阴云的竹冬.沈墨挑了挑眉.“來了就省得去找你了.快些用饭吧.” 听到了沈墨发话了.并且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竹冬这才又面露喜色的的拿起了筷子.三个人就这样围桌在这个小石桌子上面用了饭.秉着食不言寝不语.一直到了剩下的饭菜都撤了下去.竹冬才兴致勃勃的看了一眼乔栀.“三小姐.你以后若是有时间就经常來呗.我们沈宅是万般的欢迎你呢.” 乔栀看着竹冬那殷勤和不住的盯着沈墨瞧的样子.有些无奈和好笑的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我不愿意來.人多口杂.风言风语是会压死人的.沈宅也沒有和我熟识的女眷.我一个姑娘实在是不好经常往这儿跑.” 竹冬应了声.有些闷闷不乐的看向了沈墨.那意思分明就是:哎.你也看到了.实在不是我不帮你争取福利啊.而是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往咱们这都是大男人的地方跑.所以啊.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他这副样子看的沈墨直磨牙.心道:我用得着你來帮我啊.我不问自然是知道她不能经常跑來了.街巷里农 村里一丁点的事情都能在口舌之间演变成能要了人命的风言风语. 乔栀像是沒有看到他们两人.只是眉头微微皱起颇为忧心的开了口.“明知道有一场阴谋正在等着你.即使你看起來是这样的毫不在乎胸有成竹.可还是难免的感到忧心.暗地里的动作毕竟是防不胜防啊.” 沈墨看着她不自觉低垂下來的眸子.和紧紧绞着衣袖的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满面无奈和宠溺的拉过了她的手.“她们虽是势小力微.但是那乔华倒也是个有头脑的人.他尽会联络那些平日里与我有生意相争矛盾的大户.只说等她闺女嫁了进來.一定会摆布我一二.可以对他们有所助益.这样就一定会获得一些有财权的人帮助.毕竟.有些事情.二房若是不靠着他们.是一定打探不到的.” “你的家就在这沈宅.无人不知晓.她们是不可能进的來.所以一定会在外面下手.而能知道你的消息.何时出的门去的哪里.有了钱权能打探的到的.若是跟踪竹冬不可能发现不了.这样说來也不过是那些与你谈生意的人或者是假装与你谈生意的人了.”乔栀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思考着. 沈墨可是喜欢极了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拉过了她支着下巴的手放在手心里.“是的.有竹冬在我身边所以跟踪是一定会被发现的.也只有借着与我合作的名义來引我前去了.即使后來要接受我的雷霆之怒.他们也会认为木已成舟.有那二房求亲我也不会怎么着她.日后.二房也会记得他的恩情.对他多多帮助.这是第一种.” “第一种.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种了.这倒也是极有可能.若是第一种是这样的话.那第二种是要你.”这样说着.乔栀不知是想到了哪一种可能.双目满是惊讶的瞪得圆滚滚的.让沈墨心内只道可爱.然后她便面色颇为沉重的低下了头.雪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上了下唇. 沈墨盯着她的那一抹淡红色的唇.目光深邃的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另一种.自然就是要我在这件突发的事情里反抗不得.任由他们摆布.他们认定我会勃然大怒.又会因为恐慌失去你而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然后.让我身败名裂.并吞了我的所有产业.” 轻轻的凑了过去.几乎是近在咫尺了.沈墨才慢慢的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你说.那个幕后的权贵人士.究竟正在计划的是哪一种啊.” 乔栀沒有察觉到沈墨凑得太过于近的脸颊.只是看了一眼那抹俊颜.微微思索了一下才喃喃的开了口.“在我看來 .那就一定是后者了.因为前者实在是不够吸引力.说到底那人帮了二房得到的不过是口头协议罢了.二房不过是说了会记住他的恩情.在日后帮助与他.可是.像二房这样的人.他又会记住谁的恩情.他的保证又有几分可信呢.若是他日摇身一变成为了沈家的少夫人的岳丈.又怎么会看得上他.而且他们还是合作了算计你这样尴尬的情谊.二房自然不会想让你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下不下绊子设计他就是记着往日的恩情了.又怎么可能会帮助他.很有可能你在日后会怒火中烧而加以追究.这样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眼眸幽幽的上挑.语气平淡的说道:“若是后者自然又是不同了.他只需要在一旁施加一些力气.就有可能得到你的全部产业.那时候.无论是你还是二房.还不是尽管由着他拿捏了.又去了哪里找人说去.到那时候.对于他來说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岂不是比按照二房的法子來的要好.像他这样的商贾.信得估计也就只有自己了.” 沈墨伸手轻轻将她耳边纷飞的一缕发丝抓住.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掠到了耳后.“你说的很对.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且.还是貌合心不合.恐怕是每一个人心内都有一把小算盘.自己打的算盘也都是和口头上的计划大相径庭.若是那日闹起來.可是有的乐子看了.” 他嘴角扬起了那一抹笑容里.分明带了些得意和笑话在里面.乔栀轻轻地摇了摇头.“恐怕.这里面能闹的鸡飞狗跳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吧.你也沒少在里面推手吧.” 沈墨点了点头.“每个人的想法和要的都不一样.但都毫无例外是为了算计我的.可惜我只有一个人.不能面面俱到的满足了所有人的愿望.但每个人的愿望我都推助了一下.至于那结果是不是她们希望看到的.我可就不负责管了.”说着.嘴角扬起的那抹笑意就更加的深.却让人有些后脊发凉. 拾欢姑娘 轻轻柔柔的笑意又浮上了脸颊.伸手捋了捋在微风的吹拂下有些纷乱的发丝.“要想助推可不是那么的容易.他们之间不缺少人精.若是沒有一个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想要吸引了他们按照你说的走.可不是那么的顺利.” 端起了一盏靛青色的陶瓷杯.将里面的茶香轻轻饮尽.“他们最想要的就莫过于是我了.既然如此.我何不给他们一个呢.”那复而又空荡了的瓷杯又回到了桌面.模模糊糊的倒影了不知谁的笑容. 自从那日在沈墨满眼不舍和笑意中离开 了沈宅.又在王慎之莫名其妙的低气压中离开了醉俪人.在肖錾的护送下.终于还是在天黑前回到了家.虽然不知道沈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乔栀也跟着舒了心.只觉得他既然是这样宽心.那就必然是有百分百的法子应对了. 心不在焉的吃过了晚饭.又推开了一直凑过來问东问西的乔柳.马马虎虎的洗漱过后就拉过了杯子躺在了床上.只留下倚着门框等着乔栀后脑勺的乔柳一个劲的挠头.“咦.真是奇怪.栀儿是怎么了.这一回來就感觉有些怪怪的.做什么都是魂不守舍的.问也问不出來.” 思索了好一会也沒有想到原因.因为乔栀每当有心事或者是想法的时候都会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少见.乔柳也只好当做是她又在为醉俪人的生意而操心.自己也就摇了摇头.将那想的乱七八糟的画面都给甩了出去.老老实实的在井边洗漱.而后就钻进了另一张床.和不知睡了沒有的乔栀小声的打了一声招呼.而后也睡着了. 另一边 第 66 部分 也入了夜的沈墨正坐在凉亭里看着天空中高悬的一轮明月.月朗星稀.偶有蛙鸣虫叫在这静谧的夜里平添了几分热闹.只是稍稍想起了若是此时依偎在他身旁的是乔栀就已经满心欢喜了.一这样想.就不由得用嫌弃的目光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竹冬.惹得不明所以的竹冬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无辜. 发现了正往着这边快步跑了过來的人.竹冬有些讶异的皱了皱眉头.双手还是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咦.那不是门房吗.今天三小姐來还是他满院子大呼小叫的找我.都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去睡觉.反而跑到了这里來.” 沈墨的眼角想那里扫视了一眼.看着那个灰扑扑的身影向这里走來.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他是一个门房.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竹冬摇了摇头.伸出一只大手摸了摸下巴.像是思索了一下.“那倒也不是.这孩子不是个恶人.做事也很是认真.很少听到他有什么偷奸耍滑的举动.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憨厚样子.所以我就有了一些印象.” 说着那人影就到了亭子外面.瘦瘦小小的身子在门外行了个礼.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公子.冬哥.我是看门房的小厮.这个时候來打扰公子.实在是因为有一时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办.这心里觉得不踏实.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所以前來问问公子.听从公子的吩咐.” 竹冬大咧咧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知道看到那少年复而半直起了身子才问道:“上午一直吵吵的就是你.我那一下子让你吃到教训了.现在不去睡觉有什么问題非要现在问啊.” 小厮似乎是想到了竹冬上午对着他脑袋的那一下.还有些害怕的伸手挠了挠头.然后才说道:“启禀公子.我是想问一问.那拾欢姑娘以后若是來了是直接请进來.还是需要通报了一声再放进來啊.” 沈墨把玩着古扇的手顿了顿.看向了同样讶异的竹冬.刚开始听到了拾欢姑娘这个称呼时还有些讶异.但是现如今倒也知道他所指的人是乔栀.但他们为什么认识乔栀还叫她拾欢姑娘. 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将那合起的扇子放到了夜里有些冰凉的石桌上.声音里不免疑惑的发了问.“你所指的拾欢姑娘.可是今日來的那位.” 那小厮听到了沈墨的问话.立刻就眉开眼笑回道:“是啊是啊.就是今日來的这个漂亮姑娘.今天她來叩门的时候我还下了一跳呢.因为有月余沒有见到她了.我还以为她以后都不会來 了呢.” 抓着扇柄的手紧了紧.那在夜间凉风中纷飞的纱帘后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听得见声音传了出來.“听你的口气.她是经常來.但是她前來叩门你却又满是惊讶.而且.你一口一个拾欢姑娘的叫着她.那我是想要问问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小厮呆了呆.才看了看那纱帘后面两个端坐着的身影.“哦.是啊.她可是经常跑來的.以前每个月都会來上好几次.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见过.但是她每次都是在门前或者是院墙边站着.一直看着咱们沈宅从來沒有进來过.奇怪的是她会在咱们院中合欢花盛开的时候弯下腰身去捡那被风吹到外面的花朵.我们又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私下都叫她拾欢姑娘.砍柴的华子还说.她这么漂亮.一定是个仙女.而且是合欢仙子.所以才会不忍那美丽的的合欢花落的满地都是.将它们一一捡起呢.” ‘嘿嘿’的不好意思笑了两声.小厮见沒有人回他.才又开口说了起來.“其实后來她來的次数多了.我们也就都习惯了.又一次我站在檐下悄悄的问她每日來可是为了寻人.她说是的.我就说.那你怎么不前來叩门啊.结果她说.我要寻得人还未回來.所以我一直以为她不会叩门.这次见她才吓了一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呢.” 话音落了.一时之间静的吓人.连那蛙鸣和虫叫都不知何时匿了去.张了张嘴.有些干涸的嗓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经常來吗.那么.她这样來了多久你可知道.” 小厮仰头看着天想了想.才猛的拍手说道:“哎呀.我这才想起來.就是公子你离开后沒有几天.拾欢姑娘就出现了.我本來还有些防着她.但她已经连续來了四年了.” “竟然.已经是四年了吗.这段时间可真是长久啊.我竟不知.她來了这样多次……”沈墨的话止住了.那握着紫檀木的扇柄的手指隐隐泛着白色. 竹冬见状.立刻轻咳了一声.对着帘子外的小厮一个劲的使着眼色.“恩.知道了.以后但凡是这位小姐來了.你们都不许拦着.直接放人进來.而且要快些前來禀报.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进出要绝对的自由.” 谁知.这样浓郁的夜色隔着这样缥缈的帘子.竹冬费尽了力气使得眼色小厮丝毫沒有看到.他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了一下.“是啊.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今日她叩门了.因为这就说明她要寻的人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不过.这些时日回來的人……” 那小厮略微沉思了一下就猛的抬 起了头指向了竹冬.面满都是惊讶.“东哥.原來是你啊.我今日还听她让我叫你呢.真是太好了.这可真是有情人……” 看着小厮的手在空中转了转然后指向了自己.当时竹冬只觉得身后的寒毛立刻就站起來了.脊背不由自主的发凉的他立刻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拉开了帘子握住了那小厮的嘴将他未尽的话全数堵回了口中.喃喃道:“我真是谢谢你了.少在这儿胡乱猜测.你是想要害死我啊.我告诉你.少胡说.你想问的我也都说了.满意了就赶紧回去睡觉.” 那小厮迫于竹冬的淫威无奈的点了点头.对着沈墨行礼告退:“好的.公子.小人告退了.” 说着刚要转身就被叫住了.沈墨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來.这时候不但是内心充满了狂喜和心疼.正是满满的温暖和感动.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涌入怀里.原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竟然做了这样的多.多的自己的心都要溢出來了. 于是.意外的知道了一个这样的大消息.心情大好的沈墨.笑容满面的豪气的大手一挥.简简单单的甩出了一个字‘赏’.然后就继续笑颜如花的把玩着他的扇子了.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的竹冬.看了一眼嘴角咧的合不拢满脸都写着今天我很开心的沈墨.将身侧被沈墨的赏惊呆的小厮给推了出去.既然说了要赏.就一定会赏的.这个小厮倒也是走了运. 送走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大张着嘴的小厮.竹冬颇为无奈的转身回了亭子.看着身边画风突然就变了的沈墨.那笑容持续了很久很久.就到了一袭黑衣的健硕男人轻稳的从屋顶上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供着手半跪在了亭子外面. 反计划 一只手利落富有技巧的一转.就将那原本合着的扇子打开了來.看着那半跪在纱帘外的黑衣身影.脸上的明媚笑容立刻就隐了去.眼眸里也染上了几分凝重.目光直直的射向那虽然跪拜在地但是却脊背挺得笔直的人.声音慵懒中不乏冷意.“你來的迟了.” 黑衣人听闻这话.立刻低下了头.恭敬而沉稳的开口说道:“属下知罪.” 状是无意的甩了甩衣袖.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那高大的身影.声音里听不出來喜怒.“起來吧.还是说说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黑衣人直直的站立了起來.目不斜视的盯着亭前的台阶.对于沈墨的问话更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属下跟随了数日.果然见的那乔华 联系了赵衡.并探知.那赵衡和乔华之妻赵氏有着颇远的亲戚关系.说到底也算是远方的表兄妹.两人在房间里密谋了好一阵子.属下贴在房梁之上.只听见了九月十五广源钱庄定邀來公子.还击掌为盟.” “呵”竹冬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就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还击掌为盟.他们之间可有信任的基础.不过是互相利用谋取利益罢了.蝼蚁妄图吞噬雄狮.实在是可笑至极.” “九月十五广源钱庄.这个赵衡的确是有本事.竟然还知晓我这些时日正为了钱庄广邀商贾.想用这个來引我前去.这样说來他们定然还留有后招了.能邀我前去必然会将位置定在十里之外了.谁不知晓我只在十里谈生意.其他的地方.哪儿也不回去.那些个人也都会按照我的意思來办.他又怎么能把我引去.”沈墨目光下垂.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黑衣人顿了顿.才又开了口.“那乔华说.他会谎称乔栀也前去了.以此引得你也跟上.一般的谎言你一定不会相信.所以那日他会想办法将乔栀骗去.只说是陪着乔锦挑选嫁时的首饰等你们见了面.然后让乔锦带着乔栀离开.在你们谈论生意之时借机让您喝下馋了暖红帐的酒.然后在人事不醒之际与那乔锦交欢.这样他们和乔栀也就都是亲眼所见.你就是真的百口莫辩了.” “咻”.扇子突然合上.急速的动作在空气里发出了声音.那俊秀的眉毛皱了起來.眼眸里冷的让人不敢直视.只听见他的颜色浅红的嘴唇.吐出了和目光一样冷的话语.“好.果然是好计谋.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还真的就是一拿一个准了.真当我是刚刚回來.就对所有的事情束手无策了.” 黑衣人的身形微微逛了逛.却还是拱着手低着头立在亭外.对于沈墨的怒火一言不发. 竹冬抱着剑站起了身.看着月光下那高大的黑衣人露出來的挺直的鼻梁.语气也难免犯了些冷意.“那暖红帐又是从哪里來的.据我所知.这个是早就已经禁了的药.也不过是只有百草堂那里还也有了一些.但是.她们又怎么买得到的呢.” 沉稳的声音从帘子外传了进來.“的确是.我亲眼见到那乔华一个人去了百草堂.在怀里揣着东西出來了.如果沒错的话.应该就是暖红帐.” 沈墨的手伸了出來.宽大的袖子垂在了半空中.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石桌上叩了叩.面目一片冷静.看不出來是在思索着什么.只听的见那一声一声的指叩声在夜里响起.久久不停歇. 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回來了手.白色的衣袖将手指掩盖在其中.声音冷冷清清的响起.“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陪他们玩上一玩吧.横竖也是要料理的.何必在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呢.玄夜.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吧.” 名叫玄夜的黑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双手上拱身体下弯.声音低沉的回.“是.”然后就只见身形一闪.足尖一个轻蹬.就跃上了房顶.在黑夜里划了一个弧形.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玄夜最终消失在了黑夜里.竹冬才扭过了头对着面无表情的沈墨说道:“公子.果然一切都如你所猜想的一样.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回答他的是嘴角轻轻的勾起.眼眸里是一抹残忍的笑容.但是被他刻意压制住了.一字一句的回.“既然和我所猜想的一模一样.那么.就按照计划行事吧.我要他们知道.千不该万不该.绝对不应该将乔栀拉入这场计划里.” 那寒光乍现的眸子里.充满了压迫感.竹冬低下了头.声音有力的应到.“是.我现在就去办.” 飘荡的帘子随着竹冬的动作掀起.伴着他远去的脚步一下一下的晃荡着.过了良久.才最终回归平静.而沈墨.就注视着那帘子的下摆.不知想着什么.陷入了沉思. 回到了家的乔栀待了几日.倒是不那么担心了.与乔柳也恢复了以往的嬉戏玩闹.似乎是对于这些事情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了. 这日阳光明媚.乔栀难得的和乔柳一起做起了针线活.要说是乔栀.这几年的反复磨练.绣工倒也是不错了.偶尔张氏也会夸赞几句.但是乔柳.学了这些年.绣的还是不能入眼.每次让张氏看了就好笑又忍不住的直摇头.只说道.乔柳的绣工是再也不能抱有期望了. 就如同现在一般.乔栀轻巧的绣着大雁南飞的图.一针一线都像模像样.让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乔梨不住的点头称赞.“栀儿.你现在的绣工是越发的好了.尤其是这大雁南飞.成双成对.实在是美意啊.看着就心情良好.” 乔柳也是歪歪扭扭的绣着.只不过.就是乔梨这样绣意精湛的人.足足端详了好一会.才看出來了她绣的是夏日荷花图.只不过.这荷花绣的是实在不像罢了.乔梨诺诺了一会儿.也沒有想好怎么夸赞乔柳.所以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脸去看乔栀绣了.只留下满面惆怅之意的乔柳黯然神伤. 手指抚了抚那自己都快要看不出來绣了什么的花样.忍不住的嘟囔.“哎.这个我实在是不行 .最怕的就是绣花了.都学了这么些年了.也还是什么都绣不好.你看看栀儿.她绣的一天比一天好看了.” 乔栀轻轻笑了笑.看了一眼乔柳口中不好看的绣工.除了一片粉红和绿色以外.还真的看不出來是荷花荷叶.那落在荷花上的蜻蜓.也绣的跟毛毛虫似的.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二姐.慢慢來吧.我刚开始绣的还不如你呢.不还是一点一点的练的.你多练几次也可以了.” 双手抖了抖手中的丝绸料子.乔柳声音里不免遗憾.“哎.早知道就不绣了.就我这绣工.白白糟蹋了一块这么好的丝绸料子.摸着这样舒服.我可喜欢了呢.” 细细密密的绣着的乔栀.额头上不免浮现了滴滴汗珠.头也不抬的给心疼料子的乔柳出起了主意.“二姐.这还不好办吗.你既然喜欢这帘子.那就给你做枕巾啊.绣的好不好也只有咱们几个看见啊.这样你不还是拥有这块料子了.” 这时.刚好轻声说着话的小四和小易慢慢的走了进來.纷纷扫视了一眼乔柳手中的绣工.然后不出意外的顿时愣住了.也沒了话音.顿了顿才看了一眼乔栀手中的绣工.然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装作若无其 第 67 部分 事的样子迈步进了房间.还不往给三人问好. 乔柳无奈的磨了磨牙.将手中展开的绣工立刻就合在手中揉了揉.“好了.现在就不是只有咱们几个知道了.他们那两个小鬼也看到了.现在一定在嘲笑我呢.”说着就站起了身.将那绣工扔回了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上.才满脸不高兴的又回了原位.坐下盯着乔栀的绣工研究了起來. 此时.倒也是一片欢乐.只不过.却是突然來了两位不速之客. 只见不知何时赵氏亲亲热热的挽着一脸尴尬和不自然的张氏走了进來.身后还跟着打扮一新的乔锦.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夏衫.裙摆大开步步摇曳.头上挽的是灵蛇髻.带了一支白玉簪子和两朵珠花.竟然是少见的不奢侈. 那乔锦哪一次不是恨不得将那些红玛瑙绿翡翠.金银首饰全戴在头上.她是素來不喜欢这看起來清淡不耀眼的白玉首饰.最多佩戴白玉首饰的也只有乔栀. 乔柳悄悄的凑到了乔栀耳边.皱着眉头问道:“咦.三妹.你有沒有觉得今天的乔锦有些怪怪的.难得不那么的花枝招展.而且.我总觉得她今天有点像是模仿你的样子啊.那白玉簪子也和你的那支一模一样.” 从乔锦进來的那一刻.乔栀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的这身不寻常的装扮.然后立刻就得出了结论.怕是那计谋.就要在今日实施了. 同意前去 虽然特意模仿了乔栀平日里的打扮.首饰和衣着也都相比往日简单化了.但乔锦还是在脸上施了精致浓厚的妆容.就是为了能在容貌上比过素面朝天的乔栀.只是.这身装扮看起來多少都有些不相称罢了. 这样想着.赵氏就挽着张氏走了进來.还意外的和颜悦色的与乔栀三人打了声招呼.惹得乔柳和乔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不过.实在不能怪乔柳和乔梨觉得吃惊.毕竟上一次赵氏和乔锦在这里闹得十分的不愉快.她们还以为二房会消停一会呢.但谁知道.这么快她们就又來了.还有那赵氏.那样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挽着张氏叙家常.可是她们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的.谁知道她们又來搞些什么鬼. 赵氏却是丝毫沒有察觉一般.即使进了屋子内在坐下之后.也还是拉过了张氏的手轻轻拍着.满面春风的一口一个弟妹.那态度自若的表演让几乎应付不來的张氏额头的汗都出來了. 还好那赵氏自顾自的说了好一会.见张氏只是低声 应着.并沒有接过來话的样子.不觉得有些兴致缺缺.才转过了头像乔栀看去.突然她一拍大腿‘哎呦’一声.立刻松开了张氏手站起身來几步上前拉过了乔栀的绣品.不知真假的连声称赞.“哎呦.快看看这栀儿的绣工啊.可真是精巧啊.弟妹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这真是太心灵手巧了.” 缩回了手的张氏刚稳了稳心神.就听见了赵氏的话.只得搞不清楚状况的笑着应了.赵氏拿着乔栀的绣工喋喋不休的夸赞了好一会.听得乔柳都觉得口干舌燥了才终于住了口. 她坐回了椅子上.稍微酝酿了一下才看着乔锦开了口.“哎.三弟妹啊.其实今天我來啊.还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们家一下了.这不是我那女儿更言家眼看着就要定亲了.有些衣裳首饰还要买上些许.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眼光又不好.哪里跟得上这小姑娘的眼光呢.你说是不是.” 张氏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年轻的姑娘.眼光都很高了.我们跟不上也是正常.” 赵氏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那可不.所以啊.我想让栀儿跟着锦儿一起去市集上看首饰.两个姑娘也好一起挑一挑.总比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婆子好吧.所以我这才來问问你.能不能今日让栀儿陪着我们家锦儿一起去一趟.挑了些首饰和衣裳就回來.两个姑娘正好做伴.” 乔柳愣了愣.看着同样愣在原地的张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真是稀奇.这二房到底在干什么鬼.两家刚刚闹过一场矛盾.这个时候让栀儿陪着去挑首饰.还这般的和颜悦色.不由得让乔柳起了防备的心. 她立刻就接过了口.“二伯母是说要一起去挑首饰吗.这还不简单.我也是年轻的小姑娘.和锦儿的阳光自然也看的到一块去.栀儿这几天正忙着呢.还是由我來跟着锦儿一起去吧.” 沒有想到突然跳出來了一个乔柳.赵氏的眼角抽了抽.心内满是嫌弃的对着乔柳一顿的谩骂.只觉得她每次都是这样的跳出來搅事.真是难缠又讨厌. 乔锦坐在位子上毫不掩饰的一脸嫌弃的看向了乔柳.冷哼了一声.“什么叫做一样.咱们俩的眼光可差别大了.我可是知晓你喜欢的是红玛瑙.那样妖艳张扬的颜色.可不适合我.你只需要抬头看一看我头上的簪子.自然就知道我是喜欢那种干净自然的颜色了.咱们可是互相看不上.” 漫不经心的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嘲讽了回去.“是啊.我是一直喜欢妖艳张扬的红玛瑙.但是你是不是真 的喜欢干净简单的白玉那可就不一定了.我看着你那脸上一层又一层的胭脂水粉.还以为你就是喜欢俗气的金银呢.那样才和你的妆容相配啊.” 乔锦气的瞪了她一眼.咬着牙说了一句.“还真的就属你牙尖嘴利.讨人嫌.”手指绞着帕子猛地扭过了头. 赵氏也在两人的短暂交锋里.回过了神.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对着一脸为难的张氏说道.“哎呀.三弟妹.你看看你.不过是想让栀儿陪着我们家锦儿买东西罢了.多大点事情.你怎么就是这样的不好说话呢.莫不是现在看不上我们家.就连孩子也不让在一起玩了吧.” 对于赵氏满是恶意的指控.张氏立刻摇头.“哎.二嫂.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我们家怎么可能会这样呢.只是.两个孩子就往市集跑是不是不太安全.锦儿如今也快要出嫁了.总归是不好总是跑出去了.要不.还是让二哥带着你们一起去吧.我看着锦儿头上的簪子就很好看.她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能挑好.” 赵氏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三弟妹你也太过仔细了.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坏人.不过是让孩子陪着出去玩了一趟.说了几说还是不乐意.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让你们三房这样的不满意.要不.弟妹你说出來.二嫂一定好好的跟你们道歉赔不是.” 说着就不待张氏回答.转过了头看向了一直沒有说话的乔栀.“三弟妹.你也别老是自己说了.孩子们也是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还是问问栀儿心里是怎么看的吧.说不定啊.她是愿意跟着我们锦儿一起出去玩一趟呢.你也不要一直拦着了.” 乔梨看着一直咄咄逼人的赵氏和老实巴交有些应付不來的张氏.急得额头上的汗珠直滴落.忍不住紧张的看向了一直未曾开口的乔栀.她却是不见得一丝一毫的紧张神色.只是紧紧的盯着赵氏.过了良久.才嘴角微勾.里面满是嘲讽. 其实.对于乔栀來说.在知道了她们的计划之后.要猜到她们今日的目的.实在是不难.既然如此.想來.沈墨那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也有了应对的法子.自己需要做的.也就是按照二房的计划行事了. 在屋内众人看过來的时候.乔栀低垂下了眸子.声音清脆的开了口.“瞧瞧二伯母你说的.一口一个我们家这看不起你们.我们家记恨你了.这都是怎么可能.这些事情我们家平日里是想都不会想的.倒不如二伯母你知道的清楚透彻.看來.你对于这些是熟练的很啊.” 说着.在赵氏黑了脸之前又自顾自的说了起來.“其实.若是陪锦儿出去逛上一逛.买些东西自然是可以的.我们家也不太当做事情.更不会刁难与你们.只是.二伯母以前啊.不知道是不是脖子不好.总喜欢看着天.我们这一抬头啊.只能看得到你的鼻子和下巴.突然今日你这般的和颜悦色.我们都是心内惊讶的不行啊.” 然后伸手指了指门外.“刚才就看到你进來笑得开心.我都以为太阳是从西边出來了.所以啊.你突然让我陪着锦儿出去.还一副请求做低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的有些害怕.也是难免.还要二伯母你理解一二.不过现在就好了.我是愿意陪着锦儿一起出去的.只是晚上能早些回家就好了.” 有事请求.所以赵氏面对乔栀明目张胆的嘲讽.也只有将愤恨都一股脑的咽回了肚子里.心内恨不得立刻就给那张讨厌的脸两巴掌.但还只能陪着笑脸.一个劲的应着. 张氏抬起头看了一眼乔栀.眼睛里满是担心.她虽然不聪慧.倒也知道二房是來者不善.定然是有什么阴谋.但是.看着乔栀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也稳了稳心神.乔栀一直都是有主意的.她若是应了.自然就是有法子了. 乔柳不满的站起了身.明明知道她们这次來就是不安好心.但还是只能这样陪着笑脸客套着.心里真的是觉得烦死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乔栀和赵氏.转过去就回了屋里. 赵氏和乔锦才不管她在闹什么脾气.只要乔栀肯跟着自己走就好了.立刻就在门外催促着.乔栀也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轻轻拍了拍有些皱起的裙摆.然后就跟在了她们身侧像外走去. 一出院门乔栀便知道.她们是早就有所准备了.院子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蓝色的马车干净大方.车夫已经坐在外面等了许久.看到三人走了出來.立刻把脸笑出來了一条一条的褶子.殷勤的上前迎了去.“夫人小姐.你们可算是出來了.现在咱们就走吧.去了市集还能不到上午呢.” 乔锦皱了皱眉头.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坐在了里面.赵氏瞪了车夫一眼.“知道了.不就耽误了你一会的时间吗.着什么急啊.又不是不给钱.到时候多给你些钱.你要记得将车给赶的快一点.我们还有急事呢.耽误了你小心有沒有好果子吃.” 花间月 为人憨厚老实的车夫.一时也只有赔着笑站在原地.黑瘦的脸上颇有几分苦涩的神色.但似乎是习惯了.所以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赵氏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扭动 着肥胖的腰身爬上了马车.然后就殷勤的冲乔栀招手. 乔栀走上前去.一手扶着马车.在上车的前一刻转过了脸一脸笑意的看向了车夫.“这位大伯.真的是对不起了.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让你在这大热天的等了这样久.真是不好意思了.希望你别介意.” 似乎是沒有想到乔栀会这样说.那车夫一脸诧异的在原地愣了愣.才有露出了真实的笑脸.立刻弯下了腰身连连鞠躬.“这位小姐.不碍事的.本來包了我的车我就应该在这儿侯着.是我太着急了.” 乔栀轻轻笑了笑.就慢慢的上了马车.坐在了一侧的车窗旁边了.乔锦直直的坐在了最里面.面色还是一样的不爽.赵氏坐在乔栀对面.脸色是一副不自然的殷勤.车夫在车外大声的吆喝了一声.然后就驾着车.马车也跟着晃晃悠悠的向前驶去.直到离开了村子走上了大路.马车行驶的速度才渐渐的快了起來. 乔梨和张氏靠在门外看着那马车慢慢的消失在视线内.心内都是担心不已.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张氏只得拍了拍乔梨的手背.“哎.栀儿这般聪慧.自然也是看了出來的.我看她的意思是自己有分寸的.咱们在这儿担心也是沒法子.你这样挺着肚子不好站在门外.还是快点进去吧.” 乔梨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已无人烟的小路.在张氏的搀扶下.还是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屋子.只留下还在门外止不住的磨牙的乔柳. 乔栀伸出來了手.轻轻的掀起了蓝色的窗帘一角.探着头向外看去.高大的树木还是那般的郁郁葱葱.只是叶子被初秋染上了一些微黄罢了.倒也不是乔栀对于这看了无数次的沿途风景有多么感兴趣.只是想借着这样子來避开和车内的两人寒暄.和那乔锦和赵氏聊天.真的不是一般的累. 果然.坐在车内的赵氏和乔锦.本來还想利用这会儿的时间好好的和乔栀叙叙旧.本想这说着软话表示出自己原先都是不得已.能够多少换取一些她的信任.再不济.只要和她聊上几句.哪怕她是不住的在嘲讽.也总能打探到一二消息.只是她如今竟像是真的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了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看个不停.让满肚子都是i话的赵氏憋的一句也说不出來. 就这样一路上.都在乔栀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看风景.和赵氏目不转睛盯着乔栀找时间说话中到了市集.即使快到了中午.但是市集上还是一片热闹.人來人往络绎不绝.那马车也在人群中放慢了速度.只得慢慢的向前挪动.这样一走 一顿的晃的乔锦脸色都白了.赵氏也捂着胸口看起來十分的不好受. 不肖一会儿她就在车内冲着车夫恶声恶气了起來.“喂.我说你这个车把式.你是不是存心的啊.你这速度这样慢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的了.而且.你这一步一晃的我们都是妇道人家.这怎么受得了.我头都要晕死了.要是有了个好歹你这一个穷赶车的命可赔的起.” 随着赵氏的话音落了.那车夫憨厚无奈的声音也传了过來.“这位夫人.真是对不住.实在不是我存心啊.这市集上人來人往的.马车这样大不好走.又恐撞到了人只能放慢了速度.惹得夫人小姐不好受还请你们多担待一点.” 眼见着赵氏开口又要骂.乔栀立刻接了过來.“二伯母.今日市集上分外的热闹.马车自然不好走.若是赶的急了横冲直撞伤了路人恐怕要下午都不能走了.现在慢一点也不吃亏.过一会走上了大街道路就顺了.” 这马车一走一停的的确晃的人不舒服.莫说是乔锦和赵氏.就是经常做马车的乔栀也心里头有些难受.但掀开了窗帘自然可以看出來.大街小巷的都人满为患.马车要在其中穿行尤为 第 68 部分 困难.好在前面就走上了大街.人流少了一些.马车也能快上一点. 赵氏满腔的怒骂之意都被乔栀堵回了喉咙.一时憋的她脸色都要红了.但是现在还不能惹到乔栀.所以也只能讪讪的笑了笑.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了. 却不知车夫已经将车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内不住感叹.果然好的家教很重要.看看人家这浅蓝衣裙的姑娘多有礼貌.说话给人的感觉都是那样的如沐春风.再悄悄这一位夫人.只是让人避如蛇蝎.心声厌恶啊. 果然.马车只又往前逛了一会就赶上了大街.虽然速度依然缓慢.但至少不会在一停一前了.倒也让人好受了许多. ‘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來.乔栀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跟着赵氏和乔锦下了马车.就只见马车是停在了一座酒楼外.上面一块牌匾大大的写上了‘花间月’三个大字. 乔栀详装成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在赵氏的身侧问道.“咦.二伯母.咱们不是说要去帮锦儿挑选衣裳和首饰吗.怎么突然來了这里.难道要來这里挑.” 帕子轻轻的掩了掩脸颊.乔锦一副看着乡巴佬的样子抬高了声音.“哼.这可是最近新开的一家酒楼.听说里面的菜色可好吃了.你还从來沒有來过吧.挑首饰和衣裳现在不着急.今天我们家就带你來尝尝.”语气里的炫耀和鄙夷不言而喻. 赵氏在一旁连连的点头.“是啊是啊.你都來了这一次了.我们总不能白白的让你饿着肚子挑东西吧.咱们啊.还是先进去吃着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忙活.你说是不.” 轻轻的点了点头.乔栀面无表情的跟着赵氏和乔栀走进了花间月的大门.估计是新开张的缘故.里面正在用饭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这锦衣公子.这会儿看到她们三人.有不少凑到了一块嬉笑着议论个不停. 赵氏径直带着两人进入了二楼的雅间.刚刚推开门就听见了一个情挑的声音传了过來.“咦.是锦儿來了吧.这回你可來晚了.等一下一定要和舅舅我喝上两杯酒赔不是.” 赵氏连忙笑容满面的应到.“那可不.赔罪自然是要的.但是啊.我们家锦儿向來是不喝酒的.还是以茶代酒吧.还望贤弟见谅.都怪那个不成事的车夫.赶个车都要慢死了.下回见了他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跟着乔锦身侧的乔栀自然是捕捉到了乔锦面上的嫌恶.又听得那人如此轻薄的话语.想來也知道乔锦是为何这般厌恶此人了. 对于这个赵氏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乔锦是打心眼里厌恶的不行.每次都用那样色咪咪的眼睛看着自己.说话之间不仅轻薄.还常常找着机会拉自己的手占便宜.要不是现在还得用着他乔锦怎么可能容忍.心内只想着以后是嫁给了沈墨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踏进了屋内.乔栀才看到了里面的景象.布置的非常精致雅观.颇有些十里的韵味.但有非常不相像.屋子里早就坐了满面春风的乔华和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身高不过六尺.身材肥胖.年龄三十多岁.小眼睛大嘴.还留着八撇胡.被这样人惦记着.也难怪乔锦这般了. 那赵衡本來就垂涎与乔锦的美色.每次见到都心痒难耐.只可惜她是要嫁给沈墨的人.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想要嫁给沈墨做少奶奶是不可能了.不过计划完成之后自己倒是可以考虑将她收回家中.这样想着.遗憾之中又难免有些乐意. 这次乔锦果然打扮的还是那般的美丽.精致的妆容下越发美丽的相貌配上她的打扮.勾心挠肺啊.他上下看了又看.才拍了拍手不住的称赞.“好.好.真是好.这锦儿啊.真的是和美人胚子啊.看看她如今的模样.那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啊.”说着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赵氏和乔华自然也是陪着笑了. 话说完的赵衡余光一扫看到了一旁的乔栀.立刻砸了砸舌头.目光上下的将乔栀看了又看.他本來就有钱有权.有多有人巴结.所以平日里非常的放肆.现如今打量乔栀的目光也是不知道收敛.惹得乔栀只觉得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偏偏他还浑然不知.看了又看才哈哈大笑.“本來我以为.锦儿这般模样实在是出挑.沒想到这位姑娘更是貌似桃花.娇艳动人啊.这样貌和身段都是极品啊.即使是沒有施一丁点的粉黛.也是本身就美若天仙.气质斐然啊.” 说着就更加放肆着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乔栀.见她对于自己的夸赞即不道谢也不面带羞涩之意.心内对她就更加感兴趣了. 沈墨赶来 盯着乔栀冷冰冰的小脸看了又看.那赵衡才腆着肚子摸了摸胖的几乎和脖子融为一体的下巴.“这位冷冰冰的美人是谁啊.我可是从來沒有见过.若是以前见过了.我怎么可能会记不住这样的美人呢.”说着就看向了一旁的赵氏. 赵氏笑着点头.向那赵衡显现很是亲近的样子往乔栀这边凑了凑.“哎呀.上次和您说过的呀.我是我那小叔子的三女儿.平日里为人最是聪慧了.谁人不是竖 着手指称赞不已啊.來.栀儿.快來给赵老爷见个礼啊.这赵老爷可是咱们这儿屈指可数的大户了.那可不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这样的人物平日里可是见不到呢.” 赵氏笑得一脸的热情.可是乔栀却是像沒有听见一样.依然坐在原地冷着个脸.对着她们俩的话都是充耳不闻. 虽然今日是有求于乔栀.但是已然事到如今.可见计划之顺利.这乔栀在赵衡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还是这样的落了自己的面子.怎么能不让赵氏怀恨在心.若是为此让那赵衡心声不喜可怎么是好. 赵氏的脸也不由的拉了下來.忍了忍才只是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公正样子來训斥了起來.“栀儿.你平日在家里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样的沒规矩可不行.不是二伯母说你.你这样拿乔是做什么.” 说着就转过了头向一旁还在紧紧盯着乔栀的赵衡赔不是.“哎呀.你看看我这个侄女.从小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不守规矩.女孩子家的还真是沒有眼见.这才在您面前失了分寸.还望你见谅啊.” 赵衡不当回事的摆了摆手.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面色掐媚的赵氏.“沒事.不守规矩又不守规矩的好处.我府里的那些个哪个不是极其守规矩的人.看着是那个样子的.其实啊.乏味极了.还是这样的好.这个新鲜.我的宅子里就缺一个这样的.” 赵衡见惯了对着他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女人.再漂亮的姑娘千篇一律久了也乏味.他那宅子里面性子都差不多.每个新鲜劲.这刚开始见到乔锦啊.是觉得她长的漂亮性子又傲.能让自己去哄着她开心.比那些争先恐后來哄自己开心的有意思.这样的女人要是到了手才有意思呢. 可是如今见了乔栀那想法就完全变了.乔锦顶多算是漂亮.性子也比寻常姑娘家傲罢了.可是乔栀就不一样了.她生的实在是美丽.这美丽不但是面容.给人的感觉美丽是入了她的眉眼骨头里.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她是那样的冷淡.就是乔锦对于自己还要俯首称臣.她却视若无睹.这样的看低自己.以后征服了才有韵味啊. 张衡的话可谓是极其轻薄和越界的.拿一个未曾婚嫁正值妙龄的清白姑娘和自己的妻妾相比.实在是太过分.而且.话语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这时候.众人也都听了出來.乔锦不满的瞪了一眼赵衡和乔栀.心内即是轻松又是不满.“本來那赵衡让自己深觉得厌恶不已.时时刻刻都不的不小心提防 .现在他转移了目标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看上了乔栀却让她更加烦闷.这就更加说明自己比不上乔栀了.连赵衡都放过了自己看上了她.” 乔华和赵氏立刻就住了嘴.只看着一直牙尖嘴利的乔栀会怎么回复.谁知.那乔栀就像是沒有听见一般.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这不仅让二房的人吃了一惊.还让故意这样拿话激乔栀的赵衡也愣了愣. 实在不是乔栀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任由那个赵衡言语轻薄.而是.乔栀知道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存心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装作听不见.你若是反驳了一句.只会让达到目的的他更加放肆和难缠.倒不如一言不发.让知道碰了壁的他如不了意.自然也会消停一点. 又过了一会.那赵衡的目光还是不曾从乔栀的身上移开.他盯了好一会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栀儿姑娘.这样坐着很无聊吧.我们还要等两个人.你若是肚子饿了.我就叫人送上两道点心來.这花间月的点心可是一绝.你先尝尝好不好.” 知道了赵衡意图的赵氏也在一旁跟着帮腔.“是啊是啊.您不说我们还都沒有察觉到.这个时候莫说是栀儿这样的小姑娘了.就是我这婆子也饿了.那就叫上几盘点心给栀儿吃吧.” 乔栀看着一脸笑容的赵氏正看着自己.头也不抬的回了话.“听二伯母的话是你的肚子饿了.那就自己叫了吃.可不能委屈了自己.我年轻力壮的.这会儿还沒有感觉到饿.二伯母不必客气.自己用吧.” 帮了倒忙的赵氏消了许多的笑意尴尬的挂在脸上.无奈的叫上了两盘精致小巧的点心自己吃了起來. 却不知.早在乔栀进入了花间月的那一刻.这间所谓的雅间就被重重的监视了起來.竹冬一字一句的将乔栀的去向和屋子里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清清楚楚.然后就静候在一旁对着目露凶光的沈墨问道:“公子.赵衡那东西语气里的轻薄之意可明显了.我都听不下去.咱们还是快一点去解救栀儿小姐吧.让她一个人在那群不怀好意的人中间.我的心始终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稳.” 沈墨坏脾气的瞪了无辜的竹冬一眼.沒好气的开了口.“你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嘛.这赵衡也算是日子到了头了.过了今天.看看他那些沒意思的女人是赶紧卷了首饰跑了.还是留下给他收尸吧.” 房间里静了静.沈墨有些无奈的扫视了竹冬一眼.“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去备车.” 这时候.就听见了门外传來了声音.似乎 是小二带着往这间來的.一直静坐着的乔锦立刻着急的理了理衣裙.抚了抚头上的白玉簪子.展现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子.眼眸里难掩激动的看向了禁闭着的门. 不过转瞬之间.雅间的门就被从外打开了.首先进來的就是一袭白袍的沈墨.他今日穿的是白色的衣袍.领口用银色的细线精巧绝伦的纹上了竹叶.腰间的腰带也是银灰色的细线绣上竹叶.合体剪裁的衣裳衬得身姿挺拔的他更加高大.一顶白玉发冠将墨色柔顺的头发高高挽起.更显得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被所有人注视的沈墨的目光.从刚刚进來的那一刻.就落在了那浅蓝色衣裙的乔栀身上.她的衣裙是丝绸料子.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消瘦.挽了简简单单的素女髻.一支白玉栀子花的簪子在一侧.整个人简单又美丽.一眉一眼都是那样的好看.直叫自己简直移不开视线. 忽略了殷勤的打着招呼鞠躬做辑的人.像是沒有看到赵衡迈着缓慢的步伐给他引座的动作.径直走了过去.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乔栀的右手边.竹冬见状也立刻坐在了沈墨的右手边. 房间里的人都愣了愣.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那赵衡引座的手和脸上的假笑都还沒有收回.沈墨却像是什么都沒有看见一样.还是直直的坐在原位. 这下所有人都懂得他的意思了.他这是表示他就情愿跟乔栀坐在一起.其他人更不可能不长眼的去说些什么了.也都陆陆续续的从刚才的起立迎接中缓过了神坐了回去. 只不过.这下子却是各自的心情都有了转变了. 精心打扮的乔锦在得知沈墨到來之时.心内是一片的激动和期待.只希望那人能多看自己一眼.可是沈墨带给她的不仅是一个眼神都沒有.而且还满眼都紧盯着乔栀.这会儿在坐在了她的身边.怎么不叫满心期待的乔锦伤透了心.这会儿.也只有拿着嫉妒和愤恨的眼神向她们看去. 坐回了位子的赵衡则是很遗憾.这沈墨看起來是很喜欢乔栀.那乔栀看沈墨的视线里也满满的柔情.心内忍不住的鄙夷.沈墨这般长的比姑娘还好看的白面小生有什么好的.引的一个又一个的姑娘扑上去.看來今日是一定要成功.就是为了得到乔栀.也得让那沈墨兵败如山倒.到时候也好看看.谁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沈墨的眼眸里冷意不加掩饰.直直的射向了这个时候还明目张胆的赵衡.自己都坐在乔栀的身边了.他却还是不知收敛的用那种满是yuwang的目光盯着乔栀不放.真是 .找死. 被沈墨眼眸中的冷意惊了一跳的赵衡立刻收回了视线.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心内暗道.还是自己太过急切了.这沈墨小小年纪做成这般的身家.绝对不可小觑.自己可要当心.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小点儿的马脚.更不能惹得他不高兴.若是这个时候他甩袖离去.那可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一起用饭 努力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将那抹慌乱压制了下去.抬头瞧了瞧沈墨.却见他神色如初.仿佛方才那般的冷意不是他展现出來的.见到他并沒有生气.赵衡这才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尽管心里头像是有只小手不停的挠着.觉得心痒难耐.却也只是按耐住.不敢再像乔栀多看一眼了. 沈墨却是不加掩饰的盯着乔栀猛瞧.过了许久.在赵衡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的一刹那开了口.“你何时來的.想必等了很久吧.这会儿.可是饿了.”赵衡见沈墨说了话.也只好将沒有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出去. 乔栀抬起了头.看着沈墨笑意盈盈.“不过來了一会儿罢了.倒也沒有等上多久.不过你这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一旁的赵氏差点咬了舌头.刚刚明明说自己不饿.结果害的自己不得不吃了好 第 69 部分 几块干巴巴的点心.虽然这里的点心十分好吃.但是这样的甜实在是让人觉得腻了.这会儿沈墨一问就说自己饿了.还真是会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卖俏. 听到了乔栀饿了的消息.沈墨立刻弯了弯唇.招了招手就换來了小二.刚要点餐.就见得对面的赵衡立刻打断了.“哎哎.沈公子啊.今天可是我做东.怎么好劳烦你來点菜呢.这新开张的酒楼我來过几次.知道那几样菜好吃.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你们一下了.” 说着就有些紧张的看向了沈墨.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同意.沈墨的目光和乔栀对视.两人都是浅浅的笑着.仿佛沒有听到赵衡的话一样.房间尴尬的静默了好一会.直到那小二急匆匆的进了雅间.“哎呀.各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所以才耽搁了.來的这样慢.小的赔罪.” 沈墨这才移开了一些视线.声音清朗幽幽的开了口.“赵老爷何必客气.谁來点菜不是点.不过.既然你都说了自己对这里很很是熟悉.那么.让你点菜又有何不可呢.请吧.” 乔栀的余光飞快的扫视了一眼乔锦.果然.见得方才紧张的她这会儿已经完全放松了.正坐在位子上拿着羞射爱慕的眼神盯着沈墨看个不停.但是看向乔栀是又立刻的换上了凌厉怨恨的目光. 赵衡见沈墨并无刁难就将点菜的事情交给了自己.也是喜上眉梢.立刻对着那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前來.然后只是低下头想了想.就熟练的一口气报了十几个菜肴.要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然后那小二只说稍等片刻就欢喜的跑了下去. 赵衡看着这会儿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沈墨.正酝酿着要不要现在跟他套套近乎.毕竟大多数男人的友情都是酒桌上建立起來的.男人只要喝了酒.胡天海地的一通吹.那还不是立刻就拉近了关系.自己和那些生意往來也都是这样的手段. 谁知.一直安静的乔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她看着沈墨脸上不无好奇的问道:“你今天怎么來了这里啊.这里面都是我二伯一家和他的一个远房亲戚罢了.怎么.你和她们也都认识吗.” 乔锦期待的目光立刻就看了过去.面上羞红的紧紧盯着沈墨.轻轻的摇了摇头.那璨若星晖的眸子里满是温柔.“不认识.不过是听说赵老爷找我來谈一个生意.推开门才知道原來來了这样多的人.” 乔锦小脸上的一抹红色立刻被迅速染上去的惨白所替代.她的眼泪隐隐的在眼眶里晃了晃.一脸幽怨的看向了沈墨.她以为. 他是还会记得她的.毕竟四年前的晚宴上两人说过两句话.沒想到.他一丁点都沒有印象了. 赵衡和乔华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白一块的.沈墨说的是实话.但是实话一般都不好听. 接下來就更沒有赵衡可以插上话的地方了.乔栀和沈墨两人一直双目对视.情意绵绵的说着话.完全把雅间里的其他人当做是摆设了.虽然只是天南地北的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但是和餐桌上其他人的鸦雀无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好.点的饭菜很快就端上了桌.否则.两人的话很有可能不会停止.那一脸委屈的乔锦眼泪也会掉下來.手脚利落的小二很快就将菜肴摆在了桌子上.还将那壶酒摆在了赵衡面前. 赵衡立刻就摆出了做东的身份.非常热络的样子嚷着众人吃饭.“哎呀.沈公子.这道菜我可要好好的跟你说说了.这可是乳鸽.我之前來的一次就尝了这个.那叫一个美味啊.从那以后.我每次來这里吃饭就必点这道菜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尝一尝.看看你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咱们可真是食味也相投了.” 说着掀开了另一道菜.“哎.沈公子.你快來看看啊.这道菜也算得上是这花间月的名菜了.很多人都慕名赶來只为吃这一道.你猜猜看着是什么.哈哈.这可是叫花鸡.虽然名字不好.但是可是美味啊.我上次吃的时候很是惊喜.好吃的连舌头也快要吞下去了.你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尝一尝.” 将菜像沈墨那里推了推.一脸殷勤的笑着.“沈公子啊.这里的菜可都是一绝啊.短短几天就打响了名气.和我熟识的那些生意上的兄弟都喜欢來这儿吃饭.來了一次后就想要天天都來.这可不是因为这儿的姑娘漂亮啊.实在是因为这里的菜肴美味.比那些漂亮的姑娘都吸引人的多啊.” 然后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乔华也在一旁赔着笑.“这的确是实话.这里的饭菜的确是吸引人.每一道菜都非常有特色.而且这里的雅间也都很好.每一间还都不一样.所以每一次來这里吃饭都是新奇的体验.沈公子这次若是觉得喜欢.下次我们就还做东请你前來.保证你吃到心满意足.” 沈墨却是沒有说话.倒也不起他一定要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若是和乔栀林实一起用饭.说说闹闹自然是开心.自己也很是愿意.不必墨守成规.但是和现在面前的这些人就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所以.他也只是默默的坐着.偶尔动了动筷子用上两口饭. 乔锦见到了她们俩终于停 止了说话.一时只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和沈墨说话的机会了.扬起了练了许久的端庄笑容.放柔的声音开了口.“沈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啊.而且还是用的这样的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口味啊.” 赵衡也看了一眼很少动筷子的沈墨.有些疑惑的问了起來.“是啊是啊.沈公子你怎么用的这样的少.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若是不合口味你就直接说.咱们再换一些來.莫不是.你在客气吧.哈哈哈哈哈.沈公子.完全不用客气.咱们啊.也好说一说钱庄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沈墨却是头也沒抬的就回了一句.“饭菜不错.也沒有客气.但是生意的事情还是用过了饭再说吧.实在是家父从小就严加管教.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我一直不曾忤逆.在饭桌上很少说话.” 这下子.还大张着嘴哈哈大笑的赵衡.笑容立刻就僵硬了起來.过了一会儿将沈墨果然是不曾说话低头用饭.也只好讪讪的闭了嘴.只不过心内却有些犹豫.食不言.那待会儿想要劝他酒的话该怎么办.不说话是要怎么劝. 乔锦也被沈墨的话说的满面羞愧.心中不甘的瞪视着乔栀.自从饭菜上了桌子以后.她就再也沒有说过一句话.显然她也是知道沈墨的家教的.所以才在沈墨的面前留个好形象不说话.现在.在她的衬托下.在沈墨的心里自己一定是显得很沒有家教了. 这样想着.她就更是委屈的扒了两口饭菜.然后就不开心的放下了筷子.乔栀就可以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可是自己呢.除了知道他叫什么之外.对于他是一概不知.并非是自己不想知道.而是他沒有给自己机会让自己知道啊.他把机会都给了那个讨人厌的乔栀.如果不是他.现在坐在他的身边.被他温柔的注视的人就是自己了. 所以.出了今天这样的下策.实在不能怨自己.要怪的话.就怪你们吧.若不是你们不给我机会.沈墨一定会喜欢我的.又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不过沒关系.只要过了今天沈墨就是我的了.以后的这么多年.他一定会了解我喜欢上我的.乔栀.你一定还是斗不过我的. 这样想着.就有些着急的冲乔华使了使眼色.意思就是让他赶快行动.这样看着坐在一起那样般配的她们.自己是一刻钟都忍受不了了.反正都是今天要完成的计划.那为什么不赶紧.吃饭的时候沈墨都这样的油盐不进.若是用过了饭.再想要将这竹叶青劝他喝下.那就是更不可能了. 沈墨饮醉 这时候. 乔华也有些紧张的皱了皱眉头.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沈墨的冷淡.除了乔栀他对于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清冷口气.一句话就可以将别人所有的话都给堵回去.手段可谓是高明.这样的人.要将那竹叶青劝其喝下实在不是易事.若是现在他沒有喝下那酒.饭后在劝其饮酒.岂不是引的人來怀疑. 乔华在桌子低下轻轻的扯了扯赵衡的衣袖.目光紧紧盯着那壶酒.动作里的深意显而易见.并不是他不想自己起來说.而是以他现在身份.在沈墨面前实在不够说话的分量.恐怕那人会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吧. 现在能劝的动沈墨喝酒的也就只有乔栀一人了.可是让她劝沈墨喝酒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也只有请这里最大身家分量的赵衡起身來劝了.他今天是來约沈墨谈生意的.无论如何.沈墨应该都会卖给他一个面子吧. 看懂了乔华意思的赵衡.微微抚摸了一下肚子.扯出了笑容对着沈墨指了指那竹叶青.“哎.沈公子啊.我可是听说了你素日是最喜欢喝酒的.所以我就特意叫了这壶竹叶青來.这可是上好的酒啊.味道清香甘醇.要不是倾佩与沈公子你年少有位.一般人我可是不会拿出來的.來.让我们敬你一杯.” 赵衡的手紧紧的抓过了那壶酒.肥大的手指扣着瓶身.目光有些期待紧张和慌乱的看着沈墨.二房里的其他人也忍不住秉着呼吸看向了沈墨.这可是非常紧要的关头.关乎了今晚计划会不会成功.若是他饮了酒计划就一定会成功的.若是他这次沒有饮酒.也可以稍后再劝.但是.只怕次数多了.会引起他的怀疑. 沈墨默默的看着那淀青色的壶身.里面放着的是美酒.坐在这儿自己都能问得出來那散发的一缕一缕的酒香.还有那些紧紧盯着自己的人.他们想來一定会很紧张吧.因为自己的回答实在是太过重要了.那酒香一点一点的钻进了鼻子里.引得沈墨还真的有些口干.这样的美酒.若是不饮岂不是辜负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果然见得他们面上來不及掩饰的激动.乔锦更是差点掉下了泪.将羞红的面容扭向了另一侧.赵衡似是沒有想到一般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立刻喜笑颜开的高声唤來了小二.送上來几个干净的杯子.分别放在了沈墨.赵衡.乔华.竹冬的面前. 乔栀的目光像是若无其事的扫过了那些青玉的小酒盅.只是瞳孔还是不由得缩紧了.看來那暖红帐并不是放在酒壶里了.若是放在酒壶里.这一下子恐怕四个人都会中招.他们断然不会如此的.所以.那暖红帐一定是放在酒盅 里了.将那药粉涂在杯子内侧.然后倒入清酒.就可散发药效. 目光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一侧的沈墨.隐隐的带了些担忧浓烈的化都化不开.沈墨察觉到了她的一丝不安.微微侧过了了头.大手在桌子下面准确的拉过了她的小手.勾起了嘴角笑了笑.眼眸里满是温柔的安抚之意.竟然也意外的让乔栀那颗忐忑的心得到了安静. 既然他早已洞察了一切.自然是一定有了应对之策.自己是一定要相信他的.以他的聪明才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会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 被他紧紧握住的小手也用了些力气.将他温暖的大手也紧紧的反握在手里.相视而笑. 赵衡轻咳了两声.将手中的小酒盅高高举起.“來來來.今日能邀來沈公子可真是三生有幸啊.这小小的雅间内也顿时蓬荜生辉.本來今日是邀请沈公子谈生意的.虽然未曾开始.但还是要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赵某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就扬起了头将那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盅翻转过來给众人看. 沈墨看了一眼那饮尽了的酒盅.也伸手将那小酒盅送到了嘴边.微微一仰头.那抹淡色的薄唇轻启.就将酒水全部送进了喉咙. 众人紧紧盯着饮酒的沈墨.见他露在外面喉结上下滚动.那酒水就已经入了腹.这下他们就更确定沈墨将沾染了暖红帐激发了药效的酒水喝喝了下去了.这就说明计划是成功了一半了. 赵衡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看到了胜利正在冲自己招收.笑着又给沈墨满上了一杯酒.“沈公子好酒量.也只有这样豪爽的饮酒才能品出來这竹叶青的深厚韵味啊.來.咱们再饮上一杯.今日赵某实在是太过高兴了.所以今天定要不醉不归.” 沈墨接过了那再次满上的酒盅.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冲着赵衡摇了摇头.“浅饮两杯即可.饭后还有生意要谈.不醉不归实在是不可行.这杯饮罢就不再多饮了.” 赵衡认同的点了点头.一面称赞着沈墨做事认真.一面却在心里不住的冷笑.不可置否.沈墨的确是个人才.对于做生意非常的精通.以后很快就会成为这里的第一商贾.虽然现在基本上也就是了.只不过.还是太过年轻.沒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年少轻狂认为自己非常的见不得.所以才会这样看轻了别人.最终中了记. 暖红帐已经被他喝下.这酒还喝不喝就不重要了.几个人继续用着菜肴.不过一会儿.就见得沈墨有些不对劲了.他先是有些头晕一样的 晃了晃脑袋.然后就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一直默默关注着沈墨的乔华立刻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心中忍不住的一阵欣喜.看來是暖红帐起药效了.但是面上还是假装关心的样子.“哎.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舒服.” 被乔华的话吸引了的众人都看向了沈墨.就见得他果然是紧闭着眼睛.右手撑在桌子上按压着太阳穴.企图减少阵阵袭來的晕眩感.“沒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头晕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赵衡立刻接过來话.“哎呀.这竹叶青后劲非常大.莫不是刚才豪饮.现在酒劲上头了吧.” 乔华也忙跟着附和.“我想也是.我虽然就只喝了一杯.但是现在也觉得头有些晕了.看來这酒啊.后劲还真的是很足呢.也难怪沈公子会后劲上头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分明是想要将沈墨的不对劲都归功于竹叶青的酒劲上面.好不引起旁人包括沈墨的怀疑.就在这时候沈墨的呼吸却是沉重了许多.眼睛紧紧的闭着.看起來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乔栀也有些吓到了.另一只手 第 70 部分 也立刻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刚想开口就感觉到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大手有些调皮的在自己的手心里挠了一圈又一圈.那温暖的指腹贴着自己的手机画圈的举动.立刻就让乔栀的担心转变成了隐忍的笑意.原來.他是装的. 竹冬自然也知道沈墨现在的样子是装出來的.但是为了配合演戏他也装出了一副着急和警惕的样子.只不是他的演技太过于拙劣.仔细察看倒也不难找出來漏洞.不过这时候.大家都被沈墨精湛的演技给唬住了.也沒有谁去端详竹冬的样子.这才看起來这样的逼真. 赵衡和乔华默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从对方的眼睛里年看到了欣喜.这样子的沈墨无疑不是让他们的成功往前迈了一大步. 赵衡看了一眼竹冬.装出一副关切的自责的样子.“竹冬啊.真是对不住了.都怪赵某.这聊的太过于开心竟然让沈公子多饮了些酒.现在怕是酒劲上头十分不好受.看來今日的生意是谈不成了.不过.这个时候让沈公子奔波这样远回到府上怕也是不妥.不如这样.这花间月也是有客房的.内力布置在所有酒楼里绝对是上乘.不如先扶沈公子进去稍作休息.等酒劲散了些再回府.” 竹冬看了眼‘醉的有些晕头转向’的沈墨.一时之间很是犹豫.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了.还请为我家公子找一间上房.好让他在此休息一会.生意的事情怕是要以后再说了.” 见丝毫沒有起疑的竹冬点头同意让沈墨留下來休息.赵衡和乔华更是乐开了花.连声称是.立刻手忙脚乱的唤來了小二说要准备一间上房. 在乔华的示意下.赵氏也在这时出动了.只见她拉过了莫名其妙羞得满面通红欣喜不已的乔锦.对着还坐在沈墨身旁的乔栀开了口.“栀儿啊.这沈公子喝醉了要去休息了.咱们这也用过饭了.还是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去买东西吧.那些衣裳首饰挑起來也是很费时间呢.” 竹冬立刻投过來了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沈墨也最后挠了一下乔栀的手心.然后依依不舍的送來了手.乔栀看了一眼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沈墨.有些不情愿的对着赵氏和乔锦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还是先去买东西吧.” 酒劲上头 被竹冬搀扶着往客房送去的沈墨.此时的步伐已经有些紊乱.整个人都不是很清楚的依靠着竹冬.赵氏看了看这时候的沈墨心内很是着急.看來药效已经发作了.这时候真的应该赶紧把乔栀引出去.然后再让乔锦趁机赶回來.这样 紧张的时刻万万不能出一丝的纰漏.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让乔栀那个小贱人白白得了便宜. 拉过了还在依依不舍紧紧盯着沈墨的乔栀.快步的往门外走去.一面还在喋喋不休.“哎呀.栀儿你就别看了.一个大男人都喝了两杯酒昏昏沉沉的很是正常.那沈公子只要挨着床睡上一会儿就会清醒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给锦儿挑衣裳首饰吧.总比那样的坐在酒楼里无趣要來的好.” 乔栀默默无声的被赵氏拉着.直到走出了酒楼才甩开了她的手.一言不发的跟在身侧往热闹的集市上走. 对于乔栀一副沒好气的样子赵氏面上也不生气.反正自己也不过忍耐一会儿了.现在可是胜券在握.那沈墨昏昏沉沉只有任人摆布.对付那个空有武力沒有脑子的竹冬还不是易如反掌.现在只需要自己把乔栀带的远远的.然后就可以尽情欣赏着她悲痛欲绝的面容了. 三个人像是漫无目的一般的往热闹的集市走去.不过脚步实在是太慢了.乔栀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低着头走的很慢.赵氏因为担心这样子的她会突然跑回去所以不得不一直盯紧了她.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快不了.而一旁的乔锦更是面上红晕不散的一步一回头.不住的看向早已经看不清的酒楼. 走了好一会.已经绕过了两条街.赵氏在心内默默的算了算时间.才轻轻的推了推心急如焚的乔锦.“锦儿啊.你今天可以好好的挑一挑首饰了.这前面就是绾玉人了.” 着急不已的乔锦立刻就笑弯了眉眼.赵氏的话是她们早就在家里对好的暗号.只要赵氏这样说.就是说明时间已经到了.她留下來拖着乔栀.而自己则是跑回去找沈公子. 压下了紧张的呼吸.乔锦连忙将对了无数次的话再一次说了出來.“是啊娘.这次我一定要挑自己喜欢的.上次我看的那对镯子我现在还很喜欢.等一下一定要去看一看.可不能叫人给买走了.” 赵氏继续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小手.“那可不.今天娘可是带了不少银子呢.别说是那对镯子了.无论是多少的首饰衣裳娘都会给你买的.” 乔锦开心的非常亲昵的将脑袋依靠在了赵氏的肩膀上.眼睛却满是得意的看向了在一旁不言语的乔栀. “哎呀”.这时候只听见了赵氏着急的一声呼唤.然后就双手着急的摸向了腰侧的荷包.“这可真是大不好了.我这腰侧的荷包怎么沒有了啊.不会是今天竟然忘了带荷包了.” 乔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 满面慌张的赵氏.“娘.不会吧.今天明明是说好了的.我还要买很多东西.你这沒有带荷包我可要怎么办啊.我不愿意.这绝对不行.我今天是一定要把东西给买的齐全的.” 赵氏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哎.我记得今天早上明明带了荷包.但是是放在了你爹爹那里.咱们方才出來的太过着急.所以把忘了将荷包讨要过來.现在看來.想买东西还是要回去想你爹爹要荷包.幸好现在时间还尚早.只要回去讨要來了荷包.一切就都还來得及.不算晚啊.” 一直低着头的乔栀可是看够了她们的这番演戏.勾了勾唇角眼眸里满是嘲讽之意.“这样啊.那还真的有些麻烦.今天锦儿还要挑东西呢.不如你们先去挑首饰.我回去像二伯讨要荷包.也不会耽误了你们的事情啊.” 果然就见得乔锦和赵氏双双黑了脸.两个人都慌张的连忙摆手摇头.“不用不用.哪儿能让你跑这样久.本來就是我们家拉着你來的.现在出了一些差错是一定不能劳烦你了.” 乔锦几乎都要流出來汗水了.她的手紧张的抓紧了赵氏的衣袖.满目里都是慌乱. 乔栀仔细的欣赏了她们的紧张和慌乱.过了好一会才幽幽的笑了笑.“二伯母真是客气了.哪儿有什么大事啊.不过是跑回去讨要一趟东西罢了.本來认为我自己身体强壮.也不会累着我.不过既然二伯母你不愿意让我回去.那我就还是在这儿等着吧.” 两人这才双双松了一口气.乔锦生怕再出了什么变故.立刻毛遂自荐.“母亲你如今身体不太好.这快回奔波怕也是吃不消.既然是这样.那还是我去向父亲讨要荷包吧.你们先慢慢往前走着.到了那绾玉人好好的挑一挑一些好看的首饰.到时候我拿了钱來也刚好可以买了.” 说着就转过了身在人群中向回跑了出去.不过一转眼就看不见了身影.赵氏这时候也放下了心.只觉得是必然要成功的了.但还是伸出了手紧紧的抓住了不情愿的乔栀.往那绾玉人走了过去. 一直寒着个脸的竹冬单手握着腰侧的剑.尽忠职守的守在沈墨的房门外.仿佛并不知道刚刚扶进去沈墨早已经翻下了窗子沒了人影.只是目光如炬的扫视着经过门外的人.若是发现了一丝的恶意.恐怕都会被他一剑劈了过來. 乔华和赵衡装作是担忧的样子前來探望.立刻就被冷着脸的竹冬拦在了门外.“我家公子已经歇息了.这个时候是不见人的.你们还是请回吧.” 赵衡抚了抚下巴上 的几缕胡子.面容上满是讨好的笑意.“哎.这位小哥啊.我们是担心你们家公子.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了.这醉酒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可否让我们进去看一看.若是不太好的话.我们也可叫來大夫给瞧一瞧.熬上一碗醒酒汤啊.” 谁知竹冬却还是冷着个脸.对于满脸殷勤的赵衡好像丝毫沒有摆出來好脸色.“不劳费心了.我家公子身体向來都康健.不会因为这次的醉酒就会身体不适的.只是我家公子实在不喜欢休息的时候有人打扰.所以.你们还是请回吧.” 乔华悄悄的和赵衡相视了一眼.心内不由得有些纳闷.按说喝了暖红帐.身体一定会有些不适的.这沈墨怎么真的像睡着了一般.就这样待在屋里一声不响. 乔华摇了摇头.对着堵在门前的竹冬开了口.“这位小哥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也都怪我们.不知道沈公子不胜酒力.太过敬仰与他硬是劝了他饮了好几杯酒.这才让他喝醉了.真是不好意思.公子不喜有人进去我们就不进去了吧.但是心内实在是不安稳.所以.我们就在门口等上一会儿.等沈公子醒了.我们定要好好的赔礼道道歉.” 这沈墨很有可能是药效刚刚上头.所以竹冬还未发现不妥.自己就守在门前.等到那沈墨 情况不对.竹冬前去寻找大夫之时就可以让乔锦潜进去. 竹冬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人.一言不发的目视前方.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到有些急匆匆跑回來的乔锦.喘着粗气在门边整理了一下妆容.才快步像沈墨的房前.看着还站在门前的竹冬不禁的有些惊讶. 理了理袖子走上前对着乔华和赵衡行了一个礼.“爹……”刚要说话就被房间里传出來的声音给打断了.只听见屋子里传來了一声幽幽的沙哑闷哼.声音有些低沉.听起來和沈墨的声音一般无二. 竹冬立刻握紧了腰侧的剑.半转过了身凑近了门问道:“公子.公子.怎么了.你可是感觉到不舒服啊.” 只听见停顿了一会.屋内才再次穿出來了声音.“竹冬.可能是酒劲太大了.我这会儿觉得很是不舒服.头晕眼花.很是疼痛.这花间月附近可是有大夫啊.你去瞧瞧吧.” 听到沈墨的话门外的三人都是喜上眉梢.这时候正是支开竹冬的好机会.更何况还是沈墨自己开口支开了他.赵衡立刻冲着皱着眉头还要出口的竹冬摆了摆手.“这位小哥.前街就有l一家医馆.在这儿颇有名气医术高超.你可以前去请他來给沈公子看看.” 竹冬皱了皱眉头.很是为难的看了看房门.“可是我是奉命要來保护公子的.现在怎么好一个人离去将公子自己放在这里.这实在是不妥.” 乔华一步上前详装出关心的样子.“可是听着沈公子的声音好像是不大好啊.像他这般的儿郎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身体不适就前去请大夫.如今看來是真的忍受不了.你听听你家公子的**.看起來意识好像不是很清楚.你还是不要计较这些了.赶紧为他请个大夫去吧.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帮你守着沈公子.定不会让他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的.” 碧绿玉镯 乔华的话音刚落.屋内就适时的传出來了两声不适的**.竹冬的眉毛狠狠地皱在了起來.他看了看人满为患的酒楼.又回头看了看禁闭的房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二位了.我前去请大夫.很快就会回來.还望两位仔细的盯着我家公子别出了什么事情.” 在赵衡和乔华连连点头保证后.才低声道了谢.然后快步的跑出了酒楼. 看着身手矫健健步如飞的竹冬迅速跑出了酒楼.乔华在欣喜之余也不忘的连忙催促着乔锦快些进入房内.“你还是快点进去吧.那竹冬身手可见的十分了得.不用一会儿就会赶了回來.你还是赶紧进去.若是不小心被他赶回來给堵了在这里.咱们就是真的进不去了.” 乔锦羞得满面通红.盯着那紧闭着的房门.伸出來的指间在碰到房门之时微微的颤抖.却还是点了点头.欣喜若狂急忙的上前推开了房门.一转身就进入了房门之内. 乔栀有些无聊的在绾玉人内看了琳琅满目的首饰摆放在面前.实在是华贵至极.那些做工精致耀眼的首饰的确是争辉夺目.不过.仔细看了看其中的几个实在是让她沒有什么大兴趣.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只镯子上.这是一只通透碧绿的镯子.整体颜色圆润沒有一丝的杂质.仔细的放在眼前瞧了又瞧.那一样碧水一般引得人移不开眼睛.里面竟然是像是有水的涟漪荡漾开了一圈一圈.实在是美丽. 拿起这镯子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真的很让人喜欢.忍不住向柜台里的掌柜唤了起來.“掌柜的.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你.这只镯子真是漂亮.不知道可有名字啊.” 那掌柜的笑呵呵的走了过來.看了看乔栀手中碧绿如江水的镯子.“呵呵.姑娘可真是好眼力啊.这只镯子可是从漠西來的整玉开出來的.就只有这一只.但是你看这镯子通体 色泽多么自然.沒有一丝的外色.但是名字啊.还真是沒有.我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哪能起出來什么好听的名字.” 乔栀轻轻的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镯子.眼睛里都是慢慢的喜爱.把玩着这只一眼就看上了的镯子.赵氏在一旁心内满是高兴.两家密谋了多日的计划今天终于是要完成了.怎么可能会不笑容掩都掩不住.她仔细的看着这平日里鲜少进來的绾玉人.内心暗叹.自己嫁做**这么多年.佩戴了几样首饰.但是哪一个有这里这么的漂亮.以后锦儿嫁入了沈家.什么样的首饰也都是由着自己挑了. 转眼之间.就看到了乔栀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一直镯子.都这个时候了.怕是事情都成了.自己还怕他什么.“啧啧啧.你也就这眼光啊.亏的锦儿还说你眼光高.可是你瞧瞧你挑的这只镯子.跟锦儿上次挑选的那只可真是配不上.她选的那只黄金镶嵌宝石的镯子.别提多耀眼了.” 乔栀抽了抽嘴角.不知怎么的自动就脑补出來了一只厚厚的镶满了红色绿色的宝石的黄金镯子.黄色红色绿色.那颜色可真的是太好看了.“那你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锦儿啊.是她非要说跟我的眼光相似让我來的.我可从來沒有说过这样可笑的话 第 71 部分 .但凡平日见过我们的哪一个不知道我们的眼光可真的是差太多了.” 被乔栀软软的堵回來的赵氏瞪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怕她什么.“呵.那是谁都沒有你的眼光高.你的眼光好.但也要你买得起啊.就你这样你买的起吗.看到你的衣裳和你头上的白玉簪子人家就知道了.这绾玉人可真的不是你们应该來的地方.还抱着那只镯子看什么啊.省的自取其辱.不买就快放回去吧.可别耽误了人家老板做生意.” 一旁一直听着的老板立刻皱起了眉头.不住的摇头.“哎.这位夫人此话差已.我乃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凭借着首饰衣裳來对待别人呢.更何况.在我看來.这位姑娘气质斐然.与这镯子实在是非常的相配啊.” “是啊.这镯子色泽浑然天成.实在是太过漂亮.和你真的很相配.”一身白衣缓缓走了进來.一步一步走到了乔栀的身侧.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柜台上.掌柜的立刻十分有眼色的收起了金子.退到了柜台的另一侧. 乔栀难掩心中的激动.看着面带笑意的立在她身侧的沈墨.果然.他是真的來了.修长的双手拿过了她手中的镯子.一手拉过了她的手.将那镯子套进了她的手.直到送到了手腕处.然后才仔细端详了起來.碧绿纯粹的镯子戴在她瘦弱纤细的手腕上.与白皙细腻的皮肤相衬托.分外的美丽. 一副意料之中的满意.眼眸带笑的点了点头.“果然和我意料中的一样好看.这镯子.真的和你十分的般配.也只有你.才能带的上这般纯粹自然了.”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的还有一只玛瑙石簪子跌落在地上的声音.从沈墨出现的那一刻赵氏就吃惊的张大了嘴.好不容易回过了神的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了指他.“沈.沈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因为喝多了如今正在花间月的雅间里休息吗.” 沈墨勾起了一抹唇角.声音冷淡不可置否.“喝醉.谁人不知我沈墨素來就酒量好.说一句千杯不醉也绝无半句虚言了.怎么可能因为几杯酒就喝醉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喝醉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是.即使你酒量再好也沒用.你喝的那可是……”情急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沒有说出來.赵氏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沈墨. 沈墨却是头都不抬的冷冷开了口.“我喝的是什么.什么酒能让我喝醉.就凭一壶竹叶青吗.呵呵.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们想要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让 我喝醉.” 这时候赵氏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不对劲了.这个时候沈墨出现在这儿.可是意味着计划是一定会被打乱了.那.赵氏着急的抬起了头.声音急切的问道:“你这个是跑來了这里.那.那睡在你房间的是谁.” 沈墨终于还是抬起了头看向了赵氏.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这次却沒有再让她惊艳.只因为那里面满满都包含着冷意.让方才还满腔怒火和担心的赵氏立刻吓的软了腿脚.“你希望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我了.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不是他.那他的意思是还有可能是其他人.赵氏的眼眸瞪大.着急的大声唤了一声‘锦儿’.然后就抬起发软的腿脚.有些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跑去. 看着那身影摇摇晃晃的跑出了绾玉人.沈墨不由得挑了挑眉.转过了头看向还盯着赵氏背影的乔栀.“恩.本來我是对于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了如指掌不感兴趣了.不过看起來你好像还想知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跟去看一看吧.” 乔栀也立刻笑了笑.跟着沈墨一起向着花间月有了回去.直到两人的背影都消失了.那掌柜的才摸了摸胡子轻轻的笑了笑.“看來.公子喜欢的就是这位了.今日能一见.实在是幸事.” 赵氏被沈墨吓得腿脚发软.好不容易恢复了过來.却不由的想到了酒楼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下子更是吓得脸色都变了.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向酒楼里跑去.这样下來.她的步伐更不可能快的起來.等她赶到酒楼时.里面已经是闹得一团糟了. 赵氏秉住了呼吸钻过了围成一圈的人群.果然就见得乔华和赵衡铁青着脸站在门口.而衣衫不整的乔锦像是丢了魂似的坐在屋子里哭泣个不停.赵氏脚步顿了顿.然后就跌坐在了地上.这下子是真的出大事了. 原來.乔锦在迈进房间后.就见到床上有一人面朝里侧躺着.从露在外面的衣裳不难看出就是沈墨.乔锦有些紧张的呼出了几口气.然后就伸手一件一件的脱掉了身上的衣裳.最后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肚兜和中裤.才有些颤巍巍的掀开了被子躺进了被子里. 胳膊刚刚搭上了‘沈墨’的腰身.就察觉到那人翻了个身将自己搂在了怀里.一只不安分的大手还在自己圆润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乔锦有些欣喜有些羞涩的抬起了头.然后就忍不住的大声惊叫了一声.她看到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俊美无施的沈墨.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这男 人面貌生的极其丑陋.长虚眉.三角眼.朝天鼻.香肠嘴.皮肤黝黑.睡的鼾声四起.这般的丑陋让措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占了便宜的乔锦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 计划败露 这声惊吓之下不仅让门外的乔华和赵衡摸不到头脑.就是正在楼下用餐的人也都纷纷停下了筷子.按理说.乔锦不过进去了一会儿罢了.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惊叫的啊.按照计划.应该是下午的时候.悠悠转醒的两人在一阵的惊吓不解的时候惊慌失措发出了尖叫才对. 这下子乔华和赵衡都愣在门口.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推门而入.不过.还未给他们细细思考的时间.小二和楼下一些好事的食客已经迈着步子上來了.小二看了看门口的两人.又看着哭泣声不止的房内.“两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让一让.这间房间里面的人好像出了些事.我要上前去问一问.” 说着就绕过了还呆愣着的乔华到了门前.轻轻的叩了叩房门.“客官.请问你还好吗.刚才听到了里面传來了你的惊叫.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还请你把房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瞧一瞧.” “不.不要.不要进來.不要.滚.你们都给我滚.”这下子只听见了不断传出來的愤怒的哭腔.里面的一位姑娘哭的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还不住的传出來的压抑的咒骂声.这下子围观的食客就更是好奇了.阵阵的议论声散发了出來.那小二也为难的站在了门口.这下子他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了. 食客见到了这情况立刻纷纷表示.“小二.你还是赶紧把门打开吧.听这姑娘的声音她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还是快点把门打开.若是你不一探究竟.日后再出了什么乱子可就是你们酒馆逃不掉的了.”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小二皱了皱眉头立刻就推开了门.一旁不清楚状况的乔华立刻去阻拦.“不可.你们不可以这样莽撞……”.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门已经被小二大力的给撞來了.里面的情况也立刻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那屋内一个姑娘正着急的拉扯着衣裳.另一个面貌丑陋的男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坐在床上.眼见那门被从外推开.乔锦脸色惨白的抬起了头.面上满是惊恐.见到众多人围在了门前窥探着屋内的情况.吓得几乎要晕了过去.“滚.滚.你们都快点给我滚出去.” 而围在门口的众人瞧到了这一幕.也都心内各有所思.唏嘘着在乔锦咒骂出声之时散开了來.这时候人人也都心内有了猜测.自 然不会去触霉头了.也正是这时候赵氏匆匆忙忙的赶了回來.然后就跌坐在了乔华的脚边跟着失声痛哭. 小二在一旁愣了愣.最终还是悄悄的退了下去.这时候.人家不开口自己也不能说些什么了. 另一边.沈墨和乔栀也走了过來.不过他们却是不见一丝的不喜.那说是前去请大夫的竹冬也抱着胳膊跟在了两个人的身后.走到了门前看着那哭哭啼啼的人.沈墨挑了挑眉.“看來.最好的一场戏已经错过了.不过.还是希望接下來的戏也错不了吧.” 都到了这时候了.乔华和赵衡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些变故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轻易的就喝下了暖红帐.为什么对于两杯就醉酒丝毫不起疑.为什么竹冬轻易离开而不是让那小二帮忙去请大夫.为什么这屋子里会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恐怕.这一切都是沈墨提前安排好了的吧. 即便猜到了沈墨什么都已经知晓了.可是那赵衡还是吓得白了脸.“沈公子啊.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不知道这几个远房亲戚存了这样龌龊的害人心思.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们是设计利用我的.我不过是想和以前的亲戚叙叙旧罢了.哪里还敢害你呢.” 看着不住的鞠躬做辑嘴里连连求饶告罪的赵衡.沈墨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上瞥的眼角里满是嘲讽和残忍的笑意.“赵老爷你还真的是把自己翟的干干净净啊.不过.你这样大胆怎么会不敢害我呢.那顾掌柜有几日沒有去找你了吧.真是奇怪你竟然丝毫都不疑心.” 那赵衡的动作停了.直直的愣在了原地.不敢去看那沈墨的脸色.只觉得沈墨的眼睛带着冷意扫在他的身上.让他一步都迈不动.只觉得流下來的冷汗已经湿了衣衫和头发. 乔华有些站立不住的靠在了门上.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沒有说出一句求饶的话.终于.他们家怕是要完了.从这一刻开始.就完了.赵氏只是一步一步的爬上前将还在痛哭不已的乔锦抱在了怀里.两个人依偎着哭泣. 最后扫视了一眼赵衡和乔华.冷冷的留下了一句.“你们是真的以为我心慈手软啊.所以才这样狂妄的想要骑到我的头上了.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好好的承受我接下來的怒火吧.” 说着就轻轻的牵起了乔栀的手转身就走.那宽大的衣袖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掩盖住.在外人看來不过是两个人走在一起离得比较近罢了.下了楼梯.就见得竹冬已经牵來的几辆马车.正在花间月门前. 看着 乔栀疑惑的眼神.沈墨轻轻笑了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看了乔栀的疑惑说道:“上车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做一件事情.一件我想了也盼了太久的事情.” 隐隐约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乔栀轻轻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拉住了沈墨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竹冬亲自赶车.三辆马车便慢慢的驶了出去. 铁青着脸的赵衡一甩衣袖也转身就走了.乔华看了一眼还相互抱头痛哭的赵氏和乔锦.面无表情的淡淡吐出了一句.“走吧.回家吧.” 赵氏和乔锦的哭声顿了顿.却还是相互的慢慢的搀扶着一点一点的爬了起來.跟在乔华的身后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回走.到了夕阳西下才慢慢到了家.一路的风早就吹干了泪痕.也吹干了所有人原本温润跳动的心. 一直坐在堂屋里的乔木深.即使早就猜测到了会怎么样.但是见到三人都这样魂不守舍的走了进來.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三人慢慢的走了进來.只是起身为所有人都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就又自顾自的坐回了椅子上. 乔锦抱着热茶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爹.爹.这下可怎么办啊.咱们该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乔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呵.想办法.都这个时候了咱们还能想什么办法啊.那沈墨会放过我们吗.这样的设计与他.恐怕现在的他是恨不得杀了咱们.更何况.他有的是办法让我们生不如死.” 乔锦抖了抖.扯了扯衣裳哭喊.“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今天被那么多人看见了.那可要怎么办啊.如果如果.言家知道了可要怎么办.对了.对了还有言家.爹.还有言家.只要我嫁给了言家.那沈墨一定会忌讳的.咱们就不会出事了.而且我一定会被风言风语给淹沒的.现在我只能紧紧的抓住言家.赶紧嫁给言微尘.” 乔华看向了一直沒有说话的乔木深.果然乔木深就从衣袖里掏出來了一封信.“这是你们回來之前收到的.说是言家送來的.你们.看看吧.” 乔锦着急的连忙上前抢过了乔木深手中的信.那尖利的指甲不小心的划伤了乔木深的手.轻轻的展开了信.只见那飘逸潇洒的字迹跃然纸上.内容不过是说.他们言家因为乔家实在是不坦诚风评不好不可能与她们订亲.而后.还说他们十分看好乔木深的命数.倒是可以让言家小公子与乔木深定下亲事.现在以信作为担保.认真的 问过乔家的意思. 乔锦笑了起來.哈哈大笑都停不下來.手中的纸张飘落在地上.乔锦也趴伏地上.放声大笑.声音像是疯癫了一般.乔木深的眼睛扫视了一下那地上的信纸.那上面的字让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衣袖.这个言微尘.真是欺人太甚. 乔华无视着屋内纷乱的一切.只觉得心里一阵的烦闷.事到了如今.自己又该怎么办啊.这里的这个家.又会何去何从.那沈墨的报复又是些什么.冷冷的自嘲一声摇头笑了笑. 不去管那赵氏的惊慌和乔锦的失常.也不去看那神色莫测的乔木深.坐起了身向屋内走了过去.慢慢的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与二房如今的一片黑暗相比.三房那里就是一片的惊喜.原來那沈墨是带着乔栀坐着三辆马车感到了乔栀家.现在那马车正刚刚在门前停了下來.让坐在门口啃梨子的乔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她擦了擦脸上吃了汁液.瞪大了眼睛看着在门前下车的乔栀沈墨和竹冬.摸不着头脑的站起了身. 上门提亲 直到乔栀和沈墨都走到她的跟前了.她才反应过來很是惊讶的压低了声音.“喂.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跑过來了.爹 第 72 部分 娘今天可是都在家呢.肖大哥今日也留在家里休息.你们这样突然跑到家里也是太过大胆了吧.”说着探头探脑的向门外看去.“幸好现在外面沒有什么人.也沒有人看见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沈墨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被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转过了头对着乔栀说道:“你这个二姐可真是有趣极了.比整天跟在我身边的竹冬那个呆木头有意思.”说着两个人就笑着向屋内走了过去.留下还有些愣的乔柳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竹冬. 直到看到两个人果真是义无反顾的迈步进了屋子.乔柳的下巴都要惊掉地上了.她指了指两个消失不见的背影.有些着急的提着裙子就要追.所被一旁的竹冬适时的给拦住了.“哎.等一下.你要去哪儿啊.” 看着出口唤住了自己的俊秀男子.乔柳有些气势弱弱的看了眼他抱着的剑.“额.我去看看我妹妹和你家公子.他们这样贸然的闯进去恐怕会惹得我爹爹和娘亲不高兴.到时候吵起來就麻烦了.” “还能吵起來.”竹冬挑了挑眉毛.指着门外的两辆马车冲乔栀招了招手.“放心吧.我家公子是不会让你爹和你娘生气的.是你自己多想了.看你身强体壮的力气估计也很大.还是來帮我一起把东西搬下來吧.” 看着冷着脸的他和那熟练的握剑姿势.乔柳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哦.那好吧.”说着就走上前帮竹冬一起把东西从马车上往下搬.虽然点头同意帮忙.但是乔柳还是对于竹冬的话不太相信.哼.你说不会吵起來就不会啊.我可是很了解我娘亲的.她最注重的就是女孩家的教养.要是知道了沈墨和栀儿早就情投意合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咱们就看着吧. 说是帮忙搬东西.其实不过是个子小一些的乔柳钻进了车厢里帮忙把东西递给站在车下的竹冬.然后由竹冬将满满一堆一下子搬进去.即使这样快了很多.但是满满两车的东西实在是多.恐怕还是要跑上好几次.幸好肖錾很快也跑出來了帮忙.三个人这才很快就将东西搬进了屋子里. 揉了揉发软发酸的胳膊.乔柳有些忐忑的走进了屋子.本來以为看到的会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结果谁知道.谁知道却是这样的喜气洋洋.自家的娘亲对于坐在乔栀身侧的沈墨满意的脸都快笑成花了.不住的对着大姐乔梨窃窃私语的夸赞.而乔诚也是喜笑颜开.和沈墨相谈甚欢. 后脚就跟着走了进來的竹冬.在乔柳的身侧顿了顿.然后就侧过了脸看了她一眼.那面上的意思非常明 显:看吧.还是我猜对了.你虽然了解你的父母.但是远沒有我了解我家的公子啊. 幽怨的乔柳实在不能怪乔诚和张氏.她们可是早就为乔柳和乔栀的亲事操足了心事.谁知道.三个到了议亲年纪的女儿也不过只有乔梨嫁做了人妇.另外两个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尤其是乔柳.还曾公然抵抗.说什么自己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以后再说.怎么不让赵氏和乔诚操碎了心.哪天做梦都盼着她们两个突然想开了. 这天夫妻两个正在和挺着肚子的乔梨休憩在家的肖錾说起这件事情.这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也只有和乔梨说说.好让她开导开导两个妹妹.别看乔柳和乔栀都是有主意的.但是对于乔梨这个大姐的话还是听的进去的.也希望能够给两个姑娘留意一下.找个相貌堂堂.人品上佳的好儿郎. 可就是这时.乔栀就回來了.跟在她身侧的还有一个眉若利剑出销.眼若星辰闪耀.鼻若山峰高挺.唇若春花色抹.身若苍松伫立.气质高雅清贵的人.一时间倒是让整个三房都看的愣住了. 一旁的肖錾憨厚沉稳的声音却是像平地一声雷一般响起.“沈墨.你怎么來了.” 肖錾的话无疑不让乔诚和张氏的眼眸闪了闪.沈墨.原來就是眼前的这位俊美无双的公子啊.又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公子.面容像是仙人之姿.气质却是华华灼人.看了看一起迈进來的乔栀.张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沈墨进了屋子.立刻礼数周全的跟乔诚和张氏见了礼.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果然赢來了两人的好感.落了座以后乔诚就向沈墨道起了谢.“四年前小女造奸人暗算.被困在南山上.幸而被公子救下.一直未曾前去道谢.实在是我所做有所不足啊 .” 沈墨摆了摆手.笑容亲切的摇了摇头.“伯父真的是太过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就是旁人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倒是在下当日匆匆离去.未能登门拜访.竟让伯父记挂了这些年.” 一旁只是看着的赵氏就更加满意了.这沈公子看來不仅是玉树临风而且礼数周全.更不是那些个欺压百姓的大户.果然是不错的.配栀儿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乔诚偷偷看了一眼满意都要溢出言表的赵氏.虽然心内也对于沈墨也很是满意.但还是缓了缓心神专心致志的和沈墨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沈墨走南闯北见识自然比起一般人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他为人又谦逊有礼.话中自然也处处透漏出來了自己的良好 品质.这下子更是让乔诚也满意的要眯起了眼睛. 左右一番的谈论后.乔诚看了看几乎要堆满了整个堂屋的东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额.沈公子前來拜访我们家可是十分欢迎.只是这些东西不知是.” 沈墨听闻立刻就站起了身.对着乔诚和张氏鞠了一躬.“在下沈墨.年满十八.就住在县城里的沈宅中.父母都远在外地不常见面.身下有大小铺子二百多家.良田八百亩.一百个山头.若是问钱财.我只能说可保栀儿与乔家一世无忧.而且.在京城.卧津.幕泽东.七羽等八座城池里也有房宅和产业.说了这些.只因我与您的二女儿乔栀情投意合.所以.今日想來提亲.” 三房还沒有从沈墨报出來的产业里缓过神來就被他接下來的话给吓了一跳.他是來提亲的.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沈墨的话说出口时乔栀还是忍不住的晃了晃身子.他果然是來提亲的.这个人竟然也有如此呆的时候. 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容.乔栀也走到了沈墨的身侧.低下了头对着乔诚和张氏开了口.“爹.娘.女儿是你们含辛茹苦一手带大.咱们家境一直都不算好.又不得爷奶喜欢过的十分艰苦.其中的辛酸苦辣女儿也知晓.女儿曾经说过不愿意因为说亲的媒婆两句话就将自己的一生交托出去.所以我一直都是有主意的.你们也经常这样说.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可以让我托付终身的人了.女儿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祝福.” 乔诚和张氏也站了起來.张氏更是靠在乔诚的肩上流下了眼泪.屋子里也是一片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的赵氏忍不住的嗔怪.“你瞧瞧你们两个孩子.我们又沒有说不同意.我和你爹爹啊.我们都同意了.” 沈墨和乔栀立刻欣喜的抬起了头.看着笑容满面的乔诚和赵氏.然后就转过了头看向了对方.心内激动的拉起了对方的手相拥.乔梨在肖錾贴心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也流下了高兴的眼泪.肖錾在她耳边不住的细细安慰着.乔柳看着这一幕.还是有些沒有反映过來.这都是什么啊.说提亲就提了.而且爹娘还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了.真的是太草率了吧.有沒有人问过我这个二姐的意见啊. 竹冬却是习惯性的又抱起了怀中的剑.恩.一切都是这样的顺利.所以才促成了这样美好的一对.公子一直以來所希望的终于还是成功了.以后.沈宅里的日子也再不会寂寞了吧. 过了好一会.屋子里的欢喜的气氛都还沒有散去.看着少有的羞 红了脸的乔栀.张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沈墨啊.虽然咱是答应了你的提亲.但是这个亲事还是要按照规矩來的.你还是找个喜庆一点的媒婆前來提亲.流程都走上一遍才行.不然.在我们农村还是会落人口实的.” 沈墨眉眼都带了笑意的点了点头.“是的.今日是我唐突了.等我回去后一定尽快的将所有的流程都问清楚.到时候按照那个來.定不会出了差错.” 乔诚不懂这些事情所以还是闭了嘴在一旁听着.但是看着那屋子里堆成了山的东西说道:“聘礼也不是这个时候送來的.还是等你成亲那日.带着聘礼上门接新娘.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先带回去吧.” 定下亲事 看着那些整整齐齐堆在屋内一人高的礼物.沈墨轻轻笑着摆了摆手.“伯父.这些并不是聘礼.只是因为我觉得第一次登门拜访自然是要带些礼物了.这些都是带给给你们的.” 乔诚的话顿了顿.看着那有些让人眩晕的礼物.还是住了嘴.张氏无奈的笑着开了口.“沈墨.登门拜访我们家可是很欢喜.但是这礼物实在是太多了.让你这样的破费.” 沈墨看了一眼垂着眸子面容带笑的乔栀.“伯母这样说的话真的是太过客气了.这些礼物不过是聊表我的心意罢了.能娶的栀儿就已经是我一生中的最珍贵.你们给了我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报答的完.哪里还有买些礼物就破费了.伯母要是这样说的话.就是拿沈墨当外人了.” 果然听得沈墨这样说.张氏笑得就更加亲切了.沈墨要是能好好的对待自家的女儿.能够把她当做是生命里的至宝.一生都爱护她.那就是最好的报答.比任何堆成山的礼物都让她们高兴.如今沈墨会这样说.又怎么不让她们心内安心了. 怀了孩子的乔梨感动的立刻就要流下眼泪.只觉得自己的妹妹终于是找到了一辈子的良人.这下子.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一边轻声安慰着乔梨的肖錾却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个臭小子.还是一样的能说会道.两句话就让岳丈岳母对他这样满意.还好他是真的喜欢的栀儿.不然自己一定一个拳头就挥过去了. 乔柳翻了个白眼掏了掏耳朵.哼.这样的花言巧语自己才不稀罕呢.也只有寻常的女儿才会被男人的情话给骗了.沒想到自己一向聪慧的三妹也有了这样愚笨的时刻啊.虽然沈墨是个好男儿.但是乔柳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谁叫他抢走了自己的三妹呢. 乔栀轻轻的转过了 头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就那样微微的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意的盯着自己看.仿佛是知道自己会看向他一般.在自己转过头后他眼眸里温柔的笑意就更加深了.一丝丝陌生的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让两个人相互对视了目光更加移不开一样.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就很好. 第一次登门拜访自然是要留下來吃晚饭了.沈墨和乔诚坐在堂屋里.眼见着乔栀起了身.目光不由的也跟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厨房门口才收了回來.做饭的事情乔柳唯一帮得上忙的就是烧火了.乔梨挺着大肚子十分累.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只留下了张氏.乔栀和乔柳待在厨房忙碌. 而放学归來的乔楠和林易就更加兴奋了.围着沈墨听他说话.直到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树梢.热气腾腾的晚饭才端上了桌.乔诚也大方的将存在库房里乔栀闲暇时酿造的酒搬了出來.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三房内更是一片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嬉笑声不绝于耳.喝了酒话匣子打开后.才更加能了解到沈墨的经历之多.无论是朝堂舆论还是江湖正道.再或者是边塞驻军商贾往來.他皆是样样熟识于心.交谈中.透漏出的一星半点都能让人惊叹不已.让一干男子都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用过了饭菜的沈墨还是要起身告辞了.夜色茫茫.三房都站在门前向沈墨送别.依依不舍之余话中的满意更是不加掩饰了.看了一眼微笑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乔栀.“我回去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夜色深沉像是无边无际.“恩.路上小心一些.”将能照见前路的马灯挂在了马车上.终于驱散了一片夜色.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夜色里迈起了步子.三房目视了好一会儿.直到那马车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了屋子. 这下子倒是看出來沈墨的动作有多快了.第二天一大早.刚刚用过了早饭的三房还都待在家里.那穿的花枝招展的媒婆就來了.她穿着一身的红色衣裙绣满了不知名的花朵.身体圆圆胖胖.看起來很是喜庆.双唇涂的鲜红.耳侧还待了一朵红色的绢花.手里捏着桃色手绢.笑呵呵的就进了门. 客客气气的道了喜之后就坐在了椅子上.眉开眼笑的将沈墨一通夸.话里话外都是沈墨这样的儿郎真的是有一无二.恭喜三房生了个好女儿才遇到了如此良人.可能是想到了沈墨给的那一大锭金子.所以更加卖力的说的吐沫星子满天飞.让端了茶水上來的乔柳三次都沒有打 断. 按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以后.那媒婆才停止了夸赞.“大姐啊.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心里也知道.那沈公子无论是面貌人品家世那可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可一定要擦亮眼睛.这样好的儿郎如今就要好好的把握住.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都要死要活的哭闹着要嫁给沈公子呢.” 张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心里也清楚.这门亲事啊.我们家应下來了.” 媒婆愣了愣才喜笑颜开的道谢.说了好一堆吉祥话才退出了三房家到沈墨讨赏去了.本來还以为是多么难说的亲事给了这样多的钱.谁知道这么快就说好了.不过也是.这沈公子是谁啊.当初知道是要为他说媒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这沈公子还不是女孩都前赴后继的往前扑.说个亲事一下子就成了有什么好惊讶的.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三房的小院子.哎.这家的姑娘还真是命好.还真不是旁人能羡慕來的.然后就扭着屁股走了. 亲事一定下來.接下來就是操办婚事了.这些都由张氏和沈墨全权负责了.一时间让人都是忙碌个不停.也只有 第 73 部分 一直坐在屋子里绣嫁衣的乔栀看起來悠闲了一些. 伸手看了看.恩.就差衣摆了.要赶紧把嫁衣绣好.绣好了嫁衣还有床单被子和枕头呢.手指轻轻捻着花线.就听见外面传來了声音.“栀儿.你在吗.” 听到声音的乔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打开了房门就跑了出去.果然.院子里正站着一身淡色衣裳的乔木深.他如今看起來似乎是轻松了许多.笑容也多了起來.“二哥.你來了.怎么不进屋子里呢.现在风也大了.吹的可冷了.” 乔木深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润笑容.“一路走來也习惯了.不过.不知不觉竟然也到了深秋初冬了.还真的有些冷了.” “是啊.时间过得这样快.我有了好多时日沒有见到你了.你也很久沒有來我家了.”乔栀迎着乔木深进了屋内.不无惆怅的说道. 喝了一口清茶.乔木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快要应试了.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有些抽不出空來.不过.我听闻你和沈墨已经定下亲了.就在下个月中旬成亲.我还是忍不住的为你高兴.沈公子看來很不错.也把你放在心上.那日的事他果然沒有为难与我们家.反而像是不知晓一般沒有一丝表达.但我还是打听到那个赵衡如今人都找不到了.这下也知道他是不愿意再追究我们家了.所以还是要谢谢你们.” 乔栀看了一眼有些消瘦的乔木深.心里很是难过.“二哥.那你如今…….二伯她们一定是知道是你说了出來吧.现在你在家里处境是否艰难呢.” 乔木深有些放松的摇了摇头.“栀儿不必挂心了.我爹本來已经万念俱灰.以为沈墨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家.如今已经是万幸了.他待我还是如以前一样.我娘也很是安分.就是最闹腾的乔锦在撒泼哭闹了几日后.竟也想通了一般安分了下來.如今.也有了一些懂事的样子了.” “那就好”乔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本來我还担心会连累了你.如今知道你沒有事就好了.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乔木深笑了笑.看着自己最小的妹妹.“我今日來也是为你高兴.知道你得此良配.我很是高兴.忍不住的想來看看你.” 乔栀也轻轻的扬起了笑容.“你今日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成亲的那日你能來吗.我希望你能來.你要是來了.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伸出了手拍了拍眼睛里满是期待的乔栀的肩膀.“恩.我是一定会來的.那时候也可以见到很多朋友.张 耀和林实我也有许多时日沒有见到他们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似乎眼眶有些湿.连乔木深的面容都看不清楚了.但还是认真的重重的点了点头.“恩.” 那日乔木深走后的沒几天.三房那亲亲爱爱的二舅一家就马不停蹄的赶來了.还将正在市集上买了东西的乔诚张氏一并给捎了回來. 马车刚停在了院子外.他们的大舅就欢欢喜喜的跳了下來.冲着乔栀不断的招手. 日子近了 张望扶着周氏下了车就直奔向笑着走过來的乔栀.上下看了看才说道:“看看我们家的丫头.配那个沈家笑小子真是绰绰有余了.舅舅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是又生气又高兴啊.不过还好那个沈家小子是个不错的.不然.我一定要好好的说说你爹娘.” 周氏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上前拉过了乔栀的手亲热的开了口.“栀儿.甭听你舅舅的.他从昨个听到了消息后就样样不顺心.跟全天下都惹了他一样.教训的你表哥都不敢回家了.”正在马车旁搬东西的张耀立刻配合的点了点头.要知道.他爹可是非常疼爱这几个外甥女.乔梨是因为肖錾知根知底.不然早就冲过來了. 等到所有人都在堂屋里坐定喝起了茶水.张望才开始兴师问罪了.“小妹妹夫.你看看你们.栀儿成亲这样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定下來了.我还是到了昨天才听说的.你们也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啊.万一那人不是个好儿郎可怎么办.白白的把我如花似玉的外甥女送出去吗.你们就是心太宽了.” 张耀立刻端起了一杯茶.用袖子遮住了脸颊.心内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自己的爹还真是谁都说不听的火爆性子啊. 张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大哥啊.这件事情你还真的不能怪我.是栀儿自己和那沈墨情投意合.两个人一起來的家.我又见那沈墨一表人才与栀儿非常般配.这才点头应下了婚事.” 这下子事情的矛头果然指向了乔栀.乔栀愣了愣.“额……”.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张望摆了摆手.“哦.那就还可以.栀儿一向都是有主意的.最会看人了.她要是喜欢的那就一定差不了.我自然也就放心了.” 端着茶杯的乔柳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大舅.有沒有搞错啊.一说到乔栀立马沒了脾气.要不要这么偏心啊.就连张氏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张望这才喝了一口热茶点了点头.“其实.那沈墨我们也 知道.早些时候可是五陵学府的标志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提起他也是轰动一时.那五陵学府的第一学子名头至今还是他.无人超越.人品也不错.是个好孩子.配得上栀儿.” 一旁的张耀也适时的开了口.“是啊.若是问起可沒有人不知道沈墨.我们学府的学子还是很尊敬他.不过他后來却沒有应试而是做了商贾.的确是让人忍不住的感叹.还真是可惜了.” 乔诚认真的听了他们的话.“我虽然与他就见过一次.可是交流之下的确是可见他本质上很好.我也相信他会好好的爱护栀儿.” 乔柳吹开了飘浮在杯子里的茶叶.有些奇怪的问道:“大舅大舅妈.你们好些时候沒來了.我都想我表哥了.不过.你们今天怎么來了.这不逢年不过节的.为什么啊.” 周氏看了一眼还是大大咧咧的乔柳笑了起來.“能为了什么啊.还不是栀儿要成亲了的事.我们是高兴的不行.所以今日來看看.也好为栀儿添嫁妆.不过啊.柳儿.你大姐十六岁就成亲了.栀儿如今十六岁了也快要成亲了.你都十八了怎么还不着急啊.” 乔柳一口水差点喷出來.“大舅妈.好不容易今这几天我爹娘忙着栀儿的亲事忘了我的事情了.你现在一提起來.她再想起來.那我可就有的罪受了.” 张氏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我现在是操不了心了.等乔栀嫁了出去你可就逃不掉了.我就能够好好的操办你的事情了.” 听了这话的乔柳立刻苦了脸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一副我不开心的样子. 笑笑闹闹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就快要上午了.刚从学堂回來跟所有人都问了好的小四立刻就被张氏派遣了去将林家的人都叫了过來.说是中午一起吃饭. 不过一会儿.乐呵呵的林大伯就和林大娘身后跟着笑意浅浅的林实一起來了.林大伯说了好一会儿欢喜的话就跑到了屋子里和乔诚张望攀谈去了. 张耀与林实本就是五陵学府里的学生.自然有的是话題聊.两个人在一起说起來话儿也是趣味更胜.林大娘拉着乔梨说着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情.乔栀乔柳跟着张氏和周氏就在厨房里忙碌了起來. 倒是小四和林易两个半大的小子跑到哪儿去了.过了好一会两个人才十分亲近了笑着进了院子.立刻就被眼尖的张耀给抓了个正着.轻轻的冲他们摆了摆手.“哎.你们两个快过來.” 小四和林易愣了愣然后对视了一眼.都 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这个表哥喜欢捉弄人是他们都知道的.所以才这般鬼鬼祟祟的想要躲回屋子里.沒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无奈的走了上去.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表哥好.林大哥好.”张耀点了点头.“你们又长高了.现在看起來也是个大孩子了.恩.毕竟都十四岁了.你们二姐都成亲了.你俩啥时候成亲啊.要不表哥给你们说媳妇啊.來.告诉表哥.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有沒有村子里的白净姑娘让你喜欢啊.” 正在厨房洗菜的周氏出言解救了被不怀好意问起的小四林易.“哼.就你还好意思操心别人.有这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你自己讨个媳妇吧.省的大的教坏小的.” 张耀的笑容忍不住的僵硬了起來.小四和林易也趁机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屋子里.留下还在院子里感叹自家娘亲不懂自由潇洒为何物的张耀. 四个人穿梭在小小的厨房.很快饭菜就端了出來.这时候.刚从府衙回來随便买了安胎药的肖錾也刚刚到了家.见到张望就恭敬的叫了一声‘张叔’.张望一边应着一边感叹.当年的少年如今真的长成大男人了.是个有担当也有个安稳幸福家庭的孩子.昔日的邻居肖家夫妇.泉下有知也可安心了. 这样多的人一张桌子还真的坐不下.张耀和林实就去了林家把堂屋里的大桌子也一并搬了过來.这下男女分开坐.也是更加自在了.男人们喝着酒聊着天.笑声更是震天. 而女眷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细嚼慢咽的吃着菜.说着妯娌街坊之间的贴己话.笑声也是清脆不已银玲儿似的.成过亲的向沒成亲的说着成亲以后和夫婿的相处之道.一句接一句都停不下來. 屋子里是能够冲散了所有阴霾的欢声笑语.一直笼罩在三房的屋子里.久久不散. 用过了饭又待了好一会儿.张望和周氏才依依不舍的道了别.不过照样又搬走了一大坛乔栀酿的酒之后这不舍好歹淡了一些.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挥手告别后马车就走了. 林家在一样拿到酒后更是欢欢喜喜的走了.留下林实慢慢的跟在乔栀身侧往回走.“如今看到你们终于要成亲了.我也为你们高兴.看來成亲那日.我要破例多喝上几杯酒了.” 乔栀轻轻的笑了笑.看着他菱角分明却有些柔和的侧脸.“谢谢你.一直以來.或许我早就应该说了这句话了.” 林实点了点头.“为了你们今日如此幸福.我还是接受你的道谢吧.栀儿.你们 .会很幸福的.” 时间好像过了去很久.风儿轻轻的吹拂着.两人都停住了脚步.相视一笑. 而沈墨里这几日非常的忙碌.沈墨这几日都在为亲事忙碌着.整个沈宅都是满满的欢喜之中.仆人们都按照要求布置着原本略显冷清的宅子.那些闻了风声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的往沈宅里钻.让本就少有紧张的沈墨颇有些手忙脚乱. 正在往屋檐下挂灯笼的小厮语气里满是兴奋的问道:“冬哥.公子要娶的姑娘是不是拾欢姑娘啊.就是上次來的那一个.” 竹冬悠闲的靠在柱子上.“是啊.就是你们口中的拾欢姑娘.” “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厮笑容满面.“我们都认识那位姑娘.早就觉得他应该和公子在一起了.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她以前都是來找公子的.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你看看公子这几日.明显的开心多了.” 竹冬也看向了坐在亭子里和王家谈生意的沈墨.也忍不住的点了点头.这还真的是.公子这几日是明显的高兴多了.不过.这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老觉得哪儿还沒有做好一样.一应的规律和需求我们明明都做好了.就等着成亲那日的到來了.咦.还缺少了什么啊. 送走了王家的沈墨.却是看着一片红色的沈宅心内止不住的欢喜.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只剩下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日子一天一天的近了.可是自己还是觉得那样的慢.哎.只是想想以后日日都能相守.直至白头.心内就觉得欢喜的有些发疼.伸手握成拳压了压胸口.自己这样看着天空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吧. 新婚 “唉.你怎么还在这儿待着啊.今儿可是沈公子娶妻的日子啊.大家伙都跑到集市上去看那迎亲的队伍去了.别提有多热闹了.咱们也快些去吧.去晚了可就一点都挤不进去了.” “哎呦.真的啊.我本來还以为可以去的晚一些呢.听你这样说晚了还挤不进去了.那咱们现在就快些去吧.” “好嘞.” “唉唉.听说了吗.今天那沈公子要娶亲了.我刚才可是往深宅门前挤了挤.可是沒挤进去.围的那可真是一个水泄不通.沿途的路上摊子都沒法子摆了.可热闹了.听说今日他们沈宅一路上洒的可不是都是钱.很多人都跑去沈宅门前等着了.现在可是晚了呢.” “哎呀.沈宅这样的家世就是扔金子人家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咱们还是去街道上等着吧.说 不定运气好还能捡到呢.” “好吧.那咱们就快些去吧.” “小姐.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咱们可不能胡乱跑出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啊.沈公子都要娶妻了.我一定要看看他娶的姑娘长成什么样子.竟然让沈公子这样的神魂颠倒.一个乡下來的丫头.就抢走了我的沈公子.哼.” “唉.小姐.” 沈宅中.竹冬快步走进了布置的极为喜庆的房间.像是沒有看到穿着红色衣裳面容憨厚的丫鬟往床上洒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的举动.对着束起了头发的穿着一身精致红色衣裳的沈墨说道:“公子.吉时要看就到了.迎亲的队伍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 沈墨难得一大早就笑得那么开心.只是最后整了整衣裳就往门外走去.“那咱们就快些吧.莫要误了吉时.” 大步迈出了房门.绕过了系满了红绸子的长廊和屋檐.在风儿阵阵吹佛下飘舞.而迎亲的队伍早就在正对门的园子里等候着.庞大的队伍却也都是欢声笑语.眼见着沈墨走了过來还一起行礼道了一声祝贺.引得喜上眉梢的沈墨更是大手一挥.“赏.” 然后就拉着一匹胸前系着红绸花的枣红大马的缰绳.然后纵身一跃就稳稳的坐在了上头.而几个机灵的小厮早已经打开了大门.手里提着包装精致的糕点铜钱礼品将围在门口的人群引到了另一处.而其他的小厮也趁机上前维持住了混乱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让沈 第 74 部分 墨通过. 骑着高头大马的沈墨一身红色的衣裳.精致的花纹细细密密的纹络.同色的腰封更是束住他精瘦的眼神.他面上始终待着不吝啬的笑容.惊讶了众人.眼眸熠熠生辉.头发一丝不乱.英年才俊意气风发.看的路边的女子都忘了他今日是前去迎妻子的.纷纷羞红了脸颊. 男人们却有的赞叹不已只觉得这样的男儿可谓是世间少有.有的则是不屑一顾的哼了他一眼.对着那些羞红了脸的女子更是不愤.手里却着急的和旁人去抢夺着那些小厮发放的东西. 沈墨身后跟着便是一定花轿.听闻这花轿是巧手度落夫亲手制成花了很多经历.而这十六抬的花轿更是让很多四人抬六人抬的妇人羡慕的红了眼睛.这样多人抬的轿子在这里可是第一次见到.就是现在花轿旁的喜娘走路都挺起了胸膛.这一行干了这么久.还真的就数今日最威风了.也不枉自己为了挣得这次的机会下了这样多的功夫. 而那花轿后面跟着的就是聘礼了.一抬.两抬.三抬.四抬.五抬……从沈宅里出來的队伍像是一直数不完一般.直到沈墨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聘礼也不过才数到了六十五抬罢了.人群里的声音越來越大.人们都跟着说了起來.八十抬.“啊.整整八十抬呢.咱们这儿可从來沒有见过有谁的聘礼这样多呢.就是李员外嫁了唯一的小女儿.也不过给了三十抬嫁妆.那也是头一份了.” 迎亲的沈宅可是听不到这些议论了.他带着他的十里红妆.去接回來他心爱的姑娘了. 三房这里如今也是忙的不得了.风风火火的做些最后的准备工作.穿了一身杏红色的乔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來.对着还依依不舍的张氏说道:“娘.來了來了.人來了.我从村口已经远远的能我从村口已经看到了队伍了.远远的都忘不到边呢.” 这下子即使再怎么依依不舍.张氏也只有拉起了乔栀的手泪珠滚落了下來.“栀儿.那沈墨也快到了.娘亲再舍不得也只有放手了.以后也只有你们夫妻恩爱和睦.娘亲才安心了.” 林大娘拍了拍张氏的肩膀.柔声的安慰着.乔栀也要落下了泪來.“娘.以后我们会常回來看你们.也可以把你们接去的.离得这样的近.会经常见面的.” 一旁的林大娘连忙制止了乔栀的眼泪.“栀儿.现在不急着哭.等一会儿队伍到了.有的是让你哭的.现在赶紧把眼泪收回去吧.” 乔栀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乔柳又跑了进來.“娘.娘. 队伍到了门口了.沈墨刚下了马要进來呢.” 张氏连忙擦拭了眼泪.将托盘里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盖在了乔栀的头上.林大娘立刻拿了一只又大又红的苹果塞到了她的手中.刚刚做完这一切.喜娘的话就在门外响起了.“新郎前來迎亲.新娘.哭.” 话音刚落张氏就示意乔栀快些哭.看着面容慈祥的张氏.乔栀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來. 门外的喜娘满意的点了点头.任凭新娘哭了好一会才示意她停止.让张氏打开了门.一身红色嫁衣的乔栀就趴伏在了蹲了下來的沈墨的背上.直到他走到了轿门前才将自己放下坐到了轿子里.围满了三房家门的乡亲就都笑着祝福了起來.立刻收拾妥当的三房一行人也立刻坐上了马车.跟着沈墨抬上了乔栀的嫁妆往沈宅赶去. 一路上都是人们围观驻足.还有不少人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走.坐在微微摇晃的轿子里的乔栀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苹果.头上的盖头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入目的也不过都是一片红色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才停了下來.就听见喜娘奸细的嗓门高声喊道:“落轿.”然后轿子就应声落了下來.踢轿门.轿门也被应声踢了一下轿门.接着就见一只大手伸在了面前.乔栀轻轻的将手放了进去.接着就被紧紧的握住了.沈墨拉着乔栀迈下了轿门.在人群爆发的欢呼声中向宅子里走去.迈过了火盆.迈过了门槛.一步一步.在未來自己的家里走着.直至到了新房. 沈墨和她坐到了新房的床上.一时之间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就那样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他知道从今以后.她就永远属于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电灯泡一号的竹冬凑到了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公子.宾客已经都到齐了.你还是快些前去吧” 沈墨点了点头.“我先去一下.你在这儿我很快就会回來的.” 在走之前还冲一旁立着的丫鬟招了招手.说了几句话.才迈步走了出去. 今日的宴席是在沈宅的最大的一个院子‘映荷园’.这里风景如画.园子空旷适合摆宴席.此时前來的都是亲友师长和生意伙伴.摆了五十桌.沈墨笑着对前來的宾客敬酒.“沈某十分感谢今日你们能够前來.我如今娶的心爱之人.欢喜之甚.所以定要不醉不归.” 而且也对竹冬摆了摆手.然后.还徘徊在沈宅门外的人立刻就得到了一个消息.今日十里和花间月免费开门迎客.无论是富商 还是平民或是乞丐.都可进去用餐.绝对不会被拒之门外. 这一消息更是让众人十分震惊.那十里和花间月是怎样的人才能进入.价格都是一般人一家人的用费了.这时间人们纷纷都跑去了.只怕是去晚了就沒了位子. 而沈宅里更是热闹非常.尤其是张耀來了可更是闹得鸡飞狗跳了.喝的东倒西歪的尽有人在. 新房内刚刚出去的大丫鬟很快就走了回蹲在乔栀跟前说道:“夫人.请用一些吃食吧.刚才公子走之前.已经吩咐过了.怕你饿肚子所以让我们送來的.” 乔栀顿了顿.轻轻的点了点头.才将手伸向了那小食.用过了饭后还有丫鬟端过了茶水漱了漱口. 天色越來越暗.夜色依然降临.一身酒气的沈墨沐浴后才走了进來.从他稳定的步伐和温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他并未喝醉.走到了乔栀面前.拿起那丫鬟托盘里的秤轻轻的挑开了盖头. 缓缓滑落在地的盖头下是乔栀精致的脸.略微施了些粉黛的她更加诱人.雾蒙蒙的眼睛像是小鹿一般无辜.手指也紧张的绞着衣裳. 一声轻笑从沈墨的口中溢出.丫鬟们立刻上前讲那些洒满了床的红枣桂圆之类寓意早生贵子的东西收了下去.然后还合上了门退在了门外侯着. 沈墨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下巴.“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了今日我该有多么的开心啊.以后也定要将你捧在手心.永远不放下.今日终于到了.栀儿.你可知道我心内有多么欢喜.” 眼波儿定定的看着他.“我知道.因为我心内的欢喜丝毫不比你少.今日.你有多欢喜.我必然也一样的高兴.” 伸手拉下了自己的一抹发丝和他的在一起轻轻的系住.一只手拉过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看着他满是欣喜和柔情的眼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笑容绽放开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高大的身形满满的凑了过去.试探性一般的吻上了她的朱唇.有些紧张的颤了颤.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个吻在尝到甜头后的沈墨的动作下.逐渐加深.直到他健硕的身体附上了她柔软的身躯.那红色的床帐也被放了下來.红被翻腾.夜色也正长.整个房间留下來的也都是烛火微微的跳动.和那无意识溢出來的声声娇吟和粗喘. 让月亮也羞红了脸躲进了层层云中. 父亲的信 窗外的风吹的越发的冷了.抬头看了看那在冷风 中颇有些萧萧意的树枝.嘴角浮现出來的笑容却是止也止不住.如今成亲已经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才劝了那日日赖在家里连账本和生意都在家处理的沈墨.今日他才有些闷闷之意的前往一个出了些事情的商铺里. 手上动作不停的绣着花样.自己要抓紧时间将这狐皮披风给做好.在年节时能让他穿上.谁知道明日他会不会在赖在家里.说是什么补偿那分别四年的相思之情了. 手上的动作如今是非常的熟练.细小的针线在密密的狐毛里有些看不清楚.只是这一会儿.就在手上扎了三下了.唉.“夫人.夫人.公子回來了.我看见他刚刚进了院门呢.”声音急切却压低了.一个跑的满面通红的小厮趴在了门框边不住的喘着粗气. 乔栀愣了愣.“回來的这样早啊.那这些东西我还是要收起來呢.”说着就起身将手中的狐皮塞进了柜子里.然后拍了拍衣裳起身就要去迎上去. 小厮在一旁笑眯了眼睛.夫人和公子的关系是真好啊.自己以后也要娶个这样的媳妇.也这个样子恩爱. 沈墨的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竹冬跟在其身后.见到立在门口笑意盈盈的乔栀.立刻看到了救星一般冲她不住的使眼色.乔栀这时候也看了眉头紧皱脸色阴郁的沈墨.他抬起了头看到了乔栀.脸色才好了起來.还带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上前轻轻的拉起了乔栀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天这样冷.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你怎么又站在门口等我.连件披风也不带.” 乔栀笑着任凭他拉着手走进了屋子.“不过是出了一下门罢了.披风太麻烦了.”竹冬将手上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后眼疾手快的拉走了要跟着进來的小厮.人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麻烦也比收了风寒要來的好.到时候要是喝药可是苦到心眼里了.下次啊.一定要将披风带着.去哪儿都一样.”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关怀之意.笑弯了眼睛.“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了.今日是发生了什么惹得你不开心了.” 沈墨顿了顿才叹了一口气.一只手还抓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打开了桌子上的盒子.只见的这普普通通甚至连花纹都未雕琢的盒子里放了一封信和一只小盒子. 信上面字迹潇洒飘逸.只是四个大字‘吾儿亲启’.有些惊讶的向着神色复杂的沈墨看了过去.顿了顿才來了口.“这信.是父亲写來的.” 沈墨点了点头.“是啊.只是 实在不知道他写來信又是为了何事.按照以前的话.那就一定不是什么让我笑得出來的事情了.” 双手抓紧时了他的手.声音轻柔的劝慰了起來.“既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还是打开了看看吧.说不定不是你担心的那些呢.” 回过头看了一眼微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的乔栀.轻轻的打开了信.将里面折叠起來的信打开.里面的内容便跃然在眼前.‘吾儿墨儿.如今距你离开那日已过了许久.你的话还历历在目.为父知晓你不愿在这繁华京都里玩弄权谋心计.次次相助与你哥哥也不过是念在一母同胞.不忍其后生凄凉.今日.为父已然清楚.这次相离恐怕永不得再见.心内还是不舍之意.但愿遵从你意.听闻你已娶妻.其妻端庄贤淑.心内欣喜.其母年迈.得知将家中传媳之物交付与你.祝贺白首.父上.’ 信已读完.沈墨拿起了那只紫檀木雕琢的小盒子.轻轻打开暗扣.只见里面放的是一只镯子.一只遍体通红的镯子.颜色如同鲜血在透明的玉里流动.但是细看却已静止不前.这样美丽的物什可知其价值连城. 将盒子交给了一旁的乔栀.“母亲说了给儿媳妇.那自然是给你了.” 接过了盒子嘴角忍不住的扬起.“那还是要谢谢母亲了.” 将盒子和信都放进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大盒子内.有些忧心的看向了一旁的沈墨.沈墨顿了顿才将脑袋迈进了乔栀的脖子里.轻轻的嗅着她身上的合欢香.“父亲和母亲是疼我的.他们一直都知道我不喜欢那里.所以还是放我回來了.我走那日.母亲说她一定是不会哭的.还说我长大了.她十分高兴.” 眼眸闭了闭.“我知道她哭了.我回去那日她就哭了.还亲自下厨给我做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日日都盼着我.还亲自给我做了衣裳.可是我长的太高了.她做的衣裳都小了些.沒能穿上.我快走的时候.她日日都跟在我的身边.像是怕我不辞而别似的.每天都要跑來看看我.什么都不说.坐上好一会才离开.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我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纤细的手拥上了他宽阔的腰身.“怎么会是见不到了呢.想要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不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今年雪要是下的大了还是去不了.不如明年开了春去吧.那时候也暖和了.” 沈墨猛地坐起了身子.满面讶异的看着乔栀脸上愉悦的笑容.“栀儿.你.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去京城.愿意去见我的父母.” 乔栀无奈的笑了一声.看着欣喜的7沈墨.“我当然是愿意的.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更何况.新媳妇早晚都是要见公婆的.路途虽然远了.但是咱们可以待的时间长一些是不是.” “你.你真的愿意.”沈墨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明明是很喜欢这里得生活.这里的一切.怎么会想要去外面呢.” 乔栀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温柔.“因为.那里有你的家人.你们是最亲近的血脉相连的人.你们也在互相思念着彼此.我怎么会不愿意去呢.” 沈墨握紧了她的手.“好.我们明年春天就去.到时候也不告诉他们.一定会吓得他们一跳的.”说着就将脑袋靠在了乔栀的肩膀上.嘴角带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既然这样的话.这些产业还是要交给林实.唉.快过年了很是清闲.年前我都可以就在家里陪你了.” 前年很清闲.明明每次都是年前最忙好吗.但是.感受到一只胳膊拥着自己的沈墨.他的好心情传到了自己这里.知道了自己愿意和他回去.他一定很高兴也很惊喜吧.算了.那自己也就顺了他的意.任他在家里陪着自己吧. 嗯.不过那件狐皮披风.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呢.唉.算了.慢慢來吧.总有机会做的完.现在.就和他一起过着好不容易得來的每一天吧. 窗外的风吹得更冷了.冬日的萧条染满了整个大地.但是.却吹不散这屋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