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夕禾》 第一章 夕禾果真穿越了。看来每天做的白日梦不是徒劳。 穿越也就是想象中的事情,夕禾却轻易成功了。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异度空间,夕禾有的不是诧异和不知所措而是兴奋异常。本以为凭借着自己聪明才智加上饱读穿越文的经验,她会在这个国度生活的如鱼得水,可事实却是,溜达了快三个时辰的她除了搞清楚她穿来的这个时空的背景外,其他一无所获。话说这个天下分为五大块,除她现在所在地中原这一大板块外还有北漠,南海,西丘,东林。而这个中原又分为五个国家:夕禾所在的国家叫锦国,处于中原北偏西最肥沃地段,不仅国土面积最大而且其军事经济也乃五国之首,国泰民安,正值盛世之景。而发达程度仅次于锦国的便是紧邻其东北方向的枫国。枫国不仅经济繁荣军事强大,风景秀美实乃五国之最而且该国文化气息较浓,百姓素养较高,虽其不是最强大的国家,但百姓也都自得其乐安逸舒适,因此枫国的生活景象似乎丝毫不比锦国差。排名第三的便是接连锦国与西丘的沧国,该国矿资源非常丰富盛产水晶,经济军事也都很强大,百姓的生活也都称心如意,也是一片繁荣昌盛之景。而排名第四的灵国和第五的圣国则相对衰落,灵国接连着北漠,锦国和枫国,就算再差也不时得到锦国和枫国的友好援助况且灵国百姓刚好能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因此生活还算美好,其乐融融。但紧邻东林的圣国百姓可就凄苦多了,这个与各个国家不相邻的国家本身就不发达,而且其紧邻东林的地理环境又让该国边缘生活的百姓们经常遭受野兽的袭击,加上宦官当权,苛捐杂税更压得百姓踹不过气来。讲述者说到圣国情形时脸上流露的是无尽的同情,这让夕禾觉得圣国一定跟鸦片战争后的近代中国一样,百姓民不聊生所幸圣国没有外国侵略者的压迫不过大概也好不到哪去吧。这样想着夕禾有一丝的庆幸,不仅庆幸自己没出生在中国最黑暗的时刻,更庆幸自己穿越来的地方不是最贫苦的国家,或许那个讲述者也很庆幸吧,自己是锦国人。 可是知道背景又能怎样呢?眼看夕阳就要落下去了,夕禾的肚子也开始唱歌了,而我们可爱的夕禾还傻傻地在街上晃荡着,不知去向。“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在这样转下去也不是法子”夕禾想着顿时站住脚,往左边一看,是家名为“福来”的客栈。就这里了!夕禾拾级而上 “客官里边……请……”热情的店小二在看到古怪装扮的夕禾时原本顺溜的迎客开场白也给顿住了。只见眼前这位客官奇装怪服,身上的布料不仅从未见过,那衣服的样式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好的白色上衣怎么从大臂处就没了呢?更吃惊的是她的裤子,竟然破到了大腿处还敢传出来!?那光洁的小脚下还粘着块木头,是鞋子吗?小二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慌忙撇过头去,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到底要不要请进去?夕禾将小二的表情尽收眼底,明白自己的装扮会让人觉得怪异,为了扫除小二的尴尬,夕禾正欲开口解释,一阵暴喝声从店内传来 “二板子,不给老子招呼客人,杵在门口吃屎啊!”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男人来到了门口先拿他的猪蹄子拍了小二的脑门又骂了两句才缓缓转过头来用他那双眯眯眼上下打量着夕禾 “老板,她……”小二似乎想向横肉男人解释什么,但马上被横肉男人的威逼眼神吓了回去,灰溜溜地退回了客栈 “是花银子的里边请,不是的就给老子靠边站,别挡老子的生意!”虽然初见夕禾的装扮也让这横肉男吃了惊,但毕竟是老板,见过世面,在打量完夕禾后,仍能镇定地说着与生意相关的话题,这一出首先就让夕禾觉得想进这个店怕是要费些功夫。 “老板,小女夕禾因与家父外出走散,流落此地,想在贵栈借一落脚之地,他日家父寻来也好有个标的,方便得知消息相互联系。但因流浪途中用光银两,住不起贵店,因此希望贵店能雇佣我当个跑堂打杂的,只望恭候家父寻女佳音。”夕禾拿出瞬间编好的台词,一口气说了个畅快,加上生动的表情,很容易引起人的悲悯之心。可是到底是资本家不是活菩萨,一听是来找事做的,很肉男马上胯下那张本来就很丑的脸,恨恨说道 “妈的!不是给老子送钱来的,倒是想从老子这拿钱的!去去去,老子没工夫陪你瞎折腾,要想找个收留的地儿,城里最西边那救济堂有的你去的,别给老子站这儿惹晦气!滚!”横肉男骂完夕禾,转身欲走,却被憋着一肚子气的夕禾笑着脸拉住了,要不是为了能在这块地上稳住脚跟生活好点,在二十一世纪从未被人这样骂过的夕禾早就一脚踹他身上去,然后赏他几耳光,回骂他两句然后摔摔衣袖潇洒地走人,还用得着这样厚脸皮地拉这人家的袖子吗?唉~生活所迫~ “唉唉唉,老板老板,听我说完呀。我在您店里住下帮您干活,您可以不给我工钱只要给口饭吃就行。我家又是经商的,虽说算不上顶级富有,但富甲一方的称号也还是担得起的。说不定家父很快便能寻到我,到时候我家里的金山银山任您挑,珍珠玛瑙任您选,加上你收留夕禾也是件善事,不仅为您自己积了德,到时候夕禾回去在我们那一宣传,您这店里的客源不就更多了嘛!客财两得,老板您不亏呀!”夕禾的利诱益惑果然让横肉男犹豫了,再次用那双眯眯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夕禾,短短的齐肩短发裹着一张清秀的笑脸,纤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通透的不知名的坠子;纤细的左手腕上戴着似乎是一串上等紫水晶,好像很值钱;脚底下穿着的像块木头的鞋子(如果那称得上是鞋子的话)材料也没见过,应该也是上等的值钱木材吧。横肉男边打量边思考着,似乎在算夕禾身上的饰物兑换成银子到底有多少。 “老板……?”夕禾见横肉男盯着她看似乎傻在那里,不禁忍不住喊出声。 “行,老子同意”横肉男最后瞟了眼夕禾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同意,“不过……”还未等夕禾在心里为自己狠狠地喝上一采时,横肉男有发话了“你得立个字据,免得到时候你老子来了,你给老子赖账不给钱。”呵,果然是奸商,只要跟钱打上交道的,比谁都精明。夕禾暗地里叹道,不过这也没什么,所有的这些都是夕禾乱编的,加个字据又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夕禾在某方面的耍赖本事与无赖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当横肉男这个奸商碰上我们的夕禾小无赖会怎样呢?夕禾想到这里不禁狡黠一笑 “行!”这样,夕禾留在了“福来”客栈。 夕禾日记: 经世二十年 七月十七日 来到这个异度时空已经一个月了,从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平静,我似乎爱上了这里的生活。自从和老板立了字据,我便正式在福来工作。虽然每天天未亮便要起来干活,晚上累得再不行还要忍受同房胡婶的鼾声,邻床小油菜梦中的大呼小叫声,有时半夜突醒,无意间看见小花的被褥被她踢在地上还得忍着睡意起身给她盖上。虽然如此,我仍然热爱这样的生活。锦国的人们就像一家人,相互关心爱护着,哪怕像老板那样给我第一印象很差的人,除了语气不善喜欢说粗话外,平时待我们还都很不错。住的地方有了,吃的也还好,但老板并未像先前我说的那样不给我工资,每月多少还是给了我一点(虽然跟没给差不多)让我感觉老板人还是蛮好的。今天下雨了,听着外面的蛙叫蝉鸣声,多少让我有点伤感了。纵然在这里生活很快乐,但对亲人和故乡的思念又很快将我吞没。不知他们现在对我的突然失踪会是怎样的反应呢?希望他们不要太伤心才好。爸妈还是爱吵架吗?小芝麻有好好听话不再在家随便大小便惹妈生气吗?期末考试的成绩应该出来了吧,不知马克思到底过了没有?还有阳台上的水仙花,有好好生长吧……不知不觉眼眶里竟溢满泪水,来这儿一个月了,今天第一次哭了…… 第二章 “禾子!茶煮好了没?客人等着要啦~!”二板子最具贯穿力的声音从前店传来。此时夕禾正对着面前的四台茶炉奋力挥舞着两只手中的竹扇,而二板子的话无疑是道催命符,催促着夕禾手中扇挥得更快。 “快啦快啦!”夕禾竭力答道。盯着最先冒烟的炉子,一个劲的扇。 “怎么这样慢?前堂来了几个贵客,怠慢不得。哪壶好啦?给我先拿过去”二板子突然从前堂跑了过来倒把夕禾吓了一跳。只见他随意挑了一壶转身正欲走,被夕禾叫住: “等下,提这壶,开点儿~”二板子又急忙折回,抄着夕禾给的那壶茶,风风火火地跑向前堂。殊不知就是这壶茶水,打破了夕禾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不得了啦~店里出事啦!”小油菜急忙从前堂跑来,扯着嗓子对夕禾这一干在后堂干事的人喊道 “怎么了?”夕禾首先凑过来 “二板子……二板子要被带到官府去……”小油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小油菜,把事情慢慢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夕禾一听二板子出事了,心里一紧,没来由的紧张 “半个时辰前店里来了四个表情古怪的人,其中一个什么话都不说进来便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着,另外三个像木头似的都站在旁边。他们只要了一壶茶,那坐着的男人不时瞟向窗外,似乎想寻什么人,而那三个人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也认真的可怕,只是不时催促二板子赶快上茶,这才让人觉得他们还是个会说话的人。老板和我们一见这架势便觉得怠慢不得,让二板子亲自后堂领茶,谁知等二板子把茶给他们斟上时,他们只一闻便一口咬定茶里有毒,说二板子想害他们,他们要把二板子带到官府去说理去。现在老板正在跟他们交涉,我一见这正阵势便马上跑来跟你们报个信”小油菜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让本来还担惊受怕的夕禾顿时觉得愤懑无比:这分明好似无理取闹!夕禾这闲事算是管定了,一定要讨个说法,要知道,夕禾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冤枉,被诬陷。现在二板子被诬陷就等于福来被诬陷,也就等于诬陷她夕禾,这怎能让夕禾咽下这口气? “小油菜,带我去前堂,我看这人是来故意找茬的,非得找他说个理去!”夕禾狠狠说道。 “禾子,老板正在跟他们交涉,我们还是别去了吧……”小油菜有些怯怯地说道 “小油菜,这是别人的不对,毫无根据的诬陷人,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咱们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这是锦国国都,天子脚下,还由得那些无理取闹?咱们就应该讨个说法!走,带我去!”夕禾连托带拉将小油菜拖到前堂,顺着小油菜指的地方,夕禾竟自走了过去 “呵呵,爷,这可能真是个误会,您来本店欢迎还来不及,怎会下毒呢,这不是自砸自招牌自断自财源嘛?于情于理下毒这事都是不可能的啊。我想其中定有误会,误会。呵呵……”难得福来客栈的老板还这么耐心地解释,想着小油菜的话,看着老板陪笑的脸,夕禾更窝火了,加快了步伐。 “误会?本公子自小便药毒相伴,行走江湖数十载,竟连个小小的毒都闻不出来?难道本公子嗅觉重损,在这里胡乱冤枉人?”说话的是个身穿青绿长衫的男子,白皙的皮肤,刀削的面庞,本来一英俊迷人的外表,偏生说出那样尖酸刻薄的话语,始终让人觉得别扭。夕禾便是这样认为的,如若不是小油菜所指加上刚才她听到的那些话,夕禾压根不会将他与事件的肇事人联系在一起。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这个帅哥便是夕禾接下来要讨个说法的人这一事实。虽然夕禾在心里还是狠狠地可惜了一下。重新酝酿了一下愤怒的心情,夕禾毫不客气地张口便说: “有什么证据?仅凭你一人之词,如何让众人信服?这茶里,有毒?” 夕禾理直气壮地仰起头,气吁吁地对着那青衣男子说道 “哎呦~夕禾,你又跑出来干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么,快回去回去,别再给我添乱啦!~”老板一见是夕禾这丫头,本来头疼的事情让他更头疼了,他知道,什么事情让夕禾闹进来,结局绝对是皆大悲伤。 “你是谁?”青衣男子并不急着争辩,只是闲闲地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满怀怒气的女子,似乎饶有兴致 “你说那茶有毒的煮茶人!”随着那青衣男子的眼睛在夕禾身上打量这当儿,夕禾对青衣男子最后一点好感完全没了。好一个没教养的家伙,打量人的神情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哦?这么说你就是下毒人的同伙喽?”原本好听的声音配上这样慵懒挑衅的调调,让本来不爽的夕禾更加愤怒: “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茶里有毒?难道这茶毒死过谁?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乱诬陷好人!” “难道非得等人被这茶毒死了好给你做个所谓的证据,才肯承认有毒越发吗?”青衣男子依旧闲闲地说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进了店不喝茶便罢了,还在这嚷着茶里有毒,你有证据便也罢了,拿不出证据,却偏偏在这儿绕弯子,诬陷人。再本以为说了,我们萍水相逢,何来下毒害你一说?下毒害客人,我又有什么动机?”夕禾只觉得越发讨厌眼前这个善面伪君子了,一口气说了个畅快。本以为这下会把对方给噎回去,哪知青衣男仍懒散的说道: “动机只有下毒的你们自己清楚”这下夕禾可是气青了脸,敢情这人脑子烧坏了,得臆想症了,还真赖上自己是下毒的人了,行,没证据,她自己就反正给他看,茶里是否有毒!夕禾狠狠瞪了青衣男一眼,走,上前去,想要拿起桌上的茶喝,那青衣男身旁的三个貌似护卫的人立即挡在青衣男身前,欲抽刀砍向夕禾,却被青衣男迅速制止: “姑娘意欲何为?”青衣男子虽看出夕禾想干什么,但仍忍不住挑衅地问道 “为我煮的茶当证据!”说完这话,夕禾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二板子还没来得及阻止,夕禾却已抹了把嘴巴,高昂着头,挑衅地望向青衣男,本以为青衣男会知难而退,谁知他仍是闲闲地看着夕禾,眼里除了挑衅还有毫无掩盖的嘲讽讥笑。在夕禾还没弄明白之前,只觉刚如肚子的茶水似烈火般灼烧着她的躯体,在疼的喊出声音之前,夕禾眼前一黑,向地上倒去。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到那个无理取闹的青衣男嘲讽的微笑,看到老板和小油菜惊慌的表情以及二板子脸上深深的愧疚之情…… 第三章 “夕禾……醒醒……”当夕禾再次睁开眼睛时,只看见小油菜的脸在上面晃啊晃的,“太好了~夕禾,你没事儿了!”小油菜郁闷了几个小时的脸终于绽开了笑容。 “小油菜,事情到底怎么解决的?”夕禾醒来后只是好奇,当她倒下去的那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更不明白了,因此她醒来后急需别人的解释。 “你倒后毫无疑问地证实了那茶是有毒的,但因倒下的是你,便排除了你下毒的嫌疑。因此,二板子理所当然的成了凶手……”说道这里小油菜顿了顿,满脸的悲伤与无奈“老板和我看见你晕倒了吓坏了,只望别出什么人命,老板便央求那公子救救你。那公子欣赏你的气魄,倒也愿意就你一命,也答应不把这事闹到官府去,但有一个要求,便是让老板将二板子交给他处理。老板本来还犹豫着,但二板子自己却答应了,说只要那公子帮你解毒,他会跟那公子走的。既然二板子自己都答应了,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拿了那公子给的解药,我便把你扶了回来。事情便是这样不了了之。不过那公子还真不错,喂你吃下解药后,没过半个时辰你就醒了,真是太好了!”听完小油菜的讲述,夕禾心里越发觉得奇怪,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不好说什么,又问道: “那他们现在在哪?走了吗?” “由于天色不早,那位公子和他的三位仆人便在我们店住下了,还让二板子留在这里最后一晚,说明天一早便要带他上路,让他准备准备。 不是我说,那位公子可真是大肚量,二板子下毒害他他不但不发怒派人看着他,还让二板子在这里住最后一晚,并且自己还在这里住,就不提防着二板子再下毒?说来还真是奇怪。” “你也认同二板子下毒这一说法?连你也不相信二板子?”夕禾有些痛心的说道 “我也不愿相信,可你喝完茶也确实晕倒了啊,这个证据大家都看到了啊,想赖账都不行了。虽然我不明白老实的二板子为什么要害那位公子,但我想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不过这些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好啦~夕禾,你刚醒,别多想了,好好休息,现在二板子要走了,跑堂的事没人做,我去帮帮忙,老板也怪可怜的,二板子要走,他也跟着叹了好长时间的气呢。” “那位公子和他的随从们住在几号房?”夕禾觉得事有蹊跷,二板子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睁只眼闭只眼置之不顾,她只想把个中原由弄清楚,她想帮二板子。 “那位公子在天字三号房,其他的几个人分别住在天字四五六号房。怎么了夕禾?”正欲起身离去的小油菜在听到夕禾的问话时又关心地坐下来,看着夕禾。 “没什么,就是问问,想去道个谢。”夕禾假装说道 “呵呵,行啦夕禾,你安心休息吧,我替那公子接受你的谢意啦!”小油菜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臭丫头!”夕禾欲起身追打小油菜,小油菜见状撒腿便跑,边跑变笑,直到夕禾听不见她的笑声,复又做回床上,细想起来。最终,夕禾决定还是去拜访拜访她的“恩公”。 “还是没有消息?”青衣男子冷冷的声音从天字三号房传来,不禁让欲敲门的夕禾停住了脚步。虽然站在门外,但夕禾能真切感受到里面人身上的怒火与冷意。 “属下该死,锦州城都搜了个遍仍未找到公主的下落”貌似是白天那三个侍卫之一说的。夕禾听到这里,觉得再站在这里便是偷听了,毕竟他们在谈私事,万一又搞出个什么误会那就百口莫辩了。可惜地看着手里端着的刚煮好的燕窝粥,转身欲离去,一声冷喝声从里边传来:“谁?!”还未等夕禾回答,门突然开了,一双铁钳般的双手硬是把她从外面拖了进来,速度之快,让夕禾没来得及站稳便砰然倒地,热乎的红枣燕窝粥摔了一地。 “公子,是上午那个中毒晕倒的女子”那个拖夕禾进来的罪魁祸首恭敬地向青衣男子禀报。 “不知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不同于刚才在外面听到的语气,现在青衣男说话的调调又恢复到白日里那充满挑衅与讥讽的语气。这让已然很生气的夕禾很不爽一溜地站起来,拍拍衣服,有点不爽的说到: “得公子白日出手相救,因夕禾清贫无贵重物品以示谢意,故熬了碗燕窝粥以表心意,只望公子领了夕禾的好意,让夕禾心里也宽慰些。那知走到门前却被……被……”夕禾巴巴地盯着泼了一地的燕窝粥,又故作怯怯地瞟了瞟旁边的侍卫,复又可怜兮兮地看了看青衣男,简直把“可怜”两字解释到家了。 “原来姑娘前来却是为答谢意,君某先收下姑娘的谢意,再替属下的莽撞行为道声歉,还望姑娘见谅。”青衣男缓缓说道,话虽这么说,不过他看夕禾的眼神里却是丝毫歉意都没有,更多的是探究和防备。 “行,既然恩公收下了夕禾的好意,夕禾也就不多打扰了,望公子早点休息。”夕禾刚从青衣男的眼神里读到了不善,想尽早离开这是非地,正欲离去,却又被青衣男叫住:“且慢。” “恩公还有何事?”夕禾被这声且慢叫得紧张起来,莫非他怀疑自己在偷听?悲哉呀,她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啊。但表面上,夕禾还是蛮镇定的。“姑娘刚才在门外可是听到了些什么?”青衣男紧紧盯着夕禾的眼睛问道。 “听到什么什么?”夕禾故作无知,傻傻的回问到,眼神也坦然地注视着青衣男的眼睛,知道青衣男眼睛里最后一抹怀疑的神色褪去,夕禾才缓缓把眼睛移开。 “时候确实不早了,姑娘请回吧,君某也要休息了”青衣男子最终决定放过夕禾一马,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喝了起来。 “不知恩公大名?”顿时轻松不少的夕禾,脱口说出心中所想,直到话说出口后三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敬。尴尬的笑笑,转身便跑,却在最后一只脚迈出门槛的时候,听到她没期望知道的答案 “君冰临。”依旧是缓缓的调调,却铿锵有利,带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压抑气息。 夕禾日记: 经世二十年 七月二十日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平静的生活就这么被打破了,仍不愿相信茶里的毒是二板子下的事实,老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可一时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中毒的感觉真不好受,简直是穿肠烂肚的疼。当醒来得知是君冰临救的我时,我有种很不爽的感觉。仿佛被人愚弄般,虽然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但直觉告诉我我被耍了。事实也是很搞笑,自己跟他争论着茶没毒,还以身示范,结果中了毒,还得他来给我解,呵呵,我夕禾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可笑。不过再怎么不服气,毕竟人家救了我一命,于是我决定煮碗燕窝粥谢谢他(要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在来这里之后才学会煮粥的,很不容易了~)。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他们原来并不是锦国人来这里只是要找什么人。本想走的却被那个臭侍卫给拖倒了,糟蹋了我的一碗心意。当看着君冰临毫无歉意的眼神和掩饰不住的怀疑时,我决定耍耍他,看谁的演技更好,于是,我顺利躲过了他们怀疑的魔爪。不过,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二板子明天就要走了,要不是今晚前堂缺人手,要人帮忙,我早跑过去找他,好好跟他唠嗑唠嗑,叙个旧,告个别什么的。唉~忙的太晚了,累了,明天早点起再跟他告个别也不迟……原来那个帅帅的讨厌男叫君冰临呀…… 第四章 夕禾很早便醒了,外面还是黑糊糊的,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给夕禾的感觉没有了往常的美只有一丝诡异和恐怖。夕禾决定干脆起来,以免再次睡下会错过送二板子的最好时机。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后夕禾来到后堂的院子,坐在石桌旁,傻傻的看着月亮 “我说月亮啊,这取茶放茶煮茶的程序可都是我亲自为之,那个君冰临首先不怀疑煮茶的人倒是先怀疑上茶的人,也忒不合理吧?况且二板子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敢做下毒这种事呢?难道君冰临开始便是找二板子的茬?那毒也可能是君冰临自己放的,只是想嫁祸给二板子……”夕禾自言自语了一番,突然觉得毒茶事件漏洞百出 “难道二板子和君冰临本来就认识?”夕禾决定赶在二板子走之前亲自去问问他,她觉得事出蹊跷,她的朋友的处境可能非常危险。这样想着,夕禾已经小跑的来到二板子住的地方,二板子平常都在前堂工作,所以他住的地方便紧挨着前堂,右边还有个和护城河连着的池子。 “二板子,……”夕禾边敲门边轻轻地喊“二板子,我是夕禾,开开门呀……二板子……”敲了有一会儿,里面没有丝毫动静,这让夕禾没来由的一阵惊慌“二板子,二板子!”敲门声更加急促了,可里面依旧静得可怕。夕禾顿了顿,终于鼓足勇气,用脚踹开了门,里面黑布隆冬让夕禾觉得一阵悚然。 “二板子?……”夕禾咽了口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里面,外面,依旧只是寂静。突然夕禾借着月光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正是二板子!夕禾快步上前,当看清楚床上的二板子时,夕禾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此时的二板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嘴角有一条干涸了的血迹。夕禾定了定神,小心地唤着:“二板子?”缓缓把手移到二板子的鼻息出“啊~!” 夕禾倒吸了口冷气,二板子死了!这是活了十八年的夕禾第一次零距离地面对一个死人,并且死者还是她认识的朋友,夕禾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很恐怖很惧怕,但悲伤难过似乎要来得更凶猛些。两种感情的冲突让夕禾来不及有时间流泪,直觉告诉她,二板子的死与君冰临有关。夕禾决定马上叫醒老板他们,千万不能让君冰临走了,虽然她知道如果他们想走,光凭店里的几个人是不可能拦得住的,但现在的夕禾除了能这样做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二板子的死。夕禾又胆战心惊地看了眼二板子,从他的表情里,她似乎看到了命运的弄人。夕禾不小心看见了二板子紧握的右手,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二板子临死都保护着。夕禾壮了胆,“二板子,冒犯了”使劲掰开二板子的手,只有一张字条“有变”。夕禾觉得这似乎是在向谁传递着信息,虽然夕禾并不懂是什么,但她觉得二板子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店小二这么简单。夕禾更冷静些,揣了字条,帮二板子合上了眼睛,飞快奔出房间,准备通知大家二板子的死讯。 “公子,三钱的死好像提早被人知道了。”当夕禾走的这当儿,一种熟悉的声音传来,夕禾马上躲到旁边的假石后,屏住呼吸 “哦?查出是谁没有?”夕禾感觉君冰临的声音似乎满含杀意,不禁打了个哆嗦。蜷缩着身子,企图把自己藏得更隐蔽。 “属下无能”这次夕禾听出来,这声音分明是拖倒她的那个侍卫的 “全杀了。”冷冰冰的话,刺痛着夕禾的听觉,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全杀了?那个行为乖戾夕禾不喜欢的人好歹在几个时辰前还跟夕禾和平地说着话,现在却让他的属下杀光这里所有的人?!这太可怕了。夕禾突然觉得很悲凉,为那些即将逝去生命的人,还是为她自己先前的想法:君冰临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现在的情况容不下夕禾再多想了 “天亮之前把事情处理好。”“是”渐行渐远的声音才让夕禾回过神来,她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冷血的侍卫说不定已经在杀她的朋友们了,这样回去只会白白送死,夕禾想到逃出去,只要自己逃出去,马上到官府去报案,说不定还能阻止他们屠杀的行为。可是,眼下他们肯定都把守着各个出口,自己该怎么逃?夕禾急了,望四周瞅瞅,突然看见了那连着护城河的小池子……夕禾快速的潜入池中,虽然是七月暑天,但这清凉的池水还是让夕禾打了个寒战,或许夕禾此时的心情也如这池水般寒冷吧。池子是傍墙的,夕禾记得胡婶说过,在这池子大概三米处靠墙的地方有个洞,护城河的水便是从那洞里流进来,将池子注满的。夕禾猛吸了口气,再次潜入池中,睁着大大的眼睛,努力寻找着那个洞。寻了好半天,却仍是找不到出口,夕禾有些急了,知道晚一刻钟找到救援的人,无辜的生命便要少一条。在最后一次铆足劲潜入池子时,夕禾终于找到了出口。洞口半米大小,夕禾纤细的体型很容易便出来了。出洞后,夕禾奋力的上游,可是城外的水草似乎多些,当夕禾的手离水面只有半米左右是,她的左脚很不幸地被水草缠住了,加之夕禾刚刚在小池子里游得很有一会儿,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那还有劲挣脱这水草?难道我终究难逃一死,要在这护城河中绝命?夕禾很悲哀地想着。双手不停的挥动着,双脚使劲的蹬着,可是水草越缠越紧,夕禾彻底无奈了。挣扎了不一会儿,夕禾便缺氧了,大口大口的吐着泡泡源源不短的水,从她的鼻子嘴中汹涌而入,头也越来越沉,夕禾缓缓闭上了眼睛 “姑娘,醒醒,姑娘……”夕禾很不喜欢别人随便拍她的脸,现在却有这么一个人,干着夕禾顶不喜欢的事情 “别拍我的脸!”夕禾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把旁边就她的人吓了一跳 “姑娘,你终于醒了!”那人似乎很高兴,还未等夕禾做起来弄个究竟,那个救她的人迅速起身向后走去 “爷,那位落水的姑娘已经醒了。”夕禾缓缓的坐了起来,看见前方十几米处停着一队人马,最前面的是个男子,散着一头墨黑的长发,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由于隔得有些远,加上又是黑夜,夕禾并未看清他长的什么样。但单就站在那里的气势,夕禾便觉得有种不可抵挡的霸气。而那个救她上来的人似乎是他的下属,正弓着腰向马上的年轻男子禀报着什么。夕禾变得有点谨慎了。 “醒了?问问是怎么回事。”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夕禾心里不由一动。那个救夕禾的属下又向夕禾走来,夕禾突然记起客栈里的朋友还在君冰临的手中挣扎,记起自己这次奋力出逃的目的。虽然眼前的人不知是好是坏,但他们是夕禾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 “请救救我们!”夕禾马上站起,向那骏马上的年轻男子跑去,却被正向夕禾走来的那个属下慌忙拦住,因为在别人看来,夕禾这样猛然站起而跑的举动很像要袭击他们的主子似的,但听到夕禾的请求时,才明白她并不是想要袭击,只不过出于本能,他拦下了夕禾。夕禾被突然的挡道者畔在地上,疼痛使夕禾心中痛呼,但她一刻都不敢怠慢只紧紧盯着马上的人“公子,我们被歹人冤枉迫害,他们想要杀我们灭口,夕禾险象环生,幸遇公子,请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夕禾渴求的眼神盯着马上那个看不清长相的年轻男子,用几乎哀求的凄凉语调发出求助。 “齐纳,让她上前说话。”马上的人看着伏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夕禾浑身散发出一种绝望的气息,但若仔细感受,又会在那股绝望的气息中感受到一种倔强和愤怒。 “是,爷。”齐纳搀起地上的夕禾,扶到了年轻男子的马前。夕禾定睛一看,不由到吸口气:这个男人太好看了。完美的五官组合在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狭长的眸子漆黑明亮,仿佛你只轻轻地看一眼便会被这深邃的眸子吸进去再也找不到自己。夕禾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从未见过这么蛊惑人心的眸子。要不是身上背负着几十个人的命运,夕禾倒真希望再多看会儿那双眼睛,哪怕自己迷失在里面。可是……夕禾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公子,夕禾本是锦州城福来客栈一个打杂的。昨天下午客栈里来了四个奇怪的男子,在我们上了茶后非说是我们店里的小二下毒在茶里害他,在没有证据和老板交涉无果的情况下夕禾以身试验喝下那茶,却不料真的中毒了。店小二为救夕禾承认毒是他下的并答应那四人跟他们走,换回了解药。可是店小二平时为人老实厚道,况且他和那四人萍水相逢根本无下毒害人之理,夕禾觉得事有蹊跷,想找店小二问明情况。便在三更左右去找他,不料他却莫名死去。夕禾害怕,急忙折回想喊醒大家,却在半路上听见那四人欲杀光客栈之人以达灭口的目的,夕禾惶恐,想从客栈与护城河相连的池子中游了出来,想通知官府来阻止那四人的杀戮之行。不想在水中被水草缠身若不是幸遇公子,夕禾怕已命丧黄泉。现在夕禾只望公子好人做到底,帮夕禾救救朋友!公子,夕禾求你了~!”说道最后,夕禾几乎哭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马上的人 “齐纳,找件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不知是冷的发抖还是夕禾急切的心情使然,在夕禾说话的时候,那马上的男子看见湿漉漉的夕禾在微微的颤抖着,几不可闻的动了恻隐之心。 “公子,你答应夕禾了?”夕禾似乎看到了希望,霎时清秀的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姑娘,把这件衣服换上,爷自会处理这事的。”齐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套男装递给夕禾,夕禾傻傻的接过,只是眼睛还是盯着那个年轻的男子,似乎在等待他亲自答复 “回城。”承受了夕禾催促的目光,年轻男子缓缓开口,微扯马缰,准备前行。后面一排士兵也开始挪动步子,紧跟年轻的男子。 “姑娘,快在前面带路吧。”齐纳说道。夕禾马上反应过来,激动的心情让她把齐纳刚给她的衣服又抛了回去。 “谢谢公子,谢谢。”夕禾在前面急急地走着,头也不回地连声道谢,也不管别人是否听得见。她只知道要快,要赶快。 此时临近天亮,按照平常这个时候夕禾已经在煮茶扫地了。可是此刻来到“福来客栈”,迎接他们的只是紧闭的大门和里面恐怖的死寂。 “老板,老板!”夕禾心里已经有点惶恐了,但还是先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老板,我是夕禾,开开门啊!”夕禾突然猛烈地敲着门,眼泪似乎在眼眶里打转,她好像已经预感到什么了。 “把门撞开。”一路无话的年轻男子发出命令。齐纳点了点头,拉开夕禾,只那么一掌,两扇大门便齐齐倒下。夕禾慌忙跑进去“老板,小油菜,胡婶!”可是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夕禾停住脚步,忍不住作呕。“啊!”夕禾看到脚下是大片的血迹,有的已经干了,而有的还在慢慢流着,由于血太多,竟不知道这血的源头是哪里。夕禾真的吓住了,哪怕现在还没看见一具尸体,但眼前的大片鲜血,已经让夕禾的脑海中构想出那是怎样的场面。 “爷,全部搜了一遍,除了到处都是血以外,没发现一个活人没找到一具尸体。凶手似乎还没来的及洗净这里的血迹便已经逃了。属下无能未发现一丝线索,不知何人下此毒手。”齐纳和那些士兵进屋搜了一遍之后,有些惋惜地向年轻男子禀报着情况。 “还是晚了一步。”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痛惜地说道。 “呜呜……”夕禾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她好痛惜,在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个多月里,全是客栈里这些善良的朋友们陪伴着她才让她不感到无聊寂寞。现在一场莫名的变故,让她所有的朋友突然从她身边消失,活没见人,死未见尸。这怎么能让一向重感情的夕禾受得了?夕禾的脑海中又突然浮现出刚来这里和大家一起生活的场景,喜笑怒骂都是这些质朴的朋友给了夕禾生活的缤纷啊!夕禾越想越伤心,哭得也越发悲伤。让旁人都忍不住叹息。 “姑娘~!”大概是夕禾太伤心了,加上一晚上的受惊劳累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受了凉,夕禾终于在哭泣中昏了过去。齐纳慌忙扶住她。 “爷?” “带回去吧。”年轻男子看了看昏过去的夕禾,清秀的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泪水。一向冰冷的心似乎有些变化。最后看了眼夕禾,他又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骑上马,领着士兵,向府邸行去。 第五章 夕禾醒来时在一张精致的镂花木床上,身上已经换了身干净的女装。她坐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地板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上好的木质圆桌摆设在房间的中心位置,几个青花大瓷瓶很考究地布置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房间很大,虽然东西很少,但夕禾仍能感觉到这房子的主人非富即贵。她知道自己是被那个很魅惑的男子带回来的,加上她看见那个男子身边有个武功很高的属下,能随意指挥一支训练有素的兵队。夕禾猜到那个男人一定是锦国很有权势的人。这样的话,寻找血洗客栈的真凶是否就相对容易些呢?想到这,夕禾很想马上见见那个男人,先跟他道个歉,再央求他是否能帮她寻找凶手这个忙,若他答应了,夕禾决定就用服侍他来回报他所有的恩情,若不答应,夕禾也会同样感激他,然后离开自己闯荡江湖,自己去寻那凶手,为朋友报仇。因为这次的变故已经改变了夕禾先前穿越来的生活梦想,为友报仇成了当前最现实的生活动力。没想到啊,夕禾终于也成为曾经她不齿的报仇一族。不过她的报仇却不是杀掉那四个人,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双手沾上那些人的血,她的报仇便是以后只要遇到那些人,她便要处处和他们作对。她想到处败坏他们的名声,她要损害他们的利益,若是有一天她无意间碰到他们“落水”哪怕只要她随便伸个手便能救他们一把,她夕禾,也会故作不见,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夕禾有个优点,只要她好好地休息一顿,所有的坏心情似乎都消失不见,积极乐观是夕禾最大的生活法宝,失去了朋友固然让夕禾伤心,可是悲痛伤心后的夕禾绝不会因此边生活在消极的阴影中,现在的夕禾也是这样。在心里为朋友默哀了几分钟之后便打起精神,为着她的下一个目标:让君冰临不得安生!而奋斗。想到这儿,夕禾不自禁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姑娘你醒啦。”这是门口忽然走进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笑吟吟地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你是……?”夕禾望着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也很友好地笑笑 “奴婢采菱,本是爷府上打杂的丫鬟,昨爷带回了姑娘你,便把奴婢掉过来侍候姑娘。爷吩咐奴婢备好饭菜,服侍姑娘醒了用。还让奴婢等姑娘用完膳带姑娘过去见他。”采菱边说边扶夕禾,本想给夕禾穿鞋,却让夕禾止住忙说自己来。 “采菱,叫我夕禾就好了。”夕禾听着采菱姑娘来姑娘去的挺别扭 “是,夕禾姑娘。”采菱可爱的笑笑,夕禾有点无语 “采菱,你家爷到底是什么人啊?三番两次的帮助我,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样怪不礼貌的。”夕禾穿好鞋,又阻止采菱想上前扶她的手,自己慢慢站起来,才发觉没什么力气,确实有些饿了。 “我家爷便是锦国二皇子,慕昭夜。”采菱有些崇拜的说道。这句话把正在用饭的夕禾惊得噎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救她的人权势这么大,竟是锦国的皇子。开始夕禾在心里琢磨着他最大只会是朝廷某位重臣的儿子或亲戚而已,没想到他竟是皇上的儿子!这个权贵未免也太大了吧。不管待会夕禾提什么请求,夕禾先前欠人家的一条救命之恩的人情便难得还了。夕禾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不喜欢欠人情,这下的人情可不是一碗燕窝粥,一辈子服侍他的丫鬟所能还得清的。唯一能值几个钱的便是夕禾自己这条命了。她知道惟有这条命在价值上是和他等同的(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人都知道,人无贵贱之分,每一条生命都是等价的,虽然在这个时空的人们可不那么认为)。那么以后若是慕昭夜有生命危险,夕禾也只有豁出她这条珍贵的小命了。夕禾忍不住叹了一声。 “夕禾姑娘,怎么了?饭菜不合你胃口吗?”采菱一脸关切的问 “不不不,我突然想到了伤心事,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夕禾傻傻地笑笑,可不能让采菱知道她所想啊 用完饭,采菱领着夕禾去见慕昭夜。偌大的府邸,九曲十八弯才到了慕昭夜的书房。 “夕禾姑娘请进吧,爷在里面等着呢。”采菱停在书房的门前,为夕禾打开了门,自己却不进去。 “哦。”夕禾憨憨的应了一声,整整身上的衣服,缓缓抬起脚,走进书房。要知道,虽然昨天自己很狼狈的见过慕昭夜却没感觉丝毫不妥,但现在正式见他时还是有点紧张。是因为知道慕昭夜的身份而带来的紧张反应,还是夕禾天生见到帅哥就忍不住紧张?二者兼而有之吧。书房里都是两米多高的书架和书架上满满的书,竹简,长卷,典籍,各类藏书让夕禾觉得这书房的主人一定是个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诗人。房间几乎都被书架占着,好像房间的主人不愿浪费一席空地,只留下一条通人的小径。书架看似杂乱无章的摆着,却又有种很讲究的放法。但夕禾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夕禾从来都喜欢和书打交道,并非指她喜欢看书,而是她喜欢书带给她的那种感觉。若是硬让她这个不爱学习的人在学校里选一处最喜欢的地方,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是图书馆。书,能带给夕禾莫名的平静。若是什么事让夕禾暴躁如雷,只要她来到图书馆,被成千上万册图书包围着,夕禾的心也会很快平静下来。此时的夕禾,沿着那条空出的小径慢慢走着,紧张的心也放松不少。与此同时,夕禾对慕昭夜多了几分欣赏与佩服。 “你来了。”不知觉,夕禾走到小径的尽头,抬眼望去,慕昭夜身穿淡黄的祥云丝绸长袍,散着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慢慢放下刚在看的书,抬起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望着刚从书架里出来的夕禾,面无表情地跟夕禾打了声招呼。夕禾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狂跳起来。昨天见他是在晚上,所以没太看清楚慕昭夜的面貌,只是感觉那容貌已惊为天人,不想今天在这阳光明媚的白天将慕昭夜的面貌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却是这样一副天地霎时失色的面容!夕禾只觉得明媚的阳光变暗了,刚才在路上看到的五颜六色的花也变得单调了。夕禾在看到慕昭夜的真切面貌后,彻底失魂了,原本想好的答谢词也忘的一干二净。原来她夕禾却也是这么一个免疫力低下的花痴啊。看着夕禾有些呆的模样,一丝讽刺出现在慕昭夜的黑眸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被那望不到底的浓黑吞噬的了无踪影。慕昭夜缓缓站起 “夕禾姑娘。”慕昭夜又唤了声,才把花痴中的夕禾拉了回来 “你太好看了,竟忍不住看痴了。”猛然回神的夕禾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礼,慌忙解释到却把心中所想也脱口说了出来,等到夕禾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时,她已经憋红了脸,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呵呵……”干笑了两声,夕禾尴尬地低下头去。慕昭夜从未见过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的女子,在他所认识的女人中,她们似乎总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总是很小心很谨慎的说着话,干着事,总是处处顾虑,她们给他的感觉永远那么虚伪,那么不真实。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敢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想,哪怕这些话在他听来是多么的不恭敬,她却也坦然的说出来了。是什么让她这么无所顾忌,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随意帮了她一把,她就觉得自己脾气很好不会发怒吗?慕昭夜看着低着头的夕禾,转过身,嘴角露出几不可闻的讥笑。 “夕禾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慕昭夜背对着夕禾问道 “夕禾先谢慕公子护城河救命之恩。夕禾感觉公子是个好人,因此夕禾还想再让公子帮我找那血洗客栈的四个凶手,若公子答应夕禾缉拿真凶,夕禾便想在公子府上做个使唤的丫鬟,直到公子替夕禾抓到凶手交给官府处置后,夕禾再离开公子府上,他日用得着夕禾的,夕禾定赴汤蹈火以报公子救命之恩和缉凶之情。”夕禾说出先前的打算“倘若公子不想答应夕禾缉拿凶手,夕禾也不会怨公子,夕禾会闯荡江湖自己去找,直到找到那四人。当然,如果这中间公子也有用得着夕禾的地方,夕禾仍会回来,为公子做事。只不过公子让夕禾做的事情不能是杀人放火,抢劫期弱。”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夕禾看着慕昭夜高大的后背静静等着他的答复。 “这就是你的打算?”慕昭夜本以为夕禾会流着眼泪故作可怜地央求他收留她并帮她报仇的,谁知夕禾很平静地说出她不算打算的打算。什么叫自己去抓凶手?难道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能顺利抓到那几个武功和齐纳不相上下的高手?不做杀人放火,抢劫欺弱的事情?不是她自己说她觉得他是好人,好人怎么会做这些事情?难道她刚才也在说恭维话?况且就算他要做这些事情,手下那么多为他卖命的人,他会单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她去做?慕昭夜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点可笑,先前对她的一丝小小的好奇,现在都变成了一种好笑的笑料。什么叫坦率直言?她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敢这么说的吧。初生牛犊不怕虎。等她经历了更多,她也会变得和他以前所认识的女人一样吧。可笑。 “是的。”夕禾干脆的答道,她不知道慕昭夜心中所想,她只想他快点做个表示,好让她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那你就先住在我府上吧。”慕昭夜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夕禾。夕禾一愣,他答应了?随即展颜一笑 “谢谢公子!”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听着夕禾叫自己公子,以为夕禾仍不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不禁皱了皱眉 “知道,你是锦国的二皇子呀。”夕禾笑嘻嘻的答道 “那为什么仍叫我公子?”慕昭夜有点奇怪,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她却不像其他人敬称他为二皇子呢 “皇子皇子的唤着别扭,公子叫着亲切些。”夕禾如是回答。听了夕禾的回答,慕昭夜愣了愣。亲切?他的称呼似乎从来只有两个:代表权势地位的“二皇子”;代表主子身份的“爷”。只有父皇和母妃在母妃还在时才会称呼他“夜儿”。自从母妃在宫中莫名死去后,他愤怒地从宫中搬了出来,不顾那个只有皇子成了婚才能出宫独住的规定,硬是在他十一岁那年自成府邸,从此不愿踏进宫中半步,不愿见他那狠心的父皇一面。只有四乃年前皇太后甍,他才进宫戴孝。在宫中那段日子,他尽量回避不跟父皇见面,但他的父皇还是想方设法颤颤巍巍的站到了他的跟前,想要跟他说说话,父皇老了许多,苍老的面容似乎快让自己原谅他不为母妃昭雪的往事,但他终究不能。倔强的他却只恨恨一瞥,便拂袖而去。耳中传来的只有父皇一声凄凉的“皇儿……”。如今,却有人想亲切的称呼他,而那个人与他认识总共不到一天。夕禾的亲切两个字带回了慕昭夜的许多回忆,使他有些怔忪。 “慕公子,你没事吧?”自己的话好像让慕昭夜有些生气,夕禾有点紧张。 “夕禾姑娘,可唤我昭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慕昭夜又恢复了平常的冷峻,淡淡的说道 “你也可以叫我夕禾,姑娘两个字太累赘。”原来自己没惹他生气呀,夕禾有些庆幸的说道 “以后你的起居都交给采菱了,有什么需要跟她说便可。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送。”慕昭夜折回书桌,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明显的逐客令,不过夕禾也不介意。毕竟人家已经答应你的又一个请求,欠人家的可多着呢。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夕禾走了。”夕禾看了慕昭夜最后一眼,转身便走。突然她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折回 “昭夜,忘了告诉你,那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叫君冰临,其他三个似乎都是他的手下。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夕禾没有把她听到君冰临说找人的事情还有二板子手上的那个字条这些都告诉慕昭夜,虽然在目前看来慕昭夜一直在帮助她,但自从客栈事件后夕禾会有意的提醒自己要谨慎所以她只告诉了一个名字。听到君冰临几个字,慕昭夜的眉毛不禁挑了挑,觉得事情似乎有点意思。 “君冰临?”难道枫国的三皇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慕昭夜觉得事情有点复杂了。 “对,就是这个名字。他亲口告诉我的。”夕禾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慕昭夜,觉得还是不要打搅他好,便轻轻的准备离开 “昭夜,夕禾真的很感激你。”夕禾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感谢的废话,匆匆离开了。他的名字在夕禾叫起来似乎特别顺口,慕昭夜还想再看看夕禾时她已经走了,只有最后一句感激的话。本来慕昭夜答应夕禾帮她找真凶这件事并不是想帮她而是这件事在他锦国国都发生的好歹他也是锦国二皇子,他不能放着不管,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客栈里的人是否确实已经遇害,不能完全相信夕禾她口中的四个人是否就是凶手,他先前只是想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了解清楚。现在,夕禾说四人之中有一个是君冰临,那么这件事情就更值得慕昭夜彻查了,枫国的皇子在我锦州客栈来了之后,客栈里面的人全不见了,只有满地的血,这实在不能不引人怀疑。况且,慕昭夜早就听闻枫国三皇子的野心,不只想夺他哥哥君沐珂的太子之位,更想吞并五国,在五国称王。现在他来锦州做什么?这不得不让慕昭夜堤防。太多事情了,从昨夜遇上夕禾起慕昭夜便没休息过,一直在看奏章。现在的他有点恍惚,但朝廷上的一堆事情还没解决,因此他不得不提起精神,继续看各地眼线向他汇报的情况。 夕禾日记: 经世二十年 七月二十三日 完全没想到君冰临居然痛下杀手,血洗客栈。 昨夜的经历现在想想还让我心惊胆战。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件让我觉得“惊天动地”的事情竟是逃亡。没想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追杀的对象。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太让我心惊的经历了。虽然和慕昭夜他们来到客栈时我已经觉得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或许他们有一个或是两个大难不死,还活着。可是当我踏进客栈看到满地的鲜血时,我彻底绝望了。齐纳他们说没找到一个活人一具尸体时,我的第一感觉便是他们都死了,并且已经被君冰临他们销尸灭迹了。不禁大恸,哭了起来。不过现在仔细想想,或许什么都没找到在某些方面也是个好消息。说不定,他们没有死,说不定他们还活着。那些血迹说不定只是假象。慕昭夜答应帮我的忙,又让我感激了一回。他似乎是个好人,但我没敢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说,因为我怕,怕他也像第二个君冰临。我似乎变了点,不再像生活了十八年的单纯莽撞的夕禾了,我也变得谨慎起来,虽然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处处堤防。但是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之前,我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慕昭夜,这个有着一副颠倒众生面容的男子,希望他的人也如他的外貌这般美好,不要再像君冰临,这个我再提起他名字便惶恐不安的人。二板子,“有变”到底是什么意思?老板,小油菜,胡婶……希望你们还活着。 第六章 夕禾就这么在慕昭夜的府上住下了,却不是以一个丫鬟的身份,因为她自己就有采菱这么个丫鬟。但似乎也不是客人,因为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采菱单独端到夕禾的房里,慕昭夜似乎从未以客礼相待(尽管夕禾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客人)。慕府无缘无故多了个夕禾这么个神秘的女人不得不让府上的人遐想,于是夕禾很快便有了“爷带回的女人”这么称号。 自从上次夕禾见过慕昭夜后,这十来天便再没见着一回,听说是慕昭夜的父皇也就是锦国的皇帝驾崩了,所以这些天慕昭夜都在宫中,也难怪没在府里见着他的人。说来也巧,传闻那皇帝驾崩的日子正好是夕禾那天去书房见慕昭夜的那天晚上。难怪那天夕禾半夜里睡着老感觉外面吵吵闹闹的,原来是这事啊。也亏得当时全府鸡鸣狗跳地为慕昭夜进宫做准备去见他父皇最后一面,她夕禾还照睡不误。确实是有定力呀。夕禾留在府上的唯一目的便是等慕昭夜告诉她真凶的消息,但眼下锦国的国君驾崩了,慕昭夜只得先放着夕禾的事情进宫戴孝。处理他父亲的后事。出于人道主义和做人的原则,夕禾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向催命的催促慕昭夜帮她缉凶吧。不过夕禾也想过,他这么忙,可否记得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叫夕禾的“客人”?夕禾百无聊赖,天天都在府里闲逛,有时想和采菱她们一起做做事情却都被采菱慌张的拦下还一个劲的说“夕禾姑娘,请别让奴婢挨骂啊。”所以夕禾只有继续闲逛。所幸这府邸还挺大的,逛了整整五天,还没逛完,不禁让夕禾感叹:一个人住,太浪费了。 “那女人又瘦又小,长得顶多算个端正,爷怎么就瞧上她了?那常来凤采苑小住的玉姑娘不知比她美到哪里去了,把她们两个放在一起,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看那个女人一眼,还不全把精力放在玉姑娘身上!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和平常一样,吃完早饭,夕禾便悠悠的在府里溜达,这次经过南婉苑荷花池的小桥时,不经意间便听到桥尽头假山后面两个丫鬟的谈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夕禾干脆停在桥了中央。 “可不是!你看她还天天在府上闲逛,那悠哉的神情好像自己就是府上的主子似的,也没瞧见爷怎么宠着她,她自己却先狂到了天上。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几斤几两,她也配?”另一个丫鬟也恶毒的说道。这下夕禾算是知道她们在说谁了。夕禾感到很难受,照从前她早就跑过去跟她们理论了,可是现在,自己在旁人看来也确实是这个样子,在别人家白吃白住还游手好闲地到处玩耍,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在先,难怪别人会误会。算了,还是不要计较了。夕禾抿抿嘴,迅速转头,往回走去。可是心里还是很不爽,她又不是没想过要在府里做事,可别人慕昭夜根本没这个意思,还给个丫鬟你使唤。但他却没有解释她的到来,似乎完全不理会别人会误会,完全不理会夕禾的尴尬处境。夕禾敢保证,这些慕昭夜一定清楚,但为什么不妥善安排好夕禾的身份?虽然客栈那件事按慕昭夜的意思是对谁都不要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最起码,他也可以跟别人说,自己是他的一个朋友吧。难道他宁愿夕禾被人误会是他的女人而不愿对别人说夕禾是他的朋友?还是他这样做有什么别的目的?夕禾越想越生气,不过气的不是刚才八卦的两个丫鬟,而是慕昭夜,这个在她心目中还算可以的男子。 “哎呦~”夕禾只顾着生气,全然没发觉自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一抬头,下了一跳。怎么这个应该呆在宫中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昭夜,你怎么回来了?”十几天不见,看着似乎憔悴许多的昭夜,原本想对他发通脾气的夕禾,不禁心软了,气也消了大半。 “恩。”慕昭夜变得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夕禾察觉慕昭夜的心情不好,现在若想对他发发脾气,那简直就是找死,出于好心,夕禾马上换了种口气 “昭夜,这些天你在宫里肯定累坏了,难得回来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夕禾说这些话的时候让慕昭夜有种错觉,他回到了他和她的家,她在关心他,让他好好休息。虽然她与他认识不到两天,他对她也从未注意,只是她似乎天生便有一种亲和力,给他的感觉是亲切而温暖的。就像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他们明明是陌生的两个人,但在他听起来丝毫不感觉什么别扭,相反,她的话却给他一种舒服的心安。尽管他知道,她只是随便说说。但慕昭夜也感觉的出在夕禾撞上他的那瞬间,她分明是有很大的怒气的,为何现在却在这里“关心”他? “在府上有什么不满?”慕昭夜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夕禾,他很想弄清是什么让她刚才那么生气。 “没有……没有。”虽然夕禾很想质问他为何不对她的身份加以解释,但现在,还是算了。可是慕昭夜岂会看不见夕禾的掩饰。依旧不相信地盯着夕禾看。夕禾无奈 “就是在府里无聊,没事情干,闷得慌。感觉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疯了。”夕禾终于说出了一个事实。 “你可以到书房看书。”从那天在书房看见夕禾看见他藏书时的眼神起,他便知道夕禾对书应该是有种特殊的感情。夕禾那眼神有种满足,欣喜和安宁。那种眼神只有真正喜欢书,爱书的人才会有的。要知道,他在书房接见许多人,从他们的眼神中他见到的都只是佩服,赞叹和恭敬。而这些在慕昭夜看来都只是变相的捧高他这个二皇子。都只是虚伪的马屁。他很喜欢夕禾看那些书的眼神,那么自然,真切,她是第一个真正懂他那些书的人。所以他不介意让懂他那些书的人去看它们。 “真的?”夕禾只是随便说说,谁知竟得到阅书的批准,这算是个惊喜了,夕禾明白,能借阅那些书,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 慕昭夜只是颔首,算是肯定了他刚才所说。 “谢谢。”夕禾感激的看着他 慕昭夜接受了夕禾的感激眼神,又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高大的背影在杵在原地的夕禾看来蒙上了一层没落,孤寂。“唉~真可怜。”夕禾幽幽叹出。 “采菱,我回来啦。”一进屋子,夕禾便习惯性地打声招呼。 “夕禾姑娘,采菱正要去找你回来吃饭呢。”采菱依旧笑嘻嘻的从里面走出来,饭菜都已经准备好放在桌子上了 “采菱,知道你们爷今天会来了么?”夕禾悠闲地吃着饭,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能从慕昭夜那里亲自问出原因,夕禾打算旁敲侧击,简洁间接获取消息 “知道啊,爷明儿登基,今天回来准备的。”采菱一下便说出夕禾想听的重点 “啊?你们爷不是二皇子么,登基的不是太子么?况且你们先皇驾崩没多久,这么快就举行登基大典啊?”夕禾一想到慕昭夜那小子要当皇帝,不禁打了个冷战 “锦国的王位继承人从来都是以先皇的遗诏为准,先前立不立太子,太子又是谁,这都没关系,遗诏才是最终的皇位继承人。才不会像圣国那样,弃遗诏护太子。况且锦国根本没有先皇驾崩多久,新皇帝才能登基的规定,只要新皇帝愿意,哪怕先皇在白日里驾崩,晚上他照旧可以举行盛大的登基典礼。锦国是不会拘泥于逝去的事物,只要顾全锦国这个大局,什么规矩都是没有的。国不可一日无君,明天爷登基已经算是很晚的了。可怜爷的孝心,硬是顶着不登基的压力,给先皇守了十多天的孝。”说道最后,采菱还叹了口气。夕禾早已放下碗筷,静静听着采菱的话。慢慢的,慕昭夜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高了一层。原来他还是个孝子。 “你们爷当皇帝了,你们府上的人怎么没一股高兴劲啊?”夕禾感觉今天府里跟往常一样平平静静没一点热闹劲,不禁有些好奇,怎么说来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毕竟皇子和皇帝,隔得还是很有点远的 “其实锦国的人都知道下一任皇帝一定是我们的爷,所以知道爷要登基一点都不惊奇。倒是先皇走了,爷心里应该不好受,也没个登基的心情,我们当下人的也不好弄得太喜庆。” “既然锦国都知道下任皇帝非你们的爷莫属,那为何当初先皇立太子的时候不干脆立你们的爷算了,省得又立太子又颁诏书,多麻烦啊。”夕禾有点不以为然的说 “这些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听传闻说立太子时爷正好从宫中搬了出来,从那以后,爷和先皇的关系一直不好。爷自从搬出来以后也确实甚少进宫。也有人说爷正是因为先皇没立他为太子,所以很生气,一怒之下便搬出皇宫,自此不与先皇相见。不过奴婢们都不这么认为,在奴婢们看来,爷绝不会是那种人。”说到最后采菱扬了扬头,似乎竭力为她们的爷辩护着什么,一种只要谁说我们爷的坏话就跟谁急的神情,让夕禾感觉这是典型的护主心切。不过夕禾在听了采菱说的第二种传闻时在心里忍不住产生共鸣,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呢,多少人因为皇位不择手段血肉相残,这慕昭夜因为得不到皇位而和他的父亲冷战,怎么看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啊。不过夕禾想归想,从她对慕昭夜这一点点接触来看,凭她的直觉,女人的直觉来说,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旁人所不知的秘密。夕禾好奇了 “难道你们就没听你们的爷亲自解释那些原因?” “夕禾姑娘,你也看到了,爷从来都是个不善言谈的人,一年四季都冷着一张脸,奴婢姐姐采薇在爷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说过多少句话。何况还听爷的解释?就奴婢们所知道的关于爷的所有事情也都是底下的人到处传闻来的。”采菱很认真的说到。现在夕禾非常好奇,有种强烈的欲望去了解慕昭夜这个人。但出于身份的原因,她根本无法和慕昭夜搭上话,只有……借书!她才想起慕昭夜准许她去书房借书这件事,心里有了注意。 “采菱,一会儿吃完饭你便去忙你的,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到处走走,不用老跟着我了。” “是,夕禾姑娘。”采菱很喜欢夕禾,她给每个人的感觉都是那么随和自然,因此她把准备告诉夕禾,府里人对她的那些难听的评论话全部吞到了肚子里,她不想夕禾愁眉不展。 夕禾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个特别喜欢八卦的人。无论小学中学大学,这个话题似乎是她生活里必不可少的调味剂。现在,在这异时空的无聊日子里,突然有个八卦的机会出现在她面前,出于本能,夕禾打算先探探虚实,在进一步八卦。想到这里,夕禾不禁兴奋起来,再加上现在她欲八卦的人是个地位很高的皇室之人,这无疑给她的八卦增添了很大的风险和刺激。这样在兴奋和刺激的驱使下。夕禾轻快的走在去书房的路上,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心里期盼着能在书房碰见慕昭夜,这样才能成全她的八卦欲望。 “玉姑娘,您慢点,爷才刚回来,现在应该还在准备,不会那么快到凤采阁的。您不用这么着急。”只见几个府里的丫鬟搀扶着一身艳红长衫的女子,向着夕禾迎面走来 “呵呵,香脂应该快点,宁可早去,也不得让爷等着。”一种仿佛能灌醉人的声音传来,让夕禾忍不住停步,迎面望去。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分外耀眼,一双乌黑的丹凤眼万种风情地挂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两弯细眉恰到好处地描在那双眼睛的上方,使得本就迷人的双眼,在顾盼之间几近勾人魂魄。小巧的挺鼻和鲜艳欲滴的红唇,给这张脸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感。夕禾望着,竟有些发愣。但瞬间反应过来,并在心里赞叹:果然是个狐狸精,不不,美人。而愈走愈近的玉香脂此时也注意到了站在路中央的夕禾。按理,如果是个丫鬟下人,此时应该让道或是过去搀扶她的,若是个客人,她也应该见过的。可是眼前的人不仅面生,而且那浑身散发出的随意自然,却不像府里的任何一个下人。玉香脂此时也停下来,探究地望着夕禾。 “夕禾姑娘。”夕禾成天在府里闲逛,现在府里有几个人不认识她的?就算有些下人从未见过夕禾,但一听那传闻,只要是在府里闲逛,吊儿郎当的女子,便铁定是夕禾了。眼下,那几个丫鬟不用猜也知道这闲人是谁了,便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呵呵。”夕禾傻傻一笑,算是回应。虽然此时夕禾很想问问这女子是谁,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侧了侧身,打算让她们过去。 “夕禾是谁?”哪知玉香脂发话了,仍盯着夕禾,酥酥的声音里透漏了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但敏感的夕禾还是听出来了。知道府里的人对她的尴尬身份难以启齿,夕禾好心的自己答话,替她们解围。 “这位美女妹妹,夕禾是王爷新结识的朋友,本在江湖上闯荡,因不胜王爷邀请,便暂在王府小住。今在府里闲逛,不期遇上妹妹,真是幸会,幸会。”夕禾机灵地说了一大串,从刚开始她便觉得这个美女一定和慕昭夜有着亲密的关系,不便得罪。但女人天生多疑,因此,夕禾必须给自己一个身份背景,既要打消她的疑虑,不得罪人家,又要保住自己的面子,省得旁人瞎猜忌,坏她名声。尽管这美女看上去要比她大上几岁,但女人都爱年轻,夕禾便在脱嫌的基础上又顺便拍了人家马屁。果然,这招很管用。一听管自己叫妹妹,玉香脂不自禁地笑笑,尽管她还是心存疑虑,但看夕禾这么洒脱自然,没一丝遮掩地说话,先前的疑虑也去了大半。心情开朗起来。 “夕禾姐姐原来是爷的朋友,妹妹玉香脂在这里有礼了。”便说便颔首,算是正式打了个招呼。继而说道“因今日香脂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姐姐多说说话,来日妹妹一定请姐姐去寒舍小坐,跟姐姐好好聊聊体己话。”这边夕禾还没想好怎么抽身走人,玉香脂便先发话了。夕禾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一听说她终于要走,欢喜的不得了,咧着大大的微笑道 “妹妹尽管去忙,他日有空,必去探望妹妹。” “好。那香脂先去了。”说完,一行人拥着玉香脂头也不回的走了。等到她们走远,夕禾才长长地虚了一口气。往常自己很讨厌女人之间虚情假意的“姐妹”相称,如今若不是图个日后自在,不愿多得罪人,她夕禾很想不理她那无礼的问题,直接走过去。可是,夕禾知道这样的女人得罪不起。一旦被盯上了,会很难应付的。现在夕禾算是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了。“唉~~”叹了口气,摇摇头。夕禾提起精神,继续向书房走去。可不能因为路上的郁闷,而影响到她八卦任务的心情啊。 轻轻推门进去,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夕禾先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夕禾还是抱着一点希望:说不定在里面嘞。夕禾轻步往里走去,两旁高大的书架,安抚了夕禾心里小小的紧张和失落。果然,在小径的尽头,夕禾看见了案上托着腮睡着的慕昭夜。此时的他已换上平日在府里穿着的衣裳,放下了在宫中束起的头发,看起来随意便常。他完美的俊容,即使在睡着时依旧那么令人心动。夕禾这个花痴,看着看着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企图再看得仔细些。可惜,在她刚走完第二步时,慕昭夜便醒了。在他那双星眸微启时,夕禾只觉万物黯淡了下去,只有那双眼睛,是唯一的光源。 “呵呵…我是来借书的。”夕禾慌忙解释。慕昭夜看着夕禾惊慌的样子,这些天悲伤的心情竟有些缓和。明明是想来偷看自己的,却很拙劣的掩饰着什么。很奇怪,慕昭夜竟不生气,有了逗她的心情。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夕禾身前,仍意味不明地看着夕禾。夕禾这下慌了,以为慕昭夜真的生气了,都怪自己偷看,没出息,被人逮住了,谎话说的也没人信,不禁有些气恼自己。拿出她一贯的夕禾作风,在退不能退时,坦诚交待: “你睡觉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我企图看得仔细些便往前走了两步,不想你便醒了……”夕禾偷偷瞄了眼慕昭夜,想看看他的反应。慕昭夜本以为夕禾会继续说谎话来遮掩她的行为,不料她却“如实招来”了,让慕昭夜越发来了兴趣。看着夕禾应不好意思而涨红的小脸越发可爱了。心里那股悲伤劲似乎少了不少。决定继续逗她 “莫非你看上我了?”性感的声音传给夕禾的却是这样让她吃惊不已的信息,夕禾有些不可置疑地望着慕昭夜,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出半点感情。夕禾有些傻了,但很快她平复下来,“呵呵”干笑两声后又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们对美的事物向来都会忍不住驻足欣赏,多看几眼,赞叹几番。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人就会因此喜欢上那些东西,有些人只有等到了解它们之后才会从心里接纳它们。你长的确实很好看,我也忍不住多看你几眼,赞叹你几番,但却不会因此就喜欢上你呀。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知道他的性格,他的品行,他的为人,他的喜好。欣赏他的优点,指正并包容他的缺点,等到完全了解他,真正接纳他之后,才称得上是喜欢。你看,我根本不了解你,又何谈喜欢你一说呢?呵呵……”夕禾长篇大论一番,若仅仅是解释便算了,为什么她连自己的恋爱观都说出来了?夕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不好意思的看着慕昭夜。慕昭夜全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问题能引出夕禾这么一番奇怪新颖的道理。还把自己暗喻成“美的东西”,然而更让他感兴趣的却是夕禾对喜欢一个人的看法。难道女人喜欢男人不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他显赫的地位,他富有的家产?夕禾,的确与他这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所有女人有着难以言状的不同。慕昭夜不禁挑了挑眉。夕禾,远比他想象中古怪有趣。 “了解一个人?”慕昭夜喃喃吐出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问夕禾,还是在自语。本来夕禾只想说说她作为二十一世纪新人对一个问题的不同看法,谁知无缘无故说出了她的恋爱观。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笨,当听见慕昭夜说出“了解一个人”之后,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次来书房的目的:不就是想套慕昭夜的话,了解一下慕昭夜,满足自己的八卦欲望的嘛。在路上还没想好该怎样开这个口,现在却歪打正着,慕昭夜自己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这样想着,夕禾又开始在心里暗夸自己聪明,喜不自禁。 “那你想了解我吗?”慕昭夜看着夕禾一会儿郁闷一会儿又沾沾自喜的神情,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难得的好奇心,让慕昭夜继续逗着夕禾。“想啊!”还在自得的夕禾条件反射地回答了一声,下一秒,是两个人突然的静默。夕禾后悔了,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这个“想”字一说出口,加上前面自己的长篇大论,不就间接表明自己喜欢慕昭夜,想了解他吗。这可不好收场了,一向伶牙俐齿的夕禾,看着自己弄出的摊子,尴尬不已。不过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慕昭夜今天竟问些这么暧昧的问题,仿佛故意让她难堪似的。但这样的作风,似乎不符合夕禾心目中认识的慕昭夜呀?而此时的慕昭夜,再次被夕禾那么干脆的肯定回答惊住了。他以为夕禾会不好意思地选择沉默,可她的回答那么纯净利落,倒让慕昭夜无语了。慕昭夜以为她掌握了夕禾要说的每句话,以及她的每个神情举止。可是三次的“以为”换来的是三次的“吃惊”夕禾的话,没有一句在他掌控中的。她似乎很古怪,很奇妙。在听到夕禾那坦然的一声“想啊”,慕昭夜有些伤感。自从母妃去世,他把自己的心关的紧紧的,把自己独立起来,不让一个人靠近,也没一个人想要了解他。十多年的孤独,让他习惯了不让人打扰。现在,夕禾,这个他一点都不了解的陌生女人却想了解她,并且她的意图很单纯,只是想了解他。从她那清澈的眼睛里,他看得出。慕昭夜望着夕禾,小小的脸,灵动的黑眸子,小巧可爱的鼻子,殷红的小唇,加上她齐肩的另类发型,让慕昭夜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美。随意,自然,洒脱,灵气。一瞬间,慕昭夜似乎把夕禾了解了个透,又似乎完全不了解。不经意的,慕昭夜望着夕禾很有一会儿了,让夕禾浑身不自在。夕禾以为,这下,慕昭夜真的生气了。在心里又埋怨自己,干什么不好,非得来探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的八卦?真正吃饱撑着了。慢慢地,悔意从夕禾眼底冒出。 “昭夜,我是说着玩的。呵呵…你别当真。”眼下夕禾只能来装傻装赖这一套了。慕昭夜回过神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瞬间失落之后恢复了往昔的冷淡。 “从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么些话。你是第一个。”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话,夕禾,有些无措。感觉慕昭夜从刚才一下变成现在这样,很奇怪。 “昭夜,我就是这么个随意的人。不懂那些规矩礼仪,不想去理那些权势富贵,如果我的话在某些地方冒犯了你,现在我给你道歉。但说实话,我很想了解你,跟你做朋友。希望你不要误解。”夕禾胆子好像变大了许多,说出了她此时的真心话。 “做朋友?”慕昭夜又挑挑眉“你的目的是什么?” “做朋友需要目的吗?若说非得要的话,就是,我很感激自那次护城河救我,并答应帮我寻找凶手,还收留我在府居住。所有这些,让我很想了解你是个怎样的人。”夕禾完全凭着自己的心里所想,把一直没敢说的话说了出来。现在的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丝毫不怕慕昭夜生气,绛她罪什么的。她只知道,她想做个以前的自己,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自然地面对生活的种种。 “那你的目的便是报恩?”慕昭夜又牢牢盯着夕禾,不知自己此刻是怎么了,硬是想跟夕禾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开始是,现在却不是。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跟你交朋友。因为我很想了解你。”夕禾非常大胆的说出了最直接的想法,感觉比在二十一世纪女生主动跟男生表白还艰难。并且夕禾是绝不会做出女追男这种很有可能伤及她面子的事情。 “我不需要朋友。”听了夕禾这么大胆直白的交友想法,再次肯定了她的与众不同。在心里对夕禾的欣赏又加了几分。但可惜的是他慕昭夜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不要朋友。虽然夕禾让他感觉那么与众不同,但还是不想她接近。不为别的,只因为习惯,十多年的习惯使然。于是他很无情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夕禾顿时有种挫败感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么些失落。别过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不到,我夕禾主动跟人交朋友,还这么无情地被拒绝,真正想不到啊……”看着夕禾脸上出现的失落表情,慕昭夜心里似乎有些动容了,可仍不知说些什么。 “爷!玉姑娘已经到凤采阁了。”门外的一小厮突然喊道,打破了这里的尴尬。 “你快去吧,别让玉姑娘等了。”夕禾先反应过来,恢复了往常笑嘻嘻的模样,朝慕昭夜说道。仿佛刚才顶没面子的人不是她。 “你认识香脂?”慕昭夜也迅速恢复过来,继而问夕禾道 “只是在来书房的路上碰见过,勉强算认识吧。”夕禾漫不经心地找着书。虽然这次的八卦目的没达到,朋友又没交成,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不划算。 “她知道你是谁?”慕昭夜追问 “哦,我说我是你新结交的朋友,原本是江湖上的人,不胜你的邀请,在你府上小住一段时间。仅此而已。”夕禾看见了一本名为《通灵传说》的书,不禁抽出来翻翻。显然没注意到此刻慕昭夜的神情变化。 “你很知变通。” “放心,我不会让你的佳人误会的。”夕禾感觉这本书似乎很对她的口味,心下有些欢喜。头也没抬地兀自说道。慕昭夜听见夕禾这样看似矫情却再自然不过的无礼说道,心下有些微的怒气。最后看了夕禾一眼,便拂袖而去。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女人怎么那么莽撞无礼,什么大胆的话都敢说出来。都不怕自己怪罪于她。而他更不明白的是,面对这样一个口无遮掩的女人,他竟没丝毫生气的意思,大概是他感觉她与这个世 第七章 慕昭夜成为锦国的皇帝之后,似乎仍喜欢在自己以前的府上住,除了进宫上朝外,他基本上都在自己府上批奏章,颁圣旨,处理国务。仿佛王府才是皇宫。夕禾对此很不理解,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不愿呆在皇宫。但旁人似乎对慕昭夜的这种做法很理解,夕禾便不好做另类,再无聊的问他了。 自从那次书房事件之后,她本以为再和慕昭夜见面会分外尴尬。但每次在府里碰上慕昭夜时,他似乎很忙,只是礼节性地跟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没有一丝不自然,倒显得夕禾自己多想了。这样,夕禾也慢慢释然了,终于快忘了那件事。每次都只是去书房还书,借书。哪怕十次进书房,九次就能在里面碰上慕昭夜,但他们很有默契,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这样,哪怕他们老是在一间屋子里,彼此都未说一句话。按照以前,夕禾肯定会时不时地跟慕昭夜搭上几句话,也许夕禾开始了解到慕昭夜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时打扰他,抑或夕禾突然发现书房里有太多好看的书,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了,便没功夫打扰慕昭夜。而慕昭夜本就不喜说话,加上登基之后,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每天的奏章堆成堆,忙的焦头烂额,就算他有那说话的心情,也没那说话的时间。自此,他们俩互不干扰,倒也相安无事。 一日,夕禾又来换书看,看见了一本《愚民怪谈》,随手抽出来翻翻,看着看着便忍不住轻声笑了两下,原来这本书和二十一世纪的《笑话锦集》差不多,里面记载的全是在民间流传的笑话,夕禾来兴趣了,干脆席地而坐,自顾自看了起来。哪知那些古人也忒搞笑,比如“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典故都在里面。看得投入了,竟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一次两次就算了,声音小点也还好。这都第十一次了,还这么大声。搞得连一向不受旁物干扰的慕昭夜不禁皱起了眉。 “呵呵呵……” “嘿嘿嘿……” “哈哈哈……,太蠢了……”夕禾很没形象地损了一句 “可不可以安静点?”慕昭夜突然发话,把夕禾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是个办顶级大事的人。本来皇帝工作按理旁边是要绝对安静,要不得半个闲杂人等的。自己能在这里看书已是恩惠中的恩惠,本应该礼貌的借阅,自己却在这里看书傻笑。突然很惭愧,似乎辜负了慕昭夜的好意。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书太搞笑了,忍不住……”夕禾本来很有歉意地说着,但一提到那书,想着里面的故事,笑意不经意间便爬上了嘴角。混着笑意的歉意,让夕禾此时非常滑稽。本来为一份奏章愁眉的慕昭夜,顿时有了想放松一下的心情。放下奏章,向夕禾走了过来, “看的什么书?”慕昭夜也挨着夕禾席地而坐,这让夕禾瞬时有种压迫感。 “哦,《愚民怪谈》。”夕禾把书递给慕昭夜。慕昭夜喜欢这种感觉,当初夕禾知道他是皇子,为着叫得亲切,毫不忌讳的直呼他的名字,已经让他欣赏夕禾的那份随意。现在他成为锦国的一国之君,地位变了,身份变了,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他变得比以前更恭敬更卑微了,只有夕禾仍毫无顾忌的称他“昭夜”这让他觉得,还好有一个人还是没变的,不禁对夕禾的这份自然更加珍视,因此,也由着夕禾做某些在常人看来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说,在他批改奏章时,夕禾可以随意在旁走动,借书。慕昭夜对夕禾这种不同寻常的待遇,只是为了保留夕禾的这种自然随意的性格,怕它也像其它东西一样消失不见。他自己都不禁自问:这样算不算正在让夕禾走进自己的内心,是否等于已经把夕禾当做朋友,允许她了解自己呢?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很喜欢跟夕禾在一起安静相处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也很温馨。就像现在,慕昭夜接过夕禾递过来的《愚民怪谈》翻了一翻,也被里面一个小故事逗乐了。也很轻松的轻轻一笑 “这本书,我三岁的时候最爱看,原以为丢了,不想还在。”夕禾看见慕昭夜发自内心的一笑,有些怔忪。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见慕昭夜这般微笑吧?笑得那么好看,那么让人移不开眼。 “你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平时多笑笑吧。”现在的夕禾说话更没了顾忌,大概慕昭夜从未对她这样莽撞的话语责怪过吧。夕禾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在慕昭夜面前想什么便说什么。这让夕禾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自己了。不禁也越发喜欢在慕昭夜面前说话了。 “你仍然不改盯着我看的无礼行为。”自从那次“书房面谈”后,慕昭夜对夕禾这样莽撞的话已经习惯了。听见夕禾说自己笑得时候最好看,不禁细想,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真正发自内心的笑过?呵,微笑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瞬间,慕昭夜敛了微笑,又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喂,别这么快变脸吧,我说的又不是什么难听的话,怎么一下就不高兴了呢。”夕禾也有些不爽了,这人也忒不给面子,变得太快了吧。 “没有不高兴,只是想到了往事。”看见夕禾略微生气的神情,不知怎么的,慕昭夜开始解释起来。完全有悖于他这二十年来的一贯风格。 “呵呵……昭夜,其实很多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多想,生活应该朝前看,不要老是被过去的消极思想所影响。”夕禾突然又展颜,瞅着慕昭夜唠叨起来。“笑一笑十年少,况且你笑起来真的很好很好看!”夕禾不经意间说的有些矫情,这通常是夕禾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有的现象。仔细体会慕昭夜的话,夕禾便明白,这是慕昭夜不经意的心情流露,是夕禾了解他的关键性一步。虽然上次慕昭夜拒绝了夕禾的友情邀请,但夕禾很顽强,她可没放弃。慕昭夜这个朋友,她算是交定了。这次,慕昭夜这坦诚的一句话,让夕禾看到了和他成为朋友的希望。 慕昭夜听着夕禾这略带矫情的话语,竟没丝毫厌恶,反倒越发觉得夕禾清新自然,不禁又微微一笑。 “呵呵……”看见慕昭夜又笑了笑,夕禾心情大好,继而说道:“昭夜,你刚说你三岁便能看这些书,不会是骗我的吧?”虽然《愚民怪谈》很搞笑,很幼稚,但若三岁的孩子便能看出里面的幽默和寓意,那的确也太难了。夕禾不禁有些好奇。 “为何要骗你?”慕昭夜似乎有些不满夕禾对他能力的怀疑。 “可是我三岁时才开始识字你却能看懂这本书里面的寓意?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莫非你是神童?”夕禾给自己找解释,她宁可承认慕昭夜比常人聪明,也不愿承认自己比常人愚昧。 “皇室中人,均如这般。”慕昭夜如实回答,虽明白夕禾所想。 夕禾语结,自己果然低智商? “也是,你们要求自然比常人高些,不足为奇。”夕禾又捞来一个解释。 “锦国之人,三岁均能识千字,颂诗书。”慕昭夜似乎还想看看夕禾的窘样,因为她觉得夕禾越发有趣。 “好吧,你们锦国人文化素质要求都很高好,跟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不一样喽~”死要面子的夕禾任然狡辩着。 “你到底是哪国人?”慕昭夜一直很好奇,这个思想言行都很古怪的女人到底是那个国家的人,但因为太忙,一直没机会好好问问她,现在他却突然想起般,问起夕禾。 “额……”夕禾本想随便说个国家,骗骗他,但转念一想,别人好不容易跟你坦诚了,你却跟别人打马虎眼,这样有点不道德。况且,现今慕昭夜乃锦国皇帝,要想弄清她的真实身份易如反掌,若是骗他,到时候肯地会惹他龙颜大怒,不放过自己。可是若是对他说实话:自己是异时空穿越而来的人,慕昭夜能信么?说不定会认为在耍他,更加大怒。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夕禾好为难,乱翻着手中的书,不知如何回答。“不好说哇……”支支唔唔,夕禾说出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话来。 “不好说?”看见夕禾那么吞吐的样子,慕昭夜习惯性的挑了挑眉。 “是啊,我的国家很奇特,不是中原五国的任何一个国家。”夕禾试着说了句可以让人接受一点的实话。 “不是五国之一?那你怎么会来到锦国?”慕昭夜显然不相信夕禾的回答,好在,他并没有不全信。 “一日我乘坐我们国家的船出海游玩,不幸遇上台风,船沉了,当时我尽力挣扎,昏过去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你们锦州城外了。”夕禾慢慢说了实话 “这么说你的国家在南海之外?”慕昭夜对夕禾的经历有了很大的好奇。对她的身份也越发关注起来。 “恩,算是吧。”夕禾只得这么回答了。很无奈地看着慕昭夜。本来慕昭夜只是以为夕禾实在胡编瞎诌,但看到夕禾的那双似乎永远不会说谎的明眸时,他似乎相信了。 “你的经历很奇怪。”慕昭夜挪过眼神,装似漫不经心地翻着书,说道:“不过很有趣。”看来慕昭夜最后还是相信了夕禾的话。这是出乎夕禾意料之外的。在这个世界的人听起来这么难以解释,漏洞百出的话语,慕昭夜竟然都信了,这让夕禾高兴之余有一丝感动。 “谢谢你能相信我。”殊不知,夕禾一直苦于若哪一天慕昭夜问起她的身世来,她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现在却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夕禾很高兴:再也不用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在这件无聊的问题上了。看着夕禾那有高兴有感动的模样,慕昭夜有刹那的失神,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玉姑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办公。”门外小厮的声音想起,似乎在竭力阻拦着什么人。 “我只是想问问皇上,夕禾姐姐在哪里。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你快让开。”玉香脂酥软嗲气的声音在门外想起,让夕禾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玉姑娘,您真不能进去,要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小的命都不保。”那小厮可怜哀求到。 慕昭夜听到外面的争执之声,早已站起,遮掩不住的怒气,让刚刚还处在高兴和感动中的夕禾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昭夜,香脂姑娘来找你的吗?”夕禾问这话的时候有丝慌张,她怕玉香脂突然闯进来会误会她什么。同时她还有丝失落,仿佛安宁的时刻突然被人打碎了般,还有点,酸楚。 “我去看看。”慕昭夜将夕禾的神情尽收眼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向门口迈去。 “吱呀”门开了,首先映入慕昭夜眼中的便是守门小厮满脸为难的阻拦一脸不满身着一身红衣的玉香脂“皇上。”玉香脂一见是皇上,马上换了副谄媚的嘴脸,迎上来。这让慕昭夜没来由的有些厌恶。因为现在在他的眼前似乎老晃着夕禾那张自然无邪的脸。 “你来干什么?”慕昭夜有些怒气的望着打扮的永远花枝招展的玉香脂说道。 “回皇上,香脂今天特寻夕禾姐姐说说话,不想夕禾姐姐不在屋里,香脂便想问问皇上,可曾知道夕禾姐姐的去向?”香脂边说边拿眼睛向屋里瞟。 “就为这事?”慕昭夜的怒气更重,虽然他不知道玉香脂用意何在,但一想到让夕禾和这些他从来看不起的女人打交道,心里有了丝莫名的怒气。 “是,皇上。”似乎察觉到慕昭夜的不满,玉香脂在想自己前来探寻是否做错了。可是采菱明明说夕禾是来书房借书了啊,应该不会错了。皇上一定和夕禾在书房里。想到这里,玉香脂有些无畏的看着慕昭夜 “朕很忙,不要那些无聊的小事来骚扰朕。你回去吧。”慕昭夜很绝情的说完话,也不等玉香脂回答,便毫不客气地关上门。一转身,却发现夕禾正站在旁边。 “昭夜,没关系,我去和她聊聊。你还是去忙吧。”跟出来凑热闹的夕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不知怎么办才好,但看见慕昭夜很理解地替夕禾掩护着什么,夕禾心里很感动,还有点欣喜。但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了避免以后的流言蜚语,夕禾决定堂堂正正地走出来,先断绝了谣言的源头。慕昭夜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夕禾,只见夕禾望着他狡黠一笑,继而故作大声说道:“皇上,夕禾拿走这本《愚民怪谈》了,改日奉还。”慕昭夜明白夕禾的用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徐徐说道:“朕准。” “谢皇上,夕禾告退。”说罢,朝慕昭夜挥了挥手,笑嘻嘻地开门,走了出去。直到再次关上,慕昭夜才意识到夕禾已经走了,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玉香脂不甘心正欲离去,不想门又开了,“皇……”上字还没说出口,看见是夕禾,马上又假笑道 “夕禾姐姐,原来你在这里。”虽然有片刻的吃惊和不满,但玉香脂很快便掩去,徒留假笑 “唤我夕禾便可,姐姐妹妹称呼着太繁冗了。”在慕昭夜面前直话说多了,看见玉香脂那副嘴脸,夕禾忍不住说道。玉香脂有些尴尬的笑笑。 “香脂找我何事?”夕禾不想与她多纠缠,直入主题。 “哦,夕禾姐……,上次见面不是说好要跟夕禾好好聊聊体己话吗,今天香脂在家闷得慌,想起了夕禾,便寻你来了。可让香脂好找。”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在屋子里闷得慌,便来书房借些书看,若早知香脂回来寻我,夕禾一定在屋里恭候香脂来访,省得香脂满府找我,真是失礼了。”夕禾也假假的回敬到 “这都怪香脂事先没通知夕禾,是香脂的错。”玉香脂很不自然地说道:“夕禾真是好福气,能随便进出皇上的书房,包揽群书之精华,香脂真是羡慕死了。”话题果然会扯到这上面来,在夕禾的意料之中,夕禾有些无奈。 “夕禾和皇上是好朋友,能得到皇上借阅圣书的许可,夕禾确实感到荣幸万分。因此夕禾只想尽量多地饱览圣书,充实自己,他日也为皇上出份微薄之力,以免辜负皇上的隆恩。”夕禾有些夸张的说道,既想打消玉香脂瞎想的念头,又想借机暗地刺激她一番。说道,圣书,夕禾又悄悄看了看手里的那本《愚民怪谈》,在心里很讽刺的大笑。 “夕禾去皇上那都借了什么书啊?”玉香脂连忙岔开话题,又找话问。 “哦,最早借的是诸如《春秋》,《中庸》之类的论述性书籍,前些时借得是《战国策》《史记》等史书,后来又陆续借了民间诗集《诗经》,长篇诗歌《离骚》,《唐诗》《宋词》《元曲》等民间文学经典,近期还借阅了诸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之伦的民间小说,总之各类文学,夕禾应该均有涉猎吧。”夕禾乱说一气,突然有了想捉弄玉香脂的想法。这些恐怕她是听所谓听闻所未闻的吧。果然,听了夕禾说了堆莫名其妙的书名,玉香脂不仅头晕,感觉眼睛都是晕的。有些糊了。 “香脂愚昧,竟从未听闻这些个书。夕禾果然包揽群书,博闻强识啊。”好歹玉香脂也读过许些书,但却从未听闻夕禾说的任何一本。不免有些猜忌她是否胡说,可见夕禾说的顺畅流利,丝毫不见是谎话,不禁半信半疑起来。“那夕禾,今天借得是什么书,可否给香脂一看?”玉香脂突然瞟见夕禾手中的书,不禁问了起来。刚才还在自夸的夕禾,现在傻了,要是让玉香脂知道她借的是《愚民怪谈》那还不被她笑死?现在夕禾真有点后悔在她面前吹自己。 “哦~你说是《愚民怪谈》啊,这些天看那些书深奥的书有些倦了,今天换了个口味,接着本书消遣一下的。”夕禾故意随心说道,将书递给玉香脂。玉香脂接过书翻了两翻,也呵呵笑出声来 “这本书果然好笑,不知夕禾可否借香脂回去一看,看完再完璧归赵?”为了尽最大可能不让玉香脂找茬,夕禾还是答应了。不知觉,夕禾已经来到自己住的地方。 “香脂要不要里面坐坐?”夕禾客气地邀请着,心里期盼着香脂否定的回答。 “好啊。”香脂干脆地答道,已经提步走了进去。夕禾傻眼,只好无奈地跟进。心里叫骂,怎么这么不讲礼貌,别人只是客气的问问,她便真的答应,难道我脸上的不情愿她没看到吗?进屋后,夕禾又辛苦地和玉香脂打着太极,终于在采菱说快吃午饭,夕禾“盛情”邀请玉香脂留下来一起用餐时,玉香脂才告辞离去。看她走后,夕禾 长叹一声:跟女人打交道真叫一个累啊。便往床上倒去。 书被玉香脂借走了,夕禾睡了个饱觉,又觉无所事事。看着采菱忙里忙外,突然有些羡慕起来 “采菱,会女工不?”夕禾突然想学这里的女工,以前对十字绣很感兴趣,这里没有十字绣,女工应该也差不多吧。 “会。夕禾姑娘怎么啦?”采菱完全不知道夕禾怎么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不禁有些好奇。 “那就教教我吧。”夕禾来劲了,马上欢喜地说道 “这……。”采菱有些犹豫 “又不让我做事,又不能出府玩,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现在只想你教我女工,免得我无聊的慌。”夕禾想彻底说服采菱 “好吧,可是这些活……”采菱有些为难 “别做了,有什么问题我替你兜着。”一听说采菱答应了夕禾乐得不行。“现在你就去弄材料教我学吧。”夕禾催促着采菱,迫不及待。采菱仍有些不明所以地被夕禾推出了房门,拿针线去了。 “夕禾姑娘,你真的不会女工?”看着夕禾看材料时的一副新鲜的模样,采菱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会,要是会怎么会让你教?”夕禾比了比这个时代的绣花针,发现它们比二十一世纪的绣花针制作似乎更先进一些,比如有些绣花针的针尖不是直的而是弯的,虽然夕禾不知这弯弯的针尖是用来干什么的。翻弄了一番之后,采菱开始正式教夕禾女工的活了。本以为很简单,谁知做女工,连拿针的姿势都有要求,这不禁让夕禾觉得有些刻薄了,想偷懒,被采菱高尚的职业道德精神所制止。无奈,事是夕禾挑起的,夕禾认了。 “好了,夕禾姑娘,除了你有几个捏绣花针的姿势不对外,其它的都还好,学的可真快。”不知觉便到了晚上。采菱对今天夕禾的女工学习评价了一番。 “呵呵……终于完了。”夕禾松了口气,刚开始学,夕禾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吵着先学绣荷包,哪知古代女工这么难,学了几个时辰,才绣出一个沙包大小,针法紊乱的丑陋“荷包”,如果称得上为荷包的话。看着自己的成果,夕禾有些哭笑不得。 “还是十字绣简单啊~~。”夕禾叹道。 “夕禾姑娘,十字绣是什么呀?”在一旁“收工”的采菱突然问道 “一种跟女工很像的手工制作。”夕禾解释 “具体怎么个做法呀?”采菱把求知若渴的精神发扬光大了 “就是绣的时候有一定的章法,要按照固定的格式规矩来。”夕禾累了,有些懒洋洋地解释道 “那……” “采菱,明天再跟你细说吧,今天我太累了,想睡了。”赶在采菱同学继续追问之前,夕禾飞快奔向床,放松的倒下去。 “皇上。”采菱有些怯怯地喊了一声 “行啦,采菱,别跟我开玩笑啦,明天我一定会告诉你十字绣到底是什么的。快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吧,我真的……困了。”夕禾闭着眼睛说完,几欲睡去。 “十字绣是什么?”慕昭夜的声音突然在夕禾头顶响起,把夕禾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慕昭夜那张无与伦比的脸便出现在她面前。夕禾慌忙站起来,有些慌乱,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欣喜 “来看看你在干什么。”慕昭夜慢慢坐在桌边的木椅上,自顾自斟起茶来。 “你来看我?”夕禾有些受宠若惊 “想跟你说会话。”慕昭夜尝了口茶,望了望夕禾。 “呵呵…那昭夜想说些什么?”夕禾马上也跑过去在旁边坐下,睡意早跑得了无踪影。有美男陪聊,夕禾乐得合不笼嘴。慕昭夜看见了桌上一个布团子,四边绣着紊乱的针线,拿起来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 “额……荷包。”夕禾有些傻,那个连自己都鄙视的荷包正在慕昭夜手上,不知慕昭夜会怎么想。慕昭夜果然从没见过这么丑的荷包,不禁挑了挑眉 “你绣的?” “恩。”夕禾还是承认了“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学,能绣成这样我觉得很不错了。”夕禾死要面子的狡辩道 “唔…,是不错。”慕昭夜听着夕禾极力辩解的话,看着她的神情,再瞅瞅这荷包,一丝忍不住的笑意浮上嘴角 “昭夜,感觉你最近好忙啊。”夕禾想到这些天慕昭夜除了上朝要出府外,也有一小会儿时间往外跑。她就想不通,为什么堂堂皇帝,来去这么自由 “有些事情。”慕昭夜显然不愿多说“今天香脂找你干什么?” “哦,就跟我聊了会天儿。没别的。”夕禾小心地说道 “聊了些什么?”慕昭夜显然很有兴趣知道 “女人能说什么啊。还不就那些话。”夕禾心叹,又要打太极了。马上又警觉起来,莫非他来找自己就是为了了解自己和香脂的谈话?他不想让香脂误会自己在他书房里这件事? “她没误会。”夕禾自作聪明地说道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夕禾有点遮掩的眼神,慕昭夜心里突然很烦躁。“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看来慕昭夜同学也是很八卦的,连女人说的私话都想探听,夕禾有点看不起慕昭夜了 “她开始说她很羡慕我能随意进出你的书房,然后问我读了些什么书,我一一回答,就这样。”夕禾很无奈 “哦?那你怎么说的。”看着夕禾诚实起来,慕昭夜很愉悦 “我先说我和你是朋友,能得到你让我随意借书的准许使我不胜感激,我说我要包揽群书,为你效力,免得辜负你对我的恩惠。她问我读哪些书时,我也胡编乱绉了一些她从未听过的书名。就这样。”夕禾想,这样耍他的佳人,他不会生气吧,偷偷注意着慕昭夜的神情 “呵呵,你在愚弄她。”慕昭夜竟然笑了 “哪敢,我这样说不想使她误会我们俩的关系嘛。” “我们俩有什么关系?”慕昭夜黑眸陡然转深 “表面上是朋友关系,事实上是恩人关系。”夕禾真实说道 “朋友,恩人?” “昭夜,其实我很想跟你做朋友,但你太善于封闭自己,我无法靠近你。”夕禾全然没注意到慕昭夜神情的变化,不怕死地指出慕昭夜的缺点。尽管慕昭夜不在意夕禾在他面前直言不讳,但此刻夕禾如此直接地揭穿他的弱点,他很生气。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说他,从来没有。慕昭夜真的生气了,隐约有怒气的黑眸,死死盯着夕禾。夕禾这是才发现情况不妙。吓得赶紧闭上嘴巴,有些害怕地低下头,不做声。 “你说的对。”沉默了好久的慕昭夜,平复下来,语气平和的说。 “昭夜……”夕禾现在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九岁时,母妃莫名在宫中死去。当时我怀疑是端仪皇后所为,请求父皇彻办此事,因当时皇后在朝廷势力极大,父皇有所忌惮,不仅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更为稳定皇后,立二弟(慕闵之)为太子。那次,我看到了父皇的懦弱。一气之下便从宫中搬了出来。发誓不再见父皇一面。”慕昭夜望着窗外天空中璀璨的群星,似是回忆地说道。“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明白父皇当时做的没错,但从心里,根深蒂固般抵触父皇。尽管父皇总想方设法召我进宫,欲与我说上几句话,但可惜,我没能让他的目的达成。十一年了,我倔强着未和他说上一句话。直到如今父皇离去,心里竟是无限的哀伤和悔意……”慕 第八章 “听说了吗,玉姑娘家传的紫墨玉镯昨个在我们府上丢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像喜鹊似的喳喳地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还听说是在夕禾姑娘房里丢的呢。”另一个小丫鬟说道 “不是丢的,我听说是夕禾姑娘偷的呢!”又有一个小丫鬟趁机说道 一大清早,心情大好的夕禾在花园里散步,便听到这么一番对话。 “唉~看着夕禾姑娘一点也不像坏人,怎么就干出这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怎么会带回来一个贼呢?” “那女人真是没良心,咱们好心收留她,她在咱们府上偷玉姑娘的东西,简直是不要脸。”有一个尖嗓子的丫鬟,突然叫起来 “玉姑娘的东西也敢偷,她简直闲命太长了。” 夕禾听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昨天玉香脂来找她,弄丢了她的家传玉镯,而府里的人都怀疑是她夕禾偷的,不禁气上心头。冲了出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夕禾尽量忍住怒气,对着那群刚刚还叽叽喳喳,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丫鬟们问道 “……”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们不用这么害怕。”看着她们一个个闪躲的样子,夕禾放平了语气 “奴婢们听玉姑娘说昨天在你屋里坐了会儿,回去之后便没发现家传的玉镯,有些人怀疑是夕禾姑娘……偷的,玉姑娘没否定,所以大家便传开了,说玉姑娘的手镯是夕禾姑娘……”里面年龄大一点的一个丫鬟大胆地说道。话没说完便被夕禾打断 “怀疑是我偷得?”夕禾有些气结,什么玉镯,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再说,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干偷东西这么龌龊的事情?太侮辱她的人格了。气得冒泡的夕禾,不再多理会这些丫鬟,她现在只想找昭夜说说这件事情,现在,夕禾俨然已将昭夜当作她在这里唯一可以说话的朋友了。 书房里面还是那么安静,想到昭夜现在可能在办公,夕禾稍稍放轻了脚步,平复了心情。 “昭夜?”难得今天慕昭夜没有批奏章,而是对这一封类似信的纸,思考着什么。夕禾极轻地喊了一声,见慕昭夜没答应她。夕禾便噤声,立在远处,等着慕昭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半个时辰过去了,夕禾有点不耐烦,见慕昭夜还没注意到她,夕禾有些失望地准备离去 “你想说什么?”在夕禾准备离去时,慕昭夜一贯冰冷的声音想起 “昭夜,你听到府里的丫鬟们怎么说我的吗?”夕禾有些激动地走到慕昭夜的案边,瞅着他说道 “你偷了香脂的紫墨玉镯?”慕昭夜避开了夕禾的眼神,站起来,缓缓说道。 “对,她们竟然说我偷了玉香脂的东西!”夕禾激动的说道 “那你想说什么?”慕昭夜背对着夕禾,让夕禾感觉今天的慕昭夜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们冤枉我!”夕禾很生气 “我会处理这件事的。若你没别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慕昭夜有些冷淡地说道 “昭夜,你不相信我?”夕禾有些诧异,昨天还似乎敞开心扉的他,今天怎么就这般不进人情 “我只相信事实。”慕昭夜似乎有些生气 “可我说的就是事实,我没偷!”夕禾不明白慕昭夜对她的态度为何转变地这么快,不明白自己明明没偷为何他却不相信她。夕禾很委屈。 “我说过,会调查清楚的。你回去吧。”慕昭夜下了逐客令。折回桌子,又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看见慕昭夜这么冷淡的态度,夕禾也怒气冲天,倔强地说道 “打扰了。”然后气冲冲地往回走,夕禾越想越气,快出门时,朝里面猛喊了一句:“我没偷!”然后拂袖而去。 书房里面,慕昭夜的眸子,变得愈发深邃。 走在回去的路上,夕禾还是流泪了。她觉得很委屈,本来被人诬陷就很不爽,现在想找个人来伸张正义,为她主持公道,却碰了一鼻子灰。她还当慕昭夜是了解她的,算得上是朋友了,哪知他也不相信她。只一个劲的说会调查清楚。慕昭夜不相信她,不相信。想到这儿,夕禾的泪水越发汹涌,这么当初那么坚强的夕禾,却因为慕昭夜的不信任哭了。夕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到了屋子,夕禾抹干眼泪,对自己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相信我就算了。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然后饱饱地吃了一顿,饱饱地睡了一觉,可是醒来时,心里仍有说不出的伤心。 “夕禾姑娘!”采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怎么了?” “夕禾姑娘,刚刚采菱路过凤采阁,听门口的小厮说,玉姑娘一天茶水不进,哭哭啼啼地说丢了家传的手镯,她不想活了,下午皇上赶过去陪她到现在。还说为了哄玉姑娘吃饭,皇上要派人抓你,严审偷玉一事。采菱听到后,马上赶过来告诉夕禾姑娘,夕禾姑娘,这可怎么办啊?”采菱有些着急了。夕禾全然没想到会闹成这样,难道玉香脂非要置她于死地?难道慕昭夜真的相信自己偷了玉镯,要抓她,对她严刑逼供?夕禾心里突然好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她无法想象慕昭夜派人抓她是怎样一副场景,她不想面对。 “夕禾姑娘……”看着夕禾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采菱有些心疼了。纵然夕禾不是她的主子,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十天半月,但她很了解夕禾是个怎样的人,纯真善良,自然亲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偷东西呢。给采菱一万个理由,她都不会相信。 “采菱,你知道可以怎么出府吗?”夕禾想了一会儿,决定离府是最佳的办法。尽管这样一走等于肯定了是自己偷了手镯,做贼心虚,到处逃避。不过夕禾的确实在逃避,她不敢面对的是,慕昭夜。 “夕禾姑娘,你想走?”采菱没想到夕禾会这么说 “恩,现在太乱,我不想再待在府里了。况且,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太长,是走的时候了。”夕禾有些伤感的说道 “可是夕禾姑娘,这样误会会更深啊。” “我不在乎,现在我只想要自由。”夕禾坚定地说到“采菱,告诉我是否有方法可以出府?” “有的……”看到夕禾那么坚定的眼神,采菱点了点头 “那快领路吧,越快越好。”夕禾立即起身 “夕禾姑娘不收拾一下吗?” “本来都是府里的东西,除了夕禾是自己的以外。”夕禾有点想放松地说道“走吧。” 现在几经是傍晚,天基本都黑了。凭着采菱对府里的熟悉,她们很快躲过众人耳目,来到了府里鲜有人来的后花园。 “采菱,府里还有这么一处地儿啊,我从来没来过呢。”夕禾有些感叹地说到 “是采菱的姐姐告诉采菱的,说这个地方是为以后有什么变故,特意修做的。”采菱边四下张望一番,边对夕禾说道。 “昭夜的考虑真是周到。”夕禾忍不住叹了一番,但一提到昭夜,夕禾的心里又黯然了。 “夕禾姑娘,别出声。”前面领路的采菱突然说道。夕禾马上紧跟采菱,躲到了旁边的一座大石头旁。 “这种地方怕是连鬼都不会来,更何况是人。”正巧迎面走来的一小厮说道 “赶快走吧,我可不愿在这里多待。”另一个拎着灯笼的小厮说 待他们走远后,夕禾和采菱才从石头后走出来,匆匆赶路。来到一面很不起眼的墙脚,采菱先是蹲下来按照一个四边形的模样轻轻叩了四个角,然后又在四边形的中心位置用力一推,一方四十厘米长的方形墙,自动移了开来。夕禾有些傻眼。 “夕禾姑娘,采菱只能送你到这了,你快走吧。”做完自己所做的一切,采菱有些不舍地看着夕禾 “采菱,我这么走了,他们会怪你吗?”夕禾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夕禾姑娘不用担心,采菱姐姐在皇上身边服侍好多年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皇上应该不会为难采菱的。采菱自会护自己周全。夕禾姑娘,你就放心走吧。”采菱越说越伤感了。看着采菱可怜的模样,夕禾握起采菱的手,感激地看着采菱 “采菱,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夕禾不会忘记你的。以后在府里要生活得快乐些,没有和你说话的日子,我会想你的。” “夕禾姑娘……”被夕禾这么一说,采菱几乎要哭了。 “我走了。”夕禾果断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头也不会地从“墙门”里钻出去了。 “夕禾姑娘保重!采菱也会想你的。”看着夕禾在墙那边渐渐远去的背影,采菱终于留下了眼泪。 一下午被玉香脂缠着不放,慕昭夜有些怒气。 “香脂,先吃点饭。玉镯的事我自会处理。” “皇上,香脂正真不想活了,竟然弄丢了家传之物,香脂对不起死去的最先。呜…”香脂还是一个劲地哭,看起来甚是可怜的模样 “不要惹朕生气。”慕昭夜真的有点不耐烦了 “皇上……”玉香脂收了收声 “明日朕再来看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迈出凤采阁,徒留玉香脂一声颤颤巍巍的“皇上。” 现在慕昭夜只想找夕禾说说话,无关玉镯。他当然知道夕禾没有偷玉镯,他也知道,这只是玉香脂一贯的把戏。但他不能向夕禾解释什么,权衡轻重,他还是选择让夕禾受点委屈,他想夕禾会理解他的苦衷的。他还不能跟玉香脂弄翻,现在他还是很需要她的。 “皇上,夕禾姑娘不在屋里。”慕昭夜身旁的一个小厮说道。慕昭夜挑了挑眉。仍走进去做在木椅上。 “朕在这等,你们都下去吧。”慕昭夜为自己斟了杯茶 “皇上……”采菱这时突然冲了进来,看似很慌张的说道“皇上,采菱找不着夕禾姑娘了!”慕昭夜端茶的手似有些不稳,轻微晃了一下 “详细说来。”慕昭夜尽量压抑着心里那股突然涌起的烦躁 “是皇上。”采菱顿了顿“回皇上,几个时辰前,奴婢经过凤采阁,不小心听到有人说夕禾姑娘偷了玉姑娘的手镯。皇上要派人抓她。奴婢一下很着急,只想赶紧回来通知夕禾姑娘这个消息。不想回来后,跟本没见着夕禾姑娘的人影,任是找遍夕禾姑娘平时经常去的地方,也不见她。奴婢心下着急,正不知怎么办好,皇上您却来了。”慕昭夜看着说话有些颤抖的采菱,眼里似乎还噙着泪水,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齐绵,通知全府人,彻找夕禾。” “是。” “采菱,你说的可都是实话?”慕昭夜凌厉的眼神扫视这采菱,让采菱不寒而栗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为着夕禾,采菱把谎话坚持到底。 “你们都下去吧。”慕昭夜似乎有些疲惫。待到他们都退下时,他慢慢在这个夕禾住过的屋子里走动,瞥见夕禾的枕头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真的很气愤,他们冤枉我就算了,连昭夜也不相信我,我不禁自问,这是怎么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只间就那么缺乏信任呢?昨天的昭夜让我觉得那么近,今天的昭夜却让我觉得这么远,心,不自主的疼了一下。当对这昭夜大喊冤屈的时候,他不选择相信我,那种冷漠的表情让我很想大哭一场,一种没人理解的孤独感霎时将我淹没。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福来客栈”的那场变故成为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噩梦,还好遇上了昭夜,他救了我,收留了我,平复了我的噩梦。当我好不容易接近他时,他又毫不留情地将我拒之门外。我困惑了,难道来到这个世界,我注定要孤身一人吗?昭夜对我的态度,让我很绝望。我想走,可是,似乎有点舍不得他。我是否喜欢上他了……”上午夕禾伤心愤怒地回来后,苦于找不到诉说心情的对象,便拿出她一贯的宣泄方式:写下来。这封算不上书信的心情文章,被夕禾马虎地落下了。此时,慕昭夜攥着这张上面还有夕禾泪迹的“留言”,心里有种无法宣泄的怒火。他应该猜到,夕禾走了。他到底高估她的忍耐性了。一个小小的委屈便受不了,夕禾还是有所有女人都有的孩子气。但当慕昭夜看到夕禾说她似乎喜欢上自己时,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愉悦。此刻的慕昭夜,心情复杂,有愤怒,有失落,有愉悦…… “夕禾……”久久,慕昭夜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原本深邃的眼眸,更深邃了。 第九章 慕府那扇“墙门”面对着西北方,算是锦州有些偏僻的方向了。若是直走下去,半日便可出城,五日便可出锦国,若再直走,便会到北海,西原交界处一片不受任何国家管辖的空地了。因此,那里也是山贼海盗经常出没敛财的地方。 夕禾出府后,只是茫然地往前走着,她只想尽快远离慕府,她只是怕面对慕昭夜。可以说,在某些方面,夕禾还是很懦弱的。本来在府里一呆便是一个月,夕禾都快陌生与府外的市井。尤其现在是晚上,还是这么偏远的西北方,天生方向感不强的夕禾只得被动地直走。完全不知去向。天越发黑了,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好在夕禾出来时身上还有些碎银,都是以前在“福来客栈”打工时的工钱。攥着唯一的财产,夕禾只想赶紧找个歇脚的地儿,明日在做打算。说起打算,夕禾现在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从府里出来,一个目的是摆脱麻烦,逃避慕昭夜,还有个目的大概是她真的想出来玩玩,试着体会什么是“江湖”吧。 行到一处名为“小住”的客栈,夕禾停了下来。看着这间店面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有点破的客栈,夕禾决定今天的落脚地便是这里了。 “小二~~”夕禾刻意底气十足地叫着,已经迈了进去。“小二,小二~~”夕禾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叫了几声也不见伙计出来。再望向客栈里面,只有靠近窗户,最里边的一个桌子边有四个正襟危坐的人。夕禾只觉那四人好熟悉——君冰临!夕禾差点没叫出来,顿时像是遇到鬼似的,脸色卡白。打算悄悄抽身离去,不料这个天杀的店小二这时出来:“哎呦~是小的怠慢了。客官,里边请~~!”夕禾想转身就跑,不料那桌的君冰临已然看见了夕禾 “夕禾姑娘?咱们好久不见啊~”那略带阴狠的声音定住了转身欲跑的夕禾。更可恶的是,他那三个手下已经欺身而来,看似把夕禾围了个水泄不通,夕禾插翅难逃了。此刻的夕禾,心里叫苦不迭,只有惊恐地望着君冰临 “你…想怎么样…”夕禾壮了壮胆 “只想请夕禾姑娘过来坐坐,叙叙旧。”君冰临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还有些事情,改日吧。”夕禾绞尽脑汁想要脱身 “君某的好意,夕禾姑娘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吧。”说话间,君冰临的一个眼色,使得那个曾绊倒过夕禾的侍卫毫无痕迹地将夕禾带到了君冰临跟前。夕禾想喊救命,眼下又四处无人,小二也早跑得无踪影,夕禾只得认命。 “来得干脆点吧。”夕禾有了丝怒气和无奈,颇具壮烈地说道 “干脆点?夕禾姑娘什么意思?”君冰临饶有趣味地看着夕禾,他真没想到夕禾的话却是这么有趣 “你不是想杀我吗?”夕禾确实有点生气了。虽然她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但她可以选择死地潇洒,她不会在死亡面前表现的卑微,让敌人耻笑了去。 “夕禾姑娘真会开玩笑。君某为何会杀你呢?”君冰临想好好逗逗夕禾,她的表现,让他很来兴趣 “会杀不会杀,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夕禾突然有些鄙夷起君冰临这种人来,更加豪言壮语“别像个娘们一样磨蹭,是男人就拿起刀,向我夕禾砍来!”夕禾粗话都蹦出来了,企图激激君冰临,她不想再多和这样的人费口舌了。君冰临第一次听见女人说如此粗鲁豪放的话,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夕禾来。清丽纤细的一个人,除了那最具特色的齐肩短发外,似乎和一般女人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若仔细打量,你就会发现那规矩的外表下有种自然洒脱的不羁性格,这点,像极了一个他所认识的人。 “夕禾姑娘,君某只是邀请你过来坐坐,你便口口声声嚷着我要杀你,如此不解君某的好意,这让君某好生难过啊。”君冰临摆着那张让夕禾几欲作呕的脸,假意说道 夕禾有点败给这种无耻之徒了,跟他打太极根本是以卵击石,不禁叹了口气 “君冰临,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话了,我心里很难受,如果要杀我就给个痛快;如果你良心发现,不杀我了,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般,将那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夕禾突然有些没落的说道,全然没了刚才那股飞扬跋扈的气息。大概想到刚刚逃离昭夜,现在又碰到君冰临这个大冤头,让夕禾觉得生活中到处都是荆棘,有些无奈,感伤。 君冰临也突然感受到夕禾快速变化的情绪,好奇心陡然加重。为了不放过一个活口,他在锦州这半个多月来想方设法进入幕府,企图把夕禾虏出来,谁知慕府戒备森严,这些日子来,他们还没摸清楚夕禾被安置在慕府那个位置,便被屡屡发现。为了不让慕昭夜起疑,他只好在每次被发现时便连忙撤退。这样,每次都无功而返,时间拖久了,君冰临便打算先放过夕禾,明日出锦州城。不想却在这么个偏僻的客栈遇到了夕禾,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他不清楚夕禾怎么会突然从慕府出来,但既然让他君冰临见到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本可以一刀结果了她,但君冰临却不想这么快,他开始便觉的夕禾有些与众不同,所以他打算先将她绑在身边一段时间,等到哪天他觉得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对她的新鲜感没了时,再杀她。现在,他更加确认他的打算,因为他发现他对夕禾的兴趣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先留着她。君冰临在心里这样说道。 “我不杀你。”看着夕禾瞬间怏了的模样,君冰临坏笑地说到“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婢女。” “什么?”夕禾猛然一惊“我不愿当你的下人。” “死和婢女,你选。”君冰临端起茶杯,悠闲地品起茶来 “我都不想选。”夕禾如实说来 “公子,不要在和她废话,青龙现在就杀了她!”在一旁的三个木头中的一个发话了。夕禾很生气地瞄了一眼那个发话的人,这个自称青龙的侍卫,便是夕禾最眼熟的。 “你们今晚便可行动,去吧。”君冰临泰然自若地喝着茶,看都不看那些侍位一眼 “公子,青龙还是留下护您的安全吧。” “按我说的去做。”君冰临语气突然一凛,厉声说道 “是,公子。”那三个侍卫再不敢多话,迅速离开客栈 “哼~你真是不近人情,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三个看似武功高强的侍卫走了,夕禾少了许多警惕。不禁对君冰临有些冷嘲热讽 “呵呵,夕禾姑娘不是也把君某的好意当成驴肝肺吗?” “让我当你的婢女?这是好意?”夕禾有些怪叫 “不然夕禾姑娘愿意死在君某的手上?”君冰临微眯着眼睛,似有威胁地对夕禾缓缓道。夕禾对他的眼神不寒而栗,想想既然自己有生还的希望,就先忍受这“胯下之辱”,来日定让他还回来 “好吧,我很珍视我的生命,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就只能委屈自己,给你当婢女!”夕禾有些愤愤地对君冰临说到。看见夕禾妥协了,君冰临有了丝得意。猛然拉过夕禾的手腕,夕禾猝不及防,一下便跌坐在君冰临的怀里,姿势极其暧昧 “你干什么!”夕禾很恼火君冰临的举动,欲挣扎出来,不料君冰临将夕禾的手腕箍得紧紧的,令夕禾动弹不得 “你是我的婢女,主子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哪来那么多话。”君冰临的那张英俊的脸凑了过来,暖暖的气息喷在夕禾纤细的脖颈处,让夕禾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纵然夕禾再怎么厌恶这个男人,但此时的场景,又不得不让夕禾不好意思起来 “放开我。”夕禾红着脸喊道 “如果我不放呢?”君冰临似乎特别无赖,似有若无地轻吻着夕禾的耳垂,夕禾哪经得起这样的调戏,羞怒这下,抽出另一只手,照着君冰临的俊脸便是一巴掌。哪知君冰临反应迅速,修长有力的手马上制住了夕禾那突然的举动 “怎么,想打我?”君冰临没料到夕禾的举动这么强烈,不禁有些怒气,有些威胁“没有人可以阻难我君冰临想要的女人,这么倔,只会让我更放不了手。”说罢,还没等夕禾反应过来,君冰临便搂着夕禾的腰,轻功飞上二楼,踹开一间破旧的房门,将夕禾狠狠地丢在床上。夕禾大惊,哪会想到君冰临突然色性大发,竟想打她的注意。这些,是夕禾从未料到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夕禾有点颤抖地大喊 “干什么?待会儿你便清楚了。”还未说完便扑向夕禾,撕扯她的衣服。夕禾竭力抵抗 “禽兽~!放开我~~” “嘶~”夕禾的衣服被君冰临扯了小半,露出光洁白皙的肩膀。夕禾恐慌地看着欲火在君冰临的眼中乱窜,君冰临的双手也不安分起来,探入夕禾的衣襟,在夕禾的身体上下游走 “滚~~!”夕禾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竟把没留神的君冰临一脚踹了下去,只听君冰临一声闷哼,便没了响声。惊慌中的夕禾快速整理好衣襟,从床上蹦起。她看见君冰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小心的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夕禾松了口气,逃离了危险,没闹人命。但此时的她又很诧异,自己这一脚的威力怎么这么大,把个武功高强的人踹昏了?仔细打量才发现床沿边有丝血迹。原来这小店破旧,常年不修,床沿的砖石已经有许多小缺口,参差不齐的缺口让有的地方变得薄而利,君冰临的头恰好又撞在缺口上,因此便昏了过去。 “天助我也。”夕禾有些感叹,但马上转念一想得赶快逃,否则等君冰临醒后怕是插翅难逃了。想到这里,夕禾再未多看君冰临一眼立即起身,大步离去。 第十章 匆匆逃离“小住客栈”,夕禾一直往西北方向直行。待到她实在跑不动了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丛林密境,加上不时有几声鸦雀的鸣叫,让夕禾觉得毛骨悚然。不过与在君冰临那禽兽身边相比,她更愿意呆在这里。现在,她对君冰临这几个字算是恨之入骨了。 “千万不要碰到狼啊~~”虽然夕禾小时候很喜欢动物世界里面关于狼的故事,对狼有种莫名的佩服和赞赏。可喜欢归喜欢,那些狼可不会因为夕禾的喜欢而改变它们嗜血的本性。眼下夕禾身上没带什么火折子,若真遇上狼群,夕禾还真不知怎么和那些丛林英雄们打交道了。接着月光,夕禾壮着胆在这茂密的丛林中前进着。 “咕噜~~”听见肚子饿的叫的声音,夕禾下意识地扶上自己的肚子“晚饭都没吃,可怜我的肚子了。” “咕噜~~咕噜~~”响声更大了,夕禾却没觉得是自己的。猛然看见前方三十米处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夕禾顿时吓得站住了。屏住呼吸。凭感觉,夕禾觉得那绝对不是一头狼,而是——一头狮子。老天,我说我不想遇见狼群,但没说我想遇见狮子呀。夕禾在心里暗自叫苦。现在她真的无计可施,只得先屏住呼吸,尽量掩盖自己的气息。希望那只狮子不要过来便好。可那狮子不远不近,只是在三十米处来回走动,虽然察觉到了夕禾的存在,但似乎也不敢贸然前进。就这样夕禾和它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似乎有灯火闪动,这让几乎绝望的夕禾来了精神。碍于那头狮子,夕禾不敢贸然行动,只希望那火光能靠得再近点。老天这下算是开眼了,那火光果然慢慢向夕禾移来。看看仍在原地徘徊的狮子,在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火光,夕禾此刻的心情无比激动,竟然有种想引吭高歌的欲望。从刚才到现在,这火光竟似乎本来就是向夕禾而来的,待到火光离夕禾大概五十米的样子,夕禾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颀长男子举着一个火把,正向她走来。看看在三十米处终于停下来不动的狮子,夕禾对着来人不停的大喊:“救命,救命啊!!”在白衣男子离夕禾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夕禾突然噤声了,她看到的似乎是一个从远古丛林里走出来的一位神祗。她一直以为慕昭夜的容貌已经无人出其右了,但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张脸,却彻底打消了夕禾以前的看法。那张似乎凝聚了天地精华般浑然天成的俊美容颜,有着说不出的邪魅,那双似乎会变色的狭长明眸,夕禾看到的永远是清澈灵动。没有慕昭夜的庄重霸气,夕禾感受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的除了一种无尽的慵懒不羁,随意洒脱外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魅惑。这么一张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加上这么一身让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气质,让夕禾痴迷了。喃喃喊道:“神仙哥哥……”竟全然忘记了三十米开外的狮子 “呵呵……小妹妹,唤我君沐珂便可。”君沐珂看见自己大老远赶过来寻找的人是眼前这么个衣衫有些凌乱,有着奇怪发型,甚至有些痴痴傻傻的小女孩时不禁有些失望。但瞬间便遁去了。毫不吝啬地对夕禾露出亲切温和的微笑。 本来就有些痴傻的夕禾,听着这天籁般的声音,又看到君沐珂那一种能让万物膜拜的微笑时。更傻眼了。竟久久说不出话来。尽管经过慕昭夜那种绝美容颜的洗礼,夕禾还是很花痴地拜倒在君沐珂的“石榴裙”之下。差点没流口水。 “念荷,过来……”君沐珂看见夕禾仍是那种傻傻的模样,便不再理会她,轻声向前面召唤着什么。那头狮子听到声音后,突然缓缓朝夕禾走了过来。 “哇…!救命啊!”才注意到狮子向自己走进,夕禾总算从花痴梦中惊醒,三步窜到君沐珂的身后,很无礼地扯着他的衣服颤颤发抖地叫道。 “莫怕,念荷不会伤你的。”君沐珂温柔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狮子,温和地对身后的夕禾说道 “念荷?是这头狮子?”夕禾从君沐珂身后偷偷探出头来,果然见那头狮子温顺地蹭着君沐珂的腿,一副无害的模样。夕禾傻眼了。她心惊胆战了半天的狮子竟是眼前这个她以为来救自己的人驯养的,感情他不会是耍她吧。夕禾有些不爽。 “既然是你养的狮子,为何不管好它,还让它跑出来到处吓人?” “念荷是在帮我找人。”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头温顺的母狮,君沐珂耐心地解释到。 “找人也不是这个找法啊,黑布隆冬的弄头狮子到处找人,怕是人找到了,也会被吓死。”夕禾有点后怕地说道 “小妹妹,为何会独自一人在这丛林草莽中?”君沐珂转过身,没再计较夕禾的抱怨,好心地问道。 “我叫夕禾!”听着君沐珂叫自己小妹妹,有点略微的不高兴。好歹她十八岁,俨然一个大人了,不小了。况且眼前这个人也跟她大不了多少。“小妹妹”几个字用在夕禾身上让她浑身不舒服。一想到不一会儿还在“小住客栈”跟君冰临对峙,仍有些后怕。“被人追杀,无路可逃,便往着林子里来了。”看着夕禾眼里的一丝后怕与惊惧还有一种倔强的坚强。君沐珂无端地生了丝心疼。 “沐珂不会让人伤害夕禾妹妹的。”君沐珂轻声说道。夕禾有丝感动,但她不愿自己太矫情。又纠缠道:“喂~我已经十八了,不小了,别老喊人家妹妹妹妹的,仿佛我很小很幼稚似的。”夕禾不满地看着君沐珂说道 “你都十八了?”君沐珂显然不相信这个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只比自己小一岁。 “怎么,看不出来?”夕禾越发不满了。 “呵呵……,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有那么大。”瞧着夕禾有些不满地神情,君沐珂觉得她一瞬间变得异常可爱。 “咕噜~~咕噜~~”又是肚子叫的声音,夕禾条件反射指着念荷对君沐珂说道:“它又饿了!”君沐珂有丝好笑的神情望着夕禾道: “不是念荷。我刚为它吃了‘千餐丸’。” “咕噜~~”这下两个人都听清楚了,声源正是夕禾的肚子 “呵呵……原来是我饿了……”夕禾有些尴尬地笑笑,在这么大的帅哥面见叫肚子,夕禾脸红到了耳根,还好天很黑,看不见。 “吃了这个吧。”君沐珂掏出一粒蚕豆大小的丸子递给夕禾“吃了之后便不饿了。”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千餐丸’?”夕禾接过来,毫不犹豫的塞进了嘴巴。从见到君沐珂第一眼起,夕禾便觉得君沐珂是个善良的人,她能很轻易地相信他。神奇的很,待完全吞下丸子后,夕禾丝毫不感觉饿,仿佛刚吃完一顿丰盛的大餐,似乎还有点撑。 “好神奇,感觉好饱,谢谢。”夕禾知道这种丸子很像二十一世纪的某些减肥材料的功效,肯定是采取了某种抑制饥饿的药材。夕禾又忍不住问道 “这种丸子你从哪弄到的?” “自己做的。”看着夕禾毫无迟疑地吞下了自己给她的‘千餐丸’,君沐珂微微一笑 “你自己做的?”夕禾有些不敢相信 “将兰草,齿叶,珠花等十几种药材融合在一起便可制成”君沐珂缓缓说道 “那你能否教我做?这样以后就不用顿顿吃饭了。”夕禾有些佩服,有些渴望地说道。没想到夕禾想学制作‘千餐丸’,看到夕禾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渴求的光芒时,君沐珂竟不忍拒绝 “好。”君沐珂含笑答道。夕禾有些高兴, “为了报答你赠丸,教丸之情,我决定帮你寻找你要找的人~”夕禾的话让君沐珂意识到自己还在寻找人,有瞬间的自责。 “夕禾提醒了沐珂,教丸之事等沐珂寻到人后再细谈。沐珂告辞。”说完,提步便走。念荷也缓缓更上。夕禾见状马上追上去 “君沐珂,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夕禾急急叫道“要是那些人又来杀夕禾怎么办?你不是说要掩护我的吗?”正在前面走的君沐珂停了下来,回过身,对夕禾说道 “这个我倒忘了。那你就赶快跟上来吧。”还好,君沐珂没有说拒绝的话。 “既然找人你得告诉我找的是谁吧?”总算赶上了君沐珂的步伐,夕禾好奇地问道 “沧国公主月映荷。”君沐珂竟然也没忌讳地脱口说出,要知道,从得知映荷失踪的消息到现在,他都没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居然对夕禾这个陌生的小女孩说道,连君沐珂都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夕禾身上那种随意自然的气息,让君沐珂觉得很亲切,所以才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吧。 “月映荷?”夕禾念叨了一下她的名字,“那她长的什么样呢?”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君沐珂想都没想的说道。夕禾听后有点狂晕。这不就是形容西施的嘛。 “你有她的画像什么的吗?”夕禾抽象能力不强,只想来直观的 “有一副。”君沐珂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递给夕禾。夕禾好奇地接过,只见一副“美人映荷”图霎时进入夕禾的眼帘,图中,一个绝代佳人坐在荷塘中的小舟中,如削葱般的玉手,扶着一朵完全绽开的白荷于鼻下轻绣,仿佛是荷花仙子,在荷花池中嬉戏。 “真美啊。”夕禾看后,将手帕还给了君沐珂,不由感叹到 “呵呵……缪赞了。”君沐珂小心地接回手帕,又略带宠溺地看着画中的女子,才仔细地收回怀中 “君沐珂,你很喜欢她吧?”夕禾八卦兴趣又来了。 “我们是青梅竹马。”君沐珂坦然承认 “那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落到如此境地吗?”夕禾显然更好奇君沐珂在这荒郊野岭里寻找月映荷这个沧国的公主背后的故事。 君沐珂看着夕禾,又看了看天色,转身在旁边的一棵树下,生了一堆火。坐了下来,念荷乖巧地趴在他的右边,君沐珂看着还傻站着的夕禾,笑言:“过来坐。”抵挡不住君沐珂超具杀伤力的笑容,夕禾依言坐在了他的左边。 “听好了,原因是这样的。” 第十一章 君沐珂是枫国的太子,这点夕禾并未有太大吃惊。看得次数多了,夕禾觉得君沐珂有点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在哪些方面。想起他也姓君,夕禾隐约猜到了什么。君沐珂五岁那年,中原各国举办了一次空前的皇家盛宴,五国国君携其家属齐聚锦国都城锦州,君沐珂便是在那个时候遇见月映荷的。“当时我嫌嘈杂,便从宴席上悄悄溜出来,坐在一方荷池边欣赏月亮,荷池中突然有划水声,我大声呵斥了一声,没人应答,便捡起旁边的石子扔了过去,结果里面却划出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当时月华洒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小鹿般受惊的眸子盯着我,让我不觉有些痴了,误以为是荷花童子,便朝她喊了声‘荷花仙童’不想她却笑了。我们便认识了。”君沐珂仍有些沉醉地说道。夕禾听得也很沉醉,喃喃道:“真浪漫~。”君沐珂却突然有些无奈地继续的叙说。 君沐珂越大,行为也越发散漫不羁,经常在宫外游荡,有时甚至几年不回。在外面的名声也极不好,花天酒地,沉醉温柔乡成了他在宫外生活的确切概括。无心向政的他经常惹得父皇龙颜大怒。母妃则时常叹息流泪。可以说当时的君沐珂就是一个惹父母头疼的浪子。终于,在又一次劝子无望的情况下,他的母妃,贤成皇后,悲极成疾,不久便过世。母妃逝去的消息也是在两个月之后才传到还在圣国游玩的君沐珂耳中。大家以为君沐珂会因为母妃的逝去彻底醒悟,不料他仍冥顽不灵,我行我素。枫国的皇帝君天青算是彻底绝望了,打算不再继承皇位的希望放在他身上,但又想到贤成皇后临终的遗嘱,君天青还是尽最大努力挽回君沐珂的执政之心。暗地得知君沐珂很喜欢月映荷,君天青便想用映荷来绊住君沐珂的心,故意散布谣言,月映荷是他选定的枫国下任皇后,只有先坐上枫国的皇位,才有资格取月映荷。众人都明白这话是对君沐珂说的,但枫国三皇子君冰临不仅野心勃勃想篡取皇位而且也喜欢月映荷,一得知密诏便欲匆匆赶往沧国,不料这沧国的公主月映荷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得闻消息后,竟偷偷出宫,以此来反抗这不公的安排。这下便成了谁先找到月映荷,谁便坐上了枫国一半的皇位。君冰临中途得知月映荷失踪的消息后,马上改变了原计划,将密访沧国变成密寻月映荷。君沐珂与沧国太子月宇辰素为好友,在第一时间得知月映荷失踪的消息后从灵国匆匆动身一路寻找月映荷。不期在这片林子遇上了夕禾。 在旁人眼中君沐珂除了有一副天神般的皮囊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作为皇室一族到处游山玩水寻花问柳气死母妃,都把他当作枫国皇室的败类。君天青有意授位于君沐珂,却不知在群臣心中是极力反对,推崇的却是一心夺位的君冰临。夕禾虽错愕于君沐珂的背景,但她并不信谣言的片面之词。看着眼前的人,直觉告诉她,君沐珂做的每件事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他稍微为自己解释一下,夕禾肯定会深信不疑。无端的,夕禾就是愿意完全地信任君沐珂。 “就是说现在有三路人马在寻找月映荷喽?”夕禾认真问道 “恩。” “如果你先找到月映荷,你打算再怎么做?”当然不可能回枫国做皇帝,要不整个事情将显得多此一举。夕禾很想知道君沐珂的想法。 “远走高飞。”君沐珂干脆的回答。夕禾觉得有点太草率,太不负责任。有点不满了 “月映荷跟着你走了,那沧国怎么向枫国交待啊?” “沧国并没有答应父皇的要求。让映荷为枫国皇后,只是父皇一相情愿的想法。”君沐珂放了几根树枝在火堆 “那你父皇会因为沧国的拒绝而对其兵戎相见吗?” “进军沧国,是枫国的不智之举。”君沐珂邪邪一笑,夕禾瞬间失神。 “那两国以后的关系肯定会急剧恶化。”夕禾撇撇嘴 “那便是以后两国国君的事情了。”君沐珂有些懒散 “那如果是他们先找到月映荷呢?”夕禾话锋一转,看着君沐珂 “若是沧国先找到,肯定会封锁消息,继续以映荷失踪来回避父皇先前的要求;若映荷先被三弟找到,那么事情会有些难办……”君沐珂顿了顿旋即说道:“我只有再伺机救出映荷。”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当皇帝呢?”夕禾有些好奇 “人总有他不喜欢的事情吧,皇位便是我最厌恶的东西。”君沐珂静静看着手托腮听得认真的夕禾,明黄的火光跳跃在夕禾水灵的黑眸子里,衬得夕禾有种说不出的灵动可人。 “这点和某个人还真像……”想到了慕昭夜,夕禾喃喃地说道。不知道慕昭夜得知她逃走的消息会怎么样。夕禾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站了起来,抬脚便走。 “你去哪里?”君沐珂看见夕禾神情没落地起身前行有些不明所以。 “找月映荷呀~”夕禾正色道 “呵呵……”君沐珂微笑着站起,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起夕禾的手,复又做到火堆旁,温和地说:“天色已晚,今天便到此为止,明日再寻。” “要是你三弟先找到怎么办?”知道了君冰临要找的人原来是月映荷,又想到刚才君冰临打发了三个手下那一幕,夕禾猜想那是不是让他们分头行动找月映荷去了。因此夕禾有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说道 “不急,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找到映荷的。”君沐珂倒一点不慌张的说道 第十二章 “可是……” “……听话,明日再找。”君沐珂打断夕禾还想说的话,看见夕禾那副急急的毛躁样子,安抚的拍了拍夕禾的头。夕禾果然没再嚷着找人了。不过话多的夕禾又忍不住说话了 “君沐珂,你怎么那么信任我,把那些事情都跟我说了。我感觉你的那些话有好多都不适合让外人知道的。何况我还是个你一点都不了解的陌生人” “呵呵,丫头,你给我的感觉让我很想信任你。”从初见夕禾的那副纯真模样,到夕禾吞下‘千餐丸’的那股豪爽劲,再到夕禾浑身散发的自然洒脱,都让君沐珂不自主地想靠近她,相信她。这种很亲切的感觉君沐珂是从未有过的。直到夕禾的出现。 “谢谢你的信任。”夕禾的脸刷的红了,内心非常感动,原来她给君沐珂的感觉和他给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啊。 “不过……”君沐珂略微蹙眉“丫头,你干了些什么让人追杀你?”对夕禾这个有点小迷糊的丫头,君沐珂实在猜不到她能做什么惹人追杀的事情来 “一不小心,偷听到了一些秘密的谈话。”夕禾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追杀你的人是谁,可曾认识?”君沐珂追问 夕禾有些犯难了。若君沐珂与君冰临没有一点关系她大可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经历说给他听,让他更了解她。可是君冰临却是他的弟弟,如果告诉他追杀她的人就是他的弟弟,就算君沐珂不会帮他弟弟杀了她,但君沐珂和她的关系可能会变的很尴尬,虽然夕禾是非分明,不会因为君冰临的为人而影响她对君沐珂的看法,但她担心君沐珂会不那么想。君沐珂再怎么洒脱,毕竟是古人,多少还是会受“复仇子报” 这中思想的影响吧。要不然,夕禾老早便会告诉君沐珂“你弟弟要杀我。”才不会拖到现在。 “额……只知道那些人很凶很坏,但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夕禾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夕禾撒谎很有规律,若是面对坏人,她的谎话说的比真话还真,但若是面对好人,一说谎话,她便会不自然起来,有时候会低头,有时候眼神会躲躲闪闪,还有时候说话会结巴。君沐珂发现了夕禾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猜测其中可能有难言之隐,不想让她为难,他轻轻一笑: “没关系,你在我身边,没人可以伤害得了你。” 夕禾听着这话心里软软的,有的不仅是感动,感激,还有一种莫名的坚定。夕禾突然展颜一笑 “说的好像你功夫很高,天下第一似的。”看着夕禾那干净明朗的一笑,君沐珂也有瞬间的失神 “怎么,你不相信,想试试?”君沐珂装似不经意地握了握拳 “相信相信……”夕禾马上嬉皮笑脸起来“不过,如果你敢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彻底相信,你就是天下第一!” “哦?”君沐珂看着夕禾那贼兮兮的神情,有些好奇“什么条件?” “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夕禾从小便羡慕电视里飞檐走壁,武功盖世的大侠们,天天念叨着要学武功闯荡江湖什么的。加之眼下被人追杀,到处东躲西逃的,如果有一身武功,不求当什么盖世英雄,只图自个保,在这个前途未知的古代也好自卫。虽然夕禾没见过君沐珂在她面前秀过功夫,但从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加上能把念荷这样的野兽驯服为他找人,从那么远的距离准确无误地发现夕禾,说明他确实有些功夫的。再说了,皇室中人有几个不是能文会武的?刚才他也默认了自己武功第一,更证明他不仅有功夫,而且功夫还相当不赖。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自信?现在有个现成的师父在面前,夕禾怎会错过这等时机。君沐珂显然没想到夕禾会说出这样的条件,有些楞了。但看到夕禾那副非常渴望的眼神,君沐珂有些心软 “我从不收徒弟……” “师父,答应徒儿吧。”夕禾开始耍赖。要知道,夕禾对武功的向往可不亚于对帅哥的向往 “丫头,我还没答应,你便喊起师父来……”看到夕禾有点小无赖的模样,君沐珂不禁又无奈又想笑。 夕禾看见君沐珂似乎有些动摇,赶快起身上前一步,抱拳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下再没拒绝的道理吧 “真没办法……”君沐珂无奈地笑笑。想他二十多年来游历在各国之间,行去自由,孑身一人,遇到过不少妙龄女子,有婉约可人的,有豪爽泼辣的,有端庄秀丽的,但却没有像夕禾这种时而随意洒脱,时而娴静文雅,时而调皮可爱,时而古灵精怪等集众多性格于一身的。夕禾的言行举止总是在君沐珂的意料之外,她似乎是个奇妙独特的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般。这些,君沐珂似乎第一次见到便这样判断。眼下她又突然提出拜他为师这样的请求,认识不到一天,夕禾的随意算是让他狠狠地吃了一惊。来不及反应,却又被夕禾巧妙地忽悠过去了,夕禾,让君沐珂越发觉得有趣。自己虽与众多人打过交道,但都是浅尝辄止,不愿有过多的牵连和交往。他觉得,既然所有都不了解他,他也没必要让所有人走进他,映荷就是因为了解他这一点,才会为他所接纳。现在突然冒出个夕禾,他却毫无意识地让她接近,让她了解,而他,虽然对她也有丝好奇,但看到她有些难以启齿时,他打算慢慢了解她,不急。她像个小妹妹,让他很喜欢。或许,收下这个小徒弟,他的生活会有些别样的生机。 “你答应了?”夕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耍赖伎俩这么快成功了? “呵呵……傻丫头。”君沐珂看到夕禾又瞬间变的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我们要不要磕个头,割点血什么的?”夕禾激动的说道。 “哈哈……你脑袋都在想些什么?我收徒弟不用那么麻烦。”君沐珂知道夕禾说的是正式拜师的一些仪式。可惜他并不想那么正式,与其做他的徒弟,君沐珂更希望她做自己的妹妹。他和夕禾之间,随意便好,不想太刻板。 “师父!”夕禾忒激动了,望着君沐珂打声喊了一声“我终于有师父了。”感觉自己迈出了江湖武林中的第一步 “丫头,想跟我学武功可要吃得了苦。”看见夕禾有点兴奋过头了,君沐珂忍不住想先吓吓她 “没事师父,我最吃得了苦,要不你现在就教我几招。”夕禾仍沉浸在兴奋中有点跃跃欲试 “那先从最简单的做起吧。”君沐珂顿了顿,看着夕禾迫切期待的眼神,一丝狡黠从眼底闪过“去拾点柴火来,火快熄了。” “啊~~!”夕禾傻掉 “锻炼体能是习武第一步。”君沐珂缓缓解释道 夕禾无奈,有些失望地起身拾拆去了。本以为要教什么打拳踢腿最基本的招式,不料却成为拾柴女。唉~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习武?”夕禾很恭敬地问道 “随情况而定。主要在于你的表现。”君沐珂煞有介事地说道。 “师父,咱们定个正式习武的时间吧?”夕禾想了一会说道 “你说。”君沐珂想听听夕禾的歪主意 “你跟映荷姐姐双栖双宿之日便是我正式学武之时,到时候不管我体能条件有没有达到要求,你都要教我真真正正的功夫,怎样?”夕禾很狡猾地说道。君沐珂想了想,点点头。 “好,为了公平,那现在我也便不是你的师父,等那日正式授武之时,我再为你师,如何?”君沐珂似有些公正的说道 “成交!”转念一想夕禾又道“但在那之前我还是想喊你师父。”君沐珂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夕禾 “免得你到时赖账,不认我这个徒弟!”夕禾贼兮兮地说道 “哈哈……”君沐珂被逗笑了,夕禾果真古灵精怪“随你。” “嘿嘿……”夕禾偷乐。君沐珂连日寻月映荷未果那失望的心情慢慢被夕禾带给他的新奇有趣一扫而空。 他们又聊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君沐珂告诉夕禾他第一次进妓院是七岁的时候,当时夕禾吓傻了,但随后知道,那时君沐珂长相绝伦,外出游玩被人拐到妓院准备卖掉,后来不仅发现他是个男孩而且还是皇子,于是又乖乖地把他放了出来。但从那次以后,君沐珂似乎很喜欢逛妓院,哪怕只是喝上两杯花酒。夕禾也告诉他,小时候她喜欢上隔壁一个清秀的小哥哥,偷偷亲了他一下却把人家弄哭了,君沐珂听后大笑……后来夕禾讲着讲着便睡着了。当时已入秋,夜晚微寒,夕禾不自觉地蜷缩着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但一会儿便感觉有个热乎乎的东西靠近自己,夕禾毫不犹豫地抱了上去,舒服地继续酣睡,一夜无梦…… 第十三章 “呵呵……痒……”夕禾感觉有一个暖呼呼的东西在她的脸颊处来回游走,不禁笑醒了。可下一秒她便傻住了,念荷放大的脸正在她不到五厘米处,趴在她身边,开心地舔着她。而自己正抱着念荷的脖子,一只脚还放在它的身上,像以前抱着家里的枕头,可是念荷不是枕头,而是一头真实的狮子!虽然昨晚见识到了念荷的温顺无害,但出于对狮子这一类野生动物的本性的正确认识,在夕禾的确清醒的时候,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对念荷做如此“亲切”的举动。现在夕禾算是彻底吓醒了,随即想到了君沐珂,便窃窃叫了一声“师父”企图君沐珂能唤走念荷。可是喊了两三声没人答应,夕禾小心地望了望,果然,根本没见君沐珂的影子,夕禾心里大呼惨,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边对着念荷傻傻干笑,变悄然挪动身子,企图逃离狮掌。远一点,再远一点……眼看夕禾慢慢与念荷拉开距离,准备站起来,谁知念荷突然起身又把夕禾扑到地上,张嘴便又要舔她。夕禾见这阵势吓得大叫“师父,救命啊~~” “怎么了?”君沐珂慵懒的声音想起,让夕禾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大叫“师父,快快,快让念荷走开……” “念荷很喜欢你呢。”君沐珂却并不着急,饶有趣味地看着夕禾那惊慌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 “师父,求你了,我怕……”夕禾有些无奈,两眼死盯着念荷,高度警惕着它的动作 “呵呵,念荷好久没这么调皮了。”君沐珂 “君沐珂!快让念荷走开!”夕禾生气了,但恐惧也陡然增加,因为她又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了。看着夕禾确实有些害怕,君沐珂无奈地唤到 “念荷,过来,你好心让别人取了一晚上的暖,别人不仅不谢你,还嫌弃你。唉~~。”君沐珂装模作样地摸摸念荷,又瞄瞄慌忙站起的夕禾。心情有些愉悦 “我抱它睡了一晚?” “当然,要不然你能睡得那么香甜?” “……”夕禾看了看似乎一脸委屈的念荷,慢慢走过去,在一定距离处停了下来,望着念荷说“谢谢你给了我一晚上的温暖,不过一早上便吓我,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呵呵……”君沐珂无奈地笑笑 “对了,你一大早干嘛去了?”想着刚才君沐珂捉弄她,夕禾有些不爽,亏她还跟他恭敬地叫师父呢,竟这么爱欺负人 “去了这林中剩下的几处地方,顺便摘了几个果子。”君沐珂边说边递给夕禾一张用叶子包好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包刚摘下的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新鲜果子,夕禾尝了一个,清香甜脆,肉厚汁多 “那这片林子你全找过了?” “恩,映荷没来过这片林子。” “你怎么判断的?”夕禾便贪婪的吃着果子,边问 “她若来过一定会留下记号的。” “说不定那记号被别人毁去了呢。”夕禾想得就是多些 “那些记号只有我和她认得,并且极难发现。” “那我们今天从哪里开始找去?” “穿出这林子,一路向西。”君沐珂望着远方,有些沉思地说到 “那走吧。”夕禾吃完第三个果子,觉得饱了,揣了剩下的在怀里,抹了抹嘴巴,对着君沐珂说道。 “念荷,回去吧。”君沐珂走到念荷身旁,缓缓蹲下身子,轻抚念荷,用他那天杀的笑容对着念荷说道 “它不是一直跟着你吗?”夕禾不解 “它是属于这片林子的。”望着念荷慢慢离去的身影,君沐珂有些感慨地说到,“七年前我无意中救了它,和它做了朋友。从此只要我一来这片林子,它便会寻到我。” “念荷等等……”夕禾突然大喊。渐渐远去的念荷听到夕禾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身望着夕禾。夕禾突然觉得念荷不过是只温顺的小猫,对它不再那么畏惧了。跑了过去,蹲了下来,狠狠地抱了抱念荷,“念荷,再见!”念荷像听懂了一般,又舔了舔夕禾的脸颊,把个夕禾逗乐了。君沐珂望着这一人一狮的场景,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微笑爬上嘴角 “行啦,丫头,出发吧。”最后拍了拍念荷的头,夕禾向君沐珂跑过去。嘟着嘴巴 “别老丫头丫头的叫,搞得我老以为你叫我‘鸭头,鸭头,鸭子的头’” “鸭子的头?呵呵,不错的名字。”君沐珂狡猾一笑,“以后为师便唤你,鸭头!哈哈……”夕禾无语了。 “开始见你,以为你一本正经,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呢,没想到真实的你却如此欠揍。”夕禾不再顾忌他是什么师父而毕恭毕敬了,大放厥词,直言不讳。 “哦?这么说你想对为师动手了?”君沐珂有些好笑地望着夕禾 “当然想,只不过现在我打不过你,只有等到我学到武功才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教你武功却用来对待师父,我觉得还是……”君沐珂故作无奈 “君子一言驷马,不,八马难追!”怕君沐珂反悔,夕禾急忙叫道 “可我在你心目中本来就不是君子呀?” “你……” “嘘……”夕禾还想说什么,君沐珂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他们听见林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第十四章 “老大,走了三天除了抓了个女人,这林子里连辆马车都没经过,真他妈背运!”一个粗鲁的声音传来 “王八,你懂个屁!抓住的那个女人比仙女儿还漂亮,抢一辆银子还不知买不买得到这模子的女人呢!”一个尖声尖气男人的话让夕禾浑身鸡皮疙瘩。 “对对~~!要是卖了不知值多少银子……”又是一个听起来傻乎乎的男人说话了 “卖你娘啊~~!这女人抓到了是要给老大享用的,就你个糊涂蛋,他妈的财迷心窍~~”又是那个尖声尖气的男人 “都给老子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下镇住了他们的谈话 夕禾和君沐珂听了会儿,慢慢向声源靠去。发现是一帮衣冠不整的男人,估摸二十来个。 “是群山贼。”君沐珂轻声说道。夕禾在心里“哇塞”一番,更加努力地打量起那群人来。 为首的是个膘肥身健,满脸横肉的男子,腰间横跨了把大刀,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很有一副黑帮老大的派头。围在他四周的除了有一个身形矮小,尖嘴猴腮一副猥琐样的男子外,其他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人,中间拖了辆破旧的马车,似乎装了一个人,走在最后的都是些小喽啰。夕禾第一次见到山贼,很激动,一双眼睛一个都不放过地盯着他们看。君沐珂则眯着那双魅惑的眸子,死死盯着中间的马车,似乎想看透里面装着什么似的。 “停!老大要歇会儿!”尖嘴猴腮的男人果然就是那个说话尖声尖气的人,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夕禾又忍不住打了个颤。 一帮山贼顿时停了下来,由于入秋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加之他们走的时间长了,各个汗流浃背,一坐下来,便有很多山贼宽衣解带,打赤膊光膀子,好不粗鲁,搞得夕禾不自然得调开了视线,怪不好意思的。 “老大您喝水。”王八掏出身上的水壶,拧开盖递给刀疤王。 “老大,要不要把那女人弄出来透透气儿?”猴子似乎好心地建议道。正贪婪饮水的刀疤王那开水壶看了一眼马车,点了下头。 “囊子,把那女人弄出来!”猴子对着旁边长得像个肉墩的傻大个命令到。囊子听后,憨呼呼地向马车走去,不一会儿,便背出一个嘴里堵了块布的似乎昏迷着的男子,夕禾和君沐珂隔得有些远,看不清那男子的真实模样。不是说是个女人吗,怎么背出来一个男人?敢情是女扮男装?夕禾刚准备跟君沐珂说下她的想法,却发现君沐珂突然不声不响地往前上了十几米,似乎想看的真切些,夕禾也慌忙跟上。 “老大,这女人昏了。”囊子拿下女子口中的布团,向刀疤王汇报 “弄醒!”刀疤王望着那女子说道。不一会儿,王八拿了两壶水向那个女人泼去。 “啊~~”女子一泼就醒了,惊恐地大叫着“救命啊~” 几乎在同时,君沐珂双眸颜色大变,惊道“映荷!”准备飞身出去,却被夕禾一把拉住“等等等等……”夕禾也吃惊,果然女扮男装,还是映荷,但一想到君沐珂这样莽然出去肯定免不了一番厮杀,夕禾很善良,最不想看到的是血腥的场面,让她亲眼看一场肉搏站,她可受不了。再说那人有多,君沐珂一个人对二十个多少让夕禾觉得不放心,毕竟君沐珂武功有多高强,她还不知道。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理性人,夕禾更推崇智取。 第十五章 “干什么?!”君沐珂有些不解,有些生气。看着月映荷那副模样,他早就没了一丝镇静沉稳。只想赶快将映荷救出魔爪,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师父,您别急,现在找到映荷姐了,看看她也没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想办法,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把她救出来,而不是像你这样硬闯。”夕禾慌忙说道,但看见君沐珂仍死死盯着月映荷看表现出很不耐烦的神情时,夕禾又赶忙开口“若果硬闯,你一个人单挑他们二十个人,或许你能杀光他们救出映荷姐,但不能百分百保证你不受伤,所以我们要智取,减少你受伤的几率,就算实在想不出完全的法子,也要把受伤的风险降到最小,比如想法引开一部分人,你再杀出去……”夕禾很有耐心地说到 “智取?你有什么办法?”君沐珂有些等不及地问道 “办法……我暂时还没想好……”夕禾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只知道向以前她看的江湖小说中,遇到此类事情好多聪明的人首先选择的是智取而不是硬拼,现在她也不过想到什么说什么,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她夕禾能力还是有限的。 “那就只能硬拼了。”君沐珂坚定地看着远处担惊受怕的映荷,无心顾它,起身便要走。夕禾看他救人心切,明白他对映荷的那种感情,不禁大大感动了。夕禾一感动,什么豪言壮语,气壮山河的话都能说出来,这不,她又莽撞的对君沐珂说道 “师父,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不管能否成功,我先去试一下,你在见机行事,只要我没大喊,你就先不要动。”还没等君沐珂问她要干什么,她便已经向那群山贼飞奔而去。徒留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君沐珂在那里唤“鸭头……”。殊不知这飞奔出去的夕禾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我夕禾壮烈牺牲了,也会名垂青史,让后人都记得我夕禾是为成人之美而英勇就义的。可是自己到底怎么救人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夕禾突然从林子里冒出,故意跌倒在众山贼的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让正在休息的众山贼一愣。 “大爷们……行行好,扶奴家一把吧~~哎呦~~~疼死了……”夕禾使出浑身解数使自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鸡皮疙瘩起三层,彻底酥到骨子里,寒心也要抖三抖。并一直盯着刀疤王不时眨眨眼睛对他放电。夕禾本来长得就有几分姿色,加上现在那妩媚撩人的模样,和她那本就有些凌乱的衣裳,让本就被烈日照的心烦气躁的山贼们体内有蹭得冒上了火。刚被水润过的喉咙又开始干燥起来。“老大……?”当其他人还沉浸在这幅春色撩人的场景中时,猴子最先反应过来,小心地望着刀疤王,只见刀疤王也两眼不眨地望着夕禾,像是被勾了魂。 躲在一旁的君沐珂也傻眼了,他没想到夕禾回来这一出,硬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夕禾,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更出人意料的举动。月映荷也忘了喊叫,她也有些发愣的望着这个突然从林中冒出的奇怪女子。 “爷~~。”夕禾又唤了两声,心里有些不耐烦了。但表面上做得更撩人了,她偷偷把自己的胸襟扯了一条小缝,使得里面看起来若隐若现,给人无限遐想。这小小的动作被君沐珂尽收眼底,不禁皱了皱眉。 “把她带过来。”刀疤王终于发话了。王八便走过去,打算把她扶起来。却不料夕禾一甩手,一副嗔怒的模样望着王八,“丑男人,我才不要你扶~~!” 又似幽怨地望着刀疤王,嗲声嗲气装似撒娇地开口到“人家想要你扶嘛~~!”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勾引人就有多勾人。刀疤王装似被征服了,起身欲去扶夕禾,却被旁边的猴子一把拉住 “老大,这女人不明所以突然出现,还点名要你上前,小心有诈啊~~”刀疤男似乎犹豫了,站起的身子欲又坐回去,夕禾大叫 “你们一群爷们就只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夕儿只想那位性感迷人的爷扶一把,却被你们这群爷疑神疑鬼,这教夕儿好生伤心~~~”夕禾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挤了两滴眼泪,那模样怕是金刚石做的心也要软上一软。刀疤王感性终于战胜理性,急忙上去扶夕禾,夕禾却故意矫声一叫:“爷~~轻点,夕儿疼,疼~~~”夕禾示意自己脚扭伤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刀疤王。刀疤王二话没说,打横抱起夕禾,夕禾在心里大呼:我的妈呀,被人吃这么大的豆腐,君沐珂,等把映荷姐救出来,看我怎么给你算这笔账!表面却妩媚一笑,嗔怒道:“爷~~你好坏~~!”刀疤男抱着夕禾做回原地,眼睛一直没离开夕禾,身上火辣辣地烫,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夕禾身上乱摸一气,把个夕禾吓得不轻,在心底骂了他个祖宗十八代,还哭天喊冤,连带君沐珂也骂了个遍 “爷~~别那么着急嘛~~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夕儿不好意思嘛~~”夕禾迅速抓住了刀疤王的手,娇声说道 “美人儿,可知老子是谁?”为了顾忌自己在兄弟们面前的威严,刀疤王到底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只是一只手还是不安分地在夕禾的腰肢出捏来捏去,夕禾痒得差点笑出声来 “我才不管爷是谁呢~~夕儿第一眼看上爷,便喜欢上爷了~~夕儿想一辈子跟着爷,服侍爷~~”夕禾悄无声息地抓住了刀疤王另一只往她胸部奔去的手,心里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我们老大可是山贼,你还愿不愿意跟着?”猴子在一旁猥琐地笑了。 “哼~~夕儿才不怕~~夕儿就是喜欢山贼哥哥,野性,豪放,强壮,……”说罢还不忘在刀疤王的胸肌上狠狠捏了一把,百分百的报复,却被刀疤王当成撒娇,惹得刀疤王大笑 “美人儿,老子要定你了。” 第十六章 “那爷,夕儿跟了你之后,你会好好待夕儿吗~~?”看着刀疤王慢慢上钩,夕禾心里暗自高兴 “老子封你当老子的宠妃!哈哈哈哈……”刀疤王仰天大笑。夕禾却旋即跨下脸来,有一副幽怨惹人怜爱的模样,低着头突然不说话。刀疤王察觉到了,问道 “美人儿,怎么啦?” “爷,看来您不是最爱夕儿的,只让夕儿当个宠妃,夕儿好难过……” “女人,老大给你个名分就不错了,瞧你那模样,也不跟我们抓……” “给老子闭嘴!!”刀疤王堵住了猴子还要继续说的话。夕禾见状,马上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望着刀疤王 “爷,夕儿不怨了,只要爷让夕儿服侍,就算什么名分都没有,夕儿也愿意~~” “哈哈……老子喜欢你这张嘴”刀疤王突然要亲夕禾,夕禾慌忙避开,装似漫不经心地指着月映荷道 “爷~~那是个什么人啊,怎么用绳子绑着呢?”夕禾赶紧岔开话题,故作天真地问道 “那是爷……” “那是老子抓来的奴隶!”刀疤王再次打断猴子的话,骄傲地跟夕禾说道。 “奴隶?夕儿能看看吗?”夕禾渴求般地望着刀疤王 “把她给老子带过来!”刀疤王爽快地答应了夕禾的要求,夕禾心里叫好,眼睛一直盯着月映荷,一眨不眨。果然绝世无双,倾国倾城,虽然夕禾当时看到那幅画时便赞叹不绝,眼下看到真人更是目瞪口呆,怎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能形容得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嵌着两个夜明珠大小版的黑眸子,此时里面却全映着惊恐与绝望,配上比例恰好的翘鼻小唇,整个一粉瓷娃娃。好不惹人怜爱,和君沐珂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夕禾看得有些痴了。 “美人儿,见了她你有何感想啊?”刀疤王看见夕禾那愣愣的模样,以为是被眼前人的美貌吓傻了,不禁有些得意。 “爷!……快让他滚,让他滚……!”夕禾突然一副惊恐异常的表情,拼命扯着刀疤王的衣服惊慌地大叫着,弄的旁人都莫名奇妙。 “美人儿,到底怎么啦?”刀疤王看着怀里突然惊慌失措的夕禾,也有点紧张的问道。夕禾突然把头埋进刀疤王的怀里,做出很怕见到月映荷的样子,好像月映荷是很可怕的怪物一样。这让一旁的月映荷也迷惑不解。 “爷~~!我不要看见他,不要~~!”夕禾尽量撕心裂肺地扯着刀疤王的衣服乱喊到,让人听得心惊胆战,这火热的天气,温度也似乎陡然下降。让人不寒而栗“美人儿!到底怎么啦?”刀疤王真的有点惊慌了,用力把夕禾从怀中拉起,摇着夕禾,急切地问道。此时的夕禾装出一副吓傻吓痴的模样,还挤了两滴看似吓哭的眼泪,颤颤巍巍道 “爷……可曾,可曾听说过一种叫,叫‘食人魅‘的怪物?”夕禾目光空洞的说道 “老子没听过~~?又如何?”刀疤王紧紧盯着夕禾看,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夕儿小时候和兰儿一起,在村头的池边玩,一天看见一个长相绝美,就跟跟他一样的男人向我们走过来,男人真好看,夕儿和兰儿不觉都看痴了,那男人对夕儿和兰儿说‘跟我走吧’,夕儿和兰儿正准备跟着他走,可夕儿记得娘老是告诫夕儿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夕儿便摇头,准备回家,可是兰儿却不听夕儿的劝告,硬是要跟那个男人走,夕儿便自己跑了回去。晚上,兰儿的爹娘到处找兰儿,最后在与夕儿玩耍的那个池边找到了她,可是,可是……”夕禾有些痛苦的回忆道 “可是什么?!”刀疤王大喊 “可是兰儿已经死了!全身没有一丝血迹,肿胀着紫红的脸,已经是一具干尸!!”夕禾突然大叫,“好可怕,好可怕!夕儿现在都还记得……”刀疤王等一行人都不做声了,夕禾用恐怖的声音继续道 “兰儿的父母拼命摇着夕儿问兰儿怎么死的,夕儿害怕,便把那男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人们听后都很惊恐的说那男子是‘食人魅’,靠着魅惑绝艳的容颜到处勾引人类,专吸人血,吃人肉。从此,村子里的人都不让孩子在村头的池子边玩耍,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被食人魅抓住吃了,比如村里的王婆婆被发现在村外的乱坟岗伤和兰儿死的一样,隔壁的张婶婶被发现在田地里,没了头,四肢散乱在一旁,像是被什么撕咬过的……而村尾居住的陈姐姐,则被发现在家里的水井旁,剖膛开肚,白骨森森,血流了一地……” 第十七章 “行啦!别给老子再讲啦!”刀疤王突然把夕禾往地上一放,突地站了起来,看似焦躁不安。实则有些害怕。夕禾在心里痛呼一身,大骂刀疤王,不过看到刀疤王那烦躁的神情和众人们有丝惧色的眼睛,夕禾感觉效果是相当的好,心里有些高兴。看来这古代的山贼们也很怕听鬼故事嘛。君沐珂此时已经知晓夕禾所为的“智取”计划,心里对夕禾又多了分不一样的情愫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你们所说的‘食人魅’?”猴子指着月映荷突然插话了 “夕儿死都不会记错那男子的长相~~”夕禾仍背对着月映荷,后怕地说道。 “哈哈哈哈……可她却是个娘们!”刀疤王走上前去,一把撤掉月映荷带着的帽子,放下一瀑青丝。 “她是个女的~~!?”夕禾不可思议地转过身,更加惊恐地喊道。“爷……快快放了她!不然,不然……”夕禾颤抖着说不出话了 “是个女的,还怕什么!”刀疤王看见夕禾那惊恐无不的表情,心下也有点打鼓了 “爷~~……食人魅有雌雄之分,雌性食男人,雄性食女人,只不过食人魅一族中,雌性较少,雄性较多,因此雌性不仅比雄的更罕见而且比雄的更凶残,更血腥。雌性一次猎食不像雄的那样只吃一个人,她们有时一顿能吃三十个人,至少也要吃十个人,所以捕捉猎物时也不是一个个捕捉而是喜欢一网打尽。食人魅都是以色捕捉,本就生的貌美的雌性食人魅会故意在猎物面前装出一副孱弱无比,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男人们抓住她,然后,等到男人们的数目达到她所希望捕获的时候,她便会露出她本来的凶残面目,开始一场血腥的食人大餐,那场面……”夕禾故意显得无法描述,给她的鬼故事更添色彩 “美人儿,你不会是吓老子的吧?”刀疤王有些怀疑,有些心悸,更有些紧张地问道 “爷……夕儿为何要骗您呢?食人魅的噩梦夕儿可是做了不止十回啊……” “老大,我就从没听过什么食人魅的事情,我倒觉得这女人是在瞎编!”心惊胆战地听完夕禾的故事,猴子还是有些谨慎的说道 “对老大,我我也觉得这女人在说瞎话……”王八也来插一句,刚才他听得可是直冒冷汗啦,偷偷看看月映荷,心里不自住地打了个寒战。而月映荷竟也不明所以,一副茫然的模样 “就是,老大,他若真是什么什么魅的,还不早就把我们吃了,怎么还被我们绑在这里呢?”猴子转了转眼睛,还用脚踢了踢月映荷 “爷……夕儿刚不是说过,装软弱装可怜只不过是雌性食人魅的一种捕食手段吗?她现在还没吃你们是因为你们人数还不够她想要的,她在等待时机啊~~爷你要相信夕儿,夕儿可是担心您的安危啊~!”趁着说话这当,夕禾偷偷地想月映荷使颜色,表示是在救她,还想让她配合一下。可惜月映荷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怎么倒觉得你便很像那个食人魅呢?突然冒出来,孱弱,可怜,还想要跟着我们……”猴子突然说道 “爷怀疑夕儿是食人魅?爷可知食人魅的容颜冠绝天下,无人能敌,夕儿自认容貌清秀,可若把夕儿同这个食人魅放在一起,难道爷还看不出来谁才是绝色无双,美艳绝伦的吗?”夕禾暗骂猴子多疑,还好机灵,随即准备了这样一套台词 “有道理……”刀疤王突然沉思 “爷,趁着还没犯下大错,赶快放了这个食人魅,请她饶了您吧……”夕禾趁热打铁,苦苦哀求 “放了她?既然是食人魅,那就该一刀砍了她!”看似大家都相信了夕禾的话,王八突然拔刀,作势欲砍。月映荷有些慌了,她真的不明白夕禾这个奇怪的女子要干什么。 “不可~~!”夕禾大喊“不能杀她,她若死了,其他食人魅定会替她报仇,誓死也会取你性命,到时候引来的只怕不止是一个两个食人魅了,恐怕会是一个食人魅部落了~~!只能生放,然后对她磕个头,连说三声得罪了,她才可能饶你们一命。”夕禾煞有介事地说道,又不忘朝月映荷眨眨眼,这下,月映荷似乎明白过来了。夕禾是要救她,可她就不明白了,这个陌生女子为何要就自己。 “老大,要不赶快放了她吧……”囊子从开头到结尾听得最认真,中途听得差点尿裤子,现在也迫不及待了 “是啊爷,快点吧,夕儿真的很担心您的安危呀,就算您不怕死,也要顾虑一下跟着您出生入死的这帮兄弟们的生命啊………”夕禾企图让其他容易忽悠的人也加入劝说的行列,果然,有四五个怕死的开始劝说了 “老大,我觉得夕儿姑娘说得没错,要不快放了这个食人魅吧……” “是啊是啊,快快,放了她吧。” “老大,别在犹豫啦……” 刀疤王早开始动摇了,现在大家一劝说,又不好意思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看了看早已经镇静的月映荷,觉得她真的是食人魅 “王八,给老子放了她……”刀疤王最终下命令了。夕禾喜上眉梢 “慢~!老大,我觉得事出蹊跷。不可轻信这女人的话。”天杀的猴子有发话了“这女人来路不明,讲了一大串稀奇古怪的话,着实奇怪,我觉得此时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