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家的神厨》 第一餐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松针，撒在覆满青苔的石头上。即便时值盛夏，对于终年多雨的福克斯来说，这依然是难得的好天气。连空气中都混杂着松油的味道。漫步而过，被晒干的落叶和枯枝发出噗噗哧哧的细微声响。 爱德华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慢慢的，就像一个普通徒步爱好者一样行走在林间，尽管周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 今天是例行狩猎的日子，狩猎结束后的自由活动，埃斯梅拜托大家顺便采些花回去。要知道对于感官太发达的家人来说，新刷过漆的橱柜味道实在是一种折磨。 毕竟他们已经几十年没回过福克斯了。重新定居的话，要更换和装修的地方还有不少。 虽然久不涉足，但毕竟也算老巢之一，对于这片森林他还是足够的熟悉。埃斯梅要的鲜花他知道哪里能够采到。那是以前他意外发现的一个地方。这片森林里的一个例外——开阔的空间让那片土地享受了相对充足的阳光。一池清澈的泉水时常引森林里的小动物去那里喝水。池边是一片丰茂的草地，草地里长着各种野花，运气好的话还能在草丛里发现几丛可爱的蘑菇。更神奇的是，在这么个雨量充沛的大环境下，那里居然还长了一颗要死不活的野苹果树。 爱德华勾勾嘴角，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各种例外。因为当他快要到达的时候，居然听到从那个方向传来歌声，准确的说，是一段不在调子上还颤着嗓子的哼唱。 说实话，真是不好听。与其说是唱歌，还不如说是为了给声音主人的壮胆的。果不其然，接着他就“听”到诸如“这是什么鬼地方？”“会不会有蛇？”“我这是在做梦吧！”“我是不是快死了？”之类的抱怨。 拜血族生涯中那么多个无聊的日日夜夜所赐，他清楚的分辨出那是东方那个神秘国度的语言。一个中国人？他想。 迟疑了一瞬，他还是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要知道这可是在森林的深处。这片森林的边缘以前还常有伐木工出入，但是十多年前伐木厂倒闭后就少有人来了，之后更是因为时有大型猛兽出没，再也没有人涉足了。更何况这里还是在森林深处？ 又一个血族？一个来自中国，说汉语的血族同伴？毕竟隔得这么近，他并没有闻到任何鲜血的味道。 爱德华曾经听卡莱尔的一个朋友说起他的见闻，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卡莱尔的朋友曾在塔里木遇到过一个中国籍的血族同伴，因为他的能力会使所在之处久旱不雨，最后迫于无奈只好避居塔里木，实在是凄惨得很。那之后，再也没听说过有谁见过中国的血族了。 稳妥起见，在抵达前爱德华又重新放慢回了正常人类的步频。现在他可以肯定那个生物是一个人了，虽然血液淡薄到要这么近才能闻得到，但那个人的身体里的确有血液流淌，有体温，有心跳。 那是一个人，一个人类女孩。 女孩儿十分娇小，十三岁？还是十四岁？亚裔姑娘的年纪还真不好猜。此刻她正坐在那棵野苹果树的一个枝桠上，穿着一身纯白的棉布长裙，裙摆下一双白皙的腿正一晃一晃的。身旁放了个米色的帆布挎包，包里鼓啷啷的。从她周围光秃秃的树干，和其它枝桠的上丰硕的苹果来对比，不难猜出她包里装的是什么。这让爱德华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 这个女孩儿和爱德华之前见过亚裔不太一样，皮肤偏白，五官轮廓突出，显然是一个混血。 而且是一个漂亮得混血小女孩。 女孩儿有一头顺直的黑发，发上压着从苹果树扯下来的连理枝编织的草环。但是她却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此刻那双眼里满是茫然、恐惧和惊慌。 在这样的心态下还能有心情把周围够得着的苹果荼毒一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爱德华都站在这里观察她好几分钟了，她却像是方才发现他一样，举起双手朝他招手，口中呼叫：“这里，这里。”当然，这个动作不可避免的让她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 警觉性真差，爱德华心里想。不过他还是在女孩重新坐稳身体后招呼说：“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森林里可是很危险的。马上就要天黑了。” 【咦，是讲英文的么？】爱德华听到女孩心里这样想，嘴上已经迅速更换成了英文：“是的，你也这么认为么？那么请你帮我下去一下。”她指指树枝和地面的距离：“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困难！” 女孩儿的英文说得很流利，一口地道的伦敦腔。 爱德华踱步到苹果树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举起双手：“或许你愿意相信我能把你接住。” 【不能有点温柔的方法么？好吧，条件限制！可是万一他接不住，反而砸到他怎么办？】女孩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其实也没什么，砸到他正好，至少还有个人肉垫子。】 爱德华的眼角挑了一下。只见女孩微微抬起下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然后闭着双眼就往下跳，当然，跳之前还不忘抓住那个装满野苹果的帆布口袋。 事实证明，如此简单的动作，爱德华还是值得信任的。 没有什么比脚踏实地更好的感觉了，女孩怀念的踩了踩覆满枯枝败叶的土地，表情隐忍【真是失策，怎么忘记了这样跳会砸到脆弱的胸部。】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发疼的胸，然后说：“真是抱歉，把你吓着了吧。” 爱德华挑眉：“嗯？” 【都吓得遍体生凉了还不承认！算了，还是不揭穿他为好。男生总是那么要面子。我真是个体贴的姑娘。】 “那么谢谢你了，帅小伙。” 爱德华抿唇，问：“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来摘苹果？”他指着又被女孩背在身上的帆布挎包，“和同伴走散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高的树你是怎么上去的？” 女孩儿想了一阵，最后挫败的摇头：“不知道，我记不得了。” 这话并不是敷衍，爱德华当然知道，女孩在思考他的问题的时候脑中轰隆隆的杂乱一片。她并没有撒谎，对于自己的能力爱德华还是自信的。 女孩儿无辜地抬头望着被繁枝遮蔽的天空，抵着下巴说：“或许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又或许是苹果变的苹果精，谁知道呢！” 爱德华不是很明显地笑了一下：“要是苹果精灵，那就不会荼毒那么多苹果了。” “也不只有苹果，还有蜂蜜呢。”女孩把包打开给他看。 包里有几块被苹果叶子包裹着的还带着蜂蜡的蜜糖。爱德华把视线移向挂在苹果树梢的一个蜂巢：“你怎么取到的？那些蜜蜂可不是善良的毛毛虫。” 女孩小心的把蜂蜜放了回去：“我也不知道，我一接近蜂巢的时候它们就都飞走了。” 古老的中国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神秘。爱德华想。 “再次谢谢你帮我下来，对了，你叫什么？”女孩儿又把她的东西收好。 “卡伦，爱德华卡伦。你呢，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或许你可以叫我莉卡。”女孩有些迟疑的把手镯上的一块铭牌给他看。 那是一个古铜色的手镯，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风格很像中世纪欧洲时期的。以爱德华这个老怪物的眼光来看，手镯都算得上很精致了。活扣处缀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铭牌，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一面刻有“lica”的字样，另一面则刻着他看不懂的纹路，不过，有点像象形文字。 第二餐 猫有猫牌，狗有狗牌……咳咳……虽然这不算一个好的类比……可是人的话，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很抱歉。”虽然莉卡不像他这般有读心术，但是他还是绅士的道歉。 “嗯？为了什么？” “不，我是说，或许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嗯……我家离这里不是很远。” “好吧，你是对的，我们是该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么就打搅了你和你的家人了。” “实际上，他们十分好客。”或许应该除开罗莎莉和贾斯帕，他在心里补充。 爱德华所说的不远是指用吸血鬼的脚程。事实上，他们整整走了五个小时。最后爱德华不得不把小莉卡背起来。 柔软温暖的身体轻若无物。感谢莉卡味道淡得和白开水差不多的血液，否则这一路一定非常糟糕。 当然，现在也过得不算愉快。莉卡总是会问一些让他避之不及的问题。 “卡伦先生，走了这么久，为什么你的皮肤为什么还这么凉？你是生病了吗？” “卡伦先生，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你家，你是迷路了吗？” “卡伦先生，你走这么久到森林腹地真的只是为了徒步锻炼？” “卡伦先生，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卡伦先生，你走了这么久，不需要休息一下么？” “卡伦先生，你身体这么凉是不是因为你是松树变的呢？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森林里！”莉卡越说越兴奋：“而且还能准确的找到我，其实你就是守护森林，救流落森林的柔弱少女的树精灵对吧，松树先生？” 一开始爱德华还绞尽脑汁应对，最后见他背上这个聒噪的少女脑洞实在太大，索性闭口不言，由得她胡乱猜测。 可事实是就算没人应和，她依然能够说得起劲。 爱德华无语的摇摇头，在叽叽咋咋的声音中加快了步伐。天已经快黑了。 背上的少女说得累了，终于安分的枕在他的肩上，喃喃：“松树先生，你怎么都不回答我？我们什么时候能……能到……啊？” 坚硬冰冷的背部让她不舒服的蹭了蹭，然后十分无奈的闭上困倦的双眼。 “莉卡？莉卡？” 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爱德华终于松了口气。又坚持以平常人的步伐走了十来分钟以确保背上的女孩已经睡熟，才用他应有的速度加快的进程。 到家的时候，埃斯梅已经守在了门前。带着几分揶揄的笑看着爱德华。 “呃……我在林子里遇上了点……恩……麻烦，是的，麻烦！”爱德华的声音很轻：“我想如果是你和卡莱尔在也一定会带她出来的，毕竟森林里太危险了。” 埃斯梅挑挑眉，以一种十分包容的语气说：“噢……亲爱的，不用解释，爱丽丝已经看到了。我只是好奇我们家的第一个人类客人而已。” 埃斯梅替爱德华开了门，贾斯帕不可思议的说：“小家伙闻起来真是清淡。” 艾美特附和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在她进屋之前，我甚至没有闻到我们的屋子外有一个人类。话说她真是人类吗？”他把头转向坐在他身旁的罗莎莉。 罗莎莉十分嘲讽的笑了一下：“就算再清淡，她是个人类也是不争的事实！”说完再也受不了般低吼到：“我真是疯了才会同意你们让一个人类女孩进屋。” 卡莱尔从楼上下来：“放轻松点孩子们，她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就连贾斯帕也控制得很好不是吗？再说我们不可能把她在晚上留在森林里，那跟直接送给野兽有什么区别？” 罗莎莉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起身上了楼。艾美特无奈的耸耸肩尾随其后：“女王生气了。” 爱丽丝笑嘻嘻的说：“别理她，让我们看看你背上的女孩儿。” 爱德华把莉卡放在布艺沙发上，莉卡被一阵折腾终于醒了，揉揉眼睛嘟哝：“松树先生，我们终于到了么？” “嘻嘻嘻……小家伙，你叫爱德华松树先生？”爱丽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声让莉卡有点反应不过来，停顿了一下才向爱丽丝和其他家人打招呼：“嗨~你们好！” 爱德华一一向莉卡介绍了他的家人。 莉卡站起身十分歉意的说：“今晚就要打扰各位了。” 埃斯梅笑着拉她坐下：“没关系，孩子。事实上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爱丽丝拿来一个面包篮子，里面还有几片土司：“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你要吃几片土司吗？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怎么会，我很喜欢。”莉卡殷切的接过篮子和贾斯帕递给她的一杯牛奶，诚挚的道了谢。 最后其它人都散开了，只留爱丽丝陪莉卡吃晚餐。莉卡饿得很了，吃得有些急，被面包噎着了。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牛奶才好受些。 爱德华重新出现在她们面前，手里拿着番茄酱：“我猜你或许想要这个。” 莉卡接过：“松树先生你真是太贴心了，咦……居然是新的。” 爱德华斟酌着措辞：“恩，我们家都不大喜欢这个。” 莉卡不置可否，举着手里的面包又说：“难道你不吃点么？”最近的五个小时他们一直待在一起，爱德华也是没有吃晚饭的。 “那个，我最近在执行一项特别的瘦身计划，是的，瘦身计划。”爱德华有些后悔重新坐回莉卡的面前，这个女孩儿神经虽然有些大条，但是误打误撞的，抓重点的本事还不错。好多次都差点圆不过去。 爱丽丝也在一旁帮腔：“他们男孩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莉卡上下打量了爱德华一遍，心想【再瘦下去就更受了！】 爱德华对汉语的了解程度仅限于日常对话，并算不上精通。像“受”这个词在此刻语境的用法并不在他理解的范畴内，但并不影响他对莉卡这句话的判断。一定不是什么好的词汇就对了，看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 爱德华此刻憋着一股劲儿，想向莉卡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内伤得很，只能郁闷的看着她大快朵颐。 莉卡吃得有些饱了，擦擦嘴抱着一杯牛奶慢慢啜。眼睛幸福的眯成一个弧度，活像一只幸福土拔鼠。真是容易满足的家伙。 幸福的土拔鼠小姐似乎想起了什么，直了直身体，清亮的嗓音再次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松树先生，话说刚才我还做了梦，梦见你背着我在天上飞。” 爱丽丝和爱德华对视一眼，又听莉卡接着说：“我还能感觉到从云里穿过的感觉。”她半眯着眼睛，像在回忆：“湿湿的，凉凉的。” 爱丽丝慢了半拍才开始捧场：“宝贝儿，你的梦可真有童趣。” “我也这么觉得，话说我好多年都没做过类似的梦了，或许是什么启示也说不定。不过现在想起，那感觉还挺真实的。”她咂咂嘴，似乎还十分怀念。 “只是个梦罢了，宝贝儿，如果你想飞的话，改天我们可以一起去跳伞。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棒。”爱丽丝说。 莉卡喝完杯子里的牛奶，不甚在意的说：“或许我只是今天太累了，容易胡思乱想。请问我可以用一下浴室吗？” “当然，你请随意。”爱丽丝积极的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我有好几套这夏季新款的睡裙还没拆封呢，我去找找，我想你会喜欢。” “当然，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 “一会儿就好，你等等我。”蹦蹦跳跳的上楼，然而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轻盈得像一只翩跹的蝴蝶。】莉卡如是想。 只是爱丽丝在楼梯转拐处停了下来。爱德华见状站了起来。 “怎么了？”莉卡问。 爱丽丝懊恼地抓了几把那一头娇俏的短发：“我只是突然想起浴室的热水器坏掉了，还没有修好。” “没关系，还好这是夏天。”莉卡眨眨眼【怎么总觉得这屋子这么缺少人气？】 爱德华的心提了一下，他真的后悔一时冲动把这个敏感得过分的人类女孩儿带回来。 土拔鼠小姐，你真的不是人类派来的间谍么？ 莉卡并没有注意爱德华的眸色已经从金棕色变成了黑红色。思维犹自天马行空【难道这真是松树一家子，不通热水是因为浇水的时候用热水等于自杀？】 已经半黑化的爱德华差点没被噎得背过气去，这哪是什么间谍。他现在只想说一句： 土拔鼠小姐，你真的不是因为脑洞太大而被人类丢出来搞笑的吗？ 第三餐 这真是个手忙脚乱的夜晚。 最后莉卡被安排在了客厅的组合沙发上，陪伴她的还有爱丽丝贡献出来的一条柔软的细绒毯。 夜里毫不意外的又下起了雨。山里夜凉，莉卡把整个身体都裹到毯子里。落地窗外一片漆黑，似乎下一刻就有一只猛兽破窗而入。莉卡瞪了一会儿，认命地又紧了紧毯子转过身面朝里睡。临睡前，她还在想【怎么就不在屋檐下也装个路灯，这太吓人了。】 在这个意外的夜晚，这座宅子里各怀心思的人类和非人类都比平常更期待黎明的到来。 清晨，雨已经停了，天边的太阳躲在云层里不肯多露半点身影。 莉卡被汽车引擎的声音叫醒，落地窗的窗帘不知被谁拉上了。披着毯子拉开窗帘，正看到爱丽丝撑着车门跳进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坐定后转过身扒着车椅背朝窗前的莉卡挥手道别，驾驶位上的贾斯帕也绅士的一颔首。莉卡牵起嘴角，也和他们摆摆手。汽车飞驰而去，只留下被惊动的一群鸟儿不安的叽叽喳喳的叫。 墙上的挂钟指到八点一刻，埃斯梅在二楼半探出身体招呼说：“早安，小莉卡，正好吃早餐。” 莉卡应了之后去洗漱，神奇的发现热水器已经修好了。直到她坐到早餐桌前才发现家里只剩下她和埃斯梅在。 “其他人呢？” 埃斯梅把装着早餐的餐盘摆到她面前：“今天星期一，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卡莱尔在镇上的医院工作，也是经常早出晚归。” 莉卡见只有她面前有盘子：“卡伦夫人，你不吃点么？” “我们已经吃过了，在你醒之前。”埃斯梅示意她：“赶紧趁热尝尝。” 早餐很丰盛，埃斯梅煮了一小碗燕麦粥，里面还加了杏仁和提子。还有煎土豆饼，香肠和炒鸡蛋。卖相也十分好。 “味道怎么样？”埃斯梅在她吃了一口后十分期待的问。 莉卡满足的点头：“相当不错。” 埃斯梅看上去很高兴，高兴得有些抑制不住过渡的肢体语言：“其实我已很久没下厨了。” 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又浮上心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莉卡依然很捧场的咬了一大口土豆饼。对面前这个慈爱的主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丝毫不影响它征服我的味蕾。” 埃斯梅满足的看着莉卡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然后取来莉卡昨天的衣服——那条白色的棉裙子，它被照顾得很好，被重新洗烫过，捧在手里还有淡淡的肥皂味道。 “听爱德华说你似乎失忆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和卡莱尔还是觉得你需要一个正规的体检。刚好在这上面卡莱尔能帮上忙。” 莉卡当然十分感激。 上午十点，埃斯梅载着莉卡来到卡莱尔工作的地方——小镇唯一的医院。卡莱尔利用工作之便给莉卡安排了一套详尽的体检，甚至还给她介绍了一位心理医生。 这一套下来已经是下午2点了，卡莱尔带莉卡去了医院餐厅享受她迟到的午饭。当然，是她一个人的午饭，因为据卡莱尔所说他和埃斯梅已经在她和各种仪器打交道的时候吃过了。这很有说服力，毕竟现在已经过了餐点很久了。 莉卡慢条斯理的用完属于她的午饭，站起来感激地朝热心的夫妻俩鞠躬：“感谢你们的招待，这让我不至于在夜晚流落在外。但是已经打扰很久了，我不想继续给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再添麻烦，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 “唔~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莉卡，你还未成年。”卡莱尔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要离开，我想不是现在，至少你要等到你的体检报告不是吗？” 卡莱尔的话让莉卡语塞，她对于昨天出现在森林以前的记忆一点也没有，这让她举步维艰。 “放轻松点孩子，如果你是和你的伙伴或者家人走丢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原地等待他们找回来。”埃斯梅说：“不过你来了镇上，需要和警长打个招呼倒是真的。”接着话锋急转，埃斯梅期待的看着莉卡：“对了，小莉卡，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这让莉卡有一种错觉，埃斯梅留下她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那无的放矢的厨艺。 随后埃斯梅又陪着莉卡去了警局，警长查理·斯旺是话不多的中年男人，但是充满正义感。在得知莉卡的情况后，例行公事地查询了系统资料库，确定她不是通缉犯和危险分子，便同意给她办福克斯的暂住证。 “卡伦太太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和家人同伴走失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原地等待。” 他给莉卡从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把她的个人信息传到警方的内网上，如果她的家人在美国其他地方报案的话，他便能第一时间知道。 莉卡很庆幸她能遇到这么些热忱的人，包括爱德华，包括卡伦家的其他人，包括斯旺警长。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斯旺警长慢吞吞地说：“莉卡小姐并未成年，如果要在福克斯暂住的话，也是需要监护人的。” 他停顿在这里，似乎是在等埃斯梅的态度。 莉卡看得出埃斯梅似乎已经想答应了，但是迟疑了一下，她抱歉的对莉卡说：“我很抱歉莉卡，虽然我很想你留下来，但是我得征求其他家人的赞同。” “这是应该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毕竟这不同于短期收留，如果卡伦夫妇成为她的监护人，在她的家人找来或她记起身世之前，她都得呆在卡伦家。如果她的家人永远都不能找来，她的记忆也没有半点起色，卡伦家甚至就相当于收养她。莉卡看向斯旺警长：“其实我已经足够大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斯旺警长偏了偏头：“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要知道你看起来还不到十三岁。其实没那么糟糕，我的邻居米歇尔太太一直想要一个孩子陪伴她，我想你会喜欢她的，她做的苹果馅饼绝对是一绝。” 埃斯梅乞求看向斯旺警长，他只好停下向莉卡推销米歇尔太太：“好吧，我是说如果卡伦家没这个意愿的话，毕竟你们已经有五个孩子了。管教起来一定很困难。”这个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换上一脸头疼的表情。 从警局出来，她们去了镇上唯一的超市买了些新鲜的食材。莉卡觉得埃斯梅肯定不经常去，因为其他主妇看到她的时候都一脸吃惊的表情。 回到山中别墅的时候，其他卡伦已经等候在厅里，看得出他们有事要谈。莉卡打过招呼后，提着食材上楼：“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些东西。” 看着莉卡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卡伦们开始了他们的家庭会议。卡莱尔大致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征求孩子们的意见：“关于做莉卡监护人这件事，希望你们能给出你们的意见，和对应的理由。” 罗莎莉最先开口，她的分贝近乎低吼：“门都没有，理由你们心知肚明！” 艾美特安抚性的拍拍罗莎莉的背，不甚在意的说：“我无所谓。”这让他获得他的女王大人的一枚眼刀，接着说：“不过我希望我们能在家里过得随意一点，如果家里有个人类的话，我连走路都得放轻脚步。”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爱丽丝笑得狡黠：“我同意，我看到一些有意思的画面。”然后她看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贾斯帕。 贾斯帕给了她一个额吻：“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你知道的，我的爱。” 对于两人亲昵其他人已经司空见惯，卡莱尔清清嗓子：“爱德华？” “反对，她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而且，虽然看起来神经很大条，但是其实她很敏感。对我们来说没有好处。”爱德华这么说着，但是表情很纠结，就像两种想法在打架，只是其中一面勉强占了上风。 埃斯梅当然是希望莉卡留下的。 三对三。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回到了卡莱尔这个大家长的手里。他偏头对妻子说：“很抱歉埃斯梅，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孩子，但是她毕竟跟我们不一样，就像爱德华说的，她的不确定性太大。我是这个家的家长，我必须对这个家负责。如果我们暴露了，对她和我们都没有好处。别伤心亲爱的，以后你还是可以经常去米歇尔太太那里看她的。” 这件事就这么拍板了。 爱德华把他一直关注着的结果说出来：“她已经做好了晚餐，但是怕我们还没谈完，所以留在厨房没下来。” “我去看看她，真是可怜的孩子。”埃斯梅捂着嘴，不忍地接道。 就像爱德华听到的那样，莉卡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她用昨天在森林获取的野苹果和野蜂蜜烤了一个蜂蜜苹果派。还煎了牛排、拌了土豆沙拉和蘑菇汤。对于监护人是谁她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她怕因为她影响卡伦家失和，毕竟罗莎莉看她的眼神并不那么友好。 她做好东西后一直在厨房里磨蹭，擦擦这，抹抹那，最后实在是擦无可擦了。毕竟这厨房里的一切看起来新得在闪光，就像它们从未得到主人的眷顾过一样。 埃斯梅的到来让她松了口气。 “我很遗憾亲爱的。”埃斯梅来抱她。 莉卡收拢双臂回抱，埃斯梅和爱德华一样的低体温让她皱了皱眉头：“同样感谢你，我会想念你的。” 爱德华爱丽丝随后进来帮忙把晚餐运到桌子上。期间莉卡状似无意地触碰了爱丽丝的手指，同样的冰凉。 【难道这一家真是松树精？】 还没走远的爱德华无可奈何地抿抿唇，甚至还很欣慰这只脑洞小姐这样来定义他们一家的不同。这总比直接拆穿身份来得强。 卡伦一家围坐在餐桌前，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莉卡招呼道：“感谢大家这两天的照顾，借花献佛，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的手艺。” 除开罗莎莉之外，各自都取了自己的一份到盘子里。这样已经很好了，莉卡也不能勉强她。她低头咬了一口苹果派，还好，味道不算糟糕，就是野苹果有些酸。 只是当她埋头吃了一会儿，才发现卡伦们并没有动口。除开爱丽丝叉起一块苹果派在仔细端详外，其他人的都还端端正正摆在摆在盘子里。 气氛有点尴尬。莉卡这才想起这两天没见过任何一位卡伦进餐。 【难道松树精都不吃人类食物。那吃什么？清晨的露水？】 当爱德华听到这儿，出于一种他自己不太明白的心理准备吃掉盘中的东西，他就想逗逗她，想让她知道她的脑洞太大是病，得治！ 只是在他准备开吃之前，听到爱丽丝的一声惊呼，爱丽丝的那块苹果派已经缺了一个小口。显然被她试着吃掉了。她眼睛亮亮的盯着莉卡：“你用了什么配料？” 莉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爱丽丝这样热切眼神让她很不安，只是讷讷的报配料名：“苹果、蜂蜜、黄油和面粉。”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 爱丽丝又以很快的速度把桌上的其他东西都尝了一遍，快得让莉卡以为她出现了幻觉，因为她真的只看到了一串手影。 爱丽丝兴奋得尖叫：“不是配料的问题，不是，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然后莉卡又听见来自爱德华的笑声，一开始是那种低低的，后来慢慢笑出声。他的表情莉卡不好形容，就好像长久被压抑的东西得到了宣泄一般。 两位卡伦的异常让莉卡怀疑她是不是不小心在食物里参进了类似迷幻剂的东西…… 爱丽丝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对其他家人说：“你们应该尝尝莉卡的绝妙厨艺！” 最先动作的是艾美特，他的表情告诉莉卡，他完全是出于好奇。 “哦……忘了穿裤衩的上帝，你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世界第八大奇迹！”艾美特用夸张的语气对他的女王说。 是啊，这如何能不是奇迹！人类的食物对于吸血鬼来说就跟木屑一样干涩无味，简直是对消化系统的折磨，可是如今他又重新尝到了这种久违的味道。 活着的味道。 第四餐 莉卡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除开她盘子里的半块苹果派，餐桌上的其他食物已经被解决得一干二净。 爱德华牵起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略有些不自在的说：“这很特别，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吃到过这样棒的晚餐了。”算是对现在情况的解释。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莉卡，只是对着她的方向，眼眸低垂，似乎是是还在回味。 莉卡难以理解地又啃了一口自己的苹果派，也没见的多好吃。她敢保证，埃斯梅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比她好。可是…… 总之这很让人困惑。 【还是说他们的口味独特？】 最后只好干巴巴的说：“我的荣幸。” 爱丽丝朝她眨眨眼：“我就知道，这是天赐的礼物！”贾斯帕也满含笑意。 就连罗莎莉看她的眼神都带了重新审视的态度。 总之，他们看她就如同一群猫对待一条被炸得飘香四溢的小黄鱼。 这一晚，陪伴莉卡的依然是爱丽丝的毯子，在客厅的组合沙发上。屋外的雨声，让她烦躁。她为自己的生活状态感到忐忑，她不在乎是呆在卡伦家，还是传说中的米歇尔家。这对莉卡来说都是毫无认同感的地方，她是一个飘荡的流浪者。 她为什么会违背常理出现在森林深处？为什么会失忆？莉卡拼命地想记起点什么，可是脑中依然一片空白。她被昨天以前的记忆彻底的抛弃了。 带着这种心情入睡，不出意料的莉卡这晚的睡眠质量并不好。或许做梦了，或许没有，她记不得了。她现在只是震惊于爱丽丝向她炫耀的东西。 那是莉卡的暂住证，上面的名字是——莉卡·卡伦。因为莉卡并不记得自己的姓氏。 爱丽丝豪不吝啬的给了莉卡一个冰冷的拥抱：“欢迎来到卡伦家，我的小妹妹，我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了。” \”欢迎，莉卡，莉卡·卡伦。\”贾斯帕轻轻的微笑着说，他负手笔直的站在爱丽丝身后，以一种护卫的姿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莉卡发现，只要是面对她的时候，贾斯帕都会将手负在身后。 莉卡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做出了如昨天南辕北辙的决定。也许是因为昨天那顿饭？毕竟按昨晚他们的反应来看，答案或许和这个有关，但是这更说不通了。她不认为她那平凡的厨艺有这么大的魔力，一定是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原因。但还是扬扬手中的暂住证，真诚地道：“谢谢。” “哦，他们回来了。”爱丽丝惊喜地跳起来，跃到窗边。 “什么？” 爱丽丝向她招手，莉卡听到了汽车引擎熄灭的声响，扒拉了两下被睡得不安分翘起来的头发，挪到窗边挨着爱丽丝站着。 楼下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卡车。艾美特趴在车厢边的栏杆上向她们打了个呼哨：“早上好，女孩儿们。”他身处的车箱被货物占了大半的空间，但是被篷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爱丽丝说：“干得漂亮，满载而归。” “那是什么？” “仅仅是欢迎你的一些小礼物。” 这时，爱德从驾驶室下来，他仰起头朝窗口微笑，俊朗的面貌在晨光中耀眼得仿佛会发光一般。 莉卡挥挥手算是回应，转头看墙上的挂钟指到九点一刻，懊恼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转而不解地问爱丽丝：“今天不是星期二么，为什么你们都没去上学？” “别傻了，亲爱的小卡伦小姐。”爱丽丝满不在乎的拉起莉卡的手，转了一小圈：“今天是你成为我们家人的第一天，我们怎么能独自抛下你去上学呢。” “其实……”其实我只是暂住一下而已，莉卡想说。 “嘘……”爱丽丝阻止了莉卡接下来的话：“虽然你记不得，爱德华和贾斯都认为你应该不是美国人，英国或者中国？但考虑到我们的房子不适合中式装修，所以我们为你选择了一些英式的来装饰你的房间，先试试，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别的。” 这样慷慨的热情让莉卡有些承受不来。无奈地说：“一定很漂亮，我相信你们的审美。” 这样的回答让爱丽丝很高兴，笑得更甜美。 下面的艾美特揭开了篷布，露出一些包装好的条形箱子。他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最大的两个箱子，莉卡目测每个至少两米长，一米宽，一米高。 【虽然艾美特看起来很健壮，但是那个箱子实在太大了。两个一起？他是在搞笑吗？】 已经走到卡车尾爱德华一顿，立马喊道：“我来帮你艾美特，我知道你一个人搬不动的。” 艾美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心虚地微微侧身朝二楼瞟了一眼，然后加大了分贝：“是的，我需要你帮助，它们太重了，这该死的箱子。” 卡车的驾驶室再次被打开，罗莎莉跳下车，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吼了一句：“蠢货！” 艾美特立即噤声了，耸耸肩：“我早说过，这对我来说，太难了。”似乎并不是指搬箱子的事。 “呵……”楼下爱德华和艾美特合抬一个箱子的场景似乎取悦了惜字如金的贾斯帕：“我想我得去帮帮忙。”他退后一步，右手放在左胸颔首说：“失陪一会儿，可爱的女士们。”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他真像一位骑士。”莉卡赞叹道。 “谁说不是呢，他是我最英俊的骑士。”爱丽丝不无自豪地说。 莉卡惊讶掩嘴，捂住即将出口的惊呼：“爱丽丝，你们……” “别这样，莉卡。”爱丽丝眨眨她漂亮的娃娃眼：“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都不是卡莱尔亲生的么？” “你是说你们五个都不是？”这太出乎意料了。收养五个孩子？似乎卡伦家收留她暂住也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了。【也许，这就是卡伦家的癖好？】 “当然，我们都是卡莱尔收养的孩子。”爱丽丝觉得这在明显不过了：“要是亲生的，你觉得我们几个的年纪会这个相近么。” “可是你们依然算是兄妹不是么？” “这有什么？我们又没有血缘。” 莉卡有点受刺激：“外国小孩真疯狂，在中国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就算没有血缘，但是理论上是一个家庭的孩子属于拟性血亲，在法律上是被禁止婚姻的范畴。” “历史太悠久的国家就是这点不好，深远文化传承导致规矩也太多。美国就不会这样。她是一个绝对自由的国度！” “艾美特和罗莎莉也是吧？”回想这两日两人的相处情景，莉卡大胆地猜测。 “嗯哼~”爱丽丝露出你终于聪明了一回的表情 “你们真是和谐，内部就消化了。” “不过……”爱丽丝拖长了声音：“爱德华还是单身哟！” 莉卡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女孩儿。” “不，不，莉卡，现在应该是‘我们家’。”爱丽斯及时纠正莉卡的口误。 莉卡妥协：“好吧，是‘我们家’。我们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女孩儿了。” 爱丽丝抱臂，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莉卡眨眨眼，很努力地接收这爱丽丝可能向她传送的信息。费了一些时间解码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义正辞严地说：“早恋的是不对的！” 爱丽丝皱眉：“这也是中国的规范？” 莉卡严肃的点点头。 “这里可不是规则繁多的中国。”爱丽丝探身出窗外，避着眼睛享受清晨的清风和森林树木净化了一夜的空气。此时，久违的太阳，破云而出，吝啬地撒下薄弱的阳光。 这一刻，爱丽丝就像一个遗落凡间的精灵，被阳光照射的白净皮肤闪烁着耀眼圣洁的光辉。 不待莉卡细看，爱丽丝已经退了回来，并且拉上窗帘。她说：“小莉卡，欢迎来到自由民主的美利坚合众国邂逅爱情。” 第五餐 男士们上上下下跑了十多趟，总算搞定了那一卡车家具。问过爱丽丝，得知他们又已经解决了早餐，莉卡叼着从厨房寻到的一包饼干和昨晚做苹果派剩下的半盒牛奶去巡视她的新领地。 埃斯梅给她安排的房间同样在二楼，和爱德华相邻，之前被用来放杂物。现在杂物不知被挪到哪儿去了，可是却比装杂物的时候还要乱。大大小小的箱子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莉卡不得不细脚伶仃的才能穿过障碍物走到另一边。 这屋子两面是玻璃墙，采光十分不错。又是背倚悬崖而建，站在屋子里便能远眺茂密的云杉丛林和奔腾不息的奎鲁特河。 莉卡为了不妨碍男士们工作，决定去阳台上吃她的早餐。恰好艾美特从箱子里拆出的一把椅子派上了用场。坐定后才发现，这阳台和爱德华那边的阳台相连，中间只隔了一个花台。 艾美特暴力地撕开一个箱子，顺着莉卡的视线望过去，不无揶揄地说：“以后要是晚上睡不着，可以找爱德华聊天。” “谢谢，不劳操心，我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莉卡看了一眼正在将几块床板拼在一起的爱德华，心中腹诽【和松树谈什么？酸性土壤好吃还是碱性好吃么？或者是谈谈阳光和雨水？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莉卡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她和一颗老松树排排坐在屋顶看星星的画面，老松树短手短脚，满树干的褶子，却有茂密的树冠。老松树抬手挠挠头皮，然后握了一把松果递到莉卡面前：“吃松子么？今天福克斯难得是晴天，松子已经被晒熟了。” 呃…… 咚咚咚一阵声响，把莉卡从那诡异的幻想中拉回来。是爱德华在用锤子钉床。他蹲在地上，动作没停，抬头看了一眼莉卡。莉卡总觉得那一眼满含咬牙切齿的恶意，那一锤锤好似都意欲锤到她身上一样。 一口牛奶哽在喉头，莉卡成功的噎着了。“咳咳咳……”她火烧屁股似得跳起来，沿着墙角飞快的逃离现场：“我去看看爱丽丝和罗莎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贾斯帕把一个柜子立到墙边，拿起被莉卡遗忘的牛奶盒摇了摇，还剩一半。他看向爱德华：“干什么突然吓她？” 爱德华刚想回答，就“听”到伴着还没走远的脚步声传来的声音【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还好松树是吃素的。】 “嗯？”贾斯帕还在等他的答案，对于情绪的的感知和控制是他的能力。爱德华的小动作瞒不了他。 爱德华头痛的揉了把头发：“你不知道，她的思想实在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糟糕的感觉。 艾美特终于能动用他真正的力气了，他十分畅快的撕开剩下的几个箱子，不怎么在意地说：“她在想什么？怎么把你扑到？得了吧兄弟，别这么小气，学校里的单身姑娘哪个看见你不把这个想法循环三五次。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不过没想到像莉卡这么柔弱的东方姑娘也这么奔放。”他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爱德华把手中的锤子随手扔给艾美特：“别在小姑娘面前胡说，在中国未满十八岁连恋爱都不能谈，你别把人教坏了。” 艾美特轻松地接过锤子继续爱德华先前的工作：“这太泯灭人性了。咦……话说你怎么知道？你研究过中国的社会学？噢……又偷听人姑娘的想法。”艾美特摇摇头，一脸看变态的表情。 贾斯帕旁观着他们无伤大雅的玩笑，轻笑着说：“我觉得莉卡挺好的，”在爱德华和艾美特都停下来看他的时候，接着说：“爱丽丝很开心。”眼里星星点点全是幸福的光辉。 艾美特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得把这些家具在埃斯梅回来之前弄好，她和卡莱尔去给莉卡买床上用品和窗帘了。一会儿让莉卡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犒劳我们。别的不说，她的这个能力要是被其他的血族知道了，一定会成为血族世界里第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类！” 炙手可热的莉卡适时地惊叫了一声【啊……松树只喝水吃土晒阳光哪能长那么壮啊，明明腐烂的尸体才是最好的肥料！这个吃荤吃得太重口味了，爱丽丝救我！】 爱德华狠狠闭眼拍了一把脑门，有气无力的说：“那可说不定，也就我们这些素食主义者能把她的能力当做上帝打盹的时候指缝里漏下来的福利。其他吸血鬼说不定就只会把人类的食物看做是喂养人类的饲料而已。就像人类看牧场喂牛的草料一样。” 艾美特摸摸下巴：“说真的，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做的食物不但能够被我们尝出味道，而且还能缓慢地被身体吸收，转化成我们需要的能量？” “的确如此。”贾斯帕单手把柜子移动到它应该待的位置，说：“虽然比不上血液提供地能量直接纯粹，但是不用考虑怎么把它们从身体里弄出来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没有莉卡监工，几位男士效率十分高的搞定了房间里的家具。埃斯梅不在家，莉卡则十分自觉地去厨房做午饭。她暂留在卡伦家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她觉得她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补偿他们，虽然比起那些高档家具这点小事实在是聊胜于无。 爱丽丝就像一只跳舞的蝴蝶一样穿梭在厨房里给她打下手。她转到冰箱前，把里面仅剩的一些食材一一取出来：“没有多少了呢，看来一会儿我们得去一趟镇上的超市。” 莉卡看到的确没有多少食材——一只鸡、五个马铃薯、十来个小苹果、一碟子蜂蜜、一小袋糯米。但吃一顿还是够的。而且还有一只鸡，她准备做一次苹果烤鸡。这得先把苹果削皮榨汁，爱丽丝欣然接手了这项工作。莉卡把糯米全部洗了，用温水泡着准备备用。然后将整鸡用爱丽丝榨出来的苹果汁腌制。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是罗莎莉，她抱手倚在门框上。莉卡由于怔愣没有及时作答，又听她补了一句：“我是怕你们两个把厨房搞砸了。” 莉卡努力让自己摆出很需要帮助的表情：“你能帮忙削一下马铃薯吗？要知道我总是用不好刀。” “愚不可及的蠢货。”罗莎莉接过马铃薯走到垃圾桶旁利落的削起来，顺便给莉卡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好的刀法。莉卡眨巴着眼睛适时地给罗莎莉释放一个崇拜的眼神。 于是当埃斯梅和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厨房传出爱丽丝愉快的笑声。那声音就像两颗星星在夜空相碰的声响。 埃斯梅抱着卡莱尔的臂膀：“我觉得家里比以前更热闹了。” 卡莱尔回以微笑。两人相携进屋，便见莉卡把用苹果汁和盐腌制过的鸡肉肚子里塞进混着苹果泥的糯米。塞得鼓鼓朗朗的，又在表层涂了一层厚厚的蜂蜜放进烤箱里。 “这是哪里的菜式？我从没听说过。” 莉卡皱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或许会好吃。” “我想你的直觉是对的，我现在都能闻到甜丝丝的香味儿了。”埃斯梅拥抱了一下莉卡：“忘了说，欢迎你加入卡伦家，小家伙。”埃斯梅的怀抱冷呼呼的，纵然她刚刚从外面的炽烈的阳光中进来。 随后埃斯梅就把罗莎莉和爱丽丝都拉走，去帮她布置莉卡的房间。 厨房只留莉卡一个人在，她专心地把煮熟的马铃薯用手捏成泥，一半用来煎土豆饼，一半用来熬汤。 浓郁的香味儿从厨房蔓延到整个宅子，这在之前是所有吸血鬼主人们从未设想过的场景。人生处处是意外，它的魅力就在于，你不知道在某个意外里，你会遇到一个美好。 清脆的电子音提示着烤箱里的食物已经烹饪完成。莉卡打开烤箱，一时找不到专用手套，只好将两块棉布湿了水之后去端烤箱里鸡。只是她低估了烤盘的温度，湿布传热很快，很快就高过了她的承受范围，这好不容易烤好的一只鸡，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正是两难境地，急得跳脚。一双苍白修长的手从她肩上伸过来接过了烫手的烤盘。 爱德华看莉卡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纯天然无污染的蠢货，在他放好烤盘之后见莉卡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直接接触烤盘且毫发无损的十指。终于忍无可忍地拉着这只蠢货走到水槽前，放了一整槽的谁，将那被烫得通红的手指浸泡其中。 他静默两秒想为他空手接烤盘的行为找个措辞，抬起头来时，恰好对上莉卡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睛里正在努力向他传达着一种名为诚意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腿有点抖。】 她严肃地说：“放心吧，松树先生，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唉呀妈呀，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一定是松树精吧，一定是吧。我真的不想做肥料啊(>﹏<。)～呜呜呜……】 爱德华准备好的一席话，就这么忘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是一句：“卡莱尔的医药箱里应该有治烫伤的药膏。” 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厨房，在莉卡看到他背影消失后终于放松身体时又回转来，狠狠地瞪了莉卡一眼，重新端起烤盘走向餐厅。 莉卡再一次见识了空手接烤盘这一崭新技能，默默地想【以后厨房可以省下一副手套了。】 餐厅方向，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木料断裂的声音。 第六餐 爱德华走后不久，爱丽丝拿着一管药膏进来：“爱德华说你烫伤了。” 莉卡无辜的举着自己的两只爪子，拇指和食指内侧都红彤彤一片。 爱丽丝把药膏均匀的涂在烫伤处，忧心地说：“就连勺子你都别想拿了。” 清凉的药膏让皮肤不再火辣辣地疼，莉卡翻转着两只手怔愣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吃饭了。”爱丽丝捉住莉卡的手腕往厨房外带。 卡伦一家已经围坐在了餐桌旁，对着桌上不多的食物磨刀霍霍。桌前还剩两把椅子在爱德华和埃斯梅之间，爱丽丝事先坐了靠着埃斯梅的位置，莉卡就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爱丽丝和爱德华之间。还一个劲儿的往爱丽丝旁边挤。 爱德华狠狠的捏着一把钢叉，眼尖的莉卡很荣幸地见证了钢叉从直到弯又从弯变直的整个过程。 莉卡咽了咽唾液，努力控制自己不往爱德华那边看，心里更是碎碎念【我什么都没发现……我不做肥料……我什么都没发现……我不做肥料……】 “啪……”被爱德华□□的钢叉终于不堪重负，在爱德华手里折成几段。爱德华放下一把碎钢片起身离席：“我还不饿，你们慢用。” 莉卡终于呼了一口气。桌上几人都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埃斯梅清清嗓子问莉卡：“爱德华欺负你了？” “没有！”莉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立刻否决埃斯梅的质疑。“实际上，刚才他还在厨房帮我端东西了呢。” 【只是帮完后又威胁了那么一下。】莉卡在心里默默补充。【千万不能说松树先生的坏话，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的！我真是太机智了，默默给自己点个赞(￣￣)】 “他要是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教训他。”埃斯梅慈爱地说。 “是的，我早就想跟那小子干一架了。”艾美特也附和道，语音刚落就被罗莎莉踩了一脚。 莉卡突然想到一群松树挥舞着枝蔓在丛林中肉搏，无数松果在打斗中往下掉，她提溜着小竹篮在底下捡的场景。不自觉恶寒了一阵，坚决摇头制止以上画面发生，说：“爱德华挺好的，真的。” 为防自己再胡思乱想些什么，莉卡决定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盘子里是爱丽丝已经为她分好的苹果糯米烤鸡，莉卡习惯性的拿起勺子去挖，手上一用力，勺柄接触到的皮肤刺辣辣的疼。“啊呀！”莉卡痛呼，放下糊了药膏的勺子。 “我就说吧，你根本拿不了勺子。”爱丽丝不赞同地用餐巾把勺子擦干净。 莉卡并没有答爱丽丝的话，只是把自己的伤处，翻来翻去看。 “有什么问题么？”卡莱尔关心地问。 “怎么还不见好。”莉卡迷茫的看着这个家的大家长。 “噗……”艾美特喷笑：“人类哪能有那么强的自愈能力，小莉卡该不会是连常识都一起忘了吧。” 莉卡不忿地望着艾美特，就好像他刚才的话是一个多么大的谬论。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卡莱尔以作为外科医生的权威，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这个迷糊的小姑娘。他说：“爱丽丝给你的药是疗效非常好的烫伤药，你的皮肤只是轻微红肿。明天就不会再有痛感了亲爱的。” 爱丽丝拍拍莉卡的头，跃跃欲试道：“那么今天晚上我来喂你吃饭吧，相信我，我一定能做的很专业。” 埃斯梅促狭地眨眨眼，笑着提议：“或许爱德华是个更好的选择，毕竟他今晚不打算吃饭，让他来喂你吧。” 坐在一旁窗台上的爱德华听到埃斯梅的话转过头，恰好对上莉卡的视线。莉卡一哆嗦，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说着离席向外走。爱德华从窗台上下来走向莉卡皱眉问：“去哪儿？” “我去取我的包。”飞也似的逃开。 爱德华挑眉看她，像在问你又想做什么奇怪的事？不过还是把莉卡按回椅子上，去把她的包取来丢在她怀里。也不走开，就站在她身后抱着手看她。 莉卡道了谢，用完好的几根手指拉开挎包，在里边找东西。埋头扒拉了许久都不见找到，她有些烦躁，干脆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 一顶帽子、两套衣服、一个化妆盒、一大袋零食…… 随着一件件东西取出，餐桌上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要知道莉卡的包只有a4纸大小，正常情况下，根本不足以装下她取出来的那些东西。可卡伦一家却是亲眼看见那个小巧的挎包像有无限容量一样一件件往外吐东西。而莉卡连表情都没变，好似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就像猫吃鱼狗吃肉一样平常。 最终她取出一个十厘米宽，二十厘米长的木盒子。 “终于找到了！” 莉卡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些装着五颜六色液体玻璃瓶。莉卡挑了一会儿，取出一个装有绿色液体的瓶子。以吸血鬼的视力，卡伦一家清楚的看到贴在瓶身的小标签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burn-”。从名字就可以看出，那是专治烧伤烫伤的药水。 莉卡打开瓶塞，飘出一股刺鼻的酸味，莉卡嫌弃地皱着鼻子，小心的倒出几滴药水涂抹在伤处。被绿色液体涂抹的地方，迅速冒出一股白烟。离莉卡最近的爱德华，迅速地拉了她一把，并将那瓶药扔到一边。 莉卡心疼地想要扑身去救，却被爱德华拉住，动弹不得。看着爱德华严肃的表情，她缩缩肩膀敢怒不敢言。 抹了药的左手被爱德华抬起，皮肤上冰凉的触感和伤口处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莉卡咬唇忍着那生新肉时的刺痛。只见白烟过后，烫伤的地方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愈合，最后褪下一层死皮，露出白嫩的皮肤。 卡伦一家屏息看着这绝对可以颠覆他们世界观的一幕。最后莉卡才在爱德华疑问的目光下弱弱的解释：“冒烟是正常现象嘛~”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满是对他的控诉。 爱德华无视面前这只欺软怕硬的土拔鼠对他的不满，仔细端详着爪子上伤处现在已经平滑的皮肤，确定没什么异常才放开。他一放手，莉卡迅速的窜过去扶起被爱德华暴力挥倒的药瓶，好在药水比较粘稠，并没有洒多少。莉卡旋紧瓶塞向艾美特挑衅地扬扬手中的瓶子，明摆着在讽刺他先前关于人类自愈力的言论。 艾美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看周围的家人，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看着这一幕，爱德华抿抿唇。这只软乎乎的蠢货，就算有那么些超乎想象和与众不同，但是就凭这性子，唉…… 莉卡又在众卡伦的注视下，把取出来的东西又一件件慢腾腾地塞回去。 艾美特把目光放回自己盘子，看着那香气扑鼻的苹果糯米鸡，忽然觉得就没食欲了。 第七餐 对于莉卡那容量无限的帆布挎包，和五颜六色的神奇药水，一众卡伦虽震惊不已，却也没有询问出口。因为莉卡的表现太正常了，正常得把那些神奇都当做寻常，若要是他们表现得不寻常，才会显得不正常一样。 莉卡的房间已经被布置一新，镂花雕刻的胡桃木梳妆台、嵌花图案的衣柜，随处可见的蕾丝、细纱、荷叶边、印花缎面、缎带、蝴蝶结，华丽又不失含蓄的柔美。仿若回到了维多利亚的时代。 莉卡可不相信福克斯能置办到这些。 艾美特搂着罗莎莉：“好吧小莉卡，我承认我们趁你还在睡觉的时候跑了一趟西雅图。都是罗丝选的，怎么样，眼光不错吧。” 要知道当初在选择这些装饰的时候，他们几个的意见是不一样的。爱德华赞成选一些简单的田园风格的，罗莎莉则讽刺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就不要妄图猜测女人的喜好。很不幸的和他们一起去的是艾美特，爱德华不认为一对二他有胜算。最后自然是按照罗莎莉的意思来的，当然他也不同意罗莎莉的看法，于是他们打了一个赌，赌注是艾美特火红色吉普越野车。 “棒极了。谢谢！”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儿来说，这些都足够的漂亮。【只是如果不是那么夸张的宫廷样式就更好了。】 爱德华仰着头背倚在门框上，轻轻的牵起嘴角笑了。侧向艾美特，如耳语般吐出几个词：“你输了。” 声音小得莉卡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见艾美特急吼吼的甩着膀子扑了过去：“该死的，你这是作弊。” “愿赌服输，钥匙交出来吧兄弟。”爱德华直接被艾美特撞到了走廊上，起身后抱住艾美特的腰反摔出去，艾美特扭扭脖子再次扑上去，两人推推攘攘地下了楼。莉卡没出去看，但是听着那乒乒乓乓的巨响，她都替那大理石的楼梯疼。 罗莎莉瘪瘪嘴跟着下楼，临走前鄙视的看了莉卡一眼。莉卡惊讶她居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不懂审美的灰姑娘。 爱德华和艾美特的这个赌局从头到尾在莉卡不知情的情况下，以艾美特赖账而收尾。因为他说莉卡不喜欢只是爱德华的一面之词，他并没有听到。 午餐消耗掉了家里所有的食材，傍晚的时候爱德华驱车送家里除开爱丽丝之外的几位女性成员去福克斯唯一的平价超市够买食材。爱丽丝要留下来给莉卡的新房间做一些细节布置，尽管莉卡觉得那已经够完美了。 而贾斯帕总是要和爱丽丝呆在一块儿的，艾美特喜欢的球队今天有直播比赛。于是，爱德华这个替补被抓来做了司机。 噢，该隐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差事，尽管他已经努力表现得“生人勿近”，超市里的主妇们依然对他报以极大的热情。 他们逛到了坚果区，埃斯梅想买点杏仁。爱德华推着手推车跟在几步之外，一个爆炸头的中年妇人挤到他旁边和他打招呼：“嘿，你是卡伦医生家的爱德华是吧。在这里见到你可真是难得。” 爱德华看着这位体型微胖的主妇，努力的搜寻记忆，似乎她的丈夫怀特是一名牙医，和卡莱尔是同事。整理了一下表情，他说：“你好，怀特夫人。”实际上也没什么表情==。 或许是没想到爱德华能准确的叫出她的身份，怀特太太惊讶且兴奋的挑了下夸张的眉，拔高了嗓音：“噢~你和传说中有点不一样。我女儿说你们一家都不怎么和人交流。” 爱德华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前方还在挑选杏仁的几个女人，不得不和这位怀特太太继续交流：“大概是我们住得比较远的缘故，很抱歉给了大家这个错觉。” “啊哈，是的，你们那儿可够远的，当初你们搬过去的时候好多人还担心你们被森林里的野兽袭击呢。啊哈……别介意，这只是个玩笑。” 实际上爱德华并没有笑，怀特太太继续说：“有空的话我想你愿意到我们家喝一杯下午茶，我的女儿经常提起你。”说着她笑得一脸暧昧：“噢……要知道像你是镇上最英俊的小伙子。”她停顿了一会儿见爱德华没有表态，又说：“牛顿家的迈克也不错。” 另一边莉卡已经抱着选好的杏仁去过秤了，爱德华松了口气，礼貌地道：“是的，你的女儿也很优秀。”天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她那该死的多嘴的女儿是谁！ 怀特太太笑得一脸得意：“那是当然，别的不说，我们家杰西卡的长相在镇上的女孩儿中是最出挑的。当然，我是说除开你的妹妹。”她看着不远处的罗莎莉不甘地说。 这时候已经到了爱德华忍耐的极限，他说：“我想我应该去陪我的家人了，她们已经选好了需要的东西。失陪了，怀特太太。” “是的，像你这么英俊又愿意陪妈妈来市场的小伙子已经不多了。”她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包正在打折的松子说：“需要来点松子么，这个牌子的味道不错。” 抱着杏仁回来的莉卡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还有看到爱德华似乎是爆发前的极致的不耐。 【愚蠢无知的妇人，你这是在找死吗？给一只松树精推销他的子子孙孙？】莉卡惊恐地想。当然这换来了爱德华的一个愤怒的瞪视。 那极力忍耐的怒火让莉卡一哆嗦【难道要在这里大开杀戒了吗？超市这么多人，松树先生真是不理智。】 【等等，松树一家要是暴露了，岂不是我也会受牵连？】本着救人等于救自己的心情，莉卡小步跑到了爱德华身旁，把杏仁放到手推车里。又去抱住爱德华的臂膀，自以为已经不着痕迹地禁锢了爱德华的手。爱德华睨了她一眼，无助地把头磕在了手推车的把手上。 莉卡也顾不得理他：“谢谢你夫人，我们家不喜欢吃这个。走吧爱德华，埃斯梅她们去了水产区。”说着费力地把僵硬的爱德华从这位愚蠢的人类妇人拉开。 怀特太太还来不及和莉卡打招呼，看着少男少女的背影自语道：“原来卡伦医生真的收养了一个亚裔的孩子，真难得他放弃了收集皮肤病儿童的癖好。” 莉卡他们并没有走远，所以怀特太太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无知真是幸福，她甚至不知道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能肆无忌惮地想这些有的没的。】自以为救人一命的莉卡脚步都轻快起来。面对爱德华时，讨好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你告诉她我的事情了？” 爱德华一手插兜，一手轻松地推着购物车徐步向前。他根本不想理现在还吊在他身边的这只土拔鼠脑洞怪，但是看她一脸真诚，和那充满好奇的大眼睛。不自觉就妥协了：“福克斯才多大点，就算是哪家头天晚上闹了老鼠，第二天午饭前全镇都会知道。” 得到答案的土拔鼠谴责地看着他【既然这样，你居然还想在大庭广众下杀人？】 爱德华把手臂从莉卡的手里解救出来，望天，涂了口红的上帝，他是找虐才会理这只移动的脑洞。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土拔鼠！ 莉卡完全没有感受到爱德华的怨念，她说：“你这样不好。” 爱德华不知道她是指什么，当然他也不愿去探究她到底想说什么。只知道如果她能不老在他身边晃悠的话，他就会很好！ 两人走到一个没有人货架前，莉卡看看周围，然后踮起脚在爱德华耳边轻轻的说：“这样随便杀人不好。会让你们在人类世界过得很艰难，人类很聪明的，他们虽然没有你们那样长寿，但是他们有足够的好奇心和充分的想象力。单兵能力虽然没有你们强，但是人类绝对比你们的数量多。”温热的气息在耳际缭绕，不同以往的郑重语气让爱德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虽然这只土拔鼠从最开始就猜错了方向，但是这一席话殊途同归。 莉卡还在一本正经发表她的言论：“如果需要养料的话，也不一定要杀人，时代是在进步的，你们可以试着寻找其他方法，我觉得化学肥料的味道应该还不错。至少是纯养料，没有其他杂质。” 鬼使神差的，爱德华第一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尝过？” “什么？” “化学肥料。” “啊？”莉卡微张着着嘴。 爱德华显然被她的蠢样娱乐到了，抵着货架看着她笑。第一次在莉卡面前露出除开面无表情和愤怒之外的表情。 莉卡心想，怀特夫人至少有一句话说得还是不错的。爱德华他绝对是镇上最英俊的少年——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并不住镇上。 第八餐 银色的沃尔沃飞驰在蜿蜒的一零一公路上，高大的道格拉斯冷杉和云杉耸立在公路两旁，遮天蔽日。 天色渐晚，山里已经开始起雾。偶尔透过树干间的缝隙还能看到山谷里宕跌的云海。 这场景可真不像是入夜归家，而是去森林深处探险一样。 莉卡和埃斯梅正在后排商量着今晚的菜谱，爱德华突然来了个急刹。要不是埃斯梅及时扶住莉卡的头，莉卡毫不怀疑她会为自己可怜的脑袋装饰上一个大包。 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莉卡扒着前面的座椅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罗莎莉眉毛都打结了：“一条自不量力的蠢狗准备来抢你的晚餐！” 这怎么听都像是句玩笑话，只是配合着罗莎莉森冷的语气，莉卡还是不能捧场地笑出来。 爱德华回过身认真地和莉卡交代：“听着，乖乖地呆在车里，不要出去！” 那严肃的态度让莉卡无法拒绝，她谨慎地点点头。 得到答案的爱德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相继的还有车上除去莉卡的其他人。 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围站在车旁注视前方。 透过挡风玻璃，前方出现一个黑影，由于光线的缘故，看不清楚细节，莉卡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那是一个人，一个非常强壮的人。 或许也不是人，谁知道呢？没见爱德华他们这般严阵以待么！ 黑色的人影走进车灯能照亮的范围，停在了车前十步处。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人，皮肤棕色偏黑。因为裸着上身，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块块结实突出的肌肉，右臂上纹了一个徽章模样的图案。此时他正面色狰狞地看着几位卡伦。 “嗨，山姆。”爱德华率先出声打招呼，语气还算友好。 “你们违背了规则！”那个男人完全不领情，恶狠狠地说。 爱德华站到几位女性之前，态度依然还算和善：“没有人违背规则。莉卡是我们的朋友。”他向车里望了一眼。 “整个福克斯的人都知道，卡伦家又收养了一个女孩儿。”壮硕的裸男两腿微曲，伏低了身体。 这是一个预备攻击的姿态。 莉卡在车里着急得不得了，可是爱德华在下车后就把车门锁死了，她根本出不去。虽然他们这边人多，但在莉卡看来，不是瘦弱的少年就是些弱女子，真要打起来哪里是那个满身戾气的男人的对手。绝对要吃亏。 最重要的是，这车窗玻璃降噪性能太好，莉卡根本听不清车外的几个人在争执些什么，只能干着急。 “她只是暂时居住，状况不太好，总得有人收留她。”说话的埃斯梅，她在试图规劝。 “但那不应该是你们！” 罗莎莉和埃斯梅都戒备地站着，以防山姆突然攻击。 “莉卡不是福克斯的人，按照约定，她不在你们的守护范围内。”爱德华在提醒山姆出现的不合时宜，当然，这个理由只是钻了一下语言的空子。 山姆当然没有那么好骗，略一沉吟，几乎咆哮：“但这里是福克斯，只要你们做出……”山姆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车里的莉卡才说：“那些……合乎你们本性……的事情，我们就有权利撕碎你们。” “就凭你？”罗莎莉不屑地哼了一声：“据我所知，到现在为止，这一代就只有你一个变化了。到时候被撕碎的人是谁，还说不准呢。再说谁愿意去咬那个蠢货，闻起来跟白开水一样……” “罗斯！”爱德华打断罗莎莉的话，罗莎莉不满地把头撇到一边。 爱德华继续说：“我们不会伤害莉卡，罗斯有句话说得很对，她的确对我们没有任何吸引力。再说她是我们的朋友。” 双方沉默对峙。似乎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最后山姆欺近前一步，用他低沉的嗓音发出警告：“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你们撕毁条约，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宰！” 罗莎莉对此嗤之以鼻，但在埃斯梅的阻拦下，到底没有出言再刺激他。 爱德华假笑了一下，摊摊手：“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山姆试图走到车前和莉卡交谈，却被爱德华拦住：“你想干什么？” 他不再向前，扬声道：“你若是想活得更久一点，就离开卡伦家。” 莉卡知道那个壮硕的裸男是在和她讲话，可是……完全听不到啊！ 山姆自认为已经叮嘱过了，退开两步，纵身一跃，闪入茂密的丛林迅速消失。 “……” 爱德华几人先后回到车里。莉卡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回事呢？” 罗莎莉小弧度地咧了一下嘴，露出森森的白牙：“我告诉过你了，一条不自量力的蠢狗想来抢夺我们的食物，介于我们人多势众，被吓跑了！”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莉卡平白起了一膀子的鸡皮疙瘩，本能地向后缩。至于那句话的内容，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温柔的埃斯梅安抚地将莉卡搂在怀里，喝斥罗莎莉：“罗斯！” 罗莎莉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过身去。埃斯梅才小声安慰怀里受了惊吓的女孩儿：“孩子，别担心，一点儿小麻烦而已，已经解决了。” 莉卡直觉埃斯梅口中的这个“麻烦”应该和自己有关。埃斯梅没有再解释多余的话，莉卡看向爱德华，后者正保持着他一贯的表情——面无表情地驱使着座驾驶向林中别墅。 几人还没有下车，屋里留守的其他成员就迎了出来。爱丽丝走在最前面，面带担忧，她对爱德华说：“我看见……” 爱德华没等她说完就点点头：“没什么事儿，进去再说！” 莉卡知道这松树一家有话说，她自觉地去楼上收拾今晚的晚餐。只是看着被遗留在沃尔沃后备箱里的众多食材后，还是忍不住想【至少先帮我把东西给我提上去呀！】 又看看自己纤弱的胳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多运几次得了。十分钟后，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艰难地将一大袋土豆挪到后门的楼梯口。 一只赶紧修长的大手伸过来像提棉花一样拿走了她手中的袋子，是爱德华。此时他还瞪了莉卡一眼：“麻烦。”然后回身从车里提出另一个袋子蹭蹭蹭地上楼。也不见手里的重物给他带去半点负担。 莉卡跟在他身后，甩着发酸的手臂羡慕地想【这么轻松，他的树干一定很粗壮吧！】 爱德华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了楼梯上。 晚餐后，大家长卡莱尔告诉莉卡，下午在路上遇见的人叫山姆，是他们的老邻居。 他说：“山姆是住在奎鲁特河另一侧的奎鲁特族人，但是我们家和奎鲁特族有些小矛盾，所以关系并不大融洽。如果以后在镇上遇到……” “我会绕着他走的。”莉卡立即表明态度和立场。 罗莎莉给了她一个“还算识相”的眼神。莉卡低头啃苹果，装作没有看到。心中却是在想【能和松树精做邻居的生物大约也是什么非人类，没见先前山姆以寡敌众时毫不露怯么！那么，看他那般强壮，是黑熊怪？】 【唉，不管是什么。能长得那么壮硕，一定是食肉的野兽。绕着点走准是没错的！】 在场唯一能听到莉卡心声的爱德华不禁侧目。虽然这个女孩儿的脑子一直不在线，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可是不得不再次感叹她很会抓重点，以判断出对她最有利的立场和局势。 感受到爱德华的视线，莉卡被盯得发毛。 【该不是晚饭没有吃饱，现在想拿我加个餐吧？】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地说：“我……我困了……先去睡觉了。” 埃斯梅站起身拥抱她：“晚安宝贝，做个好梦。” 莉卡的确做梦了，是不是好梦却不好说。 梦中，她茫然无措地徘徊在一片松树林中，松针浓密黑压压地遮天蔽日。不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这片松树林似乎打着将她困死在林中充作养料的打算。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力竭之后，是惶惶无助地绝望。 睡梦中的莉卡并不知道，此时，戴在她腕间的古朴手镯似感受她的情绪一般发出嗡鸣之声。抖动不停…… 片刻之后，莉卡的梦境之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出现在她的面前，牵起她，引她走出密林。先前困住她的松树林，如幻象一般慢慢淡去。 老人布满褶皱的手，温暖而有力。使莉卡下意识地信任，安心。他叹息般轻唤：“丫丫，不怕……丫丫，醒来……” 腕间的手镯慢慢停下嗡鸣之声，最终归于平静。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夜雨打在树叶上窸窸窣窣的声响。 莉卡猛地睁开眼，大口呼气。心有余悸，原来是一场惊梦。 余光似乎看到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心脏急速跳动，她手忙脚乱地拉开台灯。屋里哪有别的人。 莉卡这才放松下来，真是自己吓自己！ 第九餐 清晨，莉卡小声地打着哈欠慢腾腾起床。出门刚好碰到爱德华，她眉眼弯弯和他打招呼：“爱德华，早安^_^” “早。”爱德华一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睡眼惺忪却浑身散发着“我很开心”气息的女孩。她的脑海里时而一片炫丽的花海，时而转换成碧空如洗的蓝天，一会儿又变成绚烂的阳光…… 真是…… 爱德华几不可见地签起嘴角。 其他人陆续“起床”。他们在楼梯口遇到了罗莎莉和艾美特，莉卡朝两人挥挥手：“早安，罗莎莉你还是那么美，还有艾美特，你依然健硕如熊^_^。” 罗莎莉不理睬她乱七八糟的恭维，倒是艾美特说：“今天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 “啊哈，大概是吧。今天天气真不错不是吗？” 不是！窗外依然细雨绵绵。对于冰冷的血族来说，的确是一个不需要伪装的好天气，也适合某些他爱好的户外运动。但对于脆弱麻烦的人类来说，这样的天气足以使福克斯的道路变得脏兮兮滑溜溜。他敢打赌出门后听到的第一句绝对是：又是这该死的鬼天气！ 于是他夸张地挑动他粗黑的两条眉毛，惊叹着说：“女孩儿，你的品味真不错！” “嘻嘻……艾美特，你真是个诚实的小伙子。” 罗莎莉打断了两人傻乎乎地对话，他对爱德华说：“我记得我们还住在俄亥俄州的时候，卡莱尔在当地医院的精神科工作过。” 爱德华继续保持沉默，只是好笑地摇摇头，看向莉卡。 莉卡当然能听出罗莎莉的言外之意：“罗斯，别这样，难道下雨天就不能是一个好天气么。雨水能够带来充沛的水分，使得植物更枝繁叶茂，还能冲走那些让人扫兴的小虫子。” 在场能听懂她这套逻辑的只有爱德华，但他并没有给大家解惑的意思。 爱丽丝轻灵的身影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与侯在那里的贾斯帕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地撇开头。 莉卡小声的惊呼，然后迅速掩嘴，就近藏到了身旁爱德华高大的身形背后。又忍不住眯开一条缝，小心地从爱德华身后觑一两眼。 两位亲密的恋人结束了今晨的缠绵。爱丽丝越过爱德华从他身后拖走比当事人害羞的莉卡，扬声说：“高兴能需要什么理由，女孩儿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逻辑！”她挽上莉卡和罗莎莉愉快地离去。 一向无条件拥护恋人的贾斯帕拍拍大个子艾美特的肩：“就是这么没逻辑！认真你就糟糕了。”然后迈着长腿追随他的女孩儿的步伐而去。 艾美特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能闭嘴。转头看见面带微笑的爱德华，还是没忍住。他用粗壮地手肘撞撞爱德华：“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知道。” “是什么？” 爱德华咧嘴笑了一下：“她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 “大约是一个砍松树的老人。”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难道莉卡的理想是做一名伐木工人？ 爱德华知道他所想，恶作剧道：“所以女孩儿的心思就是这么没有逻辑，认真你就糟糕了。” 他没有告诉艾美特的是。刚才莉卡看到他后，脑中第一句想的话是【噢，太好了，妖怪对爷爷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终于不用担心被不高兴的松树先生捉去做肥料了。】 明明对于过去的意识依然还是一片混沌，但是她似乎对出现在她梦中的老人是她的爷爷这件事坚信不疑。并且十分笃定她能从他那里得到庇护！ 哪里来得信心呢？或许就像爱丽丝所说的，这个女孩儿从来就没有逻辑可言，做什么完全凭心情？ 被众人遗忘的艾美特拉长了脸。他讨厌女友控！更讨厌女友控比他更“强壮”！还有那该死的无处不在的读心术！有本事你们来和我比扳手腕！！！ 因为今天要上学，莉卡只是简单地给大家煎了鸡蛋，烤了牛角面包，再煮了一壶奶茶。 几天下来，莉卡对松树家庭的各位小松树和老松树的口味都多少摸到了些边缘。 就拿煎鸡蛋来说吧。 爱德华要吃双面煎，全熟透了的。卡莱尔夫妻以及爱丽丝单面煎熟就好。 贾斯帕稍显野蛮，只吃五分熟的，划开表皮，就会发生蛋液横流的那种。可是令莉卡不解的是，这么不雅的一只鸡蛋还能被他仪态优雅地吃完后，盘子也干干净净！ 艾美特毫无要求，只要是吃的都能入口，糊了也行。至于罗莎莉……罗莎莉不吃煎蛋！ 屋外依然在下雨，并没有因为人类早起要开始活动而有停歇的趋势。卡莱尔吻别在厨房收拾杯盘的埃斯梅，撑着一把大黑伞出门上班去了。 莉卡问一堆仍然聚集在客厅的小卡伦：“你们什么时候去上学？” 爱丽丝竖起一根手左右摆动：“今天不上学。” 艾美特扔掉杂志，兴高采烈地向他的女神确认：“今天可以不上学吗？”他早就烦透了学校里那些对着他发花痴的一堆女性食物。 罗莎莉一个眼尾都没有留给他。爱丽丝幸灾乐祸地说：“不，今天是女生们的聚会。”她转向莉卡：“小甜心需要几身像样的衣服，我们去逛天使港。男生们依然去上学。” 莉卡似乎都能看到艾美特头顶耷拉下来的耳朵。 可是……不上学真的没关系吗？就因为给她买衣服？她自己是说不过爱丽丝的，只好求助于埃斯梅。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亲爱的，你至少得有几身换洗的衣裳吧。放心的去吧，我会给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请假的。” 真是一位开明的母亲，要是她的妈妈也像埃斯梅这样就好了。 咦……她的母亲？待她细想之时，又什么都想不起了。唉…… 对于爱丽丝的好意，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天使港之行被确定了下来。 可是…… 好吧，说实话，这趟经历并不如预期中那么愉快。 欧美人种，无论男女，普遍比黄种人骨架偏大。作为亚裔的莉卡根本很难在少女系的服装店买到合适她玲珑体格的衣服，很多衣服就算是加小号她瘦削的肩膀和贫瘠的胸部也撑不起来。好吧，她承认更让她在意和伤心的是后者。特别是在身边陪着两位女神级姑娘的时候。 罗莎莉的低领t恤衫完全掩不住那若隐若现的一抹傲人雪色。爱丽丝虽然赶不上罗莎莉那般，但好歹身材也是超s级的。 莉卡又换下一件漏肩连衣裙，幽幽叹气，白人妹子不懂亚裔妹子的忧伤。 “别这样小甜心，你才十六岁而已。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爱丽丝揽住莉卡的肩：“是这样的吧罗斯？” 罗莎莉习惯性地眼尾上挑，双手抱胸，打量了莉卡一会儿开口：“从泡芙变成纸杯蛋糕？” “……”还能更直接一点么？莉卡都快哭了，扁着嘴往外走：“我们去下一家店再看看吧……或许我们应该回去了，其他人也应该快回去了。” 爱丽丝摊摊手，十分无奈但却克制地说：“罗斯，你不该那么说的。” “我只是说出一个最有可能成为事实的一个可能而已！” “可是莉卡明显很在乎这个！现在大概都快伤心死了。”爱丽丝压低了声音：“你还没想明白卡莱尔为什么会要收留一个人类吗？这明显和他一向的行事准则不符！” “至少她有史无前例的厨艺。”金发美女不是很在意。 “听着，罗斯。莉卡是有可能成为我们家人的女孩儿，你应该对她宽容一点，就像你这些年来对我们一样，你一直做的很好。” “你\看\到了什么？我们有谁忍不住把她咬了？贾斯帕？”人类和吸血鬼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毕竟贾斯帕刚成为素食主义者不久。 “不，是一些关于爱德华的事”爱丽丝双眼放空，神色中带着茫然：“可是你也知道我所\看\到的事是随时可能变动的，在被其他事影响的情况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罗斯？” 已经走到街边的莉卡向店里喊：“爱丽丝？罗斯？” “来了，亲爱的。”爱丽丝应道。 出于莉卡的特殊情况，最后熟悉街道的爱丽丝带她去城里最好的一个童装品牌店买了几套大码的衣服作换洗。她这样安慰莉卡：“别灰心亲爱的，天使港太小了，这个周末我们去逛西雅图。那里一定能买到合适的衣服。” 莉卡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可有可无地应着。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莉卡起床比以往还要稍早一些。可是越来越近的汽车引擎声说明有人起的比她还要早。 是艾美特。 他穿了一件白t恤，似乎他在一夜之间又强壮了不少，薄薄的布料根本裹不住那喷薄欲出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所以在莉卡看到他从后备箱抗出一台体积不算小的铁家伙的时候，依然会担心他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就会把它捏碎。 那是一台缝纫机。一台非常专业的工用缝纫机。 注意到莉卡热切目光，艾美特稳稳地站在她面前解释：“罗斯的一点小爱好。” 现在才清晨六点而已。 “你连夜进城买的？” “谁说不是呢。”他歪歪头：“谁叫女人都有点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漂亮的女人尤其严重。” 二楼的落地窗帘被拉开，传来罗莎莉的声音：“艾美特！” “一分钟，我的女王。”他又对莉卡小声说：“漂亮的女人都还脾气不好。” 晚上，莉卡在自己的房间里收到了一件礼物。是一件碎花长袖连衣裙，十分淑女的款式，刚好是她的尺码。做工精良，领口，袖口，裙摆，扣眼，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到无可挑剔。绝对是大师级制作，莉卡喜欢到不得了。 “喜欢吗？” 听到爱丽丝的问话莉卡狂点头。 “罗斯向你道歉的诚意。” “forwhat?” “泡芙和纸杯蛋糕。”罗莎莉回答。她显然并不常做道歉这种事情，在莉卡看来她现在的眼神在说：“你敢不接受试试！” “咳咳……”莉卡忍住笑，诚挚地说：“我根本么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罗莎莉双手抱胸：“爱德华根本就不喜欢大胸的女孩儿。” “噗……”消息太劲爆，莉卡细弱的神经根本承受不来。 第十餐 莉卡的第一反应是跑到露台上看爱德华是不是在隔壁房间。那边没有什么声响，她才放心了些。 “我又没有编造，这话是爱德华自己说的。”罗莎莉是很看不惯莉卡小心翼翼的样子的。 莉卡就是不自在，总觉得是在背着当事人说坏话。她对罗莎莉的话感到怀疑：“爱德华真这么说？我是说，你知道，毕竟这些词有些许……” 爱丽丝补全了莉卡没说出口的话：“粗鲁？” 莉卡松了口气，表示爱丽丝是正确的。 “啊哈，爱德华当然不会这么说。不过意思也差不多了。” 据爱丽丝和罗莎莉所说，他们一家还生活在阿拉斯加的时候。单身的爱德华十分受到其他单身女性的欢迎（莉卡猜测那所谓的“单身女性”大约也是些什么精怪。） 其中追求他最执着的有两人。一个是他们在阿拉斯加的表亲家的姐姐，名叫谭雅。另一个是一个流□□孩儿，暂且叫她a吧。a因为偶然遇到了爱德华，坠入爱河，于是决定暂留阿拉斯加。 a和谭雅都非常漂亮，而且拥有让人羡慕的丰满身姿。两个姑娘都非常高傲，为了爱德华经常大打出手。这使爱德华非常困扰，虽然他曾以各种理由拒绝过。但是两个姑娘依然热情不减。这曾在家族里传为笑谈。 为了摆脱这些困扰，他试过离开去外国住了几个月。怎料返回时，两人固态重萌。几个月的等待让习惯自由a烦躁她气势汹汹地去质问消失了几个月的心上人：“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美貌？或者不够温柔？” 爱德华无可奈何，十分头痛。 “还是你介意我不是素食者，如果你接受我，我可以马上选择成为素食者。” “不，a，那是你的自由。我并没有权利干涉。” “那是为什么？你不会是担心我们在床上不够和谐？噢，得了吧，你至少应该先和我试试，别的不说，至少我有大部分女性都无法企及的□□。” “听着，a，”爱德华找着措辞，他希望在不伤害这个执着的女孩的同时能够让她明白自己的坚定：“实际上，那对我来说很困扰。” a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但总算是停止了她的叫嚣。爱德华听到她心中闪过的一个念头，虽是无奈但依然用便秘一个月的表情再次对之前的话做了肯定：“是的，我很困扰。” “*！你为什么不早说。” 爱德华想着如果他早知道这有用话，或许他早就这么说了。 “这让觉得恶心，该死的基佬！” a又恢复了流浪的生活，她离开了阿拉斯加，再也没有回去过。 莉卡听完爱丽丝的故事发表自己的感言：“所以那其实只是爱德华拒绝a的借口。” “不是那样的，宝贝。”爱丽丝在莉卡眼前晃动着她的食指：“在a离开之后谭雅找过爱德华。” 她非常高兴地赞美了爱德华的机智，替她赶走了情敌：“十分不错的借口，我的王子。” “不，谭雅。那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借口。” “该死的该隐，别告诉我你真的是gay。” “当然，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这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那是什么？”谭雅低头看见自己高耸的胸口，难以置信地说：“你的眼光有问题，毛头小子。” “让你伤心，我很抱歉，谭雅。请接收我的歉意。”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爱德华根本不会介意。”罗莎莉总结陈词。 “等等，罗斯。我根本没有介意这件事。而且……这也和爱……爱德华无关。” “难道刚才我们不是在讨论爱德华对于胸的态度问题？” “是的，没错。可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卦……” 罗莎莉给了她一个蠢透了的眼神，莉卡能够读到她身上“本女王居然会把时间浪费在安慰一个蠢蛋上”的浓浓怨气。 莉卡噎了噎：“总之，还是……” “咔”的一声，罗莎莉关门离去。 “还是很谢谢你的裙子。”莉卡弱弱地补充完剩下的话。郁闷地扒了扒头发，她似乎又把罗莎莉得罪了。 “没关系的，她总是这样。”留下来的爱丽丝安慰道。 “可是她怎么会以为我和爱德华……我是说爱德华……”莉卡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解释些什么。 “嘘！”爱丽丝纤长冰冷的手指抵在莉卡的唇上，阻止了她词不达意的解释：“我明白的。” “可……我并不觉得你明白了。” “这不重要，亲爱的。你该睡觉了。”爱丽丝把莉卡手中的新裙子挂到衣橱里，然后理好被子示意莉卡钻进去。“晚安，做个好梦。” 莉卡舔舔有些干燥的唇，有气无力的说：“晚安。” 莉卡真的做梦了，主题是“爱德华和胸”。她敢打赌，如果让爱德华知道她梦的内容，她一定会被撕成碎片做肥料的。 她挂着两个黑眼圈战战兢兢下楼，生怕碰到爱德华的时候自己的表情出卖了自己。所幸爱德华今早并不在。 “爱德华呢？” 埃斯梅将黄油抹在面包上递过来：“他去学校了，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怎么了？”莉卡抿了一口橙汁。 “谁知道呢，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烦恼。”说话的是嬉皮笑脸的艾美特，他正把土司均匀地一条一条撕碎铺在盘子里，可是并没有吃。 这话让莉卡不知怎么回应，毕竟他的外表看起来比“青春期的爱德华”并没有成熟多少。这让那话变得听起来蠢极了。 女王殿下总是不怎么喜欢那些蠢蠢的行为。于是艾美特的脚掌得到了女王殿下高跟鞋的亲吻。 艾美特立马换上求抱抱的表情：“别这样，宝贝。就是个玩笑。” 其他人会心一笑，早就习惯了他们这种相处模式。 卡莱尔收拾好他的公文包准备出门，孩子们也和他一起。埃斯梅和莉卡送他们到院子里。 卡莱尔和埃斯梅吻别，也抱了抱莉卡：“你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需要我帮忙吗？” “不，卡莱尔，我好极了。我是说，我很健康。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也许埃斯梅能帮到你。” “嗯哼？” “做个精油按摩，然后好好补个午觉。”爱丽丝挂在贾斯帕的脖子上说：“埃斯梅对精油很有研究。”贾斯帕笔直地站着，一手托着女友的臀部，毫无负担。 卡莱尔拍拍莉卡的头发：“爱丽丝说得没错。” 目送车队远离，埃斯梅拉着莉卡：“来吧，孩子。” 莉卡美美地补了一个午觉，爱德华不在这座房子里让她觉得轻松许多。 “是不是觉得整天在家里很无聊？或许你可以考虑去上高中。”埃斯梅顿了一下又说：“或者初中。” “我可以去上学？”这让莉卡相当惊讶，她现在只有一个暂住的身份证明。 “为什么不可以，至少我们该努力一下。虽然我希望你能在家里陪我，可年轻人总该有自己的世界。” 莉卡起身抱这个可爱的主妇：“埃斯梅，你总是善解人意到让人感动。”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家庭成员的赞同，只是执行起来有些挫折。 由于莉卡暂住的身份，福克斯中学的校长在亲自面试过她之后同意她去学校旁听，但是没有学籍。当然，如果以后卡伦家正式收养了莉卡。她的旁听生学历也是可以被认同的。 于是莉卡成为了福克斯中学的一名一年级生。高中一年级。和爱德华一样。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校长的提议是初中。莉卡的小身板总是让她在一群牛高马大的同龄人中间看起来更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她否决了校长的提议，理由是，她以一个非常完美的成绩完成了一套初中三年级的试卷和论文。 这个理由十分充分，校长不得不放行。 对于这一所一共只有377个学生的中学来说，迎来一位旁听生绝对是一记重磅炸弹，足够他们津津乐道好些天。 可是，这还不算最劲爆的。 就在莉卡入学几天之后，福克斯中学又迎来了新的生源——来自印第安人保留区的两位客人。 他们是雅各布和妮雅。奎鲁特族现任酋长的儿子和长老的长女。 第11章 雅各布日记（一） 据说，奎鲁特族是狼的后裔。 我的部族十分古老，古老到它的文明甚至可以追溯到《圣经》中的洪荒时期。 我的狼祖先，又或许是狼人祖先？谁知道呢！总之智慧如他们将小舟系到山顶的巨石上，十分幸运的地和诺亚方舟在那场灭顶之灾中活了下来，延续至今。 再往前，还有些似是而非的记载。据说我祖先在冰川时期就存在了。或许是以狼的形态？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们还和猛犸象做过邻居，亲眼见证了大陆板块运动？ 这很搞笑不是吗？至少我是不信的，可是族里的历史是如此记载的，并且被一群无聊的老头奉为经典。 这些老头包括部落的酋长——我的父亲，以及部落长老哈利。 其实，通常情况下他们还是很靠谱的。只是在说起部族历史和典故的时候表现得些许不理智。对于这些，我还是很理解的，老一辈和年轻人总会有些代沟。 年轻人应该尊重老人的想法和信仰。比如我们从不去捕捉和伤害森林里的野狼，因为部族有规定狼和奎鲁特族一脉相承，是部族的朋友，应当善待。 “其实我认为真相是，我们干不过狼群，那真是个找死的想法。或许部族有这条规定的初衷就是为了避免我们这些不知死活旳幼崽和狼群起冲突。”赛思这个小破孩总是和我抬杠。 赛思是长老哈利的小儿子，多动症晚期患者，最大的爱好就是和我捣乱。 他是山姆的忠实跟屁虫，之所以现在能跟我坐在一块而不是跟着山姆转是因为他的姐姐妮雅正在和山姆冷战。 妮雅和山姆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和山姆开始约会，至今已经快两年了。尽管山姆比她大很多。 我一向不看好他们这一对，可我不敢和妮雅说，恋爱中女人总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事实证明我是如此有先见之明，他们之间果然出问题了。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妮雅和山姆约好了去拉普什钓鱼。我已经无力吐槽这对恋人的约会方式了，他们以为自己是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吗？就算没什么新意至少也可以按照玫瑰花游乐场电影院的套路来。 “雅各布，你能不要以你庸俗的品味来评价山姆和我姐姐吗？”赛思总是不能听见任何关于山姆不好的话。 好吧，言归正传。那天他们约好去钓鱼，那天一切都那么正常。拉普什海岸依然潮起潮落，赛思依然上串下跳没半点消停，唯一的问题是山姆没有去赴约。不但是那一天，接下来整整两周山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妮雅急得快崩溃了。 大家都认为他或许是被森林里的猛兽攻击了。在所有人都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山姆回到了部落，以十分消沉的姿态。 他就像被谁套着麻袋胖揍一顿，但是又找不到揍他的人是谁一样。常常痴痴呆呆一副茫然样，他以一种十分痛苦和不舍的眼神看妮雅，但是拒绝她的靠近，拒绝向任何人袒露他这两个星期的经历。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或者跑到森林里去，很晚才回来。 这很不正常！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用你再重复一次。”赛思很欠揍地翻了个白眼。“你应该说点有用的。” “我有两个猜测！” 听到我的话，赛思终于把他的左脚从椅子上取下来放到地上，不过很快又把右脚拿了上去。你根本不能指望一个多动症的小孩能够安静那么一小会儿！ “说说你的想法。”赛思催促道。这让我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整理起自己的思路。 “第一个，他这两个星期去赌博了，输得一无所有，并且欠了很多债，以至于他现在的状态才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赛思棕色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说说下一个。” “第二个，山姆被人强迫拉上了床。这也可以解释他的沉默和对妮雅的态度了。毕竟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一个物体迎面飞来，带着赛思臭脚丫的味道。不用怀疑，那是赛思的鞋子，幸好我动作够快才躲过了。 赛思语气像个小大人，他说：“我竟然妄图从你这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分析。” 我自认为我的分析十分可靠，有理有据。 山姆奇怪的状态持续了两周，直到部落里的另一位长老阿提拉去他家里看他。 之后，赛思带来了最新的消息，那天他压低了声音和我咬耳朵：“阿提拉长老走上去和山姆握了一下手，然后……然后他就像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一样打量山姆。不不……不是很恰当，”他换了个比喻，因为兴奋，所以声音里带着颤音：“准确地说就像巫师一样，在触碰到山姆的那一刹那就像触动了一个伟大的，足以开启新世界的阀门一样。”他还特意强调：“当时我和妮雅就跟在阿提拉身边。” 阿提拉带走了山姆，和我的父亲还有部落里的其他长老接见了他。然后凑在一起密谈了一个晚上。 这很奇怪，平时就算是部落会议，长老们也没有局那么齐过。部落里的年轻小伙子试图混进这个以前避之不及的部落会议，可是酋长和长老们拒绝山姆以外的任何人与会。 在那之后，山姆的状态好了不少。我是指精神状态。实际上，他的身体自从消失回来后就开始蛋白质过剩，气球一样快速鼓胀结实起来，好得不能更好了。 他不再一个人待着，有空就和老头们待在一起。在老头们再一次讲述部落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和规定的时候，他以一种诚挚的姿态维护着。尽管之前他也和我们一起嘲笑过那些内容。就像他在突然之间就有了和老头们同样的信仰一样。 他剪了部落里少见的长发，修成了寸头。干净利落，不可否认帅气极了。可是没有年轻人会去跟风模仿他，因为他们总是本能地排斥着和神神叨叨的老头们混在一起的人。 山姆去找妮雅道歉，为他这段时间的冷落。但是他拒绝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妮雅认为这是不信任的表现，所以和他冷战。当然，这只是单方面的。山姆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成熟稳重包容的恋人，看着妮雅的眼神依然缱绻着爱意。 可是我有预感，他们最终还是会分手的。 比利去了福克斯找他的好朋友斯旺警长喝酒，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告诉也在我家吃晚饭的山姆和哈利长老——卡伦家新收养的女孩儿会去福克斯中学上学。 这本是一件小事，能让我注意到并且记住是因为比利的表情很郑重。我隐约地觉得这大约和奎鲁特与卡伦家族的约定有关。 说起这个约定，听起来简直就像儿戏。我知道得也不多。大致的情况就是我的曾祖父（也许是曾曾祖父也说不定）和卡伦家的祖先由于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对附近的区域做了领地划分，以奎鲁特河以及一些其他标志为界，各自家族的人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活动，一旦过界……我也不不知道过界了会怎样。难道还杀死对方不成？ 问题在于这个约定到现在依然有效。在卡伦家的后辈回到福克斯后，族人都被告知尽量不要越界到卡伦家的地界去。 在这里我又找到了一个bug，给族人的规定是“尽量”不要过界，但也没有明确地说不能过界，或者过界了会如何？这简直就是一段毫无存在意义的阑尾。 这些想不通的事情我也不会难为自己去一定要找出个所以然，这是老头们应该去烦恼的问题。而我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能够挣到给我的n手机车换一个引擎的钱。 哈利和山姆在晚饭后推着比利出门散步，却是比利一个人回来的。 “他们都回去了吗？”我将比利推回屋。 “是的，我们聊了一会儿天。雅各布？你想不想换一所学校念高中？” “换一所学校？你是指马卡保留区的？为什么，我不认为最近奎鲁特保留区学校的教师有叫过家长。”虽然我昨天刚刚在英文老师的课上打瞌睡而被罚站，我并不认为这足以成为学校开除我的理由。 “不，你表现得很好。我是说你愿不愿意换个新环境？” 我一点都不愿意，没有一所学校的老师不是啰嗦的，如果真有一个选项给我，我希望是不上学。 “不是任何印安人保留区学校，福克斯中学怎么样？” “这很令我意外！” “哈哈，生命总是因为各种意外而更加精彩，多认识些朋友总是好的。而且白人政府不是一直希望加强和保留区的交流吗？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 鬼才相信这个理由，我确信其中有阴谋。 果不其然，比利说：“你过去最好能跟卡伦家收养的小女孩儿成为朋友，注意她的一些事情，如果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及时告诉我。” 这让我觉得自己即将成为一个跟踪小女孩儿的变态。 “别这样雅各布，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出于某些原因，那个小女孩或许会有危险，我只是出于善意。” “我能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原因吗？”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当然，我只是一个提议，你可以拒绝。但是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愿意每个月额外给你200美金作为新朋友的交际费用。你完全可以把这当成一个侦探游戏，这样想想还不是觉得非常酷！” 我并不是很想去那个白人学校，他们经常会把保留区的人当做神奇动物围观。可是生活就是这么无奈，为了得到一些东西你总要做好失去另一些东西的准备。 为了我的机车引擎。我对自己说。 “简直酷毙了，比利，我爱极了这个提议，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已经！” 比利很满意我的态度，他说：“你将成为我的骄傲，孩子。”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如此的突兀和莫名其妙，总算也是一句夸奖的好话。 有的时候，老人总是希望被顺从的，我百无聊奈地想。 “希望你和妮雅在新学校一切顺利。” “等等，你是说妮雅？她和我一起？”难道哈利也给了她200美金？ “是的，这是长老会的决定。在适龄族人中，你们俩最合适。保罗太过冲动容易惹事，奎尔和杰莱德不太擅长与人交流。” 对此，我唯一想表达的意见是：那群老头果然是太闲了。跟踪一个小女孩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你们居然还开了一个长老会来探讨决定！ 第十一餐 福克斯中学地处小镇中央，但却十分不醒目。要不是跟着爱德华他们，莉卡几乎不会认为那类似废旧仓库的建筑是一所教育机构。 大雨如注，爱德华从后座抽出一把黑伞撑开，走到副驾驶室一边接莉卡下车。 莉卡迅速下车，然后一点都不矜持地紧紧抱住爱德华的手臂。 她今天穿的是罗莎莉纯手工制作的那件碎花连衣裙。早上下楼时，莉卡看得出来罗莎莉那并不是很明显的愉悦，但是天公不作美，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女王大人看到她的裙子上沾满雨水泥浆后的表情。 莉卡将书包塞进爱德华的怀里，一手死死吊住他的胳膊，一手护住裙摆尽量不让雨水弄湿它。 “早知道今天会下雨，我就不穿这件裙子了。”莉卡抱怨着。 松树先生一点都不理解莉卡的苦衷，他随手将两个书包一起甩在肩上，不以为意地说：“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福克斯的天气。” 莉卡也没指望在爱德华那里得到安慰，转而开始吐槽在雨幕中更加难以让人发现的写有“福克斯中学”几个字的牌子。 进了教学楼，爱丽丝给了莉卡一个飞吻：“午餐再见，小莉卡。” “一会儿见，各位。” 除开爱德华和莉卡以外，卡伦家的另外几人都是二年级，并不跟他们一起。 莉卡很快从行政办公室拿到了课表，今天的课都和爱德华的相同，这简直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证明她不用在头一天就独自在陌生的地方到处摸索。 一切都还算顺利，除开偶尔聚焦在她身上的探究目光。这在午餐时，表现得尤为突出。她和爱德华去的时候，自助餐厅已经有很多人了，包括卡伦家的其他成员。他们坐在餐厅的一个靠窗的角落，并没有和其他人同桌。甚至他们周围的几张桌子上也没有坐人。 莉卡尽量对投射在身上的视线表现得不那么在意，亦步亦趋地跟在爱德华身后。那高大的身形多少能挡住一些探究的目光。 终于走到了卡伦家占据地餐桌旁，莉卡悄悄吐了口气，低头小声跟爱丽丝抱怨：“难道他们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该死的，我接受了一上午的目光洗礼，一上午！” “别那么在意亲爱的，他们只是好奇。”爱丽丝轻笑着开着玩笑：“从好的方面来讲，至少今天你是万众瞩目的。” “快别这么取笑我了，我宁愿他们把那些无处安放的过盛好奇心用在别的地方。”莉卡苦恼地扒了下头发。 爱丽丝将一个餐盘推到莉卡面前：“还是先吃东西吧。我帮你取了一点，如果还有其他的需要可以让爱德华帮你拿。”她调皮地眨着眼睛。 盘子里堆着一些蔬菜沙拉，一小碗培根豌豆汤，还有几片小面包。 莉卡饥肠辘辘，她需要食物来安抚一上午饱受惊吓的心脏。 爱德华已经站起身，就在她旁边，似乎在等待她的需要。莉卡一点都不客气地指使起了松树先生：“一个鸡肉汉堡，谢谢！”事后想想这可真是勇士一般的行为，不过现在她可想不到那么多。 艾美特笑呵呵地打趣她：“淑女的胃口这么好，真是不错。”他着重强调了淑女这个词。 莉卡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腔。他自顾自地继续乐呵呵地致力于将手中的面包片分尸成碎末，却并没有入口。 爱德华回来得很快，他将一个肉卷和一个苹果放在莉卡面前：“没有鸡肉汉堡了，所以拿了鸡肉卷。明天可以让爱丽丝提前给你取。” “我很乐意代劳，一年级的教学楼的确有点远。”爱丽丝似乎为明天有事情做而开心。她温柔地执起贾斯帕的手：“放松点亲爱的。” “他怎么了？”莉卡这才注意到贾斯帕的异样，他紧绷着身体，眼神极具侵略性地越过长桌盯着残影餐厅里喧闹的人群。觉察到莉卡的注视，他收回视线给了莉卡一个僵硬的笑容。 爱丽丝拍拍爱人的手：“贾斯只是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 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此时却并不想花费精力去多想什么，莉卡专心地对付着餐盘里的食物。 相对于莉卡的好胃口，卡伦家的其他人都一副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几乎是刚等莉卡吃完他们就推开盘子起身了。这让莉卡不得不拿起还没动口的苹果边走边吃。 下午有一堂政府课，这是和莉卡和爱德华唯一不在一起上的科目。他没选这堂课，莉卡其实也不想选，只是当时只剩这个了，其他的都满员了，谁让她是学期中来的呢。 受爱丽丝所托，爱德华还是很绅士地把莉卡送到了教室门口并且叮嘱：“下课后不要乱跑，在中间的楼梯口等我。” 尽管莉卡很想忽略掉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实际上却很困难。这让她走路时脊背僵硬，这感觉糟糕极了，姿势一定特别丑。角落里的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不是就在议论着这个。 她走到后排的一个空桌前，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请问这里有人吗？” 旁边被她问话的女孩儿似乎受了惊吓一般站起来，并且向里挪了挪她的东西，对莉卡释放一个仓促地笑容：“没有，并没有。” “很抱歉似乎吓到你了。” “不！我只是很惊讶，是的，惊讶！”她局促地撩了撩耳际的金发：“你知道的，卡伦们并不怎么和我们交流。当然，我并不是指责你们不合群。”她玩笑般地说：“美貌地人总有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周围人得天独厚地优待。” “呃……谢谢！你其实也很漂亮。”莉卡把书包放在桌上对她的新同桌说，这并不完全是客气话。她的新同桌是个白人女孩儿，金色柔顺的长发，精致的五官和大大的双眼，另外有着让人欣羡得丰满身材。虽然比不上卡伦一家的外貌，但在一群同学中间算是十分出挑了。 “那个我叫杰西卡。” “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莉卡。” 杰西卡似乎比刚才放松了些，至少笑容要自然许多：“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是说全校的同学应该都知道你的名字。” “啊额……我很荣幸！” 杰西卡是一个十分自来熟的女孩儿，到政府课下课的时候已经以莉卡的新朋友自居了。并且主动陪莉卡在楼梯口等爱德华。 “他可真体贴，还能来接你去上课。现在找一个高中生做男朋友能做到这样的可真不多。” “其实我们并不是……” “噢！你的男孩来了。明天见！” 莉卡已经来不及对像兔子一样蹦开的杰西卡解释她和爱德华的清白关系。 爱德华接过莉卡手中的书包问她：“怎么样？有没有睡着？” “事实上感觉好极了，至少有人开始和我说话了。” “噢，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淡淡的，一点儿也没有“可喜可贺”的样子。 莉卡并不在意他虚伪的客套话。 “我想埃斯梅会很高兴的。” “是的，我很确信这一点。”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小土拔鼠，爱德华说。 有了杰西卡这个自来熟，莉卡很快收获了来自其他同学的友情。对于卡伦家的其他人，他们依然敬而远之，只对莉卡抛出嫩绿的橄榄枝。或许是莉卡看起来并不像其他卡伦那样高冷，又或许其他卡伦在他们心中就该是站在神坛上膜拜的人。而莉卡，是他们与神沟通的神侍。 所以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交流方式，他们和莉卡交好，但并不是单单和莉卡交好，他们通过莉卡去迂回地了解卡伦家。而对于卡伦家本身，他们是保持距离的。 对于这一点，使得莉卡十分泄气。 “我真是差劲极了，没有人真的喜欢我。”莉卡向爱丽丝倾诉着苦恼：“他们都把我当成邮递员。” “不，亲爱的。你很棒，只是我们的不合群给你带来了这些困扰。我很抱歉。”爱丽丝将莉卡的头揽在自己怀里，安抚着情绪低落的小女孩。同时，她侧头给贾斯帕使了个眼色。 莉卡一点也不认为一群松树精不合群有什么不对，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爱丽丝的安慰起了作用，莉卡慢慢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艾美特将一只棒球拿在手中把玩，从左手抛到右手。他说：“可是我听说今天下午有个男孩向你表白了。” 莉卡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对上大家戏谑的眼神她无力的辩解：“你们别这样，那只是个意外。”她的解释如此苍白，说服不了任何人。只能飞快地转移话题：“事实上更让人苦恼的事情是，有个莽撞的女孩居然让我帮她带情书和巧克力给爱德华。” 这种行为不只是莽撞，简直是不知死活。她们都不知道松树先生有多危险，居然送上门来做肥料。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爱丽丝长大了眼睛：“别告诉我你答应了，我发誓你要真这么干了爱德华一定会生气的。” “我才不会干这种蠢事呢，我严厉地拒绝了她。”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无知少女把自己送进火坑。 “哦？以什么理由？” “为了用绝后患，我直接告诉她……”为了永绝后患，她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地事情。 莉卡噎了噎口水，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当那个女孩儿羞涩地将一个粉紫色信封和一盒精致包装的巧克力推到莉卡面前，并断断续续表达了她的意思后。 莉卡看她跟看在虎口徘徊的小绵羊没什么区别，她下意识地要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于是很严肃地拒绝道：“莫莉卡小姐，请原谅我不能达成你的心愿。” “我能知道原因吗？”莫莉卡问。事实上莉卡一直都表现得十分随和好说话，她的拒绝在莫莉卡意料之外！ “我想没有哪个女孩儿会答应为另一个女孩给她的男朋友转达爱意。” “可是你之前说过你和爱德华都是自由的。” 之前莉卡的确在同学们面前澄清过她和爱德华的关系。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是刚刚在一起。”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相信莫莉卡应该不会再执意此事了。 果然，莫莉卡收起桌上的东西起身离开：“我很抱歉之前的事，请你别介意。” “不知者不罪。” 现在回想起这一幕，莉卡只想静静地吐一会儿血。先前她救人心切，完全没有考虑后果，比如谎言拆穿之后如何面对松树先生的怒气。这完全不用思考就知道，黑脸的松树先生一定会生气的。 “莉卡？”爱丽丝打断她的回想：“你是怎么拒绝那个女孩儿的？” 莉卡张张嘴然后说：“我严厉地教育她早恋是不对的。” “噢，你真没劲！”艾美特终于放下他的棒球：“我想那个女孩儿一定伤心极了。” 莉卡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楼梯口处站着的爱德华，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想我该睡觉了，晚安各位。”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路过爱德华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愉悦的味道。 “莉卡。”爱德华叫住她。 她战战兢兢地转身，心中预演了无数个版本松鼠先生对她如此这般地折磨一翻后丢到树根底下作肥料的场景。 第十二餐 爱德华一步步走向莉卡，柔软的拖鞋踏在木地板上只发出些许细微的摩擦声，听在莉卡耳朵里不亚于死神的倒计时。 莉卡腿软想逃，不过她想她一定快不过松树先生。咽咽口水，忐忑地望着停在她跟前的爱德华。或许是心理作用，她发现松树先生的唇色和眼底较以往多了些让人惊惧的猩红之色。 她看见爱德华抬起手…… 【我只是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慌，没必要杀人灭口吧！！！】 爱的华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胡思乱想些什么，快去睡觉。” “啊,啊？”莉卡僵硬地艰难发声。 “还有其他事情？”爱德华挑眉。 “没……没……”瞬间解冻，莉卡作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语速极快地说：“啊！突然觉得好困好困。”一边矮身从爱德华臂下穿行过去，哒哒哒躲回房间。头也没回一个。 爱德华看着那活力十足的矫捷身影，笑了一下。完全看不出来你哪里困了好吗？土拔鼠小姐。 “噢~哦~”身后响起爱丽丝抑扬顿挫的轻快音节。 “爱丽丝……”爱德华无奈地转身，正好看到他那调皮妹妹从一脸调侃瞬间换成严肃状的变脸过程。 “呃……那个，我只是想去厨房看看，真巧路过，是的，路过！”爱丽丝很认真的瞎扯一通，然后将手伸向客厅方向：“是吧，贾斯？” 前一秒尚端坐于沙发上的骑士先生在爱丽丝话音刚落时便瞬移到他的公主身边握住那娇小的手。“是的，亲爱的，你永远是正确的。” 爱德华眼睁睁看着两人携手去了“厨房”。 他想说些什么反驳，又觉得无力。你们真的不觉得在一个会读心术的人面前正大光明的说谎很讽刺吗？而且作为纯血族，你们真的需要去厨房吗？ 完全连吐槽的*都没有了。 而引发这一切的土拔鼠小姐在美美睡上一觉以后，终于在晨光中被楼下的闷响吵醒，然后接着是树叶剧烈碰撞间所发出的飒飒声。那声音就像……就像一头急速奔跑中的熊撞到了树上一样。 揉揉眼睛，莉卡觉得自己果然没睡醒。急速奔跑的熊，什么该死的破比喻。 光着脚走到窗边，还未拉开窗帘莉卡就知道今天一顶是一个福克斯难得的好天气。 果不其然，天边已冒出了太阳羞射的一小张脸。 家里的几个男孩子在屋前的空地上嬉闹。准确地说是贾斯帕和艾美特在玩角力，爱德华在一旁观望。 莉卡拉开窗帘的时候艾美特正被贾斯帕整个扔出去，掼到在灌木丛里。莉卡惊呼一声不忍地捂住双眼，然后她听到艾美特哈哈大笑声。等她重新睁开眼，那个皮糙肉厚的大家伙已经抖擞站起身，并笑着抬头和她说“嗨”。 贾斯帕也扬手打招呼：“抱歉，女士。希望没有吓到你。” “我很难违心地说我没有受到惊吓，”莉卡搓搓额头唏嘘道：“说真的，那真的很暴力。” 贾斯帕被噎了一下，然后在艾美特的大笑声中打了个响指，招呼说：“好吧，兄弟们，晨练时间结束。”两人先后进了屋。 留下爱德华还仰着脖子对着二楼阳台上的莉卡。莉卡顿时腿软，她何德何能居然让松树先生扬起高贵的头颅。不过胡思乱想间，她却注意到松树先生的瞳色已经变回正常的浅棕色。 “早安，女孩。” “早……早……”莉卡有些口吃地应了。继而慌乱地背过身。天啊，她居然看到松树先生在对她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办？而且她好像在太阳光越过树梢照到屋前空地上的时候，她好像又看到松树先生脸上发出耀眼的光辉。 ……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是的！ 莉卡下楼的时候，艾美特和贾斯帕已经换好了衣服在餐桌前看报纸。罗莎莉在墙角摆弄一束鲜花，修剪花枝然后插到花瓶里。 爱德华刚进屋他穿着灰色的t恤和蓝色的水洗牛仔裤，所以很容易能看清他裤脚和肩膀上的湿漉漉的痕迹。 爱丽丝从罗莎莉身后划过，顺了一只不知名的淡紫色花朵递给莉卡。 “早安，小妹妹。”爱丽丝抽走莉卡手中的花枝，折去多余的花茎别到莉卡的发上。做完这些她端详着说：“好看。” 爱丽丝转过头去示意莉卡看她卡在耳际的黄色小花，又指指罗莎莉方向。果然，莉卡看到女王大人的金色发间也别着一只小花，不过她的是红色的。 爱丽丝解释说：“男生们早上去散步了，这是他们从森林里带回来的礼物。” 难怪松树先生的衣服是湿的，不用说是森林中晨露所致。 “非常漂亮。”莉卡向客厅几个男生的方向遥遥表达谢意。 艾美特将手搭在爱德华的肩上：“女孩们真好哄不是吗？几朵花儿就能逗得她们眉开眼笑。” “是的。女孩儿们的特权。”爱德华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并不看女孩儿们的方向。“呃……我想我得先换掉这身衣服。”然后略显僵硬的背影消失在家人们的视线中。 艾美特将尾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其他人也跟着善意地笑起来。 莉卡不明所以，拉住离她最近的爱丽丝问：“大家在笑什么？” 爱丽丝眨眨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促狭一笑：“也没什么，大约是好天气使人心情愉悦。” “……”莉卡总觉得有什么事是大家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不过的确是难得的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但是好天气似乎倒让几个男生胃口不那么好了。表现最明显的是艾美特，他无聊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和面包片。与他平日来者不拒的举动大为反常。 “是不喜欢今天的早餐吗？”莉卡又尝尝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味道上的不妥。 “不不不……它一如既往地的美味。天知道我只是早上刚吃了一头熊……唉哟！”傻大个被他的女王陛下在桌子下踩了一脚。 埃斯梅安慰莉卡：“他的意思是他们在散步的时候提前吃了早餐，别担心，大家都爱吃你做的东西。”说完又剜了一眼尤在抱着脚呼疼的艾美特。 连受打击的大个子怏怏地端起盘子几口将被他折腾得不像样子的食物倒进嘴里，那委屈劲儿就甭提了。 桌上一度无话。爱丽丝倒是想对莉卡说些什么，只是几次欲言又止。 莉卡只好主动开口：“我听学校的同学说每到晴天我们家就会全家去露营？” “是有这样的传统。”埃斯梅说。 不待其他人再开口，莉卡很苦恼地说：“那可真遗憾，我还从未体验过露营。只是我刚刚转学过来，要是缺课的话功课很可能跟不上。我看我只能下一次再参加家庭活动了。” 莉卡能感觉到一大家子都松了口气。埃斯梅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失落亲爱的，会有机会的。” 莉卡一点也不失落。 【作为松树一家，每到晴天都需要避开人群去光合作用。种族特性嘛，我真的很理解，也一点也不想参与其中。我真是聪明，这都能猜出来。哈哈哈……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第十三餐 在去参加家族性的“光合作用”聚会之前，不会驾驶汽车的莉卡被埃斯梅委派的爱德华送去学校。 今天的松树先生的脸照样一如既往地臭臭的，还戴了一副超大型号足以掩盖半张脸的墨镜。直到坐到车里也没有取下来，甚至在莉卡上车后什起所有的车窗。 车外阳光正好，莉卡十分不解他的举动，好心提醒道：“你真的不想晒晒阳光吗？””【为了争取不耽误任何光合作用的机会】 松树先生貌似看了她一眼，貌似也没有，莉卡不是很确定。但她很确定的是，在她话落之后，车速有明显的提升。 莉卡本着“我在为你考虑”的心情弱弱地再次建议：“或许你上车前忘记摘掉墨镜了，反正阳光也照不到车里来。”【最重要的是这样你真能看清楚路吗？】 “闭嘴！” 这次莉卡确定松鼠先生确实看了她一眼，狠狠地。她乖乖闭嘴。 或许是觉得自己先前的语气太僵硬，松树先生又补充了一句：“你这条小命呆在我的车上很安全。”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是有车祸发生他发誓他有一百种方式把这只爱吃还惜命的土拔鼠小姐安全带离事故。要知道他可比车速快多了。 “哦。”莉卡下意识就想反驳【那可不一定，说不准现在离我最近的安全隐患就是你来着。】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只淡淡的应了一句表示她在听。 “哦？”松树先生只是单纯的重复她刚才的单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危险的样子！！！ 出于动物对危险感知和自保的本能，莉卡脑子瞬间飞速运转。她先是琢磨了一下爱德华之前的话然后斟酌【松树先生告诉我坐他的车很安全难道是想让我夸他车技好？噢，真是个别扭的少年。】 爱德华：“……” 莉卡清清嗓子用自以为无比自然实则相当做作的语气对爱德华说：“你的驾驶技术可真棒，我让我感到无比舒适，根本感觉不出来是坐在车里。” 爱德华：“……” 虽然没有生理需要，爱德华还是觉得他这时候需要一个深呼吸来平复被这只土拔鼠小姐的脑补伤害了。于是他就这么做了然后憋出两个字：“谢谢！”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莉卡轻描淡写地恭维，心中却在狂笑【松树先生真可爱，听了我的称赞居然需要深呼吸才能平复激动。其实真不用这样，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决定以后每一天都夸他一次！噢，我为何如此的机智！】 爱德华：“……” 最后，自以为演技爆表＋发现松树先生别扭少男心的土拔鼠小姐被忍赖到极限快要爆发的松树先生放到了离校门口不远的一个路口，留下一句“放学后来接你”又绝尘而去。 莉卡只好和那个漂亮的车尾无声地说了句拜拜。 这一只孤孤单单的新卡伦受了一路的注目礼，好在这些日子莉卡也习惯了不少，勉强还算镇定。 在教学楼前的草地上，莉卡碰到笑的如阳光一样灿烂的杰西卡。她望望莉卡身后说：“就你一个？” 莉卡把书本搭在额前，眯着眼懒洋洋地说：“他们都露营去了，卡伦家的传统，你知道的。” 杰西卡简直不可置信，她宽夸张叫道：“这么好的逃课机会，你居然放过了。”好像莉卡干了一件多十恶不赦地事一样。 莉卡指指自己的黄皮肤，说：“我不认为我的皮肤需要阳光更多的礼遇。” “它挺好的。” “拜托，晒一晒十分容易就黑了。从这一点来说这是白种人的种族优势。” 杰西卡耸耸肩。又继续和莉卡八卦道：“听说今天保留区有两个转学生过来……” 莉卡对这不是很感兴趣，只在杰西卡闹渣渣的声音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突然，眼前人影晃过，杰西卡的声音戛然而止。 “噢，尤里，你从哪里蹦出来的！” 尤里站在两个女孩的面前。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整个人看起来很……嬉皮风。两只耳朵上至少打了七八个洞，穿皮衣和掉裆破洞的牛仔裤。 他望着莉卡，眼带忧伤。心痛的表情尤为夸张。 “我都知道了，”他说：“莫莉卡都和我说了，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和爱德华是一起的。” “呃……等等，”杰西卡面露不解：“莉卡你和爱德华在一起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在这个似乎情殇的尤里面前，莉卡自然不好说那只是一个善意的借口。她说：“是的，我们刚在一起。尤里，很谢谢你的心意，只是我们没可能在一起的。” 尤里再也听不下去一般，高声道：“不，我可以等。爱德华那样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体贴是何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真心，接受我的。” 杰西卡看看他上下打量他一遍，用略带牙酸的表情地说：“说实话，我认为那种可能性不大。” 尤里并不予理睬，他将一支系了粉色丝带的红玫瑰塞到莉卡手里说了一句我明天还会再来的便捂着心口离开。 “说实话，有时候太过受欢迎也是一种烦恼。”杰西卡看着那朵玫瑰道，突然话头一转，又说：“你和爱德华真的？” “得了吧。”莉卡找了个瓶子把花插上，打算一会儿放到老师的讲桌上以谢谢他辛勤的付出。接着道：“那只是个借口。”她指指尤里离开的方向。 杰西卡瞬间了然：“噢，真是一块奢侈的挡箭牌。” 上午是主课，杰西卡和莉卡都在一起。原本莉卡和爱德华坐一起，今天他没来自然两个女孩儿就坐到一桌。 教英文课的梅森先生一位十分风趣的绅士。他看到讲桌上那一支被插在牛奶玻璃瓶的新鲜玫瑰花，露出优雅的笑意。 “噢，我猜猜该不会哪位暗恋我的女士吧。”他摆弄了一番那朵花，笑道：“虽然我很惊喜自己大把年纪还有如此魅力，”梅森先生拍拍自己略微凸起的肚腩，作苦恼状，说：“不过千万不要让我的太太知道，你们知道的，她很凶悍。” 下面爆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梅森先生走到黯然神伤的尤里桌前笑问：“小伙子，难道是你送给我的？” 教室里响起一片呼哨声，尤里低下头：“先生……” 梅森先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扬声用咏叹调吟道：“姑娘们，男孩儿们，青春就是这样有酸也有甜。这些都将成为你们宝贵的回忆。当然，青春也有惊喜。” 他打了个响指，指向门口处。那里有一个中长发的印第安少年，皮肤黝黑，眼神清亮。 “进来吧，孩子。”梅森先生向同学们介绍少年：“来自印第安保留区的布莱克先生，雅各布布莱克，接下来他将参与你们的青春。” 布莱克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拘谨。他照梅森先生的意思和新同学打招呼：“布莱克家族是狼王的后人，狼对朋友忠心友善，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们只会亮出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愿接下来我们能够相处愉快。” 梅森头疼地扶额。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杰西卡和也跟着拍了两下，和莉卡小声说：“又是一个刺儿头，不过真拉风，该死的帅！”声音里隐隐约约有些兴奋。 最后布莱克被梅森先生安排在莉卡她们身后的空桌。他向座位走来的时候，杰西卡带着笑容理了理头发，微微偏头问莉卡：“你觉得他是不是在看我。” 莉卡抬头快速的瞄了一眼，不是很确定地回答：“也许，但也可能是在看他的座位。” “嗨，女孩儿们。”后座的布莱克趴在桌上探头和她们打招呼。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杰西卡的臆想，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呃，你好，我是杰西卡。”连带着也介绍了莉卡：“她是莉卡，也是刚来不久的转学生。” “噢，是吗，真荣幸一来就能够认识两位漂亮地女孩儿。” 新来的印第安刺儿头和杰西卡一样也是个自来熟，两人一上午都在小声地聊着，时而还拉上莉卡。于是到午餐时间的时候三人已经在表面上很熟悉了。雅各布甚至和两个女孩儿一起去自助餐厅吃午餐。 是的，他们已经熟悉到开始互称名字了。 不得不说自来熟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技能。 在餐厅她们还认识了另一位印第安转学生，一个叫妮雅的女孩儿。和他们不一样，妮雅转到了二年级。 相比雅各布，妮雅便要矜持的多，打过招呼之后并不多话，话题聊到她的时候才会应答两句。不过和雅各布一样的是，都是绝对的肉食动物。 杰西卡看看自己盘子里的几片干面包和一点水果沙拉，再看看对面两人别无二致地各持一盘冒尖的炸鸡腿，一点素色都找不到。她显然受到了惊吓。 “别这样看着我，不过是一盘鸡腿，我只是在吸取蛋白质。”雅各布一边啃鸡腿一边道。 杰西卡的表情还是很纠结，似乎是有些这种暴食的粗鲁习惯，但又被某一种特质所吸引。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她小声对莉卡说：“他健壮的如同一头公牛。” 第十四餐 第七堂课的下课铃声敲响，教室里的学生们都蠢蠢欲动。老师无奈地盖上马克笔，说：“ok，下课。” “噢，耶！” 不到两分钟，所有座位都变得空荡荡。只剩下年迈的老师慢腾腾地收拾着他的教案。“这群臭小子。” 莉卡和杰西卡与今天新结识的两个朋友结伴而出。 雅各布特例独行地在一众四轮车中间开出他的机车。他戴上头盔，笑呵呵地对莉卡说：“今天过得很高兴，欢迎你下次到保留区去玩。我可以带你们去森林里看新生的毛茸茸的狼崽。” 莉卡对他身下的机车敬谢不敏，道：“我很很感兴趣，如果交通工具不是机车的话。” “呃……”雅各布尽力为自己的爱车辩解：“虽然看起来破了点，但是马力十足，刚换的引擎。” 妮雅从后备箱里取出她的女士头盔，道：“别恶心了，除了我，哪个姑娘愿意坐你这台破车！” “妮雅，别拆我的台好吗？” 两人拌嘴之际，一辆陌生的吉普车开到他们身边，车里的男人喊道：“妮雅。” 妮雅完全不搭理他，戴上头盔跨上雅各布的后座。 新出炉的夹心饼干雅各布无奈摊摊手表示自己的爱莫能助，诉苦道：“山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粗鲁地将一位上了我的车女士赶下去。” 那个叫山姆的男人打开车门下车，莉卡这才注意到他就是上次拦他们车的那个半裸男。顿时有些惊恐地退了两步。 雅各布见山姆向他的机车走去，立马发动引擎。 “莉卡，明天见。” 机车瞬时飘了出去，真是……风驰电掣！ 山姆追了两步，眼见无果便退了回来，瞥见路边的莉卡向她走来。 “莉卡。”这时杰西卡也取了她的车出来，那是一辆粉红色的甲壳虫，十分可爱。 莉卡忙朝她跑了过去，转头一看，好在山姆没有追来，他已经退回他的吉普车旁。 杰西卡问：“那个男人是谁？看起来好凶。” “好像大概是雅各布他们的朋友。” “哦。”杰西卡也只是随便问问，又说：“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她对卡伦家的房子好奇很久了。 莉卡已经看到了那辆极速驶来的沃尔沃。 “不用了，我的车已经来了。” 杰西卡显然也看到那一辆标志性极强的车驾。不无遗憾地说：“莉卡你真幸运，能让爱德华为你开车。” 一个急刹，沃尔沃急停在路边。爱德华沉着脸下车，车门被甩得砰地一声。 莉卡也跟着这一声响抖了一下。缩缩脖子腹诽。【这么晚才来还莫名其妙发脾气，而且……不知道豪车更需要保养吗？摔坏了还不是花你自己的钱！败家！】 然后……然后爱德华瞪了她一眼。【奇了怪了，每次都跟会读心术一样。】 爱德华除开瞪了莉卡那一眼外，再也没看她，而是视线一直不离吉普车旁的那个高壮男人。他快步走到莉卡身边，把她挡在身后。他对莉卡说：“坐到车里去。”眼睛却一直紧盯山姆。 莉卡悄悄和杰西卡说了再见，小步跑向沃尔沃。 爱德华见莉卡坐定才转身。坐到驾驶座上便启动车子。 莉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你忘记系上安全带。” “呵……”爱德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片刻之后又重新拉下脸：“看到陌生人你不知道避开吗？万一是坏人呢。” 这次土拔鼠小姐难得没有乱开脑洞吐槽什么，她说：“我看到你过来了。” 莉卡声音软乎乎的，满是信任。爱德华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恩了一声。 回到卡伦家，透过玻璃墙，莉卡看到一家人在。她扬声问：“今天露营怎么样？” 爱丽丝来给她开门，说：“好极了，我们还找到了一些蘑菇，卡莱尔已经判断过都是可食用的。我们晚上……噢！”爱丽丝捂住鼻子，翁声翁气说：“莉卡，你今天去哪儿了？” 莉卡见状退后一步抬起袖子闻闻并没有什么味道，可爱丽丝的样子却是觉得她臭不可闻的样子。 爱德华伸手抵住她后背，把她往前推：“进去吧，别瞎嗅，洗一下就好。他们只是不习惯某些味道而已。” 爱丽丝点点头，附和道：“对，洗掉就好了。” 莉卡挠挠头，仔细回想今天自己一整天并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是今天的“光合作用”让松树精们增强了某些能量，比如嗅觉？从而让他们能闻到某些人类嗅觉无法闻到的味道？算了还是不想了，以人类的常识来推理非人类本身就是一件毫无逻辑的事。】 想通了的莉卡洗了一个香喷喷地热水澡，然后还喷了一点爱丽丝香水左闻闻右嗅嗅都觉得自己香喷喷了才出去。走廊里碰到刚上楼的爱德华，莉卡哒哒哒跑过去，往爱德华跟前一凑，特别期待地说：“你快闻闻，还有臭味没有？” 良久却不见爱德华动作，莉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就这样冒冒然让一个异性来闻自己好像是那么不太好。抓抓头，她说：“我还是去找爱丽丝好了。” 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一直没有动作的爱德华捉住胳膊往身前扯了一把，他倾身低头在莉卡的脖颈间吸了吸气。 其实以爱德华的嗅觉哪里需要凑这么近用如此人类的方式。早在莉卡还在房间时他就闻到那若有若无的少女独有的体香以及淡淡淡淡地血液的味道交杂在一起是如何的诱人。可是这只小土拔鼠凑到自己跟前如此希望自己帮她闻闻，他也不能让她失望不是？ 近了那种诱惑更是鲜明，惹得他体内有些躁动。而且……爱丽丝那么多香水她选哪一瓶不好，偏偏拿这一瓶。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给贾斯帕闻的…… 于是爱德华静了一会儿平复体内躁动才放开莉卡，故意嫌弃地说：“还有一点点味道，再洗洗吧。”主要是要把香水的味道洗掉。 “今晚炖蘑菇汤，香水中某些化学物质容易与它发生化学反应产生毒素。”所以就不要再喷香水了。 “哦。”莉卡红着脸飞快地跑回屋了。 莉卡本意只是让他闻闻自己得手，谁知道……后来又觉得挣开太过刻意，所以一直等到他主动放开她。莉卡在屋里屋里双手捂着脸，轻声地跺脚。啊啊啊！自己真是蠢死了！ 隔壁听力也尚佳的松树先生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莉卡又洗了一次澡，然后下楼悄悄去找爱丽丝给闻了闻。得到可肯定答案她输了口气，只是爱丽丝那若有所指的笑容还是让她头皮发麻。 新鲜的野蘑菇炖汤十分美味，大家对莉卡的厨艺都表示了赞赏。 只是因为下午的事情，莉卡一直低着头。就怕一抬头就和松树先生的眼神对上，真是……真是太丢人了！ “闻一闻”事件的影响在第二天依然存在。 这天是阴天，小卡伦们都要去上学。艾美特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赖着不走，唉声叹气：“没有比上学更无聊的事情了，我们就不能干点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最后被女王陛下一只手像拖玩具熊一样拖走了扔进车里。 虽然莉卡十分想去贾斯帕他们车里当电灯泡，但是松树先生把车停在她脚边，喊她：“上车。” 莉卡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一路上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那样叽叽咋咋，未免尴尬，没话找话地说：“艾美特真搞笑。” 爱德华知道她的意思，随着她的话说：“他只是坐不住，不过有罗斯在他翻不出什么花样。” 到了学校爱德华去停车，莉卡抓紧时间跑路。却在昨天同样的地方碰到了同样手持玫瑰的尤里。 “莉卡，我的女神。请收下我的爱……” 莉卡却步，头疼不已。 “尤里，你不必每天这样的。” “噢，不！我会等着你离开爱德华来到我怀抱那一天。” “抱歉先生，我想你不会等到那么一天的。”爱德华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此时他一手挎着他和莉卡的两个书包，一手揽住莉卡的肩膀对尤里说道。 莉卡看向爱德华，只见他也笑着看着她，眼波温柔似水，他说：“亲爱的，作为男朋友，我想我有必要给自己的女孩儿信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莉卡的心咚咚咚地跳。 尤里看着爱德华当众表白，他睁大了眼睛。然后他……他逃了……逃了……了…… 只留下那枝扎着粉红色丝带的玫瑰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莉卡：“……” 说好的永远呢？说好的等待呢？说好的坚实的后盾呢？说好的爱呢？ 第十五餐 离他们不远的杰西卡走了过来，迟疑道：“莉卡你不是说是因为尤里才……” 爱德华代替了莉卡回答：“女孩儿总是害羞的。”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但他这么一解释，结合情境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知道了真相。 莉卡迟钝地到现在才发觉他们周围早已围了一堆人，得到他们想要的八卦便散了。 于是没要到一个早上，学校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卡伦家唯二的两位单身已经完成内部消化。 杰西卡说：“卡伦医生真是职业爱神，我也好想被他收养配对。” 雅各布说：“嘿，我今早一来就听说你和卡伦家的长子谈恋爱了？” 莉卡趴在桌上用笔在白纸上画圈圈。 “我要说不是你信吗？” 雅各布特天真地说：“信啊，要是真恋爱了你们俩还不得黏在一块儿扯也扯不开。哪会像你这样烦恼。” 莉卡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雅各布转着自己的笔，支着头说：“我信又没什么用，现在全校都不信。” 爱德华拿着水壶到楼道里给莉卡接水回来，对挡着他座位的雅各布道：“请让一让。” 莉卡依然和爱德华坐一桌，雅各布就坐在他们后面。 雅各布闻言侧身让了让。 爱德华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算，还把莉卡的头也从雅各布的方向掰了过来。冰凉的手指触在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味道。他说：“上课了。” 莉卡坐立不安，静不下心神听课。于是决定和爱德华写纸条，爱德华居然也陪她玩。 「你今天早上为什么那么说，什么意思。」 爱德华余光看着一点点被小土拔鼠偷渡过来的纸条，低笑了两声。转头看她装作专心听课的样子，提笔慢慢写了起来。漂亮的花体跃然纸上。 「你帮我挡了莫莉卡，我帮你档一挡尤里而已。礼尚往来^_^」 「可是现在全校都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 「这不好吗？这样尤里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那些优秀的小伙子也不敢再来了？」 爱德华这次看完没有再递过来，而是慢慢地将纸条撕碎揣进裤袋。莉卡不解，他却笑了一下。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处的软发。 他的动作让莉卡不期然心跳又加快几分，忙低头掩饰双颊忽然敷上的一层酡红。 “卡伦先生。” “是的，先生。”爱德华收回放在莉卡后脑的手，站起身。 “请翻译一下我刚才讲解过的这一句西班牙俚语。”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包括莉卡。 “是的，先生。”爱德华似乎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紧张气息，慢慢起身，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作了解答。 发难不成的西班牙语老师只好让他坐下，用教鞭拍拍黑板意有所指说：“上课请专心，不要做其他事情。” 如此一闹，莉卡不敢再有小动作。背过爱德华，撑着侧脸，视线紧紧盯着讲台作认真听课状。只是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就只有她知道了。 挨过上午的课程，莉卡抓着包包就往外跑。爱德华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其他卡伦早就等在了餐桌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多热爱食堂呢。爱丽丝为每个家人提前拿了食物，当然莉卡面前的盘子永远是最多的。 “我可是听说了，你跟爱德华……”爱丽丝声线明亮，就算她刻意压低声音也让不少人侧目。 莉卡赶紧制止她：“嘘！拜托！” 爱丽丝对她们身后的爱德华眨眨眼，才跟着莉卡坐下。她安慰此时贼头鼠脑小心翼翼的莉卡：“你大可不必如此。毕竟全学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莉卡万般无奈地解释事情的经过，最后总结发言：“那只是一个解围的借口！” 艾美特听完耸耸肩，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侧向他的女王说：“我就知道，爱德华那个保守的家伙，不会有这么好的行动力。” “艾美特。”爱德华不急不缓不急地声音响起。手中的番茄沙司瓶子从桌上推滑出去，速度奇快，但却刚刚好停在艾美特面前，并没有如莉卡担心地那样掉下桌去。 “ok。”艾美特作势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冷静点兄弟，我只是在赞美你的传统和绅士。” 对于这一幕，莉卡全然不明白是如何发生的。她咬着勺子睇向爱丽丝，爱丽丝很冷静地拍拍她的肩，不是很在意：“男生间幼稚的小把戏，不用理会。”然后起身拿过艾美特面前的番茄沙司，“我想你需要这个。” “是的，谢谢。” 下午很平静地过去。下学之后莉卡又在校门口等待里尔的奎鲁特强壮男人，她已经从雅各布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山姆。 山姆若有所感，犀利如鹰的目光扫视过来。莉卡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怕，下意识地拉住身边人。爱德华从她背后转到莉卡外侧，平静地回视过去。 妮雅随着人流出现，山姆收回视线快步跑向她。 莉卡小声说：“那个山姆似乎总对我们有敌意，或者是他这里有问题？”她指指自己的脑袋。 爱德华看着另一边被妮雅遗弃在原地的山姆勾勾嘴角：“或许吧。” 晚餐时间大嘴的艾美特很兴奋和卡伦夫妇分享今天学校的新鲜事——莉卡和爱德华的绯闻。 得到他们善意的笑声。莉卡耷拉着脑袋啃着啃着熏肉，并不参与话题。埃斯梅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我可怜的小姑娘。” 受伤一整天的莉卡总算得到了一点慰藉，贪恋地在那有些冰凉的怀抱里蹭了蹭。 埃斯梅摸摸她的头，有些像哄小孩一样提议：“作为惩罚，今晚让爱德华洗碗怎么样。” 莉卡呼地转过头去，发现松树先生正在看着她，肯定地话语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她可不敢点头！逃避地又把头埋进埃斯梅怀里。 爱德华嘁了一声，带着嘲笑的意味。 埃斯梅抚着莉卡地脖颈，喝道：“还不快去！” 莉卡听到了杯盘磕碰的声音。 暗暗得意地在心里比了一个“v”,噔噔蹬跑上楼。有埃斯梅镇压着松鼠先生，她可以去好好泡个澡庆祝一下。 谁叫他让她憋闷了一整天。 埃斯梅帮着爱德华端剩余地盘子进了厨房。 “谢谢。”爱德华接过去，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埃斯梅把剩下的食物倒进垃圾桶，她说：“儿子，女孩可不是你那么哄地。” “埃斯梅，我……” 埃斯梅制止他，“这没什么，莉卡是个好女孩儿，我们都很喜欢她。” “我并没有……” 埃斯梅笑了起来，她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水槽。 “再说一句话，我就消失，ok？” 爱德华跨下肩膀，认命道：“你说。” “儿子，哄女孩儿开心最重要的一个原则是明白她她想要的，然后尽满足她。让她知道你的好，和对她的重要性。这对你来说太容易了，不是吗？” 晚餐的熏肉有些咸，莉卡无意识间啃了不少。半夜醒来口渴得很，起身下楼找水喝。为了防止后半夜再被渴醒，她喝完之后又倒了一杯水准备端到房间去。 待她路过客厅的时候，无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玻璃墙的房子虽然好处多多，但真是让人没安全感极了。就如此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让人想象力无限放大。她想起了众多鬼故事的片段。 太可怕了！！！ 抱着一杯水噔噔蹬飞速窜上楼，钻进被子蒙住头才觉得好些。 【要是在房外装上一只路灯就好了。】至少了可以让她看清楚外面什么也没有，总比什么也看不到，全靠自己瞎想，越想越可怕。 也不知何时才重新睡着，导致第二天起来得有些晚。其他家人都已经起了，埃斯梅已经为她准备好早餐。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吃？” “我们已经吃过了。” 莉卡想她真是起的太晚了，莉卡懊恼地想。 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家里男孩们时高时低的声音一起传来。 “他们在做什么？”莉卡好奇地问。 埃斯梅弄了一盘荷兰豆在剥，她说：“爱德华想在房子外围的几面墙上都装上路灯，艾美特和贾斯在给他帮忙。” 莉卡顿了一下，装路灯？ “哦。” 带着好奇莉卡快速解决完自己的早餐去看男生们工作。 他们还在讨论电线该怎么牵，毕竟这房子最开始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类似地需求，所以如今这些丑陋的电线该如何隐藏便成了一个问题。 向大家打过招呼莉卡去看放在一旁箱子里的灯管。 “1000瓦？你们确定晚上用这么亮的灯不会把野兽招来？” 第十六餐 “1000瓦？你们确定晚上用这么亮的灯不会把野兽招来？” 其他人刷地一下整齐划一地将目光集中到站在折叠梯上的爱德华身上。 莉卡也看向他。 爱德华不慌不忙将钉子装进裤兜，提着小铁锤走下折叠梯。说：“今晚可以先试试灯光的亮度，如果太亮，加一个玻璃灯罩就可以了。” 艾美特转向莉卡煞有其事地不停点头。 莉卡没发表什么意见，她总觉得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上课时间很快要了，艾美特扛着一捆电线大义凛然地说：“你们去上课吧，我打包票在你们回来的时候几个路灯会以很优美的姿态欢迎你们。” 莉卡偷笑，艾美特还真是见缝插针地找机会逃课。尽管每次他都不会成功。 果然，贾斯帕走过去轻松地卸掉他身上的电线，用力地勾着艾美特的脖子把他往车上拖。 “得了，艾美特。这可是兄弟们共同的工作，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干呢。还是上学去吧。” 艾美特哇呀呀地被拖走，却挣脱不掉。 莉卡十分震惊于平时沉默寡言的贾斯帕那看似瘦弱的手臂居然能迸发出让巨熊艾美特挣脱不掉的力量。 旁边的爱丽丝读懂了莉卡的震惊，仰着娇俏的尖下巴骄傲地说了一句：“我的男人。”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一对。 埃斯梅笑着催促着孩子们去上学，她收走了那捆丑陋的电线。 最后这捆丑陋的电线，在大家的努力下以不那么丑陋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 爱丽丝和贾斯帕从镇上的五金店里找回了一种绝缘塑胶管，它可以完美地把那些不怎么听话的电线隐藏起来。 被学校课程摧残一整天的卡伦们干劲十足，晚饭前就已经完工。 最后的成果是，绕房子一周的塑胶管像是为屋子栓一根簇新的腰带。爱丽丝表示效果还算差强人意。 莉卡却满意极了，至少以后她半夜下楼喝水不用再像百米冲刺一样。 心情大好之下，厨艺超水平发挥。晚餐莉卡用埃斯梅刚从市场上带回来的鲜鱼做了黄金烤鱼，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随着香气飘扬的还有莉卡哼唱地不知名小曲儿。 翕动鼻翼，艾美特放下手中的桥牌，感叹：“小女孩儿真是太容易哄了，一个路灯就能高兴成这个样子。要是换成罗斯或者爱丽丝……”他侧向贾斯帕，露出一个“你也懂得”的表情。 贾斯帕瞥他一眼，也扔了牌，坐直身体，微扬着下巴说：“不，哄爱丽丝是我毕生荣幸。” 艾美特搓搓胳膊，投以鄙视。又将悠悠的目光转向爱德华。 厨房方向又传来愉悦的哼唱。 “咳咳。”爱德华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明显，用他特有丝绒般的嗓音说：“我想，这对我来说很容易。” “靠！我讨厌作弊的读心术。” 爱德华矜持地扬扬嘴角。 但是，其实有时候，读心术也不是那么好用。 莉卡抱膝坐在房间外的露台上，穿着一条紫色的真丝睡裙——罗莎莉出品。事实上现在莉卡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罗莎莉出品的各种裙子。自从上次赔罪事件后，她便时不时会给莉卡做一条裙子。 当然，莉卡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得到了女王大人的青睐。女王大人她只不过是爱上了做衣服这项活动作为消遣而已。作为size小到只能买到童装的莉卡，只能对这些衣服全部笑纳。 此时，娇小的人类女孩儿半夜偷偷从房间里摸出来来到露台，抱膝坐下，托腮看着黑沉沉没有一颗星子的夜空，蹙着眉头，面带迷茫。 前几天新装的路灯不遗余力地工作着，灯光被彩色的玻璃灯罩过滤柔和了不少，使这清冷的暗夜也似乎温暖不少。 寂静的夜里，拖鞋与地板摩擦所发出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迷茫少女暂时回神。隔壁房间的爱德华也打开房门，出现在露台上。 “失眠了？”面对小姑娘略带诧异的眼神，爱德华低声询问。 在明知别人心中所想的情况下还要故作好奇，又要不使人察觉他的刻意的前提下将话题愉快地进行下去，这也是需要演技的。但明知故问这件事对爱德华来说算是熟练工种，他做得毫无压力。 莉卡偏偏头，略带疑惑。 爱德华依然是白日里的一身休闲装，与这午夜十分太不相符。 爱德华蹙眉，懊恼自己居然忘了换一身睡衣再出来。刚想对满是疑惑的小姑娘解释点什么…… 【为什么松树先生会穿着衣服？在夜里他不该是全果着变回原型扎根土壤，舒展放松自己么？】 爱德华按着额角，后悔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就这么跑出来宽慰这个今晚情绪明显不对头的脑洞怪！就算再大的烦恼依照她的烦恼也能轻而易举地被她的脑洞吃掉！！！ 好在莉卡也没再想爱德华为什么没有在午夜果着果奔的问题。又抱膝悠悠地叹气。 “我似乎有了一项超能力。” “哦？” 迷茫地小姑娘急需一个树洞来倾述，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就像故事里的愿力一样。”莉卡斟酌着措辞，好让隔壁露台上那只来得恰到好处的树洞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我的愿力能加持促使事件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完全就是心想事成。不，也不是每一个我的愿望都能实现，但是那些强烈的愿望都实现了。前几天我刚刚觉得晚上下楼喝水没灯不方便，第二天你们就把灯装，可是这件事在之前我是没有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 “……” “还有前天，我特别特别想吃镇上街头的那家熏鱼，你知道的那家的鱼十分抢手，排队地主妇特别多，等我们放学后怎么可能买得到？可是那天爱丽丝回家时居然带了那家的熏鱼回去！” “……” 那是因为前天上生物课的时候，你盯着那条用来解剖的生鱼就开始咽口水。一堂课就在脑子里把那条可怜的鱼煎炒蒸炸之后再点着松枝把它熏了一遍又一遍。你那犹如实质的企图目光让生物老师班纳先生在下课后第一时间就把我们小组的实验道具（主要是那条鱼）收走了，就怕他一没盯住你就把它生啃了。 所以我才通知正好想翘课的爱丽丝情侣二人组去提前排队买鱼。 “昨天，政府课上，老师放了一部特别血腥的车祸电影让我并不想体验快车。然后你刚好因为和艾美特摔跤伤了手腕，所以放学时候把车开得史无前例地龟速。害得昨天的晚饭整整推迟了两个小时！你并不上政府课，我也没有告诉你，你应该是不知道我的顾虑的。” “……” 那是因为你晓得脸都吓白了，又因为周围的同学都在兴奋地讨论电影而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恐惧。上车后我将车开到八十迈你就又开始哆嗦…… “还有今天……”莉卡不停地说着自己心想事成的案例。越说越兴奋：“我其实挺希望知道这个宇宙中是不是还存活着外星人的，你说会不会明早起床就发现有外星人正在侵略地球？”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明天会不会有外星人侵略地球爱德华不知道，但是他十分明白的是眼前这个脑洞怪无时无刻不在侵略这他的神经。 莉卡依然期待地看着他。 爱德华抿抿嘴，打算说点什么。 “阿嚏……” 响亮而突然的声音让露台上的两人都措手不及。实际上爱德华已经退了三步，可还是被喷射了一脸的口水沫。 始作俑者无辜且无措地看着他，挂着一行鼻水。又似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吸了吸。 爱德华真的快要崩溃了。真的，他认为这个来历不明的生物比他们一家子血族还要危险。至少，在认识这一只以前，他真的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神经快要断掉了。 单手撑着露台中间的隔断，轻盈地跃了过来。爱德华顾不得绅士，冲进莉卡的房间拿了一张厚厚的软毯把露台上的妖精裹住，又糊了她一脸的纸巾。 低于常人的体温，让莉卡僵了僵，可是她没敢躲。还自觉地按住纸巾把自己的脸收拾干净。 “你想得太多！也许那些只是巧合。现在去睡觉！立刻！”爱德华难得地用了命令地语气。 其实他更想直接把这只不省事的脑洞怪扛进去扔到床上，勒令她休息。但在看到小姑娘因为他的体温而僵硬的身体后，硬生生地忍住了。 动物本能使莉卡感觉到了露台上的危险气场，她飞快地跑进去房间，锁上门一气呵成。中途因为脚麻而险些摔倒也没能影响到她行云流水的动作。 拥着被子，她其实有些伤心。瘪瘪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 第十七餐 四百度的烤箱使得和了鸡蛋的面团蓬松柔软，奶香四溢。 “爱德华一早就驱车去了西雅图，脸色不是太好。”埃斯梅正在给蛋糕脱模，切成方便食用的薄片。一边和正在熬果酱的莉卡闲聊。 “哦。”莉卡想到昨晚她喷了松树先生一脸唾沫星子时他抓狂暴躁的表情，很庆幸今天不用见到他。一时间把搅拌棒挥舞得更用力了。 今天是周六，莉卡打算多熬点果酱备用。她准备了苹果酱和番茄酱。虽然便利店和平价超市都能买到这些厨房常备品，就算在这个货品不全的小镇上也能有好几个品牌任君选择。但是家中众人似乎都不太喜欢，他们宁愿只吃她烤的干面包。 但如果是莉卡自己动手熬制的，不论什么他们都特别喜欢。哎，真是甜蜜的负担。用艾美特的话说：“小莉卡的番茄酱简直是一绝，哪天咱们在深山老林里呆腻了，可以去意大利开家小店专卖莉卡特质番茄酱，一定大卖哈哈哈。” 莉卡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意大利？要知道那也是一个充满美食的国度，她可没信心自己卖相一般的果酱可以征服高审美的艺术家们。不过，能得到家人的肯定总是高兴的，至少干劲十足，效率百倍。 百叶窗沙沙作响，外面让人一点也不意外地下起了细雨。低气温使得莉卡熬制好的果酱很快被晾凉，剩下装瓶密封的工作。 埃斯梅发动在家的小卡伦们都来帮忙，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家庭活动——除开艾美特连续捏爆三个玻璃瓶之后被女王大人发配去做搬运。 家人们将这项工作完成得很好。 莉卡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她自己的话不能完成地更好了。尤其是贾斯帕，他能够用勺子非常准确地将果酱转移到玻璃瓶中，而不弄脏瓶口。 然后轻轻地旋紧事先准备好的软木塞，卖相特别好。每完成一瓶他会提到眼前，默默地欣赏一小会儿自己的杰作。 这少有的，犹如孩子般的举动，逗笑了家里其他人。 贾斯帕小心地将又一罐果酱放在箱子里，拥着身侧的爱丽丝很认真地说：“第一次觉得艾美特的提议也不错。” 被嫌弃在一边等着将装满的箱子搬运至保鲜柜的艾美特耸耸肩：“我做过很多建设性提议，天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视而不见。” 贾斯帕笑了一下，朝艾美特点头说：“是去意大利开店的点子。莉卡的手艺很不错，我对这些番茄酱喜爱地移不开目光。”想了想他又说：“如果有番茄汁就更好了。” 被人当面这么夸，莉卡不禁脸红。因为她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有手艺经得起如此赞誉。 善解人意地的埃斯梅坐到莉卡身边：“别这样亲爱的，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 莉卡羞涩地笑了笑：“谢谢你埃斯梅。” 家用电话响了起来，离电话最近的爱丽丝当仁不让地去接电话。她轻盈地翻过沙发靠背。惹得埃斯梅不赞同的呵斥：“爱丽丝！” “ok。”爱丽丝作投降状。随即俏皮地眨眨眼说：“我猜一定是爱德华。” 事实一如爱丽丝的猜测。爱德华表示要在西雅图多逗留两天再回来。 冗长的周末让莉卡忙无可忙。 罗莎莉和艾美特窝在房间里看棒球比赛。贾斯帕和爱丽丝去森林里约会了。埃斯梅……埃斯梅去镇上接今天仍然值班的卡莱尔下班。她倒是有邀请莉卡一起去，只不过莉卡拒绝了。表示想在家里休息下，顺便把购进新鲜食材的任务交给埃斯梅。 莉卡并没有很累，她只是不愿去打搅埃斯梅和卡莱尔的二人世界。 每当这种时候就显出了单身的劣势来，感觉一座大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种感觉还真是……孤独？ 以前并没有这种这种情绪过，难道是今天下雨的关系？可是自从到了福克斯，不下雨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呀！莉卡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看着雨幕胡思乱想。 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就要睡着了也想不出缘由来。伸出手接了些冰凉的雨水拍在眼睛上，清醒了些，莉卡抖擞着站起来。一定是自己太闲了才会想东想西，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是。 抖开一条罗莎莉出品的漂亮花围裙给自己系上，莉卡欢快地奔向厨房。翻找出冰箱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西红柿，打算做一些番茄汁给贾斯帕。为答谢他的赞美。 莉卡将所有西红柿洗净后，先试着用榨汁机榨了一个果子。说实话，果汁味道真不算好。这样的东西作为答谢可真没有诚意，于是她开始各种尝试。 莉卡将剩下的西红柿去皮滤籽后单用果肉，料理机将果肉磨细加水入锅熬煮，加热后的果汁有些酸，莉卡加了些糖中和。煮了一会儿又发现颜色上比较单调，琢磨了一会儿又加了些红酒进去。颜色上好看了许多，只是味道微涩，于是莉卡又破罐子破摔地加了少量的盐去涩。 最后的成品是：一锅热的殷红色的略带粘稠度微咸犯腥的液体。 简而言之她一下午的成品从观感上像一锅刚出炉的人造血。 真是失败，就不该因为无聊而如此胡乱实验。其实味道上还算不错，但莉卡仍然打算毁尸灭迹，因为这看起来真有些变态。 不过在她毀尸之前，这锅东西就被爱丽丝接手了。 爱丽丝和贾斯帕约会回来就看到这锅不明物体，闻着味道挺熟悉，本着猎奇心理她大胆地尝了一小口，然后眼睛一亮。问莉卡：“亲爱的这是番茄汤？” “额……算是吧。本来打算给贾斯帕做一些番茄汁的，只是比较失败。” “怎么会！这绝对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番茄汤。哦……贾斯，你一定要尝尝。”爱丽丝盛了一杯去投喂贾斯帕。 贾斯帕……贾斯帕一饮而尽，表示可以再来第二杯。他用行动肯定了莉卡的手艺。并将其推荐给其他家人。 于是，莉卡的黑暗料理红酒番茄汤就这么意外的在卡伦家走红了。自此，卡伦家的日常购物清单中，西红柿成了必备品。 莉卡：“……”（︶︿︶） 星期日，爱德华没有回来。 莉卡发现她的超能力似乎也退化了。或许更像爱德华说的，一切都是巧合，她根本没有什么超能力。 在家里其他人以十分狂热的姿态爱上红酒番茄汤以后，莉卡觉得她需要一些好吃的来安慰安慰自己受到冲击的心灵。比如说镇上那家排队人很多的熏鱼？ 一起了这个念头，莉卡口水泛滥停不下来。可是家里其他人都忙着谈恋爱根本没空去帮她去买（如果她说出来的话，相信大家都是愿意的。）莉卡自己不会开车(︿)。 她想了整整一天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星期一，爱德华依然没有回来。 莉卡蹭了爱丽丝和贾斯帕的车去学校。 教室里，雅各布和其他几个男生在玩篮球。 “校长不允许在教室里从事任何体育运动。”莉卡懒懒地说。 雅各布收了球，夹在腋下走过来。“嘿，别这样，谁没被背着老师违反过几条愚蠢的校规！你的皮肤病男孩呢？” “他去了西雅图。”莉卡知道他是指爱德华。 “去做什么？” 莉卡不想谈起这件事，取出书本说：“我还没有预习今天的英文课文。” “ok。”雅各布无趣地地抱着篮球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放学后莉卡又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山姆的吉普车，让人惊讶的是，这一次他成功接到了妮雅。 莉卡问和她一起出来的雅各布：“他们和好了？” “暂时吧。”雅各布正在边走边练习左右传球。 “暂时？” 雅各布单手拖着篮球撇撇嘴：“山姆瞒着妮雅太多事情，妮雅就算暂时妥协，迟到也会爆发的。分手是早晚的事。” 莉卡笑他：“不要说得自己张纵横情场的老手一样。” 雅各布不满地哼哼：“那是因为我的情商高！不说这个，今天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莉卡说。今天她或许是蹭罗莎莉的车？说实话，她其实不是特别想去看女王和大个子艾美特无意识地秀恩爱。或许她该去镇医院等卡莱尔下班顺便坐他的车回去？ 【哎！要是松树先生回来就好了，完全不想被迫去看人秀恩爱。】 “看来真的不用。”雅各布朝莉卡背后努努嘴。 一辆银色的沃尔沃以一个漂亮的漂移泊在莉卡身旁的路边。松树先生下车走到莉卡身边，脸色依然不是太好。当然，莉卡自动忽略这一点。松树先生看起来每一天好像都在担心地球会爆炸一样。 爱德华接过莉卡的书包，问：“回家？” 莉卡忙不迭地点头，笑眯眯地和雅各布说再见，乐颠颠地跟着松树先生上车。 “就那么高兴？”爱德华的声音也带了些愉悦的笑意。 莉卡又一次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她当然高兴了。不用被迫去看家里人花式秀恩爱了。【而且我一想你回来，你就回来了。】 爱德华心理瞬间柔软，笑着摸了摸她后脑勺柔软的碎发。 莉卡乖乖等人顺完毛，满含期待地说：“今天也好想吃熏鱼呢。” 爱德华顿了顿，从后座的袋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给莉卡。 还没打开，莉卡就知道里边是什么了。几条小熏鱼被油炸得金黄，还撒了些细盐。热热的，一定是刚出锅，喷香扑鼻。 莉卡迫不及待的拣了一尾送入口中，像一只馋嘴的小猫，幸福地眯起眼。 她想【原来不是我的超能力没用了，而是只有对松树先生许愿才能实现。】 第十八餐 莉卡馋猫似的专心啃完油炸小熏鱼，又被伺候着擦手喝水，简直受宠若惊。 松树先生这次回来似乎变了很多，嗯，是更温柔了？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 “以后离奎鲁特那帮人远一点。”冷不丁的，被莉卡戳了温柔标签的松树先生一点也不温柔的开口。 莉卡偏头想了一会儿，问：“你是指雅各布吗？” 爱德华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他将车靠在森林边的公路上。转头说：“你们什么时候已经熟悉得可以互称教名了？” 莉卡把这当成一个问句，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发现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称呼这种事情似乎是自然而然了，她才不会浪费她本就少的可怜的脑细胞储存到记忆数据库。 于是莉卡十分不淑女的耸肩，表情无辜极了。 “作为朋友，雅各布值得交往。”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虽然有点叛逆。不过这也没什么，听杰西卡说学校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这样坏坏的男生。她们还会组队在体育课上去看他打篮球。” 爱德华从牙缝里丢出几个字：“很多女生？” 莉卡看了一眼明显情绪不对的松树先生。【哎，有时候真是比雅各布还叛逆。】 在爱德华爆发之前赶紧安抚道：“当然是比不上你的，你绝对是学校最受欢迎的男生。只是……你知道的，你们兄妹几个都不怎么接近其他同学，所以女生们才更喜欢和雅各布玩。”莉卡一本正经地忽悠着。 【我真是操碎了心，为了松树先生别扭的少男自尊心。谁让我就是这么能干呢！】四十五度望天。 爱德华磨牙，特别想拿头装方向盘。 “你忘了山姆半路劫道的事情了？奎鲁特族和我们家并不友好。” 莉卡两眼放空，呆滞了几秒，恍然。 她可不就是忘了么。当时她说什么来着？能成为松树一家的敌人，奎鲁特族实力也一定不容小觑，看山姆那貌似随时都要从皮肤里爆炸出来的肌肉，奎鲁特族说不定是黑熊精。 【那么雅各布其实是一只小熊崽了？想想就觉得好可爱哦！】 爱德华：“……”这不是重点好吗？ “西雅图好玩吗？”将雅各布带入熊崽形象后，莉卡一点也不害怕，转而问爱德华：“听说西雅图的夜景非常漂亮。” “的确是不错。” 爱德华重新启动引擎。 “暑假的时候可以带你去看看。”他补充道：“如果你能很好地执行刚才我所说的建议的话。” 莉卡的眼睛瞬间迸发出神采，然后咻地一下又灭掉。 “难得有一个不错的朋友。雅各布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完全是因为好奇和我说话。” 爱德华让自己尽量耐心地和他的小土拔鼠解释，而不是一味要求导致她的反感：“他们很危险，有可能会伤到你。” 莉卡看着爱德华，眨巴着她那黑亮的大眼睛。 【可是你也很危险啊。你还吃肉！你还想要把我当成肥料埋在树根下面！你还经常威胁我！】 爱德华很难得地没有生气，而是检讨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她太凶了。以至于让她看起来如此可怜。 想了想，他安慰说：“如果是因为朋友的关系的话，你和那个叫做杰西卡的女孩似乎玩得不错？” 莉卡更沮丧了，她低低的开口：“虽然杰西卡也没有恶意，但是她其实更享受的是和我说话时来自别人的注视。如果我不是被卡莱尔和埃斯梅收养的话，她大概不会和我成为朋友。我差劲极了。”她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杰西卡的虚荣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莉卡能看出来却让爱德华倍感意外。平时看她俩玩得不错，莉卡也从未在他面前“想”过这些事。 小土拔鼠似乎比想象中要聪明得得多。加上她那近乎精确的直觉，要伤到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爱德华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更多，他想，至少学校那两只目前还是安全的。 “后座有西雅图带回来的果冻，有兴趣吗？” 莉卡一秒复活，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可怜样。她反手伸到后座去摸果冻，没摸到，先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拉到面前一看，是一只……土拔鼠玩偶。 “这个也是给我的吗？” “咳咳……”爱德华差点忘了这一茬。他在玩偶店的橱窗里第一眼看到这个毛绒玩偶的时候，就想到家里有位土拔鼠小姐特别适合，冲动之下买了下来，并且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可是在见到真正的小土拨鼠以后就把这事事儿给忘了。他克制地嗯了一声。 “谢谢！” 可是小土拔鼠的表情就足以告诉爱德华。事实上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莉卡纠结地看着手里棕褐色的土拔鼠娃娃，两颗大板牙分外惹眼。 【真是好丑哦，果然不能期待松树先生有普通人的审美。我可不可以不要啊？可是那样的话松树先生会不高兴的吧？】 最后莉卡捏着手里的娃娃，用快哭了的为难表情夸赞说：“这是我见过的造型最别致的娃娃，真的。” 爱德华面无表情地开车，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你还是专心吃果冻吧。”至少有食物在的时候，这只土拔鼠会少胡思乱想一点。能够避免他一个忍不住把她给丢下车。 “哦。”莉卡乖乖的，语气欢乐。 松树先生的车虽然开得很快，但是不得不承认同样很稳。莉卡四平八稳地坐着，用门牙撕开果冻塑封层的一点点边边，叼着啄干净其中的果汁，这才整个儿撕开，喂进嘴里咀嚼。 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幸福的眯起眼。哪里不像如今在她膝上的那只土拔鼠？！爱德华愤愤地想，居然还敢嫌弃它丑！！！ 莉卡准确地捕捉到松树先生的怒气，叼着果冻壳，她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青春期的男孩儿啊，就是那么喜怒不定。】 想了想没想出由头，决定不再浪费她那可怜的脑细胞。继续欢快地剥果冻。直到她吃到最后一个，空唠唠的肚子被填了个半饱。智商也似乎开始上线，咬着最后一个果冻，莉卡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 【该不会是我吃果冻没有分享给松树先生，所以他才生气了吧？】莉卡欲哭无泪。【可是他在开车啊。】根本腾不出手好么？ 自以为已经想通关窍，莉卡决定再挣扎一下。她叼着半口果冻，口齿不清地说：“好像男生们都不喜欢吃果冻哦？其实味道特别不错。” 【看吧，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吃，只是社会现象如此，男生都不爱吃甜食。你总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吃吧？那多丢人啊！所以我吃了你不喜欢吃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怪罪我吃独食。噢！我怎么就如此机智，这么复杂的计策都能在一秒钟内想到！直接可获得心机gril奖章了都。噢耶ヾ(≧≦*)ゝ】 爱德华不用看都知道，此时副驾驶座上的土拔鼠小姐是一副多么得意洋洋的表情。要不是局限于车内空间，那两条小短腿都快甩上天了！ 虽然已经深知这只小土拔鼠的习性，可还是看不得她把自己气个半死后，志得意满自圆其说的样子，怎么办？ 莉卡正得意于自己的计策和口才，连带着就连路边耸立的云杉都更加青翠挺拔。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在自己视线的正前方。来不及反应，只觉唇间一凉，那半口还未来得及含进口中的果冻不翼而飞。 一个丝绒般的熟悉的男声说：“不，果冻我也喜欢。”爱德华的话语里透着几分轻快和张扬。 至于咱们的土拔鼠小姐，最初被唇上那一瞬间的冰凉触感刺激地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颤。继而长长地反射弧终于跑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整个人变成一只熟透了的虾米。 也不知是被吓的？羞的？还是气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哆哆嗦嗦发着颤音：“你！你……你……” 第十九餐 莉卡“你”了好久也捋不直舌头。 爱德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肘搭在车窗上，以窗框为支点手掌拖着头。 这是一个很放松的动作，惬意的姿态。 他忽然爱上了逗土拔鼠这项游戏，不能总让他一人被她弄得憋屈气闷还无处诉说。 于是，爱德华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你吃了一整袋，而我只得了一口你吃剩下的而已。” “那不是吃剩的，我还要吃！”小土拔鼠的脸憋得通红， 爱德华以不变应万变：“哦，你吃了一整袋，而我只得了一口你吃剩下的而已。” 莉卡继续苍白地反驳说：“你怎么能用抢的。” “哦，你吃了一整袋，而我只得了一口你吃剩下的而已。” 莉卡知道这样的谈话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她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似乎一停下言语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一样。 “你……你那样的不规范动作容易造成交通意外！”说到这里，莉卡才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一些。 果然，爱德华没有再重复他的万金油答案，而是犹如自言自语一般说：“不规范？嗯，是挺不规范的。” “知！道！就！好！”莉卡就如溺水之人捉住唯一的浮木一般，紧紧咬住爱德华的话柄，虚张声势地大声说：“有生命危险！两个人！” “嗯哼~”爱德华发出轻笑，原来小土拔鼠炸毛后是这样的？他得偿所愿，于是顺着她的话说：“没问题，下一次我尽量先停车。” 爱德华说得一本正经。修长有力的手指却在方向盘边缘有韵律的敲击。呵，那是一首快乐的曲子。 莉卡仍然气呼呼的，总觉得爱德华的话里有哪里不对，想反驳却找不到切入点。瞄到爱德华在方向盘上不安分的手指。她端着一张严肃脸要求：“专！心！开！车！” 韵律奏停。爱德华笑意满满：“遵命。热爱生命的莉卡小姐。” “哼~” 其实还想再逗一逗怎么办？哎，忍住吧，不然一会儿逗哭了就不好了。 爱德华坐直身体，努力将视线集中在前方道路上而不是身边土拔鼠小姐的身上。 一路无话。 莉卡和爱德华是到家最晚的。 福克斯一如既往地阴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懒洋洋的太阳才吝啬地从云层里露出一小张暖黄色的脸。迟来的微薄阳光为天边层层叠叠的云彩染上温暖的颜色。微光下的一切都显得如此 暮色里，银色的沃尔沃以与它的高性能完全不匹配的速度缓慢停靠在庭前。 莉卡拉开副驾驶室的门，炮弹一样冲了出来，一刻也不停歇地冲向屋里。 在庭院里游荡的艾美特眼见莉卡掠过他，拂起一阵微风。如此风风火火一点也不像小莉卡的作风。疑问叫道：“莉卡？” “我去上厕所！”莉卡的回应从室内传来。然后是哒哒哒哒上楼的声音。 艾美特：“用不着这么着急吧？又不是后面有熊在追！”而且你走的方向正好和厕所相反啊！ 爱德华停好车，不紧不慢地走在庭院里，望着莉卡消失的方向又牵起嘴角。 艾美特【这多像那头熊啊！】 他几个大步上前，手弯勾住爱德华的脖子，戏谑道：“嘿，兄弟！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每一天都发生着许多有趣的事，你只是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爱德华笑说。 “嘿，我可不需要人生导师。我只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兴趣。” 艾美特锁紧爱德华的喉咙威胁。爱德华低笑一声，摇着头。 “笑什么？” 爱德华迅速矮身，一个三百六十度侧空翻，摆脱束缚。艾美特一声懊恼的嚎叫，猛地又扑了上去。 “该死的！” 1 家里所有人对于爱德华来说都是没有秘密的。而爱德华，只要他想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本来已经很不公平，如果还打不过他，人生都要没劲俄而多。 两人玩闹一阵，一齐坐在院前的台阶上聊天。 看着天边最后一点微弱光芒，爱德华回忆着。 “因为一些事情想不通，我打算在外面多呆一段日子的。可是当我在西雅图街头的橱窗里看见一样东西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这里，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然后你就回来了。”艾美特扣着他牛仔裤膝头的洞，问道：“你的事情想清楚了吗？” 爱德华又轻笑着摇摇头。 “这的确挺有趣的，以前你每年出去几个月也想不起回家，这一次不过才两天！”艾美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他牛仔裤膝头的洞已经被他扒拉得可以看见整个膝盖，他伸直腿自我观赏一番觉得挺帅气，于是决定加工另一只。 “有的时候心就是要比理智快一些。如果理智无法给出答案，跟着心走或许是最好的主意，你说呢？” 爱德华笑得很放松，挑了挑眉说：“我想罗斯不会喜欢你自制牛仔裤的风格。” “不，这非常酷！”他知道爱德华一定有了自己的答案。 “不过我非常好奇你在橱窗里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爱德华起身从车里取出被主人遗弃的土拔鼠娃娃。 艾美特：“……”(⊙o⊙?) “我还是觉得我的牛仔裤更酷！” 爱德华绕过他，抱着土拔鼠娃娃一路在家人或惊讶或窃笑或鄙视的注视里上楼敲响了土拔鼠小姐的门。 莉卡开门得很不情愿，她不想让自己在松树先生面前露怯。给自己打了一会儿气，对着镜子练了一下恶狠狠的表情，才去开门。结果拉开一条门缝就看到那个丑丑的娃娃和抢她果冻之后还怡然自得的松树先生。 “你忘记了这个。” 【我是故意忘掉的。】莉卡没说话，她想总眼神向松树先生表达拒绝。 爱德华勾勾嘴角：“你说过它很别致，你很喜欢。” 【……】莉卡不情不愿地说：“谢谢。” 被强迫接受一点也不让人愉悦，莉卡打算把它塞进柜子里。那才是它应该去的地方。莉卡恨恨地想。 “我想，你会愿意把它放在床头。”在莉卡关门前，爱德华突然这么说。 “有一段时间爱丽丝就喜欢这么干，虽然那让贾斯帕很苦恼……” 莉卡：“……” 那双目圆瞪又无可奈何地表情真是有趣极了，让人想要永远珍藏。 原来逗土拔鼠这件事是会上瘾的？爱德华想。 好吧，为了可持续发展。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轻咳两声，他转达了埃斯梅的话：“埃斯梅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有你喜欢的土豆脆饼。” 莉卡摸摸肚子觉得之前吃得有点饱。【不过似乎还能挪点位置出来给土豆脆饼。】 她严肃地对爱德华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出席晚餐。 “呵……”爱德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离开的时候甚至揉了揉小土拔鼠后颈的软发。 很快就到了这个学期的末尾。莉卡忙着各门考试和论文，已经没有更多余的经历理会抢她食物的松树先生。只是每次吃东西都下意识的远远避开爱德华，可是吃着吃着就觉得没劲起来，又眯着眼睛四处寻找松树先生的身影，如果找到了，剩下的一部分多半能轻松解决完。如果找不到，那么剩下的一半大约会喂给垃圾桶。 这个现象莉卡把它理解为对抢食仇人的防范心理。虽然，有时候心理会滋生出希望松树先生能陪她一起吃的愿望来……当然，这个念头被她很快杀掉。难道被抢一回还没长记性么？！ 在忙碌的期末松树先生没有再提不准莉卡接近雅各布和妮雅的事，只是每一次他们接近莉卡松树先生也必然会跟着。 放学后，妮雅又一次坐上了雅各布的机车。 课间闲聊时莉卡说起这件事。 雅各布摊摊手：“山姆没空接她。天天往森林里跑。我猜，他们就快分手了。” “他去森林里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去采蘑菇？”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没有逗笑莉卡，雅各布低头凑到她耳朵前神神秘秘地说：“我偷听到他和我父亲还有长老们的谈话，他们说最近森林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莉卡很配合地提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猛兽吧。爸爸并不和我讨论这些。”奎鲁特少年耸耸肩，用十分夸张的无所谓语气说：“弄得神神秘秘。好像有谁感兴趣知道一样！” 【少年，你就很想知道好吗？表情不要太明显！】莉卡想。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直白，松树先生拉走了她。这让莉卡很不满意，不过接踵而来的期末考试让莉卡无暇顾及其他。 还好最后拿到了大多数科目为a的成绩。 小卡伦们顺利结束一个学期，埃斯梅决定策划一次家庭旅行作为庆祝。 临行的前一天，埃斯梅带着莉卡还有爱丽丝在收拾行李。早起去森林里散步的罗莎莉和艾美特急冲冲地赶回来。 艾美特顾不得莉卡也在场，急切地对卡莱尔说：“我和罗斯在森林深处遇到两个人，他们突然出现，四周查看了一会儿又突然消失。”这件事让他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卡莱尔问。 卡莱尔的镇定或许安抚了急躁地艾美特，他平静了些，继续向家人汇报他的见闻：“是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贾斯帕开口。 “不，”艾美特打断他，他解释道：“他们离我们并不远。我能很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心跳，感受到他们身体的温度，以及……的味道。” “是的。”罗莎莉补充说明：“而且，我怀疑在他们离开前已经发现了我和艾美特。更让人忧心的是他们是真的在一瞬间出现又在一瞬间消失。并不是速度快导致的，更直接地说就像瞬间移动。” 室内陷入沉默的寂静。 爱丽丝突然捂住眼睛，跌坐在沙发上。 贾斯帕瞬间移动到爱人身边：“爱丽丝，你看到了什么。” 爱丽丝还未说话，爱德华替她说了出来，他看着门外，警示说：“他们来了。” 爱德华移到莉卡身前，把她挡在身后。 其他卡伦也瞬间以莉卡为圆心围成一圈，把毫无战斗力的小厨娘围在了最中间。 第二十餐 一家人回过神来，莉卡已经被来人带走。 没有战斗，没有交涉，没有纠缠。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如果不是家里如今还有莉卡的东西留着，会让他们以为莉卡的存在只是大家一起做的一场梦。 “他们打算带莉卡去哪里？”艾美特出声。 爱德华懊恼地扒着头发，连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听不到……”说着又陷入了迷茫，他不解地说：“一开始还能听到些无关紧要的对我们家布置的评价，可是当他进门后，我就再也听不到了。” 那天，卡伦一家严阵以待。来人一男一女，正是艾美特罗莎莉在森林里看到的人。 男人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如回自己家一般进了卡伦家。 门并非被暴力破坏，但在入侵者站在门前的时候，它就像有意识的如侯外出久未归来的主人一般自然而然地打开。 走在前面的男人从相貌上看，不过三十出头。烟灰色的衬衫和黑色休闲西裤。身形挺拔，却显得有些清瘦。黑发黑眸，五官深邃。最让人不容忽视的是他的一双眼，被他注视着就像能被他看穿一切。而今，这双眼下却有有少许黑晕昭示着主人的疲惫。 就算如此，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也没有露出一丝疲态。 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他甚至微微倾身问候：“各位，日安。” 卡莱尔向他回礼：“阁下是……” “打搅到您和您家人实在抱歉，不过……”他的视线略过卡莱尔，看着爱德华微微皱眉。 男人忽然僵住，一秒钟之后，他的眼神变得混沌，不再具有侵略性。他的目光顺着爱德华向下，看到爱德华掌中抓住的一双细小的手。好似松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温和：“可儿。” 爱德华只觉脑中一阵刺痛之后，他再也听不到那个男人的想法。这让他震惊的同时，也更加戒备。这样的情况在他的血族生涯中还从未出现过。 莉卡在爱德华身后偏头看着这个她虽然不认识但是让她倍感亲近的男人，可儿？这是在叫她吗？试探着迈出步子。 爱德华发现莉卡就要受到这个陌生男人的蛊惑离开他和家人围成的保护圈。也轻声叫了一下：“莉卡。”抓着莉卡的手下意识多用上了几分劲。 手腕被大力扣住，莉卡吃痛，哼了一声，就要挣脱。 爱德华还要再拦。 这时，男人好像已经失去了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他终于褪去作为伪装的微笑，冷声命令道：“放开她。” 爱德华回视过去，眼里是他坚定的拒绝。 男人笑了一下，薄唇轻启：*烈焰焚身。* 随着男人话落，爱德华表情扭曲，痛苦得佝偻着身躯。 其他卡伦见状纷纷向男人攻去。 男人不以为意，转头轻轻吐出一句：*统统石化。* 除开莉卡以外，其他人纷纷以形状各异的姿态僵化在原地。就像蜡像馆展出的活灵活现的蜡像一样一动不动。 备受惊吓的莉卡也僵立在原地。看着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 可是即使如此，莉卡也没有感到一丝惧意。毫无缘由地，她相信这个看起来十分可怕的男人不会伤害她。她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要去亲近他，就像身体本能一样的反应。 男人很高，莉卡只到他胸前。她感觉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脑中天人交战，想去亲近又有些害怕。 等了一会儿，男人不甚满意地皱眉。 “这么久了药效还没有过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莉卡听一样。 那个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女人这才前，先是上上下下把莉卡打量了一遍，揽着莉卡的肩膀对男人说：“我先带女儿回去，你处理这里。” 埃斯梅的怀抱也很温情，可是不论何时都是冰冷的。女人的怀抱却是温暖的，莉卡很喜欢，她甚至不自觉地蹭了蹭。 “爱德华他们……” 女人没有等莉卡把话说完，而是说：“抓紧我！” 一阵空间扭曲之后，莉卡和女人消失在原地。 男人见到妻女安全离开，瞥了石化中的一群人一眼。毫不客气地在卡伦家转悠起来。在这个活动中，他发现了一间维多利亚风格的房间，看得出来房间被悉心布置，一应用品都是高品质。衣橱里满满地塞着各种各样做工精致的连衣裙，都是女儿的身量。 男人的面部表情柔和下来。继续往下看，却在衣橱里看到了不止一条围裙，也是女儿的身量。床头的椅子上，甚至还搭着一条沾着油脂的。显然这些围裙并不是摆设，而是在被女儿使用。 所以，女儿在这个地方的身份是什么？女仆吗？ 男人眯起眼。没有耐心再一件件看下去。 *可儿的背包飞来。* 拿到真正属于女儿的东西，男人带着一身寒意下楼。 离开前，男人回头。目光掠过众人，锁定爱德华。 “不死之身……读心术？而且还是无意识地……呵呵，有点意思。” 不是不理会。不是放任自流。 他是要想想要为这些胆大包天欺负他女儿的人量刑。 所以，暂且让他们蹦哒几日。 男人从衬衣袖中滑出一根木棍，一尺多长。那根木棍指向卡伦众人，吐出一句听不懂的低语。众人顿觉身体的知觉又属于自己。 男人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 他离开后爱德华艾美特以及贾斯帕立刻追了出去。只是毫无所获。 “我都已经追到了加拿大边境，完全没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艾美特说。 贾斯帕补充道：“一路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气味。” 爱德华最后回来。同样只是摸瞎。 “也许他们根本没有往森林里去，而是去了城市里。” “要是这样的话，气味混杂，就更难找到了。”艾美特好不乐观地说。 “至少莉卡是安全的。”埃斯梅拍拍爱德华的肩膀安慰说：“听那位夫人离开时的意思，莉卡是他们走失的女儿。做父母的，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爱德华并没有从埃斯梅那里得到任何安慰。大家长卡莱尔和妻子对视一眼，走过来说：“莉卡是个好孩子，只要她还记得，她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艾美特煞风景地耸耸肩：“莉卡甚至都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哎哟……”在女王陛下的瞪视下成功闭嘴。 爱德华起身，对着关心自己的家人安慰：“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莉卡找到自己的父母，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此时，莉卡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当她还未从空间转移的眩晕中恢复过来，就被迎面扑来的一个人熊抱住。力道之大，让她不舒服地哼哼两声。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抱住她的人长什么样，就听一个哽咽的男声在她耳边叨叨道：“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进我的炼药房，更不能自己随便吃里边的东西！你连感冒药水都认不清楚还不听话，这次是错拿了遗忘药水，要是下次拿到的是□□怎么办！” 第二十一餐 西雅图的夜一如传言中那么美。 闪烁的灯光像坠入人间的星子，映照出梦幻的夜。 莉卡趴在酒店高楼的窗台上，静静的。 实际上她在用目光丈量本层楼与地面的距离，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好吧，一定会粉身碎骨。 唉，要是像爸爸妈妈一样会魔法就好了。 一个小时以前，莉卡亲眼看到爸爸在她面前变成一只鹰飞走了……飞走了！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接受良好。 柏斯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莉卡的晚饭——被摆成小熊形状的意面和煎蛋。 唉…… 莉卡斜了柏斯一眼，一点胃口也没有。 柏斯会错意，托着下巴思考：“不喜欢小熊了么？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形状。没关系，我们下次摆成猫咪的形状。” “我想我十分确定自己是十六岁而不是六岁！” “噢，好吧。小莉卡你从十二岁以后就越来越不可爱了。”柏斯做投降状。埋怨说：“本来想趁着你失忆了能哄你一下。” “好吧，忽略掉它的形状，至少先哄好你的肚子。”柏斯把盘子推到莉卡面前。 莉卡用银叉卷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出乎意料的，味道超级棒。 “哈哈，莉卡你还是失忆了更可爱。”柏斯十分享受莉卡的惊讶表情。得意地标榜自己：“我的魔药成绩在每学期可都是年级最优。” 魔药似乎和做饭没什么关系，但是纠其根本不都一样是按照不同比例和先后顺序放到一起加工么？如此严肃地魔药在他手下都能乖乖听话，何况是那些温顺的食材。 作为霍格伍兹优秀毕业生的柏斯先生表示，给他一本菜谱，他就能纵横厨师界！ 呃……当然，现阶段他暂时不想去厨师界发展，给虽然不那么配合他但是依然可爱的妹妹做做饭还是可以的。 是的，柏斯先生是莉卡的哥哥。比莉卡大上两岁，去年刚从霍格伍兹毕业。目前属于无业游民。也是莉卡失忆的罪魁祸首。 三个月前，柏斯研制已久的遗忘药水终于小见成效。被去魔药室找感冒药水的莉卡误拿了半成品并服用。 因为药效，莉卡昏迷。情急之下，柏斯带着昏迷的妹妹幻影移形去找正沿海岸线旅游的父母，谁知路过半途把莉卡给弄丢了。 “我到现在还活着真是幸运！”莉卡吐槽说：“你确定你不是黑魔王的余孽吗？” 柏斯很想反驳说其实你也没比我好多少，不然怎么连感冒药水也分不清。不过想到妹妹一个人在外流浪了几个月，也就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柏斯和爸爸已经对莉卡做了初步诊断，由于遗忘药水是直接针对记忆起作用，如果想解除药效，必须再次使用魔药。这可能对莉卡的记忆造成二次伤害，导致记忆紊乱。 好在被莉卡误喝的只是半成品，他们更倾向于在不影响莉卡身体健康的情况下等待药效自然失效。 当然，为了绝对安全。他们打算带莉卡回圣芒戈做个全面检查。 等爸爸妈妈办完事回来他们就出发。 “什么！回英国？”莉卡推开面前的空盘子。这么重要的行程消息居然没人提前和她说。 “嘘……”柏斯安抚着妹妹：“莉卡宝宝。这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们总不能让圣芒戈飞到美国来。” “可是，我都没有来得及跟爱……跟卡伦家告别。他们收留了我很久。” “别做梦了，爸爸不会允许的。” “我可以偷偷的去。”想起爸爸严肃的脸，莉卡偷偷提议：“在爸爸回来之前。” “噢，梅林的蛋蛋。你想都别想，你已经在我手里丢了一次，要是再丢一次……”想到某种后果，柏斯打了个冷颤。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莉卡嘟哝着抗议：“而且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噢，得了吧，莉卡宝宝。一群魔法生物而已，爸爸说他们别有用心。” 见妹妹没有丝毫动摇，柏斯继续说：“吸血鬼一族，因为可以长生不死，向来傲慢无礼，看不起人类。他们的领地从不允许人类涉足，除非是他们饲养的食物。” 柏斯怜悯地看着自己单纯的妹妹。 “而且他们进食的时候超级恶心，只要你见过一次你就再也不想有第二次经历。他们更是会变成恶心扒拉的蝙蝠……” 莉卡等到柏斯顺完才反驳：“他们不是吸血鬼，他们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呵，这不可能。一定是他们耍的什么花招来骗你。想想吧，一群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腐朽灵魂不知道窝藏着多少变态心思。” “不，不是一顿两顿，他们顿顿和我一起用餐。” 柏斯皱眉，想了一会儿说：“爸爸说那一家人没有血液流动，没有心跳，皮肤苍白冰冷，一定是吸血鬼无疑。爸爸不会弄错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和路易一样，有别于自己的群族。”柏斯舒展了眉头，眼神奕奕。 “路易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一个漂泊的血族。” 莉卡注意到柏斯换了一个词，他说“血族”。 至少，在某一层面，柏斯对吸血一族是没有恶意的。 当然，莉卡也没放过柏斯感兴趣的眼神。 “所以，你不打算去看看那个特殊的族群吗？” 柏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狡黠的妹妹，一脸“你怎么可以用这个来诱惑我”的表情。 莉卡加了一把火：“我只是去和他们道别，只要在爸爸回来之前回来，就不会被发现的。” 作为一只纯种的拉文克劳小鹰，尤其是学霸小鹰。对新事物的渴求与专研可以战胜一切。 于是，柏斯毫无立场的倒戈了。 他对自己说，我这是为了研究而奉献。 移形换影真是个好东西，就是距离不能太长。 走在福克斯的街头，柏斯告诉莉卡，长距离和固定的目的地点，巫师们更习惯用飞路网和门钥匙。 莉卡抱着柏斯的胳膊，由高个子的哥哥打着伞。 柏斯伸手接了一点雨水，然后甩甩手。 “这里的天气还真像吸血鬼们会喜欢的样子。”眼睛里的光亮更甚一层。 福克斯很小，小到每一个到镇上的陌生人都会被原住民投以各种各样的目光。 莉卡初来时已经经历过这个过程，现在并没什么不自在。至于柏斯——呵呵，学霸同学此时全心都挂在可能的新种类吸血鬼身上。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他或许可以趁机偷点儿毛发指甲什么的。说不定可以用之研究出什么新型魔药。 莉卡不时和镇上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她疑惑地问：“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你说的那种魔力流转身体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我失忆了才导致魔法也遗忘了我？” 这个问题她不解很久了。 柏斯停了下来，面对懵懂的妹妹，他不知道该如何为她解释这个问题。呼了一口气，他看着莉卡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莉卡宝宝，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家最特别最可爱的那一个。我，爸爸，妈妈都爱你。” 这么认真的说这样的话，其实听起来会让人脸红的。 莉卡有些羞涩地接话：“嗯哼，所以？” “莉卡宝宝是我们家唯一一个不是巫师的。”柏斯小心地看着妹妹的表情变化，故作轻松地调笑：“啊哈，你看。你就是那么特别。注定了是要被一家人从头宠到尾的小公主。一家人守护你，是不是好开心。唉，我好羡慕哦。跟你说学魔法累死了。魔法界也好危险，我上学那几年证号黑魔王卷土重来。如果不是妈妈十分坚决地让我休学，说不定早就玩完了。你看你多好……” 柏斯细数着不会魔法做普通人的好处。莉卡反应了一小会儿，呐呐开口：“哦……原来我是巫师家庭难得一遇的哑炮。” piu~ 柏斯像一只漏了气的皮球，沉默了下来。 反倒是莉卡，了解了自身情况后就决定不再管这个问题了。柏斯的反应让她不解：“为什么不说了？你刚刚说到麦格校长太严厉，罚你关了一个学期的图书馆禁闭……然后呢？不过图书馆里算禁闭吗？” “额……然后我看完了图书馆公共区域十分之一的书。再然后她每学期都关我禁闭……”柏斯想想自己的辛酸求学史，感叹不已。 不过妹妹这无所谓的反应让他松了口气，啊哈，果然，自己的妹妹是全天底下最可爱的妹妹。别人家的哑炮多出变态和懦夫，自家妹妹永远是暖心小棉袄。 解决妹妹的心理问题，兄妹俩重新踏上去往卡伦家的路途。 柏斯没有去过卡伦家，无法幻影移形。他决定在镇上租一辆车代步。 过程很顺利，只是从到卡伦家开始，这奇怪的一家子就不断地挑战着柏斯绷紧的神经。 卡伦家似乎早就知道他和莉卡会去，提前准备了热茶和点心。 【这不科学，除非有人会占卜，能预知未来。】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吐槽完，立马发现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偷窥我的想法，难道是我太紧张！！！哦，不……妈妈呀，这里居然有人会读心术。为什么吸血鬼要会读心术这么不科学的东西。我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啊啊啊啊！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离开怎么办？好想留下来研究一下这项技能，真的很了不起好吗，就连黑魔王都不会这一项！！！】 爱德华倚在门边看着失而复得如今乖乖跟在大土拔鼠后面的小土拔鼠，心想。原来脑洞这项技能是家族遗传的。 第二十二餐 大土拔鼠，哦，不，是柏斯先生。 柏斯先生端着一张严肃脸——尽管内心已如波涛般在咆哮，被卡莱尔引导着进入卡伦家的会客厅。 爱丽丝亲切地去挽落后半步的莉卡的胳膊。耳语道：“你总算回来了，不过一天，有的人可担心坏了。”她眨着眼睛示意打趣。 莉卡茫然。 爱丽丝抿嘴轻笑，不再说话。 罗莎莉见状嗤了一声。 莉卡抓抓脑袋，只好跟着哥哥走。 柏斯作为卡伦家唯一的一个陌生人，自然而然地获得了屋里所有人的注视。他冷着一张脸点头和卡莱尔问好。 “十分抱歉打扰到您卡伦先生。”【就算小爷我长得帅气逼人，你们也不要全都盯着我看啊！你们你们妈妈没教过你们这样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吗？咦……吸血鬼能通过生理繁殖么？这样说来他们还真没有妈妈，哎，还真是可怜……摔……不小心跑远了，重点是不要全围着我看！】 卡莱尔为他沏上刚泡好的红茶：“您太客气。” 柏斯欠身表示对卡莱尔招待地感谢。 【摔！下面该说什么才好呢？梅林的蛋蛋，你有考虑过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单纯技术人员么？这种涉外交际的问题根本不该我上好么？话说我是不是该考虑招聘一名擅长谈判的经纪人……】 “先生……先生……” 卡莱尔连叫两声才把柏斯唤回神。 “哦……抱歉。”柏斯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走神的尴尬，想想又放下。 “鄙姓李，柏斯·李。” 卡莱尔从善如流地改口：“小李先生。” “这次前来叨扰，一为道谢。”【摔！为什么没人提醒他感谢人要事先准备礼物！现在这样两手空空实在太失礼了。】 强忍住用手挠后脑勺的*，柏斯面无表情地开始从衣袋里掏东西，掏啊掏，啊哈！ 柏斯将一盒固体魔药放到桌上，介绍说：“闲暇之作，我想您和您的家人会需要它。强效护齿膏，美白固齿防蛀牙多效合一。牙齿应该对你们很重要。” 【和人聊牙齿什么的实在是好羞耻的事，可是身边带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其他什么是吸血鬼能用得上地啊。好在这件事应付过去了！】 卡莱尔一脸诡异地收下了这份诡异地礼物。 就听对面的柏斯再次用严肃脸开口：“因为我的疏忽导致舍妹意外流落在外，感谢您的慷慨收留不至于让她风餐露宿。”【尽管你们可能只是把她当做食物养着。等等……食物……我居然就这么坐着和一群吸血鬼聊这么久的天。爸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必须速战速决！】 “这次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道别……” “道别？你们要离开？”柏斯的话被爱德华打断。 “是的，毕竟我们原本只是来这边旅游。”【咦……好像透漏信息过多了。额……比起他的读心术我透露的信息好像也不算多？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啦！我怎么一紧张就忘了读心术这回事！好想拿来研究一下，忍不住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爱德华面向莉卡：“能告诉我目的地吗？” 莉卡情绪不是很高：“最近一站应该是伦敦，爸爸要带我去专业的医院看失忆的病。” “你的记忆……” 莉卡不太好意思地说：“好像是吃错药了。”虽然这个理由有点囧。“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去做个身体检查而已。” 柏斯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不要当他不存在好吗！他拉了莉卡一把。 爱德华笑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说什么。显然，现在得罪大土拔鼠先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柏斯只觉得眼前这只会读心术的吸血鬼笑得怪怪的。他不太擅长揣测人心……好吧吸血鬼的思，索性不再去想。 毕竟是夏日，就算在福克斯这样常年阴雨绵绵的这样的地方，雨也没有长下。空气中还弥漫着水汽，调皮的太阳已经破云而出打算露一小会儿脸刷刷存在感。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柏斯示意妹妹：“莉卡，我们该告辞了。”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莉卡塌着肩膀，不怎么有精神地对卡伦家的众人说：“我们要走了。” 莉卡和一群本以为是松树精其实是吸血鬼的卡伦们生活了三个月。虽然好多时候都在担心会被暴怒的松树先生拖去树根底下做肥料，虽然埃斯梅的怀抱很冰冷，虽然罗莎莉女王老是各种鄙夷嫌弃她，虽然艾美特吃得特别多做饭的时候会比较累……但是不可否认这几个月在这里她是开心的，离别时她也会舍不得。 可是爸爸妈妈找到她了，她不可能继续呆在卡伦家打扰他们。 莉卡抿着唇一个个和他们拥抱。 埃斯梅说：“我会想你的孩子。” 卡莱尔说：“随时欢迎你回来。” 爱丽丝一如既往不知愁般笑嘻嘻地说：“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我保证。” 罗莎莉说：“希望你妈妈会裁缝这项技能。” 艾美特给了莉卡一个熊抱：“噢，小莉卡。好不容易我才过上了像人一样的生活，你一离开我又得退化为野兽了。” 最后一个轮到爱德华，莉卡忽然有些胆怯。 爱德华迈着大长腿，不过两步就到了莉卡跟前，把怯生生眼红红的小姑娘箍进怀里。 无论感受了多少次，被冰冷的气息环绕的莉卡，依然打了个哆嗦。由于身量的关系，她的脸埋在爱德华的胸前。爱德华像一堵墙，阻隔了她的观感。 爱德华的双手时松时紧，似乎在调整力度，最后那双手臂停在一个力量稍紧的半圆。 【松树先生，这是怕一不小心勒死我么？哦……已经不是松树先生了。】 莉卡漫无边际地想。她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似乎又没有。 莉卡感到爱德华俯下头，后颈处的散乱的头发被拨开，冰冷的呼吸略过耳际，滑向后颈……一个冰凉的柔软落在那里，那处的皮肤似乎被啜起，停留片刻，有点濡湿，还微微有些疼。 被禁锢的小姑娘不适地瑟缩起脖子。这一次她清楚地听到爱德华的轻笑声。然后，那个丝绒般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在她耳际嘱咐：“等我来找你……不论你身在何处……” 爱德华重新为莉卡覆好头发，慢慢放开她。 莉卡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贾斯帕的番茄汁。虽然看不见，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知道爱德华刚才做了什么。后颈处的凉意犹在，她却觉得那处皮肤像被烙铁烙过一般，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莉卡只能低着头去扯柏斯的袖子，示意他离开。 柏斯只当妹妹一时舍不得，朝卡莱尔点头示意后顺着妹妹的力道被拉出门。 卡莱尔和家人送了出去。 庭院里，柏斯看看天上不怎么强烈的太阳，又看看直接站在庭院的吸血鬼们，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最不对劲的地方。 【我靠，就算不是阳光直射，你们好歹记着你们自己是吸血鬼好吗？居然一点灼伤都没有！】 看着前方拉着他跑得飞快的妹妹，柏斯不无遗憾地叹息。 【走那么快做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了，想想吧要是我在这里研究出了能够让吸血鬼暴露在阳光下的魔药，就算只是暴露在阴天，也足以让魔法界那群宅了几千年的老蝙蝠们趋之若鹜。】柏斯似乎看到了在不远的未来，金加隆滚滚而来。 傻笑数声后，又想到【吸血鬼们都能出现在白天的话，岂不是增加了麻瓜们的危险程度，那我的魔药会不会被魔法界列为禁药而通缉我？管它呢，我得先研究出来再说。】 柏斯在心中呐喊【福克斯，小爷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其实如果真能成为禁药，想想也挺带感的。】 兄妹俩急急忙忙赶回西雅图酒店，好在爸爸妈妈都还没有回来。这让偷偷跑去吸血鬼老巢的兄妹二人组都松了口气。 他们一家人租住的是一个套间，莉卡有一个自己的小房间。莉卡回到自己的房里，再三确认锁好门后才屏息现在梳妆镜前，咬着唇剥开头发，褪开衣领才看到蝴蝶骨中间明显多了一处草莓大小的红印，仔细看有点像心形。 莉卡咬着唇想，都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消失？而且还红的那么鲜艳。 看了许久，莉卡颤着指尖反手去摸那个红印，刚一碰到又弹开。脑中出现爱德华的脸，她想象着他印下它时的样子，想着他从喉咙里发出轻笑时声带微微颤动、喉结滑动的样子…… 莉卡捂住脸，她只觉得心里发慌，心脏跳动地厉害。腾出一只手按着胸膛，怎么办怎么办，它跳得停不下来…… 坐立不安，莉卡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起来，不小心撞倒衣架，发出声响。 沉浸在可以研发出禁药成就幻想中的柏斯被惊醒。 “莉卡？” “没事儿……我急着上厕所，踢倒了衣架。”莉卡捂着依然砰砰乱跳地心脏。 “哦，那你自己别搬，小心再被砸到。过一会儿我来帮你搬。” 柏斯开始为自己研制禁药之路写计划：首先，要说服爸爸留在福克斯，嗯，这一点可以找妹妹帮忙；其次，找机会多接近卡伦一家，嗯，这一点也要找妹妹帮忙。然后…… 哦，对了。还要写信告诉路易。 第二十三餐 永恒是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相对尽头而言。 尽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尽头。 小巧的雪鸮——胖头，带着主人给与的使命从华盛顿州出发，一路向南，几乎是沿着美国地图西北-东南的对角线从一头飞到另一头的路易斯安那州。 胖头停歇在新奥尔良皇家大道一栋公寓的窗台上，梳理了一番因长途飞行而有些凌乱的羽毛，才用爪子敲了敲窗户玻璃。 作为一只有洁癖，有礼貌的优秀信使，胖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仪表。毕竟它代表的是主人的形象。胖头挺了挺羽毛丰厚的雪白胸脯。 打开窗户的是一双苍白消瘦的手。胖头的小眼睛跟着手往上，看到这个不管来几次也永远喜欢不起来的主人的朋友。 脸色苍白，棱廓冷硬。他虽然在微笑，可目中空空，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嗨~胖头。我们又见面了。”路易低头看到这只永远也不会迷路的小雪枭，微笑着打招呼。 胖头低头“咕”了一声，用黄色的小爪子把窗台上的信封又朝路易方向推了推。 路易伸手去拿，胖头撒脚就往后退，退无可退，才拿它那玻璃珠样的小眼睛警惕地窗内那个危险的男人。 “唔……胖头，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对鸟类没兴趣。”路易呲呲牙，接着说：“绒毛太多，一口咬下去吐也吐不干净。”他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无奈地摸了摸喉咙。 作为一只有理想，有使命感，珍爱主人和生命的雪鸮。胖头才不会相信这个男人，它有权利让自己远离一切危险。 胖头一边用尖喙梳理羽毛，一边等着路易拆看信封。 路易抖开信纸，直接跳过开头一大段柏斯洋洋洒洒自我夸赞的废话，在末尾几句找到了这次来信的重点。 “福克斯么……”路易喃喃。 看看站得远远地胖头，他忍不住恶意地说：“就算你站得再远，我也能捉住你。” 胖头蓬起翅膀就要飞走，路易笑了一下。从屋里拿出一个盒子，抓了几个坚果剥给胖头：“你吃着，我去给你主人回信。” 胖头依然远远地站着，戒备地盯着这个恶劣地男人。直到看着他回到桌前铺开信纸，旋开笔盖，它才凑过去快速地吃掉那堆坚果。虽然这个男人危险又恶劣，可是他这里的零食非常香。如果下一次主人还有信要送给他的话，称职的胖头还是愿意再来的。 坐在桌前，路易却久久不能落笔。余光瞥向窗台上欢快地吃着坚果，时不时扑扑翅膀的胖头，收回视线，路易的眼里满是苍凉和自嘲。不老不死，永恒的生命又能怎么样？还不如一直猫头鹰活得快活。 不，从本质上说，他就不是活着的。他只是一只，不死的怪物。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间。 曾经的曾经，他也有过家人，有朋友，有爱人，有孩子，有牵挂，像是在活着…… 如今，在经历过拥有，失去，再拥有，再失去，爱，被爱，欺骗，被欺骗，背叛，被背叛……这世间的一切都已离他远去，他只是苟活在暗夜里的杀器。 是的，杀器。他找不到比这个更适合他的形容。掠夺其他生命来延续自己，不是杀器又是什么。 他也在最绝望悲切的时候尝试过自杀，当然，他成功了。烈日之下，毁灭一个吸血鬼不过须臾。可莱斯特，莱斯特用他强大的血液能量救活了他。 他至今苟活，不过是为了不再浪费莱斯特的一片心意罢了。在漫长的长达将近3个世纪的生命里，他欠莱斯特实在太多太多。 他重新回到这栋几经摧毁又重建的公寓里，等待可能回来的莱斯特。 莱斯特找到了自己的宁静和救赎，可是他呢？只能日复一日的苟活。 你说柏斯？ 呵，算朋友吗？也许算，也许不算。 偶遇之后，柏斯发现他与魔法界吸血鬼的一些不相同特性，近于狂热地把他当做研究对象。他从柏斯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他想从柏斯那里拿到遗忘药水。 既然不能选择死亡，那么遗忘所有之后，是否可以获得新生？ 最终，路易只在偌大的信纸上写了一个单词：好。算是给柏斯的答复。 爸爸妈妈在深夜才回到西雅图下榻的酒店。 莉卡由于一些难于启齿的原因睡不着，听到开门的声响就起床走出了卧室。 李氏夫妇看到出来迎接的女儿，李先生问：“柏斯呢？” 莉卡还未来得及回答，隔壁房间传来柏斯一声高昂的呼噜声。莉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李先生不太高兴：“就你们兄妹在陌生的酒店，半夜听到客厅有声响居然你醒了他还没醒。要是坏人怎么办？”虽然他有在套房布置一个简易的防御魔法阵，可还是不满于儿子的不警惕。 李太太赫尔墨打圆场：“柏斯这段时间也担惊受怕够了，莉卡好不容易回来，他自然要放松神经好好睡一觉。” 李先生不太接受这个解释，不过也没再说什么。然后便追莉卡去睡觉：“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莉卡怀着复杂异样的心情睡了迷迷糊糊的一觉，清晨洗脸的时候发现昨天那个红印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鲜艳一如当初，似乎在昭示着印下它的主人的存在感。 虽然那个印记位置比较靠下，一般的衣领就能够遮住。心中忐忑之下，莉卡还是再自己搭了条丝巾以防万一被家人看见。 他们一家并没有在西雅图多做停留，很快收拾东西就回了英国。 途中柏斯被李先生强制做了一些关于反应力和警惕性的训练和测试，作为非战斗人员出身的拉文克劳。柏斯苦不堪言，不时把湿漉漉的眼睛投向妹妹。然而作为纯种路痴的妹妹被妈妈看得更紧，就怕一不小心又给走丢了。莉卡也是爱莫能助。 圣芒戈之行一切顺利，详细身体检查之后。医师给出的建议和柏斯的意见一样，为了不再次损伤莉卡的记忆而导致可能的记忆紊乱，莉卡的情况完全可以采取保守疗法。也就是不用药物干预，靠自身的免疫系恢复。 医师更感性兴趣的是柏斯的遗忘药水：“如果确定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话，圣芒戈愿意收购。” 柏斯摊摊手：“遗憾的是至今尚未得出成品。” 医师是也是拉文克劳出身，算是柏斯的学长。拍拍柏斯的肩膀：“别灰心，好东西总是值得花时间去等待。” 在伦敦的家里呆了一周，将近八月份。 李太太赫尔墨在早餐时拿出一张清单：“附近这几所中学都不错，我去和校长谈过，愿意接收柏斯作为高中一年级。不过我更建议你选择莉卡原来的学校，这样也方便照顾莉卡。” 柏斯撇撇嘴。 赫尔墨不容拒绝：“你如果要上大学，就必须从中学开始。我和你爸爸也不不会再去旅行，在家照顾你们。” 柏斯嗷呜一声：“你们可以开开心心去旅游的，我和莉卡在家完全没问题。” 赫尔墨打断他：“然后再把莉卡弄丢？” 被弄丢的莉卡：“……”感觉好丢脸，还是专心吃饭吧，不参与讨论。 李先生结束自己的早餐，用餐巾擦拭之后。一边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一边慢腾腾地说：“为什么不去旅行。” 柏斯急忙举着勺子附议：“对，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我一定能看牢莉卡。耽误你们环游世界的计划我真是太抱歉了。” 就连赫尔墨也狐疑地看着丈夫。 被妻子和儿子盯着的李先生一点也不着急，先是看看只在啃煎蛋的小女儿，为她的盘子里撒了些鱼肉松：“好好吃饭。” 然后对上柏斯期待的眼神，转而对妻子建议：“我们可以带上柏斯和可儿。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每旅行到一个地方住一段时间。这样既不耽误他们的学业也不会耽误我们旅行。” 虽然结果和期盼的有些不同，柏斯瞬间调整心态，弱弱地举手建议：“我们可以先去福克斯吗？我觉得那里很不错……”毫无底气的他声音越来越弱。 可是让所有都没想到的是，李先生竟然带着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这个提议不错。” 莉卡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又被家人打包带回福克斯。 伦敦希思罗机场。 飞往西雅图的航班上。莉卡和柏斯坐一排，李氏夫妇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感谢万能的魔法，使巫师们搬家变得异常简单。表面上，他们每个人只有一个行李箱作为行李。 一排座位有三个位置，莉卡和柏斯占了两个，另一个靠窗的位置的乘客在飞机起飞前才姗姗来迟。 兜帽、大墨镜、口罩，惹得不少人注视。 莉卡也在看他，总觉得那个略显僵硬的身影有些熟悉。 那个乘客在莉卡身边的座位坐下，路过莉卡时，不小心指尖触碰到莉卡的手背。那熟悉的冰凉的触感让莉卡瞬间心跳加速。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答案是：是的。 那个乘客褪去伪装，露出一张含笑的英俊面庞，逆着光，莉卡首先看到的是他的一口大白牙。 想到后颈处那个至今还未消失的印记。莉卡语无伦次：“你……你……你……” 爱德华又笑了起来，低声说：“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莉卡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维持表面上的镇定不至于事态就已经浪费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和脑细胞，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应付爱德华的暧昧话语。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李先生皱起了眉头，唤了一声：“可儿。到爸爸这边来。” 李先生身旁的位置也没有人，如今舱门已经关闭，不会再有人过来了。如获大赦的莉卡包袱款款地转移阵地。 过道这一边位置上，只剩下两个“大男孩”。 柏斯矜持地朝爱德华点了个头。同时抑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想要研究的对象就这么大喇喇地被送到面前，他不兴奋不激动才是怪事。虽然心中嗷嗷直叫，面上柏斯还是很矜持的。 他矜持的方式是…… 我盯——说不定会有毛发掉落可以作为研究素材。 我再盯——看看他和其他已被发现的吸血鬼还有什么其它他所不知道的不同。 我盯盯盯……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拉文克劳学霸对研究素材的执着。 一个小时以后。 身旁那两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让爱德华败下阵来。 “小李先生。” “嗯哼。” “嗯，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如果不是柏斯眼中就要迸射出精光，他这句话的可信度可能会高一点。 “您请讲。”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交换。” “嗯？” “你的一个问题交换我的一个问题。” 柏斯思考了五秒钟，咬咬牙严肃地点了头。 第二十四餐 以防打扰到周围的乘客，柏斯对他和爱德华的这排座位下了个忽略咒。 柏斯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们一家真的是吸血鬼吗？” 爱德华：“我以为你们已经确定了。嗯……至少李先生已经确定了。” 柏斯：“那你们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 爱德华偏了一下头：“我说过，只能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柏斯正襟危坐，不是太情愿：“那你问吧。” 爱德华想了一下，说：“土拔鼠……我是说莉卡的记忆？” 柏斯听到第一个单词时，奇怪地看了爱德华一眼：“没什么事儿，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为什么能在白日出现？” “至少我知道的血族都能暴露在阳光下而不被阳光灼伤，传说并不可信。”爱德华说。 “那还能算吸血鬼吗？”柏斯喃喃。 “算，以我为证。”爱德华狡猾地笑了一下：“你连续问了两个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也该问两个才公平。” 柏斯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有些炸毛：“那怎么能算，而且你也没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能接受阳光直射。” 爱德华侧过身，看在座椅上休息：“那好吧，既然你不遵守游戏规则。我们就没必要继续玩下去了。” 如此难得的机会，柏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然又拉着爱德华继续。爱德华只好做无奈状：“那好吧，再陪你玩一轮。第一个问题：莉卡……” 几轮下来柏斯才发现爱德华貌似说了很多东西，可是他对吸血鬼的了解并没有增加多少。反而是被套出了不少有关妹妹的信息。 “你打听那么多该不会是想把莉卡当做猎物八？” 爱德华扯扯嘴角，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这么说也不错。 “上帝作证，我们一家可都是素食者，只狩猎动物。不过是陪你玩随便问几个问题。” 柏斯觉得不对，但找不到反驳的话。 十五个小时的旅程，莉卡多半是在睡梦中度过。 到了西雅图，全程被李先生无视的爱德华邀请他们一家搭乘卡伦家的汽车回去。 这个提议……当然再次被李先生无视。 爱德华并不气馁。他趁李先生去取行李的时候靠近莉卡，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丑丑的毛绒玩偶塞到莉卡怀里。 “你忘掉的。” 莉卡看着怀里的这个土拔鼠娃娃，不是太想接。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而再三的送她这个娃娃。如果真想送她东西…… “就不能换个漂亮点的吗？” 憋着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爱德华。 爱德华将双肩包挂在身上，问：“所以，你想要个什么？” 一时莉卡也想不到，只好把这个现成的丑娃娃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该和爱德华说些什么，只是也不想离开。 李先生取了行李往这边走过来，爱德华快速抱了莉卡一下并离开。走之前留给小姑娘一句耳语：“记得我说的话。” 被托运的胖头在被禁锢十五个小时后终于重获自由，迫不及待地自己拨开笼子的锁扣飞了出来。 拍拍翅膀，一个滑行，最后停留在莉卡头顶满足地踩踩。对着爱德华离开的方向厉叫了一声。 快来看啊，这个人类好像新奥尔良那个恶劣男人。好危险的，不要让他接近。 可惜没人能听懂猫头鹰语。胖头被莉卡扯下头顶，倒提着爪子。 “说过好多次，不准抓乱我的头发。” “咕”被倒提着着的胖头，软搭着翅膀装死。 还在英国的时候，赫尔墨妈妈就利用互联网打听好了房子，到了镇上快速地房东做好交割，当天就住了进去。 他们的房子靠近印第安保留区，并不在福克斯镇的主干道上。但是离莉卡喜欢吃的那家熏鱼非常近，这一点是当初找房子时的一个重要考量因素。 魔法使巫师的生活变得方便快捷。家里有三位巫师，收拾行李和新家根本轮不到莉卡出力。为了不给他们添乱，莉卡带着同样偷懒的胖头在院子里淋雨……好吧，她们有撑伞就是了。 “嘿，你在这里扮演一棵树吗？”雨中走来的雅各布看看莉卡肩头头一点一点已经睡着的胖头，忍不住调侃：“或者是猫头鹰的窝？话说你什么时候养的猫头鹰？” 雨其实有点大，但是雅各布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卷曲的长发，一条线一样往下流。莉卡把伞移到雅各布头顶。 “那你呢？这么大的雨你还出来散步？不怕被雷劈吗？” 雅各布抹了一把脸，嘿嘿地笑：“这里离保留区不远，我家就在前面。步行二十分钟。” 帮助妻子收拾好东西的李先生在楼上楼下都没有看到女儿，皱着眉头找出门。却发现雨□□遮一把伞的两人。 为什么女儿身边总有那么些碍眼的小子，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她还不到十七岁。 还有胖头那个懒惰的家伙，陌生人都到家门口居然还在睡，一点用也没有。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和妻子也是早恋的事实。 莉卡邀请雅各布进屋被拒绝，大个子男孩戴着卫衣兜帽又冲进雨里。真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他出来做什么？ 莉卡小步跑到爸爸面前，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熟睡的胖头没抓稳，一头摔到了地上，溅了满身泥水。迷茫地“咕”了一声。 李先生把莉卡拎进屋：“别管那只笨鸟。” “咕。” “说的就是你，身上弄干净才能进屋。” “咕……” 莉卡跟在李先生身边：“爸爸有发展雅各布有什么不同么？” “雅各布？刚才那个不良少年？” 好吧，莉卡自动忽略掉爸爸的形容词：“他是我在福克斯的同学。”想了想又补充说：“爱德华曾经不止一次告诉我他很危险，不能接近。” 哦，也只有他单纯的女儿会相信那只狡猾的吸血鬼的话。李先生眯着眼睛。 “至少他有一句话是对的，你该远离那个少年。就凭他大雨里乱跑的莽撞行为，就足以说明他的危险程度。” 好吧，这样说来雅各布是人类而不是其他东西了。 看了看现在窗台上甩着泥水的胖头，莉卡绞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一头熊。” 单纯的小姑娘总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李先生摸摸女儿柔软的头发。 “那么我们来说说另一个问题。” 莉卡瞬间正襟危坐。 “放轻松，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卡伦家的生活。” 莉卡瞬间放松下来，眯着眼睛笑，从沙发上拿过一个土拔鼠玩偶抱在怀里。慢慢和爸爸说道。 “……总之他们对我都很好，还特别喜欢吃我做的饭。”莉卡总结陈词。 “你给他们做饭？” 莉卡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虽然手艺不太好，也就跟学校自助午餐的味道差不多，但是每次他们都很捧场的吃完了，尤其是艾美特。” “他们还嫌弃你手艺不好？” 爸爸怒气值在飙升。 “不，相反的，他们每次都赞美我，可是我知道我的手艺并没有那么好。”莉卡有些羞涩。 “你居然去给一群吸血鬼做饭！” “他们……”莉卡想说虽然是吸血鬼，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就听到李先生的下一句话。 “你都没有给我做过饭！” “呃……” 爸爸，重点不在这里好么。 只好说：“爸爸你以前太忙了。” 是么？李先生想了想。 “爸爸现在有空。你擅长做什么？” “呃……大概是煎蛋吧。” 毕竟这是每天做得更多的。虽然在卡伦家更受欢迎的是红酒番茄汁，爸爸大约不会喜欢。 “那好吧，咱们晚餐吃煎蛋。” “……” 爸爸果然是行动派。 被爸爸点餐的莉卡打算购进一些食材，可惜天公不作美。爸爸和妈妈都在忙碌，唯一清闲些的柏斯作为同样不会开车星被忽略不计。 叹了口气，最后莉卡登陆镇上平价超市的官方网站，网上订购了一批食材，虽然会加收15%的服务费。不过，爸爸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胖头终于梳理干净自己，啄啄玻璃，莉卡把它放了进来。 “别去打扰爸爸，他会再把你扔出去的。” “咕！”胖头拍拍翅膀飞上了阁楼。 门厅想起敲门声。 现在网购服务速度都这么快吗？ 门外是一位先生。 外貌俊郎，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撑一把黑伞。 就算在泥泞的雨天，他的皮鞋也干净，锃亮。 这绝对不是平价超市的送货服务员。 “先生您是？” 那位先生挑眉。 “呵，被标记的猎物？”现在外面的吸血鬼的口味都这么清淡了吗？ 第二十五餐 “咕！” 胖头不知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停在莉卡的肩上，不安的连声咕咕。 莉卡看到那位黑风衣的先生，抬手摇了摇。 “嗨~胖头，又见面了。” 胖头转过身去，用尾羽对着他。 这位黑衣先生正是千里迢迢而来的路易。 路易笑笑。 “想必是李小姐，在下受李先生相邀而来。” 额……家里有两位李先生。 “你先请进来吧。” 家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莉卡将路易引到客厅。扬声叫了爸爸和哥哥。 柏斯率先冲了出来看到路易便伸手来拖，看到楼梯上下来的李先生，示意了一下：“爸爸。” 柏斯和父亲提前报备过，所以李先生只是略微打量路易之后便挥手放行。 柏斯拖着路易去了他的小房间。 莉卡扛着胖头继续等待她的食材。 好在厨房已经收拾出来，不然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它的用武之地。 赫尔墨妈妈来厨房看了一次，然后继续去整理那些磨人的小零碎了。 晚餐莉卡准备了被爸爸点餐的煎蛋。煎了几块牛排，又熬制了蘑菇酱和黑胡椒酱。还还拌了沙拉。 由于家里临时来了客人，分量上可能有些不足，但莉卡很慷慨地分给路易一个餐盘。 几百年来以血食为生的路易还是第一次坐上人类晚餐的餐桌。 他也曾婉拒过：“我已经用过餐。” 莉卡只当他客气。 路易知道这所房子里不止柏斯一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没有人提醒这个不知情的热忱女孩。而柏斯，他似乎很期待路易的反应。 对面的小姑娘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接受她的厨艺。 柏斯怂恿：“试试看。” 路易最终还是切了一块牛排给自己，当浓烈的黑胡椒味道在味蕾爆炸开，路易怔愣了一会儿。然后以十分虔诚地姿态切下另一块牛排。 也许，他真能在这里找到奇迹。 柏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赫尔墨妈妈与李先生对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用餐。只是在晚餐结束时，李先生摸摸莉卡的后脑软发：“可儿真棒。” 弄得莉卡莫名所以。 换了新床，莉卡晚上睡得并不十分安稳。半夜醒来，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她似乎看到有人现在她的床尾。 一时惊吓，慌忙打开台灯却见床头空无一物。放松下来的同时只当自己做了梦，却当成现实。 “吓到你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莉卡的尖叫高到了嗓子眼。要不是那个声音是这几个月里听惯了的熟悉，莉卡一定会尖叫出声。 一转头，莉卡才看到爱德华现在床头的身影。 “我很抱歉吓到你了。” 莉卡愤愤地盯着他【难道你该抱歉的不该是半夜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吗？】 “呵……”爱德华坐到了床沿上，这样让他离小姑娘更近一些。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莉卡立马抱着被子缩到床头靠着，和那只丑丑的土拔鼠娃娃并排在一起。眼睛里满是鄙夷：“你明明已经坐下了还问！” 看着久违地小土拔鼠的愤愤表情，爱德华低声问：“终于敢抬头看我了？我以为你会一看到我就低头呢。” 小姑娘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又烧了起来，习惯性的又想低下头去。脑中掠过刚才爱德华的话，赌气般的抬起头和这个半夜闯她闺房的大男孩对视，表达她的不满。 小姑娘仰着脑袋，就像一朵向阳而开的娇艳花朵。 “我知道这很不像一个正经人的追求方式，我也不该再半夜过来。可是你爸爸守得太紧了，我想见见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爱德华的话语如丝绒扫过耳膜。如玫瑰的娇嫩花瓣撞击着心房。小姑娘的头又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在她的下巴彻底垂到胸口以前。爱德华靠了过去，和着被子将小姑娘揽在怀里。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低着头不和我说话吗？” 爱德华的怀抱虽然充满了冰冷地气息，可莉卡却觉得她的身体越来越烫。大脑一片空白，短路得厉害。憋了半天，她才从爱德华的肩膀里闷出一句话来。 “那正经人的追求方式是怎么样的？”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得到爱德华的回复，只听到闷闷地笑声从身后传来，先是低低的，逐渐大声，慢慢就要变成畅快地放声大笑。 莉卡不得不从自己娇羞的龟壳里爬出来，伸手去捂爱德华的嘴巴。 “小声一点点儿，好么？哥哥就在隔壁。” 她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莉卡情急之下，抓起横在自己胸前揽住自己的一条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后……她硌着牙了。 “好，我不笑了。土拔鼠小姐，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莉卡掰着自己可怜的门牙，呀呀呀地反问：“土拔鼠小姐？” “哈，那不过是个玩笑。” 为转移有些较真的土拔鼠小姐的注意力，爱德华再次把她拥住。 拎起衣领看她的后颈。 莉卡的下巴搭在爱德华的肩膀上，察觉到他的动作。似羞怯似埋怨地嘟哝了一句：“还在呢。” “你怎么知道还在，难道你天天都去检查？” 莉卡不语。过了一会儿又问：“它什么时候会消失？我这段时间都不敢再穿圆领的t恤。” “它不会消失，除非我死去。” “为什么？哥哥和爸爸都说你是吸血鬼，是长生不死的种族。” 爱德华很高兴小姑娘最先问的是他会起的事，不过也没有详细去解释。只是轻叹一声：“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保护。” 那鲜艳的印记上再次被印上冰凉的双唇，引得莉卡一阵颤栗。 那个诱惑的声音叹息着：“我大约是不太会正经人的追求方式了。” 第二十六餐 舌尖轻扫，双唇轻嘬。那濡湿和冰凉的触感以红印为圆心从后颈慢慢向背部蔓延。 莉卡双手虚扶着爱德华的腰，绷直了背，微微后仰。一丝轻咛抑制不住从唇齿间吐出。 爱德华动作一顿，极速向后退去，直到背部抵到墙才停顿下来喘气。 莉卡反应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睡衣衣领已经被退到了肩膀处垮着，背部尚留有濡湿的感觉。 迅速理好衣服缩进被子里去，只留出一双眼睛的看着依然背靠着墙壁的爱德华。眨巴着眼睛看他的反应。 爱德华重新走了过来，躺在莉卡的另一边。一手撑着脑袋靠着，一手搭在莉卡盖着被子的腰间。 “睡吧，我看着你。” 莉卡一时还睡不着，就和爱德华聊了一会天，直到开始小声打哈欠才舍得睡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叮嘱爱德华：“你别睡着了，明天早上之前一定要离开，不然会被爸爸扔胖头一样扔出去的。” “睡吧。”爱德华拍拍她，示意她安心。 莉卡慢慢睡去，只是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又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要喝水？” “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爱德华给新出炉的小女朋友理了理被子：“你睡着以后我就走。” 莉卡抿唇，很可怜地问他：“你不会是想在我睡着之后吸我的血吧？” 爱德华哭笑不得：“你现在才想到这件事是不是太晚了些。” “那么你会吸吗？”莉卡问得很认真。 “嗯，你的血对吸血鬼来说就像白开水，并没有吸引力。”爱德华试图和她解释。 “哦。”小姑娘似乎有一点儿失望。 因为自己的血液对作为吸血鬼的男朋友并没有吸引力吗？爱德华失笑。就算拥有读心术，有时候女孩儿的心事照样难懂。 爱德华等莉卡睡着了才在小姑娘眉心轻轻一吻。冰凉的触感使得睡梦中的小姑娘轻轻皱起眉头。爱德华笑了笑。这才轻手轻脚下地。 在之前他已经嗅到了有陌生吸血鬼的味道，可是使他疑惑的是到他半夜来时，那只陌生吸血鬼的味道已经变得很轻。就像他在睡觉一样。 吸血鬼还能睡觉吗？ 可是从他到来到离开，为什么都没能惊动那只吸血鬼？是在可以忍让吗？ 至于莉卡的安全，他倒不是特别担心。她父兄的能力足以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能够同意一只吸血鬼在家里休息停驻。至少这个生物在他们看来是安全的。 一个纵跃，悄无声息地从莉卡的阳台上跃到地面。屋后的森林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道绿色的眼睛停歇在那里。 呵，有陌生吸血鬼出现在镇上怎么可能不惊动狼人？那只可怜的同族说只要一离开李宅，一定会被撕得粉碎。 莉卡醒来见爱德华已经不在身边，有些淡淡的失落。转而想到自己昨晚的蠢样，不住捂着脸。照照镜子，背上除开之前那个后颈处的红印颜色艳丽一如当初外，其他一些清浅的痕迹已经在慢慢淡去。 这让莉卡大大松了一口气，松树先生为什么就盯着她的背不放呢？ 又想到爱德华说，最初留下的那个印记并不会消失，那么意思是以后她都不能穿矮领的衣服了吗？ 平时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如果是一定要穿礼服的时候呢？莉卡一边给自己套上一件立领的衬衣，一边哼哼唧唧的想。 柏斯已经起床，他打算和路易一起去森林里转转。问莉卡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莉卡表示要帮妈妈做早餐。 柏斯对此表示遗憾。好吧，他正欣喜不已，没有莉卡他会更自由一些。可是这不能在妹妹面前表示出来，谁让他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呢。 不知道是不是莉卡的错觉，在她路过路易时，路易似乎朝她嗅了嗅，然后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待要细看，路易已经恢复如初。脸上的表情客套而礼貌。 在赫尔墨妈妈准备其他东西的时候，莉卡醒面烤了蜜豆蛋糕和蔓越莓饼干。打算一会儿带去拜访周围的邻居。 平静的早晨在甜蜜的味道中开始。 柏斯和路易并没有能在早餐前赶回来。留足了他们的分量以后，父女三人先用了。 只是在他们吃完以后柏斯还没有回来。莉卡嘟嘟嘴，柏斯太贪玩了。她决定不带他去拜访邻居了。 福克斯地广人稀，就算是住在一个镇上，各自之间也住得远。所以她们俩周围并没有多少邻居。 邻居主妇们十分热情，在笑纳了赫尔墨妈妈和莉卡带过去的甜点和赞美胖头品种特殊以外还传授了不少餐桌上的美味秘诀。 例如在什么地方能够买到最新鲜鱼和最实惠的鸡肉…… 别小看这些小消息，这可都是主妇们口口相传的秘诀。 在一家人都忙碌的时候，莉卡又无所事事起来。带着胖头坐在屋檐下看书。 突然，在莉卡肩膀上打瞌睡的胖头咕咕两声。莉卡应声抬头，发现他们家的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 小孩儿脸上黑乎乎脏成一片，只一双灰绿色的眼睛亮得很。身上的衣服也破破脏脏的，鞋子大拇趾处甚至还破了一个洞。 小孩儿此时正现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莉卡，准确的说或许是看着莉卡肩膀上的胖头。 胖头在经过一上午主妇们的夸赞以及收获许多属于它自己小仓库的坚果之后，它已经从新给自己的身价做了定位。此时被一个脏呼呼的小孩儿盯着，它只是傲娇地挺挺蓬松漂亮的胸脯，拍拍洁白的翅膀，展示它是一只爱干净的胖头，不屑与脏小孩儿为伍。 莉卡不知道他是不是镇上哪家的小孩儿，或者是别处流浪而来的孩子。 在开口问询无果之后，莉卡起身去屋里拿了一盒早上烤的蔓越莓饼干递给他。 小孩儿不说话，也没接，依然睁大眼睛看着……胖头。 莉卡想了想，把饼干放在小孩儿不远处的台阶上，自己带着书和胖头进了屋。 十分钟以后，当她再次出去看，台阶上的饼干和小孩儿一同消失了。莉卡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 柏斯和路易几乎是在午饭时才回来，两人都有些狼狈。特别是路易，身上的衣服都碎成了一条一条的布料，满脸泥污，和刚才的流浪小孩有一拼。 莉卡惊呼：“你们是遇到野兽了吗？” 路易为自己失礼的形象笑笑道歉。 而柏斯一个劲儿地在念叨：“我就知道，每一个物种的产生都会有另一个对应的物种伴生。再强大的种族也会有自己的天敌……” 兴奋午饭也不吃就回房间翻书去了，直到晚饭也没出来。 并没有人正面回答莉卡的问话。 由于昨晚被某位卡伦先生耽搁了一些睡觉时间，今晚莉卡困得早，很早就回房间睡觉了。 当半夜醒来在自己床边看到一个人影时，莉卡已经不会慌张害怕了。从容地拧开台灯，果然又是某位不怀好意的卡伦先生夜闯闺房。 爱德华颔首笑了一下，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坐在床沿上。床边的狭窄空间对于他的长腿来说太过拥挤，索性斜靠在了床头。 揽过看到他已经不再是单纯害羞而是盯着他的小姑娘抱歉地说：“本来不想打扰你睡觉的。” 说完这句自己都感觉有些多余，如果他真不想的话，大可以不在夜里过来。上帝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坏心思过来的。索性不再说。 莉卡倒是不觉得，平躺在爱德华的大腿上细细给他数今天她身边发生的事。就连早上去领居家拜访的路上丢了一颗她很喜欢的扣子这样的小事也告诉他。说完又觉得有些丢脸。可是怎么办，她就是想告诉他，说多久都说不完。 红着脸细声问：“我是不是很聒噪？” 爱德华笑了起来：“是有一点点。” 他一手抚着她因为平躺而在他腿上铺展开的头发，一手搭在小姑娘的腰上轻抚那里柔软细嫩的肉肉。 莉卡因为爱德华的回答而更加脸红，侧了个身，一转脸将整个脸就埋到了他小腹上。就像在他怀里一样还蹭了蹭。 然后，莉卡发现爱德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莉卡……”那是一个饱含莉卡不懂的莫名情绪的声音。 莉卡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爱德华曲起一条腿，使得小姑娘上半身坐起倚靠在他怀里。将小姑娘搂紧，看着她犹如小动物一样迷茫，完全不知道发生任何事的眼神，无奈叹道：“你真是……” 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如何下手。 爱德华慢慢低头：“闭上眼睛。” 小姑娘眨眨眼。 “呵……”爱德华索性用手盖住那双不听话的大眼睛。然后含住那饱满水润的唇。 第二十七餐 让爱德华没有预料到的是，那双不听话的大眼睛被盖住，可是它有一对浓密细长如羽扇的睫毛。在被遮住视线后，不懂，不安地在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手心一扇一扇地，扫得爱德华掌心微微有些痒。 那股痒意似乎从左臂传导到那颗已经停止跳动一百多年的心脏。 婚礼上戴戒指的仪式原来并不是哄人的噱头。只不过是因为以前没有找到那个值得让心脏颤动的人。 这一刻的悸动让爱德华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捏破揉碎一片片镶刻在自己身上，可是面对娇娇弱弱地小姑娘，抱得大力一些都生怕将她弄痛，时时刻刻克制着力道和思念。 轻轻吮吸着那柔软温热的娇嫩唇瓣，不时伸出舌尖轻扫，却不敢更深入，他怕停不下来而伤到这只似乎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屯粮做东西的土拔鼠。 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 那些被他刻意压制的不得发泄的躁动和破坏欲在体内左突右撞，诱惑着他更进一步。最后被仅剩的理智压制着化为声声粗喘和闷哼。 这份亲密并没有持续太久。爱德华浅尝辄止。这一刻，他深深地感谢卡莱尔培养他成为素食者而练就的自控力。 抱着小姑娘等待那些还没来得及发泄的躁动平息。 虽然那怀抱依然冰冷，虽然那个亲吻轻浅，可是莉卡却感到浑身火热，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汗湿了鬓边的发丝。 爱德华笑着给她理着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散热。拖着她后背的手感受到小姑娘的睡衣有些湿润，脖子和背心也出了那么多汗。爱德华只好再撩起她的头发敞开脖子。 原来他的小姑娘这么敏感，不过是一个亲吻而已。 小姑娘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微张着嘴呼吸钢材被夺走的空气。 这个动作让那两片有些肿的嫣红唇瓣犹如清晨被露水洗过的玫瑰花苞。 爱德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它。目光却像粘在上面一样，不听大脑指挥。最后只好大手一按，将小姑娘的整张脸都按到怀里眼不见为净。 小姑娘，这回倒是听话，没有乱蹭。安安静静地伏在他怀里。 “你知道刚才我做了什么吗？”爱德华声音喑哑。他是真怀疑小姑娘会把他们刚才的行为归结到早安吻晚安吻一类。 莉卡转出脸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我好歹也是长在新世纪的女孩子，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信息封闭的上个世纪吗？你应该不知道，我的爸爸和妈妈十三岁就开始谈恋爱了。我的哥哥在他们十九岁的时候就出生了。” 想了想又说：“他们念的学校比较特殊，十八岁毕业，所以……” 莉卡给了一个“你意会”的眼神。 这个信息虽然让爱德华意外，但让他更意外的是小姑娘会这么告诉他。 所以，她是在暗示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念头刚刚转过，小姑娘就说：“我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妈妈就告诫我，不要让除哥哥以外的男孩子靠近我一米以内。如果有坏男孩敢亲我，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推开他。如果他敢碰我四肢以外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求救。爸爸会把他的骨头一段段敲碎成通心粉一样。” 爱德华僵住了三秒。他似乎已经感受到骨头隐隐作痛，特别是那十个专做坏事的手指。那难以抑制的躁动似乎也不那么强烈了。 莉卡很满意爱德华现在的反应，捂着嘴偷笑。 爱德华怒目。 莉卡抓着爱德华的一只手玩着他的手指，一小节一小节地丈量着，就好像在量着一根手指可以的长度可以断成几粒通心粉。 爱德华难以忍受地一把抓住那双小手不让它们乱动。 莉卡忍着笑，一时还睡不着又和他说起话。和他讲上午遇到的那个脏小孩。 爱德华知道那个小家伙。 “那是诺德。不过镇上的人都习惯叫他疯诺德。” “疯诺德？可是我看他的神智并没有问题。” “诺德的父亲是镇上的鞋匠，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了，他的父亲又续娶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虐待他？” 爱德华想了一下才说：“倒是没有，只是不怎么管他。诺德自己从小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经常说谎。就连他的父亲都说他是个疯子，镇上的人都这么跟着叫。他脾气不好，经常暴力毁掉一些比较坚固的东西。所以镇上的人都不怎么接近他，就怕一个忍不住毁了什么东西。而他们也不能跟一个疯小孩晚赔偿。” 莉卡把手指从爱德华的掌心抽出来，无意识地曲起食指放在嘴里咬。 “哥哥说你会读心术，你是不是知道你见过的所有人的秘密？” 爱德华将小姑娘的手指拉下来再握在手里，以防他再咬。失笑摇头。 “如果我要去听周围所有人的心思，会被爆炸的信息逼疯的。我更常做的是屏蔽掉周围的信息。如果不是有段时间小诺德一直盯着我看，我也不会关注到他。” 莉卡眼珠骨碌碌地转，问爱德华：“那你能听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爱德华略微偏头，似乎在仔细辨认，然后他咧开嘴角：“你在担心晚餐的黑胡椒鸡块味道太重，不知道刷牙有没有去掉，以及……” 他慢慢俯下身，说完未尽的话：“担心我吻你时候有没有注意到。” 爱德华抿唇笑了一下，低头用唇舌捉住那诱惑了他一整晚的玫瑰花。 “这是我的答案，我的姑娘。” 莉卡捂住脸滚进被子里，实在是太丢脸了。 爱德华调侃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也不用担心你脏衣篓里那双还没有来得及洗的袜子和……” 莉卡赶紧捂住爱德华的嘴，用十分严肃的表情说：“不许说出来，以后你再听到类似的东西也不许再告诉我！” 嘴被捂住，爱德华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已接收到指令。看着小姑娘终于第一次和他端女朋友的架子。 有架子的某女友由于和某吸血鬼玩得太晚，理所当然地起迟了。 赫尔墨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是炒通心粉。 莉卡拿着叉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桌上并没有路易的身影。 眼圈黑黑的柏斯支起身子用他的叉子在妹妹的盘子里扒拉了一番。坐回原位疑惑地问：“妈妈并没有给你加特殊的菜，你为什么能对着一盘可怜地通心粉笑得那么开心？” 莉卡朝他做了个鬼脸。喂了自己一大口通心粉。 柏斯还要再说。爸爸敲敲红酒杯子：“别逗你妹妹，专心吃饭。” 柏斯闭嘴。过了一会儿，用爸爸看不到的角度对着莉卡做唇语：“为什么每一次挨骂的总是我？” 莉卡傲娇地扬扬下巴。 结束早餐，找不到事情做的莉卡，抱着一本厚书又去了屋外的走廊上假装享受福克斯难得的晴天。胖头准时来她肩头报到。 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这一点莉卡坚决认为是被已经在点头打瞌睡的胖头影响。谁让它不会说人话反驳呢。 一串欢快的笑声让她神智稍微清醒了些。一看还是熟人。 是妮雅和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莉卡来了精神，和她们打招呼。如果能带她一起玩就好了。 柏斯吃完早饭就又钻回他的房间了，而且严禁莉卡跟进去。 他的拒绝理由是：“你那么爱乱吃东西。要是再乱吃了什么魔药怎么办？我的新研究刚有了些新想法，放过我吧。一点也不想被爸爸像扔胖头一样扔出去。” 爸爸虽然没有明确地禁止她去卡伦家，可是莉卡觉得看爸爸的态度她还是自觉一点比较好。 妮雅她们在篱笆边停下来。很开心地问候：：“前两天就听雅各说你家在这里了，离我们保留区很近。这是马卡保留区来的两个表妹，到我们家过暑假。” 可是她并没有邀请莉卡去玩，这让莉卡有点失望。 送走妮雅表姐妹，莉卡又看到了昨天那个脏小孩。哦，爱德华说他叫诺德。他照样是盯着胖头看，并不说话。 莉卡想到爱德华说的话，起身去了厨房。今天没有饼干，但有妈妈烤的一些牛角面包。按照昨天的方式留给他。 十分钟以后她出去，小孩不见了。可是牛角面包却还留在那里。而且被捏成了一篮子碎屑。 果真是个暴力小孩。 莉卡有点伤心。把那些碎屑留下来喂小嘴的胖头，然而被拒绝了。 好吧，胖头也是一只有尊严的胖头。 无聊地一天终于又要过完，莉卡早早地洗漱收拾自己，期待着某吸血鬼先生的深夜造访。 门铃响了起来。虽然疑惑这么晚还会有谁来，可是并没有下楼。爸爸妈妈还在客厅看电视。 不一会儿赫尔墨妈妈叫莉卡：“莉卡，你的同学。” 带着疑惑下楼，意外地在沙发上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妮雅。 她疲惫地开口，乞求道：“嗨，莉卡。我知道这很无礼，可是还是请求你，能收留我一个晚上吗？我现在真的已经无处可去了。” 第二十八餐 面对如此的状态的妮雅，莉卡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看向爸爸。 李先生支持道：“这是你的同学，我和你妈妈支持你的决定。” 莉卡向妮雅伸手，说：“没关系，今晚你可以和我一起睡。我的床很大的。”她和某吸血鬼先生躺在上面随便动，一点都不觉得挤。 “谢谢。” 这个单词虽然微薄，但却是现在唯一能够她感激的了。 “我带你去收拾一下吧。” 妮雅身材高大，虽然也是平胸，但莉卡的衣服她实在挤不下。还是赫尔墨妈妈出借了一套旧睡衣，才让妮雅在洗完澡后不至于裸奔。 莉卡虽然不是太介意，但是说不准吸血鬼先生又会夜袭。 妮雅长手长脚躺在莉卡的大床上，顿时让这张床看起来变得小了不少。 妮雅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莉卡从床尾爬上去，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问道：“也许，你需要一个倾听的树洞。” 妮雅这才转头看莉卡。 “我是说我不开心的时候找个人说说就会觉得好一些。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什么也不会问的。”其实好好奇→_→ 妮雅摇摇头，闭了闭眼，似乎在抑制某些情绪。然后才低声开口：“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全保留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我成了彻底的笑话。” 看见莉卡疑惑的眼神，她继续说：“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和山姆是一对。” 莉卡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她说。她听雅各布说过他们的故事。在她看来山姆是一个自以为是不负责任的混蛋。当然，莉卡不能当着妮雅说这些。 “他就是个彻底的混蛋。”妮雅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好吧，看来也不用莉卡说什么了。 “他做了什么？”明明上午看到妮雅的时候她还那么开心。 这一次，妮雅还未来得及说话，眼泪就扑了出来。莉卡把纸巾抱在怀里，一张张给她扯。 待不再那么激动妮雅才说了其中原委。原来妮雅的表妹们来保留区过暑假，妮雅带她们见自己的男朋友。 谁知道一见之下就不得了了，当山姆见到其中一个名叫艾米丽的姑娘时，就看直了眼睛迈不动步子。 妮雅并没有当场发作，事后避开表妹们和山姆理论，谁知道山姆却当场提出分手，说他对艾米丽一见钟情。 这样的混蛋男人，莉卡简直无嘈可吐。谁知道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艾米丽虽然没有当场答应做山姆的女朋友，可是看山姆的眼神也带着爱意。 妮雅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可完全没有料到爸爸不但没有安慰她给她出气，在和山姆密聊之后告诉妮雅：“也许山姆和艾米丽会更合适，别伤心妮雅。你是爸爸的好女儿。保留区的小伙子们任你挑选，一定会有更适合你的男孩子。” 觉得被全世界背弃的妮雅这才接受不了跑了出来。 听到这里，莉卡只觉得保留区实在是个神奇的存在。比电视剧还精彩。 莉卡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妮雅。男友，表妹，父亲的接连背叛换谁都受不了。 妮雅看出莉卡的为难。 “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和你聊了聊果然心里舒服许多。” 莉卡不再勉强自己，将纸巾盒子留给妮雅躺倒了另一侧。她相信妮雅也需要她自己的时间。 唉，莉卡想到那些天山姆执着在校门口的等待。却也抵不过一个一见钟情。 换做以前莉卡绝不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可现在……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这位先生还那么些与众不同。 脸上感到一阵细微的风拂过，睡梦中的莉卡瞬间醒来。 爱德华半跪到床前的地上无奈道：“嘘……本想看看你就走，没想到你这么警醒，我刚过来你就醒了。” 见到爱德华，睡前想的那些有的没的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看到爱德华就要站起来，莉卡连忙拉住他衬衣衣角。 爱德华感受到她的拉扯，又蹲跪下来。用冰凉的指尖抚摸他思念了一整天的面庞。压低声音说：“我不走，看着你睡着再走。” 莉卡根本不想睡觉，臂膀环上爱德华的脖颈，倚靠在他怀里。哪里舍得他只说这么两句话就离开。 爱德华看看床另一侧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的奎鲁特女孩，再看看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友。抓起椅子上搭着的一条羊毛毯裹住莉卡，走到露台上。 “准备好了吗？”爱德华压低声音问。 回答他的是小姑娘环住他脖子更紧的双臂。低笑一声，爱德华一个纵跃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去，着陆到庭院中的草坪上。 “怎么样？”爱德华问怀里紧闭眼睛的莉卡。 就像云霄飞车。 “酷！” 爱德华闷笑。几个起落，去了森林中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抬头挑选了一棵合适的松树，才把莉卡放下，也没让小姑娘落地，只是让她踩着自己的脚站着。 “想上去看看吗？” 这个提议对莉卡相当有吸引力。 “可以吗？” “愿意为你效劳，我的公主。” 莉卡被吸血鬼先生重新抱起，背到背上。 “抓稳了！” 爱德华徒手攀爬向上，直至树梢。他选了一枝相对粗壮的树枝坐下。一手抓住头顶的树枝稳住身形，一手箍住莉卡的腰将小姑娘安置在腿上坐着。 莉卡裹紧身上的羊毛毯子，缩进爱德华怀里。她庆幸自己穿了袜子。 “这里好冷。” 可是站在高处的感觉特别棒，舍不得就此让爱德华带她下去。 爱德华抱紧莉卡，然而冰冷的体温对此并没有什么用。 “我带你回去睡觉。” 莉卡搂紧爱德华的腰拒绝：“不要，也不是太冷。” 她的不舍，不用她表达出口，也不用动用读心术，爱德华也能感受得到。只好把这个傻傻的，他放在心间的姑娘更紧的搂在怀里。 侧了下身子，想把从奎鲁特河方向来的风用自己身躯挡住。 莉卡察觉到他的举动，不领情地咯咯笑：“怎么可能挡住。” 爱德华不理会她的调侃，依然背向奎鲁特河，将土拔鼠身上的毯子裹得密不透风。 莉卡顺势将脚蜷到爱德华的夹克里。被爱德华握住，自嘲地说：“就算抱得再紧，也无法给你温暖。” 莉卡蹭蹭，在爱德华怀里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那多好，多冷都不怕。圣诞节如果下雪，就有人可以陪我去玩雪。柏斯太怕冷，一下雪就和胖头缩在壁炉前打瞌睡。” “好，陪你玩多久都行。”爱德华将莉卡裹毯子时被弄乱的头发抽出来理顺，低声问：“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莉卡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仔细想了想，说：“偶尔说到一些事，见到一些场景会自然想起某些相关的东西。如果刻意去想，好像就没用。” “不急，总会想起来的。” “我不急，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失忆，也不能在这里遇到你。说起来好可笑，我以前居然以为你是松树精灵。”说着又想起爱德华的能力，她那些胡乱心思他一定早就知道，赧然低头。 “呵，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迷糊？若非如此，我爱上的说不定是另一个姑娘。”而不是这只土拔鼠。 土拔鼠傲娇地哼哼：“那是我的幸运值高，意外失个忆都能给自己找到个男朋友。” 爱德华低头用侧脸贴住土拔鼠柔软的发顶说：“遇到你是所有血族的幸运。” “嗯？” “呵……”爱德华的吻在莉卡侧脸流连，从眉尾到唇角。 “至少我花光了两百年积攒的幸运，才在森林里遇到了迷路的你。” 纵然福克斯的夜空并没有月，咆哮而过的奎鲁特河带来渗人的夜风，松树枝树皮粗厉…… 可莉卡依然觉得这个夜晚很美，像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 沉溺美梦的莉卡还是被楼下厨房的香味叫醒味蕾。 一睁眼，就对上妮雅古怪的眼神。 “呃……我昨晚睡觉有不小心踢到你？”莉卡摸摸脑袋，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记得自己在松树梢就睡着了。 大约是某吸血鬼先生半夜把她带回来的。 妮雅用不可思议的复杂语气说：“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晚上要和爱德华约会我就会假装睡着，而不是……”妮雅摸摸脸：“这太尴尬了。” 莉卡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爱德华来的时候妮雅不是已经睡着了么？难道是他们回来的时候？ “我还以为是有小偷，差点尖叫出声惊醒其他人。”妮雅懊恼地说：“如果不是及时看清是爱德华的话。” “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莉卡羞愧难当。 “以前雅各还说是学校乱传你们的绯闻，事实证明，真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掌握在大众手中。”妮雅感叹：“不过你们的感情真好，他带你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可还是抓着他的衬衣领子不撒手，看得我都着急了。” 莉卡在脑中描绘了一下自己睡梦中的囧样，不好意思的躲进卫生间：“我先去洗漱，妈妈可能已经做好早餐了。” 早餐桌上依然没有见到路易，莉卡问柏斯：“路易离开了吗？” “并没有，他只是在休息。”柏斯腌嗒嗒地说：“对了，最近你别去地下室。” 地下室那种阴暗脏乱的地方完全不符合莉卡的审美：“我为什么要去地下室？” 柏斯懒懒开口：“不去最好，里面虫子多得很，还没来得及整理。” 莉卡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个理由，安安静静地吃早饭。 只要一抬头看到妮雅，莉卡就想起她说得那些话，恨不得把脸埋进麦片碗里才好。 可是，有的人连一顿安静的早餐时间都不愿给他们。 门被敲得震天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门外是个粗鲁的家伙。 爸爸皱眉放下叉子，十分不喜自己的早餐被打扰。 柏斯撸了一把头上翘着的呆毛，恼火地去开门。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吵嚷声。 “让开，又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是一个粗犷的嗓门，莉卡猜测就是那个敲门的人，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他又说：“我知道她在里面，我嗅到了她的味道。” “呵呵，还嗅到？真当自己是狗？这可是小爷的地盘，想要进去先要斗倒小爷。怎么样，来战？” 柏斯很少有这么火冒三丈的时候，莉卡好奇外面是谁。 胖头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助威般地“咕”了两声，柏斯顿时气焰更高。 就在爸爸准备出声时，妮雅也放下了餐具：“是山姆，他一定是来找我回去的。” 莉卡担忧地看着她：“可是……”不说前因，只说今天，山姆的举动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谁来接妮雅都可以，但不能是他。这么快就出现在妮雅面前，根本没有顾及妮雅的脸面和心情。 “柏斯还是很厉害的，山姆就算块头再大也硬闯不了。” 妮雅很认真地和莉卡还有她的家人道谢，然后说：“如果他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心情，他就不敢再对我做什么，我迟早要去面对的，能够有一晚上的缓冲已经很奢侈了。” 送走这个坚强的姑娘，爸爸说：“这个女孩不错，如果你和她做朋友我不反对。” 他就像在说今天早餐的牛奶很新鲜一样。 莉卡瞪大眼睛，不过是和一个女孩做朋友这样的事似乎都要爸爸首肯才能继续，那他要是知道…… 莉卡不敢在想，心虚地低头。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无奇。在八月末，赫尔墨妈妈给莉卡在福克斯中学正式办好了学籍，开学她就是正式的二年级生，而不是旁听生。 福克斯中学也同意柏斯的入学申请，但是由于柏斯之前就读的霍格伍兹在校方看来属于私立性质的学校，所以柏斯需要最后的入学面试。 赫尔墨妈妈为柏斯熨烫好面试的服装，可是柏斯咬牙切齿地说：“不，我要申请印第安保留区的学校。” 第二十九餐 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出品的学霸宅男，柏斯大多数时候相对来说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当然，那个被拿来比较的孩子是迷糊单纯地莉卡无疑。 但省心一说也是相对的，柏斯要是不省心起来能把梅林气活过来。 比如，从他六岁时一次魔力暴动后开始知道自己是一名男巫，他就开始了对魔力的各种尝试。最严重的一次实验导致魔法伤害让他足足在圣芒戈住了半年。由于他屡教不改，在那之后赫尔墨妈妈不得不辞去工作，在家寸步不离地看着他，直到他满十一岁收到霍格伍兹猫头鹰的来信。 再比如，当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也曾和众多小伙伴一样雄心壮志，试图加入哈利波特阵营，为维护魔法界和平出一份力。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睿智的赫尔墨妈妈洞察先机，把跃跃欲试的柏斯揪回家，并且勒令休学，直到魔法界再次变得相对安全。 …… 所以，当柏斯表示他的新目标的时候，一家人还是很淡定的。 赫尔墨妈妈关心的问题是：“我没去了解过保留区的学校，除开保留区的人之外基本都会选择福克斯，他们可能会排外，而且你上福克斯可以就近照顾莉卡。” “哦，妈妈，没有什么比巫师更排外的了。这些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李先生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但他说：“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这是可以争取的态度，柏斯凑到爸爸跟前：“那边有我觉得可以研究的东西。” 李先生看了儿子一会儿，和妻子商量：“男孩子应该让他在年轻的时候去做些他值得的事，不论结果如何。” 赫尔墨妈妈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丈夫那张日渐沧桑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最终还是没有逆丈夫的意。对儿子叮嘱：“我唯一的希望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不要半途而废。” 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柏斯欣喜之余欣然接受。 留下目睹这一过程的莉卡默默咬手指，有点不高兴。越长大柏斯就越不爱带她玩了。虽然偶尔想起来也会逗一逗，可完全不像小时候那么走哪儿都带着她这个跟屁虫了。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哥哥，莉卡腹诽。胖头仿佛感知到莉卡的情绪，停在她肩头咕了一声。 胖头明明是柏斯的胖头，可柏斯只有在要寄信的时候才能想起它。大多时候它都跟着莉卡一起打瞌睡。 作为同样觉得被柏斯遗弃的那一个，一人一鸟相顾无言，彼此安慰。 李先生看到落寞的一人一鸟，觉得好笑。走过去拨开胖头，揉揉女儿的头发。 “你可以试着去结交新的朋友。” 莉卡呐呐地说：“他们都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像父亲阐述了和杰西卡失败的友谊。“还有雅各布，虽然我不清楚，但是他似乎也在希冀从我这里获得某些东西。” 可是莉卡并没有在父亲这里得到安慰，他告诉莉卡：“我的女儿永远是最好的。可是你周围的人，在最初见到你的时候，他们并不了解真正的，魅力四射的那个你。人类肤浅的眼睛只会被一些表面的东西迷惑。比如美貌，金钱，权势，神秘，特别，或者是有利可图……” 爸爸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地和她说话。 发呆的莉卡被爸爸搂在怀里，就像小时候教他用在西方国度很少被使用的筷子的时候一样谆谆教导，他告诉她，那是传承。 “可儿，爸爸告诉过你，你是敏感的，特别的。”李先生看着莉卡的眼睛，似鼓励，似安慰，还有一些莉卡暂时看不懂的东西。 “那些迷惑人的假象，根本逃不过你的眼睛。可是这又如何？就像杰西卡，她和你相交的初衷是因为虚荣，可你也没有对她交付真正的友谊。你看，你对她不也从一开始就存着戒备吗？” 莉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李先生笑了起来，摸着女儿柔软的后颈碎发，他说：“爸爸不是责备。虚伪和戒备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你不能因为这些就阻止自己和周围来往。你看，路易和你哥哥。柏斯思想并不复杂，他可能是真的把路易当做朋友，可是路易呢？我看未必。” 路易的事情莉卡并不是很清楚，听爸爸如此说，疑问自然而然地显在脸上。 “你问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让路易留下？”李先生叹了口气，耐心地和女儿说：“因为柏斯身上有他所求的东西，而他身上，也有柏斯需要的。利益交换，也是人类很常见相处模式。” 莉卡并不是太懂爸爸所说的话，可并不妨碍她理解其中的开导和鼓励。 “我会试试看的。” 胖头也跟风地咕了一声。它停靠在沙发靠背上，并不靠近莉卡……身边的李先生。被扔地多了总会长记性的。→_→ 莉卡鄙视它：“就跟你听懂了似的。” 胖头傲娇地挺挺胸脯。经过特殊训练，它是能听懂部分人类语言的。比如刚才小主人嫌弃它那句。 作为邮递猫头鹰世家出生的胖头，自认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岂能失了威风。继续昂首挺胸，就算被鄙视也一样。→_→ 莉卡无语地看着在沙发靠背上来回踱步像巡视领地的国王一样。下一刻就被皱着眉头的李先生伸手一拨，咕的一声，毫无形象地滚落到沙发背后。 被扔了那么多次居然还学不乖，偏偏在爸爸面前摆谱……活该！ 李先生弹了弹被胖头踩过的地方，慵懒地靠了过去，眯起的狭长睛，盯着试图再次爬上沙发的某笨鸟。胖头敏锐地感觉到危险，以匍匐前进的姿势爬了一段，振翅飞上了阁楼。 咕咕咕…… 男主人真是太吓猫头鹰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去亲近怎么办？难道这才是我被扔的真相？咕咕咕……男主人魅力太大也很伤猫头鹰心好吗。 直到再也看不到胖头白地晃眼的翅羽，李先生才兴趣索然地换了个坐姿。 莉卡全程同情地看着死性不改的胖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那么喜欢逗胖头，每次都吓得它羽绒乱飞。 爸爸看起来心情不错，莉卡趁势问：“那我可以去找爱……嗯呃……卡伦家玩吗？”然后给出理由：“在福克斯我和他们更熟悉一些。” 李先生挑挑眉：“可以，不过要在正式拜访之后。” 莉卡不明所以，之前不是还闹得不那么愉快么？ 李先生只是安抚地摸摸莉卡的头发，并没有多说。 好吧，莉卡得承认，在某些时候，爸爸是十分重视礼仪的。虽然很多时候会显得很奇怪。 爸爸妈妈的行动力十分迅速，在完全收拾好屋子以后，赫尔墨妈妈带着礼物去拜访了卡伦家。 爸爸并没有去，也没有带莉卡去。 两个小时候赫尔墨妈妈回来，叮嘱莉卡：“如果你要去卡伦家，必须提前告诉我或者你爸爸。” 这算是和卡伦家正式建交了。 所以，某吸血鬼先生在大白天明目张胆地登门了。 是的，白天。 他还带来了给莉卡的礼物——罗莎莉出品的那一柜子裙子。 和爱德华一起来的是爱丽丝。大约是因为她更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反正在她离开的时候，赫尔墨妈妈已经不止一次招呼她下一次过来玩了。 至于爱德华，他全程秉持着一贯的寡言少语，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莉卡也没找到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失落。 临别时，意外地，爱德华对赫尔墨妈妈提出邀请。 “这周六在天使港有木偶剧《胡桃夹子》，网上评论不错，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 爱丽丝在一旁笑嘻嘻地补充：“我们家习惯时不时缅怀一下童年，您知道的，那离我们有些遥远。” “周六我和她爸爸都不太方便，如果不打扰，能带柏斯和莉卡一起吗。他们需要熟悉周围环境。” “那真是太遗憾了。”爱丽丝说，她对莉卡眨眨眼：“周六我们来接你。” 莉卡代妈妈送爱德华兄妹出去，低着头腹诽【要约我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谁那么大了还看胡桃匣子。】 “呵呵。”爱德华在客厅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凑近莉卡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边说：“我也不想像个流氓一样天天夜袭，为了你的睡眠，我不得不试一试正经人的追求方式。虽然好像不太成功。”他无奈地说。 的确不成功，剧院里除开爱德华和莉卡之外几乎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的。 被赫尔墨妈妈勒令出门例行溜达的柏斯在半路就钻进一家颇为老旧的书店，对莉卡挥手表示看完剧再来找他回家。 他又不是胖头，那需要隔三差五地溜达放风，还不如给他一叠书来打发时间。而且那选的是什么剧目，他已经成年好多年了。呃……好像说溜了，他去年刚成年。反正他已经成年，不需要去看儿童剧目（╯‵□′）╯︵┴─┴ 爱德华本意不在看木偶剧，所以选择的座位靠后。 所以比较适合某些少儿不宜的小动作。比如拉爪爪什么的…… 手被那冰凉的大手握住，莉卡侧目：“不是说好了正经人的追求方式么？” “在被家长允许的前提下，年轻人是能适当培养感情的。” 手被握得更紧，莉卡张大眼睛瞪着他，仿佛在说，你违规了。 “咳咳……”爱德华放开莉卡的小手，压低声音说：那么莉卡小姐，可否让在下牵一下你的手。” 莉卡见不得爱德华如此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羞红脸一爪子挥过去，立马被某吸血鬼先生准确无误地握在手里。 爱德华欺近身，他再次低声问：“莉卡小姐，请问可否赐在下一个吻。” 莉卡慌忙说：“你别乱来，教坏小朋友。” 爱德华在噙住那张闹喳喳的嘴前，抽空说：“青少年教育要全面展开，作为前辈，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人生难得遇见心中所爱，如果幸运地遇见，就要不顾一切地捉住不放手。” 莉卡呆呆地听着爱德华一本正经的笑话，或许准确地说是情话。双臂不由自主环上面前男人的脖颈。 呵，一生所爱么。 第三十餐 抛开素材，单纯从质量上说，这场木偶剧木偶制作精良，配音和音乐都非常棒，赢得了众多小朋友的掌声。 莉卡抱着爱德华的手臂，在散场后慢腾腾地挤出剧院。 “前两天看到网上宣传明年要上一部还不错的木偶剧电影《僵尸新娘》，感觉还不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说完又觉得很突兀，囧囧地。【我才不是暗示要嫁给你呢，我只是比较好奇僵尸是怎么娶新娘的。不过，僵尸和吸血鬼是同一个物种么？如果不是，岂不是也没什么可比性。】 “就是有点好奇。” 爱德华停驻，回身看莉卡，他其实不想打断莉卡的计划的。可是…… “你有认真看简介吗？” “啊？” “僵尸新娘……我想应该是新娘是僵尸，而不是僵尸娶新娘。嗯哼？” “是……是吗？” 爱德华摸摸小姑娘的头发，拖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不会有可比性的，你永远不会成为僵尸新娘。” “哦。”莉卡喏喏地答，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爱德华的意思。 “你不希望我变成吸血鬼永远陪着你么。” 脑门被拍了一下，莉卡听见爱德华说：“傻。”←_← 莉卡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优点，她从不为难自己可怜的脑细胞，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吃上一顿，什么都忘了。她相信只要到了时候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她在房间出露台的门上挂了一只风铃，十分轻巧，一点点的异常动静就能让它砰铃作响。那是小时候爸爸给她做的魔法玩具。 当爱德华再一次深夜造访的时候，被魔法风铃逮了个正着。砰铃铃响个不停，伴着被叫醒的莉卡得意的笑声…… 爱德华双手捧住空中抖动的铜片使它停止发出噪音。很头疼地看着床上盘腿坐着的小女友：“魔法？很神奇，抓贼的利器。” “当然，比如说抓你。” 风铃终于停止响动，爱德华瞬移到床沿坐下：“没错。”拉起莉卡的一只手举到唇边轻吻。“我打算来偷这家里最大的宝贝~” 在莉卡脸红心跳之际，爱德华又突然转了话题：“呃……明天上学需要我来接你吗？嗯，据我所知柏斯不会去福克斯中学就读。” “虽然我很想是你，可是开学第一天我想妈妈更愿意亲自送我去。” “ok，那我们只有学校见了。”爱德华遗憾地摊手表示。 “当我知道你们是吸血鬼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艾美特为什么那么喜欢逃学了。”莉卡掀起一角被子让爱德华坐进去。 爱德华摇摇头，而是用被子将小女友一裹，自己靠坐到旁边。失笑道：“不，你能明白。艾美特他真的只是想逃学而已。” “那么你呢？为什么那么勤快的去上学？” “或许……”爱德华佯装拧住眉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或许就是为了陪小甜心你吧。” 又是这样，太犯规了。。(ノw｀)。 事实上，送莉卡上学的还有比柏斯更不爱出门的李先生。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爱德华也依然没有揽到接送小女友上学的任务，因为这个任务被李先生承包了。 新学期除开莉卡拥有了学籍之外并没有别的变化。保留区的两位转学生也依然留在福克斯中学。 用雅各布的话来说：“山姆简直蠢透了，这段时间他盯着我就像是盯着一只快要浮出水面的水怪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塞思玩笑说山姆把雅各当成下一个‘一见钟情’的对象。”旁边的妮雅表情怪异地补充。 还没等莉卡想清楚她是否该为这个冷笑话捧场地笑一笑。妮雅就将手中的芥末酱瓶子捏爆了，绿色的酱料四下飞溅。 莉卡惊呼一声。 去餐台取餐回转的爱德华迅速拖着莉卡的椅子向后移动避免了这场灾难。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整个餐厅。 爱德华镇定自若地将椅子放平稳。 莉卡朝他担忧地眨眨眼睛。 爱德华好笑地摇摇头：“相信我有记得控制速度。”他看看桌上的一片狼藉，把手中的餐盘塞到莉卡怀里：“我想我应该再去为你取一套餐具。” 冷静下来的妮雅十分自责：“我……非常抱歉……抱歉……我想我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 妮雅冲出餐厅。 莉卡取了一叠餐巾纸支援给避闪不及而被糊了一脸芥末酱的雅各布。太同情他了，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她还没有走出来。”莉卡叹气。 “显而易见的，小姐。”雅各布惨遭无妄之灾，憋着无处发泄的怒气咬牙切齿地说。 “事实上，我并不怎么喜欢芥末。我保证，这种生化武器在今天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家的食谱上。” “芥末真可怜。”它真的只是被迁怒无辜而已。 “难道我不是更应该值得同情吗，小姐？”雅各布终于把脸上清理了出来。“并不是谁都恰好有一个男朋友把他拉离危险之后来幸灾乐祸的。” 这明显是迁怒。可是莉卡不喜欢有人说爱德华，当即呛声：“也许你可以考虑山姆试试，有他做男友以他的体格一定可以第一是时间把你‘捧出’战火圈。” 爱德华适时捉住莉卡的手肘把她往邻桌带。冷声说：“爱丽丝邀请你共进午餐。”说话时却是看着雅各布。 背离雅各布，爱德华圈住莉卡的脖子快速在她额头一吻。耳语道：“宝贝，相信我，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也可以用捧的。你要知道吸血鬼的体能足以支撑任何动作。” “呃……想想其实那应该不会舒服，我喜欢用抱的，更有安全感一些。” “噢……是吗？其实我也更支持这个提议。那就这么定了？” “呃……成交。”迷瞪瞪地根本没注意到爱德华笑意融融地的表情。 那之后雅各布并没有再来上学。 莉卡忍不住问妮雅：“他不会那么玻璃心吧？虽然那天他的样子的确有些狼狈，餐厅里的人也的确有些多，不过也不至于躲在家里不来上学吧。今天的热门话题已经更新到唐尼老师左右各一色的袜子了。” “不……”憔悴的妮雅扒拉着她那一头本就毛躁的长发：“都是我的错。” 如今妮雅的模样，真的比当初半夜莉卡在家门口遇到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这不怪你。” “不，是我。那天的芥末酱进了雅各布的眼睛，当时没什么事。回家晚上就开始疼得受不了，发炎之后导致持续高烧，到现在还没有退烧。” “我都不知道这么严重。”这让莉卡震惊。“他在哪家医院？” “你不用去了。雅各进了保留区医院的特殊病房，连我都不能看不了，更别说外人。” 又过了两天，保留区来人为雅各布办了退学手续。 这听起来可真不像个好消息。 “雅各布他？” 莉卡担心地看着妮雅。她看起来真的快被折磨地崩溃了。 妮雅的语气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她说：“我不知道是我已经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的生活根本就像一场有预谋的谎言。男朋友变得不再是男朋友，表妹变得不再是表妹，爸爸变得不再像爸爸，朋友变得不再像朋友……” 说到最后，已经是控制不住开始咆哮。 “雅各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醒了。可是却像被换了一个脑子一样，成了山姆的忠实拥护者。塞思说他是山姆的第二女友。” 莉卡承认这个世界变得的确有点太快，快得超过她脑细胞的更新速度。 妮雅已经崩溃，捂住脸无声地流泪。 “我的确不那么重要，可是为什么改变的，伤我的，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莉卡抱住妮雅：“呃……至少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妮雅扒住莉卡哭得更大声。正向莉卡走来的爱德华只好无奈地停留在远处。 直到莉卡肩膀酸痛，妮雅才发泄完。 “呃……那个……你今天大约也不想回家吧？要不要再去我的大床上和我将就一晚？”莉卡揉着肩膀提议。 妮雅抬起头：“如果爱德华不介意的话……” “好吧，既然能开玩笑了我就放心多了。爱德华不会介意的。” 爱德华这才走到两个姑娘跟前：“其实，我有那么一点介意。” 莉卡一脸“你居然这么没有同情心”的表情，不过随即释然。【让吸血鬼对人类有同情心，不失于让猫对鱼有怜悯。早就得饿死了。上帝啊，感谢你让爱德华这么久以来的铁石心肠。】 爱德华扶额，他需要高兴自己的小女友记得自己的生存状况吗？ 艾美特搭上爱德华的肩膀：“放轻松，兄弟。至少那个奎鲁特女孩今天很安全。” 莉卡致力于找些事情分散妮雅的注意力，没话找话聊：“我听说过几天又会来一位转学生，好像以前也是镇上的，你认识吗？” “哦，你是说伊莎贝拉吗？” “伊莎贝拉？” “是的，斯旺警长的独女。前些年跟着他的前妻离开了福克斯，不知道怎么又要回来了。” 第三十一餐 镇上的人都在讨论斯旺警长即将回归的女儿。这迅速成为镇上新一轮的热度话题。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足以让闲赋在家的太太们分析出个一二三来，何况话题的中心人物是镇上举足轻重的斯旺警长。 只东听一句，西听一句，莉卡就足以在脑中拼凑出那位斯旺小姐的模样性格来了。 美貌、丰满、黝黑、傲慢，像一个行走的荷尔蒙挥洒仪。 鬼知道这些词是如何被组合在一起的。不过莉卡至今无缘见到那位传说中斯旺小姐，也就无法验证自己描摹出的形象是否贴切。 斯旺小姐并没有转到福克斯中学来。妮雅透露说是由于被雅各布动员去了保留区中学就读。 “他病好以后就开始爱管闲事，我已经不再对此感到吃惊了。” “他们很熟悉？”不然怎么能动员成功？ “我们几个的父亲交情不错，所以我们小时候是玩伴，不过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管它呢，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开心点，妮雅。” “他们快订婚了。”妮雅面无表情地说。 “谁？” “山姆和艾米丽。” 莉卡张大了嘴。 “真是闪电一般的速度，艾米丽有十八岁吗？” “十七。” 也许这就是“真爱”的效率？当然这话莉卡可不敢对妮雅说。 晚上回家莉卡问柏斯：“听说伊莎贝拉转到你们学校就读了？” “是有个转学生，有一堂课和我做同桌，不过我没留意名字？”柏斯毫不在意。 “她长什么模样？” “反正在一群保留区女孩中间挺好辨认的，放在一群福克斯少年中间就没什么特别了。” 等于没说。 莉卡放弃了从柏斯那里打听消息。 “听说镇上来了一盘小甜点。”午餐时间，艾美特把玩着餐具很有兴致地说。 “甜点？”这说法太奇怪了。 爱德华不太赞同地看向艾美特：“你不吃饭，不要影响莉卡。” “别这样兄弟，你可以把它当做佐餐八卦。”艾美特接着说：“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伊莎贝拉，贾斯帕有幸偶遇了她一次，小甜点差点就被当场吃掉。” 莉卡摇头：“我还是不太明白。” 贾斯帕放下叉子，现身说法：“这么说吧，她的血对于吸血鬼有致命吸引。” “就像在猫面前的一条行走的香气扑鼻的油炸小黄鱼？” 桌上一圈人都笑了起来。 艾美特打了个呼哨：“这个比喻我给一百分。” 爱德华也忍俊不禁：“又想吃小熏鱼了？” 莉卡口水开始泛滥，委屈地说：“你不该提醒我的。” “呵，”爱德华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好吧，我的错。我试着下午去排队试试看。” 莉卡狠狠地往自己嘴里塞披萨，试图让自己暂时忘记美味的小熏鱼。今天的披萨似乎烤得有些干，边皮硬硬的。 莉卡把主意打到爱德华盘中那一块披萨上：“你要吃吗？” 爱德华把餐盘推过去，笑道：“女士优先。” 莉卡把手中的披萨边扔进他的盘子里，拿起爱德华的那一块开啃，迅速解决后，依然将披萨边留到他的盘子中。 有男朋友的好处之一是她可以吃到两份食物最好吃的部分。 后面那一桌的女生看着这边窃窃私语，爱德华笑了一下。 “她们在说什么？” “呃嗯……也许是在羡慕那两块披萨？” “难道她们不是羡慕我有一位绅士的男友？” “我很高兴你有这份觉悟。” “我一向如此。希望新来的甜点小姐也能觉悟些，她来福克斯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吸引吸血鬼的特殊体质还来吸血鬼老窝到处乱串。尽管这是一群素食者，莉卡还是怀疑这位行走的甜点小姐会添不少乱。 只是，莉卡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切身体会到甜点小姐的特殊“美味”。 莉卡家是去保留区的必经路。 又是一个打瞌睡的周六，一个迟疑的声音惊动她昏昏欲睡。 “请问，可以借我一个扳手吗？” 莉卡将盖在头上的书拿下来，还有点找不到状态。院子里站着一个栗色长发的少女，虽然只穿着黑夹克，手上也是油污，可是一点也不能掩饰她的美貌。 “很抱歉打扰到你，可是我的老爷卡车出了些问题。”只是说完这句话，似乎都花了她太多勇气。 哦，真是一位腼腆的美女。 “你是伊莎贝拉吗？” “只是贝拉……”她纠正道。 “好的，贝拉，扳手的话我想我得先找找。”平时莉卡可没有摆弄过这些东西。“你可以稍等做一下。” 贝拉示意她手上的油污：“我想我呆在院子里会更好。” 莉卡没有勉强，开始思考家里的工具箱会放在哪里。或许在地下室？ 此时，地下室传来一声巨响。 天啊，难道她家的扳手成精了？ 莉卡快步跑过去，看到了相当有视觉冲击的幕。 不知谁在她家的地下室中央放置了一口棺材。刚才的巨响就是棺材盖子被翻开的声音。里面的路易翻身坐起来，甩甩脑袋，似乎有痛苦。然后缓慢睁开眼睛，看到地下室入口的莉卡：“嗨~莉卡小姐，今天的晚餐你做了什么好菜？香得把沉睡的我都叫醒了。”他吃力的扒着棺材边缘站起来，并跨了出来。 “呃……事实上，现在是下午，刚刚结束午餐。” 天啊，难怪柏斯不让她来地下室。莉卡要早知道这里安置着路易……的棺材她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好奇心听到响声就过来。 而且……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路易也是吸血鬼？！ 还有，难道吸血鬼都是这么睡觉的吗？那么爱德华……天啊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新婚之夜以及下半辈子的夜晚都在棺材中度过。往好的方面想，或许爱德华愿意去为她定制一个豪华宽敞kingsize版本的……棺材？ 莉卡伤心地想。 “中午？”正准备出去的路易又退了回来。他负手立在棺材边，闭着眼睛翕动鼻翼，嗅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甜香。 大约半分钟后，路易睁开眼睛，唇边挂着诡异的微笑：“原来是一头乱跑的无知小鹿！真是甜美的味道呢，好遗憾我改食素了。” 柏斯姗姗来迟：“嘿，你醒的比我预想中早。” 路易走回他的棺材，坐在棺材盖子上。轻轻打了个哈欠：“或许我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莉卡终于找到了那个沾满灰尘的工具箱，有柏斯在，她很放心地逃离了地下室。 外面，贝拉正和胖头大眼瞪小眼。 看到莉卡，胖头扑扇翅膀飞到她的肩头。贝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猫头鹰宠物实在很少见，它是雪鸮吗？似乎很聪明。” “是不太常见。”莉卡摸摸胖头的羽毛。将手中的工具箱递给贝拉：“希望能帮到你。” 柏斯一个人上来。 莉卡问：“路易又睡了？” “他等天黑了再上来。” “哦，那似乎是你的同学。”莉卡指向贝拉的方向。 柏斯挠挠后脑勺，似乎觉得眼熟，走了过去。 当然，别指望他一个专攻魔药的技术宅男能帮什么忙。他会开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把贝拉带了回来。 “我们打电话叫了拖车，所以先让……” 贝拉在一旁补充：“贝拉。” “是的，让贝拉先过来休息一下。” 莉卡：“……” 做了这么久的同学你居然不知道别人叫什么名字！ 地下室又传来一些不大的声音，似乎是什么被踢倒了。 莉卡看看被汽油弄得花猫一般的贝拉，她似乎明白艾美特说的“甜点”是什么意思了。 贝拉不自在地挪挪腿。莉卡觉得自己的眼神里一定充满了怜悯。 就连晚上爱德华来的时候都先抱着莉卡嗅了两下：“今天你去哪里了？” “哪里也没去，在家里接待了‘甜点’小姐。” “伊莎贝拉？”爱德华放开莉卡：“果然不负‘甜点’美名。” 莉卡不高兴地嘟着嘴看他：“真就那么美味？” 爱德华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地揽住她：“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旁边领居家的玫瑰开得好，也很香，你会去折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顺便剜了爱德华一眼。 “我也没那么无聊。”爱德华拥住似乎有那么一点乱吃小醋的小姑娘，拂开她的刘海露出光洁额头，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宝贝，你才是我欲罢不能的本能。” 小姑娘脸红红的，有些担忧地说：“如果她的血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会不会吸引其他非素食的吸血鬼来福克斯？”顿了顿，不是很确定的问：“外面还有其他吸血鬼的……吧？” 第三十二餐 “呃嗯……” 爱德华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无奈，他的小女友总有办法把他弄得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吸血鬼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伊莎贝拉的味道也传不了那么远。不然你以为以她的特殊体质她是如何安全张大的？”爱德华捏了下莉卡的鼻子作为惩罚。 “哼。” 这个世界上要是吸血鬼不多她为什么能够接二连三的遇到？今天中午还在地下室的棺材里发现了一只。 说到路易，莉卡转向爱德华：“说实话，我在卡伦家住了那么久，为什么没有看见你们的棺材？难道也放到了地下室？” 【不管怎么样，那玩意儿太阴森恐怖！不管放在哪儿，短期内别想逼我去接近它。】 想着棺材，莉卡脑中不期然浮现一个画面。 昏暗的地下室里安置着一方纯黑色的厚重棺木，爱德华身着中世纪风格的睡袍跌坐在棺木中，向莉卡招手：“来，莉卡。天快亮了，我们该休息了。” 莉卡身上一阵寒，摇摇头甩开那些画面。她委屈地看着爱德华，她不要睡棺材，那太可怕了。 爱德华将唇边安抚的话又咽回去，逗莉卡说：“如果你不喜欢黑色，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将棺材装修一下，刷成粉红色怎么样？还可以绘制你喜欢的图案上去。” 粉嘟嘟的棺木么？莉卡在脑中描绘了一下它的模样，发现的确没有黑色那般阴森恐怖。算是勉强接受这个建议，谁让她的男朋友是吸血鬼呢？ “不过我会还是认为棺木太不方便了，要是一不注意被人从外面订死了盖子。又在外面放了一把火，岂不是会被活生生的闷死！”莉卡依然担忧得很：“还有，一家人都是吸血鬼的话，那么多棺材地下室能放得下吗？会不会出现睡觉拥挤的情况？” “还有，那么黑你们都睡了，都在棺材里边谁起来看时间呢？万一睡过头怎么办？”一想到以后自己也可能会陪爱德华睡棺材，莉卡便也一发不可收：“还有还有……” “没有了！” 爱德华忍无可忍地将小女友的头按在胸前，粗暴地制止她说下去。他太后悔自己一时兴趣逗小姑娘装修棺材的事，让她信以为真，以至于没完没了起来。这只脑洞怀能不能少想点这些有的没的。 莉卡挣扎着侧过头继续说：“我还没说完呢，这些都是很实际存在的问题。” 为了让莉卡堵住她的脑洞，爱德华不得不和她解释清楚：“没有棺材，我们根本不需要睡觉。” 然后细致地和她解释了一些吸血鬼的特性。免得她再卖蠢，在他面前也就罢了，要是在别人面前，那都能蠢出名声。 “不用睡觉？这不科学！” “难道你觉得吸血鬼存在这件事本身很科学吗？”爱德华无语地盯着莉卡。 “是哦，可是不睡觉的话你们如何保持体力？” “血。”爱德华咀嚼着这个词：“只要有足够的血，吸血鬼是不用休息的。” “不用休息？”莉卡飞快地看了爱德华一眼，脑中开启不和谐细胞开启活跃起来。 【不用休息的话，那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累，呃……比如做·爱的时候。天啊她怎么会想到这个，不要再想了。】莉卡抱住脑袋，也不知道爱德华有没有听到，实在太丢脸了。 爱德华蹲下来，拨开莉卡被她自己抓得乱糟糟的头发，把害羞的小姑娘揽在怀里，用讨论学术问题的严肃态度告诉她：“从理论上说，是这样的。当初艾美特和罗莎莉好几年都没有出过房间。” 只是语气里有明显的笑意。 “难道他们一直……”莉卡瞪大了眼睛。 爱德华习以为然：“所以那几年，家里没人愿意靠近他俩十里以内的区域。” 莉卡叹为观止：“简直太……不科学了。” 莉卡想想自己的小身板，如果吸血鬼如此不知节制……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 爱德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小姑娘红扑扑的脸上亲了一下，耳语道：“在这件事上我秉持着传统的态度，我想，在我们结婚后你再担心这个问题也不迟。而且，我会克制好自己的，你知道的，我都单身一个世纪了……” 耳际的冰凉气息让莉卡的心里一颤一颤地，乱跳个不停。她实在没脸再听下去，去捂爱德华的嘴，恶狠狠地控告：“不许再说了，你就不能装作没‘听’到吗？” 爱德华从善如流地闭嘴，很无辜地说：“我以为你想知道答案。” “总之不许再说这种事了！”莉卡双目圆瞪。 爱德华投降：“好吧，不说了。该做的时候直接做就是了。” 莉卡羞得跳脚：“你还说！” “哈哈哈……”总算爱德华还记得抑制自己的笑声：“宝贝你太可爱了。你在西方长大居然也这么保守。好吧，似乎英国也不是一个特别开放的国度。” 莉卡堵住耳朵干脆背过身去不理他，就当自己都没听见算了。 “ok,不闹你了。”爱德华把拉上杯子给自欺欺人的小姑娘盖上，在那光洁的额头轻吻一下：“晚安，我的女孩。” 路易再次出现在李家的晚餐桌上，当然，是晚餐。 在知道路易的吸血鬼身份之后，莉卡也摸出了规律。路易只在她下厨的时候出现，如果晚餐是妈妈准备的，那么当天她们俩就可以省下一副餐具了。 莉卡对此相当不解，于是跑去问万能的爸爸。 “那是你的天赋，是造物主给你的礼物。” 爸爸温柔地和她说。 等离开爸爸的书房，莉卡才发现其实爸爸什么也没说→_→ 索性这算是一个好的事情。也许就是因为她注定会有一个吸血鬼做男朋友？ 莉卡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 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给某“生命不息，夜袭不止”的吸血鬼先生做点什么吃的？ 考虑到吸血鬼先生的特性，莉卡仍然以西红柿作为主要食材。 选取饱满红润的西红柿，去皮去籽，余下水分丰富的果肉打碎。加入面粉，蛋清，酵母粉揉匀。捏成一个个小圆饼，发酵后用黄油烙熟。 莉卡做了甜咸两种口味，自己尝试了下，味道还行，满意地去找漂亮的包装纸打算包起来，晚上爱德华过来的时候还可以给埃斯梅他们带一点回去。 莉卡在裁包装纸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透过玻璃窗又看到了那个狼狈的小男孩，诺德。 这次他可比前两次狼狈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暴了，凡是□□出来的肌肤全都是细小的伤口。 莉卡起身四周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在自家院子前站了多久，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就现在那里，盯着自家的房子。似乎发现莉卡已经看到了他，他改盯着莉卡不放。 呃……他以前来不是只盯胖头的吗？ 想了一下，莉卡偷偷摸进柏斯的药房，偷渡了一瓶看起来很像普通外用软膏的外用伤药膏。家里实在是没有普通的药物。 她走出去，篱笆前的诺德并没有戒备地离开。而是改盯她的肩头——那是胖头通常停歇的位置，也不说话。 莉卡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善意，没有威胁一些。 “你来看胖头吗？我是说那只猫头鹰，真遗憾它今天不在家。” 胖头今天被柏斯派出去送信了。去的时候它是那么的不情愿，谁让柏斯已经遗忘它了那么久。不带它出去飞，不投喂它，不陪它玩，只有要寄信的时候这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才能想起它！最后柏斯付出了三个铜纳特才成功请动了闹脾气的胖头。 诺德依然不说话。 “嗨~你是叫诺德吗？要到屋里坐坐吗？你身上的伤应该擦点药。” 诺德戒备地退后两步，但依然没有离开。 要是爱德华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准确的告诉她诺德的想法。想了想前几次他都拿了食物或许这次也是饿了？ 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其他熟食，除开她刚做好的番茄饼。虽然不知道是否符合诺德的口味，莉卡还是给他包了一盒。 莉卡打算像之前一样放在他跟前就离开。出乎意料的是，诺德嗅了两下，就主动接了盒子。当场拿出一块饼试探地咬了一口，咀嚼之后开始大口吞咽。 莉卡把魔药也递过去：“可以治好你的伤。” 诺德迟疑地接过。看了莉卡一眼，飞快地跑走。 好吧，也算有进步。算是完成了当面的交流和沟通。莉卡安慰自己。 因为家里还有另一位做客的吸血鬼，莉卡不得不把剩下的番茄饼分出一部分来给路易，得到了路易很真诚的赞美。 莉卡有点心虚地朝路易笑了一下。总算可以不用向妈妈解释那么多番茄哪里去了。 晚上，莉卡睡觉睡到一半忽然醒了。 现在她的生物钟可以准确地在爱德华来之前叫醒她。 番茄饼热的时候会更好吃。莉卡抱着盘子偷偷摸摸下楼去厨房打算用烤箱再加热一下，一会儿爱德华过来就能吃到热乎乎的东西了。 烤箱尽职地开始工作，发出嗡嗡的声响。 莉卡想关上厨房门隔绝这在深夜里尤为明显的噪音。一转身就发现李先生靠在厨房的门上看她：“饿了？” 莉卡呐呐地点头。 “刚好我也饿了，介意和爸爸分享你的夜宵吗？” “啊？不，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莉卡不确定爸爸是发现了爱德华夜袭的事，还是单纯巧合地饿了。不过她是不会主动交代的，她相信那样的爱德华一定会很惨。拍拍胸口，为了装得像一点，她还热了两杯牛奶。 烤箱停止工作，爸爸戴上手套去取烤盘：“噢，我看看，是番茄饼？晚餐时路易说味道很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莉卡觉得爸爸笑得有点危险。 烤箱的高温使得番茄饼变得焦香，似乎烤制比烙更能发挥番茄饼的美味。莉卡决定下一次直接用烤的。 “味道不错，颜色上如果能改进一下会更好。”李先生抱着盘子拖着莉卡坐在沙发上，吃完一个番茄饼，他拍拍手去开电视。 午夜剧场正在放映家庭喜剧。李先生又拿了一个饼：“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节目了。” 番茄饼由于原料和加工方式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一块块凝固的血块。莉卡心惊胆颤地听爸爸说起它的颜色。尴尬地说：“哈哈，这不是主要考虑到路易的种族特性么。” 爸爸看了莉卡一眼：“是么？” “这样看起来或许他会更有食欲。”莉卡心里没底，接着说：“要不是饿得实在没东西吃了，我可不想吃这个。” “别担心宝贝，要是在颜色上再改进一下，它绝对是一道上好的点心。”李先生盯着莉卡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直迫得莉卡都差点坦白从宽了，他才慢慢说道。 “啊哈，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下一次试试全程烤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做出漂亮的金黄色。” “爸爸愿意做你番茄饼二代的第一批食客。”李先生摸摸莉卡的头发。 “当然。” “别告诉你妈妈，她要知道我们俩半夜吃东西明天会念叨一整天。” “好的，先生。我们的秘密。” 李先生把剩余的不多的番茄饼盘子放下，说道：“好了，还是少吃一点。不然明天早餐的时候也该露陷了。” 莉卡根本不饿，所以其实她也就意思意思地吃了两块，牛奶倒是喝了不少。李先生如此说让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儿。”准备上楼的爸爸突然叫道。 莉卡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有什么事吗？爸爸。” 停了一会儿李先生才说：“睡前记得刷牙。” 莉卡捏紧了睡裙。 “是的，爸爸。我正准备去盥洗室。” “还有一件事，我准备在家里布置一个保卫魔法阵。明天开始，我想你愿意一起帮爸爸完成的，对吗？” 第三十三餐 “爸爸……” 李先生现在楼梯上，拍拍莉卡的头，笑道：“上去睡吧。” 莉卡抱着盘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出所料，爱德华已经在房里了，此时正站在窗前。 莉卡放下盘子，一溜小跑过去，抱住爱德华的腰，深深地埋到这个坚实的怀抱里。 爱德华安抚地顺着她的长发，低声道：“我明天让卡莱尔和埃斯梅过来正式拜访。对不起，本来想给你更多的适应时间。” 莉卡闷着脑袋摇摇头：“等我先和爸爸坦白再说。” “好，我等你的消息。” 莉卡爱娇地蹭蹭，鼻音浓重地说：“我们瞒着他这段时间，爸爸看起来好像有点伤心。爱德华，我好难过。” 爱德华只有更紧地抱着她：“这是我的错，如果李先生愿意，我会去向他领罚的。” 莉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带着眼泪，显得特别滑稽。 “这也是你那个时代的礼仪吗？” 爱德华抬手用指腹抹去小姑娘眼角的泪珠，轻叹一声。 “遇到你，我早就忘记所有的礼仪和准则了。抱歉宝贝，我的逾距让你受委屈了。”爱德华亲亲那尤带泪痕的面颊：“这本该是我来处理的事情。” 莉卡摇摇头：“爸爸也没说什么。” 她去拿端上楼的盘子，里面的番茄饼还有些余温。 “尝尝看，特意为你做的。” 只是这些番茄饼命运多舛，到爱德华手上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 “很美味。” “那当然，大家都说不错。” 这晚爱德华吃完番茄饼就离开了，并没有逗留太久。他走的时候，莉卡相当舍不得，就跟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别担心，如果你爸爸不同意，”眼见小姑娘眼泪掉的更凶，忙改口说：“他会同意的，如果不同意，也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一定会努力让他满意我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擦干眼泪乖乖去睡觉，然后等你的骑士披荆斩棘来娶你回家。” 小姑娘终于破涕为笑，锤了他一下：“爸爸又不是恶龙。” 爱德华最后抱了抱她，坚定地说：“我会劝服他的。” 看着那矫健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的阴影里，莉卡有些害怕晨光的到来。 到底年纪小，就算一夜没睡好，黑眼圈也不会太明显。 可是还是被爸爸看出来了。他蹙着眉头，十分不悦：“为什么没有好好睡觉。” 一早上莉卡都在捏着拳头给自己打气，现在听爸爸如此问，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柏斯侧目，吐槽说：“你看起来像那些要被推上祭台的少女在说最后遗言一样。你干了什么坏事？哼，就你那点胆子好像也干不出什么来。所以别那么紧张。”柏斯耸耸肩：“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在研究可能会被魔法部定义为禁药的新魔药。爸爸也很支持我…” 聒噪的柏斯被爸爸警告地看了一眼。他忙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大口，表示自己的嘴已经被塞住了。哼，爸爸就是偏心妹妹。 柏斯的夸夸其谈至少有一个作用，就是让莉卡不再那么紧张，她对爸爸说：“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我最近在和一个男孩子约会。那个人是爱德华。” “什么！”柏斯又嚷嚷起来：“我就知道，上次在飞机上那次我就知道他心怀不轨。果然是对莉卡有所企图。” 柏斯的乱打岔让本就不安的莉卡更加忐忑，她怕爸爸因此对爱德华的印象减分，忙辩驳说：“爱德华是很认真的在和我约会。” “那又怎么样，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你怎么可以让这些都歪心思的坏男生这么容易就约到你。” “那要怎么样？” “至少他应该先让我采集他的皮肤和毛发标本，或者给我仔细讲讲他读心术的运行原理。”柏斯兴冲冲地说：“他最近有约你吗？如果他下次打电话来一定让我接。你是女孩子，应该适当的矜持一些……唔唔唔……” 李先生给柏斯下了一个“禁口”的咒语：“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妨碍你妹妹吃饭。” 莉卡小声开口：“爸爸……” 李先生慈爱地摸摸莉卡柔顺的黑发：“爱德华吗？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不是什么大事，专心吃饭，别被柏斯影响。吃完再上去睡一会儿，我的女儿永远是最美的。” 爸爸的对爱德华的肯定在莉卡的意料之外，之前之所以那么忐忑不安就是因为怕爸爸对爱德华有什么意见。结果爸爸意外的开明，之前对爸爸态度的预判真是太不准确了。 莉卡趁热打铁：“爸爸，爱德华和他的家人希望来拜访您，正式的，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李先生挥挥手：“这就不用了，约会而已，说不定过两天和你约会的男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 “可是……” 李先生没等她说完，态度坚决：“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专心吃饭吧。” 吃完早饭，李先生又在柏斯委屈的唔唔唔声中催莉卡回房间补觉。 莉卡同情地看了柏斯一眼。 “可儿。”李先生叫住莉卡。 “爸爸。” “记得你妈妈在你十一岁的时候告诉你的话吗？约会可以，但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他欺负你……” “他没有，爸爸。” 李先生笑了一下：“他不敢的。去睡吧，睡醒了帮爸爸一起布置魔法阵。” “嗯。” 莉卡应声上楼。 虽然爸爸对她和爱德华的这段关系不置一词，甚至还夸赞了爱德华一句。可是莉卡还是感觉爸爸不怎么喜欢爱德华。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爸爸没有明确给出否定答案，对她和爱德华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好消息了。 给爱德华发短信说了这边的情况，莉卡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还做了一个很甜的梦。 下午理所当然地按照爸爸的要求和他一起设置魔法阵。莉卡可不认为不懂魔法的她能够帮上什么忙，虽然她也有帮着递一下材料什么的。她认为爸爸叫她一起的最大目的应该是一种委婉的提醒和警告。 爸爸说：“有可儿参与，阵法的成功率和发挥的作用会哒很多。” 可能是心虚，莉卡还是觉得这个防卫阵法是针对爱德华设置的。（︶︿︶） 只是一个宅院大小的阵法，并没有花上太久。最后一处设置完成，爸爸站起身拍拍手：“我们可以试一下效果。” 说着，停在莉卡肩头的胖头被爸爸倒提着双脚给扔了出去。胖头敏捷地在半空中翻了几翻，抖抖翅膀打算重新飞回来。 作为一只战斗经验丰富，特别是和男主人战斗经验丰富的胖头，它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就被扔一下的经历。不就是被扔一下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当胖头快接近屋檐的时候，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隔，弹出几丈远。 胖头扇着翅膀，在半空中咕咕乱叫。这是终于不要它了吗？！ 李先生摸摸下巴：“看来效果不错。”他对柏斯说：“把那只蠢鸟放进来，别让它制造噪音了。” “今天收工。”李先生吩咐柏斯收拾剩余的原料，又嘱咐说：“让路易晚上别乱跑，免得误伤。” 莉卡咽咽口水，这杀鸡儆猴的意味太明显了。 柏斯酸溜溜地说：“爸爸从小就对你偏心，这个阵法完全就是为了你爸爸才设置的。家里就你什么自保能力都没有。”越说越觉得有点受委屈，恨恨地又强调了一次：“太偏心。” 莉卡只想说：宅男，你太甜了。 爱德华的夜袭从这一晚开始就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好在第二天就是星期一，莉卡和他可以在学校见面。 被无情分开的恋人啊，真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对方。 银色的沃尔沃被它的主人停靠在校门口很明显的位置，莉卡大老远的的看到了它和现在它旁边的主人。 莉卡简直迫不及待地想冲到他身边，如果不是顾虑到她是坐在爸爸车里的话。 想到已经公开了恋爱关系，莉卡下车前试探着说：“其实爱德华可以接送我上学的，你知道的，他都不用睡觉。” 这个建议当然被无情地驳回：“有时候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会使得恋情变得更加美妙。宝贝，你应该学会拒绝男孩子的别有用心。祝你今天玩得愉快，下午我会提前在校门口等你的。” 送别爸爸，一只冰凉的手揽上肩膀，那个丝绒般的声音说：“昨晚睡得好吗？” 莉卡顺势靠在他的肩头：“还好你没去，胖头被折腾地很惨。” 爱德华拢开她面颊上的头发，低头在莉卡唇角轻吻，声音低缓而诱惑地说：“我去了的，在你窗下呆了一晚，只是没能进去看你。” 第三十四餐 莉卡抱住爱德华的腰，心疼道：“你不用来的，反正我们在学校也能见到。”嘴里虽这么说着，两只小手却把他抱得更紧。 爱德华轻柔地抚着小姑娘的头发，没有说话。 莉卡并不确定爱德华晚上会不会再去，尽管自己的男友属性特殊，并不需要睡觉，可让他那么干巴巴地呆上一晚，她也觉得心里不好受。 可莉卡又盼着爱德华能去，那样他们至少能说上几句话。 呵，爱神在吟唱。 恋爱中的傻瓜啊，就是这么不讲逻辑。 生物钟在以往爱德华到来的时间点叫醒了莉卡。打开台灯，并没有在床尾如往常一样看见那个略显僵硬的身影。 莉卡披上外套，去了露台。呆了十分钟也没有在楼下看见爱德华的身影。 十月的天气对于福克斯来说已经有些冷了。莉卡回到屋里缩进温暖的被窝用手机给爱德华发短信：在做什么？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和贾斯帕在加拿大边境狩猎，宝贝赶紧睡。 莉卡有那么一小丢丢失望，回复：祝你用餐愉快。 因为没有了期待，莉卡很快再次沉入梦乡。还是期待明天的尽快到来吧。 二楼莉卡房间的灯光熄灭后。楼下树林里缓慢走出一个衣衫淡薄，满身露气的身影。他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只是目光缱绻地看着二楼。听着楼上女孩的梦呓，露出温柔的笑容。 忽然，他整肃表情，厉声喝道：“出来！” 闻言，森林里响起落叶被踩碎而发出的轻微声响。片刻间走出一个人，身材修长挺拔。 路易笑着，像一个长辈对待后辈的宽容。 “爱德华，我没有恶意。跟你一样，我只是在夜晚例行出来散步。” 爱德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在黑夜里着装优雅的路易：“你可以到其他地方去散步。” 路易答非所问：“要来点吗？”他举了举手里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以及另一只手中的两个高脚杯。 “不用了，谢谢。”爱德华挪开两步。 路易挑眉：“小莉卡晚上熬的红酒番茄汁而已。” 就如路易预料地一般，爱德华闻言接过了一个高脚杯。 路易轻抿一口那浓稠的红色液体：“味道不错，就是酒味儿淡了一些，你说是不是？” 爱德华没有接话，他也能自顾自地说下去：“多久没有尝过酒的味道了啊，真是怀念。遗憾地是这番茄汁根本不醉人。” “就算是酒，我想吸血鬼也很难被醉倒。”慢慢品着，总算接了一句。 “谁知道呢，又没有吸血鬼有机会试过。”路易背靠在一棵云杉上，抱着怀里的瓶子，惬意地感叹：“莉卡是上帝指缝里漏下的奇迹~” 感受到爱德华靠近自己，带着攻击性。路易忙澄清自己：“嘿，别紧张小伙子。我没别的意思，单纯感慨自己能好运到遇到这个奇迹。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是被幸运女神遗忘在黑暗深渊中的芸芸众生。说起来，你真不太理智，吸血鬼里性感的姑娘也很多，干嘛为难自己找一个人类。脆弱地一不小心就会死去。” 路易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看着远方眼神迷离。 “我会护着她的。” “像现在这样整晚地守护？”路易给爱德华空了的杯子里满上番茄汁，说：“似乎她并不需要，她有一个强大的家庭。而且，据我短暂接触，以李先生的性格，他是不会同意他的女儿跟着一只吸血鬼的。” “我知道。现在他没有明确拒绝只是顾及莉卡的感受，不想因为我而父女生分，他在等我知难而退。不过我不会妥协的。” “哇哦，有目标真不错。”路易举杯：“祝你得偿所愿。”他自己却有些心灰意懒的意思。 爱德华向来不爱管闲事，点头谢过路易的祝愿和番茄汁之后就没再说话。两个老男人各自占了一块地方，就在莉卡的窗外各怀心事地在暗夜里沉默等待晨曦的到来。 莉卡问爱德华：“昨天狩猎怎么样，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爱德华想了一下，笑道：“和黑熊来了一场自由搏击算不算。” 莉卡表示好无聊：“你们为什么不选择血浆？那样也不用杀人。”【难道是因为吃得太多，卡莱尔养不起？也是，一头熊的血量要多少袋血浆才能供应呢！】 “不是的，”爱德华叹气：“虽然供应的能量相差无几，可是两者味道却是天差地别。你要是喝惯了浓郁的热可可后还愿意去喝没什么味道的苏打水吗？” “那真差劲。”和自虐有什么区别。 “习惯了也没那么糟糕。”爱德华安慰道。 作为一个吃货，莉卡非常能够那种折磨。更何况卡伦家一直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就像常年清汤寡水的人时时刻刻面对着一群行走的香味十足的烤鸡烤鸭培根肉肠…… “卡莱尔是一位了不起的吸血鬼。”他不但自己吃素还培养了一家人吃素。 莉卡认真的样子让爱德华觉得好笑，不过他肯定小姑娘的观点：“我们一直都敬重他，并以他为骄傲。” 莉卡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心疼起爱德华来。就算能长生不死又能怎么样？做一个群族中的异类又谈何容易！ 小姑娘撸起袖子，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臂，举到爱德华跟前：“虽然贾斯帕说我的血没什么味道，但再怎么也算是‘肉菜’，你喝两口解解馋。” 那细嫩的小手就在嘴前，爱德华呆愣片刻，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凑到嘴边，亮出锋利的牙齿…… 莉卡别开头闭上眼，根本不敢看。随后听到一声轻笑：“怕疼还逞强。” 小姑娘紧闭眼睛猛摇头，嘴硬道：“反正每年例行体检都会被抽好几管血，还不如给你做零食。” 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尤为敏感。没有再听到爱德华回到，但是能尤为清晰地感觉到獠牙轻扣住手腕的动脉。 莉卡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尖牙却没有刺破皮肤，被主人收了回去，随即柔软的触感落在那里。一串温柔细碎的吻从小臂扫过，蜿蜒到手掌，在掌心流连不去。 灵活的舌尖在掌心处轻扫舔舐，莉卡怕痒地动了动五指。冰冷的唇注意到，顺着指节一个个放到嘴里吮吸安抚受冷落的指头。 莉卡睁眼时，正看到自己的几个指尖被爱德华含在口中。那动作和表情，虔诚而魅惑。 指尖触感湿冷，可莉卡背心却汗湿一片，脸更是快升温到燃点。难为情地缩手，却被那边捉地死紧，顺势用力一带。柔弱的小绵羊便撞进大灰狼僵硬的怀里，娇小的整个被密密拢住。 “以后不准再这么诱惑我，知道吗？”那低沉的嗓音如一壶在酒窖里尘封多年的陈酿，引人迷醉。 红着脸的小姑娘可委屈了，她的举动纯洁好吗？也不知道是谁发展成现在这般的，哼！ 靠近大灰狼一边的耳垂忽然被咬住轻扯，用尖牙细磨。那个魅惑人的声音难得强硬地要求：“听到了吗，以后不准再那样诱惑我。” 敏感的耳垂被叼住，小姑娘缩着脖子躲也躲不开。几乎是带着哭腔应道：“嗯。” 【人家明明没有诱惑你来着，是你贼喊捉贼好吗！】 “也不准对其他血族做出同样的举动！” 莉卡只好点头。 “呵，宝贝，那样太危险了。”细碎的吻从耳际向下，转移到脖颈。“呵呵，我不这样给你长点记性，你就记不住。” 【明显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好吗！】 脖颈的柔嫩肌肤被轻咬，尖牙的主人有些喘地临床教学：“宝贝，这里才是血族最喜欢的地方，而不是手腕。如果你一定要诱惑我，可以选择用这里……” 【……什么话都让你一人说了。】 莉卡忽然想起后颈处那个至今未消的红印，怕爱德华不知轻重在脖子上明显的地方又留下印记。忙躲着想推开他。 可是…… 只能说吸血鬼不愧是危险的种族，弱小的人类少女怎么能反抗得了。没办法只好围魏救赵，转移他注意力。 莉卡勾住爱德华的脖子，转头送上双唇。只听到一声轻笑：“聪明的小姑娘。”随后双唇便被含住。 在热吻中迷离的莉卡松了一口气。【总算脖子被保住了。】 难分难舍的爱侣在学校比比皆是，可校方还在一力促进更多男女配对成功。 比如，高中二年级开始，圣诞节的时候可以开办舞会。 当然，校方的本意或许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情侣，可事实上圣诞舞会是学校青年男女配对成功率最高的一次盛会。 最近学校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圣诞舞会的舞伴和战衣。 为了有一个心仪的舞伴，男生们都像磕多药一样四处邀请女伴。 杰西卡由于出色的样貌和诱人身材被至少八个男生同时邀请。而妮雅作为唯一的外来女孩，受欢迎的程度也不低。 莉卡向爱丽丝抱怨：“都没有一个男生邀请我。”他们似乎都默认爱德华会是她的舞伴，所以不准备来丢面子了。 爱丽丝看了看身旁的贾斯帕，说：“这很正常，也没有男生邀请我和罗莎莉。” 莉卡用双手撑着下巴懒懒地说：“可问题是，爱德华也没有邀请我。” 在兄弟姐妹们的窃笑声中，爱德华走过来揽着莉卡的肩膀拍拍，无奈地哄不高兴的小女友：“我以为你对舞会不感兴趣。” 莉卡摊摊手：“爸爸给的任务，他说我的交友圈子太窄了，舞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应该去多认识些人。所以，”莉卡埋怨地看着爱德华：“如果你不邀请我，我就得开始准备去邀请其他男生了，不然就要被女生们抢先了！” 爱德华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对有那么一点小脾气的小女友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美丽的莉卡女士，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请你作为我圣诞舞会的女伴。” 莉卡捂嘴偷笑了一会儿，这才配合爱德华拎起裙子娇声拿乔：“尊敬的先生，我十分愿意成为你的舞伴，可是你也知道我没有一件合身的礼服……” “为美丽的女士准备礼服是我的荣幸。” 莉卡把手交到爱德华手里：“那就有劳阁下了。” 两人玩闹一会儿，也算跟了一把学校的潮流。 如火如荼的准备中出了一个小插曲，梅森郡的一位伐木工人在工厂被野兽攻击殒命。那位工人是福克斯镇上的人，并且他家的孩子就在福克斯上学，也是高中二年级。大家感同身受，为他哀悼了一段时间。但也逐渐走出对大型野兽在周围出没的恐惧。学生们依然为圣诞舞会而兴奋着。 圣诞前夕，镇上来了一个小型马戏团，主要项目是展出意外捕捉到的火星人摩米拉拉。 莉卡看到海报后，感觉挺有趣就约爱德华去看。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次普通的约会会如此“精彩”！ 第三十五餐 莉卡对那个马戏团并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感兴趣，可是她需要一个告知爸爸她今天出去的理由。马戏团的到来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刚好柏斯对这些幼稚的东西不感兴趣，那么能陪莉卡的就只有爱德华了。 摩米拉拉马戏团并不大，但是火星人的噱头十足，所以这几天也是场场爆满，莉卡没有抢到票，她和爱德华来看的已经是在镇上停留演出的最后一场了。 院场内，爱德华低头和莉卡调侃：“他们可不是来看火星人，大家都想来看看这个火星人是如何被伪装出来的，毕竟海报上看起来特别逼真，并看不出伪装的痕迹。” “岂不正好我们不也不是来看火星人的。”莉卡闻言道。 爱德华笑道：“那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莉卡端坐身体，一本正经地胡扯：“我们是为了促进小镇货币流通，拉动小镇内需。”哼，又想逗她，才不上当呢！ 爱德华一手搭在莉卡座椅靠背上，叹道：“土拔鼠变聪明了呢。” “土拔鼠？” “呃恩……”爱德华示意莉卡看舞台，台上两只土拔鼠正好被驯兽师抱上来。摆放好后，两只土拔鼠开始合蹬一辆小自行车。 “这不是土拔鼠表演的常规项目么！” 对于小姑娘的这个疑问爱德华可没法解释，可他忘记了他的小女友的脑袋有一个自补自足的坑男友功能。 【果然年纪大了就是好可怜，马戏表演都没看过，我以后得对爱德华更好一点，带他去看更多的新鲜玩意儿。】 老人家爱德华：“……” 舞台上两只土拔鼠不知是不是运动过量，或者是在马戏团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爱德华自言自语：“果然比不上我的土拔鼠可爱。” 莉卡听了半耳朵，追问：“你养过土拔鼠么？我怎么都没见过？” 爱德华扯扯莉卡的长发，取过几根发丝绕着手指玩，无奈笑道：“还没能抱回家呢。” 莉卡点点头，不过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吸血鬼养一只哺乳动物做宠物好奇怪的感觉，就像养着一只备用食物一样，相处起来不会别扭吗？”莉卡脑洞大开：“不对，血族的正统食物是人血才对，养食物也应该是养人类。咦，有吸血鬼这么做吗？” 当然是有的，每个人血液的香味和口感都不一样，每个吸血鬼的口味偏好也各有不同，所以常有吸血鬼在遇到特别合口的血液的时候，不会一次性将那人杀死，而是圈养起来，定期取血。 不过这样的事情莉卡就没必要知道了。 爱德华转移话题：“吸血鬼和人类谈恋爱不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吗？” 莉卡恍然：“是哦。”原来自己才是异类的那一个。她还是记挂着土拔鼠的事：“你抱回家养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去看看它到底可爱在哪里里，土拔鼠不都长一个样么！” “好，一定先告诉你之后，我再把她抱回去。”爱德华愉悦地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有的会特别让人喜欢。”比如说正在和他讨论土拔鼠的那一只。 “说起来，你好像特别喜欢土拔鼠呢。”莉卡想到了爱德华送钱给她的那一只长得特别丑的土拔鼠毛偶娃娃。 爱德华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女孩，低声言语：“谁说不是呢！” 前半场的节目都是马戏团的常规节目，莉卡看得有些昏昏欲睡。爱德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姑娘能够舒适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要不要先回去？” “再看看吧。火星人还没出来呢。” 火星人的形象很符合地球人对外星人的想象。矮小瘦弱的身体，大脑袋，扇子一样的大耳朵，与脸不成比例的大眼睛。 它被关在一个比它身体大不了多少的玻璃笼子里，笼子下有转抽，缓慢地旋转着，所以观众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参观这只火星人。 马戏团的团长穿着一身燕尾服亮相舞台中央，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诉他捕捉到这只火星人的过程。那简直可以写成一篇短篇的探险故事。不知他已经讲过多少次，抑扬顿挫激情飞扬，现场气氛被烘托得不错。 莉卡看着玻璃笼子里的那个“火星人”造型，总觉得有些熟悉。询问爱德华：“它是伪装而成的吗？” 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听’不到它。” ”是不是因为它没有成形的思维？” “不，许多动物也没有成形的思维模式，但我能听到一些杂音和模糊的意识表达。但‘它’没有，就像有一道屏障隔绝了它的思维。” “那说不定真是火星来客。”莉卡有些兴奋。 爱德华不置可否。 台上的团长用一根棍子敲敲玻璃笼子，蜷缩在其中的“火星人”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张口说：“摩米拉拉……摩米拉拉……”声音尖利。 似乎它也不会说别的话了。 原来马戏团的名字是这么来的。不过流落地球，这么被关在笼子里被人参观也很可怜。 马戏团长开始在台上宣讲他如何意外捕捉到这一只火星人的，那些经过足以别编写为一个短篇的探险故事了。不过这些经历如果是真的，那么给笼子里的家伙是火星人的论点增加不少的可信度。 这个故事不知被他讲过多少遍，他讲得绘声绘色抑扬顿挫，观众的代入感非常强，总之现场的气氛被烘托得相当不错。莉卡只觉得最后这个节目团长是来卖故事的，根本就和那个火星人没什么关系。因为团长在结尾解释说，火星人拒绝交流，所以不能为观众们带来表演。但它的存在会加深地球观众们对外星的认识，如果以后大家遇到…… 总之对莉卡来说是一场很无聊的表演就对了。 困困的莉卡靠在爱德华身上，半眯着眼睛由他护着避开人流往外走。在快要到停车场的时候，爱德华忽然停住，掰着莉卡的肩膀转向另一个方向。 莉卡被爱德华推着往前走，疑惑不已：“车在那边……” 人群中，爱德华低头在莉卡耳边低语：“那边有一只陌生的吸血鬼，我们从另一边回去。” 莉卡沉默地跟着爱德华换了一个方向往外走。能说福克斯是一个特别能招惹吸血鬼的小镇么？ “别担心，”爱德华宽慰道：“吸血鬼们有避世法则，停车场那边人流量很大，他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捕猎的。应该只是路过，恰巧被我们碰到。” 和小情侣相反的方向，一个身着皮衣的英俊男子逆着人流行走。他有着一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如今用丝带束着。他的一身装扮配上一张好看的脸，不少女生嘀嘀咕咕讨论他是不是哪位摇滚明星。金发男人带着得意的痞痞笑容快步走向马戏团的后台。 那些下了舞台的动物明星们被关在笼子里随意堆放在帐篷里的一个角落。金发男人并没有理会其他见到人后发出叫声的动物，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向一个用帆布搭着的笼子。拉开帆布，那是那个关着火星人的玻璃笼子。火星人此时瑟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他。 “啧啧啧……瞧瞧这小可怜的样～”金发男子兴趣满满地蹲下身，透过玻璃盯着他今晚的晚餐：“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外星人的血，不知道会不会更美味。噢，宝贝，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让你死得没有一点痛苦的，这可以外星来宾特有的礼遇，怎么样，是不是为我的贴心耳感动？” 玻璃笼子地搭扣和锁被男人很轻易地扯下，他向火星人伸出手：“来吧，小可怜，让我为你解脱，提前回到上帝的怀抱吧，总比现在这样狼狈地活着要强地多。” 火星人慢慢站起身向金发男子所在的门口移动。 “噢，我就喜欢你这么听话的宝贝，放心，会很轻松的，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啊！” 毫无防备的金发男子被火星人狠狠一桩一撞，那力道让他坐到了地上。火星人趁机逃窜出去。 金发男人扭扭伙子，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今晚月色不错，来一场月下追逐嬉戏也是不错的选择。”他舔舔唇：“不听话的小可怜，希望你跑得快一些才好。” 另一边，和爱德华携手漫步在街道上的莉卡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个火星人看起来就像柏斯魔法书里的精灵。” “精灵？那一定是造物主的一个玩笑，”爱德华好笑地摇摇头：“它看起来可和传说中的可爱精灵不太一样。”说着，他忽然顿住。 莉卡看着爱德华瞬间严肃起来的表情，担心地问道：“难道那只吸血鬼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还加上那只精灵。” 话音刚落，他们旁边的巷道里串出那个狼狈的火星人，或者说是精灵。它气喘吁吁，嘴里喊着：“摩米拉拉……” 这只精灵在马戏团看来也没被很好的对待，浑身污迹斑斑，身上除了套着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巾以外，只有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看不清材质的手环。 金发男人追着精灵的步伐而来。 或许是留意到了爱德华，金发男人放慢脚步，走向他们：“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类。” 爱德华把莉卡让到背后，面相金发男人表达出他不欢迎的态度：“的确意想不到，我的家族在福克斯呆了很多年，也很少遇到同类。” 金发男人举起双手：“我和我的同伴并不知道这片土地已经有人占领了，很抱歉，吃了这一顿我们就会离开。至于现在，”他看向爱德华身后的莉卡：“我不打扰你狩猎，也请阁下不要干涉我用餐，怎么样？” 莉卡人生中遇到过的吸血鬼屈指可数，除开卡伦一家就是路易，但他们没有一个像金发男人这样有攻击性。说实话，她现在特别紧张。爱德华感知到她的情绪，握住她的手心以示安抚。 金发男人把这些看在眼里，路过他们的时候，瞄了莉卡一眼，对爱德华说：“你的点心不怎么样嘛！” 爱德华不屑地看着不远处还在徒劳逃窜的精灵，回击道：“你的品味也不过如此。” 哼！金发男人身影一晃数十米，不过一秒钟，他已经瞬移到精灵跟前，捏住了它细小的脖子。他回头看着爱德华：“我要用餐了，你要留下参观吗？” 这时，金发男人的身边忽然出现两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吸血鬼。一个红发女人和一个黑发男人。大约就是詹姆斯所说的同伴了。 “来得正好，有兴趣品尝一下外星人的血液吗？” 红发女人蹲下身，伸手扯了一下精灵的大耳朵，嫌弃地拍拍手：“太瘦了，我和劳伦特已经在森林里用过餐，詹姆斯，速战速决。” 爱德华拉着莉卡的手慢慢往后退：“我们走。” 精灵被制住，垂死挣扎发出凄厉尖细的嚎叫。 莉卡别动地被爱德华牵着快步往前走，听到叫声捂住耳朵。她于心不忍，可又没有能力去制止和改变。今夜大概是她有生之年里最刺激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一晚了。 爱德华知道莉卡受不了这样残忍的场面，停下打横抱起她，打算以最快速度莉卡现场。让小姑娘经历这些事是他失策，他应该在发现其他吸血鬼的第一时间就带她回家的。爱德华心疼地抱紧怀里的人，希望没有受太大的惊吓。 正打算离开，黑暗中出现两双绿色的大眼睛，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地敲打着鼓膜。莉卡猜测，一定是两只大家伙。今天的占卜书上不知道是否写了不宜出门？莉卡紧张地搂紧爱德华的脖子。 爱德华呢？他反而笑了一下，将莉卡放了下来。 两只大家伙逐渐走到光亮处，露出全貌来。那是两头比人还高不少的巨兽，它们有着锐利的眼睛，厚重的毛发，粗壮的身体，锋利的獠牙和爪子。一看便不容小觑。 詹姆斯放开精灵，站起身来，咒骂道：“该死的，这地方怎么会有狼人。” 精灵趁此机会又逃走了，詹姆斯现在可管不了这个。他摆出攻击的姿势，看向狼人：“确定要开战？二对四谁输谁一目了然。” 显然爱德华也被詹姆斯计算到了狼人的对立方。在詹姆斯计算之外的是，两匹巨狼看了一眼爱德华，直接略过他扑向詹姆斯三人。 詹姆斯就地一打滚躲避开巨狼的爪子，翻身起来就看到爱德华身边又多了两只吸血鬼。 是艾美特和贾斯帕。 艾美特摩拳擦掌加入战局：“好久都没有这么激烈地运动过了，真是怀念。” 贾斯帕抽空解释了一下：“爱丽丝‘看到’你们可能有危险，我和艾美特离这里最近，就被指派过来了，你带莉卡先回去吧。” 爱德华重新抱起莉卡：“交给你们了，兄弟们。”场上形势分明，胜负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了，爱德华离开地很安心。 詹姆斯此时终于看清形势，仇视着爱德华：“是你叫来的狼人？叛徒，既然你不遵守规则，那么……”他看向被爱德华护在怀里的莉卡，飞身扑向他们。 爱德华不得不快速推开莉卡以应战。此时莉卡为了缩短和爱德华的身高差距而在出门前特地换的高跟鞋的弊端就显示出来，一个趔趄，莉卡重心不稳地摔倒。地上的细碎沙石磨破掌心，冒出不少血珠。 詹姆斯嗅到鲜血的味道，拜托爱德华再次扑向莉卡。莉卡下意识用手格挡，只听砰的一声，詹姆斯已跌到十米开外。而莉卡，浑身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光晕保护着她。 见状，不知躲在哪里的精灵迅速闪到莉卡身边以求庇护。 莉卡看着混乱暴力的战局，为免被再次误伤，自觉帮不上忙的莉卡还是走远些好，也可以避免爱德华分心看顾她。爬起身，看到不远处狼狈不堪的精灵，莉卡一把捉住它的手腕向前奔去。 奔跑中的莉卡并没有看到，在她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捉精灵的时候，正好窝在它手腕的手环上。伤口流出的新鲜血液沁润到手环中的纹路流转。 手环迸射出刺眼的红色光芒，片刻之后又幻化为漫天的红色光点消散在空中。就像夏夜里四处飞舞的萤火虫。 精灵停下奔跑的脚步，从莉卡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手腕处空荡荡的，原本那里的手环已经消失不见。精灵不可置信地反复看了两遍，才欣喜地抬头，用它那大得吓人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莉卡，说了莉卡今晚唯一听懂它说的一句话。 丑丑的精灵在莉卡面前快乐地转着圈，它说：“摩米拉拉自由啦！自由啦！” 第三十六餐 摩米拉拉伸出干细的手臂，左手托起莉卡受伤的手掌，右手手指翻动，星星点点的光晕在莉卡的掌心流连，然后散去。那些细小的伤口，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愈合。 完美的无杖无声魔法。 所以面前这只真的是精灵？可它既然会魔法，为什么又会被詹姆斯追得那么惨，还被马戏团作为噱头拿来赚钱？ 摩米拉拉并不能回答莉卡的疑问。它双臂放在身前绞着手指，羞答答地看着莉卡，就像一个正等着家长表扬的孩子。可这个表情由它那干瘦的吓人的脸来呈现，非但没有预想效果，反而有些狰狞。 没有等到莉卡出言赞赏的精灵看上去很失望。莉卡能看出来是由于那两只扇子一样的耳朵焉答答地耷拉在头顶。不过片刻，精灵再次斗志昂扬起来，是的，斗志昂扬。它捏着两只拳头仰头期待地对莉卡说：“摩米拉拉的惩罚结束了，摩米拉拉自由了，摩米拉拉还会很多魔法，摩米拉拉是一只勤快的小精灵。” “福克斯怎么会有家养小精灵？”李先生手中持着魔杖快步走来。 或许是血统的关系，李先生的无杖魔法使得相当好，在当今魔法界绝对是首屈一指。他很少拿出他的魔杖，一般情况下，无杖魔法已足以让他应对。如今携着魔杖而来，足以看出他的焦急和担忧。 “爸爸，你怎么来了。” 李先生并未理睬不远处如火如荼的厮杀战局，也没有回答莉卡的话，只收沉着脸走到莉卡跟前从上到下将宝贝女儿检查了一遍，还好没事。放心之余才分神回答莉卡的问话：“你手镯上的守护阵法被触发，我能不来吗？” 莉卡暗暗吐吐舌头，爸爸生气了，之后的几天日子恐怕不好过。 李先生这才分给身高有限的摩米拉拉一点注意力：“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莉卡挠挠脸，苦恼地说：“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李先生看了一眼战局，也没再关心和他无关的摩米拉拉，拉着莉卡：“跟我回去。” “可是爱德华他们……”在爸爸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下，莉卡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先生没什么好脸色地解释了一句：“他们能够应付。” 莉卡的衣角被扯住。 摩米拉拉像一个要被遗弃的小孩一样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莉卡。 呃，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做了错事的感觉。她还来不及对这只有些诡异的精灵做出反应，幻影移形的拉扯和眩晕感袭来，再次脚踏实地时，已经回到了家里。 魔法波动带走了指尖柔软干净的裙角，缓慢摊开手掌，还是熟悉的脏兮兮的手指。摩米拉拉失落地垂下大大的脑袋，佝偻着身体，泫然欲泣。 混乱的战局中，一头巨狼刚咬住詹姆斯的肩膀。这个身着皮衣的青年异常灵活地，空中三百六十翻转挣脱狼口，大幅度动作中，被巨狼甩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摩米拉拉的面前。 这一跤对于吸血鬼来说不算什么，一睁眼就看到头顶上那张丑丑的“火星人”脸有些晦气。 “可恶地魔法生物！”暗自神伤的摩米拉拉见到刚刚追杀自己的魔法生物就躺在自己面前，异常气愤地打了个响指，凭空一根粗壮的擀面杖出现在它手中。 不待爬起的詹姆斯就被出离愤怒的摩米拉拉一棍砸下，脑袋瞬间四分五裂成碎片。 摩米拉拉收起擀面杖，跳开一些，远离那堆如碎瓷器一样的碎片，有些不解。 不过这并不妨碍它判定这只魔法生物已经死亡的事实。 摩米拉拉最讨厌这群专吸人血的臭蝙蝠，要不是他们，摩米拉拉的新主人也不会被家长带走。 哦，主人。 摩米拉拉要去找它的主人了，摩米拉拉是一只有毅力的小精灵，它一定会再找到新主人的！ 矮小的精灵一改刚才的颓丧，准备踏上寻主之路。 果然，前主人说得很对，暴力是消弭愤怒和悲伤的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噢，摩米拉拉真是一只好有悟性的聪明精灵。新主人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聪明的我。……o((≧▽≦o)…… 碎片化的詹姆斯，让维多利亚尖叫，让劳伦特失神。狼人和卡伦组合趁此良机，一举击杀。 一场火后，这场战斗消弭于无形。 夜晚的福克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的下起了大雨，所有的罪恶和杀戮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得了无痕迹。福克斯依然还是平静偏僻的普通小镇，什么都没有改变。 回家的莉卡十分让人意外地发起了低烧。赫尔墨妈妈预备的责备和追问都没有派上用场，不得不照顾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小女儿。 李先生坐在女儿的床前。他的小可儿烧红了小脸，睡梦中还不安稳地动来动去。 “大概是被吓着了，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晚这样的事。” 柏斯向熏香灯里滴了两滴安神的魔药，坐在窗前把玩着手里的魔药瓶子，抱怨道：“我早就说该让我带她出去见见世面，这不至于这点小阵仗都能吓得发烧。”被李先生瞪了一眼才不再言语。伸手戳戳妹妹红苹果一样的脸，笑呵呵地说：“不过这么胆小，是该修一座城堡保护起来才对，她连见到我养的鼻涕虫都会尖叫。” 柏斯乱戳的手被李先生拍开：“手指头痒了吗？” 柏斯只好悻悻收手，摸摸鼻头，纳闷道：“说她胆子小，可是她敢和吸血鬼约会呢，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啊，单身一辈子的梅林啊，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哎哟……” 柏斯抱头鼠窜躲避着来自爸爸的铁拳，以及聆听爸爸爱的教育：“听好了，她是年少无知，被老奸巨猾的吸血鬼迷惑住。不懂就不要乱说，滚回你的魔药试，敢乱教唆你妹妹的话……” 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啊，给人无限的绝望。 委委屈屈的柏斯依言滚下楼，嘀嘀咕咕：“偏心的程度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要不是两父子长得还有些像，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买钳锅送的了。” 第二天，福克斯警局接到了两桩报案。 一是摩米拉拉马戏团的团长义愤填膺地在警局办公室控告福克斯的夜间治安，他的镇团之宝“火星人”被人偷走了。团长圆润的肚子在他骂得跳脚时q弹地一颤一颤，回响不绝。 二是小镇的街道垃圾桶昨晚无故起火，火光映亮了半条街。消防部门玩忽职守，镇上居民十分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斯旺警长焦头烂额。 两桩案件的两大涉案人员——马戏团走失的“火星人”摩米拉拉和“老奸巨猾”的大龄吸血鬼爱德华，不约而同地向一个地方汇集。 莉卡家。 摩米拉拉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新主人的家。真的只有一点点，摩米拉拉在心中补充道。 新主人的家有魔法禁制，但是对于家族里最优秀的小精灵摩米拉拉来说，它还是可以进去的。精灵有别于巫师不一样的一套魔法体系，这让它们在大多数的魔法禁制下能够来去自如。 不过有礼貌的摩米拉拉并没有这样做，主人是不会喜欢这样擅作主张的小精灵的。小精灵应该守候在门前，在新主人出现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她拥有一个忠诚守护的小精灵，应该会很高兴的吧？然后主人会领它进入这所房子。这才是小精灵“回家”的正确方式。 摩米拉拉蹲坐在新主人家的门廊底下，考验它的是一场瓢泼大雨。不过摩米拉拉不怕，他躲到僻静处顺便给自己洗了一个澡，并将身上的茶巾洗干净。 家养小精灵守则第十条：主人不会喜欢一个脏兮兮的小精灵，请时刻保持干净整洁。 爱德华到来的时候，摩米拉拉正在用力的挤出身上茶巾上的水分。没有主人会喜欢一个湿漉漉的精灵。 摩米拉拉记得这个靠近新主人家的魔法生物，他和新主人是一起的，所以它没有用擀面杖砸他。它等待着这个冒失的老蝙蝠触动新主人家的禁制然后惊动主人出来收拾他，这样摩米拉拉就可以很快见到主人了。摩米拉拉真是一只有思想有谋略的聪明精灵。 可是那只老蝙蝠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靠得一定近以后停下，抬头望着二楼的露台。 聪明的摩米拉拉能够感应到，那是新主人的闺房！！！这是一只居心不良的危险老蝙蝠！ 家养小精灵守则第三条：时刻为主人准备着。 摩米拉拉心中暗自戒备，要成为一只优秀的小精灵，需要随时警戒着为主人排除危险。 可惜爱德华没有接收它的战意。 嘛~那是因为摩米拉拉会隐藏。嗯！ 晨起因莉卡生病而被迫出来遛胖头的柏斯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廊下的两只。 时刻准备着的摩米拉拉躬身行礼：“主人的家人，晨安。” 柏斯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八度，他朝屋里叫道：“爸爸，我在家门口捡到一只家养小精灵……和吸血鬼。” 第三十七餐 柏斯的魔药向来好用，不然也不会在魔法界有各大魔药店争相购买的热潮。 安神香让莉卡一夜好睡，起床时一点也没有生病后的虚弱疲态，只是身上有些黏腻。 泡了一个花瓣澡以后，莉卡神清气爽地下楼。 莉卡还是有些担心爱德华他们，也不知道昨晚结果如何了。她想去卡伦家看看，可她不会开车，不知道柏斯有没有空送她去，她是不敢指望爸爸能够体谅她对男友的忧心的。 正烦恼着，却意外的在楼下会客厅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爱德华。 楼上的动静惊动了会客厅里的人，包括爱德华和那只有些奇怪的小精灵。噢，差点没注意到还没有沙发高的它。 会客厅的气氛不怎么好，所有人都围着那只小精灵，好似三堂会审。显然，小精灵并没有有被人类审出什么结果。 问莉卡怎么知道？这太好猜了，看看小精灵那宁死不屈的坚毅愤怒的表情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莉卡身上。 “呃……”莉卡抬手挥挥，干巴巴地招呼：“各位早安。” 柏斯歪歪头，翻了个白眼：“得了亲爱的，都已经中午了。” 刚说完就收到摩米拉拉干瞪眼两枚。 家养小精灵守第四条：就算主人错了，主人也是对的。 大力扒开面前的人肉墙，摩米拉拉啪嗒啪嗒甩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奔到楼梯脚下。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莉卡，以莉卡难以理解的饱满热情问候：“主人，晨安。祝您接下来的一天过得愉快。” 摩米拉拉指着墙上的挂钟，以相信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的诚恳语气说：“事实上，还有一分钟才到十二点。所以准确地说，现在还不是中午。” 呵呵，真是谄得一手好媚。屋里的几位男士都在心中默念。 摩米拉拉的表情就像告诉所有人，如果你觉得它说地不对，那么你就该质疑一下自己的理念是否正确。 莉卡眨眨眼，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面对小精灵的真挚和热情，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所以她应了一声：“哦。” 摩米拉拉对主人的这个反应有那么一点失落。不过也就那么一秒，下一秒塔就被梦想叫醒了。啊哈，一定是主人还不知道我是一只多么优秀的小精灵所以才如此冷淡，我应该表现得更好，成为主人离不开的小精灵才是正确的思路。 是的，摩米拉拉的梦想是成为主人离不开的心腹小精灵。 莉卡心不在焉地下楼，被楼梯上地毯的一个褶皱绊了个趔趄，慌乱之下左脚绊右脚，眼见就要跌倒滚下楼梯去。 一直关注着楼梯的李先生和爱德华迅速反应飞扑去救。 虽说两人瞬移过去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从数据上来说，吸血鬼的速度的确要比巫师快那么一丁点。所以，李先生还是在这短暂的时间空隙里飞快地朝爱德华丢了一个绊腿咒→_→ 废话！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让这只可恶的魔法生物有机会上演最容易让无知少女春心萌动的英雄救美桥段。 结果他们谁也没来得及拯救到莉卡，因为有人他们俩都快，那就是离莉卡最近的摩米拉拉。 一个漂亮的漂浮咒，莉卡安稳地漂浮在一米高的半空，然后缓缓落地。 让莉卡庆幸的并不是没有摔下楼梯，而是出房门前她选择穿的是牛仔裤。 被人抢先一步的李先生这才将女儿带到身边。觑了一眼亦步亦趋的摩米拉拉，心情真是不那么晴朗呢。 最开始只是对这只来历不明的小精灵心怀戒备，而现在，莫名的有些讨厌它了呢！ 取出魔杖在地上划了一条线：“呆在那里，不许再过来。” 摩米拉拉委屈地望着莉卡：“主人……” “我们家没养过小精灵，你为什么叫我主人？” 摩米拉拉皱皱鼻子，带着哭腔诉苦道：“主人就是主人啊。主人现在就是摩米拉拉的新主人。主人说过只有遇到下一个主人才能让摩米拉拉结束惩罚回归自由。主人释放了摩米拉拉，所以主人就是主人。” 莉卡听得头大，什么都没听明白。看了看爸爸，她对小精灵说：“你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于是，一上午一个单词都不肯吐露的摩米拉拉就开始了它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还夹杂着濞鼻涕声音的诉苦。 总结一下大概是摩米拉拉还在前主人身边伺候的时候，做错了事惹怒原主人。愤怒之下它的主人炼制了一个魔法手环封禁它的魔法将它流放麻瓜界作为惩罚。 并且告诉它，为了让它好好反省自身的错误，这个手环没有人能够打开，包括他主人这个炼制者自己。除非它能够找到它的下一个主人。 伤心的摩米拉拉就开始了它寻找主人的旅程，它最开始试着偷偷让不少巫师发现它，可是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打开手环解救它。不能使用魔法的家养小精灵没有巫师会收留。它都啊记得自己尝试过多少次，直到它彻底绝望。 他流浪去过很多国家和地方，也遇到过很多奇特的人和生物，可是没有一个能给它自由。 一年又一年的失望让它醒悟，这个魔法手环根本没人能够打开，也并没有什么新主人。主人只是想让它带着希望忍受折磨。 主人不愧是主人，就连惩罚犯错的小精灵都这么有手段！ 彻底绝望的小精灵在被马戏团长意外捕捉后并没有想过逃离，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绝望和折磨。 直到遇到莉卡。 摩米拉拉扯着身上的茶巾擦着眼泪鼻涕：“主人就是主人，主人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主人没有骗摩米拉拉。主人就是主人，主人就等在这里让摩米拉拉来遇见。” 这一回莉卡倒是听懂了它的话，第一个主人是指惩罚它的原主人，第二个主人是指她。 柏斯听了半天，早就好奇了：“你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让你的前主人想出这样的手段惩罚你。你是在他头上拉了屎还是他被你看了光屁股？” “柏斯！” 柏斯摊手：“可这看起来就像是它的主人恼羞成怒的报复嘛。不然，就算是那些古老的魔法世家家里有不止一个家养小精灵，也不至于这么浪费地来惩罚一个犯错的小精灵。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就地处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摩米拉拉垂着大头不言语，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听到柏斯后续对主人的猜测，愤怒地朝他大吼：“主人永远是英明神武的主人。他英俊博学，有气度，是最优秀的巫师！！” 柏斯撇嘴，说：“那换一个问题，你的主人是谁？” 经过黑魔王的两次洗礼，显现存的魔法师家大多数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实在想不出会是哪一家能这么嚣张，能阔气到家养小精灵都随便乱扔。要知道就算是盛极一时的马尔福，在最鼎盛时期家中的小精灵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更何况大多数能拥有小精灵的世家都是仅有一个小精灵而已。 摩米拉拉看向莉卡，双手握在胸前陶醉道：“我的主人。” “我问另一个主人！” 摩米拉拉仍然摇头。 柏再次摊手：“看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主人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英明神武！” “不是不说，是不能说。它被下了禁言咒，有些它的主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算它想说也不能说出口。否则会受到咒语反噬。”李先生解释道。 莉卡看向爱德华：“你还是听不到吗？” 爱德华挫败地摇头：“一开始我的和它的思想似乎只隔了一层蛋壳，虽然薄脆，但是却被隔绝在外。现在，它的思想外围就像堆砌了以堵厚厚的墙，让我根本无法触及。” 李先生补充：“应该是手环被打开它魔力恢复的缘故。”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摩米拉拉，很中肯的评价：“你的魔力非常深厚，远超过一般的巫师。” 摩米拉拉终于可以挺着瘦啦吧唧的胸膛，自豪地说：“摩米拉拉是一只优秀的小精灵，摩米拉拉时刻为主人准备着，摩米拉拉从没有间断过学习！”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莉卡。 柏斯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真要是那么优秀怎么会犯错给赶出来呢？” 这显然戳到了小精灵的痛处，骄傲的小胸脯瞬间又窝了回去。 柏斯继续说：“我偏向于它的主人只是想惩罚它一段时间，然后再把它接回去。手环只是个说法而已，结果被莉卡捡了漏。”毕竟是一个连爸爸都赞叹的小精灵啊，一个顶十啊，哪能真说仍就扔！ “说起来你被流放多久了？”柏斯问：“这个总没被禁言吧？” “十六年。” 柏斯窝圆了嘴巴，莉卡也不过才刚满十六岁不久而已。调侃道：“莉卡，你的小精灵比你年纪还大。” 随后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摩米拉拉。十六年，要是它的主人有意接它回去，不会生这么久的气。所以，这是真的被大手笔扔掉的小精灵啊！ 柏斯有些眼馋地咽咽口水：“爸爸……” 李先生也在观察摩米拉拉，就那么看着，不知道在想怎么。几分钟后，他眯着眼睛说：“家里有精灵也不错。”手肘撑在膝上，李先生倾下身体一字一句说：“我不管你的前主人是谁，他有什么目的。我要的是你从今以后的忠诚。” 不待摩米拉拉反应，李先生站起身，抬臂徒手在空中舞动，像在写字，又像在画画，没人能看那东区，只从他手指翻飞的频率与弧度猜测那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半响后，一道复杂图案的虚影浮在空中，被李先生反手一推，打入摩米拉拉的眉心。 摩米拉拉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它摸着额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不是魔法！”它十分肯定。 李先生蹲下身，与它平视，露出一个并未达到眼底的笑容，让人遍体生寒。他说：“是的，不是魔法。知道就好，所以不要妄图能够逃脱它！” “那么，”李先生站起身，对莉卡说：“莉卡给我们家的这个家养小精灵起个你喜欢的新名字吧。” 第三十八餐 莉卡并没有给摩米拉拉换一个新名字。看得出小精灵对这个旧名字有多喜爱，也就继续沿用。 新上任的小精灵对于新工作报以百分百热情。它首先治理了一下使莉卡摔跤的地毯，让它变得整齐服帖，随后去厨房帮助赫尔墨妈妈烹饪。哈，这才是摩米拉拉的天下。 会客厅里，喝着摩米拉拉端上的热茶，莉卡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向爱德华的方向挪动。今天她都没能和爱德华说上几句话。阵地转移的过程是漫长的，毕竟爸爸就坐在对面看报纸。终于自认为不留痕迹地挪到了爱德华身边，还没来得及摸到他的手。对面的爸爸头也不抬地说：“可儿，去帮爸爸泡煮一杯咖啡。” 莉卡怏怏：“哦。”不得不起身厨房，委屈地看着爱德华。 爱德华安抚地对她笑了一下。 李先生放下报纸，将面前的还冒着热气的红茶推开一些：“半路接手家养小精灵就是这样，还需要花大精力去调.教。” 爱德华保持微笑：“相信这对您来说并不难。” “谁知道呢，如果它一直冥顽不灵，少不得还要我出手教训。很多时候就是那样，不吃一点亏，好多人就是学不乖。你说是吗？”李先生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爱德华端正地坐着，以恭敬地笑容聆听李先生分享人生经验。在他问话的时候装作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有所指，点头称是。 “哦，已经中午了。要留下来吃午餐吗？”李先生问，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冷淡。 爱德华不得不站起身：“不了，感谢您的邀请。我想我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就此告辞，下次再来拜访您。” “那真遗憾。如果太忙就不用再来了，年轻人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这个老年人理解的。” “您说笑了。” “差点忘了，”李先生看向柏斯：“可儿的朋友要离开了，你去叫她来送送。” 被点名的柏斯：“……”哭，爸爸您能不用这么一副“你敢去叫试试”的矛盾表情吗？ “不用了。”爱德华阻止了柏斯：“让她忙吧。两位，告辞。祝你们用餐愉快。” 直到屋外响起离开的汽车引擎声，李先生才重新靠在沙发上，惬意地摊开报纸。端起那杯被他嫌弃地红茶呷了一口，享受地咂咂嘴：“由世家调.教过的小精灵手艺就是不一样。”他对柏斯说：“你也常出门转转，看看能不能也顺手捡一两只回来。” 柏斯：“……”爸爸你实在太虚伪无耻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 柏斯：“您要相信，那一定是对您的崇拜。” 家里有了一只小精灵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莉卡最明显的体验是每晚睡觉的时候枕头都变得更蓬松柔软，似乎枕套中的一片片羽绒彻底爆开一样。 赫尔墨妈妈也不再那么忙，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家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柏斯，他终于有帮手帮他照看那些需要长时间熬制的魔药了。比如给路易的遗忘药水。半成品被莉卡误喝掉以后，他不得不重新开始熬制，至今未能出成品。 对于能够长时间亲昵地踩在主人肩头的胖头，摩米拉拉是抱有敌意，经验告诉它，一只得宠的宠物会从多方面影响主人对小精灵的重视程度的。 摩米拉拉并不是一只冲动的小精灵，它暗中观察着那只幸运的猫头鹰，打算抓住弱点一击即破。 前主人曾说过，在铲除异己时绝对不能手软。 过了几天摩米拉拉就放弃再把时间浪费在胖头身上了。 因为那只蠢鸟还没有资格做它的争宠对手。几天观察下来，摩米拉拉发现那只猫头鹰除开傻吃长羽毛外，就只是一只普通的邮递员。而主人现在定居在麻瓜界，和巫师们基本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它这唯一的一个用处也显得那么鸡肋。现在它除了浪费粮食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摩米拉拉甚至目睹过两次胖头被不高兴的男主人倒提着脚扔出去。蠢鸟在抛物线飞行中吓得呱呱大叫。真是蠢极了。哪像它这样的小精灵能干，用主人朋友妮雅的话说就是：现在路过看到你家房顶似乎都闪着光，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涂料吗？ 摩米拉拉现在走路都是挺着胸脯的，那当然是勤劳的小精灵的功劳。 所以对于胖头，摩米拉拉每天都换着花样为它准备食物。它藏起好多种对鸟类来说的致命□□，用行动告诉主人，摩米拉拉是一只胸怀宽广，心灵美好的大度不争宠的小精灵。 在摩米拉拉知道家里有一位吸血鬼客人的时候，甚至还为路易准备了一盘子零食。 摩米拉拉就是这样一个周到的小精灵。(＾w＾) “这是什么？”路易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一堆红色小蘑菇问。他可不认为李家这个奇怪的找仆人在明知道他是吸血鬼的情况下会给他准备一盘普通的蘑菇。 摩米拉拉现在莉卡身边，背着手介绍道：“摩米拉拉叫它暗夜菇。是前主人以前在巴尔干半岛旅游的时候从阿尔巴尼亚和塞尔维亚交界的森林里找到的小玩意儿。吸血鬼可以直接生食代替血液作为食物。” 柏斯迅速拿了一颗在手里，端详一番问：“这玩意好培育吗？”如果真像小精灵说的那么有用，研究这个可比研究禁药有前途多了。 想想吧，用一颗蘑菇就解决了吸血鬼的食物问题，这得拯救多少人啊！真要研究出来魔法部不给他颁发一级梅林勋章才是怪事。 “不难，但需要绝对的黑暗的环境。” 话落，柏斯就毫不客气地端走了路易面前那一盘暗夜菇。就只给路易留了被他拿在手里还未来得及送进口中的那一个。 “你们先吃，拉拉给我留点食物在厨房我一会儿再出来吃。”风一样的端着盘子进了魔药室。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柏斯见到新材料时的急躁性格，已经见怪不怪。 路易将那朵草莓大小的蘑菇放入口中，出乎意料的水分充足，味道比动物血液淳厚，但少了膻腥，清甜可口。 路易对摩米拉拉说：“谢谢你，这种神奇的蘑菇十分美味。” 摩米拉拉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莉卡。我被客人赞赏了呢！ 莉卡迟疑地伸手拍拍小精灵的脑门。 小精灵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打了一个清亮的响指，又一碟子蘑菇出现在路易的面前。 “尊敬的客人，请慢用。” 有了路易对暗夜菇的肯定。莉卡第二天上学前洗了一午餐盒的红蘑菇带去了学校。一个个红红的圆润的小蘑菇躺在午餐盒里，就像一盒子的草莓。 爱德华对这种新食物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只尝了一个就将盒子给了贾斯帕和爱丽丝。他带着莉卡去了校园里比较偏僻的小道上散步。 “还以为你会喜欢的。” 爱德华牵起莉卡的手慢慢往前走，闻言好笑地哄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做的小点心。” “那我回去研究一下把它做熟。” “好。”爱德华温柔地看着小姑娘，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轻声问：“冷不冷。” 莉卡忙摇头，小手也抓紧了他。 自从福克斯入冬以后，爱德华就不再抱她了，连手都很少牵她。 自从谈了恋爱，莉卡觉得自己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就想时不时的被爱德华抱一下。 可降温之后，爱德华的怀抱就抛弃了她。(ノw｀)。 有时候她恨不得化作一只八爪鱼缠在爱德华身上，可当他抵着自己额头用温柔地可以融化冰雪的声音哄她说冬天气温太低她长时间靠着他可能会感冒，再温柔缱绻地亲亲她。她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了，任由爱德华把自己隔绝在十厘米以外的距离。 只有气氛恰到好处或者特别情动的时候，爱德华才会牵起莉卡的手，或者允许她抱一下他的胳膊。但是时效性都特别短。莉卡每每抗议自己身强体壮不容易感冒，就算感冒了也有魔药加持，能够康复得十分迅速。 可是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太固执了，完全说不通。大多时候，他会耐心温柔地哄她说：“乖，听话。到了春天天暖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抱抱你好不好。” 有时候莉卡是会被哄得买账的，有时候又觉得不愤。凭什么她正儿八经谈个恋爱，男朋友居然不给抱！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饥渴很久的女流氓一样！委屈得就和他闹，然后会得到一个爱的亲亲mua!(*╯3╰)作为安抚。 有一次闹得有点狠，爱德华大约也觉得有些头疼想要治一治她。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用那低沉的声音诱惑她。 “觉得自己很强壮，强壮到不会感冒生病？” 莉卡脸红红地用双手捂住耳朵，感觉耳朵已经要怀孕了怎么办？可恶，这个男人先前连抱都不给抱的一副禁欲做派，现在居然来勾引她！ 双手被那个男人轻柔取下来，他附在她耳边再次询问：“嗯？” 莉卡觉得自己输人不能输阵，调用了自己不怎么强大的全部自制力克制住自己不要身体发软摔下去。自以为理直气壮，实际上弱爆了地说：“是的，很强壮。” “这样啊~”不过几个字，爱德华的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如恶魔一般一字一句慢慢诱惑人心甘情愿地掉入无尽的深渊。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勉强给你抱一抱吧。” 爱德华张开双臂，迎接小姑娘大力的飞扑。 莉卡倚在爱德华的胸前，心想这个老男人太犯规了。要不是爱丽丝告诉莉卡，虽然生命漫长得无边无际，但是大多数吸血鬼都很忠贞，只要选定了一个伴侣就是一生的事情，不论生死。若非如此，她都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换一个男朋友了，毕竟爱德华如果起了心勾引女孩子，真的只需要勾勾手指就够了。 不过好像真的有些冷，就算是冬天，吸血鬼的体温决定了他们基本不会受外界气温的影响。所以他只是掩人耳目地在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和一件外套。 然而冰冷的身体并不会使衣物变得温暖，莉卡靠着他冰冷坚硬的胸膛就像靠在一块室外寒风里的大理石一样。 “冷吗？”爱德华问。 有点冷，但是为了抱抱可以忍受。 “不冷！”莉卡坚决地说。 “呵……”头顶传来爱德华的轻笑，并伸出大手引导着她的一双温暖的小手环上他的腰。 莉卡抱着他，抱得更紧。 爱德华开始亲她，从发顶，额头，绵延到侧脸，红唇……细细软软，让莉卡沉沦。 男人的那双大手慢慢挪动，一手抓进莉卡的头发里，在头皮上轻轻摩挲。莉卡头皮发麻，浑身软软的，只能将身体重心都靠在爱德华身上。虽然有察觉到另一只大手已经探进外套，在腰际徘徊，但她并没有阻止。 那只手慢慢的向上腾挪，一路轻揉慢捻。 就像魔法一样，那只手所到之处升起一股让她难以抵制的感觉。 小姑娘无意识地喃喃：“爱德华……” 男人放开她的唇：“我在……” “唔嗯~~”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和平衡体内那股异样的感觉，只是本能地嘤咛出声。 外套里的那只大手终于来到那柔软的高峰，隔着毛衣轻轻一握，在手心里捻了捻。 莉卡难受地呜呜~眼角流出几滴生理泪水，随即便被男人轻柔地舔去。 唇舌辗转到耳际，轻轻地说：“好像也不太像你说的那么强壮？我一只手就握住了。” 说着手下又轻轻捏了一把。 迷乱的小姑娘理智逐渐回归，瞬间清醒。 爱德华放开莉卡，理好她的衣服。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们验证过，你并不如你自己所说的那么强壮。所以，我们春天再抱抱吧。” 莉卡羞恼不已，这个可恶的老男人！抬腿狠狠地踢了一脚他的小腿。让你戏耍我还嫌弃我！ 爱德华纹丝不动，倒是莉卡重心不稳地倒退两步险些摔倒。还是爱德华快速扶住她才不至于又丢丑。 莉卡甩开他，举起书包狠拍了几下才解气。尽管她的这个“报复”方式在那个男人那里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并没有造成心灵或者身体上的任何伤害。 等小姑娘撒完气，爱德华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扶住因为大动作而气喘吁吁的莉卡：“我送你回去？” 那之后，莉卡整整两个星期没有理爱德华。 李先生心情很好地问：“终于打算换男朋友了？” “不！我只是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女朋友的怒气。”莉卡狠狠锤了一下抱枕。 李先生：“……” 柏斯八卦：“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接受莉卡砸来的抱枕一个。眩晕的柏斯叹气对爸爸说：“看来确实还分不了，不然她应该会恨不得马上和我分享爱德华是如何地渣男。” 李先生怪异地看着柏斯。 “呃……”柏斯卡词：“妈妈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又补充道：“妈妈看的，我只是被迫听到而已。” 最后爱德华琢磨着小姑娘差不多该消气了才带着小熏鱼去把她哄回来。 不过，经此一役。成效明显，小姑娘再也不和他闹在冬天里抱抱这件事了。 所以现在莉卡刚被牵着手，就被爱德华问冷不冷。这么难得的机会，必须得不冷！ 她岔开话题问：“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见到罗莎莉和艾美特？” “出了一点意外。”爱德华当然知道小姑娘的那点小心思，掌中的小手确实也还温暖，就顺着她的话题聊。 “意外？” “嗯，”爱德华有些为难：“情况有些复杂，我不便说。” “哦。” 看着情绪明显低下去的莉卡，有些好笑：“一会儿你跟我回去看看就明白了。埃斯梅也挺想你的。” 莉卡打电话给爸爸报备放学后的行程，在一通撒娇后李先生批准了这次卡伦家之行，但是定了门禁。八点之前必须回家。 五点放学，加上来去旅程。这样的话她和爱德华在一起也呆不了多久。 爱德华摸摸莉卡的头发安慰：“我提前送你回家。” 到了卡伦家已经快六点了，还没有进门莉卡就看到那个爱德华口中不方便说的复杂意外。 罗莎莉倚坐在一棵大树下，穿着柔软轻便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配饰。 女王陛下的朴素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女王陛下怀里抱着一个特别胖的小孩子。那只胖胖的幼崽在女王陛下腿上又蹦又跳，笑得特别开心，咿咿呀呀不知在说着什么。 挥舞着胖爪子去抓罗莎莉垂下的金发，抓住了就往嘴里送，被罗莎莉扯出来也不哭，继续锲而不舍地伸手去够。 第三十九餐 真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家伙。 在他蹦哒的时候，浑身的肉肉都在随之颤动，像一头壮士的熊仔。 若非罗莎莉是一位女吸血鬼，拥有普通人类女子难以企及的臂力，绝对经不住小家伙这样活泼的折腾。 小家伙肤色偏黄，有一头和艾美特一模一样的卷曲短毛，还和艾美特一样壮实。 “罗莎莉和艾美特在五天之内完成了怀孕生子的整个过程，还把孩子养得这么大了？”莉卡震惊地问。 小家伙看起来都已经有大半岁了。 “我知道吸血鬼的速度很快，从没想过你们连繁育后代也能如此高效！会不会过两天我再来，小家伙已经长成小伙子了？” 爱德华双手搭在莉卡的肩膀上，推着喋喋不休的小姑娘向前走，每当这种时候他都特别无奈，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塞住她那不安分的脑洞。 一旁的树上忽然跳下一个轻盈的身影，爱丽丝娇笑：“真要那样，我打赌艾美特一定会被吓死。” 莉卡捂住受惊吓的小心脏：“爱丽丝，你的出场方式总是如此惊艳夺目，让人难以忘怀。” “如果你和爱德华走的不是这条路的话，你我一定会选一个普通的方式出场。我们刚好在树上，看到你们过来……噢，只因为我太想你了。”爱丽丝放开随后落下来的贾斯帕的手，给了莉卡一个拥抱：“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妹妹。” “这边，”爱丽丝拉着莉卡：“带你去看看忒尼斯，他可淘气了，把除开爱德华以外的所有人都祸害了一遍。不过罗斯喜欢他这个样子，艾美特都失宠了。” “忒尼斯？是小熊崽？” “哈哈，小熊崽……艾美特也这么叫。不过每次艾美特这么叫忒尼斯，小家伙都会朝他吐口水。你可别当着小家伙这么叫。” 罗莎莉已经看到她们了，捉着小熊崽的手叫他朝她们这边挥。还温柔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贾斯帕拍拍爱德华的手臂：“给女士们一点空间，我们可以抽空去安慰一下艾美特。你好久都没有和我们好好聚上一聚了。” “什么叫他好久没有和你们聚了？”前面的莉卡听这话觉得奇怪，现在爱德华晚上也不去她那边夜袭了，除开学校上课以外，应该大多数时间卡伦们都是待在一起的。 贾斯帕举起双手，顿觉失言：“抱歉了兄弟。”又对莉卡解释：“我想还是爱德华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莉卡将目光投向爱德华。 “没什么，一个玩笑。我一会儿来接你回去。”爱德华无奈，给他挖坑的总是自己的兄弟。尽管贾斯帕只是好心，想让莉卡莉卡知道他的付出。 临走前，贾斯帕善意地嘱咐：“我建议你不要去抱那个小家伙。”他用手比了一个沉重的姿势。 “我也是这么想的。”莉卡从善如流。 “那最好不过。” 罗莎莉所在的位置比较高，要上去对于吸血鬼来说不过是一个纵跃。为了迁就莉卡，爱丽丝慢慢陪她在一丛丛木蕨中往上爬。 “前几天，我们去捕猎的时候，罗莎莉在森林里的一个石缝中找到的忒尼斯。”在路不好走的地方，爱丽丝拉了莉卡一把。 “噢，谢谢。看来我又猜错了。”罗莎莉那满眼柔软要溢出的母爱真不像是对一个捡来的孩子。何况，她平时还是那么冷淡的一个人。 “错误是在所难免的。”听到莉卡急促的呼吸调侃：“你得锻炼了。” “谢谢提醒，他们都这么说。可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我不要动。”莉卡扮无辜脸：“你知道，我是一个善于听取建议的人。” 那表情可怜极了。 爱丽丝可不愿意扮恶人，督促莉卡锻炼身体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让爱德华来吧，谁让这会直接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呢。扫视了一番莉卡纤细的身段，爱丽丝开始同情起爱德华来，他绝对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想想居然还有点开心，不由自主笑起来。提？上帝知道，大家在那家伙面前几十年没有一点*的日子怨念有多重。看他吃些小亏，磕磕绊绊的事情，大家都乐见其成。 “你笑得像一只刚藏好小鱼干的猫。”莉卡不客气地说。 “别这样，莉卡。事实上对所有有毛的动物除开进食的时候我都避而远之。” “呃……准确的说应该是对所有有血液流动的生物你们都绕着走。”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爱丽丝无言以对：“好吧，你赢了。我们换一个话题。” “完全没问题，比如忒尼斯？” “他比你当初还要奇怪。捡到他的石缝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罗莎莉找到他之后我们在周围追出去了很远，除开奎鲁特河对岸没有去外，这边一片森林我们基本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疑似监护人。”爱丽丝叹气：“你好歹还是有自理能力的人，而这回这一个连吃饭上厕所都得别人帮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到那片森林里去的。” “他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莉卡问。 “除开一身到处都能买到的平价品牌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了。好几天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你们应该报警的。” 爱丽丝示意莉卡看看上面罗莎莉和忒尼斯互动的画面。 “罗莎莉不同意？” 爱丽丝很无奈：“是的，罗斯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孩子，忒尼斯简直和她幻想中的孩子一模一样，你也看到了，他甚至长得还那么像艾美特。” 莉卡也很意外平时那么高冷的罗莎莉会如此母爱泛滥，女王陛下果然还是个内心柔软的女王。所以既然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呢？或许是有隐疾生育困难？这样难以启齿的*莉卡也不方便问。 费了些力气莉卡才在爱丽丝的帮助下攀爬到女王陛下所在的地方。走近了能够看得更清楚，小熊崽圆润可爱，难怪罗莎莉会那么喜欢。 不但是头发，肤色，身材，就连他的眼睛也像是艾美特的翻版。特别是他看人的眼神，同样是带着些微微茫然的真诚。 所以，莉卡不免猜测这会不会是艾美特某次出轨的产物？他的母亲知道艾美特住在这里，就把藏在他和罗莎莉常去的活动范围内的石缝里？毕竟这一带连伐木工人和背包旅人都不怎么来了。 这么明显的疑点难道罗莎莉就没有怀疑过吗？莉卡想要提醒，但看着罗莎莉一脸幸福的模样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家伙身上穿着糖果色套装，看那做工和裁剪就知道是女王陛下出品。 罗莎莉抓着小家伙一只胖爪子朝莉卡挥挥，神色温柔：“忒尼斯跟莉卡婶婶问好。” “婶婶”这个词对于莉卡来说太过陌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忒尼斯哇哇了两声。 莉卡尴尬地也抬手挥挥：“小熊崽好。” “噢，”爱丽丝扶额：“都告诉你不要叫这个称呼，他会朝你吐口水的。” 莉卡挠挠脸：“一时忘了。” “看来忒尼斯很喜欢他的莉卡婶婶呢。”罗莎莉起身把小家伙抱到莉卡身边。 小熊崽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不集中没有听到，总之他不但没有朝莉卡吐口水，还伸出爪子哇呀哇呀地朝莉卡这边够。 罗莎莉解释道：“他这是想让你抱抱。”她亲亲小家伙没多少头发的头顶也好奇地说：“忒尼斯很少这么主动哦。” 莉卡顿时腿软，不敢伸手。这可是个柔软脆弱的小孩子啊，要是她抱不好怎么办。 见她一直没动，小家伙不乐意了，伸着手抗议地哇哇几声，憋着嘴就要哭。 罗莎莉安慰莉卡：“没关系，这绝对比三角函数简单。”几门科目里，莉卡对于几何罪犯头疼。 眼看小家伙就要哭出来，莉卡赶鸭子上架地伸出了手。小家伙高兴地一扑，要不是旁边的爱丽丝帮着托了一把，莉卡觉得她会被闪断尾椎骨。小家伙至少有十五公斤！ 到了莉卡怀里，小熊崽就像得到了一个大玩具，这里摸摸，那里拍拍，兴奋不已，特别是她可怜的头发。小家伙个头壮实，力气也不小，猛地一扯还挺疼。 或许抱孩子这个技能真的是被祖先们刻在女性基因里的本能，莉卡很快就上手了，并调整了一个相对省力的姿势，但是没抱一会儿，莉卡仍然觉得手臂已不能承受熊崽之重。可是忒尼斯显然对她这个新玩具还没有晚过瘾，不愿回到罗莎莉那边。 莉卡干脆就地坐了下来，将小家伙抱在腿上也能剩点儿力气。可是小家伙明显觉得只摸摸拍拍还不够，直接上嘴咬，糊了莉卡一脸口水。 最后小熊崽用他的身材优势成功扑倒莉卡，并且作威作福。 莉卡欲哭无泪，躺在草地上，被迫承受小家伙的重量，脸上还一脸新鲜口水。又不敢随便动小家伙，央求道：“罗莎莉，你把他抱开吧。” “你看他玩得多开心。”显然她并没有解救莉卡的意思。 爱丽丝也只顾着在一边偷笑，莉卡无奈只好搬救兵：“爱德华，你在哪儿？快来帮把这个小巨怪挪开吧。” 屋子里男士们的一边，艾美特抱怨：“为什么我叫他熊崽他就吵我喷口水？” 贾斯帕打趣他：“因为你不是美女，对待糙爷们就要用爷们的方式。” 看到莉卡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无奈呼救，艾美特抚掌大笑，对爱德华说：“还好你们不会有孩子，不然她一定会崩溃的。” 爱德华没笑，看着那边的闹剧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位男士同时瞬移过去，走到各自女友跟前。 爱德华好笑地把忒尼斯拎起来送回罗莎莉怀里，拉起满头草屑的莉卡。中途受到还没玩够的不满的小熊崽口水袭击数次，当然一次也没有成功。 莉卡现在的样子的确有些狼狈。 爱德华建议：“带你去梳洗一下？” 下去自然没有上来困难，因为莉卡直接使用了坐骑爱德华。 莉卡原本的房间布置一层不变，连生活用品也都很齐全。莉卡洗了脸，看看时间只怕不及洗头，只好让爱德华帮忙她摘去头发上她看不到的草屑。 这件事爱德华做得细致温柔。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爱德华，莉卡忽然回头：“为什么贾斯帕会说他好久都没有好好和你聚过了？” 爱德华蹲下身，握住莉卡的手亲了一下，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好笑地说：“你怎么会信一句玩笑话？” “那你每天晚上去了哪里？” 爱德华很无奈：“多数时间在看书，有的时候也出去捕猎。宝贝，我绝对没有背着你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 这倒不是莉卡担心的，她只是怀疑爱德华晚上还是去她家，只是因为阵法的关系没有现身而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莉卡想想有点想哭。 爱德华叹气，吻去那不合时宜的泪珠：“别多想宝贝。马上就要回去了，又是一个晚上见不到你，给我一个离别的吻？” 不待小姑娘回答，就吻住了那双娇嫩的红唇。 莉卡心里哼哼，这个老男人，每次都用这一招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却该死的管用。很快她就迷醉在那眩晕的感觉中…… 最后再亲亲小姑娘的嘴角，爱德华拉起软成一团的莉卡：“走吧，宝贝，我送你回去。” 一看时间，已经快要七点半了，真是男色误人！莉卡默默吐槽自己。 下楼时在楼梯转角处遇到艾美特。 艾美特的呼哨声特别响亮，调侃意为十足：“我还以为两位会明早再下来。” 莉卡罕见地没有害羞，而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用怀疑，那眼神就是在说：原来你是一只吸血鬼中少见的对感情不忠贞的渣男。 艾美特莫名其妙，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好心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仅仅附赠一句：“你不该惹她的。”不管对错，他当然得站在女朋友这一边。 楼下忒尼斯正抱着一个超大号的奶瓶猛吸，奶瓶已经空了一大半。 所以，小熊崽的身材也不难解释了。 再次看到莉卡，他扭着身体还要往她这边来。 莉卡心软：“好吧，走之前再抱你一下下。” 悲剧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小家伙噗一声，吐奶了。莉卡遭受正面攻击，脖子和胸前都湿了一大片。 好歹知道是对着孩子，莉卡没有尖叫。在罗莎莉将忒尼斯接过去之后它都快哭了，今天简直是灾难日。 每个熊孩子都是一个灾难源，随时随地都会爆发。 爱德华看莉卡想脱掉外套又嫌恶心不敢去碰的样子，走过去：“我帮你吧。” 莉卡立即转过身对着爱德华，眨巴着眼看着他。 莉卡今天的外套是一件纽扣装，这也是她没能立即脱掉的原因。 爱德华伸手去解第一颗纽扣，忽然他痛呼一声，退后一步猛甩手指。只见他的几个手指不知为何冒出了被灼烧后的青烟。 大家这一变故让大家都围了过来。 爱德华似乎想到了什么，验证般地再去解莉卡的纽扣，可是纽扣还未解开，爱德华再次被逼地退后，这一次双手都被大面积灼伤。 看着受伤的双手，又看看完全被吓住的小姑娘，爱德华摇头苦笑。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啪的一声，李先生出现在卡伦家的客厅，瞬移至爱德华跟前揪住他的前襟，另一只手里反常理的漂浮着一团橙蓝色火焰，似乎就要对爱德华扣过去。他带着暴怒喝道：“臭小子，你想对我的女儿做什么！” 第四十餐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让他们在遭受重大伤害时，只要未彻底死亡基本上都能在瞬间恢复。 可爱德华手上的伤却没有愈合的迹象，一片焦黑。 李先生扬起右手掌心的橙蓝色火焰，冰冷地开口：“或许你想尝试一下三昧真火的滋味？我保证不出十分钟，你会连渣都不剩一粒。” 卡莱尔姗姗来迟，他虽听不懂什么叫做“三昧真火”，不妨碍他知晓场面的剑拔弩张。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跑过来拦住李先生劝道：“李先生别冲动，孩子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先生纹丝不动，冷笑一声：“有什么误会可以让他上手脱可儿的衣服！” 莉卡这时也顾不得脏了，一股脑儿的脱掉外套胡乱抹了几把脖子：“爸爸，真是误会。我外套脏了我嫌弃才让爱德华帮忙的。”莉卡把脏的外套展开给爸爸看，她也没想到爸爸会在她的衣服上做文章，懊悔刚才自己一时想偷懒，结果却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李先生转向莉卡，想说什么，到底最后还是忍住。就着莉卡拉他的力道顺势放了爱德华。托着火焰的手，手腕翻转对着窗户。 “咻~”火焰瞬间飞出，打在刚才罗莎莉坐的那棵数人才能合围的大树上。树干颤动，火焰燎原，不过转瞬之间，那棵大树已经化为乌有，连尘烟灰烬也没有留下一点。然而除开那棵树本身以外，周围的其他植物却并没有被殃及。 李先生到来之初卡伦们就切身体会过魔法的神奇，后续因与莉卡相处也多有见识，但没有哪一次有这一次来得震撼。当然，此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招并非出自魔法。 所有人都明白，李先生是在威慑。 忽略震惊中的一群人李先生看了一眼卡莱尔：“管好你的儿子。”说完捉着莉卡离开。 李宅。 莉卡来不及梳洗，靠到爸爸那边去撒娇卖蠢。 这一回，爸爸是连她的气也一起生了。 “可儿，你是女孩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该让一个男人去解你的扣子。”李先生坐在廊下，一颗颗给胖头剥瓜子，也没有看莉卡。 “可，那是爱德华啊……” “傻可儿，他也是男人。”李先生嗤笑。 “爸爸，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分寸？”李先生丢下瓜子，任由胖头自己啄。“你要是有分寸，今天那纽扣上的禁制就不会被触动！你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懂男人的卑劣。他们可不是单单想跟你说说情话拉拉手。” “那我也愿意！”莉卡赌气说，说完就见爸爸脸色顿时一沉。硬着头皮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爸，我知道你想保护我。那是爱德华啊，他怎么可能伤害我。” 李先生气极反笑：“爱德华？有你说得那么好吗？”笑意渐敛，每说一个字脸便沉一分。“不说别的，我只知道乖巧了十多年的女儿现在为了他和父亲顶嘴吵架！就凭这一点他就不合格，你跟他在一起迟早会被带坏。” “您这是强词夺理！”莉卡跟爸爸吵架自己也不好受，可她得为自己争取：“我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呵，柏斯十六岁去谈他人生的第一笔生意，他也告诉我说他可以应付，结果一转头就被人哄得差点连钳锅都赔个底朝天。人生不可以从来的，可儿。我不希望将来看到你为你自己不理智的选择付出代价。等你真正懂事了，你会后悔的。” “我跟定他了！”莉卡哭着说：“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不会和他分手的。不管将来怎么样，我自己负责。我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待在你怀里才能睡着觉的小女孩儿了，爸爸，我现在也需要空间和自由，我不希望下一次还在我的纽扣或者其他物件上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先生铁青着脸，站在廊下不动也不说话。 “对不起爸爸！”莉卡哭着跑了出去。 路过转角处，发现一脸尴尬的柏斯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莉卡没有停留直接跑开。 柏斯两难，不知道是先去安慰爸爸还是去追妹妹。犹疑之际，就听李先生愤怒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回来。跑出去的是你妹妹，天都黑了，福克斯那么多未知生物！你要卡伦家那臭小子伺机把你妹妹骗回去吗？” “哦哦。”柏斯不敢接近盛怒的爸爸，拔腿就追。 很快就再也听不见两兄妹的脚步声，李先生闭了闭眼，脑中全是女儿说的那些话在转。没忍住一脚踢翻廊下的桌子，桌上的花瓶和放坚果的盘子散碎一地。惊得胖头拍拍翅膀咕咕惊恐地叫着飞走。 李先生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着装，冷声叫：“摩米拉拉。” “主人。”小精灵异常恭敬地出现在廊下，躬身等候差遣。 “收拾好东西。” “是。” 小精灵快速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廊下，余光看到男主人快步迈入夜色，那是刚才两位小主人离开的方向。 莉卡是顺着马路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一会儿便体力不支地停下来。也不知是谁家的门前，莉卡就地坐到了台阶上，抹着眼泪。 莉卡哭并不是因为爸爸的那些话，而是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和爸爸闹成这个样子。 莉卡时常会记起一些小时候的事。 赫尔墨妈妈从来都是严肃的，莉卡不敢跟她胡闹，小时候基本都是爸爸带她。 五岁以前，莉卡常常做噩梦。一沾床闭眼就被吓醒，整宿整宿睡不着，只有爸爸抱着她她能安心的睡上一会儿。也许在对这个世界最初始的认识就是爸爸的万能吧，靠着爸爸永远是安心的。所以爸爸就那么整晚整晚的抱着她，在她要被噩梦侵袭的时候，在她耳边温声宽慰，哄她入睡。 所以，莉卡最依赖爸爸了。那时候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她能够拥有的话，那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爸爸，别的什么都不要了。 “终于找到你了。” 抬眼一看，是追过来的柏斯。“你来干什么，我又不是离家出走，一会儿就回去了。” 柏斯答非所问，挨着莉卡坐在别人家的台阶上：“爱德华就那么好？” 莉卡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吧，看来我白问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柏斯感叹：“可是说不定他还打不过我呢！” “我又不和他打架。” “可他得保护你啊。”柏斯拎着莉卡的细胳膊：“你这么弱。” “我就跟他谈个恋爱，哪有那么多危险。” 柏斯忽然哲人起来，他望着黑乎乎的天空：“如果危险能够被预知，那就不是危险了。” “那危险来了再说吧，能面对就一起面对，不能面对就一起死好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莉卡，”柏斯忽然转头异常认真地看着莉卡：“你知不知道你……”他好似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什么？” “我有一次在爸爸的书房看到……唉，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你就是个傻丫头。又要起雾了，我们回去吧。”柏斯起身拍拍屁股，把手伸给莉卡。 “你刚才想说什么？”柏斯难得有那么认真的表轻轻，他一定是打算告诉她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和爸爸在呢。”想了想他迟疑地补充道：“或许现在还能算上你的爱德华？” 莉卡不依，拉着他的手不走偏要问个清楚。 柏斯为难了好一会儿才悲伤地说：“可儿，其实你并不是我的亲妹妹，你是爸爸妈妈去捡回来的。” 莉卡捂着嘴不可思议地叫道：“不可能，你骗我。”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柏斯翻了一长溜白眼，抬手就给了莉卡头上一下：“瞎想什么呢！当然是骗你的了。你没照过镜子吗，你没有发现你的眼睛和耳朵和爸爸有多像吗？” 莉卡还是不放心：“那你刚才……” 柏斯得意洋洋地问：“经过这种失而复得的心理过程过后，现在有没有感觉一点儿也不生气了，还好喜欢爸爸，好想赶紧回去扑到他怀里？欣喜自己还是爸爸的女儿！” 莉卡：“……”该死的还真有这样的感觉，一时间刚才那场吵闹顿时就算不得什么了。 反应过来的莉卡，生气地扑上去抓着柏斯的头发扭打：“你个缺心眼，你就不能换一个安慰方式吗？吓死我了刚才！” “哎呀，别揪我头发。信不信我打你哦……唉哟，我错了还不行吗可儿，我要秃掉了啊！” 两兄妹吵吵嚷嚷地往家动物方向走，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有一个身影远远地不放心地綴在他们后面。 被柏斯那么一闹，李先生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摇摇头笑骂道：“臭小子。” 回家后的莉卡像爸爸道歉，李先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之后一段时间也对莉卡淡淡地，这让莉卡很泄气，爸爸这是对她失望了吧？摆明了不想再管她的样子。 莉卡知道自己让爸爸伤心了。不过这也急不来，她不可能放弃爱德华。只能想办法让爸爸接受爱德华。 还是照样地上学，这期间她也去过卡伦家几次看忒尼斯，小家伙就像吃了化肥一样见风长，莉卡觉得她已经抱不住他了。 爱德华会在门禁前送她回家，跟李先生打招呼他也跟没看见一样。 一边是爸爸，一边是男朋友，莉卡心情不怎么美妙。 最近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妮雅。 “你怎么了，最近都没精神的样子，不会是山姆那边又出什么奇怪的事了吧。” 妮雅摇头：“是雅各布家，他回来探亲的姐姐和姐夫遭到了野兽攻击，双双死亡。有一个小侄子也下落不明，大家都在猜测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吃了。”说完忙道歉：“对不起，不该给你说这个的。” 莉卡也帮不上什么忙。暗自感叹生命无常。 这天她又去了卡伦家，回来的时候爸爸正在花园里浇花。这么多天他第一次对莉卡说了一个长句：“你真的决定选择爱德华吗？” 不待莉卡回答，他又说：“先别急着回答我，我问你你真的准备好和一只吸血鬼在一起了吗？他的生命漫无边际，而你只有短短不过数十载，你有想过你们该怎么走下去吗？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并不是一时冲动就能走完的。就算你忽略这些问题，你有想过你自己吗？你们两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小孩儿的，你能接受你只能有一个遗憾的人生吗？” 莉卡张张嘴却被打断。 “想清楚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莉卡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她坚定的告诉爸爸：“我想的很清楚我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的选择依然是爱德华。” 李先生久久看着莉卡，莉卡好不退却地迎上爸爸旳注视。 李先生长叹一声：“好吧，你把爱德华叫来，我要和他谈谈。” 莉卡欣喜：“爸爸？” 李先生扬扬手赶她走。 只是莉卡还没有来得及给爱德华电话，他自己就找上门来了。并非是他会未卜先知，而是带着罗莎莉上门的。 莉卡去开门。罗莎莉抢在她前面说：“救救忒尼斯，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罗莎莉看起来很憔悴。 爱德华解释道：“忒尼斯已经高烧两天了，43度，一直昏迷不醒。卡莱尔尽力了，还是没办法让他退烧，所以我们想来试试魔药。” 莉卡忙把他们请进屋：“我去叫柏斯，他在房间里。” 几人还没进屋，睡醒的路易从地下室走出来。 这时罗莎莉怀里的忒尼斯忽然扭动起来，对着路易长牙舞爪。 “他怎么了？” “宝宝别动。”罗莎莉忙拍他。 忒尼斯扭动的更厉害，甚至滚下地。 明月从天边慢慢露脸。 忒尼斯忽然冲着天空嗷嗷呼叫，身体在地上滚动，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化作一只小狼崽。 第42章 雅各布日记（二） 有的人为使命而生，比若耶稣基督。 有的人为别人而生，比如我的族群。 嗤，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还算不算是“人”。从普遍意义上来说，我大约更应该被称作“怪物。” 而这一切的转变，非我所愿。 它让我的中学生物，中学历史，中学物理变成了一个笑话，好吧，尽管我也没有很认真去听那些啰嗦老师的讲解。 那么属于我自己的还剩下什么呢？ 酋长哈利布莱克的狼人儿子雅各布布莱克？ 呵，自从我变成这个鬼样子之后，从前被千叮万嘱的学习和上课就变得可有可无了。现在我最常被要求别做的事，就是跟着山姆学习如何成为一头合格的狼。 如何利用锋利的牙齿，优秀的咬合力，尖锐的爪子配合把猎物撕碎。 想想挺恶心的是吧。 我承认，我以前是有点叛逆，偶尔也的确有冒出过一些反人类的念头，但绝不承认我有暴力血腥倾向。可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之后，这些都是必修课。 哦，对了还要学习如何利用尾巴摆动来让奔跑更流畅，速度更快…… 捂脸，这简直蠢极了。 第一次用狼的身体见父亲的时候，我甚至无意识地摆了几下尾巴。变成人后，我躲在房间里两天没出门，简直太丢人了。其他人还以为我是因为身份的转变一时适应不了，呵，愚蠢的凡人，你们根本不了解作为雅各布布莱克的心理素质有多强大！ 可我仍然讨厌现在的新身份。 首先，我必须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我必须全天候做山姆的跟屁虫。因为这个，塞思不再理睬我，妮雅和我绝交，族里的无聊少年们也少不了嘲笑。一夜之间，我就变成了孤独的守望者。谁让族群里现在只有我和山姆两个转变了呢？我连分享的心情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你说爸爸？ 噢，爸爸他太高兴了。他现在每天都精神满满，因为我实现了他没能实现的事情。 山姆虽然是我的引导者，可照样还是得说：跟着他这么个渣男做事真的太他妈蠢了。 其次，是狼人之间该死的思维沟通。我在山姆面前完全没有任何*。他知道我床底下的杂志，知道我的零花钱，知道所有我骂他的话。→_→ 相对的，我也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比如他对妮雅的愧疚，对艾米丽的爱。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那么爱另一个人，艾米丽之于山姆就是阳光，空气和水。如果有一天艾米丽死亡，我毫不怀疑他会选择撞树殉情。 现在悬崖边的巨狼回过头【我不会选择撞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出去找其他吸血鬼，然后一一杀死他们。还有……你挥爪子的时候能够专心一点吗？一时一匹有杀伤力的狼，而不是一只在磨爪子的猫咪。】 我收回发软的爪子，卧下身体抗议【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监督着我的思想。】 另一点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狼人的变身过程其实也是一个破坏的过程，特别是裤子。几个月来，我已经穿破了我所有的裤子，妈妈还在源源不断地为我批量购买…… 山姆只会浪费得更多。 他是这一代变身最早的狼人，理所当然成为的了阿尔法。 根据传承记忆，狼群的首领一共有三种方式诞生。 第一种就是群族中最先变身的人，就像山姆。他在卡伦家刚回来不久就因感应到吸血鬼的气息而觉醒血脉。这一类敏锐的人一般都是族群里最优秀的战士，能够带领狼群走向辉煌。 第二种是血统的选择。正统狼族血脉决定了后代的优秀基因，让他们比别的族人拥有更多的潜能。比如说我。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狼群部落正统阿尔法血脉的继承者。从这一点来说，我比山姆更拥有做首领的资格。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只有两匹狼的狼群首领？饶了我吧，还是让山姆继续辛苦吧，他似乎干得很起劲。 第三种首领的诞生方式是“天选的狼王”。这是一种最为神秘玄妙的方式，部落里最年长的长老们也不知道这种方式的缘由。部落的典籍里也只有只言片语，没有更多记载。 狼群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狼王了，上一次的记载还是在两百年前。 准确地说狼王和首领其实是不太一样的。奎鲁特有很多个部族，每一个部族都可以有一个自己的首领，甚至可以更多。就像我和山姆都是被传承承认的首领，如果我愿意，我们两人可以同时作为首领存在。 但是狼王不一样，狼王只有一个。凌驾于所有的阿尔法首领之上，对所有狼人有着绝对统治的权利和能力。 族人们不知道狼王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如何出现，但是传承记忆告诉我们，只要有狼王出现我们就会知道。 很玄妙是不是？ 我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过这和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狼群已经习惯了没有狼王的日子。老人们说，该出现的时候狼王自然会出现。 狼人和吸血鬼的存在已经将我的世界观推翻重塑。更让人崩溃的是，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巫师，更要命的是还让我给遇到了活的。 好吧，我开始相信也许所有传说中的那些神秘种族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巫师们身娇体弱，可是他们有那么多千奇百怪让人束手无策的魔法。 镇上出现了除卡伦一家以外的另一个吸血鬼，好像叫什么路易。我和山姆跟他干了两架，然而并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发生。事实上路易简直就是一只小弱鸡，比起卡伦一家来我们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吸血鬼了。 纵然很弱，可他有巫师庇护。打过几架，一直讨不了什么好。我和山姆商量，暂时就不管他了。反正他也和卡伦家一样，只祸害森林的动物。 由山姆出面与路易定了约定，如果他有伤害的举动，那么他将受到狼群的狙杀。 路易懒洋洋的不以为意，似乎活着或者不活着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那以后我发现路易简直个懒蛋，除非他实在饿得不行了，否则他都不会走出巫师家的范围。 而且他还是个唠叨症患者，有时候在森林里巡逻遇到我们，他会非常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然后罗里吧嗦的开始聊天。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因为我和山姆都是狼形。 我真的很想扑上去咬住他的脖子告诉他：请你搞清楚，我们是天敌，不要把我们当成邻居一样随意的话家常好吗！ 不过好在有路易的唠叨，在贝拉回到镇上的第一天晚上，我就从他口中得知贝拉血液对于吸血鬼的特殊性。 把这样的人放在镇上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虽然卡伦一家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是其它吸血鬼呢？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是素食的。想来想去还是将她放在狼人腹地比较安全，于是我动用了我毕生的口才去忽悠她申请保留区的学校。 其它不明真相的人都起哄说我要追求这个亚利桑州来的女孩儿。并开始想尽办法撮合。 嗤，无知真幸福。 显然，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镇上来了新的吸血鬼，真正吸人血的那种。 根据脚印判断，一共是三个人。 镇上已经有人受到了攻击。我和山姆连他们的正面都还没有见过。 这几个该死的渣滓尤善逃跑和反侦察，我和山姆沿着加拿大边境线追了两天还是让他们逃走了。 这时候就显示出人手不足的短处来。 族里已经有几个同龄的少年开始出现了变身的一些前兆。但是真正觉醒还需要一段时间。 定居夏威夷的姐姐打电话回来说圣诞节她和她的丈夫会回到族里过，带着自出生后我们还没有见过的小侄子瑞德尔克。 妈妈非常激动，从很早就开始准备房间、食物和瑞德的玩具。 姐姐和姐夫自小就是玩伴，对方也是奎鲁特人，马卡保留区酋长的儿子。长大后自然而然地就结婚了。 两人都不喜欢保留区封闭沉闷的生活，姐夫迷上了冲浪，是职业运动员，为了工作之便，他们常年都呆在夏威夷。 可是直到约定到家那天天黑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和山姆不放心，就怕是那三只吸血鬼去而复返。可我们还是去晚了，我们只在森林里找到了姐姐和姐夫的尸体以及汽车的残骸。小瑞德不见踪影。 顺着吸血鬼留下的气味，我们在镇上找到了那几个渣滓。与卡伦家的那个大块头合作解决了他们。 我没有设想过，我第一个撕碎的吸血鬼会是夺走我姐姐一家生命的仇敌。 母亲已经崩溃了，父亲也大受打击，一夜间老了不少。长老哈利帮忙操办了姐姐和姐夫的葬礼。 我在森林中快速地奔跑着，如果结局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变成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作用呢？ 另外两个姐姐也赶了回来，有他们照顾爸爸妈妈我能放心地去寻找小瑞德。 是的，我相信小瑞德没有死。 可其他人都认为我疯了，那么小的孩子在森林里怎么可能活下来。或许早就被野兽撕碎吞噬。、 只有山姆陪我夜以继日地在森林中搜寻瑞德的踪迹，我们请在森林里游荡的路易仔细看过案发现场，他十分肯定的地说周围只有两个成年人的血液，并没有小孩儿的。这更加坚定我寻找的决心。 如果福克斯不是那么多雨，寻找的过程可能会容易一些。可是案发当晚的一场大雨冲刷掉了所有的痕迹和气味。 已经两个星期了，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小瑞德可能真的已经凶多吉少。 这天是难得的晴天，我没有去森林里，而是陪着父母去草地上晒太阳。在那里，碰到了心不在焉的山姆。 从今早起床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就占据了我的内心，让我不安和烦躁。似乎山姆的状态也不怎么好，他和艾米丽聊天聊着聊着就走神了。两个预备役的狼人保罗和奎恩甚至还因为一点小事干了一架，被拉开时两人都挂了彩。 我和山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发生。 可是不管是什么，我现在都只想守护在我的家人身边。山姆抱紧了艾米丽，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黄昏的金色从天边退去，月亮慢慢攀上山头。 晒太阳的人们陆陆续续都回了家，草地上只剩下我们一家，山姆艾米丽，还有受伤不想挪动的保罗和奎恩。 起风了。 我推着父亲的轮椅和山姆告别也打算回家去。 忽然一阵痛苦的情绪袭上心头，是那么强烈，让我无法支撑柱身体半跪到地上。 有人在求救！或者是有狼在求救！可是却又像平时我和山姆沟通那样清晰，似乎隔着一层亟待戳破的隔膜。 我看向山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捂住额头急喘着。不远处保罗和奎恩更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是谁？ 是哪一个即将变身的族人没有被我和山姆发现？ 可是另一个以为浮上心头，一个即将变身的新狼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以把痛苦的情绪传达给我和山姆。 月亮如已轮精致典雅毫无瑕疵的瓷器，它自丝绸一样的云层中慢慢露出身影。皎洁的光辉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小镇。 远处，一声细小纤弱的狼嚎若有若无地传来。 它如一把开启墨盒的钥匙，我不由自主地变身为狼，昂头回应那声细小微弱的嚎叫。身边连续响起三声狼嚎，就连保罗和奎恩也变身了，时间比我和山姆预计地早上许多。此时，他们正四脚无措地茫然站在那里。 又一声细小稚嫩地狼嚎传来。 山姆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肩而立。心思百转，震惊，复杂，沉重…… 时间却容不得我们多想，我们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我们都知道。 那是，来自于王的威压和召唤。 上一位狼王灭迹三百年以后，狼群又迎来了一位狼王。 第四十一餐 明月高悬，月光清冷。 冬夜里的福克斯异常安静，没有鸟叫虫鸣，也没有人声喧闹。 所有人都静默了，连呼吸都没有很大声。 莉卡听到厨房咖啡壶里沸腾地咕噜着。 忒尼斯痛苦地在地上滚动着，所有人的心也似乎被抛到火山岩浆里滚了一遍一般。如果吸血鬼也有眼泪，那么罗莎莉一定已经泪眼婆娑。她心痛地靠近忒尼斯，想把他抱起来。刚蹲下身，便猛然后退，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忒尼斯自己站了起来，以狼崽的形态。他对月长啸，发出稚嫩地嗷嗷声。 似乎还不是很习惯自己现在的形态，忒尼斯叉着腿颤巍巍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身体，可显然它还不能很好的保持身体的平衡，试着走了两步都是东倒西歪地。多走几步之后，它发现现在这个形象的好处，四条腿比两条腿更容易站稳，丰厚的皮毛比光溜溜的身体更加温暖，变形后也没有了之前病痛的折磨。于是，这个小家伙就完全适应自己的新形象了。 或许是由于人形的形态影响，小狼崽身材异常敦实，照样是圆滚滚地身体，四条小短腿，虎头虎脑憨态可掬。 可是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说话。 小狼崽晃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这样可以将那些冰冷的雪粒从身上弄下去，站在雪地里猛地甩动身体，一个不留神又把自己摔进雪里。 “忒尼斯……” 跌坐在地上的罗莎莉喃喃自语，她完全不能接受那个那么像她幻想中儿子的小孩儿变成一头小狼崽。成为她的天敌。 罗莎莉的声音惊动了自娱自乐的小狼崽，它抬头看看面前的几个庞然大物。模糊的记忆告诉它那是“危险”，是应该被扑杀的猎物。本能让它压低身体，喉咙发出稚嫩地威胁。 “猎物”没有动，小狼崽决定主动出击。 当小狼崽用自以为犀利如风如闪电一样的速度扑到离他最近的罗莎莉面前时，一时刹不住脚，一头扎进旁边被摩米拉拉扫起的雪堆里。只有两只后腿和圆润的小屁股露在外面，一扭一扭试图把大脑袋和前半截身体□□。可是雪堆对于它的体积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拔了半响也只是徒劳。 一旁的罗莎莉看不过眼，给小狼崽搭了一把手。 终于暂时摆脱厄运的小狼崽发现它现在居然被猎物“挟持”在爪下，瞬间亮出还未长全的乳牙，返头一口就咬在罗莎莉的手腕上。 罗莎莉呆呆地没有动，爱德华惊呼一声：“罗莎莉小心！” 可让人意外的是小狼崽并没有真正地咬下去，它放开罗莎莉的手腕耸动小鼻子嗅了几下，然后偏着小脑袋看着罗莎莉，似乎在疑惑这个“猎物”为什么会闻起来那么熟悉，有属于“妈妈”的味道。 罗莎莉笑了一下，也许是由于欣慰吧，却比哭还难看。 矛盾的小狼崽最后什么也没做，它扭动身体从罗莎莉手中挣脱出去，略过同样让它熟悉的“猎物”爱德华，奔向莉卡。 这个人类身上有很舒服的味道，是小狼崽第一次见的时候时候就忍不住亲近的存在。它坐在莉卡脚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莉卡的鞋带，示意这个高个子低头看它一眼。 莉卡并拢双脚，一动也不敢动，低头看着这个瞬间在她面前从一个年画娃娃一样的胖小子变成的一只小胖狼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胖狼再次扒拉了一下莉卡的裤腿，疑惑她为什么不把自己抱起来呢，虽然现在有了皮毛，可是坐在雪地上还是很冷啊。 莉卡似乎看懂了小胖狼的要求，蹲下身。爱德华在一旁提醒：“莉卡。” 莉卡的双手已经握住了小胖狼短短的前肢，触碰到它柔软然而温暖的腹部，这么肥嘟嘟的一小只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她示意爱德华不要紧张，手上用力托起小胖狼。 真是……太沉了！ 与其说是抱着小胖狼，倒不如说是莉卡勒着它。 小胖狼被勒得不舒服，扭动着身体在莉卡怀里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屁股朝外，下巴搁在莉卡柔软的胸口，果真是比雪地里要温暖啊。小胖狼打着哈欠想着。 莉卡的内心如被寒风扫过的松涛一样在咆哮。你震惊了一大堆人，难道不准备解释点什么就要睡觉了吗？ 回应她的是小胖狼呼呼的鼻息。 好在能够解释的人很快就来了。莉卡的视线里出现了几匹解救摩米拉拉那一晚遇到的巨狼。其中一黑一棕两匹狼一马当先，直奔莉卡而来。 爱德华挡在莉卡面前：“嘿，听我说，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今晚没有人想战斗，咱们能换一个和平点的方式吗。” 黑狼压低身体，爪子刨着雪地，显然不怎么听劝。 莉卡看看焦急的巨狼们，又看看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小胖狼，犹疑地举起小胖狼，由于用力过度而憋红了脸：“你们是来接它的吗？” 这太好猜了，一看就是一个品种的。 小胖狼被吵醒，不开心地呜呜两声。 莉卡拍拍它，然后把它放到地上。睡迷糊的小胖狼团成一团，被放下就滚了个咕噜，恰好滚到山姆的两条前肢中间。 巨狼似乎松了口气，伸爪子把小胖狼扶正，低头刁住小胖狼的后颈，朝莉卡点点头，移转脚步打算回去。 被刁住的小胖狼，勾住身体。惊醒之后发现自己在空中，大力地挣扎起来。山姆怕它乱动而伤到它，立即松开了口。一下地就甩着几条小短腿冲回莉卡身边，抱住莉卡的小腿不撒腿。 众人：“……” 山姆和雅各布上前打算把小胖狼重新带回来，小胖狼转头就是一阵嚎。山姆和雅各布被迫后退。小胖狼见这样有效，可劲儿地嚎叫起来。 山姆和雅各布都非常无奈。为什么他们的狼王是一个还没有断奶什么都不懂的幼崽？ 莉卡挪动了一下被抱住的那条腿，小胖狼扒得更紧了，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莉卡快哭了。 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一直站在廊下没说话的李先生开口劝道：“小孩子一时犟脾气也是常有的事，不如几位明天再来吧。” 柏斯星星眼地点头：“没错，就让它在我家呆一晚吧，我妹妹很会照顾小孩子呢。” 几匹狼看看浑身僵硬的莉卡，很想问柏斯，他是怎么得出莉卡会照顾孩子的结论？ 然而还能怎么样呢？没办法，几匹巨狼只好悻悻而归。 送走爱德华和罗莎莉，莉卡憋着劲把小胖狼抱进了屋子，坐在壁炉边烤火。小胖狼蹲坐在莉卡的怀里。举着爪子去够莉卡的头发，不时从肉垫中露出软软的爪子。 李先生背着手走过去，捏住小胖狼的胖爪爪看了一眼说：“指甲太长，柏斯你过来给它剪剪。” 这个人好凶！ 小胖狼团成一团缩进莉卡的怀里。本打算走开的李先生皱了皱眉头。他捉住小胖狼的后颈将它提起来，另一只手扒开它的后腿看了看，特别淡定地说：“哦，原来是个男孩子。” 莉卡：“……” 刚好柏斯找到指甲刀拿了过来。李先生顺势将小胖狼丢到柏斯怀里。低头很认真地对有些害怕的小胖狼说：“男孩子就该和男孩子一起玩。” 第45章 残破的羊皮卷（一） 那是一个未被完整记载的故事，雅各布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否真有其事。他在收拾自家阁楼的时候从一个破旧铜箱子里找到一张残破羊皮卷，让这件事从见天日。 十五世纪，一艘大船的到来，打破了美洲大陆数千年来的宁静。 船上下来的人，虽然瘦弱，但是皮肤白皙，穿着当地人从未见过细腻衣料和漂亮的鞋子。他们举止优雅，言语精致。他们来自闻所未闻的富庶国度。 原来，海的另一边还有其他人。 白人们受到了当地人的热情款待。当地人热切地想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模样。虽然双方交流并不顺畅，但也也算是宾主尽欢。 优雅的白人们近乎迷恋地喜欢着河流里的一种黄色石头，虽然很是不解，酋长还是发动青壮年们去为他们挖取更多，并装上船。除开黄色石头外，客人们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些小动物，比如会学舌的五彩斑斓的鹦鹉，蠢笨的貘……还有黄灿灿的玉米、神奇的烟草等等。 这群人离开后不久，越来越多的白色人种在蛮荒的美洲大陆海岸线不同地方登陆。当这群人看到河流里的黄色石头，他们的优雅，他们高贵全都被舍弃到了天边，他们变得面目丑陋狰狞。 当地人不欢迎这群在自己家园乱挖的白种人，可这群粗鲁的白种人有锋利的刀剑，狡猾的头脑。当地人被驱赶出自己的房屋，被迫帮他们挖掘黄色的石头，被奴役…… 那种黄色的石头被粗鲁的白人称作黄金。 美洲大陆的主人一着不慎，引狼入室，世世代代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种人盘剥压制、杀戮、驱赶、戏耍。 纵然如此，当地人艰难地苟活着，保留着自己残缺的传承。 美国政府成立后，当地人被驱逐至密西西比河以西的贫瘠山区，尽最大可能的阻止他们与白种人往来。 但是，事情往往会有意外的。 唐尹出生的时候，保留地已经只住着零星的几十家人了。他们尽可能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但有时候也免不了去白人的商店里购进一些必需品。 唐尹被因要照顾病重的丈夫而脱不开身的母亲派遣去买盐，很少出保留区的她找了临近保留区的邻居黑人少年梵尔特做向导。 同属于被压迫种族，印第安人与黑人奴隶的关系可比和白人要亲近地多。 梵尔特是个闹咋咋的少年，他带唐尹去的是他的农场主家开的商店，一路上他都在和唐尹这个土包子讲他了不得的见闻。诸如主人家的柔软地毯、精美瓷器…… 路上他们碰到一位骑自行车的白人小姐，她的裙子卡在了自行车的零件缝隙里。再次骑上自行车会将更多的裙摆的卷进去，强扯又会撕破裙子。 “嘿，你们两个，快来帮帮我。”白人小姐高傲地吩咐。 梵尔特应声准备上前，被唐尹拉住：“不要多事。”他迟缓了脚步。 白人小姐催促道：“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还不赶快过来。你们是哪个农场主家的奴隶？” 梵尔特小声和唐尹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不该让她陷在如此窘境里。”他上前在白人小姐抱怨的声音中开始解救她的裙子。 “小心着，这裙子要是弄破了你一个奴隶几辈子也是赔不起的。” 裙子没有破，但是沾上了油污和锈迹。不过白人小姐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梵尔特，并没有追究，也或许是她知道就算她追究梵尔特也赔不起她的裙子。梵尔特暗呼幸运。 但今天对梵尔特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幸运日，几个白人少年正好骑马路过。他们见梵尔特与白人小姐站在一起，不问缘由就问责起黑人少年来，其中一个少年说：“黑小子，你想对这位小姐做什么？” 这片土地就是这样，不论什么事，只要牵扯到有色人种，有错的人总是他们。 这本来就是个误会，只要白人小姐一句话，梵尔特就不会有什么事。可另唐尹没有想到，白人小姐一句话也没留下就重新骑着自行车走了。 穿着一条脏污的裙子去在一群男士面前，是多么失礼的一件事啊，白人小姐暗自祈祷他们不要记住她的和长相才好。 无辜的梵尔特被白人少年们围殴，焦急的唐尹站在一旁并帮不上什么忙。 另一位白人少年纵马而来，见状驻马问：“你们又在做什么浪费时间，日照当空了，还要去打猎，你们想在森林里和毛熊过夜吗？” 少年们这才住手，后来的这个少年隐隐有些是他们中的领头的意思。一个少年恭维道：“摩伦，你总是这么仁慈。”又对梵尔特唾道：“今天你可真幸运。” 少年们翻身上马，又像来时一样吵吵嚷嚷地绝尘而去。 那个叫摩伦的少年还在原地。 梵尔特被唐尹扶起来，鼻青脸肿，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摩伦从马鞍旁摸出一个纸包扔给唐尹：“外用伤药。”话毕抖抖缰绳，策马追上其他少年的脚步。 梵尔特擦擦鼻血，笑呵呵地说：“今天碰到摩伦少爷可真是幸运，”他和唐尹解释：“摩伦少爷就是我家农场主的小儿子，平时对待奴隶和佣人都十分温和。这真难得不是吗？他家可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农场主呢。”梵尔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伤。 唐尹可不这么认为，白人都是虚伪的狐狸。 她打算撕开纸包取出药粉给他用上，却被梵尔特阻止：“这伤算不得什么，真没想到今天还能赚到一包药粉，跟你来这一趟真值。”他把药粉小心地装进上衣口袋。 接下来，梵尔特就不停地和她讲摩伦少爷的仁慈之举，比如教导身边的仆从识字，比如偶尔会给黑人小孩儿糖块，比如维护自家的奴隶…… 唐尹并不认为这是仁慈，越发肯定了他的虚伪面貌。他如果真是仁慈地向着仆从和奴隶，他怎么没有被白人伙伴孤立。狼群里所有特立独行的小狼崽都会被它的兄弟孤立，直到它和它们变得一样为止。 父亲卧病，母亲劳顿，弟妹年幼。作为长女，唐尹义不容辞地要挑起这个家。 最紧要还是父亲的药，只要父亲病愈，家里的一切又会好起来的。 部落里也有巫医，可是他们的作用是有限的。不得不承认，白人虽然粗鲁野蛮，但是他们的医术药品也要先进得多。同样的价格也高。 白人富庶，保留区人很少能够拿出东西与之交易。保留区人善于植作，他们仅有的白人能够看得上的，是他们自己种植的香辛料。 如果是野生的香辛料，价格会给的更高一些。 唐尹时常会去森林里采集一些，炮制过后卖给镇上的白人。她也听说这些香辛料被白人运到外面以几十倍的价格转卖出去，大家都很羡慕。可保留区人是被限制出行的。 就算在镇上，也经常会被压价。 “水分太多，不能给你之前的价格。”收购的胖老头嫌弃地说。 唐尹知道自己的香辛料被烘干得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碎掉，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个白人主宰的世界。 “您再看看吧，烘得很干的。” “你如果不愿意卖，就拿回去吧。”胖老头故意说。 唐尹只好再次忍受这种不公平：“那您看能给多少？” “半价吧。”胖老头大言不惭。 “哈哈哈，既然我看批香料卖相还不错。”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年轻人，他笑着捏起一根香料：“如果胖老板不想收，不如让这位小姐卖给我吧。” “哟，摩伦少爷，这些低贱的东西哪里配得上您呐。要是老爷知道，就得误会我了。”说着很快地数了一叠钱给唐尹。谁遇到这位爱管闲事的大少爷都得自认倒霉。 唐尹粗略地看了一下，是按全价给的。没想到这位虚伪的狐狸少爷说话如此管用。她皱着眉头拿着钱快步离开，就怕这群白人反悔。 这世上有个奇怪的，讨人厌的规律。如果你越不想某件事发生，它的发生几率越高。如果你越不想见到某个人，那么你越有可能见到这个人。 唐尹卖掉一批香料后，又马不停蹄地去采另一批。 一天，她在森林中穿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有狼崽凄厉地嗷嗷叫声。她脚步一顿，立即往那个方向赶去。 在森林里，唐尹是不怕的。 奎鲁特人是天神与狼的后裔，部落信奉狼神。每年都有盛大的狼神节日。平时也和狼群友好往来，在冬天食物难得的时候会给狼群提供一些口粮。这一片的狼群都和唐尹很熟悉。在她进山时大多时候它们都会护着她。不知那只狼崽怎么了，听声音判断距离是一个月前刚生的那一窝。 远远地唐尹就看到一个最近常见的身影立在狼窝前，他手里提着一只狼崽。 “放下它！”唐尹知道这些白人少年经常到森林里打猎，她扔下装香料的布袋就朝那边冲过去。 摩伦闻言，从善如流地放下狼崽。小狼崽一瘸一拐地朝着唐尹的方向嗷嗷叫，似乎在告状。其他崽子也嗷嗷叫起来。待走近了，唐尹才发现她错怪了人。小狼崽的前腿上还还有新鲜包扎的痕迹，布条上还有点点血迹。 摩伦找了块石头坐下，解释说：“它从高处摔了下来，正好被我看见，刚好有空，就顺手包扎了一下。” 唐尹在狼窝前蹲下身，一溜狼崽围着她的腿坐下。她检查了一下受伤的那只狼崽，包扎得还挺不错。 “我可是医生，怎么可能这点事都做不好。”摩伦笑说。 唐尹还是不说话，摩伦问：“你该不是以为我会将这些崽子当做狩猎目标吧？” “难道不是吗？你们白人不都这么残忍么？” 摩伦并没有去纠正她话里对白人的言论，只是说：“有点经验的猎人都知道，揣着崽子的母兽和幼兽都是不能捕杀的。”见唐尹和那些狼崽那么亲近！又刺了她一句：“你们保留区人都是这么不懂礼貌吗？” “总比你们白人胡乱冤枉人好。”唐尹不甘示弱。 摩伦笑了，他说：“至少上次是我出面胖老板才没有为难你。这一次，我也算救了你的……恩……伙伴？怎么也没听到你一句谢谢的话。” “上次虽然胖老板给了全价，可他吃了憋，奈何不了你，下一次总会把价格压得更狠。所以，你还认为你是帮了我吗？” 摩伦皱眉。 “至于这一次……” 话音未落，摩伦便听背后一阵风声，就地一滚多避开。原来是母狼回来了，它信任唐尹，所以攻击的就是唯一的外人。 唐尹忙抱着受伤的小狼崽站起身，嘴里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声音。似乎在和母狼沟通，母狼不甘心地慢慢后退，叼起一头狼崽奔回窝里，其他狼崽自行跟随。唐尹也把受伤的小狼崽送过去。 摩伦狼狈地爬起来，说：“看来，这一次该说谢谢的是我。”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了救你。”唐尹冷冰冰地说：“我只是不想你在这里被狼扑杀。如果那样，以你们白人的残忍手段，森林里的狼群恐怕都保不住了。” 闻言，摩伦也并未生气，反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好一只牙尖嘴利的小母狼。” 唐尹闻言便走，走出去数步，又停下来，回身不那么自在地问：“你真是医生？” “这还能有假？” “那你会给人治病吗？” 摩伦又笑了，说：“医生给人治病才是正常的吧？医治动物，那是兽医的责任！” “那……”唐尹迟疑地开口：“你介意给保留区人看病吗？” “哦？谁病了？你的情人？” “是我的父亲。”又不甘地反击道：“老说些题外话，看来你这医生也不怎么专业。” “哦噢？那你要去找别人？” 眼见唐尹吃瘪，摩伦好心情地说：“明天吧，今天已经晚了。再说我也得回去准备去一下。” 唐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那我明天在白人居住区与保留区的交界区等你。” 保留区进入了一个白人，绝对是一件很轰动的事。但他们也只敢在家里躲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并不敢直接对摩伦做什么！ 唐尹低着头快速带着摩伦到了自己家。母亲已经知道会有一位白人医生来诊治，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唐尹的弟弟妹妹们露出惊奇。摩伦抓了一把糖果出来递到他们面前，可是没有一个孩子伸手。 摩伦微笑：“糖，很甜的。” 最大的一个孩子终于走了过来，摩伦又把糖果朝他递了一点。小孩伸手……一把打翻了摩伦手里的糖果。大喊着：“白人给的都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然后跑开。 摩伦愣了一下，蹲下身把那些糖果捡起来放在了桌上。开始给唐尹的父亲诊治。 “只是普通的肺炎，就是拖得有点久了，治起来慢一些。” 摩伦留下了一些自己带来的药，又给开了一个药芳递给唐尹。 “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能在药店买到的药。” 唐尹送摩伦出去，告别时细弱蚊蝇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哈哈哈……”摩伦大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终于听到了你的一声谢意。” 父亲得病渐渐好了起来，唐尹还是去森林里香辛料补贴家用。 可是，这一次，她不是很幸运地碰到了一头发疯的豹子。以这个矫健大家伙的速度，唐尹只有死路一条。就在她绝望之际，“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豹头，疯豹子在她不远处趴下。 举着枪的摩伦慢慢从远处走来：“看来并不是每一次狼群都能保护你。”摩伦伸手递给跌坐在地上的唐尹：“或许你更需要一个能够保护你的王子。” 唐尹没有理睬那只修长干净的手，自顾爬了起来。 摩伦耸耸肩，或许前面还有狮子老虎大熊，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请不起一个白人做保镖。” 唐尹飞快地逃离这片森林，不是因为害怕可能会出现的豹子狮子，而是一直綴在她身后的那个坚定脚步声，一直送她到森林边缘在停止。 唐尹烦乱不堪，可下意识地她却更频繁地往森林里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什么？ 她再去采香辛料的时候，十次有八次都会都会碰到那个扛着枪的少年，他每次都会说：“小母狼，真巧啊，咱们又在这里遇到了。” 一点也不巧，为了安全，唐尹现在活动的都是狼群活动的范畴。有一次，她再也忍不住，说：“一点儿也不巧，狼群是有领地意识的，在狼群的领地里，很难再有其他大型可供捕猎的大型动物。你既然不捕杀狼群，一次次来这边转悠做什么？” 摩伦一点一点也不尴尬：“呀？被发现了呀？”青年翘着嘴角，慵懒地笑着说：“你说得对，但也不对。我出现在这里和你相遇的确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唐尹心跳地特别快，再问：“那不对的地方又在哪里？” “这个不对嘛，我却真是为了捕猎而来，为了捕猎一头牙尖嘴利，爪子锋利的小母狼。” 他逆着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唐尹心想：这绝对是白人派来腐蚀保留区人口的最毒的□□。而她，可能在重重防备下，也已经中毒了。 第46章 残破的羊皮卷（二） 礼教、法度、规则……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对青年男女两颗强烈碰撞的心。 摩伦和唐尹在时代的大环境下绝对是一对不容于世的恋人，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他们又不知道吗？他们依然在狼群的掩护下悄悄地在一起。 可是秘密，总有一天是会被发现的。 最先露馅的是唐尹。 恋爱中的少女怎么可能和普通的同龄女孩子一样？就算再小心隐藏，一个眼媚眼如丝的眼神！一个温柔缱绻的笑容……总是藏不住的。 年轻的人啊。 母亲发现了唐尹的异样。 她温柔慈爱地问：“是哪个勇敢的少年能够获得我家宝贝儿的心？” 唐尹的笑容慢慢僵了下来。 母亲试探：“是那个白人医生？”如果不是一些特殊的原因，一个白人医生怎么可能涉足保留区。 唐尹沉默。她不想欺骗母亲。 母亲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你！你怎么可以!你根本不知道那道貌岸然的白皮疯子做过什么！他们杀进奎鲁特人的部落，屠杀一个又一个村子，他们以杀人为乐。我亲眼看着我的父亲你的外公被他们活生生地掀开他的头盖骨，剥掉全身的皮肤，只因为他是部落的酋长。白人收藏他的头盖骨和人皮作为战利品。” 崩溃的中年女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日子，她哭嚎着：“整个部落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整个部落！若非遇到你的父亲，奎鲁特的血脉会在我这里断绝。” 唐尹第一次听到母亲这样的切身经历，她惨白着脸呆立在一旁。如果不是今天被刺激了，这种残忍的事情母亲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诉说。 “你说这样的种族怎么可能真心待你？不要中了他的花花圈套，他不过是玩耍你罢了。”母亲摸着唐尹的脸，心痛难当：“我可怜的女儿，忘了他吧。” 唐尹退后几步，艰难地说：“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白人……”她再也说不下去，白人和有色人种的不公平待遇，白人对有色人种的欺凌都是有目共睹的事。 唐尹被家人锁在在房间强制不许出门，摩伦再一次来到约定的狼窝前。小狼崽们已经有成年人小腿高了，能自己出去打猎。现在摩伦和它们也混得熟了，偶尔小狼崽还会送给他一只半只兔子什么的。可是他连着去了好些回，都不见唐尹的身影。他担心她是生病了或者出了其他什么事。 在摩伦打算动身去保留区前，镇上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据说是英国的一位公爵大人，来这边游玩。 这位公爵年纪不大，英俊潇洒，听说就是有些体弱，皮肤偏白。 可即便如此，也让镇上许多适龄少女如痴如醉，如果能得到他一眼半眼，说不定就是公爵夫人了，就算不能成为公爵夫人，能够跟他回英国也是好的。总比一辈子呆在这乡下好。 公爵待人也很礼貌客气，更得镇民的爱戴。 因为他年纪不大，接待人员也不好找一群老头子陪他，便找了一群与他年纪相当的少年来陪伴。摩伦作为镇上的孩子头，自然少不了。纵然他不愿意，也被父亲耳提面命做好向导工作。 公爵大人并没有在镇上逗留太久。 因为，对于白人来说，一向宁静的小镇近来忽然出现了几桩奇特的命案。受害者有白人也有其他有色人种，相同的是每一位死者都死状诡异，身体中的血液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十分恐怖。 公爵大人急匆匆地带着人就走了。 上面震怒，因为没有这次的接待工作。施压这次的命案一定要彻查是谁在弄鬼。 破案工作毫无头绪，在警察局一筹莫展之际。镇上又出了事，不少人得了一种全身范黑的怪病。医院诊治说像是中毒，却找不到是什么毒。得病后不出三天就会殒命，众人束手无策。 更多人得了怪病，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 死的人越来越多，恐慌的情绪染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不知是谁最先传出这片土地受了诅咒，生活在这里的一个人也跑不掉。还活着的人迫不及待地逃离。 摩伦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过唐尹，他想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他也不幸地染上了恶疾，他的家人在他染病之初就收拾家当离开了镇上，任由他自生自灭。 摩伦不知道自己是在床上躺了多久才见到死神，世界都变得静默虚无。 死亡原来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整个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是在重复着摧毁、重塑这样的过程。 再次睁开眼睛，摩伦知道自己变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他有了超凡的五感，镜子里的少年变得更加英俊挺拔，一点也没有大病初愈的样子。倒是皮肤变得和公爵大人有几分类似的苍白。他不再需要食物和水，但是他渴望血液。 身体里就像住着一头他无法遏制的野兽，凭着本能，摩伦杀死了他的伴随多年的马匹，一滴血液也吸得不剩。 那可怜的马儿和那些死状诡异的命案受害者多像啊！ 摩伦顾不得多想，在他恢复理智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唐尹。拔腿就往保留区跑去，就算他现在的速度几乎和风一样快，但一路上依然不能避免地闻到四处弥漫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保留区和镇上一样，没有一丝生息。 摩伦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或许他的唐尹如今已经化作一堆可怕的烂肉。 唐尹家比周围的房子都要干净，摩伦又升起了希望。他颤抖着抬手推了推木门，很轻易地就被推开。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一个人人影闪过，朝后门奔去。摩伦追了上去，他叫道：“唐尹？”摩伦不是很确定，因为唐尹没有这个身影健壮。那个身影闻言一顿但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跑进了森林去。 摩伦欣喜不已，他的唐尹还活着。以他现在的速度，追赶上奔跑中的女孩儿并不困难。他抱住唐尹：“我是摩伦啊！” 女孩儿逐渐停止挣扎呜呜咽咽地说：“摩伦，你还活着我好高兴。真的。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唐尹了，你放开我吧。”说着又挣扎起来。 摩伦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你就是我的唐尹。” 唐尹绝望地嘶吼：“你不知道的，摩伦，我现在变成了一个怪物。”说着挣扎得更厉害。 忽然，摩伦觉得自己胸前像被烈火灼烧一样，怀里的女孩儿似乎在“长大”，他不得不放松手臂。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头比他还高的棕红色巨那头巨狼回头深深地看了摩伦一眼，带着缱绻的绝望。后腿用力，跃至森林中去。 摩伦怔愣片刻，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不出意料，摩伦在他们常去的那个狼窝前找到了棕红色的巨狼。它枕着前肢，失落地望着远方……发现摩伦的脚步声它又想跑，却被摩伦拦住。 “听我说两句好吗？”摩伦快速地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觉起来什么都变了，你变了，我也变了。”他向巨狼又走近两步，他伸出手：“刚才抱你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我没有体温吗？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说起来更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巨狼迟疑了。摩伦进一步说道：“你摸摸看。” 巨狼靠近他，在他的注视下变成一个骨感的□□少女。 唐尹并未在意自己的身体不着一缕，她触摸着摩伦的指尖、手心、手臂……冰冷的触感让她潸然泪下，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还能活着见到你，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或许这就是代价吧。”摩伦趁机把她抱进怀里，唐尹没有再挣扎。他道：“不要嫌弃我，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可是我……” “你看，我们两个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对我们最好的安排。你变的狼太帅气了。我不介意你，你也不要嫌弃我好吗？”摩伦退开少许：“再说，你这个样子就扑到我怀里，我也得负责对不对？” 唐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异状，捂着脸叫：“你快脱衣服！” “嗯哼？” 唐尹躲到大树背后，急急地说：“快把你的外套脱给我！” “哈哈哈……”压抑了这么久，摩伦终于畅快地笑了出来。 摩伦和唐尹曾去检查过镇上所有的屋子，遗憾的是除却变异的他俩并没有其他活口。 一个星期以后，政府派人过来焚烧尸体和消毒。摩伦和唐尹躲进森林里并没有被发现。 政府的人走了，两人也并不敢出去。他们身体的特殊情况不允许他们出现在其他人前，两人在保留区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印第安人过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所以两人的日子夜过得也不算太困难。特别是两人都是捕猎的一把好手，森林里的大小型动物他们几乎都尝了个遍。摩伦通常负责给动物彻底放血，唐尹负责吃肉，一点也不浪费。有多余食物的时候会分给狼群做零食。 唐尹相信，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半年以后，唐尹怀孕了。 小两口并没有能为这个小生命的孕育高兴多久。空旷已久的保留区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位曾经在此游玩又匆匆离开的英国公爵。 他兴奋地看着摩伦：“看来我成功了！这样的方式虽然会损失许多食材，但是缔造出最优秀的新生儿。来吧，摩伦，到我这里来。让我们看看你的天赋是什么。” 摩伦并没有动，护着妻子与公爵对视。 “哦，可怜的摩伦宝贝。都怪我来得太晚，居然让你被一个狼人欺骗。宝贝你太缺乏常了，狼人可是我们的天敌。别怕，从今天起我会教你血族的生存之道。不过在这之前，让我先解决掉这个碍事的狼人。” “然后呢？”正听到精彩处，雅各布居然不讲了，莉卡急得抓耳挠腮。 “没有然后了。” “怎么可能？” “那张羊皮卷上就记载了这么多，后面的部分是残缺的。”雅各布将睡在自己腿上流口水的小瑞德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头继续睡。看着遗憾的莉卡，他补充说：“不过，我相信他们最后一定都活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奎鲁特的传承还在继续，并没有断绝，并且他们的故事被羊皮卷记录了下来。” 第四十三餐 得到李先生的首肯，爱德华终于在卡莱尔的陪同下正式拜访李家。 莉卡很兴奋，可是爸爸对待来家中做客的卡伦父子俩依然只是门面上的客气，并未如她期盼中的和谐。 爱德华被爸爸叫进书房。 莉卡跟着站起来，提议：“我去帮你倒茶，爸爸。”也不等李先生说话就拿着茶壶上楼。 后衣领被李先生揪住，向后拖着动弹不得。李先生拿过莉卡手中的茶壶：“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宝贝在这里等着就好。” ╮(￣▽￣\”)╭ 爱德华路过失落的小女友的身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爸爸一直对爱德华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计不成，莉卡再生一计。轻手轻脚地上楼，耳朵贴在书房门上试图偷听一二。 被强拉来的柏斯捂脸，这算什么计谋，简直蠢透了。 果不其然，什么都还没听到的莉卡就因忽然被打开的门而摔了进去，以五体投地的姿势。 莉卡看到了面前熟悉的爸爸锃亮的皮鞋尖，以及房间中央的爱德华。爱德华揉着额头，无奈的表情太过明显。 这么不雅的动作被男朋友看到莉卡也很很想撞墙来着。爱德华走过来打算扶小女友起来，嘴里说着缓解尴尬的话：“有东西掉到地毯里了吗？我一会儿帮你找吧，我想我的视力更适合干这件事。”还未伸到莉卡跟前的手被李先生轻飘飘地一眼看得停止动作，站在原地。 莉卡干笑着吐吐舌头，柏斯适时将傻妹妹抱起来：“我们其实是想去隔壁我的房间拿些东西，没想到刚走到这里门就开了哈哈哈……”笑了两声发现没人跟着笑，尴尬地摸摸鼻子：“啊哈，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拖着傻妹妹就往自己房间去。 李先生面色不太好看：“可儿，我的书房并没有钳锅，你不用担心他被我剔骨削肉吃掉。”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被李先生这么说出来莉卡脸上还是觉得热热的。 柏斯的房间，莉卡如法炮制，试图隔着墙听见些什么。 “别费力气了，爸爸设了防窃听咒。”柏斯出言提醒。 “该死的魔法。”莉卡挎着肩膀下楼。 温和的卡莱尔见状，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我就是有一点点担心而已，爸爸有时候……脾气不怎么好。” 卡莱尔摇摇头，笑着安慰：“爱德华毕竟是男孩子，这些是该他去面对的东西。很多父母都会为女儿的男朋友设置一些障碍和难题来考验他的诚意和能力。” “卡莱尔你可真乐观。”莉卡不安地绞着手指，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安慰到。 “这是固定流程，你父亲娶你母亲之前或许也是这样的。” “噢！”莉卡握拳：“爸爸简直太幸运了，妈妈是孤儿。所以他们很顺利就在一起了。” 孩子还是太小，卡莱尔摇头：“不，你你有一位好父亲。这才是你的幸运。”他换了个角度说：“就算是为了顾忌你的感受，你爸爸也不会太过为难爱德华。” 好像的确如此，莉卡的心情好了一点。“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如此轻松惬意的呆在客厅的原因？” “不全是。” 莉卡伸长了耳朵。 “你要知道读心术有时候真的很嚣张，家里人盼望着能有人治他一下很久了。”卡莱尔朝莉卡眨眨眼睛。 莉卡捂嘴偷笑，伸出右手：“这一点，作为受害人，我深有同感。” 卡莱尔也伸手和莉卡握了握：“所以，或许我们天生就该是一家人。我们是如此有共同语言。” “卡莱尔先生，您在我家趁我不在时，如此明目张胆的拐带我的女儿会不会不太友好？” 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书房的李先生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他的后面跟着爱德华。 卡莱尔站起身：“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他看了看自己的长子，和李先生告辞：“今日打扰已久，下次再来拜访。” “请便。” 莉卡自告奋勇：“我去送他们。” 爱德华脸色凝重。虽然他在不笑的时候似乎都是面无表情的凝重气氛，可是莉卡今天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同。 “你们聊了些什么？”莉卡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抱歉小姐，这是男士之间的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莉卡嘟嘴：“好吧，那换一个问题。爸爸要求你做什么？” “额嗯，要求我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不开心。不然就会把我丢到钳锅里当做魔法材料。”爱德华模仿着李先生做了一个恶狠狠地表情。 莉卡被他逗笑，耍赖说：“可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我还是会不开心的。” 爱德华摸摸小姑娘因为笑起来而十分明显的酒窝，温言说：“别闹了，乖乖长大，等我来娶你。别送了，回去吧。明天就是周一了。” 莉卡很是舍不得，撒娇说：“你要是不说，我真的不高兴了哦。” “忘了告诉你。” “什么？”莉卡瞬间被转移注意力。 “你爸爸说，在你还姓李时候，你的喜怒哀乐全由他负责，我不得插手。”爱德华摊摊手：“这是命令。” 似乎两个男人聊得也没那么糟糕？ “主人，外面有一个小巫师。”沉思中的莉卡被摩米拉拉的呼声叫回神：“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久。” “巫师？”除开她的一家人外，福克斯哪里还有其他巫师？“可能是柏斯或者爸爸的朋友。” “不是，是还没有满十一岁的小男巫。”摩米拉拉努力睁着它的大眼睛。 带着怀疑，莉卡先跟着摩米拉拉去了厨房，透过厨房的窗户去看外面的人，并没有直接去开门。 “小诺德？”莉卡记得这个孩子，镇上人口中的疯小孩儿。以前也好几次出现在她家门口，莉卡还送了些吃的和药水，只是最近很少看到他了。相比以前几次，身上也更多伤口，衣服也更加破烂。 “你确定这是一个小巫师？”莉卡怀疑地问。 “是的，主人。他身上有强烈的魔力波动。那些伤口大概都是魔力长期没有被疏导，导致魔力暴动引起的。”摩米拉拉很详细地解释。 那么这个孩子能多次出现在她家门前的原因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魔法的事情莉卡可处理不来：“摩米拉拉，通知爸爸妈妈和柏斯。” “是的，主人。” “这片几乎没有历史传承的土地居然会出现巫师，有趣。”李先生站在门廊下，并没有走出去。 柏斯也很有兴趣，他肯定地说：“他身上的魔力波幅很强。说不定大移民之后的混居使得那些巫师血脉的后代比魔法界那些保守地家伙更具潜能。” 摩米拉拉也附和：“可惜身体里的魔力长期暴躁，使得身体受损，这个小巫师活不了太久了。” 柏斯并没有指责插嘴的小精灵，他看了它一眼：“不，或许还有救也不说不定。”他朝诺德招手：“小孩儿，过来。” 诺德戒备地退了几步，颤抖的小身体说明他的恐惧。可他依然没有逃离。 “那么害怕为什么他不离开？” 李先生回答了莉卡的问题，看了莉卡一眼：“或许这里有他一定需要的什么东西？” 莉卡更糊涂了：“以前他来过几次，我给了他一些面包饼干什么的。” “也许那就是它想要的。”李先生抬起手，瞬间一团团调皮的火焰窜上指尖，有韵律的跃动。 诺德的眼睛也跟着亮了，目光追随着李先生的手指。 李先生看向诺德：“想知道为什么吗？”说完转身回屋，也示意莉卡和柏斯随他回去。 莉卡试探说：“我再去厨房拿些烤面包给他？”不过心里却十分奇怪，如果只是为了一些吃的，他为什么不去别处就盯准了她家？ “不用，”李先生阻止了莉卡，成竹在胸：“他会进来的。” 一家人大约等了十分钟，才看到那个脏兮兮的身影慢吞吞地踏进了会客厅，和之前一样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不用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李先生。 跟着他进来的摩米拉拉弓着身子，拿着抹布在后面擦诺德留下的脚印，嘴里嘟哝着听不懂精灵语，但能感觉出它的抱怨。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诺德，他所受惊吓的是摩米拉拉的长相。 不过并没有谁能为他解惑。诺德以同样惊恐的目光看着摩米拉拉离开。 又是将近十分钟的沉默，会客厅莉卡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僵着。安静得莉卡坐立不安，也不敢率先打破沉默，无聊地仰头开始数天花板上纹路。 “那是什么？”是一个稚嫩疑惑的声音。 这还是莉卡第一次听诺德讲话。 李先生笑了一下，看看腕间的手表，答非所问：“不错，还算沉得住气。比你出息。”后面半句明显是对着莉卡说的。 →_→ “你也是怪物吗？”诺德再次发问。 “哦？怪物，其他人是这么叫你的？”李先生靠在沙发上，随意地问。 “那个女人说如果告诉把那些奇怪的事情告诉别人，我会被绑在火上烧死。”诺德的声音里依然含着颤抖。 第四十四餐 “那个女人？”李先生重复着这几个字。 “大约是指他的继母。”莉卡想了想爱德华曾经给她讲的事，猜测道。顺便讲了一下诺德家里的情况。 李先生挑眉，不置可否，把玩着手上的戒指。 小男孩又问：“你们也是怪物吗？我看到你可以用手生火……” “不，孩子。我们是巫师，你也是。那些在你看来神奇的事情是魔法，是人类中万里挑一的天赋。”李先生漫不经心地说：“柏斯，你和他解释。” 柏斯长话短说地解释完一些魔法常识，顺手展示了几个低级魔法。在小男孩两眼发光跃跃欲试时，又朝他丢了几个身体检查魔法。检查完后，柏斯不太确定地又检查了一次，最后纳闷地自言自语：“居然比我想象的身体情况要好很多，我原本以为他快死了。”柏斯看着小男孩消瘦的身体，对李先生说：“他的身体里我检测不出有使用过魔力疏导剂的使用痕迹，可却有明显使用过效果相同的替代品，那是什么呢？我居然查不出一点魔药成份来。”他怀疑地看向莉卡，异想天开地说：“不会真是莉卡的几篮子饼干的效用吧？” 李先生瞟了他一眼，柏斯闭嘴。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感叹：“可真是很奇怪啊！” 诺德比同龄孩子要冷静得多，虽然身体颤抖着，可他问出口的话却看起来很平静：“我会死？”他一直听着柏斯的话，虽然很多东西都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但是“死亡”是所有生物的通用词汇。 李先生不以为然，哼笑一声：“每个人都会死，时间早晚而已。” “我不想死的很早。”诺德坚定地说。 “每个人都这么想，可想象并不能有什么作用。” 诺德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您所说的魔法，能教我吗？” “哦？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教你？”李先生冷声说。 诺德捏紧拳头：“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用什么报答？你就这么几寸长，连佣人都做不了。”李先生转着手上的戒指，饶有兴趣的问。 莉卡余光瞟到摩米拉拉躲在厨房的门缝里往这边偷看。 “我总会长大的一天，只要您能让我继续活下去，不死得太早的话。” “哈哈哈……有点意思。”李先生似乎很开心，吩咐道：“柏斯。” 柏斯取了几瓶魔力疏导剂给诺德，嘱咐他用量。又说：“我想你不会把这些事告诉那些叫你怪物的人吧？” 诺德抓紧瓶子，低头说：“我会藏好的。” “记住你的承诺。”李先生在诺德离开前说。 “是的，先生。” 诺德离开后，摩米拉拉飞快地从厨房里出来，打扫着诺德留下的脚印。 “摩米拉拉爱卫生的干净小精灵，摩米拉拉才是最好的佣人。” 莉卡知道它还在惦记着爸爸说让诺德做佣人的事，也不吝啬安慰：“摩米拉拉做得很好，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 这才让小精灵捧着激动的脸回到厨房。 另一边，柏斯问父亲：“在这里发现小巫师的事情，需要给魔法部写信告知一声吗？”边说边在胖头平时喜欢呆的几个角落巡视，试图找到它。 在窗帘背后的胖头感受到来自主人的恶意，拍拍翅膀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哼，每次都是要送信的时候才想到它，它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而且“魔法部”这个词是它在接受训练的时候必须要记住的几个地方之一。它当然知道在哪里，可是如果从这里出发却需要飞越广阔的海洋，它才不会上当呢！ 胖头离开得太早，并没有听到李先生的回答，不然它就不会离开温暖的屋子而躲在冰天雪地里的树梢上。 李先生摆摆手：“急什么？我们看看再说。” 柏斯挠挠头：“哦。” 总感觉爸爸在下好大一盘棋，而我一无所觉的样子。 让人值得期待的星期一，学校里的姑娘小伙们都热情洋溢。因为这个周五就是期待已久的圣诞舞会，大家见面打招呼第一句话基本都是你的舞伴是谁？或者你的礼服准备得怎么样了？ 莉卡喝一口汤叹一口气。 爱丽丝安慰她：“完全不要为你的礼服担心，罗莎莉在去埃及旅游以前就为你准备好了，她知道你在外面不太好买得到。一会儿放学跟我们回家去看看怎么样？如果哪里不合适还来得及修改。” 莉卡没精打采地说：“谢谢你爱丽丝，罗斯的手艺一向让人值得信赖。” 爱丽丝见状还想再说这什么，却看到爱德华在莉卡背后摇摇头，便知道不是为这件事也不在继续说什么。 莉卡伤心的是妮雅的事情，刚才她又在餐厅看到妮雅了。可是妮雅和另外一个高挑的女孩儿有说有笑的有过，并没有理会她尴尬的招呼。还是爱德华把她扯到了卡伦一家专用桌的。 在莉卡重新和雅各布建立友谊之后，妮雅就不再理她了。在那之前两个小姑娘在学校的花坛角落里有过一次短暂的谈话。 妮雅忍着怒气抱胸说：“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莉卡知道妮雅在乎的是什么，究其原因都是因为狼人那点事。狼人部落的规矩是，除非族人转变为狼，否则是不可以将他们部落血脉的特殊性告知其他人的。这也是对族人的一种保护吧。 至于莉卡一家，阴差阳错之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连猜带蒙全知道了，雅各布这才对莉卡没有什么隐瞒。 要是撇开狼人的事情，能说地就只有…… 莉卡自己不太自信地说：“你知道的，雅各布的小侄子瑞德尔克找回来了，小家伙好像比较喜欢到我们家玩，所以雅各布就常带他过去了。” 忽略莉卡漏洞百出的解释，妮雅继续问：“那山姆呢？他不会也有侄子喜欢到你家玩儿吧？” 因为小狼王在我家啊！！！ 可是真相是不能被说出去的。莉卡急得跺脚，无力地解释：“他是和雅各布一起去的……” 妮雅转身就走，任莉卡怎么叫也不回头。 莉卡知道妮雅这是把她和雅各布，山姆一样归结到了莫名其妙的背叛者一类去了。 自那以后，莉卡就被妮雅当做陌生人一样对待。莉卡每每无力，却又无从解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宝贝，别不开心。”爱德华俯在莉卡耳边安慰：“她迟早会知道你是被误会的。” 莉卡知道爱德华是什么意思，委屈地说：“要是她永远也不会变成狼人呢？雅各布说过，部落里的女性狼人非常少。” “至少你得到了其他狼人的信任。”爱德华心疼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发，打算转移话题：“我一会儿去给你买小熏鱼？” 莉卡扔掉手中的餐叉，难过地用头抵住爱德华的胸口。这一次，小熏鱼也无法拯救她的失落。 爱德华叹息着给小女友顺毛。下午放学带她回家去试礼服。 没有了艾美特和罗莎莉，卡伦家显得冷清了许多。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莉卡问。 爱丽丝将小礼服从衣柜里取出来：“昨天通电话说他们到了孟菲斯，他们打算沿着尼罗河走一圈再回来。” 莉卡的礼服是一条淡紫色的真丝抹胸长裙，整条裙子没有半点装饰，简洁优雅。 爱丽丝提着裙子在莉卡身上比了一下，无奈地说：“腰上好像还是还是有点大，你先试着，我去拿锁针固定一下，晚上再给你收下腰。” 莉卡只好自己慢慢换上。裙子是后辈式的隐形拉锁，拉链很小，她拉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就卡住了，使了好久力也没能拉好。 好在爱丽丝很快就回来了。莉卡放下酸疼的手指，改提着胸前说：“爱丽丝快帮我拉一下，不知道卡在哪里了。” 原本闹喳喳的爱丽丝没有说话，不过还是上前几步为莉卡整理好后背的两片衣料，轻松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莉卡渐渐觉得不对。后背皮肤反馈的不太像爱丽丝那纤细的手指，而是…… 莉卡猛地转身，一如所料，她背后站的是爱德华。 爱德华退两步站远了打量两眼，笑着赞美道：“很好看。” 先前认错人，莉卡脸上还有些热。强自镇定回到试衣镜前，看着光溜溜的肩膀，迟疑地说：“会不会有点夸张？” 爱德华从后面拥住莉卡，看着镜子在她耳边轻笑：“你确定要听取我的意见？” 莉卡在鼻子里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呵，要我说的话，或许搭个披肩会更好看？”爱德华蹙眉建议道。 莉卡想象了一下搭上披肩的样子，还是摇头：“搭上披肩会显得老气。”顺便在心里鄙视了一下爱德华的审美。 “我想所有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太漂亮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这不是审美问题，是占有欲的问题。”爱德华把小姑娘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调侃说：“所以你要不要鼓励一下我的大度？”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委婉地夸赞我吗？” “不，你理解错了。我只是在夸赞罗莎莉的手艺。” 虽然这么说，莉卡知道这个老男人想表达的意思，心里美美的。 镜子里是一对相拥的璧人。爱德华高大挺拔，拥有着黄金比例的身材和一张媚人心魄的脸。就算此时只是穿着一件半新的夹克，也能有t台模特的风范。 莉卡转头看了一眼，十分满意自己选的男友。又摸摸头顶说：“我似乎有长高一点。”现在她的头顶能够到爱德华的下巴了，她记得刚到卡伦家的时候，她只有爱德华的第一颗衬衣纽扣高。 爱德华给出准确答案：“四厘米。”他顺着小姑娘柔软的长发，宽慰说：“应该还会再长高一点。”顿了一下补充说：“如果能专心吃饭，不会营养缺失的话。”所以不要再为其他事情不开心而不好好吃饭了。 “嗯嗯。”莉卡胡乱地应承着，现在的身高她就已经比较满意了。 随着爱德华抚弄，遮住后背的长发被拨开，露出后颈那个艳红的印记。 差点把它给忘了，莉卡举着小拳头捶了爱德华几下，埋怨道：“都是你，这样头发盘起来的话遮都遮不住。” 爱德华将整把头发都拨到莉卡胸前，冰冷的手指摩挲着那个印记，戏谑道：“这样的话，似乎你只能搭上老气的披肩了。这样说来，我似乎很有先见之明留下了它？” 罪魁祸首如此幸灾乐祸，让莉卡更为气愤，双手双脚并用去打他，她都如此不高兴了他怎么可以还这么开心！ 本就有些松大的礼服在莉卡的大动作下，不那么听话地向下滑了几个下。这本没什么，糟糕的是这条裙子是抹胸款的…… 结果就是小礼服被小姑娘胸前不太明显的弧度轻轻挂住，欲落未落。那两个柔软的包包上只覆盖了不多的一角面料，含羞带怯地显露在人前。 莉卡惊叫一声，本能地先抬手立即提起裙子捂在胸前，或许尽管已经于事无补，却也算求个心里安慰。抬眼又看到面前的爱德华由于身高优势，刚才的一切似乎尽收他眼底，此时那两道目光也没有离开她紧捂的胸前，似乎icu被卡住了一样。另一只手抬高去捂爱德华的眼睛，娇喝道：“不许看！”暗自懊恼爱丽丝的锁针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害得她都忘记了这条裙子的瑕疵。 爱德华的声音很无辜，他任由小姑娘捂着他的眼睛，状似无奈地说：“已经看到了。” “那……那不许放在心里，不许记住！”莉卡慌不择言，胡乱要求着。 “已经记住了。”爱德华解释说：“吸血鬼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有的东西看过一眼一生都不会忘记。”他很为难地说：“而且，如果不把‘你的’放在心里，你希望我去记忆别人的？” 这个老男人太无耻了。莉卡恨不得自己能生出第三只手去捂住他的嘴，阻止那些羞人的话。 爱德华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笑说：“看起来，你不止‘长了’身高，还有……” 莉卡已经顾不得去捂他的眼睛，改去捂住那胡说八道的嘴。却对上一双暗沉深邃的眼睛。 第四十五餐 那种眼神，莉卡熟悉又陌生。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安静下来，只听到床头柜上小闹钟秒针拨动的滴答声，还是莉卡的心跳。少女的心跳渐渐与秒针走动的速度同频，又慢慢快过它。 莉卡放开对爱德华的钳制，转而捂住胸前，忽地转身，平静着自己的呼吸。 房间里的供暖设备卖力地工作着，莉卡只觉得在这严冬里光着膀子也不冷，甚至还有些热。 背后适时贴上了一个坚实的弧度，隔着衣料传达着冰凉的气息，在这个忽然变得燥热的房间里，这样的触碰让莉卡觉得熨帖。 那双冰凉的大手从背后握住莉卡的纤弱的肩头，无言地阻止她意欲离开的脚步。紧接着，急迫的唇色攀爬上少女纤细的脖颈，慢慢靠近那一枚时不时要出来捣一下乱的红色印记上。 莉卡面对着镜子，所以她能很清楚地看到背后的男人缱绻缠绵的动作，这比什么都来得刺激，让她禁不住担心如此大力的动作会不会使得那枚印记变得更加明显，而难以遮掩。 “呵，”爱德华轻笑出声，从小姑娘的后颈抬起头看了一眼镜中满面嫣红的人。他不太满意地抬手捂住小姑娘的眼睛，轻声说：“不要走神乱想。” 攻略的武器重新落了下来，含住那小巧白皙圆润如珍珠的耳垂，辗转摆弄厮磨。爱德华似乎非常喜欢这一处，每每爱不释口。莉卡却忍不住软了腿，提着裙子的手也无力地放松下来。无助地拉住爱德华的夹克衣摆以寻求依靠。 莉卡听到爱德华笑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腿软而滑落到地上。 一番动作下来，本就松大的礼服毫无节操地滑落了不少。爱德华忙中抽闲向下瞟了一眼，终于不再捂住小姑娘的眼睛，松开手摸索到了小姑娘光洁的后背。 莉卡迷糊间听到后背有拉锁滑落的声音，急了，反手去阻止：“一会儿爱丽丝……” 无力的小手被压制着，反抗的言语被唇舌堵住，无辜的拉链没有守住城池，城门大开。丝滑的衣料应声滑落，堆叠在脚踝处。敌军太过强大，脆弱的隐形文胸也失去了阵地。那被觊觎已久的柔软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 屋里供暖充足，莉卡倒是不觉得冷。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两脚离地到了半空中。 “不是幻觉。”略带喘息的男声回答她。 “嗯？” 爱德华没再解释。不过莉卡下一秒就知道答案了，她被轻柔地放在罗莎莉为她选择的那张夸张的维多利亚风格的大床上。仰面朝上，无助地看着爱德华倾身覆了上来，他喘息着：“别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莉卡眨眨眼，灵动的眸中水光潋滟，弱弱地说：“躺着好像很可怕。” “哪里可怕？” 莉卡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没安全感，有一种跑不掉的感觉？” 爱德华无语，咬了一下那挺翘的鼻尖，问：“你确定是躺着比较可怕，而不是因为我比较可怕？” “不知道。”小姑娘的表情相当无辜。 “哼，”爱德华转移向下，捕捉到了一捧柔软，用了上了牙齿，轻轻撕咬，莉卡吃痛轻呼后他不满地说：“我说过不许走神在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样很容易破坏气氛好吗？ 长这么大，莉卡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是棒棒糖，也可以是懒人沙发，还可以是其他一些奇怪的东西…… 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轻，才发现爱德华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的眼睛里酝酿着烈火和风暴，似乎只要轻轻一下，它们就要喷薄而出席卷一切，包括她。 爱德华半撑起身体，说：“冬季忽热容易感冒……我去叫爱丽丝上来。” 不到一秒，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爱德华的身影。胸前一片水光，光洁的皮肤上零星散布着轻轻浅浅的红痕，莉卡看着还在摇晃的房门忽然有点失落，还有点愤怒。被子一卷将自己裹住，难怪爸爸会在她的纽扣上下禁制。老生常谈一百次的大道理也比不得一次亲身体会来得深刻。鸵鸟了一会儿，莉卡又想起爱德华离开时说他会叫爱丽丝上来。捶打了几下柔软的床铺权当泄愤才快速爬起来穿上衣服。 丝绸固然华美，却有一个大弊病就是难以护理，穿着不当还容易堆积出褶皱，尴尬得很。 那条垂感十足的长裙此时也有些皱巴巴的，莉卡脸上又是一阵*。 爱丽丝终于姗姗来迟，她捧着装锁针的盒子，十分不赞同莉卡的举动：“怎么又套上了毛衣？礼服穿在身上，我才能测出需要修改的具体尺寸。” “呃……我相信你的目测实力，直接这样……” 爱丽丝就那么看着莉卡不说话。最终还是心虚的莉卡先败下阵来，又换上了那件皱巴巴的长裙。 爱丽丝是见过大世面的，莉卡快感动哭了。她根本对莉卡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不置一词，神色如常，就像根本没有看到那些痕迹一样。她甚至安慰莉卡说：“放心，我能搞定这些褶皱。别放下心上，丝绸嘛就是容易皱一些。”语调轻快，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多少让莉卡松了口气。 爱丽丝按照莉卡的尺寸别好锁针，记录好数据。 “好吧，现在换回你钟爱的毛衣了。”爱丽丝调皮地眨眨眼：“我想，这里不再需要我了。” 莉卡这才看到不知何时就靠在门框上的爱德华，他手上拿着一个扁平的四方形盒子。莉卡装作没有看到他，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爱丽丝翩跹而去。莉卡搬了把椅子坐在镜子前拆锁针。 被忽略的爱德华信步靠了过来，略头疼地面对在使性子的小姑娘，笑道：“生气了？” 莉卡没说话，又拆了一颗锁针。 爱德华握住那双正在忙活的小手：“先别拆，试试这个。”他把手中的盒子打开。 丝绒上躺着一条项链。造型稍微有点儿夸张，但精妙的设计在于是流苏款的。爱德华托起项链拂开长发，为莉卡戴上。 ”当初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想你总有一天能够用上。”爱德华把莉卡后脖颈的头发拨开，示意她看镜子，那枚嫣红色的印记恰好被婉约密密的项链流苏遮住，就算有稍大弧度的动作也不会不小心露出来。 莉卡勉强满意，不用搭披肩总是好的。 爱德华看着腰，莉卡看到他肩上还有为化的薄雪，鞋上也有些泥巴。 “你刚才去哪里了？” 爱德华静默了一瞬，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去森林里拔了几棵树。” “多大的树？” “你不会想知道的。”爱德华单手撑在椅子靠背上，不想多谈：“埃斯梅做了烤饼，下去吃一点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莉卡看到了倒在卡伦家不远处几棵大树，最小的直径也有一米，横七竖八死无全尸地横亘在那片林子里，显然抱手摧残。莉卡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明媚起来，哼哼啦啦唱起歌来。爱德华开着车，看到莉卡的样子也勾起嘴角露出笑意。 在进家门前，莉卡用车内的后视镜戴好厚厚的毛线围巾，并反复确认并不会把脖子处的肌肤露出来才和爱德华告别。爱德华看她那番担心的模样安慰道：“应该早就消失了。” 莉卡横了他一眼：“我这是有备无患，如果不是你……唔……” 爱德华笑着吻了小姑娘一下，让她不能把抱怨他的话语说出口。 莉卡愤愤，爱德华退开后继续说：“如果不是……唔……” 爱德华再次蜻蜓点水地一吻后退开，笑着看着自己气呼呼的女朋友：“继续。我怎么？” 莉卡捂住嘴唇恨恨朝爱德华甩眼刀子。这个无耻的老男人！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说！ “怎么能全怪我？你不也没有推开我么？”故意压低的醇厚男声是如此的魅惑。爱德华压低身体，作势要亲下去的样子：“还不走？还想让我去拔一次树？” 莉卡连忙带上包包捂嘴逃窜下车，狠狠地甩上车门。再待下去她会化成一把渣的。 柏斯正在沙发上和路易一起看电视。爸爸妈妈不知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莉卡打过招呼后一头扎进厨房和摩米拉拉一起准备晚餐，虽然有了摩米拉拉提供的暗夜蘑菇之后，路易也算在她们的晚餐桌上长期有了一席之地。可长期只吃一种口味的东西想来都乏味得很。摩米拉拉做的东西路易同样吃不了，为了不怠慢客人，莉卡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下厨另做路易的一份食物。 柏斯看到莉卡在屋里还裹得严严实实的忙上忙下，特别是还一直泡在温度过高的厨房，忍不住出声提醒：“莉卡，你回来忘记换衣服了吗？你这样一冷一热的，很容易感冒的。”虽然有现成的感冒药水，可是何苦受那个罪呢。 闻言莉卡瞬间僵硬，不期然又想起在卡伦家时，爱德华退出房间时说的那句话。脸上也烫了起来。 柏斯更担心了，他走到莉卡跟前[：“脸红红的，不会已经开始发烧了吧？”他伸手去摸莉卡的额头，被莉卡矮身躲开。 “你别忙了，先去换衣服再说。” “没事，我完再去。”莉卡快步窜去厨房，中途还因为着急绊了一下脚。 柏斯回到沙发前，纳闷说：“她怎么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路易起身去到窗前，马路上亮起了路灯。那里已经没有了那辆嚣张的银色沃尔沃，又下起了雪，一片一片在风中漂泊，不知最终会落在何处。 “年轻真好，什么都没经历过，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柏斯忽然说：“遗忘药水还有几天就要熬好了。” “是么？”路易看起来并没有太期待的样子，他遗憾地说：“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喝了以后会不会忘记这里。啊呀，难得遇到一个适合我的口味的地方呢。” “我亲手熬的药怎么会效果不好。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连福克斯的白天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柏斯很认真地对路易强调：“这个可不是给莉卡喝的那个半成品，如果真的喝下去就真的什么都忘掉了。别指望我能做出解药来。所以，你确定你还要喝吗？” “啊呀，这么说起来还真有点舍不得。柏斯，你可别再怂恿我了。” 路易也同样认真。 第四十六餐 “或许你会连你自己是谁都将遗忘。” 路易重新坐了下来，反问：“这不正是遗忘药水的美妙之处吗？” 见他这样，柏斯也不再相劝。只说：“熬好后再通知你。” “谢谢你，柏斯。这将是我的救赎。”路易诚挚地道谢。 一定会是救赎吗？是另一种地狱也说不定。不过柏斯并没有再开口。 路易同对悉心为他准备晚餐的莉卡道谢。并称赞她的厨艺。 “这绝对是我吸血鬼生涯中不想遗忘的记忆之一。” 这无疑是最好的赞美了。 莉卡生来顺遂，打小就有父母长辈护着，再不济也还有兄长。她从没经历过什么痛苦，不明白要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人恨不得将过去遗忘。她虽然也不太赞同路易的选择，不过那是别人的事，她也什么资格插嘴。 李先生夫妇很晚才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风尘仆仆，衣服也不太整洁。不过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特别是李先生，看得出很高兴。莉卡也就没有过问。 第二天莉卡在一阵坠疼中醒来，顿觉大事不妙。从床上坐起来，身下一阵波涛汹涌，吓得她顿时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缓过那股劲儿，被子、床单、睡衣全毁了。床上一片狼藉。 莉卡懊恼地扒拉着头发无声尖叫。她的例假一向不守时，常常打她个措手不及，这种乱糟糟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发泄完还是得认命地去换洗一通，整个人都恹恹的。 莉卡下楼先去喂胖头。冬季里胖头精神也不太好，毛厚了一层，吃得也多。柏斯向来对这些事不上心，莉卡想起来就会去给胖头的食盒添满水和食物。 找了几个胖头常呆的地方，都不见那毛绒绒的身影。问柏斯，柏斯打着哈欠：“咦，它难道不是冬眠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了。” 等于没问！莉卡相信如果胖头跟着柏斯单过，迟早有一天会被饿死。而且还是死了都没人知道那一种！ “胖头被男主人派出去送信了，主人。”摩米拉拉解释。 “什么时候？” “午夜就出去了。” 午夜就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应该目的地是很远的地方。莉卡吩咐小精灵：“你留意一下，它回来了如果我不在给它多准备点食物。天冷，这一趟跑得辛苦。” “好的，主人。” 早餐时，爸爸说他和妈妈今天还要出去，不能送莉卡去上学。 “柏斯，你先送了妹妹自己再去学校。”赫尔墨妈妈放心不下不会开车的女儿。 “会迟到的，妈妈。”他和莉卡的学校就是在一条直线的两个方向上。 “摩米拉拉能送主人上学。”小精灵提着茶壶给男主人添满红茶，兴奋道。作为一个优秀的家养小精灵，它能带主人去很多地方。 “上演大变活人吗？”柏斯问。显然这个提议被否决了。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柏斯吩咐摩米拉拉收拾好莉卡的书包放到他的车里去。 “好的，主人。”摩米拉拉将提着茶壶的手往后一背，再拿到身前，陶瓷的茶壶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装着奶茶的玻璃壶。它给莉卡将空杯续满，才抽身去忙其他的。 其实在摩米拉拉来到她们家的第二天，赫尔墨妈妈就就给它安排了一间客房，和一些用品。可它似乎并不喜欢妈妈安排的大屋子。第二天，他们在阁楼找到了它。它好像更习惯狭□□仄的空间，那样让它更有安全感。赫尔墨妈妈将给它预备的小床又移到阁楼，它接受了这个安排。也接受了给它的其他东西，比如说衣服鞋袜。 不过并没有怎么看它穿在身上就是了，它常年的穿着是各种各样的布片，有旧枕套，被淘汰的窗帘，还有莉卡不喜欢扔掉的羊毛围巾。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 但莉卡还是发现了一样除开工作以外它所喜欢的东西，那是一把银制的梳子。 莉卡梳头的时候小精灵都会在旁边羡慕地看着，多次以后，莉卡就把小梳子送给了它。 得到梳子，摩米拉拉不敢置信地捧着它串上跳下地哭了好久。之后对莉卡越发殷勤备至。它是真的很喜欢那把梳子。很多次，莉卡都看见它拿着那把梳子在空闲的时候，蹲坐在角落里小心而愉悦地梳理着它头顶不多的几根头发，异常珍惜。 滚烫的奶茶滑过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将能量传递到四肢百骸，小腹的胀痛似乎都不再那么明显。 莉卡再次提议：“可以让爱德华来接我的，这样柏斯就不用跑两趟了。” 这一次李先生没有在出声反对，当然，也没有明显的赞同。 但是没有反对，就代表默许了。 过了明路的男朋友地位就是不一样，莉卡愉悦地想。 对此安排，最喜闻乐见的莫过于柏斯。然后，他的喜悦被父亲镇压，变成不太明显的 莉卡的书包又被摩米拉拉从柏斯的车里提溜出来，放进爱德华的车里。莉卡跟着自己的书包滚进男朋友的怀里，好久没有被爱德华载着上学，她有点控制不住兴奋。 但是，很明显男朋友的频率没有和她跟上。他冷酷地把一大早就往他怀里钻的小姑娘推开，用安全带固定在副驾驶座上。 莉卡瘪瘪嘴：“你好冷淡哦。我一点也不开心了。” “唉~”爱德华启动引擎，头疼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冬天里尽量少拥抱。” “可是你昨天……”莉卡可怜兮兮地控诉，未尽之意只可意会。 昨天何止是拥抱，何止是抱了好久，接触面积可大了。 “咳咳……”爱德华一本正经地说：“正是因为昨天把这个冬天的分量都用完了，所以从今天起，你更要克制。” “我又不是修女，为什么连抱一下都要计算分量。”莉卡愤愤。偷偷将小手一点点偷渡到男朋友的大腿上放着，并且沾沾自喜。 爱德华在等红绿灯的空档，将那只白嫩嫩的小手拍回去，用了点力气，一定把小姑娘拍疼了。不过要是不拍疼她，一准还得起劲儿，索性让她记住了还能消停些。 手上的红痕让莉卡觉得委屈，靠在窗上不说话等爱德华去哄她。车窗外飘扬些晶莹的雪花，莉卡想伸手接来玩却打不开车窗。被爱德华锁死了，更让莉卡记恨上。她决定和爱德华冷战！如此不尊重女朋友的意愿，后果将会很严重！ 爱德华并没有去哄她的意思，好笑地看她一个人自娱自乐。正好他能有时间专心开车。 小姑娘不是爱记仇的性子，不一会儿就得忘了刚才自己因为什么生气。他等着她自愈。 到学校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但却足以让莉卡忘记刚才那些不高兴。等爱德华停好车，背着两人的书包下车给她开门，莉卡又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小手偷渡到爱德华的手心，让他牵着自己走。 再次被甩开。 还批评她：“别任性，你也不看是什么日子。” 莉卡有点懵，今天是什么特殊节日吗？ “你肚子不疼了？” 莉卡这才反应过来爱德华指的是什么。。(ノw｀)。顿时所有委屈都不翼而飞，又红了脸。 爱德华叹了口气，抬手抚开落在小姑娘头发上的雪花。又从自己书包里取出一双细羊绒的紫红色手套给她戴上，细心地理好每一个手指上的褶皱。然后再是同款同色的帽子。爱德华给她理好帽沿，把所有被压着的发丝都弄顺，才俯身隔着帽子亲吻她的额头。 莉卡有点嫉妒头上的这顶帽子。 四周都是骚动不安的青春期中二少年，他们肆无忌惮地追逐打闹着，玩笑着，还有……起哄着。莉卡就现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任由自己的男朋友打扮自己，这一刻，莉卡觉得爱德华帅呆了，如果他就在此时求婚，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嫁给他。 爱德华装作遗憾地叹气：“可惜了，我现在还并不打算娶你。” 莉卡在雪地上踢了一脚，爱德华无处可避，泥泞的雪水溅了他一裤腿。 “我的女朋友居然是个小气鬼！” “哼！” 小气的莉卡小姐，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地牵到男朋友的大手。作为妥协，爱德华同意她拉着他的衣角。 莉卡就这么一路摇摆着男朋友的衣角进了教室。因为她，爱德华硬是把夹克穿出了风衣的效果。 男朋友的特殊属性让他全程跟踪她的生理期，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谁让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就是这么奇怪呢，女人居然可以流血七天，不病不死。 这个特殊事件是爱德华和莉卡恋爱后必须面对的事情，所以有一段时间，卡莱尔的书房在夜晚被他霸占。可惜卡莱尔并不是妇科医生，这方面的藏书也少，爱德华不得不自己去找一些书来看。在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知识洗礼过后，他发现做女人太可怕了。所以对于自己的女朋友，他得从一开始就保护好。各方面的。 莉卡发现，爱德华并未把“陪女朋友安全度过生理期”这件事看做尴尬的事情，他把它当做“带她去吃饭”、“陪她看电影”这样的日常任务在刷，而且学术氛围相当浓厚。 最开始，他会一点点纠正讲解莉卡的一些错误习惯并且延展其害处，但每次莉卡都听得昏昏欲睡，他便不再说了。只是守着莉卡一点点约束她。 生理期，和爱德华的任何身体接触都是不允许的，因为他说他的体温过低，生理期接触过凉的东西容易生病。爱德华不仅限制她，还限制其他吸血鬼那几天和莉卡接触，比如同样喜欢拥抱莉卡的爱丽丝。 最让莉卡尴尬的是，他会在她懒惰不想动的时候提醒她去换卫生棉。通常他会说：“经血已经不新鲜了，容易滋生细菌。”(╥╯^╰╥) 不过莉卡心大，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偶尔在不方便的场合会和他咬耳朵：“侧漏了吗？” 爱德华通常会给出一个非常精确的答案。 呵呵，这也算是交一个吸血鬼男朋友的另一个好处吧。 莉卡突然想到一件事，问爱德华：“全校这么多女生，每天总有那么几个生理期……” 那你岂不是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 “咳咳……”爱德华没料到莉卡会这么问，只好侧面回答：“这也是艾美特每天都想逃学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四十七餐 学校里集体供暖不太好，气温低得像掉进冰窟窿一样。生理痛，加上还没有爱的抱抱，莉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莉卡一整天都恹恹的，直到放学回家看到在地毯上乱爬的瑞德尔克。小狼崽嗅到莉卡的味道，炮弹一样冲击莉卡的怀里。 几天不见，小狼崽似乎又重了不少。毛绒绒的小脑袋在莉卡怀里拱着，诉说着它的思念。小家伙永远都暖烘烘的，让冻了一天的莉卡得到温暖的慰藉。 布莱克家把小家伙喂得不错，没白吃那么多食物，都变成了小家伙压手的重量。莉卡的臂力永远处于拖后腿状态，理所当然地不能成为小胖狼合格的摇篮。也懒得去坐沙发上，索性就席地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摩米拉拉曾经无比自豪地说过，家里的地毯绝对能保证一尘不染。 小胖狼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道累是什么东西的年纪。一刻也不消停地扒着莉卡的肩膀伸爪子去抓她的头发。 看着乐此不疲的小胖狼，莉卡陷入了沉思。爱德华的某些坚持她比表现出来的更在意一些，越是相处，不同种族的差异逐渐凸显出来，莉卡知道这还只是他们之间障碍的开始，以后只会更多。小胖狼沉沉的身体，让莉卡觉得充实。吸血鬼与狼人，多么神奇的生命啊，一个冰冷，一个常年温热。天生的敌人，生命的两个极端。可是在雅各布的故事里，这两个种族却曾经和平共处，甚至还孕育了后代。这样比较起来她和爱德华又算得了什么呢？虽然两人的体温差距让他们的相处并不如普通情侣那么愉快，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尴尬，可是总要比狼人和吸血鬼更容易些的。 小胖狼玩了一阵似乎发现这个游戏爪子并不能占据优势，想变身另一种形态。 莉卡只觉得正面一阵灼人的温度，以为是壁炉里的火焰寮了出来，连忙抱着小胖狼向后退。可那种灼热并没有消失，反而巨大的热量激发得莉卡腕间手镯上的禁制启动，一圈白光跃起，小胖狼被强制弹开。 小胖狼在空中完成变化，一个光屁股的胖娃娃一脸兴奋地在空中舞着爪子。不远处雅各布飞身去接，将胖娃娃护在怀里滚了几圈在墙角逼停。 胖娃娃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爬起来兴奋地拍手：“再来！” 雅各布闷哼一声，恶劣地将闯祸的胖娃娃丢在一边问莉卡：“你没事吧？” “没……没事。” 莉卡还没有怎么回神。由于有手镯保护，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头发被燎了一截，发出焦臭味儿。两边的袖子也被灼黑。索性人没事情。 “这是？” “抱歉，瑞德最近刚学会两种形态的自由变幻。狼人在变身时周身的温度都会极速升高。”雅各布懊恼地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简直是人形杀器啊！ “我很抱歉没有及时控制住他。”雅各布再次道歉。 瑞德尔克在一旁哇哇乱叫，可惜没有人理他。 柏斯黑着脸将胖娃娃提起，塞进雅各布的怀里：“我想在他学会控制自己不要乱变身以前我们家都不欢迎他。这也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那一刻莉卡简直怀疑柏斯被爸爸附体了。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像极了爸爸。所以，他不用再担心他是买钳锅送的这件事情了？ 雅各布抱着瑞德尔克歉意地离开：“我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 摩米拉拉也表示出它的愤怒和不悦，它沉默地收拾好同样被灼烧的地毯，对正在梳理头发的莉卡说：“主人，我会修剪巫师界最流行的女士短发。”湿漉漉的如灯泡一样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莉卡。 说实话，莉卡并不是太相信小精灵的审美和女巫师们的流行时尚。在摩米拉拉失望的眼神中她飞快地修剪了一下被烧焦的发尾，扎了一个马尾，并用发箍固定住碎发。打算明天再去美发店里修剪。 照了照镜子，莉卡给自己的手艺点个赞。基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至少不会被爸爸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人算不如……背叛，呵呵。 晚归的李先生夫妇被摩米拉拉告知了今天下午家里的“惨剧”，加油添醋地将那只它超级讨厌地除开卖萌和争宠什么都不会的小胖狼狠狠地告了一状。 李先生沉着脸散开莉卡的头发，在莉卡心虚地解释中沉默着背着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沉默着进来。 莉卡悄悄问柏斯：“爸爸去做什么了？” 柏斯很不符合他画风地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爸爸在守护阵上又加了一层“狼人免进的禁制”。特殊防御群体呢，狼人真够脸大，他们应该感到无上的荣幸！” 这一夜下了很大的雪，夹着冰雹，打得窗户噼啪作响。 莉卡在被窝里忧心着大雪是否会封了去天使港的公路，毕竟镇上可没有一间像样的美发店。 顶着一头乱毛下楼，摩米拉拉说保留区一大早有人送赔罪的礼物过来，不过被爸爸都拒之门外。 莉卡真心觉得这事他们办地不地道，虽然犯事的小胖狼还没有自主思维能力，可他们明知道它杀伤力这么大的情况下还把它放出来就是做长辈的错了。也就她凑巧有手镯保护，换成一般人说不定就得掉一层皮。 “主人，你真的不准备试试我剪头发的手艺吗？”摩米拉拉仍旧念念不忘。 莉卡赶紧背着书包逃了，嗯，戴着爱德华赞助的帽子。 爱德华已经等在了屋外。今天他罕见地穿了一件卫衣，纯黑色的带帽基本款。搭上同色系的牛仔裤，还有褐色的磨砂牛皮鞋，青春得不得了。也不知他等了多久，肩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雪，看到莉卡跑出来才撑开手中的黑伞罩住她。 莉卡心疼他：“你不用来这么早的。” “好不容易拿到送你上学的任务，想让你一出门就能看到我。”爱德华浑不在意地拍掉肩上和帽子上的雪，看到小女友那心疼地小脸，安慰道：“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反正怎么样也不会感冒。你的任务是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少叫我担心一点。嗯？” 男朋友虽然很强大，但是还是下意识地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高中男生。他宠她爱她，感动满满的同时，还心疼他的付出。 莉卡把书包扔给爱德华，空出的双手则去挽他的手臂。 却被爱德华躲开，他将大黑伞向莉卡一边倾斜：“你不用挨我这么近，伞足够大。” 谁在担心遮不住啊？哼。 昨晚的雪足够大，入目白茫茫的一片。一脚踩下去，积雪能没过脚背。莉卡踩着笨重的雪地靴小心地移动着。 一只熟悉的修长大手遮在了她的眼前，但没有接触到脸部皮肤。爱德华叮嘱说：“别盯着雪地看，一会儿雪盲了就该。” 刚才亲近不成，莉卡闻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再生一计。啊了一声，停在原地不再走动。 “已经盲了。”声音特别无辜。 “嗯？” “雪盲了，看不见了。” 爱德华沉默片刻，说：“再走几步就到车里了。” “走不动了，脚陷在雪地里拔不出来。” 爱德华十分头疼，拉了两下在明显在耍赖的小女友的头发，哄道：“乖，别闹了。迟到会被罚做社区服务。” 莉卡吐吐舌头：“反正有你陪我一起迟到，不管什么惩罚你都得陪我一起，我才不怕呢。再说我又不是故意迟到的，我雪盲，脚都走不动了，居然还有人见死不救。”说着莉卡张开双臂：“你抱我过去。” 爱德华低头盯着莉卡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女朋友脸皮这么厚也是很难得，抬手恶劣地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无语地说：“你是不是忘记你的男朋友会读心术这件事。” 【呃……好像的确给忘了。】莉卡捂着脸懊恼了两秒钟不到就重整旗鼓，决定耍赖到底。“读心术了不起啊，有读心术就不让女朋友撒娇了吗？看什么看，还不抱我过去。” “……”爱德华竟然反驳不了。 见爱德华竟然一脸沉着，纹丝不动，莉卡决定放大招。她捂着肚子蹲下身，嘴里嚷嚷：“雪地里呆久了肚子好痛，生理期果然好脆弱。” 果不其然，下一秒爱德华果断扔掉手中的大黑伞，抱起小姑娘。 莉卡奸计得逞，志得意满，环住爱德华的脖子炫耀：“你有读心术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我骗到！” 爱德华笑了一下，轻声叹息：“知道是谎言又怎么样，谁让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自愿让你欺骗。 莉卡忽然就得意不起来了。虽是冰天雪地里，整颗心却都暖暖的。也酸酸胀胀的，有些疼。突如其来的情绪使得小姑娘鼻子泛酸，感动得想哭。 爱德华见她那样，调侃说：“怎么就红了眼睛，你要变兔子啦？” 莉卡连忙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将要溢出的泪水擦去：“都说了是雪盲，你看现在都伤了眼睛了你还不信。” 爱德华再次叹息：“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这一生，只有你一个人让我心甘情愿被欺骗。” 第四十八餐 漫天飞雪。 挡风遮雪的大黑伞被主人孤零零地抛弃在一旁的雪地上。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动情的爱侣热切相拥。 莉卡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将头埋进爱德华的怀里，抽抽搭搭地。 “真变成兔子啦？怎么就哭上了。” 莉卡捶他：“谁让你大清早就说这么肉麻的话，我都给你恶心哭了。” 爱德华吻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眼看左右无人，瞬移到了车前。 银色的沃尔沃都快被风雪覆盖了，爱德华拉开车门，雪漱漱往下掉。 “这真是最后一次，下次别再拿自己身体这么闹了，不然我就生气了。”爱德华略带责备地低语。 莉卡被安置在车里。暖气打得特别足，简直温暖如春。抓着爱德华衣襟的小手被强制掰开，她泪盈于睫，还没抱够呢。瞬移真讨厌。 爱德华笑她：“还恶心呢？”那泪光点点，可真让人看着揪心。 莉卡就那么泪汪汪地看着爱德华，总也不见这个固执的老男人来来给她擦眼泪，而是在她的注视下发动汽车。只好自己拿出手绢来擦眼泪，想想还真是可怜。 “又可怜又恶心。” “呵，下一次不让你恶心了，小可怜。” 莉卡哼唧两声没说话。 公路上一大早就有铲雪车来回清扫，汽车行走不算困难。只是大雪一直未停，路上行车都开得特别小心。 莉卡头垫着围巾，靠在车窗上。爱德华开车稳当，莉卡并不觉得颠簸。 一路上不少人家院子里都起了一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雪人。 “你答应过陪我堆雪人的。”莉卡恹恹地说。 “好，等你身体好了。” 莉卡眼睛雪亮，怎么可能答应得如此爽快。看得爱德华忍不住伸手抓了将小姑娘的头发揉成乱毛。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兑现的。” 带着好心情来到学校，在校门口晃荡的同学们不论男女都穿得特别厚，围巾帽子手套等保暖设备一样不少。 莉卡也被爱德华捂得特别厚才给放出车门，只留了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在外头骨碌碌地转。 还没到上课时间，似乎大家都不想提前进教室，校门口一片欢声笑语。有靠在车上温书的，有抓雪玩耍的，有与同伴追逐嬉戏的，还有的…… 莉卡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将他身边的女孩拢进他宽大的大衣里。领口漏出两张幸福的笑脸，让莉卡看着有些羡慕。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发现她比那个女孩还要苗条一些。如果爱德华穿上大衣也可以毫不困难地将她拢在怀里。 爱德华自然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失落，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那一对在公共场合举止有碍观瞻的情侣。那对正在嬉闹亲吻的小鸳鸯快速地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朝这边望了一下便匆忙地相携离去。爱德华这才满意，叹息一声，哄着自己的小女友：“春天到了，我就抱你。” 莉卡闷闷地应了一声。 在一片大棉衣的映衬下，一身单薄卫衣的爱德华是显得那么特立独行。莉卡伸手指戳了他的腰一下。第一下没反应。再戳一下，还是没反应。第三下……被拍开了…… 爱德华无奈地从车后座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披上，也不拉上拉锁。他低声和莉卡说：“穿太多身上太累赘。”反正就算不穿也不会觉得冷。 “我看着暖暖和。” “好吧，为了你的眼睛。我以后多穿一点。”爱德华无所谓地说。 莉卡笑眯了眼睛，她喜欢这样被他宠着的感觉。 雪下这么大，莉卡以为今天的热门话题应该是大雪。出乎意料，所有人的话题关键词居然是“鞋匠”。 是因为雪太大，天太冷所以大家都想做一双更保暖的鞋吗？ 显然不是的。 镇上的鞋匠在昨晚去世了。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在哪家头天遭了老鼠都能成为话题的福克斯，生死是绝对避不开的大事。 从杰西卡那里，莉卡知道了全部的事件经过。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老鞋匠昨晚去朋友家喝酒，回去的时候失足掉进了湖里。他的妻子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夫妻感情一般？老鞋匠晚上没回去她只当是在朋友家留宿，也没有挂个电话问一声。今天一早有人在湖里发现老鞋匠的尸首让她去认尸，她才知道丈夫死了。 “听说老鞋匠死状极其可怖，他妻子都被吓晕过去。”杰西卡抱着肩膀，怕兮兮地和莉卡形容。 有男孩子恶作剧，忽然从后面拍了杰西卡一下。 “啊……”杰西卡长声尖叫，见是人吓唬她，才起身去打：“你找死啊！” 那恶作剧男孩一边跑躲避杰西卡的追打，一边形容些老鞋匠的死状：“昨晚湖上还没有结冰，他一掉进去一定垂死挣扎，如今他死前狰狞的表情和绝望的动作都被湖水冻僵了，怎么可能不恐怖。”说着还模仿着摆了一个自认为恐怖实则相当搞笑的表情和姿势。又讨了杰西卡一顿打。 少年人没见识过死亡，就算是镇上的人，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不过多个话题罢。 又有人惋惜：“老鞋匠修鞋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可惜了。” 也有人说到他家里：“他妻子还年轻，迟早会带着小儿子改嫁，可怜那个不受待见的长子，本来就是个疯小孩。” 莉卡听着这桥段有些熟悉，爱德华在一旁解释：“老鞋匠就是疯诺德的父亲。” 莉卡了然，那也不算是完全不相关的人。她还记得那个在自家客厅用自己的未来找爸爸换生存机会的倔强小男孩。 这个孩子真是命途曲折，唯一的亲人都没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如何的境况，但决计不会好就是了。 爱德华扯扯她的发丝，安慰：“会有福利机构介入的，总不会教这么小的孩子去流浪。” 福利机构？不过混一口饭吃，不被饿死罢了。 没等她感慨完，就被爱德华催去换卫生棉了。 一脑门黑线！ 自从和爱德华谈恋爱开始，她每个月卫生棉的消耗量会翻一倍。他总在她耳边叨叨，别犯懒，不新鲜的经血是细菌的天然温床。 这世界上的女孩子，除了她肯定没哪一个的男朋友有爱德华还管得宽了。连女朋友换卫生棉的时间都掐得死死的。 有一次莉卡懒得动，故意说自己没有带那么多备用的。结果，爱德华把他的书包打开，里面准备了她常用的那个牌子的卫生棉。仔细一看，连她惯用的厚薄和长短都是一样的。 “没事，我带了。够用。”爱德华一本正经地说，就跟平时跟她补习西班牙语作业一样认真，一样学术。 莉卡落荒而逃，她简直不敢想象爱德华在超级市场里一排卫生用品面前一脸认真地为她选购这些东西的场景。 被换下的卫生棉只脏了一小块，莉卡暗自腹诽实在太浪费。不过这件事对于爱德华完全没办法敷衍，他就是个人形检测仪。 漫不经心地收拾好自己，莉卡打算推门出去，却听到门外有人提到爱德华的名字，也就没有立即动作。 门外是两个她不熟悉的女声。 “你说爱德华的病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不过大家都这么说，应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莉卡心想爱德华作为吸血鬼能有什么病？白化病么？不过这个猜测已经流传已久，不至于成为新话题。大概是说的另一位爱德华吧，毕竟这个名字挺普遍的，并不是她家的卡伦独享。 真是，现在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能想到他。 门外的八卦并不因为莉卡而停止。 “难怪他一直单身，是怕被发现吧。不过现在他不是和那个转学生在一起了吗？” 和转学生在一起的一个叫爱德华的男生？不就正是她家卡伦吗？这个学校的转学生简直不要太少。站着挺累，莉卡在马桶盖上坐了下来。还好厕所不臭。 “你太甜了，说不定那个转学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一开始都是姓卡伦，为兄长打下掩护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真看不出来，长着那么张脸，居然有这样的病。” “这样才公平，世上哪有完美的人。” 莉卡坐在马桶上抓耳挠腮，麻烦两位八卦的时候敬业点好吗！你们说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爱德华到底怎么“病”了。 “也是，要是他没病。就他那一张脸，女朋友肯定都换了一打了，哪能留给那个没胸没屁股的转学生。” 莉卡：“……”明明只是比较玲珑好吗！怎么还没八到正题！ “想想还挺不自在的，以前我还暗恋过他。” “谁说不是呢。要是早知道他有那种病，我一定看都不看一眼他。” 掀桌(╯‵□′)╯︵┻━┻，到底重点在哪里！ “那个转学生挺可怜的。” “不是说是打掩护的吗？” “谁知道呢？也不定就是被那张脸迷惑了呢。年纪小不知道那种病的厉害之处，她看起来就挺好骗的。” 莉卡已经无力吐槽了，她无语地坐在马桶上等着揭晓谜底。 这一次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听声音，女厕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另一个女声兴冲冲地加入了八卦：“咦，你们也知道了爱德华卡伦不行的事儿？” 莉卡脑袋里还在解码什么叫“不行”，就听那个声音接着说：“还好我当初没有追上他，不然也是活寡妇的命。” 莉卡这回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新加入的声音不就是当初让她给爱德华带情书被她拒绝的莫莉卡吗？ 莉卡终于弄清楚了她们所说的“病”是之什么。 作为爱德华现任的，也是唯一一任的正牌女友。虽然在目前阶段连求抱抱都有些困难，但是没有谁更有资格说爱德华“行不行”的事情了。明明有的时候…… 莉卡坐在马桶上涨红了脸。所以，这种留言到底是怎么流传开来的！看样子流传广度还不小，很多人都知道。 外面的人讨论得正火热，似乎仅仅是一个上午，“爱德华的病”已经取代了“老鞋匠的死”成为新一度的热门话题。同学们，你们专一一点好吗？ 莉卡臭着脸，砰地推开隔间的们。外面的讨论戛然而止，几个人面面相觑。 第四十九餐 除开莫里卡之外，其他两个女生莉卡都不认识。但显然，她们都是认识莉卡的。尤其是莫里卡，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莉卡很满意这样的震慑，慢悠悠地洗完手，又慢悠悠地烘干。几人之间的尴尬煎熬似要凝为实质。 临出门前，莉卡才缓缓说：“这个故事编的不错，你们应该讲给爱德华听听，他应该会很感兴趣。需要我为你们约时间吗？” 三个姑娘顿时脸色煞白。 “噢……”莉卡拖长了尾调：“看来暂时不需要。如果各位以后有这个需求，随时愿意效劳。” 说完也不管里头几人反应神色，扬长而去。 真是，八卦传地一点也不敬业，不但内容不靠谱，还让当事人听到。这严重影响了莉卡小姐的心情。 回教室的路上，莉卡努力将这件事从脑袋里清空，催眠自己想些别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当你想忘记某样事的时候，它越显得清晰。 做读心术男人身边的女人，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这种谣言就连她听了都气愤异常，何况是作为八卦主题人物的爱德华了。听说所有雄性，不分物种，对这件事都非常在意。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总之她只是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留言影响到爱德华。 莉卡也知道这些留言迟早会被爱德华“听”到。可他不一定愿意这件事被她知道。据说雄性生物都容不得自己的伴侣对这种事有半点怀疑…… 好吧，会造成尴尬是一方面原因。莉卡更担心爱德华会因为冲动去“咬”那个留言的始作俑者。 莉卡徒劳地在脑中循环着“不要让爱德华知道”的期望，慢腾腾地磨进教室路过爱德华，坐到了教室前排。 是的，下节课莉卡和爱德华虽然也在同一个教室，但是并不再是自由组成的同桌。 这节课是梅森先生的西班牙语课，莉卡在这一门课上严重偏科，就算有爱德华每天的无偿补课也一样。 梅森先生就把莉卡换到了前排和一个胖墩墩的眼镜姑娘做同桌，理由是西班牙语课上禁止谈恋爱。梅森先生说两人坐在一起，爱德华会一整节盯着莉卡看，理所当然会影响莉卡学习，所以他才把两人强行分开。羞涩…… 眼镜姑娘是个不怎么爱讲话的内向学霸，观察了几节课梅森先生很满意，暂时没有给莉卡再换同桌的打算。 爱德华忽然走到了前排，立在莉卡她们的桌前。眼镜姑娘显然受了惊吓，脑袋都埋到了西班牙书本里。似乎要从直接用物理的方式从教科书上汲取语法知识。 莉卡被爱德华捉住手腕拉出教室，停在楼道转角处。莉卡被欺进墙角。爱德华一手撑在莉卡脑袋边的墙上，俯下身看着莉卡的眼睛。 【我靠，就知道没用，还是会被发现。】莉卡缩在墙角愤愤，留言又不是她传的，她只是无辜的地听到了只言片语罢了。看吧，没说错吧，男人对这种事都很重视，这不就和她发作了吗？ 莉卡决定先发制人：“咳咳，你是要从我开始灭口吗？” 爱德华并不按剧本对台词，他问：“你闯了什么祸，不想让我知道？” “哈？”莉卡懵。说好的读心术呢？ 爱德华比她更疑惑，他皱眉解释：“从你刚刚进教室开始有一小段时间，我无法‘听到’你掩藏起来的部分思维。”爱德华在小女友的身上翻找：“你是不是戴了什么新的魔法饰品，可以隔绝外来思维探测？” “没有啊。”她连衣服都还是昨天那一身。“那现在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吗？” 爱德华扯扯嘴角，复述了小女友放下所想：“我离你太近，这个角度看我尤其帅，让你忍不住想要扑过来？”他清咳两声：“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冬天除外。” 莉卡红了脸，推了他一下以示自己的矜持。回到正题：“以前有遇到过这样‘听不到’的情况吗？”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除开她特别强烈地希望爱德华不知道留言的事情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技能了？ 爱德华眉头皱得更厉害：“前两天在卡莱尔那里遇到了斯旺警长的女儿。” “贝拉？” “你认识她？” 莉卡摇头：“不算认识，她和柏斯是同学，有一次来家里借过扳手修她的老爷车。” “我‘听不到’她。”爱德华停顿了下补充：“不是像今天这样有些片段被隐藏，而是所有关于她的思维都听不到。”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爱德华摸摸头，给炸毛的小女友顺毛。 莉卡担心起来：“吸血鬼的能力不都是天生的吗？也有退化的时候？” “并没有这样的先例。” 莉卡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没有了读心术也没关系，很多人都没有。你依然是长生不死让人羡慕的血族。” 莉卡的语气真诚煽情，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还大胆地抱了一下爱德华的腰。噢耶！没被推开，今天一共抱到两次，已经破纪录了。 爱德华有些动容，漫长的生命里能够出现这么一个女孩儿，拿什么能力换都不为过，由她抱了一会儿才推开她：“好了，不说这个。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是什么？” 莉卡僵硬了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双手，弱弱地说：“可以不说么？” 爱德华还待说什么，梅森先生已经抱着教参出现在了拐角处。爱德华放开莉卡，向梅森先生点头示意后，牵着莉卡进了教室。在回自己座位前，爱德华轻声对莉卡说：“你说不说结果都一样。” 不！你自己知道的，和我告诉你简直太不一样了！莉卡在心中反驳。 跟在后面的梅森先生看着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对着爱德华磨牙，虽然这个男学生有些非凡的语言天赋，在西班牙语课上的成绩一直是a，可有些时候这个男学生的气人天赋也让他真的很想违背师德对他做一些暴力的事情。 一节课的时间足以让爱德华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的反应太过平常，让莉卡大感意外。 莉卡被爱德华敲了两下头。他浑不在意地说：“不过是几句留言，看你被吓得。” 莉卡呼了口大气。 即将到来的午餐让莉卡很快忘掉了这个插曲，她甚至还有心思干了一件蠢事来验证自己是否已经点亮了“抵御男友无处不在的读心术”的技能。 莉卡在爱德华还没来餐厅前跑去饮料区喝了半杯自己馋了很久，可同时被爸爸和爱德华禁止的可乐。美美地打了一个嗝之后催眠自己忘记喝了可乐的事实，脑中如上午一般循环着“不要让爱德华知道”的希望。 后来的爱德华面无表情地排队给莉卡取餐来，在她开始用餐后就开始玩手机，并没有提她喝了可乐的事情。 莉卡满足地咬了一大口煎鸡腿肉。看来真的行得通！ 爱德华放下手机，把滚烫的蘑菇汤推到莉卡面前，用陈述的语气说：“你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我已经短信告知了李先生，我想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会更合适。” 这明明是看穿她的节奏啊！！！想到回家后可能面对的爸爸的场景，莉卡连和爱德华撒娇耍赖过关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斯帕和爱丽丝端着放着少量掩人耳目食物的餐盘拉开椅子坐下。贾斯帕很容易感知到桌上两人低迷的气氛以及莉卡失落悔恨的情绪。 “嘿，你们这样会让我相信那些关于爱德华的留言是真的，而且还病的不轻。” 莉卡打起精神：“爱丽丝你都不阻止一下你八卦的男朋友吗？这太掉男神光环了。” “不，亲爱的。对于这件事情我比贾斯更感兴趣。” 莉卡败北。 贾斯帕说：“所以你们真的是在为这件事而烦恼吗？的确，这种事情要证明和澄清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他瞟了一眼吃饭都不专心的莉卡，说：“除非莉卡能尽快生出一个孩子来。” 莉卡：“……”这算什么蠢办法？ 爱德华答道：“没必要理会这些流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并没有说错。”爱德华的语气稀松平常：“所有的血族男子都不能让人受孕，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咧了咧嘴角，看向贾斯帕：“他们只是在流言中没有带上你罢了。” 贾斯帕没想到看个热闹都能把过烧到自己身上，他决定让这把火烧得更广一些，他的兄弟目前明显心情不太明朗，他能为他做的就是找个出气筒。不用太感谢。 “我打听到流言是从一个叫普雷特的二年级男生那里传出来的，你和他有过节？” “普雷特？”爱德华咀嚼这个名字，说：“不认识。” 莉卡倒是有些印象，她出声提醒：“普雷特？好像是早上在校门口秀恩爱的那对情侣中男生的名字。我听那个女孩是这么叫他的。爱德华你还有印象吗？” 爱德华的脸彻底黑了。就因为那两个人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让莉卡心生羡慕被他瞪由走？ 第五十餐 莉卡在圣诞舞会的前一天，终于送走了生理期，感激涕零。 那天刚好是周六，没有颗。爱德华早早来到家里接她，不过被爸爸留了下来，直到舞会开始前夕才放他们离开。他的理由是要找爱德华好好聊聊天。 莉卡几次从会客厅路过都，都见两人沉默以对，特别是爸爸，完全没有要聊天的姿态。她想坐下来调节尴尬，都被爸爸以舞会要好好打扮而赶走。 其实真没什么好打扮的。花儿一样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只是轻施薄妆，就已经光彩照人。 终于在家里磨够了时间，莉卡穿着礼服下楼，在爱德华惊艳的眼神中挽住他的臂膀和爸爸告别。 李先生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莉卡脖颈间的流苏项链上。莉卡有些羞涩地解释：“是也是爱德华准备的，很漂亮吧，我特别喜欢。”话语间带了些轻快炫耀的语气。 李先生哼了一声：“为舞伴准备行头只是绅士的本分，也就那样吧。我女儿好看，穿戴什么都好。” 见爸爸不肯承认半点爱德华的好，莉卡有些无奈。爱德华浑不介意，还微笑着安抚莉卡，搂着小姑娘的肩膀和李先生告辞：“我一定在午夜之前送她回来。” 李先生看着爱德华落在莉卡肩膀上的手，目光沉沉：“十点。” 年轻人精力旺盛，历年的圣诞舞会都会闹到凌晨才散场，爱德华说的十二点已经是提前离场了。可是相处时间还是北被古板的大家长掐掉俩小时。 “爸爸……”莉卡刚开口，就被爱德华握紧肩膀示意它不要继续。 “是的先生，十点之前。”爱德华应承了李先生，又安抚莉卡：“你爸爸说得很对。” 莉卡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答应：“好吧。” 李先生这才憋屈的放人。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更听另一个男人的话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伤眼睛。 舞会在学校的礼堂举办，地方虽然大，可要同时容纳那么多热情的少年男女，还是相对有些显得狭小。学校只提供了场所，舞会的其他花用都是参加舞会的学生们凑的份子钱，但是毕竟倾注了学生们半学期的心力，并不觉得简陋，反而看起来十分隆重。 好多同学来和莉卡打招呼，她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要不是有爱德华在一旁提醒，怕还要闹出笑话来。 莉卡感叹自己还是不够用心。 “已经很美了，”爱德华握住她的腰护住她往舞池中带，“再美美下去我一定会增添许多竞争对手出来。” 此话很得莉卡的心，回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 场中人来人往，美女如云。今晚过后，又不知道会多出多少对情侣。 这种场合是杰西卡的主场，她如鱼得水，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围着好几位护花的绅士。今晚她穿了一件深v的低胸礼服，胸前呼之欲出，看得莉卡眼睛打颤，深深为她那脆弱的礼服担忧。杰西卡看见莉卡，遥遥向她举杯招呼。随着她举杯的动作，胸前也为之颤动，围着她的几位男士眼镜都发直了。杰西卡就跟根本没发现一样朝莉卡露出一个妩媚风情的笑容，说了一句话。离得远听不清，看口型应当是，一会儿再来找你。 莉卡低头看看自己，毫无沟壑。她瘪瘪嘴，在这种强烈对比下，她选一身抹胸礼服就是个错误。招呼过杰西卡后连忙拉着爱德华转身，并告诫：“不许看！” 爱德华好笑：“看什么？”他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给莉卡：“可以喝一点。” 舞会的侍者也是学校的学生，不过都是一年级的学弟学妹。这是一年级唯一可以参与到舞会当中的方式。所以侍应水准也就不能期待过高，大部分情况下所需都得自取。 莉卡抿了一口香槟，就递给爱德华拿着，遗憾地说：“可惜你不能喝。” 爱德华晃荡着杯中的液体，“的确好多年没有尝过了。” 场中的舞曲换了一首快节奏的，人群欢呼起来。爱德华拉着莉卡往角落里靠，担心她被踩着。 “今年夏天我可以尝试酿一些葡萄酒，不知道工序会不会太复杂。”莉卡挺心疼的，虽然从没有酿过酒，但有摩米拉拉在，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夏天太久，我现在就想尝尝。”爱德华认真地说。 “嗯？” 回答她的是柔软冰凉的唇舌，在她口中肆掠。虽是在背光的角落，到底是人来人往的场合。莉卡心慌意乱，有些迷乱，又有些不舍，只是无力地推拒着。 亲吻并没有持续太久，爱德华退开一些，和莉卡温柔低语：“没关系的，这样也能尝出味道。”又在莉卡面红耳赤中笑说：“以后我要像喝酒了，就让你找尝尝，效果都是一样的。” 莉卡眼神发飘，四处乱看就是不敢正视爱德华。又想给自己找些场面回来，控诉道：“我抱你你就不允许，结果每次都是你先碰我，回头走警告我不许抱你。” “呵，”爱德华抬起眼神乱瞟的小姑娘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才说：“这还生上气了？”见莉卡不语，又说：“吻你不算。” “什么？” “我吻你能够掌握好分寸，你抱我却像树袋熊一样，所以我吻你不能算在规则之内。” “……”一点都不公平好吗！ 气呼呼地莉卡转向舞池中，她需要平静一下。怎么也没想到爱德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听着挺无耻的。不过心底最深处却还是有些欢喜的，这不就是从侧面证明了自己就算没有鼓囊囊的胸围，但也是魅力无穷，让爱德华情不自禁。 一位身着大红色立领礼服的高挑女孩从莉卡面前掠过，虽然看到她了，但是迟疑了一下，然而并没有打招呼。 是妮雅。自从上次闹了别扭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过话，不是莉卡不想，是妮雅自始自终都把她当空气。 同样是平胸妹子，可是妮雅的立领款式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还显得人十分高挑。她强大的气场也让她的麦色肤色hold住了红色的礼服。成为这次舞会的几个重心之一。 不是没有男生看到莉卡，只是还没走近就看到了冷冰冰的爱德华今晚从来没有离开过莉卡腰部的手，也就知难而退。 这让莉卡觉得有约会对象的人就不该来舞会，完全没必要，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约会而已。 “还是有必要的。”爱德华又揽了上来。礼堂供暖比教室充足，他少有的大方让莉卡靠着他。 “没看出来。换个地方约会还比这里安静。”莉卡贪婪的倚在男友胸前画圈圈。不安分的手指很快被镇压，被爱德华捉住之后，就在他手心里捣乱。 爱德华仍由女友闹他，说：“展示主权，培养感情什么的也很不错。” 莉卡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 舞曲切换，正在播放的是一首浪漫的钢琴曲。爱德华揽着莉卡向前走了几步：“我们也去跳舞吧。” “呃……”莉卡茫然地开口：“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爱德华挑眉：“不会跳舞？” 莉卡艰难而羞涩地点头。爱德华闻言，俯在莉卡颈窝里笑了好久，直到莉卡捶他才放开。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爱德华勉强抑制住笑意，将莉卡又往人少的角落里带了带，抱歉地说：“原本是我不够周到，没想到这个事情。” 莉卡哼哼，有了台阶下，表示就是你做男朋友不到位，居然没有提前教会她跳舞。 “抱歉，我的公主殿下。不知道我现在开始教，是否能弥补我的过错，让您满意？”爱德华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莉卡清清嗓子，把小手放到那坚实的大手中，说：“我是个宽大的人，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弥补不足。” 爱德华笑着在她手背上亲吻，带着无法掩饰的宠溺与温柔：“我的荣幸。” 这样的爱德华让莉卡想起她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帖子。 问：有了男朋友，被他宠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答：第一，你会成为云端的公主，什么都是对的；第二，在你不对的情况下，他会主动无条件参考第一条。 莉卡现在就是这样的体验。她无时无刻不是在被爱德华无条件地宠爱着，呃，虽然有时候他也很讨厌。但在宠她的大前提下，完全可以忽略。莉卡放心地把自己完全交给爱德华，让他带着她起舞。 舞蹈似乎并没有她想象地那么难，她全心地信赖他，与他相拥，移步，旋转，似乎都是身体的本能在完成。莉卡在场中神采飞扬，越跳越上瘾，在实在是体力不支的时候才被爱德华拉着停下来。 啊哈，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爱德华带着恋恋不舍的莉卡离场，毕竟她还有门禁。这时候场中还是一片欢腾。 走出门的莉卡这才注意到脚上的钝痛。踩着细跟高跟鞋飞舞了一晚上的必然结果。之前心情亢奋没有察觉，这会儿一发现还越来越痛。 爱德华发现她的异样，蹲下身给她脱了鞋查看，皱眉说：“怎么不早说？” 莉卡也委屈，她自己之前也没发现呐。此时，光着脚踢了踢爱德华的肩膀，脆弱地撒娇：“都怪你，也不提醒我休息。”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把莉卡双脚上的高跟鞋都脱了递给她提着，自己横抱起她来：“对，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第五十一餐 莉卡的脚，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破皮。可是被解放之后，就再也不想再穿上那双刑具了。再说，她又不是没有可以依赖的地方。 爱德华从头到脚用他的大衣将莉卡裹住，抱回车里。 车里很温暖，不像是才打上暖气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开的暖气？” “你去上洗手间的空隙。”爱德华探身从后座取了一个黑色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莉卡：“要不要喝点？” 是热腾腾的牛奶。 莉卡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暖融融的。 沃尔沃路过一个便利店时减缓了车速，不过并没有停下来，重新加速前行。 “怎么了？” “没什么。”他只是想停下来买些消肿止痛的药，不过转瞬就想起大概柏斯有更好的。又问莉卡：“饿吗？后座的保温包里有下午才买的熏鱼和一些面包片。” 莉卡刚好因为跳舞跳得兴奋没顾上吃什么东西，爱德华提起还真有些饿。 看看时间，才九点半不到。莉卡翻找出吃的，要求爱德华：“你开慢点，吃熏鱼很慢的，我还得慢慢挑刺。”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和爱德华再多呆一会儿。哪怕两个人就这么呆在车里不说话。 爱德华看出她的意图，没有戳破，车速却渐缓下来。是真的很慢，后来的车都超过了他们。 就算再慢，小熏鱼也有吃完的那一刻，莉卡不舍地又啃了一块面包片。似乎觉得只要她还在吃东西，车就不会停下来一样。 车还是停了下来。 莉卡诧异地问：“不是还没到吗？” 爱德华笑笑，给小姑娘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我出去一下，你呆在车里。” 莉卡顺着爱德华的视线才看到路边的一位金发美女。 爱德华拉上车门出去，被莉卡留了又打开一条小缝，他发现了也没有阻止。 外面的谈话伴着冷风由那条细缝透了进来。 “艾莲娜，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爱德华，你们最近有见过一个叫劳伦特的同族？”美女表情忧愁，穿得也特立独行的少，莉卡怀疑又是一只吸血鬼。 “他是？” “我的伴侣。我找他很久了，最近才寻到踪迹找到这里。可是又断了线索。” “我很抱歉艾莲娜，我见过劳伦特，”不待吸血鬼美女露出笑容，爱德华紧接着说：“他已经在烈火中安息。” “为什么？”艾莲娜神色哀婉，但并没有很惊讶，大概她在之前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他和他的同伴在附近捕猎……” 爱德华的话被艾莲娜打断：“我知道这里有狼人，我只想知道你和你的家人有没有参与？”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 “我知道了。”艾莲娜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爱德华并没能解释什么。 “刚才那是？” 关上车门的封闭车厢又重新温暖起来。爱德华拍拍莉卡的手：“别担心，那是北方的表亲。” “会有麻烦吗？” “我和卡莱尔会解决好的。”爱德华目视前方，叹道：“大约会失去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沃尔沃在九点五十八分停靠到了莉卡家的门前。爱德华抱着小姑娘去敲门。 李先生遗憾地说：“你们要是再迟到一分钟，我就又有理由提前门禁的时间了。” “您大概没那个机会了。”莉卡笑嘻嘻地跳下地，穿上摩米拉拉准备好的拖鞋。 李先生看到莉卡是由爱德华抱进门的，刺了一句：“现在舞会的出现了新的舞蹈种类吗？” “只是鞋子太磨脚了而已，爸爸。” 李先生不置可否，招呼人进门。 神奇的是今晚爱德华居然没有功成身退，而是被李先生请进门。 茶几上和沙发上一共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盒子，里边全是各种各样的首饰。 李先生闲坐在单人沙发上，对莉卡解释：“以前你还小，也不爱戴首饰就没有拿出来。这些都是我们家传的首饰，被不少有福祉的长辈佩戴过。而且大多数都不单单只是饰物那么简单，基本上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功能的。” 盒子里的首饰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带着岁月积淀的沉重和魅力。李先生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爱德华，继续说：“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你喜欢，可以找你爷爷再看看别的。” 莉卡咽咽口水，摸了摸脖子上流苏项链，怎么都觉得是它闯的祸。她不安地看向爱德华，只见爱德华笑了笑，神色从容地开始夸赞这些精美的首饰和家族的底蕴。然后在李先生志得意满的神色中恭敬告辞。 莉卡踢掉鞋子，窝到李先生身边去：“爸爸，你为什么老是为难爱德华。” 李先生指挥摩米拉拉小心地收拾起桌上的盒子，满不在乎地回答莉卡的问题：“这可不是为难，是向他展示你原有的生活水准，要是他连这些都给不了，嫁他何用？” “我又不喜欢这些。” “傻丫头，那么容易就得到的哪会珍惜？”李先生给小女儿顺毛，好笑地说：“结果如何先不论，他至少该有他的诚意和姿态。我的女儿可是那么好娶的？虽然我答应给他机会，他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照样玩完。” “我知道爸爸是为我好。”莉卡跪起来给爸爸捏肩膀：“爸爸你告诉我你给爱德华提的什么要求？” 李先生对女儿的孝顺很受用，指挥她：“再使点劲儿。” 莉卡哼次哼次用力：“你就悄悄告诉我嘛爸爸。” 李先生眯起眼睛享受，待感受到小女儿的双手慢慢无力才慢条斯理地说：“告诉你，然后看着你吃里扒外和那小子一起对付我？” 莉卡停手：“爸爸，你耍赖。” “呵呵，”李先生毫不在意女儿的控诉，吩咐摩米拉拉：“把这些都送到小姐房里去。” “是的，主人。” 莉卡咬着手指看着摩米拉拉漂浮着一长串的盒子往楼上去。忍不住又凑到李先生身边：“真的都给我？其实我平常也没机会戴。” 李先生抬手拨开小女儿额前的刘海，露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眼里充满孺慕。他微微弯腰，和女儿平视：“我说过，这就是你本该有的生活。如果想要娶你的那个男人不能给你更好的，爸爸就一直这么娇娇地养着你。” 莉卡现在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里一片柔软。她抱住李先生的腰，呐呐地叫了一声：“爸爸……” 李先生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可儿，爸爸只是希望你一生都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像现在这样随时可以撒娇，可以依靠。” “我知道的，爸爸。”莉卡吸了吸酸胀的鼻子，在爸爸坚实温暖的胸膛蹭蹭，那是和爱德华一点也不一样的感觉。 父女俩腻了一会儿，李先生又给莉卡的脚喷了药水才放她回去睡觉。 爱德华发信息给莉卡：脚上的伤有处理过吗？ 莉卡举着手机给爸爸看，甜蜜地说：“现在的情况是多了一个男人来爱护你的女儿，李先生，你要珍惜啊！” 李先生夺了莉卡的手机，哼了一声：“那还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格。你多大，他又多大？别老向着他。他都单身一个世纪了，不差这一年两年的。那么大的年纪，也不知道学了多少骗小姑娘的手段。你要学会骄傲一些。”想想还是觉得气闷，准女婿的年纪居然比他还大，又催莉卡：“快去睡觉，睡觉前不许玩手机。” 莉卡恋恋不舍地走了，嘱咐李先生：“你记得帮我回短信啊！” 李先生应得好好的，等第二天一早莉卡起床一看，吓了个趔趄。回复的短信内容是：已经好了，别想着还能趁机占我便宜抱我。 后边又跟了个愤怒的表情。 莉卡：。(ノw｀)。 第二天是周末，莉卡约爱德华一起去玩雪，爱德华沉吟数秒就答应了来接她。 莉卡全副武装，向雪地进发。 “院子里的积雪也很厚。”爱德华不太想带莉卡去她所说的森林里的大雪原，那里可要比小镇上冷得多。 莉卡不乐意：“在家里的话，爸爸一定会站在一边从头看到尾的，那多没意思。” “去森林里不一定能在午餐前赶回来。”爱德华还是想劝服小女友。 “当当当当~”莉卡向爱德华展示了自己的随身小包。 爱德华嗅到了刺鼻的香料味道。 “我们中午可以在雪地里午餐，我现场做，我们就可以一起吃了。” 莉卡甚至还带了折叠鱼竿，她兴冲冲地描绘着今天的计划。见劝不下来，爱德华只好由着她折腾。 他们今天去的是森林边缘的一个湖泊，湖泊周围是大片的平整空地。如今早已结了厚厚的冰，放眼望去，就是一片雪原。 这个地方还是当初莉卡还住在卡伦家时爱德华带她来采过蘑菇。莉卡对这里的印象非常好，刚一下车就兴奋地冲出去。 最近都在下雪，这边积雪很深。莉卡跨出车外，一脚没有踩到实地，身子一歪，在爱德华还没来得及下车的时候，一头栽进了雪坑里。 爱德华顾不得给车子熄火，赶紧把小女友给拔了出来。 满脸的雪粒子，莉卡茫然无措地看向爱德华，又看看深及膝盖的积雪。好像和她的计划不太一样。 第五十二餐 小女友那迷瞪瞪的样子，让爱德华忍不住笑了。他给莉卡拂掉脸上的雪粒，笑她：“非要闹着来，知道厉害了吧。”又把她抱到车上安置好，叮嘱：“就在车上呆着，别下来。” 这一带的地理情况爱德华都了如指掌，在一开始莉卡说要到这边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爱德华从后背箱里拿出一些工具在湖边快速清扫出一片可供活动的区域，又搭好防风帐篷才叫莉卡出来。 这些工序并没有让莉卡等太久，她眼花缭乱地看着爱德华化作的残影在雪地上飞速移动，为她忙碌着。纵然已被爱德华感动过无数次，莉卡还是觉得她的男人此刻帅呆了。 轻手轻脚地靠近他，猛地从背后抱住爱德华的腰，贪婪地蹭蹭，笑得一脸得意。 得意的是什么呢？她挑男人的眼光好？ 大概是吧。 就算莉卡动作再轻，爱德华再忙碌无暇顾及，哪里又瞒得过他！在小姑娘温暖的小脸埋上来的那一刻，他迅速转身握住她的腰将她塞进帐篷里。 “别乱跑，小心又掉进哪个雪坑里出不来。” 帐篷里铺了柔软的毯子，莉卡摸了摸，仰头看他将帐篷做最后的固定。 “不是来玩雪吗？要是不动，只是呆在帐篷里还怎么玩？不是呆在屋子里更好？” 爱德华小心检查了帐篷没有什么纰漏，很随意地说：“那你去玩吧。” “咦？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莉卡试探地跨出一步，“那我去了？” 见爱德华没有阻止，又跨了两步，才跑了出去。 周围的雪被爱德华铲得一堆一堆的，她很容易能取到大团的雪，打算堆个雪人。只是才堆了个轮廓，就又几脚踢碎了。觉得实在没意思极了。不远处的爱德华还在来回忙碌着，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莉卡故意把雪堆踢得很大声，可忙碌中的男人看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莉卡有些失落地走向湖边，湖面的冰层很厚，看起来稳当得很。她试探地踩上去，滑溜溜的，很坚硬。蹦哒了两下，觉得还挺好玩儿，就在湖面上滑行起来。乐极生悲，一下没踩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冰面相当坚硬，这回是真的摔疼了，眼角挤了两滴生理泪水。 这个姿势相当不好看，莉卡本来想在爱德华没注意到之前爬起来。怎奈事与愿违，想他关注自己的时候他看不到，这会儿不希望他看到她窘态的时候，他又偏偏跑过来将她抱了起来。 抱着莉卡往帐篷走，爱德华问：“还玩吗？” 莉卡这下看出来他是故意为之了，被再次安置在帐篷里之后，愤愤握拳，指挥他说：“不玩了，我要吃鱼。”抬手指着那个她摔倒的地方，说：“就吃那里的！” 爱德华好笑，扯扯小姑娘的头发，直到她喊疼才放开，温声说：“好。” 凿冰对于暴力吸血鬼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害莉卡摔倒的那块冰面被迅速凿开一个洞，爱德华带着一个小椅子在冰洞边垂钓。 莉卡看得稀奇，裹着毯子去围观却被爱德华赶开：“小心摔下去，我可不想去冰层下捞你。” 莉卡作为今天出师不利，有两次摔跤经历的那一个纵然愤愤，也只敢在心中腹诽，依言退开。可她也不是没有扳回一局的能耐，她所有对付爱德华的武器就是……耍赖。 窝在温暖的帐篷里，莉卡对着爱德华的背影扯着嗓子喊：“我饿啦！” 此言一出，她似乎看到了爱德华叹气的样子，然后听他无奈地回复：“马上就好。” 莉卡看到爱德华变换了一个姿势，蹲跪在冰洞前，撸起袖子露出光溜溜的胳膊一动不动地等着，似乎等到了什么机会，他出手如闪电，再次收回手，冰面上已经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如是再三，抓鱼可比钓鱼快得多。 那些鱼被拿到莉卡面前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基础处理。破腹刮鳞，并不是她要担心的事。她只需要用带来的作料将鱼腌好，就可以闲得去看爱德华取柴生活。 爱德华刚生好火，莉卡一刻也不停歇地给他派发指令：“只吃鱼好单调啊，要是再有些烤肉就好了。” 爱德华也由得她闹他，只要她高兴的话。 “我很快就回来，你一个人不要乱跑，不要离开火堆。” 莉卡点头如啄米，把腌好的鱼肉和着干净的雪水放入锅里架在火上煮。心中暗道，只要看着你忙得脚不沾地，我就高兴了。 事实上，爱德华也的确回来得很快。鱼汤都没有煮好他就回来了，带着一只有些瘦的山鸡和几个野鸡蛋。他同样快速地褪毛和取出内脏。不过动作上略有些不熟练。想来也是，以前都是喝血走人，哪里管过这些麻烦人的尸体…… 所以最后的午餐是烤野鸡，炖鱼汤，野鸡蛋野鸡蛋三明治。由于带的作料充足，味道相当不错。就是在莉卡吃来野鸡肉虽然香，但有些柴，嚼起来很费劲。她也就多喝了些鱼汤。 爱德华对莉卡的厨艺很捧场，这让莉卡对它刚才故意设计自己摔冰面的不满消了许多。她虽然大多数中午都和爱德华在一张餐桌上，但他们一起用餐的机会却少之又少。莉卡捧着脸满足地看着爱德华一点点撕扯烤鸡肉。 她发现，愿意专心吃你所做的食物的男人也好帅！ 食物的香味同样也吸引来了森林里的不速之客。 雅各布和山姆今天本来正陪着小狼崽瑞德尔克在森林里遛弯，顺带学习捕杀技能。一阵若有若无的烤肉香味吸引了小狼崽的注意力，一个劲往这边跑，他们也只能跟着小家伙往这边跑。走近一看还是熟人。 “打扰了。”雅各布歉意地问候。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们。”莉卡看看爱德华，他曾经告诉过她狼人和卡伦家的领地活动范围划分。 现在他们所处的区域是卡伦家的活动范围，按理说狼人这算是单方面撕毁合约是要开战的节奏。 稳重的山姆解释：“瑞德还小，哪里都要去。”最主要是作为狼王，从基因记忆上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根本就没有能力约束它。“前不久和卡莱尔从新定义了合约。” 新合约什么内容他并没有赘述，不过这也解释了他们并非非法越境。 自从上次变身事件之后，就没再见到过莉卡的小狼崽相当热情，雪地里滚一圈带着满身的雪粒子就要往莉卡身上扑，被爱德华拦下还委屈地打了个响鼻。 莉卡也不敢贸贸然让小狼崽来扑自己，谁能预料它什么时候一个高兴或者不高兴就要来个变身玩玩儿呢？不过她也见不得这么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用湿漉漉的小眼睛委屈地看着她，就跟她委屈虐待了它一样。 烤鸡还有剩，莉卡撕了一块肉喂它。被它摇头巴脑地卷着舌头吃了，还仰着头等待再一次投喂。一投一喂，很快本来就不大的一只鸡，就连鸡架都被小狼崽啃地干干净净。 它显然意犹未尽。见莉卡不再投喂它就打起了地上骨头的注意，当然，被所有人制止了。 小胖狼疑惑地歪歪头，一甩尾巴，扭着肥嘟嘟的小身子一头扎进森林深处。莉卡以为它吃饱了就去玩了，有山姆和雅各布这两个大家长盯着也不用担心，靠着爱德华有些犯困。 “回去睡。”爱德华拍醒莉卡。 莉卡眯着眼睛和要强行会和的上下眼皮做斗争，可怜兮兮地说：“我不困……”说完又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看着爱德华一动也不想动。 爱德华：“……” 没多一会儿，小胖狼去而复返，嘴里拖着一只比它自己体型小不了多少的灰兔。已经被咬死，血迹拉了一路。 这只可怜的兔子也瘦得很，大概是饿的慌了出来笑东西吃却被小胖狼逮个正着。 此时，小胖狼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莉卡，又看看雪地上的兔子，然后再看看莉卡。指向意义太明显，她都不能说没看懂。 在山姆帮助下莉卡烤了这只兔子给小胖狼，她和爱德华则打道回镇上。 一回去就听到两个大新闻。一个是前段时间溺水而亡的老鞋匠的妻子，抛弃了鞋匠与前妻的孩子，她自己带着小儿子和保险公司赔付的保险金走了。小诺德由于太小，老鞋匠也没有其他亲戚能够联系到，镇上的警察局帮忙填报了福利院申请。在上面的审批结果下来之前，小诺德暂住在米歇尔太太家。 莉卡记得这位好心的太太，当初她落难到福克斯，在卡伦家打算收留她之前，斯旺警长也曾表示收养她的强烈愿望。就算她入住卡伦家之后，这位好心的太太也曾给她送过两次烤饼干。 第二个新闻是，英籍的李先生打算在福克斯镇投资盖一座福利院。而且政府手续流程已经走完，不日便可开始选址运营。 先不说头一件，毕竟老鞋匠妻子的为人米歇尔太太的善心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大家不至于太惊讶。 让人捉摸不透的还是第二件。福克斯盖福利院，先不说镇上人口稀疏，福利院能起到多大的利用率和作用。就单纯就福克斯的气候环境来说，就不适合需要入住福利院的人群生活。还有那位李先生，投资什么不好，偏偏在这里投资福利院。众人只当他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还是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其实，就连莉卡都很惊讶。 第五十三餐 福克斯福利院的建设进度超乎全镇人民的意料。 首先是选址。福利院并不是如大家设想中的那样找一块地皮重新起建，而是买下了一个停办多年的家具厂，准备翻新启用。 家具厂本来有不少房屋和空地，只是荒废了几年显得陈旧破败。 前家具厂的老板听说有人要购买那块破地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买主脑袋得有多想不开才这么败钱啊。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乐颠颠地交易，只是价钱上相对公道。 虽说原址有些破败，好在地基牢实，建筑坚固，总比从零开始要好的多。 李先生的这一举动，让大多数人觉得他虚伪和敷衍，认定他只是想花点小钱博一个慈善家的名头。 可是随后从进驻福利院施工队中传出消息。翻修旧有建筑还只是其中小部分工作，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以旧家具厂为圆心，向四周辐射盖新楼。 镇民们傻眼了。旧家具厂已经不小了，再修新楼给幽灵住么？这里又不是纽约芝加哥华盛顿，哪里有那么多需要福利的人群。可福利院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疑惑和不解而停工，更是一天一个新样子。 莉卡也属于不解人群中的一员，可她并不认为爸爸只是为了博一个名声。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他的原因和目的的，只是那个谜团还未到揭开的时候罢了。他和赫尔墨妈妈经常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有时候还连带着摩米拉拉也会消失一天半天的。 深夜回家的李先生总是很疲惫，莉卡有时候也忍不住问：“爸爸最近在忙什么。” 李先生总是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说：“给你准备嫁妆。” 于是莉卡就不问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比如福利院正式开始运营的那一天。 福利院的建设进行得如火如荼，期末考试也在学生们呼天抢地的悲怆声中来临。忙碌的一周过得飞快，学生们迎来了寒假。莉卡各科成绩都表现不错，只有万恶的西班牙语一如既往地低空飞过。好在得了个合格，不算太丢人。 爱德华总是叹息着说：“平时也不算太笨，怎么就是和西班牙语死磕呢？” 莉卡也想知道啊，无语望天：“大概是前世和西班牙有仇吧。” “或许只是和我有仇而已。”爱德华感叹。 他是有理由这样说的，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莉卡的西班牙语的家庭教师。在他孜孜不倦地努力下，莉卡依然只能给他丢脸。→_→ 为了不让某位吸血鬼先生骄傲，莉卡没告诉他的是，如果没有他的补习，她会死得更惨。当然，这种事情她自己悄悄知道就好了，偶尔拿出来偷偷乐一乐。 期末之后就是圣诞节，美国的圣诞节似乎和英国的没什么两样。更值得期待的是大家的圣诞礼物。 柏斯送了莉卡两瓶指路魔药，据说只要在迷路时在眉心抹上一滴，就能清楚地辩清方位。 爸爸给的是好几本伦理小说，小说的共同点在于它们都有一个重要的桥段：女主人公因为各种原因疯狂地爱慕上一个男人，在倾尽所有之后被那个男人始乱终弃。→_→ 只有赫尔墨妈妈给了莉卡一件小斗篷，是她亲手缝制的，莉卡很喜欢。 其他认识的人也大多送了礼物。比如爱丽丝和贾斯帕送了莉卡一瓶香味特殊的香水，雅各布送的一个狼形毛绒玩偶（最后被爱德华发现并强行扔掉，以巩固他的那个土拔鼠丑丑玩偶的地位），杰西卡送了她一个卷发器……甚至还有小胖狼瑞德尔克，它送了一只刚被咬死的肥兔子。╮(￣⊿￣)╭ 莉卡无奈之下回送它一只烤熟的椒盐兔，外带一把梳理毛发的深齿梳子。 莉卡翻捡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哪个礼物盒子署名是爱德华，顿时气闷，搞什么嘛，圣诞节都没有礼物？就算是一束花也行啊，她不挑剔的。 小气的莉卡小姐在为卡伦家准备礼物时也恰好“忘记”了爱德华那一份。 再次见面，见爱德华也没提起这件事，莉卡就开始像念礼单一样和他说起自己收到的圣诞礼物。爱德华只是含笑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孺子不可教也，莉卡转头不再理他。 爱德华一边开车，一边用手去碰莉卡的脑袋，被她偏头躲开，只摸到一个后脑勺。 爱德华好笑地摇摇头。 还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小土拔鼠可是看到他就要跑，每次说话也战战兢兢的。 现在她能毫无顾忌地和他生气，给他后脑勺了。 果然，艾美特说得很对。能让你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和你任性，那也是一种功勋。爱德华觉得心情很不错。情不自禁地脱口唤了一声：“宝贝。” 莉卡愣了一下，终于转过身脸红红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在一起这么久，除开亲她的时候以外，爱德华都没有这样叫过她。都让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还在生气。哼╭(╯^╰)╮狡猾男人迷惑小姑娘的甜言蜜语！她才不上当呢！ 【没看到我在生气吗？为什么都不来哄我？】 莉卡憋了很久不说话，爱德华也不去哄她，她快憋不住了好吗？(·＿·) 爱德华扯扯嘴角，打转方向盘：“带你去我家。” 莉卡捏着领口，颤巍巍地问：“你想干嘛？” 不是她想太多，而是经验告诉她，只有在某些亲亲抱抱的情况下，爱德华才会喊她宝贝。刚才爱德华才莫名奇妙地叫了她那么一声，现在又忽然说要带她回家…… 爱德华假装没看到小女友的动作以及她脑中不停切换地一些旖旎画面，清清嗓子说：“罗斯他们回来了。” “什么时候？”莉卡惊讶到了，上周还听说在下埃及徒步旅游呢，并且受到土著招待。 “平安夜回来的，刚好赶上圣诞节。” 莉卡再次气呼呼的，你还敢提圣诞节！ 爱德华不语，只是继续驾驶。 莉卡到卡伦家的时候，新归的罗莎莉和艾美特夫妇并不在家。长途飞行之后，他们急需进食。如今贾斯帕恰好陪他们捕猎去了。 爱丽丝拉住莉卡悄悄问：“喜欢我的圣诞礼物吗？” “呃……味道有一点奇怪。”爱丽丝送的是一瓶香水。 “哈哈~你会喜欢的。我有详细给你写说明书，记得去看哦。” “一定会的。” “好吧，本来想要和你多说一会儿话的，可是好像某些人不是特别愿意出借你的时间，那么下次吧！”爱丽丝意有所指地看向莉卡的身后，“某些人似乎有话和你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小世界了。” 那里除开爱德华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爱丽丝走后莉卡回到爱德华身边盯着爱德华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她是怎么从你的面无表情里看出你有话对我说的？” 爱德华轻笑，右手纡尊降贵从裤袋里取出来，牵起小女友的手，“我们去楼上。” “去你的房间！”莉卡坚决说道。想想上次在她的房间本来是纯洁无瑕地试礼服，不知怎么的就被扑倒在床，虽然没有被吃掉，但过程不可谓不惨烈。 善于吸取经验教训的莉卡小姐决定在和眼前这个危险男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一定不能有床！恰好爱德华的房间属于这一点。 虽然家里的卡伦也不用睡觉，但是他们都有伴侣，所以卧室里床是必不可少的。至于用途……大家心照不宣。 “好啊。” 爱德华答应得很干脆，让莉卡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跟着他硬着头皮上楼。 爱德华的房间和以前相比一点没变，与其说是卧室，还不如叫书房更恰当。莉卡晃了一圈坐到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她看到爱德华在书架上取出一个小盒子。 爱德华拿着盒子走到莉卡面前蹲跪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基本款的手链，链子上有两个桃心坠子。这是一个意大利老字号奢侈品牌，每一款产品都是限量发售，有价无市。 爱德华执起莉卡手，将手链小心地系在她纤细的腕间。 莉卡转着手腕看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那两个桃心坠子上居然刻着他和爱德华的名字。 爱德华笑了一下，愉悦地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吻：“迟来的圣诞礼物。对不起宝贝，由于大雪延误了送货的飞机，所以没能赶在平安夜给你。”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哄好了。简直是以飞一般的速度扑向爱德华，把本半蹲半跪的他扑得往后仰，两人一起倒在了地毯上。莉卡俯在爱德华的胸前数落：“延误交货日期算违约的，你打算怎么交违约金啊？” 爱德华虚搂住小姑娘的腰，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笑问：“你想要什么？” “呃……”这可把莉卡难住了。 爱德华又问：“那么我的礼物呢？” “呃……”话说之前因为“报复”，她刻着忽略了爱德华，一时半会儿她去哪里找个礼物来搪塞他呢。 眼珠子滋溜溜那么一转，莉卡低头在自家男朋友的唇上留下软乎乎的一枚香吻。 爱德华眼中笑意满满，却装作嫌弃模样：“这就是你的礼物？会不会太简单了？我的礼物可是定制款，全世界独一无二。” “我的吻也是定制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莉卡快速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管口红抹在唇上，然后动作相当豪放地扒掉爱德华的衬衣，特别响地一下亲在胸膛心脏处mua!(*╯3╰) 第五十四餐 一个鲜艳的唇印留在了爱德华胸膛上。透过层层皮肤肌理，唇印的下方就是心脏。然而那里静静地，并没有搏动的声音。 这很奇怪不是吗？ 一个没有实际上没有跳动心脏的生命个体如何能如常人一般活着？如何能去用那颗没有跳动的心脏去爱人？ 细想起来，这就是一个悖论。 爱德华无奈地看着自己心口的新鲜痕迹，又看看眼神的发亮的小姑娘，大手一伸，勾住小姑娘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吻吻小姑娘的发顶，他温柔地说：“我接受这个礼物。” 莉卡乖顺地伏着，入目的是自己搭在爱德华胸前的手。腕间手链刻在两个桃心上的名字由于她转动手链的动作又亲密地碰撞在一起。她喜欢这个礼物，不由自主地笑弯了眼睛。 爱德华动动耳朵，扶着小姑娘的腰坐起来。莉卡不是太愿意，她喜欢这么没有□□的单纯地和爱德华亲密温存着。 爱德华低笑两声，托着小姑娘的臀部把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作为安抚：“艾美特他们快回来了。” 莉卡闻言这才让他的脖子从自己的手臂下解放。爱德华退开两步，就站在书桌边一颗一颗慢慢地扣衬衣的扣子。一边扣，还一边看着莉卡笑。莉卡双手捂脸，他这个动作太性感太魅惑，简直不能更帅。为了防止自己再次扑上去，她跳下桌子一溜烟地跑出房间。 刚下楼冷静没两分钟，去狩猎的三人组就回来了。很久不见的艾美特从很远开始就对莉卡热情地挥手吹口哨。他夸张地叫喊着：“小莉卡，你想我们没有？我和罗斯可想死你的红酒番茄汤了。”话音刚落就被看不下去的女王大人一脚踹飞，毫无形象地在莉卡面前着陆。 莉卡连退两步，免被央及。就见大块头“砰”的一声砸在屋前的水泥地上，扑起很明显的灰尘。莉卡都替他疼，大块头却毫无所觉，双手一撑跃了起来，一点也没受影响地拍拍身上的灰，甚至都没介意在莉卡面前丢脸的事。他抬起熊掌挥挥：“嗨~” “哈喽~”莉卡也朝他挥挥手，戏谑道：“看来罗斯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 艾美特耸耸肩：“噢，你早该习惯了。这就是我们表达爱意的方式。”眼看那边罗莎莉又有攻过来的架势，他忙转移话题：“我在冰箱里准备了足够的西红柿，酒柜上也有新买的红酒。” “没问题。”莉卡笑着应承。 “有问题！”后来的爱德华拒绝了艾美特的提议：“我的女朋友可不是你的女佣，找别人去！” 艾美特大叫起来：“兄弟，别这样小气，小莉卡迟早和我们是一家人。这只是家人之间的友好交流，”他朝莉卡眨眨眼睛，“是吧，莉卡？” 莉卡笑着缩在爱德华身后，“我可打不过爱德华，不敢和他唱反调。”她知道爱德华说的是玩笑话，所以也乐意一起捉弄艾美特。 “爱德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是这样迎接远归的兄弟的吗？”艾美特夸张地大叫：“罗斯，我太伤心了，需要安慰。” 罗莎莉正眼都没有给他一个。 艾美特小声委屈地和贾斯帕抱怨：“感觉我要失宠了。” 贾斯帕回到自己的女友身边，笔挺地负手站在爱丽丝身后看着大块头耍宝。此时见他耍到自己面前。毫不留情地插刀说：“噢？原来你还得宠过？” 艾美特捂住胸口似乎受了天大的打击。 莉卡偷笑两声，上前给了罗莎莉女王一个拥抱：“欢迎回来。” 相比于依然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的艾美特，罗莎莉变了许多。她似乎没有了以前的冰冷菱角和距离感，变得柔和了许多，虽然也勾着嘴角在笑，可是却似乎很多都在走神。 莉卡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旅行并没有太发挥它预期中的作用，至少对心情低落的罗莎莉没有太明显的效果。它只是让罗莎莉的悲伤从表面沉到了心底，然后为她伪装上让人心疼的笑容。 莉卡也跟着笑，尽力笑得像四月天的暖暖太阳，她挽着罗莎莉，随口寒暄：“旅行怎么样？” “很不错的地方，有给你带礼物。” “真的吗？说起来我都没有去过埃及。” “那是也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罗莎莉说：“以后你可以和爱德华去选择去那里度蜜月。” 莉卡自动忽略她的后一句话，问：“好酷！你们有碰到奇迹吗？” 罗莎莉还没有说话，艾美特就插嘴说：“当然有。” 莉卡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是什么？那太神奇了。” “我也觉得神奇。”艾美特感叹：“全都是沙子，动物少得可怜，我和罗斯没有被饿死还活着回来了你不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奇迹吗？” 莉卡一脸黑线，屋里的其他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噢，好吧。”莉卡站起来，“我听出来了你对食物的怨念，看在你被饿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可以多熬一点红酒番茄汤。我是说如果有人给我帮忙处理西红柿的话。” 艾美特差点跳了起来，他说：“我就知道，小莉卡哪有那么容易被爱德华带坏，善良的她还是那么照顾弱小。” 莉卡抽抽嘴角，她实在没看出来他哪里弱小了。 爱丽丝拉上罗莎莉，对拒绝了艾美特：“我想厨房的工作还是我们女孩子更在行一些。” 大家都懂她没出口的话，艾美特去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贾斯帕也配合女友，架着艾美特，叫上爱德华：“我们去看看你带回来的礼物。” 厨房里爱丽丝几乎包揽了所有打下手的锁碎工作，她动作非常快，让整体的速度的提高了一倍。 罗莎莉主动要求分担一部分给西红柿去皮的工作，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做的非常好，去完皮的西红柿一个个圆润光泽细腻。只是不知道她在工作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手里的西红柿变得坑坑洼洼，有的甚至大瓣的果肉被当做皮放到盛放国皮的那个容器里。 莉卡和爱丽丝对视一眼，都没有提醒她，任由她发泄。两人将其他的西红柿都料理好放进锅里熬煮，配料都已经放齐全，小火熬煮一小时充分让西红柿和红酒的味道融合就可以起锅。 锅里沸腾的声音让罗莎莉回神，面前惨不忍睹的西红柿让她蹙起好看的眉头。莉卡在她开口之前，收拾好那些西红柿的“碎尸”，抢先说：“这些用来做糖渍番茄，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莉卡将那些不规则的一团团果肉和果皮分开，也没有再做加工直接放到玻璃碗里，撒上大量的白糖放到冰箱里去冷藏保持新鲜度。 半小时后，当果肉里的汁水被糖完全咬出来，玻璃碗里大部分都变成了果汁，里面沉浮着零碎的细小果肉。 这道小吃获得了所有卡伦的只好评，特别是女士们。 艾美特非常喜欢用它来拌沙拉酱，再用来抹面包，吃得他大呼痛快。 饭后莉卡带着来自埃及的大箱纪念品被爱德华送回家。 车上，莉卡感叹：“这次旅行看来一点用都没有，我离开去告别的时候，看到罗莎莉在楼上拿着瑞德尔克以前留下来的照片发呆。” “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刚回来的时候罗斯状态还很不错，今天……她只是在森林里又看到了瑞德尔克。”爱德华解释说：“这段时间，狼人基本每天陪着小瑞德在森林里到处活动。” 原来是受了刺激。莉卡又问：“他们起冲突了？” “并没有。可是小瑞德也似乎记不得她了。” 这才是最让人受打击的呢，对一直把小胖狼当儿子养的罗莎莉，不亚于往心口插刀子。 “既然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呢？”这个问题莉卡想问好久了。 爱德华没有立刻回答，顿了一会儿他将车子停下来才说：“吸血鬼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的。”他看着莉卡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我们在一起，你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爱德华一动不动，依然面无表情。可是莉卡就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紧张，他在害怕她会给出一个悲伤的答案。莉卡心疼得不得了，她解开安全带，探过身体搂住爱德华。爱德华并没有如以前一般回应地抱住她，依然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着什么。 “我知道吸血鬼繁育后代困难……” “不是困难，”爱德华纠正她：“是不可能。吸血鬼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怎么可能？在雅各布的故事里，吸血鬼跨种族和狼人都能繁衍后代……应该只是几率低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所有吸血鬼都以为他们自己不能生育？ 可是就算不能生育又怎么样呢？没有什么比得上爱德华。 “爸爸和我解释过，我有心理准备。”她埋在爱德华的肩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再说，小孩子什么的实在太可怕了，我一点也不喜欢。” 爱德华这才回抱住她，紧紧的。他抱着她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一遍遍轻轻呼唤着莉卡的名字。 莉卡能够安抚他的只有一遍遍地回应他的呼唤。 良久，爱德华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莉卡椅在他胸前呐呐地问：“你说，如果罗莎莉自己有了一个继承她血脉的孩子，会不会好起来？” 爱德华瞬间僵住，刚才的感动一溃而散。他头疼起来，忍不住怀疑他怀里的这个小姑娘是否真的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然，在吸血鬼集体不能生育的大前提下，她的这种“如果”怎么可能发生？ 第五十五章 莉卡在某些时候，也是一个务实的行动派。她坚信着吸血鬼是能够怀孕的，只是某些吸血鬼见识少，所以不知道罢了。 她扒着爱德华一点也不羞赧的问了很多吸血鬼种族的□□问题，弄得爱德华整个人都囧囧的。过程中，莉卡成功地体验了一把在她生理期的时候爱德华的心情。嘛~学术讨论嘛，当你没带半分迤逦心思认真专研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不自在。 最后总结一下爱德华的不育理论就是：吸血鬼的身体状态会一直停留在某个时间点上，也就是说是静止不动的，可是孕育是一个发展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凭吸血鬼静止状态的身体是不能完成的。 莉卡托着下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爱德华只能“听见”她脑袋里嗡嗡嗡一片嘈杂的声音。以为终于说服她，打算启动车子继续上路。 忽然，小姑娘眼睛一亮光彩奕奕地看向爱德华，让他少有的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下一瞬，小姑娘就扑了过去，特别主动地去“勾引”他。 是的，勾引。 她不太熟练地去亲吻他，抚摸他。理智上他是想拒绝的，可小姑娘第一次这么主动，他要是拒绝了……怎么可以拒绝！这绝对是需要受到鼓励的！ 爱德华热情地鼓励着他那个毫无章法的小姑娘。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躺在爱德华怀里画圈圈。她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星子，脸红扑扑的。她说：“看，你的身体状态和十分钟以前是不是有明显的变化？” 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句废话。爱德华也以为他的小姑娘被亲迷糊了，他没搭话，只抱着小姑娘撩她的头发玩。 “所以，”莉卡说：“你的理论是基础上就是错误的。”小姑娘继续侃侃而谈：“吸血鬼的身体状态，并不是永远处在一个恒定不变的状态！所以这个理由无法作为否定吸血鬼不能生育论点的论据。反之，吸血鬼应该是可以怀孕的！” 爱德华扶额。真是好严密的逻辑！他都不好去打击小姑娘的积极性。 直接的结果就是，小姑娘做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决定：“我要帮助罗莎莉怀孕，古中国是一个热爱繁衍的民族，我想我能得到一些帮助。” 爱德华：“……”你高兴就好。 小姑娘有事情做，不会冷不丁地就找他求抱抱也是很好的。尽管他们的“冬天里不可以拥抱”的条约早已在多次情不自禁中名存实亡。 爱德华想得很好，但他很显然低估了他的脑洞怪。 莉卡到家后一点也不留恋地和爱德华挥手道别。这让为女儿候门的李先生意外的满意翘起了嘴角，总算不再那么黏黏糊糊的。 莉卡可不管那么多，一进门便一头扎进房间不再出来。翻出电话号码给远在世界另一端的爷爷打了个国际长途，爷孙俩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莉卡才吭吭哧哧地说起正事。 老爷子吓了一跳，以为儿子儿媳打算再为他添个孙子结果力不从心。 莉卡花了好久才给老爷子解释清楚，并从老爷子那里得到一页清单。当然，老爷子并不知道不孕不育的对象是一对血族夫妇。莉卡只说是一对美国朋友。 老爷子半辈子风雨，心态相当平和。叮嘱莉卡：“如果身体没问题，让你的朋友不要乱吃药。调养身体，放松心情。孩子来不来也得看缘分。”又觉得和还没成年的孙女说这些不太合适，交代几句后就留给莉卡一张膳食单子，都是食疗的方子。 单子上的东西莉卡并不是都认识，就算勉强认识的也没在超市见到卖过。网上搜索之后，被推荐去唐人街碰碰运气。 离福克斯最近的唐人街是西雅图国际区。虽然叫国际区，但其中大多都是中国铺子，是西雅图华裔约定俗成的唐人街。 和李先生报备过后，莉卡约了爱德华做伴。 “呃……你真的认为这些东西有用？”拎着小姑娘出示的清单，爱德华锁紧了眉头。不过为了不太过打击小姑娘，出言比较委婉。 小姑娘深信不疑：“我爷爷可是非常厉害的，他给的肯定没错。” 爱德华仍是充满了质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唐人街街头，陌生又熟悉的语言汇聚成中国式的热闹。人流拥挤，爱德华护着莉卡在街头巷尾穿梭。周围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莉卡兴奋极了，看什么都新鲜。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小姑娘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会儿盯着这家的包子，一会儿又看上了那一家的油条。咽着口水，目不暇接，恨不得自己能长十八个胃的馋样。 爱德华无奈得很，半圈住小姑娘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悄声玩笑说：“你真放心带我来这么拥挤的地方？满大街都是食物。” 莉卡下意识地点头，又觉得不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爱德华是在说他自己。可不是么，比起地广人稀的福克斯，到了这里的爱德华岂不是跟老鼠掉进米缸一样吗？比较了一下自己被一群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围着的情形。莉卡顿时紧张起来，握紧爱德华的手：“是我没注意，还……能忍得住吗？” 爱德华好笑地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暂时还不饿，饿了最先遭殃的也是你。” 莉卡分辨不出他是在宽慰自己，还是真的暂时不需要进食，嘟起嘴：“可惜我又不好吃。” 爱德华笑出声，又低声说：“对于我来说，胜过千千万万。” 小姑娘的小脸顿时变得粉扑扑的，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免得爱德华多受煎熬。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莉卡清单上的东西大部分在一家大型杂货店凑齐了。就是价格比莉卡的预算贵不少，还好拉了爱德华来，不然她身上的现金怕只够买几样。 剩下的那些东西，店主指点他们说由于不常用，在这个街区是买不到的，只能重新从国内订货，但是最快也得一个月。爱德华留下定金和电话给杂货店老板后，他们收获满满地离开。 爱德华提着货品，两手空空的莉卡拉着爱德华走得飞快。眼看就要走出街区，爱德华叫住小姑娘：“不饿吗？” “不饿。”莉卡皱皱鼻子，一副舍生取义的壮烈模样。爱德华不再逗她，把她推进一家生意兴隆的茶点店。 店里生意特别好，他们只能跟一位年轻女士拼桌。莉卡拉拉爱德华的衣摆：“其实……” 在爱德华的注视下，接下来的话被莉卡咽进肚子。好吧，其实……真的好饿好馋！！！！男朋友有读心术什么的，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坏。 莉卡一口气叫齐了店里的所有招牌菜，引得同桌的女士频频侧目。“我吃不了多少的，其他的打包回去给柏斯。”莉卡嘀咕着。不知道是在说给同桌的女士听，还是在解释自己吃不了那么多挽回一下在男朋友那里的形象，又或是在提醒自己克制？ 在上菜之后，这些通通都被莉卡抛在脑后。她已经被迷花了眼，大虾仁的虾皇饺、口齿留香的流沙包、香浓的皮蛋瘦肉粥……最后幸福满满地提着打包的美食返程。一路上她向爱德华形容着这些美味的食物，闹喳喳地。 “……特别是那个杞子桂花糕，又香又甜，满满都是浓郁的桂花味道，你知道桂花吗？那特别美好的香味，在中国，那就是秋天的味道……” 又想到爱德华吃不到遗憾地住嘴。 “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 “其实也没什么，我以后可以学会了做给你吃。” “可是我现在就比较好奇桂花的味道。” “哦，我记得我还有一瓶桂花味道的香水，回头可以……唔……嗯……” 冰冷然而并不陌生的气息钻进口腔，唇舌被反复吮吸……良久，莉卡软手软脚地靠在爱德华的怀里，听到他犹带喑哑的声音：“原来这就是中国秋天的味道……” 第五十六餐 在这金发碧眼遥远国度的冰天雪地里，莉卡可没有感受到中国的秋天。不过，和爱德华在一起，不论在什么季节，身处任何地方，她都感觉永远是春天。 想着，莉卡又笑弯了眼睛，甜蜜地靠着身边的人。 爱德华知她所想，也笑了。帮她理正帽子，拉着小姑娘的手踏上归程。步子迈得不大，好让小姑娘跟得上。 从技能熟练度上来说，其实莉卡是更擅长西式餐点的，可这也不能阻碍她对中餐烹饪技能的热爱。 爷爷给的食谱写得清晰明了，她按照步骤一一处理食材，然后一股脑放在炖锅里，水沸后开小火慢炖。今天做的是乌鸡汤，简直不要太简单。 沸腾的汤水慢慢将药材的味道带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李先生夫妻俩都不在，连带带走了摩米拉拉。只有莉卡和柏斯兄妹俩。柏斯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莉卡守在厨房里无聊透顶。 莉卡给爱德华发短信说汤快好了，让他来接她。 爱德华速回：“一会儿见。” 小厨娘小心翼翼地避开蒸汽掀开炖锅的盖子，药材的清苦味道和鸡肉的香味瞬时占领了整栋房子。 柏斯忽地打开房门，在楼上对莉卡大声说：“魔药真的不是你的天赋所在，放弃吧，我可怜的小莉卡，也顺便拯救一下我和另邻居们可怜的嗅觉。” 莉卡没理他，那个对烹饪一窍不通的傻子一定以为她又在研究什么黑暗料理。 莉卡小心地撇开药材和鸡肉，把汤分成两份，一份放进冰箱，一份转到新买来的保温壶里。 院子里响起汽车的轰鸣声，下一秒，那个帅气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的窗边，只是轻轻用手一撑窗台，他便跳了进来。翕动鼻翼，爱德华用手扇扇，比较谨慎地措辞说：“闻起来……恩……”他摸摸鼻子，“不像它的内容那样有内涵。” “噢，得了吧，你不用那么委婉，我知道它闻起来不那么美好。柏斯已经反馈过他的意见了。”莉卡一点也不在意。 事实上，她已经尝过了，除开有略微的药味以外，就是很正常的鸡汤味道，绝对没有闻起来那么恐怖，更不会是柏斯所形容的黑暗料理。 “里面可都是药材，这很正常。” 爱德华虽然没说什么，可莉卡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的态度。笑道：“别这样，亲爱的。爷爷的方子不会有错的。事实上，我还在空闲的时候谷歌了一下药膳乌鸡汤的做法，基本都是这个步骤，只是爷爷给的食谱里多了些材料而已。当然，这才证明这份汤的可贵之处。”她转过头，娇俏地嘟起嘴，“还是说，你是不相信我在厨艺上的实践能力！” 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宝贝，你知道，我一定没有那个意思。” 爱德华抓起小厨娘的手指，虔诚地烙下一吻。 感谢血族有一个可以随意摧残的身体，希望罗斯能够承受得住。 莉卡把要带走的东西递给爱德华拿好，英俊的男孩转身。她看到窗外不远处的银色沃尔沃，急忙去关了窗并对捧着一壶汤的爱德华说：“不，我想走大门会是更好的选择。” 爱德华满脸都是“明明走窗会更近一些”的表情，莉卡坚决抵制，“汤会洒出来，我可是熬了好几个小时。” 爱德华在莉卡坚决的眼神下把“不会洒出来”的话噎了回去，无奈地转身出厨房去走正门。有时候，她的小姑娘看起来已经有了埃斯梅的威势，让他不得不执行某些难以理解又无聊的指令。 唉，小女朋友似乎长大了，开始慢慢懂得和掌握“女朋友”这一身份所赋予的权威，只希望她能够晚一点掌握“制裁不听话男朋友”这项技能。否则他真的要去和艾美特贾斯帕为伍了。 没走几步，听到小姑娘杂乱细碎的脚步声跟上来。她还在大声对楼上的柏斯喊：“柏斯，你不要动我放在冰箱里的汤，那是给妈妈留的。如果你饿了可以把鸡肉吃了。” “知道了，我未来的魔药大师。” 莉卡真想上去挠他两把。 路上，莉卡和爱德华串供：“一会儿我们不能告诉罗斯这是帮她调养身体备孕的药膳，你们血族生育率这么低，万一不成功罗斯会更伤心的。”为避免让罗莎莉起疑，她为其他人准备了酥饼，牛肉和番茄派一起带过去。想想又说：“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对爷爷的食谱有质疑，主要原因还是血族生育率低下。” 见爱德华没有回答，又追问了一句：“记住了？” 爱德华无奈，清清嗓子大声回答：“好的，将军。” 莉卡被他逗乐，一路上咯咯笑个不停。 傻姑娘，你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想藏点什么可能连柏斯都瞒不过，何况是一群活了很久的血族。再说，你的行为和用意太过明显，略微一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也就你自己觉得还有秘密。 就这样吧，她高兴就好。 莉卡的食物受到了卡伦家的一致欢迎，除开那罐子乌鸡汤。她告诉他们，这是中国式的食物。 贾斯帕顿时表达了他对中国人的同情。（其实并不需要o(╯□╰)o） 艾美特倒是有尝试新东西的勇气，除他以外其他人都避而远之。 一锅水炖煮几个小时候，只留下了不多的精华浓汤。哪能让艾美特一股脑地牛饮掉。 在艾美特嗷嗷叫声中，莉卡把罐子抱到厨房，分倒为三个小碗的分量端出去。在大家拒绝以及艾美特期待地眼神中分给埃斯梅、罗莎莉和爱丽丝。 她解释说：“这是女士的专有食物，男士免尝。” 艾美特看起来更想尝试了。== “因为加了一些对身体很有好处的药材作为食材，所以味道上可能和平常有些不同，但请相信，这就是它正常的味道，并非是我的失败品。” 说完莉卡期待地看着三位为难的女士，特别是罗莎莉。 在她们进退两难的犹豫中，莉卡是有些失落的，第一次被嫌弃厨艺了。 爱德华握住了她的手，跟着解释道：“莉卡熬了五个小时呢。” 艾美特跳到罗莎莉身边，跃跃欲试，“宝贝儿，我帮你尝尝看。” 女王陛下挥开她的骑士，看看莉卡期待的模样，第一个把汤喝了个干净。 啊哈，真是心软的女王大人。莉卡想。 “感觉怎么样？”莉卡忙问。 “罗莎莉回味了一下，才慢慢笑说：“比想象中味道要好，充满了能量。” 这个评价可真特别，不过是正面的莉卡都接受。 完成了让罗莎莉喝汤这个任务，莉卡心满意足地辞行。她说：“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贾斯帕调侃说：“随时欢迎，你知道你来了以后爱德华的注意力就不会再我们身上，可怜的我们才能得到一点*空间。” 揽住小姑娘的肩膀，爱德华也很无奈，“贾斯帕……” 贾斯帕举起双手，“只是一个玩笑，兄弟。” 莉卡脸红红地被爱德华揽住往外走，小声说：“明天还会给你们带食物的。” 爱丽丝很雀跃：“如果没有恐怖的中国食物的话。” 小姑娘在爱德华怀里窃笑：“事实上，最近我对中国食物非常感兴趣。” 众卡伦都露出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逗笑了莉卡。 回到家，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莉卡打算开始做晚饭，打开冰箱就看到中午炖鸡所剩下的鸡肉都不见了，门口的垃圾桶里倒是还有些鸡骨头，看来是柏斯吃掉了。 这没什么。但是给赫尔墨妈妈留的汤只剩了一半，莉卡怒吼：“柏斯，我说过别动冰箱里的汤，那是给妈妈留的！” “知道了知道了，”柏斯的声音略有些不自在，音量也越来越小，“我只是有一点儿好奇，就忍不住尝了一点儿，真的只有一点，不是还剩了一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