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我的泪》 序幕,无题 黑暗的囹圄,昏黄的光线。 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在巴掌大小的地方啃着手指。一滴滴血滴落下来,流入那毫无神采只剩眼白的大眼睛里。浑身的恶臭味。混合血腥,她颤抖着在肮脏不堪的地上书写着几个似识非识的血字。 旁边的死尸已经爬满尸虫。黑血凝固。 怒睁的双眼,也只剩眼白。 似人非人的东西对她视而不见,只是固执的重复着手头的工作。几个似识非识的血字,连接了两双只剩眼白的大眼睛。 致命的渴求。 倘若让我有一刻光明,那么我愿意用所有交换。 致命的吻(1) “这餐厅改头换面之后、味道还真不赖。” “那自然是。之前的那家吃死了人、校长大人差点把卫生部搬出来承诺再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才让餐厅恢复营业。这新官上任还不是三把火、胆战心惊的。” “这倒未必。据说这餐厅承包商可是整个中国最大的餐饮公司。咱学校可是人家连锁店的连锁店。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只是貌似是公司的老总换了、恰是咱们校长大人的好友、所以才投资的。” …… 天津,有古老的街道有蓬勃的开发区。 人们可能世世代代居住在此,也可能因为求学找工作而迁移到此。沐浴这座北方城市最为独特的风土人情。 浩大、擦肩而过,喧闹的步行街,彼此有的也许只是前世的5次回眸而已。 市重点高中。 不久前因为学校学生集体中毒事件而闹得满城风雨的餐饮事件已然过去。全校几百个尖子生、奋战在高考的前几线、往往来来。除了教学楼就是餐厅。 集体走读,午餐晚餐成了学校福利的又一重要来源。 “水灵,想吃什么。”他温暖如风。 “豆角、米饭、橙汁。”她笑靥如花。 每天都是这六个字。她的生活果真如水,平淡单一。 “好。”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两人并排站在队伍中。 没有人斜睨,没有人碎语,没有人好奇。他们从来如此,他们未婚夫妻的身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喜欢听她说话。即使每天都在重复没有任何变化的对话,他也甘之如饴。 陈俊杰,校长大人嫡亲的公子。帅气温厚,秀气如兰。专一痴情,清华大学明日之星。 “你呢。” “茄子、馒头、雪碧。” “恩。” 她给他如期的询问。哪怕早已心知肚明哪怕多此一举,她也喜欢。 陈水灵,校长大人指定的儿媳,淡雅美丽,温柔如水。聪明勤奋,清华大学明日之星。 这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别看这会儿大家都挤在一起吃饭,炼狱3年满后,不天上地狱,也天上人间。 盛饭的哥哥妹妹大叔阿姨大伯大妈们,用最为职业的神情,“伺候”着“衣食父母”。每天的这个时刻,都是如此。生活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只是流程。眼前某个明天的大人物,也不过是匆匆过客。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公。他们或许早早辍学,进入社会。尖酸生活,又岂是这群书呆子所能了解的? “橙汁没了、换个别的吧。” 1号窗口是个眼生的哥哥。溜里溜气的。肥大的工作服映衬那白的莫名其妙的身躯。这个公司指定的员工,貌似素质都是不错的。除了眼神呆滞外,口气倒还是比较温和的。 只是,都一个月了。怎么会还不懂规矩呢。1号窗口、王子公主每日的指定餐饮点。 会缺菜单? 这窗口原来的员工呢、忘记嘱咐了吗? “没了?怎么会?”陈俊杰一脸惊愕。 不禁探头往里面看。 “真哒~天热橙汁太好卖。”新来的哥哥无所谓的解释着。高高的工作帽斜耷拉在头顶。淡蓝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瞅着眼前的小孩儿。 后面的队可长着呢小子、预备这么耗着引起公愤? “那边的有吗?啊?”陈俊杰一脸焦急、貌似少了橙汁活不了了。 情急之下,大脑本能指挥着伸手指向几米处2号水料台。 左手握着餐品基本俱全的餐盘。 “要不你去那边排?” 队伍长着呢,我可没那美国时间去帮你拿。什么时候了,也不看看这“十万火急”的情况。 那可是人声鼎沸啊! 哥哥白了眼前小孩儿一眼。略显滑稽的讽刺道。这年头…… “俊……” 陈俊杰刚想反驳什么。身体斜后方,却,纤细的声音骤得响起,好像黑暗中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猫。大大的双眼皮里那水灵的眸子,蒙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雾气。 他松开了她的手。 他怎么松开了呢。。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丝伸手拉住他的动作。只是望着他声音的地方,颤威呢喃。 小小的胸脯在白色连衣裙的包裹里,微微起伏。 声音小似蚊音。 “砰”——餐盘狼藉……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剔透的脸皮,晕开花峦。下一秒,那熟悉的温度便席上心头。他攥着她了,那样紧,那样坚定,那样怅然。 “对不起对不起。”浑厚的声线包住那份花峦。 他双手抄着她、十指相扣、他只是太在意她太认定她、却不料会犯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恩……”她深呼吸,眨眼间,脸上又恢复永远的淡雅,“没有橙汁算了,我也喝雪碧好了。俊,后面还有同学呢……” 她望着他,水灵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里,那样婆娑,那样美丽,那样摄人魂魄。 纤细的声音,经不起任何拒绝来兴风作浪。 “好好。”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对着不懂规矩的哥哥,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只是将橙汁换成了两杯雪碧。 然后拉着她的手,稳稳往餐厅靠窗的地方走去。那里光线明亮,照得人一身斑斓。 致命的吻(2) “哥哥,新来的吧。”后来的男生目送远去的一对璧人。回过头对着窗口认真盛饭的家伙,好心询问着。 “恩,怎么了?”哥哥麻利地将饭往同学手里推了推,还不到下班的点儿呢、没工夫和你瞎掰。 “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橙汁给人家小两口补上,以后还能在这干。要不然的话……” “怎样?” “就接着买求职报纸去吧。” 哥哥一头雾水,等他来了好奇心时这好心的家伙倒转身了,随手从口袋里掏出英语单词,埋着头走开。 “……”下一个饥肠辘辘响起。哥哥往角落里瞄了一眼,刚刚那小女孩儿特别的太强烈,他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斜撇薄薄的嘴唇,又开始麻利地干活。 只是这简单的吊儿郎当的坏模样,竟迷倒了一大片女生。 哪来的哥哥呀,这模样,比陈俊杰那棵校草还俊几分! 餐厅后台。 “裴浩天,领班找你。” “?” 工作服还没换呢,又什么事儿,打今天一上岗就唠叨个不停。真不知之前的那个老东西是怎么忍受他的。 “有什么吩咐,领班大人?”裴浩天,刚刚1号窗口新来的哥哥。据说是原来那个大伯的孙子。 大伯回家享清福了。留下孙子来继承“家业”。 “我说浩天那,老裴可是金陵企业里的老员工了,工作表现一直都很不错。你也20好几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毛毛燥燥呢?”领班一开口就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刚电话,确认老裴已经告诉他那两个小祖宗的事儿了。这学校的校长可是老总的结拜兄弟呢。 居然敢忘掉? 值班室里的监控器里,他都吓得快尿裤子了。 要是那小祖宗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足以让他这个除了厨房什么也不会干的人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我怎么了啦。”裴浩天不以为然地坐下。无赖相十足。 盛饭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腿酸死了。 “得了,你也不用狡辩。我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做还用我说吗?” “我知道?” “……赶紧干活去!” “不是都睡觉去了吗。晚餐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你这个混小子!真不知老裴怎么教育你的!” “领班大人看来在外星球呆过~”他翘着二郎腿。 “你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领班抖着满脸的赘肉。 居然这种态度?! “……说吧。到底要我加什么班。”他忽的软了语气。 干还是得干滴~ “最后一个窗口,两个同学看见了吗?!那就是校长的儿子儿媳,他们还没走,你给我赶紧把这杯橙汁送去!否则就给我滚蛋!老裴来了我也不会袒护!” 赘肉连着啤酒肚、一幅人命关天的模样。 裴浩天被他的举动彻底惊醒。 难怪有几分眼熟!冷落了这现成的小猎物。死老头要是没那么讨厌他也就不会那么漠视他的话了。 踏破铁鞋!意外收获! 峰回路转! “好!这就去!” 想到这儿,裴浩天龇牙咧嘴地从凳子上跳起来。佯装气氛不停的叨念着:好奇了,橙汁居然那么重要,让这一饭堂的人都围着它转。两个小毛孩儿,看来是真想留下来打扫卫生了! “小美女,你的橙汁~” 半秒,他已杀到窗口。 致命的吻(3) 那个公子已不知哪去了,只留女孩一个人在这边等。 淡淡的面容,那双深似潭的眼睛,枉似新生婴儿的。 女孩循声转头,水灵的眸子瞬得掉进那湛蓝的大海中。 禁不住,他居然心头颤抖。 她的眼睛,如此美丽。广袤如湖泊,澄澈如清潭! 樱红的嘴唇,微微启合。呼出的空气,没有丝毫杂质! 天地仿佛静止,从不晓得,一个人能美的这样脱俗美的这样青涩。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没有一丝一毫的偏执。 他自认为阅人无数,他自认为女人成群,可是,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这样清新淡雅的,就如那茉莉一般,就如那新柳一般! “恩,麻烦了。只是别忘了以后多做点。我……我习惯了。”搜肠刮肚,她认为这是最好也最和蔼的解释。 她猜想,眼前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盛饭的家伙吧。 餐厅改朝换代已不是新鲜事儿。 她伸手接过橙汁,却不料触碰到眼前人的指关节。 一瞬。 她的脸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 为何杯子还半悬在桌面上呢…… “谢谢。” 她顺着眼前呼吸的气流,淡淡吐出。 纤细的声音,却充斥着警告。 你离我太近了! “乒乓——” 橙汁撒了一地!她猛然煽动弯弯的睫毛,后背一阵冰凉! 唇瓣传来让她颤抖的温度,眼前的危险是人为的,是蓄意的,是不容抵抗的! 天! 她居然在这里被冒犯?! “……唔……”愈演愈烈、刚刚挤出的声音招来更大灾祸! 她如痉挛一般拍打那个狠狠压在她身体上方的流氓,周围一片寂静,是餐厅拐角吗? 那双大手紧紧箍住她发育良好的腰肢,这温度让她害怕! 陈俊杰从没这样对待过她! 舌尖发麻,生不如死,她居然毫无反抗的能力。只是如瓮中之鳖任人处置! 学校难道真的有色狼?这个男人就是色狼?就是一直断断续续骚扰女生厕所的变*态?! 他的味道强烈的特别、那阳刚足以燃烧她所有青涩的阻挠! 许久。 “这就是谢我的方式。我的名字,裴浩天。姓裴,浩气如天。” 完事儿,他舔着嘴唇,仿佛在例行公事。 致命的吻(4) “……”她大口喘着气,“为……为什么……” 这里是男生洗手间! 她听到一个男生吹口哨被硬吓住后猛的落荒而逃的声音! “因为这是餐厅里唯一没有监视器的地方。虽然味道是奇怪了点。” 整理一下彻底歪掉的帽子。 他声线阳刚。 “下次再换你的地盘……如果你还是这样毫无忌惮的看着我的话。”一脸戏谑。 “你……应该是哥哥了吧。” 她居然没有激动?! 几分调整,那份淡雅又浮上脸颊。要不是那份红晕还没彻底散去,他都怀疑是他的痞子行为没有做足! “算是吧,虽然我的模样很容易说谎。” 他无耻的应答。纳闷儿眼前小屁孩儿的演技。 “找女人请绕道而行。我是……”(规规矩矩的女生……) “我知道,校长的未过门儿媳。不用急着显摆了。我就是想和你玩玩儿。说实话,你是我亲过的第一个未成年少女……只是没想到,到底不一样,味道真是不错。行了,看你那理直气壮的模样,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我今天可是很怜香惜玉了。可下回,我要的可不只是这些……”他的脸,很龌龊,“你看着我的眼神儿,给了我信心。” 转身,他欺人太甚的摸了一把她的脸颊。 “……怎么?还没尽兴?” 刚欲离开,她居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她应该是清纯的、未经人事、易于驾驭的,她? 难道猜错了? “带我离开。” 纤细的声音,隐隐潜藏恐惧。微微颤抖的手心,已满满冷汗! “……好。”一把揽过她的腰,他挂起胜利者璀璨的笑容。 陈老贼,看来我们可以更快速便捷的相识了。 一个推送,下一秒,她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陈俊杰! 心猛然跳动! 原来无论怎样、危险之所以危险,是因为依靠的肩膀不能时刻在身旁! 一个人的世界总有熄灯的一刻。 所有的调戏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给他的“信号”!是她给他的机会! “水灵,你……” “饭票买好了吧。咱们走吧。我困了。” 第一次, 她没有循着他的声音望向他的脸。 泪水在心底无助盘旋。 “好。”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离开的工作人员。紧握她的手,她怎么会走开的呢…… “水灵……”他看着她匀称的背影线条。念着她的名字。 她漂亮脖子上的饰物。 是陈老贼的传家之宝呢。哈哈。 致命的吻(5) 夜空灵寂寞。土黄的窗帘将窗外的月光遮挡,只留几缕狂妄的线条入侵。所有的灯光熄灭,世界都停电,黑暗充斥每一个角落,只剩灵魂低泣。背靠冰冷的墙壁,浓烈的酒精撕裂肠胃,离开拐杖,她寸步难行。所有的宠溺都是假象,所有的恩赐都是嘲弄。像她这样的女人,注定只会被人欺辱。 空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一个角落,世界那么大,谁又能永远为她的悲剧买单? “尝尝我新调的酒。” 午夜酒吧,来这里的人几乎全是为了买醉的。 “……又苦又酸的……不过还蛮爽。” “呵呵……看来你今天是来对了。” “怎么说?” 可是她却不一样。自由画家的身份,让她从头到脚都是那样的高贵浪漫,富有神秘感。 苏菲,台湾富商的女儿,天生尤物。 “因为你尝出了我不知道的味道……苦?” “……又拿我开涮。” 人都有黑暗的一面,高贵的外表下,她有一颗并不安分的心。 “candy,最近生意不错嘛。” 她瞅着身边落定的一群酒吧女,这生意挺红火。 “有我一级调酒师在,能不火吗。”他眨眨贼精的小眼睛,手里还在不停的工作,“老规矩,起个名字吧。” “卑微爱情。”她随口而出。 几年朋友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却也更胜友情。他是一个忠实的聆听者。她创作的灵感,很多时候都是从踏进这家酒吧的那一秒起的。 他调的酒,总是洋溢生命的真谛。 “呵呵……”他笑而不语。 这小妖精,真的不肯开窍…… 环视酒吧四周,纵情声色,衣着打扮各不相同。花花世界,真正能跨越肉体走进彼此灵魂的人又有几个呢。 轻扬眉梢,她决定低头专心品酒。 一举一动,都倒映在台子后的人眼中…… “恩——我选她。” 沉浸之际,身边的酒吧女忽地消失不见。兜起一阵人风。 苏菲莫名其妙地转过头,一张俊的无人匹敌的脸便映入眼帘。下一秒,便又毫无防备地被那个显然高度酒精中毒的男人霸道地拉入怀中。 一个低头,四瓣相抵……她被强吻了? 怎么说这也算她半个地盘,活了23年,她还没遇到这种破天荒的事儿。被人当成酒吧女?! “宝贝,想死你了。今晚,我要你加倍补偿我。” 英俊的男人终于在她就要打人前释放她的唇,可冷不丁又吐出这样让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话。 致命的吻(6) “你认错人了吧。”她不想让自己再更难看一点。冰冷的语气,冻结周围空气。 “哪有?美女画家苏菲,身高160cm体重40kg,胸围……宝贝,让我在这里说吗?” 这无赖的眼睛蓝得吓人,他是什么人,居然知道她?她可是从没办过一次画展。 “是不能在这里说。”她不客气的推开那双游走在她屁股边缘的魔掌,“candy,我朋友喝醉了,今晚先失陪了,改天再喝你的酒。”对着一脸惊愕的老友,尴尬地解释道。 走出酒吧门,两人一同进了一辆计程车。 “她怎么会认识他的……”惊呼,candy定定地看着消失的两人……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进车,她就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虽然他的吻很深沉,但他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宝贝。别那么见外嘛。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老头儿?” 斜拉着嘴唇,裴浩天满脸的嘲弄与蔑视。 与刚才那炽热缠绵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心咯噔作响!恍然大悟! “别激动别激动~”他当着她的面,掏出纸巾狠狠擦着刚刚吻过她唇瓣的薄唇,仿佛她真的是个酒吧女! “是那个女人派你来的?!” “你说如果把刚刚咱们激情的画面传到网站上去,会是什么效果?” 他玩弄着不知哪里来的胶片。 满意地看着眼前女人的反应。轻松地躲开她抢夺的手掌。 “你敢!”她早该知道,那个黄脸婆根本就是个泼妇! “回去问问你那富商老爸就知道我敢不敢了。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裴,名浩天,浩气如天。我也23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你这个无耻走狗!回去告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越是这做,我越不会放弃!” “啧啧~真是让人感动。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司机,停车。”他的酒气很重,可是思维却异常清醒。可怕的男人。 抚弄着胶片,他嬉皮笑脸地落下最后一句话,“和你玩个游戏吧。名字叫——‘卑微爱情’。无论过程怎样艰辛,我保证,最后你都不会吃亏的。放弃那老头儿和我交个朋友…… 不用急着回答,我每晚都会去刚刚那家酒吧。想好了就来找我。我静候佳音……” 弹了一下满脸怒容的女人脸蛋一下,幽雅随风,一瞬,他已消失黑暗。 苏菲紧握双拳,这莫名其妙的男人,让她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裴、浩、天。 致命的吻(7) “好,这节课咱们就到这。大家课间出去活动一下,别老在教室里呆着。”杨老师拎起语文课本的当口,嘱咐着。 同学们点头微笑,文科老师就是不一样,懂得什么是“人文关怀”。赞那。 “水灵,想出去吗?” 合上课本,陈俊杰转过头,对着对面的未婚妻温柔询问。 “恩。”陈水灵并不羞赧,虽然她知道他实质问什么。 绕过小花园,两人手紧紧相握。虽然天气还很热,但他们却并不觉得会妨碍什么。 “你慢慢来,上课时间还早着。” 拐了个大大的弯,他们来到教师洗手间门口。 人很少这里。 学校分工明确,即使是上厕所这种事也毫不含糊。只是、即使王子再庶民,也总有很多特权嘛。 这条也是。 (坏笑飘过……) 在不远处的花坛边驻足,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进入。这貌似不雅的窥视,却是他心中最为深刻的秘密。 学校的绿化面积很大,也百年历史了。合抱之木比比皆是,矮草丛林中,是形状不一的白色雕塑。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赫赫的阳刻大字遍布每一个教学楼上,几任校长,都不曾改变。 蓝天万里,白云飘飘。 求学游子,志存高远。 “铃铃铃……” 思绪漫游之际,耳边飘来震耳的铃声。 陈水灵比想象中进去的时间还要长。什么原因,他自然知晓。 他习惯了了解她的每一件事,就像她的影子一般。17年,17载。 “俊……” 纤细的声音飞入耳朵,他微笑着看她缓缓走出。 一个箭步飞过去,他握住她的小手,“走吧,好像是班主任的课呢。” 帮她理理微乱的刘海儿,两人一个步调地往教室走去。 脚印还没散温,男教师洗手间突然跳出来一个身影。 洁白的工作服,呛鼻的劣质烟味儿。挑了一下鼻尖,裴浩天像看待宰兔子一般看着消失的两人。 淡蓝的瞳孔颜色加深…… 致命的吻(8) “哎,快来呀,包子面条粉丝海带,姑娘小伙儿们赶紧来呀。” 1号窗口的哥哥又开始叫唤了。为了揽个人窗口生意,他算是喊破了嗓子。 王子公主前不久移驾6号老板,这无言而威的举动,摆明了是给领班下马威。只是这帅气邪恶的小哥儿还能稳稳当当的在这儿叫卖、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样的关系,能遮住他脱掉裤子的屁股? 同学们也是见风使舵的老手了,小王爷要整人,谁还敢作对? 纳闷儿归纳闷儿,咱还想吃个安稳饭呢。 人人自卫,于是这餐厅就出现了一幕诡异的场景:每一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越来越挤,越来越急。舀饭的哥哥妹妹们大叔阿姨大伯大妈们,个个满头大汗,不停挥舞着饭勺儿,一个劲儿地催促买完地赶紧走、后来的别tmd给我撺掇。一个一个来! 而这人声鼎沸当中,就是有人清闲的够可以。干净的地板,清净的窗口。人人斜睨,人人闪躲。好像投票选什么的一样,没人站在他这边。 失道者寡助,莫非就是这个理儿? 一杯橙汁惹得祸,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缺货! 连美女们都不敢跨越雷池了,这戏唱的真滑稽…… “哎,快来呀,包子面条粉丝海带,姑娘小伙儿们赶紧来呀。” 小哥儿的嗓子一时片刻也不闲着。只是细看看——人家是坐着板凳儿,翘着二郎腿,和旁边的饿殍遍野唱山歌那! “水灵,慢点。” 轰—— 不是吧,主角才来啊!我誓死效忠你们的举动不是都白费了吗?! 同学们红着眼,看着款款而来的两人。一个温暖如风,一个笑靥如花。 只是这温文尔雅的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吧。 姗姗来迟…… “俊,周末咱们划船去好吗。” 旁若无人,两人往队伍中站去。 经过门口的1号窗口,陈俊杰略感愧疚的看着门庭冷落的裴家大院、好似想要说什么,但每每也都住口了。 他不想破坏所有的习惯,他挚爱着她。既然她不喜欢那个新来的哥哥,那么一切改变也就随她。 而裴浩天则一如既往的盯着两个含情脉脉的“小人”,猥亵地笑容挂在嘴边。他知道那个名叫水灵的女人才是始作俑者。貌似温柔如水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心脏。 那迷人的大眼睛,隐匿的东西,举不胜数。 但姜还是老的辣,他们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的棋子而已。无名小卒,何足挂齿!“好。也好久没出去玩了。”他们闲谈。紧紧握住的双手,在这更加人声鼎沸的环境中,沁出汗液。 “恩。”陈水灵淡淡含笑,但脊背却是凉的。 她讨厌斜对面那抹有恃无恐的光线! 致命的吻(9) “水灵,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陈水灵的状态有点奇怪。 “……好……” 老师是摆明了找她麻烦的,又是个男的,怎么会理解呢…… 陈水灵慢慢站起身,对着反光的黑板,犯憷……刚……讲到哪了? 一手的冷汗,这次朋友好像不怎么友好。从未出现的情况…… “连接底面正方形对角线……”陈俊杰在桌子底下做小动作,圈圈圆圆地画着。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午休起来就毫无血色。 她会意,重复着手心的触感。 “好好上课。”老师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就算是周末休假前最后一节课,也不能懈怠。小女孩儿,老子还顶着校长的压力呢。 陈水灵微咬下唇,她听到了同学们的交头接耳。 “知道了,抱歉老师。” 紧攥拳头,她坐正,强迫自己将精力集中。 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怎么这么揪肠子呢…… 后脑勺的细发已经被打湿,内衣贴在身上的感觉,真是难受。 “水灵,你还好吗?”陈俊杰趁老师回头看黑板写字时,凑到陈水灵的耳边关切的询问。 “恩,没事。就是有点热,想走神儿。”她朝他微笑,示意无大碍。 可是,小腹还在肉不是肉,筋不是筋的…… 苍天啊,为何对女生这么不公平那! “周末的作业要认真写,卷子别忘记拿。周末晚自习课代表将作业收齐交到办公室。” 班主任最后一次叮嘱,每次休假都是千叮咛地不厌其烦。 可谁理他呀。 同学们簌簌地收拾着双肩包,归心似箭。明天,可以睡个懒觉咯~oh yes! “俊,收拾好了吗……”她站在他身边。 “恩。走。” 习惯性的握住她可爱的小手,陈俊杰会心地接过她的书包就要离开教室。 可是,这对方指尖的温度,让他眼睛打闪。 “水灵,说实话!哪不舒服?”扳过她惨白的小脸,这才发现她的嘴唇都被咬破皮儿了。 “啊?你怎么啦啊?脸怎么这么冰?生病了吗?”真该死,早该发现她的异样的! “没事……”她握住他停留在她额头乱摸的手掌,浅露微笑,“给我买巧克力吧。” 肚子还在闹别扭。 “……”不说话,他忽的背起她,将书包拎在胳膊上,“丫头,跟我还害羞。昨天是不是吃冰棒吃多了?”暮地,略带责备的扭头注视着背后漂亮的大眼睛。 心里隐隐颤抖。 “好像……是……”将头埋在他的颈项,这动作是校园里的顶级版。 但顾不得许多,有经验的人都该知道,这样脆弱的时刻对温暖的渴望可不是一点点。。该死的肚子…… 一路狂飙,在校园刮起一阵旋风。两个人从来都是只有彼此的,对于周围人,他们是最神秘的一对儿,更是最般配的一对儿。学校其实是禁止恋爱的,但是他们却可以像兄妹一样张扬。别人只能阳奉阴违。愤愤不平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不仅因为他们的身份也因为他们的成绩。 致命的吻(10) 陈水灵的朋友几乎没有,对同学总是敬而远之。若即若离。 陈俊杰的男生朋友不少,但女生朋友亦是没有。如此保守忠诚的举动,夸张的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挂号、问诊,校医周五很早就下班。 门口的市第一人民医院,倒是方便不少。 “俊,不用来医院的,真的不用……”陈水灵的嗅觉可是一顶一的好呢。 “安静安静,知道在哪还这么大声。”陈俊杰根本不理她的反抗,什么巧克力,什么不用医院,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哒、、 “坐着,我去看看指示牌。” 他还真是个男人了呢…… 她心底猛然一个咯噔…… “恩。”还纠结什么,任他吧。 闻着他飘过去的洗衣粉香,她在休息椅上坐好。 耳边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匆匆地;慢慢地;矫健的;蹒跚的。 偶尔有人不经意碰过她的裙摆,微微致歉;不断有人在她旁边坐下,呼吸淡淡…… “这么快?” 感觉一人在她面前站定,随后她的手就被他攥住,“你的效率还真高呢。” 耳边渐渐安静,他带着她穿过人群往病房走去,并没有时间和她说话。 “明天的划船看来得泡汤了,讨厌的针管子。”嘟着小嘴,她奇怪他的安静,“怎么不说话?……我得绝症了?”调侃,这大男孩儿的还不定急成什么样子。 他们的日常行程里很少有这个。 可女生的事儿,不好弄…… “怎么会呢,看你活蹦乱跳的多精神那。即使是,只要我的橙汁一到,你就绝对药到病除。小美女,我想你了。”耳畔冷风呼啸——这里不允许抽烟的!他身上的味道是…… “你是谁?!” 他不是陈俊杰! “裴——浩——天。”三个字,他趴在她耳边清清楚楚说出,“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刺鼻的劣质烟味终于压过医院呛鼻的消毒水! “你……”她被他彻底怔住,他的手心为何会有这般温度?!“走开!”竭力压制内心的惶恐,就像那个莫名其妙的午餐一样,眼前的男人将她的尊严丢进了马桶! 那是她留给陈俊杰的初吻,他们约定会在双双取得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欢庆!他从没有做过任何越矩的举动! “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甩开那恐怖的魔掌、深呼吸、她像准备迎战的家猫、抖着胡须、在主人面前温顺的模样荡然无存! 水亮的大眼睛怒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她真是撞鬼了! 不能慌张! “好哇,等咱们把事儿办完,我就离开。”可裴浩天依旧猥亵如恶魔,完全无视她的梨花带怒,修长的手指轻浮地抬起眼前面色如纸的女人的小下巴,“你的眼睛……真美。” 致命的吻(11)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不是这种关系,或许这是一句人类最为动听的语言之一。可是,此时此刻,她害怕,面前的男人不是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力量,他的感觉,都充满占有性,她的血液已经凝固。 凉掉的内衣,嗖嗖地吞噬她仅存的温度。 对上他深热的视线,她咬牙切齿:“救——命……” 颈椎处一个眩晕,下一时刻,她已落入他的怀中。 不熟悉的怀抱…… **** 等到陈水灵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 紧闭双眼,意识恢复,内心的惶恐如黑暗的苍穹,笼罩她的所有勇气。离开拐杖,她什么都不是。 这里是哪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就是盯着自己不放呢,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早就听说餐厅里干活的有一些文化素养并不高的社会青年。他们的世界,是她所不了解的。 还是自己的身份容貌招祸了吗? 这些年,陈俊杰的护花使者不是白当的。 她听他说,自己很漂亮;她听他说,不想带她到大街上;她听他说,自己会吃醋……而爸爸并不是什么招摇之人,天津这么大,有钱的商人那么多,他为何就对还不算特别有钱的校长动手呢?为何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来学校干活就是为了打劫学生? 为色,他不值得;为钱,他更不值得。 “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身边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她感觉有人做到她的旁边。 心凉了半截,手脚没被绑住,难道自己已经…… “别碰我!” “水灵?你怎么了?睡醒了吗?” 老天! 是俊…… “啊?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痛吗?我弄痛你了吗?”陈俊杰一脸焦急,小丫头被医院好心人士救起,昏迷了几个小时了。 原本医生说只是女生事情,血糖有点低,葡萄糖打过之后就会醒的。 可她。 “抱抱我……” 她感觉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要不是天生纤细的原因,或许他会听出她的哭腔。 他紧紧搂着她。 桌子上的红糖水已经凉了…… “很难受吗……”他心疼地抚摸她的后背,她的脆弱只会留给他。 “不……不疼了……俊,”她突然推开他,伸出小手,轻轻勾勒他的脸庞,“你……想我吗……” 她的心是跳动的,刚刚的一刹,她几乎绝望窒息。 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离开他,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可怕的男人……那个可怕的吻…… “……想……每分每秒都在想……”他愕然于她的话,但他也是情不自禁。 爱到深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更加难以克制自己。 拉着她的手,都是那样小心翼翼…… 她的心涌起暖意,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动,甚至是一种安全感…… 她颤抖着送上自己粉红的唇,慢慢沿着他的呼吸气流,渐渐靠近他的唇瓣……这样安静的环境,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单独相处了…… 她知道陈爸爸陈妈妈的家教很严,他们都是那样顾全面子的人…… 致命的吻(12) 他收紧怀抱,变被动为主动,顺着她的心意,流连于她的芳香醉人间…… 这是他们的初吻,虽然是来的早了一点,甚至是莫名了一点,但是……他爱她,那样爱…… 虽然青涩,虽然懵懂,但他似乎是任何方面的天才,竟然会敲开她的贝齿,呵……两个人的温度这样融合,舌头酥麻,含着爱的人的舌头的感觉竟然如此曼妙……轻轻换气,他欲罢不能…… 原来她可以如此柔软,像棉花糖一般……入口即化……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呼吸渐渐急促,他摩挲她的温热;她握住他的衣领……炽热缠绵,舌吻,他们的舌吻啊!初恋的感觉像初冬的早晨,安静美丽,不夹杂任何污秽的欲望。倘若再有雪花飘洒,那浪漫火花,便可以熠熠生辉,大放异彩!——“咚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夜晚里更加惊人。 “俊,你在里面吗?” 他伏在她身上喘气,“呵呵,是妈呢。” 潮红的脸颊荡漾笑意,她洁白的牙齿映照在他的瞳孔里。 “妈,这么晚还没睡?”开门,他努力掩饰方才的甜蜜在心头。 陈妈妈一个愣神儿,傻儿子干嘛这幅兴奋的模样,一瞥头,脸上顿时一阵抽筋,“水灵好点了没?” “……恩,好些了。让您操心了……我没是什么了……俊……俊只是不放心我……” 陈水灵几乎可以感受那抹冰冷的目光,她对光线有最为敏感的感知能力。 “我煮了些银耳莲子汤在厨房,一会儿让保姆送过来。”只是一瞬,陈妈妈已经满脸慈爱,“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儿,你也回去睡吧,别打扰了水灵休息。”定定地瞟了儿子一眼,他那炽热的眼光还在那丫头的身上打转,“难得休假,别瞎折腾。” 说完,示意陈俊杰离开。 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 陈俊杰也不好说什么,确实很晚了,就算两人订婚,家里人也不允许有什么破格儿的事儿发生。 毕竟,“你们还年轻,学业为重。订婚只是想让你们心安了,也压住外界的嘴”。 陈水灵这么大的姑娘晃在陈家,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唉……” 保姆嘴里不满地嘀咕着进来,又咕哝着着离开。老式时钟敲了2下…… 陈水灵起身,披了旁边衣架上的大衣,半坐在床沿上,摸索着在旁边书桌找到饭碗。 这保姆,这回怎么放的这么往里…… “我帮你。” 明朗的声线响起,窗口吹来一阵夜风。一点点的凉意。 致命的吻(13) 屋里的冷气开在27度。 “……” 是,是裴浩天! “别介啊,我在窗外等了很久了,老胳膊老腿儿的,真受不了这长时间蹲坐运动。” 他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卷进她卧室的沙发上,“好在没有打扰你们的好事儿。”连汗毛都顶着戏谑与不尊重。 浑身的劣质烟味,驱散了房间里原本存留的洗衣粉香气。 “只是很伤心,你怎么就不问问谁送你来的,不会忘记,你‘昏迷’的一秒,是谁抱着你的吧?” 陈水灵,死愣在远处。石化了一样。 “我以为他把你领到警局蹲号儿去了。” 这是实话,陈俊杰的“配合”,她以为就是答案。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他讪笑,“对于他心上人的救命恩人,他会这么做?”一个烟圈吹出来,他很嚣张。 “……你是不是很穷?”她一分钟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多呆。 “此话怎讲?”烟圈越吹越大,他倒是有时间磨洋工。 “否则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勒索费。不仅穷,而且还是个胆小的人。说个理儿给你听,你若真是想要在这里干什么,无论多么‘无害’,你的工作都保不住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家好好睡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于你的‘擅闯民宅’我不会多嘴。你放心好了。”她一字一句分析给他听,在她看来,他也不过是穷极了一时想歪。小时候,她遇多了这样的人。 犹豫代表他胆小;施软代表他只是鬼迷心窍;墨迹墨迹代表他并不是想要硬来。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像初中门口容易见到的那种不痛不痒的小混混、被打劫的孩子,只是吃哑巴亏,天天“作慈善”还没证据。 他以为她是学生,还是女生,好欺负。 “你还真是个小孩儿~”他认真地听着她的话,她居然以为自己会为了一点小钱玩那种给她一巴掌然后扮好叔叔分糖吃的无赖? “只是你的话可信度并不高。”他微眯眼睛,淡蓝得眸子在烟雾里扑朔迷离。 她回坐到床边,只要她一个声音,眼前的罪犯可以立马被绳之以法。单凭他这样莫名其妙地深更半夜撬窗户来到陌生女子的卧室,他就逃不掉警察地审问。 但是,她不想。她不会在“家里”惹任何乱子。 “想起来你在医院喊‘救命’我就心寒,”他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很无辜,“咱俩也算相识一场,你怎么能那么做?”小题大做地欲加之罪,他俩相识一场? “大哥,如果我哪里得罪你了还请你见谅,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tmd!他怎么那么黏?! 混蛋+浑蛋,他要泡女人找别人去! “你怎么来就怎么走,要敲诈,真不该找上我。”她紧握床单,朝他越靠越近的呼吸说着,“这里是校长的家。”一板一眼,她听到他摔烟头的声音。 “小丫头,你真让我好奇了。问你个问题我就走,”他来到她身边,半蹲,以求视线与她齐平。 他禁锢了她的起身动作。 彼此的呼吸互相拍打,他那么放肆的注视着她,仿佛她是展览品,仿佛他们多熟。 她心跳加速,心脏搏击的声音强壮有力,她和他相望,心里发毛。 他的视线好像有穿透她的魔力,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射线。他是个陌生的、成年男子,和他只能智斗。他说不定带了什么危险武器。 真不该心慈手软让他继续留在餐厅干活,不想建立仇人,却偏偏弄巧成拙。 学校的打架斗殴事件,90%是这些社会青年挑起的。 她静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挑衅,家人都在熟睡,谁会想到危险靠近。一个人的世界灯终究会熄灭,危险之所以危险,是因为你只能一个人面对。 没有复合体。 “你们刚刚叫接吻么?” 致命的吻(14) 本来以为划船的计划会泡汤,可天津的医生似乎是神医,一瓶葡萄糖就可以让人精神百倍,第二天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神清气爽。 上完厕所洗完脸,吃过午饭打扮完,在爸爸妈妈的嘱咐下,两人外加一个新聘请的司机,一起来到淮河,三人乘船两人浪漫。 妈妈是电灯泡厂商的老总,没人比的过她。 “俊,”她帮他撑着伞,8月的天津,简直是火炉。太阳炙烤大地,江上的风都是夹杂尘土腥燥的热浪气流。 “江边的人多吗?”微侧头,他们慢慢适应陌生第三者在场的尴尬。 “还好,现在天热,人们估计都懒得动弹。估计咱们要是晚上来会更热闹些。”他一路划船一路解说。这里的风景,还是如他第一次带她来的一样。 “那估计还得喂蚊子。”她亲昵的拦着他的胳膊,随着他臂膀的摆动轻轻摇晃。 司机在船尾打盹儿。 确实没什么人,这样的大热天,没有绝对的闲情逸致,谁也不会过来。一出门儿就害怕。 “累了吗,咱们上岸吧。” 只是贪恋彼此私人的空间,难得的假期,他们都不想被逼在各自卧室里苦思冥想。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她温柔地看过他的脸庞,她可以感受他呼吸的加粗。 “你玩够了吗?”他停下动作,深深凝视她的眸。 真是个傻丫头。 “……我,我饿了……” 肚子咕噜咕噜作响,那么急着出来,不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吗…… 明知故问,水声再大,也斗不过她的馋虫。 “呵呵……”他瞟了一眼船尾的司机,只一秒,偷偷在她嘴角偷香。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想不到她会比他心急…… 她猛地一怔,大脑闪过昨晚的惊魂对话—— “小美女,你以为和一个男人那样子之后还可以继续和他阳关道独木桥吗?你以为你使出阴招想要赶我滚蛋我就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吗?你以为我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认识你是因为我想玩女人吗?别太单纯了!你也不小了,都快上大学的人了。”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应该猜到,我只是借你讨债而已。原本以为从你腰包里套点东西就行,可是,你真的让我很‘动心’。我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游戏这么快就结束。” “我们家得罪你了?” “你真漂亮,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别玩花样,我能继续留在餐厅和你‘朝夕相处’,没有被你一个小报告弄得拎包滚蛋,你就应该知道我有后台。” “那点小事,我根本没有……” “不用急着解释,我说过,我只是不想游戏这么快结束。受惊了吧,赶紧把那银耳莲子汤喝了,凉了就不好了……” 他贪婪地抱住她的腰,如此馨香,他真的希望时间停滞。即使被烤熟。 “饿了咱们就吃饭去。有时间再来玩。” 手里的伞悄然松动。 他们叫醒司机,三人一块儿上了岸。 致命的吻(15) “先生几位?”走进岸旁一家小饭馆,里面的侍者恭敬询问。 “三位……两张桌。”陈俊杰瞧了一眼睡眼朦胧的司机,他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牵着水灵的手,汗水涔涔,先吹会儿冷气。 他和陈水灵在靠墙的一桌,司机自己在旁边的另一桌。并不是晚餐的正点,餐馆的人并不多。 点了几样解暑凉菜,想到陈水灵“大病初愈”,又多加了很多大补的热汤。 没什么了解,只是稍微询问了一下服务员。 “几位稍等。” 服务员挂着职业式地笑容,拿着菜单匆匆离开。 “以后不许这么傻。”他溺爱地扳过她的手,温柔抚摸。 虽为未婚夫妻,可是多少双眼睛看着。亲昵的举动是爸爸的禁忌。只有拉手,是最为“名正言顺”的奢侈品。 水灵,何时我才能真正拥有你。 “都过了2两个小时嘛,出那么多汗,才会饿哒……” 她朝他努努嘴,一脸的调皮与被识破后的小淘气。 这俏皮的模样,让她水亮的眸子笑意横生。 每每这样,他总是刹那间恍神儿,仿佛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装着全天下。 也装着自己。、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待会儿多吃点。”轻搂她的肩,他要怎样表达才能让她了解他的爱有多深。 寥寥的餐馆,还是有人觊觎她的美貌。 他几乎不可理喻地宣布他的拥有权,朝着面露色相的“老男人”,昂起头颅。 可一眼扫过去,居然看到刚进门的女人。 暗淡的服装格调,漆黑的蓬松头发,慵懒的眼神。 居然会是她! “hai,苏菲老师!” 寒假的家庭教师,她的绘画功底,办几场绘画展都行了。 打着“自由”的招牌,她骄傲的非常清高。 与金钱世界格格不入。她是黑暗中穿行的黑猫。 “俊杰,水灵?你们怎么在这儿?今天不用上课吗?” 苏菲眼前一亮,涣散的眸子找到焦距。她喜欢这两个可爱的孩子。 虽然只年长他们几岁,可是她却甘愿享受那种被他们视为尊长的感觉。 “今天周六嘛,出来闲逛。好久不见了老师,你还是那么漂亮!”陈俊杰扬扬的笑着。 “老师,过来一起做吧。” 陈水灵在陈俊杰的示意下,也参与进来。 热情的给老师让座。 她肯定是个美女,拥有如此喑哑暗沉声音的女人,多半是真正的美女。 她知道,她是陈俊杰的家教老师。 那是他的业余爱好。 “小子,嘴越来越甜了。难怪哄得水灵那么死心塌地。水灵好福气啦~”苏菲调侃,那个寒假,他们有很美好的回忆。 也正是那个寒假,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她的爱恨情仇都被彻底颠覆,漂泊的人生,触及了可怕的礁石。 “呵呵……老师过奖了……”陈俊杰瞅了一眼脸色红润的未婚妻,他们的甜蜜,她都知道。 “服务员。”他要多点几个菜。 “别,我约朋友一起来的,今天不行。改天咱们再聚。”苏菲阻止了他。 “哦?……男朋友?”陈俊杰来了兴致。 即使大家已经很熟,他也不曾听过她讲她喜欢的人。从事这样的职业的人,应该是多愁善感,感情经历颇为丰富的人才是。 今天倒真是讶异于她的话。 “……算是算不是。”她脸色稍变。回答的模棱两可。 “呵,看来是猜对了。老师还真沉得住气。” “别瞎猜了……他来了。这边!” 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人误会。 特别是眼前的两个人。 司机还在打盹儿。看来饭不重要,睡觉才更重要。 “honey~i’m sorry,i’mte。”明朗的声线,戏谑的调调。 居然是他! “朋友?”裴浩天佯装惊奇的看着两个陌生人,视线却死死的盯着那个脸色已经非常惨白的女人。 在苏菲身旁坐好。 两人并没有很恋人的举动。 “恩,我介绍一下……” “裴哥!”不等苏菲介绍,陈俊杰就一个机灵喊出来,是学校餐厅的工作人员,昨天在医院里,多亏他将昏倒的水灵送到急诊室。 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 因为是学校的人,他对他有了比陌生人更多的好感。出于感激,他和他称兄道弟。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呢~”裴浩天挂起一贯的邪恶笑容,满脸的猥亵。 一般人看见他,都不会认为他是什么正派人物。 还是大大的白色褂子,蓝色洞洞裤,毛刺儿的头发,直直的冲向天。 淡蓝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好感动,本以为你们这样的人,都不会记得我这样卑微的人物……苏菲是第一个认同我的人,你是第二个……”他带着哭腔表演。 一旁的苏菲,紧抿嘴唇。 “苏菲,不介绍一下吗?”他忽的把头转向身旁的女人,一脸“感动”…… “……他是我的一个家教学生,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一个。”她的语气含有冰冷的骄傲感。 “哦……家教呀……”他莫名其妙的重复着,“他们家是不是很大,每间房间只要一关门儿外面就什么也听不见?”斜拉嘴皮,像个好奇心重的学生。 苏菲心里发毛,他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再也无法容忍!陈水灵知道他意有所指!想到他可能在下一秒钟就当众宣布那个无耻的怎么也解释不清的吻时,她的嘴唇都禁不住上下打颤!这个男人绝对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家应该很富裕,学习环境很好。”他又莫名其妙地解释,如此越描越黑,让陈俊杰一脸茫然。 “……裴哥,只要努力工作,学校的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陈俊杰想来他是自卑了,苏菲虽然不愿意显摆,但是从她的举止言谈,穿着打扮,他可以料定她是纯身并不寒碜的家庭。 做家教,只是她选择的实现价值的方式。 与金钱无关。 两人看来是刚刚走到一起,要走的路还很长。 致命的吻(16) “我陪她。”说完,他拉起陈水灵的手。 又是一片冰冷,看来顺着她的意出来不是个好主意。 “你真体贴。”裴浩天缓缓靠住椅背,霸道得抚摸着苏菲滑腻的手背,对陈俊杰赞扬道。 荒唐无度的眼睛,还在努力纠缠另一个女人的眼睛。 才几个小时而已,我们又见面了。 他挑衅的眼神儿直直地奔向目的地,他想要看到她心底的波澜…… 只可惜,这丫头似乎是天生的勇敢者。 如此深藏不露,明明害怕的要命,还可以这么不动声色。 “我要是女人,也会爱上你。”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儿,他猛地又来了一句。 随即甩开女人的手,哈哈大笑起来。 “裴浩天,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目送两人消失,苏菲厌恶的看着他。 这个可怕的男人,绝不是单纯的见义勇为想要帮助她。 “苏菲,这也正是我想要对你的说。”他收住笑意,淡蓝的眼睛浓缩加深,“一切都要听我的。” “俊,我有点不舒服。反正苏菲老师也有事情要忙,不如……”一离开那抹可怕的视线,陈水灵就一脸的央求。他们必须赶紧离开! “怎么又不舒服了?不该由着你的。”陈俊杰满脑子都是陈水灵的健康,对她的话必然言听计从。 一个简短的告别之后,叫醒还在和周公聊天的司机小伙儿一道打道回府。对于苏菲和裴浩天的结合,他虽有差异,但看到两人一同用餐的甜蜜样子,不仅开始默默为这对恋人祝福祈祷。相信爱情的力量无穷无尽,可以冲破重重难关,抵达幸福的殿堂。 他和水灵,就是最好的例子。 “裴浩天,戏演够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亲爱的,多的不用多问,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不会吃亏的。相信我。咱们现在是partner呢。” 即使是下午,烈日也依然似火。江上泛着燥热的树的影子,一层厚重的灰尘懒洋洋的粘附在浑浊的叶子上面。树干呈现褐色的郁闷颜色。 行人或者遮阳伞,或者太阳帽,想尽一切办法逃避这恐怖的炙烤。 江边不远的小饭馆里,不对毫不登对儿的年轻人在漫不经心的吃着午餐不午餐,晚餐不晚餐的饭。 约会的地点与时间是那个男人定的。 枯燥的谈话,不平衡的交流起跑线,没人了解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道。 致命的吻(17) “好好自习,不许给我打瞌睡。”恼人的星期日晚上,简直是这所学校孩子的噩梦。想看的电视剧仍在一边,想玩的cs被迫中止。该死的晚自修,就几个小时而已,为何一定要破坏这美好的夜呢? 5点过来,10点回家,这往往返返烦不烦呀! “都把头给我抬高了,该背的背,该记的记。”班主任拿着黑板擦站在教室后面,一览众人小,声音好像来自魔界,地狱一般。 比脸趴在窗口上偷看都可怕。 “最后一节自习都把这几个小时学的东西的心得500字交上来。瞎编的、胡扯的、就再补2小时。做校车,司机还没回家。” 不断地恐吓着,不断地有人点着沉重的头,一会儿低下去,一会儿又猛地触电般抬起来。 “那个xxx,给我站起来清醒会儿!” “还有困的吗?!” “让你们回家横行!不给我好好休息!” “赶紧学习!” “……” 苍天呐,大地啊,圣祖玛利亚啊,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俊,那个文言文要全篇背吗?”教室有低低的背书声,陈水灵趁乱,对着坐在旁边座位的陈俊杰问道。 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很好的遮住了黑色的p5原装耳机线。 “恩,我念的都要,慢慢来。挺拗口的。” m5音频文件徐徐推进,充溢的都是陈俊杰温暖的抑扬顿挫的声音。 这就是她背书的方式,这就是她每次周末晚自修会干的事儿。 好在有好多文言文,好在有好多古诗,好在每一周的容量都很大。 微垂眉毛,她将眸子对上陈俊杰为她摊开的那一夜书,默默背诵。 两人静静得呆着,一起拼搏。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一个人不可能跨进同一条河流”。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只要活着,只要可以努力,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哪怕上天再不公,也一定会给快要窒息的人一扇可以呼吸的窗。打开它,你便可以闻到彼岸的清新香草气息。 “水灵,上课的都听好了吗?” “恩。我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会漏掉的。” 恍然半个月过去,在紧张的学习压力下,他们并肩。一切还是如往常,吃饭,睡觉。上课下课。 而餐厅的那位小哥在陈俊杰的“帮助下”恢复营业,陈水灵找不到更好的拒绝他的理由。倘若一直推辞自己主观不喜欢他作为原因,那么未免太过矫情。 裴浩天不是好惹的。她曾旁敲侧击过爸爸,隐约可以了解在任何一行干事,都不可能取悦所有人。 教育也是一项事业,总有人挑刺儿。总有人眼红。总有人不满。 中国还没有达到0文盲的境界,素质教育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满口喊着“姐姐、哥哥”的盛饭服务员,有些时候不免让人心痛。 他们所承受的、所遭遇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很多。 小小年纪。 “你的注意力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陈俊杰一脸阳光。 他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每一筷每一勺放入嘴里,都是让他那么开心。这最平常的事情,他知道她付出了多少。不会轻易改变日常习惯,她就更接近正常女孩。 “恩。你多吃点。别偷看我。”她撇撇嘴角,淡淡的米香从口中飘出。 “好好。”他回过神儿,这丫头果真是如此敏感。 杯盘乒乓作响,乱哄哄的餐厅,吃饭跟打仗一样。大家都急着赶紧回去好好休坦会儿,学习一上午好累呀! 致命的吻(18) 当然也有精力过剩的、对英语单词儿、爱不释手。 水泥地板,在夏季更加反热。好在绿树成荫,街道两边依然成林。 单人行,双人躲;三人打闹,成群结队欢声笑语。 高中是伴着痛的欢乐,彼此的感情都是最为纯粹的。不夹杂一丝一毫铜臭。即使挣名额、挣第一,也不过是最率性的做法、最可爱的举动。 很快到门口,陈俊杰放开拉着她的手,宠溺地看着她入门,转身离开。 “拜拜。”她笑靥如花。那样冲着他挥手,让他心头的涟漪幻化成巨澜。 原来一个人得快乐,可以这样感染另一个人。 “拜。”他笑着离开。 “好感人……” 阳光在宿舍楼隐匿。 大树后边,跳出一个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水灵像碰见鬼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动不动时不时就跳出来吓人。想干嘛?自己不是已经既往不咎了吗?果真那么难缠?还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 那还干嘛要把陈俊杰哄得服服帖帖?! 直接点不更好! 真是个市井无赖! “你们每次都那么慢,我等不及了,所以就提前过来了。”他说的好像两人约定好了什么一样。 “好几天没和你好好说话了,有点寂寞。” “你有病。” “谢谢。” “……” “我是说,谢谢你给我饭吃的机会,没有赶我走,还让俊杰和我做朋友。你真大度。” 陈水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声音,果真是那个餐厅大哥发出的? 可就在她纳闷儿之际,她听见了他哈哈大笑的声音。不用猜,她都知道这会引起多少女生奇怪的注视。 她发出低吼的声音,故意将声线放粗,“不客气。请以后别再打扰我!盛饭大哥!” “不行。我离不开……” 她捂住了他的嘴,不偏分毫。 “你到底想干嘛!”陈俊杰刚走不远,他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后果,他想过吗? 他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为何还要来纠缠她? 太不合情合理了! “恩恩,别生气嘛~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根本不是在征求意见。 “我对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想泡女人才找你的。我是真的对你很‘动心’,你也看到了,我也试着忘记你,不想对不起俊杰弟弟,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门口拐角,很僻静。她安静的听着他的鬼话。“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好。就是别这么对我……” “我们可以见面打个像样的招呼,不要对我视而不见。你知道吗,好几次我就从你对面拖着盘子经过,你却瞧都不瞧我一眼,冷漠的要命,你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吗? “我承认我有过不好的举动,但是我真的情不自禁。你长得这么漂亮,相信对你一见钟情的人不少吧……你看我也就比你大5岁,也不算多成熟,就当我欠考虑,太过心急。原谅我可以吗/?我保证从今往后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逼你怎么样。” “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些天天天看着你,我真的很幸福……就是别对我这么冰冷行吗?餐厅后勤服务人员不是很多都是你们同学的朋友了吗,为何我不行,你们读书人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够了。” 知了卖力的吼叫,却抵挡不了她纤细的声音。 她的心在滴血,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像刀一样穿透她的胸膛。 “无论你什么目的,你都没有机会的。你有女朋友。而我,有陈俊杰。我的未婚夫。” 毛毛虫被农药熏得一命呜呼。想吃果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哈哈哈……你真可爱。” 如果刚才对他的话,她还有一点点感动,如果她伤害他是因为她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那么他的这一阵嘲笑的声音,便摧毁了所有脆弱的原谅。 他根本就是一个恶棍! “游戏不会这么快结束的。我有后台,俊杰对我已经入亲兄长一般啦~是因为你的缘故……” 她愤怒的奔跑,竭力甩掉他可怕的声音。耳畔的风呼呼的刮过,一个碰撞,她直直的瘫倒在地。 他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瘟神。 “小美女,别这样激动。难道比起爱我,撞墙更好玩儿?哈哈哈哈……” 他娴熟的抱起她柔软的身子,一瞬,竟有一股莫名的东西从他的手掌流遍全身。 那双大大的眸子,依然是纤尘不染。好像曾几何时天津还有的最为蔚蓝的天空。 微微一怔,他轻撇薄唇。似乎是嘲笑自己的反应;又似乎认定自己的想法。 致命的吻(19) 手机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午休沉默的人群。知了喊累了,纷纷隐匿枝头。 “水灵?你在干嘛?怎么还不下来?……不舒服吗?” 揉揉疼痛的屁股,直到这一刻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被那个陌生的男子送进宿舍的。额头的血迹应该被清理好了。顺着发丝摸去,隐隐感觉那里还是红肿的。 她居然会被他催眠。 “没事。我闹钟可能没电子了。这就下去,你别着急……不用,你不用上来。楼管阿姨醒着的应该。恩。bye。” 闹钟根本不在桌头。那个可怕的男人是故意让她迟到的。 他怎么出去的?出去前对她说什么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对白?他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听到陈俊杰悦耳声音的时候打起。可是,她居然像是被洗脑了。 叠好被子,洗把脸。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摸着扶手梯匆忙走下。 还没到门口,就可以感觉陈俊杰焦急的眼光。她一脸抱歉的迎上去。 “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么久。” “等是小,你就是别吓我啊。”如获珍宝一般,他赶紧抓住她的小手。爱昵的抚摸起来。 “呵呵,俊,你真可爱。” “还笑。” “那要不然怎样?” “你说呢?” 路上的人所剩无几。他们显然迟到了。而陈俊杰耍无赖一样,挠她痒痒。 一路打闹,他的手却从未离开她的温度一刻。 一下午的课,陈水灵其实都没听进去。 陈爸爸一本正经,加上从事的还是教育事业,就更是一片正气。怎么会得罪这种小人呢? 陈家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市民,除了不可避免的场合之外,并没有什么锋芒毕露之嫌。这个陌生男子,却摆明了是冲着陈家来的。 确切的说,是冲着陈爸爸来的。 晚餐桌上,陈水灵一改之前的沉默不语,旁敲侧击起来。 她不想把自己的家人至于被动的地位。 “爸,金陵公司的总裁,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恩,我大学同学。”陈爸爸自豪的说道。 “……那您去过他的公司吗?” “呵呵,那是自然。水灵啊,一定要好好学习。干教育没什么名堂,做商人才是发财的大渠道啊。”陈爸爸满脸的羡慕。 “那他们公司的员工您都见过吗?”她却并没有承接陈爸爸因自豪而来的热情。 “哪能呀,他的公司那么大。连他自己都不可能每个都罩面。”“那最起码在咱们学校的员工您应该见过吧?” “这个……领班的当然是。每周三都会有例会。” “那……” “水灵,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免得呛着。”陈水灵刚想再进一步,就被妈妈制止了。 陈妈妈订的老规矩了,她是个非常封建传统的女人,好多规定都是上世纪的东西。 陈水灵抱歉的笑了一下,随后低头认真吃起饭来。 “水灵啊,多督促俊杰一点。你钟叔叔……额,就是爸爸的同学,之所以可以成功与他身边的爱人可是密不可分的……”末了,陈爸爸似是解围,似是为谈话画句点,冷不防出来这么一句。 陈水灵不由得脸红了一下,在感到陈俊杰从桌底握住她的衣襟的同时,一股莫名的冷风从桌子正位旁边射来。 下一秒,她的心猛然一沉。 秋风带着刚刚落下的黄叶轻轻脱离地面,随后又慢慢落地。清洁工拿着打扫把不停地追赶。其实,扫叶子真是件令人抓狂的活儿。 秋季,云本来就稀薄,夜晚,天空更显单薄。 静静地蹲坐在落地窗的一角里。手里的一瓶白酒被喝剩了半瓶。白酒好烈,吞入肠子仿佛可以将其燃烧。很辣很辣。 她披散着乌黑的头发,空洞的眼睛,似乎是干涸的湖,皱巴巴的,看不到一点生机。 宽大的卡通睡衣,嫌弃的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女人,原来再怎么高,也不会显高。 一个黑影骤的从窗前闪过,紧随着一声甩打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声咒骂。 她听到了,慌张的将手里的瓶子塞进床底。摇摇晃晃,站稳。 抬腰起身,简单的动作转换,却惹得她一身大汗。这才记起,现在还是夏天。 “你以前是不是干过消防工作。”深呼吸,她不会再错过他身上的劣质烟味。 致命的吻(20) “……”裴浩天眯起淡蓝的眼睛,将那抹蓝浓缩,“你是不是干过侦查工作。”扯着薄薄的嘴皮,他的表情小复杂。漫不经心地回敬了她一句。 “你喝酒了??”他放肆地凑近她的唇瓣,一脸不可思议,“还没毕业就喝酒?” “什么目的。”她将慌张隐匿在干涸的湖底。 一怔,他注视着她。 一张小巧的面庞,一双干净的眼眸,一体纯洁的身躯。她从头到脚散发的都是那种让人忍不住喜欢的气息。没有精致的化妆,没有矫揉造作的动作,学生的气质那样好的锦上添花。她真如新柳一般。 他的心,好像是被拉扯的橡皮筋。 “今天中午,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不说话,只是喘息着。她无法捕捉准确的信息。 她要和他交谈,她要了解,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到底是何来头。 她好奇,充满恐惧的好奇。 她害怕,夹杂保护的害怕。 “你怎么进入宿舍的,你学过催眠术?” “小美女,你好聪明。就是如此。” “离我远点,现在仍然是在我的卧室。” “但是,你不会利用这良好的地理优势,不是吗?”他更加放肆地移近她。她的眼睛太无邪,他像被吸住了。 充满挑衅的口吻,夹带无耻的勾引。 “什么仇,让你这样煞费心机?告诉我,或许只是误会。他是个好人,也许你们之间有误会。”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被海蓝淹没。 “真的,小恩怨没什么大不了的。别钻牛角尖,正儿八经的好好工作……” “好好工作?我也想好好工作。”他的脸,几乎贴近了她。她抵着床沿,陌生的气息,在黑暗的渲染下更加令人窒息。 好想叫出口,好想找人救援。可是,她不能。 “什么……意思?” “可以做我的朋友了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这个家你真的幸福吗?” “你说什么,我不懂。” “有些事,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你还太幼稚了。不过,不包括你的身体。” 他就是流氓。 “……滚。”这么多废话,他果然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说来说去,居然还是一张紧闭的贱嘴。 陈水灵仰头,探着他的光线。他很清晰,不用她多么费力,就可以锁定他的方位。 “哈哈……”,他肆无忌惮地大笑,她的愤怒,果真那么让他开心? “咱们玩个游戏吧,只要你答应,我就告诉你你所有想知道的。”一会儿,他收敛笑容,蓝色的眼睛闪着光,“名字叫‘亲情vs爱情’。你可以提个要求什么的,全当咱们合作的交换条件。” 膝盖半弯,他将温度传给她,定定地与她齐高。他当然可以看出她发抖的身子。 落井下石一般,他坚硬的膝盖下一瞬便顶想她的小腿儿干,一个趔趄,他顺势抓住她的腰。 唇递上去,吞噬她所有的叫喊。 刚刚他的笑,已经够放肆了。 他还不想这么快现身在陈老贼的眼前。 他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他在心底默念。即使身体某处很难受,也不过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她就是个未出世的青苹果,十分易于掌握。计划在一步步进行,他很有把握可以让她对他服服帖帖。这个年龄的女孩儿,都幻想着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男生越主动,越坏,她们就越承受不住,越容易沦陷…… “我答应你……”喘息,她在他释放她的呼吸时,嘶哑吐出。 他脸色一沉,嘴唇的凉意让他有点不满,但随即换上胜利者璀璨的笑容。没有料到接下来会是什么让他何不拢嘴的片段。 “而我的要求是,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致命的吻(21) 校园的操场,红色的塑胶皮简直就是为虎作伥。变态的学校,说什么也不取消恼人的课间操。大大的太阳,像油锅。活蹦乱跳的小鱼,硬生生的被烫晕。 陈水灵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挂着耳机。她顶着心血管功能比较弱不能剧烈运动的旗号,好多年了。 听着不远处飘来的口号声,她暗自嘲笑。将音量调的很大很大,可惜,声音却是那样狡猾的东西。 课本摊开,她的表象那样迷人。 他居然说是她的叔叔,楼管阿姨就这样让他进去了。陈爸爸不认识他,她故意让陈俊杰将她的照片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亮出来,甚至千方百计让爸爸打开学校教工档案,那一页清楚地写着裴浩天的身份背景。 只是个小人物,爸爸根本不认识。其实细想想,若这是仇家,恐怕连“裴”这个姓都足以让当事人闻之色变。陈爸爸没有任何惊人的举动,甚至还给老同学电话,几个数字一按,那个无耻的东西就被调到了副领班的位子。 盛饭的工作还没做几天就升职,真是便宜死他了。 那么,就是他的资料是假的。 楼道里的脚步声,说话声,笑声渐渐清晰。他们回来了。汗水涔涔。 “水灵。”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在她旁边安静的坐下,慢慢调整呼吸,感受她替他擦汗的细致与温柔。 “累了吧?”她着急的又掏出一张纸巾。 今天,天果真很热。 “没呢,下午体育课我还要打球呢。”纸巾糊到他的睫毛上,他宠溺地含笑握住她温热的小手,“谢谢。” “……”她的心咯噔,“恩……喝点水吧,待会儿是数学课了吧。”吃痛的别过头。心底波澜…… “恩。” 收好p5,她静静地坐着。教室还是很多说话声,大家看起来关系都很好。只是,他们这里却像隔离区,还是透明的。 只要她在身边,陈俊杰球场上的好朋友全都乖乖离席。 淡淡云烟,淡淡愁。 you gotta a dream,you gotta protect it。 *** 体育课,她原本呆在座位安静学习。偌大的教室,就只她一个人。 她甚至不愿出去感受太阳的热情,站在操场的一边,只会徒增尴尬。 可滑稽的是,她还是出去了,而且还跑出了大门。 裴浩天在派出所,倘若她不过来保释他,他马上会把她喜欢她的事说出去,告诉陈俊杰,告诉陈校长,告诉陈妈妈…… 跟随耳边的脚步声,她紧紧跟随者他。其实,她并不知道警察把她领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略微感到光线很弱,她无法真正辨认周遭的光线。皮肤的触感很模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只是警察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她不怕。 “先生请问,他……他犯了什么罪?” 她还是要听到确确的声音。 “偷了一个妇女的钱包,被人家男人当场抓住。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他事后的道歉也很诚恳,夫妻两人没闹腾。可是,他却坚持要‘自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记住教训。自己一头栽进大牢,那还是关死刑犯的大牢。其实他要是需要进精神病医院我们可以免费接送,这样搞不是找我们麻烦吗?还给我们开条件,只要找你来,他就出去。否则,死也要死……哎?小姐,你怎么不走了?” 陈水灵无法呼吸了,耳边的声音让她的脑袋好浆糊。 监狱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再跨入的地方。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可以活着! “我要离开!”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带头儿的警察狡黠地拉着她的胳膊,商量的语气下,却是不容反抗的禁锢…… 致命的吻(22) “送他进精神病院!他有病!我不要见到他,我不认识他!”她慌张的想要逃开如同镣铐一样的胳膊,无奈,对方却是那样霸道。 “晚啦,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你们是一伙儿的?!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哪里!” 她真是中邪了才会连陈俊杰都不知会一声就走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可以轻易抓住她的弱点。 那一句“在这个家你真的幸福吗”是什么意思? “监牢,”他连抱带捆地把她拖进去,“死刑犯监牢。”木然在她耳边低语强调。 一个换手,她晓得身边的人已经变了。 浓烈的劣质烟草味道,呛得她要哭。 发霉的气息变得更加浓烈,周围叫喊喘息的声音充满对死亡恐惧的回应。这里是真正的地狱,没人能活着走出去。没人能! “小美女,你真乖。”无耻,他在她的脖颈落下一吻。深深地。 “……求你……让我出去。”她几乎要哭了,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灵异一般。 她再也不能故作镇静,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都是她能力范围之外的。 “谢谢你能来,我知道不只是因为你同情我和苏菲的地位关系。”他的声音那样冰冷,每字每句,都像冰雹砸向她的心扉。 她只是不想让他做出更卑鄙的事情,他能在那晚因为她的嘲弄、撕了她的衣服,他就能在今天当着她爱的人面招摇他曾看过的她的身体。 还有无法解释的吻。 他不是个善者。他有备而来。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她只是恐惧的重复着这一句,做着机械的没有任何用途的拉扯动作。 “你的眼睛真美。”他亲吻她的唇瓣。 是那种很沉醉,很沉醉的……一种。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这样欺负我?我就那么倒霉那么倒霉?……”她痛苦的冲他吼叫。 在他面前,她是无力的。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骑虎难下,锅里的虾米。 “别贴金了,我会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倒霉’的。你的味道……真不错。” 只是话说完的一刻,他就拽着她离开原地。她被他抓地生疼。 干涸的湖底,隐隐作痛。 颤抖着,她按下与陈俊杰的一键通。 “你这个魔鬼!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发霉的味道,还有老鼠的窸窣声……好湿的空气,好缠人的求救声。 真是监牢。真是死刑犯监牢! 她浑身打颤!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的睁开镣铐,掉头就跑! 做梦一样,难道现在是在梦中? 腰肢被狠毒阻拦,他将她抵向冰冷的墙壁,“陈水灵,你跑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扯开嘴皮,幽深的蓝眼睛似乎要将她射穿。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不要睡着,不要! 大手钳住她甩动的脑袋,“知道吗?这里是死刑犯牢房。在这里的人,都是没有明天的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下一秒的事儿。可是,倘若他们有冤情,如此死去,不是太可笑吗?作为奉公守法的学生来说,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浓烈的烟草气息,包围她的所有。 她真恨自己的无力。 眼前的是个,成年男人! “拥护真理,人人有责嘛……哈哈。”他的脸,有些扭曲。 “跟不跟我玩?”他将大手移向她的脖颈。只要稍一用力,她就可以……从梦中醒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浑身战栗。汗液要将她淹死。 好闷……好闷……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只要乖乖做游戏就成。遵守游戏规则,我保证最后你不会吃亏。”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无力承受这个地点的事实。他到底为何要难为她?难到是冤魂,找她索命? 耳后熟悉的声音飘来,纵然几米远,她也知道是他。 这里真的是警察局…… 裴浩天微竖耳朵,这个女人,哼,真的没让他失望。小小年纪,这么好的处事能力。 惊慌如此,有些莫名其妙,相必也是小女孩儿的胆子小。 死刑犯牢房。 “答应不答应?” “……” “俊杰弟弟,是来接你回去吃晚饭的吧?” “……我告诉你,想要伤害我的家人!你做梦!即使你真的有什么‘冤情’也肯定是你咎由自取!”她是拿起石头绊自己的脚! 俊来了…… “如果让他看见你现在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你说会是什么效果?哈哈,我好奇心来了……要不,咱们试试?” 他将大手继续下移,慢慢接近领口……慢慢靠近丰盈…… 脸色泛着光芒。 “喊救命也行,反正我也不想隐藏我的感情。” 他看穿了她吸一口气的目的。 “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们无冤无仇!” “我说过,我只是不想游戏这么快结束,好心邀请你加入,你却不领情。可我裴浩天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是个意志力坚定地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水灵,你在里面吗……”温暖的声音响起,她几乎听到他探寻的脚步声。 “玩不玩?”他残酷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那双大眼睛…… “……不……” “俊杰弟弟,她在这儿。你尽管进,我兄弟当班。” 天哪!他做什么! “唔……”她被他反扣手腕,吻如蜘蛛网,整个罩住她的脸庞,她扭动的身躯…… 脚步声渐渐移近,还有钥匙的声音…… “水灵,在哪?回答我啊?” “恩?说话啊?浩天哥吗……是你刚说话吗…… “你们都在吗……” “好……我答应你……无论做什么……我统统都答应你……” 空气里有血性粘稠的恶心气息。 “很好。小美女,你真的很醉人……俊杰弟弟,左手边拐,我们在这儿……” 她的神智像稻草。。。 致命的吻(23) “你好好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大好的青年,因为栽赃、因为诬陷、身陷囹圄。不仅生活没了、老婆没了、连命也要没了!你忍心吗?你忍心见死不救吗?你真的不能感同身受吗?啊?陈水灵!” “不——” 她看不到!她什么也看不到!她更不要什么见鬼的感同身受! 一身冷汗,她从噩梦中惊醒。周围还是那么可怕的死寂。她要再喝几瓶烈酒再喝几瓶! “你醒了?” ……完了…… “睡的怎么样?梦中的场景不赖吧?还想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多么‘倒霉’吗?” 他怎么在这里?! “时间还早着,你继续神游太虚吧。别枉费了我这个护花使者给你带来的好梦。” 劣质的味道,她已经答应他什么都配合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在监狱里、那么卑鄙无耻的威胁她。 他似乎很自信可以操控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坚信。在他面前,她显得那么弱小。做什么都那么被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好像把她的处境打听的一清二楚。她在这个家的真正地位。她的害怕、她的难言、她的顾虑、她的弱点。 “这么喜欢晚上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绕过他的声音,来到书桌前。 旁若无人地挪开精致的写字台,背靠墙的一面被露出来。遮住的墙壁出现一个活口小门儿。她熟练地弯腰伸手,一捞一个大瓶子就出来。 而后慢慢回放书桌。整个过程不吃力、很顺利。 她似乎想要破罐子破摔。 “要开灯吗?”裴浩天扯着嘴皮,雨后送伞。庆幸黑暗中,她不会看见他惊愕的表情。 这个小女孩儿,怎么这么诡异? “别害怕,就算再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里只是储藏了一些老酒。没死尸之类的。你要不要来点?”她的语气冰冷讽刺。 陈俊杰大概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会有这样恐怖的一面。 “哈哈、小美女,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淡蓝的眸子在窗帘泄露的月光下,幽暗鬼蜮。 一个夺手,那瓶二锅头就进了他的手中。牙齿一顶,瓶塞瞬的迸出二百里外,“你的酒,我当然要尝。”一个深仰头,咕咚咕咚的白色液体就哄然下肚。 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在他面前,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好酒!”他滋八着嘴唇,爽朗夸奖着。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解决了那么一大瓶! “像你一样……好甜。”瓶子一甩,稳稳地落在了一旁宽大的床上。飞溅的残余液体打湿了被褥。 长胳膊一伸、一揽,眼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女人就被他紧拥入怀。 “把你家的钥匙给我一把。现在。” 酒香夹带烟味,充斥她的鼻梁。她不可思议地探头询问,“你果真要打劫?” “少废话啦,小美……小侄女儿。作为你的小叔,难道连这点事儿你都不答应?” 他紧紧握住她的腰肢。竟莫名心头微颤。 “怎么?不愿意?” “……你这么拉着我,我怎么拿?”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长这么大,和男人的触碰级数,他是给她来了个8度高升。 他大笑着放开她的腰,还好这房间隔音效果好。 缓慢移步,她转回书桌前,拉开第二个抽屉,一串儿明晃晃的钥匙就落入了她的手里。 毫不犹豫,她隔着好大的距离扔给他,不管仍的方位对不对。 她听到清脆的声音碰撞肉体的声音。 不禁打了个寒战。 “侄女儿真乖。”他猥亵的声音在她房间开花。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拨打110让他永远从阳光下消失。 “你做什么?”她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致命的吻(24) “想参观一下你们家,不行吗?” “你别得寸进尺。要知道,倘若你这么现身,你对我的筹码就全没了。” 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他。她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持着纯洁、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哦?是吗?你确定我对你的筹码就这么点儿?”他轻轻转动锁扣儿。居然都可以锁上。 “侄女儿,我想我刚说的可能不够清楚。虽然我是很乐意每晚来哄你入睡。你能主动给我你房间的钥匙,还这么多备份、我很欣慰。但是,叔叔我呢,对你们家的兴趣可不只局限于你的房间。敢情你经常送人这里的钥匙?”他斜拉嘴皮,白白的皮肤,略显粗糙。 “我没有。” 她只是怕钥匙体积太小,容易掉落不好找。 习惯夸张的备份。 “你妈妈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和俊杰弟弟的事?” “……你说什么,我不懂。” “为什么这么做!”他将钥匙摔得乒乓作响!倘若她给他钥匙墨迹点、或许是最正常的表现。 这样愚弄他,不是很愚蠢吗?难道她不知道他必定会试验吗?监狱里答应好的事儿,莫非她要反悔? “陈水灵,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上了我的船,就休想耍花样。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就算你是女人、是小孩儿、我也不会客气!你可能没听过我的事迹、我打女人吃软饭也是圈儿里有名的了。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个女人,决不能如此! “……”她在他的恐吓中一惊一乍。单薄的身子猛地颤抖。 紧紧握住桌边,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实在不行她就把一切向家人摊盘儿。她没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儿严格来说…… “说话!”裴浩天一改之前绅士软皮的无赖表情,打定主意要欺负为难眼前还未步入社会的小女孩儿。 青涩的胡渣,放肆的冒出来。 “……我的便宜你也占过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引狼入室伤害我的家人你就认为我当真会那么傻?你有本事可以杀了我。对,刚刚的钥匙全部都是我卧室的。我没有说话不算话。我知道你很有能耐。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你可以在我家绑架我,侮辱我,威胁我,恐吓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我是被你缠上了,我是倒了八辈子霉让你撞上了。我知道我逃不掉的,当厄运来临,逃避只是掩耳盗铃的愚蠢表现。但是、我是陈家的一份子,我知道你不是我们的朋友。既然你选择对我下手必然是有一定的原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你认为我是最薄弱的环节。当然,你也猜对了。现在人肉搜索、私家侦探很流行。我知道我已经被你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你之所以会这么好情致地和我玩游戏,放着本事不用和我要钥匙,不仅是想耍我吗?放心好了,我会陪你玩儿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有些事真的不是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会誓死守护我的家人。直到我得到你犯罪的证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紧紧紧紧地靠着桌沿、她知道只要他轻轻一碰,她立马会栽倒在地。 她浑身的毛孔都在睁着眼睛,帮她、支持她。 害怕解决不了任何,在敌人面前你越是软弱你就越软弱。 既然要来一场战役、那么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高昂着头,等待着他的反应。纵然她并不了解他会如何反应。 陌生的人、居然会这样呆在一起。 只要他稍微使点坏,她就是哑巴黄连的亏。 可是、半晌,她听不见他的动作。若是没有呼吸,她都怀疑现在是不是还在刚刚那个噩梦中。眼前的人只是假象。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话的后果是什么。”安静的环境、就算她已经做好迎接他任何狂风暴雨的准备,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心提到嗓子眼。 她可以喊人的…… “……我是不是第二个苏菲?”深呼吸一口气,她要问个明白。 “侄女儿,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被你这样盯着,我都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而你刚才的话,又让我禁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在吃醋?……好吧,跟我来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配合我的。”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狂风发作,他好像倒被她说服了。 要不是他握在她手腕上恼羞成怒的力量,她真要被自己的想法征服了。 一条绳子,粗壮结实。他吸取上次的教训,拿来质地结实的特质绳索。轻松地滑落直至落地,仿佛怀里并没有什么人在挣扎,“放开我!你带我去哪!救命啊……救命……” “侄女儿,别喊了。你好意思让家人送,我还‘丑女婿怕见丈母娘’呢……”他劣质的味道吹拂在她干涸的湖底。 搞不清,他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致命的吻(25) 夏季的夜,很吵闹。白天夜晚的、昆虫一大堆。最可恶的就是无处不在的蚊子。 裴浩天牵着陈水灵的手,穿梭于隐密的小巷,陈水灵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至少,比一个人三更半夜呆在穷乡僻绕鸟不拉屎的地方强。胳膊上一会儿功夫就起了好几个大包。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女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叮咬。 “大哥,你能不能痛快点?” 走了这么久,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说要带她去看看被爸爸陷害的人。不会是危言耸听的绑架巧语吧? “侄女儿,该改口啦。”裴浩天回头朝她邪恶地笑着。小丫头抓地她这么紧,就这么怕黑? 好矛盾的小孩儿呀,一边担心的要死,一边又幼稚天真地够可以。她这个样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防备之心那么低,之前的张牙舞爪只是做做样子? “小叔。”她脱口而出。恍若酝酿在唇边很久,真的只是习惯酝酿。 “为什么这么温顺突然?” 一睹漆黑的墙壁前,他好兴致地停下看着她明亮的眸子。 繁星下,竟是这般明亮、这般纯粹。不加带任何偏执。 “我不温顺也没用。你若是真的想对我怎么样,大概也不会选这么个滥招儿。学校里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她循着他的声音,深深仰头。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高。手被他捏出汗了。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知道,女孩儿在遇到危险时,大喊大叫只是愚蠢的把自己至于更加令对方兴奋的状态;亦或是对方狗急跳墙。 他虽然可怕,但她也很想弄清楚他和爸爸之间到底什么恩怨。 “你真的很聪明。那之前为什么要那么激动?”他定定地凝视她。 她还是那个样子,从来不会对他公认+自认的帅气眼神儿电到。这是他心中的谜。 “……之前,因为咱们不熟啊。” “那现在是熟了?” “都成叔侄了,能不熟吗?小叔,到了没呢?”她纤细的声音,在燥热的夜晚很清亮。 他嗤笑一声,刚刚在卧室里的愤怒一扫而空。他当时真的很怕她是那种白痴没大脑,动不动就屁滚尿流的女人。怕他真的判断出了错,怕他真的成了他们口中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关心则乱的二百五。 他从来都没输过。 “差几步。侄女儿,”他粗喘一口气,“今晚过了,我会履行之前对你的承诺。”他贼贼坏笑,话音一落,咻地揽过她的腰,一甩绳索,两人瞬间升高。 回落大地时,已经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大院。 她惊呼一声,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一会儿就觉得氧气稀薄。呼吸困难。 “这里是哪?” “怕了吗?” “……我……”是人都会怕好不好。 “怕也没用滴,小美女。” 他皮动肉不动。 “走!” 他锁定她发颤的身子,“呦,这么湿?” 不屑写满脸颊,不管她跟不跟得上,拖着她就往一个黑糊糊的屋子奔去。 她看不到他进屋时虔诚凝重的表情,看不到他双手交、合跪拜的模样。 “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被他甩在地上,冰冷的地板,触痛了她汗水涔涔的身体。 难道又是…… “你刚刚在路上不是答应不会带我到……” “他们是我的……姑父姑妈。去年过世。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他收起所有无耻的面容,锐利冰冷的脸颊,让这像是黑暗鬼屋的房间气氛,越发浓重。 陈水灵风吹打门的声音,呼呼作响。 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带我到这儿!” 难道是墓地? “他们死的很冤枉。”他的声音阴森恐怖。 “尸检报告说是溺水而死。但是,你知道吗,”他插上两柱香,幽幽地转身,仿佛面前瘫倒在地的人就是杀害他亲人的罪魁祸首,“他们都是南方人。” 天津虽然临海,但是由于工业的原因,夏天可以热的吓人。 完全没有海风咸咸地味道。 北方虽然四季存在,却并不是四季鲜明有时。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我在天津出生,我在天津长大,可是你知道吗,我会游泳!而插班来的湖北的同学不会!他还是个男的!” 陈水灵浑身颤抖,杀人罪,这个恶魔在引导她什么! “操!是吗?!”他毫不怜惜地抓起地上的陈水灵,蓝色的眸子充满恨意,直直抵上那方不带任何情绪却浑身颤抖的女人的眼眸,唇边蛋清的胡渣儿,急剧的上下抖动,“女人,他们都得过市级以上的游泳奖牌,是在领奖台上认识的!法医却在他们失踪的第三天说是两人在海边玩儿,不小心双双掉进深水里,当时还那么该死的凑巧没有一个人看见,直到被冲进太平洋被捞鱼的人捞起来!tmd!你给我解释一下!天津人会在一个时间点全部消失去看h片吗?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爸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什么关系?你居然在这儿有什么关系?” 他快揉碎她的骨头了!浓重的酒精味道。 糟了,忘了他刚刚喝过什么! 她铁青着脸,胸口好像有口血要喷出来。周围充满尸臭的气味!还有耳边不停飞舞的苍蝇…… “带我离开!带我离开!” “着什么急,不是想知道什么关系吗?!” 他像洪水猛兽!咬着她不放! “……不……不要……放我下来!放我……” 暮色血染,两个模糊的线条很不友好的交缠着。好像织布机上错乱的毛线。 致命的吻 耳边呼吸声凝重。 陈水灵木得坐起身,惊慌的神智还在混乱的意识中遨游。 是哪儿? “水灵,你醒啦?” 她打了个寒颤。是陈俊杰,捉住她的手的是陈俊杰。 “水灵啊,你昨晚去哪儿了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三更半夜的,不在家,你倒是说说,你搞什么鬼。” 还有陈妈妈。 “我……对不起。” 几秒钟的恢复,她猛然忆起那个卑劣的陌生男子,突然闯进她的房间。说要给她真相,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合作。可是,他花言巧语地把她骗了去,结果那么粗鲁的对待她。 现在想想,都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墓地还是太平间。亦或是地狱? “妈,你让水灵自己说。不就是出去了一下吗?您别说她。”陈俊杰心疼的袒护着。 “真的对不起。” “你床上的酒是怎么回事?” 陈妈妈还是一脸愤怒。 居然大半夜地喊门儿,被楼下24h便利店的老板从商店地上捡起来仍回家。害不害羞呀,哪有正经女孩子干这种事儿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做什么不干净零工的。 一推卧室的门,呛鼻的的酒精味道差点吓死她。陈家管教的孩子,怎会这么破格儿! “我……” 陈水灵咬紧下唇,现在她可以基本肯定,那个男的就是故意的。喝酒、跳窗户、诱骗、打晕她、通知她的家人。 “昨晚忘记关窗户了,房间里一堆蚊子。我找不到花露水,就把爸爸的酒拿出来擦了一下。想应该可以止痒。只是过半夜还是很痒痒,我就下楼想……” 该怎么编?我到底怎么回家的?他们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陈水灵说着拉开被子,把胳膊、腿露出来。 想不到一路的怨恨现在竟帮了她。 “想到楼下便利店买却等老板找零困的睡着了?”陈俊杰笑着帮她补充,“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要不是妈妈在旁,他真想亲她一口。 还真是能睡,每天早上都那样睡眼婆娑。 他之前就该发现她属于长睡者才是。 “嗯?……嗯!”陈水灵掩饰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俊,你总是让我安心。 “妈,反正假也请了,多我一个也不算多。索性我在家陪她吧。” “不行,下午的课还是要上。水灵有保姆伺候,没你的事。赶紧吃午饭躺会儿,就去上课!” 原来是中午…… 陈妈妈一脸坚决,陈俊杰也不好违抗。毕竟,他们还是很需要避嫌…… 搪塞说要把上午的课大致说给水灵听,免得晚上说不完明天跟不上,就把还是一脸怒容的陈妈妈暂时打发出去了。 陈水灵满脑子浆糊,这几天的种种,昨晚的一切,让她相信这个叫做裴浩天的男人,并不是跟她玩儿的。 他真的有故事。 他还想讲给她听。 无论她愿不愿意、无论她能不能承受。 “我的水灵啊……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门刚关上,陈俊杰就放肆的抱住她还很虚弱的身子。 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旁。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她的心瞬的安宁。仿佛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都只是噩梦。 “对不起嘛……”她笑着任由他轻微爱昵地拥抱摇晃。他的发香,好好闻。 “呵呵……难怪爸爸总是抱怨说地下储藏室的陈年佳酿动不动就少了几瓶,原来是你的奇思妙想啊。” “你就挖苦我吧。不给我关窗户,还好意思说。”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难道不是吗?每晚帮我温习好功课、每晚最后走出我房间的人是谁?” “真是比窦娥还怨啊。昨晚,是你说今晚好懒,不想学习,要早早休息。把我早早地赶出大门,还破天荒的要问我锁门。我没出错吧?” 陈俊杰假装委屈地凝视她的脸,紧握着她的双手。 她是有情绪的。只是、为何连我都不愿过多表露呢? 亲昵地帮她整理凌乱的碎发,穿着睡袍的她,是这样美。 该死的悸动在身体里乱窜,他觉得好闷。浑身燥热。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攻击他的。只要一看到她,就会这样心跳紊乱。 “是……是吗……” 陈水灵看不到他的情绪变化,而他的一句话又换回了她的紧张情绪,不由心里慌张,恐惧满满袭来,“俊杰,对裴浩天,你了解多少?” 致命的吻 没有过多的话题转弯,她突然说出口。 陈俊杰不置可否,眨巴几下眼睛,缓缓道出,“裴哥人还不错,苏菲老师很爱他。这也难怪,俊男美女,也算般配。只是和裴哥几次闲聊中,我发现他好像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他们是在一家pub相遇的。裴哥在那里做晚班。他每天都很努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变成大富翁,配得起苏菲老师。” “闲聊?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的?” “他也喜欢打球啊。晚课休,他也会晚回家和我们一起玩。他的球技很好。”陈俊杰若有所思的说出口。 “那么说,他经常下班不回家在学校里晃荡?”陈水灵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男人到底暗中观察了他们多久。 “水灵,别那么敏感。裴哥也跟我说起过,觉得你对他有敌意。他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叔叔没有跟他交代清楚咱们的套餐要求。所以……你就原谅他吧。” “他叔叔?他叔叔是咱们学校的高管吗?” “不是,就是以前1号口那个盛饭的大叔。说是身体不行了,让也同样是学厨师出身的侄子继续干。” “俊,离他远点。苏菲老师也才刚结实他不久,他到底是什么人咱们都不清楚。别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陈水灵觉得脑子要炸开了。 他的目标不仅是她,还有他! 甚至是苏菲! “水灵,你还真是女人。”陈俊杰笑着看着她倔强的小脸。 这么敏感多疑,竟是怕他惹上坏人。 他当然也知道,餐厅里存在的社会人很多都是混混。 “讨厌,女人怎么样啊。”陈水灵假意笑笑,回应他的拥抱,“快去吃饭吧。别让妈妈不高兴了。”心里倒吸着气。 裴浩天。 血色交易 夜幕降临,世界都是沉寂的。地图西南角,多山林丘陵。 一双锃亮的皮鞋,钢钢落地。一条绳索,环绕腰间。花色的衬衫、墨色西裤,迟浩吹着口哨,将墨镜推到头顶。朝天的发丝,被硬锵锵地折叠。 繁华街,一个当地最为出名的酒吧,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酒保打量了一下来人,随后换上更加灿烂的笑容,弯腰询问迟浩需要。 “vip404,”迟浩嚣张的回答,“别忘了女人。”一摆手,往电梯走去。 和时间赛跑,罪犯要是将人偷渡到了印度,他就是黔驴技穷了。 包厢内酒水上好。几个大敞肌肉,和陪酒女欢愉正快的男人,见迟浩进入,也丝毫没有收敛,只是淫笑,“来的这么晚,不着急?” “怎么会!山路太绕,差点跌下去。”迟浩一个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斜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他们的肆意妄为。胳膊一伸,一拉,旁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便稳稳入怀。 “好香。”他将刚入口的酒吻到女人嘴里。女人嘤嘤呢喃,硕大的眼睛,蒙上迷雾,“好辣……你真坏!” 说罢,往男人怀里使劲靠,乖顺地送上香吻。 房间灯光很暗。沙发上一片狼藉,男欢女爱的声音,回声恐怖。 “你们就在这儿慢慢来,我找个痛快的地方!”迟浩半抱着醉眼朦胧的女人,往门口走去。 “别忘了正事啊。”关门前,他不怀好意的往里面偷窥了一眼。几个女人一丝不挂享受万千的模样,让他心潮澎湃! “知道啦!啰嗦……提前让你……过来,还不是让你热乎下嘛。倒是你,别舒服过了头……放我们鸽子!”其中一个男人勉强从身下女人的胸口抬起,红着眼睛,支吾着。 门被重重关上。迟浩扛起已经昏过去的女人,往黑暗深处走去。 爬了几个楼梯,来到一个黑乎乎的房间。 一盆冰水,浇在女人脸上。 血红的口红,顺着嘴角,流在锁骨窝处。 “唔……”迟浩抓着她的下颚,刚刚的迷情瞬间消失,龇牙咧嘴,“说!她在哪儿!” 女人被掐得难受,不停地干咳着。“你说什么啊……我们不是要……” “少他妈的给我装傻!不想死的话,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云姐把那个女孩儿带到哪里了!” “哪个女孩……” “我让你装!”迟浩愤恨地喏着嘴唇,将女人拖到墙角,抓着她的头发,猛往墙上撞!死寂的夜,因为人心的狂欢,而被忽略。 云姐,明里,酒吧老板娘,暗里,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墙被撞的轰轰作响,女人经不住大脑发麻的重创,不停地挥舞着胳膊,胡乱敲打眼前的男人。 “说不说!”迟浩压着声音。如狮子发怒前的喑哑。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女人衣衫凌乱。微喘着。 “三天前,一个北方女孩被卖到这里。昨天,无故消失。还要我再说的明白点吗?!” “我……我真的不……”撞墙的声音再次响起,女人呻吟着求饶,“我真的不知道……云姐处理不懂事的姑娘,我们哪里敢问……” “她怎么样了?”迟浩大声询问,抓着女人的头皮,怒视她灰暗的脸颊。 “她……” “快说!”她的命,就在时间缝隙里! “……她太撅了,宁愿胡乱地撞墙跳楼也听不进去任何话。打碎了酒吧好多东西。云姐嫌她麻烦,就把她送走了……”女人如实颤栗回答。 “送给谁了?!” “送她来的人……” 送她来的人!md!被耍了! 女人一个吃痛的声音后,被狠狠地甩下了楼梯。这里,这种在楼梯里欢爱被折磨而死的事情,屡见不鲜! 飞身下楼,转身跳进包厢。从门缝里,沿着地面缓缓流出的黑色液体,粘稠浓密。腥臊的味道,充斥他的大脑! “这位先生,是找哪个房间那?”乖戾的女声从迟浩背后飘来,下一秒,乱棍便袭来! 迟浩握紧拳头,反握打手的手腕,一折,将呜咽的废物抛出窗外!随后一旋身,腰间的绳索也跟随废物做抛物运动。 “云姐,闻名不如见面啊。只是小弟今天有点事情在身,改天定登门拜访!不见不散!”他将墨镜从右手抬起,一个绅士的点头,在后面的打手终于从恐惧中缓过神儿来后,他已如风般离去。 云姐对她的姑娘根本不在乎。死亡的成本,远远低于重新买卖的成本。他遇到对手了。 弯弯曲曲的小路,车灯忽明忽暗。山顶上的交易,天高皇帝远! 血色交易 弯弯曲曲的小路延伸远方。车在山区与城镇的交界处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住。交警过来拖车,司机遁形。 丛林环绕,秋初季节,昆虫依然繁多。森林深处,隐藏一个褐色房子。孤立无援,也鹤立鸡群。 屋内灯火辉煌,不管屋外可能传来的几声动物哀嚎。 “浩,你预备怎么做?”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虽然稚气,但仍是干练。手里拿着一打啤酒,面露急色在椅子上坐下。 “主动出击。我不会等。”迟浩拿起一个大酒瓶子,咕咚咕咚的喝着。 “你不想玩儿了?” “想啊。只是,等我看到她的人再说。”他眼里的光芒。瘦削的脸颊,白皙也粗糙。 陈水灵从天津被卖到云南这个地方,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周周转转,他一路跟随与她有关的队伍,一路寻找接近她的方式。本以为今晚便可成功。孰知,这群犯罪分子果真有点本事,云姐,也不是吃素的。 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好伙计的形象,就这么被毁了。当这么多年的卧底,第一次吃辣椒,够呛的。 “要我怎么做?” “你还干老本行。我相信,只要不走水路,他们必然会用得着你。只是,往后咱们街头要更小心了。唉,这事儿弄得,丢脸死了。”迟浩轻叹。调侃的语气,也只是他欲盖弥彰的掩饰。 小伙子哪里不会懂得,摇着头拍他的肩膀。 “浩,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 小伙子看着他,有点无措的空洞感,“或许,你也知道。这么久了,她若是真的如你说的聪明淡定,又怎么会一点逃跑的迹象都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人嘛,即使有点意思,毕竟是女人。这种事儿,她有什么能耐?估计吓得都尿裤子了。”他嘴角挂着将信将疑的笑容,毕竟,他很少看见她会因为慌乱而横冲直撞的样子。 刚刚那个舞女的话,真的是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会尿裤子,就不会被藏起来了。浩,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很早就暴露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藏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马子?” “不无可能。但是,在我没查清楚之前,我宁愿相信是那个巫婆干的。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女人一旦恨起来,会是让咱们瞠目结舌的那种。所谓死罪不如活罪更解恨。老妖婆是想用我侄女儿的清白祭奠她的男人。” 迟浩有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作茧自缚,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 “对了,你刚想说什么?” “她是瞎子。你知道吗。”他用肯定的语气。他在那个房子里潜伏那么长时间,观察那么长时间,都不曾真正了解那个女孩儿的缺陷。要不是她和陈俊杰的争吵,他怕是史无前例的糊涂卧底。 他看着迟浩的脸色变得铁青,看着他的眼睛变蓝,看着他把又一大瓶酒灌下去。 “她配不上你的。我希望你只是为了你的前途才千里迢迢来到这边的。浩,你该清楚,这伙罪犯,头儿都头疼了好几年。他们的根已经扎到大西洋去了。今晚之后,你更要多加小心。不要再掺杂感情进来了。你这么理智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小伙子搂着哥儿们的肩膀。迟浩,可是他一直的榜样。 这是他见过的他最不专业的一次。 在几个漆黑的夜晚,他看到过迟浩在陈水灵房间里做的多余的举动。 “别玩儿大了。美国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他无奈强调。 “那是你的头儿,不是我的。他怕我不怕。感情也是前途的一部分。瞎子怎么了,我就喜欢瞎子。还有,”他赌气一样给自己打气——无论他的喜欢是玩玩是新鲜是愧疚还是任何让他不愿深究的喜欢——“我看她是装瞎,我……” “别用你的‘专业知识+经验直觉’判断,我虽是您老徒弟,但也是出师了哒。”小伙子赶忙打断,“是我听到的。她亲口说的。” 他给迟浩上死刑。 居然是瞎的。意料之外,竟也意料之中。那双眼睛虽然干净的如春天的新柳,可是,它却从不曾传达任何与主人情绪有关的东西! 坏了!他高估了那个女孩儿的承受力?她不是他破案的意外助手!? 迟浩痴痴地望着伙伴,“小枫,你也没看出来,是吧。” “她自己逃不了的!赶在她解决自己前找到她!一个如此烈性的女孩儿,她的自尊心是致命的!” 鸾枫放低声音,“有人来了!” 屋内灯瞬的熄灭。房子地板被掀出一块又重新契合。两个男人从隧道离开。行动开始,迟浩要叫上远方更多的弟兄,过来援助! 血色交易(致命的吻谜底全解) “从何说起呢,这事还真是有点复杂。“迟浩背靠墙壁,将眼睛放远窗外,“有些事,我都懒得说。 你那受人尊敬的好爸爸和我那玉女女朋友,可是渊源大着呢。 师生关系变成情人关系。 狗贼在外偷腥,原本也没人犯得着管,男欢女爱实属正常,真要管也是送你来这儿的人。不是我干的。 可是,老贼做事和做人一样让人恶心,在你和陈弟弟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不行,贪了那么多大众税收还不舍得开个房回馈点grp。 居然在学校乱来! 知道吗?!那两个惨死的孩子根本是他下毒手干的。什么中毒身亡?!相信中毒身亡鱼会淹死在水里的好法医现在就在死牢里养老! 就是那晚,我跟你提到的那晚!他当着当天最后两个刚下自习的孩子的面儿和你苏菲狂风暴吻!教学楼那时根本一片灰暗,两个娃儿还不知看没看清是谁,就被陈鼎天匆忙追赶至宿舍楼的暗楼梯里勒打窒息而死。 他以为顺水推舟嫁祸给阮飞天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可笑! 他支走苏菲想做无名狗熊,法庭上那个女人还想妄图把所有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以大秀恩爱,殊不知,我之所以查出是陈鼎天的所作所为,全部是因为苏菲的那副油画! 伟大的浪漫的女画家啊,将自己偷情的快感淋漓尽致地挥洒在那副油画上,两个人,优美的教学楼小径,暧昧的灯光,忘情的拥吻……多好啊。 缀着时间呢,1月20日,今年1月20日! 21:23! 那个凶手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将两个鲜活的生命送到西天,然后连环栽赃致使阮飞天被判死刑死亡,阮家受到迫害的人举不胜数!你和陈俊杰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另一些和你们年龄相近的,阮家的儿女可都是生不如死!” “说得跟你在场一样!苏菲老师从来没办画展,从不会将作品公众于世,你又怎么知道!”陈水灵难以置信! “苏菲的老爹可是红透了台湾的珠宝商,这样的大人物我怎么会不结实结实呢? 而老男人又一般喜欢夸耀自己的女儿,这么好的交谈物资我怎么会放过呢? 苏菲高中的毕业照里,陈鼎天的头可是真真实实地杵在苏菲的正前方。苏菲的小手半搭在帅气老师的肩头,这么多余的举动,怎么其他的女同学就不凑凑热闹呢? 你说是不是很奇特? 而那幅画,只要目标锁定,就她的住处,根本不在话下。 比进你房间还省事。窗户更大,墙更白亮。你宿舍大楼楼梯的墙也很白。只要有点污点,可以很容易看见。 两个娃儿赶着往宿舍走,你们学校宿舍关门太早,九点五十一分不差,太不人性。就在刚到你们女生宿舍门口,被身后的大掌一把抓到楼梯下的暗角,神不知鬼不觉…… 可拖动之中,俩娃儿还是好样儿的留下了一点抓痕,很细很小,在楼的拐折痕儿上。 说到这儿,我还得谢谢你了小侄女,不是那回抱你去睡午觉,我估计还在男宿舍,教学楼,餐厅角落里喂苍蝇呢。”一切,都是必然。迟浩将视线收回,牢牢锁定床上一言不发浑身发抖的女人。 “阮飞天就是我要保护的人,还有跟你年龄差不多的人。我要替他们洗冤。”这样的事实,会不会对刚苏醒的她打击太重? 他有点讪讪。踱步向前。 “我的解释,可还有纰漏?你还有比较好奇的部分吗?” 他俯视着颤抖的她。眼里闪过心疼。 要不是因为他的妹妹,他不会伤及无辜。绝不会。 “你是谁。”陈水灵呆呆地问。 “迟浩。我的真实名字。裴不过是为了进厨房方便。” “我要实话。你这么对我和俊的实话。” “你俩是意外,我无心之过。” “你说谎!你明知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制造误会让俊恨我!你跟他又说了什么?!即使你刚说的都是真的,你都没有立场拆散我们!”她突然激动。 “哼,我不过是编了个说法,让陈弟弟以为那天是他老爹和他老师背叛他老娘的日子而已,我倒想知道,他又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气愤?要是你心里没鬼,又怎么会和俊杰弟弟劳燕分飞?” “你这个魔鬼!你根本就是因为我爸的事情迁怒于我们!我们现在这样了,你开心了?让我们生不如死,你满意了?!!” “如果这是你的结论,我不反对。但是有一点你最好明白,要你命的,可不是我。” 陈水灵停止挥打的胳膊,要她命的,是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了,还是她! “我要找俊!带我离开这儿!” “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看来,你和那个杀人犯,那个贩卖人口贩,也不是很合得来啊。”迟浩钳制她的下巴与手腕,“跟我说说,你让我带你离开这儿的理由。” “我会指控她!你不是恨陈家的人么?”她停止挣扎。 “哈哈,真有意思。我不是刑警。你最好搞清楚……” 他冷冷地让她吻,乱无章法。迟浩盯着她苍白的脸颊,一瞬不瞬。什么样的求生意识,能让这样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孩如此坚韧? 按住她的后脑勺,他加深这个吻,“这个理由我接受。因为,你让我很感兴趣。”轻轻抱起她,他让她招架不住。 带她离开这儿,是他必然会干的。她是无辜的,真的无辜。只是,这场近在咫尺的血雨腥风何时能完,他却没了底。 红色丝绳,让陈水灵保存完璧之身的人,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