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倾城:上神求抱抱》 1.第1章 :凤丘上神 夕阳西下,满天晚霞映的凤丘一片绯红。晚风吹过,十里桃林漫起了桃花雨。漫天花瓣,随风四处飘荡。当一片花瓣落在他脸颊上,他慵懒的睁开眼,将落在他脸上的花瓣,用手缓缓取下,拿在手里半眯着眸子,若有所思的打量。 时光飞逝,韶华不再,当年的热血少年,早已变成如今的老不死。桃花落了,海棠应该开了。凤靳不紧不慢的,从草地上起身。落花飞舞,晚霞如火。他拍了拍身上的花瓣,纵身往一里外的花田走去。 海棠浓郁的花香,随着微风,四处飘散。 前方不远处的海棠花丛中,正盘旋着几只彩蝶,彩蝶绕着花儿翩翩起舞。一阵风过去,几只彩蝶扑闪着翅膀向远处飞去。再看一眼刚才的地方,那里还停留了两只。凤靳看着两只时停时飞的彩蝶,在夕阳下无限秀恩爱,他心里不由想到九重天那一家子。 几十万年前他因击败魔祖,少年成名,春风得意。那时的他可谓是上古一煞,谁人敢对他不敬。一晃眼,韶华已不复,已不复!凤靳暗自感慨着。 “老祖宗”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十里桃林响起。 凤靳侧头,看到来人脸上露出喜色,笑问:“小粉团子,今儿怎么到老祖宗,这来窜门了?” 小粉团子跑到凤靳身边,微喘了几口气,望了一眼凤靳,回道:“老祖宗,我可不是来窜门的!” 凤靳听到后,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好笑的问道:“那你是来?” 小粉团子站直身子,略喘小气,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额间流着细细的汗水。她用袖子,擦了一下额间的细汗,微喘的说:“我来避人的!” 凤靳待少女缓了缓气,饶有兴趣的说道:“烨玉家那小崽子?” 小粉团子突然嘟着嘴,点头应道:“嗯” 凤靳看了一眼小粉团子,轻咳一声,忍住嬉笑,道:“哪家少女不怀春!哪家少男不钟情!” 凤靳口中的小粉团子,乃是九重天天君玄月的孙女,名唤粉黛。小粉团子虽年纪轻轻,却是个十足的美人,可能是遗传了她那无可挑剔的娘亲,素暖天妃。小粉团子一身着月白衣衫,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腰间还绑着一根红丝绸。 小粉团子极为不解的摇了摇头,凤靳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柔顺的长发,笑叹道:“那小崽子,肯定是看上你了?” 粉黛听闻了凤靳的话,双颊一下变的绯红,低头蹩足娇嗔道:“老祖宗” 凤靳斜眼望着她,大笑道:“小姑娘长大了,竟会娇羞了。” 粉黛抿嘴,脸上的绯红渐渐散去,愣了半响,脸上突然绽开笑容,满脸期待的说道:“老祖宗,过两天就是天后奶奶盛诞,月华仙子会献舞,到时候你会去吗?” 凤靳没回她话,眼睛继续盯着前方的两只翩翩飞舞的彩蝶。粉黛也顺着凤靳的目光看过去,道:“老祖宗,彩蝶好看吗?我去给你抓来,让你慢慢看。” 粉黛语毕,就挽起云袖向花丛中跑去。凤靳望着眼前一幕,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大,素暖怎么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呢! 夕阳西下,海棠花丛,粉黛欢快的在花丛中,扑捉着两只飞来飞去的彩蝶。 “嗵~”一声花丛中突然传来粉黛的呼救声:“老祖宗” 凤靳定了定神,暗自直扶额,心里道:“真是蠢的可以,可惜了我那海棠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纵身向海棠花海中飞去。 七里花田,他前些日子刚布过雨,虽过了好些日子了,但田间的泥土还是湿湿的,小粉团子跑进去被滑到也是难免。 粉黛极为狼狈的瘫坐在花丛中,原本整洁的发丝也被花枝刮得凌凌乱乱,一身干净素洁的衣服上沾满了斑斑污泥。 凤靳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心已经在滴血,这七里海棠可是他花费了几千年种植的,每一株都是他用心栽培的,如今被这小粉团子一屁股下去,愣是压折了好几株。 粉黛坐在花丛中,抬头眼巴巴望着,眼前面部扭曲的凤靳说道:“老祖宗,你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凤靳将她拉起来,她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不满的道:“老祖宗,我衣服上全是污泥,一会怎么回去!” 凤靳却在心里暗自叫苦,心疼道:“衣服脏了可洗,我的花,我的花,我的花,重要的事说三遍。” 粉黛用手搓弄着衣服上的污泥,凤靳一脸假笑的,笑道:“你去花田里打个滚回去,你娘都不会责怪你的!” 粉黛一愣,淡淡回道:“我娘亲肯定不会管我,可是我这样子回去,肯定会被她们嘲笑的!” 凤靳微微嘲笑道:“谁敢嘲笑小粉团子,九重天那些小崽子恐怕不敢吧!” 粉黛见衣服上的污泥弄不干净,索性也不管了,她拍了拍双手,道:“老祖宗也学会嘲笑我了,九重天那些自是不敢,可私底下我不敢保证。” 凤靳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忍住心中的火。这要换成别家的仙子仙孙,他肯定会狠狠教训一番。可眼前这位他只能忍,谁让她是他心上人的宝贝孙女!凤靳嘴角噙起一无奈的笑容,拉起粉黛的手往花田外面走去。 粉黛跟在凤靳身后,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上了凤靳的侧脸。心里犯花痴,道:“老祖宗长的真好看,尤其是那漆黑眸子的桃花眼。” 粉黛偷偷望着牵着她小手的凤靳。四海八荒的人都晓得,凤丘有个脾气古怪的凤靳上神。可依她之见,眼前这老祖宗一点也不古怪,反而挺温和的。 凤靳拉着粉黛出了七里花田,穿过桃林,踩着脚下的潺潺河水,向湖中心一座精巧的竹屋子走去。 “老祖宗,这水上行走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何时也教教我呗!”两人到达竹屋后,粉黛一脸崇拜的说着。 凤靳见粉黛一脸崇拜,失笑的摇头笑了笑,不可居功的说道:“比起你那不要脸的天君爷爷差远了,想当初这水上行走的本事,可是他教我的!” 凤靳那是不敢居功,说白了是推辞,他可不想招惹九重天的一家子。 水上行走的本事,的确是当今九重天天君教他的。当初他为了学这本事,足足练了三个月的轻足点水。 凤靳把住处建在湖中心,而不立走廊。他不立走道,是不想被人打扰,和拒绝前来凤丘拜访的神仙。空中飞行,水上游走这些自是难不到各路神仙,可凤靳这沧戈水怕是没人敢趟。 沧戈水虽没弱水威力大,但能在沧戈水上行走的,世间六界恐怕找不出五人。 粉黛打量着四处,并没有回话。她来过凤丘无数次,可凤靳的住处,她还是第一次来。看着眼前简单而精致的装饰,她不由心里感叹,原来老祖宗挺讲究的。桌上那不起眼的茶壶,是人间上好的千年紫砂壶,那黑漆漆的桌子是万年红檀木。 凤靳伸手将一件素色纱裙递向粉黛,道:“小粉团子,这衣服是当年,你天后奶奶留下的,你先凑合一下。” 粉黛接过凤靳手里的衣服,拿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说道:“老祖宗,你这怎么有我天后奶奶的衣服?” 凤靳倚在门框上,微微蹩了一下眉,又舒展开,笑回:“都是一些旧事,衣服要是合身,你先去换上,一会我送你回去。” “哦”粉黛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向凤靳身后的里屋走去。 凤靳脑中却回想起一些往事,物是人非啊!他们成婚都几十万年了,小粉团子都五百岁了。自己如今也一把年纪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娶妃之事了? 2.第2章 :瑶池盛宴 白云悠悠,清风徐徐,苍松翠柏,一望无际。 琪花瑶草,云锦天章的瑶池宫外,早有仙婢在接迎前来贺寿的各路神仙。远远的便能听见喧哗声和丝竹鼓乐声,近来只见人声鼎沸,各路神仙络绎不绝。 瑶池宫座落在瑶池正中的方位,需绕过条条白玉廊道,才能抵达池宫。 宫殿金顶雾锁烟迷,琉璃碧瓦,金碧辉煌,池宫水晶窗槛,玲珑剔透,眩光迷离。池桥边虹草飘香,异水流芳。池中荷花挨挨,枝叶挤挤。高空俯瞰,瑶池殿中朱红翠绿,玉带缭绕;长廊走道,衣冠云集。 大殿之中,白玉浮台上数位仙女正在载歌载舞,五彩缤纷;丝竹鼓乐,人声歌语,错中交杂。 粉黛早就到达瑶池,她东张西望着,络绎不绝的各路神仙。 半响过后,眼都花了就是没看到凤靳的仙踪。随着一声奏报,只见西海水君一家来了。当粉黛看到公子止,急忙低头躲避。 粉黛绕过几条廊道,好不容易摆脱了公子止,却远远的听到仙使的奏报:“凤丘凤靳上神驾到!” 仙使这一声出去,只见哗然一片的瑶池,突然安静了几分,除了丝竹乐鼓声还在继续,其余都悄然探头望着回廊中。只见回廊中行走着一个淡漠出尘,清俊飘逸的紫袍高冠男子。 众家仙女,女眷更是目眩神迷,芳心暗动的盯着回廊中,脸庞英俊,身姿挺拔,目光冰冷,玉冠束发,一身仙气氤氲,甚是猖狂的凤靳。 凤靳抵达宫殿内,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对着上座的两位,朗声道:“凤丘凤靳,前来给天后娘娘贺寿。” 天后听闻凤靳的话,失笑道:“十几万年没见,没想到你老竟会前来给本宫贺寿!” 凤靳一笑,回道:“正因十几万年没见,所以趁这次盛宴相聚一下,万一那天羽化了,恐怕再见就难了!” 天后和凤靳不顾及在场的神仙,释然的玩笑道。有耳闻的神仙自是知道天后和凤靳的关系,凤靳和当今的天后可是同门师兄妹。 洪荒之后上古多数神仙死的死,隐的隐,沉睡的沉睡,凤靳则辞去神职,隐在凤丘安稳的过着自己无拘无束的小日子。 他这次能来,的确是个意外。天界新任的神仙对凤靳早有耳闻,有的为了能目睹他一面,曾三番五次前去凤丘拜访,可都一一被拒绝。如今能见他一面,也算没在神仙界白混。 “老祖宗”粉黛急忙跑到宫殿中,大声喊道。 凤靳收回与上座两人的对视,双眼含笑的看向粉黛。 粉黛进了殿中,朝上座的天君和天后行了行礼,问候道:“天君爷爷,天后奶奶。”礼毕没等两人出声,自己起身亲昵的跑到凤靳身边。 太子玉卿见粉黛这般失礼,急忙上前低声朝粉黛喝道:“不可无礼,还不快向上神行礼问候。” 粉黛见她父君死心眼,又碍于这是天后盛诞,乖巧的听从太子玉卿的话,朝凤靳行礼道:“粉黛见过凤丘凤靳上神。” 太子玉卿也随即朝凤靳一颔首,以表问候。 凤靳微微一笑,伸手将粉黛身子扶直,笑说道:“小粉团子,以后还是叫老祖宗吧!老祖宗虽听起来没凤丘上神好听,但我觉得颇为亲切!” 粉黛听到后,脸上突然露出喜悦之色。太子玉卿无奈的撇了一眼粉黛,粉黛却不以为然朝她父君俏皮的吐了吐舌。 天君和天后听闻此话,两人相互互视一眼。他们对于凤靳对粉黛的宠爱和娇纵,极为不解,凤靳为人狂傲自大,自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况且他做事稳重,从见不得像粉黛这般胡闹的后辈。 天君微微皱眉思量,凤靳何时和粉黛这丫头相识的,还有他怎么会这般宠溺粉黛这丫头,按理没道理啊?说起来他可要喊凤靳一声“师父”。 想当年他曾是凤靳门下的徒弟,不过这徒弟说算可算,说不算也可不算,毕竟他刚拜在凤靳门下,就把人家青梅竹马的师妹,也就如今的天后,他当初的师叔,给拐了,两人为此还大战一场!自那后,凤靳便在没上过九重天,更别说玉卿和素暖的事了! 天君见状突然出声微笑道:“师父,请入座!” 天君这一声‘师父’更让各家神仙不解,凤靳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天君玄月,随着众仙的诧异目光不紧不慢的向一旁的位置落座。 粉黛则被玉卿硬拉回到她的位置上。粉黛入座后,只见公子止在一旁冲粉黛温和一笑,粉黛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公子止一个敷衍的微笑,则偏头偷偷打量着斜对面的凤靳,心里忍不住赞叹道:“平日老祖宗都是披头散发,今儿这一身淡紫锦袍,黑色长靴,玉冠束发,更衬得他俊伟不凡。” 凤靳端起桌上的酒,嘴角挂起一抹轻嘲的笑,如今这些女神仙,可不比上古那些女神仙胆大。一抬眼,便能瞅见面带娇羞的仙女偷瞄他。 粉黛用手支撑着脑袋,痴痴的望着凤靳,完全没理会一旁的人。 公子止在他们这一辈,神子仙孙中算很出色的,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今儿,他一身墨绿长袍,一头黑蓝交错梳的一丝不乱的长发,体型高挑秀雅,当真是英姿焕发,潇洒文雅。 当凤靳目光随意打瞄时,却发现粉黛也痴痴看着他。宴席还没开,席间神仙都肆意举杯言欢。凤靳朝粉黛微微一笑,粉黛注意到凤靳的目光,急忙心虚的别开自己的目光,双颊也顿时变得绯红。 “西山暮华宫,月华上仙驾到。”好在瑶池仙使一声高呼,打断了这瞬间的尴尬。只见来人一身莲青色的流仙长裙,简单的望仙九鬟髻,双眉如画,琼资花貌,仪态万方。身后的几个小丫头虽身着相同服饰,却各有千秋,最为出色,方乃北海龙王之女芜幻也。 月华也是上古之神,四海八荒的神仙都尊称她一声仙子。月华比起其他几位架子算轻,四海八荒那家神仙有宴席,只要给她下帖子,她定会去往。天后寿诞,她每次都会前来,每次都会献舞。月华和身后的几位走到殿中,几人恭而有礼,异口同声朗道:“拜见天君,天后,天后盛诞万福。” 天后嫣然一笑,说道:“无须多礼,都入座吧!”月华落座后没一会,宴席便开了。 天后简单说了几句,随着瑶池仙使几声拍掌声,瑶池内丝竹鼓乐声又纷纷响起。 粉黛因刚才的尴尬,目光便不敢再看向凤靳。 3.第3章 :不速之客 等入了席,丝竹声再起,白玉浮台上,诸女长袖漫舞,顿时瑶池天空漫起了,无数娇艳的花瓣。 漫天花雨中,月华一袭莲青衣谷幽兰般出现。白玉浮台上,她抬腕低眉,轻舒云手,手中桃花扇开合遮掩,舞步轻盈优美,瑞彩蹁跹。 月华的舞姿,恐怕仙界没几个仙子能攀比。此时,丝竹声骤然转急,月华以右足为轴。长袖轻舒,娇躯旋转,愈转愈快。忽然点足翩然飞起。诸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红色绸带轻扬而出,月华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 众仙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舞毕,瑶池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粉黛无聊的则在一旁,单手支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公子止看着一个劲打盹的粉黛,用自己的胳膊肘捣了捣,轻声劝叫道:“黛黛” 粉黛半眯着眼,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听着席间觥筹交错之声和众仙的欢喜声,乏味的打了一个哈欠。 粉黛哈欠刚打完,瑶池宫外却突然响起一声震耳的声音,像是什么重大东西落地之声。声音刚落下,回廊中突然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男子长发披散,五官如刀削般分明。 男子的出现让原本热闹喧哗的场面,一时变得一片寂静。瑶池里的众仙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全都‘唰唰’看向回廊中的黑衣男子。不知哪位神仙,唏嘘的低喃惊呼道:“魔尊残屠” 粉黛透过众仙,好奇的打量着回廊中的不速之客。 来人一步一步的向前漫步行走,他右手握着一把七彩羽扇,那羽扇明亮鲜眼,委实与他的身着打扮不相符。他左手负在身后,每走一步,身上都会散发出浓浓的黑紫雾气。 黑紫雾气随风四处飘洒,只要被黑紫雾气感染过得地方,花草全都枯萎凋谢。黑紫雾气虽好看,却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众仙看着来人,脸上都有点紧张和胆怯之色。看着雾气越来越临近他们,突然一个白胡老道挺身而出,老道一挥袖袍,只见四周突然出现一层薄薄的银色光罩。 男子邪魅一笑,似笑非笑的盯着刚才施法的老道,哈哈大笑道:“老君别来无恙。” 老君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道:“残屠魔尊,今儿可是瑶池稀客啊!” 残屠一冷笑,身上的黑紫雾气也随之迅速弥漫。刚才老君施法幻出的银色光罩,显然没抵挡住残屠的煞气。银光和煞气相撞,银光瞬间如烟花爆裂时一样,猛地炸裂向四周飞溅。无奈之下,众仙只好联手御用真气,只见瑶池殿中泛起了五颜六色的真气,真气随之凝成一个巨大的五色光罩,抵挡着残屠的煞气。 “我的天灯” 当粉黛看到蔓延而来的煞气,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纵身飞跃到前方,奋不顾身的去保护,自己送给天后的盛诞寿礼。 粉黛这一举动,让瑶池众仙一阵悬乎。看着越来越接近她的煞气,天君,天后,太子玉卿,素暖都慌乱了。 “黛黛”几人异口同声,满脸担忧的大呼道。 就在此时,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金光,金光挡在粉黛身前,将煞气活生生给挡了回去。 金光消失,凤靳神色淡然,风度翩翩的出现在粉黛身旁。他眼神淡漠的盯着残屠,修长结实的身材,将粉黛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 残屠见状,缓缓的收起他手中的七彩羽扇,在长袖中突然幻出一把如火焰般的长剑。 粉黛把自己绣的天灯抱在怀里,望着眼前的场景,胆怯的叫道:“老祖宗” 凤靳头也没回,冲粉黛淡淡说道:“东西拿到了就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顿时,残屠举起手中的剑,伴随着黑紫的光晕朝凤靳疾冲过来。剑气虽是冲凤靳而去,但扩散到四处的也不少,伴随着震震隐雷声,剑气随意飞溅,瑶池草木全部折断,好在没伤及无辜。 粉黛眼睛都没眨,静静凝望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手中绣的极为精致的天灯也碎了个稀巴烂。 “风流精,几十万年没交手了,没想到我依然伤不到你。这赤炎剑气和魔煞之气当今之下,可是无人能敌。”残屠嘴角依旧挂着邪魅的浅笑,他见凤靳若无其事收起真气,轻挑长眉,打趣的说道。 凤靳嘴角噙起一抹嘲弄,淡淡道:“你祖爷爷都不是本上神的对手,何况你!” 残屠听到凤靳的话,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等他笑完,又紧接着:“还是一样的狂妄自大,难得今儿再相聚,不如本尊请你去畅饮一番如何!” 凤靳向前垮了几步,不急不忙的说道:“正有此意!” 众仙哗然,私下一片窃窃私语。凤靳是天界上神,怎么和魔界的大魔头言行过于密切。天君愤怒的拍案而起,顿时瑶变得池鸦雀无声。无奈一阵冷风过去,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瑶池仙境,这时挂在高空的五彩宫铃,突然发出阵阵的清响声。 4.第4章 :神魔故友 魔界之地是九州四海极为恶劣之地,四周穷山恶水,悬崖陡壁,万分凶险。 此时正值黑夜,较白的月光,浓浓的雾气,两道身影在密密层层的树影之下,急掠而过。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片刻,两道身影飞至到悬崖陡壁之上,只见悬崖上伫立着一座,依崖而立的玉石楼台。 凤靳站在亭外的岩石上,静静的眺望着眼前的魔界之地。 几十万年过去,沧海变桑田,可这里竟一点都没变。很多年前,他为了博的美人一笑,不惜性命之危单枪匹马独挑魔祖,几乎命丧于这里,好在有华胥女相助,他才取得胜利,也因那次他闻名于九州四海。 此刻故地重游,恍然如梦,许多往事从脑海中涌现。那时年少轻狂的他,皆不懂珍惜之情,心中有的却是一厢情愿之情。现在想来,他竟对华胥女有一丝的歉疚之心,几十万年过去,她应该重获新生了吧! 残屠走进亭内,一挥衣袖只见玉石桌上出现几坛美酒。残屠打开一坛酒,冲厅外的凤靳,喊道:“风流精,爷赏你的,接住。”语毕他就将酒坛子掷空抛向凤靳。 凤靳一招手,接住向自己飞来的酒坛子。空气中顿时弥漫起阵阵酒香味,凤靳拿起手中的酒坛子,仰头猛地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随之用衣袖摸了一把嘴角残留的酒渍,边走边笑道:“没想到多年之后,你我还能在一起畅饮一番。” 残屠冷笑道:“少年时倾慕你,青年时仰慕你,中年时崇拜你,如今却有点痛恨你。” “此话怎讲,你我可没有夺妻杀父之仇!”凤靳靠在一旁的石柱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沉睡了五百年,你当然不记得!”残屠说完抱起桌上的酒坛子,朝凤靳一举,也喝了起来。 凤靳抱着酒坛子,眉头一撇,‘五百年’在他无尽止的生命中,是那么微不足道,即使他沉睡万千年又有谁记得?不过他沉睡五百年是为何?他就不记得。 顿了半响,残屠四坛酒已喝完,凤靳却在原地神游。残屠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喝酒。凤靳回过神,见残屠一个劲的猛喝,他也大步过来,此等良辰美景,他怎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夜风徐徐,黑之森的陡壁上,只见一黑一紫的两道身影尽情的畅饮。 瑶池盛宴,被残屠那样一闹,原本热闹的氛围也随之没了。粉黛苦恼的瞅着,自己花费了好几个月所织绣的天灯。心里有气有恼,该死的那谁,下次别让本姑奶奶再碰到你。 半响过后,粉黛终于熬到退席,她随着玉卿和素暖出了瑶池。 从瑶池到九重天,素暖一直冷着脸,玉卿看了看身边的粉黛,满脸的无奈。凌卓则和粉黛跟在他们身后,低头飞行。 “啧啧,小四你又闯祸了吧!”凌卓见自己的母妃冷着脸,幸灾乐祸的小声说道。 粉黛见自己三哥幸灾乐祸,没好气的瞥了凌卓一眼,心想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她亲哥。” 明显她这怀疑不成立,他俩可是素暖怀胎三年生的龙凤胎。虽说两人是一胎所生,可差距却是天壤之别。凌卓年仅五百,已是紫阶高手,而粉黛如今还是个黄阶渣渣,要不是她生来俱带的仙家之气,恐怕她连红阶都抵达不到。 回到苍梧宫,粉黛见素暖依旧冷着脸,焉焉的叫道:“暖暖娘亲” 素暖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径直往自己寝宫走去,连粉黛多余的一眼都没看。 “哈哈……”素暖和玉卿走后,凌卓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粉黛见凌卓笑的那个灿烂,白了凌卓一眼,鄙视的说道:“丧心病狂” 素暖因何事生气,他们都心知肚明。素暖也不是头次这样对待粉黛,凌卓见粉黛吃瘪,自是没心没肺的取笑。 凌卓一想到自家妹子,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天灯,奋身前去的情景,心想道:“母妃生气也正常。” 当看到粉黛前去护天灯,他也差点被吓死。魔界大魔头残屠的名讳,他还是知道一点的,要不是那凤丘的凤靳上神,恐怕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粉黛突然想到,瑶池闹事的那黑衣人,不解的看着凌卓,问道:“三哥,刚才那男子是何人?老君称他魔尊残屠!” “魔界的大魔头,六界俗称他残屠。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有死亡,今儿要不是凤丘那靳上神出手,那还有现在的你啊!”凌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道。 “他就是叱咤六界的大魔头,那他怎么会和老祖宗相识?”粉黛凑过去,坐在凌卓一旁,极为吃惊的问道。 凌卓轻晃着高跷的脚,手轻叩着桌面,似笑非笑的说道:“曾听八卦的神仙说过一些靳上神和大魔头的事。大魔头是魔祖的外孙,靳上神因上古时期战败魔祖而成名。魔族之人从那以后自把他老人家划分为仇敌,可魔祖的外孙,如今的魔尊残屠却和他老人家一战如故。自那之后,魔族人便不再找他老人家的麻烦,两人的关系则一直处于非敌非友。” “神和魔竟然可以成为朋友!”粉黛听后,略带感慨的说道。 凌卓收回自己的腿,伸手倒了一杯茶水,小抿一口,又笑说道:“四海八荒的人,还给他两各自取了一个外号!” “什么外号?”粉黛饶有兴趣的问道。 “靳上神,虚名称凤靳,少年时为人轻狂风流,他们便暗地里称他为‘风流神’。大魔头残屠,生性残暴,不近女色,他们故称他‘残花败柳’。” 粉黛不解的问道:“‘残花败柳’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残花败柳在人间一般比喻一些被蹂躏遗弃的女子,想必给他取这名的那人肯定是人间之士吧!”凌卓也不解,他也是从字面之意分解道。 苍梧宫,素暖和玉卿的寝宫内。素暖有气无力的躺在美人榻上,心想着:“粉黛不知轻重都是玉卿给宠惯的,这日后要是嫁到西海水君家,如何得了!虽说阿止那孩子为人温和,可粉黛这性子该敛敛了!” 玉卿见素暖一脸的苦思,嘿然哂笑道:“暖暖,这事也不能怪那丫头,你想那天灯,是她花费了好几个月,给母后织绣的。她不知轻重的跑去护那灯,也是不想自己的一片苦心白费。再说她现在不是好好的,你也没必要在生气了。” 素暖没把玉卿的话,听进耳里。她默了一小会,突然起身说道:“我决定了,明天就把粉黛和凌卓送去昆仑虚。” “温旬那性子能管的住黛黛吗?”玉卿听闻了素暖的话,苦笑的说道。 四海八荒谁不知道,温旬为人温和,性子沉稳。粉黛闹腾人的本事可不是盖的,玉卿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失笑,连素暖和他都对她无策,温旬那性子行吗? 素暖想了想,又说道:“温旬性子虽温和,但做事有耐心。黛黛性子顽劣,就得找个人好好磨磨。”等她说完,瞟了一眼玉卿,叹道:“慈母多败儿,你,我就不要指望了?” 5.第5章 :昆仑拜师(一) 天后一场盛宴,魔尊残屠一番搅乱,粉黛无辜被牵连。 粉黛被玉卿用法术定住身子,强行带去昆仑墟。凌卓在一旁,悠闲自在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飞了半响,三人终于抵达昆仑墟。昆仑墟仙主温旬,昨晚就收到素暖的传书。他一大早就带领着门下百余弟子,在殿外相候。 温旬看到落地的三人,恭而有礼的上前问候:“昆仑第九任仙主……” 玉卿见温旬行礼,急忙出手阻止,他今儿来可是有求于人,再者温旬好歹是自家娘子素暖的师兄。 粉黛却好奇的打量着,两旁站立的男女,大约有一两百人,有老有少,绝大部分是年轻男女,他们身着清一色的白衣服,男女都束着发,不同的是他们的衣领,袖口滚着不同的颜色。 他们的排列分别是,按照衣服滚边的颜色排列,位于最初的是两男一女,他们的穿着和其他人大为不同,白色打底,紫色轻纱,能和其他人大径不同,肯定身份地位也不同于其他人。 凌卓自幼天赋极高,修真练气这些自不在话下。此番能来昆仑墟也算圆了他一个念想,可粉黛却不极为不满。她随着前方的两人,东看看,西瞄瞄的进入了大殿。后面的弟子也尾随其后。 玉卿进了大殿拱手说道:“温旬仙主,日后就麻烦你了。” 温旬温和一笑,双手向前合拢,道:“君上此言差矣了!” 玉卿一路以来,差不多已经把能交代的都说了,包括粉黛的顽劣。温旬门下弟子无数,他什么样的没见过。如若不出他所料,就算粉黛有三头六臂,他也能将她管制。他现在想的自没错,可日后…… 玉卿交代完一切,便转身离去,粉黛依依不舍的望着玉卿的背影,心里默默哀叫:“父君你就这样把我卖了吗?” 昆仑墟每十年招收一批弟子,粉黛和凌卓算是走了后门。 此时,温旬正襟危坐在大殿的主位的石椅上,左右两旁分别坐着,刚才位列与众弟子之上的三位。 凌卓为人处世,谦谦有礼。他们此次是来昆仑拜师学艺,天族皇子天孙的身份早在踏入昆仑后褪没了。 凌卓对着上座的温旬,一撩袍,双膝跪地,恭敬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无须多礼!” 温旬说完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粉黛,凌卓见粉黛发愣,随手轻拉了一把,粉黛被凌卓这一带拉,一个防不胜防,一下趴到在地上。 众弟子见状都掩嘴偷笑起来,顿时肃静的大殿上隐约传来低笑声,温旬则面无表情的横扫了一眼大殿,轻咳一声,众弟子方才收住嬉笑。 粉黛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也没站起来,索性瘫坐在地上,揉着发痛的手腕。 凌卓见粉黛在一旁,揉着擦破皮带着丝丝血迹的手腕,拧着眉头带着心疼的问道:“没事吧!” 粉黛没理会凌卓,抬眼看向高处的温旬,大声道:“怎么样你才会不收我为徒?” 温旬不解粉黛的话,三位长老和众弟子更加不解粉黛的话。 “怎么样我都会收你为徒,刚才没摔倒哪里吧!不打紧的话,可以起来回话。”温旬明白了粉黛的话,关切的说道。 粉黛放下双手,动了动身子,盘膝而坐在原地,又说:“怎么样你才会不收我为徒!” 凌卓在一旁,轻声对着粉黛说道:“小四,别胡闹。父君既然将我们送往这里,我们便是昆仑弟子,那容你这般胡闹。” “这拜师学艺再不济也要双方自愿,我还没答应,自然算不上昆仑弟子。我说的没错吧,温旬上神?”粉黛一面回着凌卓的话,一面又把话题转向温旬问道。 “没错”温旬温和一笑,淡淡的回道,紧接着他又说:“可我这师父你不认也的认,这是你选择不了的。” 粉黛打瞄了一眼高坐的四人,除了温旬外,貌似她真没的选。靠近温旬左边的是,一位留着山羊胡子面善的中年大叔,右边是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眼神冰冷,面无表情,一语不发一动不动的坐在石椅上。再者就是,次于中年大叔的男子,男子显然比其他两位都年轻,狭长的丹凤眼,挺直高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虽没凌卓和温旬好看,但还是帅帅的。 “这三位是我昆仑的三位长老。”温旬见粉黛打量着身边的三位,好心的介绍:“左边这位是东沧长老,右边这位是南莫长老,次于是北冥长老。” 6.第6章 :昆仑拜师(二) 粉黛坐在地上,挪了挪身子,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道:“你昆仑长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看看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别的人选吗?”想到这粉黛又抬头看了一眼温旬,瘪了瘪嘴,小声烦闷道:“暖暖娘亲,你是存心的吧!眼前这臭道士,看上去一点都不威风,你给我找师傅什么的,至少找个威风点的,这样以后偷跑出去玩,至少可以拿他的名讳出来吓人!” 南莫瞥了一眼粉黛,见粉黛嘀咕,语气冰冷的说道:“掌门师兄,素暖师姐传书上不都说的一清二楚,你何必和她在这浪费口舌!” 东沧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温旬却微微一笑,小丫头不甘心,他若来强的,日后肯定也不会甘心,他倒要看看这场唇舌之战,他俩谁先妥协! 凌卓可算是见识到自家这妹子的无赖,死磨硬泡到最后,你还是要拜师,何不现在叫一声师父,完事之后先去用点早饭。想到这凌卓心里暗自叫苦:“一大早起来,早饭都没用,就被带来这里。本想着早点叩头拜个师,然后去昆仑蹭饭。可眼下呢,一切都不遂愿。” “温旬上神,怎么样你才不收我为徒,只要你不收我为徒,我什么都答应你!”粉黛烦闷了一会,又朝温旬说道。 “怎么样我都会收你为徒,只要你成为本尊的徒弟,我什么都应你!”温旬不急不慢的回道。 粉黛不死心,继续扯:“只要你不收我为徒,我什么都答应你。” 温旬继续陪她玩:“只要你成为本尊的徒弟,我也什么都应你!” 粉黛见温旬无动于衷,气呼呼的说道:“你干么这么死心眼,你看我目无尊长,你要是收了我,就不怕日后我来个欺师灭祖!” “放肆”南莫突然拍桌大声吼道。 南莫这一举动,吓得众弟子一阵哆嗦。其他人都面无惊色,粉黛这话的确有点失礼,但温旬和其他两位并没介意,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何能耐,灭昆仑的师,欺昆仑的祖。如今的昆仑除了温旬这祖,貌似还有一位老的不能再老的祖,不过昆仑弟子只是听说过,谁都没见过那位祖师爷。 凌卓心里对粉黛是又佩服又无奈,天后奶奶和母妃都是昆仑出来的,这种话也就她敢说。 粉黛瞄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南莫,对着温旬笑眯眯的说道:“你看,南莫长老都说了放肆,像我这种大逆不道的人,你还收吗?” 温旬轻挑了挑眉,依旧一脸温和,轻启朱唇,慢慢道:“收” 粉黛听到温旬的话彻底无语。依她之见,就算今儿她放一把火把昆仑烧了,温旬照样会收她为徒。真不知道,暖暖娘亲送她来昆仑干么?要资质没资质的,最可笑的是,她连五灵根都测不到,温旬收她不也白收。 “真收?”粉黛一脸不解。 温旬点头,肯定回道:“真收” 众弟子一脸惊讶,掌门性子是好,可今儿未免有点太好了吧!他们虽不知,眼前这两位的身份背景。 粉黛又问了一遍:“真收?” 温旬轻点了一下头,轻声应道:“恩” …… 粉黛和温旬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刚才的话,最后粉黛实在没法,只好妥协。再有耐心的人和温旬绕口舌,都会落个惨败而归,别说急性子的粉黛。 过了半响,只见粉黛脱口叫道:“师父” “爱,真乖”温旬笑呵呵的应道。 他也是真够无聊,昆仑上下大小事务一大堆,他却在这浪费时间陪粉黛绕口舌。不过眼下这第一关他算是胜利者。温旬在心里叹了一口,心里无奈道:“素暖师妹怎么生了一个这么泼皮的丫头,看来他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丫头真有趣!”北冥好笑说道。 “小长老,你也不赖”粉黛刚起身,听到北冥的话,笑回道。 北冥的笑容一下僵硬在脸上,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表情僵硬的低喃道:“不是真有趣,是真有趣!” 几百年了,还没人敢顶他的话。‘小长老’他如今都五万岁了。看来有这丫头在,日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太无聊。 粉黛摸了摸咕噜噜叫的肚子,可怜吧唧的对着温旬说道:“你家管饭吃吗?” “噗”北冥和凌卓两个突然喷笑。 温旬剜了一眼北冥,北冥只好收住笑。 粉黛不以为然的横了一眼凌卓,鄙视道:“没见过要饭吃的!” “小四,昆仑门下的弟子,大多都是从凡间招收来的,这管饭自是理所应当。”凌卓忍住笑好心解释道。 粉黛和凌卓虽是神仙之子,但两人的修为还没到不用吃饭的地步。 “惜香”温旬朝殿下众弟子中叫道。 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十七八的少女,恭身道:“弟子在。” “你带他们两个去后厢房用饭!”温旬简单明了的吩咐道。 “是”少女恭敬的应道。 “大家都散了吧,回去把今天落下的功课都补上。”温旬站起来说道,说完便转身朝后殿走去。温旬走后,其余三位也都起身离开。 出了大殿,南莫大步追上温旬,挡在温旬身前,质问道:“你大可拒绝,为什么要答应!” 温旬停下脚步,面色温和的对着南莫说道:“我为什么要拒绝?” 东沧和北冥见前面两人,东沧叹了口气说道:“南师妹心里还惦记着掌门师兄。”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北冥望了一眼南莫笑叹道。 “唉——万丈红尘真是匪夷所思,想想西穹师弟都几万年没回昆仑了。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他重回昆仑!”东沧深深叹了一口气。 北冥无奈的摇头苦笑,当年闻名九州的昆仑的两上神,四上仙,如今只剩他们一神三仙了。这都是桃花孽缘惹的债啊! 7.第7章 :三年如梦 粉黛坐在树枝上,晃荡着双腿,望着地上瞎忙活的人。地上的人则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细汗,继续顶着大太阳,双指重新对着一旁的石头,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奇怪的口诀。 凌卓念了半天口诀,施了半天法,都没见得把石头后面的木柴劈开。他这隔空法都练了三个月了,一直都未成功。他见日头晒得烈,索性也不练了。身子轻轻一跃,飞到粉黛身旁的树枝上,横躺下去。 “哎”粉黛突然叹了一口气。 凌卓闭目养神道:“好好地叹什么气?” 粉黛垂首盯着,自己一前一后晃荡的双腿,父君把她和三哥扔到昆仑,都已经三年了。 “好无聊啊!每天都过着同样的日子!”粉黛叹道。 凌卓头枕在双手上,笑说道:“有时间我得去幽冥司瞧瞧,看看你前世是不是一头放荡不羁的野马。” “我倒希望”粉黛淡淡的说道。 之后两人便没在搭话,凌卓清闲自在的躺在树枝上小憩。粉黛却回想着这三年的无聊。 起初她以为,温旬会教她一些简单的法术,或者腾空飞行,或者幻变东西。可她错了,比她入门早的师兄妹,到现在还在练习一些简单的法术,她却跟着变态狂凌卓练习一些高难度的法术,譬如刚才凌卓一直苦练的隔空术。 最要命的是,温旬那只老狐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粉黛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用红绳编织的铃铛,没想到一向机灵的她,竟败在温旬那表里不一的老狐狸手里。 铃铛是温旬用来控制粉黛的,九重天的天兵天将都看不住她,别说昆仑墟。温旬既然答应了素暖,他肯定会想法子牵制住粉黛,修炼什么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乱跑。 粉黛不踏出昆仑半步,铃铛便是普普通通的铃铛,只要她踏出昆仑墟半步,铃铛就会牵制住她。铃铛可随意变大变小,她离昆仑越远铃铛自会变大变重。 刚开始,她不以为然的还试验了一番,她刚离开昆仑十里,手腕上的铃铛出奇变大变重,她越走铃铛越重,要不是她反应快,向温旬求情,恐怕她小胳膊早就被拎断了。 等她灰溜溜回来时,北冥却一脸阴险笑容的说:“这是擎天铃,掌门师兄在上面施了法,只要你离开昆仑半步,铃铛会随着你离开的距离变大变小,变轻变重。” 当时粉黛听完北冥的话,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北冥是昆仑长老,她的师叔,她早把北冥大卸八块了! 铃铛是北冥送的,粉黛以为是北冥送她的见面礼。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被一群老不死的给算计了。带上容易,取下难。要真想取下来,要么自断手腕,要么去找温旬。 铃铛是温旬下圈套给她的,他怎么轻易给她取下。除非他脑子被雷劈了,或者雨君布雨时,不小心落进他脑子里,脑子坏掉。明显两种假设都不可能,依温旬的修为,就算被雷劈了,也没什么大碍,顶多换个发型。再者雨君还没老眼昏花到那种地步。 惜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待她见到树上的两人,气喘吁吁的叫道:“黛黛,卓师兄,掌门师尊找你们!” 温旬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没猜错应该又是比试日。三月一小考,一年一大考。其他弟子把考试当命看,粉黛却不以为然,反正每次她都是最后一名,每年她都是面壁思过的。想到温旬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就偷着高兴,当初让你不要收我为徒,你非要。 粉黛,凌卓,惜香来到大殿前的校场上,主动站列到人群中。惜香和凌卓都是紫阶弟子,粉黛这三年算有点进步,三年从黄阶升到青阶。 没一会功夫,便见温旬一袭灰衣,漫步走到中央高台,众弟子行礼后,他便开始那万律不变的长篇大论。 粉黛听了三年,这些话她背都背的出来,也不知道温旬每年每月说同一番话,无聊不无聊。 “今日,是我昆仑一年一届的比试大会。比试并不代表什么,只是对诸位弟子平日练习的一个评估。比试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进心。不过落于最后一名,还得接受处罚。” 见众弟子神情严谨,粉黛摇头叹气,有她在,他们怕什么,反正三年了她都是最后一名。当粉黛看到北冥不怀好意的冲她笑时,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温旬是表里不一的老狐狸,北冥则是披着羊皮的狼,平日看他嬉皮笑脸,平易近人的,实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 粉黛白眼带刀的剜了一眼北冥,回头却听见温旬说:“比试进前十名的弟子可以随东长老,下山去凡间历练半个月。” 粉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掏了掏耳朵,只见温旬又说:“昆仑本十年招收一批弟子,今年开先例,会提前招收一批新弟子。招收新弟子的任务就交于南长老。至于其他弟子便留在昆仑加强练习。” 温旬一番话讲完,比试便开始了。前十名可以去凡间游玩,这对粉黛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粉黛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试台上打斗的两人,还好是各阶对各阶。青阶就四人,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问题。 青玉是她们四人中每年得冠的,再者就是青环,下来是青双,显然她不是她们三个的对手。要想取得胜出,看来要找找突破,下山可是她渴求了三年的梦想。 8.第8章 :惨败收场 艳阳高挂当空,比试台上两道青光交错而过,众人都目瞪口呆望着比试台上的两人。上座的三人,脸上也都有点惊异之色。唯有凌卓和温旬神情淡定,凌卓和粉黛从小一块长大,再者粉黛心里想什么,只要凌卓动动脑子,便会知晓一二。 温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恐怕只有他自个知道。昆仑好端端怎么会提前招收弟子,虽说现在的昆仑门风没以前好,但也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 “真没想到,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能打败青环。”几个回合下来,青玉看着对面的粉黛,一脸不屑的说道。 在青玉心里,粉黛无非就是个外表好看的草包。要不是掌门师尊疼爱她,还有个万般宠爱她的凌卓,昆仑弟子谁把她放眼里了。粉黛能打败青环,的确让众弟子大吃一惊 粉黛喘了口气,擦了擦汗,气喘的说道:“青环姐姐法力高厚,我纯属侥幸而已。” 青玉一脸鄙夷,不屑不顾的瞟了一眼粉黛,冷哼一声,伸手挥出一掌,只见一道青色的光重重的朝粉黛击去。粉黛见一股强劲的力道朝自己打来,仓促的向后腾空翻身,因被力道逼迫得紧,双脚落地不稳,整个人极为狼狈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粉黛刚才的动作虽狼狈,但却躲过青玉致命的一掌。 青玉是青州城,城主九温书的女儿。自小性子傲慢,好胜心强,气量狭小,这些年她在昆仑可没少欺负人。每年比试她都夺冠,不是因为法力高厚,而是昆仑弟子没人敢赢她。 青玉见粉黛躲过自己一掌,气急败坏的幻自己的青云剑,她用剑指着粉黛,冷冷道:“还没有人抵得过本小姐三招,今天算你走了狗。屎运。” 青玉说完,手里的剑直勾勾的向粉黛刺去,青玉剑法速猛,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粉黛因测不出五灵根,到现在都没法器。她本来就不是青玉的对手,现在更不是,青玉招招连贯一通,她只能极力闪躲。 众弟子都心惊胆战的望着台上的打斗,凌卓皱眉观看着青玉的一招一式,青玉起初用的是昆仑剑法,可后来明显就不是。 两人又周旋一会,青玉明显占尽上风。粉黛因平日缺乏练习,体力有点不支,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从脸上流下。 “草包,我看你还是认输,别到时候丢人丢大了。”青玉收起手里的剑,看着气喘吁吁的粉黛,热潮冷风道。 青玉虽占上风,可她手心尽是汗水。握着剑的手也明显发颤,使用青云剑要消耗大量的真气,外加她还动用了自家的剑法。她现在是占上风,可再消耗下去她非输不可。她不懂的是,粉黛资质平平,连五灵根都测不到,本想跟她动手,根本不用吹灰之力,现在看来是她小看粉黛了。 “只要我还有口气,我绝不会认输。还有你叫谁草包呢!”粉黛直起身子正色道。 青玉冷笑一声,道:“昆仑墟有几个草包,除了你还能是谁!” 粉黛听青玉叫自己草包,怒火上了头,小脸顿时变的通红,大叫道:“死八婆,你才是草包。” 台下人只看到她俩在说话,可她们具体说什么,他们听不到。惜香在一旁担忧的说道:“卓师兄,黛黛不会有事吧!” 惜香虽身为紫阶者,但她对青玉确有几分忌惮。青玉的为人她们都一清二楚,可粉黛不知,她多数时间和凌卓在一起,自是对青玉不了解。她只知道青玉,青环,青双和她都是青阶者。 凌卓看了一眼比试台上的两人,若有所思的回道:“应该没事!” 届时,只见青玉挥起手里的剑,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息朝粉黛刺去。粉黛刚和青玉斗嘴,自是没注意到青玉会动手,她被青玉这一举动吓的傻楞在原地,看剑越来越靠近自己,她只好咬着牙,静静等着那剑穿破她的身体,因为她知道凭她现在能力,根本躲不开青玉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剑。 “小四” “黛黛” “粉黛” 台下人见状都大喊出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挡在粉黛面前,将青玉手中的剑击飞到十米之外,青云剑飞过去,直插在一旁的小山峰上,随着‘轰隆’一声,只见半个山头都倒塌了。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时,他们也都从不同的方向出手,无奈的是温旬动作比其他人快。 粉黛回过神,本想着青玉的剑应该插到自己身上了,可是为什么没感觉到痛。等她睁开眼,只觉得自己身子飘在半空中,貌似好像还在下坠。 ‘啊’粉黛一声尖叫,随后她身体便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我的腰啊!”粉黛吃痛的喊道。 她怎么忘了,她刚才因害怕一个劲往后面退,比试台有两米多高,她这下没被剑刺死,可被摔死了。 “小四”凌卓跑过来大喊道。 粉黛被摔得头脑发涨,双目晕眩,当她看到凌卓,开口喊道:“三…”话没说完,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9.第9章 :因祸得福 青玉因比试差点伤到人,温旬二话没说罚她去昆仑墟低面壁。凌卓将粉黛抱回房间,经东沧一番细心查看,还好只是被摔晕,没什么大碍。 面善大叔东沧除了法力高强外,医术和修补术也是闻名远扬。奈何他老人家已经有万万年没替人看过病,要不是情况紧急,他才不会露一手。 南莫得知了粉黛无大碍,替青玉求情道:“掌门师兄,请看在我的面子,对青玉网开一面吧!” 青玉是南莫门下的弟子,南莫即使知道是青玉的过失,她还是忍不住替青玉求情。青玉是她的徒弟,她怎会眼睁睁看着她被罚去昆仑墟。昆仑墟什么地方,那可是镇压上古魔兽和神仙界的罪神的地方! 青玉这次的鲁莽,要怪只能怪她的好胜心和虚荣心。有赢必会有输,谁能保证自己每次都是佼佼者。 “你两怎么看?”温旬把问题丢给旁边的两人。 东沧捋了一把胡须,思量了一会,笑说道:“青玉那丫头虽违反了比试规则,但好在没伤到粉黛丫头,师兄罚的貌似有点重了。” 北冥何等机灵,他能不知道温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宁可得罪温旬,也不想得罪南莫。在他心里,女人这种生物,能不惹尽量不要惹。他今儿要是得罪了南莫,日后指不定南莫用什么事来回劳他。 “我觉得,东沧师兄言之有理。一年时间虽不长,但在昆仑墟低,可就不好说了。”北冥恭维的说道。 “既然你们都觉得不妥,那就从轻发落。”温旬看一眼北冥,又把目光移向南莫“南师妹,青玉有残害同门之心,这点你可要多加管教。今日之事大可不必追究,若日后再犯,绝不轻饶。” “多谢掌门师兄提醒,南莫替青玉谢过掌门师兄了。”南莫一躬身朝温旬谢道。 原本好端端的比试,被青玉一闹,粉黛一昏迷,比试也因此中止。 粉黛坐在床上,心里想着温旬说的可以下山去历练。比试被搅黄了,下山之事该不会也到此为止了吧! 惜香端药进来,见粉黛坐在床上发呆。她把手里的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踏步朝床边走去。 惜香过去,粉黛还在发呆,她只好出声叫道:“黛黛” 她叫了好几声,粉黛还在发呆,她只好伸手在粉黛眼前晃了晃,又喊道:“黛黛” “啊”粉黛回过神,恍惚的应道。 惜香见粉黛回过神,转身回去把药端过来,细声说道:“该吃药了。” 粉黛看了一眼惜香手里乌漆墨黑的药,撇了撇嘴,指着旁边的桌子,慵懒的说道:“先放那吧!” “然后等没人了,又偷偷倒掉?”凌卓人没到,声音先到。音刚落,颀长的身影便踏门而入,当他走过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粉黛嘟着嘴,死不承认的说道:“你哪只眼看见的!” 凌卓苦笑的摇了摇头:“窗外师叔的风信子,都被你的药浇变色了!”顺便指出粉黛的罪证。 惜香听到后,在一旁掩嘴偷笑起来。凌卓见自己没给粉黛留情面,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惜香也适当的止住笑。 凌卓接过惜香手里的药,拿起碗里的勺子搅了几下,屈身坐在床沿上,舀了一勺药,朝粉黛递过去。粉黛急忙摇了摇头,她这几天可没少喝这黑糊糊的药。一想到那酸苦,她立马皱起眉头。 凌卓见状只好把药放在一旁,“不喝就算了,看你红光满面的,身体肯定恢复的差不多了!”凌卓突然起身“既然没什么大碍,明日记得早起练功。” 粉黛摇了摇头,一把抓住凌卓的胳膊,问道:“三哥,师父说的下山还有希望吗?” 凌卓扳开粉黛的手,抽出自己胳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故作高深的说道:“希望有是有,但和你没多大干系!” 粉黛听到后,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自己拼了小命去赢比赛,本想赢了比赛,就可以下山去玩半个月。没想到的是小命差点丢了,最后还是一场空欢喜。 凌卓又气又笑的看了一眼粉黛,山下有什么好玩的。还好那天没出什么意外,要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怎么交代。 话说回来,凌卓今儿来,可不是单单是来看望粉黛的。 那天南莫替青玉求了请,几人回去探讨比试之事时,北冥想起温旬说的下山历练,便又问了一番。 “掌门师兄,不知你为何会提出,胜出者可以跟东师兄下山历练。” 温旬依旧面色温和,语气平淡道:“我就想试试粉黛那丫头的底子,那丫头测不到五灵根,根本没法选属性和法器。” “所以你就用下山来诱惑她。”北冥紧接着温旬的话说道。 温旬点了点头,又轻叹一口气,但令他没想到是青玉竟会动恻隐之心,青玉用昆仑剑法之外的武功,他早就察觉,但他为了测试粉黛,便没揭穿。 东沧和南莫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温旬对粉黛未免太上心了,即便粉黛是素暖的女儿。 北冥沉了一会,又说:“比试被搅了,下山历练还作数吗?” 温旬语气深长的说道:“等过两天那丫头身子好了,你和东师弟便带他们下山。”说完东沧和北冥点了点头,温旬看了一眼南莫,说道:“招收弟子的事,就劳烦南师妹和子峥了。” “掌门师兄何必客气,招收新弟子之事交给我,你大可安心。” “昆仑招收弟子,不是每十年一次,掌门师兄为何这次会提前?”东沧不解的问道。 温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道:“眼下弟子中,没几个资质过高的。如今我也一把年纪,是时候考虑一下掌门候选人了!” 10.第10章 :你七百岁 粉黛得知温旬放她下山,兴奋的差点没晕过去。 “可以去凡间了,可以吃好吃的,可以看些新鲜的东西,终于不用每天对着萝卜青菜发呆了!”粉黛欢呼的叫道。 凌卓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表情很是无奈。这点事就把她乐成这个样,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见她开心,他也开心,谁让他就这一个宝贝妹妹! 惜香在一旁轻轻笑了笑,昆仑众多女弟子,唯有粉黛不拘小节。她该笑就笑,生气则不顾形象大骂出口,和其他师兄弟更是混成一片。虽说她们是修仙之人,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她们或多或少还会遵守一点。 粉黛却不同,她经常不按常理办事,性子也比较开。有时候说话更是口无遮拦,昆仑上下谁敢对掌门师尊和几位长老不敬,她敢! 她依旧记得,粉黛刚来昆仑时和掌门师尊的对话!还有一年前,她往北师叔茶里放泻药,害北师叔拉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东师叔出手相救,恐怕北师叔早就拉的虚脱而亡了。 “这次下山我一定要把没玩过,没吃过的,没看过……反正只要我没见过的,我要给它统统玩个够!这三年,差点没把我憋死!”粉黛神情激动,手舞足蹈的说着。 惜香从小在昆仑长大,对于人间是什么样,她一点都不了解。每次众弟子下山历练,都没她的份。 “人间好玩吗?”惜香听粉黛说的天花乱坠,心动的问道。 “当然好玩,至少比起九……”粉黛刚想说九重天,但一想师父和三年前父君交代过的话,随即改口道:“比起这里好玩千百倍,人间有集市,有茶馆,有酒楼,有好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 “集市是什么?”惜香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脸无知的问着粉黛。 粉黛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惜香,问道:“你没去过人间?” 惜香轻轻摇了摇头,她见粉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不好意思脸红的低下头,她的确没去过人间。 粉黛有点不解,三哥说昆仑弟子大多是从凡间招收来的,既然是凡间来的,惜香怎么会没去过人间? “惜香,你今年多大?”粉黛好奇的问道。 “七百多了!”惜香头也没抬的回道。 七百岁?粉黛心里惊呼,惜香竟然比她和自己三哥都大!她如今才五百多一点,惜香七百多岁了怎么会没去过人间,昆仑不是每年都会派弟子下山历练的! 粉黛有点不相信,又重复一遍问道:“你真七百岁了?” “恩”惜香见粉黛有点惊讶,抬头对上粉黛的眼,点头肯定的应道。 她见粉黛的样子,心里暗想道:“她七百岁有什么不妥吗?师尊和几位长老如今都好几万岁了!” 粉黛用手摸着下巴,拧着柳眉,甚是不解的打量着惜香。 “我是东师叔从昆仑山下捡来的,这几百年一直都在昆仑山上,从未离开过!”惜香见粉黛疑惑,好心的开口说道。 粉黛听了惜香这一番话,心里的疑惑便少了一半。 修仙之人,比一般人都要活的时间长。要是能修得正果,便能飞升成仙,成仙后可长生。仙可修成神,神不老不死,但可以被杀死。 惜香虽然有七百岁,但她的思维乱七八糟什么的,和人间十七八岁的姑娘一样! 仙界的日子和人间不同,尽管他们背着几百岁,几千岁,甚至上万岁的年龄。 夜晚,粉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一想到明天要下山,心里一激动,失眠也是难免的。翻来翻去,翻了半天,还是没一点睡意,粉黛见惜香睡的正香,起床摄手摄脚的往外走去,反正睡不着不如出去透透夜风。 她漫步在院中的小花圃中,月光的照耀下,那一朵朵的风信子静静的绽放着。一阵夜风过去,它们便像一只只小喇叭一样,吹着欢乐的歌。 粉黛望着眼前不怎么大的花圃,心中突然想起了凤靳的那海棠田。她弯身摘了一簇花,对着花儿心想道:“再过些日子,老祖宗的海棠应该就开了。自从上次他和大魔头‘残花’走了后,便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么,三年没见了,竟然有点牵挂老祖宗了!” 想到这里粉黛轻叹了一口气,她不懂她对凤靳的牵挂,是什么样的牵挂! 她三年没见自己的父母,心里对他们也很挂念。但对他们的挂念,显然和凤靳的不同。一切就好比她第一次见到凤靳时,总觉的自己在哪见过,可有记不起在那里见过?仿佛在梦里,仿佛是前世,仿佛是昨天! 11.第11章 :与狼为伍 “此次下山,为师在叮嘱几点,万不可扰民,不出意外时不可动用法术。下山后,东长老和北长老会告知你们,此次各自要执行的任务。下山后一切都要听从两位长老的安排,不可擅自做主张。” 众弟子都恭敬的回道:“弟子谨遵师命。” 温旬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他看到粉黛时,又另外说道:“粉黛”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粉黛从人群中探出头出来,挂着一脸的开心问道。 粉黛平日最烦温旬唠叨,不过今儿她到没觉得温旬唠叨。自从她得知能下山的消息,她嘴角就一直没合拢,这三年真把她憋坏了。 “为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次下山切记不可贪玩,更不许惹是生非。”温旬微微皱了一下眉,不放心的叮嘱。其他弟子他大可放心,可这丫头他实在不放心。东沧为人和善,肯定管不住她。至于北冥,到时候粉黛放火,他不帮忙浇油算是万幸。 “师父,你就放二百五十个心,我一定不会贪玩(是一定不会,但肯定会),更不会惹是生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触及她底线,她肯定不会惹是生非,会跟着两位师叔,做一个既乖巧又听话的乖宝宝。)”粉黛望着温旬,信誓旦旦的说着。 她虽嘴上答应的一套一套的,心里可没把温旬的话当话,好不容易能下山一趟,她肯定会好好玩玩的,不贪玩那是骗鬼的。 温旬的脑子何等聪明,粉黛这番话他要信了,他早就不用混了。温旬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要是和其他神仙之子一样,他大可放心,可她不同。 粉黛一行人告别了温旬后,便跟着东沧和北冥下山。此次下山的一行人中,除了东沧和北冥还多加了三人,温旬二弟子子濯,五弟子子墨,八弟子子睿。 二弟子子濯是人间一富商的独子,持寒冰剑,蓝阶高手,属性为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五弟子子墨是北玄天南真君之子,持玄木剑,绿阶高手,属性为木,擅于打探各种消息。八弟子子睿书香门第,浑身上下看起来斯斯文文,打起架来一流,性子稳,持金笔,属性为金,七阶之上的高手,昆仑众弟子还给他起了外号‘第二温旬’。 就这样,他们一伙人开始了下山的历练。虽说是下山历练,但对粉黛而言,这是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离开了昆仑,便摆脱温旬的束缚。想想她心里都觉得美滋滋的,不过还有个让她头疼的。 “天苍苍,野茫茫,腹黑狐狸坑死羊。 山青青,路漫漫,与狼为伍苦煞羊” “小粉黛,你说什么。我这上了年纪耳朵有点不好使,这耳朵不好使,双腿也就跟着不好使了。”北冥放慢了步子,悠哉悠哉的边走边说。 粉黛看到北冥那欠揍样,气的咬牙切齿,粉拳紧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想痛打北冥了, 下山去凡间,本想他们是腾云而去,没想到的是双脚踏步而行。走路就走路,粉黛虽不满,但她勉强接受了。让粉黛气愤的是,温旬竟把擎天铃绑在北冥身上。以前只要她离开昆仑,擎天铃便会起效。可现在,擎天铃的主改成了北冥,只要她和北冥有十米的距离,擎天铃就会动。一路走来,她可没少受北冥的折磨。 “北师叔我刚说什么了吗?我刚才只是受了八师兄的感染,诗兴大发,偶然做了一句诗而已。”粉黛也停下脚步,挤出一抹微笑忍着心中的杀人之心,笑嘻嘻的等着北冥。 “作诗?狐狸?狼?羊?”子睿也停下来,有点迷茫的说道。刚才粉黛说,她是因受他的感染而诗兴大发,他貌似一路都没咬文嚼字,更别说作诗! “小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作诗,你平日不是最讨厌咬文嚼字,吟诗作对?”凌卓补刀子的说道。 “我也觉的卓师兄说的有理。”惜香在一旁老实巴结的说道。惜香心思单纯,她殊不知凌卓是话里有话,故拆粉黛后台的。 东沧在前面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抿嘴笑了笑。北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会不知!他心里暗叹道:“真是可怜了粉黛丫头了!” 子濯和子墨也相视一笑。 北冥无聊了几万年,粉黛全是撞到刀口上了! 12.第12章 :蜃幻之城 山路漫漫,道阻无奈。原本走半天的路,被北冥一折腾,愣是走了一天。等他们下山时,天色已经晚了,而子墨早就打探好前方的路况,在山下等着其余人的到来。 “三哥,我走不动了。”粉黛筋疲力尽的叫道。 从山上到山下的路本来很漫长,正常行走的话,粉黛或许能坚持,可被北冥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下,粉黛便坚持不住。 凌卓停下脚步,回头只见粉黛和惜香两人疲惫不堪的相互扶持着。凌卓能不知道粉黛叫他做什么,他刚想过去背粉黛,却被北冥阻止道:“小卓子,掌门师兄可交代过,不管这一路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惯着她。” “北师叔”凌卓犹豫不决的叫道,北冥没吱声,反而伸手幻出一把折扇,曼斯条理的打开,慢悠悠的给自己扇着凉风。 凌卓把目光移向旁边的东沧,东沧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示意一切顺其自然。 凌卓领会了两人的意思,对着粉黛无奈耸了耸肩,并用口型说道:“师父有交代,我也爱莫能助,你自己多保重啊!”说完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粉黛,回头继续赶自己的路。 温旬,东沧,北冥谁不宠粉黛,以往他们下山都是飞行,此次却改变成步行,大多原因是因为粉黛。北冥一路的胡闹虽有点无礼,但总的来说,有得之无失之。 “惜香,我真的走不动了。”粉黛见路旁有块大石头,甩开惜香,满头大汗,四肢无力的瘫坐上去。 子睿见状走过去,将粉黛肩上的包袱取下,挂在自己身上,关心的问道:“还好吗?” 粉黛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道:“差点就不好了。” 子睿说:“以往下山都是飞行,不知道师父这次为何要步行,真是苦了你和惜香了!” 粉黛听到温旬,心里又默默的把温旬慰问了无数遍。 “八师兄要不你背我吧?”粉黛对着子睿说道。 子睿一听,邹眉摆手拒绝道:“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我三哥也经常背我。” 子睿表情有点不自在,脸也微微泛红,道:“这男女授受不亲,卓师弟是你哥哥,自是没什么。我可不行!” 虽说平日他们混成一片,但一些礼节性的方面,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黛黛快走吧,再不走铃铛又要动了!”惜香看北冥离他们有些距离,好心的提醒到。粉黛无力的看了一眼前方的人,无可奈何的从石头上起来,继续赶路。好在子睿帮她把肩上的包袱拿掉,包袱搁身上也没多重,但对粉黛来说能少一点是一点。 “我估摸,那丫头又把掌门师兄暗骂了一番。”北冥似笑非笑的说道。 “可怜的娃!”东沧轻叹道。 北冥突然大笑,他边笑边说:“估计掌门师兄这会还在打喷嚏吧!” 东沧和凌卓互视一眼,一脸的冷汗和无语。 “阿嚏——” 温旬看着手里的书,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南莫本来是向温旬辞行,然后下山去招收弟子。她刚到温旬的房间,便听到温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师兄,你身子不舒服吗?”南莫关心的问道。 温旬听到南莫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南莫说道:“没有,不知怎么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师妹有事吗?” “那就好”南莫点了点头:“我是来知会你一声,一会我便和子铮下山了。” “有劳师妹了” “你我间非要这么客气吗?”南莫有点失落的说道。 温旬没语,又拿起一旁的书,若无其事看了起来。南莫见状心里冷笑连连,她还在期望什么。 沉了一会,南莫问道:“为什么让他们去蜃幻城,你明知道那里很危险,万一他们出点事,你如何向九重天交代。” “这事无需师妹多言,一切我自有主张。”温旬目不斜视,淡淡的说道。 刚温旬和南莫说的话,没想到被青玉听到。青玉站在门外,目光中突然出现凶狠和气愤,她双拳紧握,心里恶狠狠道:“看来老天爷长眼了,粉黛你别怪我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只要阻挡我前程的,我一定会以绝后患。” 青玉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后山,待她打量了四周,见四周没人,便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口哨刚落,空中便飞下来一只老鹰。老鹰飞下来后落在青玉肩上,青玉抚摸了一把肩上的老鹰,说道: “阿吉,回去告诉我爹,就说我拿到昆仑镜了。还有叫他去蜃幻城,替我除掉一个叫粉黛的女子。我爹要是问起,你就说她是温旬挑选的下一任昆仑掌门。” 青玉说完后,老鹰便扑闪着翅膀向青州的方向飞去。青玉又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没人出现,松了口气,转身便前殿走去。一阵风过去,不远处的山后面,突然出现一双绣着兰花图案的绣花鞋。 东沧,北冥一伙人到了山下,子墨道:“两位师叔,方圆百里都没人住,今晚我们恐怕要在野外露宿一宿了!” 这结果分明不是大家想要的,东沧和北冥也有点失算,他们是多久没来昆仑山下。记得以前昆仑方圆百里都有人家的,看来现在的昆仑大不如以前,原本人声鼎沸,香火旺盛的昆仑,还不如其他的几个门派了。 “只能这样了,天黑不易赶路。”东沧摸了一把胡子,四处打量了一番,眼下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他们一伙人,除了东沧和北冥不用吃喝,其余都要。当粉黛啃着手里的饼时,她突然有点怀念昆仑后厨,福大叔的青菜萝卜饭。 大家赶了一天路也都累了,等一切安顿好,其余几人简单的填了一下肚子,便倒头大睡。 粉黛心想着,计划好的一切也都泡汤,温旬把她的活动范围,规划到北冥活动范围的十米,也就是说北冥去哪,她才能去哪。北冥本就喜欢和粉黛反着玩,她会去的地方他肯定不会去。想来想去还不如好好补一觉,头落地没一会,粉黛便蜷缩着身子睡了过去。 惜香也困的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只见粉黛已经倒头睡过去了。惜香替粉黛弄了一下身上盖的衣服,心想道:“她昨晚兴奋的一夜未眠,又赶了一天路,还被北师叔一路折腾了几番,她肯定累坏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睡过去了。” 不得也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粉黛和温旬斗,每次都是惨败而归。她能想到的温旬都能猜得到。温旬教了不知多少弟子,他什么样的没见过,比粉黛鬼点子多的他都能制服,粉黛那点小聪明就更不用提。 明月高挂,四野沉寂,唯有虫鸣声和木柴燃烧发出的声。 北冥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假寐,东沧坐在草地上给火堆添加着柴火。其余人都沉浸在各自的睡梦中安然入睡着。 一夜无恙,翌日天刚亮他们就赶路,还没到晌午,他们便抵达蜃幻城的边界。 蜃幻城在夏州和青州两州的交界处,蜃幻城既不属青州,也不属夏州。蜃幻城是一座六不管的城都,蜃幻城的城主更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六界人都晓得蜃幻城,至于蜃幻城的来历以及其他,他们就一无所知。 蜃幻城不归六界中的任何一界,能在蜃幻城立足的都是有名堂的人物。一般出入蜃幻城的大多是六界游侠,蜃幻城有个无所不能的当铺,当铺俗称‘绝當’。绝當中有一切你想要的,但要你拿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 粉黛看到近在咫尺的蜃幻城,赞叹道“哇,好雄伟壮观。” 惜香也被眼前气势磅礴的城都所吸引,她双眼迷离的盯着不远处傲然矗立的城池。 当他们走到城门口,粉黛抬头看了一眼雄厚的城墙感叹道:“这有十丈高吧!” 凌卓看着眼前的城池,也赞赏道:“世有两绝,‘四海水晶宫,天上瑶池宫’,如今我倒觉得两者都不如眼前这梦幻之都。” 其他弟子也都大为感观的观赏着,粉黛和凌卓自小见惯华丽气派的建筑,但蜃幻城的美幻也让他们两人感叹。 “蜃幻城是上古遗留之地,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蜃幻城的城主亲自砌成的。”东沧见众人看的眼神迷离,故作解释的说道。 粉黛看了一眼收之不尽的城都,颇为惊讶,心想道:“谁会这么闲?竟然会一砖一瓦砌一座城!” 13.第13章 :有的是钱 他们进城的时候已是正午,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街道宽阔平坦,道旁绿树成荫。两旁的店铺酒楼,青楼画阁鳞次栉比,客人进进出出。街上小贩吆喝叫卖此起彼伏,宝马香车竞道相行。 粉黛拉着惜香兴致勃勃的,穿梭在贩夫走卒,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街上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各式各样的小吃……无论哪一种落在她们眼里都新鲜极了。 凌卓和粉黛年纪一般,但眼前的滚滚红尘,凡俗之物对他却无半分吸引力。东沧和北冥则面带微笑漫步而走。至于其他三位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也很开心,但比起粉黛他们稍许有点自制力。 惜香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现在的她对什么都好奇极了。两人逛了半天,买了无数小玩意。可悲的是子濯,买东西的钱都是他掏的腰包,掏完钱还活脱脱成了粉黛和惜香的搬运工。 子濯看了一眼子墨身上挂的花红绿乱的东西,又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从小到大都是他使唤人,没想到他也沦落到被人使唤。现在的他和子墨就一活生生的衣架和搬运工。 “哇!这个字画不错,刚好买回去送给温老头!”粉黛撑开一纸字画,啧啧赞叹的说道。惜香也凑上去,连连点头赞许。 “小师妹,咱——咱下次再买吧!”子濯瞅着粉黛,急忙阻扰道。子濯倒不是心疼钱,他愁的是她俩在这样下去,他和子墨可扛不住。 “对,对——小师妹听二师兄的话,咱下次再买吧!”子墨艰难的从一大堆货物中探出头,弱弱附和着子濯的话。心下却暗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献殷勤。” “好吧!既然两位师兄说不要,那就不买了。”粉黛故作很听话的放下手里的字画:“那我们买这个吧!”她突然转向另一家,一脸兴奋的说道:“东师叔最喜欢泡茶,我看这茶具挺好,不如我们买这个吧!” “黛黛,东师叔不喜欢泡茶啊!”惜香遗憾的望了一眼粉黛放下的字画,把目光看向粉黛手指的摊铺上。 “不是东师叔啊!可我记得谁好像很喜欢泡茶!”粉黛有点不解的绕了绕头。 “姑娘好眼力,我这紫砂壶可是绝对正宗的紫砂壶。”摊主拿起粉黛刚才所指的那个壶,一脸笑意的说道。 “那好,这个我要了。多少钱?”粉黛瞅了一眼,明知道是假的,但她还是不容置疑。 “啊!”子濯和子墨惨叫一声,两人一相视一眼,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倘若他们刚才允了那幅字画该多好。 “黄金一百两”摊主笑说道。 粉黛价都没讲,掏出钱袋扔给摊主一百两黄金。一百两黄金啊!惜香没买卖过,自是不知道货物的贵重。摊主笑的嘴不合拢的将东西用红绸包起来,心里高兴道:“又碰到没见过世面的了,一百两黄金啊!” 粉黛接过摊主手里的东西,面显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两人。 “给我吧!”凌卓走上来,接过粉黛手里的东西。 “小师妹,你小心点!”子濯和子墨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粉黛将挂在子濯身上的大包小包,一个劲往凌卓身上挪。 “哗啦”一声,子濯手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的东西轰然而倒,顿时什么簪子,玉镯,各种玩的,吃的全部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路人见状纷纷停足围观,一时间粉黛几人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子墨则保持现状,凌卓和子濯无奈的追着到处滚散的东西。 “呀,镯子碎了,胭脂撒了,衣服花了,花瓶烂了。”惜香捡起洒满胭脂的衣服,一脸的沮丧。 “我的花瓶啊!”粉黛拧着眉,苦恼的道:“那可花了我一千两银子。” 北冥扒开人群,看到眼前一幕,一脸笑吟吟的玩弄着手里的折扇,故作惊讶的问道:“呀,小粉黛你这又干么了?” 东沧和子睿也后续而来,只见惜香一脸惋惜的捧着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子濯和凌卓在捡地上散落的物品,还有一个被东西垒的看不见人头的子墨。 “八师弟,快救救我吧!”子墨艰难的从一大堆纸盒中探出脑袋,当他见到子睿时,立马求救。 子睿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从子墨身上取东西。 “八师弟,笔尖戳到我鼻子里了。”子墨忍住打喷嚏的心态,急忙叫道。话刚落,伴随着“阿嚏”“哗啦”两声,子墨身上的东西也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子睿刚升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北冥再也忍不住大笑特笑起来,凌卓和子濯刚直起身子。无可奈何的看着又散落的物品,两人脸色顿时呈黑色,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再次弯腰拾取。 收拾完东西,粉黛和惜香有兴致勃勃的东蹿西逛。有了经验教训的两人自是不敢在跟着,再者他们手里还捧着一大堆东西。子睿则好心的替两位师兄分担了一些。当子睿看到用红丝绸包裹着的茶壶,皱眉道:“谁买的假茶壶?” “假的?”子墨吃惊道:“那壶可是小师妹,花了一百两黄金买的!” “呃,一百两黄金!”子睿听到粉黛花了一百两黄金,买了一只假的紫砂壶,甚是无语!钱财虽对他们犹如粪土,可这典型是白痴的行为。几两银子能买到的东西,他们却花了几千倍,亏二师兄有的是钱。 “还有一千两银子买了个花瓶——结果还碎了!”子墨继续说道。 “好在,有个有钱的二师兄。”子睿看了看自己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以师父给的那点盘缠,还不够小师妹和惜香买一只簪子的。” “要不我去找那老板讨回那一百两吧!”子濯放慢了步子,对后面两人提议道。 “好主意,一百两黄金可以买好多东西。至少管我们这半个月的住宿!”子墨点头同意。 子睿却没赞同:“师父下山前可交代过,不可扰民。虽说小摊老板信口雌黄的坑了我们一百两黄金,我们讨回也没错,但这中间肯定少不了争端,再者二师兄有的是钱,那一百两就当做了善事。” “可是——”子墨有点不甘心。 “别可是了,在可是我们可就要落伍了。”子睿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前面的人赶去。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他不心疼。 “八师弟说的对,我怎么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子墨抖了抖手里的东西“二师兄最不缺的就是钱!”子墨说完也放开步子,去追前面的人。 子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钱也不能这样玩。 14.第14章 :还能吃吗 时近黄昏,夕阳悬挂在西半天。晚风轻拂而过,凤丘十里桃林枝摇叶舞。七里海棠更是开的一片绚烂。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某种动物的嘶鸣声,声音落下,只见十里桃林中出现一红发男子。红发男子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玩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十里桃林。红发男子出了十里桃林,纵身往凤靳的竹屋飞去。 “听说你十年前就醒了!”红发男子抵达竹屋后,笑说道。 “什么风把你吹这里来了!”凤靳从竹屋出来,瞟了一眼眼前的红发男子“蜃幻城出事了?” “你的三生石发光了”红发男子臭美的顺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所以本大爷不辞辛苦,骑着甪端来你这荒无人烟的土丘。” 凤靳心中有惊有奇,自己的三生石怎么会好端端发亮!他和谁盟过三生吗?就算有,他怎么不记得? “本想着你的三生石会烂在埋情殿中,没想到它竟然也会发光!浅浅告诉我时,我还不相信。为了证实,我亲自跑了一趟埋情殿,结果它真的发光了。” “百里,我会和谁结下三生缘?”凤靳有点不解的问着一旁的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听闻凤靳的话,突然大笑出声:“爷,你老的风流事那么多,我怎会知道你和谁盟过三生约。” “一块石头能证明什么!”凤靳收起脸上的不解“想来我也许久没回蜃幻城,择日不如撞日,我倒想去会会所谓的‘三生佳人’!” “真回去?”百里御风有点惊讶“魅姝那妖女,可一直在蜃幻城等着你呢!” 凤靳一冷笑,撇了一眼百里御风,冷冷的说道:“那又怎样呢!” 凤靳说完,对着十里桃林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音没落,只见十里桃林,忽然出来一只全身皮毛是白色,长得像豹子的神兽。 神兽见到凤靳,嘴里低吟一声。凤靳纵身随着一道金光飞到自己的坐骑上,往蜃幻城的方向赶去。百里御风见状也骑着自己的坐骑,尾随凤靳而去。 “小师妹,你还能在吃点吗?”子濯看着吃的一塌糊涂的粉黛,一脸嫌弃的说道。 在他三年的记忆中,粉黛虽没规矩,但吃相还是很庄重的。可此时的她,着实让子濯对她有一番新的认识。 惜香眼睛瞪的圆圆的,望着粉黛大吃特吃的样子。 子睿一动不动的端着自己的碗,极为吃惊的望着粉黛。 子墨夹着一筷子菜,放在嘴边,嘴微张开,眼神呆呆看着粉黛,殊不知他那筷子饭已经放在嘴边大半天了。 唯有凌卓曼斯条理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其他客人也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极为吃惊的望着粉黛。前柜算账的掌柜,顿时也停下拨算盘的手,目瞪口呆的望着粉黛。 “十七碗”北冥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数着。东沧也明显被粉黛这饭量吓到,十七碗可不是小小的十七碗!粉黛刚吃完的那十七大碗饭,足以顶她在昆仑三年吃的饭了! “还要吗?”凌卓放下自己的碗筷,问着还在扒饭的粉黛。 粉黛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要了,再吃肚子会撑破的!”她虽这样说,可手里扒饭的动作没停。 凌卓打瞄了一下其余几人。当他看到子墨那经典样,心里暗叹:“可怜的娃!他们进来已有两盏茶的时间,他那一口饭怕是在嘴边放了半天了吧。” 粉黛一顿饭把锦蜀楼的人都吓到了,经粉黛这一吃,掌柜的愣是对他们产生了戒备心,掌柜见粉黛还在吃心想道:“这姑娘这么能吃,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有钱人,万一吃完饭付不起钱怎么办?” “阿井”掌柜的想到这,急忙喊了一声店小二。 店小二阿井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掌柜的有什么吩咐吗?” 店掌柜朝店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靠拢一点。店小二也是聪明人,他见自己老板这样很识相的把脑袋凑了上去。掌柜的俯在店小二耳旁叽里咕噜的念叨了几句。掌柜的说完,店小二有点为难的摸了摸头,显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快去”掌柜的见店小二迟疑“不去,你就给我打包回家”在一旁厉声催促。 店小二望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冲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店小二见掌柜的奸诈样,心里自己为自己打气道:“去就去,谁怕谁!” “客官,请问你们还要别的吗?”小二哥一脸笑意,唯唯诺诺的说道:“如果不要,麻烦你们把帐结一下,总共是七十七两!” “怎么,怕我们付不起钱。”子濯很霸气的随手往桌子上拍了一张银票“再给我们准备八间上好的客房。” 其实掌柜的刚才对店小二所说的话,全落在子濯耳力。他们穿的的确有点寒酸,但他们未免有点太瞧不起人了吧! “没有”店小二乐呵呵的拿起桌上的银票,一脸高兴的退了下去:“小的这就给几位爷准备房间去。” “二师兄”粉黛胡乱的擦了一把嘴,咽了咽嘴里的饭“温老头让你来的目的,是专门给我结账的吗?” 子濯听到粉黛这句话,面部表情一下僵硬住。为什么每次出来,都会有人问他同样的问题!每次他们下山,师父都给那么一点点的盘缠,不够吃,不够住,不够用,他不掏钱谁掏。五师弟半吊子水的神仙,身上哪有钱!八师弟,他想都不用想,师父那么抠,他能好到哪去!不然他们怎么会给他取外号‘第二温旬’! “吃饱喝足”粉黛起身伸了伸懒腰,连打了几个哈欠挥手道:“我要去睡觉了!大家晚安!” 粉黛说完便上了二楼,凌卓也起身离开。 “我还没吃!” “我也没吃!” “我饭还端着呢!” 惜香,子墨,子睿最后把目光一同看向子濯,幽幽的说着。 “我吃了吗?”子濯无奈的摊了摊手“小二,把你店里的最好,最贵的菜统统给本少爷再来一份!” 15.第15章 :断子绝孙 百里浅早就在埋情殿,候着自家哥哥和凤靳。五百年多年没见城主了,不知道他可还记得自己。百里浅脑中回想着凤靳的模样,他还是如画一般吧! 百里浅,是凤靳九万年前从蛮荒救的。一向不管闲事的凤靳那次却多管了闲事。凤靳事后并没多问她什么,反而将她带回蜃幻城。百里御风见她孤苦无依,便好心认她做了妹妹。 夜风袭来,埋情殿灯火通明,夜明珠的光将四处映的金碧辉煌。百里浅等了许久都没见自家哥哥和凤靳的身影,她心里失落道:“哥哥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音信。难道城主没把三生石的事,放在心上?” 此时,埋情殿外面突然吹起一阵狂风,风把窗户吹的‘乒乓’响。风停下时,埋情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只见凤靳和百里御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凤靳一身墨紫长衫,长长的墨发用一根发带肆意捆绑在脑后。 百里浅见到凤靳急忙下跪行礼:“城主” “无须多礼,起来吧!”他一面往里殿走,一面问:“三生石是何时发光的!” “今天正午,属下路过埋情殿时,无意中看到殿内有光在闪烁,属下才斗胆进来查看,没想到发光的是——城主的三生石。”百里浅并未起身拱手请罪道:“属下擅作主张进入埋情殿,还请城主责罚!” 凤靳走到里殿,朝书架上一招手,只见一个檀紫木的匣子飞到他手里。他拿起木匣子中的一块闪着桃红光色光的黑石头,半眯着眼细细的打量起来。它真的发光了? 三生石是十几万年前,司卿那老东西给他的,他依旧记得司卿当时说:“缘浅缘深,情定三生。” “去祀幽谷禁闭半月”凤靳收起手里的三生石,淡然道:“下去吧!” 凤靳语毕,百里浅朝凤靳一行礼,礼毕便退了出去。百里御风站在一旁,并未替自家妹子求情。凤靳将三生石放回木匣中,合起木匣将其搁在一旁的桌上。 “绝當之事——”百里御风略带吞吐“魅姝那妖女——” 凤靳没作声,殿内一片寂静。百里御风不知自己能说点什么,虽说他现在掌管着蜃幻城,可对魅姝他还是有几分忌惮。他并不是忌惮魅姝是妖族圣女,他忌惮魅姝是凤靳的女人。虽说和凤靳有染的女人多了去,可魅姝是唯一一个留在凤靳身边超过数万年时间的。 “明日去封了”凤靳沉了半响,冷冷的说道。 “得嘞”百里御风拱手愉悦的说道,语毕便悄然而退。心里暗叹:“自己的女人都不留情面,真是够冷血无情的!” 到了半夜,明月依旧挂在夜空中,夜空中隐约还有几颗星子一闪一闪。 凤靳躺在寒玉床上,正闭目养神,突然听见窗外有声响。他嘴角一冷笑,依旧紧闭着双眼。没一会只听见“吱呀”一声,埋情殿的大门被人打开。 门开处,一个黑衣女子翩然而入,女子月貌花容,凤眼樱唇。女子进入埋情殿后,并反手将埋情殿的门关好。女子风情万种,袅袅婷婷的走到寒玉床边,对着躺在床上的凤靳声音极其娇媚的说道:“我知道你没睡!” “不知魅姝圣女,大半夜闯本上神房间有何事!”凤靳声音慵懒的说道。 魅姝闻言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身子往里一倾,柔顺细腻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凤靳的脸颊,柔声道:“你说我大半夜找你,能有什么事!”魅姝说完便俯身去吻凤靳双唇,凤靳头一偏刚好躲开魅姝的亲吻。 魅姝一吃空,幽幽叹了一口气,半个身子趴在凤靳身上,目光深情的凝视着凤靳。凤靳依旧紧闭着双眼,魅姝望了凤靳片刻,低声喃喃道:“你就不看看我吗?” 凤靳缓缓睁开眼,两人双目相交。凤靳手不听使唤的轻抚在魅姝的脸上,他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邹眉问道:“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 魅姝听闻掩嘴咯咯笑道:“怎么才几万年没见,就不记得我了!” 凤靳收回抚摸魅姝脸颊的手,忽然反身将魅姝压在身子,俯身重重的吻在她唇上。魅姝微微一怔,随即全身软绵绵热烈回应着…… 翌日,几缕阳光透光窗户的缝隙折射进来。魅姝睁开眼,只见身旁空荡荡,若不是她躺在他的埋情殿中,她定会认为昨晚是自己做的一个梦。魅姝穿好衣服,只见殿外进来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女子很有礼貌的朝她一福身,声音轻柔的说道:“姑娘这是城主让奴婢给你的!” 魅姝看着女子手中玉盘中一颗黑糊糊的药丸,顿时冷笑连连,他是要毁尸灭迹吗?此刻,凤靳刚好从外面回来。女子见到凤靳连忙下跪行礼。 “下去吧!”凤靳冷冷的说道。 女子走后,凤靳慢慢朝魅姝走了过去。魅姝则似笑非笑的盯着凤靳,凤靳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随之将刚才那颗丹药灌入她喉中。魅姝忍住并没将药吐进腹中,凤靳突然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故用真气将药丸逼下去,魅姝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凤靳见魅姝将药吐下,猛的放开捏在魅姝下巴上的手。他一连贯的动作,迅猛极快。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魅姝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的想把刚才凤靳喂于她的东西呕吐出来。 “断子绝孙丹,不会要了你的命!”凤靳冷声冷气“下次别和我玩阴的,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都知道?”魅姝有点惊讶的问道。他怎么知道的,合欢散可是无色无味,可他昨晚明明…… 凤靳心中也极为不解,他可以明确的确定,昨晚自己并不是因为合欢散,而失去自制能力和魅姝发生关系。 “断子绝孙”魅姝突然苦笑“你还那样的绝情,凤靳我真想知道你有没有心!” 她死心塌地的爱了他十几万年,十几万年的时间,她抱一块石头都能捂热。为何十几万年的时间,他的心她却打动不了!是她爱的还不够用力吗?亦或者眼前这男人根本没心? “和你有关系吗?”凤靳双眼淡漠的盯上魅姝“可以滚了!” “真不愧是流连花丛,孑然一身的风流神。”魅姝突然仰天长笑“哈哈…” 凤靳嘴角也挂起一抹冷笑,他目光深沉的望着魅姝,声音如鬼厉般问道:“知道你为什么能留在我身边上万年吗?” “聪明,果断,理智,不多言!”凤靳如修罗般的一步一步逼近,魅姝则有点胆怯的向后一步一步而退。 “所以别耐人寻味,自讨苦吃!”等魅姝退到墙角,凤靳很温柔的抬起自己的手抚摸上魅姝的脸,然后手慢慢向下滑。等手到魅姝脖颈处,他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魅姝光滑细腻的脖子“害怕了!” 凤靳说完用手挑起魅姝的下巴,俯头在魅姝嘴巴上轻啄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聪明的女人” 16.第16章 :替人算命 清晨时分,春风和煦,太阳也慢慢从东边天探出脑袋。锦蜀楼后的河边垂柳依依,鸟语花香。 锦蜀楼是蜃幻城最大的一间客栈,只要进入蜃幻城一眼便能瞅见构造庞大的锦蜀楼。从城门口进去,顺着一条径直青石板大道,穿过热闹的街市,街市对面便是锦蜀楼。锦蜀楼的构造也算一绝,外起两层,实则三层。大门迎街闹中取闹,客房位于二楼之上的另外一座楼层,楼层虚空而建,东面环水,西面环林,安静舒适。 “黛黛,起床了!”惜香敲门喊道。 粉黛懒懒的翻了个身,身体呈大字形的相继而睡。 “黛黛,师叔和师兄们都等你呢!” “黛黛”…… 惜香敲了半天,见屋里人没动静,着急的在门外来回渡步。 粉黛在昆仑睡了三年的木板床,此刻的她正贪婪着锦蜀楼的软榻柔被。恐怕惜香叫破喉咙,粉黛都不会起来。 楼下的人也都忙着各自的事,“五师弟,你是被小师妹感染了吗?”子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叩着桌面,眼睛盯着一个劲啃白馒头的子墨,唉声叹气的说到。 子墨两腮帮子填的鼓鼓的,边啃馒头边含糊说道:“趁小师妹还没醒,我得多吃点,不然一会又没得吃了!” 北冥和东沧在一边,慢悠悠的品着锦蜀楼的香茗。 “九师弟,还是你去喊一下小师妹吧!”子睿看着一旁悠闲自在的凌卓“我们可是有师命在身。” “能花,能吃,能睡。”子濯把目光移向子睿和凌卓:“我可算见识到小师妹的本性了!在昆仑时;本想着她是无聊,所以经常戏弄一下人。本以为她资质不够,所以经常偷懒。现在看来,是我不了解她。怪不得,九师弟见小师妹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好吧!”凌卓起身拍了拍自己起褶的衣服“看在一会要去迷途林的份上,本少爷接着当恶人!” 凌卓有一百八十套对付粉黛的方法,这可要全归功于他父君玉卿。在九重天时粉黛一懒床,素暖让玉卿去喊,玉卿便使唤凌卓,凌卓有没指望,只能自个想法子。好不容易清闲了三年,没想到这事又落在他身上。 凌卓一边往粉黛房间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叹道:“真不知道以后谁能容的下她?” 凌卓上去后二话没说,直接蹿门而入。 楼下几人听到后,都纷纷抬头往楼上看去。凌卓一向疼爱粉黛,他这举动的确让其他人有点受宠若惊。 凌卓一把把粉黛从被窝拎起来,粉黛四肢乱弹的喊道:“三哥,你干么!” “啊~”粉黛随后又大声尖叫道“三哥,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都没穿衣服,谁让你进来的。” “咱两可是光着屁股一块长大!”凌卓将粉黛扔回床上“再说——”凌卓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他脸突然一下红了起来,现在的他们可不是小时候了。 粉黛两眼惺忪的瞄了一眼凌卓,埋怨的说道:“现在又不是在昆仑,干么起这么早!” “虽不在昆仑,但我们有师命在身。”凌卓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扔给粉黛“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可都在楼下等你呢!” 一炷香的时间,给两盏茶都不够,别说一炷香,我让你们等!粉黛无奈的瘪了瘪嘴,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粉黛慢悠悠的走下楼,子墨见她下来急忙把手里的馒头塞到嘴里。他可不想和昨天一样,一口都没吃,全让粉黛给吃了。 粉黛坐下后,北冥好心的沏了一杯茶递给粉黛。粉黛看也没看,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等她喝完放杯子时,才觉得事有蹊跷。 “北师叔”粉黛看向北冥“你没下毒吧!” 北冥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粉黛见状急忙偏头干呕,她上次害他拉了一天一夜,这次他该不会公报私仇吧!粉黛一边干呕,一边暗自揣摩。 “毒呢,是下了点。”北冥一脸得逞道:“但不会要人命,只是封住了你的法术而已。” 粉黛听了后,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胸口,心想道:“有法术和没法术有什么区别吗?温老头临走前可是有嘱咐,万不得已不可用法术,再说她身上还绑着擎天铃呢!” 东沧给几人分配了各自的任务,他们便离开锦蜀楼去完成各自的任务。 “二师兄和惜香帮穷人免费治病。”粉黛边走边念叨“三哥和八师兄去山上采药。”粉黛说完看了一眼子墨,长叹了一口气,苦恼的说道:“为什么,咱两是摆摊算命!” “算命有什么不好,再说看看咱两这行头,真不错。”子墨打瞄了一眼自己,又看看粉黛,嘿然笑道:“没想到,小师妹扮起男装也挺俊美的。” 粉黛看了看自己,一身青色道袍,还粘了两道小胡子,那里俊美了。粉黛和子墨挑了个没人地方,草草的摆弄了一番,便吆喝帮人算命。 “大姐,你是算姻缘,还是财运……”某黛笑嘻嘻的说道! 她说完,一肥胖女子拍桌大叫:“眼瞎,叫谁大姐,没看到本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小道看你印堂发黑……”某黛谨慎小心的说道。 一中年大叔听完又生气的拍桌,说道:“你这人怎么算命的,我替人求姻缘,怎么就我印堂发黑。” …… “五师兄,还是你来吧!”粉黛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让我打探消息什么我倒不介意,这事还是算了吧!”子墨连连摆手说道,替人算命,要自己的命,他还是站在一旁打下手的好。 “五十文钱”粉黛用手支撑着下巴,有气无力的说着。他们两除了给人算命外,还要挣五十文钱。粉黛一想到五十文钱,只感觉自己周围一阵凉风吹了过去。一个顾客都没有,哪去弄五十文钱。虽说之前来了一两个,可全被粉黛说跑了。 子墨见太阳高挂在头顶,出鬼主意道:“我听说蜃幻城有间无所不能的當铺,要不咱两拿点值钱的东西去换五十文,然后回去交差。” “出来时,东师叔说过不可以耍小聪明,你这不是自找难堪吗?”粉黛眼巴巴望着眼前路过的人。 “你不说,我不说,东师叔怎么会知道。”子墨继续蛊惑,他可不想一会被晒成猪头。虽说现在还是春末,但中午的日头毒的很。 粉黛又等了一会,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她想了想子墨的话,又看了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便起身。 子墨打探消息可是一流,他早就想看看传说中的第一當铺‘绝當’。 粉黛和子墨进了绝当,只见两个长的极其娇艳的女子的招呼他们。一般的當铺都是圆滑老练之人,为什么绝当是两个女子。 “请问两位想典當什么,想换取什么?”两女子微微一福身,同声的问道。 17.第17章 :弄巧成拙 当百里御风看到魅姝从埋情殿出来后,对封绝当的事有点犹豫不决了!他到底要不要去?百里御风一直在埋情殿的门口徘徊着,这趟浑水趟干净还好说,趟不干净有他受的! “你在这干么?”凤靳出来见百里御风在自己殿门口走来走去。 百里御风看了一眼凤靳,“爷,绝当还要封吗?” 凤靳听了百里御风的话,目光冷冷的看向百里御风。百里御风看到凤靳那眼神,身子一哆嗦,立马撒腿走人。他就不该迟疑的,凤靳说出来的话何时变更过,是他太看得起魅姝了。 “等一下”凤靳冰冷的声音从百里御风身后传来。百里御风听闻后,只好停住前进的脚步,然后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笑容回头。 凤靳踏出埋情殿,双手负在身后,语气平淡的说道:“回来后,把这里给我拆了。要是嫌麻烦,一把火烧了也可以。” 百里御风一下收住脸上虚假的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好端端的,你拆它干么!” “要你拆你就拆”凤靳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百里御风旁边“希望在我回来时,它已经消失不见,不然你就等着消失。”语毕,凤靳便大步离开。 百里御风望着凤靳的背影,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不就被一女人睡了一晚,至于把整个埋情殿拆掉吗!你昨晚还和人家睡了一晚,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拆掉。埋情殿可是工匠们花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所建造的,真是有钱任性,有权泛滥。不过眼下,还是先去处理绝当的事吧。绝当之事他没追究,算是看在面子上。至于拆埋情殿,回来再说! 百里御风跟了凤靳几十万年,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最透彻,还有他的绝情! “小师妹,你这样不妥吧!”子墨小声的说道。 “那你拿件东西出来,只要你能拿出来,我保证不当擎天铃!”粉黛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绝当什么东西都可以当,粉黛进来时还愁他们要当什么!当她听到两个妖艳女子说什么都可以时,她脑子一灵光,突然想到自己手腕上的擎天铃。如果他们能取下擎天铃,她可就一举两得了。但结果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说当擎天铃,招呼他俩的的女子便从她手腕上取擎天铃。结果两人取了半天没取下来,最后两人没法子,便让他们等会,说去叫她们的老板。 “老板” 粉黛和子墨等绝当老板的时候,突然进来一壮汉,壮汉进来后又大声的叫道:“老板” “请问大爷是典当东西,还是换取东西!”刚才两女子中的一个出来,冲着刚进来的大汉恭敬的说道。 “我前些天典当掉的五灵根可还在?”壮汉声音粗狂的问道。 “当然在,不过要一万两黄金才能拿走!” “草他娘的,老子典当时才一千两,现在取回竟然要一万两。”壮汉突然生气的叫骂道。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如果大爷没足够的钱,还是请回吧!”女子笑回道。 刚才壮汉进来时,粉黛只是微微从眼角撇了一眼。当她听到壮汉说五灵根时,她双眼一下转移到当铺女子和壮汉身上。让粉黛吃惊的不是绝当什么都可以典当,而是壮汉说的五灵根。她天生测不出五灵根,如果从这里买一条会怎么样?粉黛脑中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壮汉一听女子的话,突然拔出自己的剑。一剑挑飞一旁的桌子,生气道:“他娘的你们分明是坑老子,昨天五千两今天怎么就一万两了!” “小师妹,咱们还是走吧!”子墨突然打退堂鼓的说道。 粉黛还在想着五灵根,她怎么会轻易走。“五师兄,咱们再看看呗!” 壮汉眼前的女子,对壮汉这一举动并没有什么畏惧。她轻轻一招手,只见四五个身材魁梧的打手从后面出来。 “绝当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也敢在这闹事。”女子对着壮汉轻笑的说道。 在绝当闹事的人多了去,眼前的壮汉也不过是万万人中的一个而已。 壮汉明显没有被女子身后的几个打手吓到,壮汉举起自己手里的剑,“臭娘们,老子今天非拆了你这黑心店不可。” 女子一冷笑,“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女子说完,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后面几个打手往前走了几步,毫不客气的和刚才的壮汉动起了手。 子墨见一伙人打了起来,粉黛又不肯走,他只好挺身护在粉黛前面,生怕他们手误伤到粉黛。 18.第18章 :一波三折 “五师兄,我们要不要帮帮那大叔?”粉黛在子墨身后探出脑袋,看着一旁打的稀里哗啦的几人,啧啧问着子墨。 绝当几个打手的身法训练有素,无奈的是几人联合起来才能与壮汉斗的不分上下。 子墨不想趟浑水,他一口否决了粉黛,“小师妹,咱们还是不要管闲事,趁现在我们还是离开吧!” 粉黛白了一眼子墨,今儿要是七师兄在,他肯定二话不说,立马挺身而出。正义感泛滥的粉黛自是看不下眼前的场景,虽说眼前的大叔不会吃亏,可一群人打一个就是不公平。 “喂,你们一群人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和他打。”粉黛对着一旁打斗的几人大声说道。 打斗的几人听到粉黛的话,微微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紧接着又厮打成一片。子墨无语的看了一眼粉黛,心里庆幸道:“还好没人过来,不然他会被打成包子的——”还没等他庆幸完,只见一拳头朝他而来。子墨见状急忙偏头一躲。 “我去,真动手啊!”子墨刚躲开,那人又紧着来了一拳。子墨见来人没完没了,不禁骂道:“他奶奶的没完没了是吧!老子不发威,你还不把老子放眼里!” 子墨伸手幻出自己的玄木剑,也参与壮汉与绝当打手的打斗中。 “昆仑剑法”壮汉看到子墨使的剑法,突然出声道。 子墨一边与后续而来的人打斗,一边回着壮汉“前辈所言甚是,晚辈这上仙剑法的确是昆仑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打手和杀手,子墨脸上冷汗直落。真是不该多管闲事,正如女子刚才说的,绝当是什么地方,他们在这里滋事无非是自找死路。他一个绿阶修行者,能斗得过眼前这些打手和黑衣杀手吗? “五师兄——”粉黛突然大喊。子墨急忙挥出几道剑光,将眼前的几人打到。回头只见几个黑衣人围着粉黛。 “该死的!”子墨狠狠的咒道。粉黛的法力被北冥用药物封印,没十二时辰法力是不会恢复。虽说这些打手都是黄阶,但他们杀现在的粉黛简是直易如反掌。 原来安静的绝当此时变成一片杀怒,壮汉也奋力拼杀着眼前杀之不尽的黑衣人。 粉黛没法力,她只能靠一些基本防身功躲避着黑衣人的追杀。想来,她都有点后悔,真是同情心泛滥的淹了自己。 百里御风带人来到绝当,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里不由一愣。眼前这什么情况,敢在绝当闹事,胆子真不小。他这挂名的蜃幻城城主都要忌惮绝当几分,他们胆子未免有点太大了吧! 不过,眼前这场好戏他还是挺乐意看看。粉黛无力的四处躲着黑衣人的扑杀,当她不小心撞到站在门外看好戏的百里御风身上时,她恍惚着身子,两眼直冒金星。粉黛晕乎了一小会,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脑子不像刚才那样晕眩。 百里御风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小道士,尤其是‘他’那歪掉的八字胡。壮汉见有人替自己挡着络绎不绝的打手,他便抽身去往绝当的储物室。储物室就在大厅的里殿,找其起来很简单。 “真当姑奶奶是好欺负的。”粉黛见有人拿刀朝她而来,她挥起自己的粉拳,咬着牙气势汹汹的说道。 当她的拳头打在来人身上时,只见她挥动着自己的拳头,嘴里则哇哇大叫着。那人刚才与粉黛擦肩而过时,不小心将粉黛头上的的木簪弄掉。当粉黛一袭长发落下时,百里御风则死死盯着粉黛。她竟然长的有点像浅浅。他又看了看,忽然又觉得她有点像魅姝。百里御风望了好一会,皱着眉头,正确来说不是眼前人长的像她两,而是浅浅和魅姝长的像她! “住手”魅姝突然现身大声怒喝道。绝当的人听到魅姝的声音,停止手里打斗的动作,纷纷跪地“圣主万安” 子墨从眼前人体中毫不留情拨出自己的剑,冷血无情的将眼前的尸首一脚踢开。 魅姝扫描了四处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门外的百里御风身上。此时,大堂里还在站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 19.第19章 :红毛妖孽 粉黛停下手里的挥动,朝发音的女子望去,只见大堂内站着一个身材妙曼,美若天仙的黑衣女子,女子发黑如墨,肤白胜雪。女子一撩身上的黑丝长袍,翘着二郎腿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歪坐在大堂主位的椅子上,白皙修长的玉腿一晃一晃。着实给人一种风情万种,妖艳动人的感觉。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些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哦!” 粉黛又把目光移向说话之人,当她看到门旁站的红发男子,登时觉的自己看到妖孽了。世间竟有男人长的如此好看,好看到比屋内的黑衣女子都要美艳。一袭白衣飘飘,一头飘逸的火红长发,一双深不可测的星眸,一脸的懒洋洋,嘴角还挂着好看的弧度。 百里御风优哉游哉的,从门旁渡步到粉黛身边,略眯着黑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粉黛。粉黛也大大方方的,欣赏着眼前的红毛妖孽男。她见过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但眼前的男子却美的魅惑人心。 百里御风一挑俊眉,语气轻挑的问道:“小美人,对爷的长相可满意。” 子墨见百里御风用轻挑的眼神看粉黛,身子一下横挡在两人之间。 百里御风一笑,‘哗’一下打开手里的白玉象牙扇,转身慵懒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问:“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粉黛”粉黛从子墨身后探出脑袋,眨巴着清澈明亮的双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说道。 她这一声出去,只见屋内的几个黑人互视一眼,又执起手的刀。 “粉黛。”百里御风合起手里的扇子“果然人如其名!”百里御风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懒洋洋的笑容,手中的扇子则轻轻磕着桌面。 粉黛张开嘴,还没来的急发音,“啊——”一旁几个黑衣人突然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姑娘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百里御风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魅姝则坐在上座,低目观赏着自己光滑细腻的双手。百里御风做事虽没凤靳决绝,但他的名号在六界也是响当当的。 “绝当!”粉黛扒开子墨,一口而出的回答着。 “哈哈——”百里御风突然大笑“六界高手虽多,但没一个敢在蜃幻城动手闹事,绝当虽不属于蜃幻城,但你们的行为——”百里御风语微眯着星眸,语气平淡的说着,他这话像是对几个翻滚在地的黑衣人所说,又像对粉黛和子墨所说。 “无非——是——找——死。”百里御不急不忙,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毕后,刚才还在地上翻滚的几个黑衣人,便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几人死相极其吓人,七窍流血,面部扭曲,原本高大的身子顿时萎缩成一具具干尸。 从百里御风踏步进来时,子墨就意识到他身上带着强大的危险感。几个黑衣人不知所谓的惨死,更让他对百里御风心生忌惮和畏惧。 粉黛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一怔,至始至终她都没看到有谁出手,那几个黑衣人怎么就不明所以然的惨死了? “他们是你杀的?”粉黛一脸惊讶的问着百里御风。 粉黛脸上虽有惊讶之色,却没畏惧之意。百里御风见状,抿嘴一轻笑“姑娘莫冤枉好人,你可有看到我出手。” “不是你”粉黛一撇嘴,拧着柳眉“那是她”她把目光移向到魅姝身上,用手指着正在玩弄指甲的魅姝。除了眼前红发妖孽男和黑衣女子,她想不到其他人谁会有这样的本事。五师兄子墨就不用怀疑了,今儿要是八师兄子睿和她三哥在场,她或许会质疑一下。 百里御风被粉黛这一举动弄的哄然而笑,殊不知是她太天真,还是太愚蠢。天真也罢,愚蠢也好,至少胆子不小,世间除了凤靳和妖族几位掌权者,恐怕没人敢这样和魅姝说话。就连他都不敢,不是他不敢是他有缘由!谁让她是凤靳的女人!虽说算不上,但半个还是算的上得! 魅姝抬起头,眼波流转,笑吟吟的盯着粉黛。就算是她又怎样,今天要不是百里御风在,她早把他们化成灰烬。那几个黑衣人算走了运,按百里御风平时的性子,怎会让他们就这么轻易而死!魅姝素手轻扬,只见一道黑蓝色之光随手而出。 “有话好说,何必动手。”百里御风一挥衣袖,一道银光挡在粉黛面前。 “小师妹,你没事吧!”子墨捏了一把冷汗,急忙慰问着粉黛。刚才要不是红发妖孽男出手够快,估计自家小师妹早被黑衣女子的妖气所伤。 魅姝见百里御风多管闲事,脸色顿时大变“百里御风,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妙!” “圣姑所言甚是”百里御风起身“但——小的,今儿是奉命来办事,恐怕要得罪圣姑了。”百里御风说完,朝门外一招手。霎时,门外出现十几个银甲将士。 “他叫我来的,有什么不妥,你去找他。”百里御风又渡步到粉黛身边“粉黛姑娘,可否跟我走一趟。” 百里御风虽不知眼前人为何大闹绝当,他也不想知道。他感兴趣的是,眼前的小美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让三生石发光的人,就算不是,把她带回去送给凤靳也挺不错的。毕竟,是个秀色可餐的小美人。 “你想干么?”子墨将粉黛挡在身后,面带畏惧的盯着眼前的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轻轻一冷笑,子墨的身子突然一下飞出五米之外,伴随着绝当大堂内桌子椅子‘噼里啪啦’声,子墨单膝跪地,一手扶地,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刹时狂吐了几口鲜血。 “五——”粉黛叫状急忙大喊出声,无奈她刚喊完一个字,就被百里御风敲晕。顿时粉黛眼前一黑,双眼缓缓而闭,身子也慢慢向地面倒去。 百里御风很绅士的接住粉黛下滑的身子,一把将粉黛扛在肩上,双足轻点了一下地面,纵身一跃,化成一个光点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20.第20章 :竟然炸了 浮尘殿,粉黛踩在白玉地板上,举目四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这是红毛妖孽的寝宫吗?真没看出来,那妖孽不仅长得美,连住的地方都这般气派!” 百里御风把粉黛带回帝宫,便命人将粉黛细细梳洗打扮了一番。奈何一群宫娥收拾完,粉黛都没醒。百里御风无奈之下,只好将粉黛安顿在浮尘殿。 浮尘殿是帝宫中,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虽没人居住,却每日都有人前来清扫。浮尘殿比起其他宫殿的装饰是豪华奢侈许多。殿内浮雕梁坊,无数颗夜明珠悬梁为灯,晶莹剔透的水晶为窗栏,昆仑白玉铺成的地面,颗颗相同大小的珍珠帘幕。六尺沉木阔床,紫纱罗帐,榻上白玉香抱枕,青绸白缎冰蚕被。 粉黛醒后倒没担忧自己的安危,反而欣赏赞叹着眼前,装饰豪华的浮尘殿。“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比我九重天的寝宫都要豪华!”粉黛边走边赞叹。 当她挑开珠帘踏出里殿,只见外殿站着四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四个白衣女子一动不动的低头站在门边。 “嗨~”粉黛主动和四位女子打招呼。四位女子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这是哪里?”粉黛问着眼前的四位女子。 默了一会,粉黛见四人没反应,便抬步踏着外殿白玉地面上的大红地摊,漫步到四人面前。粉黛好奇的弯身偏头,打量着眼前的四位女子。“你们听不到我说话吗?” 四人还是保持着原样,粉黛直起身子,心中甚是不解。莫不成,她们看不到自己?不可能,自己又没隐身,她们没道理看不到自己! “你可醒了!”突然殿外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粉黛抬头看向门外,只见百里御风一脸笑意的跨门而入。 百里御风甚是满意的点头打量着,眼前一袭红衣肤白胜雪,清丽脱俗的绝代佳人。他对女人一向无感,可眼前的人却入了他几分眼。 “红毛妖孽,看够了没有!”粉黛问着从进来一直打量着她的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听到粉黛对他的称呼,脸上顿时布满了无数黑线!六界人敢直呼他大名的都没几个,没想到今天被眼前这小丫头唤了一声‘红毛妖孽’。不过,他对粉黛的称呼心中无怒意,反而有几分窃喜。他的样貌的确过于柔美,用妖孽这词形容倒有几分恰到之处。百里御风一步一步的向粉黛逼近,“你想干么”粉黛见百里御风眼神流转的打瞄着自己,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 “的确是个十足的美人,不过——”百里御风一脸的奸笑,他将粉黛从头到脚又打量一遍。眼神最后停留在粉黛身体的某个部位。 粉黛见百里御风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自己,顿时脸一红急忙用手护住自己身子,羞怒道:“你往那看呢!无耻下流。” 百里御风突然抬头大笑道:“放心,本大爷对女人不感兴趣!” 粉黛用手擦了擦额间无形的冷汗,用奇怪的眼神打瞄了一眼百里御风,心想道:“断袖?” “丫头,我带你去个地方!”百里御风语毕,还没等粉黛同意,便拉起粉黛的手大步流星往埋情殿奔去。 百里御风一路的步子如疾风一般,粉黛极其吃力的跟着他的步伐。待两人抵达埋情殿的门前,粉黛一把甩开百里御风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道:“红毛,你是赶着投胎吗?” 百里御风犹豫不决的望着眼前的埋情殿,显然没注意到粉黛的话。粉黛顺着百里御风的目光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扇大门,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子,四周镶着金边,牌子上面刻着三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銮金大字“埋情殿”。 “埋情殿”粉黛嘴里又低喃了一遍,随即冷嗤道:“谁这么有才识,‘埋情’?干么不取名叫葬爱呢!” “我要是带这丫头进去,被那老东西知道后,会不会把我活埋了。”百里御风在心里琢磨着,“不过,他早上临走时说要把埋情殿拆了。按理我带这丫头进去应该没事!” “红毛” “红毛” “妖孽” “红毛妖孽” …… 粉黛一声接一声的叫着百里御风,奈何百里御风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带她进去,完全没听到粉黛的叫唤。 “红——毛——”粉黛气急直接踮起脚尖,对着百里御风的耳朵大呼道。 “管他呢!现在主要是验证三生石!”百里御风突然回过神嘴里喃喃道。他突然一脚踢开埋情殿的大门,径直往大殿内走去,完全忽略了站在门外的人。待他拿到三生石后,才记起门外的人。 粉黛则站在门外揉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嘴里嘀咕道:“她上辈子没得罪这红毛妖孽吧!后脑勺还疼着呢,结果又把额头撞了!” 百里御风刚才猛然回神,完全没注意惦着脚站在一旁对着他耳朵大喊的人。他一动,粉黛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他肩上。 “丫头,进来!”百里御风对着门外的粉黛招手唤道。 粉黛听到殿内人的呼唤,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轻揉自己的额头。他叫她进去,她就进去啊! 百里御风突然沉声,且声带威胁的又叫道:“进来” 粉黛听到百里御风的声音,突然想到绝当那几个黑衣人之死,心里顿时对百里御风产生了胆怯,身子不禁往后挪了几步。 “进来”百里御风又叫了一声“你在退的话,可就要从那里翻下去了!” 百里御风见粉黛胆怯,收起刚才的厉色,脸上又挂起那副懒洋洋的笑意。 粉黛转头只见自己已退到白玉台阶口,她稍往里挪了一步,心里惊呼:“还好没再退,今儿要是从这数十米的台阶上翻下去,不死也会成残疾的!” “要杀你,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百里御风踏步从殿里走出来“我今儿只是想取你一滴血而已,若血滴在它上面,它不在发光我便放你离开!” 粉黛看了一眼百里御风手里发着光的黑石头,“若血滴在上面,它还发光。你是不是要——”粉黛说完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哈哈哈,你别怕,就算它还发光,也不是你之过。”百里御风见粉黛畏惧的样子,不禁大笑“再说我像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吗?” 狗屁,你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根本用不到像或者不像!粉黛在心里暗骂着百里御风!可眼下这骑虎难下的情势,她能不同意吗!粉黛心中自己宽慰着自己,罢了,现在小命都在人家手里,不就一滴血而已。 “你轻点,我怕痛!”粉黛有点紧张的说道。 当百里御风伸手时,粉黛又叫道:“忘了跟你说件事!” “说”百里御风停下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趣的问道。一滴血又不会要她命,她何必这么紧张。 “你非要我的血吗?”粉黛目光正视着百里御风“我的血能有毁灭力,一会你的破石头要是没了,可不关我事!” “毁灭力?”百里御风脸上的笑容增大“我保证就算它一会——炸了,也不关你事!” “你说的!不许反悔”,粉黛一脸认真的说道。 “恩”,百里御风肯定的点了点头,当他三岁小孩呢!一滴血而已! 粉黛咬牙的盯着百里御风划向自己手指的手,一道白光过去,粉黛的手指突然出现一道不大不小的刀口,血慢慢的从刀口处流溢出来,迅速的凝结成一滴通红的小血滴,伴随着一声‘滴答’声,血低落到百里御风手中的石头上。粉黛见血滴在石头上,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撒腿就跑。她跑了没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嘭’一声。 粉黛停下奔跑,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百里御风。——它,真炸了! 顿时,只见百里御风原本白皙的瓜子脸犹如锅底一般,原本顺滑鲜亮的红发也朝天而竖!头上还冒着几缕青烟…… “不——不管我事”粉黛见百里御风盯着自己,急忙开脱的说道。 “不管你的事?”百里御风斜睥着粉黛,语气极其平淡。殊不知他这举动,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至少粉黛这么认为。 “是啊——我——我说了我的血——有杀伤力——是你自己——” “是我,怎么了?” “是你自己说——”粉黛低头小声嘀咕“炸了,也不管我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百里御风心生悔恨,原本慵懒的神态顿时荡然无存,他微眯着星眸一步一步逼近的质问。 “我就一普通凡人,还能是——什么人!”粉黛被吓得一哆嗦,颤着嗓子身子慢慢向后倒退。此时,只见百里御风的白袍无风自舞着,眼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愤怒之情。外加他现在的一副样子,看在眼里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当他把粉黛逼到埋情殿门口时,粉黛身子一踉跄,随手抓住埋情殿的门。隐约身后又传来东西松动的声音! “小心——”百里御风眼疾手快的将粉黛带离埋情殿。两人刚腾身飞到半空中,只见地下的宫殿伴随着‘哗啦啦’‘轰隆隆’而倒塌! 百里御风见状甚是无语,他今天到底干么了! 21.第21章 :事与愿违 子墨带着伤风急火燎的跑回锦蜀楼,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告知了东沧和北冥。两人听后脸色顿时大变,敢在蜃幻城如此嚣张的红发男子,除了副城主百里御风还能有谁! “粉黛让百里御风带走了,我们去帝宫要人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眼下还是先替子墨疗伤!”东沧见北冥焦躁不安“粉黛丫头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百里御风真要杀他们,子墨还有命回来向我们通报吗?” 东沧虽这样说,殊不知他心里也焦虑不安,百里御风可是出了名的阴狠,虽说死在他手下都是一些该死之人。但粉黛和子墨大闹绝当之事,却非同小可。只要在蜃幻城闹事者,不管出自何因一律得死。六界相传被百里御风带走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从帝宫走出来! 北冥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还是传书给掌门师兄,粉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没法向九重天交代!” “不妥,从这里传书到昆仑墟恐怕要一日时间。一日时间会发生什么事,你我可不敢保证。再者,就算掌门师兄来了,也不见的百里御风会放人!” 北冥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东师兄说的言之有理,就算掌门师兄真来了,也不见得百里御风会放人。硬闯肯定是不可能,别说他和东沧联手,就算他们两上神四上仙联手,用上仙阵都进不去帝宫! 蜃幻城要是好闯,六界人早就将它端了。蜃幻城看似和九州大陆一样,实际蜃幻每个角落都有重兵把守。百里御风旗下的烈阎兵可是闻名六界,连九重天都不敢动蜃幻城,就不用说其他几界。 临近黄昏,满天晚霞绚烂如火,夕阳斜挂在西边的天空,微风吹过,锦蜀楼后的垂柳枝摆叶摇,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东河面上,像是给东河披上了一件金色外衣。 凌卓和子睿回到客栈,只见东沧和北冥满怀心事的站在走廊里。 “东师叔,北师叔。”两人过来异口同声的喊道。 东沧回过头,捋了一把胡须,冲两人微微一笑,说道:“东西找到了!” 子睿把身后的箩筐取下来,用手捏了捏自己发痛发酸的双肩,颇有不满的说道:“我可算见识到所谓的迷途林了,好在九师弟破阵的法力高超,不然我们非被困死在那里面!”子睿突然从箩筐里取出一株草药“东师叔,这就是传说中的‘还魂草’” 子睿从凌卓找到还魂草就一直好奇不解,他不解的还魂草不是只生于瀛洲吗?蜃幻城的迷途林,怎么会有还魂草? “东师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凌卓试探性的问道。 “小师妹,被一红发男子带走了。”子墨突然从房间出来,脸色苍白无力“九师弟,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师妹。”子墨心怀愧疚的说道。要不是他出主意去绝当,粉黛也不会被红毛男子带走。如果他们没去绝当,就不会遇到那壮汉,小师妹也不会多管闲事,他们更不会遇到那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子睿面色一沉“红发男子,莫非是蜃幻城副城主百里御风,五师弟你和小师妹去摆摊算命,怎么会遇到那魔头!” “凌卓”东沧突然喊到,凌卓一听粉黛被人带走,顿时心急如焚,要他现在能耐住性子等着他们想办法,那是不可能的事。随即北冥也跟着凌卓身影消失在锦蜀楼。 “子睿好好照顾子墨,一会子濯和惜香回来后,你们几人好生待在这里不可随意乱跑!”东沧吩咐完,也如风般消失。 “红毛妖孽会杀了我吗?”粉黛坐在浮尘殿的椅子上,手托着下巴,心里暗自揣度着百里御风会怎么处置她。 粉黛心想着,那石头炸了真心不管自己的事,她早打过招呼是他不听。至于那宫殿也是个意外。 粉黛苦思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要杀就杀吧!不知道五师兄怎么样了?要是三哥知道自己被人擒了,肯定担心死了吧? 粉黛踏出浮尘殿,沿着走廊的四处乱逛。百里御风将粉黛扔回浮尘殿,并没有叫人看守。之前那四个女子依旧站在那里,要不是她们有呼吸,粉黛定会认为她们是死尸。 当粉黛不经意看到院落中,那密实实,郁葱葱的叶子下,一嘟噜一嘟噜的浆果挂满了架!粉黛也顾及上什么,纵身从走廊翻出去,往那浆果架下奔去。 粉黛面露喜色的仰头望着,挂在藤架上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浆果。看着那青翠欲滴,晶莹剔透的果实粉黛咽了咽口水。粉黛想伸手去摘,奈何藤架太高,她太矮。 凤靳回来路过后庭院,当他看到不远处踩在石凳上踮起脚尖够藤架上果实的人。他眉头突然一皱,殊不知那个宫的宫婢如此胆大妄为。当他看到够果实人的脸时,心里不由一笑。她,怎么会跑来这? 粉黛踩在石凳上,极其吃力的够着藤架上的浆果。“真不知道,谁搭建的这藤架。没事弄这么高干么,害我踩个凳子都够不到东西!” 她这一咕噜,再加手又往上够了一下,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往前一倾,粉黛大叫了声“啊~”,并用双手捂住脸,眼看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没想到过了半响都没感觉到痛。 粉黛试探性的睁开了一只眼,当她从手缝里看到凤靳近在咫尺的脸,一下放开捂着脸的双手,欢呼的叫道:“老祖宗” 凤靳将粉黛从怀里放在地上,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果实。他随手一招,只见一大串晶莹剔透的浆果落到他手里。 粉黛眼巴巴望着凤靳手里的浆果,“你怎么跑这里来?”凤靳将手中的浆果,递给一旁的婢女,婢女恭敬的接过凤靳手中的浆果,一躬身然后转身离开。 粉黛有点失落的望着离开的婢女,没回凤靳的话,又抬头望了望架上的浆果。 凤靳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他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串浆果。 “不对啊!”粉黛瘪了瘪嘴,将目光从浆果架收回,问道“老祖宗你怎么会在这?” “哪里不对了”凤靳一笑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粉黛轻叹了一口气,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是被一红毛妖孽抓来的。”随即她好奇的对上凤靳的眼,惊呼的问道“老祖宗也是被那红毛妖孽抓来的吗?” 凤靳听了粉黛的话,淡淡一笑,心想道:“小粉团子口中的红毛妖孽,应该是百里吧!” “他抓你来这干什么?”凤靳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牵起粉黛的手往帝宫的大殿走去。 凤靳不明自己为何对眼前这丫头格外上心,要说她是落尘的孙女他才这般对她,可这明显不是理由!从他第一次见她,救她时,他便对她有种莫名亲熟感! “谁知道那妖孽哪根经不对,好端端把我抓到这鬼地方!”粉黛抱怨的说道“老祖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凤靳耐心的回道。 “你住在这?”粉黛不解“你不是住在凤丘,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凤丘的海棠开了吗?” “孟极呢?” …… 粉黛一句接一句的问道,原本的烦恼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殊不知她有多少话要问凤靳!从后庭到大殿的路有一段时间,粉黛一直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凤靳想回答了便应一下,不想回答便一笑而过。 22.第22章 :百里不才 蜃幻城最有名的青楼,流风轩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华灯初上,风流名士,俊雅文人已汇集一堂,热闹非凡。 “主人,绝当之事——” 魅姝侧卧在软榻上,一旁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给她捶腿。魅姝听闻手下的话,朝身边的丫头挥了挥手。小丫头很识相的弓身退了出去。 魅姝睁开眼睛,微微调动了一下姿势,不急不慢的说道:“静观其变!” “可是——” “现主要是看好神龙蛋,只要三千岁出世了,就一定能找到华胥女。”魅姝直起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朝一旁蒙面的女子吩咐道:“洛伊斯,你快速去一趟青州。到了青州,你直接去找青州城城主九温书。见到他后替本宫给他传句话,你说本宫很谢谢他派来慰问本宫的人!” “是”洛伊斯拱手遵命的应道。 “没什么事了的话,你就先下去吧!”魅姝端起一旁的酒,轻抿了两口,反手将杯子放回,半眯着眼睛,用手支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忽然,她脑中浮现出白天大闹绝当的三个人。 “等下”魅姝急忙起身喊到。洛伊斯听到魅姝的话,又折回去弓身问道:“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让白凝去查一下白天那几人,尤其是被百里御风带走的那名女子!” “白凝?”洛伊斯迟疑了一下“属下这就传令!” 魅姝说完后乏味的躺回榻上,洛伊斯见自家主人这次没什么吩咐,便又退了下去。 几万年前,她开绝当就是为了引凤靳的注视。奈何绝当开了几万年都没见凤靳回过蜃幻城,百里御风虽说做事决绝,但对她却心怀几分忌惮。现在的绝当可不是凤靳一句话就让其消失,那里可还存着许多人典当掉,未拿回去的东西。依她之见,不出十日凤靳肯定会下令,让绝当重新开业。至于九温书那狐狸,她还真是小瞧他了。现九州正在交战,他竟敢派人来绝当闹事。至于那三人真的是来绝当典当买卖的吗? “昆仑墟,现在是温旬小儿在掌管?”凤靳和粉黛抵达帝宫大交战殿,凤靳听闻了粉黛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粉黛点头道:“是啊!三年前玉卿爹爹送我去昆仑墟时,昆仑墟的仙主就是温老头。” “濮阳子呢?”凤靳低喃屈指掐算。 这时,只见那会在庭院的女子,手托着玉盘从大殿门口走进来。女子进来,朝凤靳行礼,并未问候。凤靳微微一点头,女子礼毕后,恭敬的将手中的玉盘端到粉黛面前。 粉黛看着玉盘中晶莹剔透的浆果,眉开眼笑的伸手拿着往嘴里塞。凤靳瞟到大殿上的銮金折子,便大步朝大殿之上走去。 凤靳合起手中的折子,抬眼只见粉黛站在大殿,囫囵吞枣的吃着盘中的浆果,凤靳不禁笑说道:“慢点,没人和你抢。你要喜欢,每年我派人给你送点。” “好啊!”粉黛高兴的应道。这东西只有每次天后盛诞时她才会吃到,如今凤靳这么一说,她自点头如捣蒜般答应。 粉黛接过婢女手中的玉盘,大刺刺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个接一个的吃着盘中的浆果。 “老祖宗,你可以再给我一些吗?” “不够吃吗?”凤靳瞄了一眼粉黛手中的浆果“这东西水分多,不宜多吃!” 粉黛边吃边应道:“够了,我只是想给惜香带一点而已!” “惜香?”凤靳疑问,随即他又说道:“只要你喜欢,反正留在那也没人动!” 百里御风听到凤靳回来,一步并两步往帝宫大殿赶来。当他看到殿中毫无形象吃东西的人,面部的表情一下变得不自在。她不是在浮尘殿,怎么跑这来了?希望她没做什么过谦之事,不然一会这老东西肯定把他活剐了! “老——”粉黛看到跨门而来的人,搁下手里的玉盘慌忙躲到凤靳身后。 凤靳抬头望了一眼门口。 百里御风进来瞄了一眼凤靳身后的人,笑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 凤靳不懂百里御风话里间的意思,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百里御风,冷声质问道:“绝当之事处理妥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百里御风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办事——。”凤靳将手中的折子扔到百里御风的怀里,百里御风慌乱接住凤靳扔来的折子,百里御风将折子打开看了一眼后,只见他剑眉一皱,不可思议的抬眼看了看凤靳。 绝当刚封怎么就有人上折子了,看来这次是他太掉以轻心了!绝当在蜃幻城已有几万年的时间,而蜃幻城流动的大多是六界游侠,绝当的利诱他们有的难免抵挡不住。他这一封,有人上折子也是难免的,毕竟绝当里什么东西都典当,有的人为了一丁点的利益连灵魂都出卖,别说这些行走六界的游侠野士。 “百里不才,甘愿受罚!”百里御风拱手低头请罪。 “老祖宗,大闹绝当之事不能全怪红毛妖孽!”粉黛突然从凤靳身后探出脑袋。 粉黛以为凤靳责怪百里御风是因为大闹绝当之事,方才替百里御风稍做一番洗白。 “大闹绝当!”凤靳听了粉黛的话,又把目光对上百里御风。 凤靳何等聪明,就凭粉黛一句话,他已经把百里御风为何抓粉黛前来的原由,猜晓的一清二楚。奈何他没猜到的是,百里御风抓粉黛来是送与他的。 “百里不才,竟不知姑娘是爷的孙女。百里如有冒犯,还望小主子海涵!”百里御风听粉黛叫凤靳老祖宗,他机智的绕开绝当之事。 大闹绝当虽不关他的事,可他要追究起来,他没事也得有事。让他震惊的是,眼前这小丫头怎会喊凤靳老祖宗,以他对凤靳的了解,他不会让不相干的女人为他生养子嗣的?殊不知他这一句‘小主子’出去会惹来什么样的后果? “小主子?”粉黛不解的说到。粉黛刚说完,只见她手腕上的擎天铃动了动,粉黛伸手看了看手腕上一直隐隐震动的擎天铃,喃喃自语道:“北师叔找我了?” 23.第23章 :缘份未圆 百里御风将粉黛送出帝宫回到大殿,只见凤靳坐在大殿之上,神情淡然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埋情殿毁了?” 百里御风听到凤靳的话,将心里的猜疑放到一边,抬起头笑眯眯的睇着凤靳“你走的时候不是吩咐过吗?” “那三生石呢?”凤靳懒洋洋的歪在青鸾宝座上,嘴角噙起一抹淡淡微笑。 “……”百里御风哑然,心下暗自斟酌:“他奶奶的,本想献殷情的结果却弄巧成拙!如果让他知道他将他的三生石毁了,他会怎么样?” “算了”凤靳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抱胸,轻挑眉毛地说道:“咱两还是先谈谈绝当的事吧!” 百里御风欲哭无泪的看了一眼上座的凤靳,这老东西今儿和他过不去吗?绝当之事他非要追个究竟吗?看来柯谏那老狐狸是留不得了! “别——”百里御风摇了摇手,咧嘴一笑说道:“咱们还是谈三生石的事吧!” “恩,你说我听着。”凤靳轻声说道。 “那个——三生石——没了。”百里御风吞吐的说道,他说完凤靳微微皱了一下眉,又急忙解释道:“我是好心做了坏事。我见那丫头长的好看,本想带回来送给你的。回来后你还没回来,闲余无事我就自作主张的带她去了埋情殿,看她是不是你那个三生佳人。没想到的是那丫头的血刚滴到三生石上,三生石就混然而炸!再后来,埋情殿也没了!” “没伤到你吧!”凤靳出乎百里御风意外的问到。 百里御风微微一怔,笑回道:“就那点威力,怎么会伤到我!” 凤靳忽然轻视的一冷笑“忘川河差点都没了?你的命和忘川河比起来哪个强大点。” 百里御风甚是不解的看着凤靳。凤靳端起酒杯,轻呡了一口,语气淡淡的说道:“那丫头的血之所以能毁灭东西,是因为十年前她误吞了鬼君步笙的磷火血珀,步笙为了救她,就将她扔进了忘川河。我之所以醒来,就是被她掉到忘川河内引起的一股剧动而震醒的。” “磷火血珀?”百里御风面色肃然“怪不得!可她一个凡人怎么去的鬼域?” 百里御风对粉黛越来越好奇,殿外闹事的那少年和两个半仙人和她什么关系?看样子应该是昆仑派的,就算那丫头是昆仑修仙之人,可鬼域那地方不是随便人能去的,再者她吞了鬼君步笙的磷火血珀,鬼君不该把她剖腹取出血珀,为何还会想法子替她灭其磷火焚烧之灾? “凡人?你哪点看她像凡人!”凤靳放下酒杯,起身边走边说道:“你该庆幸你没动她一根头发,不然素暖非把你这层人皮给活剥了!” “她是——那夜叉的——” 凤靳走到百里御风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叹说道:“十几万年前,阿修罗之战你可是见过素暖的手段。虽说她现在是九重天的太子妃,比起以前是多了点女人味。但——她要是再动起手来,架势应该不输当年多少!” 凤靳说完不等百里御风做回答,大步流星的往殿外走去。 百里御风心里暗自长吁了一口气,他或许真该庆幸自己的隐忍,还好他没出手伤那丫头丝毫。那丫头除了长得好看,哪点都不像那母夜叉,她竟会是那夜叉的女儿?百里御风心里还是有点迟疑。 想当年阿修罗之战,素暖一身红妆金甲,威风凛凛,气势煞人的杀了他十几万将士。百里御风想到素暖暗自在心里打一个冷颤,十几万年过去了,他依旧记起素暖杀人不留情的样子。 百里御风回过神,见凤靳往外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去哪?” “回埋情殿”凤靳头也没回的说道。 “埋情殿”百里御风轻喃,埋情殿不是被毁了,他去哪个埋情殿,帝宫貌似就一所埋情殿! “有件事我忘了说。”凤靳停下步子转过身,挑起眉,邪魅一笑,道:“养心殿建的不错。” 百里御风一听养心殿,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如风般闪到凤靳身边。 养心殿是他花了很长时间让工匠建的宫殿,前些日子刚收工,他还没来的急往里搬,他怎么就打起养心殿的注意。敢情他让他拆埋情殿,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打起养心殿的注意了! “养心殿的主意你还是别打,我为了建养心殿,放下身段跑去东海好说歹说嘴皮子差点都磨破了,才从那老龙王手里了讨了那么一丁点的水从晶和珊瑚。还有不知费了多少人力才将养心殿建好。我还没住呢,怎么能让你白捡这便宜。” “我有说和你抢养心殿吗?”凤靳似笑非笑的说道。 百里御风听了凤靳的话,狐疑的瞅了瞅凤靳。他貌似真没说要去养心殿!是他多想了?可看他的那神情明显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确定?”百里御风试探性的说道。 “嗯”凤靳眼含笑的睇着百里御风“放心,一会我会命人将‘养心殿’给你送到你的六清殿的,至于剩下的就归我了!”凤靳说完大笑着出了大殿。 百里御风见凤靳那得逞和狂妄的样子,气的紧咬双齿,双拳紧握,此时的他恨不得上去将凤靳暴打一顿。可他敢吗? 算了,不就一所宫殿,再者六清殿住的不也挺好的!百里御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浅浅?百里御风想到百里浅,急忙快步追赶前面漫步而走的人! “靳,浅浅的事——”百里御风追上凤靳,两人并排相走。 凤靳语眼望着长长的廊道,语气平淡的说道:“蜃幻城的事都是你在处理,有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凤靳说完,百里御风微微思量了一会,随即便拱手而退。凤靳则漫步往自己的新宫殿而去。 此时的天色一片灰蒙,月亮和星子也悄悄高挂当空。 蜃幻城的夜市也渐渐热闹起来,皎白的月光夹杂着街道两旁小贩摊上的烛光,使得整条街道都一片明亮。虽比不上白天明亮,但这种氛围愣是多了一种朦胧美。 夜风轻喃,街道上行人依旧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小四,你怎么会认识百里御风!”凌卓想了半响没想通,只好出声问粉黛。 东沧和北冥也思虑着百里御风。 “我和那红毛不相识啊!红毛妖孽找我给他算命而已!”粉黛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她走之前凤靳可是有交代,不可对外人提及到他。 “他——真找你算命。”凌卓明显不相信。从刚才的交手来看,那红发男子法力通大,他怎会找粉黛算命,再者他们需要算命吗? 粉黛知道自己的话瞒不过凌卓,她悄悄靠近凌卓,小声说道:“蜃幻城的城主是凤丘那老祖宗!” “然后呢!”凌卓轻声问着! “嘘…老祖宗说不可和别人提及这事!”粉黛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凌卓则一轻笑。两人便没在搭话,继续跟着前面两人的步子往锦蜀楼而行。 “咳,咳…”东沧突然咳了几声。北冥见东沧轻咳,关心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东沧摇了摇头,心里却暗自突兀:“百里御风的无相神功果真名不虚传!” “三哥,东师叔没什么大碍吧!”粉黛也担忧的问道。 凌卓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届时,大街上一紫衣女子走的极其匆忙,不料的是紫衣女子被行人一挤,恰好和凌卓迎面相撞。两人这一相撞,凌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紫衣女子则被撞的差点倒瘫在地。幸的是紫衣女子身边的丫头,急忙上前扶住了女子。 “小姐,你没事吧!”紫衣女子身边的丫头细心打量着自家小姐,随即又关心的问道“没撞伤哪里吧!” 前方的北冥和东沧也因此停下脚步,回头观望。粉黛见有人撞到凌卓,急忙跑过去查看凌卓手里的浆果有没有被撞散,那可是她带给惜香的! “姑娘没事吧!”凌卓用左手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谦谦有礼的慰问。紫衣女子借助扶着她身子人之力,直起身子,抬头对上凌卓的眼,微微一笑的摇了摇头。 24.第24章 :丝丝心动 “惜香,你别在那走来走去的好吗!”子睿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惜香,心烦意乱的低吼。惜香被子睿这一声吓得楞在原地。子睿一向性子温和,今儿倒是第一次失态。子濯也坐立不安的搔了搔头。东师叔他们去了大半天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该不会真出什么意外了吧! “三哥,你该不会看上刚才那紫衣女子了吧!”楼道口突然传来粉黛的嬉笑声。 楼上三人听到楼道口的声音,都纷纷把目光看向楼道口。 粉黛率先上来,她倒退着步子,不怀好意的笑看着随后上来的凌卓。 “黛黛”惜香见粉黛平安回来,急忙跑过来两眼泪汪汪的拉着粉黛的手。 “惜香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二师兄欺负你了。”粉黛见惜香红着双眼,收起脸上的嬉笑,正色的问道。她殊不知惜香是见她平安回来激动的两眼泛泪光。 惜香忍住眼眶的泪,急忙摇了摇头。子濯听到粉黛的话,在一旁喊冤道;“小师妹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敢欺负她。” 此时,子睿脸上的焦虑和担心也已不在。子睿走过去,眉眼带笑的问道;“小师妹,九师弟看上哪家姑娘了?” 粉黛牵起惜香的手,回头瞟了一眼凌卓,掩嘴取笑道;“刚才在大街上不小心‘碰’到的,长的挺很好看。”粉黛说完,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可惜的是,不知道那姐姐是哪家的千金!唤什么名!” 凌卓被粉黛这一说,神情明显有点不自在,俊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之色。 “哈哈…”子睿见凌卓的害羞样,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九师弟害起羞的样子,好可爱啊!” 顿时,楼上几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凌卓。一向表情不太丰富的凌卓,今天这一举动算是突破众人的视觉感了! “噗嗤…”惜香也喷笑出声。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粉黛这一说,顿时变的不再沉寂。东沧和北冥上来,见楼上几人都笑的一脸灿烂,两人相视了一眼,脸上也挂起一丝微笑。 真是少年不知滋味愁,所幸粉黛没出什么岔子!东沧和北冥见几人有说有笑,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之后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至于粉黛和子墨未完成任务,他们也没心思追究了!百里御风这一举动,已经把他们的阵脚打乱了。掌门师兄交代的事已完成,他们半个月的历练或许要提前结束了! “小师妹,你手里拎的什么东西!”子睿瞅着粉黛手中用纸包裹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好东西”粉黛捧起手里浆果,塞到惜香手里,朝一旁三人说道;“但是没你们的份。” 子睿突然凑到惜香跟前,他很是好奇粉黛塞到惜香手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当他看到惜香手中的果实,微微一皱眉,低喃道;“浆果?” “浆果”子濯听到后一溜烟的跑过来。 “惜香,快跑。”粉黛见子濯扑过来,急忙推着惜香往她们的房间跑。 “小师妹——”子濯边追边喊:“别跑,我也要!” 等粉黛和惜香进了房间,粉黛将脑袋从门缝探出来,吐了吐舌,说道:“二师兄,这东西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所以你暗自咽咽口水就好。还有——”粉黛把身子往里一缩,冲外面几人挥了挥手,笑说道:“晚安!” 凌卓见粉黛和惜香进了房间,他也转身想走,没想到被子睿给拽住。子睿将胳膊搭在凌卓肩上,坏笑的问道:“小师妹口中的那个紫衣女子,该不会是今天我们在迷途林碰到的那个吧!” 凌卓挣开子睿的胳膊,心虚的摸了摸自己鼻子,不自在的说道:“天很晚了,早点睡吧!”凌卓说完像做了贼一样的开溜了。子睿则看着凌卓慌乱开溜的背影轻笑的摇了摇头。 明月高挂夜空,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蜃幻城。徐徐的夜风吹过,整个锦蜀楼除了鼻鼾声还是鼻鼾声。虽说一天过去了,可粉黛心里还惦记着五灵根。 当她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心里不然而然的想起那壮汉典当五灵根的事。 “八师兄” “八师兄,八师兄” “八师兄” 粉黛偷偷溜进子睿的房间,小声呼喊着床上睡的正香的人。 “嗯——”子睿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喊他,他睡的迷迷糊糊的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过去。粉黛无奈的看着床上的人,平日八师兄睡觉最轻,今儿怎么睡的和猪一样。 “八师兄”粉黛摇晃这子睿的身子,轻声唤道:“八师兄——” 子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一团的人,他闭眼摇了一下头,当他再睁开眼只见粉黛鬼鬼祟祟的趴在他床头。 “啊——”子睿急忙起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结巴的问道:“小师妹,你——大半——夜的,来我——我房间——做什么?” 粉黛直起身子,站在床头俯首瞅着床上的子睿,眨巴着大眼,颇有不解说道:”我大半夜来你房间,肯定有事啊!” “你——你大半夜——能有什么——事!”子濯明显被粉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子睿刚说完只见粉黛突然弯下腰,凑到子睿跟前,只见子睿双脸‘唰’一下泛起绯红,身子也僵硬的往后挪了挪。好在屋里黑,粉黛没注意到子睿的这不常之举。她将脸又凑到子睿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去绝当!” “不行”子睿听到后,急忙出声拒绝。他虽没去过绝当,但从白天的事来看绝当肯定是个不简单的地方。再者他们大半夜去哪里做什么? “八师兄”粉黛抓着子睿的胳膊,撒娇的叫道。 子睿那吃的起粉黛这招,他扳开粉黛得手,脸色肃然的问道:“你去哪里做什么?” 粉黛呲牙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子睿还是不同意的摇了摇头。 “八师兄,走吧!”粉黛不依不饶“八师兄,你最好了。” …… 子睿最后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下,只能点头答应陪粉黛夜探绝当。 25.第25章 :九尾美人 深夜时分,乌云遮月,原本一片明亮的蜃幻城刹时变成一片漆黑。白日在绝当闹事的壮汉正踉跄着步子,往蜃幻城外一座破烂不堪的神庙行走。壮汉醉汹汹的走进神庙,只见神庙内的横梁上到处挂着蜘蛛网,供奉台上落着厚厚的尘土,看样子应该是好久没来人了。因庙内光线弱,浑然看不出神庙所供奉的是何方圣神! 壮汉稀里糊涂的进到破庙,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供奉台上的神像,忽的被脚下步子一绊,身子踉跄的倒在一旁的干草堆里。壮汉倒下后,一痴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壮汉睡得正香,忽然,庙内横梁上悬挂的破幡乱飘,阵阵阴风席卷而入。庙内尘土肆意飞扬,门窗乒乓。庙外树林被风吹的沙沙直响,隐约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媚笑声。壮汉猛的睁开眼,用手将眼前的乱发撩到一旁,小心谨慎的侧耳倾听。 壮汉听到女子的笑声,低声怒骂:“娘的,该不会又是绝当那些娘们吧!”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霎时,只见神庙的破门被风一下吹倒,壮汉的目光也移到门口处。此时只见神庙外飘落着无数的花瓣,如同天上下花雨一般。壮汉见机不妙,便跃身从神庙内的窗户翻身而逃。他穿过层层密林,回头见身后没了动静,便倒卧在一个小土丘气喘吁吁的上稍作休息。忽然林中叶木沙沙,风声簌簌。壮汉急忙从小土丘上坐起来,他耳郭一动,便听见不远处有人正朝他这边追赶来了。壮汉心中一凛,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妖族的十三美人?”因为六界中,除了妖族十三位美人出场时会漫天落花。 夜空中,一丝微光透过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只见树林中来人踏着枝叶,轻飘飘的疾步而来。微光洒落在来人身上。 壮汉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来的人,只见来人身形妙曼,蛾眉曼睩,一袭紫衣甚是飘飘若仙。 女子见壮汉眼神痴迷的看着自己,衣袂飘飘的落地,掐笑道:“道长,可对小女子的容貌满意!”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可谓是轻柔又妩媚。 壮汉一听女子的话,匆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壮汉不知眼前的紫衣女子可是妖族的美人?若要是,那注定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亦或者是他存活于世的最后一晚。 “老道愚昧,不知姑娘为何追赶老道?” 女子听了壮汉的话,眉眼间露出丝丝嘲讽,咯咯冷笑道:“道长法力不浅,竟会识不破小女子的身份。”语毕,只见一片花瓣如急速朝壮汉飞刺而去。 壮汉急忙侧身闪躲,花瓣穿过他的脖颈飞刺到一旁的树干上。壮汉轻嘘了一口气说道:“老道素来与妖族无冤无仇,姑娘为何出手这么狠辣!” 女子放声脆笑道:“道长的确和妖族无冤无仇,今儿姑娘我是来办点私人之事而已!”突然空气中弥漫起屡屡奇异之味,壮汉闻到奇异之味,心中一凛,是狐妖味!莫非眼前这紫衣女子是妖族十三美人中的九尾美人!壮汉心头猛地一紧,极其警惕的注意着眼前的女子。此时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壮汉大骇,来不及多想,急忙翻身躲避着女子迸射而出的九条狐尾。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夜空中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粉黛急忙催促着换衣服的子睿,子睿则曼斯条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他不知道绝当有什么东西吸引到粉黛,以至于她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去看看究竟! “八师兄,你在墨迹天都快亮了!”粉黛心生焦急的说道。 子睿闻声后,并未放快手里的动作,他一边穿着外袍一边背对着粉黛说道:“小师妹,你别急。这才几更天,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的。” 粉黛无语的瞅了一眼子睿,踏步过去,拽着子睿一只未套进去的衣袖往门外走去。 子睿一手套着另一只袖口,一手也拽着粉黛手里的袖口,急忙喊道:“小师妹,我衣服还没穿好,你——” 粉黛无视身后人的话,她一把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凌卓,凌卓刚想伸手敲门,门却被粉黛拉开。 “三哥”粉黛看到门外的凌卓,有点心虚的急忙喊道。 凌卓打瞄了一眼屋内的两人,当他看到子睿还穿衣服的样子,面色凝重的说道:“你们——” “九师弟,你别误会,我和小师妹什么也没干,是小师妹大半夜跑到我房间——?”子睿见凌卓误会,急忙挣开粉黛出声解释。奈他话没说完,凌卓已经朝他挥了一拳。 凌卓出手极快,子睿没来的急闪躲,只见凌卓一拳,直白白的落在子睿脸上。子睿被打的双目晕眩,脑冒金星! 夜晚的树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虫鸣彷佛都已销声匿迹。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树林中不时还扩散着几声残鸟的呜咽声,那呜咽声似乎是它们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是临死前的求救。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顿时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此时,被乌遮住的月亮,也悄然无息的探出头。月亮一点一点呈现,黑暗中,一丝微弱的光透过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渐渐映在瘫到在地上人的瞳孔中,而后,乌云散去,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一阵风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紫衣女子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树林中。 26.第26章 :五十文钱 翌日,天刚蒙蒙亮,子濯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本想下楼去找吃的。当他路过子睿房间时,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子睿房间里传来一阵痛叫声:“痛——九师弟,你轻点!” “你别乱动啊!” “啊——” 子濯听着屋内人的话,好奇的弯身从门缝里观看里面的场景。奈何他看到的只是凌卓的背影和看不到人一个劲喊痛的子睿。子濯看着姿势极其暧昧的两人,直起身子不解的一搔头,心想道:“莫非八师弟和九师弟——”子濯想到这突然变得面红耳赤起来,他又弯身往屋里瞅了瞅! “啊——九师弟,你把蛋拿好,它碰到我的眼了!” 惜香过来见子濯面红耳赤的附耳在子睿房门上听什么,便好奇的问道:“子濯师兄,你在干么?” 子濯听到惜香的声音,急忙站直身子,心想道:“这种场面可不能让惜香看到!” “呵呵——没什么,惜香师妹早啊!”子濯很是不自在的打着招呼,明明是他撞到别人的尴尬事,此刻怎么感觉像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会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八师弟和九师弟。 “哦”惜香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子睿紧闭的房门,问道:“那个!子睿师兄还没起床吗?” “起了,起了。我这就去喊!”子濯急忙点头应道。 “那好,那我先去喊粉黛了!”惜香说完便向粉黛房间的方向走去,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瞄了一眼子睿紧闭的房门!心中有点疑惑不解,“子睿师兄也会懒床?” 子濯本想伸手敲门,手刚碰到门面,又犹豫不决的放下。心想道:“他这样贸然进去,不好吧!” 此时,东沧和北冥也出来,往楼下走去。北冥不解温旬为何非要他们让粉黛去算命挣那五十文钱,便好奇的开口问道东沧:“东师兄,非得要那五十文钱吗?” 东沧微微一笑的回道:“还魂草,百余命,半百钱!”,两人边走边说。 北冥听到东沧话,微微想了想,“原来如此!” 当他们看到在子睿门口徘徊的子濯,北冥抢先一步,“子濯,你干么呢?” 子濯看到眼前两人,声带吞吐:“东——师叔,北师——叔” 北冥见子濯吞吐样,嘴边突然噙起一抹微笑。心想道:“这小子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东沧过来微笑道:“子濯,你在子睿门前徘徊什么呢?” “没——什么?”子濯不知如何解释,该告诉他们,九师弟在八师弟房里!想到着子濯又在心里嘀咕道:“如果让东师叔和北师叔知道八师弟和九师弟的关系,那岂不——!” “啊——”突然子睿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声! 子睿这一声痛叫把一旁打瞌睡的粉黛给吵醒。粉黛睡醒惺忪的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人,“八师兄,你能小声点吗!” “他都叫了一个晚上了!”凌卓继续帮子睿用鸡蛋揉着淤青的脸,“小四,在帮我拿个鸡蛋来!” 粉黛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又从一旁风庐上的锅里捞出一个鸡蛋,递给凌卓! “能怪我吗?”子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不是九师弟你不分青红皂白。” 凌卓接过粉黛手里的鸡蛋,伸手剥去鸡蛋皮,毫不客气的放在子睿脸上,一边狠心揉着子睿脸上的淤青,一边说道:“活该,谁让你答应她的。要不是我的出现,不知道你两又会惹什么祸端子出来!” 粉黛听到凌卓的话,在心里想到,她大半夜去找八师兄是为了去绝当,三哥大半夜找八师兄所为何事! “话说九师弟,你大半夜找我有什么事吗?”子睿抢先问道。 “没什么!”凌卓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显然没回答他昨晚为何来找子睿。 “都在啊!”突然子睿的房门被人打开,并传来北冥的声音。声音刚落下,只见从门外进来三人。 子睿看到外来的几人,急忙用手捂住脸。一向好面子的他,怎能让他们瞅见他这副怂样。想来他也憋屈的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却被凌卓揍了一顿,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做点什么! “你们这是在干么?”东沧瞅见屋内的炉子不解的问道。 子濯走过去,问都没问随手拿起桌上剥好的鸡蛋吃起了起来。当粉黛和凌卓看到子濯吃着给子睿敷过脸的鸡蛋,两人想出声说什么又没说。子濯吃完后,随口说道:“九师弟,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有吃的竟然都不叫我。尤其是小师妹,昨天我们为了担心你,连晚饭都没吃。” 粉黛忍住恶心,勉为其难的冲子濯笑了笑。真不知道要是二师兄知道自己刚才吃的鸡蛋是给子五师兄敷过脸,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北冥看到捂着脸的子睿,好奇的问道:“子睿,你干么捂着脸。” 北冥话说出口,子濯和东沧也注视起一旁捂着脸的子睿。“没什么,昨晚不小心磕到脸了。”子睿声音闷闷的说道。 惜香到粉黛房间,发现粉黛房门半掩着。她叫了几声见没人应,便自个推门而入。进入屋里才发现屋内没人。惜香疑惑不解的从粉黛房里出来,按理她不会起这么早,她人去哪了?当惜香回头路过子睿房间时,看到屋内几人,便也走了进去! 子睿好面子,他们都知晓。可他说大半夜不小心磕到脸,谁会信!子濯不怕死的拽开子睿的手,想一看究竟。当众人看到子睿的脸,全都喷笑出声! 子睿见自己暴露,也没在遮掩。 “东师叔,五师兄还好吧!”所有人都到齐,唯独没见到子墨,粉黛这才想起子墨。 “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应该就好了!” 东沧话说完,只见北冥说道:“小粉黛,你的五十文钱貌似还没有——” 粉黛本想着这事过了,当她听到北冥又提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五十文钱,他们貌似不差钱,干么非要让她去弄五十文钱!然而惜香和子濯继续帮人看病。子睿脸受了伤,自是不敢出去。 当粉黛听到东沧替补了子睿时,不满的抗议道:“不公平,同样的五师兄受了伤,怎么没见你们给我个帮手!” “子睿和凌卓的任务已完成,至于替补之事和谁受伤没什么干系!”北冥突然笑的极其阴险的说道:“小粉黛,你与其在这抱怨,不如趁早出去想想该怎么挣那五十文钱!” “不就五十文钱,我就不信我挣不到五十文钱!”粉黛狠狠的剜了一眼北冥,便拿着东西转身而出! 27.第27章 :误惹残屠 蜃幻城的街道上太过于繁华,街上行人拥挤不断。粉黛则无聊的摆着算命的摊子直打瞌睡。她本就一晚没睡,外加也什么客人,此刻的她不想打瞌睡也难。 蜃幻城除了肆意妄为,手段狠辣的副城主百里御风外,还有一个手段极其阴狠的六界执事柯谏。蜃幻城虽不归六界,但蜃幻城内游荡的都是六界各界之人,他们为了维护各界与蜃幻城的利益关系,便推选出六界执事。 “北师叔,你说小师妹能赚到那五十文钱吗?”子睿沉吟道。 北冥玩弄着手里的折扇,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掌门师兄这半百钱可真是为难人!若换成其他地方,算命赚五十文钱对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可在蜃幻城算命赚钱,这可就难上加难! “这天都到午时了,要不我去帮小师妹一把。” 北冥停下手中玩弄的折扇,“不可,这钱非得她自己赚!” 子睿和子墨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秘密?”北冥故作高深,随即他又朝子睿吩咐道:“子睿,你要是无聊,不如帮师叔去弄点吃点!” “北师叔,你们不是不用吃饭的吗?”子墨在一旁惊奇说道。 “要我帮你去找吃点!”子睿挑眉看了一眼北冥,“实属北师叔想多了,你要是实在想吃东西,我屋里还有几颗煮好的鸡蛋,不如让五师兄帮你拿来。” 北冥想到鸡蛋,脑中又想起子濯吃鸡蛋时的场景,心中突然有点翻江倒海的感觉,“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楼下找点吃的。”北冥说完便起身朝楼下走去,子墨见北冥要去找吃点,急忙道:”北师叔,也帮我带点。“ 奈何北冥走的太快,子墨的话纯属白说。子墨回头看了一眼子睿,他突然觉得八师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别说几位师叔对他有几分尊敬,就连师父也是。凌卓和粉黛的身份他明了,毕竟他也是九重天重臣之子,这天族的天孙皇子他自是认识许多。可他也没见的师父对他两有何特别之处,顶多是小师妹惹点是非,师父大概走马观花的训斥一番。 粉黛原本好好地在自己的摊位上打瞌睡,不知怎么把他招惹来! 魔尊残屠! 在粉黛心里,这大魔头的模样早就模糊一片,甚至都忘得一干二净。可不知为何,他站在他眼前时,她竟然一眼就能认出他,再者这时的残屠还是凡人着装。 粉黛想到三年前残屠在瑶池闹事的场景,心里不由一紧。怎么办?他为何来算命?三哥说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有死亡,他今天该不会是来取她小命的吧!上次全靠老祖宗,她才从他手里捡了一条小命。此时的粉黛完全被残屠吓到,几乎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状态,她双眼紧张的关注着残屠的一举一动。 “小道士,麻烦你帮我解一下这签!”残屠将手的竹签递给粉黛。粉黛正犹豫接不接,只见不远处传来几道怒骂声: “给我仔细找。” “草他娘的,本尊养你有何用!” “他娘的,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说话之人对着一个手下又是手打又是脚踢,其余几个都站在两旁,低着头连大气都不喘! “解签!”残屠并没有在意刚才之人的举动,依旧拿着手中的签,声音冷冷的说道:“生意还做吗?” 从残屠出现的那一刻起,粉黛已经没了赚钱之心,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脱身。连老君都打不过他,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小神仙了。就算今儿东师叔,北师叔,二师兄,五师兄,八师兄,三哥,惜香他们全部联手恐怕都不是这大魔头的对手。 “不是。” “把头抬起来。” 粉黛见刚才那些人在逐个检查,她灵机一动,此时不动待何时。她忽的起身,朝巡查的一伙人招手呼喊道:“喂,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他。” 巡查的一伙人听到有人呼喊,几个人速度极快的闪过来。其中一个大概瞄了一眼残屠,有将手中的画像撑开,他看了看画像,有抬头看看残屠。 我溜,我溜!粉黛见几人将残屠围住,灰溜溜的蹲下身子往外边挪去。她刚挪出残屠的视线,没走几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小道士,你想往哪里溜!”粉黛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调的声音,她发誓这声音不是大魔头残屠的。粉黛不知身后乃何人,此刻的她又不能动,顿时她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 “本尊不知,这蜃幻城何时多了一个妖人。”残屠冰冷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隐约夹杂着一丝丝玩昧。 语落只见围在残屠身边的几人也倒塌在地上。路人见死了人,都缩颈疾奔,惶恐不安的四处逃窜,生怕这场无妄之灾会殃及到自己的性命。粉黛见状,心中大叫不妙,这下好了!她本想让那些人引开残屠的注意力,没想到的是她把他激怒了。 “哪来的妄徒,竟敢称呼本尊妖人!本尊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这样,本尊今儿就要了你的小命!”依旧是阴阳怪调之声。 粉黛在一旁急的够呛,她恨死被残屠称作“妖人”的人了,大魔头已经发怒了,他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勾他的火。要是魔头彻底被激怒,她的小命可就真玩完了。 “我的命!”残屠说话之际,一道黑紫之光迅速朝他口中‘妖人’射去。妖人极速闪躲开残屠射去的黑紫煞气,黑紫煞气掠过粉黛的侧脸,直射在前方的面馆,伴随着‘嗵’一声,前方空无一人的面馆落地而塌。 “万焰之火!”妖人见面馆倒后,搭建面馆的木头伴随着黑紫火光而燃烧。突然态度大变,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的恭敬道:“柯谏愚昧,还望魔尊息怒!” 残屠看都没看地上跪拜的人,幻成一道光晕飞到粉黛身旁。眼带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竟然能看穿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她这个道士有点本领啊!残屠又看了几眼粉黛,心中有点不解,她身上为何会有多种气息,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人?凡人?神仙之子?还是六界之外的人? 28.第28章 :柯谏之死 “你是何人”残屠若有所思的问道。 粉黛听到残屠的话,吓得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心里苦叫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碰谁不好非要碰到这个大魔头,她上辈子到底和这人结什么仇了!” 粉黛见无计可施,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便随口说道:“小道不过是个无名的修仙悟道之人。” “修仙之人?”残屠面无表情,伸手欲要去撕扯粉黛脸上,因刚才逃命而弄歪的小胡子。 粉黛见残屠向她伸手而来,以为残屠要杀她,吓得浑身发颤,双腿也开始发软,幸亏身子被柯谏给定住,不然眼下这情形她肯定会被吓的瘫倒在地。她紧张的闭起双眼,等着残屠下一秒的动作。 柯谏却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虽贵为六界执事,可眼前这大魔头他不敢得罪。 柯谏思慕魅姝有好几万年,他这般肆意妄为的找人,就是想给魅姝献殷勤。他不知的是,绝当是凤靳下令封的,他还不知所谓的向蜃幻城城主上了折子。殊不知,他这般都是徒劳无功! 残屠撕掉粉黛脸上的小胡子,剑眉微微一皱。是她!三年前凤靳在瑶池宴会多手而救的人。她怎么会在这?她和凤靳什么关系?从那天凤靳紧张她的神情来看,该不会是那风流神的新欢吧!残屠替粉黛解去身上的定身法。转身朝柯谏走去。 “你们在找什么人?” 柯谏见残屠问话,颤着音回道:“一个道士,手持长生剑的道士。” 残屠一招手,只见地上人手中的画像飞到他手中。残屠看了一眼画像,半眯起紫眸,声音幽幽道:“昆仑之人你们也敢追杀。” 粉黛听到残屠的说话声,颤颤的睁开双眼。他竟然没杀自己!粉黛见自己的小命还在,便伸手摸了摸微微发痛的脸,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能动了?粉黛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缓缓的动了动双脚。真能动了!她心里有点欢呼。 “你叫柯谏是吧!”残屠将手中的画像抛向空中,画像在空中随风而飘。残屠双指轻弹一下,只见空中的画像顿时变成一团黑紫的火焰。火焰在空中燃烧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伴随着一阵风而化成灰烬。 粉黛可没心情看残屠杀人不眨眼的表演。此刻的她只想逃命,粉黛回头偷瞄了一眼残屠,她见残屠背对着自己,便施法念起隐身决。 “……”柯谏跪在地上默不出声。 “百里不才,不知魔尊突然驾临蜃幻城,如有怠慢之处,还望魔尊见谅!”突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响起了百里御风的声音。 音落,只见一头与麒麟相似,头上一角的神兽落在宽阔的街道上。百里御风姿势撩人的侧卧在神兽背上,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懒洋洋的笑容,“不知这些天刮的什么风,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百里御风说完,眼瞄到跪在地上的柯谏,连连唏嘘道:“呀,这不是柯大执事吗!你不好好待在流风轩陪你的美人,怎么跑这里来跪大街啊!听说流风轩最近又来了一批美人,那一个个长的啊——”百里御风说到这里故作了一副流连忘返的样子。 柯谏听到百里御风的话,气的面色铁青,心中怒火直烧,无奈的是他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残屠乃何人,就算他有上百条命,他也不敢得罪他。他心里一直懊悔着自己刚才的鲁莽,六界人谁不知魔尊残屠杀人不眨眼,鬼君步笙杀人不作声。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挺逍遥的。”残屠冷眼扫视了一眼百里御风。 “我这日子何时不逍遥啊!”他起身从甪端身上下来,‘哗’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倒是你老这些年挺忙的,听说前些日子妖族和魔族又开战了。” 百里御风说完,残屠没出声,眼睛直看着百里御风身后的人。百里御风好奇的顺着残屠的目光回过头,当他看到只有半个身子的粉黛,惊呼道:“小美人。” 粉黛见自己的逃跑计划被人发现,心里哀叫连连,她要是平日多用功一点,说不定她这会早就溜掉了,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下半身是隐了,可上半身呢! “你这又是唱那处啊!”百里御风皱眉不解。 “噗嗤”残屠却被粉黛这一举动逗笑,他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她这是要用隐身决逃命吗?真不知道她的青阶是怎么升上去的? “你干么!”残屠见百里御风盯着自己,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的回瞪着百里御风。 “不是,你知道你刚才干么了吗?”百里御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残屠,惊讶道:“老天,原来你老也会笑!” “……” 粉黛在一旁见百里御风和残屠有说有笑的,顿时心中的恐惧也少了。既然这魔头和这妖孽相识,那她大可放心自己的小命。 “你两在这干么呢!”街道上又响起一道声音。 几人听到来人的声音,目光都纷纷看向发音之处。当粉黛看到凤靳时,脸上突然绽放出激动的笑容。她刚想喊凤靳,可当她看到凤靳身后的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变成丝丝失落。失落之际,她却没忘记自己的隐身诀才念了一半。粉黛趁还没被凤靳发现,又急忙施法念隐身诀! “妖族圣女!”残屠看到凤靳身后的魅姝,目光深邃的盯着魅姝。 “魔尊!”魅姝也认出残屠,声音略带惊讶。 凤靳抬眼打断眼前两人的对视,朝残屠挑衅道:“皮痒了吗?敢来这里闹事!” “本尊要想动手,你觉的你这里还会有活物吗?”残屠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六界中怎么会推举出这样的人!” 凤靳和魅姝的目光一同看向柯谏,凤靳大概瞄了一眼地上的人,问百里御风道:“他是谁?” “昨日临帖,六界执事。” “杀了他。”凤靳风轻云淡的说道,好似柯谏的命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一般。 百里御风早就有杀柯谏之心,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取柯谏的命不难,他之所以一直没动他,是不想破坏六界和蜃幻城的和谐。 百里御风还没动手,却见残屠长袖一挥,万焰之火直射柯谏而去。柯谏将他们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见残屠的万焰之火直射而来,立即幻出自己的大刀反手朝扑面而来的火焰猛的一砍。‘轰’一声,残屠的万焰之火被柯谏一刀给击碎。柯谏待几人回神之际,猛然调气,腾空一跃,急忙御风而逃。反正都是死,在死之前他何不抗议一番,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百里御风见柯谏逃跑的狼狈样,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魔尊也有失手的时候。” 魅姝也对残屠的失手有点意外。据说只要被魔头残屠和鬼君步笙盯上,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没有一个能活着从他们手中走出去。难不成六界这几十万年的传说,都是谣言。柯谏法力是不浅,但比起眼前这三个自是弱的不能再弱。 魅姝心中遐想还没落定,不远处便传来‘轰’的爆炸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魅姝一惊,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刚才柯谏逃窜而去的方向,有什么东西突然爆炸开来,顿时团团火焰在空中乱舞。 百里御风轻晃着手中的折扇,甚是感慨的说道:“真是蠢的可以!!!万焰之火岂是那么容易被击碎,殊不知这样做只会尽早断送了自己的小命。惜哉,惜哉!正视生存,远离魔头!” 29.第29章 :他在乎她 北冥下楼见没什么好东西可下肚,又见外面街市热闹,便丢下子睿和子墨神态悠闲的逛起了大街。他逛街是没错,错的是他逛错了街道。 郁金街是蜃幻城青楼画阁扎堆的地方,出入郁金街的大多都是一些风流之士。 北冥好久没与世俗接轨,他自是不知自己所走的街道乃红灯区。北冥的长相清雅俊秀,他这一进去,引得无数衣着暴露的女人前来勾搭。 北冥才进去,就被一群女人给围的严严实实,他见这些女人的举动肆无忌惮,心下甚是无奈。他今儿走桃花运了吗?他挣脱着从四面八方胡乱摸他的女人。天啊!这蜃幻城的女人都这么开放吗?他刚挣开一个摸他胸口的手,没想到又有一个朝他的屁股而去。 “这位公子,头一回来吗!”只见人堆中挤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女人,女人见到北冥的宭迫样,一眼便看出来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北冥听到眼前浓妆艳抹老鸨的话,顿时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公子长的好生俊秀啊。”突然一个大胸妹子将手中的帕子向北冥脸上一扬,霎时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朝北冥扑面而去,大胸妹子又瞄了几眼北冥,故用手中的帕子掩住涂得血红的大嘴,笑的花枝乱颤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啊?” 北冥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画的如同戏子般的女人。不是他用词浮夸,是大胸妹子脸上的粉,抹的真的很厚。她这一笑脸上的脂粉都往下掉! “如花,你给我一边去。”刚才的老鸨扭动着水桶腰,一把推开围着北冥的大胸妹子,“这位公子,我们流风轩的姑娘可是在这一代出了名的会伺候人。”老鸨突然伸出一只涂得很是鲜艳的手,边数边说:“其余就不说了,就说一下前几天刚来的几位,这春燕,夏柳,秋月,冬雪……” 青楼老鸨还在细细数着,北冥却想着法子脱身,眼前这艳福他可享受不起,年少时都未曾风流过,更别说当下了!在他挣脱眼前一群女人的时侯,没想到的是擎天铃突然震动了。北冥艰难的抽出自己的手,只见他手腕上一道血红的印子若隐若现的跳动着。血印控制着粉黛手腕上的擎天铃,这两天他为了方便粉黛挣那五十文钱,顾将擎天铃和血印之间的法术给解除了。这血印跳动的如此频繁,莫非粉黛那丫头有危险? 艳阳高照,春风轻拂,万里蓝天漂浮着朵朵白云。柯谏的死丝毫没影响到街道上的几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凤靳一挥衣袖,布下一道结界,语气平平的问着残屠。 “非要在这里说吗?”残屠冷眼瞅了一眼魅姝道:“九州大乱,神皇失踪,你有何想法?” “想法?”凤靳冷笑一声,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盯着一旁朝残屠张牙舞爪的人。 “九州大乱,蜃幻城岌岌可危!难不成你要静观其变?”残屠并未发觉什么继续说道:“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六界一直虎视眈眈着蜃幻城,你就不想趁这次机会将九州统一?” “废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从没想过统一九州,或者——坐拥六界。”凤靳站在残屠对面,眼睛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对着残屠咬牙切齿的粉黛。他越看越觉的好笑,平日见她法力平平的,没想到她这隐身决掐的不错,竟然能在残屠眼皮子底下隐身不被发现。不知这魔头怎么得罪她了,让她这般仇视。 凤靳刚来时就发现一旁的粉黛,他见她隐着半个身子,心下还好奇着她又在搞什么鬼。他不知的是粉黛隐身是为了逃命,在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粉黛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出自本能。 粉黛念完隐身决本想逃命的,当她路过残屠时,心里不由记起三年前的事。她见残屠看不到她,便对着残屠咬牙切齿的用手脚比划着。 “你不稀罕,自有人稀罕。”残屠意味深长道:“如果仙魔再次大战呢?” 粉黛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不知九州为何大乱?神皇又为何失踪?当残屠说道仙魔大战时,她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残屠。仙魔两界好不容易没了战争,莫非他又要掀起一番血浪? 凤靳没说话,挥手解开结界。 百里御风和魅姝自是不知道他们刚才谈了什么! “阿嚏”一阵微风过去,百里御风突然打了一个很是洪亮的喷嚏。他这一喷嚏吓得粉黛心下一紧,隐身决也顿时消失。只见粉黛龇牙咧嘴的朝残屠挥着自己的粉拳。 “你干么?”残屠伸手抓住粉黛胸前的衣襟,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粉黛。 这一切都在短时间内发生,粉黛刚从百里御风的喷嚏中回过神。残屠这一抓直接让粉黛的身体离开地了面,虚挂在半空。粉黛见自己原形毕露,外加残屠这样抓着她,让她的呼吸都有点恐难,粉黛顿时忘记了恐惧,没好气的朝残屠说道:“大魔头,快放开姑奶奶。” “大魔头,放开我师妹!”突然高空中传来子睿的声音。子睿声音刚落下,只见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云霄穿向残屠。子睿外表温文尔雅,但法力却非同凡响。 残屠巧妙的躲开子睿的剑气,粉黛本想趁机挣开残屠,没想到的是残屠的手如铁钳一样牢牢抓着她。子睿身子落地后,手中的金笔也已经幻化成长剑,金剑的剑气伴随着他身上的真气卷的他衣衫发丝无风自舞。 其余几人便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看。残屠一手抓着粉黛,一手轻松的化解着子睿的攻击。子睿剑法奇快,道道淡金色的剑气宛如利刃般的纵横在空气之中。刚开始子睿和残屠是平手,没过一会情势便急速下降,只见黑紫雾气将淡金剑气压迫的越来越弱,子睿现在每挥一剑都感觉艰难无比。 “嗖嗖”就在子睿满头大汗,毫无招架的应付着残屠那紧逼而来的煞气时,突然凌空飞来无数银针。同时空气中蔓延着浓浓的脂粉味。 “阿嚏,阿嚏——”突然百里御风连绵不断的打起了喷嚏。 粉黛见到银针,顿时便明白来者是何人。银针刺在残屠臂上,粉黛见这是挣脱残屠魔爪的好时机,她用手肘猛撞了一下残屠。 可能是情急,粉黛这一胳膊肘下去,残屠一吃痛,突然他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粉黛推了出去。粉黛被眼前这一举动懵的顿时忘记了自己会飞,“救命啊~”她大呼着眼前的景象。奇怪的是离地面还有一丁点距离的时候,她没感觉到痛,反而觉得自己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她睁开眼时,只见她躺在凤靳怀里。 “住手!”凤靳冷声道。 残屠没说话,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见上面插着几根银针,便用内功将银针逼出,血珠顿时也从伤口蔓延而出。北冥合起手里的扇子,眼神敌视的看着残屠。残屠不知北冥的银针为何能刺进他体内,刚才他只觉得一阵刺痛,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暗器,让他没想到的居然是几根普普通通的银针。 残屠没理会臂上的伤口,抬眼回望着北冥,“后会有期”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身影化成一道黑光,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没伤到哪里吧!”凤靳关心的问着怀里的人。 粉黛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凤靳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或许他刚才就不该抱着看好戏的心。 他在乎她?凤靳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活了这么久,一颗心早已被磨的波澜不惊,可刚才那一幕却揪动了他的心!他在乎她? 30.第30章 :六界神皇 凤靳将粉黛从怀里放下来,粉黛双脚刚落地,只见腰间传来一阵疼痛。 “嘶~”粉黛冷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凤靳和子睿异口同声的问道。粉黛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腰,伸手拔出一根插在她腰间的银针。当北冥看到粉黛手中的银针时,甚是尴尬的别开自己的目光。银魄针他好久没用了,这下失手正常,这不刚才情况情急吗。 百里御风的喷嚏打了半响,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向来对脂粉过敏的他,今儿可谓是沾尽北冥的光。 凤靳松开抓着粉黛的手,目光深邃的打量起一旁的子睿。他看着眼前俊逸倜傥的少年,脑海中迅速的将六界所有英雄豪杰的名字身份想了遍。当他的目光瞄到子睿手中的金剑,心里便明了了眼前人的身份! 子睿还在一旁关心慰问着粉黛,突然一股吸力向他卷来。子睿用真气与卷他的吸力抗衡着,顿时两道金色真气相交,四周尘土飞扬!边上几人见状急忙御用长袖抵挡着四周的狂风。 子睿抗衡了一会,结果还是徒劳无功。凤靳只是微微一使力,子睿的身子便被他用法力吸到眼前。凤靳看着眼前的少年,冷冷道:“玩够了没有?” 子睿一挥手,向后退了几步,与凤靳拉开一段距离,抬头对着凤靳淡然道:“没有!” “孟极!”凤靳沉声高呼一声,只见孟极从云端落到地上。子睿见凤靳的架势,急忙往后又退了好几步。当他看到凤靳冷眼盯着他,心想着他肯定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们有十几万年没见面了! “蜃幻城与六界多年不曾打交道,符少主亲自登门造访,实属蜃幻城蓬荜生辉。本上神若有招待不周,还望符少主见谅。” “恕晚辈无知,不知靳上神口中的符少主乃何人?”子睿睁眼说瞎话。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彼此都明了各自的身份,再隐瞒也无益。本上神这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再者蜃幻城粗人多,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本上神可担当不起。”凤靳朝孟极一招手“恕本上神多事了!” 在场的除了北冥,其余几人甚是不解眼前的情况。 “你敢!”子睿看着朝他缓缓而来的孟极,顿时口不择言的说道:“你敢把我送回去,我就敢将你的蜃幻城毁于一旦。别以为六界人怕你,我也就怕你!” “口气不小,不过还是省点力气。”凤靳说着伸手朝子睿一抓。 百里御风看着眼前的场景,甚是不解的用胳膊肘捣了捣一旁的魅姝,低声问道:“眼前这什么情况,你可认识那少年?” 魅姝没好气的瞟了一眼百里御风,语气冰冷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粉黛见子睿被凤靳用法术定住身子,心中也疑惑连连。老祖宗为什么要绑八师兄?她本想开口问下究竟,可惜的是只要她微微一动腰间就会传来阵阵刺痛。霎时间,她又将北冥在心里暗骂一通。 北冥看到这一幕心情倒是挺愉悦的,心里暗自庆贺:“赶快把这尊神送走吧!送走他,他的好日子就来了!”随即北冥又轻叹一声,想来六界恐怕就他这师叔祖敢如此对待他。 凤靳将子睿扔到孟极背上,“孟极将他带回天外天!” “凤靳你敢!”子睿拼死拼活的挣脱着凤靳的定身术,“凤靳,你赶快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别人或许不敢——本上神的确——敢!”凤靳睇着在孟极背上咬牙切齿的人,冷的一笑,“要想不放过本上神,那就乖乖回去!回去后立马写一道神旨,然后——” 子睿打断凤靳的话,吹胡子瞪眼睛的吼道:“凤靳我命令你,放开我!” 粉黛有点吃惊的望着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子睿,这八师兄平日挺说话干么都挺斯文的,今儿倒是失态了!还有他俩再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天外天在哪?神旨是什么? “你凭什么命令本上神!今天要不是看在你姑姑份上,你觉的本上神会让你轻易离开这里吗?” “哼~”子睿冷哼一声,“亏你心里还记得我姑姑,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找我姑姑的!” “还有呢?” 子睿的话明显引起了凤靳的话题。凤靳将他从孟极身上放下来。子睿揉着发麻的手脚,语气很是不好的说道:“神诀说姑姑的魂魄落在六界重生了!” “你找到她了?” 子睿失落的摇了摇头,“姑姑当初是魂飞魄散而死,这次能够重生是意料之外的事!神诀还说要想找到姑姑重生的躯体实属不易!我在六界找了快万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找她之事交给我吧!”凤靳轻叹了一口气,“六界动荡不安,九州战乱四起。天界虽能把持大局,但你总得回去。既然接受了使命,就有必要负起责任!” “使命!责任!”子睿冷哧“六界谁都可以说使命和责任,唯独你没资格!神皇爷爷当年将至尊之位交给你,你也身负了使命,为何你没负起责任,是因为你心中的儿女情比苍生命重要吗?” 凤靳对子睿的话一时无从作答,当初的确是他的自私。他是曾一度想成为六界至尊,可当一切得手后,他才发现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儿女情!凤靳心中冷笑连连,他要真在乎儿女情,他当初就接受六界至尊之位了! “无话可说了!”子睿见凤靳没说话,“我要回去的话,自己会回去。至于九州之事,神诀会解决!” 子睿说完,大步走到粉黛身边,“小师妹,我们走吧!” 粉黛动了动,憋嘴说道:“腰痛!” “北师叔!”子睿朝北冥放声呼道!北冥见状本想脚底抹油的偷溜,可一想这毕竟是他的失手,只好无奈过去背粉黛。 粉黛趴在北冥背上,问着一旁的子睿:“八师兄,你和我老祖宗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子睿一笑,“我们快回去吧!五师兄,还在锦蜀楼等着他的烧饼呢!” “真没什么?”粉黛侧头望了一眼身后凤靳,又把目光对上眼前的子睿,“八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睿恢复一往的样子,井井有条,头头是道的说道:“昆仑虚温旬上神的第十任弟子,排行老八,师父赐名子睿。没上山前,乃是人间一家书香门第的子弟。” “我不信。”粉黛果断的摇了摇头。 子睿失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说道:“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和蔼可亲的八师兄!不管你是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天真可爱的小师妹。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你不问我,我不问你。咱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系!” “那——和蔼可亲的八师兄——”粉黛冲子睿两眼水汪汪道:“一会给五师兄买饼时,可否给你天真可爱的小师妹捎带一个。” “噗~”子睿偏头失笑,她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烧饼?”北冥低喃一声,“那个,子睿,我也要!” “北师叔,你不是不用吃饭吗!再者烧饼有什么好吃的,要吃咱们也得吃鸡腿!”粉黛说道:“八师兄,我可以再要个鸡腿吗?” “烧饼可以,至于鸡腿——”子睿微微思量“至于鸡腿,你们还是去找二师兄。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够买几个烧饼的钱!” “抠门。”粉黛和北冥一口同的唾弃! 31.第31章 :月老说媒 远去的三人还在为鸡腿和烧饼斗嘴,却不知身后三人各怀心事的望着他们。 “他是什么人?”百里御风问。 “一个能在六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凤靳回。 “那——九重天那小公主和你又是什么关系?那小子貌似对那丫头有点意思,不然,他刚才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凤靳没说话,眼神继续盯着前方。 百里御风顺着凤靳的目光看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轻叹道:“既然喜欢就去追,我挺中意那丫头的,至少比身后——的可爱点!!” 凤靳听到百里御风的话,心神一恍惚。他喜欢她?他呆呆的站了半响,当一阵风吹过,他豁然醒悟。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凤靳收起自己的失态,转身决然向孟极而去。 百里御风见凤靳又要离开,大呼特呼的喊道:“喂,你又要去哪里?” “这个还要向你汇报吗?不管以后有事还是没事,都不要来凤丘打搅本上神。”凤靳跃身飞到孟极身上。 “不是。”百里御风闪身拦住孟极,“我的爷,残屠那魔头将人家六界执事弄了个飞灰湮灭,然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离开。你这再一走,我怎么向六界交代啊?” 凤靳淡淡问道:“说完了?” 百里御风急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凤靳拍了一把孟极,冷冷道:“至于怎么交代,还用我来给你交代吗?以本上神之见,你早就有灭他的心了。既然有这心,我就不信他死了你心中会没个低。” “可是,再怎么说人家都是六界执事啊!六界要真找事,到时候我就算有一百个理,都很难自圆其说。更别说——人还不是我杀的!” “谁敢不信,那你杀谁便是了!”凤靳丢下一句话,随着孟极腾空而跃的速度,头也不回的走了。 百里御风站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不禁摇头苦笑。他怎么就摊上他了,该死的血誓!当百里御风回头看到身后的魅姝时,心里顿时苦笑连连。她原本是妖族尊贵无比的圣女,但她却为他放下那尊贵无比的身份,在这蜃幻城隐姓埋名的等着他的青睐。真是可怜天下有心人!!! 百里御风走到魅姝身边,微微一笑的说道:“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何必将年华和岁月寄托在一个看似多情却又无情之人的身上。” 魅姝没理会百里御风的话,冲着云霄打了一个口哨。随后她跨坐在自己的坐骑上,也绝尘离去。魅姝怎么会不知凤靳是个绝情的人,她明知道她对他的爱是徒劳无功,可她还是一度又一度的沦陷其中。她明知道爱上他,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他。她越爱越卑微,越爱越深,所以她每天都带着一丁点的希望期盼着他有时能多看她几眼。 凤靳回到凤丘,看见桃花树下有说有笑的两人,神情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常态,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边走边说道:“什么风将你们二人吹下九重天了!” 树下的两人听到凤靳的声音,连忙抬头一看。白发仙人起身作揖道:“小老儿见过神君。” 月华也微微一福身。 “不必多礼!”凤靳微笑着扶起月华,问道:“二位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我倒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望看望你!”月华起身,语气轻柔道:“月老倒是有点事,找你。” 月老笑了笑说道:“我这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既然没什么要紧事,不如到里面小坐一会。” 春末正午,阳光灿烂,清澈见底的沧戈水被阳光照的波光粼粼。暖风轻佛,空气中满是海棠的花香味。三人抵达竹屋后,月老满是好奇的东看看西瞄瞄,他一边打量,一边说:“青华帝君,你这竹子是怎么立在沧戈水上的?” 凤靳和月华坐了下来,月华听到月老对凤靳的称呼,连连取笑道:“我说你这老糊涂怎么还称呼他‘青华帝君’,他辞去仙职都有十几万年了,如今这妙严宫的新主上任都快十万年了。” 月老听到后,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说道:“你瞧我这糊涂的!”瞬即他也坐下,微叹道:“哎~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几十万年的时间就过去。” 凤靳挥手弄来一壶清茶,他动手满了三杯,自己拿起一杯,小抿一口,淡淡道:“说,你找本上神有什么事?” 凤靳心中自能猜出月老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只是让他好奇的是这次又是哪家神仙找月老来给自己说媒! 月老捋须一笑,“是西海龙王让我前来替……让我前来替他家小女……芜幻公主……说媒……!!!” 凤靳又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皱眉微量道:“西海龙王的小女……西海龙王的小女……哪位啊……??” “三年前天后盛诞上,曾和月华仙子一块献舞的那丫头!”月老急忙解释说明“要不是神君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半天,人家姑娘怎么会心动于神君你!” 尽管月老这一番说明,凤靳脑中对这西海龙王之女还是没一点点印象!那天他有盯着那个女子看吗?那天宴席开了还不到一半时间他就走了!凤靳想了一会,月老见状急忙汗颜道:“此事神君皆可当事,皆可不当。小老儿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凤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他那日有盯着谁看过,要说有那也是看了一会小粉团子打瞌睡,莫非岔子出在那会!!! 凤靳没语,月老又急忙道:“神君若要不心仪,小老儿这就回去推脱掉!” “这人本上神自不当回事,可事本上神倒想麻烦月老帮个忙!” 月老愕然道:“何事!” 凤靳放下手中的茶盅,微笑道:“本上神最近闲来没事,思来想去自己也一把年纪,这也该是时候纳个妃,娶个妻了。今日月老跑这一趟倒也免了本上神一趟,这本上神纳妃之事就有劳月老了!” 月老忽的拧起眉头,确定道:“神君真要纳妃娶妻?” 月华问:“靳,此事可真!” 凤靳道:“有何不可!有何不真!”再皱眉思量道:“这仙界能下嫁给本神君的,一定要容貌一绝,法力吗?最低也要到紫阶……” 回去的路上,月老一直苦思。这神君条件倒是提的不错,容貌一绝,紫阶仙女!仙界仙女无数,紫阶者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可这容貌是个难题啊!仙界谁人能抵得过素暖天妃的容貌,就连月华仙子都要凛然三分!这下可真难倒他了,他这做媒讲究的是缘分,这神君不是存心为难吗! 月老踩着祥云,叹息道:“罢了罢了,回头给他弄了征妻大会,到时候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这也免了,他要去西海解释拒婚之事了!!!” 32.第32章 :风雨前夕 日落西沉,暮色染空。 锦蜀楼的几人一直等着东沧和凌卓。粉黛因被北冥的银魄针刺中,只能趴在床上。 “你说这北师叔也真是的,自己的银魄针没了就没了,干么拿东师叔的仙魂针。”惜香一边替粉黛处理着银针上残留的余毒,一边没好气的斥责北冥的滥竽充数。 “我三哥还没回来吗?”粉黛微微动了动身子,侧头问着惜香。 惜香将手中的帕子放进热水中捞出,一边拧着白帕上的水,一边拧眉说道:“是啊!东师叔和卓师兄都去了好久了!” “该不会又被哪个女子给迷住了吧!”粉黛有心无心的说了一句。 粉黛和凌卓从小一块长大,她自是没见过凌卓对哪个女的定过神,可昨晚她见到。她现在倒不担心,凌卓这么晚不回来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她操心的是,她那几百年都不曾动过情的哥哥,会不会是被哪个女子给迷住,所以才误了回来的时辰。 粉黛这一念头刚想完,门外便响起了子睿焦急的声音。惜香放下手中的帕子,急忙过去开门。 “子睿师兄出什么事了?” 子睿缓了一口气,急忙道:“北师叔刚收到东师叔的召回书,信上说让我们赶快回昆仑。” 月亮缓缓升起,锦蜀楼后的东河面上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西面树林的树木森然交错,黑影幢幢。因离满月之日还有几天,天上的月亮也几乎呈全月。 蜃幻城离昆仑虚有点距离,由于东仓书信上提及的事情比较着急,北冥带着其余五人极速飞行而回。 粉黛的腰虽没什么大碍,但不能长时间站立。这飞回去的路上自然而然,又要劳累北冥。 回到昆仑,惜香扶着粉黛回房。北冥和其余三人急忙忙赶去昆仑大殿。 几人刚入殿,只见大殿中摆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东沧传给他们的召回信只有北冥一人看了,身后的三人见自家师父和师叔都满脸的伤怀,就连后续和他们一块而来的北师叔也满脸的悲伤。三人又不约而同的望向殿中间的那具尸体。 “哇——九师弟!”子墨第一个冲上去,跪扑在殿中的尸体旁,放声嚎啕。 子濯也两眼泛泪的望着殿中的尸体,抽泣道:“虽说我平日不怎么喜欢九师弟,可他说都不说一声的走了,我突然感觉我的心好痛!”他说完后往子睿身边蹭了蹭,还扯起人家的袖摆摸着自个的眼泪和鼻涕。 子睿看着子濯这恶心的举动,一把抽出自己的袖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子濯,子濯窘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八师弟,难道你不伤心吗?妄九师弟平日待你情如手足!” “九师弟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你这一走,我们可怎么办啊——”子墨的哭声和呐喊声越发越大。 温旬很是无语的瞄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两个徒弟。真不知道他们那只眼看到躺在殿中的人是凌卓!温旬见他两哭的真切,也没出声阻止,皆当他两为西穹送行吧! 东沧和凌卓原本是去迷途林采集灵草仙药,没想到的是他们在林中后发现了一具尸体。起初两人以为地上的人,被迷途林内的阵法所伤,瘫倒在地亦或者死亡。待两人靠近救援查看时,东沧无意瞄到地上人手中的长生剑,急忙将地上人的身子翻来打量,待他看清地上人的面容时,顿时心中猛的一痛。此人不正是他那消失了十几万年的师弟,西穹。 东沧本想看看人还活着没,可惜的是他两发现的太晚,人早就断气而亡。 “师父,棺木已经备好了!”凌卓进来边走边说。 温旬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 子墨依旧跪趴在殿中的尸体旁嚎啕大哭。子濯稍许低调,只是站在一旁伤心哭泣。 凌卓见两位师兄哭的极其伤心,心中少许不解。听说这西穹师叔十几万没回昆仑,二师兄和五师兄来昆仑,也不过七八百年的时间,这样算来,他们自和西穹师叔不识。凌卓看他两哭的如此肝肠寸断,心下还狠狠将子墨和子濯赞赏一番。他殊不知的是,子墨和子濯以为殿中之人是他,才哭的如此肝肠寸断! 惜香将粉黛搀扶回房间,安顿好一切后,本想去大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黛黛,你好生待在床上,要是有什么吩咐,你用传音功叫我就好了。” 惜香说完后,粉黛没吱声,她以为粉黛睡了,本想转身而出。谁知身后传来粉黛泣泣哒哒的抽泣声,急忙转身过去慰问。 惜香见粉黛哭的伤心,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腰又痛了?” 粉黛哽咽了一声,缓缓道:“不是——腰。” 不是——腰,惜香一脸茫然,莫非还有其他地方被扎到了?早就听说这北师叔做事不靠谱,眼下果不其然。 “那哪里疼?哪里疼你给我说,我帮你看看,这仙魂针的毒可大着呢!听东师叔说,这仙魂针是用幽冥司化魂池的池水所浸泡的!” 粉黛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惜香,我是心——痛!” “啊!”惜香大叫一声,脸都瞬间吓白了。心痛,莫非仙魂针的毒蔓延到心脉了?不对啊,子睿师兄不是用法力她体内的毒全部逼出来了,毒怎么还会蔓延到心脉? 惜香这一声,把刚从她们门外路过的青霜给吓到了。青霜和惜香的交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青霜是南莫门下的弟子,惜香虽是昆仑弟子,但昆仑四尊都不是她师父。她们只是偶然见了面,相互打个招呼。 青霜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便在门外好心的问了一句。 半响过去,里面人都没回应。青霜又不敢擅自进去。思想向后了一番后,她怕真出什么事,便在门外静候里面的情况。 凌卓得知子墨和子濯,那肝肠寸断是为他而哭,顿时感动的想把他两一块送去陪西穹。当他听到粉黛被北冥误伤后,大为紧张往粉黛房间赶去。 “三哥,我没什么大碍。我心痛不是因为仙魂针的毒蔓延到心脉,我心痛我的东西!” 凌卓和惜香听完后,满脸的黑线,好在见她没事,故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 “心痛什么东西?”凌卓问。 他这一问粉黛又扯声嚎啕大哭起来,比起子墨和子濯那肝肠寸断的哭还要猛烈。 凌卓看着自家妹子这不知死活的哭相,顿时一脸无措。恐怕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哭成这样,真不知道什么东西让她这般心痛!千万别说,是那天她和惜香在集市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粉黛哭了半响才止住她那魔音般的哭声,一边抽泣,一边说:“我花了一百两黄金买的紫砂壶没了,五十两买的字画没了,一千两买的字画没了……还有那软绵绵的被褥……” 霎时,凌卓和惜香,都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就为了那些东西,她竟然也能哭的如此这般。 “那些东西能值多少钱!等回头让二师兄送你一座小金山,他这辈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钱!”凌卓好声好气的劝说道。 “三哥,我不是心痛钱!”粉黛摸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水,“我只是想到,以后又要对着这些枯草无味的东西过日子,我就心痛!最主要的,我还没向老祖宗告别!”粉黛说完后,又摆出一副哭样,诺诺道:“上次一别就三年,这次还不知道要多久?” “小四,你先别哭!那祖宗不是常年都待在凤丘吗!你要是想见他你大可跑去凤丘就好了!”凌卓苦口婆心劝说着。 “可是——”粉黛看了看手上的擎天铃,吸了吸鼻子。 “别可是了!天不早了,你和惜香早点休息。明日昆仑要办丧!” 33.第33章 :浊龙出世 翌日,粉黛被惜香从睡梦中唤醒,说是要去给什么西穹师叔默祷。粉黛只好无奈起床前去,因为这事昨晚凌卓也吩咐过。 到了大殿后,众人都低头默祷。只见看守昆仑虚弟的弟子,十万火急的跑到大殿,大叫道:“师尊大事不好啦!” “何事?这般大呼小叫的!”温旬沉色道。 “第九重……” 轰隆——轰隆—— 看守昆仑虚的弟子话还没说完,只见殿外传来几声巨响,吓得众人一阵哆嗦。 忽然,殿外又刮起了一阵狂风,原本明亮的天,也变得一片灰暗。殿中的弟子被眼前这突发起来的景象,吓得拥成一团,胆小的则被当场吓哭。 东沧道:“师兄好像是第九重封塔出事了!” “东师弟你和北师弟先带大家去后殿,我这就去第九重封塔。”温旬沉声说完,便飞身前往昆仑虚的第九重封塔。 凌卓从小就被天君当成下一代九重天的储君培养,自幼便熟读天界之书。眼界也颇宽,听东沧和温旬之话,他瞬即就猜出眼下发什么事了。 据天书记载,昆仑墟的第九重封塔,封印着上古邪神浊龙。上面还记载了一些别的事迹,这浊龙本是上古神界之神,因触犯天规,被天帝关押在昆仑墟悔过自新。 看着眼下的情况,凌卓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东沧和北冥按照温旬的吩咐,悉心遣散着殿中的弟子。粉黛一走三回头望着殿外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的景象。瞬息间她看到一条身呈赤红色的怪兽穿梭在乌云中。 粉黛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等她再次观看时,云层中的确有东西。 轰隆——轰隆—— 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雷声大的响天震地,惊心动魄。 粉黛看到乌云中的怪兽朝他们这边而来,急忙大声道:“云层中有怪兽!” 凌卓一听急忙抬首仰望,果真有怪兽穿梭在云层中直冲大殿而来。 子睿道:“浊龙” 浊龙不是被镇压在昆仑封塔,他怎么会破印而出。 “那是什么怪兽,像蛇又不像,说龙也不是龙?”粉黛用手指着空中赤红色的怪兽。 云层中,那怪兽霍然翻腾,身形如巨蟒,长有一丈之余。 怪兽飞行的速度极快,刚才他们还仰望着它,此时只见他甩颈张口,獠牙交错,口吐红信的腾跃在他们眼前。 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怪兽,东沧急忙道:“小心,那是上古邪神浊龙!” 殿中几人看着眼前这场景,又是一阵心惊胆战。只见浊龙朝他们伸颈狂吼一声,突然收颈,身子半空曲弹一番后,气势汹汹的猛冲而下。以他气势汹汹的气势和那巨大的身形,这般冲击下来,定会将整个昆仑大殿和殿中的几人击个粉碎。 眼见它的的头快要触碰到昆仑大殿,子睿和凌卓顿时提气,跃身抵挡冲他们而来的浊龙。 东沧和粉黛惊呼失声。两人想要阻挡也已经来不及。唯有眼睁睁看着他两这惊心动魄之举。 浊龙被他两的真气击的朝后翻腾几下,瞬即有朝他们猛冲而来。浊龙用身子将子睿和凌卓围住,两人身在浊龙的圈身内,又躲避不得!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御用真气想将浊龙的身子弹开。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挥出的真气反弹而回,真气反到重重击中他们。两人狂吐几口鲜血,身子也浑然向下而落。 粉黛见状大呼道:“三哥,八师兄!” 顿时,只见空中出现一道银色之光将浊龙直弹而飞,瞬即空中又传来温旬的厉吼声:“妖神,休要造次!” 浊龙被温旬这一掌打的在空中吃痛嘶吼,温旬见机腾身将下落的两人从半空中安全带落到地。 浊龙吃痛一番之后,伴随着一声长啸之声,再度猛冲温旬而去。 温旬将昏迷而去的两人放在一旁,起身奋力应付着眼前的浊龙。东沧见状也加入到温旬与浊龙的打斗中。斗了半响,纵使两人联手,也不是浊龙的对手。 温旬不知浊龙,怎么会从神印之下逃窜而出。但他知道浊龙要是今天从昆仑墟逃窜而出,那天下苍生,将会毁于一旦。在这关键时刻,他也指望不上其他人。东沧的法术擅长修补和治愈,眼下重要的是救这两位小祖宗!北冥那三脚猫的法力,他更不用指望! “东师弟。”温旬趁喘气之余,急忙吩咐道:“这里我先挡着,你先带他两离开!” 粉黛看着温旬和浊龙的打斗,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真不知这妖孽有多厉害,竟然连温老头都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浊龙幻化成几尺高的人样,轻视了一眼,眼前的奋力而战的人,用粗狂震耳的声音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温旬吃力的站直身子,伸手幻出一把碧青色的长剑!浊龙高空俯瞰了一眼地上小的如同蚂蚁般的人,突然仰天长笑道:“黄泉碧落剑!小儿,你是临珩那厮的祖徒孙还是……” 浊龙话还没说完,只见温旬挥舞着手中的碧落剑,剑气纵横劈空四斩,逼的浊龙连连向后而退。 东沧将凌卓和子睿带过来,又朝粉黛道:“赶快离开这里!” 粉黛听到东沧的话,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打斗的温旬,担心道:“东师叔,温老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粉黛语毕,只见大殿外传来一道低吼。待东沧和粉黛回头,只见碧落剑反插在温旬胸口。 “师父~” “师兄~” 粉黛和东沧几乎同时喊出声。安顿好一切后的北冥出来,见到眼前这一幕,也傻愣在原地。 大殿中的三人,神情呆滞的望着,一步一步朝他们而来的巨型人。大殿内的三人几乎忘却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浊龙每走一步,地面都会伴随着‘隆——隆——’的震动,昆仑大殿也被震的隐隐作动。 “妖神,拿命来!”北冥从悲痛中回过神,飞身朝浊龙冲去。 浊龙大气没出,只是鼻子闷哼一声,只见北冥已被弹出十米之外。 粉黛也顾不得其他,随手捡起一把地上不知哪位丢掉的剑,也奋不顾身的朝浊龙刺去。 在昆仑这三年,她没少受温旬的责罚,心里偶尔也会咒骂一番他。可当她真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猛揪了一把一样。 浊龙本想伸手拍死,眼下这不知死活的昆仑女弟子,可当他的手快要挨到粉黛时,他突然迟疑了。 粉黛见机,急忙挥起手里的剑朝浊龙手心刺去。浊龙感受到如其来的痛处,大手不由自主的一挥,粉黛的身子也随之被抛出百米之外。 “莲,莲……”浊龙似乎脑中想起了什么,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粉黛~”东沧大呼,北冥也捂着胸口,嘴角的血也一点一点往外溢。 粉黛被浊龙一掌拍飞,身子撞到大殿外的石柱上,滑然而落,落地后只见大量的鲜血从她口中喷出。 血喷洒在昆仑白玉石的地板上,白玉石则被一点一点的烧蚀腐烂。 痛 粉黛这时除了感觉浑身痛之外,似乎整个人的神智都被撞的不清了。此时她脑中唯一能记得起的只有凤靳,“老祖——宗——” 粉黛极其吃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的是,身子刚起来一半,瞬即又吐了一口鲜血,之后便倒地昏睡过去。 34.第34章 :落花有情 清晨,太阳从凤丘后面的合虚山慢慢爬上来。晨风拂过,薄雾退散,又是晴空万里的一天。 凤丘十里桃林里风平浪静,万里蓝天漂浮着朵朵白云。极目远舒,山清水秀,桃红叶绿,历历入目。 凤丘原是东荒一处荒凉之地,万万年前天柱断裂,天河倾泻,九州八荒洪水泛滥。九州八荒全部被洪水掩埋,八荒之地中唯独凤丘这几十多里之地没被淹没。 当年,凤靳被神皇派来治理八荒洪涝之灾,他在天上俯瞰了许久,才看到一块可落脚之地。他见其洪涝之灾,不是一日两日就能退去,便将这不生寸草的地方,当成他暂时的落脚之地。 八荒洪涝几百年才退去,凤靳落脚之地,也从不毛之地变成了一座绿水环绕,花红叶绿之地。 凤丘那十方沧戈之水,便是当年淹没八荒的天河弱水。 凤靳当年辞去神旨后,他本想回蜃幻城,却无意路过东荒。当他看到这东荒这几十里地,他便打消了去往蜃幻城之意,反将栖身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荒之地。 此时桃林里,百鸟乱飞,树叶沙沙。清风吹过,空气中树叶,鸟毛到处飞舞。 凤靳负手站在竹亭边,一身紫袍,黑发任由风肆意吹动着。亭中还静静坐着一白发蓝袍男子,男子望了一眼林中肆意玩耍的孟极,笑说道:“孟极何时也这般顽劣了!” 凤靳也望了一眼正在林中扑捉小鸟的孟极,微微皱了一下眉,答非所问道:“凤鸣做的是三十六万岁的寿宴吧!” 言罢,白发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张大红请帖,当他看到请帖上的那三十六万的年龄,笑叹道:“他这几十万年难得做一次寿,要不是前些日子青鸾来送贴,谁还记得他如今都三十六万岁了。” 前些天,九凤神君凤鸣上神的弟子青鸾,突然拿着一副请帖拜访他的鬼宫。他拿到帖子只是随意打瞄,知道是自家师父过寿,并未在意寿帖上的年龄。 说起凤鸣上神,倒能扯起凤靳的一段秘史。 世间六界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的身世是个解不开的密,他的存在比天外天的那华胥族还要神秘。凤靳并不是他本名,是他与凤鸣打赌所输后,凤鸣送于他的!当初在天界任职时的青华也不是,青华是他在昆仑学艺时,临珩按照弟子辈分所取。 白发男子合起帖子,又从袖中掏出一副喜帖子,递给凤靳。 凤靳接过帖子,打开一看;这太阳打西边起了,步笙竟然要成亲。 “少槿前些日子醒了。我两爱恨缠绵了七生七世,这下终于修得正果了。”鬼君步笙起身微笑道:“你这年纪算下来,不比我那师父凤鸣小多少!师父如今都繁衍了一个凤凰族,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孤家寡人下去?依我之见,我那师妹月华上仙对你可谓是一片痴心,你就没考虑,考虑过?” “月华!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据本上神所知,九重天的那无垢上仙,可一直暗慕着她!再者,月华在本上神心里一直都是小辈!” 步笙说到月华,凤靳不由想到那个一直等着月华的无垢上仙。 步笙听闻了凤靳的话,抬眼对视着凤靳的黑眸,微微一笑道:“你知无垢一直等她,那你可知她也一直等着你!” 步笙说完,凤靳别开自己的目光。步笙又道:“你连妖族的女子都可以接受,甚至于浊龙那邪神的……为何不接受她?” 月华对凤靳的情,凤靳怎会不知。在他心里,月华只不过是他师兄凤鸣门下的弟子,他的师侄罢了! “我觉的无垢,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月华在我心里,永远是晚辈!至于我那些桃花,不过是我的滥情罢了!” “呵,滥情!”步笙一冷笑,“你是要是真滥情,你就会接受月华!你滥情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她,是想让她知道,你凤靳没了她照样可以坐拥无数女人!” “离凤鸣寿宴不早了,我同你一块去九凤。”凤靳打断步笙,淡然道:“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和她没了干系。你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劝劝你那师妹!” 凤靳将林中玩耍的孟极召来,他刚想动身,只见耳边传来粉黛清晰的呼叫声,腰间的一根红绸也隐隐颤抖着。凤靳急忙屈指掐算。 十年前,粉黛掉进忘川河,因体内的磷火血珀,引的忘川河一阵巨动。凤靳因五百年前,封印浊龙而沉睡。忘川河的巨动将他震醒,也误打误撞救了粉黛一命。这红绸是粉黛为了报答他,送于他的,眼下它这般颤抖,莫非那丫头出事了? 35.第35章 :梦幻迷情(1) 步笙见凤靳动身,他也准备启程,不料凤靳在半空中停下来,还屈指掐算着什么,他便随口道:“你老人家出门还要看黄历吗?” 凤靳没理会步笙,继续闭眼掐算。过了一会,步笙淡然道:“你到底在掐算什么?” 凤靳徐徐睁开眼,白了一眼步笙,直接跃身到孟极背上,挑眉道:“今儿凤鸣的寿宴,恐怕你我都去不了呢!带你去做一桩大生意,怎样?” 步笙皱眉道:“什么生意?” “去了,就知道了。”凤靳语毕,驾驶着孟极往昆仑虚而去。 步笙无奈,只好召来祥云尾随凤靳而去。 半路上,凤靳问:“浊龙,当年为何被天帝关押在昆仑?” 步笙踩着脚底的祥云,沉吟道:“听我那师父说,好像是爱上了一个魔族女子?应该是……”步笙思量了一下,又说道:“师叔,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再者,五百年前,你不是还和人家浊龙的女儿拜了大泽,结了夫妻吗?” 言罢,凤靳回头看了一眼步笙,皱眉道:“和谁拜了大泽,结了夫妻?” “你不会睡了五百年,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步笙斟酌道:“这事我也是听司卿讲的,他说你五百年前,带着一个魔族的瞎眼姑娘,去找他看眼,你当时还自称那女子是你的夫人!” 凤靳听着步笙的话,不禁皱眉深思,魔族瞎眼姑娘?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何时还成过亲?苦思一会,还是什么印象都没有,凤靳不禁叹了一口气,“那你可知我沉睡五百年是为何?” “五百年前,浊龙试图想从神印下逃出,是你渡用了五万年修为将神印重封。那之后你就一睡不起。再后来,就是十年前,粉黛那丫头误吞了我的磷火血珀,我为了救她,故将她扔进忘川河;没想到的是磷火血珀引起的巨动,把你给震醒了。” 凤靳越听越迷糊,他是沉睡了五百年,可他不记得自己当初为何而沉睡,他脑中的记忆好像被谁给抹去了一些似的? 步笙难得见凤靳会叹气,他也不禁叹道:“要是记不起,有时间去一趟苍山,问问司卿那老家伙!他老人家的日子,现在过得逍遥的很,整天追着他家夫人到处乱跑!” 步笙一想到司卿家那夫人,心里不由佩服起司卿。以前他在凤鸣门下为徒时,倒也见过司卿的夫人,虽说没什么大印象,但她的贪玩他是隐约记得! 之后两人没在搭话,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昆仑虚,步笙看着眼下的昆仑,不禁纳闷道:“师叔,你确定我们来的是昆仑虚!” 凤靳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昆仑虚,心下也是一番疑惑。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浊龙怎会从第九重封塔而出?小粉团子有没有事,这红绸到现在还在发颤,真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红绸他倒是听小粉团子说起过,听说这红绸是当初素暖产她时从娘胎带出来的。想来这红绸跟了小粉团子五百年多年,眼下它能预知到小粉团子的安危也正常! 凤靳和步笙还没落地,只见一大群昆仑子弟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拿着剑,防卫着不远处一丈多高人面蛇神的浊龙。而浊龙怀中貌似抱着什么东西。 待两人落地,昆仑弟子的眼神一下全部转移到,从天而降紫袍黑发男子和蓝袍白发男子身上。他们不知来者是何人?也不知会不会是九重天派来营救他们的? 此时的浊龙,双手抱着昏迷不醒的粉黛,眼神怜优的望着手中的人儿。 步笙眼尖,一眼就瞄见浊龙手中的人,连忙道:“浊龙手中捧着粉黛那丫头!” 凤靳抬头望向浊龙,他看着眼前一幕,脑中隐约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随后,身后有人用不确定的语气叫道:“师叔祖?” 步笙回头,只见一个留着三羊胡子的人,心想道:“应该不是叫他,他虽是凤鸣门下的弟子,但鬼族和昆仑不曾有过什么交情。” 凤靳此时那还有心思理会身后的人,步笙见凤靳一直瞅着浊龙发呆,出声道:“人命关天的时候,你竟然还能发呆。”步笙说完,便出手朝浊龙打去。 他虽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念在粉黛丫头叫他一声爷爷的份上,今天这事他摊定了。步笙一掌顺风打在浊龙身上,浊龙的身子微微一动,将手中的人用力紧了几分后,眼神凶煞瞄了一眼步笙,随即挥出一掌,只见四周突然卷起一股强劲有力的的狂风,朝步笙打去。步笙躲闪的同时,还曾伸手去抢夺浊龙手中的粉黛。 浊龙挥出的狂风卷的四周尘土乱飞,昆仑弟子见状个个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口里念着定风术护身。 步笙营救失败,身子站立在一旁的石雕上,说道:“阁下这一掌本君要是没猜错,应该是上古神界的狂龙卷。如今能使出狂龙卷的恐怕除了上古之神,浊真神外,没其他谁了吧!” 浊龙收起真气,道:“鬼族之人!” 步笙突然大笑道:“不错,本君正是鬼族之人。” 浊龙听了之后,心下微微一怔,这鬼族何时与昆仑有上关系了?想来他被关押在这有几十万年,看眼前白发小子,应该是崇陵那老贼的后辈。真没想到眼前的这小辈,竟然能把无相神功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步笙天资聪颖,一身武功由鬼族十大高手相授,外加在凤鸣门下厮混了几万年,如今六界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这鬼族的无相神功自当在他手里运用的出神入化。 凤靳在不远处看着浊龙,脑中的记忆也一点一点想起。 36.第36章 :梦幻迷情(2) 步笙和浊龙打斗了半响,都未分出胜负。眼下步笙却对浊龙却产生了佩服,他两手空空,浊龙手里带着粉黛丫头,他竟然都没打过他,说来还真是惭愧,惭愧!步笙这下算是明白到温旬为何会中自己一剑。 昆仑众弟子包括东沧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看着这场无厘头的打斗。子睿和凌卓还在昏睡,至于北冥和温旬也在大殿中昏睡。 凤靳出其的站在一旁,不动色的观望着眼前打斗的两人。 来的路上,步笙说起他与浊龙之女之事时,他心里的确或多或少起了一丝涟漪。当他看到烛龙抱着粉黛时的景象,脑中的记忆也一点一点记起。 此时,凤靳觉得自己似乎在梦里,似乎又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眼前远远近近,真实而又模糊的上演着当年的一幕又一幕。他忽而看见自己五百年前曾去魔域给残屠贺喜时的场景;忽而又看见一个用三指宽白绫,蒙着眼的红衣女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行足在茫茫大荒之中;忽而又看见他和那女子对着大荒拜大泽,接连理。忽而又看到他和那红衣女子在凤丘一起生活的景象,转眼又见他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儿…… 凤靳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一幕,看着眼前幻境中的自己,忽而觉的自己像个双面人一样,眼前幻境中的那个敢爱敢恨的人是他吗?那个也会对人呵护有加的人是他吗? 初始,他看着觉得眼前的幻境,只觉的自己似乎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看。当一切随着时间轮回演绎时,他也慢慢融入到眼前这似真似假的梦幻中。幻境中的一切,将他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打乱,又重新轮番了一遍,凤丘那些东西他怎么会以为是洛尘的,就连三年前送给粉黛的衣服他都以为是她的!可眼下他才知道那一切都不是,洛尘的身影早在几十万年前,她嫁给玄渊时已经不在他心中了。 大量的事情,他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观看着。忽而他心中生出了一种悲愤之情,他不知是对自己爱情的悲哀?还是对自己人生的愤恨? 一晃眼的时间,对他仿佛是数万载,当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纠缠,所有的悲欢离合霎时涌上心头时,他只能带着沉重而又复杂的心态眺望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 当他再次看到粉黛时,心中不由而然的明白了对她的莫名感。五百年前,他不是为了封印浊龙而沉睡,是因为他渡用了自己的寿命让她重生。 九重天的各方神仙因受邀,全都前去九凤仙山给凤鸣拜寿。昆仑第九重封塔破裂时,望星殿的幻天镜一直隐隐震动着,直到浊龙破塔而出后,幻境自行破裂之后,望星殿才没了震响。 因浊龙和步笙的打斗,粉黛也从昏睡中颤颤的睁开眼。粉黛忍着胸口的灼痛,缓缓的从浊龙手中往起来爬。当浊龙看到手中的人儿醒了,喜出意外道:“莲儿。” 粉黛不解的看了看刚才出声之人,当她抬头看到浊龙时,心中的怒气也随之涌上来。 粉黛没遐顾忌眼前这大块头,口里的莲儿是否在唤自己;此刻的她只想着替温旬报仇。可当她的拳头要碰到浊龙时,她迟疑了,她不知自己为何下不去手,她只感觉自己对眼前的人突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和久违感。 浊龙和粉黛对视的同时,只见一股吸力将粉黛从浊龙手中带离。 37.第37章 :梦幻迷情(3) 凤靳用法力将粉黛,从浊龙手中带到自己怀里,瞬即又将粉黛抛向身后的东沧。 浊龙本想动手将粉黛夺过来,身子没挪一下,只见凤靳朝他挥了一掌。 步笙本想和凤靳一块干掉浊龙,无奈的是凤靳竟然不要他插手,自个和浊龙单打独斗了起来。 粉黛从东沧怀里站到地面上,然后运用真气维持着不让自己睡下去的状态,在一旁观看着眼前浊龙和凤靳的打斗。 浊龙那一掌虽不重,却将她体内的磷火血珀打散。血珀是步笙从万狱之火中提炼出来的,虽说吞了磷火血珀不会要其人的性命,但能使人的体质发生变异。 粉黛体内的血珀,原本已被凤靳用神力压制住,没想到的是浊龙这一掌将血珀和神印活生生打散在她体内,血珀正迅速在她体内扩散。她不知的是,她这一用真气,血珀扩散的速度会比正常扩散,快上好几倍。 浊龙的身子比凤靳大好几倍,但一点都没影响到凤靳对他的攻击。浊龙表面上是有胜凤靳,可实际他要全力应付。 不知何时,凤靳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形似剑又不像剑的法器。凤靳用真气操控着手中的法器,应付着浊龙的狂龙卷,虽说他手中的剑能刺破浊龙的狂龙卷,但每次刺破后狂龙卷都会在短时间恢复原状。 两人斗了半天,一直处于一种你伤不到我,我打不过你,不胜不败的局面。 他?不会有事吧!粉黛突然担心起浊龙的安危,要知道的是他的对手是六界第一高手!凤靳的法力和武力她是见识过的,按理浊龙死了她该高兴,毕竟他杀死了自己的师父,为什么她一想到浊龙会死,心中隐约有些压抑和难过? 浊龙之所以从第九重出来,是因为九重封塔外的昆仑神镜被盗。而昆仑虚世代掌门的使命就是看守九重封塔和守护昆仑虚。 十几万年前,因妖族和昆仑一战后,从温旬之上的高辈和当时昆仑虚的掌门濮阳真人全部下落不明!温旬也是无奈才接手昆仑仙主之位,毕竟濮阳真人授意的掌门之人是西穹。 自那之后,昆仑便凋落至今。 今天他们本是替西穹办后事,突发其然的是浊龙竟从第九重封塔逃出来。浊龙之事发生的太仓促,外加现在的昆仑没一个是浊龙的对手,这才导致眼下这种局面。 凤靳和浊龙还在继续打斗着,浊龙虽很想杀掉凤靳,无奈自己和他一直处于平手的状态。 步笙在一旁分析着这场双方都不胜不败的对局,他知道只要凤靳想杀浊龙,他只需朝他微微一点头便可,可他没有!他不知,凤靳不杀浊龙会不会因为他两中间夹杂的那层关系。 五百年前,凤靳和浊龙之女的事,他也是听司卿说的。具体什么样的,恐怕除了当事人外,没几个清楚的吧! 两人打斗的同时,凤靳并在他两周围设下结界。纵使他两打斗的很惨烈,却丝毫不会伤及到外界的人。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残屠的到来将眼前这一切都破坏了。 残屠一般情况不会伤害昆仑弟子,即使那人罪大恶极。他没想到的是他为了救浊龙,用魔力将凤靳设下的结界打散时,结界中的真气四处向外扩散时,伤了不少昆仑弟子。 当凤靳看到,结界中聚集的真气,朝粉黛袭去时,他不顾后果的收起真气向粉黛身旁飞过去。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一次就够了,这一刻他只想竭力护她,即使会搭上他的命! 凤靳知道他这一收真气,即使烛龙不出手伤他,他都会面临九死一生的危险,所幸的是浊龙并没趁机下手杀他,所幸的是他这次救了她! 步笙和残屠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都一紧,他两可都清楚凤靳这是不要命的举动。当结界中聚集的真气迅速朝粉黛击去时,凤靳抢一步挡在粉黛身前。 粉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原本是向她而来的真气,却击在凤靳身上。此刻,她能清晰听到那骨骼断裂时的脆响声。 “老祖宗。”粉黛回过神,急忙唤道:“老祖宗。” 凤靳咽了咽口中的血,脸上突然挂起一脸的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粉黛苍白的脸颊,温和道:“别怕,没事的!” 38.第38章 :山海之界 凤靳用身子死死抵挡着,结界中散出的真气和结界破碎的之力。一道道真气灌入穿破他的身体,胫骨的断裂使他冷汗淋漓,身体也似乎要撕裂一般的疼痛,他却咬紧牙关一步都没退缩。 浊龙也突发奇然的收起真气,反运气用狂龙乱吸噬着结界的碎力!步笙和残屠也用自己的真气,将结界中后续而来的真气打到一旁,促使毁了昆仑三座神殿。 “老祖宗。” 粉黛见凤靳紧皱眉头,额头满是冷汗,嘴角紧抿的模样,担心害怕的哭了起来。她本想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心,不料手刚伸起来,嘴角突然溢出丝丝血液,眼前猛然一黑,身子顺势而倒。 “粉黛。”凤靳一伸长臂,接住粉黛滑然而倒的身子,自己也半跪在地。 残屠收起真气,转眼见凤靳没事,冷怒道:“你不要命了!” “残屠,带他离开这里。”凤靳单膝跪地的抱着粉黛,额头满是冷汗的说道:“不出一会,修渊就来了。” 残屠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凤靳,“死不了吧!” 凤靳吃力的扯起一摸冷笑,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死不了,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残屠和浊龙走后,步笙连连叹了几口气后,又好心去帮东沧查看昆仑弟子。 结界中聚集的真气杀伤力特别强,昆仑弟子伤了不少,所幸的是没出一条人命。 “血珀已经融到她体内了,就算今天司卿在,恐怕也救不了她!”步笙见凤靳用法力替粉黛逼体内的血珀之毒,摇头叹气道:“除非有人能幻出山海界,你再渡用神力,才能替她逼体内的血珀毒!” 凤靳收起法力,喃喃自语道:“山海界!” “只要幻出山海界,就能救人?” 凤靳和步笙听到身后说话之人的声音,都抬眼向后望去。 “只要能幻出山海界,就能救人?”子睿捂着胸口,身子恍恍惚惚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得话。 步笙望着眼前的少年,有点发愣的点了点。眼前这少年乃何人?他身上穿着昆仑弟子的衣服,为什么浑身上下却有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 子睿伸手幻出自己的金笔,步笙在一旁补充道;“山海界和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平行的,那里的一日可比这里的十日。要逼出那丫头的毒,最起码要一天时间。你这样,能维持多久的幻境?” 步笙狐疑的看着,眼前连身子都站不稳的人。幻出山海界需消耗大量的体力和法力,即使眼前的人能幻出山海界,看他的样子能不能维持的住才是重点? “只要一天的话,我可以。”子睿语气肯定。 凤靳抱起粉黛,朝子睿道:“符离,把金笔给我!” “进入山海界和幻出山海界不能是同一人,你即使能幻出山海界,但幻出后你进不去的。”子睿并未将手中的金笔给凤靳,他知道凤靳能用金笔幻出山海界,但幻出山海界和进入者不能是同一人,他虽不知道凤靳为何如此在乎粉黛,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人。 步笙也对凤靳的举动感到诧异,如果说凤靳之前对粉黛好,那么现在呢?步笙越观察越笃定,如果现在让凤靳用自己的命来换取粉黛丫头的命,他都会愿意! 凤靳那还会顾忌什么时间不时间的问题,他在乎的是再不把毒逼出来,毒一会蔓延到心脉,说什么都晚了! 子睿用金笔幻出山海界,凤靳决然抱着粉黛进入山海之界。步笙想凤靳也受了伤,本想陪他一块去,凤靳却让他留下等着修渊,再顺便帮助东沧照看一下昆仑弟子。 这一次,昆仑算是人员全伤,庆幸的是没有死亡。尽管没人知道浊龙是为何从九重封塔逃出,但在他们心中能压在九重封塔里的都是罪大恶极之徒。 此时,昆仑弟子都相互扶持,相互搀扶,相互帮助。伤的轻的则三两结队将伤重的扶到偏殿,让东沧给他们查看治疗;有的则三五成对的打扫着眼前的残局。 39.第39章 :修渊帝君 大荒九凤仙山。 九凤山又名凤凰山。 九凤山危峰耸立,山中怪柏苍松,花鸟芬奇;山上祥云紫雾,仙气氤氲,气象万千。 这一日,九凤山更是仙气氤氲,满天喜气洋洋。 神仙两界只要收到九凤神君凤鸣的帖子,都纷纷带礼前来贺寿。眼下离寿宴开席还有许些时辰,却见这时的九凤已经汇聚了各路神仙,闲余之际他们便三五成群的闲聊。 今日他们都是前来九凤拜寿,这话题自当离不开九凤。 各方神仙都知道,这凤凰老祖存活在世之子,除了如今这凤鸣神君,还有其他三位。说到其余两位神君众仙自没多少话题,但说起另一位,他们的话题顿时纷纷攘攘起来。 混沌初开,天帝统一九天,凤凰一族那可是功不可没。 据悉天帝当年为了感谢他们一族,就替凤凰老祖幺女与自己之子牵了一桩婚事。 几十万年过去了,各方神仙从未见过两家联姻,更不知这仙姑和天族哪位帝君有婚约?眼下先帝子嗣中,没成婚的除了那性子孤傲的修渊帝君外,好似其余都已成家封位了! 好奇心强的神仙听到这事,难免想探探这里的究竟。要说两族联婚,这事自不稀罕,稀罕就稀罕在这联姻人身上。 云头上,南极仙翁道:“听说当年先帝指婚的是修渊帝君!” “修渊帝君!”旁边听着的司禄星君有点惊道:“这仙姑和修渊帝君年纪相差近乎过半,先帝怎么有意替他们指婚?” “司禄星君没耳闻了吧!”旁边另一位长生大帝道:“其实这仙姑和修渊帝君年纪相差没多少,只是这仙姑在娘胎待的时间比较长而已,这修渊帝君和仙姑的婚事可是指腹为婚啊!” 司禄星君听到此话,心里更不解,如今这修渊帝君已有三十来万,而这仙姑才十九万;听长生大帝之意,这两人中间相差的那十一万年,难不成是老凰妃孕育之期? 南极仙翁又道:“这亲既然结在修渊帝君身上,那怎没见帝君前来九凤给他这未来大舅子贺寿?” 长生大帝笑回:“仙翁不知,这修渊帝君从不出行什么宴席酒会,就连天后办宴他都没曾出行过,别说凤鸣神君这寿宴了。” 司禄星君也道:“据说这帝君性子孤僻,外加百年前眼被伤了后,别说宴会酒席了,连合虚宫都很少踏出了。” 说起修渊眼伤之事,长生大帝叹气道:“也不知百年前是谁伤了他的眼?想来六界除了凤丘那靳上神能伤到他外,好似没谁了吧!” 百年前修渊被人伤了眼的事,神仙两界可谓传的热乎,热乎归热乎可没人知道这凶手是谁? 众所知悉这帝君法力深厚,世间六界除了凤丘那靳上神外,没人是这帝君的对手。也有神仙曾几度怀疑过凤靳,可他们细细一想,这帝君伤眼其间,靳上神沉睡在忘川河中,他怎会伤这帝君?思来论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事则成了神仙界的一桩玄乎事? 素暖和玉卿一路携手而行,素暖听着前方长生大帝与司禄星君的碎话,不禁问道:“你那十七叔真和九凤这仙姑有婚事在身?” 修渊帝君的名讳素暖倒是隐约听过一些,虽说她现在也是天族中人,但天族一些秘史她很少过问,就好比这修渊帝君与九凤仙姑这事来说。 玉卿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恩,这事我也是偶然听父君说过。” 素暖有点好奇,心想道:“这两人既有婚约,为何至今都没成婚?如今两人年纪早已到了婚配年纪;别说到了,说过了都不畏其过。莫非是这九凤仙姑看不上玉卿这是十七叔,闲其过老!可众所周知,玉卿这十七叔乃名副其实的上古美男子,虽说年纪是有点大,为人是有点孤傲自冷,可完全没影响他在神仙两界,各家女仙们心目中的候选夫君人之选。” 到了九凤,素暖还在心中揣测,眼尖的神仙看到他们,便急忙靠过来行礼问候。 昆仑墟 步笙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急的满头大汗。 子睿额头,脸上也都流着豆大的汗珠。 东沧忙了一天,终于将所有受伤的弟子诊断完毕。 “他奶奶的死玄龙,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果真用到他的时候比龟毛还慢!”步笙心急如焚的低咒。 步笙越等越心急,他看子睿快支撑不住,自己又帮不到什么忙,急得他只能在大殿中走来走去。 他本想着修渊来了,说不定能帮忙。可眼下大半天过去了,都不见那死玄龙的身影。他这下算是明白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了。 惜香,子濯,子墨也都负着伤,坐在残檐断壁的大殿,眼神也都顺着步笙转过来,转过去。 他们纵然不知眼前这白发人乃何人,就连擅于打听消息的子墨,都不识这白发男子乃何方神圣。但他们心下却把步笙规划到友好中。他们实属不知的是步笙可是杀人不眨眼,他的友好只是对人对事而已。 步笙瞅了一眼幻境,只见凤靳还在运功逼毒,这下他心里更急了,来回的渡步差点变成暴跳如雷! 40.第40章 :菩提情缘(1) 山海界乃上古遗失之地。六界能幻出山海界的大多乃天外天的神皇后裔。 步笙乃鬼族后裔,他当初拜在凤鸣门下学过一些神法仙术,可这些皆不能帮子睿维持山海界的幻术。 幻界中的气流越来越小。在这生死关头,凤靳竭力运功逼迫粉黛体内的毒。 他知道这会是最关键时刻,小粉团子体内的毒快干净了,这会要是这会出点什么意外,眼下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修渊怎么还没来?他本想着他们进入幻界后,修渊就会随后而到。他来了自当能帮符离维持幻界,也就没眼下这担忧了。 修渊虽不是神族后裔,他的幻术却比神族幻术师还厉害。这山海界虽是上古遗失之地,但对修渊来说,那不过屈指一弹而已。这就是所谓道法无边,各有所长! 凤靳心里想着,随即觉得自己心神不一,运出的神力也受到影响,自己也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他不禁冷汗连连,眼下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在这生死关头他最不应该的一心二用。 一念至此,凤靳使出浑身乏术,紧逼着粉黛体内的血珀之毒。不料他这一加强运功,收气时一股毒气顺着气流窜进他体内。 山水一天的幻界中,除了周围流动着的气流外,几乎空无一物。山海界内没天地之分,更没日昼之分。它好似混沌未开时的六界,却又比混沌未开时多了山水两物。 幻界中气流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凤靳见时间不多,又见毒素窜入自己体内无恙,便反运功将粉黛体内的毒往自己体内引。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要能救她,就算今儿拼着一死,他也要将她从这里活着带出去。 幻界外,太阳将西半天照的通红。 大殿内的几人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突然,天空变的有点阴蒙蒙。众人全都以为要下雨,变天了。 步笙不禁抬头,因为他知道是修渊来了。 “胡闹” 一道低醇如酒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音落,只见云头上下来一个身着玄衣的黑发男子。 步笙见到来人,急忙化成一团光晕闪到来人跟前,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用到你的时候比那乌龟王八蛋都慢。不想见到你时,走哪都能碰到。” 步笙边骂边拽起来人的衣袖。男子冰冷无情的甩来步笙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冷冷道:“放开。” 听到男子那毫无温度的话语,步笙急忙收回自己的手,他可知道这人最讨厌别人动他。要不是刚才情急,估计打死他,他都不会碰眼前这孤傲自冷之人。 修渊那几十万年的冰块脸,他们几个熟识自当见惯不怪。残屠在六界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但和修渊一比,可谓小巫见大巫。 步笙见修渊看着他,微微一作揖,放弱语气道:“你这帝君的架子先撂下,眼下还等着你就救人呢!” 步笙说完,修渊这才转移自己的方向,大步流星的往昆仑大殿走去。步笙却在后头再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想道:“幸好不是用眼瞪啊!” 两人正往大殿走,却见凤靳突然抱着粉黛从幻界出来了。 41.第41章 :菩提情缘(2) 修渊虽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凤靳的气息,他知道他从山海界出来了。即使如此他也没停止前进的步子。 “都出去。”修渊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殿中的几人,被修渊这一冷声吓得急忙连走带跑的奔了出去。就连东沧也被修渊这一声吓得够呛,如若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他自会认为自己进了那万年不化的雪藏峰。真没想到世间六界,竟有人说话如此冷煞人。这声音让人听着,着实比进到冰窟都冷。 步笙看凤靳抱着粉黛也从大殿出来,讪讪道:“要我帮忙吗?” 凤靳没语径直往昆仑后殿走,步笙吃瘪的看了一眼凤靳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便又回头看大殿的情况。 要说幻出山海不易,那让其消失就更不易。子睿竭力时山海界或许会消失,但在它消失的同时,说不定会将六界的某些地方带着一起消失。修渊手中持有上古龙魂剑,龙魂剑虽没凤靳手中的惊蛰厉害,但其能破世间所有幻界。 山海界乃上古遗失之地,那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世间没人知晓?就连当初第一个幻出山海界的神皇,都不晓得山海界里有蕴藏着什么? 据上古卷轴记载,山海十日,其外一日,其内无昼无夜,无物无体;其幻者,不入其内;入其者,皆不生不长。 步笙建议幻用山海界帮粉黛逼毒,就是借着山海内的时辰比外界快,再者就是从凤靳抱着粉黛跨进山海界那一刻起,粉黛体内的血珀毒自当不在继续蔓延,会一直停顿在原来。 修渊走到子睿旁边,幻出他手中的上古宝剑,瞬即又念动心诀。忽的,只见一层层银色之气从他手的宝剑上散发开来,他的衣服和长发也被银色之气卷的飞扬。 修渊将全身的法力全部集中在自己手中的龙魂剑上,然后全神贯力向子睿幻出的山海界劈去。 这一剑下去,可谓惊天动地。想必这就是他让众人出去的原因。 剑光落下,顿时只见整个昆仑墟翻天覆地的震荡。别说昆仑,整个六界都动荡了一番。 一声巨响后,山海界突然消失。 子睿则满头大汗的,坐在原地收功调息。 待昆仑不震荡,步笙稳住身子后,心里再一次把修渊佩服的五体投地。六界高手如云,能让步笙佩服的也就三人,这三人中除了他师父凤鸣和他师叔凤靳外,剩下的哪个就是修渊。 修渊的名声虽没他师父凤鸣的响,但其修为却在他那师父之上。今日这一剑,步笙可谓真相信修渊比自家那师父厉害多了。 昆仑众弟子,本就大多身负重伤,这下被修渊这一剑震的又倒了一大片。庆幸的是这震动将温旬和北冥震醒。 “东师弟,门下弟子可都安好?”温旬关心问道:“这次意外可有弟子不幸而亡?” 温旬醒后并未躺在床上养伤,而是关心着昆仑弟子的安危。今日浊龙从九重封塔逃出,可算他的失职。昆仑墟历代掌门都有负有看守九重封塔的重任,昆仑神镜被盗一事,的确是他监守不当。 “回掌门师兄,众弟子都安好,这次意外并没损失我派弟子。”东沧回道:“不过,有件事不得不像师兄汇报一下。” “说吧!”温旬看了一眼东沧。 东沧道:“凌卓——到现在还没醒来!” 温旬听闻后,不禁皱了皱眉,据他了解凌卓和子睿只是被真气击晕,并没受什么致命的伤。眼下子睿都醒了,凌卓怎么还没醒?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随即东沧又解释道:“这事师兄无须担忧,凌卓这孩子不比常人,我估摸明早应该会醒来!” 温旬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等明天。突然他又想到一向喜欢捣蛋粉黛,便有点担忧问道:“粉黛那丫头没出什么状况吧?” 温旬问完,只见东沧默不作声。其实东沧也不知道粉黛现状如何? 东沧这一沉,温旬自也猜出一二来,“没什么性命之危吧?” 东沧摇了摇头,他这摇头并没代表粉黛没性命之危,而是指他也不清楚粉黛安危? 凤靳将粉黛抱放到后殿住房后,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粉黛旁边。 粉黛这一觉便是三天三夜。 不过,这些天她倒也算睡的安稳。迷蒙间,她好似梦中做了一个梦!可等她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想间,她甚至会恍惚自己到底是谁?她真是九重天天族之人吗?她和凤靳初识是在十年前的忘川河吗? 42.第42章 :菩提情缘(3) 这三日,昆仑墟所有人都拖伤带痛的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一次,昆仑墟的损失可不小,几座神殿被毁,九重封塔破裂,昆仑神镜被盗。 到了傍晚,所有人粗略的用了一些饭,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自己房间早早的休息了。 惜香神色憔悴的看着一旁生龙活虎的粉黛,她可记得三天前她那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这三日以来,那个一直守在她身边不离一步的紫袍男子。虽然已经过了三天,但她始终记得那男子守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的情景。 “惜香,惜香。”粉黛用手在惜香面前晃了晃。 惜香一愣,无意识的回过神。 粉黛见惜香回过神,不禁问道:“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好几声。” 惜香抬眼看了一眼粉黛,微微一笑的摇了摇头。 “惜香,我昏迷后昆仑墟还发了什么事了吗?还有那个人面蛇身的巨型怪怎么样了?”粉黛坐在惜香身边打听着那日的情况。 惜香见粉黛一脸的好奇,便简单粗略说了一下粉黛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事。 当惜香说起凤靳不顾性命进山海界时,她便不禁问到粉黛和凤靳什么关系? 粉黛这次没有脱口而出的说,他不过是我在忘川河所认识的,因为她喊步笙一声鬼君爷爷,便唤了凤靳一声老祖宗。 其实从她第一次见凤靳,她不禁伸手去触碰凤靳脸那一刻起,她心中便有了一种心如鹿撞的感觉,那种感觉随着她和凤靳后续的相处,更加肆无忌惮。 明月高悬,皎白的月光给大地镀上一层银色。 春末初夏的晚风吹过去,带着丝丝的暖和微凉的寒。 凤靳坐在昆仑后殿的屋顶,举目遥望着那缀满星子的夜空。 不知何时,修渊却悄然无声的站在凤靳身旁。 “你这眼睛?”凤靳稍许好奇。 修渊身子站的笔直,左手负在身后,毫无语气道:“这是我欠她的!” “未来姑丈啊!”步笙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酸酸道:“你欠谁的?别说是个女的,我姑姑可和你有婚约在身!” 修渊没理会步笙。只见凤靳说:“是啊!你和小绾的婚事,你有何打算?” 修渊干脆道:“等她醒了再说。” 步笙摇头叹气道:“还不知道她这一觉会睡多长时间?师父说她体内有股莫名的神力在流窜,借凭她那迟钝的领悟力,说不定天潭枯了她都醒不了!” 修渊没在说他和九凤那凤凰女之事,转移话题道:“何时回去?” 凤靳看了一眼夜空,淡淡道:“明日。” 步笙躺在琉璃瓦上,头枕在双手上,问道:“师叔,你为何如此在乎小粉黛?据我分析,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丫头了吧!” 喜欢!这话前几天百里还给他说过,可那时被他否决了。如今有人在问他,他会毫无质疑说‘他喜欢她’,这不是普通的喜欢,是掏心窝的爱。 “我的记忆是被你幻去的?”凤靳问修渊。 修渊点了点头。凤靳又道:“谢谢你今日所做的一切。” “不必。”修渊话语简单明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 如果说五百年前,他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她,这是他欠她的!可细细一想,他欠她什么了?十几万前他也是奉命办事! 步笙在一旁,很是不解的听着凤靳和修渊的对话。他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听话意貌似关联到五百年前。 风还在轻轻吹着,天已经很晚,凤靳却没一点休息之意。步笙和修渊也早已离去,他却依旧凝望着天空的那层黑幕,天之尽头到底是什么?是那远离了三十三天外,无高至上的佛吗? 自从惜香告知她那天所发生的事后,粉黛心里被无数个念头搅得无法入睡。 夜,静下来后。粉黛脑中再次出现凤靳那天挡在她身前的模样,那画面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这下让她更加迷茫。就在这不知不觉间,寂静的夜晚中,忽然响起了低低的竹箫声。 萧音起初有些生涩,显然是很久未练习。但几个盘旋后,萧音已宛转自如。 粉黛听着忽高忽低,忽轻忽重,此伏彼起的萧音,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去寻音出之地。 当粉黛瞅见坐在屋顶的人,她在地上站了良久后,才鼓起勇气动身向屋顶爬去。她现在虽能活蹦乱跳,但体内的法力却使不出来。原本一飞身就能上去的屋顶,她现在却要费力往上爬。 43.第43章 :菩提情缘(4) 粉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满头大汗的爬上屋顶,小心翼翼的走到凤靳身边。凤靳并未停止所吹的曲子,粉黛拉了一下裙摆,就地而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夜,越来越深。月亮也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满天的星子依旧无拘无束的闪烁着。 粉黛手托腮,静静凝望着天空,语气淡淡的说道:“这里的夜空,竟然和九重天的不一样!” “怎么会一样!”凤靳也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隐忧。 “那凤丘的夜空和这里的一样吗?” 凤靳将手中的竹笛别到腰间,失笑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凤丘的夜空和昆仑的应该是一样的!” 粉黛收回望着夜空的眼神,转眼看向凤靳,凤靳也不禁看向粉黛。当两人四目相对时,粉黛这次并未躲开和凤靳的对视。 “你现在过的好吗?”凤靳严谨正色,没了一往的温和嬉笑。 粉黛听闻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神流转的回道:“挺好的,就是少了一点自由!” 凤靳一笑,又问:“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粉黛对凤靳这两个问题,有点疑惑不解?老祖宗今儿怎会问这样的话?即使不解,她还是很诚恳的回:“嗯。” “那就好!”凤靳伸手替粉黛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凤靳这一举动,害的粉黛双夹染上了一层红晕。 凤靳替粉黛理好额前的发,手不知所措的停留在半空。活了几十万年,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柔情过,即使是那个他爱了几百年的师妹!可他却为她柔情过,沦陷过。那天从幻界中出来,他守了她三天三夜。早上见她会醒,他竟悄无声息的躲开。 继续爱她?凤靳心中思绪纷纷。他忽的想起十年前在忘川河的那一幕,她醒来后伸手想触碰自己脸颊时的场景,和五百年前她在他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她此生最遗憾的是脑中没他模样,她怕她再次遇见他时认不出他! 他一直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她伸手碰他只因他长得好看。现在想来,他脸上突然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比吃了蜜饯还要甜。 原来,她记得他!即使没了前世所有的记忆! “老祖宗。”粉黛的声音在他臂下闷闷响起。 “嗯。”凤靳收回自己的手,柔声应道。老祖宗,他再次听到这称呼,心里连连暗笑。老祖宗! 粉黛眼巴巴问道:“你和步笙爷爷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凤靳点了点头。 粉黛得到凤靳的肯定,急忙脱口而出道:“这么快!”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因听到凤靳明日要走,猛的一转身,她忘了此刻的自己处在屋顶之上,琉璃瓦本来就滑,她这一举动差点让她从屋顶滑下去。 凤靳伸手拉了一把粉黛,粉黛被他这一拉,一个防不胜防,只见粉黛整个人冒冒失失的撞进凤靳怀里,此刻两人的距离可谓是近在咫尺。 粉黛见自己趴在凤靳怀里,双颊又染上绯红,此刻的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无奈之下她只好保持现状。 凤靳眼神专注的盯着眼前的人,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腰身。 粉黛瞧见凤靳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心神也变的恍惚。她被动的凝视着凤靳那漆黑的眸子。 在昏暗的月夜下,两人的气息交叉缠绕。凤靳那近在咫尺的脸深深吸引着粉黛的观望,尤其是他那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红唇。刹那间,粉黛只觉得自己的心狂跳着,呼吸也变的急促,神情也变的迷茫……面对如此的诱惑,她竟情不自禁的向凤靳慢慢靠去…… 凤靳没想到他这一出手,竟意外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当她那娇小的身体冒冒失失撞进自己怀里时,也同时撞动着他的心。 看着她那羞涩明亮的清眸,那红潮涌动的双颊……她急促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上,刹那间搅乱了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看着她缓缓靠近的举动,他脑中突然升起了邪念…… “老祖宗,既然你要走,不如帮我把它解开吧!” 粉黛的一句话如同一阵凉水泼在他头上,他望着她那纯洁无辜的眼神,近近的俯瞰着他。 “小粉团子,你头发飘到我脸上了!”凤靳顿生尴尬,轻咳一声,顾借用调侃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和隐藏身体的变化,她殊不知此刻他有多邪恶。 “啊~”粉黛猛然醒悟,满怀羞涩,极为狼狈的逃离出凤靳的怀抱,拉开两人肢体密切的接触。 相对粉黛的狼狈,凤靳可谓显的异常镇静,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擎天铃?”凤靳不慌不忙的坐直身子,眉眼含笑,微微勾起薄唇,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粉黛手腕上的擎天铃。 44.第44章 :菩提情缘(5) 擎天铃,凤靳自是认识,这东西倒和他也有些渊源。想当初他在昆仑门下当弟子时,临珩也曾用这东西牵制过他。时隔几十万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又落在她手上! 粉黛因刚刚的尴尬之举,即使隔了好一会,她的双颊依旧绯红绯红的。她刚才的确是想吻凤靳的,可当她快要碰到的他的唇时她开始犹豫,她对自己这情不自禁之举感到羞愧。 粉黛那会想着,他是上古之神,自己又唤他一声老祖宗,她怎么会对他产生这种邪恶的念头! 她喜欢他!粉黛心里肯定着,她以前或许不知道自己对凤靳的感觉,是喜欢。可当她听到惜香说,他不眠不休的守了自己三天三夜时,她在心里终于把这个念头敲定了。 那他呢?他对自己的好也是因为喜欢吗? “我可以给你三个愿望,但擎天铃我不会帮你解的!”粉黛乱想之际,凤靳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粉黛茫然的抬起头,“为什么?” “温旬用擎天铃来管制你,自当有他的理由。我虽然能化解开擎天铃和血印之间的法术,但我不会助纣为虐!” 凤靳不知她为何要解开擎天铃,但他知道她留在昆仑是最安全的。眼下九州大乱,六界自会为争夺九州而大战。他现在又不能时常,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危。 想到这里,凤靳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的那根红绸。这东西是他当年送给她,没想到十年前她又送给了自己! 凤靳将解下的红绸,伸手递到粉黛面前。 粉黛看到凤靳递到自己面前的红绸,抬眼迷茫的看了一眼凤靳,心里顿时失落连连。 他这是委婉的拒绝自己吗?粉黛想到这些,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红绸,她失落的垂下眼帘,眼里突然不争气的泛起了泪水。 “这东西还给你,我不在你身旁的时候,它可以陪着你!”凤靳拉起粉黛的手,将手中的红绸塞到粉黛手里道:“这东西叫菩提令,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愿望只要对着许,我都会感知到。” 粉黛低着头,并未听凤靳的话。凤靳看着她低垂的头,不禁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 “我真的很不招人喜爱吗?”粉黛带着哭腔声音闷闷的响起。 “什么?”凤靳一时没懂粉黛话里之意。 “没什么?”粉黛扯起一抹勉强的微笑,装作没事一样的摇了摇头。 粉黛抬起头时,凤靳看到她眼中的湿意,他才明白她刚才话里间的意思,顿时他心头不禁猛的一紧。 心里顿时有种说不清的心绪,她眼里的泪水,是因为他还菩提令泛起的吗?如果是这样她大可不必,他奉还菩提令并未它意。 凤靳这样想是没错,可粉黛不明他心意。粉黛并不知这红绸叫什么菩提令,她只知道这东西对她非常重要,而她把它送给凤靳,自把凤靳当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真没什么吗?”凤靳不禁失笑的故意调侃。 粉黛再次摇了摇头,眼眶中依旧流动着那薄薄的湿意。她心里认可着,凤靳奉还红绸是委婉的打断自己对他的念头。 她虽然爱上他,但她也有自己的自尊。既然他不喜欢,她自不会死缠烂打,更何况他两之间还隔着那辈分悬殊的沟壑。 45.第45章 :菩提情缘(6) 凤靳看她眼里又泛起的湿意,故解释道:“我奉还菩提令并没其他之意,我只是想让它代我,陪在你身边!” 凤靳说完,伸手缓缓捧起粉黛的脸。 粉黛突然两眼发愣的,注视着凤靳的这一举动。她瞅着凤靳慢慢向自己靠过来的俊脸,顿时整个人变的木楞起来。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凤靳一点有一点的靠近,直到两人的距离近的不能在近。只见凤靳俯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瞬即他又松开捧着粉黛脸颊的双手。 凤靳一面在手心幻出一朵青色的五瓣花朵,一面语气温和道:“这花你拿着!” 此时的粉黛还处于那震惊茫然的表情中,当凤靳手中悬浮的花朵映入她眼里时,她才恍惚的回过神。 他刚才居然吻她了!虽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不排除他刚才吻她的事实!那也就证明了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粉黛心里不可思议的,揣度着凤靳这突如其来的吻。 “如果菩提花谢了,我没有回来找你,你就将我从你的记忆中忘去!” 凤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这句话将粉黛从幻想中完全拉了出来。什么叫菩提花谢了,他没回来,她就把他忘了? 粉黛看了一眼凤靳手中悬浮的菩提花,又抬眼对上凤靳那漆黑的眸子。她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无奈她瞅了半天都没看出点什么! “记着菩提花谢了,我没回来找你,就将我从你的记忆中忘去。”凤靳眼神深沉的望着手中的菩提花,又抬头冲粉黛微微一笑道:“然后找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与他携手到老。” “你要去哪里?”粉黛神色紧张的一把拽住凤靳的胳膊,听着凤靳的话,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害怕,那害怕似乎象征着她将要永远失去他一般。 凤靳没语,只是将悬浮在手中的菩提花转交到粉黛手中。粉黛却紧握着手,不肯接受他递给她的菩提花。 “我哪里也不去!”凤靳给粉黛一个宽慰的笑容,说道:“只要菩提花不谢,我定会回来找你。” 粉黛连连摇头的说道:“我不信!” “我真哪里也不去!”凤靳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菩提花朝粉黛递了递。 粉黛看着凤靳又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犹豫不决的缓缓摊开自己的手。 凤靳将手中悬浮的菩提花移到粉黛手中。粉黛还想再问些什么,没想到的是她刚想抬头,只觉的自己眼皮突然变的好重好重,她有点迷蒙的甩了甩头,欲要将自己的意识摇清醒些,无奈她只晃了两下后,只见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倒在凤靳怀里。 其实,凤靳刚才吻粉黛时,也顺便将封印存于她眉心,粉黛昏睡也是自然的。 凤靳能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血珀之毒,正在肆意扩散。这几日的时间,他都一直运功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毒,不让自己露出什么异样。他不知道自己此次能否活下去,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夜空中隐星淡云,残月似羽。 凤靳静静的抱着怀里的人,他脑中突然想起过往的种种。 前世再美,他也无需怀念;前世再凄,他也无需愁肠。因为那已经逝去,就算用灵魂去触摸,也触摸不到那一切,即是前生也无需再忆。今生得以再见,他已心满意足,那怕终将离去。 前世今生!这不由让他记起佛以前渡他时曾说的话,“长生、永生、不死,仍然在痛苦的轮回之中,唯有无生,才能从生命的煎熬痛苦之中超拔出来,从而得到常乐的清净生命。” 无边道法修行中,他最提不起兴趣的就五藴皆空。他虽清心寡欲,六根清净,但他不想没心,因为他相信世间六界,终会出现个能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他便回道:“无喜、无怒、无哀、无乐,清净之上,但生命也因此就一片空白,不再缤纷灿烂。无生则无死,一切都是顺直平和的。在轮回之外,是少了生生死死、来来去去所牵拌的那份曲折。可世间的生命,皆因轮回而来,也将因轮回而去。超越轮回,得到无生,坐拥那无尽头的生命。在那无尽头的生命里,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就算快乐,终会厌烦,就算无痛,也会厌烦。我这人虽喜欢清静,但也贪图尘世间的那十丈红尘。” 想来那时那话不过是他的一番玩笑之言,却没想到在那之后的生命中,他真贪上了那尘世间的十丈红尘。 清晨,万籁俱寂。天也蒙蒙亮起来,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空气丝丝清冷,灰蓝色的苍穹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 昆仑四周也渐渐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雾霭给整个昆仑的山峦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凤靳见天快亮,这才起身将粉黛送回! 46.第46章 :离情别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栏照映在粉黛脸上。 粉黛颤颤的睁开眼,两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当她环顾四周时,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纳闷,自己何时回来的? 当她拖着昏昏沉沉的身子,坐在床沿上曼斯条理的穿着云鞋,突然间传来开门声。 “你可醒了!”惜香边走边说。 粉黛穿好鞋子,刚站直身子,脑中突然想起昨晚凤靳对自己说的话。她一把取下挂在一旁的衣服,急忙问道:“惜香,他们走了吗?” 惜香听到粉黛的话神情一怔,随之恢复常态,声音带着不解问道:“你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粉黛这会可无暇给惜香解释,她慌忙穿好衣服后,直奔凤靳在昆仑所住房间的方向。 粉黛气喘吁吁的来到凤靳暂居的房间时,只见屋内早已没了凤靳的身影。只有一个拿着扫把,在打扫卫生的小师弟。粉黛见状,又急忙转身往步笙的房间跑去。结果还是一样,无奈之下她又返回来。 打扫屋子的小师弟,见她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甚是不解停下手中的扫把,两眼发直的望着站在门口喘着大气的粉黛。 粉黛大步跨进房门,又稍稍喘了一口气后,急忙向屋中的师弟询问着凤靳的踪影。 却见打扫房间的师弟低头回:“回小师姐,两位仙客刚走没一会。” 小师弟话刚完,粉黛便又急忙忙向昆仑大殿外的方向飞奔而去。 粉黛情急之下,倒也没注意自己法力恢复了。不然她怎么会飞,而且飞的比以前快,比起前稳。 腾云驾雾,对于一个青阶修行者来说,自不在话下。但粉黛因法力尚浅,之前她召来的祥云,那可是飞的又慢又不稳。甚至,有时候遇到气流,她连最基本的闪躲都不会。 惜香见粉黛刚才跑的慌张,心中稍有不放心,便后续追赶而来。 惜香来时,粉黛已腾空向大殿飞去。当惜香看到她周身,隐约流动着淡蓝的光晕,心想道:“看样子,黛黛是突破青阶到达蓝阶了!” 惜香看着着急飞行的人,心中顿时起了丝丝担忧,随之惜香也飞身朝粉黛追去。 粉黛身子刚恢复就这般动用法力,惜香也是不放心才尾随。 粉黛将飞行术御用到头,心急万分的追寻着凤靳和步笙的仙踪。飞了一会,她终于看到远处的云雾中有两个模糊的身影。 “老祖宗。”粉黛对着前方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大声叫喊道:“老祖宗,老祖宗……” 步笙正踩着祥云,心情极好的观赏着沿途的风景。向来把一切看的透彻的他,自是没什么事可让他忧心。 忽的,他听见后面传来几道叫喊声。他心生好奇的后头看了一眼,只见粉黛在后面追喊着他们。 步笙倒也好奇凤靳和粉黛的关系,但好奇不代表多言。他向来不怎么掺和这些无聊琐事。他耳闻的一些事,也是他去苍山找少槿时,司卿死拽硬拉着他,同他所说的。偶尔能上心的他便记一下,不上心的自当啰嗦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一只耳进,另一只耳出。 “那……小粉黛……在后头喊你呢!”步笙好心的提示了一番。 凤靳怎会听不到粉黛的呼喊声,可他一直没回头,他怕自己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能做的只有加快飞行的速度,等他们的视线消失在她眼中,她自会回去的。 凤靳飞了一会,终还是放慢了速度。任他再绝情,可对她他始终坚持不住。他明知道这次的离别,说不定是永别,尽管很想再看看她,可他还是没有回头。 幸而,她现在对自己只是懵懂之情。他不想伤害她,所以一切没开始就结束才是最好的抉择。 “老祖宗~”粉黛望着那已看不见踪影的地方,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一涌而出。 步笙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后面伤心而哭的粉黛,又无奈的放快速度去追凤靳。 他不明白,凤靳之前为了救她连性命不顾,为何他现在会吝啬一个道别。 步笙追上凤靳,他刚想说什么,却见骑在孟极身上的凤靳,身子有点恍惚,脸色也惨白的吓人。 步笙急忙问道:“师叔,你没事吧!” 凤靳艰难的摇了摇头,当冷汗一滴一滴的从他脸上落下时,原本惨白的脸,这下变的更加惨白,就连嘴唇也没变的毫无血色。 “步笙,我死后将我的尸体埋在雪藏峰……”凤靳一句话还没说完,嘴角突然溢出大量的血。只见流出的血将他胸前的衣服和孟极身上染的通红通红。 霎时,他那一头的乌发也渐渐幻变成万千白发。 脸色的惨白,再加随风而飘的满头白发,使得整个人都快变得透明起来了。但他还是紧咬着牙,身子恍恍惚惚的死撑着。 步笙想伸手稳住凤靳恍惚不定的身子,当他的手刚要碰到凤靳时,他却停住了。不是他停住,应该说被凤靳拒绝了。 步笙看着眼前这倔强自尊心特强的人,心里顿时心疼起他,心下也不由感慨万分。 他知道他不想让人帮他,他永远都是倔强骄傲的,即使面对死亡,他都不肯向别人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只想跟你道个别而已!”粉黛喃喃自语,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是因为他的不肯回头,还是心中那说不出来的不安之感…… 眼泪的朦胧,模糊了他消失在她眼前的方向。纵使惜香到她跟前唤了她半响,她都没听到。 47.第47章 :有惊无险 经这几日的时间,昆仑虚被毁的几座神殿,也早已恢复如往常。 昆仑那因浊龙逃出,而被捣毁的九重封塔,也已被修渊重新封印。 当玉卿和素暖从九凤参加完,凤鸣的寿宴而归时。一路上,素暖都在心里瞎琢磨着,要不要把九凤神君那孙女凤舒,劝说给凌卓为妃!她这一思虑,自忘了看飞行之路。 不巧,望星殿的弟子也一个劲的横冲直撞而飞。这两人相撞,自也不是什么出其之意之事。 经玉卿一番责问,那看守望星殿的小仙,便把前几日昆仑之事,实打实的告知给玉卿。 玉卿和素暖一听昆仑虚出事了,连南天门都没进,直接飞去昆仑虚。 昆仑大殿中。 玉卿和温旬商说着,浊龙出逃九重封塔和昆仑神镜被盗之事。 尽管他们不知盗取神镜之人有何企图,但神镜关系着昆仑九重封塔。眼下之计,无论如何都要找回神镜,重新封印九重封塔的神印。 粉黛虽回昆仑已有大半天,但凤靳决然离去的那一幕,还如同刚发生一样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不知凤靳为什么不等等她,她只是想跟他告个别,就一个告别而已! 还有他昨晚那番话,真正的寓意是什么? 如果菩提花谢了,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她?那如果菩提花没谢,他也不来呢? 世间众所周知,菩提乃罕见之物,更别提什么菩提之花。他要想找她随时都可来昆仑,大可不必拿什么菩提花来当托。他这是要看天意而为吗? 可天意是什么?是一朵花谢与不谢吗? 粉黛一颗心牢牢牵在凤靳身上,以至于素暖半天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一字。 素暖把粉黛这举,自认为是被吓而成,她自也没往心上放,反正她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话。 “璎珞?”素暖见到前来送茶水的惜香,声音有点惊呼唤道。 素暖这一声,倒把粉黛从无意识中拉了回来,也打住了玉卿和温旬的谈话。 当大殿中几人的目光都望向惜香时。 惜香不禁停住前进的步子,抬头茫然的看向那肤色白腻,袅袅娜娜,一貌倾城的美妇。 素暖神情极不确定的,望了望停在殿中间,手里端着茶水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人。瞬即,她又把目光看向温旬,却见温旬目无波澜,还是一往之态。 是自己搞错了吗?可眼前这女子除了比师父的女儿,自己的师妹璎珞年轻点外,两人几乎如出一模! 粉黛见素暖神色不解的盯着惜香,故起身走到惜香身旁,道:“暖暖娘亲,这就是我之前在书信中,向你所提起的惜香!可不是什么璎珞!” “伯母好!”惜香听粉黛唤殿中的美妇娘亲,很是有礼的问候着素暖。 素暖还是有点茫然,但她一细想,可能真是自己搞错了,她若真是璎珞师妹,恐怕温旬师兄早就带其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还用她在这辨其是否! 当素暖听到惜香唤自己伯母,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虽说眼前这人不是璎珞师妹,可就凭她那和璎珞师妹一模一样的面容,她这声伯母她唯恐享之不起! “想来我也是昆仑所出的弟子,你们师父的师妹,这伯母你还是收回,若不介意可直接唤我师叔!” 素暖义正言辞,但粉黛把她这举误以为,是她摆架子呢!故而双手套拉着惜香的胳膊,不满道:“暖暖娘亲,惜香是我朋友,她唤你一声伯母当之不过。再者惜香又不是昆仑虚的弟子,你这声师叔实属多出之意!” 素暖被粉黛这一言,弄的一时无语。不过看她无事,她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想来这可真是场有惊无险之灾。 若粉黛和凌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恐她现在悔恨都为时已晚。 当初送粉黛来昆仑虚,也不过是她一时之气罢了。 素暖想着凌卓昏睡,便也多心想到,想来眼下这就是那其中的一劫,熟不知他这一睡能睡多久? 说起凌卓昏睡是劫,这事还需从凌卓和粉黛出世之时说起。 五百年前,素暖产子,帝王星现,九重天瑞气延绵不绝,就连妙严宫那几十万年,都不曾长叶的菩提都开枝散叶了。 帝王星现,这事可非同小可。天君见其玄乎,故让老君推算。经老君一推算,只见老君捻须笑道:“天降福瑞啊!” 想必,这也是凌卓为何会被天君器重的缘由吧! 帝王星现,确有福瑞之事。但老君当初只说其一,其中另外一意他却隐了下来。 不料事后,司命星君因多嘴漏说:“小世子确乃真命天子,但其命中带有三劫……”司命说完还想多说,不料剩下之话,被老君给活生生挡了回去。 上古至今,那个成大事者命中没几个劫,就连那佛都渡了好几次的凤靳,都命中带着劫,更别说其余王者! 48.第48章 :苍山司卿 晴空万里,烈日炎炎。 万里蓝天,连一缕白云都没有。 步笙踩着祥云,孟极驮着凤靳,疾奔苍山药庐。 苍山。药炉。 步笙和孟极下了云头,步笙急的满头是汗的扶着凤靳往药庐走。而此时的凤靳早已不省人事。 步笙行了两、三里,出了一片密林,走到一个满是奇花异草的山谷。 春去夏来,初夏的天虽没中暑的热,但苍山却热的人大汗狂出。 步笙一手极力扶着凤靳,另一手施法破解着山谷的结界。 “司卿,司卿……” 步笙进了山谷抵达药庐后,急忙大声叫喊着这苍山的主人,上古神界的药神,司卿君。 步笙叫喊了好几声都么人应,却听药庐茅屋外的树荫下,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笙哥,仙君去九凤了,你小声点,别扰我午睡。” 顿时,步笙脸上的着急之色又浓郁了几分,随之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想道:“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他那师父做寿,司卿怎有不去之理。” 躺在树下的青衣女子,听到步笙叹气,很是好奇的揭开盖在自己脸上的帕子,睁眼瞥了一眼步笙,不料映入她眼里的画面是,步笙竟然扶着,那许久没出世的靳上神。 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伸手指着凤靳道:“笙哥,这……” 眼下,步笙还哪有时间给这问话的女子解释什么,他一边扶着凤靳往屋里走,一边问:“少槿,你会解磷火血珀的毒吗?” 步笙问完话,青衣女子立马从苍树下的卧椅上直起身,大步追上步笙说:“笙哥,十年前,那磷火血珀的是被靳上神误吞的?” 步笙干脆利落的回道:“不是。” 步笙把凤靳放到床上,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少槿,又问:“磷火血珀之毒你可会解?” 少槿看了一眼步笙,又望了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凤靳,果断的摇了摇头。 虽说磷火血珀,是她十年前让步笙替她提炼出来的,但成果如何她都没见着,她又怎会解磷火血珀的毒。 步笙见少槿摇头,一把抓住少槿的胳膊,低吼道:“磷火血珀,当初不是你让我提炼,你怎么会不知道如何解这毒!” 少槿被步笙这一举,吓得神色一愣,双眼发愣的盯着眼前,急的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步笙。 步笙性子是出了名的暴躁,可在那过去的几十万年里,即使少槿再怎么胡闹,他都没吼过少槿。眼下他这般失态,的确把少槿给吓到了。 步笙见自己失态,急忙松开抓着少槿的手,声带歉意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步笙这般失态,也是心里紧张凤靳。虽说他看事向来透彻,但让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一个的离去,就算他再透彻,再麻木,这偶尔也会有点感触之情。 少槿见步笙这般,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掏出袖中的帕子,替步笙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她能体会到步笙此时的心情,她知道他这一生看过太多太多的生死离别。其余不说,就自己生生死死的轮回了七次。 “唉……” “唉……” …… 突然,屋外传来几声叹气声。 步笙和少槿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不看也晓得是这药庐的主人回来了。 音刚落,只见一白衣黑发的男子大步跨进来。 来人面色稍暗,面带稍许沧桑疲劳之态,长发如墨般散落在白衣上,只稍许用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 “造孽,真是造孽!”来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连连摇头感叹。 少槿见司卿对着床上的摇头叹息,在一旁不耐烦的插了一句,“仙君,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感叹,还不快快救人!” 顿时,只见躺在床上的凤靳痛吟了一声,整个人几乎已是透明之态。 “没得救了。”司卿继续摇头叹说道:“没得救了。” 司卿说完,却不料被步笙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奶奶的,你看都不看一眼,瞎嘀咕什么呢!”步笙怒吼。 司卿怎会不想救凤靳。他本想趁凤鸣这次寿宴,在九凤多待几天,便与他和凤鸣家那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妹子,好好叙一番旧。 却不料,凤靳的劫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自九凤至苍山的路途,他几乎是一气呵成而来。 他以为凤靳这次会和上次一样,只是动了一下情,牵动了他的情劫。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是真的情劫。 一旁的少槿见步笙这般,急忙道:“笙哥,你先放开仙君,让他先替靳上神看看再说。” 少槿说完,步笙狠狠的剜了一眼司卿,才松手。 步笙放开司卿,司卿理了理自己被步笙抓皱的衣服。大步走到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凤靳,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身坐在床沿上,抬手抖了抖自己袖口,才替其号其脉。 司卿一面号脉,一面却在心里暗骂道: “世间最欠不得的是人情,永远躲不过的是命中劫。你说你不去成你佛,贪图什么世间红尘。这下好了吧,连命都搭进去了。” 49.第49章 :一念心净 床榻上的凤靳越来越透明,一双剑眉也几乎皱成一团。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他,此时却突然动了起来。那原本俊美无暇的脸,顿时变的万般狰狞。额上,手臂之上的青筋也全部爆裂而出。 “笙哥……” 少槿看到此时凤靳,心里万般害怕的抓起步笙的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也突兀发抖。 步笙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担忧,紧握的双拳是紧了又紧。他认识凤靳也有二十多万年,从没见过他这般过,也不知道这磷火血珀的毒到底有多厉害? 此时的凤靳正沉沦在自己的梦魇之中,感受不到外界任何事物。他全身紧绷,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的从额间流出。仿佛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看他的样子,貌似想极力逃脱,却又无能为力…… “啊……” 凤靳紧绷的身体突然从床上弓起,他双手一使劲,霎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替他号脉的司卿和屋内两人一下弹飞出屋,茅屋也随之撕裂而炸。 顿时,整个山谷都回荡着凤靳这撕心裂肺的嘶喊声。 被弹飞的三人,极力稳身后。司卿二话不说,伸手一挥衣袖,只见一块晶莹剔透之物飞向凤靳。 司卿挥出之物临近凤靳时,顿时,只见整个苍山的炎热已荡然无存,而药庐方圆几里之地,也随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步笙见状,急忙将一旁的少槿紧紧扣在怀里。 步笙之所以这般,是因为他识的司卿挥出之物,乃雪藏峰的寒冰。 他若没记错,司卿手中的这块寒冰,应该是当初残屠为了救她那姑姑,舍命从雪藏峰取来的。 等其寒意褪去,步笙才将怀中的人松了几分。而凤靳则被封于寒冰之中。 “没想到磷火血珀之毒,有这么大威力。”少槿从步笙怀中探出头,吃惊不已的说道。 司卿没语,一面叹气,一面往那被凤靳毁的狼狈不堪的住处走去。 “一念心净,一念成魔。”司卿走到被寒冰封住的凤靳身旁,叹道:“还好心中无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不知道他会为了谁,这么不要命!火乃是他命中克星,虽说他的磷火血珀不会对他造成什么生命之危,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吸取了山海幻界的气流后,气流会吸食人的贪婪,从而控制本身。 看来眼下要想救他,就必须用那妖族的圣物混元鼎炼制其解药。 步笙和少槿也走过来,药庐周围因刚才而结出的冰霜,也在渐渐化成水雾而散去。 步笙看着寒冰中的凤靳,方才记起那会凤靳对他说的话,他说他死后让自己将他埋其雪藏峰。想来,他早已猜到这一切了。 少槿从步笙怀里挣脱出来,诧异的绕着凤靳勘察了一圈,问道:“仙君,靳上神还有的救吗?” 司卿叹气回道:“救是能救,不过能救他的东西倒是个问题!” “什么东西?”步笙和少槿异口同声。 司卿挥手施法,舜即将自己的茅草屋重新幻化好,顺势将凤靳弄回屋里,而说道:“妖族圣器——混元鼎,和天族的寒水玉!” 步笙听后,微微思量一会,心念道:“混元鼎,寒水玉——寒水玉——。” 寒水玉,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步笙又想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五万年前,那玄龙向姑姑提亲时的聘礼里不就有寒水玉。 不过,那寒水玉,貌似被姑姑给姒江那小子,去蛮荒捕抓毕方鸟时弄丢了。 步笙想到这里,急忙出声问道:“司卿,天族有多少寒水玉?” “就一块。”司卿道:“寒水玉可是稀罕之物,天族那块也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若没记错,那寒水玉应该在那修渊帝君手头上。当初太乙真火不幸落入人间,天君为保天下苍生,故将寒水玉赐予那修渊帝君。自那之后,貌似就没在听过寒水玉的消息了!” 步笙一听,眉头忽的一皱,“除了寒水玉,没其他东西可行吗?” “倒也不是。要寒水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炼化混元鼎内的妖毒之气。听说这些年妖魔两道常年交战,混元鼎是妖族圣物,妖王肯定会用混元鼎炼制妖毒而对付魔族……” “说重点!”步笙打断司卿的长篇大说,他可没心思听他讲说妖魔两道交战的话题。 “其实只要取得妖族圣女的一滴处子之血,也方能将混元鼎内的妖毒之气净化。” 50.第50章 :妖族之行 “妖族圣女?”少槿有点疑惑。想来她这些年,从司卿口中听了不少这靳上神的风流韵事。而这妖族圣女更是司卿提到靳上神时,嘴边常说之人。这圣女处子之血…… 步笙自把司卿这话当成废话,他整日没事最喜欢挖别人墙根之事,他这师叔和那妖族圣女之事想来六界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他说这一遭话不是废话,是什么! “笙哥,你去哪里?”少槿见步笙一语不发的往外而走,急忙上前拦了步笙的去路。 少槿之所以拦步笙,自是猜到步笙要去妖族拿那混元鼎。可前些时日,凤绾姐姐醒来之时,妖王也从封印里逃了出来。她担心步笙这一去会凶多吉少,这才贸然去拦步笙。 步笙见少槿拦了自己的去路,自停下步子,安抚道:“放心,别说一个妖王,如今就算有十个妖王,都不是我的对手。” 尽管步笙这样说,可少槿眼里还是有点迟疑。当初凤绾姐姐和笙哥为了封印妖王,结果被妖王把自身的修为吸尽,要不是那修渊帝君,那还有现在的两人。 “好了,少槿你也别拦他的去路。正如他所说,如今,别说一个妖王,就算真有十个也不再是他的对手。眼下,还是先救这祖宗。他这次要是死了,估摸就真从而消失了。唉……”司卿对于少槿这举动有点无语,以步笙现在的修为,六界中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可……”少槿还是有许些不放心。 “你两慢慢可是,反正还有七七四十九日,这七七四十九日想来够你两可是了。我呢,先带他去雪藏峰。”司卿倒也没在催促什么,只是将冰封的凤靳又从屋内带到外面。 出了屋,他一掐诀,不作声响的跃上云头,朝那妖魔两地之间的雪藏峰而去。 步笙见司卿已离去,也没在给少槿做过多解释。随即,也乘云直奔妖族之地。 九重天,苍梧宫。 天君已有数年不管仙界之事,玉卿这太子自当担起重任。玉卿和素暖这一趟昆仑,也将粉黛和凌卓带回。玉卿刚回九重天,连苍梧宫都没回,直奔凌霄殿。 粉黛回到九重天,自也重获自由。向来不安分的她,这次却出其的安静了许多。 “公主。”粉黛身边的宫娥虹虹见自家主子这般,显然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 虹虹从飞升上天,便被素暖选来照看粉黛。这两人自也相处了五百多年,粉黛的性子,虹虹自当一清二楚。 原先,她对粉黛这般安静,以为是这小公主,去一趟昆仑后性子有所改变。可她观察一会后,自不认为是粉黛性子变了,而是她有心事。 此时,粉黛正坐在苍梧宫的后花园,眼神迷惘的望着手中的菩提花,若有所思。 “公主。”虹虹靠近粉黛后又恭敬的唤了一声。 “虹虹姐姐。”粉黛听到有人唤她,故从神游回过神,敛了一下方才迷惘的眼神。 虹虹过来,不经意瞅到粉黛手中悬浮的花,笑说道:“不想,公主这速度倒是挺快的,这妙严宫的那几树菩提刚开满枝头,你就折了一朵。” 粉黛听闻了虹虹话,立马起身,忙问:“妙严宫的菩提开花了?” 虹虹点了点头。 粉黛得到肯定,二话没说,拎起自己的裙摆,急忙往妙严宫的方向奔去。 51.第51章 :菩提花开 妙严宫的那几树菩提,是凤靳任职时期种于那妙严宫外。而凤靳任职时期,那妙严宫还不叫什么妙严宫,而是称做长乐宫。 菩提自上古至今都乃罕物。六界能得菩提之人,都乃修为超脱之辈。 妙严宫那几树菩提,天界神仙和那妙严宫现任之主都知是上任神君所留,却都不晓得,他是怎么得来那珍奇之物。 这天界有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座神殿。而这妙严宫却不没在这三十三座天宫,也没在七十二座神殿。而是,孤零零悬浮与天界西方之位,临于西海。 粉黛出了苍梧宫,直奔那妙严宫。 玉卿与众仙商议完九州之事,众仙散去后。他与老君也出了凌霄殿,边走边商说,天界该派那方神仙前去平复那九州? 两人商说一路,玉卿自认为派那天界战神前去最为合适,可老君却不怎么认可,“君上所言极是,那司战神是擅于用武,可眼下六界眼红九州。想我天界派往前去之人,当乃能持大局者也。” 玉卿一听老君之言,随即问道:“那依老君之意,天界各方神仙,派谁前去,最为合适?” 老君既然否了玉卿派司战神之意,想必他心中自有适合人选。玉卿这一问,老君便回说:“要说仙界能文能武的,这当真数不胜数,可又有那方神仙能及那凤丘的靳上神。” 老君说完,玉卿微微一笑急忙否道:“此意不妥,凤丘那上神自是才略通大,可他老已不问世间许久,想来平白无故让其参与这九州之事,当乃虚渺之意。” 老君自知此话妄想,可他真不知如今除了凤靳外,谁还能有如此本事去平复九州。 四海八荒的神仙,虽个个本事通大,可九州之事实乃棘手,若一个不小心,恐九州定毁于一旦! 老君之所以将此大任委托凤靳,也是看那妙严宫菩提之意而已。 老君默了一会,道:“此事君上皆不用操心。眼下,正是那靳上神渡那情劫之时。他渡情劫定要去往人间轮回,如若能借用他此次轮回平定那九州,当乃两全其美之计。唯有一点怕要君上……” 老君言未毕,却被跑的风风火火的粉黛一撞,将其剩余之话打断。 玉卿见粉黛这般风火,倒也没关心被撞的晕头转向的老君,反倒急忙问粉黛因何事这般唐突。 玉卿问话,粉黛自没如实说来。她见老君无碍,便随意找了借口。 玉卿闻言,连连摇头叹气,说其实乃顽劣的很。 粉黛绕开自家父君和老君,又一刻不停的跑往那妙严宫。 到了妙严宫外,只见宫外站有许多宫娥小仙。其手里都拿有一条三指之宽的红绫,对其菩提之树而许愿! 再看去,只见那妙严宫的小仙也没闲着,他们以身形为筑的围在树外,护着那几树菩提,生怕谁一个不小心,会祸及那珍奇之物。 自,天界众仙得知妙严宫的菩提花开后,个个都满怀好奇前来观赏,原本僻静的妙严宫顿时热闹非凡,每日最为捧场当乃各个宫中的宫娥仙女。 起初,这妙严宫的宫主并没派其弟子看守。当西海龙王之女,那芜幻公主折了一株后。他见其心疼,便派其仙丁,让其好生看守,莫要再被谁折去几株。 粉黛见状也心生好奇的,凑到众仙女宫娥堆。 她之所以风急火燎跑来看这菩提,皆以为是凤靳来这妙严宫了,可眼下之景,实属她多想。 52.第52章 :刁蛮公主 凤靳当初之所以种菩提,皆是方便他闲来无事之时,可在其树下静心打坐。 却不料,日后,那地倒没成他静心打坐之地,反而成了天界众仙许愿还愿之地。 此时的菩提树下,影影绰绰的站立着许多仙女宫娥。粉黛混入其中,自没有仙女宫娥认出她。 “都给本公主让开!”随着一声极为嚣张的声音,众仙女宫娥都恭敬的让开一条小道。 粉黛站立在原地,双眼仔细瞧着身后跟着许多宫娥小俾,款款而来的女子。 女子的年纪不大,也就五六百岁,一张圆圆的鹅蛋脸,明眸秀眉大眼睛,桃花玉面,周身透着一股般般入画的气息。 粉黛自识的来人乃何人!眼前,这款款而来的女子正是北海龙王之女,芜幻!那个与她处处作对的刁蛮公主! 芜幻瞧见粉黛,猩猩作假的上前,微微屈膝行礼。 礼毕,她未等粉黛说什么,自个直起身子。用一双圆溜溜大眼,将粉黛全身打量一边,故掩嘴呵呵笑说道:“本公主,听说你被天妃娘娘送去昆仑学艺了,怎么这么快就出师了?” 芜幻什么性子,粉黛与她相处多年,心里自有数。她念着自己父王与她其他几位叔父因掌管四海,而在九重天有特别地位和权力,故而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芜幻这话明显话中有话,粉黛听后倒也没驳回,眼下她可没心情和她起什么争执! 芜幻见粉黛不答话,故而有向粉黛靠近几步,讥笑道:“怎么,去了一趟昆仑后,连脾气也没了吗?” 粉黛面对芜幻这样无理取闹之话,一时也提不起兴趣,还像以前一样与她好好争论一番。 芜幻说话本就尖酸刻薄,她这讥笑粉黛之话更是洪亮入耳。一时间,围绕在妙严宫的仙女宫娥全部诺诺低头,整个妙严宫外回荡的全是她的声音。 这些年她在仙界的行事嚣张的作风,这仙界宫娥仙女不想不认识她也难!她们见了她自当能避之则尽量避而远之。 不过让众仙女宫娥不解的是,这芜幻公主也太不知轻重了吧!虽说他们一族在九重天地位不凡,但她也没必要不把人家这天族小公主不放眼里。再说,眼前这小公主,还是天君和天后最为疼爱的后辈。她这样大言不惭,实乃没识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芜幻这番话虽没触碰她底线,但粉黛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何况是被一个身份没她高的水族龙女。 当下,粉黛嘴角挂起一抹浅浅的笑,用眼横扫了一下芜幻,舜即拎起自己的裙摆转身朝那几树菩提走去。 芜幻何等人也,向来持宠而骄的她,怎见的惯,粉黛对她这般不理不睬,只见她被粉黛这举气的,一双纤纤玉手不停发抖的,指着粉黛喊道:“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拽什么拽,要不是当年……” “芜幻,你给我住口!”芜幻话没说完,却被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将其打断。 粉黛本已走了好几步,她本想自己不搭理她,她觉的无趣自会离开,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说的话竟一次比一次咄咄逼人,如若不是阿止哥哥打断她的话,真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什么叫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这人也忒无趣了吧!看来她每次不和自己吵两句,是心有余悸是吧! 粉黛转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变的怒气冲冲。 芜幻自持自己刚才所言有些过了,顿时也没在多语,反而低头一副恍然大悟之态。 粉黛对芜幻这态度觉得颇为满意,便收起自己的脸上怒意,把目光转看向另一旁的男子。 却见公子止依旧一副英姿焕发,甚是潇洒文雅的站立在不远处。 53.第53章 :此情脉脉 芜幻性子蛮横无理,却唯独怕她这表哥公子止。她之所以老是挑衅粉黛,就因公子止从小到大都极度袒护粉黛。 芜幻和粉黛在这妙严宫相遇,纯属巧合。自从三年前天后那次盛诞,芜幻对凤靳可谓是一见倾心。她之所以三番五次来往这妙严宫,也算是对凤靳多做了一番勘察,知道妙严宫的这菩提树乃凤靳所留。 想来,她前些日子还折了一枝这妙严宫的菩提,将其带回北海,悉心看养。 芜幻这般无理取闹,粉黛看在眼里自没什么。不过,不知是西海水君的长孙公子止的出现,还是别有它由。原本气势嚣张的她。不知怎的,竟无缘无故,神情颓靡的离开了妙严宫。 “在昆仑的时日可好?”公子止和粉黛站立在妙严宫外的菩提树下,公子止很是关心的问说粉黛在昆仑的时日。 他本是听说凌卓和粉黛从昆仑而回,特意去苍梧宫看望两人。谁知他刚路过妙严宫,却见芜幻说那大逆不道之话。 粉黛学着刚才那些宫娥仙女,手握着一条红绫,然对其菩提树许愿。 “你说许了愿,上神定会将其实现吗?”粉黛看着慢慢往上飘飞的红绫,若有所思的问道。 “应该会吧?菩提许愿,我也是听爷爷说起过。”公子止微微笑了笑,道:“上古时期各族战乱频繁,四海八荒洪荒泛滥,因西海临近这妙严宫,爷爷常与那帝君商议战事,因此成为挚交。爷爷闲来无事,自会来这妙严宫串门。而这几树菩提就是那前任宫主所留。” 粉黛听闻公子止这一番话,又抬头看了看眼前那巍峨苍劲,树冠相叠,花满枝头的菩提。忽的,想起自己的那根红绸。 粉黛急忙施法将她刚才放飞的那根红绫收回,又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那根红稠。她见两根红绸一样,急忙问道公子止:“阿止哥哥,这红绸是不是叫菩提令?” 公子止瞥了一眼粉黛手中之物,认肯的点了点头。 菩提令!老祖宗不是许了自己三个愿!粉黛突然想起,凤靳许给她的三个愿。他说菩提花不谢,他定来找她。眼下,她干么要等他来找自己,自己也可以去找他啊! 粉黛想到这里,突然将手中的菩提令拿到眼前,又闭起双眼,许愿道:“菩提令,菩提令,如果你也赞成,我去找老祖宗,你就替我带路可好?” 粉黛许完愿,就将手中那根自己的菩提令抛向空中,然后抬头紧看那根缓缓飘向菩提树的菩提令。 公子止却在一旁很是不解的,望着粉黛这一系列动作。他对粉黛向来不按常理办事的性子倒也不觉得怪。不过眼下,他好奇的是,她许的是什么愿? 九州战乱,倒平了妖魔两界之战。 九州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九州天子无力挽回战局,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州百姓身处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 昆仑神镜被盗,温旬则一直寻思那盗镜之人乃何人? 昆仑虚那日封印突然失效,镇压在昆仑的魔兽伺机逃窜,大多没出昆仑就被修渊封杀,也有少许逃出昆仑混淆在六界中。 昆仑山底的村落,突然出现一些吸取三魂七魄妖魔。 温旬得知后,便派昆仑弟子奉命下山保护村民,斩妖除魔。 据说,那些妖怪只吸取年轻男子的魂魄,不害妇孺,见过的人皆说,那妖怪是个女子,一身紫衣蒙面,看不清楚面容。 每当夜半时分,昆仑百里都能听到阵阵竹箫声,曲调悠扬流畅,入耳不由让人心神一静,细细听来曲调中竟含有丝丝的凄凉。 54.第54章 :不负相思 此时,粉黛正立在那菩提树下,静静观看着自己放飞的菩提令。 公子止立在粉黛身旁,一袭淡青长衫,满脸认真的观看着眼前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子。一头黑篮长发直顺后背,轻风佛过,缓缓吹动着他的衣角和身后的长发,依旧温文尔雅,潇洒飘逸。 他没有凤靳那般淡漠傲娇,却似凌卓那般的谦谦有礼。 “刚听说四妹回来,怎就迫不及待来这里会情郎了!”一声戏谑声远远飘荡而来。 两人闻声转头,却见两男子从妙严宫踏步而出。 “二哥!”粉黛对着其中一身着黄色长衫,黑发高绾的男子,喜出望外的喊道。 公子止却对着朝他们而来的两人,微微一颔首,“二殿下,凤夙上神!” “凌越,这就是你家那连司法神都戏弄的小妹,凌音公主。”另一个男子看了一眼粉黛,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两人走到粉黛和公子止身旁,却见凌越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粉黛,说道:“她呀!能那般胡闹,全被我父君和母妃宠坏了。想来司法神那事,也是人家神君看在面子没和她计较什么!” 凌越说完,一旁的男子竟不顾形象大笑起来。 粉黛自对自家二哥,和眼前一脸笑意男子的表现极为不喜,心想着,二哥不是被天君爷爷罚去云天监三百年,这还没到三百年,他怎么就出来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这丫头的嘴巴足可以挂酒君的几斤玉酿了。”凌越见粉黛嘟嘴不喜,对着一旁的人连连罢手,让其收住笑容,又问粉黛:“四妹,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怎么在这?”粉黛没好气反问凌越,有顺便扫视了一眼凌越身旁的人。 上古印,上古之神?粉黛看到男子眉间的印记,心里琢磨着。 男子见粉黛打量自己,脸上又扯起一抹笑容,让他没想到他这一举动竟招来粉黛一记白眼。 “小公主,你可许了什么愿,竟让那老东西佛了你的意!”凤夙看着半空往下降落的菩提令,笑呵呵道:“可别说你许自己做他夫人?” 公子止和玉卿二子凌越,自知道这九凤十三爷喜开玩笑。然,凤夙这玩笑话,他两自没当真。 粉黛收回剜凤夙的眼神,急忙回头看自己的菩提令。“谢谢!”粉黛见菩提令往九重天外飘,脸上突然绽开笑容。 “二哥,你若回去,顺便替我给暖暖娘亲说声说,我有事离开下。”粉黛说完不等凌越说什么,舜即飞身跟着远飘的菩提令而去。 一时,妙严宫的菩提树下只留下,三个满脸不明所以然的三人。 妖界乃六界最为残忍的一族,他们不像其他几界,而是以弱肉强食为主的一族。 妖界万千子民想要生存,就必须具有高出其他人一筹的修为,不然他们会被其同族吸取自身修为,吃其肉身,而死于一旦。 妖王被封印的十万年。然这些年,全凭妖王之女魅姝和妖界几位长老,把持着妖界之王之位。 妖王前些时日,随着九凤仙姑凤绾的醒来,而从蛮荒封印竭力逃出。 凤祖十三子,凤夙上神之所以上九重天,也皆因妖王之事。 当那妖王,听到自己之女与神界上神凤靳之事时,顿时气的他大发雷霆,不念及亲情之情,而将魅姝关押进妖族禁地——无生涯,叫其好生思过悔之! 55.第55章 :盗取混元鼎(1) 步笙有二十多万年的修为,眼下六界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少槿虽只有几千年修为,但其可是用毒高手。妖族那些小喽啰,他两自不当回事。 两人要想进妖王宫殿,也不是什么不易之事。但步笙念其救人要紧,便没明目张胆进入妖王宫殿,盗拿那妖族圣器——混元鼎。而是带着少槿化身成妖族卫兵,混入进妖王宫殿。 无奈两人混入妖王宫殿,因其宫殿地形过于复杂,转悠半天都未找到那放置混元鼎之地。 少槿鬼点子多,她心想这妖族圣女魅姝,不是钦慕靳上神。他们与其在这像无头苍蝇,不如去找这妖族圣女。如若让她得知,他们此次前来盗拿妖族圣器是为了救靳上神,说不她会帮他们一把! 少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步笙,步笙自是赞成。可他一想,自己乃堂堂鬼域鬼君,怎能让他人得知,自己这偷鸡摸狗之举。 少槿知道步笙好面子,但一想眼下情况,便用激将法,道:“笙哥,你该不会是怕什么了吧?听说这妖族圣女法力高超,就连靳上神身边的那修罗——百里御风,都对其让怯三分。想来你貌似也不是那修罗的对手,你这般行为,我自能理解!” 步笙一听少槿这话,连连暗自在心里流了几把汗。他怎么就不是百里御风的对手,虽说他少百里御风五万年的修为,但也不代表,他打不过百里御风。看来下次六界高手之争,他一定要与百里御风做一番高低之争。 “好啦!眼下救人打紧,你这面子能值多少钱?说到面子,你想想,要不是修渊帝君好面子,当年凤绾姐姐何必赌气拉着你,来封杀这妖王,而落的自己差点魂飞魄散。” 步笙听少槿这样讲,他还能说什么。不过,他一想,他和少槿都没见过这妖族圣女,又怎寻这圣女。 少槿听了步笙之话,只见她胸有成竹的伸手幻出司卿的‘追踪’。 步笙见着少槿一脸鬼笑的看着手中,那泛着绿光的灵虫,顿时一片汗颜。她是何时,偷拿了人家司卿的宝贝? “追踪,我给你血,你定要替我寻到妖族的圣女哦!”少槿说完,欲要取自己手指的血,给她手中的灵虫。 不想,步笙直接将自己手伸了过去。只见少槿手中的灵虫,闻到血肉之味,霎时用它那锋利无比之牙,刺穿步笙手指之皮,贪婪吸允着步笙的血液。 大量的血从步笙手指流出,竟见步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司卿养的这万蛊之王,只要托事之人用自己的血喂养它。它喝足后,定会替其所托之人,找到那人想要之人。其不管那人身在何处,它都能将其找到。 少槿见追踪吸允的差不多,将其一把打离开步笙的手,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止血药膏,给其细心涂上。 “笙哥,这妖族圣女住的地方可真奇趣!”少槿和步笙隐着身子,跟在追踪后面向无生涯而走。 无生涯是妖族禁地,四周都有重兵看守。 少槿这般唏嘘自不见怪,只是她不知这乃妖族禁地而已。 步笙却早发现,他们此行之地非寻常之地,心下已早有防范。 魅姝虽被妖王关押无生涯禁地,却心中无怨。她爱慕凤靳没错,而错就错在凤靳是神仙界之人。 56.第56章 :盗取混元鼎(2) 无生涯,乃妖族禁地,坐落于妖界与那雪藏峰之边。而妖界与魔界间就隔一座雪藏峰,与鬼界隔一条冥王河。 步笙和少槿越往无生涯,越觉得冷。恰逢他两抵达妖界之时,正是日落西山。这白天的无生涯都冷的人头皮发麻,暂不说傍晚之时,那冷煞人之话了。 待步笙和少槿被追踪,引进无生涯中心。看着层层把关看守的妖兵,步笙更加觉得此地非比寻常。 等他们越过层层重兵,却发现失了追踪的踪迹。 “越往里走,越觉得冷,也不知这妖族圣女为何喜这地?”少槿搓弄着双手,冷的连连打颤道。 “这恐不是那妖女所住之地,谁闲来没事住这冰寒之地。”步笙曾几次三番想运功替少槿持温,无奈越往里,他越使不出法力。 尽管鬼界与妖界,只有一条冥王河之隔,但这妖族圣女魅姝,步笙一直是,常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当年,他跟着他师父那妹子——凤绾,来妖界封杀妖王时,想来那时的魅姝应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吧!之后,他为了寻少槿,也没踏足六界之事。比番寻人,实属不易。 “谁?”待步笙与少槿靠近,无生涯中心的囚笼时,却听万般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道警惕的女声。 魅姝借着无生涯内的弱光,看清来者是何人时。忽,语带仇恨道:“鬼君——步笙。” 步笙对于不熟之人,向来都没脸色。对有危机感之人,更是简单明了的——杀。他虽不知,眼前这女子,可是那妖族圣女?他碍于他们此番之行,便沉着性子,打量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不料,少槿却在囚笼外,寻到追踪的踪影。 少槿将追踪从地上,收回到自己锦袋中,微微打量了一下笼中之人,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妖族圣女?” 魅姝没回少槿的话,而是打量起一旁的步笙。 当年,步笙与凤绾在妖界大开杀界。那时,她虽小,却始终记得那日,妖族被血洗之耻。 此番,步笙重踏这妖族,魅姝自当见他眼带仇恨。 “我娘子问你话?”步笙见魅姝双眼发狠的盯着自己,忽闪身到囚笼外面,一双手快如闪电的掐住魅姝的脖子,一脸肃杀道:“是与不是?” 少槿见步笙周身透露着的暴戾之气,慌忙上前,拉住步笙掐着魅姝脖子的胳膊,道:“你这暴躁脾气,何时能改改?在这万般紧急情况下,管她是不是,先打听混元鼎才是关键。” 魅姝的名声,可不容小嘘。她刚才之所以没躲步笙,只是想知了步笙和眼前这青衣女子,为何而私闯妖族禁地? 步笙经少槿这一说本想就此松手,却不料魅姝竟动手挣开他的手,反从手中幻出一团黑蓝之气朝他们打来。 步笙迅速抱着少槿,闪躲开魅姝挥出的真气。一双漆黑的双眼,霎时泛起嗜血的浴火,周身的怒气顿时卷的周围风尘四起。 一时间,周围气氛紧缺,两人散出的真气席卷相撞,震的两人衣袂翻飞。 一旁的少槿,看不出两人在斗气。她见的是步笙与魅姝冷眼对视,神色皆然肃穆。 魅姝与步笙对峙一会,两者眼中杀气腾腾。忽而,却见魅姝收住自己的真气,莞尔一笑,道:“想来鬼君的名声,当真不是六界虚传。只是魅姝不知,鬼君此番这般…来我妖族禁地,盗取我妖族圣器,所谓何心?” 魅姝这银铃般的笑声,极度诱惑人心,嘴角微微轻扬,在那绝美无暇的脸上,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步笙却不为所动,他明了妖族这笑里藏刀的媚术。 魅姝见其媚术对步笙无用,忽幻出自己的佩剑,一剑劈开关押自己的囚笼,快步上前,带着气势汹汹的剑气,直冲步笙而去。 57.第57章 :盗取混元鼎(3) 步笙面对魅姝这急掠而来的剑气,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冰冷的眼眸中,忽浮现出一抹轻笑,双足不疾不徐的向后轻轻一点。同时,一双手缓缓幻出一把刀。然后,毫无慌张的对付着,迎面而来剑气。 魅姝见步笙轻巧应付,随即又挥出一剑,剑气直冲一旁的少槿。 “卑鄙。”步笙落地大骂一声。 少槿面对魅姝挥来这一剑,顿时凝了凝神,忽跃空躲开朝自己而来的剑气,腾在半空,笑说道:“男人打女人,确实不公。既然你想和我动手,那请便是。” 魅姝一时之间,也不顾及什么,反正她今日定要取那鬼君首级,替那些死在步笙刀下的族人报仇。眼下,多杀一个也无妨。 魅姝紧握手中长剑,将全身法力聚集在一起,顺势一个高翻,只见手中的长剑直冲半空的少槿。 魅姝这一剑,聚集了自身全部法力。少槿见一股劈天盖地之力朝自己而来,她并未拿什么法器抵挡,而是素手向空中一扬。 顿时,空气中蔓延出,一股五颜六色的气体。五色斑斓的气体与魅姝的剑气混合,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只见整个无生涯都抖了三抖。 待无生涯的震动停止,魅姝四肢无力瘫在地上,右臂的手腕上还隐约泛着淡淡的殷红色的液体。 “是你要和我打的,这下你可别怪我。”少槿拍了拍自己的手,很是满意的盯着地上的人。 “你刚才散出之物乃何物?”魅姝力不从心的从地上起身。 “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小女子我闲来无事,自己调配的一些世间剧毒而已。”少槿徒步向魅姝靠近几步,故一副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你与靳上神关系密切,此事可属实?” 魅姝不解,眼前这女子,为何问她与凤靳的关系是否密切。却见她用探索的盯着眼前的人,好似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我这姿色,靳上神怎会眷恋与我,虽然我很倾慕他。”少槿眼神流转的,将魅姝打量一番,可怜兮兮道:“我们此番来这凶险之地,皆因是为了救靳上神,想来他中了那磷火血珀之毒,只有你妖族那混元鼎能救他。不然,谁会不要命,来这吃人不吐骨头之地。” 魅姝听到此话,神情忽然一恍惚,舜即恢复正常,质问道:“你们究竟来这,盗取混元鼎有何企图?” 魅姝自知,眼下九州大乱。然,六界都想统一九州,四处寻宝。他们一族的混元鼎,自算得一宝。 步笙,此番偷偷摸摸,前来盗取混元鼎,魅姝这般顾忌也算人之常情。 原本一旁观看的步笙,见魅姝这般不信人,便再也按耐不住性子,伸手执起自己手中的断魂刀,直径魅姝而去。 “笙哥,你干么?”少槿眼疾手快的拦住直冲魅姝而去的步笙。 “杀了她。” “然后呢?”少槿盯着步笙,说道“刚才,我用五色散引得这妖宫一阵震动。想必,不出一会他们就会查到是这里来,我们现在做的是尽快拿到混元鼎。杀了她,谁帮我们找混元鼎,救靳上神?” 魅姝听到步笙与少槿的谈话,不免又皱起眉头,思量着他们画里间有几分真假。 就在思量时,却见少槿用法术幻出司卿与凤靳在雪藏峰之景,“我们拿混元鼎,是真心去救靳上神。司卿说,他眼下只有七七四十九日时间可活,你可不信我们,但幻境中所映的景象你不可不信。” 魅姝抬眼仔细看着,幻境的人的举动。她盯着那白发苍苍的人,心中忽然猛的一紧,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58.第58章 :误入险途(1) 彼时,几近黄昏。落日残照,晚风习习。 粉黛一路追着菩提令乱飞,她不知道它要去哪?只能跟着它四处乱飞。 起初,它飞的方向,明明是去往凤丘,可后来却不是。 她追着菩提令飞了半响,左飞飞、右飞飞,飞也够呛。 忽的,粉黛停在云头上,双手叉腰,喘气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显然,菩提令不为她的话所动。待她缓气之余,却见菩提令已飘的没了音信。无奈之下,她只好起身而追。 魅姝对凤靳用情至深,她见凤靳那般怎会不救。即使会背上叛族之名,也无妨。 “姑娘还是有所不信?”少槿见魅姝迟疑。 魅姝那是不信,就算幻境中的景象真是假的,她也信。 “今日,本宫且不与你,计较那昔日血仇。若来日再见,我定与你一决生死。”魅姝双眼怒瞪步笙。 步笙示意,有想执手中刀,却被少槿拉住。无奈之下,他只好忍气吞声。 想来,他堂堂鬼界鬼君,何时这般不堪过,要不是救人要紧,他怎会让一个女人在他眼前耀武扬威,就魅姝刚才那一眼,别说杀她一个妖族圣女,就算平了整个妖族,都难平他心中之火。 魅姝恶狠狠的说完,收起手里的剑,掏出腰间所挂的海螺,连连吹了好几声后。 不一会,只见一团黑影闪速而来。黑影落地,化成一蒙面女子。 “主人。”女子见到魅姝恭敬的喊道。 魅姝被妖王关押之事,除了妖族几位长老,无人知晓。 方才,无生涯的一阵震动,魅姝知晓会引来无数,驻守无生涯的妖兵。她之所以召来眼前这女子,只不过让她化成自己的模样,演一场障眼法罢了。 魅姝给蒙面女子交代完一切,便带着步笙与少槿,从无生涯的小道,去往妖宫的离火殿拿混元鼎。 风声呼啸,丝丝云雾从脸庞、耳际飞掠而过。天地苍茫,夜色凄凉,粉黛越飞心里越觉得不对,心中也莫名泛起惶恐之意。 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她只知道她一路,追着菩提令而飞,也没算这其间,越了多少山水? 远方云雾灰暗、怪异,犹如妖魔、鬼怪乱舞。一阵冷风刮过,心中忽然一阵强烈惧意,吓得粉黛只想调头往回飞。 心念至此,她一想说不定老祖宗就在前方。现在正值天黑,眼下这情况纯属正常现象,想来不过是自己多心,吓自己罢了。 从而她咬牙握拳,道:“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有,自己身为天界公主,理应见了他们不该畏惧。再说,自己好歹在昆仑学了三年法力,更不应该怕这些东西!” 粉黛忍住心中的畏惧,驾驶着脚底的小祥云,直往西边而去。 粉黛边飞边寻菩提令,无奈寻了半响,都未见到那菩提令。忽然,空中传来几声底叫声。 粉黛心中蓦的一喜,脱口道:“是孟极。”舜即又抬头向四处观看,一心寻着孟极的身影。 天色黯然,云雾迷蒙。叫声越来越近,忽然一道白影从她身边转折而过,闪电般向前方飞去。 粉黛识的,刚才从她身边,闪速而过的那神兽,正是凤靳的坐骑——孟极。 粉黛心中大喜,欢呼雀跃道:“孟极在这,那老祖宗肯定也在这一方了。” 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孟极为何飞这般快。她虽识凤靳不久,孟极却和她关系不错。 前些年,她有时去凤丘,老祖宗不在,她便喜耍孟极。想来,孟极见她不该这般啊! 原本神兽修炼到一定地步,方可化人形,说人话。孟极跟了凤靳几十万年了,却一直是兽身,也不曾开口说话。 59.第59章 :误入险途(2) 粉黛顿时弃了寻菩提令之意,极速尾随孟极的白影。 飞了一会,越往西行,空气越冷。仿佛,寒冬腊月的天一般。 空气中的气流也越来越大,粉黛吃力的驾驶着脚底的祥云。 空气越来越冷,迎面而来的风,冰心透骨。粉黛法力平平,凝聚汇神取暖,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眨眼,竟没了孟极的白影。粉黛俯瞰巡视,苍茫大地,断崖裂谷,寒木寥寥,白雪皑皑。 荒寒万里,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万鸟飞绝。 六界荒凉地,除了八荒中的北寒荒,便是妖魔两界间的雪藏峰。 雪藏峰一年四季如冬,因此地是妖魔两界的隔离之地,所以当地野兽众多,皆以食人为主。 冷风飕飕,彻骨冰寒。 粉黛冷的牙齿咯咯乱撞,一双红唇也呈青紫色,双臂紧抱自己身体,眼睫、发丝竟也结了一层薄薄冰霜。眨眼之际,眼皮疲惫不堪,身子似也僵硬,竟不由自主的往下坠落。 粉黛心中微悔,早知如此,她便不跟孟极而来。她本想施法,让自己飞高一点。没想到,一时之间,法力竟也使不出来了。 忽的,迎面吹来,一阵强烈的寒风。舜即,粉黛便从高空吹落到地,整个人一下栽到在厚厚积雪中。 脸埋在雪里,除了冷还是冷,冷的连呼吸都有点恐难。她颤抖着双手,战战栗栗的从积雪中往起来爬。 寒风呼啸,冷风吹过,犹如刀子刮脸。雪越下越大,原本只有小腿处有凉意,没一会,雪已经淹到到膝盖之处,除了刺骨的冷,她已没其他知觉。走着走着,整个人浑然不知的瘫倒进雪堆中。 等她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黝黑的山洞中。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粉黛心中微微惧怕,她乱手乱脚的从地上爬起来。从自己腰间的一个锦袋中,掏出一颗拳大的夜明珠,故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扫视四周。 眼见两壁凹凸有致,地上山石有致,看样子应该是人为,不是自然而成。 粉黛将手中的夜明珠微微举高,却见前方,有条蜿蜒曲折的甬道。她见那甬道幽深慌神,故转头看向后方,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光亮。 离近光亮,皆才知晓,原来山洞入口。 到那山洞口,忽一阵狂风从外入内。顿时无数雪霜冰沫,迎面扑来。粉黛急忙用袖子遮住脸颊。 待那狂风过去,她才放眼望去,只见外面冰天雪地,她若没猜错,应该和她那会所行之地一样。 粉黛本想硬着头皮,从山洞入口出去。但她一想,自己到了外面使不出法力,全然会被冻死。她又不想待在这洞中,万一洞中有食人野兽,她法力太低,打不过咋办? 也不知是谁,将她救于这山洞之中的? 粉黛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夜明珠重新举起,又往山洞之中返回。 洞外寒风呼啸,隐约还传来鬼哭狼嚎的怪叫声。粉黛心中做怕,她只能蜷缩着身子,紧握着手中的夜明珠。 她这些年,在万般呵护长大,从未一个人行过这古怪之地,听着洞外那怪叫,她心里越想越害怕。 原本冷的瑟瑟发抖的身子,顿时抖得更加厉害,手中的夜明珠也差点抖掉。 “老祖宗,你在哪里?”粉黛害怕的喃喃自语,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挂满了脸颊。 60.第60章 :误入险途(3) 寒风凛冽,高空俯瞰,千山覆雪,交错矗立。太阳西斜,阳光灿烂,却丝毫不能驱寒。 凌越,凤夙分腾两朵祥云,并肩而行,极目远眺的追寻着公子止与粉黛。 摩天雪峰,参差错落。 寒风呼啸,冰寒侵身。凌越被冻的连连发颤道:“十三爷,这是何方,怎会如此冻人?” 凤夙慢条斯理回:“妖魔两界的隔离地,雪藏峰。” 凌越听到凤夙回答,登时心中咯噔一下。他幼年时曾听父君说起,六界中最为寒冷之地,除了八荒的北寒荒,便是这在妖魔两界中的雪藏峰。 雪藏峰,延绵万里,无一绿物,尽是断崖裂谷。当地的凶兽众多,皆以食人为主。这四妹孤身前来此地,万一出什么意外?凌越想到此处,心中更加焦急。 凤夙见凌越超自己一点,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万里寒荒,千山一律,你怎寻那丫头的踪影?” 凌越见凤夙言之有理,这四妹生来很少与他接触,别说在这万里寒荒寻她了。 “等再过几个山头,我们的法力会渐渐消失。那丫头法力平平,不如等过了这个山头,我们下地去寻,说不定能寻的到。” 凌越听到凤夙的话,赞同的点了一下头。 两人便踩着脚底的祥云,极速前进。 阴风阵阵,怪叫声越来越近。粉黛停止抽泣,用袖子胡乱摸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来。 洞外依旧响着,那鬼哭狼嚎的怪叫声。粉黛因心中害怕,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的声响,会将洞外的那些怪物引进来。 寒冷的山洞,阴冷的怪风。粉黛孤身一人站在山洞中,衣裙乱舞,冰寒侵身,孤苦无助。 一时间一股冰凉之意涌上心头,倘若她今儿无声无息的冻死在这洞中,等暖暖娘亲和玉卿爹爹找到自己后,岂不伤心难过死……胡思乱想一阵,她心中的害怕也少了许些。 心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手里的夜明珠高举。转身,打量着那蜿蜒曲折的甬道。 粉黛深吸一口气,望着前方曲折的甬道,自言自语道:“与其在这被冻死,亦或者被洞外的怪物发现后——被吃掉,不如去探探这甬道通往何方。万一,甬道尽头是这万里寒荒的出口呢?” 说完,忍住心中的畏惧,举着手中的夜明珠,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里走去。 走了片刻,甬道逐渐变宽,前方隐隐约约的闪烁着光亮。 西边天空,晚霞如火。公子止极速飞掠过百山,俯瞰巡视着粉黛的踪影。 公子止顺着手中,他们三人小时候所绑的千里牵,一路追寻。因雪藏峰地势奇特,就连千里牵也确定不了粉黛的踪影。 四下眺望,万里寒荒,哪里能寻的到她的踪影?据说这万里寒荒,凶兽众多,她孤身来此,肯定万分凶险,须早早找到她才好。 过了几个山头,千里牵突然茫然盘旋在一处。公子止见状,停下飞行,低头四扫,仔细寻找着粉黛的身影。 看了一会,也未寻的粉黛的身影。千里牵依旧盘旋此处,公子止只好下了云头,去地上寻。 公子止乃水中冰龙,雪藏峰虽能化减,前来者的法力,却对他无妨。 落地后,他寻了几处,也没见得什么。正当他要离去之时,忽见一断崖凹陷处有道洞口。 61.第61章 :凌霄之火 凌霄宝殿,四处金碧辉煌,殿内更是金光通明。 天君面色难堪,神情萎靡的坐在大殿之上。众仙家神情严肃的低着头,殿内的气氛十分紧张。 天君有好几万年没上凌霄宝殿了,看来这次是真出大事了。消息灵通的自是明了几分,消息不灵通的也能猜出个所以然。 “老君依你之见,九州之事该如何是好?”天君坐在九龙椅上,语气颇有疲惫问道。 “回禀天君,此事想来神皇也已有耳闻。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天有定数,自有天意。”老君缓缓从众仙中走到殿中,拱手相笑道。 “定数,天意。” 老君话刚说完,只见殿外传来一道冰冷之声。 众仙同天君听到殿外之声,纷纷把目光看向殿外的来人。众仙看到来人,除了老君之外,其余纷纷拱手作礼。 修渊走到殿中,不等天君开口,他便冷声冷气道:“如若天界没人愿出战,那本君不介意代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九州民不聊生,身为佑保苍生的众神,竟会看天意而行。” 修渊这一番话,羞得凌霄殿上的众仙都戳着头,生怕下一秒这帝君会指出他们中谁的名讳。 九州之事,也不是最近一两天之事。下方之神早就将此事上告天庭,接到消息的神仙却没把此事当回事。外加前些日子九凤神君过寿,他们更将此事忘与九霄云外。 要不是那阵巨动与昆仑虚之事,想来九州之事皆不会传到天君耳中。更不会,惊动这常年不出合虚宫的修渊帝君。 天君不明修渊之意,“不知十七弟,此话怎讲?” “皇兄不明,众仙家明了便好。想来,皇兄应不是最后才得知,毕竟九州还有两州没被吞噬。” 天君听了修渊一番话,顿时脸色大变,身子也因气愤微微发着颤。 原本安静至极的凌霄殿,顿时变得更加安静。 司卿将凤靳带到雪藏峰低。顿时,只见雪藏峰变了天色,天空逐渐黑云四起,电闪雷鸣。 雪藏峰变天是因为他吗?他原本就是世间的宿主,想必这雪藏峰就是当年他为划分妖魔两界所幻来的! 原本平静的雪藏峰,被震耳欲聋的雷声震得积雪胡乱翻滚。峰低的寒气,也一圈一圈的向四周扩散着。 司卿从雪藏峰低的半山腰的山洞中,拿出《上古卷轴》随意翻看了几下,细细查看着如何破解凤靳的情劫。 乏味的翻了一会卷轴,天空突然飘起了雪。司卿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目光深邃的盯着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 “好好的天,怎么就飘起雪了。这雪白的,有点晃眼。”司卿伸手揉了揉眉心,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 司卿见雪白的有点不正常,故伸手接着下落的雪。 一阵疾风吹过去,天空的黑云散去,雷鸣停住。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积雪足以能把脚面埋住。 被冰封在寒冰中的凤靳,原本煞白无血色的脸上,渐渐恢复正常,嘴边溢出丝丝的血迹。 司卿忽的听到寒冰渐渐破裂声,急忙踩着地上的积雪,大步流星的朝凤靳走去。 他本想替凤靳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可手停顿了半响,都未见血从他嘴角流出。司卿冷笑的收回手,嘴角挂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弯度。 62.第62章 :山洞鬼魅 粉黛见到前方有光,如释负重,大步流星往前奔去。 绕过几个石壁,终于抵达甬道尽头,到达一个颇大的山洞。 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湿润清新,有的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悬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 四壁有着许多闪闪发光的彩石,将洞中照的斑驳陆离。 粉黛望着眼前,心中一凛。原来刚才自己见到的光亮,是这些彩石所散出的光。她见这山洞,实在怪异的很,便移步子往回而返。 刚转过身子,没走两步,便感觉高处有什么东西滴到她脸上。她一面抬手擦拭脸,一面抬头打量。 粉黛抬头,猛的一惊,只见山洞半空垂掉着无数尸体。她吓的眼都没眨,连连将刚才擦拭脸的手放到眼前。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她可以清晰瞧见自己手上那抹殷红。 “救命……救……命……” 粉黛受到惊吓,忍着呕吐之心,本想尽快离开这山洞,不料她刚想走,只听见半空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一时间,她又想逃命,又想救人。心中挣扎几下后,猛的吸了一口气,忍着心中的畏惧,转身寻找发音之人。 “有人吗?”粉黛因害怕半空垂掉的那些尸体,她故低着头,边走边说:“有人吗?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请应我一声,实在不行,你动一动也可以。” “救……” 粉黛在洞中转悠一会,终于在挨近山壁之处,寻得发音之人。她走上前去,从手中幻出,那天浊龙大闹昆仑,她在大殿中所捡的剑。 刀光一闪,伴随着绳索断裂声,只见一男子从半空掉落下来。粉黛连忙御用真气,化了一团云雾,将男子缓缓接落到地。 那男子似也剩不了几口气,脸色苍白,两眼无力,唇白干裂。粉黛怜心四起,她从腰间取下锦袋,伸手胡乱从锦袋中翻取救命丹药。 翻了片刻,也没见得翻到什么起死回生之药。有的是,那凡人禁用的摇光芝草真丹。 “老君爷爷曾说过,这真丹给有点修为之人服下,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可要是凡夫俗子服下,必要其命。我该不该给他吃呢?” 粉黛犹豫不决,正蹩眉思虑。却见男子忽然挣开眼,眼神惊恐的望着她身后。 顿时,只感觉后背似有一阵阵阴风刮过,脖颈之处也嗖凉,嗖凉。霎时,周身的寒毛、鸡皮疙瘩也随之泛起。 粉黛大吃一惊,急忙转身查看。四周空寂,彩石闪烁,竟无一物?她一面转身,一面长吁一口气。转过身,却见那男子依旧惊慌失措。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变得更加苍白。那会连喘气之余都没力的他,此刻竟然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慌里慌张的向后拖挪。 忽的,粉黛觉得耳旁一阵寒风,似有人吹气般。她心猛的一跳,顿时心中升了强烈的森寒恐意。 她强忍心中的畏惧,屏住呼吸,微微侧头,倾斜后望。她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在作怪? 回首之际,光影一掠而逝,只见被那彩光闪烁照耀之下,有两道身影倒映在一旁的洞壁上。 一个长发飘飘,一个飘忽波荡。见状,粉黛‘啊’的尖声大叫,一颗心都吓差点从嗓子眼蹦出。顿时,她执起手中的长剑,不顾一切的超身后斩去。 63.第63章 :虚惊一场 公子止见断崖处的洞口,他凝神望去,却见那山洞口竟没积雪,有的也是刚落不久的新雪。 他心中微微一喜,心想说不定是那丫头在里面。就算不是,也可以向那人打听打听。 到了洞口,忽的阵一狂风迎面而来,将四面的雪沫吹的胡乱飞扬,风中还突然伴随着阵阵怪叫声。 定睛望去,只见空中直飞而下一片黑压压的鸟群。 狂风大作,飞雪迷眼。公子止却将朝他直飞而来的怪鸟,瞧了个清楚。那些怪鸟黑羽、红嘴,一头三身。正是这万里寒荒中的霸主——吹雪鸱(chi)。 公子止自幼就是凌卓的伴读,更被天君占了孙女婿。凌卓熟读之书都是天界要闻,一来二去,他便也熟知了一些。这吹雪鸱,长相不狰狞,却喜吃人内脏。它们猎食,多半是成群结队。 公子止见它们气势汹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意,想必他已成为它们的猎物。 暮色苍穹,黑压压的鸟群犹如乌云盖顶,怪叫贯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公子止心中一凛,方然幻出自己的法器,抬头小心提防着席卷而来的鸟群。 不料,群鸟刚要扑来,却听从远远的山头,传来阵阵宛转悠扬的萧声。群鸟听到萧声,便扑闪着翅膀朝远处的山头飞去。 见群鸟飞走,公子止如释负重,真是虚惊一场。本想会是一场恶战,竟没料到…不对,这些吹雪鸱怎会听从萧声而行事,看样子这些鸱应是有人饲养而出的。 “啊~” 公子止乱想之际,忽的,洞内传来一声大叫。 “黛黛。” 公子止辩出其声正乃粉黛所发出,登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一时半会想都没想,闪电般朝山洞冲进去。 山洞不大,黑漆漆一片。公子止御用真气,幻出一团蓝色冰火,扫视着粉黛的身影。扫视完整个山洞,未见粉黛的身影,只见洞内有条曲折甬道。 粉黛闭眼胡乱挥出一剑,剑未落下,却感觉到手腕一凉,似被什么东西牢牢攥住,动弹不得。 粉黛一惊,心中恐意大增。她也没料到,这不明物会攥住自己的手腕。她只好闭眼颤音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那人听到后,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惊疑声,征然松开粉黛的手腕,呆呆立在原地,也没在闪躲。 粉黛见眼下不明物松开自己,壮大胆子,抬头望去。登时,她大吃一惊,又尖叫一声,身子急忙向后倒退,恐惧的几乎都忘却了呼吸。 那人犹如鬼魂,身体飘忽不定。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原本两眼之处,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空洞。两只手臂残缺不堪。一双只剩下两根白骨的双腿,更是飘飘欲坠。 那人用空洞的眼神望着粉黛,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说什么?它见粉黛往后退,便也飘荡着那两根白骨朝粉黛飘移。 粉黛又是恐惧又是恶心,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双腿也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她见它靠近自己,又尖叫一声。忽的举起手中的剑,厉声喝道:“不要过来!”说完便乱挥着手里的剑,眼泪也唰唰流了下来。 被她这一厉吼,那人便停顿在原地,喉中依旧发出那叽里咕噜之声。 64.第64章 :似也胆小 粉黛见那怪物没在上前,当下强行壮胆的站直身子,手里的剑依旧直勾勾,对着那怪物。眼睛不由自主盯上,那怪物空洞的双眼。 那怪嘴里突然“吱唔”一声,似被粉黛瞧得不好意思起来。用残缺不全的双手,微微遮挡着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再也不敢直视粉黛。 粉黛见它这举,突兀一失笑。心中畏惧稍减,心想:“这等怪物竟也知羞耻,看来它是有意识了?”想之,心中突然泛起淘气。看它样子,胆子似也小的打紧,且让我吓唬,吓唬,它一下。 “啊~”粉黛捂耳尖叫。 那怪果然被吓了一大跳,宛如鬼烟般向洞外飘荡。忽而,还用那黑洞的眼睛,悄悄打量粉黛的举动。 顿时,粉黛畏惧大减,梨花带雨的脸颊上,也泛起情不自禁的笑意。 正暗自取笑那怪物的胆小,忽听那怪物发出一声厉吼。粉黛蓦的抬头观望,只见那怪物身体被一利器穿破。 粉黛大惊,她这洞中除了她和那蜷缩在地上的男子,貌似没其他什么人吧? “黛黛,你没事吧!”突然公子止的身影从那怪物身后冒出。 “阿止哥哥。”粉黛心里惊呼道。 不料,公子止刚说完,却见自己插入那怪体中的刀,如插进云烟一般。那怪怒吼的朝公子止扑去,两个鼻孔还喷出白色的气体。 粉黛担心的看着,公子止与那怪物的搏斗。 公子止则与那怪死死相缠。殊不知,这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别看它这样,其功力与法力可不一般。 搏斗半响,那怪突然嘶吼一声,一只残缺不全的手,猛的朝公子止的肩膀一抓。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丝丝血腥。 公子止也不赖,一刀挥去,亦将他那白骨腿砍断。 那怪突然发出震耳的痛吼,怒张血盆大口。残缺不全的獠牙,犹如利刀般朝公子止咬去。 粉黛见状急声大喊道:“不要啊!” 公子止因被这怪抓了一下,显然动作不如刚才。那怪听到粉黛的声音,突然停下攻击公子止之举。湿哒哒的黄色唾液,拉丝般的从口中流出,被公子止砍去的白骨腿,竟神奇般又生了一根。 粉黛见那怪没在攻击,万分担忧的看了一眼公子止。有抬头望了望不远的怪,见它真停下攻击,怯怯的挪动着步子,向公子止靠近。 粉黛走到公子止身旁,看到肩膀上血流不止,担忧道:“阿止哥哥,你没事吧?” 公子止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以表自己没什么大碍。 肩膀上的血依旧不止,右半边衣衫都被血染湿,握着刀的手也在颤抖。他忍着疼痛从地上起身,用身子护住将粉黛,眼神警惕的盯着不远处的怪。 “阿止哥哥,别看它长的吓人,其实胆子小的紧。”粉黛见公子止这般,抬眼看了看那怪。 公子止心生好奇,依刚才他与这怪打斗来看,它胆子那小?不过它好像听粉黛的话。 公子止又惊又疑,慢慢打量着眼前的怪,心下道:“这万里寒荒,怎会有这样的怪物,半人半鬼。”心中又想,既然它无伤害粉黛之心,不如他现在就带粉黛离开。 就在这时,洞外忽传来吹雪鸱嗷嗷的怪叫声。公子止心中一征,难道这是那吹雪鸱的洞穴?不是眼前这怪物的?那这怪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怪似也听到洞外的怪叫,喉中又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用那双残缺不全的双手,胡乱比划着什么。 65.第65章 :妖族秘辛(1) 阴风阵阵,怪叫声越来越近。 那怪见粉黛与公子止,不懂自己所意。忽闪速绕着粉黛和公子止跑了一圈。 “你干么?”粉黛又惊又怒。音刚落,那怪极速用骨指,封住粉黛的哑穴。封穴之际,又见脖颈处有股凉意向全身散去,身子登时便动弹不得。 公子止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发丝间也被汗水渗透。他看着眼前一切,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见一道绿光击中他的咽喉,登时说不出话。 那怪用空洞洞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山洞。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小洞。忽的,它迅速将粉黛与公子止带藏到小洞。 粉黛惊怒的瞪着这怪的一举一动,却见那怪正将地上那蜷缩发抖的男子,重新往半空吊去。见状,粉黛心中暗骂这怪。 那怪将男子重新吊挂起来,又将洞中打量一遍,见一切恢复如初,方也轻飘飘悬浮于洞顶。 嗷嗷几声怪叫中,几只吹雪鸱扑闪着六翅冲入洞中,前爪都纷纷提抓着男子的身体。众鸟飞进山洞,将爪子上的尸体扔到洞中。纷纷收翅停在钟乳石上,稍作休息。 突然,山洞甬道传来轻微脚步声。步伐很轻,似有似无。山洞甬道口,也漫进无数花瓣。 粉黛心中森寒畏惧之意又升起。公子止心中也泛起不妙。两人屏住呼吸,眼神死死盯着甬道口。 阴风鼓舞,花瓣飘舞。一紫衣女子款款玉步从甬道走了进来。一股狐妖之气登时弥漫了整个山洞。 那女子身形妙曼,眉目如画,轻纱遮脸。女子轻轻瞟了一眼半空,又冷眼望着地上横七竖八尸首,径直走到山洞之中。 女子经过小洞时,忽停下步子,紫眸流转。当她的眼神盯着小洞时,粉黛大吃一惊,心跳瞬间停止,血液似也凝固。大气不敢出的,望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公子止也已备好拼死一搏之意。那怪悬浮洞顶也凝神汇聚,紧握骨爪。 女子眼神离开小洞,抬首扫视了一眼半空中悬挂的尸体,对着群鸟吩咐道:“将地上的尸体也挂起来。” 顷刻间,众鸟立马扑闪翅膀按照女子所说,三五成群的将地上的男子悬挂于半空。 过了片刻,女子又目光徐徐环视洞中。刚放松的三人,又变的警惕起来。粉黛从小洞缝隙望着洞中的紫衣女子,感觉那紫衣女子面熟,又不面熟。 女子目光又落在小洞的方向。吹雪鸱见状,纷纷扑翅。却见女子淡淡道:“走吧!” 顷刻,阴风呼啸,步履如飘,洞中恢复起初的平静。 那怪见没了紫衣女子与吹雪鸱的影迹,便从洞中飘忽而下,故还飘去甬道口观看一番。见真没了紫衣女子的踪影,方才回头,一伸手骨,将粉黛与公子止从洞中带出。 两人落地,那怪轻手一点,解开粉黛身上被点的穴道。粉黛见自己能动,心中对这怪也没了畏惧,双目怒视道:“你究竟是什么鬼?” 那怪喉中又叽里咕噜作响。舜即,它见粉黛一脸不知所云。登时,停住喉中的声响,怯气的看着粉黛。 粉黛转念,见公子止还被这怪用妖法定住,故用手指了指。 那怪抬头,骨手一挥,绿光闪烁。公子止闷哼一声,随之全身的麻意散去。原想挥刀之意,也随之散去,语气微弱道:“它说它是你——你阿爹派来保护你的。” 那怪见公子止能听懂自己的话,忽咧嘴一笑,连连点头。 那怪原本面无全非,嘴唇撕裂,黄牙裸露,涎水拉丝滴落。它这一笑,比原来还狰狞恐惧。 “我阿爹?”粉黛惊疑,她阿爹?她就一个爹,玉卿爹爹啊!可玉卿爹爹手下哪有这样怪物? 66.第66章 :妖族秘辛(2) 粉黛疑虑,那怪故用残手抓耳挠腮。 粉黛思虑片刻,试探道:“你说是我爹让你来的,那你可知我爹名讳?” 那怪听闻,急忙用手比划,写道:“浊真神。” 公子止心念,浊真神?上古神界的那真神?听说前些时日,昆仑神印失效,镇压在昆仑九重封塔妖神逃出,莫非? 粉黛心中鄙夷,它这鬼言倒编制不错。 “阿止哥哥,你伤没什么大碍吧?”粉黛关切道。 公子止宽慰道:“没什么大碍,一点皮肉伤而已。” 粉黛瞥了一眼那怪,“既然是我爹让你来保护我,那你应也听从我的话咯?” 那怪点了点头。 粉黛一边从锦袋找金丹,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怪又叽里咕噜几声的摇了摇头。 公子止译道:“不知道。” 粉黛翻了半刻,终于翻出一颗金丹。她将金丹递给公子止。 公子止皱眉看着手中的金丹,“你怎么会有老君的金丹?” 粉黛挠头,呵呵笑道:“偷的。前些年我闲来无事,就去兜率宫偷些丹药,拿去凡间变卖,然后再买些凡间有趣的玩意……” 公子止满脸无语,也就她敢这般胡闹!老君炼制的丹药可都是珍奇之物,她竟不知珍贵的拿去凡间变卖。这要是让老君知道,岂不把那老人家气个半死! 公子止服下金丹,就地盘膝打坐。 粉黛便吩咐那怪,将悬挂在半空的尸体全部放下。 粉黛虽怕那些尸首,但心地善良,极富侠义爱心的她,终忍住心中惧怕,一一查看死尸里可有活口。 “你可认得刚才那紫衣女子?”粉黛边查看尸首,边问那怪。 那怪点了点头。 粉黛查完,共有八十一具尸体,无一活口。刚才被她所救那男子,也已被吓死。不过,让她诧异的是,这里的尸首竟全是年轻男子。 公子止打完坐。两仙一怪,一问一答一译交谈。 问了片刻,粉黛方知晓;原来那紫衣女子,是妖族十三美人之一的九尾妖狐。 “妖族之人,常以吸食同类或异类的修为为食。”公子止道:“近些日子,九州大乱,许多灾民为了逃生,故投奔去昆仑。还听说昆仑山下的村落,出现了一些吸取人三魂七魄的妖魔。这么说来,这事应该是妖族所为。” 粉黛对这些人心怀怜悯,忽又想起一事,眨眼问道:“阿止哥哥,你怎会来这?竟还寻到这鬼洞中?” “本看你飞的匆忙,心有担忧,便尾追你而来。”公子止表情明显不自在。 “哦。”粉黛点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既然他们吸食的是这些男子的魂魄,那为何要将这些男子的尸体吊挂在这山洞中?” 那怪抢声。粉黛不知它所言何意,公子止也没翻译。她故将眼神看向公子止,却见公子止,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甬道口。 “我就说这洞中,为何有几股莫名之气。”忽听一女子的掐笑声,从甬道中穿出。 粉黛大惊,急忙抬头向甬道口望去。只见那紫衣女子,笑面如花的站立在甬道口。 67.第67章 :九尾断一 紫衣女子立在甬道口,见洞中三人眼神警惕盯着她,故用袖子掩嘴相笑道:“魔族鬼魅,妖魔两界一直势不两立。既然你们瞧见这洞中之景,我想你们也没有活着出去的余地了。”语毕,只见几片花瓣,从她袖中极速朝洞中三人刺去。 不等粉黛与公子止出手,那怪已迅速挡在两人面前,几片花瓣已刺在他身上。花瓣刺穿那怪身际,宛如穿进云烟。 紫衣女子知晓魔族这鬼魅的厉害,也没在出手。她心念所动,她曾听妖王提及过这鬼魅的来历。 听闻上古时期,魔祖意欲称霸六界,故用药物炼化那相传许久的不死之物——鬼魅,来助他完成雄霸六界之梦。 据说,当初给魔祖炼化鬼魅的是他外甥女紫苏圣女。虽说鬼魅长相不雅,却比妖族用人类躯体所炼化的九冥干尸都厉害。 相闻,当初魔祖紫苏圣女只炼化了五只鬼魅。且那五只鬼魅,听说被天族的修渊帝君全部封印在蛮荒。不知眼下这只是那来的? “妖族十三美人中的九尾美人——白凝。”公子止认出紫衣女子的身份,缓缓道。 白凝相视一笑,道:“公子好眼力,不仅识的老身我,竟还知晓老身的名讳。不知公子,是四海八荒何方神仙家的神子仙孙?” 公子止回道:“西海水君长孙,名公子止。” 白凝呵呵笑道:“原来是西海水君烨玉的孙子,。” 公子止微微一笑,说道:“狐本青丘,何苦寄人篱下!” 公子止话语不正不歪,恰说其害。 白凝听闻,紫眸冷冷望着公子止,咯咯笑道:“你这小辈可真会说话,好一个‘寄人篱下’。” 粉黛喝鬼魅不懂两人所说之意。粉黛见白凝眼神凶历,犹如冰刀。 狐本青丘。难不成眼前这紫衣女子是青丘之狐?即是青丘九尾仙狐,怎么成了妖族杀手? 粉黛正想着,鬼魅突然长吼了几声。脸上浮现出兴奋,几度飘飘欲飞的肢体,也兴奋的飞了起来。 一阵疾风吹来,鬼魅突匍匐在地,似在恭迎谁? 忽听到一冰冷之声淡淡道:“起来吧!” 音落。不知何时,只见洞中多了一红衣老者。 粉黛瞧见洞中多出之人,急忙扯着公子止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虽说时过数日,她脑中依旧记得浊龙的面容,即使他今天的身长和正常人一般。 白凝心中惊骇,洞中那老者是何时从她身边掠过去的?她怎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公子止也大为惊奇的望着离他们只有几步的浊龙。 “丫头莫怕。”浊龙眼含挫伤,道:“我伤谁,也不会再伤你了。” 鬼魅见状向粉黛靠近一点,连连点头。 粉黛心有余悸的扫视了一眼浊龙,胆怯不信道:“谁相信你的鬼话。前些日子,你屠杀昆仑时怎没见你这般好心。” 浊龙放软语气,轻叹道:“这事我日后定会给你解释。” 白凝原本惊骇之心,随之平复,心想道:“眼下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需尽快除之,以防后患。要是他们活着从这里出去,那计划肯定会暴露。”想之,她便悄然无息攻击洞中之人。 浊龙到来,粉黛便一心提防他,顿时便把甬道口的人忘之脑后。蓦的,她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他脚底往上攀爬,速度快的惊人,犹如闪电一般。忽的,她感觉腰间一紧,身体也莫名腾空而起。当下一惊,大声尖叫。 鬼魅一嘶吼,公子止一征。浊龙猛的跃身挥出一掌。顿时一阵狂力向白凝重重打去。此举快而速猛,比闪电都快上几百倍。 白凝亦没料到浊龙此举,一个防不胜防,只见缠在粉黛腰际的尾巴,全然被狂力打断。 白凝一吃痛,吸了一口冷气。忽的,垂掉在甬道上壁的吹雪鸱,纷纷扑闪翅膀,急冲洞中。 白凝痛心疾首,身后几尾登时迸射而开。大叫一声,面部也舜即变成狐样,目光充血。八尾闪速朝浊龙而去。 68.第68章 :舍身相救 纵使白凝有三十多万年的修为,却也不是浊龙的对手,况且她刚还断了一尾。 公子止闪电般挥舞着手中的玄冰斩刀,顿时,将一只迎面而来的吹雪鸱,斩成七八截。粉黛也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胡乱刺杀。 鬼魅也血口大开的撕咬着,那扑闪着翅膀极速而来的吹雪鸱。 浊龙狂吼一声,大掌一挥。白凝凄厉惨叫,口吐狂血,倒飞而出。身子重重摔在洞壁上,顿时也恢复成人样,全身骨骼皆散。 众鸟见状忽如狂风暴雨,前仆后继扑向粉黛几人。此时的浊龙,已化成人面蛇神的巨人,长尾一扫,仰颈凶吼与那前仆后继而来的吹雪鸱相斗。登时,将那密集如麻众鸟杀的溃散。 白凝用尽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逃走。那些吹雪鸱倒给她做了掩护。 光怪陆离的山洞,顿时血流成河,遍地残肢断体抽搐的鸟尸。 吹雪鸱极其凶劣,丝毫没畏退之意。依旧汇集一聚,如潮水般进攻。攻势显然比刚才还要凶狠凌厉。 霎时,粉黛与公子止浑身满是鲜血,一半是斩杀吹雪鸱所溅,一半是被吹雪鸱所抓。 浊龙见状心道:“对于他与鬼魅来说,对付这些吹雪鸱自不在话下。但这吹雪鸱众多,恐一时半会杀之不尽。丫头与这小子体力有限,外加被这恶鸟所抓伤,不过多时,两人恐会支撑不住。”他心念一动,吩咐道:“鬼魅,先带他两离开这里。”语毕,他呼啸一声,巨尾横扫,狂风带劲,打的众鸟血肉横飞。 鬼魅闻言,残缺不全的双手,如闪电般扼住与他搏斗的吹雪鸱,活生生将那吹雪鸱撕裂成两半。鲜血四射,吹雪鸱惨叫一声,肢体抽搐一下,便不在动弹。鬼魅骨爪一抬,大口一张,将手中那吹雪鸱的尸体连吞带塞的塞进口中。 粉黛再也没忍住,弯腰呕吐起来。若刚才浊龙没唤鬼魅,她也不会注意到这些。虽说这些恶鸟该死,可……想到这里,她又忍住呕吐起来。 “黛黛,小心!” 粉黛一震,猛的扭头望去。一只吹雪鸱向她猛扑而来。粉黛恐慌,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却见那吹雪鸱昂首咆哮,獠牙交错,六翅裂展而开,周身膨胀。离近看去,只觉得这鸟比那鬼魅都长得狰狞。粉黛想要爬起身,但两腿发软,起不来。 鬼魅见状大吼,两个鼻孔又喷出白色气体,猛的朝那只吹雪鸱疾风冲去。 粉黛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长剑,凝聚全身真气,咬紧牙关朝那迎面而来吹雪鸱刺去。 吹雪鸱痛急嘶吼,极速扑闪着翅膀向后退缩。只见这时,鬼魅已闪电而来,骨爪一抓,紧紧箍住吹雪鸱的脖颈,蓦的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猛的咬进吹雪鸱的脖颈。 “嗷……呜……”那吹雪鸱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登时,众鸟鸣呜,震耳欲聋。漫漫黑翅扑闪交错,朝着粉黛与鬼魅汹涌冲去。 鬼魅忽松开紧咬着的吹雪鸱,猛的将粉黛从地上抓起,朝公子止扔去,边用骨爪指着甬道口,似让他们赶快逃跑。 公子止接住粉黛,只见那鬼魅已被吹雪鸱围的严严实实。想不到这鬼魅竟对粉黛如此情深意重。 “不要~”粉黛哭喊出声。 “快走。”浊龙对着他们两人也大喊一声。 69.第69章 :小别重逢 “走吧!”公子止见粉黛没有要走的意思,劝道:“别辜负那鬼魅的一片心意。” 粉黛突然明白,倘若自己不趁机逃走,鬼魅不就白白为自己而死。当下抹去泪水,随着公子止往外而逃。 身后传来的嘶叫咆哮,继而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震荡。 粉黛不敢回头,含泪奔向甬道深处。不出一会,两人便已到达甬道外的山洞。 喘气之余,却听到洞中传来痛吟之声。两人大骇,凝神细听,确定不是吹雪鸱的声音后,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公子止御用真气,幻出一团蓝色冰火,小心谨慎的扫视山洞四周。 白光一闪,公子止幻出玄冰斩刀,直指瘫坐在地,身子瑟瑟发颤的白凝。 此时的白凝,全身骨骼皆散,早没抵抗能力。 白凝咬牙,额头上满是冷汗,吃力道:“要杀的话,就痛快点。”说完又痛吟几声。 公子止收起手中的玄冰斩刀,看了一眼白凝,淡淡道:“我从不杀妇孺。” 白凝挣扎的爬起身来,吃力拔出从腰间的笛子。气息奄奄的吹奏着竹笛。 皑皑白雪,寒风呼啸,雪沫纷飞扑面,清寒入骨。凌越忍住打了一个冷喷嚏。 听着若有若无的萧声,司卿心下一凛——白凝。 凤夙却好奇心满满的盯着凤靳。这才几百年没见,十一哥与司卿的头发都没白,这老东西那一头乌发怎么就白了? 难不成他也和步笙一样,失去挚爱后,一夜间,三千青丝变白发。不可能啊!他虽看似滥情却无情,恐世间能让他动真情不知道有没有出世? 或许是自己多想,说不定是他厌倦了黑发,忽想换个发色呢?凤夙问道:“你这发色可是最近所流行的?” 凌越闻言,停下步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紫衣白发的凤靳。 凤靳没回凤夙的问题,反问:“小绾醒了?” 凤夙一副悠闲之态,“你不是一向会掐指算吗?她醒来你会算不到?”说完见凤靳还面无表情,轻叹道:“人是醒了,但无半分记忆,就连一身法力也没了。十一哥探过她的元神,说可能是沉睡太久的缘故。” 凌越插嘴道:“十三爷,这‘上神’口中的‘小绾’可是你家那仙姑?” 凌越和凤夙本是寻粉黛与公子止,却不料他们无意碰到司卿与凤靳。 凌越不识两人,凤夙只是大概介绍了一下。司卿比凤靳隐世都早,想来四海八荒能识他的也就九凤一家与凤靳,至于步笙与少槿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凤夙听到凌越对自家妹子的称呼,轻笑道:“四海八荒的那些神仙称她‘仙姑’不为其过,你却有失礼节。” 凌越不解,“十三爷,此话怎讲?” 凤夙刚想道明其中缘由,却听司卿扬声道:“小心,这附近似有吹雪鸱!” 片刻,只听远处天空传来嗷嗷的叫声。 凤夙一愣,笑道:“‘吹雪鸱’?这万里寒荒怪兽是众多,可并不见得还存活着那上古凶鸟。” 凤夙说完,却见离他们最近的一座断山峰上,突然冲天飞起了漫漫群鸟,怪叫着朝他们而来。在月光的分明照耀下,能清楚瞧见那些鸟一头三身,正是那寒荒凶鸟吹雪鸱。 凤夙心道:“我勒个去,这凶鸟不是跟着那妖女绝迹了,怎会又在这里出现。” 凤靳道:“应该就是那座断山了!”说完幻出手中黑色惊蛰剑,驱使孟极疾飞。其他几人也纷纷幻出自己法器,凝神备战。 鸟群越飞越近,放眼望去竟有上千只。司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之感,这吹雪鸱皆已人的内脏为食,猎食多半是成群结队。但也不是当下这般成群结队。 “这吹雪鸱极其凶劣。别恋战,我们只要冲过去就好。”司卿道。其他人点了点头。 片刻之间,那群鸟已冲疾而来。凤靳骑在孟极身上,剑诀一念,一挥手中惊蛰,一股惊天剑气,纵横飞舞,道道金光如闪电斩空。鸟声悲鸣,不绝于耳。漫天中,断羽纷飞,残肉纷扬,鲜血乱溅。 司卿一扬长袖,‘呼’的一声,地上的积雪被卷的三丈高,似龙卷风朝鸟群卷去。顿时,鸟群迸炸而开,血肉横飞。 凌越又惊又佩,他曾耳闻过上古神邸的厉害,今天全是开了眼界。不等他与凤夙动手,凤靳与司卿已开出一条血路。 寒风呼啸,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极速弥漫。吹雪鸱虽极其凶劣,亦被凤靳与司卿这一举杀的不敢追击,茫然在半空飞旋。 月光雪亮照在洞外,公子止好不容易将堵住洞口的冰雪砸开。眼前蓦地一亮,他将手中的冰火熄灭,自己先出去探了探,确保洞外没什么恶兽,方让粉黛出来。粉黛则扶着气息薄弱的白凝,缓缓朝洞中走去。 “四妹,四妹。” 粉黛刚出来,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四妹。” 公子止也听到呼喊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纷纷举目四扫。 “老祖宗。”粉黛大喜,望着半空中的孟极,激动的欢呼,差点又翻进雪堆。 70.第70章 : 相见不相识 凤靳听到地上人的声音,驱使孟极往地上而落。孟极落地,凤靳慢条斯理的从孟极身上下来。俊颜毫无表情,一头的白发随着夜风胡乱上下起伏。 粉黛收住脸上的喜悦,静静凝视着眼前的人。 凤靳有孟极,皆比后面三个快了许多。凌越气喘吁吁跑到粉黛面前,脱口道:“可算找到你两了。” “老——祖宗。”粉黛微微哽咽,双眸闪着不确定的光芒,无视着眼前的凌越。 “拜见靳上神。”公子止拱手作礼。 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会这样?粉黛见凤靳白发苍苍的样子,有点不敢相信。 凤靳瞥了一眼公子止,语气冰冷道:“不必多礼。” “老祖宗…”粉黛鼻头一酸,眼泪突然涌出泪眶,丝毫不想再隐瞒心中的思念。顺手将手中所扶着的白凝交到凌越手中,自己一头栽进凤靳怀里。 凤靳显然被粉黛这举弄的无措。微微错楞与惊讶,心想自己与这丫头不相识吧?这该不会,又是自己在那随便招惹的桃花吧!抱就抱,干么还哭。凤靳心生不耐,他平生最不喜别人对自己抱头痛哭。眼下他可算是忍到极限。 凤靳想之,一把将抱着他的人推离开自己,不知怎的就在他推离开她时,心中突然感觉到一丝不舍,他不解自己心中的那丝不舍是为何而不舍? 凤靳推离开粉黛,粉黛心中突升起一股凉意,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上神见谅,小妹不识礼节,刚才有所冒犯。”凌越微微一颔首,替粉黛向凤靳赔礼道。 凤靳虽不喜别人碰自己,但他对粉黛也没生厌恶感。只觉得自己似曾相识她,脑中却无半分与她相关的记忆。 “有谁竟敢冒犯大名鼎鼎的靳上神?”凤夙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像,真像!司卿同凤夙来到几人跟前,注意到一旁的粉黛,心里暗自感慨。 凤靳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一脸笑意的凤夙。纵身飞到孟极身上,欲要离开。 司卿突然阻拦道:“且慢,不如我们一同上路。” 司卿的我们,可不是指他与凤靳,而是指在场的所有人。凤靳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四妹,这谁?”凌越注意起怀中软塌塌的女子,顿时白凝面上的轻纱也随之掉落。 旁边要动身的几人,听到凌越这一说,将目光纷纷投向凌越怀中不省人事的白凝身上。 “白凝。”凤夙瞧清后,眼带仇恨,没了一往那悠闲之态。咬牙切齿,额上青筋爆出的盯着白凝。 司卿也将心中的狐疑敲定。从他听到萧声那刻,他便联想到上古那堕仙九尾狐仙白凝。 凤靳脑中也浮现出一些过往。白凝他倒也识的,那可是修渊最为得意的弟子。听说早些年,她不是自行堕仙,最后下落不明,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妖魔两界的隔离地? 粉黛收起神伤,不禁看了一眼凤靳,方才转头看向白凝。就说自己觉得她眼熟,这不是那日在蜃幻城街市上,自己三哥无意碰到的那紫衣女子吗? 顿时,所有人都思绪纷纷的望着白凝。其中凤夙最为无常。当年,要不是她,自家妹子凤绾也不会平原无故沉睡十万年。虽说一切不能全然怪她,但终究和她脱不了干系。 71.第71章 :小粉团子 司卿对凤夙敌视白凝之举也不见怪。想来,他也偏心凤夙那妹妹,不怎么喜欢白凝。不过一切都是前尘旧事,白凝也为此付出代价。 进了雪藏峰一般人的法力都会消失,就连凤夙也不免其外。好在他们七个中,有三个没失去法力,而凤夙勉勉强强能飞。有法力的三人各带上一人,极速离开这寒荒之地。 明月高挂,月光普照,山影横斜。耳旁寒风呼啸,脚底万丈虚空。粉黛似要与凤靳保持距离,但见下方雾霭缥缈,苍茫一片。孟极飞的极快,望着下方她登时觉得头晕目眩,微微颤抖的靠近凤靳,闭眼不敢下望。 寒风彻骨,粉黛衣衫单薄,被冻得的瑟瑟发抖,不由往凤靳怀中钻了钻。 凤靳鼻息间,尽是她发丝清香。凤靳心中微微一征,蓦地泛起一股熟知感。可任由他怎么回想,就是记不起有关怀中少女的半分记忆。 凤靳不由出声问道:“丫头,我们可曾相识?” 粉黛闻言,甚是不解的抬眼望了望凤靳,心里骂道:“不理睬便罢,还装不认识。这才不出一天时间,就装不认识她。我且不回答你,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凤靳见怀中少女没理睬自己,他一回想自己刚才所说之话,方觉得颇有搭讪之意,怪不得她不回答自己。 凤靳摇头一笑,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貌似真没搭讪过什么人!今儿这事要是被那个多嘴的神仙听去,想来自己又要被热传了。 司卿偏头看了看凤靳与粉黛,微微一皱眉,心怀愧疚道:“不要怪我多管闲事,你两注定没什么结果。前生没有,今生亦没有。” 凤靳之所以不识粉黛,原来是司卿将凤靳脑中,有关粉黛的记忆给抹去了。 公子止滕云带着白凝,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粉黛与凤靳。他见粉黛靠在在凤靳怀中,心中升起丝丝醋意。即使他心中告知自己,那上神比他们大了两辈,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再者,黛黛不可能喜欢上靳上神,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粉黛见凤靳没再说什么,突兀出声问道:“老祖宗,真不记得小粉团子了?” 小粉团子。凤靳听到后,心中重复了好几声小粉团子,无奈还是没记起什么。 “不记得。”凤靳摇了摇头回道,随即道:“原来你名唤作小粉团子,这下我记住了。” 粉黛气急,凤靳之举她全然当成戏耍她。噘嘴低声念叨:“什么叫你记住了。小粉团子,一直只有你唤好吗?” 凤靳看着粉黛的一举一动,心中对这九重天的小公主倒是心生喜感。没想到玄渊那狐狸,倒有个这么好玩的孙女。 到了南天门,凤靳放下粉黛。凌越和公子止也从云头下来。至于白凝,却被司卿要去。粉黛与公子止之所以救她,也是见她可怜罢了。 真不记得了吗?粉黛见凤靳要离去,追上前去,一把拽住凤靳,又问:“老祖宗,你真不记得我了?” 凤靳的目光扫过粉黛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然后又缓缓对视上粉黛清澈明亮的双眸,声带一丝笑意道:“之前是不认识,现在是记得了——小粉团子。” 粉黛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凤靳,他依旧是他,为何却不记得自己?那会他以为他是假装,可事实证明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他可以骗她,但他的眼神不会骗她。 72.第72章 :上神留步 凤靳所有人都记得,唯独不记得粉黛。就连他前些日子在昆仑之事,他都有记忆。 司卿本以为要想救他,就必须用妖族的混元鼎炼制解药。令他没想到,他竟自己苏醒,体内的血珀毒已全无。 五百年前,他为救她故渡用万年的修为,自己也因沉睡忘川河将脑中记忆混乱。天意注定你两没有缘无分,念你今后不要怪我多事。神皇当年不念亲情,让她轮回三世,只要过了这世你两皆不会在纠缠。 如此一想,司卿心下万分凄凉,过往的一切云烟,理不清,道不清。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走吧!” 凤靳点了点头,却见粉黛一双手依旧拽着自己的衣袖,而自己衣上也不知何时染上了许些斑斑血迹。再放眼看去,原来是眼前这丫头身上的血染到自己身上了。 粉黛见凤靳对着他那紫袍蹩眉,她极为不舍的松开手,眼神不敢再看向他。凤却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面色忽温和,淡淡道:“身上全是血迹,回去让司药仙君好好瞧瞧。”说完便动身。 “上神留步,上神留步。”南天门里传来几声仙童的呼唤声。 欲要动身的三人,不知南天门里的那仙童在唤谁?四海八荒的神仙称凤靳是上神,凤夙也是上神。这仙童一声上神留步,真不知让谁留步? 仙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出了南天门,眼看三人快要离去,又急声道:“上神留步,我家老君有请!” 凌越多嘴问道:“小童,你这上神可唤的是哪位上神。” 仙童这才注意到旁边几位,纷纷行礼。 行完礼,只见凤靳已离去。仙童又大声唤道:“靳上神留步,我家老君有重事和你相商。”无奈几人的身影早已远去,那还听的到他这呼唤声。 仙童无奈,只好垂头回去复命。哎,说不定回去又要跑一趟凤丘。 到了苍梧宫,虹虹早已在宫外侯着。虹虹满脸焦急,她见粉黛相安无事回来,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 “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去了?娘娘等你大半天了。” 当虹虹打量粉黛时,见她一身血迹,急忙道:“这是哪受伤了?怎么身上全是血?” 凌越在一旁,酸酸道:“何来你怎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粉黛握住虹虹的手,瞥了一眼凌越,正色道:“虹虹姐姐,我没事,不过是一点皮肉伤。你快去看看二哥,他这醋坛子要是倒了,估计整个苍梧宫都要酸上一阵子。” 公子止在一旁憋住笑意。 虹虹倒是听了粉黛的话,顿时一阵窘迫。天界神仙都知道,这二世子当年为了这虹虹仙子,拒了人家北荒君的女儿,天君故发怒下旨将他关押云天监三百年。 “姐姐刚说素暖娘亲找我?” 虹虹点了点头,脸上绯红还未褪去。 “这大红灯笼我们就不当了,你们有话好好聊。”粉黛踮起脚尖在虹虹耳旁嘀咕了几句。说完朝虹虹眨了眨眼睛,回头对着凌越做了鬼脸,便和公子止进了苍梧宫。 73.第73章 :乘龙快婿 地下现正值黑夜,九重天却一片光亮。 众仙还在凌霄殿上,商议如何解决九州之事。 素暖和玉卿非常喜爱西海这世子公子止,温文尔雅,举止大方。什么缺点都没有,唯独对粉黛极其娇惯。 素暖本想找粉黛说她与公子止的婚事,她见两人在一起,便没说什么。早说晚说都一样,反正已是顺水推舟之事。 素暖起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道:“你这丫头何时能让我省省心,整天除了乱跑,就是乱跑。看来在昆仑三年是白呆了!” 粉黛过去挽住素暖的胳膊,撒娇道:“暖暖娘亲,你就给我留点面子。我哪有整天乱跑。我这不是刚从昆仑虚回来,想阿止哥哥了,才跑去找他玩了一会。是吧,阿止哥哥?”说完朝公子止使了使眼色。 公子止何等聪明,再者粉黛拿他当借口,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温和一笑,附和道:“伯母倒也别怪她,是阿止的过错,小辈不该没打招呼就带她出去。” 素暖知道公子止在袒护粉黛,她也没说什么,对一旁刚端着糕点进来的宫娥,吩咐道:“梅香,去司药司请司药仙君来一趟苍梧宫。” “是。”宫娥领了话,将手中的糕点放到一旁的桌上,恭敬的退了下去,去往司药司。 粉黛松开素暖,走到桌旁,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品尝,“暖暖娘亲,梅香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粉黛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阿止哥哥你要不要尝尝?” 公子止微微一笑道:“你喜欢就多吃点,我不喜甜食。” “哦。” 司药仙君听到又是太子府中,心里连连叹了几口气。要说谁最光顾他,非属君上这小女儿。这次还不知她又怎么了?可别又是没病找病!自己上任一千多年,每次除了给这小公主看病,就是给这小公主看病。 粉黛挽起袖子,把手伸给司药仙君。梅香见状,急忙过去将粉黛的袖子放了下来,小声道:“公主,仙君只是号脉。” “我有没受什么内伤,只是胳膊被抓伤了,号什么脉?”粉黛忽的起身,拉着司药仙君掀开珠帘走到外厅,边走边道:“这样的话,不如你先帮阿止哥哥看吧!” 司药仙君到了外厅与公子止两人相互拱手作礼。 九重天耳风好的神仙,都知道天君早已将太子君上得小女,许给了西海水君的长孙。西海水君也已将君位传给这长孙。 司药这礼拜,算是礼貌,算是恭维。谁让人家是君上的乘龙快婿,西海未来的水君。 “仙君,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失忆了?”粉黛忽然想起凤靳,问着替公子止号脉的司药仙君。 司药仙君摸着他那没有胡须的下巴,过了一会才道:“这失忆可分为好多种,不知小公主所谓的失忆是那种?” “失忆还分好多种,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啊?” “医书有记载,有的人失忆是局部性失忆,有的是全盘性失忆,有的是选择性失忆,有的是连续性失忆。上古时期有种幻术,它能选择性的让人失忆。不知你说的是那种?” 粉黛想了想,老祖宗貌似不是全部不记得。可也不是什么都记得,算了有时间去试试再说。 “阿止君没什么大碍,我去司药司开几副药便好。”司药号完脉,起身道:“小公主可还要看?” 让你看,我还不如去找老君爷爷,每次都开一些黑糊糊的药。再说,这次只是一些皮外伤,一会找人抹点药就好。 粉黛想之,忽从椅子上起身,刚要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模糊便失去了意识。 粉黛醒来,挣开眼就看自己的手。 素暖就在旁边,她见粉黛醒来,急忙起身慰问。 粉黛觉的头晕的厉害,揉了揉脑袋,扶着额头坐起来,“暖暖娘亲,我睡了多久了?” “四天了。好好的怎么就一下晕倒了,幸好司药仙君说你今天会醒。” 司药仙君,粉黛脑中有印象。那天司药仙君要给自己看病,她刚从椅子上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随之便失去了意识。 四天,为何自己觉得这一觉,似睡了好久好久,脑中似也出现许多陌生的记忆。一切跟上次一样,睡醒了什么都不记得,想说也说不出来,心里莫名有些空白与失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让司药来看看。” “没什么,可能睡得久了,头有点晕。”粉黛笑了笑,她这莫名的症状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反正也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的缘故。 “那你躺会,我去让梅香给你熬点汤。”素暖说完便离开。 粉黛重新躺回下,伸开手,菩提花依旧悬浮在她手掌心。她看着手中的菩提花,念道:“还有四十四天,你千万别谢。” 74.第74章 :我识的你 冥界天昏地暗,唯有忘川河粼粼发亮。鬼域酆都城游魂成群,瘴气甚重。初到冥界的亡灵,过奈何桥时皆不敢往下望。 相传若罪孽深重的亡灵,过那奈何桥,只要往忘川河旁边一站,那些冤魂便沿岸爬上,纠缠不息。最终落得魂飞魄散,永沉忘川。 忘川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竟是铮铮白骨。 近来,因鬼君要大婚。鬼差将游荡在鬼都酆都城的游魂野鬼,全部大发慈悲的送去轮回转世。 粉黛本在九重天练习诗词歌赋,无意收到步笙的喜帖。她只好趁素暖午睡,偷偷溜下九重天,只身赶往鬼都酆都城。 六界来参加鬼君步笙婚礼的人数不胜数。往日的酆都城都是游魂野鬼喧哗,而今日却是各种喧哗。 凤靳也只身一人来参加步笙的婚礼。他没有直接去往酆都城,而是漫步在忘川河上的奈何桥。 九州战火不断,冥界亡灵一天比一天多。亡灵越多,瘴气越重,奈何桥上都染上了许些。 凤靳一袭紫袍,风度翩翩的从奈何桥走过,竟将奈何桥映的熠熠生辉。凤靳身上仙气氤氲,气质洒脱,他这一走惹来鬼域无数不肯投胎的女鬼争相围观。偶有大胆的则飘到他身旁想一睹他的俊颜,无奈还没到他身旁,已化成云烟不知所踪。 孟婆送最后一碗孟婆汤,刚要收身去参加鬼君的婚礼,一抬头,见一位紫袍神人。孟婆放下手中的碗,佝偻着身子道:“原来是青华帝君。” 凤靳立在奈何桥上,凝望孟婆许久,淡淡道:“是你。”话语很是惊讶,他却说的风轻云淡。 孟婆直起佝偻的身子,微微一笑道:“多谢帝君还记得我。” 凤靳没语,极目望去,桥尽头那边的酆都城灯火通明。 “帝君也是来参加鬼君婚宴的?”孟婆也看向那灯火通明的鬼都,眼角分外挂着明亮,终有什么东西没有落下。 “嗯。”凤靳轻声一应,应完便要离去。 孟婆见凤靳要离去,急急唤了一声,“帝君。” 凤靳停足,孟婆声音恢复寻常样,忍住心伤,“不要与他提及我。” 凤靳回头望了一眼孟婆,便转身离去。 凤靳来到酆都城,此时的酆都城已宾客相拥。 有些认识凤靳的自当过来行个礼。迎客的鬼差见到凤靳,俯下身一行礼,便让小鬼带凤靳去后庭园。 步笙知凤靳不喜喧哗,早就安排鬼差好生迎接凤靳。 凤靳跟着鬼使走了几步,便将鬼使打发掉,自个径直往鬼殿的后庭园而去。鬼殿所有宫俾都去前庭招呼宾客,一路走来相当清静。不想,遥遥一阵笑声竟将这清净打破。 鬼域不像别的地方生万物,偌大的鬼域唯生一物——彼岸之花。 凤靳沿声而寻,终见一少女在步笙后庭园的花丛中,用法术将那娇艳欲滴的彼岸花瓣弄的漫天飞舞。 那血红的花瓣千点万点纷纷扬扬,粉黛蓦然回首却见凤靳站在花海外面。 她嫣然一笑,兴高采烈的唤道:“老祖宗。” 凤靳脑中微微一回想,眼前这少女自己可曾认识,她怎叫自己老祖宗? 粉黛见凤靳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蓦的才记起他不记得自己了。 凤靳注视到她眼底闪过的失望,眼底又瞥见她此时的孤单样,心微微一抽痛。 “我识的你。”淡漠的语气。 粉黛闻言,心中一喜。今儿她一袭白色流仙裙,裙摆迤逦坠地。 她这一喜,纵身往凤靳身边跑,竟忘了拎裙摆。前脚刚走,后脚便无意识的踩住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身子向前扑去。 粉黛又惊又急,慌忙间却有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身,将她快要跌倒的身子一把拉住。 75.第75章 :意外宾客 凤靳凝视粉黛,她双颊泛红,额间因惊慌微微沁出汗。长发也顺势垂落到前面,凤靳忍不住伸手,指尖刚碰到发丝,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熟悉感。 粉黛身子微微一动,她不敢有大的动作,此时两人这动作实属暧昧。 四周庭院寂寥无声,只听的前殿传来阵阵炮响声。 凤靳扶稳粉黛,收回手,淡淡道:“你也是来参加步笙婚宴的?” 粉黛望着他,点了点头。他记得步笙爷爷,怎就唯独不记得我? “婚宴开了。”说完便转身往前殿入席。 粉黛连忙跟在他身后,一同往婚宴走。从后庭园到前殿有很长一段路,平时话多的不得了的粉黛,竟一路没语。凤靳只管走路。 来到婚宴,招呼宾客的新郎官余眼瞟到两人,急忙将眼前前来贺喜的宾客招呼入座。后在身边鬼差耳旁小声吩咐了几句,便转身朝凤靳而去。 “师叔…”步笙一脸笑意变成疑问道:“咦,小粉黛。” 司卿不是说他将师叔的记忆抹了,这两人…? “好鸟双栖嘉鱼比目,仙花并蒂瑞木连枝。红荷绿叶节节佳藕,白鹤紫兰朵朵相依。祝鬼君爷爷新婚快乐!” 步笙一笑道:“你这丫头从哪里搬来的这些?” “最近总是被迫学一些诗词歌赋,看多了也就记住一两句。”粉黛嘿嘿笑道:“刚好现学现用。” “妖王,妖族圣女前来贺喜。”鬼使忽然高呼一声。 是她?粉黛听到鬼使的高呼抬眼观望。当她看到魅姝,心中一动。 粉黛虽与鬼魅只有两面之缘,但因她那次跟在凤靳身后,她倒也记住魅姝几分。 要说这妖族圣女魅姝,在六界也算的上有名气的。她这名气不是因她修为高深,面容姣好,而是因为凤靳。 鬼使这高呼把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他们。 魅姝依旧一身黑色轻纱,性感而妖娆。只是谁也没想不到的是,魅姝旁边那矮个老者就是妖王阙阴。 妖王阙阴被封印十万年,六界能认识他的当真不多。 步笙不知自己大婚,未曾邀请这妖族,他们怎会前来。不过今日能来都是客,他姑且抛开自己与妖族的私人恩怨。 “本君不知妖王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步笙语气冷漠,虽说他今日可不计较昔日恩怨,但也未必会给他笑脸。 魅姝直直望了一眼凤靳,见他相安无事,方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那日,她带步笙与少槿前去离火殿盗取混元鼎,谁料竟半路中了埋伏。其实从步笙与少槿踏进无生涯时,妖王就已盯上他们。 “今日鬼君大喜,本王也没备什么大礼,这是点心意还望鬼君不要嫌弃。”说罢,只见妖王阙阴手中幻出一个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木盒。 众人眼睛都望着妖王手中的木盒,都想知道哪里到底是什么贺礼? 这时只见鬼使又高呼,“凤鸣神君到,凤夙上神到。” 众人把目光又纷纷投向,后续而来的两人身上。 “不知今日妖王送来什么贺礼,凤鸣也想开一下眼界。” “师父,十三师叔。”步笙见两人恭敬问候,并未作什么礼数。 “你也在啊!”凤鸣看到凤靳语气平平问道。 要说这九凤神君凤鸣也算一传奇人物,凤凰老祖众子中,唯有他继承了那老祖当年的风范,在六界的名声不低凤靳。 同样是凤凰老祖之子,凤夙却远远不如凤鸣。凤鸣身上没有凤靳的洒脱的气质,周身斑斑透露着一股死板之气。 76.第76章 :情丝波动 凤鸣过来和凤靳简单说了两句,算是几百年没见,相互问候一下。粉黛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她也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凤鸣。 墨黑的发,一尘不染的白衣,额间依旧有着那上古神的印记。 上古印记。他们怎么都有,老祖宗为何没有? 凤鸣和凤靳则在一旁静观其变,凤夙瞥了一眼阙阴,语气很是不屑的说道:“没想到这老东西竟敢来这,十一哥你说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凤靳小抿一口酒,淡淡的道:“慢慢看,好戏在后头。” 凤鸣也小啜了一口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当他和阙阴对视时,他眼含笑的朝阙阴举杯,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余的人都谨慎的望着妖王阙阴和魅姝圣女。凤鸣常年久居九凤,除了上古遗留之神,认识他的没几个。凤靳的名号倒是亮堂,六界谁不认识他,谁敢不敬他三分。 “他娘的,老子直接把这老妖给杀了,看看他手中到底拿的是什么?。”一个粗犷大汉气急败坏的拍桌而起。 他这一举动惊动了所有人,有的都抄起家伙凶神恶煞的望着妖王。 粉黛也很好奇那所谓妖王手中的贺礼是什么?如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贺礼,他干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残屠随后而来。残屠看到七煞后,嘴边显然挂起冷笑。妖界何时与冥界也有交情了。 “神君。”残屠见到凤鸣后,恭敬的问候着。 凤鸣瞧了一眼残屠,把目光转向一旁。 “魔尊残屠。”粉黛瞅了一眼残屠。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在粉黛身上,突然顺着粉黛的方向飞来一茶杯。凤靳一召手茶杯便到他手里。 “多谢。”凤靳拿起手里的杯子,目光看向妖王阙阴。 “许久未见,看来青华君法力增长不少。不知道鸣帝的法力如今怎样了。”阙阴朝凤靳看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凤鸣的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纷纷顺着阙阴向凤鸣看去。 妖王话刚说完,便被人封喉而死。大家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倒地之人,今日在的都是六界高手中的高手,可他们谁也没看刚才是何人动的手? “哈哈…”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声音贯穿了整个鬼殿,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端详起四周。 “十万年没出手了,比起以前愣是迟缓了片刻。”随后又传来一道无奈的感慨声。 声落,鬼殿漫起花雨,只见十二个蒙面女子纷纷落地。 妖族十三美人传闻是妖王亲自调教出来的,妖王出行十三美人皆纷纷相随。 十二位女子徐徐让开一条道。竟见刚才那矮个又奇迹复活了。 众人心中骇然,可放眼望去,刚才那人还躺在原地。 粉黛望了一眼地上人,难不成刚才那人是用幻颜术幻变而成的,莫非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妖王? 神似刚才那矮个,一双绽放着幽蓝的双目徐徐扫视。当他目光瞧见坐在凤靳身旁的粉黛,登时眯起双眼,色眯眯的盯着粉黛不放。 凤靳撞见他的目光,心中登时起了一股嫌恶的怒火,有一种想剜去他双眼的冲动。 “父王。”魅姝单膝恭敬道。 众人吃了一惊,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妖王。 “起来吧!跪久了,我不心疼,自有人心疼。”语中带笑,却让人听着有一种诡异之意。 魅姝恭声说谢,缓缓起身。 凤靳起身将粉黛挡在身后,笑道:“妖王好久不见,瞧你看了本上神半天,是不起最近眼神不太好了。” 77.第77章 :桃花劫(1) 妖王哈哈大笑道:“六界固然知道,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本王没那爱好。”目光向凤靳身后探了探。 粉黛见那妖王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也生了厌恶。她见凤靳这般护她,心里顿时又变的美滋滋。老祖宗这是在乎自己吗? 凤靳笑道:“听闻妖王极度好色,眼下这举难免让本上神误会。本上神若不入你的法眼,那就请移开你那脏眼,免得污了本上神。”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纷纷大笑起来。 妖王好色,乃六界公认的事实。他见粉黛这般美人,自当失魂落魄的移不开目光。 凤靳这语,众人皆知是下贱妖王而言。不过,这上神的桃花真是不浅。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不仅数不胜数,且每个都是绝色美人。不知,今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绝代佳人,乃六界那家姑娘? 妖王听了凤靳的话,脸顿时气的涨红。 “原来是九重天天君的小孙女,凌音公主。真是久仰,久仰!”妖王身边一个蓝发的女子,突然客套的同粉黛热情打照面。 凤夙打量了一眼朝粉黛问候的人,微微挪了挪身子,同粉黛小声说道:“小公主,没想到你这名号倒是挺响亮的。” 粉黛也探头望了望那蓝发女子,皮笑肉不笑的回:“她认识我,可我并不知她是谁。神仙两界貌似没这号人物?” “你当然不识她。”凤夙一下接一下扇动着手里的折扇。真没想到,妖王那十三美人除了堕仙白凝那妖女外,竟还有那上古无恶不作的琵琶精。当初要不是她的背叛,妖界早就被灭了。她怎么会认识这小公主? 步笙脸色凝重道:“今日是本君大喜之日,若妖王是来讨杯喜酒喝的,那步笙自当好好招呼。若是没事找事,恕本君今日不能奉陪?” 步笙知妖王今日来为何事。不过有点让他不解的是,他手中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天,他能带着少槿从妖宫逃出多数侥幸。他进雪藏峰救下那百余男子,也纯属意外。 “将你那日从雪藏峰带走的那些男子,还给本王。”妖王又瞄了几眼粉黛,无奈凤靳将粉黛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他见看不到身影,便收回目光。 “不可能。”步笙一怒,一挥衣袖吩咐鬼差道:“阴司送客。” “若本王拿九州一半人的性命与你交换呢!”妖王施法从死去那妖兵手中取过木盒,将木盒缓缓打开道。 众人见状都息声静静观望。 “九州人的性命与本君有何相干?我冥界向来只管游魂野鬼。” 粉黛瞅了瞅妖王手中的木盒,只见盒中映着九州战乱之景。 “老祖宗,那妖王手中的木盒乃何物?”粉黛小声问着。 凤靳瞄了一眼妖王手中,淡淡道:“万忆匣,神皇所铸之物,可能是洪荒时期流失到妖族的。此物看似平常,威力却不一般,只要人的记忆落到那里面,便可被持物者操纵生死。” “哪那些人?”粉黛心中一急,一下从凤靳身后站出来。 78.第78章 :桃花劫(2) 凤靳一把拦住粉黛,淡淡道:“静观其变。” “可……”粉黛心中担心着那些九州百姓。但她一想,老祖宗拦她肯定有他的道理。还有那妖王口中的那百余男子,会不会那是山洞中那些男子? “冥界是只管游魂野鬼。那鬼君有没有想过,要是九州苍生全部死去,游魂野鬼会不会踏平你这酆都城。”妖王奸诈一笑:“为了那百余男子,不值得的冒这险。” 凤靳心中一冷笑,步笙当初继承鬼君之位时,曾发过誓,他一定要将六界亡魂渡化完。洪荒时期,那么多游魂野鬼都未将酆都城踏平,就凭九州苍生。不过,他有万忆匣就不一定了? 步笙笑道:“九州苍生能将酆都踏平,想必妖王被封印蛮荒十万年,早把当初洪荒时期,鬼怪泛滥成灾的局面给忘了吧。” 霎时,众人轰然大笑,轰笑声不绝于耳。 粉黛极为不解,他们这笑是取笑妖王没把捏度?还是笑九州苍生的灵魂,不能把酆都城踏平?他们都是六界英豪,心中怎没一点慈悯心。妖王可以不把九州苍生当回事,他们可以吗? 九州战乱,天君爷爷与玉卿爹爹知道吗?那日从昆仑回来,玉卿爹爹匆匆忙忙而走,应该也是为了九州之事吧!如果今日步笙爷爷不与妖王交易,妖王会把那些九州百姓全杀了吗? 妖王又大笑道:“鬼君真不识这木盒乃何物吗?” 步笙看了一眼妖王手中的木盒,道:“上古圣器——万忆匣。” 步笙此言一出,所有人停住脸上的笑意都面面相观。 “十一哥,老东西,你们身为神界神君与上神,九州百姓之命你们就这样坐视不管吗?”凤夙也有点看不下去。凤鸣依旧品尝桌上的喜酒。凤靳站立着身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样。 凤鸣喝完手中的酒,缓缓起身道:“喜酒已喝,本君还有一些要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便化成一团光晕闪走,他现在只需管好九凤之事。六界事他早不插手,别说九州事了。 向来多管闲事的凤鸣都不理睬此事,他何必多管闲事。凤靳也准备起身。他一想到自己身边这丫头,便出声道:“小粉团子,这喜酒喝了,可有要走之意?” “老祖宗。”粉黛果断摇头道:“你不救那些人吗?” 凤靳问道:“何来救他们之说?” “九州苍生不是常供拜神灵,佑保他们。现在他们有难,我们不应该冷眼旁观的坐视不管。” “冷眼旁观。”凤靳噗嗤笑出声,这丫头倒是挺会形容。经她这样一说,貌似这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在冷眼旁观,连九重天的那些仙官也是。 “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粉黛见凤靳满脸笑意,洋装生气道。 凤靳一笑,把所有人的目光也招来。 众人不知凤靳笑啥,粉黛气啥。但他们这举,众人皆当成两人嬉笑玩闹。 “对是对,那你认为怎样才算不冷眼旁观?是本上神冲过去,从妖王手中夺下那万忆匣,还是去九州救那些正处在水深火热的百姓?”凤靳语调不大不小,在场所有人都听进耳里。 粉黛摇了摇头。 “你这摇头是两者都不赞成,还是你也不知什么才是不冷眼旁观?”凤靳收住笑容,语气平平道:“有些事,你只能冷眼旁观,别无他法。”说完便起身欲要离去。 “别无他法是什么?我虽不懂你们的立场,但我知道只要你们稍稍一出手,就能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而出。”粉黛对着凤靳的背影说道。 凤靳停下步子,“神界与九重天会处理此事,你大可不必将此事记挂在心。再者……”凤靳一挥衣袖,一道金光直直朝妖王击去。 金光没飞到妖王身边,已被十二位美人给挡住。 凤靳也不知自己为何,见不得别的男人用直勾勾的眼神看她。 79.第79章 :桃花劫(3) 妖王推开眼前一位身着的橙衣女子,眼带愤怒道:“凤靳,本王劝你最好不好要多管闲事。” 凤靳一冷笑,将迈出的步子返回原处,面的许些笑意的看了一眼粉黛。 他这一举看在众人眼里,谁还敢直视粉黛。想来也就那妖王不识抬举,一副色心早就迷了心窍。 魅姝看着凤靳此时的一举一动,心中失落连连。她识他已有十万多年,别人不了解他,她还不懂他吗?那日在蜃幻城,她就看出凤靳对着少女有着特殊之情。如今看来,他是心仪上这少女了。 “小粉团子,咱们走吧!”凤靳微微一笑。 粉黛心中还担心那些九州百姓,她犹豫不觉的看了一眼凤靳。凤靳从衣袖中伸手自己白皙的双手,不问粉黛愿不愿意,缓缓拉起粉黛的手径直往鬼宫外而走。 粉黛跟在凤靳身后,她很想问什么却有不知怎么开口。一晃眼只见两人已走在奈何桥上。 忘川河水缓缓流淌,河低白骨铮铮,河岸游魂四荡。 十年前的忘川河那是这样的,粉黛看着四处弥漫的瘴气。这些瘴气是由多少怨念积而化成的,眼下的九州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如果妖王一念将那些人全部杀死,那……想到此处,粉黛想调头向鬼宫冲出,她或许不能阻止这场浩劫,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就这么死去。 粉黛感觉到臂弯处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抬头只见凤靳神情淡漠的俯视着她。 “就算你去了也是无能为力。” 粉黛望着凤靳,心中猛然失望,眼前这淡漠的人才是真正他,四海八荒的神仙说的没错,是自己将他看错了吗? 凤靳感觉到自己抓着的胳膊,微微挣扎了几下,他松开粉黛的胳膊,眉头紧蹩,终叹了一口气,“万忆匣里的那幻境是假的,那不过是妖王用来跟步笙交易的幌子。” “真的?”粉黛有点不信。音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道老妪的咳嗽声。转头望去,只见一老妪佝偻着身子,手依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拐杖缓缓而来,没走几步便干咳几声。老妪走过来,朝凤靳微微一施礼,“帝君。” 粉黛细看了几眼老妪,自己来鬼域有数多次,怎不知鬼域有这样一位老妪? “婚宴可不必去了。” 孟婆又咳了几声,微微一笑,脸上几乎全是褶子,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也罢,也罢。正好回去,将这几日要轮回的鬼魂全部送出。”说完便往回折,待人远去,只听缥缈来几句话,“一世桃花,三生劫。忘川流畔,再相见。九州悲鸣,华胥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声音绵延,久久不散。 “走吧!我刚好要去一趟九重天。”凤靳向粉黛伸出手。 粉黛望着那双手,抬头又看了看凤靳的脸。他唯一和十年前不一样的,就是那一头乌发变成白发。她缓缓将手伸出,将凤靳的手紧紧握住。 “老祖宗,你真不记得我了?” 凤靳没语,反手将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握在手心,一步一步往奈何桥的头走去。 80.第80章 :桃花劫(4) 粉黛偷溜进苍梧宫,幸而素暖被百花神女请去,她这偷溜算是没被发现。 假替她在书房练字的宫娥见她回来,高兴的都哭了起来。如若被天妃娘娘发现,恐她一生修为会毁于一旦,毕竟这公主乃娘娘心尖宠。 “春临,谢谢你。”粉黛清点了一下,手中宫娥替她抄写的一百遍《女儿经》,然后拿着手中的纸卷转身向外而去。 出了书房,她本想去找素暖,但一想素暖被百花神女请去。她便将手中纸卷塞入袖中,朝凌卓殿中走去。 三哥睡了已经有些时日了吧?粉黛推开凌卓所住的殿门,奇了怪了,门外竟然没人看守。 踏进殿门,只听殿内琴声悠然。粉黛透帘而看,光透过琉璃珠折射出无限光彩,映在地上宛如粼粼波光。公子止神态悠然的在屋内抚琴。她掀起琉璃珠帘,入了内厅。珠帘噼里啪啦,地面粼光乱窜。 公子止抬头望了一眼胡乱甩动的珠帘,继续着手中曲子。琴音止,袅袅余音不绝如缕。 “阿止哥哥,弹的真好听。” “你听出了什么?” “没有,我只觉得很好听。”粉黛神态活泼,眼里满是崇敬。 公子止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笑了笑,“牛嚼牡丹。”神情里却满是溺爱。 “这曲子听着让人忘却烦恼,心中莫名清静。阿止哥哥弹的可是《清心诀》?”粉黛收起顽劣,一本正经。 公子止赞许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丫头这些时日在书房记了不少书。公子止起身,朝粉黛招了招手,指着桌上的琴说:“听说你最近在学习诗词歌赋,今日不如让我先考考你的琴艺。” 粉黛心中忐忑,他这那是要考她的琴艺,分明想让她出丑。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逞能说出他所弹曲子的名称。 粉黛小心翼翼的坐下,伸手胡乱拨了一个音,音调似有似无的弱弱响了一下,手却被震的生疼,她忙收回手。本想弹琴是件很容易的事,没想到竟这般不好玩。 公子止一笑,“切勿心切,切忌心急。知进知退,循序有序。” 公子止俯下身子,轻轻握住粉黛的手,带着她拨开琴弦,音色顿时灵动而起。他带着粉黛的手又挑动另一弦,手指掠过粉黛手背,粉黛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桌上的琴也随之飞落掉地。 琴落地,五弦皆断。粉黛急忙起身,连连赔礼道:“阿止哥哥,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公子止起身捡起地上的琴,语气温和道:“没事,拿回去修补一下就好了。只是三殿下这边怕是要耽误几天了。” “阿止哥哥,真对不起!这几日,一直劳烦你给三哥弹《清心诀》,我不但没帮上忙,还把你的九弦琴弄断了。”粉黛心怀愧疚,心中也有几分心虚,自己刚才反应也太激烈了点吧。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教自己弹琴,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 “何时变得这般礼谦了。”公子止将手中的九弦琴放在一旁,朝桌上一挥衣袖,只见又有一副琴摆在桌上。 “九弦琴断了,趁现在有空僚,不如我教你弹《清心诀》吧!” 粉黛点了点头,正好素暖娘亲会抽查这几天学习的成果,不如现在抱抱佛脚。 公子止也没在手把手教,他向粉黛演示了几个动作,让粉黛强加练习,他则在一旁修理自己的琴。听着粉黛弹得零碎的音,他时不时会再教几遍。 81.第81章 :桃花劫(5) 素暖回来,去了书房并未见到粉黛,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肯定是嫌无聊,又偷溜出去玩了。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啊! 路过凌卓殿中,听到殿内有一搭没一搭的琴音,素暖停下步子,心中稍许有些诧异。《清心诀》虽不是他的专长,也不至于弹成这样。虽自己对音律一窍不通,但这样的琴音她也能弹出来。看来还是去老君府上找个仙童,千万别好心坏大事。 想罢,便转身要离去。忽殿内又传来一声清悦动听的调子,显然和刚才那音不是出自一人。 九弦琴的琴身是龙骨,琴弦是北寒荒万年冰蝉丝。冰蝉丝公子止身上有,他将断了的五根弦换好后,试着拨动了一下,音好无却。 粉黛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动着琴弦,手虽然在琴上,心早不知飞那去了。一时不留意,重重拨了一下琴弦,手指活生生被割破,嘴里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没事吧!”公子将手中的琴搁在一边,急忙跑过来查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粉黛抬头,公子止已在身边。 “我……”粉黛一时哑然,她总不可能告诉公子止,是自己走了心,才被琴弦割破了手指吧! 公子止极其小心的抬起粉黛的手,血顺势流到他手上,格外殷红。 “小心——”粉黛一把推开公子止的手。她知道自己的血不同正常人的。 粉黛见血染在公子止手上的没事,嘴里不禁‘咦’了一声。 公子止抬眼看了一下,一脸震惊的的粉黛,伸手拉过粉黛的手,御用真气想要将粉黛的伤口复合。无奈真气不但没将伤口愈合,反而伤口一直吸取着他的真气。 “阿止哥哥,轻点,我痛……”粉黛疼痛的抽搐了一下手。 公子止顺势将真气收起,从腰间掏出一瓶药粉,细心洒在伤口处,并从自己身上撕了一条布,一圈一圈的将伤口包扎起来。 素暖在外面看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嘴都笑的不能合拢了。她本来还担心粉黛的心不在公子止身上,眼下看来,两人感情挺好的。 素暖高兴的自言自语道:“这丫头一向最讨厌学什么诗词歌赋,没想到这次竟主动跑来缠阿止。看来西海传位大典上,将她两婚事公告四海八荒是对了。” 玉卿身心疲惫的从凌霄殿上回到苍梧宫。 “暖……”玉卿见素暖坐在椅子上傻笑,口边的话没出就收回了。他过去坐在一旁椅子上,自个倒了一杯水。 素暖又掩嘴偷笑了几声,伸手摸索桌上的茶水,玉卿见了将刚拿起的茶水递给素暖。 素暖接过玉卿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反手将茶盅放下。 素暖眼含笑的转头道:“梅香,你说……”她想说什么,抬眼只见玉卿静静盯着自己。她收住脸上的笑意,“你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玉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酌几口,一脸疑问的盯着素暖。 “也没什么。”素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微微动了动身子,问道:“那里出事了?” 玉卿深深叹了一口气,“九州大乱之事传到父君耳里了,就连十七叔也为这事上了凌霄殿。要不是凤丘那上神突然驾临凌霄殿,恐现在众仙还在凌霄殿上被问罪呢!” “九州之事很棘手吗?”素暖见玉卿神色不对。 “不是棘手,是很棘手,现如今六界都参与争夺九州之战中。刚得到消息时,我本想让司战神去平复九州,老君觉得不妥。不想没出片刻,九州大部分地方已被妖魔两界所占领。落入魔界手中的几州还好,落入妖界的几州简直惨不忍睹。” “那剩余几界呢?”素暖一脸肃然道:“九州大乱神皇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神皇也许久没闻六界事了。这次九州之事,久久没见他老人家表态,我想九州事还没到他老人家耳里。” 素暖问:“那天君打算怎样处理九州事?” 玉卿闭眼揉了揉眉心,回道:“不知道。父君将所有仙家遣散,殿中只留了老君,十七叔,凤丘那上神。” 82.第82章 :桃花劫(6) 公子止用新补的弦试弹完一曲《清心诀》,他起身将九弦琴收起,弦虽补好,但音质却不如之前,看来还得跑去北海让姑姑调试一下。 粉黛打着送公子止的名号溜出苍梧宫,她将公子止送到北天门,便拎着裙摆跑去老君府上找凤靳。 到了兜率宫,仙童急忙拦了粉黛。 粉黛见仙童不让自己进去,故作神气的双手叉腰道:“让我进去,不然见到老君爷爷,我定好好告你一状。” 仙童不畏粉黛之言,抬目昂首的不理睬粉黛。仙童心中明了,她只唬人不吓人,再者让她进去继续偷拿爷爷的丹药去贱卖吗? “你……”粉黛气结的跺了几下脚。 “哟,老君这仙童又在欺负那家仙子呢?” 粉黛闻言,转头却见月老笑嘻嘻的朝兜率宫而来。 月老气喘吁吁的从台阶爬上来,仙童有礼的朝月老一问候。月老见到粉黛,高兴呼道:“疯丫头。” 月老又仔细看了几眼,“真是疯丫头。快让我好好看看你,三年没见你了,可把我这把老骨头想疯了。” “月老爷爷,我也想死你了。”顿时,两人又说又笑的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仙童见状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黑线的摇头叹气。 蹦了几下,月老忽松开粉黛,脚猛地一跺地。登时,粉黛觉得整个兜率宫都微微震了一震。随即月老吹胡子嘟嘴道:“哼,听说你这三年去了昆仑虚,还拜了温旬那小儿为师。” 月老面显气愤,粉黛知道月老气愤什么。她拜温旬为师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让她自个选师父,她定会选凤靳。至于月老为何一直想收她为徒,她就有所不知了。 “月老爷爷,这事你也不能全怪我,我也是被迫无奈的。”粉黛挽住月老的胳膊,一摇一摇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娘亲那脾气,她决定的事情谁能改的了。连九重天大名鼎鼎的太子君上,我父君都不可能,我能有什么法子。还有,月老爷爷你是不知道,我在昆仑三年过的那叫什么日子。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没玩的,每天还要被逼着早起练功……” “过的这么惨。”月老凝神听,一股子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还有比这些惨的呢!你是不知道温老头那老狐狸的狡猾,你看我腕上还戴着他的杰作呢!”粉黛撩起袖子,摇了摇手腕上的擎天铃。 月老见粉黛说的句句见真,嘟嘴拉起粉黛的手,眼里满是怜爱道:“看来是爷爷冤枉你了。丫头你等着,等爷爷有时见到温旬那小儿后,定给你讨口气。近些年没见温旬小儿了,没想他会变得如此这般。” “谢谢,月老爷爷。”粉黛甜甜一笑。月老见粉黛甜甜的笑意,顿时心中大悦,脸上笑意不断。 老君的仙童摇头叹气的瞥了一眼两人,果真是一对老少顽童。 粉黛忽瞟见月老腰间,袖中的画卷,坏笑问道:“月老爷爷,你这些画像……该不会又是你给那位神仙挑选的。” 说到此事,月老一下来了兴致,他嘻哈哈的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画卷拿出来,一副一副给粉黛看说介绍。 粉黛和仙童挤得你来我去的,探首看月老的画像。每张画像上的女子都仙姿玉貌,单看画像都觉的妍姿艳质。 “这是那位仙子,怎么没见过?” “这是哪位?也没见过?” 粉黛与仙童一边欣赏,一边纷纷问着画像上女子的名讳,仙位…… “这是三十三重天的素女上神,虽有点年纪了,但不排除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这是刚飞升上来的水苏仙子,虽仙位不高,但才貌兼得,若以后谁娶了她,肯定是上辈子修得……” 月老喜滋滋的,一个一个的介绍。粉黛和仙童则看的垂涎三尺。 “这是月华仙子,天庭众多仙子神女,唯有她最痴心。”月老望着月华的画像,叹了一口气。粉黛和仙童那听他的感慨,两人眼忙手忙的翻看着剩余的画像。 83.第83章 :桃花劫(7) “疯丫头。”月老一把收起手中的画像,目光死死盯了一会粉黛,忽拍手喜说:“我怎么把你这丫头给忘了,天庭众多仙子无人能及天妃容颜,可你媲美啊!” 月老说完,随即一想,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言自语道:“不行,你和他无缘。” 粉黛一脸不解,“谁和谁无缘?” 月老摇了摇头,连连罢手道:“没什么。老糊涂了,一时胡言乱语罢了。” “你还知道你胡言乱语。”粉黛掩嘴偷笑。 月老这次没吹胡子瞪眼,他恢复常态,依旧一脸笑呵呵道:“丫头,这些画像你都瞧了,你最中意那个?” 粉黛脸上有点不解回道:“都挺好的。” 月老摸了一下胡子,乐道:“我也觉都挺好,就不知靳上神觉得如何?”月老脸上虽乐,话语却带着几分肃气。 粉黛脸上的不解一下变成惊疑,她一把抓住月老的胳膊,问:“月老爷爷,你这是给谁挑选的女子?” “凤丘的凤靳上神。”月老见粉黛这般,心中一纳闷,淡淡道:“前些时日,西海龙王本托我去凤丘,给他家小女芜幻公主向靳上神说亲。谁知靳上神不同意就罢了,他竟让我替他纳妃。纳妃也就算了,他竟还给我提了两个条件。” 月老说到此处,忽的停了下来,粉黛急忙问道:“什么条件?” “容貌一绝,紫阶仙女。”月老力不从心叹道:“思来想去,我也没法子,故替他弄了一征妻大会。这些女子便是征妻大会上赛选出来的。” 仙童在一边掩嘴笑道:“小仙以为月老来……是给爷爷说媒的。” “笑什么”月老瞪了一眼仙童,“天庭众仙的媒,谁的我都可以做,就唯独不给你爷爷。” 仙童收住笑容,冷哼了一声,“我爷爷还不稀罕呢!” 老祖宗要娶妻了,粉黛一脸的兴奋。可想到他的要求时,整个人顿时焉了。容貌一绝,紫阶仙女。容貌她倒不用愁,生的好,没办法! 紫阶仙女。她才五百岁,等她修到紫阶,老祖宗早嫁人了。非也,是早娶她人了。怎么办,粉黛在一旁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丫头你在想什么,一会兴奋,一会萎靡。”月老侧头盯着粉黛,一脸的疑问。 “有了!”粉黛突然一脸的奸笑。 月老将身子站直,用手卷弄着自己的胡须,问道:“什么有了?” 粉黛将表情端正,笑着摇了摇头。 月老瞟了一眼粉黛,摇头喃喃道:“上神突然娶妻之事,说来也怪。以前给他说媒这事我干了不少,可每每去了之后都被他拒绝于千里,这次他却主动找我来说媒。相传他以前,之所以不娶妻,都是为了妖族那魅姝圣女。说起妖族魅姝圣女,倒让我想起他命中的数多桃花。” “妖族圣女?”粉黛疑问。 “是啊!上神身边虽桃花不断,唯独妖族魅姝圣女在他身边留的时间最长。本想两人会开花结果,可久久都没听到什么好消息。”月老说到此处,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一切的变故,可能和上神沉睡忘川河五百年有关吧!缘浅,缘浅!” 粉黛听后心下一沉,原来早就好上了。心中五味杂全,满不是滋味。思虑之间,她已不知不觉的往阶台下走去。身后隐约传来月老呼喊声。 84.第84章 :可言不可说 月老跺脚呼喊道:“丫头,你我二人许久未见了,这还没叙叙旧呢!你怎就走了呢!” 仙童见状又偷笑起来。 “去,去。”月老朝仙童说道:“靳上神可在你爷爷府上。” 仙童忍住笑,回道:“不在了。” “走了。”月老大声说道。 仙童摇了摇头,随即又噗嗤笑了几下。 月老狠狠的瞪了一眼仙童,生气道:“不在你爷爷府上,也没走,那是去哪了?” “不告诉你。” 月老听后,捋了一把自己胡须,眼神一流转,干笑两声道:“好童儿,你就告诉我靳上神去哪了?好不好。” 仙童怎会轻而易举告诉月老,凤靳是去了凌霄殿。他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神气道:“不好。” 月老见仙童这般模样,气的在原地干跺脚。自己好歹是个上仙,怎么被一个仙童骑在头上。 “啊~”月老胡乱抓了一把自己头发,大叫一声。 仙童对月老这常做的动作见怪不怪,回头偷瞄了一眼,见月老一副干着急的样子,故用手捂嘴偷笑。 凤靳,老君,修渊出了凌霄殿。 老君说道:“帝君真打算去九州走一趟。” 修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身为天界神,如今九州苦不聊生,他怎会坐视不管。劫?九州大乱是谁的劫? “小绾醒了,你不去看看她?”凤靳问道。 “九州平定了。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若没事先行告退了。”修渊说完便绝尘离去。 老君看着修渊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一场十万年的误会,何时能解开啊?” 凤靳知晓修渊性子清冷,且他认定的事,怕谁也不能将其改变。如今他心里是怎么想当年之事,恐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老君,我们今日不如打上一赌。” “什么赌?” 两人边往兜率宫走边说。 层云散去,兜率宫呈现眼前。两人降云落地,却见门前一老一小在争执什么? “童儿。”老君唤了一声。 月老闻声瞅见来人,气呼呼的跑到老君与凤靳身边,怒道:“老君,你这小童也太不懂事了!” 老君摸着胡子摇头笑了笑。 月老见老君无意给自己讨理,气的吹了吹自己胡子,长吁一口气。 “月老来我府上可有什么事。”老君温和一笑。 老君这一说问,月老才想起自己来意。他对老君哼了一声,小步跑到凤靳身边,将手中的画像全部递给凤靳。 “你这是干么?”凤靳瞅了瞅月老递给自己的一堆画像,并未伸手去接。 “这不你上次给我托的事。”月老一脸惊疑,他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这事明明是他托给自己的,现在他倒问这干么? “扔了吧。”凤靳语气很是干脆。 “扔了。”月老重复了一遍凤靳的话,待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凤靳的衣服,激动道:“什么,扔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事我费了多大精力。”手中的画像也散落一地。 凤靳看了一眼月老抓着的地方,月老急忙松开自己的手。 月老随即捡起几幅地上的画像,他可是为这事操足了心,这上神也真是够能折腾人。心里虽有点小意见,但脸上却依旧一副笑相,说道:“这都是小老儿我,细心挑选来的。你大概看看,要是实在不满意,小老儿我再给你找。” “不用了,都扔了。本上神心中有人了。”凤靳言语果断,脑中都没思虑,思虑。 语毕,在场的三位都有点惊讶的看向凤靳,尤其是月老。 “不知是……” 老君话没说完,月老却将手中画像扔掉,打断老君的话,急忙问道:“哪家仙子?” 凤靳施法将滚到自己脚底的画卷捡起来,边走边将画卷塞到月老怀中,淡淡道:“可言不可说。” 85.第85章 :情深亦不负(1) “老祖宗喜欢她,不喜欢她,喜欢,不喜欢……”粉黛坐在苍梧宫的门口,揪着一旁开的极其灿烂的花朵,嘴里不停念叨着。 凌越回来,瞅见蹲在自家大门口的粉黛,眉头微微一皱。谁有招惹这小祖宗了,让她如此糟蹋母妃的心爱之花?待他靠近只听见粉黛嘴里低喃着,喜欢、不喜欢。 凌越撩袍近坐粉黛旁边,粉黛并未察觉,手和口依旧没闲着。 过两天就是西海传位大典,她这喜欢、不喜欢是念叨西海那世子公子止吗? “喜欢…”粉黛将手中的花芯扔掉,眼眶里满是泪水,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这已经是多少个喜欢了。凌越在一旁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然后探头望了望后面,可别惊动父君与母妃。 “小祖宗,好好的谁欺负你了?” 粉黛听到‘祖宗’二字,哭的更加放肆。因嘴被凌越捂着,只见她哭的身子一个劲抽搐。 凌越做了嘘声的动作,说道:“小祖宗,你可别再哭了。万一被母妃与父君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可不想再去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粉黛止住哭,哽咽点了点。 凌越松手后,拍了拍粉黛的后背,温言笑问:“给二哥说,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欺负我家小公主?” 粉黛伸手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能告诉凌越,她是因为耿怀凤靳和魅姝的关系,不禁情绪失控吗? “是西海那世子吗?” 粉黛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否道:“不是阿止哥哥。” 凌越微微一挑眉,笑道:“这还没嫁去西海,就如此袒护那小子。” 粉黛摸了一把脸上的残留的泪痕,吸了吸鼻子,起身道:“谁要嫁去西海,你会不会安慰人。”说完狠狠的白了一眼凌越。常听二哥说话做事很不靠谱,眼下还真是,什么嫁去西海,什么袒护。她和公子止就普通朋友的关系,虽不能排除公子止对她有没有什么别的情义,但她清楚知道自己对公子止的情义。他们只是儿时一块长大朋友,仅仅与此。 “我是不会安慰人,也不知你口中说‘喜欢,不喜欢’是干么?”凌越起身拍了拍自己坐皱的衣服,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既然没事,那我先进去了。那边还有许多花,应该够你撕了。”说完便转身往里走。 “二哥,等等。”粉黛一把拉住凌越。三哥不在,现在连个帮她出主意的都没有。二哥虽很不靠谱,问问事应该可以吧? “小祖宗,还有什么事吗?”凌越无奈回头,脸上挂着一抹很欠揍的笑。 “如果……如果你喜欢的人,心里喜欢着别人,你……你还会喜欢他吗?”粉黛目光真切的望着凌越。 “我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凌越低喃了一遍粉黛的话,他微微思量一下,回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这样我劝你早日放手,免得看别人恩爱,自己心里堵得慌。” 粉黛那是找凌越分析事,这分明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不过,凌越这一番话说的也有理,她是喜欢凤靳,可凤靳从没说过喜欢她。 “是吗?”粉黛秀眉一蹩,喃喃自语道:“可我真能放得下吗?” 86.第86章 :情深亦不负(2) 月光如烟,交织在淡淡的夜雾中。树影纵横交错,花香扑鼻。 凤丘桃林中声声鸟鸣伴着潺潺流水,宛如梦幻。 凤靳抬眼望了望高空中的月亮,脑中忽然浮现出许些模糊的记忆。记忆全是他与一少女,来来回回的画面在脑中闪过无数遍。他看不清那少女的模样,记得最为真切的就是,他在昆仑给那少女菩提花的那一幕。 凤靳拼命想着那少女的模样,不知不觉间脑中突然又出现,那日粉黛在鬼宫彼岸花丛中的身影。他不禁微微一笑,自己何时也会思慕人了。可当他想到兜率宫门前老君提及到的事,和手中西海送来的帖子,笑意顿时从脸上散去。 九重天去往凤丘的路,三年前,粉黛不知走过多少次。殊不知,这次是自己法力增长了,还是她心中有事,总觉得今天比以往花的时间都短,不知不觉已到了凤丘。 进了桃林,她与凤靳相识那几年的一些画面全部涌现而出。 记不清她多少次跑来凤丘,让凤靳讲书释文,她听着听着便伏在凤靳膝上睡着了。更数不清,她与孟极为了抓杜鹃鸟,毁了凤靳多少桃树、海棠。记得头几次,他还黑着脸训斥她与孟极。反复下去,他倒也懒得训斥,最后养成了一种视而不见的习惯,更让她与孟极肆无忌惮…… 刹那间,许多温馨的回忆涌上来,仿佛过往的一切都聚集在这短短的路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怕他一会给的答复,与自己所想的一样吗?粉黛有些迷惘望着桃林尽头,前面就是竹屋了。也不知他在不在? 快出桃林时,粉黛听见沧戈水的竹屋隐隐传来箫声。这曲子她听过,那日凤靳在昆仑时吹过。出了桃林,箫声婉转清晰。粉黛走近沧戈水,却见凤靳立在竹屋前独自吹曲,箫声悠扬婉转。 粉黛的白色流仙裙顺着月光迤逦拖地,影子与树影横纵倒映在河面上。夜风轻喃,箫声悠扬,海棠花香四溢飘香。箫声突然间混乱不堪,原本平静的沧戈水也瞬间胡乱飞溅。 沧戈水溅到粉黛身上,衣服瞬间被腐蚀,粉黛因灼痛而不禁叫出声。 箫声嘎然而止。顷刻间,沧戈水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不曾出现。 凤靳纵身飞向粉黛,语气带有几分怒意道:“谁让你跑来这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起粉黛的胳膊打量,眼神里尽是疼惜。 “老祖宗。” 凤靳抬头见粉黛热泪盈眶的盯着他。 凤靳皱眉道:“很痛?”他见粉黛将要哭起来,连忙温言抚慰道:“忍一会,我施法替你抹去就不痛了。” 粉黛忽踮起脚尖,紧紧搂住凤靳的脖子,埋头痛哭起来。 凤靳手足无措的任由粉黛抱着自己大哭,闻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脑中又出现一些模糊的记忆。他不禁伸手将粉黛从他身上拉起,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仔细端详一会。微微一笑道:“菩提花没谢。” 87.第87章 :我为君狂(1) 西海加冠大典。四海八荒各路神仙无不登门道贺。 万里海域,场面浩大,极其荣焉。 诸多神仙家未成婚的女仙见这西海新任水君,年纪轻轻有为,且长得玉树临风、潇洒文雅。都对公子止春心萌动,暗送秋波。无奈公子止心中只有粉黛,对这些女仙的柔情似水,都惘然不置,视而不见。加冠庆典的吉时快到,看着宾客络绎不绝,唯独不见佳人身影,就连九重天太子与天妃都未驾临。 日上三竿,粉黛还沉浸在美梦中沉睡。外面的一大群人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素暖气急败坏道:“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 凌越悠哉悠哉的坐在大厅品着手中的茶。玉卿也一副无可奈何之样。粉黛懒床的习惯苍梧宫几乎众所周知,从小到大也就凌卓有法子。 这几日,没什么大事,他们自等粉黛自然而醒。可今日不同。素暖刚也试着去叫,无奈粉黛房中有那千骨锁他们都没法打开。也不知凌卓平日是怎么进去的? 凌越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轻松道:“母妃,以我之见,直接一脚上去不就完结了。” 他说完后,虹虹仙子在一旁使眼色的捣了捣他。千骨锁可是老君费心炼化的,刚才素暖和玉卿用法力都不能将其打开,怎会一脚就能将其踢开。 “梅香,你赶快去一趟兜率宫,将老君请来。”玉卿朝一旁低着头的宫娥吩咐道。 梅香恭声回道:“君上,老君早已去了西海了。” 素暖揉了揉气的发疼的太阳穴,道:“罢了。由她睡吧!等她什么时候醒了,我们再什么时候去西海。” “母妃,这不太好吧?”凌越突然起身道:“四妹打小就跟这世子……不对,应改口叫‘西海水君’订了亲,这好不容易等个好时机公开他两这婚约……” 素暖瞪了一眼凌越。 “母妃,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凌越还想说着什么,剩余的话被素暖活生生给剜了回去。 “早。”粉黛伸着懒腰进来,随即打了一个哈欠,“都在啊!” 素暖怒火熊熊的盯着粉黛,粉黛眼神无辜的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几个低着头的宫娥。这暖暖娘亲大清早的又被谁招惹了?粉黛又偷偷打量了几眼素暖,见到素暖那怒不可遏的眼神。顿时,心中大呼不妙,莫非是昨晚偷跑出去之事被发现了。 “梅香,春临。”素暖大声喊道。 完了完了,这下不会要动刑法了吧!当年二哥滥情被罚去云天监三百年,虽说没到三百年就放了,但也不是没去。她昨晚偷跑去凤丘之事,还亲了老祖宗。暖暖娘亲不会也将自己送去云天监反省吧? 粉黛咧了咧嘴,一脸讨好的笑道:“暖暖娘亲,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昨晚……” “不用说了。”素暖打断粉黛的话,沉脸道:“解释——等西海回来再说。梅香,春临你两赶快带她下去收拾,收拾。” “去西海干么?” 玉卿挥了挥手,轻叹道:“先别问了,快去梳洗打扮。可别误了时辰!” 88.第88章 :我为君狂(2) “老祖宗,我亲都亲过你了,我要对你负责!” “小粉团子,要怎么样——负责?” “我娶你吧!” “……” “那你娶我吧!” “……” 过了半响,凤靳将她抱进怀里附耳说:“你亲我,我抱你,还是我对你负责吧!” 梅香和春临替她绾髻,粉黛脑中想着昨晚之事时不时的傻笑。不管怎么说,老祖宗可算坦言了。 一切弄好,粉黛对着铜镜打量了一下自己,问道:“梅香姐姐,春临我怎么感觉今儿这打扮有点像新娘子的装扮,会不会太招摇了?”平时都随意打扮惯了的她,一时很难适应盛装。 “小主子,今儿是大喜之日,这打扮怎会招摇。”梅香拿起梳妆台上的凤头钗。 粉黛拿过梅香手中的凤头钗,随手放到一旁,微微抿了一下涂得绯红的嘴巴,拎起裙摆道:“走吧!估计暖暖娘娘等急了。”说完撒腿便往外跑,不料头上的发髻太重,差一点就摔到在地。 登时,梅香和春临的心都吓到嗓子眼,两人刚想扶,却见粉黛罢了罢手。粉黛扶着自己的发髻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嘿嘿笑了几声。一手扶着自己的发髻,一手拎着裙摆,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万里蓝空,碧波粼粼,白欧飞翔。 粉黛随玉卿、素暖降云落地。海边虾兵蟹将连忙跪地行礼。 其中一带头将兵,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我等奉水君之命,前来迎接君上。” “起来说话吧!”玉卿平手说道:“加冠庆典的吉时没过吧?” “回君上,还没有。” 玉卿微微一点头。将兵随即朝汪洋大海一指,海上巨浪徒开,裂出一条水道。水道两旁碧浪翻滚,虾兵蟹将分列,直通水宫大殿。 海水湛蓝,水道平坦。他们沿着水道,直直往水晶宫而去。 海底白沙延绵万里,彩鱼翩翩,海藻在水中缓慢漂展,犹如依依垂柳。 粉黛还是头次在这异彩缤纷的海中行走,望着许多平生见所未见的珍奇动植物,诸多海兽在水道两旁的结界懒懒游过。她抬起手不由自主的,去触摸那些辗转遨游的斑斓鱼群。手还没碰到结界处,便被凌越用折扇打了下来。 “小祖宗,你做什么都不问后果。你可知道手只要碰到这结界,结界就会破碎。” 粉黛挥拢了一下生疼的手,冷哼道:“就你知道多。” 凌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手中的折扇,道:“我也这么觉得。毕竟我不是靠脸混的。”说完臭美的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几缕发丝。 粉黛白了一眼还在臭美的凌越,摇头晃脑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和那红毛妖孽有的一拼。” “红毛妖孽是谁?”凌越一时兴起,急忙凑到粉黛身旁问道:“九重天新飞升上的神仙吗?男的女的,长的好看吗?” “呵呵。”粉黛干笑两声,身子挺的笔直的往前大步走,懒得搭理凌越。真不知道虹虹姐姐喜欢他什么?一个万花丛中飞的花心大黄蜂。 一路凌越有完没完的缠着粉黛,打问着百里御风。 凌越越想知道,粉黛越不说。她漫步向前走着,只见前方被珊瑚礁映的金碧辉煌,五色斑斓。想来,那便是水晶宫的入口。 89.第89章 :我为君狂(3) 穿过珊瑚礁,水晶宫映入眼帘。无数夜明珠犹如海底的星空,熠熠生辉。他们所行走的水道也涣然而散。 徒然人声鼎沸,仙乐飘飘。粉黛仰望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心里皆是感叹。她小时候也来过这西海水宫,那时怎没觉的这水宫这般琉璃幻彩,剔透玲珑。 玉卿所经之处,无不对其躬身行礼。礼毕也不见有的移开目光。瞧在场男仙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想来都是在看玉卿旁边的两位美人。相形之下,凌越这花花公子的举动到不引人入目了。 到了碧玉翡翠大殿前,素暖才发现没了凌越的踪影。此时水宫丞相前来接驾,无奈之下素暖只好让粉黛去寻寻凌越,免得他又惹些桃花债。 粉黛沿着刚才来的路往回折,她越走四周越寂静。走了一会,似每条路大抵都一样。 “姐姐。”身后传来叫唤声,是芜幻的声音。粉黛在怎么也能听清芜幻的声音,只是她这‘姐姐’叫的是何意? 粉黛回头,却见芜幻身边还跟着几个水族名媛。 “哟,这大喜之日。‘姐姐’不在殿中怎么跑这来了。”芜幻这声姐姐本是寻常称呼,她却将这两字音调拉的很重,显得另有一番意味。说完身后的几个女子纷纷用帕子掩嘴低笑。 芜幻又道:“瞧你在这转悠了半天,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说完也附和身后女子,笑了起来。 低低笑声传入粉黛耳里,芜幻这般说话当真见惯不怪,只是粉黛好奇她那‘姐姐’有所意图。 “幻儿妹妹难得今天这般识礼,唤了我一声‘姐姐’。不过……”粉黛故意停顿了一下,冷笑道:“貌似你比我大许些岁,你这姐姐叫的我实在不敢当。” 芜幻气怒,一甩衣袖,怒道:“你敢说我老。”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刚才说的。在场的这些‘姐姐呀!’‘妹妹呀!’的们可以作证。”粉黛学着刚才芜幻的叫法,把问题抛给芜幻身后那些阿谀奉承的女子。 “你……”芜幻气结的指着粉黛,一张小脸也因怒变得通红。转念,她收起指着粉黛的手,不怀好意的笑道:“看在今儿是我表哥的双喜之日,我懒得跟你计较。不过,今儿就算你与阿止表哥定下亲,以后成了婚。你这‘表嫂’我们可都叫不出口,刚才那句‘姐姐’也不过是个抬场面的话罢了。” “谁要跟阿止哥哥定亲?”粉黛心切道:“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哟。难不成这么大的事,你这未来西海水君娘娘会不知道。”说完有一阵低笑。 粉黛这才恍然,怪不得那日二哥说什么嫁去西海。那会梅香又说大喜之日。 “我知晓,我的话在你心里,没几分可信度。”芜幻好心从袖中掏出,西海向四海八荒的神仙发送的喜帖。走到粉黛身旁,以示好心的双手递上。 粉黛急忙将帖子打开,只见上面除了今日西海加冠庆典外,还附写九重天凌音公主与新任水君结亲一事。 90.第90章 :我为君狂(4) 粉黛合起手中的帖子,十万火急的朝水宫大殿奔去。 “什么情况?”芜幻见粉黛一边飞跑,一边将绾着发散开。自己刚才没说错什么话吧?她与阿止表哥的亲事不是打小就定的。 “幻儿姐姐,听闻靳上神也来了。我们去大殿瞧瞧?” 芜幻听到凤靳也来,顿时转头望着说话的女子,确定道:“凤丘那上神?” “是啊!他来有些时辰了。”女子肯定点头道:“不过,他一来就去找老祖了,并未留在大殿上。” 丝竹乐声越来越响,觥筹交错、笑语轰然。粉黛披头散发的往大殿冲。殿中灯光炫亮,人声交杂。中心舞池,数十位靓丽的舞姬正彩衣飘飘的曼舞。两旁分列坐着各方神仙。 看守大殿的水兵见粉黛这般,还以为有人擅闯水宫,急忙拦住她喝道:“那方游客,竟敢私闯水宫。” 粉黛没说话一个劲往大殿里冲,她只想进去问问帖子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水兵见来者冥顽不灵,故用力推了一下。粉黛因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地。 里面喧哗一片,皆不知殿外发生了什么。 自己问了又能如何?红纸黑字,岂能作假。婚是天君爷爷指的,四海八荒谁敢反抗他的旨意。粉黛趴在地上并未起身,想着想着,眼眶不禁泛出泪。半爬半坐了一会,刚想起身,却见一段紫袍映入眼底。 两旁水兵皆纷纷跪地。 “怎么坐这。”凤靳弯腰搀扶,语气轻责道:“水宫凉,这地上更凉。” “老祖宗,我不想嫁人。”粉黛扑进凤靳怀里嚎啕大哭道:“我不要嫁西海,你带我走。” 粉黛哭的厉害。凤靳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淡淡道:“不嫁。” 哭了一会,本想抬头问凤靳话。不料,西海老祖的身影映入眼里。粉黛慌忙挣开凤靳的拥抱,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不敢直视西海老祖。 凤靳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一尘不染的袍子上沾了许多细沙。 “加冠吉时快到了,进去吧!”西海老祖道。 粉黛微微抬眼偷瞄了一下西海老祖,又急忙将头低下。 凌越不知从哪鬼混出来,一身的脂粉味。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嘴里哼着小曲,一摇一摆的迎大殿而来。当他看清低头站在殿外的人,停下手里敲打折扇的动作,问道:“四妹,你在这……”‘干么’两字没说出,急忙颔首问候,“靳上神,老祖。” 西海老祖微微一笑道:“都别站这,进去吧。”说完率先而走。 凌越走了两步,一回想,将踏出的步子迈回,一脸笑意的看了看凤靳。 凤靳见粉黛无意进去,一手负在身后,一脸清冷的朝凌越道:“你先走吧!” 凌越瞥了一眼粉黛,拱手一作礼,大步朝大殿而去。 不知何时,凤靳手中多出了一条红绫。他将粉黛散着的发绾在一起,却听粉黛问道:“你是收到邀请而来的?” 凤靳绾好发后,轻声应道:“嗯。”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粉黛满脸认真得的望着凤靳。 91.第91章 :我为君狂(5) 凤靳并未作答,伸手想去擦粉黛脸上的泪痕。 “无关紧要的人是吧?”粉黛将凤靳的手抛开,自己胡乱摸了一把,随手拎起裙摆跑进大殿。那水兵也没敢在拦,身子发抖的跪在地上。 殿内热闹一片,凌越朝粉黛招了招手,示意她往那边去。粉黛还没走,却被一喝的醉汹汹神仙拽住。那神仙醉的不知云里雾里,嘴里只一个劲道:“恭喜,恭喜……” “恭喜。”粉黛低喃一笑,“你知我是谁?你给我道喜。” 那神仙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粉黛,摇头道:“不知。我只知今儿是西海大喜之日,与九重天结亲之日。” 粉黛一冷笑,瞧着他手里拎着的酒,一把将其夺了过来,二话没说的仰头灌了起来。 那神仙本为有人夺他酒,而嘟嘴不满。眨眼见到这幕,嘿嘿一笑,拍手叫好道:“好酒量……好酒量,这……些酒,可都是……是云沧海酒君……君的酒……。” “你做什么?”凤靳进来一把夺下粉黛手中的酒坛。 “来喝喜酒,喝我自己的喜酒。你不也是来喝喜酒的。”粉黛想去抢凤靳手中的酒,结果徒劳。 “靳上神?”醉酒的那神仙凑近凤靳,打了一个酒嗝道:“果真是靳上神。”说完转身将旁边桌上的酒拿过来,举杯敬酒道:“来,来,小仙敬你一杯。” 不料,酒没敬出去。一个踉跄,连酒带人摔倒在地。酒杯落地的清脆声,将在场所有神仙的目光都招惹来。那神仙躺在地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的说着醉话。 公子止见状走了过来,恰闻粉黛问凤靳道:“凤靳,你喜欢过我吗?” 凤靳依旧没语。 粉黛一冷笑,自嘲道:“你的负责是什么?只有我傻瓜的将它当成,那是你对我的坦言。菩提花还你,今后我们再无交集。” 粉黛伸手将手中悬浮着的那朵菩提花,放飞与空气中,自己冲大殿外的海中飞去。 “黛黛……” “止儿。” 公子止想去追,却被西海老祖喊住。在场的神仙皆一脸茫然的望空中悬浮着的菩提花。凤靳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玉卿朝凌越使了一下眼色,凌越便悄然退席去追粉黛。 粉黛不知在水中游了多久,终见前方有点光亮。竭力游出水面,环顾四周却见自己处在茫然大海之中。 加冠吉时,西海老祖将玉如意与水兵符转交给公子止,并未宣告婚约一事。礼毕,只见西海老祖向在座的诸仙敬了一杯酒,“多谢诸位,今日能抽空前来。这杯酒,老夫敬你们。”说完一饮而尽。随即放下手中酒盅,转头对玉卿道:“君上,请随老臣到后殿走上一走。” 玉卿起身道:“请。” 两人走后,所有人都纷纷低头交谈了一两句,便没多言。 白日当空,万里无云。水色一天,碧波苍茫。 阳光灿烂,海水微暖。粉黛在水中拼命游着,快当她竭力时,却见茫茫大海上飘来一艘小船。 是出海打鱼的渔民?粉黛还在思虑,却见那船的方向是朝自己而来。 老祖宗? 粉黛静静盯着越来越近的船。待船划到她眼前,却见船上站着一个穿黑衣斗篷的人。 92.第92章 :前世今生 “鬼魅!”粉黛瞧清船上人的面容,出乎意料道:“你没死!” 鬼魅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伸出骨抓想拉粉黛上来。 粉黛看了看他那白骨铮铮的手,久久没伸手。鬼魅神伤的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粉黛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嫌弃什么……我……” 鬼魅摇了摇头,用手比划道:“水中不宜久呆,你拉着船桨我拉你上来。”说完将船桨伸给粉黛。 粉黛上船,身上的衣服因湿透而紧贴在身上。鬼魅急忙别开眼,侧着身子进船舱拿出一件披风。 粉黛用披风裹住自己的身子,问道:“你怎么在这?” 鬼魅知粉黛听不懂他说什么,他蹲下身子用手蘸着海中的水在船板上写道:“我一直在,主人让我护你安危。” “你主人……”粉黛一想说道:“那个上古邪神――浊龙?” 鬼魅摇了摇手,却有点了点头。 粉黛叹了一口气,坐在船上极目四望,茫茫大海,风平浪静。偶有几只海鸟、白鸥展翅飞过,此外再无动静。心中极为失落,将目光收了回来。 海风吹过,潮湿腥咸。 粉黛静静坐在船上,心想道:“自己这一走,不知西海那边会怎样?玉卿爹爹和暖暖娘亲不会难为吧?这样一来,以后该怎么面对阿止哥哥。二哥说的对,自己做事也太不想后果了。” 划了一会,鬼魅用手比划问道:“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现在,能去哪里!九重天肯定是先不能回去的,可不回九重天又能去哪?去昆仑?不行,去那还不如回九重天自首。粉黛想了好一会,方开口道:“你知道九州怎么走吗?我们先去一趟九州。” 鬼魅点了点头。 船渐行渐远,粉黛心中万千惆怅的又回头望了望后面,失望道:“他没来。”忽在心中反问,自己到底期望什么呢?以前或许可以将他的宠爱和骄纵误以为是喜欢,可现在一切了然,该是时候醒悟过来了! 虽这样想,但脑海中凤靳的身影却挥之不去,越想越心烦意乱。莫名心口突然一痛,就一瞬间。粉黛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刚才痛是幻觉吗?可那痛那般刺心,分明不是幻觉。 吐了一口气,敛了敛心神。双臂后枕,仰天平躺在船舱上。阳光洒在身上,极其温暖。因在水中漂游多时,体力已有些不支。此刻躺在船上,困乏之意瞬即便涌上来,片刻便昏昏欲睡过去。 迷糊间,却做了一个梦。梦中之景是凤丘,十里桃林四季皆是灼灼其华。她走在林中,却见一红衣女子从她身边穿过。她好奇那红衣女子是谁,便追随着那红衣女子出了桃林。转眼之间,只见那红衣女子已到沧戈水旁。本想那女子会停住步子,她却没有依旧向前走着。 “不要。”粉黛心中一紧,对着那红衣女子大喊道。果然那女子停住步子,没在向前走去。粉黛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刚想上前去,却见那红衣女子转过头。她这才知晓原来女子眼睛看不见。 “你回来了。”女子甜甜一笑的对着桃林说道。她知晓女子不是在跟她讲话,因为她从那女子的笑意中看到了幸福。 女子语毕,林中传来一道男子的轻责声:“说了多少次,叫你好生呆着,不要乱跑。怎又跑出来了。”男子声音虽听起来有责怪的意思,但语气中满是宠爱。 林中走出一男子,一袭紫袍衬得他神采奕奕,面目却模糊。 那男子走近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件披风。他温和的替女子将披风披在身上,仔细的将结打好,语气温柔道:“现正值秋冬,这里虽四季如春,可你身子薄。记住下次出门时,要多穿点衣服。冻着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 女子幸福一笑,声音温和道:“何时你也变的这般啰嗦了。” 男子揽过女子的肩,两人并排而走,却听男子轻叹道:“有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娘子,我能不啰嗦吗?”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模糊,粉黛向前走了几步本想多看些什么。不觉间,自己已不在凤丘。 粉黛有些茫然的扫视四周,却见不远处有两人正在厮杀。她本想过去看看究竟,不料突如其来的一幕映进眼里。 “不要~”粉黛又大喊一声,但这次徒劳了。 她心生焦急的跑近,只见那女子已奄奄一息的躺在男子怀中。不知为何,粉黛见那男子撕心裂肺嚎啕,自己也心痛万分的流下泪来。 粉黛从梦中哭醒,她暮的坐起身来。日落西沉,晚霞绚烂。一只停在船上的小鸟,吃了一惊,急忙展翅飞离。粉黛心伤未散,想起梦中那男子痛心疾首的嚎啕,自己的心又微微生痛。 船靠岸后,鬼魅见粉黛在熟睡,便没打扰;而是去给粉黛找吃的。回来,粉黛木然坐在船上。他慌忙奔来,见粉黛无事才将心放下。 93.第93章 :乱世之灾 前段时间,魔妖两界的一场恶战,因冥界的加入,整个九州几乎毁于一旦。主战场虽是青、夏两州,因战线拉的太长,周边几州也好不到那里去。现在战事虽休,因此次魔妖两界交战在人间,百姓死伤无数,苍生更加苦不聊生。此番交战仓促,妖界大胜。死、伤者固然无人管辖,自生自灭。 时至初夏,临海地区经常洪涝成灾。加前段时间的一场大雨,山洪泥流,将许多草草掩埋的尸体都冲出地面。天转晴后,尸体被暴晒,迅速腐烂。几乎在一夕之间,青、夏两州忽然间疫病横行,并疯狂向周边地区扩散。有能力的村民全部往昆仑山下迁移而去,留下的皆是年老不便的老者,与无人问津的孩童。 粉黛隐去身上的仙气,与鬼魅往九州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凄凉悲惨的场面源源不断。处处闻泣声,遍地是坟茔。使得人心情都非常沉重,外加周围的气氛也压抑无比。 好不容易寻得一处村落,进到里面只见家家闭门,关窗。整个村落悄无声息,无人畜走动。若不是不时,能从门缝中瞥到几道警惕的目光,定以为这是一所死城。 就在一片沉寂中,眼前一幕直接刺穿粉黛的眼目。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苟延残喘的老人,用颤颤的双手掬着污泥堆中的浊水而饮。污泥堆旁,还摆放着一具腐烂不堪的尸首。 粉黛愣了一下,随即大步飞跑到老人身旁,将他刚要掬起而喝的水一把打散飞尽。老人虚弱的抬眼看了一眼粉黛,低下头用颤颤巍巍的手,重新去掬污泥堆中的浊水。 “别喝。”粉黛拦住老人,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囊递给老人。老人如饿狼扑虎般,夺去水囊,仰头‘咕噜咕噜’的猛灌。一口气之余,装有一大半水的水囊已干瘪无几。 躲在屋中打量偷瞄的人见到有水,惘然将生死置外,一涌而出,前仆后继的往老人与粉黛的方向冲来,口中皆大喊:“给我水喝。” 霎时,粉黛周围被人围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要水。 “叔叔,给我点水喝。”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跑到鬼魅身旁,拉着鬼魅的袖口,眼巴巴的盯着鬼魅腰间的水囊。 鬼魅突兀蹲下身子,两眼发愣的盯着孩童看,他本想伸手去抚孩童的脸,手动了动却有忍住。他将腰间的水囊递给孩童,直起身子往人群中而去。 “别挤,都别挤。”四面八方向粉黛伸来手,推攘的她几乎连身子都站不稳。这里临近海,水源定比其他地方旺盛。眼下他们这是? “仙姑啊!求求你给我们点水喝。”一老妇人突然跪地大拜道。其他人也都纷纷跪地磕起头来。 “姑娘,莫要见怪。我们这许久没来像你们这样穿着华丽的人了。”刚才那老人咳了几声,喘了几口气,语气虚弱说道:“前些天,村里忽来了一群面目狰狞妖人,将附近所有的水源采走。这里虽临海,几十年前海神就封海不让渔民出海,免得战乱祸殃万里水域。” 天上一日,人间一载。恐九州之乱这样算来,怕也有些时日了。怪不得刚才出西海之边时,有道强烈的结界 94.第94章 :故人重见 凤靳随着司卿漫步在云端,凤靳不禁怒道:“你十万火急叫我来,就是陪你在这云端漫步?” “怎么连去幽冥司的路都不记得了。” “去幽冥司做什么,历劫之日不是还没到?” 司卿忽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凤靳,道:“我知道你记起来了!沉睡忘川河五百年你都能记起,别说我施给你的那点幻术。既然已到这,不妨看看故人再去找她!” 故人?幽冥司能有什么故人?亦或者那个故人会跑到幽冥司候他? 两人抵达,司卿立在殿外。凤靳由仙娥一路相引,漫过层层重纱,最后一层轻纱飘开,一老者悠闲自若坐在亭中,自执黑白二子下棋。 凤靳上前,随手拿起一颗黑子,‘啪’一声黑子落下。 “与你对弈,实属无趣。”帐中老者徐徐将黑白二子重新归好,自己先落了一步棋。凤靳淡然坐在一旁,与老者下起棋来。 亭内香烟萦绕,轻纱乱舞,似幻似真。一炷香后。一局未完,两人手中皆无棋子。不仔细看,方觉得是凤靳胜一筹;稍稍一细看,只见凤靳陷入的是一场险局。 “很久没见了,你这棋艺不胜以前了。”老者悠然一笑,端起一旁的茶,呷了一口,笑吟吟说道。 凤靳淡然看着棋盘上的棋。他故意少了棋子,就想告诫自己;现在的他就如同这盘上的黑子一般吗?面临僵局,明有胜的把握,手中却无棋子可使。 “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凤靳起身,走了两步,掀起眼前的轻纱,“若这次再让你抉择,我只希望你自私点。”音落,两旁轻纱散开一条极长的路。凤靳刚要走,却听老者唤了一声“凤靳。” 凤靳茫然停下步子,“聚魂珠你拿着。”老者上前伸手将聚魂珠递给凤靳。 鬼魅过去,示意让粉黛离开此地。粉黛心有不忍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不想就这样离去。怎么说这都是几十条命。 夜幕慢慢降临,粉黛与鬼魅寻遍方圆十里都没寻到水源。粉黛气馁的回到村落,若自己没隐仙气,指不定凭着她的那点法术还能布点雨。 “仙女姐姐,我知道那里有水源!”刚才问鬼魅要水的那孩童,疾奔的呼喊道:“仙女姐姐,我知道那里有水源了。” 孩童的呼喊声将所有村民的意欲也唤醒,所有人都目带欣喜的望着向粉黛奔去的那孩童。仿佛在那瞬间,他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仙女姐姐,离这不远的一所神庙下有水源。” 本来所有人还兴致怏怏,听完孩童之言都纷纷垂下目。水源在神庙下,那岂不是和没有一样!谁敢为了取水,把人家神庙给拆了。 “你怎知不远处的神庙低有水源?”粉黛好奇,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孩童,他怎会知道哪里有水源? “你相信我便是了。”孩童天真无邪的眼神静静凝视着粉黛。 粉黛笑了笑,用手搓弄了一下眼前孩童的脏兮兮的短发,说道:“那你给我带路。” 两人还没走,却见刚才那老人‘扑通’跪地说道:“姑娘,万不可去啊!小老儿祖辈生活在这,村头那所神庙在我祖爷爷手里就有了。虽没人知那是哪位神仙?但也没人敢冒犯。就算我们这些人全部渴死,也莫要去打搅人家。” 粉黛扶起老人,道:“老爷爷,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 95.第95章 :妖族冥尸(1) 粉黛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下,去往村头的破神庙。 走了近乎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村头。一路走来别说人畜,鸦雀都无声。犹如进了幽深森冷的鬼域黄泉路一般。 “小孩,我们都走了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到村头?”粉黛见天暗下来,四边也起了薄雾,心里有点森然。 孩童没回粉黛的话,僵直着身子依旧往前行走。 “小孩,你等等我。”粉黛小步追赶前方的孩童。鬼魅见前面行走的那孩童有点异样,大步上前,一把将粉黛拉住。 “鬼魅,你做什么?”粉黛被鬼魅突如其来的举动有点吓到。 黑夜降临,片刻前还能看清四周之物,此时却变得阴黑森冷起来。阴风袭来,雾气迅速弥漫。 粉黛心一猛跳,立即转移目光看向前方。只见前方那孩童的身影一闪而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妖魔鬼怪正无形的靠近他们。四周迷雾愈来愈重,周围树木影影绰绰瞧不分明。 忽听迷雾中传来孩童的尖声惊叫,极尽骇人。鬼魅想都没想,瞬即拉起粉黛往回折。转身却见来的路已不知去向。 粉黛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凝神四扫,赫然发现五六个面色苍白的怪人,正缓缓朝他们而来。 六个怪人临近,粉黛瞧见后头一个手中拎着刚才那消失的孩童。孩童面色无血,四肢无力垂吊。顿时,粉黛心中又怜又痛的自责,都是自己害了他。自己要不来这里,他肯定不会被这些怪人所杀。 鬼魅扑上前与慢慢靠近他们的怪人搏斗,不到一会六个怪人已全部被杀。粉黛急速跑去查看那孩童是否活着。 庆幸,面色虽苍白,但还有呼吸。粉黛用手轻拍了几下孩童冰凉的脸,看能不能将他叫醒。几声过去,只见那孩童徐徐睁开眼,突兀起身扑进粉黛怀里‘哇’的大哭起来。孩童周身冰凉,一丝温度都没有。 几阵阴风呼号刮过,地上那些被鬼魅撕的七零八碎的尸体,如同水滴一般,一点一点的向一起凝聚。眨眼的时间,几具尸体已恢复原样。现在瞧来,只见他们个个两眼发直,四肢僵硬,每动一下都能听见骨骼松动的声音。 粉黛心中一凛,急忙将怀中的孩童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往后倒退。本想伸手幻剑,手伸开才发现自己用了隐仙诀。若此刻她将隐仙诀破了,不出一会功夫,寻她的人就会赶来。想了想,她双手紧拽身后孩童。 青光一闪,两具尸体炸裂横飞。鬼魅飞速过来,全力掩护。 剩余尸人,迈着僵硬的步子直刺刺朝鬼魅而来,喉中还发出低沉嘶哑的怪叫声。当下鬼魅仰颈长啸一声,四周忽挂起一阵逛风,头上的斗篷随之掉落。 青光众横,尸人方接近,立即被击炸为断肢残首,胡乱飞舞。断肢残首落地,以惊人的速度幻化成无数完整的人体,前仆后继的从地上爬起来,鬼哭狼嚎着漫漫涌来。 登时鬼魅大开杀戒,犹如那日在山洞中厮杀吹雪鸱一般。片刻后,有的尸人缺头、断臂、少腿,都不忘摇晃着身子冲杀而来。顿时,逛风鼓舞,青光众横飞舞,四周血肉横飞,断头乱滚,乌血成溪。粉黛急忙用手将孩童的眼睛遮住,自己也胆颤的别过头。 96.第96章 :妖族冥尸(2)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无数尸人已被鬼魅杀的所剩无几,余下的皆不敢在靠近,都白眼翻天的乱吼乱叫。 孩童从粉黛指缝中瞅见不远处嘶吼的尸人,颤音说道:“仙女姐姐,那日血洗村庄的也是这些怪人。” 粉黛真乃看不出他们是人是鬼,如今九州大乱,六界都想占领九州。谁知这些怪异之人是那界派来的? 西海庆典结束,月华起身离开之际,见凤靳还坐在原位。她不由过去,唤道:“靳。” 音落,都未见凤靳有何反应。她又喊了几声,凤靳依旧没反应。月华缓缓伸手碰了一下凤靳。手刚离开,只见凤靳身体一动,化成云烟飘散。月华心下一惊,伸手想去抓,却无力抓了空。脑中轰然,什么事会让他自毁神体,混元出窍? 芜幻花容失色的站在一旁,她自不知凤靳只是毁了神体。 薄雾退去,月光普照。四下又恢复一片寂静,也不知余下那些尸人是何时离去的。 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却听不远处的传来淡淡的乐声。粉黛对音律不感兴趣,但前些日子在书阁读了一些有关音律的书,现也略懂一二。凝神细听,似是骨埙,但乐声传入耳中似有些邪乎? “仙……女姐……姐……”孩童忽紧紧抓住粉黛的手,颤不成声,身子也一个劲的往后退,似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粉黛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东西向他们而来。埙声越来越近,不到一会,他们已被尸人团团围住。 鬼魅双臂伸开极力掩护粉黛,显然双拳难敌四手。 “仙女姐姐我害怕。”孩童死死箍着粉黛的胳膊。粉黛将孩童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别说他一个小孩怕,这阵势连她都胆颤害怕。 鬼魅被尸人与粉黛冲散而开,层层尸人将他围住。任他怎么拼杀,周围的尸人都杀之不尽。 看着越来越近的尸人,粉黛本想冲破隐仙诀。意念刚动,却见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孟极。” 孟极四爪落地,长吼一声。粉黛连忙捂住孩童的耳朵,只见四周的尸人被震飞了一大片。粉黛也被震的耳鸣脑嗡。瞬即孟极扑地屈身,粉黛反应过来,急忙拉着身边的孩童往孟极身上爬。孩童被吓得立在原地拉也拉不动。真不知他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那来这么大力气? “孟极,小心。”粉黛话没说完,松开孩童的手,一下扑护在孟极身上。一只朝孟极抓来的尸手,直白白抓到粉黛后背上。鬼魅怒吼,周边的尸人全部迸炸。 孟极起身,巨爪一挥,将那尸手打的血肉乱飞。 其余那些并没放弃攻击,依旧前仆后继而来。鲜血从抓痕迅速溢出,原本红色的衣服,就像被水湿了一大片,颜色变的潮红。孟极低呜两声,粉黛忍着疼,伸手抚摸了两把孟极,吃力安抚道:“我没事。” “孟极,快带她们离开这。”空中传来一道声音,随即又喷来一股火焰。火焰落下,四周枯木燃烧,尸人皆不敢在靠近。 粉黛余眼瞥见盘旋在半空,一足形状如鹤,蓝身红斑的鸟,低喃道:“神鸟…毕…方。” 她想试图从地上起身,动了动却发现浑身无力,全身直冒冷汗。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抬起的手颓然垂下,终抵不住倦意,沉沉昏睡过去…… 97.第97章 :情丝难断 粉黛昏迷之际,感觉有谁一直唤她。无奈脑中昏昏沉沉,意识缥缈。似自己不停的在黑暗中奔跑,怎么也找不到尽头。四周忽涌现出无数青面獠牙的怪兽向她扑去,撕咬她的衣衫,啃噬的血肉。她满身是血的挣扎大叫,却无能为力。 黑暗中,却见凌卓身带光晕的朝她奔驰而来。替她追赶着周围的怪兽,还不忘的戏声取笑道:“叫你平日多练功,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三哥,你醒了?”粉黛委屈的瘪了瘪嘴,伤心痛哭道:“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老祖宗不要我了,你不可以在抛弃我了……” “傻丫头,三哥怎么会抛弃你呢!”凌卓伸手抹去她的泪,一脸温柔的微笑着。 “三哥,告诉你一些好消息。”粉黛撒娇的拉着凌越的胳膊,洋溢道:“我会背诗,抚琴了……” “看来这些日子下功夫了,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凌卓微笑的看着她,身子渐渐变得虚渺,“好好照顾自己,听父君与母妃的话。” “三哥,你回来!三哥,你去哪?”粉黛看着凌卓远去消失的身影,大步追跑的呼喊。 “黛黛,你乱跑什么?”素暖责怪的声音传入耳中。 “暖暖娘亲?”粉黛回头,赫然瞧见身后站有一堆人,素暖、玉卿、凌越、虹虹仙子、梅香、春临……他们全都冷冷的看着她,一语不发。连平日喜欢多嘴的凌越都默默无声。 “暖暖娘亲。”粉黛忍着泪,扑在素暖怀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们难为的。” 素暖依旧冷冷的没语。 粉黛窝在素暖怀中,哭道:“我是真心喜欢老祖宗。暖暖娘亲,你去让天君爷爷取消婚事,我不要嫁西海。” “好,我去求他。”素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低哑中带着心疼。 “暖暖娘亲,我好冷。”粉黛趴在素暖怀中,冷的她身子连连发颤,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素暖的身影似幻化成凤靳。两张面孔交替出现,时而皱眉,时而焦虑。 “我替你解了隐仙诀,就不冷了。”声音怜惜焦虑。 “不要。”粉黛一把抓住眼前模糊不清的人的手,“隐仙诀要是破了,他们就会找到我,我不想回去。” “好,不解。”声音悠然长叹,语气飘渺。 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四周又处于一片黑暗,只见一些尸人从黑暗里扑过来。 “暖暖娘亲。”粉黛心脏狂跳,大叫一声,豁然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仙女姐姐,你醒了?”孩童听到叫声,跑到床边一脸惊喜的问道。 粉黛一脸茫然的瞧了瞧四周,此时正值白天,窗外的日头照的有点刺眼。粉黛瑟缩的往里挪了挪,不让阳光照脸。微微动了动,便忍不住轻咳起来。 “我去找大哥哥。”孩童慌忙扭头往门外跑,却与刚要进门的凤靳撞了个满怀。 “大哥哥,仙女姐姐醒了。”孩童满脸高兴的炫说。 凤靳抬眸,丢下孩童,急忙冲过来,一把握住粉黛的手,“丫头,你可醒了。” 粉黛呆呆瞧着他,淡淡的阳光从窗外照射在他身上,在耀眼的金色里显得很不真切。 凤靳轻轻在床沿上坐下,另一只手温柔的去抚摸粉黛的脸颊。 粉黛一偏头,身子瑟缩一下,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想与凤靳有过多的接触。 “仙女姐姐,是大哥哥救了我们。”孩童一脸欢喜的跑过来,站在一旁说道:“自从你在林中昏迷后,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大哥哥更是没日没夜照看着你。你不要害怕,大哥哥是好人。他帮我们找到了水源,还给我们修补房子……” “臾儿,你先出去,姐姐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凤靳轻声打发着身边絮絮叨叨的孩童,语气少了一贯的洒脱。 孩童瘪了瘪嘴,眼中有点失望的转身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黄昏降临,夕阳西落。难得的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 凤靳呆坐了半响,见粉黛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之意,低叹一声,起身离去。 98.第98章 :绝对诱惑 粉黛见凤靳离去,心中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缩身躺进被窝,拿被子蒙着头。 没一会时间,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偶有碗盘的相撞声。 “睡了几天,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凤靳端着一盘食物,慢慢走向床边。 粉黛依旧蒙在被里,凤靳轻轻动手去扯,不想被子蒙的更紧。 “不想吃,那就先放一边。”凤靳好脾气的将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到一边。顺手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这是他这几日以来的惯例。 粉黛见又没了声响,在被里蒙的有点气短,她稍稍揭开,本想透透气。不料,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食物的清香,引诱的她饥肠咕噜。 在被里蒙的时间过长,外加美食诱惑的吞咽了几口口水,使的原本干涩的喉咙不禁干咳起来。 凤靳放下手中的书,变戏法的将一杯茶递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为什么……?”粉黛沙哑着声音问道,将头探出来狐疑的盯着他瞧。他既对自己无心,干么还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好不容易打消心中的念头。 “没有为什么,我只想对你好。”凤靳声音低沉暗哑,俊逸的脸上出现一抹极淡浓郁。在残阳的照映下,看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一抹心痛从胸口掠过,粉黛鬼使神差的坐起身,低头从凤靳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清茶。 清冽甘醇的香茗一入口,这才发觉干涩的喉咙,温润不少。不知不觉喝完一杯茶,意犹未尽。粉黛抬头眼巴巴望着凤靳。 凤靳伸手将与汤碗一块放着的茶壶拎来,连斟三杯,粉黛才算止了渴。 “这上好的云雾,竟就被你如此牛饮。”凤靳忍俊不禁,不惜出言调侃。 粉黛脸微微一红,局促垂眸不语。心中连连暗叫:“该死,本打定主意不在理睬他,怎就被几杯茶给诱惑了。真是没出息透了。” 正后悔着呢,肚子竟又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响。在静谧空气中,显得格外响。天啊!这下丢脸丢到九霄了。 粉黛脸通红的低着头,头差点都戳进被子里了。心里打定主意,死都不抬头。 “臾儿,这几天哭着闹着要喝锦鲤汤,连梦里都嘀咕。我没法子,所以去了一趟合虚宫,正巧那司法帝君不在。我便唬着他的管司给我抓了一条。现正好剩了点,你若不嫌弃,可以小喝几口压压胃。”凤靳将一旁的鱼汤端过来,拿起勺子搅了几下,舀了一小勺,递向粉黛唇边。 粉黛昏睡几日都未进食,本就饿的前心贴后背。现眼前摆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以她此刻薄弱的抵抗力,凤靳这绝对是在诱惑她。 终没抵住美食的诱惑,反正茶都喝了,再喝几口鱼汤也无妨。等填饱肚子,再接着和他怄。 “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我就小喝几口。”粉黛抬手想自己拿着喝。 凤靳一失笑,并未将勺子给她,淡淡道:“别乱动,听话。”话语如魔音般飘进粉黛脑中。 粉黛傻傻低头,默默的吞掉勺中的鱼汤。在这种鬼使神差的情况,原本说小喝几口的人,竟喝四小碗。 粉黛怔怔望着耐心喂完汤,替她擦了嘴,又细心扶她躺下的凤靳。 这样温柔体贴的凤靳,她未曾见过。以前他对自己是好,但也没好到这样无微不至。粉黛心中忐忑、疑惑,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迷惘。 锦鲤那是他口中‘臾儿’哭闹着要的。若没记错,应该是她昏迷时,一直不停念叨。再者,这锦鲤貌似就她那司法帝君爷爷府上有,恐一般人都不知锦鲤是什么?谁有怎会念叨锦鲤汤。她也是年幼时和自己三哥偷溜进合虚宫,偷抓了一只而已。那时,她并不知自己在池子里捞的鱼叫什么,事后修渊问罪时她才得知的。 99.第99章 :满腹惆怅 凤靳替粉黛掖了掖被子,说道:“累了的话,就先睡会。” “为什么?”粉黛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坐起身来,直视着凤靳。 凤靳收回手,直起身子,哑然看了一眼粉黛,淡淡道:“什么,为什么?” “真不懂?你知道我喜欢你。既然你对我无心,为什么还要对我好?还是你对任何女人都这样,包括妖族的那圣女?”粉黛昂着头,一口作气的说道。 凤靳含笑的睇了一眼粉黛,“丫头,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那吃醋了?”粉黛白了一眼凤靳,脸一红。 “没吃醋。”凤靳笑着点了点头,挑了挑眉道:“那就是误会什么了?” 粉黛心中冷笑,误会什么了?误会他和那妖女了。是误会吗?他两的事,谁不知谁不晓。如果真是误会,难不成六界人都误会了? “神君。”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这事我一会再和你解释,你先休息一下。”凤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毕方早不找他,晚不找他,怎就挑这个时候! “神君。”凤靳出去,毕方低声唤道。 “什么事?”凤靳压低声音。 两人并未走远,声音似是从门外传来的。粉黛窝在被窝,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 “凤仙草帮你找来了。我还有要事,恐怕要先行告辞了。” “这几日多谢你了。如今九州大乱,小绾现在有法力全无,需尽快寻到她。” “神君。”毕方语气有点犹豫道:“你这样下去,迟早会……” “我知道。”凤靳打断毕方的话,“臾儿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神君猜得不错。不过,具体情况怕要当面对质一番,才能知晓真相。” 凤仙草?迟早会……什么?臾儿?粉黛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顿时疑问连连。臾儿,他们查一个凡间孩童干么? “真不知道,几万年前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凤靳不禁叹了一口气,“究竟那里出问题了,二十万年前临珩不明不白的失踪,几万年前又是濮阳子和昆仑所有长老?” “十一爷,也一直再查此事。临珩神者的失踪怕与九重天有关系,至于濮阳真人之事,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 听着想着,不觉眼皮有点重,后便昏昏睡了过去。 凤靳回到房间,粉黛已睡着。本还以为她会等着自己的解释,没想到这就睡了,可能是昏睡草的药性没散尽。 凤靳过去替粉黛掖了掖被子,轻抚了一下粉黛的脸颊,双手握住粉黛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几日来,他衣不解带,不眠不夜的照看着粉黛。难得见她今儿睡的沉稳,凤靳在床边坐了一会,带着满身的疲倦,打起了盹。 打了一会盹,忽听见一阵声响。他心中一凛,暮然而醒。环首四顾,原来是风从窗户吹来,将桌边的书吹翻落地。 捡起地上的书,却见床上的被子一大半被踢落掉地。 凤靳将被子给粉黛盖好,静静凝望着床上沉睡的人。他不想有羁绊,不愿有牵挂。但是她却成了他的羁绊,他的牵挂。 一直以为,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他对她的好,无非就是好奇与新鲜感罢了,时间久了,自会消失。可是,浊龙的出现让他记起所有。当他回忆与她过去,两世相识的点点滴滴。三生了,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别有它由。 “老祖宗,你别走。”粉黛梦呓,她一把拉起凤靳抚着她脸的手。 “我不走。”凤靳眸光暗淡,看着她清瘦的容颜。听着她的呓语,他即心酸又心痛。若那天他应了她,或许她就不会独自来九州,更不会误入进妖族的冥尸阵,也不会为护孟极而受伤。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大意而造成的。原以为,找烨玉把她与那公子止的婚事推掉就好了。不料,是他想的太简单。 100.第100章 :是劫是爱 翌日清晨,孩童的欢笑声将粉黛从梦中扰醒。 粉黛从床上爬起来,恍惚着身子走到门边。 “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臾儿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歪七扭八的两个字,围绕着院中的一男一女而欢呼。 扶着门框,望着坐在院中背对着她的两人。男子一身素袍,白带束发。女子黑纱飘飘,长发及腰。 “仙女姐姐。”臾儿见到立在门边的粉黛,声音洪亮唤道。 凤靳暮然回首,却并未走过去。 臾儿急忙跑过去,拉着粉黛往院中走,“仙女姐姐快看,这是姝姐姐教我写的。” 粉黛并未看臾儿手中的字,而是与凤靳四目相对。昨晚说是误会,今天是巧合吧!心中有点难过的别过头,却听魅姝对凤靳说道:“被冥尸抓了,能活着算她命大。” 凤靳动了动,走向粉黛,“外面风大,我扶你进去。”伸手去扶,粉黛身子往后退了退,躲了过去,却摔在了地上。她垂眼坐在地上,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凤靳眉头一皱,弯腰将粉黛打横抱起,声音淡淡道:“不送。”语毕便抱着粉黛,大步流星往屋内走。 凤靳将粉黛放到床上,伸手绕到后背,将软枕垫到她身后。粉黛便半坐半躺的躺在床上。 粉黛一张脸苍白如纸,轻轻咬着唇。凤靳撩开她的乱发,见她好不容易红润的脸色,现在有变的苍白,手不禁去抚她的脸。粉黛一别头,只听凤靳叹了一口气,“别多想。” 粉黛抬起头,两眼通红的盯着他。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一滴泪缓缓流下。是自己妄想了。 凤靳替她抹去刚流出的那滴泪,将她抱进怀里,声音无奈道:“有些事,你日后会明白的。” 粉黛只觉得难受,头静静埋在他怀里,泪水无声留下。心里既然有她,何必对我好。你的好,只会让我深陷不拔。哭着哭着又睡了过去。 一天都睡得昏昏沉沉,只记凤靳给她喂过一次药,药没下去便吐了出来。到了傍晚,才稍微清醒。臾儿眼巴巴看着她,不敢说话,似是凤靳叮嘱过。 到了半夜,屋内蜡烛依旧亮着。 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手被紧紧握着。睁眼本想会看到他,却没发现预想中那张淡漠清冷的俊颜。 粉黛微微侧身,顺着两人交握的那双手,慢慢往上,终看到歪倒在一旁睡熟的人。暗黄的烛光闪烁着,把他高挺的鼻梁,投射出一个浅浅的阴影。额前散乱的黑发,紧闭着双眼下的疲劳。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竟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自己昏睡这些天,他就是这样衣不解带的守着?心中一悸,他这是何苦呢? “丫头,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凤靳恍然从梦中惊醒,豁然坐起身来,紧握着粉黛的手,跌声问道。 不舒服?粉黛迷茫,触到他慌忙替她号脉,瞬即松了一口,又温柔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她这才恍悟,原来是自己的泪落到他手上,将他从梦中惊醒。瞧他刚才慌里慌张的,他是在担心自己? “凤靳。”粉黛紧紧拽住凤靳的手,泪眼朦胧的瞅着他。声音满是哀求,满是无奈。这么多年了,她头一次这样唤他的名字。 凤靳微微一怔,急忙说道:“别怕,我不走。” 粉黛摇了摇头,眼泪更加肆无忌惮,“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好不容易想把你从脑中忘去,你又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对不起。”凤靳自责的垂目。 她不是自己,她不懂自己的心。如果早上把他换成她,他看到那幕也会多想。现对于她最好的安慰,莫过于自己对她的一句解释与坦白。可他怕害了她。 “想爱又不能爱,喜欢却不能说出口。凤靳那种感受和滋味如何?我喜欢你,我可以毫无忌惮的说出来,管你接不接受。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拒绝。而她呢?将会永远成为你的羁绊,成为你心中一道抹不去的疤痕。其实你也可以直接大胆的告诉她,你喜欢她。后果无非是她又成了你的情劫,一个无法越过去的劫。她生生世世为你受那轮回苦,你只能眼睁睁看着。”魅姝的话一字一句的在他脑中回响。到底谁是谁的劫? 101.第101章 :秉烛夜话 粉黛木然坐在床上。凤靳怔怔立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屋里的沉寂,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沉寂了片刻,只听粉黛道:“你喜欢她吗?”这话在嘴边徘徊无数次,终忍不住问出口。 凤靳依旧望着窗外,语气果断决然的回道:“不喜欢。” “凤靳,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粉黛没辨他一口的否决,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他都能不假思索的回答。为啥她问他可否喜欢自己,他就沉默不语了? 凤靳回过头来,声音淡淡道:“我觉得西海那新任水君——挺好的。” “我知道他很好,不用你告诉我。”粉黛冷然一笑。 “说了好一会话了,累了吧?睡吧。” 粉黛避开凤靳来扶自己的手,默默地躺了下去,转身朝里。抛去脑中的忧愁,闭目准备睡觉。脑中忽记挂起鬼魅的安危。从醒来到现在,貌似都没见到鬼魅。 心有担忧,掀开被子,‘嚯’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凤靳刚坐下,手中的书都没来得急打开,被粉黛这举吓了一跳。拧着眉头,脸上挂起担忧。 “鬼魅呢?”粉黛急忙问道。 凤靳心中忽松了一口气,“回去了。” 回去了,是去哪了?回浊龙身边了吗? 凤靳坐下将手中的书打开,一面翻看着手中的书,一面说道:“放心,他不会有事。他是上古时期,魔祖用药物炼化出的不死之物。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他是不会死的。” 鬼魅既是魔祖用药物炼化出来的,为何称浊龙是他主子?自己与那浊龙有什么关系吗?掐了隐仙诀,如今她和凡人没什么区别。这才说了多大一会话,便觉得有些乏意。迷糊之间,又睡了过去。 司卿用追踪寻得凤靳的踪影。他邹眉,这么近,以他的修为竟没发觉。司卿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轻轻放到桌上。玉瓶落到木桌的轻响声,才令凤靳抬头。 “你怎么来了。” 司卿没语走到床边,替粉黛号了一下脉。幻出一颗药丸,用法术渡进她体内。 “后天七星移位。” 凤靳淡淡道:“我知道了。” 司卿见他这样不要命,心中怒火直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为了她,值得吗?三十几万年的修为毁于一旦,还动用混元替她渡了五万年的修为。既然你这样不要命,何必大费周章的历什么劫。上神阶历劫不同于下仙阶,上神阶无须封记忆、修为,只需下凡去尝一下人间疾苦。但你不同,到时候三十三重天的天雷会将你的记忆、修为封印。你下凡也不是去尝人间疾苦,而是去拯救整个九州。天下苍生的命和她的命,在你心中那个重要?” “她。”凤靳一脸淡然,不假思索。“她是神皇之女转世,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重天小公主,我遇她无心,可却牵动了她三生。一世缘起,一世缘浅,这世不管缘浅缘深,我定伴她终生。如果这次活着回来,我定陪你去品酒君的三生酒。你以前常说三生太重,我倒想尝尝是有多重。” “我与瑞兰挺好的,不需再尝那三生。若你真有心,那就留着命回来,喝我儿的满月酒。”司卿说完,一甩衣袖,隐身离去。 102.第102章 :童言无忌 “仙女姐姐,尝一个浆果。”臾儿讨好的拿起一个浆果,递向粉黛。 粉黛无奈吞下臾儿递过来的浆果,却食不知其味。 从早上醒来后,臾儿一直缠着她。经她向臾儿打听一番,才得知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叫海生湾。 “我自小是孤儿,是爷爷好心收养了我。听爷爷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空无一物,唯独脖上挂着一块玉佩。我的名字就是玉佩上刻着的字。”臾儿说着说着,低头垂目,双手紧紧抓着脖颈的玉佩,神伤道:“前些日子,妖魔血洗村子时,爷爷……为护我而被……那些……妖魔杀……死。后来……是姝姐姐救了……我,救了……整个村子……” 臾儿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粉黛一边替臾儿抹小脸上的泪水,一边用法术探他的元神。仙骨神体,不是肉体凡胎。怪不得凤靳派毕方去查他。他既然是神仙之子,为何会流落九州? 听着屋外两人的模糊不清的谈话声,粉黛目光不禁瞄向门外。凤靳出去已有半个多时辰,不知他们在谈什么?话语听不清,偶能听清老人时不时的叹气。 奇了怪了,自己都破了隐仙诀了,怎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莫不成是他布了结界? “臾儿,我们出去走走。”粉黛掀开被子,起身穿鞋。 “仙女姐姐,不可以。”臾儿怯怯拉住粉黛,抿嘴说道:“大哥哥说你伤还没痊愈,不能出去见风。” 粉黛没听劝,继续着手里穿鞋的动作。她现在破了隐仙诀,还怕什么。不过说来也怪,自己的法力,怎会不知不觉的增长了许多? 粉黛穿好衣服,瞧了一眼旁边的小人儿,“走吧。” 臾儿嘀咕道:“要是大哥哥怪罪下来……”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他管的着吗?”说完拉着臾儿从侧门而出。 夏日炎炎,阳光灼眼。原本是草木成荫的季节,一路走来竟无绿物。 走着走着,忽闻到阵阵腐臭的烧焦味。环首四顾,只见前方不远处黑烟滚滚。 粉黛问道:“臾儿,前面可是在焚烧什么东西?” 臾儿抬头眨巴着眼看了看,回道:“腐烂的尸体。大哥哥说村里的疫病,就是那些腐烂的尸体引起的。” “疫病?”粉黛疑问。 “恩,是大哥哥说的。”臾儿拉着粉黛的手,眼巴巴望着她说道:“仙女姐姐,其实大哥哥人很好。你干么总是不和他说话,你昏迷那几天,他白天替村子里的人看病,晚上不眠不休的照看你。还给你渡仙气呢!” “渡仙气?”粉黛疑惑不解。 “就是嘴巴对嘴巴。”臾儿天真无邪的看着粉黛说道:“那天晚上,你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一会说呓语,一会抱着大哥哥痛哭。大哥哥没法了,就嘴巴对嘴巴的给你渡仙气。“ 粉黛一听脸一红,接着问道:“谁告诉嘴巴对嘴巴是渡仙气?” 臾儿松开粉黛的手,模仿着那晚的凤靳,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粉黛被他这装老成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那你懂吗?” 臾儿摇了摇头,嘟嘴道:“我刚那是学大哥哥,那晚我问他时,他就这个样回答我的。” 103.第103章 :我们和好 粉黛带着臾儿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原先悄无声息,关门闭窗的村子,现在倒能看到几个行人。家家炊烟袅袅,风吹来空气中满是药草味。 粉黛跟臾儿回去,只见凤靳坐在屋里不知在写什么,神情很是认真。 “回来了。”凤靳头也没抬的说道。 粉黛没回什么,径直走到桌边给她和臾儿倒了两杯茶。 凤夫人!粉黛两手托腮的,想着那会村里人对她的称呼。这称呼肯定是他们误会所叫,这些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这般误会也是难免的。 臾儿坐在粉黛对面,学着粉黛的动作,一会换左手,一会换右手。持续了好一会,臾儿双手托着下巴,问道:“仙女姐姐,你不累吗?” 粉黛放下双手,下巴抵在桌上,噘嘴说道:“不累,有点饿了。” 臾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说道:“我也饿了。”之后两人一同将目光,看向一旁认真写东西的凤靳。 粉黛用眼神推攘臾儿,臾儿摇头噘嘴让她去。两人推攘了好一会,粉黛凑近臾儿,小声道:“为了公平,咱们猜拳,谁输谁去。” “不许耍赖。”臾儿有点狐疑的强调。 “好。”粉黛一拍胸脯,保证道:“谁耍赖,谁是小狗。” 两人一同出,臾儿见粉黛出的是拳,自己的掌,哈哈笑道:“仙女姐姐你输了。” 粉黛收回手,瘪了一下嘴,垂目说道:“我可以不去吗?”她都好几天没跟他讲话了,这一去就找他要饭,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吧? “可以不去,但必须要去。”臾儿冲粉黛嘿嘿一笑,“你说的谁耍赖,谁小狗。” 粉黛嘟囔道:“去就去,谁怕谁。” 凤靳将写好的东西塞入袖中,抬头见一旁的一大一小在交头嘀咕,出声道:“我去做饭。” “好啊!”粉黛与臾儿一同欢呼应道。 粉黛看着在外挥弄着锅铲的凤靳,没想到他还会烧饭。本以为这些天吃的东西,都是他用法术幻变而来的。 “没想到,你竟然会烧饭。”粉黛蹲下身来,给炉子里添了几根柴。 “小时候流落九州,十二岁时被临珩带去昆仑。虽活了几十万了,但这些都没忘。”凤靳手里停顿了一下,瞬即恢复过来,笑道:“我猜九重天的食神,都比不上我的厨艺。” 粉黛心中一紧,小时候流落九州?这貌似是他第一次,提及他没成神前的事。也是,毕竟神仙两界的神仙不是生来就是神仙,大多是肉体凡胎修来的。这中间要尝多少苦头,怕是她不能体会的。 “凤靳,我们和好吧!” 凤靳笑说:“我们不好吗?” 粉黛起身,用手摸了一下脸,直瞪凤靳道:“你觉得我们好吗?” “其实……”凤靳放下手中的铲子,忍住笑去擦粉黛的大花脸。粉黛看着凤靳向自己靠近,不禁想后退,无奈后面没地方,她只能眼睁睁看凤靳想干么。 凤靳用手擦掉她脸上的灰,淡淡道:“我们和好。” “不单单和好。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凤靳将手放下,双眼睇着粉黛,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赌?” “菩提花给我。”粉黛伸手,眼神坚定的望着凤靳,说道:“我以爱的名义,跟你赌一场天荒地老。” “规则?” “还记得,那晚你在昆仑说的话吗?你说只要菩提花没谢,你定会来找我。菩提花谢了,就让我将你忘记。现在我也赌菩提花。如果菩提花没谢前,我让你爱上我,你便许我天荒地老。若菩提花谢了,你没爱上我,我便再也不纠缠于你。” 臾儿在屋里饿的实在不行,便跑出来看。臾儿疑惑看着粉黛与凤靳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从这个绝度看,大哥哥又在渡仙气吗?” 104.第104章 :三生之石 “我都快饿扁了。”臾儿过来拉着凤靳的衣服,不满的噘嘴。 凤靳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臾儿的头,“你去摆碗筷,咱们开饭。” 臾儿一听,飞奔去屋里摆放碗筷。 “菩提花没有花期,它随时开,随时落。这场赌局你没筹码?”凤靳并未伸手幻菩提,转头盛锅里的汤。 那又如何!这场赌不过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罢了。亦或者,她想看看自己对这份感情能有多少执着。这几天她已经为了他,放弃了所有的自尊。如此,何不再来赌一赌。 “那我就看天意。只要你答应了,就算它现在谢了,我都毫无怨言。” “饿了一天了,吃饭吧。”凤靳明显避开粉黛的话题,端着手里的汤往屋内走。天荒地老太遥远,我只想珍惜此时此刻。至少现在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菩提花早谢了,这就是天意。 “哟。瞧我看见什么了?”百里御风戏虐的声音从空中飘来,一身风尘仆仆落地,笑道:“这才几天时间,你们发展神速啊!小美人该不会是你以身相许了,才让堂堂靳上神,亲自为你下厨,挥弄锅铲。”说完不怀好意的朝粉黛挑眉笑了笑。 粉黛剜了一眼百里御风,顺着他那不怀好意进了屋。 凤靳将手里的汤放置在桌上,声音平平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百里御风如同鬼魅般闪进屋内,抢先粉黛一步落座。刚要拿手去抓吃的,不料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抬头只见臾儿眼神凶巴巴盯着他。 臾儿倒也没害怕百里御风。这些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都见过。再说百里御风除了一头红发外,长的那叫一个美! “哪来的小毛孩?”百里御风狐疑的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二人,嬉笑道:“别说几天时间,你们就生出个这么大的娃?” 臾儿冷哼道:“你才是哪来的毛孩,这可是我家。” 百里御风一笑,伸手去摸臾儿的头,臾儿一躲,“哟,有个性啊!本大爷我就喜欢有个性的人。” “说正事。”凤靳冷不防的睇着百里御风,示意他玩笑到此为止。 百里御风收住嬉笑,轻咳一声,念叨道:“这么些天日晒雨淋,披星戴月的忙活了好几天,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再说吧!” 凤靳冷冷道:“那是你自找的。事情要是办得好,怎会需要这么多天。” 百里御风懒懒的靠坐在桌上,邪邪笑道:“你在这风花雪月,我整日的奔波劳累。事情能办完都挺不错,你倒好,还问起罪了。小美人,你来给我评评理?” “关我什么事?”粉黛给她和臾儿盛了两碗汤,自顾自个的吃起饭。自己的事她都没找人评理,他两的事干么把她扯进去? “额。这么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百里御风为粉黛这态度极为不满的大叫起来,“亏我为了你们,想法设法的将浅浅留在了蜃幻城。” 百里浅对凤靳的心思,谁不清楚,百里御风可谓是清楚的很。 粉黛手里的筷子停顿一下,瞬即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臾儿碗里,细声道:“来,臾儿多吃点。”完全没领百里御风的情,浅浅又是谁?莫不成是第二个魅姝。 臾儿抬头嘻嘻的笑道:“谢谢,仙女姐姐。” 凤靳面无表情的从袖中掏出几张纸,冷声吩咐道:“把这东西替我转给残屠。事后去昆仑找我。”他显然不想百里御风在粉黛面前提及任何女人,虽说是一个和他无任何瓜葛的女人。 百里御风拿过凤靳手中的几张纸,直接攒进怀里,起身叹气道:“我的爷,你就不能让我歇歇。至少留我吃一顿饭。” 凤靳冷冷的瞥了一眼百里御风,淡淡道:“吃什么饭,不如我请你喝一席酒再去。” 百里御风起身一罢手,笑道:“不敢当。”随即伸手幻出一个木匣子,轻轻放到桌子上,边走边说:“你的三生石。”语毕身影已消失不见,徒留一阵尾音。 三生石?粉黛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三生石。 相传几十万年前,女娲大神为了补天,炼化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彩石,补天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多出的一块石头,女蜗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在灵河畔,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多少万载,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似有破天之意。众神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了数万年的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石头本身上还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了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众神无措,女娲急施法力,将石封住。心想造人后,似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此石为三生石,赐它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石身上添了一笔姻缘线。女娲为了不让它魔性复发,思虑再三后,便将其放于鬼域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 传说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因果轮回,缘起缘灭都被重重地刻在了这块三生石上,因而它能映照出每个人的前世今生。不知百里御风给他三生石做什么? 105.第105章 :终须一别 凤靳将桌上的木匣收于袖中,看了一眼低头心不在焉扒饭的人,问道:“一会我带臾儿去昆仑,你可要去?” 粉黛将手里的碗筷放下,疑问道:“去昆仑做什么?” 臾儿抬起头,激动道:“去找我爹爹。” “你爹在昆仑?”粉黛有点不解,她早上用法力探过臾儿,他确实是仙骨神体,可昆仑上下谁会是他爹? 天上的神仙之子,大多生下来只是仙骨无神体,就连她也不排除在外。按臾儿的情况来看,他父母肯定不是普通神仙!可昆仑除了温老头外,没谁在上神阶?难不成温老头是他爹?如果是,那他娘亲是谁? 粉黛想了想,反正九重天她迟早要回,公子止迟早要面对,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吧!自己早上破了隐仙诀,说不定找她的人正往这赶。不如先去一趟昆仑,好多天没见惜香他们,心里怪想的。至于他……粉黛抬头看了一眼凤靳,可能无缘…… 简单收拾了一番,三人正准备离开,出门只见村里老小都来送行。所有人都静静站在门外,似已等候多时? 眼前这一幕,将离别活生生演绎。虽说在这只住了几天,离别的伤感之情却也占据了心,快速涌上心头。 “乡亲们,我们之所以能侥幸活着,全靠凤大夫出手相救。今日凤大夫要走,我们无以回报,不如给他叩头送个行吧!”老人的话将悄无声息的场面打破,所有人听后都纷纷跪地。 凤靳急忙上前去扶刚说话的那老者,粉黛和臾儿去搀扶其余人。 “大家都起来,凤某不过是尽了点微薄之力。”凤靳对着诸人,拱手道:“要说谢,凤靳在这,还要谢谢各位对凤某这几天的信任,共携手渡过这场灾难。” 所有人都起身,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所有人都开始哭泣,那哭声揪人心扉,断人肝肠…… 臾儿也忍不住扑在粉黛怀里大声哭起来。粉黛虽安抚着臾儿,泪也一滴接一滴的流着。 小孩子感染力强,再者这里好歹是臾儿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心中虽喜悦去找自己的父母,但离别的伤感之情却是免不了的。 “大家都回去,我们告辞了。”所有人并未散去,默默跟着他们出了村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明知挽留不住,他们还是默默相送一段。 出了村子,腾上云头。万千云烟,层层叠叠。那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在视线外,隐在云雾中…… 小孩子伤感来的快,去的也快。臾儿生平第一次在天上飞,刚开始他还怕怕的抓着凤靳,飞了会便兴致泱泱的伸手,抓起眼前一飘而过的云雾。 透过重重云雾,千山万水尽收眼底。臾儿欢呼的在祥云跑来跑去,观看万里高空下的风景。 粉黛望着万里苍穹,淡淡道:“如果将来我们有离别的一天,可否容我自私点先走。” 凤靳若有所思的回:“我答应你。” 两人声音极其缥缈,像是自言自语,像是为以后的离别而做心理准备。 生命的轮回演绎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离别,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离别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迟与早而已。 106.第106章 :疑云满腹 昆仑山头云雾缭绕,跃下云头,粉黛直冲大殿。不料殿中空空无人,怪了这会所有弟子不是都该在殿中授课,怎么会没人? 粉黛疑惑的从大殿跨出去,正见凤靳牵着臾儿一步一步的沿着台阶而上。 “小师妹。”身后传来子濯的声音。粉黛回头,只见子濯包的跟粽子一样的,一瘸一拐而来。 粉黛指着只露了一张脸的子濯,不敢相信的问道:“二师兄,你这是去干么了?” “能去干么,当然是行侠仗义,见义勇为。”子濯单脚跳步的走到粉黛身旁,问道:“九师弟怎么样了?” 子濯这一问,粉黛眼神暗淡道:“还没醒。” 子濯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众师兄弟如今还剩几个了!大师兄下落不明,九师弟昏睡,五、八师弟被家里人接走,三、四师弟不幸而亡,六师弟又从小抱恙在身,自己又负重伤在身。健全无损的,怕只有七师弟一人了!可自从惜香被师父关押后,七师弟就像掉了魂一样的飘忽。两位师叔也跟师父怄气的跑下山去安顿灾民。 “二师兄,人都去哪了?怎么也没见惜香和其他师兄弟。”粉黛问道。 子濯犹豫了一下,回道:“一言难尽。” 出什么事了吗?她离开昆仑也没几天,短短几天的时间能出什么事?粉黛疑惑不解道:“那惜香呢?” 子濯轻叹道:“被师父罚去三思殿了。” 三思殿!那地方她没去过,倒也听过,听说里面极其寒冷。惜香做错了什么事,会被温旬罚去三思殿? “粉黛姐姐。”臾儿气喘吁吁的从最后一阶台阶上爬上来。 子濯见到后续而来的两人,微微思量一下,随即行礼道:“太师叔。” 浊龙大闹昆仑那日,东沧唤凤靳师叔祖时,子濯还特意偷偷打量了一番凤靳。今日再见,他这太师叔也算没叫错。 临珩历任了三代昆仑仙主。他失踪后昆仑仙主之位一直空缺了几万年,后凤靳小师弟重华尊者,无意拿起临珩留下的神剑黄泉碧落。经昆仑众长老商议一番,才得以推举重华继任昆仑仙主之位。重华继承仙主之位,没几万便为一凡间女子而魂飞湮灭。幸得的是重华死之前将仙主之位传给了温旬师父——濮阳真人。 子濯礼貌性的拱手道:“有劳太师叔先去大殿稍作歇息,弟子这就去通报南长老。” “不用,本尊去一趟供奉殿就好。”凤靳牵着臾儿直往供奉殿。 他何时变的这般好心,只因为臾儿是昆仑谁的子嗣?供奉殿里供奉的都是昆仑历代逝去的仙主与长老,他带臾儿去哪干么? 粉黛本想尾随,不想被子濯拦住,“小师妹,那地方可不允许一般弟子进出。” “二师兄你来昆仑时,可见过除了东师叔、北师叔、南师叔外的其他长老?” “你问这干么?”子濯微微一皱眉,不解道:“貌似这些年,长一辈的师叔伯,除了三位师叔外,没有其他人。连前几任师兄,都没见过一个?” 十一爷,也一直再查此事。临珩神者的失踪怕与九重天有关系,至于濮阳真人之事,就一点线索都没有——粉黛突然想到那日凤靳与毕方在屋外的话,顿时疑云满腹。 他到底是好心带臾儿来寻亲的,还是借此查事的?若毕方所言属实,临珩太祖的失踪真与九重天有关系,那会是为了什么?昆仑是人间通往天界的入口,再者昆仑与天界有着莫大的关联。就算临珩太祖当初触犯了什么律条,九重天也不会直接处决他的。还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十一爷是谁?九凤山凤凰老祖的十一子,凤鸣神君吗? 107.第107章 :囊中有物 惜香一向做事严谨。就算做错什么,也有东师叔和北师叔帮忙打马虎眼。再者听说三思殿一般不会轻易关押人。惜香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温旬如此大发雷霆罚她去三思殿? “二师兄,师父为什么罚惜香去三思殿。昆仑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也不见东师叔与北师叔?”粉黛越想越觉的哪里不对经。 “青霜师妹死了。”子濯脸色一沉,声音低沉道:“是被惜香杀害的!” “怎么可能?”粉黛神色一激动,张口急忙否决道:“惜香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杀青霜?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也都不相信,但所有矛头都指向惜香。” “矛头?”粉黛一把抓住子濯的胳膊,眼神死死的盯着子濯问道:“是不是南莫师叔,她一口咬定是惜香杀了青霜。” 粉黛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她的道理。南莫平时,就对惜香百般刁难。青霜是她门下的弟子,她这次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也不知道,惜香以前是怎么得罪南莫了。 子濯被粉黛抓的一吃痛,白色绷带上也隐隐渗出丝丝鲜血,吸了一口冷气道:“小师妹,你别激动。师父只是暂时,将惜香关押三思殿,事情还没处决呢!” “温旬在哪?我去找他理论去?惜香是他看着长大的,惜香什么为人,别人不知难道他也不知吗?”粉黛一把甩开子濯,怒火冲冲的直冲三清殿。 子濯咬着牙,艰难的用手捏着自己的胳膊,边追边喊道:“小师妹,师父在闭关。” 惜香跪在三思殿的寒冰上,一遍又一遍的抄写《道德经》。从她懂事起,温旬便教她懂的什么是道德礼仪。青霜不是她杀的,他为什么不听自己解释?还是他只想给南莫长老一个交代。想到这,她急忙否决:“不会,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青霜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囊中有物?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会被人杀害? 子戚千思万虑后,终忍不住溜进三思殿,想带惜香离开。他和惜香从小一块长大的,温旬对惜香的淡漠他是看在眼里的。从小到大他就没见温旬动怒过,这次他大发雷霆,气的都吐了血。虽说事情被他的伤势压着,但他的伤不可能不好。如果想要保惜香的命,他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带惜香离开昆仑。 惜香依旧颤着手抄写《道德经》,拒绝道:“子戚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如果我今天走了,那我这辈子都要背上杀害同门之罪。” “东师叔和北师叔为了这事都跟师父闹翻了,也都没见他表什么态。”子戚有点恼怒道:“你以为你乖乖呆在这,南师叔就会放过你,师父就不会处决你吗?”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什么性子你应该最清楚。”惜香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一滴墨滴在纸上,迅速散开,惜香看了一眼被墨模糊了的字,执笔继续写下一个,道:“若师尊真要杀我替青霜偿命,我也无怨言。” 子戚性子急,他说什么做什么。惜香这般死板,他气的抓狂道:“师尊,师尊……从小到大,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呢?可有正眼瞧过你。每次除了‘不许’,‘不可’,他对你何时多言过几句。” 惜香没语,搁下手里的笔,动了动麻木的双腿。丝丝痛意从膝盖处传来,虚汗从额间流出。她一声没吭的重新拿了一沓纸,有提笔抄写。 子戚见她执迷不悟,气的直接调头离去。 108.第108章 :须臾幻境(1) “温旬,温旬……你给我出来。”粉黛来到三清殿,大吼大叫的拍打着大殿门。看守三清殿的弟子,见她这般气势拦也不敢拦。子濯气息虚弱的追来,一旁的弟子见到后急忙过去搀扶。 “没事。”子濯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额间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粉黛大吼大叫道:“温旬,温旬……” “小师妹,师父身体不适在闭关,你别喊了。” 南莫听见三清殿这边的喧哗,带了几名弟子匆匆赶来。她见是粉黛,便将带来的弟子打发掉。 南莫边走边冷斥道:“掌门师兄在闭关疗伤,你怎可这般大吼大叫。” 粉黛听到南莫的声音,目光冷厉的看向南莫。南莫被粉黛这眼神看的心慌,她有点心虚别开自己的目光。 粉黛将手握成拳,冷声道:“南莫,惜香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针对她?” 南莫一怔,心中微微松了一口。原来她只是为了惜香的事而来。她针对惜香,心中一冷笑。昆仑戒律的第一条就是严谨杀害同门,惜香如今所受的惩罚都是掌门师兄决定的。东沧和北冥为了这事,还大闹了一场。 “她哪里都得罪我了,我就想置她于死地。”南莫一冷笑,“听说三思殿极其寒冷,受罚者需每日跪在寒冰上,一直抄写《道德经》。你与其在这大吼大叫,不如去三思殿看看她还活着没。” “南莫,若惜香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粉黛说完急速往三思殿奔去。她没几个真心朋友,九重天那些不过都是恭维她的。惜香是唯一把她当真心朋友的人,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凤靳带臾儿从供奉殿出来,臾儿拉着凤靳依依不舍道:“大哥哥,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或许会吧!”凤靳蹲下身来,微微一笑道:“我刚说的话你定要切记。记住你娘叫濮阳璎珞,千万不要被心魔控制住。” “恩。”臾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伸手紧紧抱住凤靳的脖子,声带哭腔道:“大哥哥,你可以不走吗?” “听话。”凤靳轻轻拍了拍臾儿的后背,轻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哭哭啼啼。” 臾儿伸手将眼中快要流出的泪抹掉,极为不舍的放开凤靳。 凤靳起身,绝尘离去。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等在过一会,我们之间就到此结束。不管你是谁,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若当初他与仓颉不去偷神邸,是不是她就不用轮回这三世,而一直掌管神界的无情司。 神仙二界不怕飞升上来的有情神仙,最怕飞升上来的无情神仙动凡心。 太阳虽快西沉,炎热却未褪去。 三思殿刺骨的寒气逼人,却不及雪藏峰的三分。 粉黛来到三思殿,只见惜香身子瑟瑟发抖的抄写着《道德经》。双手冻得通红,一旁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火苗也被冻得一跳一跳的。 惜香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搓弄了几下后,又继续抄写。 粉黛一蹩眉,对着那盏几近枯竭的灯屈指一弹,只见火焰顿时旺了起来。粉黛也为自己这无缘无故增长法力,而感到奇怪。上次在昆仑昏睡了几天后醒来,自己法力莫名增长。这次醒来,法力似比之前增长的多的多。 “子戚,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惜香见一旁的灯亮了不少,误以为又是子戚来了。 “我怎么就成了七师兄了。” 惜香听到粉黛的声音,误以为自己被冻的出了幻听。直到那抹倩影映进眼里,她惊喜万分的抬头。本想起身,不想丝丝痛意又从膝盖处传来。 粉黛见桌上、地上满是抄写好的纸张,心中顿时烧起一股无名火,“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抄。” 惜香挤出一抹笑,“谢谢你相信我。” “走,我们离开这。”粉黛向惜香伸出手。 惜香望了望她的手,淡淡道:“师尊没发话,我会一直呆在这。” 惜香怕寒,她不要命呆在这,就为了温旬一句话。粉黛心中一苦笑,若之前,她或许看不懂惜香对温旬之意。但经过这些天的经历,她算是明了一点。 粉黛刚想收回手,不料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她弯身捂着心口,惜香忍着疼痛用力站起来,急忙出声问道:“黛黛,你怎么了?” 粉黛急忙用另一只抓住桌子,手指紧紧抓着桌沿。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使得她顿时大汗淋漓。锥心刺骨的疼蔓延全身,粉黛感觉喉中一腥甜,随即一口血狂吐而出。 血滴在地上的寒冰上,迅速被凝固。惜香被粉黛这举吓得,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刚还好好的怎就成这样了。 粉黛疼的全身无力,手一松,身子重重往地上倒。身子落下,却没有意想中的寒冷,倒像地上的寒冰幻化成万丈深渊,身子无限向下堕落。 109.第109章 :须臾幻境(2) 粉黛睁开眼,却见自己落在草地上,心口也不痛了。这是哪里?是梦,还是现实。 “重华,是你回来了吗?” 粉黛挣扎从草地上爬起,一道柔情似水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是谁?”身后传来一声质问。 粉黛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冰蓝广袖长裙,草野的风吹动着她的衣袖、长发,显得她楚楚动人。 “这是哪?”粉黛问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眼神中闪过几丝失落,瞬即抬头回道:“幻音谷。” 幻音谷?自己不是在三思殿,怎会一下到什么幻音谷了?这是在做梦吗?粉黛将指甲掐进手心,瞬即传来一阵痛意。不是在做梦,那是怎么回事? “姑娘是迷了路吗?”女子向粉黛走来。 粉黛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百般疑问。 女子清甜一笑,“姑娘莫怕,我从小住在这幻音谷。姑娘家在哪,想必我可为姑娘指路。” 粉黛想了想,道:“我没家。”眼下她连自己身处在哪都不知道,想来‘她家’在哪,还是不要透露出的好。 “姑娘若不嫌弃可去我家坐会。”风中吹过几丝蒲公英,落在她身上,伴随着她飘动衣袖而起伏掉落。 粉黛随着女子走到草地尽头,过了一座小石桥,到河对面的一所小茅屋。 女子拿过风炉上冒着热气的水,客套的沏了两杯茶。 她将茶端放到桌上,友好的问道:“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粉黛看了一眼女子,道:“粉黛。” “我叫霓苒。”女子温和一笑,也落座到一旁,道:“喝口茶,解解渴。” 因刚才的疼痛,粉黛觉的喉中干渴,便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手中的茶刚端到嘴边,入鼻的不是茶香,而是一阵酸腥。 一阵风吹来,屋中飘来一股浓郁的花香。 粉黛将手中的茶放下,有点喜出望外道:“五色玲珑海棠。” 女子起身走到窗边,极其爱怜的抚了一下栽种在盆中的花,若有所思的说道:“粉黛姑娘也识的这罕见海棠?” 天地之间,海棠花种无数,却都无香。十年前凤靳第一次带她去凤丘时,她闻着空气中从未闻过的香味。不禁好奇问凤靳是什么花香,凤靳简单两字回说‘海棠’。她当时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凤靳,以为是他老糊涂乱说。 素暖极其爱花,苍梧宫的花园可谓是什么花都有。她就算没见识,也知海棠无香。 当凤靳带她去凤丘那七里花田时,她见到得的确是漫山遍野的海棠花。她狐疑弯身去闻,只听凤靳道:“天地之间的海棠确实无香,但这五色玲珑海棠有香。” 她确定香味是花田中海棠散发而出的,好奇道:“怪了,这海棠花跟其他海棠一样啊!它怎就有香,而其他的无香?” “我也不知这海棠怎会有香,这花种是从我小师弟那里得来的。” 粉黛看着窗口摆动的花,说道:“我也是从我一个朋友那里见过,不知姑娘这海棠是哪来的?” 女子满脸幸福道:“我家相公送我的。” 粉黛心有余悸问道:“恕粉黛无礼,冒昧问一下,你家相公唤什么?” 女子倒也没迟钝,很干脆的回道:“重华。” 110.第110章 :须臾幻境(3) 重华……粉黛心中重复了好几次。这名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可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听过…… “茶凉了,我帮你重新沏一杯吧!”女子从窗边走过来,好心替粉黛换茶。 粉黛回过神,起身微微一笑,道:“姑娘,可知去昆仑的路?” 女子斟茶的手微微一抖,壶中的茶水偏落到桌上。瞬即她用手中的帕子,将桌上的茶水擦掉。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粉黛倒也没注意。 女子将茶斟满,放下手中的茶壶,淡淡道:“粉黛姑娘也是昆仑弟子,我家相公也是。” ‘昆仑弟子可婚配,但除了掌门仙主外。’刚到昆仑时惜香给她说过,女子说他相公是昆仑弟子时粉黛倒也没觉的奇怪。只是昆仑上下几百名弟子中,貌似没有叫重华的?“姑娘,你确定你相公是昆仑弟子吗?” 女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粉黛一笑,尴尬道:“可能是我记错了。”语毕,只见女子的身影缥缈的消失在她眼前。 心中惊疑,刚想出声喊。顷刻间,周围环境迅速幻变。粉黛觉的眉心一痛,一道刺眼的光照射而来。白光刺眼,粉黛微微闭了一下眼。感觉那光弱了一些,她便睁开眼。 “小粉团子,小粉团子。”凤靳放大的俊颜映入眼中,旁边围着凌越,惜香,百里御风,北冥…… “老祖宗。”粉黛吃力从凤靳怀中起来,微微一动便觉得心口生疼。 “我这在哪?”粉黛看了看四周,似在寻找什么。 “三思殿。”不知谁出的声。 粉黛疼的皱了一下眉头,按了一下沉重的脑袋,“我刚不是在什么……幻音谷……?怎么又到三思殿了?” 凌越见粉黛嘴里胡说,悠悠道:“什么幻音谷?你前脚倒地,后脚我们就赶来了。” “没事,刚不过是你的元神入了须臾幻境而已。”凤靳将粉黛从地上抱起来,其余人也都识相的站开。原本清冷无人的三思殿,顿时变的没之前清冷了。 凤靳抱着粉黛刚到三思殿门口,只见温旬迎面而来。 温旬礼貌问道:“师叔祖。” 凤靳微微点了一下头,粉黛在他怀里声音弱弱道:“温老头,请你相信惜香。青霜绝对不是惜香杀害的。” 温旬语气冰冷道:“这事我自有主张。” 粉黛还想说什么,凤靳却不给她机会,抱着她大步离开三思殿。 凌越见状也尾随凤靳而去,他可是来找人的。 东沧和北冥见到温旬,两人都把目光别开。东沧冷哼一声也离去。 百里御风也想走,却被北冥一把拽住,“你等等,你去哪?。” “把你的爪子移开,本大爷对你不免疫。”百里御风气的牙痒痒的瞪了一眼北冥,昆仑山下的帐,他还没找他算呢! “嗬,不免疫。说的好像,谁对你免疫一样。”北冥冷嗬一声,一把甩开百里御风的衣服,神气道:“我给你说,我这是正当护卫昆仑的安危。陌生人进入昆仑,我们都要提防几分。何况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北冥故意将‘杀人不眨眼’几个字咬拉的长长的,那日蜃幻城之事,他可没忘。 百里御风气的怒火冲冲的指着北冥,恶狠狠的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给本大爷等着。” 北冥装害怕的打了个冷颤,笑的一脸灿烂的朝百里御风耸了耸肩——我等着呢!但瞥到温旬的眼神,瞬即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身对惜香道:“香儿,你放心北师叔一定会查到真相,还你清白。” 百里御风听到北冥的‘香儿’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登时,闪身离开三思殿去追凤靳。 “有些感情,太过于复杂。既然放不下,何必逃避!”北冥幽幽叹了一句,也转身离开。顿时,三思殿只剩惜香与温旬。 温旬刚想离去,却听身后传来惜香的声音,“你还是不相信我。” 温旬背对着惜香,声音清冷道:“我相信有何用?” 111.第111章 :幻境心生 粉黛为自己这莫名的心痛而感觉到怪异。自己从小身体很好的,受伤也都是她自己闯祸惹得。 “这段时间千万别动怒,也不要大量动用法力。忍一忍,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凤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粉黛不禁问道:“为什么?” 凤靳淡然道:“听话。没为什么。”他能告诉她,是她体内的封印生效了吗?那日在西海大殿她将菩提花放飞空中,菩提花就散了。 粉黛动了动,感觉比刚才好了许多。她想到凤靳说自己是入了幻境,好好的自己怎就入了幻境。幻音谷和那女子是幻境之景吗? 粉黛问道:“须臾幻境是什么?” “无生幻境中的最高幻境,那里一年外面不过一刹。” 既是幻境中的最高幻境,那自己好端端怎会入到里面。幻境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甚至自己都有疼痛感。 粉黛想到幻境中女子的相公,问道:“老祖宗,昆仑上下弟子中可有叫重华的。” “重华是我师弟,昆仑第七代仙主。”凤靳面无表情,声音平平道:“你见到她了,她和你说了什么?你没喝她的茶吧?” 粉黛回道:“她什么都没说。倒是我问了她一些问题。”重华仙主,怪不的那女子说到重华这名字时,她觉得自己在那听过。重华当年之事,她也隐约听说过,貌似昆仑仙主不可婚配,就是自他之后而立的。 茶。经凤靳这一说,她又想到那味道怪异的茶,“她的茶有问题?” 这么多年了,该是时候了。凤靳双眼微微一眯,目光中满是复杂。 粉黛见凤靳半响不语,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不禁抬头看了看凤靳,唤道:“老祖宗……” 凤靳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道:“没喝就好。” 晚风吹过,凤靳的长发飘到粉黛脸上。怎么又是白发了? “重华仙主和霓姑娘的事是真的吗?霓姑娘是幻境之景,还是被困在那里的?” “真的吧!她不是幻境之景,也不是被困那里。”当年重华的事他没亲眼见,只是他近来查濮阳子之事时,从往事镜中看到的。“须臾幻境就是她,她就是须臾幻境。” “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不是说须臾幻境是无生幻境中的最高境界,须臾幻境怎会是她?” “幻境心生,心生幻境。” 幻境心生,心生幻境。粉黛心中低喃了一遍。究竟什么样的心,能生出那么强大的幻境? “老祖宗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粉黛回过神,瞥见路过的弟子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两,脸一红,从凤靳怀里跳下来。 “小粉团子。”凤靳语气肃然道:“以后有事你可去蜃幻城找百里,凤丘与孟极我送于你。” 粉黛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凤靳,似觉的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好好的,他干么把凤丘与孟极送于自己? “上次不辞而别,这次我郑重向你告别。” 粉黛眼神定定看这着凤靳,她没狐疑什么,只想好好看看他,“我收到了。” “我把孟极交于你,替我好好照顾它。”凤靳将神兽令转交给粉黛,微微苦笑道:“欠你的答案,我怕给不了。” 112.第112章 :滚滚天雷 粉黛嫣然一笑,道:“我会等。” 凤靳将粉黛揽进怀里,抱了一下,转身离去。粉黛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终究是你先离去。 傍晚时分,乌云密布,逛风大作,黑云似滚的遮黑了半边天。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暴雨顷刻下了起来。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是天河决了口子一般。 多年来,从不曾下过这样可怕的暴风雨。昆仑所有弟子都心有余悸的担心着屋顶会不会被砸漏。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利箭陨落,狠狠的落了下来,打的地上坑坑洼洼。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那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间,不禁使人惊心动魄。震耳欲聋的雷声仍在震破天际的响着…… “十七……”百里御风站在窗边,任由雨飘进来打湿着他的白袍,低低细数着雷声。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这才是开始。没了神体,混元又大损,千万别没下凡就被天雷打散魂魄。 北冥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轻敲着桌面。眼睛盯着窗边的百里御风,心里嘀咕道:“这打雷还没劈到他,脑子就不好使了,狂风暴雨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本来是聚集到一块,商讨青霜被杀害一事。不料几人刚到,就变天了。 粉黛听着外面的雷声,莫名心慌意乱。雷声每响一下,她的眉头就紧皱一下,好似那雷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这雷声如此响亮,莫不会有大神飞升,在历雷劫。或者神仙二界谁触犯了律条,在受惩罚。”凌越刚说完,一道劈天震地的暴雷轰裂而炸,外面一颗大树都被劈炸而开。 吓得凌越一下抱住头,自己没说错什么呀!好好下雨打雷怎会是这样的。幸而昆仑离三十三重天远,不然他们一个个都会被震成傻子的。雷声过去,凌越急忙伸手幻了许多棉花团,塞入自己耳中,轮个问其他要不要。 “东长老,北长老,不好了,三思殿被水给淹了。”一弟子全身湿漉漉的跑进大殿。 众人一听,纷纷面色焦急的起身。子戚第一个起身冲出去,粉黛也急忙跑了出去。 暴雨狂下,三思殿的地势较低,各大殿的积水难免不往那里流。所有人冒雨跑到三思殿时,只见三思殿已塌。 “惜香……” “惜香,惜香。” “惜香……” ……所有人竭声喊着惜香。 子戚和粉黛还跑过去,从乱石堆里去找人。“粉黛姑娘,粉黛姑娘……”粉黛耳边又响起那女子的声音。心生幻境,幻境心生,粉黛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 “粉黛姐姐。”臾儿的声音将粉黛从迷惑中唤醒。 粉黛回过神,只见子戚倒在自己身边,“七师兄,七师兄。” 旁边的所有人也都昏倒在地,粉黛急忙爬过去唤所有人,但都没反应。 “二哥,二哥……” “别叫了,他们都入幻境了。”百里御风撑着一把伞走过来,替粉黛遮着雨,自己淋在雨中,说道:“听老东西说,当年重华尊者就是死在三思殿中,自那之后三思殿便成了昆仑禁地。只有昆仑弟子犯了大错后,才会被关押进三思殿。听说只要被关进来的弟子,都会莫名死亡。唯一活着的,恐怕只有你们口中的那惜香姑娘了。” 粉黛着急问道:“那他们入了幻境会死吗?” 臾儿替百里御风答道:“只要不喝幻境中的噬魂茶,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死的。只要喝了那茶,他们的身体就会灰飞烟灭,元神也会枯死在幻境中。” 113.第113章 :以魂换香 “怎么样才能救他们?” 臾儿摇了摇头。粉黛把目光转向百里御风。 “没人能救他们,他们所入的幻境都不同。这么多人,谁知道那个才是真正入了须臾幻境。” “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粉黛爬起来,用探心术一个一个的查看。 “粉黛姐姐没用的,凭你的修为用探心术看不到什么。大哥哥叮嘱过,让你这段时间别动用大量法力,不然你会心疼而亡。” 臾儿话刚说完,粉黛便吐了一口血。她却没有停止,依旧念决动用探心术。 百里御风刚想去阻止粉黛,脚没抬步。雷鸣忽然停止,黑云散去,雨猛然停住。月亮忽然挂在高空,只听屋檐、花草树木上的雨珠往下滴着。 百里御风打伞的手紧了紧,还没到八十一……。额前发上一滴冰凉的雨水,从额间缓缓滚落而下,直至凉到心间。 粉黛忍着心痛,丝丝血迹一点一点的从嘴角溢出,神经涣散的动用好几次真气,都没使出探心诀。 “别说魅姝那妖女嫉妒你,现在我都嫉妒你了。”百里御风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粉黛艰难的咽了几口口水,抬头只见百里御风目光寒冷的盯着她,那眼神杀死她都绰绰有余了。 “当年重华答应她回一趟昆仑拜别师门,两人隐世做一对神仙眷侣。重华回到昆仑后向昆仑众长老辞仙主之位,众长老不但没答应,反将他关押进三思殿。重华重情重义,他以为只要自己决心够,昆仑众长老会成全他们。众长老见他冥顽不灵,便并派门下弟子给那女子送去决绝书,女子拿到决绝书后不相信重华负了她。在幻音谷每日每夜等他归来,至死她都未等到重华。她死后因怨念太重,整个幻音谷都被怨念笼罩。从那以后,只要进入幻音谷的人,没一个活着出去的。当女子的死讯传到重华耳中时,重华因痛心疾首而疯。昆仑众长老无奈之下将他锁在三思殿,之后没过多久他便灰飞烟灭了。” 粉黛听完百里御风的话,有点迟疑道:“重华尊者欠她一个交代。” “不止欠她一个交代,还欠了她一个孩子。重华当年回昆仑时她已有身孕,孩子出生没一岁便死了。” 粉黛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她既然死在了幻音谷,为什么须臾幻境会出现在三思殿。” “因五色海棠。”百里御风耐心道:“重华与她相识,就是在人间百花会上。花商们为了赢得百花会的会主,都费尽心思培养各式各样的花。海棠无香,世人皆知。那年花会上却有人拿出有香的海棠,所有人都出高价收买。重华一眼看穿那海棠是人加的香料,当众揭穿了那人。” “那人就是霓苒。”粉黛狐疑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你以为他叫我来昆仑是欣赏风景吗?”百里御风脸上突然挂起那以往的笑容,说:“重华用三魂换了海棠香,他灰飞烟灭后,可那盆未送出的海棠一直在昆仑。” 粉黛想到自己在幻境中,问那女子五色海棠时,女子一脸幸福的说道:“我家相公送我的。” “那盆海棠重华尊者没送出?” 百里御风肯定道:“没有。” 粉黛有点疑惑道:“可我在幻境中看到一盆海棠啊?” “娘亲,娘亲……”臾儿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发光,急忙跑去石堆用手胡乱刨挖。 粉黛见臾儿飞跑去石堆,急忙唤道:“臾儿。” 114.第114章 :以香聚魂 臾儿用手在石堆中一个劲的挖,粉黛用袖子摸了一把嘴角,踉踉仓仓的过去,只见泥土中出现一段衣袍。 “百里御风,这下面好像有人。”粉黛也用手搬抬着压在衣物上的石块和木头。 百里御风过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粉黛,示意她先去一边。粉黛抱着臾儿站到一旁。百里御风用真气将周边的泥石炸开。 “温老头。”粉黛看清下面的人是温旬,有点意外道:“他怎么会在这?” 百里御风蹲下身子从温旬身下拉出惜香,把手放在两人鼻间试探一下道:“没死。” 百里御风起身道:“他俩竟没入幻境?” “你不也没吗?”粉黛将心中的不解问出来。 “我不属六界,别说幻境,我连阴曹地府都不入。”百里御风一边说,一边从怀里乱摸什么东西。摸了半天终于拿出一封信,伸手递给粉黛。 粉黛有点迷茫的接过百里御风递来的信,打开后却发现一个字都看不懂。 “梵文?”粉黛将字面对着百里御风,两眼直勾勾看着他。 百里御风无奈的用手搓弄了一下脸,不禁张口大骂道:“我勒个去,残屠他大爷写的什么鸟玩意东西?” 百里御风接过粉黛手里的信,一边看一边说:“要想破须臾幻境,就……就什么……”念了一句,百里御风眉头紧皱的绕了绕头,有点尴尬的笑道:“我挑认识的念啊!”看了半天就吞吞吐吐的念出几个字,“以……香……聚……魂……” “残屠大魔头怎么知道破须臾幻境?” “你什么都别问。你以后要面对的所有阻难,他都帮你抚平了。”百里御风收起手里的信,苦笑道:“这算什么!” “什么意思?” “没什么。”百里御风叹了一口气,笑道:“你日后自会明白的。” 粉黛见百里御风故意卖关子,也没再问什么。她以后要面对什么的阻难,她都不知道,谁又怎会替她抚平所有。 她想着信中的‘以香聚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臾儿站在粉黛旁,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惜香和温旬。 “粉黛姐姐。”臾儿看着温旬的手指动了动,扯了一下粉黛的衣服道:“他好像要醒了。” 粉黛顺着臾儿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温旬真醒了。 温旬按着沉重的脑袋,从地上坐起身。因全身的疼痛,他不得不咬牙吸几口冷气。此时只见,南莫带着一些弟子赶来三思殿。 南莫看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站着的两大一小,目光最后落在温旬身上,“掌门师兄。” 南莫跑到温旬身边,担忧道:“师兄,你没事吧。” 温旬两眼发滞的看着南莫,问道:“你是谁?” 南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道:“我是……南莫,你师妹。” 温旬一皱眉,问:“那我是谁?” 粉黛看着眼前的情况,目光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温老头失忆了? 南莫语气有点焦急道:“师兄你究竟怎么了?” “没脑子。”百里御风有点鄙夷道:“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失忆了。” 南莫站起身来,目光死死的打量着百里御风,握着手里的剑紧了几分,警惕道:“你是谁?” 百里御风一邪笑。 南莫拨出手中的剑,直指着百里御风,狠狠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百里御风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手还没放下。只见湿着的衣服和头发已经干的不见一丝湿意。 “南师叔,不是他。” “都是你。”南莫手里的剑突然偏向粉黛,“从你来昆仑后,昆仑就没安稳过一天。掌门师兄今天之所以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女人应该是温柔可人的,像你这样的估计很难找到婆家。”百里御风一轻笑,只见南莫手中的云水剑段成三截。 115.第115章 :终须折(1) 南莫心中有几分畏怯,能不动声色震断她的剑,看来眼前这红发男子不容小觑。 粉黛现在只想救人,至于南莫对她的那一袭话,自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来昆仑,貌似昆仑真没安稳过,先是昆仑镜被盗,紧接邪神浊龙冲破九重封塔,可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莫不成昆仑镜是自己盗的?浊龙是自己放的? 南莫余眼瞥见站在粉黛身旁的小孩,微眯起眸子细细打量。这小孩眉宇间怎有几分像师兄,他该不会是师兄与璎珞师妹的孩子?不会,当年她明明看着璎珞师妹魂飞魄散,那孩子自也活不下。 粉黛瞧见南莫脸色有点发白,眼神一直盯着臾儿,好心叫道:“南师叔。” 南莫从思绪中回过神,收起自己的断剑,直至走去温旬身边。 粉黛忽想到臾儿刚才唤娘亲,轻声问道:“臾儿,你刚唤谁娘亲?” 臾儿有点失落道:“我没见过我娘亲,刚才不过是玉佩发光,我就以为是娘亲在这。” 老祖宗不是带他来昆仑寻亲的,为什么没帮他找到父母就走了? 粉黛抬头这才发现雨停了,雷鸣也停了。看来二哥所言有理,真是有谁在历劫! 重华用三魂换了海棠香……三魂换香……以香聚魂……粉黛心中一直低喃着,以香聚魂——残屠的意思,莫不成是用海棠香重聚重华尊者的三魂? “红毛,我想大魔头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用海棠香聚重华尊者的那三魂。”粉黛把自己的猜想说给百里御风,“她之所以一直怨念不断,皆以为是重华尊者负了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若我们将重华尊者换香的那三魂重聚,让重华尊者当面给她解释,说不定她的怨念就会散去,须臾幻境也会消失。” 百里御风见粉黛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有点认可的点了点头。但去那找海棠香聚魂?他从往事镜中看到昆仑那盆海棠被烧了。哎,世上最悲伤莫过于有人给你指了明路,你却不识路。 粉黛问道:“如何能入须臾幻境?” “你去幻境中做什么?”百里御风不解。 “去谈判。” “去谈判,你跟她去谈判什么?到时候别把自己困在里面出来。”百里御风道:“那老东西遗嘱过,让我能护你就护着点,能帮你就帮着点,但没说你去送死我送你。” “老祖宗说须臾一年,外面一刹。现在已经过了多半个时辰,还不知我们何时能重聚重华尊者的三魂,为了确保我师叔他们的安危,我必须入一趟幻境与她协议一番。至少这样能为他们博得一线生机。” “那你能确保你入了幻境,就一定能见到她。” “不赌一赌,怎知晓。” 臾儿低声道:“我能带你入须臾幻境。” 粉黛和百里御风不约而同的看向臾儿,他怎么能入须臾幻境? 臾儿又道:“我在须臾活将近三万年,那里的一切我比谁都清楚。” 三万年,粉黛有点惊讶。只听臾儿说:“我之前一直活在幻境中。四年前,不知怎么回事,幻境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我也莫名其妙的落到了九州。” 百里御风有点惊讶道:“你该不会是那女人与重华的孩子吧?” 臾儿一低头,声音低沉道:“她是养了我三万多年,但大哥哥说我娘叫濮阳璎珞,不是她。” “珞儿……”温旬突然发疯似的跑过来,抓着臾儿一个劲唤珞儿。臾儿见温旬的样子,有点害怕的往粉黛身后躲。 “珞儿是你回来了是吗?”温旬茫无头绪的转悠在原地,嘴里一直念叨着,“珞儿是你回来了吗?……” 百里御风一伸手,不知他给温旬喂了什么,只见温旬双眼一闭倒地而睡。 粉黛和臾儿异口同声道:“你给他喂了什么?” “昏睡草,上次给你用完剩的。”百里御风漫不经心道:“放心不会要他命,我只是想让他睡个好觉,他太吵了。还有不要感谢我,我从不做好事的。” 粉黛瞥了一眼百里御风,道:“想多了,谁感谢你。” “你不可能是师兄与璎珞师妹的孩子。当年我亲眼看见,那孩子没出世璎珞师妹就死了。”南莫几乎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百里御风看着南莫惶恐的神情,悠悠道:“都疯了。” “我要杀了你。”南莫吼了一声,直刺刺朝臾儿冲去。没到一半,只见有堵光墙挡在她跟前,任由她怎么施法就是越不过眼前那堵光墙。其余弟子都眼神惶恐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想上前又没人敢。 “我说过的,女人就要有女人样。你这样真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不知何时百里御风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扇子,他轻笑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悠悠道:“小美人,你要去干么快去吧!这儿本大爷先帮你看着。” 粉黛点了点头,刚想走,又听百里御风道:“记着要是出不来死在里面,千万别来找我索命。” 粉黛剜了一眼百里御风,道:“你嘴巴里能说点好话吗?” “那保重吧!”百里御风挥了挥手,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懒懒的坐上去,声音慵懒道:“我先睡会,天亮前一定要赶回来。” 116.第116章 :终须折(2) 天地幻变,黑夜变白天,白天变黑夜,无数白昼交替。没入幻境前,臾儿特意给粉黛交代要心神一致,心中不要想事。可入了幻境后似有一股魔力牵引着她去想一些事。 “都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你走,苍梧宫不要你。你走,你走……” 不觉间,似乎回到童年。粉黛看着凌越将她一个劲,往苍梧宫外赶。时不时,还有几个和凌越年纪相仿的孩童,用石子扔她。她死死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孩童打她,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流。这些事,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她也不知凌越小时候,为什么那么讨厌她。能记得的就是,凌越每次都说是她,害死了她大哥凌云。 “好强的封印,竟只能看到这些。”霓苒的声音响起。 粉黛徐徐睁开眼,只见自己已在茅屋中。霓苒还如上次一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臾儿。 粉黛见臾儿有点怪异,出声唤道:“臾儿。” 臾儿眼睛盯着她,似看陌生人一般。 霓苒一笑,缓缓道:“谢谢你,把我儿子送回来。” “霓姑娘,臾儿他不是你孩子。你孩子他……”粉黛怕霓苒对臾儿做什么,想从她身边将臾儿带过来。 霓苒将臾儿往怀里拉了拉,急声道:“他就是我儿子,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粉黛看着霓苒抱着臾儿的身子一个劲抖,欲要开口,眼前景象一闪。又不知自己身处在哪了? “未婚生子,真是不知廉耻……” “都是她怀中那野种害的我们今年没收成,杀了他……” “杀了她怀中的那野种……” “杀了他……” …… 一堆人围成一个圈,嘴里都不断谩骂着,指责着…… “这是哪?”粉问着旁边的人,“他们在干么?”无奈身边人都不回答她。 粉黛跑到人堆中,想伸手拉围观的人问个清楚。不想没碰到那人,自己一下扑了空,直接穿进人群中。进到人群围成的圈里,只见一女子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见她身上的衣物被人撕扯的破破烂烂,双臂紧紧环抱着怀中的婴儿。孩子哭闹一会,便没了声响。 “不会死了吧!”不知旁边谁出的声。 粉黛急忙蹲下身子,想看看女子怀子的婴儿是否活着,手伸去一如既往的扑了空。 忽一青年男子扒开人群,急忙跑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愤怒的指着围成圈的人,破口大骂。所有人都摇头指责了几句,接二连三的离去。 “小苒,小苒。”男子轻声唤着女子。 女子木愣的起身,嘴里喃喃道:“熠儿别怕,娘亲带你回家。别怕,娘亲带你回家……” “小苒我帮你吧!”男子好心去抱女子怀中的婴儿,手刚碰到孩子,却停了下了。男子一愣,脸一下变得煞白,手有点发抖道:“孩子……没……气……气了……” 女子又将怀中的孩子紧了几分,嘴里念叨道:“别碰我孩子。我知道,你和他们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 “小苒,你醒醒,他不会回来了。”男子抓着女子发怒的大吼,“孩子死了。” “长君,你骗我,你骗我的。他答应过,会回来的。你骗我。”女子挣开男子的手,对着男子嘶吼。 粉黛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她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女子紧抱怀中孩子,踉踉仓仓离去的身影,心莫名的揪痛起来。 怪不得她怨念那么强,她等重华尊者的时候,不知尝了多少苦头。可到头来什么也没等到,空等了一腹怨念。 117.第117章 :终须折(3) 女子的身影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又回到茅屋。霓苒紧紧抱着臾儿,像是谁要将他夺去一般,就像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幕一模一样。 “霓姑娘,你相公回来过没有?”粉黛试探性的问道。 霓苒抱着臾儿的手松了几分,摇头道:“他从上次走了后,一直没回来过。”她又摸了摸臾儿的脸,叹惜道:“熠儿都这么大了,他一次都没见过呢!” 粉黛瞧着霓苒,依她现在的状况来看,她到底活在什么思维中? “霓姑娘,我可以帮你找回你相公。”粉黛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可以放了我师叔他们吗?” “我知道你来的意图。”霓苒松开臾儿,冷笑道:“但要我放了昆仑那些人,不可能。” “你为什么痛恨昆仑人,他们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 霓苒轻轻揉了揉臾儿黝黑的短发,轻笑道:“要不是昆仑那些老东西,他不会死。” 粉黛问道:“几万年前,昆仑众长老失踪之事也和你有关系?是你杀了他们?” “我没杀他们,是他们被自己的欲望杀死的。他们一个个表上面装的正人君子,其实内心有多不堪,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就因他的死,而要杀光所有昆仑人吗?”粉黛解释道:“重华尊者的死,是得到你的死讯后而疯掉死的,跟昆仑众长老没关系。如果重华尊者看到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会怎么样?” 霓苒下逐客令道:“你我都是苦命人,我不想伤害你,你走吧!” 霓苒显然不想与粉黛,说及几万年前的事。粉黛怎肯就此作罢,几万年前的事她可不问,可不管。但今日之事,她不会就此罢了。 “你不放他们,我是不会走的。” 霓苒一冷笑,她笑粉黛的愚昧,又笑她的天真。她不杀她,不过是看她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份上,她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你爱过一个人吗?恨过一个人吗?如果没有,你是不会懂那种被挚爱之人背弃的痛苦。我等了他一生,恨了他一生,怨了他一生,最终不过是为了一个爱字。”霓苒一苦笑,“我死后因怨念太重而无法入轮回,每日每夜呆在忘川河边洗礼前程。一日,有位仙人在阎王面前替我求了请,让我投胎转世。” 霓苒说到此处,忽停了下来。粉黛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我本想放下所有,重新投胎做人。不想地府鬼差的几句话,让我恨意新增。” 粉黛问道:“什么话?重华尊者的死讯?” 霓苒点了点头。 重华修得正果在即,却为了一个凡人毁了一生。当年他灰飞烟灭的消息传至六界,六界无不对其惋惜。鬼域鬼差也是偶有感慨的多说了两句,毕竟昆仑将重华用三魂换香而来的海棠,烧之到地府。而替霓苒在阎王面前说情是重华大弟子——濮阳子。霓苒听到重华的死讯,皆负了濮阳子的一片心意。 “我想问你,时至今日你做了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替重华尊者报仇,还是总觉的他欠了你一生,欠你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不知道。”霓苒抱着头,面部表情有点狰狞道:“我究竟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我师叔他们,我一定将重华尊者带到你面前,让他为当年之事给你一个交代。” “别想骗我,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骗到我。”霓苒一下闪到粉黛面前,伸手掐住粉黛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他飞灰湮灭了,你怎么将他带回来?” 粉黛被她掐的面红耳赤的咳了几下,道:“他当年用自己的三魂换了海棠香,我可以重聚他的三魂,让你们再聚。” 霓苒一下松开粉黛,粉黛按着自己的脖子,咳了好一会才直起身来,“前提你要保证我师叔他们的安危。” “好。我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之内你没将他带来。”霓苒眼神盯着粉黛,一字一句道:“我会杀光所有昆仑弟子——包括你。” “一言为定。” 118.第118章 :终须折(4) 三日为限,粉黛从幻境出来一直拿着残屠写的信研究。时不时让百里御风在看看,能否在认出几个字。 “小美人,就算我把这信吃了,也很难在看出几个字。别说我,你就算把这信拿上九重天,估摸也没神仙能看懂。”百里御风漫不经心道:“其实我大可为你跑一趟魔界,但不幸的是残屠看完老东西给他的信札,写了这封信后,忙忙而走,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我也可以帮你去找他,但这来来回回怕不止三天。到时候等我回来,怕你师叔他们早就魂飞魄散了。” 哎,用香怎么聚魂?莫不成把海棠香全都聚一块,就能聚重华尊者的三魂。 粉黛正坐在大殿忧愁,殿外却有人一步三咳而来。来的是温旬六徒弟,子文。 百里御风横躺在椅子上嗑瓜子,听见来人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他现在只想尽快了结此事,然后去寻凤靳的下落。天雷没到八十一,也不知他活着没?他临走前是还了自己的自由身,可他两的关系早就不是主仆了,再说他也没把自己当血仆。如今他生死不明,委实叫他坐立不安。 子文,人如其名。因自小身子‘弱’,温旬没教他习武,一直让他管理着藏书阁。昨晚之事,一早就听门下师弟议论纷纷。说是粉黛联合外派妖孽,屠了昆仑半个师门。害的掌门失了心智,南长老疯言疯语。这才拖着‘虚弱’的身子,来探个虚实。 粉黛与其他几位师兄关系都挺好,唯独和常年看守藏书阁的六师兄没接触。其实两人之间除了同门师兄妹外,还有一层匪夷所思的关系。 粉黛看到子文有点惊呼道:“文曲小叔叔。” “音儿。” 此次见面都超出两人的意料之外。说来粉黛这名也是两百年前唤的,那时他已来昆仑,他不知粉黛也很正常。 “文曲小叔叔,没想到你是跑来昆仑了。害我一直找折渊爷爷问你的下落,他就不告诉我。我以为你也被天君爷爷,罚去思过了?”粉黛欢呼喜悦的看着文曲,他两可有几百年没见面了。 文曲本来是兴师问罪,不想倒变成叔侄二人叙旧。粉黛还特意给她这小叔叔说了一下,自己这小名的由来。 四海八荒那些神仙闲来没事,最喜欢坐在一起八卦。玉卿宫中就素暖一人,他们便私下窃说君上畏怕素暖天妃,不敢纳妾娶妃。这事传着传着,便传到素暖耳中。 素暖一听,气说道:“什么六宫无粉黛,任四海八荒的女子,谁能抵过我女儿容颜。若可以,本宫定让太子君上娶她为妃。”自那后,四海八荒的神仙真没在窃讨此事,毕竟他们都知君上那小女的容颜长的一绝。 有次,天后宴邀天庭女仙品茶。素暖便也带了粉黛前去,天后极其宠爱粉黛,便叫粉黛去她身旁坐。不料刚坐下,天后对着粉黛宠溺笑道:“本宫这小孙女的确长的绝世倾城,别说玉卿六宫无粉黛,怕天庭众仙后宫粉黛跟她比都无颜色。玉卿有这‘粉黛’,足矣。” 从那后粉黛‘凌音’这名字倒没人叫,天庭众仙出口闭口都是‘粉黛’,就连天君与天后都改了口。 百里御风不禁喷笑出声,亏那母夜叉想的出来。别说这小美人还真长的绝,青丘九尾狐世家的女子幻化出来的人形,个个都是绝世美人,却没一个胜过她。想来能比过她的也就凤鸣家那妹子了。不过凤鸣那妹子许久没出世,不知是不是灰飞烟灭了?所谓红颜祸水,祸水红颜。残屠变成如今这样,大可说被那仙姑害的。至于修渊帝君,或许也是吧? “文曲小叔叔,你这身体以前挺好的,怎么一下变成‘从小抱恙’在身呢?记的小时候去蟠桃园偷桃,你爬树比谁都爬的快。”粉黛一脸的奸笑,她自是能猜出他装病的原由。 折渊帝君就这一个儿子,还是晚年得子。当初他与凌越将人家北荒君的女儿调戏了,北荒君上告到九重天,天君让凌越将其娶了,凌越死活不应。天君一怒,罚凌越去云天监呆三百年。折渊帝君一听天君将自己的亲孙子都关押进云天监,又怎会放过他家小儿。思来想去便编了个谎,说他儿得了重疾,被送去昆仑休养。一来二去,天君最后也没在没追究。 文曲一听有点心虚的别过头,不料看见粉黛旁边残屠写的信。他将信拿起来,看了一会,赞道:“这字写得真不错!” 粉黛一听文曲的语气,激动道:“小叔叔,你能看懂这信上的字。” 废话,他两百年藏书阁不是白呆的。再者,他最近却也在研究这上古魔梵文。 “大致意思能看懂,但有个别不认识的。”文曲微微一皱眉,“这信上的意思是,要想破须臾幻境,就必须破其织幻人的心。若是幻术师织出的幻境,只需将其幻境斩封。若是人用心幻出来的,必须将织幻人心中的心魔破掉。若强行破其幻境,不但幻境不被破除,破境之人也会灰飞烟灭。三魂换香,魂散花香。以香聚魂,聚香招魂。聚魂之器,锁魂香。香燃一柱,两者亡。” “以香聚魂,聚香招魂。聚魂之器,锁魂香。香燃一柱,两者亡。”百里御风低喃了一遍最后几句话。 119.第119章 :终须折(5) “锁魂香。聚魂之器,锁魂香。”粉黛嘴里也念叨,锁魂香自己好像在那听过。 “音儿,这信上的锁魂香,会不会就是西海那独有的摄魂香?”文曲也思虑着信上的最后几句话,“若没记错,西海那独有的摄魂香点燃后,能让魂飞魄散之人重聚三魂七魄,不过限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前几句‘散魂’,‘聚魂’,估摸这锁魂香就是摄魂香。” 百里御风起身道:“如此,那我现在就去一趟西海。” 说完便走,不料被粉黛喊住,“我去吧。” 公子止迟早要面对,不如借机,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不知是不是被重华尊者与霓苒之事所感染,总觉的心里堵堵的。还有他的告别,为什么比上次的不辞而别,更加令人不安呢? “跑腿这种事我干多了,还是我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百里御风献殷情道。他自不知粉黛与公子止的事,皆以为是粉黛救人心切。 “你呆在这帮我看守昆仑。如今六界争九州,他们难免不会对昆仑下手。再者还要聚海棠香,如今海棠香只有凤丘有,你敢去凤丘折那七里海棠吗?” 百里御风自知那七里海棠是凤靳的心头宝,看守昆仑就看守吧!有后患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粉黛带着孟极,一路腾云到西海边。她在海边徘徊了好久,都鼓不起勇气去见公子止,无奈下又跃上云头。 ‘竹竿三轻三重敲水面’,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暗号。粉黛水性不好,公子止便弄了这暗号。若粉黛有事找他,只需拿竹竿在水面轻轻敲三下,三下之后他就会出来。若轻三下没人应,在重重敲三下,要是还没人应,就证明他不在西海。 孟极懒懒的窝在云头,耷拉着两只耳朵。 粉黛拿着竹竿坐在云端,欣赏着眼下那波光粼粼,无边无际的海域。海风阵阵吹来,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撞击着海边的礁石,激起了无数洁白的浪花。 “孟极,你说一会见了他,我该怎么说?从小到大,他都对我很好,我不想因为此事而失去这个朋友。” “如果真拿我当朋友,为何不直接大胆来找我。”公子止一袭青衫飘飘而来。 粉黛有点尴尬唤道:“阿止哥哥。” 公子止一面向粉黛走来,一面微笑道:“听巡海的虾兵说,有一不知名女子在海边徘徊许久,身边还带着一头大老虎。我还纳闷会是谁,没想是你这丫头。” 孟极何时变大老虎了,这巡查水兵眼神是不是太好了! 公子止这般说笑,倒让粉黛心中少了几许愧疚。那天可是邀请了,神仙二界的所有神仙。 粉黛低头低语道:“阿止哥哥,对不起。” “傻丫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公子止收住笑,语气温和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谢谢。” “我最后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对不起。”粉黛抬头对着公子止,“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哥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公子止一笑,没想到自己输的如此干脆。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她这次来,除了一堆的‘对不起’还有别的事吗? 粉黛向公子止说明,其实自己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要锁魂香来的。 公子止听后没说二话,直接将自己身上的锁魂香给予粉黛。 说来也巧,今日清早司命星君也来西海要锁魂香,说是给聚魂盏加芯。他身上的锁魂香,就是给司命星君拿时拿多所剩的。 公子止望着粉黛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终究我情深似海,但你却不归我。” 120.第120章 :终须折(6) 西海到凤丘,腾云只需半个多时辰。粉黛一路却飞的极其艰难,脑中记忆混沌一片,隐隐闪过一副画面。 记忆里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站在忘川河边。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对旁边一女子道:“早上我替你给他送衣服回来时,刚好听到父亲大人与佛在讲话。我本想转身离开的,不料听到他两在说青华帝君与你之事。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悔悟的。若不是我使手段,他那封信就不会落到父亲大人手中,你也不会受这三世轮回劫。佛说每个佛者在归位时,都有一个情劫。情劫的大小,取决于他们对红尘贪恋的轻重。” 另一位身着白衣,披散着着长发,望着时不时从奈何桥上走过的游魂厉鬼。 粉黛看清白衣女子的面容,不由大吃一惊,那女子竟和自己一模一样。女子一笑,语气平淡如水道:“原来只是劫。” 好不容易到凤丘,脑中一段记忆模糊而过,耳边又重重复复着几句话,“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念由心生,缘起缘没只是一念之间。一碗孟婆汤,了却前世情缘。有缘来生见,无缘不相逢。” 等清醒时,粉黛发现自己身处在竹屋中。粉黛绕过屏风,打量四处,这是沧戈水上的竹屋,上次凤靳带她来过一次。是谁带自己来这的?他? 出了竹屋,只见一白发白须老者坐在外面煮茶。 “醒了。”老者语气和蔼道。 粉黛见眼前这老者自己从未见过,不禁问道:“你是谁?” “一个你亲切,却又不认识的人。”老者倒了杯茶,笑道:“过来喝杯茶。” 粉黛过去端起桌上的茶,小啜一口,慢慢品了一会,皱眉道:“好苦。” 老者也端起一杯,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笑说:“原来你也知道苦。” 老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指着旁边的凳子,道:“坐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比起以前多了几分生气。”老者将她仔细打量了一边,叹道:“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错。”说完深深叹了口气,“孩子,苦了你了。” 粉黛听着老者的话,皆不知该怎么接话,正如他所说自己对他感觉很亲切,却不认识。 “你和凤靳什么关系?”粉黛半天才问出一句话。 “我和他……”老者微微一思量,皱眉道:“很复杂的关系。我也不知我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喜欢清静。你能来凤丘,这就证明你跟他关系好。” 老者听完粉黛的话,微微一笑。 粉黛将手中的茶,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凉了,更苦。” 老者拿过粉黛手里的茶,苦笑道:“苦就不要再喝了,明知是苦的,何必自找苦吃!” 坐了一会。粉黛见太阳快要落山,问道:“我刚睡了多久?” “两天了。” 粉黛一听,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确定道:“两天?” 老者点了点头,沉吟道:“那天你吸了锁魂香……” “完了,完了。”粉黛急忙动身往七里花田飞,不料怎么也飞不过沧戈水。她跟霓苒的赌三日为限,现在已经是第三天,还不知来不来得及了。 “丫头,慢点。”老者见粉黛慌里慌张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禁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风风火火的?” “我去救人,要是再晚一会,几十条人命就没了。” “我带你过去。” 老者把手伸向粉黛,粉黛看了一眼老者,毫不犹豫把手交给老者。 老者屈指一弹,一团云雾在沧戈水上散出一条走道。粉黛走在云雾上,感受着周边的氤氲,看着走在前方牵着自己的老者,鬼使神差般唤了一句,“阿爹。” 老者牵着她的手紧了紧,这称呼似乎许久没人唤了。万万年的光阴过去了,儿孙满堂的他,父亲大人,神皇爷爷,却唯独没一个敢这样唤他。就连孙子中最溺他的符离,都出口闭口神皇爷爷。 百里御风十万火急赶来凤丘,他倒不是为昆仑那些人,而是怕粉黛出什么意外。 “神……”百里御风刚要行礼,老者徐徐笑道:“看来他后事做的挺周全。”说完长笑离去。 121.第121章 :终须折(7) 粉黛站在花田,一会长叹一口气,一会短叹一口气,就是舍不得折七里海棠。老祖宗极其喜欢这七里海棠,她不小心折几株,他都心疼。这要全部给折了,他回来岂不心疼死。 百里御风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看着犹犹豫豫的粉黛。不就折七里花,又不是折她的骨。 “花开须折终须折。”百里御风将嘴里叼着的草一把扔掉,径直走到花田施法取香。 只要被取了香的花,全都枯萎凋谢。粉黛看着蔓延枯萎的花田,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就这样没了,没了七里海棠的凤丘,还是凤丘吗? 百里御风将收集到的海棠香注入锁魂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边走边说:“走吧。不就七里花田,不是还有十里桃林。我给你说,等过了昆仑这件事,你回凤丘把这七里花田也种成桃树。种一些开花结果的树,莫要在守这些只开花不结果的空树。” 粉黛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七里花田,这些花本就是重华尊者舍命换来的,老祖宗也不过是替他养了几万年而已。一片花田,换几十条人命,值了。 云头上百里御风无聊道:“小美人,你可喝过三生酒。” “三生酒和普通酒不一样?” “一样!不过有故事的人,才能喝出三生酒的味道。” 粉黛一皱眉,问道:“红毛妖孽,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有他去哪了?” “很明显吗?我以为我佯装很好。”百里御风耸了耸肩,坦白道:“九州大乱,老东西下凡去辅佐人皇平定九州了。原理是这样,但后事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既是下凡帮人皇平定九州,为何要将凤丘与孟极送我?”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身为一个忠实跑腿的,我从不多言,不多问。不过他说等昆仑这劫难过了,你自会明白一切的。” 他不是不管九州事,怎么又跑下凡去了九州? 到了昆仑,已是傍晚时候。进到大殿,子濯一副坐立不安之样,文曲则帮温旬喂着药。 粉黛看着如今的温旬,脑中不由想到两年前的一桩事。 温旬对她好,昆仑上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子墨比较喜欢八卦,便猜想是温旬喜欢她,所以对她极其好。子墨说完,被凌卓与子睿借着污蔑之罪,狠狠的将子墨揍了一顿。 有次,她半夜去偷吃的,不想看到温旬独自坐在屋顶喝酒。忍不住好奇,想去探究竟,不料被温旬给发现了。 两人在屋顶坐了一会,她问温旬为什么对自己好?若说她是九重天天君的孙女,那凌卓还有可能是九重天未来的天君,所以这明显不是理由。温旬简单直白说:“为了你日后能救我们。”她以前不明这句话,现在她才懂了。 重华尊者长什么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神勇武威、谦谦君子……锁魂香点燃后,粉黛脑中设想过千百种重华的样貌…… 香燃了半炷,都未见重华三魂重现。莫非是残屠那魔头的方法错的,还是他们那里出错了。粉黛望着锁魂香,心中焦虑难安。重华尊者不出来,霓苒肯定不会答应放了师叔他们的。 “他不会来的。”霓苒一苦笑,“他重情重义,我杀了昆仑那么多人。他肯定不想再见到我。” 粉黛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再等等。一定会出来的。” 霓苒伸手将窗边那盆海棠毁了个粉碎,冷笑道:“这结果我早想到了,想过他不愿见我,想过他会亲手杀了我替天行道。” “你就没想过重逢?” 122.第122章 :相思引 霓苒微微一笑道:“幻音谷的人,以种花、卖花为生。十八岁那年我爹病重,家里没钱请大夫,刚好快到每年花会大赛。花会大赛有钱的比花是为了会主,穷人比花是为了赢十两黄银。为治我爹的病,我便设法想法想赢得比赛。” “所以你弄了假香海棠?” “对。其实我只想赢得比赛,拿那十两黄银。可没想到,引起了在场富豪的争抢。看他们抬价买花,刚开始心中很不安,毕竟花是假的。但一想到我爹的病需要钱,就壮起胆抬价。最后花价越来越高,本想卖掉。没想到他站出来,说花是假的,是人加了香料。当着众人面揭穿了我。看到到手的钱飞走,我蛮不讲理的将他大骂一顿,然后失落的回了家。看着我爹的病越来越重,我娘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听我家邻居说村里来了个好心人,免费看病发药,叫我带上我爹去看看。” 霓苒一笑,又接着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他。本来转身要走,但一想那日要不是他,说不定我爹的病早就好了。村里人不都说他医术高,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赌气之余,我还故意口出恶言刁难他。他也没说什么,好心帮我爹看病。后来我爹的病有了好转,我娘高兴的做了一桌好吃的,让我请他来家里吃饭,说是谢他。” 霓苒没在说下去,她走过来坐了下来。粉黛忍不住问道:“那你去了吗?” 霓苒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当然去了。要是没去,那有后来啊!从家里的路到村头我都犹豫不决,谁知半路的时候竟下起雨。我庆幸天助我,便回了家。谁知我娘不依不饶,无奈之下我只好撑着伞去找他。心中还疑惑着这些天他住哪?天下雨他不会回去了吧?没想到我到村头时,见他躲在旁边的大树下避雨。” 霓苒掩嘴笑了几下,粉黛能想到那时的重华一定很狼狈。 “我走过去,没好气的问他,下雨你不回家。谁知他说,我一个游历四方的哪来的家。听了那话后,我倒也没在针对他。打着我娘的谢意,请他到家里吃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喜欢他的。饭间无意说漏他没地方住,我爹娘便好心给他收拾一间房,让他暂住到我家。” “爹娘从小就给我定了一门亲,因我爹的病,婚事一直被压着。他在我家住了几天,村里便传起了不三不四的谣言。孟大娘带着长君哥,还到我家大闹了一场。他为了我的清白,搬离我家,走时候还说他要离开。他离开后,我的心想被谁挖了一样,总感觉空落落的。他走后没多久,家里便筹备起我与长君哥的婚事。看着婚事越来越近,我一直想把他从脑中忘去,好好跟长君哥过日子。可我发现我越想忘记,越忘不掉。一时脑热,起了逃婚的念头。” “逃婚时,不小心掉下山崖。本想自己会被摔个粉身碎骨,就在等死的时候,不想掉进一团云雾中。那时我还以为自己幸运,被路过的神仙所救。不想睁开眼,看到的人是他。落地后,他什么都没问,我什么也没说。时间像是静止了,过了好一会,他张口说:我送你回去。听到他那话,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本想他会问:大半夜怎么一个人在这?亦或者出什么事了?” “那晚,我们默默无言的山底呆了一晚。第二天,我终忍不住问他不是离开了,怎么会巧的在我掉崖那一刻出现。他听了后,没作声响。” 粉黛自言自语道:“果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说句喜欢很难吗?” “后来长君哥在山底找到我,长君哥见我们在一块,他什么也没问。想带我回去时,他却一把拉住我,让我跟他走。他刚说完,长君哥便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我在想,那时的长君哥应该有一肚子火。自己的未婚妻逃婚,跟别的男人不明不白的呆了一个晚上。长君哥打完,他并没还手,只是淡淡说了句……” “我喜欢她,我不想她和别的男人成婚。”霓苒还没说,一道男声响起,接了后话。 123.第123章 :魂化骨 一道蓝光化成一男子,男子一身蓝衫,相貌和凤靳有几分相似,只是周身少了那一股淡漠之气。 粉黛望着男子,差点误以为是凤靳。幸而,他眉间有一道上古神印。 “对不起。” “你的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谁?”霓苒久久没敢转头,泪却早已湿了衣衫。 “苒苒……”重华从身后将霓苒紧紧环住,眼角终流出一滴泪,“对不起,对不起……” 霓苒泣不成声的转身,看着眼前自己日思夜想了许久的人,忍不住伸手,隔空颤颤的描绘着重华的轮廓,哽咽道:“不是做梦……我做个无数个这样的梦,每次伸手想去触摸时,眼看快要碰到时……” 重华一把将霓苒抱进怀里,“傻丫头,不是做梦……” 粉黛看到眼前一幕,嘴角微微一笑,识相的退了出去。 爱,这东西真的是匪夷所思。霓苒用了无数人的性命,织这一场须臾幻境,只为等重华。重华用自己的三魂换海棠香,不惜魂飞魄散的代价,只为了却霓苒一个心念。曾听月老讲过无数感天动地,沁人肺腑,百世流传的美谈。重华与霓苒或许比不上那些,但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至死不渝。 凤靳,我何时能看懂你的心,你的人? 微风吹过,一片花瓣缓缓落下。粉黛不由伸手去接,花瓣未落到手里,她猛然从幻境中醒来。 大殿中昏睡的昆仑弟子,也接二连三醒来。 粉黛呆愣原地,心中不由凄凉万分,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唯独北冥还在做着美梦。百里御风单手支撑着脑袋,侧脸盯着一个劲傻笑的北冥。在做春梦,笑的这样开兴? 当北冥睁开眼,只见百里御风放大的俊颜只有咫尺的距离。“啊!”他大叫一声,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百里御风差点被他把魂吓掉,一面抚了抚胸口,一面骂道:“见鬼了,你叫那么大声。” 北冥瞥了一眼百里御风,呵呵冷笑道:“我是见到鬼了,而且还是一头红毛鬼。差点吓死爷爷我了。” “既然是见了鬼,怎么会流喇叭哈子。”百里御风挑了挑眉,邪笑道:“莫非,你连那口都好?” “你……”北冥满脸通红的指着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见北冥无言以对,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笑了两下。老东西不在,看来自己真是闲的无聊,竟没事和一大男人斗嘴调笑。这昆仑事,何时才能了结?凤靳你还欠我一席喜酒,你可别死在几道天雷底下…… 粉黛垂目坐在地上,只见一块闪着蓝光的玉骨,落到她眼前。她伸手,玉骨缓缓飘落到她手中。 “粉黛姑娘,谢谢你。”霓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霓姑娘,你还在?”粉黛高兴的从地上爬起来,举目四望着霓苒的身影。 “这是我留的最后一口气。其实须臾幻境的真正织幻者不是我,是臾儿。我承认昆仑那些老东西是我杀的,他们也的确该死。有些事,你去问你师叔,他们知道三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空中印现出一段话,瞬即散成灰烬。 粉黛握着手中的玉骨,这就是重华与霓苒的魂化成的骨? “玉骨!”百里御风有点惊讶道。忽然一副恍然大悟之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无情司上神女的玄玉骨。” 124.第124章 :情萦心(1) 三万年前,昆仑仙主濮阳真人的女儿与她大师兄相爱,遭到昆仑众长老排斥。二人私奔,不想被人透了踪迹。两人被抓回昆仑,分别关押。女的被关押到三思殿,我本想用幻境将她杀死,殊不知那女的竟有身孕,我便没动手。不想我没出手,有人出了手。我见那女的可怜,便将她带进了幻境,生下了臾儿。 粉黛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臾儿,脑中一直想着印现在空中的一段话。 东沧给臾儿复诊完,刚要收拾定西走,却听粉黛问道:“东师叔,三万年前昆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东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事?” “濮阳真人的女儿是不是叫濮阳璎珞?璎珞师叔的大师兄是师父?” “没错。”东沧摸了一把胡子,叹了一口气,徐徐道:“师父,门下有六个弟子,包括你母妃。璎珞师妹是师父从山下捡回来收养的。我们六位师兄妹中,数你母妃资质高,下来便是掌门师兄与西穹师弟。他们二人做事,除了脾气外,什么都如出一辙,就连喜欢女人都是同一个。经过临珩太祖无缘无故失踪后,昆仑便立下一条新门规,现任仙主掌门在位时,必须挑好下任仙主掌门,以防后患。” “师父当年是不是带着璎珞师叔私奔过?后来又被抓了回来?之后璎珞师叔被关押进三思殿,突然无缘无故失踪了?”粉黛一口气问了一长串问题。 “当年昆仑众长想立掌门师兄为储尊,掌门师兄为了璎珞师妹不肯担任储尊。”北冥边往屋里走边说:“他两就处处遭昆仑众长老的排斥。与师父同辈的夏侯师伯为了献殷,出主意让璎珞师妹嫁给西穹师兄,断了掌门师兄的念头。那天我刚好要去大殿领罚,是我给他们透露的消息,私奔的注意也是我出的。” 北冥冷嗤一笑,“可没想到,最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那后来,师父是怎么当上昆仑仙主的? “掌门师兄与璎珞师妹走后,师父立了西穹师兄为储尊。本来一切很好……”北冥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掌门师兄与璎珞师妹被抓回昆仑后,众长老将他们分别关押。璎珞师妹被关进三思殿没几天,突然无缘无故失踪。那时门下弟子,便谣言说是重华师祖的亡魂将璎珞师妹害死。重华师祖的死,本就是昆仑一件玄事。众长老听门下弟子一谣传,心中隐约有鬼。为了证实三思殿根本没有什么重华师祖的亡魂,众长老便召集门下所有弟子到三思殿集合。我因透露消息被师父关押起来没去,东师兄替掌门师兄看病没去。” “没去的就你们三个?” 北冥与东沧一同点了点头。 粉黛一皱眉,“那南莫师叔与西穹师叔呢?那日他们去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不知道。”北冥只是简单三字,并未说南莫与西穹因何事没去。南莫喜欢温旬,西穹喜欢璎珞。南莫那日找西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有关璎珞与温旬的事。 “臾儿,是师父与璎珞师叔的孩子。”粉黛淡淡道。 东沧与北冥听到后,两人急忙看向粉黛,脸上满是惊讶之情。 “其实……” “小师妹。”粉黛刚想说什么,不料被子睿的到来将其打断。 125.第125章 :情萦心(2) 青玉刚照顾南莫入睡,不想一女弟子急匆匆的跑进三虚殿,嘴里还大呼小叫。青玉恶狠狠的瞪了女弟子一眼,女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识相的捂住嘴巴,低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什么事?”两人到外殿,青玉趾高气昂的问道。 “大师姐……”女弟子压低声音,“听说子睿师兄回来了。” 青玉脸上露出喜悦,问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刚路过大殿时,亲眼见子睿师兄一哼一唱的去了后殿。 青玉脸色凝重道:“去后殿干么?” 女弟子犹豫道:“貌似去找……” 青玉一脑,口气不好道:“去哪了?” “去找粉黛小师姐了。”女弟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青玉听后,眼神凌厉的咬紧双牙,手指狠狠的掐着衣服。好不容易除掉青霜那丫头,现在又来一个送死的。子睿是她的,谁也别想跟她抢。 粉黛,上次蜃幻城算你命大,这次我不会放过你的?昆仑仙主之位,我也要得到。如今人皇全权听从爹的安排,有了昆仑,我爹统一九州,指日可待。 妖、魔、冥三界竭力厮杀,他们现在只需养兵,坐收渔翁之利。 “小师妹,你可想死我了。”子睿失态的将粉黛一把抱住。天外天的日子可比这里过得快的快,虽说他只离开了几日。 “咳咳……”北冥干咳了两声。 子睿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两人,急忙放开粉黛,很是有礼的问候东沧与北冥,“东师叔,北师叔。” “不敢当,不敢当。”北冥一摇一摇的晃动着手里的折扇,“话说你不是被你家那‘忠犬’带回去了,怎么又跑到昆仑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昆仑”子睿一把将北冥手中的扇子抢过来,坐到东沧身旁。 “能,能,怎么不能。”北冥吊儿郎当道:“你一来,整个昆仑都蓬荜生辉了。” “北师叔,你就别拿我当话题了。”子睿接过粉黛的茶,喝了一大口,问道:“我刚在外听到你们说什么,臾儿是师父什么……” 东沧与北冥一同将目光看向粉黛,相继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粉黛微微一笑道:“八师兄,听二师兄说你不是被家里人带回去了?” 子睿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偷跑出来的!” 北冥听到这句话,刚喝进去的茶,直接喷了出来。臾儿也被他惊醒。 听到床上的闷哼声,粉黛与东沧急忙跑到床边。 臾儿揉了揉眼唤道:“粉黛姐姐。” “臾儿,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粉黛关切问道。 臾儿摇了摇头。 东沧把完脉,直起身来,“都挺好的。” 子睿察觉到臾儿身上的仙气问道:“这是哪方神仙家的孩子?” “东长老,北长老,不好了。”一弟子跑的慌里慌张的喊道。 北冥率先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缓了一口气,喘气道:“掌门他……他……” 北冥急道:“掌门怎么了?” 北冥见那弟子一时也答不上话,一甩袖,直奔三清殿。东沧也急急追赶而去。 子睿一头雾水的,看着慌忙离去的二人。师父怎么了,两位师叔这样慌张? 粉黛也想动身前去,却听臾儿道:“粉黛姐姐,我也想去。” 粉黛看了看臾儿,轻轻点了点头。 126.第126章 :情萦心(3) 粉黛带着臾儿和子睿来到三清殿,才得知温旬旧伤复发,命悬一线。怪不得刚才那弟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来不是气喘,是被吓得。 看着一盆盆清水进,黑血水出。殿外几人都心急如焚的候着。几人腿都站的发麻,都不见东沧从里面出来。 粉黛紧紧抓着臾儿的肩膀,温老头你一定撑住,我这徒弟还没出师,你一定不要出什么事啊! “东师叔,师父怎样了?”东沧一出来,殿外几人一涌而上。 东沧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道:“现在算暂时稳住了,如果能熬过今晚,应该就没生命之危了。” 北冥心切道:“到底怎么回事?” “黄泉碧落那一剑一直没好,外加前几天之事,再加他现在情绪极不稳,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东沧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璎珞师妹的死,他一直自责在心。从我进去,他尽管昏迷着,但嘴里一直念着璎珞师妹的名字。” 北冥一听转身急忙离去。 臾儿拉了拉粉黛的衣服,说:“粉黛姐姐,我想进去看看。” 东沧摇了摇头,臾儿的身份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掌门师兄情绪不稳,如果臾儿进去不小心说错什么,那等待他的就是死。重华师祖死后,昆仑戒律便加了一条,掌门仙主不可婚配,一旦犯戒,皆以昆仑门规处死。 “粉黛姐姐。”臾儿抬头眼巴巴的望着粉黛。 粉黛蹲下身子,摸了摸臾儿的脸,“臾儿乖,我们改日在去看师父,好不好?” 臾儿一把抱住粉黛的脖颈,哭道:“粉黛姐姐,我怕。” “会没事的。” 北冥风风火火的跑进惜香房中,刚好一女弟子在给惜香换药。北冥鲁莽闯进去,吓得女弟子手中的绷带和药粉掉洒了一地。 女弟子朝北冥一行礼,蹲下身子慌忙收拾地上。 惜香用被子掩了掩自己的腿,抬头问道:“北师叔,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北冥说完,没讲什么礼节不礼节,将惜香连人带被打横抱起。 惜香被北冥这举吓得,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记住,一会他说什么你应什么,能不能熬得过今晚全靠你了。”北冥叮嘱完,不等惜香作答,迅速抱着惜香往三清殿飞奔。 粉黛安抚好臾儿,刚起身,只见北冥抱着什么人急速冲进三清殿。 “娘亲。”臾儿挣开粉黛的手,急忙跟着北冥跑进三清殿。粉黛抓都没抓住。 百里御风伸着懒腰来到三思清殿,见站在殿外的几人都脸露悲伤,出言道:“集体挨批。”话刚说完,便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青玉急急忙忙跑到子睿身旁,完全没顾及自己刚才还撞了人。 “子睿师兄。”青玉兴致冲冲喊道。 子睿厌恶的看了一眼青玉,这女人还真是没完没了,自己话说得还不够绝吗? 百里御风掐着腰走到三思清殿门口,粉黛见状走上前,好心的去扶百里御风。 “我这老腰啊!”百里御风顺势将自己全部交给粉黛,脸贴近粉黛小声笑说道:“我突然闻到好大醋味,小美人你可要小心哦!” 粉黛没好气的丢开百里御风,自己是吃错什么药了?竟好心去关心这不知好歹,满口胡言的妖孽。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相信。”百里御风半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青玉。总觉得眼前这女子身上除了醋味,似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杀气。 127.第127章 :情萦心(4) “她这样看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粉黛看着青玉浅浅一笑,微微动了动嘴皮子道:“习惯就好。” 以前没怎么接触几位师叔门下的弟子,但经过上次和青玉比试,粉黛算是了解了。青玉大小姐的脾气和芜幻倒有几分相似,所以粉黛皆把青玉当成第二个芜幻看待。 百里御风听着粉黛的话,略有感慨道:“突然发现你和之前有点变化,貌似有点小姑娘长大成人的感觉。” 粉黛最近也为自己,有时莫名的改变而奇怪。正如百里御风所说的,可能是自己长大了。以前出什么事都有自己三哥护着、担着,现在自个面对了一些事,也该长大了。 北冥将惜香带进三思殿,施法弄来一张椅子,将惜香放到椅子上。 惜香坐下来,注意到床上的温旬,面色一下变的煞白。他这是怎么了? 温旬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身上包裹着的白色绷带,黑血已隐隐浸透而显。 北冥眉头紧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温旬,十丈红尘到底害死了多少神仙? “娘亲。”惜香防不胜防,臾儿一头栽进惜香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惜香这一时半会被懵的够呛,先是北冥突发其然,现在又那冒出个小孩子? 粉黛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吗?眼前这小孩是师兄与璎珞师妹的?就算当初璎珞师妹被带回昆仑时有身孕,那孩子如今也有三万岁了。可眼前这孩子,明显看起来才四五岁而已。怎么会是师兄与璎珞师妹的孩子? 惜香被怀中的臾儿一时弄得无措,这孩子会不会是认错人了?自己连人都没嫁过,怎会有个这样大的孩子。惜香突然脸一红,自己怎么会想嫁人这样的话。 “娘亲,臾儿找你找了好久了。”臾儿边哭边说:“娘亲,你不要再丢下臾儿了。” 臾儿哭着哭着突然咳了起来,惜香想推开臾儿,可手放到臾儿身上竟舍不得。听着臾儿咳嗽,她轻轻拍了拍臾儿的后背。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似乎也跟着怀中臾儿的哭声而揪痛。 北冥看了看屋中三人,轻叹的转身出去。现在不管惜香是不是璎珞师妹的转生,如今只能用她来赌师兄的命,至于之后要面对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夜色清凉,整个昆仑安静的只有蝉鸣声。粉黛趴在窗前,举目望着天上的月亮。山中一日,人间十年。他现在在做什么?九州狼藉一片,他能帮人皇平定吗? 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从哪传来琴声。听着有点熟悉的曲子,粉黛直接从窗户飞出去寻找。找了半天,只见子睿坐在后殿古树下抚琴。粉黛站在树下凝神听着,总觉得这曲子很熟悉,一时也记不起在哪听过。 想了一会才记起,这曲子和老祖宗吹的是同一首,不过一个是琴,一个是萧。 子睿不知粉黛站在不远处沉思什么?过去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粉黛一惊,回过神。 “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子睿言语亲和问道。 粉黛勉强一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吃饱喝好就心满意足了。” “孩提皆辨其乃诳言,知心之友,休欺蒙。” “你真想多了。”粉黛转移话题道:“八师兄,你刚才弹得曲子叫什么?” 子睿本想用探心术,手伸开却又紧紧握住。不知为何,只要他想探粉黛元神时,心中就隐隐害怕。 子睿淡淡回道:“相思引。” 128.第128章 :心念所动 粉黛坐下,伸手抚起琴。琴音虽不流转,但勉强凑合。 子睿坐到一旁,定神看了一会粉黛,说道:“这《相思引》其实不是什么曲子,是一男子写给自己心爱女人的信。女子收到此信,将以谱成曲子。每当女子思念男子时,她就会弹奏此曲。” 粉黛手微微一停顿,然后继续拨动下根琴弦,笑道:“如此听来,八师兄该不会也在思慕某个女子吧?” “如果,我说那人是你呢!”子睿突然起身道。 粉黛却被子睿逗得笑了起来,昆仑那么多女弟子爱慕他,他随意挑一个都比自己强。他这玩笑似乎开的有点大吧! 粉黛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抬头只见子睿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她立刻收住脸上的笑意。难不成他是认真的? 两人对视许久,子睿噗嗤笑出声,“我开玩笑的,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粉黛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一红生气道:“骗人好玩吗?” “看你心事重重的,这不逗你开心一下吗?”子睿冲粉黛一笑,道:“我那知道你这傻瓜居然当真了,看来是我演技太好了。” 粉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子睿,最好不是真的。 深夜时刻,三清殿内还灯火通明。 臾儿被东沧半哄半骗出了三清殿,去旁边偏殿睡觉。 “师尊……不要……”惜香趴在床边被噩梦惊醒,梦中有人拿着剑要杀她,温旬竟不顾一切替她挡了一剑……她这一动,膝盖处传来阵阵疼痛。 抬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温旬,松了一口,一颗悬着的心迟迟才肯放下。 温旬一张脸比他身上的中衣都白,这是惜香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温旬。他对昆仑所有人都温和,唯独对她冷漠。小时候她以为,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他才总是用冷眼看她。可不管她怎么努力,依旧改变不了,他对自己那淡漠的态度。 惜香伸手想去抚温旬的脸,手伸到一半,又怯怯的收了回去。那会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唤珞儿,想来他口中所唤的珞儿,对他一定很重要。亦或者是他心爱女人的名字。 “水……水……”温旬手微微一动,嘴里断断续续念着水。 惜香艰难的勾着一旁的水壶,好不容易勾到水壶,结果壶中空无一水。她见夜深,殿外的弟子说不定睡了,一时半会也叫不起来。她忍着膝盖之处的疼痛,用力站起身来,艰难的移着步子去外殿取水。里殿到外殿没多少路,惜香却走得无比艰难,因膝盖的疼痛,额间布满了汗珠。 拿到水,刚要往回走,却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的疼,爬起身来,直往里殿走。膝盖好不容易结了疤,这一摔血沿着小腿处滴落了一路。 惜香将水倒到杯中,用勺子小心喂进温旬口中,无奈水顺着嘴角悉数流出。喂了好几次,一滴都没喂进去。惜香用袖子擦了擦温旬嘴角的水,手无意碰到温旬嘴唇,忽想起那会东沧用真气渡药时,臾儿说的一句话,‘真气是能把药渡进去,可真气会影响病人的。大哥哥说过,用嘴巴渡仙气喂药最好不过。’ 心念所动,惜香扫视了一眼四周,将手中的水灌进自己嘴里,俯下身子慢慢接近温旬。双唇接触,惜香脸色一下变的绯红,双颊如火灼,烫的厉害。瞬即她将羞耻丢于脑后,闭上双眼,用仙气将水吹进去。她见温旬将水咽下去,不敢停留,急忙起身喂第二口。 “你在做什么?” 惜香刚俯下身子,第二口还未喂进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冷喝声。 129.第129章 :再生节枝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一束光线透过窗户,粉黛一夜似睡非睡,刚迷糊睡着,却听臾儿拍门大呼小叫。吓得粉黛以为是温旬出什么事,衣服都没穿,急忙去开门。门刚打开,臾儿一下抱住粉黛,急忙道:“粉黛姐姐,你快去救我娘亲,那女人要杀我娘亲。” 粉黛一时没听懂臾儿的话,她蹲下身子,细声问道:“臾儿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师妹。”子濯也十万火急的跑来。 粉黛见情况有点不对经,急忙起身问子濯,“到底出什么事了?” 子濯现在那有时间慢慢给她说,拉起粉黛直往昆仑大殿走。去的路上,子濯把自己知道的给粉黛说了一遍。 惜香玷污温老头清白? 两人到了大殿,只见昆仑所有弟子都在大殿上。高坐着东沧,北冥,南莫。南莫身边还站着青玉。百里御风也在场。 子睿瞥见子濯拉着粉黛,过去有意无意的将子濯挤到一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到粉黛身上。他这一举动看似没什么,但看在青玉眼里,无非是对粉黛又多了几分嫉恨。 百里御风见状,也走过去,将粉黛一把揽进怀里,对着子睿笑道:“有劳了。”言罢,他将子睿的衣服从粉黛身上拿下来,随手变出一件披风,替粉黛小心披在身上。 “你干么?”粉黛被百里御风这吃错药的举动感到万分惊疑。 “不想死,就乖乖配合我。”百里御风打结之余,低声道:“再者,除了老东西外,别的男人碰你,我感觉都是在亵渎。” “言外之意,你不是男人了。”粉黛皮笑肉不笑的一把抛开百里御风的手。 百里御风将手缩进袖中,抬头冲粉黛邪魅一笑。 粉黛对百里御风这邪魅的笑,感到毛骨悚然,讨好道:“刚就当我说错话了,百里大爷莫生气。咱们办正事。” 大殿所有人望着他两这言行密切的举动,但谁也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子睿有点嫉妒的看着百里御风。 青玉看着子睿眼神不离粉黛,气的牙痒痒的站在南莫身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眼中只有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粉黛看见趴在大殿中,满身是血的惜香,急忙跑过去。臾儿进大殿就跑到惜香身边,拉着惜香的衣襟跪着。 “惜香,你没事吧?”粉黛着急问道。 惜香满头大汗的摇了摇头,此刻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南莫大声道:“来人,将旁边两个不相干的人,拉到一边去。” 言罢,几个弟子上前拉粉黛与臾儿。 “别碰我,我要陪我娘亲。不要碰我……”臾儿又哭又闹,死活不肯离开。旁边弟子又不敢对粉黛不敬,粉黛抬头看了一眼青玉,弯身去哄臾儿。粉黛刚把臾儿哄开,只见南莫问罪道:“惜香,青玉说的可属实?” 惜香动了动疼的已经麻木的双腿,语气虚弱道:“南师……叔,我绝无……冒犯或玷污……掌门……师尊,我只是……” 惜香话没说完,青玉抢言道:“惜香你休要狡辩,我是亲眼所见你趴在掌门师尊……身……上……行越轨之举。” “青玉你给我闭嘴,问你话了吗?”北冥发怒道。 青玉被北冥这一吼,吓得身子都一颤。昆仑弟子都知道北冥好说话,没一点长老架子,他这一吼,莫说青玉,殿下的弟子都被他吓到了。 青玉大半夜跑去温老头殿中干什么?粉黛对这点很是不解。三清殿一般都不让弟子进去,她深更半夜跑去三清殿做什么? 130.第130章 :世事难料 南莫见北冥吼青玉,有点袒护道:“青玉也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北冥一冷笑,站起身来,笑道:“那我现在就事论事。青玉大半夜跑去三清殿做什么?抓奸?是不是青玉是看到惜香大半夜跑进三清殿,她才跟着进了三清殿,刚好看到惜香非礼掌门?” 青玉心虚的附和道:“对,我就是看到有人进了三清殿,才跟着进去的。” 北冥看着青玉一笑,对着殿中的弟子问道:“茯苓,惜香是何时离开后殿的?” 傍晚时候在惜香房中,替惜香换药的女弟子,站出来回话道:“傍晚时分。” 北冥继续问道:“谁带走她的?” 茯苓低着头,不敢说是北冥将惜香抱走的,这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北师弟,你到底想干么?”南莫有点恼怒,分明是在审惜香,现在怎么反过来问青玉的不对了。 “是我将惜香抱走的对吧?”北冥没理会南莫,继续问着茯苓。 茯苓肯定的点了点头。 “惜香是我傍晚时分,抱进三思殿的。不知南师姐,你这徒弟看到的那个惜香是哪来个?” “北冥,你……”南莫气结的指着北冥。 “南师姐,不是当师弟的我说你什么?”北冥看着南莫,淡淡道:“这天还没亮,你们师徒二人,将所有人召集到大殿,就是为了看,你们师徒两人一唱一和的污蔑人吗?” 东沧劝道:“北师弟,既然是误会,大家都少说两句,该干么干么去。” “那里是误会,我明明亲眼看见……” “你看见什么了?”北冥冷眼盯着青玉,吓得青玉不敢再往下说。 南莫不依不饶道:“北师弟为何如此袒护惜香,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北冥脸色一沉,冷声道:“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你,当年你做过什么好事,不要以为时过境迁,就没人知道了。” 南莫冷声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北冥不怕撕破脸,继续道:“当初长门的消息,我给谁都没说,就连东师兄都不知道。好好的消息怎么就传到众长老耳中,南宫琳莫,你该不会把谁都当傻子了吧!” “他说的是真的吗?”温旬站在殿外面无表情的盯着南莫,声音平静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全部转向殿外。 南莫被温旬盯的心慌,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肉中。她刚想转移视线,温旬苦笑道,“不重要了。” 南莫无力的倒瘫到地,发疯似的连连冷笑。 殿下所有弟子,都静静的观看着。粉黛看着温旬身子恍惚的一步一步往大殿走,似每步走的都很绝望。 “师兄,其实刚才……”北冥想说什么,只见温旬伸手将一旁弟子的剑,一把抽出来,直直刺进自己的胸口,血瞬间顺着剑流出。 “师父……” “师兄……”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昆仑戒律第九十三条:每代昆仑仙主掌门不可婚配,一旦犯戒,皆以昆仑门规处死。”温旬边走边说。旁边弟子见他身子恍惚不稳,本好心去扶,却见温旬吼道:“走开。” “今日这两剑,就当我还昆仑的。”温旬说完,将剑一把拔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剑,咬牙道:“今后昆仑之事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师尊……”惜香趴在地上,无力唤道。 温旬将手中的剑扔掉,一步三跌的走向惜香。 “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温旬弯身将惜香抱起,毫无留恋的转身往昆仑外走去。 131.第131章 :当年之过 粉黛欲要去追,不想子睿和百里御风同时将她抓住。 “几十万年前,神界无情司的司主疏忽其职,欠了有情司两桩债。”子睿淡然道:“一桩是无情司内的,一桩就是师父。” 粉黛一脸茫然的看向子睿,却听百里御风道:“别无情司,有情司,快去救人。” 百里御风闪身出了大殿,看着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的人,连连摇头叹气,故从怀中掏出凤仙草,喂进温旬口中。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老东西的掐算能力,早知如此,应该也让他帮自己算算。 北冥极为内疚的坐在三清殿外的台阶上,真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将当年之事抖出来。如此,师兄也不会不要命的刺自己两剑。 百里御风见北冥心事重重的样子,特意走过去送定心丸道:“放心,死不了的。” 北冥看了一眼百里御风,轻叹道:“借你吉言。” 无情司司主疏忽其职,欠了有情司两桩债。其余几人都焦急的在三清殿外徘徊,粉黛站在树下看着三清殿,回想着子睿的话。不知为何,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师父不会有事的。”子睿走到粉黛身边安抚道。 粉黛从思虑中回过神,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子睿,问道:“八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睿如实答道:“天外天神皇长孙——符离。” “如此,你早就知道,我和我三哥的身份了。”子睿的回答,粉黛并没惊讶。 子睿点了点头,其实玉卿带她与凌卓来昆仑时,他就知道他两的身份了。 “八师兄,你能否详细给我说说师父与无情司间的事?” 子睿幽幽道:“神皇爷爷有四个女儿,神界有情与无情两大司,分别由我三姑姑与小姑姑掌管。听父亲说,几十万年前,她两同时喜欢上神界一上神。但那上神看上的是我小姑姑——掌管无情司的上司女。 有次司命星君给有情司送去两命格,让其定论。恰巧那日有情司无主,司内神使不敢擅自定论。因两命格着急定论,有情司的神使便将命格送去无情司定论。” 粉黛皱眉道:“所以无情司错将两命格入了无情薄。” “不是。”子睿叹了一口气,道:“是有情司的神使没禀告实情。司命星君送去的两命格极其复杂,不仔细看很难分辨。 神皇爷爷众多子女中,数小姑姑做事严谨、认真。可不知为何,那次她竟犯了糊涂,错把有情薄的神入到了无情薄。 想必你也知道,只要入到无情薄的神一旦动情,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劫。师父注定躲不过这劫,是生是死只能杞人忧天了。” “不可以将两个命格从无情薄上划掉吗?” “若真像你说的这么点简单——就好了。”子睿一轻笑,恢复一往的神态淡淡道:“远古,上古有很多人想逆天改命,可成功的有几个?无情薄和有情薄不像命薄子,要真想从无情薄上划去师父的名讳,除非有人用命去换。” “什么意思?” 粉黛问出口的同时,惜香的声音也从身后响起,两人一同将目光转向身后。子睿关心问道:“东师叔不是说不让你下地,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两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惜香忽视子睿的关心。 子睿看了一眼惜香,淡然道:“你救不了他,问多了也白问。” 粉黛问道:“那谁能?” 不知为何,粉黛心里对温旬这事总觉的有几分愧疚之心。南师叔那日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那天她说温老头之所以这样,是自己害的? 子睿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我小姑姑。” 粉黛疑惑不解的看着子睿,无情司上司女的命? 子睿又继续道:“但我小姑姑因几十万前动了情,被神皇爷爷罚去历三世劫了。如今她都没飞升,说不定她已……” 惜香脑中一片轰然,身子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没得救了吗?如果他死了,都是自己害的。 粉黛一面扶惜香,一面安抚道:“东师叔还没出来,师父不一定有事。”言罢人没扶起来,自己吐了一口血,抓着惜香的手松开,身子滑然而倒。 “小师妹。”子睿一把拦住粉黛下垂的身子,大声喊道。 百里御风闻言,闪电般闪到子睿身旁,一把将粉黛夺过来,眼神凌厉的盯着子睿,警告道:“以后少碰她,我可不管你是谁。” “你又是谁?”子睿不甘示弱道:“凤靳本事比你大,他都不敢这样跟我讲话,你算什么东西。”语毕,袖中金笔幻成金剑直指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一冷笑,用双指夹住自己眼前的剑,“就凭你能杀的了我吗?”话没说完,人已经闪到一米之外。 子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剑指的方向,他到底什么人,速度竟如此惊人,刚才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红毛妖孽。”粉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喊出来,眼前一黑,带着一丝薄弱的意识昏昏睡去。 132.第132章 :零落成泥(1) 忘川河畔流水涓涓,粉黛站在奈何桥上,只见前面站着一紫袍男子。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老祖宗,她心中欢喜万分的上前。 男子蓦然回首,却化成云烟散去。粉黛急忙用手去抓,却无力扑了空。登时,整个奈何桥只有她一人。 一眨眼,只见凤靳的身影又出现在前方,粉黛想出声呼喊,无奈发不出声。她只好去追,眼看快要追上,但身影一闪离她又有好一段距离。她拼命追,却怎么也追不到。 “老祖宗。”粉黛低喊了一声,满头大汗的豁然起身,出了一口长气。用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定下心来,原来是梦。缓过神,只见屋内一片灰暗,窗外的月光从缝僚洒进来,隐约能瞧见门外有两个身影。 她伸手触摸着床边,想去看看门外的身影是谁?轻手刚触到床边,却听外面两人在私语,贴耳听去只听一女道:“听说唤惜香娘亲的那孩子,是掌门师尊与惜香生的。” “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另一个女子叹了一口道:“你看平日里掌门师尊正眼都不瞧一眼惜香,竟没想到两人私底下却早有勾结。” “你也不能这样说,掌门师尊的为人,昆仑上下弟子无不知晓。”那女子又轻笑道:“依我看,说不定是惜香勾搭的师尊。” 听着外面两女子的舆论,粉黛本想出去阻止。不料刚下床,浑身的无力让她一下爬倒到地。 外面两女子听到屋内有动静,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巴。一片寂静后,隐约传来人离去的脚步声。 自己这几天没动用法力,也没动什么气,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症状?封印,老祖宗到底施了什么封印在自己身上?粉黛无力的爬起半个身子。 不一会,门被打开。粉黛坐在地上,只是瞄了一眼,只见来人是青玉。 “怎么,没想到来的人是我吧!”青玉一脸嘲笑的说道。她靠近,粉黛被她手中所拿的灯,刺的两眼发疼。 粉黛别过头。青玉嘴角一邪笑,伸手捏住粉黛的下巴,“我看今天谁能救你。” “你想做什么?”粉黛动不得,只好与青玉对视着。青玉一双眼充满了嫉恨,似要把她活吞一般。 “我想做什么?”青玉一笑,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一字一字狠狠道:“我想让你死。” 粉黛被捏的生疼,眼里都泛起水雾,因被捏着下巴,艰难出声道:“我与你无冤……”话未说完,青玉紧接道:“你与我是无冤无仇,可你的存在对我造成了威胁,所以你必须死。” 粉黛无力挣扎,她极度费力的从手中幻出神兽令。 “别费心思了。”青玉一把甩开粉黛,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灯,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手上这灯乃何物?” 青玉这一说,粉黛忍着刺眼痛,仔细打量着青玉手中所拎的灯——七瓣并蒂莲,幽蓝冥火灯。 粉黛不确定出声道:“鬼灯。” “不错,看来真不能小看你。”青玉半眯着眸子,弯下身子凑近粉黛道:“此时此刻,我突然对你的身份有几分好奇。昆仑弟子中神仙之子有的是,你该不会也是那方神仙家的神子仙孙吧?” “我是谁重要吗?你放了他们。”粉黛即能猜出青玉手中的灯,自知道鬼灯有何作用。 青玉直起身来,把玩着手中的灯,讥笑道:“你是让我放了那红发男子吗?前几日,看你和那紫袍男子走的甚近,怎么一下就移情别恋了?还是你向来就喜欢勾三搭四。” 这几日,百里御风对粉黛的举动是过于密切,外人看在眼里难免会被言传。至于移情别恋,勾三搭四,不过是青玉雪上加霜的另一番说词罢了。 粉黛试图动用了几次法力,结果都失败告终,“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也不妨给你说说。其实我上昆仑不是为了什么拜师学艺,我是冲昆仑仙主之位而来的。” 133.第133章 :零落成泥(2) “昆仑镜是你盗的?”粉黛问道。 青玉嘴角挂起一抹笑,笑意深入眼底,声音散漫道:“不错。不仅昆仑镜是我盗的,青霜也是我杀害后嫁祸给惜香的。” “既然你的目的,是昆仑仙主之位。为什么杀青霜,她那里碍到你了吗?” “青霜是没妨碍我什么,但她死有余辜。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心动于子睿。” “你喜欢八师兄?” “没错。” “那惜香呢?” 青玉瞥了一眼粉黛,“至于惜香,不过是个巧合。青霜死后,我正愁怎么解决后事。不想惜香竟半夜来找青霜。我就借机,将青霜之死嫁祸给她。哪知道,后续会抖出这么多事来。”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青玉话刚落,只听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悬梁上传来。 两人抬头,只见百里御风翘着二郎腿横躺在悬梁上,悠哉悠哉的轻晃高跷的腿。 “你不是……”青玉指着百里御风,语不成声的问道。 百里御风轻轻跃下悬梁,懒散道:“你真以为区区一鬼灯,能将我引进幻境。” 青玉意识到百里御风不简单,一把掐住粉黛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你到底什么人?” 百里御风笑的妖冶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人。” “我管你是人是鬼,我先杀了她,再杀你。”青玉一咬牙,双手用力的掐着粉黛的脖子。 百里御风眼带笑意的不为所动。青玉本想用粉黛要挟百里御风,哪知百里御风竟无动于衷。 “青玉,你给我放手。”子睿冲进来厉声喝道。 青玉朝子睿望去,有点不敢相信道:“子睿师兄……” 其实刚才青玉说的话,子睿与百里御风都听到了。鬼灯乃鬼族圣物,只要人用自己的血将它点燃,就能控制鬼灯,幻出鬼神幻境。 子睿乃神皇后裔,织幻能力属天性,鬼灯引出的幻境怎能将他控住。百里御风不属六界,正如他那日所说,他什么幻境都不入。他的假装,不过是想看看青玉真正目的罢了。他跟在凤靳身边,少说也有几十万年,兵不厌诈这招他可是谨记于心。 “青玉,你放开我小师妹,不然别怪我的剑不客气。”子睿做事向来镇静,但似乎碰到有关粉黛安危的事,他的镇定自乱了阵脚。 青玉看着子睿直直指着自己的剑,突兀一冷笑,“你就这么在乎她?” 青玉手上的力度又加重许多,粉黛被掐的满脸通红,双手无力扳着青玉的手,双腿胡乱的干弹。 子睿心一横,冷言道:“你放开她,我愿意用我的命跟她换。” 青玉苦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的是你心里有我。” 百里御风逼近道:“他喜不喜欢你是他的事,关她什么事。” “你不要在靠近。”青玉幻出青云剑架在粉黛脖子上,“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百里御风一挑剑眉,双手抱胸,漫散道:“你要杀,就利索点。我胆小,别吓我。”说完一抬手,青玉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她手中的剑。 子睿见粉黛脖子上出现丝丝血迹,一动真气手中的剑伴随着真气,直直砍向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没闪躲子睿这措手一剑,几缕发丝缓飘落地。 粉黛看着眼前的情形,又注意到百里御风手中的一团真气,不顾一切的推开青玉,飞奔挡在了子睿身前。 百里御风出手极快,粉黛行动的同时他手中的真气也打了出去。当他看到粉黛这一要命的举动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粉黛轻哼一声,屋中三人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小师妹。”子睿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唤道。 百里御风怔怔的看着口中鲜血直流的人。 青玉木愣的站在原地。 粉黛怀中的玉骨幽幽散出无数亮点,她硬撑着一口气,气息薄弱道:“不要。”一口血涌上来,全身断骨难耐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昏沉下去,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百里御风紧握了一下双手,心中吐了一口长气,这下好了。 子睿抱着奄奄一息的人,血肆意染湿着他的袍子。 玉骨散发出的亮点,围绕在粉黛周身,护着她的三魂七魄。疼痛散去,粉黛脑中涌出许多记忆。她是神界的神,游荡六界不过是为了历三生劫。漫长的记忆涌现,如洪水般的席卷而来,过往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134.第134章 :前尘往事 漫长的记忆在脑中呈现而过,青华、凤靳,原来他们的缘早就结了。粉黛怀中的玉骨停止发亮,一道金光从眉间破出。子睿和青玉被金光击飞,百里御风急忙用袖子挡住脸。 粉黛睁开眼,全身沉重褪去,神力如同涓涓流水般在体内流淌。 金光散去,百里御风放下挡在眼前的袖子,呵呵笑道:“小美……”‘人’字未出口,立马改口道:“上司女。” 子睿爬起身来,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刚要开口唤粉黛,却看见粉黛眉间多出一道神印——苍花印。 “不可能,不会的……怎么可能……”子睿不相信的倒退着步子,连连摇头。退到门口时,他看了一眼粉黛,掉头飞奔了出去。 “八……”粉黛刚喊了一个字,便没了声。 “哎,人算不如天算。”百里御风轻摇了一下头,拱手道:“你已飞了神,那便没我的事了。先行告辞。” “他呢?”三生劫,并不是简单轮回三世。自己执念没放下,怎么重回的神位? “那天天雷没到八十一……”话没说完,粉黛已闪身飞往三十三重天。 百里御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青玉,伸手将鬼灯吸入到自己的袖中,心下念道:“或许是你命不该绝。弑神之罪不小,自己这次恐怕难辞其咎咯!” 粉黛匆忙赶往三十三重天,刚到天阶,便跟迎面下来的神仙撞了个正着。 那神仙身边的神童喝道:“那方神仙这般不长眼。” “失礼。”粉黛一施礼,又急忙往雷泽赶。刚跨了一脚,另一脚还没落下,却听那神仙道:“别去了。” 粉黛一听,一横心继续往上走。他法力那么高,区区几道天雷,他不会受不住的。 “缘生缘灭,不过一念之间。今时今日,莫辜负他为你所做的一切。” 粉黛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台阶下的东华,“帝君几十万年没料理神仙两界之事,岂能知道这中间的原由。” “夭儿,你悟性比我好。我既能看透,何来你看不透。” 悟性。东华此意粉黛怎会不明白。粉黛听的难过,心里痛的发酸,归根到底是自己将他害了。 “既然来这了,回去看看你父亲吧!”东华扔下一句话和身边的神童离去。 看着东华离去的背影,粉黛心里忖了一番。直起身子,漫步往天外天而去。 神皇不管六界事已有许久,这天外天自当被封了结界。神界的神除了掌事者,其余一律下归到九重天管理。 重踏天外天的路,路过天潭时,年幼时的一件往事也从脑中涌上来。 年幼时,蓬莱神君给神皇呈献了一美人,她为了确保母亲的地位。骗来仓颉,将那女子身边的仙娥支开,给其下了迷药,将那女的偷扔进天潭。 殊不知,蓬莱神君献给神皇的那女子是他家的妹子。此事一出,闹的整个天外天沸沸扬扬。那女子命大在天潭中侥幸活了下来,却被毁了容颜,跑到神皇身边哭哭啼啼的告状。 蓬莱神君也瞅着此事不放,不过他们瞅着不放的不是她,而是仓颉。 会审时,仓颉仗义的将所有罪行,自己背了下来。众神都不糊涂,仓颉一神界拟字神官怎能进得去神皇后殿,明眼的都知道是谁所为,只是倒霉了仓颉。 那时她年纪小怕事,但敢做敢当,神皇处罚仓颉时,她站出来怯怯道:“阿爹,是我做的。”神皇极其宠爱她,众神也偏袒她几分,都劝说此事就此作罢,但蓬莱神君不肯。 神皇正犹豫时,却见大殿内出现一位身着素衣的男子,众神皆是行礼道:“青华帝君。” 她抬头偷偷看向众神行礼之人,只觉得那男子俊美无比,神界女神在他眼前都变的黯淡无光。 只听他声音慵懒道:“本君当什么要紧事,原来是为了一条巴蛇精,闹的神界沸沸扬扬。” “神皇这般兴师动众,是怜惜这巴蛇的花容月貌被毁,还是……”青华帝君径直向前走去,横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蓬莱神女,一挑剑眉轻笑道:“要本君看,说不定是小公主心善,见一条巨蛇在神皇后殿,怕伤着后殿其他皇子、公主,便好心将巴蛇扔进天潭,免得害其无辜。”声音满是玩昧,却说的有模有样。 神界诸神皆知神皇待青华帝君不同,这场合也就他敢这样插言。 蓬莱神君道:“青华帝君怎可这般言语,这分明是小公主存心的。” 青华一把夺过,一旁司药神君的破扇子,拿在手里把玩道:“神皇说本君说的是不是?” 神皇干咳一声,道:“小公主与仓颉神君将蓬莱神女放入天潭,险些害其性命。念其两人年幼不懂事,各罚三月闭门思过。” “阿爹,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仓颉神君是被我教唆的,念在他要替神木司刻字立匾,要罚就罚我一人吧!”神皇看了一眼她,淡淡的点头同意。 蓬莱神君却不死心道:“神皇,小神家妹子的性命差点都没了,此事……” “蓬莱神君说你家妹子的性命没了。”青华‘啪’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合起来,笑道:“是本君眼瞎吗?这不活好好的。”说完诸神都掩嘴相笑。 神皇一脸肃然的站起身来,吩咐道:“司卿,蓬莱神女就交给你了。” 蓬莱神君虽不甘心,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诸神散去,她本想谢谢他,无奈连个影子都没了。再见,便是几万年后神皇寿宴,他去偷神邸之时了。 135.第135章 :落叶归根 天潭是通往天外天的必经之道。宽没四海宽,但深不见底。潭水和神皇血融合之后有起死回生之效。入潭者超过三炷香,必死无疑。 路过天潭,巧遇无情司的宫娥。宫娥见到她,喜极而泣的跪地直叩头。 “寸心,快起来。” “司主,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多万年。”寸心抽泣了几下,继续道:“奴婢以为……以为……” 粉黛扶起寸心,轻笑道:“以为我死了。” 寸心低头恭声道:“奴婢可不敢。” “寸心,我父亲可在。” 寸心诺诺道:“神皇尊主有事出去了,神诀大人在。” 怪不得那日八……符离说他是偷跑出去的,原来是阿爹不在。神诀怎没去找符离? “寸心,无情司可有新主上任。”粉黛边走边问。 寸心跟在粉黛身后,回道:“这些年有情司与无情司都没主,两司的事全部转交去幽冥司了。” 两司?三姐不是掌管着有情司,怎么还把司内事转去幽冥司。心有疑惑,却没问出口。寸心却多嘴道:“如今你回来了,三公主应该也快回来了。” “三姐去哪了?” 寸心吞吐道:“大战,三公主为救……为救青……青华帝君而……魂飞魄散。” 寸心这一说,粉黛倒有想问下去的念头,还没开口,却听有人道:“夭儿……” 粉黛侧过头去,唤她的是神皇,一袭紫衣,和那日凤丘时一样。她婷婷行了一礼,边上的寸心也俯身行礼。 神皇看着粉黛,微微一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粉黛嘴角微微一扬,并未说什么。回来,自己的回来是他用命换回来的,历经种种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神皇遣了身边的神使宫娥,父女两边往神殿走边叙了叙旧。 到了神殿,神皇淡淡笑问:“这次封神你可想要什么?” 音落,粉黛一下跪在地上,叩了一下头,道:“女儿什么也不要,女儿想求父亲大人一件事?” “除了他的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粉黛心中一苦笑,东华都去三十三重天验证了,他的事她能求什么?“女儿并非为他之事,而是为了浊龙。” 神皇徐徐道:“一个神界罪神,有什么好求情的。再者他擅逃昆仑,其乃当诛。” 浊龙当年触犯神律与魔族圣女相爱,又厮杀了神界几十万神将。他身上的罪行滔天,粉黛求情神皇自当一口否决。可粉黛也不会就这样死心,不管浊龙当年做过什么,他都是她的亲人。 “爱一个人有错吗?相爱怎么了?” “爱一个人是没错,错的是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大战,你可知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这一切都是因浊龙而起的,都是他爱上了那个魔族的女子。” 粉黛振振有词道:“书中云,父债子还。你若真要处罚他,我愿代他受过。” 神皇听着粉黛的话,气的身子都发抖,怎就生了个这样忤逆不道的逆子。让她代浊龙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自个愿意,他可舍不得。 “如今他已是魔道中人,神界自管不到他的生死。你若真有孝心,今天就陪陪你这爹。” 粉黛喜上眉梢谢道:“谢谢阿爹。” “别谢的太早。”神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小抿了一口。 136.第136章 :白云苍狗 “阿爹你这话……什么意思?”粉黛有点不明白神皇的意思。 神皇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扶起粉黛,淡淡道:“大战后,众神合力将魔祖镇压进井。紫苏圣女为救魔祖,也被困在井。” 西蜀井。浊龙现在重获自由,他一定会去西蜀井救她。井由上古四大凶兽看守,浊龙若是去了肯定凶多吉少。 “神皇爷爷……”子睿风尘仆仆的跑进大殿呼道。当他看见殿中人,急忙掉头就走。 “符离。”神皇将他喊住,肃声道:“怎这般没大没小,还不过来给你姑姑行个礼。” 子睿碍于神皇的威严,极不情愿转身行个礼,敷衍道:“符离见过……见过小姑姑……”音没落,人已经消失在大殿中。 “这……”神皇有点不解自己孙子这失常之态,平日数他谦谦有礼,今儿这表现倒有点失礼? “这孩子自出去了一趟,整个人倒像变个人似的。”神皇将目光收回,摇头笑说:“前些日子神诀将他从昆仑带回来,他还嚷嚷着他在昆仑给我瞅了个孙媳妇。今天这样子,该不会他那‘媳妇’被谁给抢走了……” 粉黛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解铃还需系铃人,想来这事还需自己去找他谈一谈。恰巧,神诀有事进来,粉黛便也识相的出了神殿。 “夭儿,今年生辰你想要什么?”神皇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她奶声奶气道:“我要无情司司主之位。” 母亲在她没出生前就故世,从小到大她可谓是集万千宠爱而长大。每年生辰,神皇都会满足一个要求。 三百岁生辰那天,神皇问她要什么,她不假思索要了无情司司主之位。神皇没问她为什么,只说她能两万岁飞升上神阶,就将无情司交给她掌舵。从那后她不怕艰辛,没日没夜的修行。没到两万年的时间,她就飞升上神阶。 雷劫过后,她满身是血的上天外天找神皇。神皇依旧没问她,为什么要无情司司主之位,只是说无情司司主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就要历生生世世的轮回苦,永不能重归神位。 粉黛抬头看了看‘无情司’三个字,三百岁那年,自己为什么要无情司司主之位?只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生前也是无情司的司主吗? 无情司以前也清冷的很,现在更加清冷,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寸心替粉黛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正要往外踏去,却见粉黛已在门外。 粉黛将自己那血迹斑斑的衣服换了,问道:“寸心,你知道少主子住在那个殿吗?” 寸心回道:“主子,少主子那个殿都没住。” 粉黛有点不解道:“那他住哪?” 寸心轻轻说道:“云泽边。” 云泽边,他怎会住哪?怪不得自己转悠一圈都没见到他。云泽边说到底,就是天之尽头。九重天以三十三重天为封界,三十三重天之外唤天外天,而云泽边才是真正的天之尽头。没记起前尘事时,说个天外天她都不知道在哪? 云泽边虽是天之尽头,日头却也照的到。太阳渐渐西落,看着芦苇荡中六角亭的人。粉黛还没靠近,亭内便传来呵斥声:“都滚。” 粉黛微微一笑,继续上前。之前常说他性子温和,现在看来那还有半点温和样。 “我说让你滚,你没听到吗?”子睿听着还在上前脚步声,气恼的顺手将手中的酒盅飞扔出去。粉黛没躲,酒盅不偏不倚的砸到她额头上。 除了酒盅落地的清脆声,身后便没了其他声响。但子睿能感觉到,亭子里还有另一股气息。 “我就让你这么憎恨。” 子睿闻声回过头,只见粉黛静静立在亭边。“小……”喊了一个字,却未叫出口。当看到粉黛额间的红印,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以她现在的修为,不会连个杯子都躲不掉吧?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粉黛冲子睿宽慰的笑了笑。 子睿没说话,将目光看向远处的芦苇荡。两人静了好一会儿。一阵晚风过去,吹的四处都是芦苇絮,像天空飘雪了一般。 “小时候,常常能听到你与青华帝君的事。不懂事时,还常跑去问神皇爷爷。后来渐渐大了一些,懂得一些事,便不敢再问什么。每见到他,都是在这芦苇荡,直到他后来辞了神职。有时我常在想,能让一个拒人与千里之外之人所牵肠挂肚的人,会长什么样?” 粉黛若有所思的笑问:“你觉得会长成什么样?” “天资玉貌,美貌如花……”子睿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不过都是客观方面。以前他不懂这些,直到在昆仑遇到粉黛,他才明白所谓牵肠挂肚。此时此刻,他只希望任何女子都可以是他小姑姑,而不是她。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自己接受还是不接受,现都已无法改变。 “其实,他以前挺懒散自闲的一个人。因辈分与父辈平等,神界众神都尊称他一声‘青华帝君’。”粉黛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的无知将他害了。” 言罢,身后有人紧接道:“人生如梦,白云苍狗。是是非非,神马浮云。对对错错,混淆难分。” 两人回头,只见公子止相行而来。子睿礼貌性一颔首。 “仓……阿止哥哥。”粉黛问道。 公子止一笑,温声道:“如今你历劫归来,我这棒子也当归位。” “棒子!”粉黛破声一笑。敢情他轮回一趟,就是去当棒子的。 公子止从怀里掏出命薄子,“司命星君说,让我将这东西捎给你,免得你跑一趟。” 粉黛接过命薄子,翻了两下后只见空白了三页。她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公子止,却听子睿道:“司命星君逆天而行的,让你重写当年两命格。” 137.第137章 :登徒子 温旬从醒后谁都不觐见,昆仑大小事务暂时由东沧管辖。青玉那天也伺机逃出昆仑,重回青州。南莫神经失常的一直胡言乱语。 粉黛并未接受封神,也没要什么神职。在天外天呆了数些时日,便回了昆仑。温旬之事是她当年之过,虽说司命星君让她逆天而行的替他们改了命格,可有些事依然改不了。 粉黛回到昆仑,径直去往三清殿。 “小师姐,师尊这日谁不觐见,还是回吧!”看守三清殿的弟子道。 “让她进来。”看守弟子语毕,只听殿内传来温旬的声音。 看守三清殿的弟子很是恭敬的替粉黛打开殿门,待粉黛进去,又重新将殿门关上。 粉黛进去,见温旬脸色苍白的打坐。 粉黛自责道:“对不起。” 温旬调息道:“何必自责,一切不过是天命。”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温旬睁开眼,淡淡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自己今后有何打算?粉黛心中又反问了一遍自己。天大地大,却没她想要去的地方。凤丘她还敢去吗?那里到处有他的记忆……还是照阿爹所说,去奈何桥索要一碗忘川水,将前尘事,忘得一干二净。可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过了许久,粉黛才回道:“我也不知道。” 温旬欲要说什么,看守三清殿的弟子突然进来,“师尊,惜香求见。” 温旬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盯着不远处桌上的水壶。看守弟子站了许久,都未听到回话,只好继续等。温旬思量许久,收回眼,最终道:“让她回去。” 惜香跟臾儿等了半响,才见看守弟子出来,“师尊还是不见。” “劳烦师兄了。”惜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神情落寞的牵着臾儿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忽回头问道:“殿中可有什么人?” 看守弟子回道:“小师姐在里面。” “为什么不见她?”以前她没察觉到惜香只有一魂,如今想来,怪不得自己那两次会昏迷。成神前她的魂魄极度虚渺,只要接触惜香,惜香的一魂就不由自主的吸取她的魂魄。 “见和不见都一样。我一直用还魂草和心头血续着她的命,或许这样是对她最好的。” 惜香怔怔立了一会,他这几日谁都没见,连东师叔复诊他都不让。想来子墨师兄猜的没错,说不定他真的喜欢黛黛。那他那晚唤的人是谁? “粉黛姐姐。”粉黛从殿内出来,臾儿欢呼道。 “腿上的伤好点没。”粉黛关切问道。 惜香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惜香。”粉黛喊了一声,惜香停住步子,“师父很好,你别担心他。” 惜香没回头道:“我知道了。”说完,大步离去。 粉黛看了看臾儿,又看了看惜香远去的背影。 臾儿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粉黛笑道:“小娃娃家的,叹什么气?” 臾儿瘪了瘪嘴道:“昨晚有个登徒子,让我娘亲与他成婚。” “登徒子?”粉黛低喃,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登徒子。 粉黛默了一会问道:“臾儿,谁教你的?” 臾儿回道:“那红毛怪叔叔。他只要看到子睿哥哥动你,就给我说长大后不可以随便拉女孩子的手,不然也会变成登徒子的。” 臾儿这年纪正是学东西的时候,他说话怎么没个正行。粉黛心里暗骂了一遍百里御风。他说告辞,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是回蜃幻城了吧! 臾儿扯了扯粉黛的衣袖,小声道:“登徒子。” 粉黛回过神,顺着臾儿的目光看去。眨巴了两下眼,七师兄怎就变成登徒子了?莫不是,昨晚七师兄给惜香表白了? 138.第138章 :问君心 粉黛见子戚是往三清殿的方向去,出声问道:“七师兄,你是去找师父吗?” 子戚点了一下头,道:“小师妹有事吗?” 粉黛摇了摇头,子戚又道:“要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七师兄找师父做什么?粉黛挪了挪步子,却见北冥又赶来三清殿。北冥东张西望的将粉黛周围看了一遍。粉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北师叔,你在找什么?” 北冥有点摸不到头脑的摸了一下鼻子,尴尬笑道:“没什么。” 粉黛看着神情有点古怪的北冥,暗自思量道:“他刚才在找什么?是在找七师兄吗?” “小……”北冥抬眼想对粉黛说什么,当他看到粉黛额间的苍花印,瞬即神情一肃,行礼道:“小仙拜见上神。” 苍花印是上神界最罕见的神印,北冥虽平日一副吊儿郎当样,但上古神印还是认得的。 “我没接受封神,北师叔你可别折我寿。”粉黛一面笑说,一面伸手扶北冥。 北冥直起身,放下手,向粉黛凑近几分,仔细将粉黛打量了一番,很是不解的低声唏嘘,“五百岁就飞升上神阶呢?” “啪……”三清殿内忽然传来东西摔地的清脆声,这一声将殿外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北冥发愣的指了指三清殿,好端端的掌门师兄干么摔东西? “刚才七师兄进去找师父了。”粉黛也有点发愣的说道。 糟了,北冥心里直呼不妙。子戚这小子肯定是去找师兄求婚了,他真会没事找事。 北冥急忙冲进三清殿,打开门只见子戚弯身捡着地上的砚台。 “师兄……” 温旬坐在书案前,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淡然看了一眼气势冲冲的北冥,问道:“北师弟,这般可有什么急事?” 北冥看了一眼温旬,又看了一眼子戚,见没什么事,心中松了一口大气,轻轻摇了摇头。 温旬低下头,声音淡淡道:“子戚此事,待为师问过惜香后,会做定夺。” 子戚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温旬这般严谨是在所难免,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北冥狐疑质问:“什么事?子戚求你,让你将惜香许给他吗?” 温旬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声音平静如水的对门外弟子道:“叫惜香来见我。” “温旬我看不起你。”北冥恼羞成怒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粉黛与臾儿立在殿外,看着北冥气呼呼的离去。惜香真的答应嫁给七师兄吗? 惜香知道温旬唤她,肯定是为了子戚求婚一事。走到门口时,臾儿一把拉住惜香,眼带泪的怯怯唤道:“娘亲。” “你真答应七师兄,要嫁给他?” 惜香没答,伸手挣开臾儿手中抓着的衣服,径直走向三清殿。 “娘亲……”臾儿一下大声哭喊起来去追惜香,无奈惜香进去后,殿门就被看守弟子关了。 惜香进去,温旬双手负后的站在窗口,“子戚给我说了你们的事了。” “那师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惜香心中期待,又害怕的等着温旬的答案。 温旬转过身,一脸的清冷,语气不冷不热道:“只要你自个愿意,我自无话可说。” 惜香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心里也难受的紧,她在他心里还是没一点分量。“如果你希望我嫁,我便嫁。不希望,我便不嫁。” 温旬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惜香,只是一眼,瞬间恢复以往的神情,淡然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并不是我说了算。” 惜香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脸色早已苍白一片,颤音道:“惜香明白了。”说完,便转身就走。 139.第139章 :生死间 夜间,天空漆黑一片,连一颗星子都没有。惜香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一天都没言语。臾儿不吃不喝的守在门外。傍晚的时候,粉黛好不容易哄臾儿吃了一点。 师父心里是有惜香的,可他为什么不阻止惜香嫁给七师兄?粉黛正想着事,不知从哪飞来一只彩蝶,一直绕着她飞。粉黛轻轻伸开手,只见彩蝶扑闪着翅膀落在她手心,瞬即变成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静观其变’。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这谁写的?字迹似也没见过。 第二日,温旬伤势加重,高烧不退。东沧没法,粉黛只好用玉骨替温旬疗伤。直到傍晚时分,烧才退了。这一连几日,温旬可谓在鬼门关走了好几次。 “小师妹,你可有看到惜香。”子戚气喘吁吁的焦急问道。 粉黛想了想,摇了摇头。昨天惜香从三清殿出去后,自己貌似就没再见她。昨晚她本想去找惜香,可到门口徘徊了许久都未进去。 两人遣了一些弟子,几乎整个昆仑都被他们寻了个底朝天,依旧未寻到惜香。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告于温旬。 温旬脸色苍白,神情很是淡定。粉黛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焦急。 温旬吩咐道:“子戚你和子文带一些弟子,去山下找找。”说完,另外叮嘱道:“天黑你们都小心些。”两人领了师命,快马加鞭的往山下赶去。 “臾儿呢?”粉黛这才想起臾儿,他们那会慌里慌张的找惜香,貌似没人管辖臾儿。 东沧环视了一圈,道:“说不定是去睡了。” 粉黛心中有些不踏实,又亲自跑去后殿查看。惜香不知所踪,臾儿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啊!到了房间,没结果没人。问其他弟子,都说没看见。 粉黛正要去前殿,又见一只灵蝶向自己飞来。她伸手之余,极力扫视四周,只见一道蓝影一闪而过。 “你是谁?”粉黛追蓝影到昆仑山头。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帮你的就好。”语毕,身影已消失在粉黛视线中。粉黛急忙打开手中的纸条,‘去山下’。他真的是帮自己的?既是友人何必这样神神秘秘,心中顿时疑惑万千。 粉黛顺着山路,一路腾云而行。快到山底之时,只见几百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往昆仑山上去。顿时,腰间的玉骨突然发出光亮。断后的几个黑影察觉到有人,纷纷举刀提防。 “快去山下救人,这里交给我。”粉黛刚要动手,那蓝衣蒙面人现身道。 放眼望去,只见山下黑烟四起。回头,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已将那人围住。 “快走。”那人挥手一剑,四五个黑衣人纷纷倒地。粉黛有点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往山下而去。 到了山低,四周寂静一片,连虫鸣鸟叫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血腥味。没走两步,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凭借一点光亮,低头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粉黛蹲下身子,指间幻出一小团火,仔细打量了一番。地上躺的全都是昆仑弟子,身上还有余温,看样子死去没多时。这些弟子都是跟着七师兄和小叔叔下来的,怎么没见他两。正逐个查看,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 闻声寻去,只见子戚的身子被一股力量镶嵌在半空中。粉黛伸手挥出一股神力,镶嵌子戚的那股力量顿时被神力打散。 子戚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子戚,你没事吧!”惜香满身是伤的爬到子戚身边问道。 “青玉,你到底想干么?”粉黛冷眼盯着不远处的青玉。 青玉轻轻招了一下手,几十个黑衣人将他们几个围住,“你说我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昆仑仙主之位。上次没杀的了你,不知这次你命大不大。” 粉黛扫了一眼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幻出神兽令,召唤出孟极,“惜香,你先带七师兄回昆仑。” 粉黛知道自己刚成神,不能肆意杀生。眼下情形,她只能竭力应付。 “想走,没那么容易。”青玉挥出一掌打向惜香,凭空一道光晕将青玉的真气劈开。所有人注意力都看向落地之人,“又是你。”青玉恶狠狠的盯着落地的百里御风。 百里御风还是一贯之态,脸上的笑意一深,语气散漫道:“你以为本大爷愿意见到你,大爷我今儿来,不过是为了取灯芯。”言罢一伸手,只见几十个黑衣人全数倒地。 青玉一脸愕然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百里御风一闪身,眨眼功夫都不到,人已经到青玉跟前。青玉还想幻剑,却发现自己浑然动弹不得。 “想知道我是谁,那我便告诉你。”百里御风贴近青玉,邪魅一笑,“我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说完一张妖冶的脸变的狰狞不堪,青玉被吓的目瞪口呆,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粉黛不知百里御风给青玉说了什么,只见青玉被吓的不轻。 140.第140章 :情乱心 “北长老。”北冥将臾儿抱进后殿,恰巧遇到茯苓。北冥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抱着臾儿往房间去。 茯苓对着北冥的背影道:“北长老,那会小师姐找臾儿找的紧,要不要弟子去给她说说。” “不用了,茯苓你留下来照顾臾儿。”北冥停下步子,茯苓示意往前走了几步,接过臾儿。臾儿双脸红晕,茯苓伸手摸了摸臾儿的额头,心中奇怪道:“没发烧啊?脸怎么这么烫。” “小娃娃不胜酒力,喝了一点小酒而已。”北冥解释道。 茯苓嗔怪道:“北长老,你平日小饮大喝无碍。怎可给臾儿灌酒,他现在可正长身体呢!” 听着茯苓的话,北冥觉得自己冤的慌。本来是他躲在屋顶喝闷酒,是臾儿自己爬上来,偷喝了自己的酒,什么叫他灌的。不对,自己好歹一长老身份,怎就被一小丫头片子教训起来了。看来真不能小看东师兄养的这两个丫头啊! 茯苓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了,微微朝北冥一福身,急忙抱着臾儿进了屋。 温旬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而打坐,无奈脑中老是出现惜香的身影。 如果你希望我嫁,我便嫁。不希望,我便不嫁。他知道惜香性子虽柔和,骨子里却硬得很。昨天她问那样的话,他又何尝想让她嫁给子戚,可一切都是造化。若我能给你一世无忧,自不惜一切。 心不静,自打不了坐。温旬起身刚倒了一杯水,却感觉到有人闯进了昆仑。 回去的路上,粉黛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出声问道:“惜香你既答应七师兄,为何还要偷跑下山?其实……你心里喜欢的……是师父,我说的没错吧!” 惜香低着头,并未答话。她是喜欢他,可他心里无半分自己,喜欢了又怎么样? 粉黛见惜香不说话,也没再问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百里御风,心中顿时涌出好多问题想问他。 百里御风似看穿她的心事,他将甪端的速度加快了一点。与粉黛并排相行时,嬉笑道:“瞧你这表情,是有话要问我吗?对了,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又出现。我本来有事走了,可办事时突然发现漏了一件东西,便又回来了。” 粉黛微微一笑道:“谢谢你。” 百里御风摇了摇头,朝粉黛一笑,目光又望向前方,笑叹道:“世间六界,永远不要对我,步笙,残屠说‘谢’字。” 好奇上了心,粉黛追问道:“为什么?” 百里御风默了好一会,最后低头笑了笑,忽又敛了笑意说:“我今时今日对你的帮助,都是因为老东西。我承认我对你的感觉不同于常人,甚至朋友,但为你出生入死,是绝不可能的。” 听着百里御风的话,粉黛强颜笑了笑。他什么都算,从来不算自己,今后自己所要行的路,正如前些时日百里御风所说一样,恐他都已帮自己抚平。他可曾想过,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愧疚…… 百里御风问道:“为什么没接受封神?” 粉黛淡淡笑道:“没有为什么。” 141.第141章 :两难清 “两难清。你两之间的事,我不好说什么!”百里御风侧头看着粉黛,缓缓道:“但你务必记住,他两之间的事,你最好少管。你可以不要命,但别连累无辜之命。” 粉黛沉默了会,唇边挂起几分笑意,“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好姐妹,这事我想不管也不可能。司命星君让我改命格,你真简单以为是他不要命?其实,一切早就有人打理好了。” 百里御风笑道:“我敢保证,这事不是他做的。” 粉黛轻摇了一下头道:“我也没说是他,就算他算得到,肯定做不到。他本事是大,可无情薄他动不了。” 百里御风忖了一番,道:“你的意思是——神皇。” 粉黛看了看百里御风,笑笑地说:“难怪他会留你,还替你寻了一副皮囊。” 百里御风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其实当年凤靳留他,的确是因为他的聪明机智。至于这副身躯,当初不过是凤靳为了自己眼,而替他寻得。不过,这皮囊他倒挺喜欢的。 一时,粉黛也没了言语,她目光最后落在了前方惜香身上。她静静看着惜香,与惜香相识三年,她从没这样刻意与自己保持过距离。殊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还是——她也认为师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害的。算了,不想了,像这样猜心思的事,她最不擅长。还是等到了昆仑后,从臾儿口中套套话吧! 臾儿!粉黛心中暗呼不妙,自己怎么把臾儿给忘了。 “惜香。”粉黛大声唤道。 惜香回头怔怔看着粉黛。 粉黛慌忙问道:“臾儿没跟你在一起吗?” 惜香摇了摇头,心里猛地一惊,急切道:“臾儿出什么事了吗?” 粉黛紧抿着嘴,思虑着要不要把臾儿不见了的事告诉惜香。踌躇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臾儿那小机灵说不定只是躲那了,一切都是自己多心。 惜香从粉黛眼中看出几丝慌忙,急忙转身加快飞行术往昆仑赶去。粉黛在身后大叫道:“你慢点。” 百里御风轻叹:“真可谓母子连心。忘得了前尘,却断不了血浓至亲。” 粉黛莞尔笑道:“做人做久了,连感情都有了,都会用心看事了。” 百里御风辨道:“本大爷一直有情感的好不好。” 回到昆仑,惜香急忙跑去后殿。粉黛和百里御风随后,两人刚踏进昆仑,粉黛只觉得昆仑太过于安静。 “红毛妖孽,麻烦你帮我安顿一下我两师兄。我去大殿看看。” 百里御风一脸悠闲的瞥了一眼昏迷的两人,“帮你可以,但那女人最后必须给我。” 粉黛有点难为道:“青玉是南师叔门下弟子,一切处置都得看南师叔。我会尽量帮你,但结果保证不了。” 百里御风罢了罢手,道:“罢了,本大爷还是去问阎王要吧!” 粉黛怀着警惕去往昆仑大殿。深更半夜的,整个昆仑怎么灯火通明,尤其是大殿。 到了大殿,扒开众弟子,只见殿内绑着十几个黑衣人。东沧居高临下的审问着。 “小师妹,找到惜香了没?”子濯小声问道。 “恩。”粉黛轻轻应了一声,问道:“这些人是谁抓到的?” “师父,东师叔正审问呢!” 那蒙面人到底是谁?要不是他,潜入昆仑的怕不止这十几个人。昆仑仙主之位到底对青玉有何用,竟会让她如此费尽心思。 “二师兄,怎没见北师叔?”不明来历之人潜入昆仑,此事说小不大,师父有伤在身不出面合理,南师叔神情不稳也有理由,他好端端的怎么没来? “估计又在屋顶喝闷酒。” 粉黛蹩眉看向子濯,‘闷酒’,北师叔是也有什么心事吗? 子濯忽记起一件事,说道:“对了,茯苓让我见到你,给你说声,臾儿没事。” “哦。”粉黛点了点头。 142.第142章 :长相思 温旬坐在床沿,看着臾儿思量良久。北冥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臾儿真是自己的孩子。他拿起手中两半玉佩,这玉佩是当初他与璎珞师妹的定情之物。时隔三万多年,这半块玉也被封印了三万多年。要不是北冥刚才那一番话,自己又怎会重新拿出这半块玉。 “我该怎办?带你和你娘亲离开昆仑回长门,可是昆仑怎么办?七百年了,我下了无数次决心想带她离开,可最终还是被牵绊住。现在你的出现,又打破了所有。她下山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无法掌.阅她的生死,但我却能给她自由。只要她没记起,我定不会强求所有。” 温旬说完,起身转头,只见惜香站在身后。他神情淡然的向外离去,衣袂顺着他的脚步款款飘落。路过惜香时,只听惜香道:“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温旬停下步子,依旧淡漠的模样,淡淡道:“早点休息。” “我会等,那怕等一生,我都会等。” 两人相望而立,温旬张了张嘴,话却哽在喉中。惜香看着温旬,问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温旬静静看着惜香,屋内的氛围亦寂静一片。良久的沉默,他心中千回百转,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的闪现而过。 “不会等太久。”寂静之中,温旬的话语突兀,一字一音的重重落下。惜香眼中突然发热,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原来他心里是有她的。 温旬伸出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缓缓将惜香揽进怀里。几万年的光阴,他以为他会清冷的渡过余生,却不想他们还能蓝梦重温。他一低头,唇落在她发上,似是轻轻一吻。 月色柔和,夜风轻喃。 粉黛爬上屋顶,果真见北冥一人在喝闷酒。坐在北冥旁边,瞥了一眼屋顶上的几坛酒,叹道:“喝酒也不叫我,真是不够意思。” 北冥仰头喝完一气酒,看着粉黛微微一笑,紧接着又喝了一口。 见惯平日嬉皮笑脸的北冥,如今他这般抑郁,粉黛心中一叹息,打趣道:“失宠了,这般糟践自己。” 北冥皱眉道:“我失谁得宠?” 粉黛笑说:“你没听说啊!弟子们私下可传的热乎,本不想听,可说的人太多,直往耳朵里钻。” 北冥无奈一笑,没有吭声。他知道粉黛此话,不过是想勾自己的话题罢了。如今弟子是有事传的热乎,恐传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干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粉黛问。 北冥看了看夜空,又瞟了瞟四周,低头喃喃道:“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明知不可为,但我控制不住。” 音量虽小,粉黛却听得真切,她笑嘻嘻指着北冥,“你说的该不会是……” 北冥白了一眼粉黛,闷着声音说:“不是惜香。” “我也没说是惜香啊!”粉黛敛了敛笑意,贼兮兮靠近北冥,小声道:“他没主,你若喜欢大可直接去追。” “使唤本大爷帮你办事,自己跑这来偷闲。”百里御风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实乃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大殿在审人,我那敢偷闲。我这是在放风,万一有后援咋办?” 百里御风横了一眼粉黛,一撩袍,坐在北冥另一旁。拿起一旁的酒,直接喝了起来。 粉黛静静坐着,北冥脸上却闪过几丝黯然。他满身的酒味起身缓缓站起,身子有些恍惚,险些摔了一跤。百里御风忙立起扶了一把,“这里摔下去,死不了的。” 北冥挣开百里御风的搀扶,打了个酒嗝。百里御风顺其自然的收回手。 “不早了,我去睡了。”北冥摇了摇手。 粉黛起身一拦,“都五更天,睡什么觉。”然后挑眉道:“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粉黛神秘兮兮的向北冥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些。北冥眼神一流转,还是靠了过去。粉黛趴在北冥耳边嘀咕了几句。北冥一怔,消化着粉黛的话。 百里御风有心无意的问道:“你两瞎嘀咕啥呢?” “反正不是说你。”粉黛笑笑的坐下,伸手摇了摇一旁的酒坛,里头还有些酒。一醉可方休,谁言相思心。昔日的种种我现在才明白,三千青丝是为我而白,万骨成灰是为我而化。我却恨你滥情,怨你无心。 143.第143章 :终眷属 日渐西斜,粉黛斜靠在后殿古树下。半眯着眸子,看着前方花丛里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丛中花已惨败,因两只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才惹得她多看了几眼。看着双飞双落的两只蝴蝶,在夕阳下无限恩爱,让人觉着分外美。 记得有次去凤丘,他盯着两只彩蝶出神。不知那时的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绪? 日子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粉黛姐姐,你在干什么?”臾儿稚嫩的声音响起。 侧头一看,臾儿满身药味的跑过来。粉黛用手指了指前面花丛中的两只蝴蝶,“在看蝴蝶。” 臾儿走到粉黛身边,看了一眼蝴蝶,道:“蝴蝶有什么好看的,抓蝴蝶才好玩。” 粉黛一笑,没说什么,任然盯着两只蝴蝶。三年前的自己,不也像臾儿一般。 臾儿等了一会,见粉黛没说话,只得说道:“你是在想大哥哥吗?” 粉黛回过头,看了几眼臾儿,又转回头,两只蝴蝶已不见,只留夕阳斜晖下独自寂寞的花丛。每天都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他,无奈只要一闲下来,脑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有关他的点点滴滴。 “不答话,那就是想了。”臾儿在一边喃喃自语。 粉黛转回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问道:“你不是和你娘亲在收药,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 臾儿回道:“你七师兄有事找我娘亲,娘亲就让我来找你了。” 粉黛掩嘴一笑,七师兄现在可算是摆脱‘登徒子’这称号了,不过又成了‘你七师兄’。这才多大年纪,就这样记仇。 臾儿侧头盯了粉黛半响道:“明日我们就要走了,臾儿有点舍不得你们。” 粉黛伸手勾了一下臾儿的鼻子,笑说:“我们也舍不得你,可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 臾儿垂眼噘嘴道:“昨晚听爹爹和娘亲的话,他们说大哥哥死了。粉黛姐姐,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粉黛勉强一笑,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不是都说,神仙不会死。大哥哥只是去办事了,他一定会回来的。”臾儿抬起眼,两眼水汪汪的盯着粉黛。这样的话她也一度又一度劝说过自己,可麻痹过后,事实还是事实。东华掌管着神仙两界的男神仙,他能亲自走一趟三十三重天,他能有活的余地。 明日他们就要离开,想着此事又记起惜香只有一魂之事。惜香现在的命都是师父用还魂草和心头血续着,这样下去终不是法子。她是在须臾幻境中保臾儿,才促使自己魂飞魄散。去那能找回她的两魂七魄呢? “粉黛姐姐,快看有只蝴蝶绕着你飞呢!”臾儿的惊叫声,将她从神游中唤出。 灵蝶落入手中,化成纸条。粉黛喃喃念着纸条上的字,“去找老君。”又是他,他到底是谁?去找老君,什么事去找老君?莫不会自己刚才心中所想之事,他让自己去找老君。可自己心里想什么,他怎会得知?还是……不管他了,反正闲着,不如去一趟兜率宫。 粉黛匆匆给臾儿交代了两句,便腾云往兜率宫的赶去。老君童儿这次倒没阻拦粉黛,眼下粉黛成神之事,恐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有耳闻了。 老君看到粉黛,眯眼笑道:“此番成了神,万不可再唤爷爷了。” 粉黛缓缓一笑道:“老君爷爷是看不上粉黛了,怕我把你叫老了。”她知老君是忌讳她的身份。可按他这样,天君与天后见了她不都要礼谦一下。反正她没接受封神,再者九重天有些神仙的称呼都已叫顺口。这一下让她改口,她也改不过来。 称呼这事,老君没多说。他捋着须,问:“可有什么事找我?” 粉黛也没绕什么弯子,直接了当道:“问你要一个人的两魂七魄。” 老君愣了一下,笑说:“你要魂魄,不去幽冥司或冥界,怎跑来我府上。” 粉黛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是病重乱投医,是有人给我了一纸条,我才不妨走上一走。”一面说,一面将那纸条递向老君。 老君接过纸条看后,一皱眉,瞬即有舒展开,抬头疑惑问:“你知这纸条乃何人所写?” 粉黛摇了摇头,老君却说:“难得!” 此话一出,粉黛忙问:“老君爷爷知晓此人?” 老君叹了一口轻气,点头道:“昆仑师祖临珩神者。” 临珩神者,老祖宗师父!不是听说他二十几万年前失踪了,如今他又怎会重现?三万年前昆仑众长老的失踪是霓苒所为。可听毕方与他的谈话来看,说临珩的失踪与九重天有关系。 “老君爷爷,你可知临珩神者为什么无缘无故消失二十多万年?” 老君没答她的话,静了一会幽幽道:“此事你还是不要打听得好,这事关乎着天君的一桩秘辛。你不是要濮阳真人女儿的两魂七魄,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那丫头的两魂七魄给你。” 粉黛疑问:“什么事?” 老君摇头笑道:“帮我去凡间渡一个人成仙。” 渡人成仙,这事他随便找座下仙童就可以。为了平复九州,神仙二界派下凡的神仙数不胜数,死的也不计其数,能让老君渡仙的该不会是神仙界下凡哪位上仙、上神。 老君又道:“这人跟你有着莫大的关联,只能你去渡他。” “是神仙两界的哪位神仙吗?” 老君摇了摇头,捋须道:“你偷拿我的丹药下凡去变卖,虽那些丹药大多是延年益寿的,可其中不免混了仙丹。这凡人吃了仙丹,命大者皆不死,反能羽化成仙。如今九州平复在即,他也该位列仙班了。” “有因必有果,我答应你。” 老君喜道:“好。你先去忙你的事,等到时机我会去找你。” 出了兜率宫,本想去苍梧宫去看看,路行了一半,便又返了。自己如今记起了一切,怎还敢去见他们。大哥是因自己而死,三哥命中那三劫是自己带给他的。如今他还昏迷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 144.第144章 :六月飞雪 腾云回昆仑的路上,粉黛取下腰间的玉骨,对其一念神诀。手中玉骨落云化成一男子,男子面容有九分似凤靳。 “如今她已长大成人,你也该走了。” 男子对其躬身一行礼,温声道:“主子,今后多保重。”说完化成一道光晕去往九州。 玄玉骨乃鸿蒙时期孕育之物,其乃有净化之效。天族那块寒水玉,皆是当年粉黛用玉骨雕塑凤靳模子时,掉落的一小块。后她历劫三生,玉骨也入轮回,转世成重华。 回到昆仑,已是入夜时分。前脚刚落地,后脚便下起了雪。雪飘飘荡荡下着,不一会儿地面已是一片白茫茫。所有弟子都跑出屋,站在走廊诧异。 刚要去找惜香,却见她挑着灯笼,步子走的很是匆忙。 “还以为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想大晚上冒着风雪只为了收这些药材。”粉黛帮忙收着晚间没来得及而收的药材。雪落在两人发上、脸上,化成水缓缓滴落。 惜香轻叹:“好好的天,谁也想不到会下雪!”言罢,头顶没在传来冰凉。抬头只见温旬撑着伞站在一旁,语气轻责道:“这些药比命都重要。” 惜香暮的一脸红,低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低声道:“这可都是救命的。” 温旬气的微微摇了一下头,将手中的伞塞给惜香,自个动手。 “粉黛姐姐,我给你撑着。”臾儿够力拿着手中的伞,踮着脚想给粉黛撑伞。风轻轻一吹,他手中的伞便胡乱摇晃。粉黛失笑的伸手一施法,只见臾儿手中的伞飘在她两头顶,一动不动的遮挡着雪花。 粉黛收完手里的药材,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臾儿,看着一旁的两人调侃道:“鹣鲽情深,煞旁人。” 温旬也收完手头的药材,拍了拍手,语气平平道:“这样的话,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粉黛偷笑的挖苦道:“哟,温老头。这话可不像你说的。” 臾儿道:“这叫茅塞顿开。”闻言其余三人互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师兄,你们在干么,大家伙都等着你们呢!”北冥过来见三人嘴角都挂着笑,不由问道:“都乐什么呢?” 粉黛看了一眼北冥,不怀好意的道:“茅塞顿开。” “大冷天,你们也不嫌冷的慌。”北冥没好气的横了一眼站在院中的三人。 粉黛假装抖了抖身子,道:“六月天下雪还真冷,天有异象亦有象。” 温旬意味深长道:“九州这次战乱,死了不知多少无辜性命。如今平定在即,这六月飞雪也不见怪。” “走吧!”北冥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东师兄他们还等着给你们践行呢!” 温旬和惜香对视了一眼,一同将目光看向粉黛。惜香问道:“黛黛,你也要离开吗?” 粉黛点了点头道:“我这段时间之所以留在昆仑,皆因心中愧疚你们。如今你两双宿双栖,我也该离开去办我的事了。” 温旬淡淡问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后有何打算?” 粉黛笑回:“我想去一趟西蜀,然后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她这一说,温旬自猜出她去西蜀做什么。大战后,已有十几万年,魔祖被关押在井也有十多万年。浊龙逃出昆仑虚,他就猜到他会去西蜀。 次日黎明,天灰蒙蒙一片。粉黛、温旬与惜香带着臾儿趁众人还在熟睡之时,不告而别,悄然离开昆仑。 路过三虚殿时,温旬看了一眼惜香,则只身进入三虚殿。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从怀中掏出一纸书信,放于南莫枕旁。往时往日我是恨过你,如今看来你我不过都是被爱所困之人。感谢你曾对我的付出,对昆仑的付出。今后子戚还需你与东师兄多多搀扶,自己也多多保重吧! 东方鱼肚泛白,众人因昨晚喝多破晓时刻才醒。等弟子禀告时,早已人去楼空,殿中只留了几张信筏。 南莫清醒,颤颤拿起枕边的书信。看了几行,只觉周身冰冷,喘不过气,哭不出声。 145.第145章 :人情难还 井是西蜀禁地,分别由上古四大凶兽看守。职守西蜀的是临珩二弟子泽华上神。曾和东华办事时,她与泽华倒也接触过。此人手段狠辣,喜怒不定。此番之行,全然一片迷茫。 “近来倒听闻了一件有趣之事,我那师弟竟在渡情劫之时,死于三十三重天的天雷之下。”泽华见到粉黛,似笑非笑的说道。 粉黛看着他,并未言语。 泽华与凤靳在昆仑门下时,曾是死对头。二十万年前,凤靳与神皇幺女之事,传遍六界各地。他这番话,自有幸灾乐祸之意。 “夭儿,我就不懂你喜欢他什么?东华师兄待你不比他差,仓颉那小厮待你更是好的没话可说。你当初在他们两中间随意挑一个,都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你为他轮回了三世,他却二十多万年的时间每日流恋万花之中风流。” 粉黛看了一眼泽华,冷声道:“别扯些没用的。” 泽华玩昧笑了一笑,缓缓道:“那我说正事,前些日子是有一人擅闯了井,不过被四凶所伤,现在关押在水牢。” “他现在如何?”粉黛着急问道。她知泽华不是省油的灯,落入他手中和进了阎王殿没什么区别。 “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泽华狡黠道:“不过,拿你的双眼来跟我交换。” 闻言,粉黛一冷笑,慢慢道:“你这是跟我在讲条件,你就不怕我上奏你一折。” 泽华哈哈笑道:“你这双眼本就不是你的,是那修渊帝君的。如今你用它们换浊龙一条命——值了。” 泽华提起修渊,她心中忽泛起一股愧疚之意。 修渊师承浊龙,浊龙当初与魔族圣女紫苏相爱。天帝得知后,大发雷霆,故让修渊带兵前去抓拿浊龙。修渊找到浊龙并未与他交战,而是让他们速速离开。 天帝猜晓修渊不会对浊龙下手,让他出马不过是利用他寻得浊龙的下落。修渊的部下也早就被调了包,全是司战神的部署。他放了浊龙,不想浊龙一家三口没走一里,就被重兵包围。修渊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天帝的计。天帝之所以这样,不过是给修渊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放了浊龙,他两都是死路一条。他出手,浊龙必死,他继任大统。 修渊知晓是自己害了他们,不由出手与司战神抗衡。浊龙本事大,区区几十万天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身边带着一个孩童,一个孕妇自有了顾瑕。浊龙的分心促使他差点被一将士刺杀,不想紫苏为救他而替他挡了一剑。所幸魔祖及时救援,才得以保的母子平安。 司战神见机不妙,带着剩余将士灰溜溜逃回天庭,顺奏了修渊一本。浊龙为救修渊,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儿女再受追杀,便主动回了天庭领罪。紫苏为救浊龙,才促使了大战。修渊也因此被流放蛮荒五万年。 大战后,紫苏为救魔祖也被困压井,而后产下一女。两人竭力将孩子送出井,魔祖也因此灰飞烟灭。孩子顺西蜀水榭流到莲华上神的莲池,而被收养,取名阿莲。因眼疾是娘胎带出来的,莲华寻遍六界都没能找到法子医治。莲华将死之时,托凤靳将她的身世算了一番。莲华知意,便将那世的她送回了魔界,拖给她哥哥残屠。 五百年前,修渊将自己的双眼作为补偿给予自己。不知,泽华如今要这副眼睛有何用? 泽华又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浊龙有没有时间等,我就不清楚了。” “这双眼给你倒也无碍,只是不知泽华上神要它做什么?” “去和修渊帝君换一个人。” “我答应你,不过得让我见他一面。” 泽华点了点头,心中胸有成竹道:“一会进了水牢,任你有再大本事,都难耍出什么花样。” 粉黛随着泽华前往水牢,幽黑的牢门被打开。一股股冰寒潮湿之气,迎面扑上。泽华施法将两旁的灯盏点亮。粉黛顺着光亮看去,只见浊龙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奄奄一息的绑在玄铁架上。 她心一紧,站在原地愣了愣。眼中湿湿热热,不由自主的挪了挪步子,却被泽华拦住,“人也看了,该履行诺言了。” 146.第146章 :孰能无过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的。”粉黛眼神凌厉的盯着泽华,她倒不怕剜眼之痛,而怕泽华出尔反尔。 泽华一苦笑,幽幽道:“走到今天,我自知没什么好下场,此事我用向上人头向你保证。” 粉黛不知泽华要去跟修渊换什么人,但此刻她从他眼中看出真诚。徐徐闭上眼,淡然道:“动手吧!” 泽华幻出一把三寸刀,执起手中的刀大刺刺向粉黛的右眼而去。眼见刀离粉黛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却被一道金光弹飞。泽华也被金光击飞。 “放肆。”一道声音怒火凶凶的吼道。 粉黛睁开眼,抬头只见子睿怒气腾腾的站在水牢外。因着一脸怒气,原先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黝黑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冷意。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震慑人心的王者之气。 泽华自识来者乃何人,他从地上爬起身,跪地拜道:“见过少尊主。” 子睿没理睬,神色冷冽的瞪了一眼粉黛,转头冷声道:“你活到今天也算够了,本尊今日愿送你一程。” 粉黛见子睿要动手,大声阻道:“八师兄,不要。”无奈音落,一道金光已飞出。就在泽华等死之时,只听耳边传来铁链的断裂声。 粉黛看了一眼子睿,急忙跑过去搀扶倒地的浊龙。 泽华叩头谢道:“多谢,少主不杀之恩。” 粉黛抱着气息虚弱的浊龙,见他身上千疮百孔,心一阵一阵的疼,泪一滴一滴的落。一声‘爹’咽在喉中半响喊不出来。 滴滴泪落在浊龙脸上,他闷闷的痛吟一声,极度虚弱的缓缓睁开眼。初始眼前一片模糊,睁合几下后,终看清眼前人。他吃力抬起手,语气虚弱道:“丫头,别哭。我还没见到你娘亲,怎会轻易死去……”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模糊不清,抬起的手也垂然而掉。 浊龙昏迷期间,粉黛一直守在旁边,听着他嘴里一直唤着‘苏儿’。粉黛用手轻抚了一下烛龙的有点苍老的脸,细声道:“放心,我会救出她的。” 粉黛轻轻起身,开门而出,欲要只身去井。子睿在身后平声道:“你救不了她的,前些日子,井的封印被神皇爷爷重新封印了。别说封印,看守井的四凶你都打不过。” 粉黛转过身子,问道:“为什么?” 子睿面色抑郁道:“没有为什么,神皇爷爷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你带他离开这里吧!” 将近二十万年的囚禁,还不能赎清当年之过吗?他许久没管六界事了,为何单单对这事上了心,不惜亲自跑这来重新封印井。他是怕自己来救人,还是怕浊龙? 子睿又道:“神皇爷爷能做到如今地步,算是开恩了。” 听着子睿怪怪的言语,粉黛总觉的这中间有什么事,绝非因大战之事这么简单。有心想问清楚,但又知他口风紧,肯定不会告诉自己。想了想,欲抬步去天外天。 子睿将她拽住道:“小姑姑。” 粉黛回头看着子睿,他道:“我叫你一声姑姑,你是神皇爷爷的女儿。他们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管了好不好?” 粉黛忙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我父亲和他们有什么恩怨吗?” 子睿松开她的胳膊未语。 粉黛又道:“你不说,我自己去问。”说完提步就走。没走两步,子睿吼道:“你不是神皇爷爷的亲女儿。” 子睿这一句话对她无非是晴天霹雳,她傻傻的楞在原地。子睿又道:“你娘亲是无情司的司主,也是神皇爷爷的未婚妻。她却与神皇爷爷的臣子勾搭,有了你。你知道那个臣子是谁吗?就是如今的浊龙,当初的烛龙。你娘亲当初为了救他,不惜剖腹取子,自寻焚神台。” 粉黛不相信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的。” “你娘亲死后,神皇爷爷并没处罚他。而是将他下至仙界,助天帝统一九重天。你就不好奇,一个天帝身边的重臣,怎会不顾生死的去爱一个魔界的圣女?只因那女子是你娘亲的转世。” 粉黛失魂落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子睿回道:“天机镜。我去昆仑,东师叔说你离开了,我猜到你会来这。来的路上,本想用天机镜查看一下,如何对付四凶帮你救她。不想看到了这一切。” “他说的都是真事。”浊龙的声音响起,面色苍白如纸的站在门边,又徐徐道:“我和你娘亲,当初的确有愧于他。如今我敬佩他的所作所为,也谢谢他将你抚养长大。孩子,以后要好好孝敬他。” 粉黛看着他未语,浊龙温和一笑道:“我也该回去了。” 粉黛问:“你不救她了?” 浊龙笑回:“以前想过,现在不想了。如今这样挺好的。” “那你放得下吗?” 浊龙淡然道:“放不下,但我尊重她的选择。” 粉黛看着浊龙远去的背影,心里似懂非懂他刚才说的话。 147.第147章 :云沧之海 天空祥云席卷,犹如万千条白绫在风中作舞。万千云烟,层层叠叠,云沧之海若隐若现其中。所谓云沧之海,不过是四海八荒散仙的把酒言欢之地。云沧海位于天与地的结界处,因其酒水香醇,故赢得四海八荒神仙的好评,各方酒客络绎不绝。 如今九州平定,四海八荒的这些散仙,没事就喜欢坐在一起八卦。他们八卦之事,无非就是天界一些琐事。 一神仙道:“听闻天君要退位了。” 一个问道:“那天君之位他是要传授于太子君上,还是太子君上三子?” 另一个争先道:“太子君上无意继承天君之位,怕这君主之位非君上三子不可。” 起先那神仙问道:“耳闻君上三子不是在沉睡,这怎么继承大统?” 一个喝的醉汹汹的神仙,围到几人之中,说道:“醒了,醒了……我前两天去九重天时,还碰到君上三子了,他身边还带着一只小狐狸……”话没说完,醉的一头载到石桌上。 粉黛抱着一坛酒,倚在亭外的桃花下。似醉非醉的听着在座神仙的八卦话。 酒君提来一壶酒,放于她身旁。将刚才因挖酒挽着的袖子放下,拍了怕身上的泥土,道:“就打算以后这样昏昏沉沉的过吗?” “凤鸣发话让你赶我走吗?”摇了摇手中的酒坛子,顺手扔到一旁,余眼瞥见一旁还放着一坛。没说二话,伸手就去抓。 “那倒不是。”酒君抢先一步拿过刚才放下的酒,笑叹道:“这酒你可喝不得。” “什么酒我能喝?什么酒不能喝?”粉黛苦笑。 酒君叹了一口气,摇了摇问道:“那我问你,你喝酒是为了什么?” “烦,想一个人,愁,害怕,迷茫……” 酒君又问:“那几者哪个在你心中占据比较多?” 微风吹过,花瓣飞舞。她双眼迷茫的看着前方,只见林中青石小道站立着一男子,男子玉冠束发,一身紫衣飘然。她看着远处站立的人,微微一笑,双眼迷离的回道:“迷茫。” 酒君轻笑的将手中酒的递于她,“喝了它,了断前尘所有烦心事,明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酒君这里没有忘川水,也不明他的话何意,她也不想知晓。想的多,不如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可她怕辜负他。 “一世桃花三生劫,三世情殇三生缘。 七世迷离七生情,十世菩提百世书。” 酒君幽幽念完四句感慨转身离去。 酒君酿的酒是出了名香,粉黛打开手中的酒,却一点酒味都没有。灌入口中之后,一时酸、辣、苦、甜应有皆有。只是一口,似过往的那二十几万年,是在这一瞬间渡过的。脑中混沌一片,头也重重的,后不知不觉沉醉于自己的记忆当中。 “我说你,好端端给她喝什么三生酒。万一她沉醉于梦中,不肯醒来怎么办?” “我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谁知她这一睡就是三年。” “唉…你这三年,人间可三十年啊!白白让一纸人替她活了十八年。” …… 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两人叹来叹去,想睁眼却又昏昏睡过去。等醒来,只见老君拿着拂尘在床边走来走去。 她张了张嘴,却觉得喉中干涩发不出音。老君折身转头之际,见她醒来,喜的在原地干转圈。几圈下来,他忽屈指掐算道:“一会你就趁顾倾城落水之时,元神入她身。” 粉黛不知老君再说什么,眼神迷茫的看着喃喃嘀咕的老君。老君嘀咕完一把将粉黛拎起,出了酒君的茅屋,直冲云霄赶往九州。 云头之上老君又道:“本想给你说说司命星君给顾倾城写的命格,现在也没时间了。我就大概给你讲讲,你到凡间那身体主人的名唤顾倾城,夏国丞相之女。你要帮我渡的那个人叫夏临风,夏国二王爷,顾倾城的未婚之夫。记住以后你二人可以同床共枕,但不可行夫妻之事。此番你下凡主要的目的就是阻止他被奸人所害,另外还要助皇帝的容妃当上皇后娘娘。” 老君的一番话将粉黛全然给懵了。什么顾倾城,夏临风,皇帝,容妃的……回味之际,不想自己被老君一把推下云头。 148.第148章 :痴傻小姐 粉黛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哗啦”一声巨响,身子已掉进了冰冷的水中,水从口鼻中狂涌而入,酒意也顿时消失。老君这是在帮自己醒酒吗?差点要自己的小命啊!借着求生的本能,她拼命划动着手脚,好容易才从水底浮了上来。来不及喘口气,身体一轻,已被人腾空提了起来,带到了岸边。 “妹妹你没事吧!”一个低沉浑厚的慰问声,从头顶传来。 “呸呸…”粉黛挣扎着站立了起来,吐着嘴里的污水、泥沙。抬起头,只见一剑眉朗目,身材挺拔修长的男子焦虑无措的看着她。 “你是谁?”粉黛看着眼前的男子,云沧海的哪位散仙吗?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是哪?她挠了挠湿漉漉的秀发,皱着眉头喃喃道:“不是酒君的云沧海,自己好像是被老君从云头上推下来的。”念叨完,又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好像是什么人的后院…… “少爷,少爷,不好了……”脑中正思虑着自己身在哪?却有一人神情慌乱,大声嚷嚷着朝他们飞奔过来。 男子掉过头,微皱了皱眉头,淡淡地低喝一声“瞎嚷嚷什么?”。待那人跑上前,男子才淡然的问道:“出什么事?” “二小姐,二小姐,她……”来人喘着粗气,面色惨白,看了一眼旁边的粉黛,换了一口气吞吐道:“二……小姐,二小姐闹……上吊呢!” “她还有理了。”男子拉下脸,面上闪过一丝气愤道:“都别拦,我看她是不是真心想寻死。” 额,这人太冷血了吧!见人寻死都不带劝的,还放话看好戏。不过,目前自己在哪都不明,还是少管闲事为妙,生死各有命。 来人垂着头,低声道:“相爷回府了,正在二小姐房中呢!” “什么?”男子一脸愕然,目光一下变得阴冷,握拳道:“她最好不要乱嚼什么舌根。” 那人又诺诺道:“四夫人也在,相爷怕一会就来找三小姐麻烦了。”男子听着来人的话面色越来越凝重,那人见状声音也越说越弱。 “顾倾颜。”男子沉着脸,微眯着眸子,从牙缝挤出三个字。然后凛着容,步覆匆匆的朝来人往来的方向大步走去。刚走几步,忽停下步子,掉转身子朝那人吩咐道:“阿福,先带三小姐回屋。让表小姐替她洗个热水澡,再找大夫看看。”说完,他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呃……”阿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人。相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三小姐痴痴傻傻,自己怎将她带回她院子里啊! “这是哪?”看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粉黛不禁问道。 “呃,三小姐小的带你回去吧!”阿福又搔了搔头,一脸无奈的引路。粉黛问他话,皆被他当成又是这痴傻三小姐的胡言乱语,完全没当一回事。 自己该不会被老君从云头上推下来,又掉进那个幻境中,这人看不见自己?可是,刚才那男子能看见自己啊!这人刚才也跟自己说话了啊!粉黛紧走几步,与他并肩而行,淡淡问道:“你能看见我吗?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阿福回道:“三小姐,这里是你家,相爷府。” “三小姐?我家?相爷府?”粉黛有点不解道。 阿福顺问回道:“是,这里是你家。夏国丞相顾鸿相爷府邸。” 夏国丞相!——我就大概给你讲讲,你到凡间那身体主人的名唤顾倾城,夏国丞相之女。你要帮我渡的那个人叫夏临风,夏国二王爷,顾倾城的未婚之夫。粉黛忽想起那会老君在云头上说的话,心里念道:“老君啊老君,本还以为你帮着醒酒,你就这样让人帮忙的吗?” 粉黛笑问:“阿福,我现在是不是叫顾倾城?” 阿福木讷的点了点头,眼神有点不可思议。 粉黛又问:“那刚才那男子是谁?” “相爷长子,小姐同父异母的哥哥,清元少爷。”阿福边回话,边对自家小姐今天这问三问四有点狐疑。听这口气不像一个痴傻人问的? 正问着话,只见阿福已带她到一个颇为幽静的院落,院子里清清冷冷什么都没有。墙外伸进几枝横斜的桃枝,倒添了几分生气。 一阵微风吹来,湿漉漉的衣物贴在身上,凉意袭来。粉黛瑟缩了一下身子,抱住肩膀,忍不住打了一个很是洪亮的喷嚏。 “三小姐你先进屋,小的这就去找表小姐。”说完匆匆离去。 149.第149章 :傻人傻福 粉黛浑身湿透,被深秋的凉风一吹,冷得连连发抖。本想伸手用法力取暖,施了半天都没使出。原以为阿福很快就会找来人,谁知一去无影踪。 太阳西沉,粉黛又冷又饿,狼狈不堪的蹲在门口等阿福。等了许久,依旧不见人影。终不想再这样等下去。阿福那会不是给顾清元禀说,什么二小姐闹上吊,他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那二小姐真上吊——挂了。 “你这是又想去哪?”谁知道前脚刚出院门,迎面便碰上一年约过百身着锦衣华服的老者,身边还跟着不少人。老者轻皱着眉头,微微不悦地瞧着她。 老者身材高大,微微发福,轮廓与刚才那顾清元有五六分相似。但比顾清元多了几分威严,少了几分斯文。粉黛瞧着眼前人,心里推断道:“这人八成就是这相爷府的主人——顾鸿?”他旁边还跟有一个十七八的女子,女子紧抿着唇,满脸的不服气盯着自己瞧。 “爹爹。”粉黛微微低头,向他欠身行一了礼。看在自己上了这顾倾城的身,这相爷自己唤一声爹爹应该不为过。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瞬间。后面无表情,目光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粉黛。跟随着的人,则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粉黛。 自己叫错了吗?难不成这老者不是相爷府的主人——顾鸿? “表小姐,你快点。”一片寂静中,阿福的声音突然响起。粉黛偏头看过去,只见阿福拎着一桶水匆匆小跑着,后面还跟着一个跑的吁吁的女子。 两人跑上前来,阿福放下手里的木桶,对其老者恭声行礼道:“相爷。” 自己猜得不错,这人就是相爷顾鸿!刚才那里出错了吗? 女子后续而来,跑的有点气喘。但看到肃容站着的顾鸿,一下变的文静起来,微微一福身,柔声道:“容若见过舅父。” 顾鸿依旧盯着粉黛,沉声道:“都起来吧!” 女子起身后,无意瞥见一旁滑稽可笑的人。不畏惧顾鸿的威严,失笑的抬起手轻拿掉,挂在粉黛头发上的水草。 粉黛看着眼前女子脸上的浅笑,心里掠过一丝温暖。记得小时候她偷溜进瑶池抓鱼,回到苍梧宫时,素暖也是这样的神情,替她拿挂在发上的仙草。眼眶一热,情不自禁地的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子,失声唤道:“暖暖娘亲。” “哼。”顾鸿面无表情,淡淡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粉黛,大步转身离去。 “爹……” “老爷……”刚才跟着顾鸿的那女子和旁边一个打扮极其妖艳的妇人,见顾鸿离去,急忙尾随而去。 “表小姐莫见怪,我家这三小姐脑子有点……”阿福指着自己的脑袋,手指干绕了几圈,有点尴尬无措的说道。 “阿福你先去帮三小姐弄点热水,我先替她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女子放开粉黛,轻声朝阿福吩咐道。 四周万籁俱寂,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里,满天闪烁的星子。老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把我弄成这样一个傻白痴,我怎么去帮那夏临风? 那会她从那表小姐容若和顾清元心腹阿福口中套了不少话,这顾倾城之所以落水,都是被她那二姐顾倾颜所害。想必那会顾鸿带着那么一群人,怕是来兴师问罪的。若不是她不禁失声唤了那表小姐一声娘亲,气的顾鸿愤愤离去,说不定她耳朵有的罪遭。这真是应了傻人有傻福。如今自己没了法力,估摸没见到夏临风,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夏临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记错的话,老君说他是顾倾城的未婚之夫。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她和夏临风很有可能共处一室,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这次下凡,来得太快太猛。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真希望自己一觉醒来,不过是梦一场。脑中想了许多事,也猜忌了一下今天遇到的几个人。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睛。 150.第150章 :收妖道士 天边泛鱼肚白,薄薄的晨曦透过树梢照在了窗棂上。 刚迷糊睡着,睡梦中却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挠来挠去。 “三哥,你别闹,让我再睡会。”粉黛下意识地喃喃的低语。说完依旧感到有东西,故拉高被子盖住头,翻过身子继续睡自己的大头觉。登时,猛然惊醒,霍然翻身坐了起来。自己没在苍梧宫,三哥也不会在叫自己起床了。这是在凡间。 睁眼打量四下,没什么人?收回目光,却见枕边蹲着一只小猫。粉黛一惊,猛地与枕边的小猫拉开距离。但又忍不住看了几眼,赫然发现这小猫神似孟极。 “孟极,是你吗?”粉黛压低声音,试探性问道。 “喵~”小猫声音沙哑叫了一声,毫无生气。粉黛瞧着它软绵绵的趴在枕上,心里泛起了怜悯。管它是不是孟极,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哪里不舒服? 粉黛试探性的动了动小猫,发现它没防御。然后细心查看它有没有哪里受伤,心里不由记挂起孟极,“自己醉生梦死了三年,也不知孟极现在如何了?他临走时让自己好好照顾孟极,她照顾到哪里去了!” “喵~”小猫突然又低呜了一声。 “别动,我在给你包扎伤口!”粉黛心疼地皱了皱眉,随手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替它包扎后腿上的伤口。它倒没在叫唤,温顺地趴在枕上,一双疲惫的双眼,慢慢地闭了起来。 “二小姐,你不可以进去。”门外突然响起阿福的阻扰声。 粉黛一惊,顺手用被子遮盖住趴在枕上的小猫,省声问道:“阿福什么事?”音落,只见一女子蛮不讲理的直接推门而入。 经容若昨天一番介绍,她倒也对相府几个重心人物记了一番。眼前这女子正是昨晚跟在顾鸿身边的那女子,相府二小姐顾倾颜。 粉黛身子坐的笔直的冲顾倾颜微微一笑,问道:“二姐大清早可有什么事?”私下又将被子往身后掖了掖。大清早顾倾颜这般气势汹汹来自己屋里,着实摸不透她因何而来,能想到的就是被中小猫。 顾倾颜一脸鄙夷的瞪了一眼粉黛,冷哼一声,对着门外道:“来人,将这妖女带去后院。让道长将附在她身上的妖孽除掉。” 妖孽?粉黛一怔,瞬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顾倾城痴傻了十八年,自己昨天之举显然不符合常理。失笑的摇了摇头,妖孽附身。除了妖孽,他们就想不到别的了?何不想想,说不定顾倾城落水之后,痴傻症莫名好了。。 几个下人进来,一个手里还拿着绳。顾倾颜一使眼色,几人欲要动手绑她,可到跟前却畏怯下来,不敢再上前。 粉黛嘴角挂起一抹嘲笑,收妖,我倒想看看怎么个收妖法。不等几个下人出手,自己下床站了起来,笑说道:“我自己走就好,不劳烦二姐出手。” 跟着顾倾颜来到后院,果真有道士在做坛施法,看架势应该是个得道高人,不是江湖术士。院中几乎站着相府所有主子下人。他们见到不在痴傻的三小姐,都有点害怕的向后退了退,都真以为三小姐被妖孽上了身。 “表妹你放心,道长只是做做法,不会伤害你的。”容若倒没害怕,反而上前拉住粉黛的手慰说。心中却责怪自己,要不是她昨晚饭间多嘴,就不会有今儿这一处了。不过,说来也怪,以前痴痴傻傻的一个人,怎一落水就变好了。 粉黛看着做法的道士,总觉得很熟悉,但看样子又不认识。 “小姐请随小道来。”道士一手负后,一手请道。粉黛疑虑看着道士,只见道士脸上挂起一抹轻笑,道:“小道乃昆仑道士,排行老七,子字辈的弟子。” 七师兄。道士这一提醒,粉黛才恍然。七师兄不是在昆仑,怎么会出现在这? 子戚朝粉黛点了点头,示意粉黛按照他所说的做。 151.第151章 :各怀心思 子戚用法术弄了一场障眼法,并向顾鸿禀明这三小姐不是什么妖孽上身,而是因祸得福。 顾鸿老谋深算,心急极深。一个江湖道士的话他怎么全信。四夫人出主意找道士驱邪,他之所以点头,不过是为了安抚相府的人心而已。 顾倾颜和四夫人对这样的结果显然失算,这道士本来是她们用重金买通好的,是想借机弄死顾倾城。 顾鸿朝管家一使眼色,管家端着五十两金子上前,递向子戚。顾鸿笑道:“多谢道长,若不嫌弃,不如在府上用完膳再走。” 子戚将手中的桃木剑收起,用手推了推管家递上的金子,回笑道:“多谢相爷,小道还有要事,怕要辜负相爷一番好意。若没什么事,小道就先行告辞了。” “老夫从不让人白做事,道长要是嫌少,可尽管开口。”顾鸿在官场打混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见利不沾的。子戚没收钱,他皆以为是嫌少。管家又端上五十两。 “相爷莫要误会,小道要真是冲钱而来,这些钱怕还不够小道塞牙缝的。”子戚一拱手,决然道:“就此告辞” “那老夫就不留了,道长慢走。”顾鸿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眼中闪过几丝阴冷。这道士未免有点太不识抬举了,朝廷上下除了夏临风,还没谁敢这样直接否他的意。但愿你我今后不要再有交集。 子戚本来走了几步,忽停下步子,嘀咕了一句,“东桥边的桂花不谢。”说完扬长离去。 顾清元听闻到此事,扔下手中的事,匆匆从兵部赶回相府。昨天他本来是去找顾倾颜讨理的,不想走到半路兵部的下属来报,说二王爷要查兵部。兵部他刚接手有些事他都没来的及查看,夏临风这举显然是想鸡蛋里挑骨头。 顾清元来到顾倾城住的院落,看着四下冷冷清清,眉头不由紧皱。这十年她就是这样过的? 粉黛从房间走出来,看到顾清元深有所思的静静立在门边。阿福垂手站在一旁。两人见到粉黛出来,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顾清元见到粉黛微微动了动容,瞬即又恢复常态。 昨天没仔细看顾清元长什么样,只记得他一身书香斯文气。现在仔细打量,倒觉他挺俊逸潇洒的。 “大哥。”粉黛先打招呼道。她这一声,结果又把人给怔了。 昨晚阿福就给顾清元通风报信了,这样的结果顾清元早就猜到,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哥’还是让他神情一怔。 再过七天就是你与夏临风的大婚之日,真不知你清醒是福是祸。夏临风那人心思及深,你嫁给他会如何?他如今在朝野能呼风唤雨,就算是皇上替婚,只要他不想都可以拒绝,为何他没有? “傻了。”粉黛走到顾清元身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顾清元回过神,温和笑道:“感觉有点不真实。” “其实我是被神仙附了身。”粉黛半真半开玩笑的瞧着顾清元说道。 顾清元被她这举逗得一失笑,脸上的忧虑也随之消失。 “笑了吧!瞅你每天绷着个脸,笑一笑十年少哦!”粉黛刚才说完那番话,心里有点暗悔。幸的是顾清元没多问什么,万一他深究,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说真的顾倾城溺水而亡了,自己现在不过是占据了这具尸体,替老君渡化一个叫夏临风的人成仙。就算真说了,他们会信吗? “你这里要是缺什么东西就给阿福说,虽说住不了两天了,但也别委屈自己。” 粉黛又看了看顾清元,看来这大哥挺不错。倒没发觉顾清元话里间的另一层话意。 “三小姐,小的愿这几天为你鞍前马后。”阿福从顾清元身后冒出来,信誓旦旦的说道。 粉黛摸了摸饿的咕噜噜叫的肚子,瘪嘴说道:“鞍前马后不用,现在我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你。” 阿福乃聪明人,粉黛这小小一个动作,他便知会其意。瞬即退了下去,去厨房准备吃的。 152.第152章 :桂花不谢 以前常常钦慕凡间生活,如今真变成凡人倒觉得没几分趣味。顾鸿自那日后,人虽没来过,倒是送了不少东西。顾清元倒是来的勤,一天最少两次。 “小姐,这猫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心儿笑嘻嘻的抱着那天早上的那猫,边向粉黛走边说。 心儿是顾清元给她找的丫鬟,年纪不大,但心灵手巧。几天相处下来,倒觉得这小丫头蛮不错的。 这已经是来人间的第五天了,整天闷在这相爷府也是够够的。老君让自己下凡是渡夏临风,现在她倒变成顾清元和容若两人见面的幌子了。是渡人呢!还是抢月老的差事帮忙拉红线呢! 正烦闷,阿福突然提来几盘点心。 “三小姐,这些都是表小姐让我给你送来的。” 粉黛看都没看,朝阿福随意挥了挥手道:“先放那吧!” 阿福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食盒,边拿边说:“三小姐尝尝桂花糕吧!这桂花可是表小姐亲自摘的。” 粉黛接过阿福递上来的糕点,入鼻的都是桂花的香味。刚想吃,忽想起子戚那天临走时说的一句话,‘东桥边的桂花不谢。’随口问道:“阿福,东桥边哪里有桂花?” 阿福挠了挠头道:“东桥边那一带都是酒楼茶社,貌似没有桂花树。” ‘东桥边的桂花不谢。’七师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他住的地方有‘桂花’,还是店名中带有‘桂花’?这七师兄说话,怎么也变的烧脑了! 粉黛眼珠一转,已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阁下手里的桂花糕,笑嘻嘻的吩咐道:“阿福,你去给我弄套男装,记着不要奢华的。” 心儿和阿福闻言,都困惑而又不安地瞧着她。心儿一脸迷惘的问道:“小姐你要男装干么?这身衣服不合身?” “非也,非也。”粉黛奸笑道:“我是要去做大事。” 阿福稍作一番思想,便懂粉黛要男装做什么。他想到自己主子吩咐过,不可让三小姐她乱跑,这出府肯定是不行的。 粉黛一脸坏笑的看着阿福,九重天的天兵天将都奈何不了自己,就你。阿福被粉黛这盯着一笑,瞬间感觉自己进了狼窝。他有点无措的提防着粉黛,不想被心儿从后面敲晕。 “小姐,大少爷回来不会责怪吧!还有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不好。”心儿有点担忧道。 粉黛拍了拍心儿的肩膀,胸有成竹道:“放心,我会赶在大哥回来前回来的。至于我那爹,说不定等我嫁人他都不会来这。”说完朝心儿眨了眨眼,道:“乖乖等我回来。” 心儿指了指粉黛衣服,说道:“你衣服不换了?” 粉黛低头看了看,罢了罢手道:“都一样。” 从相府后门偷溜出去,出门就是一条横巷,青石路板,古色古香。顺着巷子出去,拐了好几个弯,走了两条街,才到东桥边的集市上。幸好心儿的地图,不然这地方自己肯定会迷路的。 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自己该不会要一家一家的找吧!现在正是日头热的时候,这么多酒楼要找到什么时候。七师兄,你告诉个酒楼名字会死人吗? 找了好几家都没一个叫子戚的住客,粉黛用手扇了扇风,看着一旁的茶铺便坐了下来。 “老板给我来一壶茶。”一个少年要了一壶茶,与粉黛坐在一张桌上。 粉黛倒没注意旁边的少年,少年却一直盯着她看,心里想道:“这姑娘长的真好看,王爷要是娶个这么好看的王妃就好了。”少年想到王妃两字,突然打了个冷颤,京城谁不知相爷家的那三小姐是个傻白痴。哎,真不知道王爷娶个傻子有何用? 老板送茶时,粉黛打听道:“大叔,你知道这东桥一带哪里有桂花树吗?” 茶铺老板微微一思量,摇头回道:“我在这做生意十多年,从未听闻东桥这一带哪有桂花树。” “谢谢啊!” 老板刚走,一旁的少年,一脸微笑的好心道:“东桥这一带虽没桂花树,但雅香居旁边,有个买桂花糕的。” “雅香居,买桂花糕的。”粉黛思量着少年的话,‘桂花不谢’突然想明白子戚的那句话。买桂花糕的,不一年四季都有桂花,想到这兴奋起身向少年谢道:“多谢!”说完匆匆往少年说的地方飞奔而去。 茶钱没付,老板追喊。少年却阻了,他将手中的茶喝完,起身将两人的茶钱付了,也朝雅香居而去。 153.第153章 :情难自禁 粉黛刚想从掌柜那里打听消息,却见子戚刚好从楼上下来。两人相视一笑,随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子戚便将那天之事,一一告知给粉黛。 顾倾颜和四夫人买通道士想置顾倾城于死地。粉黛有点不可思议,这顾倾城到底哪里得罪顾倾颜了?这顾倾颜也是,听阿福说顾鸿很是疼爱她,她何必跟一个傻子天天过不去。 “我也是无意,听到那道士与相府一下人的对话。那天我将那道士打晕,自己幻变成那道士的模样。”子戚笑道:“本是行侠仗义去救人的,谁知那相爷的三千金竟和你长得一样。起先以为是你,瞬即便否决了,心想说不定只是容颜一样。但见你一直盯着我打量,我才自报家门,想确定一番。” 粉黛也笑道:“看来是我走了运。东师叔他们都还好吧?” 子戚看了一眼粉黛,轻叹道:“都挺好的,下山时东师叔还念叨过你呢!”言罢,又突然问道:“我还没问,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变成相爷三千金,顾倾城了。” 粉黛敛了脸上的笑意,回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帮老君渡一个人成仙而已。” 子戚点了点头,粉黛又问:“你此番下山是来历练的吗?” “算是吧!东师叔说我自小在昆仑长大,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叫我来京城体验一番。” 粉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子戚,“你后悔过吗?” 子戚微微一笑,不假思索道:“没有。” 粉黛长出了一口气,心想道:“七师兄代师父掌管了昆仑,其实他志不在昆仑,但他却为了成全惜香,而接受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使命。黄泉碧落识主,不管七师兄出自何由,既然神剑认了他,一切就已注定。” 两人默坐了一会,子戚突然道:“这里酒菜不错,不如今儿我请你大吃一顿。” 粉黛听着子戚的话,脸‘唰’一下红了起来。那次下山自己那大吃特吃样,恐怕五师兄早给所有人讲了。 不到一会时间,桌上已经摆满美食。 “那我不客气了。”粉黛咧嘴一笑,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筷子。第一筷还没夹起,余眼瞥见楼上下来三个男子。当她看清为首男子的面容,手中的筷子哗然而掉,眼神呆呆望着离去的三人。 子戚见粉黛这样子,回头看了看刚离去的几个人,又回头唤道:“小师妹。” 粉黛突然起身,慌乱朝子戚道了别,急忙冲出去追刚才那三人。 三人步子走的不是很急,可迈的伐子很大。粉黛一路边追边喊,结果都没追上几人。她失魂落魄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自己刚才是看花眼了吗?可那张脸…… “王爷,刚才好像有人追着喊你呢!”刚在茶铺,替粉黛付了茶钱的少年,对走在他前头的人喘息说道。 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停了下来,少年一个猝不及防,一头差点撞到他家王爷后背上,所幸被跟他并排走的一男子给拽住。 少年站稳身子后,拍着自己胸脯的说道:“吓死宝宝了。” “王爷,真有人喊你。”少年见自家王爷径直上了马车,忙上前又说道。 刚才拽住少年的那男子,见少年这不怕死的行为,有点汗颜。男子瞧也不瞧少年一眼,弯身进了车厢。 “王爷。”少年不死心又叫道。 言罢,却听车内人冷声道:“本王叫‘老祖宗’,‘凤靳’?” 少年尴尬的搔了搔头,回道:“不是,可我总觉得那姑娘像是在叫你。” “回府。”车内人没在言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154.第154章 :突如其来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粉黛才回相府。 “小姐,你可回来了!”心儿正焦急地站在门边翘首顾盼,见到粉黛,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一下冲了过来,两眼通红的一把拉住粉黛的手,压着嗓子道:“吓死奴婢了。” 粉黛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说完牵着心儿慢慢向屋里走去。 “小姐。”心儿反手拉住粉黛,看了看屋子里然后对粉黛使了使眼色。 “大哥在屋里?”粉黛一笑,道:“只要不是顾鸿那老狐狸和顾倾颜,谁来都无妨。”言罢,心儿哭丧脸的看着她。 “是吗?”突然顾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粉黛猛地转过身,只见顾鸿绷着一张脸站在门边。 粉黛心里冷笑两声,真是背后灵啊!不对,大晚上这老东西来自己屋里做什么?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还是又来问罪的?自己这几天没招惹顾倾颜,别说招惹就连面都没见过。 粉黛倒也没害怕顾鸿会为刚才那不敬之话,责罚自己。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问道:“爹爹找女儿可有什么事?” 顾鸿为自己这女儿的态度感到几分诧异,元儿对自己都有几分忌惮,她倒没有一丝怕他之意,就算说了过谦的话。 “后天便是你与二王爷成亲之日,明日管家便会将嫁妆送来。”顾鸿面不改色,语气平平,丝毫不见怒意。 粉黛微微一欠身,温声道:“女儿知道了。” “如此,那便好好休息。”说完便踏步离去。 顾鸿走后,一旁的心儿突然松了一口大气,拉着粉黛道:“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相爷会责罚小姐呢!” 顾鸿这举,显然她也没意想到。一没追究,二没审问,还好心提醒后天是成亲的日子。 成亲??粉黛两眼傻傻的看着心儿,心儿被她看的有点心慌,不禁出声问道:“小姐,你这干么?” “我要和谁成亲?” 心儿木讷回道:“二王爷啊!” 粉黛一把抓住心儿的肩膀,忙问道:“夏临风吗?” 心儿听后一个劲的点头说是。 粉黛吁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往屋里走去。和夏临风成亲是迟早的事,竟没想到这么突然。看样子这婚事不是最近一两天才定的,为什么顾清元这几天没和自己提及到这事呢! “孟极,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嫁?嫁人就意味着要拜堂成亲,虽说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我不想与别的男人拜堂。”粉黛趴在床上,抿着嘴喃喃自语。 手下的小猫懒懒的翻了身子,显然没听她讲话。心儿见自家小姐心情不好,没敢多说什么,识相退了下去,心想道:“相府所有人都知道二王爷与相爷不合,小姐嫁过去肯定不受宠,这般沮丧也难免。” 夏临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少脑子,缺胳膊断腿……不然怎会娶一个傻白痴,但一个能成仙的人显然不同于常人,既是这样,那他为何要娶顾倾城?还是他智障,因无意吃了老君的仙丹,才会飞升成仙? 真是突如其来,防不胜防啊! 155.第155章 :拜堂成亲 转眼大婚之日,整个相府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爆竹声声,皆一片喜气洋洋。 粉黛一大早就被心儿叫醒,说今天有一大推事要做。 “恭喜,恭喜……”刚穿好衣服,门外进来几个仆妇。不由分说,一把将粉黛按在凳子上,各司其职。梳头的梳头,打扮的打扮…… 粉黛被折腾的晕晕乎乎,完全没有挣扎和抗议的能力,只能任她们摆布。 “吉时到,小姐该上轿了。”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心儿将一个苹果塞到粉黛手中,扶起粉黛便走。 “等一下。”粉黛忙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将床上的猫抄到手中,藏到袖中。直起身来,淡淡道:“走吧。” “小姐,拜堂成亲的你带它做什么?”心儿小声念叨道。 “嘘…你别吵啊!”粉黛小声禁告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说出去,小心我不带你去王府。” “可……”心儿虽然很想阻止,但又不敢,只好顺了粉黛。 一块大红盖头,遮了粉黛所有视线,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被人搀扶着走。从自己院子到相府大门,只知周围人声鼎沸,热闹的不得了。在心儿与喜婆的搀扶下,上了花轿。穿街过巷,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落下轿来。 “新郎踢轿门!”司仪高声呼道,周围突然变的安静下来。透过盖头,粉黛只瞧见一双黑色长靴。 在众人的期待之下,新郎官才轻移自己的脚,到轿帘前虚晃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好……”一阵轰然叫好声混着一片呦喝声,周围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哗热闹。 “新娘入门。” 在喜婆的扶持下,粉黛袅袅婷婷,仪态万方的进了王府。 “一拜天地。” 粉黛心狂跳,紧紧握着手里的苹果。虽然瞧不见这个夏临风,但他往边上一站,已遮住了大片的光线,带给人无形的压力。 拜还是不拜?昨晚想试图挖掘关于夏临风的事迹,谁知一伙人嘴巴紧的什么都不说。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顾清元打过招呼的。顾清元为何对夏临风如此忌讳,亦或者忌惮? “一拜天地。”司仪见新娘不动又高呼了一声。 拜个天地没什么,拜就拜吧!粉黛咬着牙,微微弯身拜了一下。谁知喜婆伸手狠狠的按了她一把,一个不注意,身子往前一倾,脚一崴,一个踉跄,直直地向前倒了下去。 “我的娘啊!”喜婆惊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扶粉黛,却只捞住了粉黛的腰带。 在众人的一片哗然声中,粉黛低咒一声,闭上眼睛等着出丑。慌乱中忽记起袖中的猫,急忙扔掉手中的苹果,捧起袖中的猫,将双手高高举起。心中却忍不住哀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慌乱中忽然伸出一双手,稳稳拦住粉黛下倒的身子。粉黛一下趴在扶她人的身上,头上的盖头也随之掉落,映入眼里的是鲜红的衣袖,这也证明着扶她的人是新郎官——夏临风。 “顾相爷真是教女有方啊?”惊魂未定,只听头顶传来一道冷冷的嘲讽。听着如此熟悉的声音,粉黛不禁抬起头。当她看到夏临风那张脸时,一把抱住夏临风声带哭腔唤道:“老祖宗。” “娘子,就这么急着入洞房吗?”粉黛神伤喜悦之际,夏临风双手牢牢地托住粉黛的身子,俯首在她耳边,看似关心,实则淡漠轻讽。 粉黛清醒过来,乘势借力将身子站稳,深吸了几口气,摸了一把脸上的泪,出声道:“谢谢。” 夏临风瞥了一眼粉黛,看她脸上的泪痕微微停顿了一下,瞬即冷声道:“继续。” 喜婆闻言急忙将掉在地上的盖头,重新盖到粉黛头上。又将地上的苹果捡起,粉黛却死活不松手里的猫,无奈下苹果被换成一只猫。 他不是他,不是。粉黛脑中一片混沌,也不知怎么拜完的堂。 156.第156章 :独守空房 “小姐,你没事吧?”到了王府新房心儿察觉粉黛的不对经,轻声慰问。 喜婆跟在后头,扭着屁股大步迈进来,挥着手中的帕子,尖声嚷嚷道:“谁家拜堂成亲会带只猫,我说顾三小姐你这简直就是胡闹。幸好二王爷没问罪,不然我们都难辞其咎。”喜婆说完,自个一想,唉声叹气的看了一眼新娘子。自己怎么忘了这三小姐是个傻子,既然是傻子她又怎懂的什么礼数规矩,怪不得二王爷什么话都没说。 喜婆的嚷嚷将她吵回神,顺手撤掉头上的盖头,小心把手中的猫放在被窝,满不在乎道:“带都带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再说有人问你罪了吗?”说完,起身径直走向桌旁自顾自个的吃起了东西。早上到现在她可是滴水未进。 “小姐,盖头得王爷掀,你这……?”心儿诧异的瞧着粉黛。 “我的姑奶奶,你这……”喜婆一脸震惊,气急败坏的指着毫不客气吃东西的粉黛,这可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荒谬的新娘子。她这半辈子保过无数次媒,见过的新娘子没过千,上过百。这还是头回见把平安果丢掉,讨彩头的糕点也敢吃,还敢带只猫拜堂成亲。 喜婆又抬头看了看,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人,摇头碎念道:“别说王爷与相爷不合,你不得宠!就算合,这样的不懂礼数的新娘,都很难得宠!” “王妈,你这在是咒我家小姐吗?”心儿听到喜婆的念叨,不满的嘟着嘴驳道。 “我这那是咒她。”喜婆指着懒洋洋歪在桌子上的粉黛,气道:“你看,哪有未出阁的姑娘这个样的,怪不得十八了才嫁人。” “大妈,不好意思我嫁过人了,就刚刚。十八嫁人怎么了?几十万的不用说,你见过几百、几千、几万岁没成婚的吗?对了,我忘了你不是月老,这些你都没见过。那拿眼前来说,我家二姐比我大都没嫁人,要不再麻烦你,给她保个媒。”粉黛听着喜婆前后矛盾的话语,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碟子里剩下的点心,故意拖长语调,还把“二姐”两个字咬的很重,笑眯眯的说道。 “……”喜婆被顶的哑口无言,再也不敢说这不是那不是。 心儿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华灯初上,整个王府都是丝竹器乐之声、觥酬交错之声、轰笑打闹之声。 夜越来越深,喧哗吵闹声越来越渐,而那个应该早出现在新房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 粉黛坐在床边等了好长时间,看着夜已经深了。心想他应该不会来了,掩着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歪在床柱上借着打盹,脑中回想着夏临风的那张脸。他会是他吗?如果是老君为何不直接告诉自己?还是两人拥有一样的相貌,就好似重华与他。老祖宗会是你吗? “小姐,你撑着点。王爷还没来,你可不能睡啊!”心儿小声地提醒着粉黛,见粉黛不理她,急的在床边来回踱步。还时不时跑到门外张望。 “瞧,我说什么了。这下好了吧,新婚夜就要独守空房了。”喜婆这下又抓到话题,又絮絮叨叨念了起来。 “心儿,他要是来了,你再叫醒我。”粉黛没理喜婆,懒懒的给心儿吩咐了一句,慢慢沉入梦乡。 157.第157章 :春宵一刻 明月高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王府的凉亭里,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一坐一站。一个白衣胜雪,妖冶动人;一个身着红袍,淡漠傲娇。 白衣男子手持一杯女儿红,斜倚在亭子里的长椅上,唇角含笑的调侃道:“恭喜啊!” 夏临风冷冷地横了一眼白衣男子,淡淡道:“喜从何来?” 白衣男子翻了个身子,面对着夏临风,呵呵一笑,道:“你就没觉得她很熟悉吗?” “熟悉?”夏临风肃着容,冷冷的盯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按理来说不应该,可世间谁会重复他的样貌。” 沉默片刻,夏临风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是神。”白衣男子望着夏临风,调侃笑道:“上古神界至高无上的神君。” 夏临风不理他的调侃,皱眉道:“她真是顾倾城吗?” 白衣男子朝他挤了挤眼,抛了个极其暧昧的眼神,邪笑道:“你管她是谁,跟你拜了堂成了亲,就是你娘子。” “然后呢?”夏临风微眯眸子,挑了挑眉,语气森冷道。 “去洞房花烛啊!”白衣男子朗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直起半个身子挑眉直视夏临风,轻叹道:“你心中有她,不然白天你不会留神她脸上的泪痕。” 夏临风凛容,沉默良久,才道:“我也不知为何?” “老东西。”白衣男子低叹一声,意味深长的睇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但不要伤害她,好好待她。” 夏临风微微皱眉,冷然一笑道:“你觉得我娶她,就会好好待她吗?” “不会。顾鸿与你有仇,她是顾鸿的女儿。但你务必记住我的话。”白衣男子抬眼瞧了瞧天色,调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不想去看看,她会不会带着那只猫和你洞房。” 夏临风冷哼一声,反手一掌,朝白衣男子打去。白天拜堂之事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带一只猫拜堂,简直荒谬之极。 白子男子大笑一声,似早有准备,快速一闪,身子已消失在长椅上。忽然又闪身到夏临风身后,嬉笑道:“如今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哦!” 夏临风双手负后,淡淡看着白衣男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很好奇?”白衣男子微微抿了一下唇,挑眉轻笑道:“你小的时候我这个样子,如今我还是这个样子。” “废话少说。” 白衣男子摇身一变,还是一身白衣,不过一头乌发变成红发,轻声道:“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修罗——百里御风。” 夏临风并未对百里御风的真面目感到惊讶,轻扫了一眼他,淡淡道:“别吓到王府的其他人。” 百里御风倒为他的胆大而敬佩,凡人的他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修罗都不怕。瞬即变回原来的模样,笑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你洞房了。”说完身影一消而逝,随着夜风,还隐隐传来一句,“快去,别让小美人等久了。” 呆呆立了半响,虽百般不愿,但还是往新房的方向而去。尽管步伐放的很慢,新房还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大妈,不好意思我嫁过人了,就刚刚。十八嫁人怎么了?几十万的不用说,你见过几百、几千、几万岁没成婚的吗?对了,我忘了你不是月老,这些你都没见过。那拿眼前来说,我家二姐比我大都没嫁人,要不再麻烦你,给她保个媒。” 听着房间里的笑语,他默立了半晌,决然掉头往来的路大步走去。 顾鸿你到底玩的什么心思?京城上下谁都知顾倾城是个傻子,刚才房中的那女子哪有半点傻样,除了那吃相?你这是偷天换日的想用美人计吗? 心里冷哼一声,但他不得不承认顾鸿找的这女子姿色绝美。可他夏临风又岂会那么容易迷失心智,沉迷美色,任人摆布…… 158.第158章 :突然来访 心儿看着床上叫不醒的人,边生闷气,边在心里犯嘀咕,小姐嫁进王府都六天,王爷连个面都没露过,她也不着急。如今除了王府,京内各大酒楼茶社的话题,都不离他两。就从拜堂成亲带只猫说起。这些人说就说,传就传,怎么好好的一只猫变成什么‘狐狸’!狐狸就狐狸吧!但除了狐狸还有很多别的文本…… 小姐也是,王爷不来她倒挺淡定。整天除了吃就是喝,不是喝就是睡,不是睡就是发呆。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发什么呆?说是愁王爷不来吧,明显有不是…… 心儿见实在叫不醒,索性也不再叫。端起一旁已经凉掉的热水,刚要跨门而出,却见夏临风漫步而来。急忙折回去,急声唤道:“小姐,快点起来。” “心儿,你别吵,让我再睡会。”粉黛嘀咕了一句,翻身朝里,拉高被子捂住头。好几天没睡个好觉,好不容易今天睡的安稳点,谁知心儿一个劲的叫不停。 “王爷来了。”心儿轻轻拉扯着锦被,语气中带着焦急,隐约夹杂着一丝喜悦。 “我管他谁,皇帝来了都阻不了我睡觉……”粉黛不耐的轻嚷。 心儿感到身后有人,忽然转过头,猛地跪在地上,喏喏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夏临风冷眼盯着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人,对着心儿道:“先去备早饭。” “是。”心儿怯怯起身,边往外退边用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惨了,老天保佑小姐无事吧! 粉黛睡的迷糊间听到没人再叫她,翻过身来,大刺刺仰面平躺,还打着鼻鼾。夏临风又瞥了一眼,不急不慢的走向桌边,曼斯条理的坐下,自个沏了一杯茶悠悠喝了起来。 心儿备好早饭,又等了好一会,才见床上的人慢慢醒来。 “心儿。”粉黛坐起来,捂着嘴打哈欠道。 心儿看了一眼夏临风,低着头踩着碎步,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忙忙进到里屋。 粉黛见心儿耷拉着脸,以为这丫头大清早又在操心,自己被人冷落的事。“你该不会,还在为夏临风不来之事苦恼吧?”粉黛故做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他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强迫他来吧?”心里却暗呼,夏临风不来对她来说无非是件好事,他来了自己岂不要想办法应付。虽说她很想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凤靳? “小姐,王爷在外面。”心儿声音压的很低。 “哦。”粉黛点头应了一下,忽然回过神,眼睛瞪得大大看着心儿,“你说谁?夏临风?我没听错吧?” 急匆匆梳洗好,刚一跨出房门,就见夏临风坐在桌旁,举着手中的茶杯,细细观赏着上面的花纹。 粉黛瞧着他这懒闲的神态,发愣的停下脚下的步子,瞬即回过神,走上前微微一福身,“早啊!” “日头还没上三竿,是还有点早。”夏临风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心儿吩咐道:“把这些拿下去热一下,本王有些话要和王妃说。” 心儿退出去时,又万般担忧的看了看自己家小姐。王爷没来她盼,王爷来了她怕。真不知王爷要和小姐说什么? 夏临风看了一眼粉黛,淡淡道:“明日我随你一块回相府。” 粉黛也在低头思量他会跟自己说什么,谁知他冷不防来了这一句。忙抬起头,呼道:“这样就被休了,还亲自送回去!” 夏临风看着她微微皱了一下眉,道:“你想什么呢?明天是归宁日。” 粉黛松了一口气,归宁日!原来不是被休,要是被休了送回去,自己还怎么帮老君渡他。哎,不对啊!归宁日干么的? 粉黛嘿嘿一笑,蹭过去也坐下来,笑道:“归宁日是干么的?我可以不去,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夏临风挑眉,眼带几分趣味的笑意,“娘子,这主意不错!” 粉黛嘿然哂笑。夏临风脸色一变,起身冷哼一声,负手大步离去 159.第159章 :醉翁之意 夏临风走后,粉黛问过心儿,才知道归宁是干么的!已嫁女子回娘家看望父母,称为归宁。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冷落了自己?想在顾家人面前演一出夫妻情深? 打雷脑子被雷劈了……粉黛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夏临风。还是他记起什么?不会的就算他真是老祖宗,不到飞升他记不起前尘。还是突然爱上了顾倾城…… 正想的入神,马车冷不防一阵颠簸,身子一倾,直接撞进一宽厚而温热的怀抱。 “想什么呢?”夏临风稳稳揽住粉黛的腰,低下头,乌黑闪亮的眸子微笑的看着粉黛。 粉黛那抵得住他这般的温柔,他偶尔一个神情,她都会误以为他是凤靳,而出神。 “没……没什么……”她慌乱的推开夏临风,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红晕不由爬上脸颊。心里却警告着自己,千万不可沉陷在他的温柔里。自己真是没出息,不过长得一样。 夏临风没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粉黛被他这一盯,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此刻的自己像是被他选中的猎物一般。粉黛撇开视线,不自在的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咦,这到哪了?” 夏临风眼带深意,颇有玩昧的看着粉黛,玩笑道:“怎么嫁过去几天,连自家大门都不认识了!” 真是不该说话偏说话,虽说在顾家生活了那么几天,但相府大门在哪?什么样?她还真没见过,这下可把脸面丢到九霄去了。无奈只好低头用手卷着自己的衣摆。 好在夏临风没深究。下了车后,夏临风又变回一脸沉肃。粉黛看了一眼淡漠无语的他,好似刚才车内的他是幻觉一般。 不知顾鸿是给自己抬面子,还是碍于自己的女婿是个王爷。竟带着他所有妻妾家室来门口迎接。也不知他那四夫人,是不是烟花之地出来的?每天都打扮花枝招展的,大老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 要说夏临风,顾清元还向她隐瞒,但顾倾城的身世他到没向她隐瞒一二。顾倾城是顾鸿二夫人所生,算是鬼生子,痴傻也是天生。鬼生子,也就所谓人死后生下的孩子。 顾倾城刚出生,就有道士来访说其乃不祥,若不除之后患无群。顾鸿听信妖言,欲要将顾倾城除之,所幸被顾清元母亲所救。顾鸿能有今天,多半是靠了顾清元母亲。顾清元母亲乃当朝开国将军的遗女,是被太皇太后带大,顾鸿自当对顾清元母亲有几分顾瑕。 顾清元百般关爱顾倾城,就因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的。十年前顾清元母亲病逝,顾清元便跟着他舅舅去了边关。自那后顾倾城就被顾清元母亲身边的婢女,照看了十年。直到无意间皇上下旨赐婚,顾鸿才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顾倾颜之所以跟顾倾城过不去,皆因顾倾城要嫁的是顾倾颜心爱的男子。那次掉水就是顾倾颜设计的,只是无辜了照看顾倾城十多年的嬷嬷,为救顾倾城而死。 顾倾颜自知顾鸿待老嬷嬷不错,她把那嬷嬷害死顾鸿肯定不会轻饶她。这才那天唱上吊寻死的一处。 夏临风与顾鸿朝上掐的你死我活,不过每次掐的人都是顾鸿。夏临风今天光临相府,着实让顾鸿一惊。夏临风在朝中一直是我行我素,跟朝中许多大臣都不和,装腔作势的表面工作他从来不做。真不知,他这趟相府之行,是真陪自己的女儿?还是别有它意? “二王爷,里面请。”顾鸿面带笑意请道。 夏临风微微一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朝顾鸿请道:“相爷多礼了,你先请。” 几人进了大厅,粉黛对顾鸿与夏临风间客套的虚伪话不来兴趣,便带着心儿偷溜去容若院里。心里感到奇怪的就是,为什么顾家所有人看到夏临风都像提防贼一样? 160.第160章 :窈窕淑女 来到容若院里,只见容若正坐在花厅秀帕子。粉黛偷瞄了一眼容若手中的帕子,胡乱念叨:“只羡鸳鸯不羡仙。” 容若听到粉黛的声音,急忙将手中的帕子藏于身后,抬头看了一眼粉黛,嗔怪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都不吱一声。” 粉黛一把抢过容若身后的帕子,拿起来一边打量,一边嬉笑道:“你这可是送给大哥的?” 容若脸一红,想试图夺回帕子,无奈粉黛早有防备,没抢回帕子的她憋足道:“哪有,你可别乱说。” 粉黛掩嘴笑道:“你跟大哥每天眉来眼去的,你两真把我当傻子了。” 容若窘迫道:“哪有的事?” 容若是顾鸿一个远方表妹的女儿,四年前来京投靠的顾鸿。不知是出身名门,还是容若本身好学。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性子温和,人也长得漂亮。顾清元被这样一个女子倾倒,也在所难免。 “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粉黛色眯眯的靠近容若,将容若全身打量一边,挑眉打笑道:“若我生个男儿身,我定要娶姐姐为妻。” “油腔滑调。”容若嗔怪的横了粉黛一眼。 粉黛看到静立在门边,俊颜上漾着一抹欣慰浅笑的顾清元,甜甜唤道:“大哥。” 顾清元走进来,微笑道:“你两说什么呢?” 容若急忙将粉黛手中将帕子夺回,一下塞到袖中,脸上挂起一抹文静的笑,淡淡道:“没什么。你不在大厅,跑这来做什么?” 顾清元回道:“爹与二王爷在下棋,本想找这丫头说说话,不想她竟跑你这来了。” “如此,你两先说说话,我去给你们弄点点心来。”容若面带喜,笑盈盈迈步出去。 顾清元静静打量了粉黛半天,才慢慢开口道:“他没为难你吧?” 为难?顾清元此话怎解。夏临风这几日,除了人没踏进自己屋里半步外,其余都算无微不至。虽不明这中间乃什么事,但一定有事。她也不傻,从顾清元向自己避忌有关夏临风,再到今天顾家人看到夏临风,刚才顾清元又是这样一问。 顾清元默了一会,涩然一笑,将目光移向窗外,淡淡警告道:“夏临风城府极深,没事千万不要招惹他。” 容若端来点心,顾清元已走。两人说了一会话,粉黛便回顾倾城之前住的院子里。 刚踏进去,只见夏临风站在屋里像是打量着什么。粉黛进去也有点被吓到,原来空空无物的屋里,现在倒添置的挺奢华。 粉黛随手倒了一杯茶,拿起来一饮而尽。 夏临风收回打量的眼神,嘴角噙着一抹笑,说道:“看来顾相爷挺重视你这个女儿的,屋里的东西是不是会定时更换新。” “这些——”粉黛环视了一圈,不屑笑道:“怕多亏了你。” 夏临风没语,只是微微一笑。 粉黛有点不解问道:“你不是和我爹在下棋,怎么跑这来了?” “六部尚书有事,无聊便四处转转。” 粉黛拉了个凳子,凑近夏临风,好奇心满满的问道:“你跟顾家有仇吗?” 夏临风闻言收住脸上的笑意,淡然道:“与你无关。” “哦。”粉黛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从相府告辞出来,已是傍晚。夏临风这次倒没坐轿,而是骑在马上。 一路的默默无语,粉黛坐在轿中看着那抹寂寞的背影,他心中到底藏着多少心事?一路的颠簸和摇晃,外加昨晚一夜未眠,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小姐,醒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心儿将她摇醒。粉黛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到王府,而夏临风早已无影无踪。 粉黛伸了个懒腰,打个长长的呵欠,朝心儿吩咐道:“我困了,心儿你也去睡吧!” 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脑中不禁想起那会夏临风那寂寞的背影。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故事?老君让自己阻止他被奸人所害人?谁会害他? 一个权高位重的王爷,谁有本事会害他?会是顾家吗?如此看来,要想帮他就必须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161.第161章 :天意巧合(1) 有了前车之鉴的心儿,一大早就起来,生怕夏临风再来一个突然来访。她刚到粉黛屋前,只见门被人打开。 “心儿,早啊!”粉黛打了个哈欠问候道。 心儿倒为自家小姐的早起而诧异,莫不成小姐也怕王爷再来,所以今天早早起了。想到这儿,心儿不由痴笑起来,看来小姐心里还是在乎王爷的。 “心儿,夏临风经常都呆在那?”心儿替她梳头之际,随口问道。 “听府里人说,王爷多半时间在书房。”心儿一双手灵活的穿梭在她发间,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已梳好。 粉黛又问:“那他平时都和什么样的人来往?” 心儿摇了摇头。 粉黛轻叹了一口气,这些问题她问心儿也是白问。 心儿备好早饭,她刚要吃,只见一少年急匆匆冲进来。 少年的到来,显然把粉黛与心儿吓了一跳。 “神仙姐姐,果真是你。”少年笑的开心的盯着粉黛,道:“本公子还以为是柳无香骗本公子的。” “额…”粉黛汗颜的盯着眼前的少年。眼前少年也就十四五岁,笑的时候两颗虎牙挺可爱的。一身锦衣华服,看样子不是王府的下人,倒像是那个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哥。她还在打量少年乃何人,心儿突然行礼道:“小公子。” “无须多礼。”少年随意罢了罢手,瞅着桌上一清二白的几道菜,一脸嫌弃的说道:“神仙姐姐,王爷就每天给你吃这些东西啊!” 粉黛盯着一点都不见外的少年,问道:“你谁啊?” 少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轻咳了一声,郑重道:“本公子乃……”话没说完,微微一想,一下坐在粉黛旁边,热情的拉住粉黛的手,龇牙笑道:“神仙姐姐叫如玉吧。” 粉黛呵呵一笑,急忙抽出自己的手。 少年又道:“神仙姐姐还记得我吗?” 粉黛干笑两声,暗地里拉了一把一旁心儿。心儿靠近两步,小声道:“小姐,这是九州首富颜家的小公子——颜如玉。” 九州首富?他会跟二师兄有关系吗?自己貌似没见过他呀? “神仙姐姐,不记得我没关系。”颜如玉单手支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粉黛,道:“咱们以后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得。” “此话怎讲?” “因为我也住在王府啊!”颜如玉眉眼弯弯道:“而且我跟王爷关系很好的。神仙姐姐王爷以后要是对你不好,我可以为你出头。”说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粉黛失笑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逗。不对,他刚说什么?他跟夏临风关系很好?那他肯定知道不少夏临风的事。看来真是老天在帮自己。 “心儿,你去沏壶茶。我跟小公子有点话要说。” 粉黛刻意支开心儿,顾清元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待会她问起,心儿说不定会阻扰。 心儿听话离去,颜如玉却撇嘴嚷嚷道:“神仙姐姐,别人叫小公子就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叫。你就跟着王爷叫我如玉就好了。” 粉黛对他的自来熟倒觉得挺可爱。 “如玉,你说你跟夏临风关系很好。那我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颜如玉脸上的笑容又绽开,点头如捣蒜般,说道:“神仙姐姐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粉黛试探性问道:“夏临风跟顾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颜如玉挠头想道:“听说二十年前王爷母妃的死,跟顾相爷有关系。那时的顾相爷还不是什么相爷,只是朝中的一个四品官。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下从四品升到一品,再到后来的相爷。” “夏临风母妃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认识王爷的时候,他不是王爷,而是……”颜如玉有点吞吐。 粉黛好奇往下问道:“是什么?” “边关流匪。”颜如玉神情有点低落道:“四年前新皇登基,王爷才被召回京,受封的王爷。” 粉黛听着心里突然一紧,紧接问道:“那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爹是九州首富,有许多人想绑架我,要挟我爹。十岁那年,我被人绑架差点没了小命,是王爷救了我。从那后,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神仙姐姐,你别看王爷他每天冷着一张脸,其实他人很好的。” “我没说他不好啊!”粉黛感觉有点冤,自己这半天似没说夏临风不好啊! 颜如玉哂笑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在你面前给王爷美言几句。” 粉黛抬起头猛然看到他身后的人,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谁知这孩子还继续道:“还有王爷没什么不良嗜好。”说着说着伸手数起来,“一呢不赌,二呢不嫖,三呢武功好,四呢人长得帅,五呢博学多才……” 瞧着夏临风似笑非笑的盯着颜如玉,粉黛在心里替他擦了好几把冷汗,又暗自揣度夏临风来多久了? 162.第162章 :天意巧合(2) 粉黛干笑两声打招呼道:“呵呵,王爷你来了。” “神仙姐姐,你看花眼了吧?王爷这会估摸还在上早朝,怎么……怎么……”颜如玉一边说一边转头,当他看到夏临风,猛然从凳子上跳起来,献殷笑道:“二哥,早上好啊!” 夏临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颜如玉,撩袍坐在颜如玉刚坐的凳子上,“回家没住够,是吧!一会本王就让无香给颜城主传信,说你想回去了。” “别啊!”颜如玉软声求道:“二哥,我错了。求求你,千万不要再送我回去。我娘亲那架势我招架不住,还有我那八十个未嫁出去的姐姐。” 八十个姐姐!粉黛喝进去的汤,全数喷了出,结果喷了夏临风一脸。 “额……那个……”粉黛急忙用袖子去擦自己的杰作,手刚要碰到却被夏临风一把抓住。 颜如玉憋笑的在一旁偷笑,结果被夏临风狠狠的剜了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脚底抹油般的飞奔而溜。 粉黛尴尬笑了两下,顺便抽了抽被夏临风紧握的手腕,结果徒劳。又嫣然一笑道:“王爷今天来,可有什么事?” 夏临风手一使力,将她拉近几分,微眯着乌黑的眸子,冷然道:“怎么,没事本王就不能来了吗?” “老祖宗,是你吗?”面对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他,粉黛心中一怔,抬起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想去摸夏临风的脸。 夏临风突然一把推开她,目光深邃的瞅一眼粉黛,忽然抛下一句:“皇祖母想见你,我在外面等你。”便霍然转身离去了。 心儿进来,见自家小姐傻愣着,以为是夏临风对她做了什么,急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问完见粉黛不理她,急的一下哭了起来。 粉黛回过神,已不见夏临风,只见心儿抽泣的哭着。呀!这丫头怎么了? “心儿,谁惹你了?”粉黛用手捧起心儿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心疼问道:“是不是夏临风吼你了?” 言罢,心儿‘哇’的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小姐,你没事就好。” 换衣梳洗时,她才知晓,自己刚才的出神,心儿误以为是夏临风对她做了什么。真么想到,这小丫头会如此重情。 太皇太后觐见。自己下凡是来渡人的,怎么就当上小媳妇了!昨天回娘家,今天见婆家,后天会不会再来个小姑子……虽很不想进宫,终只能腹诽,谁让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尽管不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夏临风进宫。 “太皇太后,为什么要召见我?”粉黛按耐不住心中的忐忑问道。据了解,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顾倾城是个傻子。最重要的一点,听说这桩婚是太皇太后与皇上做的主,他们将一个傻子许配给夏临风,还要人家带着那傻子王妃去见他们。这太皇太后究竟安的什么心? 自己一会是要用正常人的身份跟他们见面,还是装傻装痴? 夏临风淡淡回了一句,“只是对你有点好奇。” 好奇?他什么意思? “到了,下车。”粉黛还想问个一二,只见马车停了下来。夏临风径直掀帘而出,跳下马车,轻松立在车门边,伸手准备搀扶粉黛下车。 当他的手触碰到粉黛手臂,粉黛轻轻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握住。他淡淡睨了粉黛一眼,倾身过来附耳低语:“你到底害怕什么?这么多人怕我把你吃了?” 粉黛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他的手,弯着腰,慢慢跨出车门。 到了宫门口,早有宫女恭候,引路。 起初粉黛还没害怕,当她看到深宫大院的,下意识往夏临风身边靠了过去。 之前九重天飞升上来一神仙,天君受封他文史星君,由掌管司史的折渊帝君管辖。凌卓和公子止小时候都是书呆子,没事最喜欢往折渊那跑。没人陪她玩,她只好跟随他两去找折渊的小儿子玩。 有次他两无聊,便缠着文史星君,让他讲讲凡间的事。文史星君刚开讲就是有关皇宫的。说什么红墙黄瓦锁香玉,香玉殆尽化冤气,怨气难散生厉鬼,厉鬼再歹难比心。 夏临风微微偏头,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底似有光芒一闪而过,快的她来不及捅捉,耳边已听到他低低的嘲弄,“胆子去哪了?” 粉黛刚想还嘴,却见夏临风站定身形,唤道:“皇祖母。” 163.第163章 :天意巧合(3) 粉黛顺眼望去,只见一老嬷嬷搀扶着一雍容典雅的白发老妇。 “果真一对璧人。”忽一男子穿花拂柳,从一处假山后转了出来,感慨调侃。男子头戴紫金冠,身着金龙袍,长身玉立,俊朗中透着睿智。 皇宫中能着龙袍的只有皇上,不过眼前这男子未免有点太年轻。 “参见皇上。”粉黛松开夏临风的手,曲膝向男子行了个礼,转而朝着太后展颜一笑,款款下拜,行礼道:“参见太皇太后。” 男子显然被粉黛这一举懵到,太皇太后倒是在老嬷嬷搀扶,紧走两步,热情挽住粉黛的臂,和蔼笑道:“别多礼,也别叫什么太皇太后,你就随临风叫哀家皇祖母吧!” “多谢皇祖母。”粉黛见老太太挺慈祥,并没有为难之意,反手套住老太太的臂弯,热情道:“与其叫皇祖母,不如我以后叫你奶奶吧!” “倾城,不可无礼。”夏临风冷言喝道。 “临儿,你也别吓她。”太皇太后笑道:“我瞧着丫头挺合我意的。” 夏临风轻瞟了一眼粉黛,似笑实讽道:“皇祖母,她不懂规矩。要是那里冒犯了你,我可不担待。” “你哥俩有事去说事,没事说说话。这丫头先借我,我给她说两句话。”太皇太后轻轻把着粉黛的臂,面上依然笑意盈盈,缓缓将粉黛往殿里带。 这不自己惯用的招,这太皇太后不会把夏临风支走,给自己撂什么难题吧?刚才不过是场面话?心里一激灵,下意识向夏临风投去求助的目光,结果人家居然假装没有看见,丢下她跟夏临玉双双离去。 两大男人,有啥话好说?算了,人不救我,我自救。自己生生死死活了二十多万年,还不信应付不了一个凡间老妇人! “丫头,你别怕。今日我找你,就闲扯些家常罢了。”太皇太后拉着粉黛并肩坐柔软长榻上,轻抚着粉黛的手,和蔼的微笑道:“临风这孩子性子冷,不轻易相信人,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多担待些。” “奶奶您言重了。”粉黛微微一笑,故作娇羞的回道:“王爷他对我很好。” “是吗?那就好。”太皇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忽叹了一口,又道:“临风自小流落在九州,吃了许多苦。混迹江湖,难免不会踏错路。我这做奶奶的也没尽到什么责任——”说到动情处,太皇太后眼中隐隐含了泪水,“可恨朝中那些老臣,总揪着他的过去不放。临风那孩子又生就一副硬脾气,宁折不曲,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听到这里,粉黛偷偷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原来这太皇太后召见,只为说这些。 看不出来,夏临风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往。难怪他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小时候流落九州,十二岁时被临珩带去昆仑。 听着这些,粉黛不由想起之前在九州时,凤靳无意间的一句话。这两者中间到底有何关联?不行,自己得找老君问问…… 太皇太后深深看了一眼她,抿嘴欣慰笑道:“见你这般通情达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安心了,之前还担忧……”太皇太后突然停顿下来,轻叹了一口气,又道:“看来我是完成你娘的心愿了!” 她娘?顾清元母亲吗?顾清元母亲对顾倾城有什么心愿,莫不成是给顾倾城找个好夫婿? “主子,你说了好一会话,也该休息了。”老嬷嬷突然提醒道。 “你就让我跟这丫头在说会话。”太皇太后向老嬷嬷撒娇抵赖。 “主子~”老嬷嬷刻意拖长语调,显然不为所动。 粉黛也轻声劝说:“奶奶,你就听嬷嬷的话。等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好好好……”太皇太后笑嘻嘻的轻横了一下老嬷嬷,低叹一声:“老了,不中用了。丫头你先在这坐会,估摸一会临风就来了。” 说完老嬷嬷便扶着太皇太后往寝宫而去,快到门口时,忽然停下步子,转身微笑着向粉黛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粉黛急忙上前,“奶奶,还有什么事吗?” 太皇太后从袖中掏出一镯子,伸手拉过粉黛的手,将镯子慢慢推进她手腕。 “奶奶这……”粉黛有点愕然,这算是见面礼吗? 太皇太后将镯子推进去,慈爱的轻轻拍了拍粉黛的手背,抬头道:“相识、相守都是一种缘分。好好珍惜眼下,我相信你们会厮守。”说完,不等粉黛有没有反应过来,携着老嬷嬷慢步离去。 164.第164章 :公主太傅 马车在宽敞的大道上轻快奔驰,粉黛却郁闷的一塌糊涂。对着双手枕在后脑,斜靠在车厢,一脸轻松惬意的夏临风,几次欲言又止。就算他是,现在的他也不记得一切,不记得自己。 “停车!”眼睛瞟到窗外急掠而过的聚贤居,她突然大叫一声。 马儿长嘶一声,急停在聚贤居门口。 “我出去一下。”粉黛对着挡在门口的夏临风说道。 夏临风没吭声,默默瞧了她一眼,长腿一伸,轻松地跳下去,负着双手,四下打量,淡淡问道:“你经常来这?” 若没记错,上次追他的那女子应该就是她。她口中时不时唤的‘老祖宗’究竟是她什么人? 粉黛如实回道:“没有,这是第二次,我一朋友住在这。” “朋友?”夏临风有点意外,一个痴傻了十八年的人,在外哪来的朋友?亦或者是她的消息有误,她根本不是顾倾城。是也好,不是也罢,一个女人对他能有多大威胁。 “七师兄。”无意瞥见子戚的身影,粉黛大声招手唤道。 “小师妹。”子戚闻声回头,平整光洁的额头上微微见汗。 “二王爷。”他有点惊讶的瞥了一眼,紧跟在粉黛身后的夏临风,朝他略点了点头。 “云太傅,何时有个小师妹,本王怎么不知道?”夏临风睇着子戚,语气有点质疑道。 “云太傅?”粉黛不解的看了一眼子戚。 子戚不慌不忙,微笑道:“前不久的事。”语毕,只见一十五六的小姑娘,跑的气喘吁吁的站到子戚身边,娇嗔道:“云子戚,你至于见了本公主就跑吗?” 粉黛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却听夏临风冷声道:“悦灵,你怎么跑这来了?” 少女闻言,看了一眼粉黛,最后将目光落在夏临风身上,脸色一白,怯怯唤道:“二哥。” 二哥,眼前这少女是夏临风的妹妹? 少女脸色缓和过来,微微抬头,好奇的打量着粉黛,轻声问道:“二哥,她是谁?长的真漂亮!” 夏临风肃着脸,没回答少女的问题,反问道:“你跟谁出来的,临玉可知道你出宫了?” “六哥要是知道,我还能在这。”少女瘪嘴小声嘀咕。 夏临风瞥了一眼少女,叮咛道:“外面危险,我让无香送你回去。” 少女闻言,往子戚身后躲了躲,明害怕却还协商道:“我不回去。你要送我回去,我就去给皇祖母告状,说你在外面养了女人。” 粉黛见少女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瞄,心里不由失笑,难不成她口中夏临风在外养的女人是自己?看来这丫头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 夏临风也没作什么解释,偏头看了一眼粉黛,“如玉在聚贤居,一会让他送你回去。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掉头离去。 真被自己妹子说中了,他在外面真养了女人,落荒而逃了?还是他真有什么急事? 夏临风走后,少女收起胆怯。从子戚身后站出来,大刺刺打量着粉黛,鄙夷道:“长得漂亮不干正事,就知道勾引人。本公主警告你,我二哥可是有夫之妇。就算将来过了门,也不过是个填房的。” 呀!这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夏临风在外面养的女人。自己要不要解释一下?算了,他刚才都没承认自己。反正这事传开了,坏的是他名声,自己还能赚点同情的泪水。他这叫自作自受,承认自己是他的王妃又不少肉。 165.第165章 :横来桃花 “夏悦灵,你胡说什么呢?”子戚闻言喝道。 这小公主长这么大,恐怕还没被人这样大声喝过。她愣愣的看着子戚,眼中还隐隐有着泪光。 霎时,有几个带刀侍卫忙忙过来,领头的朝子戚拱手道:“云太傅。” 子戚吩咐道:“李墨,带公主回去。” 夏悦灵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粉黛,粉黛只想知道夏临风是不是凤靳,可没心情顾瑕这小公主为何瞪自己。说不定替她二嫂,也就自己不平,指不定是七师兄的桃花……她现在没了法术,元神出不了这具身体,要想见到老君,还需劳烦一下七师兄。 “小师妹,这我怕帮不了你。你也知道,新任掌门历练其间不可用法术。上次帮你,算是破了戒。好在救了人性命,才躲过一劫。” 粉黛听后无力叹道:“那我怎样才能见到老君,以前没觉得见个神仙有何难,现在算是体会到求神不易。” “刚见到二王爷,我也以为他是靳上神,可……”子戚剩余的话没说下去,凤靳灰飞烟灭的消息,恐六界无人不知。既灰飞烟灭,又怎能重生。所以即使有神仙见到神似凤靳的夏临风,都不会认作是凤靳。再者探元神也探不出所以然,能看到的就是他将来会位列仙班。 “算了,老君这是摆明了框我。”粉黛罢了罢手,也不想再问什么,老君要想见自己,肯定会自个出现的。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都不记得自己。自己存点私心,看着夏临风,就当睹人思人。 粉黛无聊闲问道:“你的太傅是怎么回事?” 子戚一笑回道:“这不全归功于二师兄。东师叔让我来京,他说他替我安排好了一切。等我来京,直接一封上任书,我就变成太傅了。还有这聚贤居,现在也归我打理。” “如此,看来二师兄对你蛮不错的。”粉黛趴在楼上看着楼下客来客往,不禁感叹道:“这颜家在九州的势力真不错,不仅掌控着九州的主要经济来源,在朝中都能插上一手。”后又惋惜道:“二师兄,怎么没给我一个酒楼茶社,让我也过过当老板的瘾!” 子戚闻言,立即献殷道:“如此,那我就将这聚贤居转给你,你代为打理吧!” 粉黛想一想,点了点头。自己在王府似也没什么可做的,确保夏临风的安危,那是天方夜谭。他人高马大的,保护自己还差不多。等他什么时候挂了,自己的大任也就结束了。如此看来,她现在只需坐等山空,人自亡。 “神仙姐姐。”颜如玉大老远就喊道。 子戚看着向他们跑来的人,问道:“你何时认识这小公子的?” 粉黛没答反问:“他跟二师兄什么关系?” “这小公子是二师兄哥哥的孙子,应该是二师兄的侄孙。”子戚回答完。粉黛‘噗嗤’喷笑出声。二师兄都当爷爷了! 接手了聚贤居,对粉黛原本无聊的生活,倒添了几分色彩。每日早出晚归,夏临风全然睁只眼闭只眼。颜如玉倒每天跟在她身后,神仙姐姐长,神仙姐姐短的形影不离。 秋去冬来,下凡已有一个多月,跟夏临风也接触了一个多月。两人相敬如宾的生活过得挺好。夏临风没事倒也会帮她处理一些,聚贤居遇到的难题。 子戚的太傅倒也自闲,不跟其他官员一样,上朝管政,全然空背了一个官名。不过,夏悦灵是个让他头疼的。真是桃花来了,挡也挡不住。 迎来凡间的第一场雪,心儿冻的躲在屋里不敢露面,粉黛却悄悄爬上摘星阁,坐在高处观看着万里飘雪的景象。 “想什么呢?”夏临风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她肩上,皱眉看着台沿,念道:“是——不是,不是——是。是什么?不是什么?” 粉黛心虚的一把将台沿上写的字搅乱,抬头问道:“你怎么来这儿?” 夏临风没再问什么,淡淡道:“刚从外面回来,看你在这就上来了。” 一月的相处,要不是他那张脸,她或许会将夏临风归划进朋友中。但因那张脸,她才处处提防着他,提防着自己。她怕自己不小心会将对于凤靳的情,寄予在他身上。又怕夏临风会无意爱上自己。以前她或许不会这样认为。但最近夏临风对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防。 166.第166章 :情不自禁 粉黛没语,夏临风顺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她正盯着不远处墙角的红梅出神。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短,说短不长,但足以爱上一个人。他不知自己怎会心动于她,若说是她的容颜吸引自己,明显不是理由。他之前遇到过,一个与她样貌神似的女子,他也没心动。貌似从她一出现,自己的心就莫名绊在她身上。不然他怎会无聊的,给她处理一些琐事。甚至他想过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与她共渡一生。 起先他为自己这荒缪的念头而懊恼,可事实一度一度的证明他的确这样想过,不止一次两次。以前他不信情这个字,现在他却被情字所困。他知道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但却又若即若离,如今手中这份情他能抓几分? “小姐,小姐。”心儿的跌声呼唤,将他两从神游中唤过来。 心儿急急忙忙的奔来,但见到夏临风一下止住步子,换气行礼道:“王爷。” 粉黛见心儿的慌张样,问道:“心儿,出什么事了?”问完本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发麻,不禁皱了一下秀眉。 夏临风过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对着心儿道:“回了吧!”言毕,抱着粉黛大步往房间走去。 “心儿都没说什么事,你怎就让她回了。”粉黛有点嗔怪。 夏临风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能有什么重要事,聚贤居生意亏本了有颜家,你只需拿分成就好。要是嫌钱不够花,去王府账上支就好了。” 这次真不会被雷给劈了,居然这么好心。大冬天的哪来的雷,冬雷震震,可能吗?老君保佑,他千万不要对自己动心。他要是个凡人还好说,死了一碗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可他将来要成仙的。 回到屋里,门刚被打开,一股暖意就袭来。夏临风将她放在软榻上,半蹲在旁边替她捏起还在发麻的双腿。手刚碰到,她不由吸了一口气,瞬即却感到一股暖流在双腿上流窜。随之夏临风语气轻责道:“你在那是坐了多久?” 粉黛想了想,她似乎也不记得自己在那呆了多久。 不一会,夏临风起身道:“起来活动活动,看好点没。” 粉黛点了点头,双脚缓缓落地,还真没一点麻痛之意。她不由蹩眉问道:“你是用了法术吗?” 夏临风将双手收拢进袖中,失笑道:“说书的看多了,你以为我是神仙,还会法术。” 也对,他现在还没成仙,不会法术。可他刚才用的是什么?夏临风似也从她眼中看出疑问,淡然道:“除了法力,我就不会用内力。” “哦。”粉黛随口应道。 面对夏临风对自己态度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实让她心中很不安。向来对感情迟钝的她,这次都能隐约察觉。自己现在要不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记得下凡前老君还叮咛过,说可同床共枕,万不可行夫妻之事。这也就证明着,他飞升的劫是情劫,自己可千万不要害了他! 一片沉寂中,夏临风突然漫不经心道:“皇祖母今天问起过你?” 粉黛礼貌性问道:“她老人家还好吧?” 夏临风沉默的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蹦出一句,“她问你有没有喜讯?” 喜讯,什么喜讯?自己没干么,哪来的什么喜讯。接手聚贤居,恐这事不会传到老太太耳中,所以她才会问有没有什么喜讯?不可能,聚贤居生意一直很不错。就算亏了,也是颜家亏了。 粉黛苦恼想着,却听夏临风又道:“皇祖母也没什么意思,可能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才过问了一声。”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太太问的是自己。这成婚才一个多月,老太太未免有点太着急了吧!不好意思的干笑几下,问道:“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夏临风表情微微不自在,俊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的红晕,轻咳一声道:“恐怕我们要在一起住几日了。” 住几日,他该不会真要跟自己那什么……额,自己怎会想那种羞人的事。说不定他只是做做样子,新婚夜他都没来。可是,后补也不是不可能事。想着,脸上不由泛起红晕。 “娘子,你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夏临风戏虐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不知他何时到她跟前的,面对这咫尺的距离,她脸上的红晕加重,眼巴巴抬头望着夏临风。 夏临风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本想跟她开开玩笑,谁知自个玩火自焚。他故作轻松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住几日,不会发生什么的。”扔下一句话,急忙离去。 夏临风走后,粉黛松了一大口气。原以为自己自制能力很好,可面对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抵制能力。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还好他没做什么。 呃……自己刚不是想,要不要和他保持距离。这下好了,直接拉近一大段。老太太恐不是问自己喜讯,而是问罪他,他这才来做做样子。在聚贤居一个月,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耳闻。他可能真是碍于老太太的胁迫,跟自己小演一出戏。相处几日,应该不会发什么事的…… 夏临风走后,心儿急忙忙进来,禀说阿福有事找她。似从她嫁进王府,顾家人从没找过她。阿福突然找自己会不会出什么事?夏临风这一个月对自己没做什么,不代表不会对顾家做什么。 匆匆加了件厚衣服,急忙去见阿福。阿福站在府外似等了好长时间,原本黝黑的脸,都被冻的紫红。阿福见到她,一下跪倒在她跟前,一直说让她救救他家少爷。见阿福这般,粉黛不禁把心中的想法落实。夏临风出手了吗?随阿福去的路上,阿福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是容若被选中秀女,开春进宫选秀。不知为何,听到这消息,她紧绷的心一下放松了下来。 若顾鸿真害死夏临风母妃,那他和顾家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不管如何,夏临风迟早会对顾家出手。这事是不可避免的,但她却害怕那天的到来。司命星君真会写命格,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惨剧。 167.第167章 :劝人醉己 阿福带她到顾清元买醉的酒楼,不知是天气冷酒楼没人,还是顾大少爷钱多的包了场。看着醉生梦死的顾清元,她似曾看到自己在云沧海的那段日子。醉了或许就没了忧愁,可醒后一切还是要面对。 容若,容妃。自己要是早点悟到,早点阻了顾清元对容若的情,或许一切不会是这样。刚认识顾清元时,觉的挺斯文沉稳的一人,亦想不到一个情字会让他颓废。十丈红尘自己三生了都趟不过,他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一下看透彻。容若注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坎,跨不跨的过去,一切还得看他。 “城儿,你来的真好,来陪我喝两杯。”顾清元举杯,摇头晃脑的斜睇着她,心酸笑道:“肯定眼花,她如今是夏临风的王妃,又怎会来这种地方。” “夏临风的王妃怎么了?”粉黛走过去坐在顾清元身旁,抱起桌上的酒坛替顾清元添满酒,又拿碗给自己倒了一碗,举碗说道:“一个人喝酒多无聊,既然你想醉,那我陪你。”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来接着喝。”粉黛说完抱起酒坛子猛的灌了几口,不知道喝了多少,觉得身子有点轻飘飘的,头也晕乎乎,双颊有些发烫,忍不住俯下身子把脸贴在桌上,感觉到凉度嘴里喃喃自语说道:“真舒服。”趴在桌上抵不住倦意,渐渐眯起眼睛小睡起来。 “倾城,醒醒,喝这么醉!”睡梦中不知谁轻拍她的背,还轻声的劝导道:“要睡我送你回去睡。” “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喝。”粉黛霍然而醒,猛的抬起头来,一把扯过说话人的衣襟,手指着人家迷迷糊糊说道:“这又不是酒君的君,这酒怎会醉到我。我当初在云沧海,喝了几天几夜才喝了个半醉。要不是那没味的酒,我才不会醉。” “那你可知我是谁?”夏临风斜眼看着她问道。 “嘿嘿,你又把我当傻子了?”粉黛笑眯眯的指着夏临风的鼻子,道:“你是顾清元,顾倾城的大哥。瞧,我清醒得很,一点也没醉?”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无奈说道:“喝成这样还说没醉!”言罢,伸手就去夺粉黛手中的酒坛子。 粉黛用力抱住酒坛子不肯撒手,一脸防备的瞪着他,道:“不许跟我抢。”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根本不是顾倾城。”粉黛冲夏临风呲牙一笑,又灌了一口酒,“我是下凡帮老君渡人成仙的。” “渡谁成仙?” “夏临风。”粉黛笑呵呵指着夏临风,把人家误以为是顾清元,傻笑道:“你绝对没猜到是他吧!其实我也怀疑过,像他那样孤傲自尊,怎会成仙?可老君说他会位列仙班。我猜凭他的自狂,说不定将来成了仙,见了天君爷爷和天后奶奶都不会下拜!” 咦?粉黛说完揉了揉眼睛,顾清元什么时候变成老祖宗了? “老祖宗。”粉黛一脸惊奇地望着他,肯定又是自己做梦了,她咧嘴一笑,向他招了招手,“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见到你。” 夏临风抿着嘴,冷冷盯着她,不发一言。 粉黛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身子蹭了过去,努力抬起头打量着眼前面目模糊的男子。用力捧着夏临风的脸,眯起眼睛凑到他跟前,仔细的打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苦笑的说道:“你不是他。” 夏临风瞧着她,语气满是漠然问道:“他又是谁?老祖宗又是谁?” “老祖宗是谁啊?他又是谁啊?” 在他那冷漠的目光下,粉黛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苦涩笑道:“一个我爱了二十多万年的男子。我给你说,要不是我答应老君帮他渡人,说不定我这会还沉醉在一些记忆里。老君也不够意思,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夏临风和老祖宗长的一样。有的时候我真怕自己把夏临风当成他,我知道我自制力不强,不然不会动摇……” 夏临风没说话,突然站起身,随手把她扛在肩上,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谁带自己飞呢? 脑子本就昏沉沉,被风一吹,酒意上了头,晕的更是厉害。思念、痛苦忍不住涌上来,眼泪簌簌掉了出来。 “你用自己的命结束一切,你是死的轻松,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怎么活。亦或者你告诉我,你那二十多万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挣扎的双手搂着夏临风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放声大哭。 夏临风一直默不吭声,低头飞奔。 漆黑的天,唯有零碎的星子在闪烁。万般寂静的夜空里,她的哭声似显的隔外凄惨。 168.第168章 :有口难辩 再醒来时,迎接她的便是那头痛欲裂感。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处,这是那里?昨天不是和顾清元在酒楼喝酒吗?揉了揉发痛的头,自己昨晚好像喝醉了,掀开被子,弯腰到床底找自己的鞋子,心底暮然掠过一丝不祥,不禁怔在当场。 自己喝醉后,好像最后出现过一男子,她敢保证不是顾清元,也不是阿福。也不知道这顾倾城有没有酒德,更不知那男子是不是正人君子。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虑甩掉。穿上鞋子,跳下床,匆匆拉开门往外跑。自己一夜未归,不知心儿会急成什么样? 拉开门,呈现眼前的不是院子,也不是走廊什么的,而是夏临风的书房。书房她也来过一两次,整体什么样不是记的很清,但大概模子像夏临风的书房。难不成,昨晚是他? “神仙姐姐,你可醒了。”突然书阁的大门被人打开,只见颜如玉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给他开门则是夏临风的贴身随从柳无香。 “神仙姐姐,这是二哥特意让下人给你备的醒酒汤,你赶快把它喝了吧!”颜如玉笑的贼兮兮的给她递着汤,就连柳无香看她的眼神都不对经。 “如玉,谁送我回来的?”粉黛接过颜如玉递来的汤,问道。 颜如玉睇着她笑道:“这里是二哥的书房,肯定是二哥送你回来的。顾大人连自个都拿不住,肯定是不可能送你回来的。我虽然很想送你回来,但我又怕二哥打我。不过你喝醉酒的消息是我告诉二哥的。”说完一脸神秘笑的看着她。 出了书房回自己院子,只觉得丫鬟仆役看她的眼神都很怪异? 有的明明在窃窃私语,远远见她过来,马上一脸正经,该行礼行礼,该问候问候。等她走过,又掩唇轻笑低说…… 粉黛纳闷的上下打量自己,没哪里不对,衣衫是有点不整,但也不至于惹他们议论纷纷。 回到自己院子里,心儿也一脸神秘笑的瞅着她。自己一夜未归,她竟然笑意盈盈,丝毫不见担心。 有时候自己从聚贤居回来晚点,她都急个半死,今天居然一点都没担心。在联想一下刚才颜如玉、柳无香、以及王府下人的奇怪的眼神,顿时才明白过来哪里不对经。 不得不说夏临风才是只狡猾的狐狸,他这典型的一举两得。好心送酒醉的自己回来,自己不仅要谢谢他,还要多谢他的‘宠幸’。恐怕不出今天,自己就要摆脱弃妇的名声了。 “心儿,我饿了,我要吃饭。”粉黛无力趴在桌上,自己恐怕又要成京内的热话了。 心儿轻步走到门边,向外面的丫鬟招了招手。不一会,饭菜便摆了一桌。 心儿见她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手下的菜,笑说:“小姐是要等王爷一块吃吗?” 粉黛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心儿,道:“看你是想嫁人了吧!要不要我明天就给你找一个。” 心儿脸上的笑意没减,低声嘟囔道:“奴婢这不也为你高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啪’一声,粉黛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无奈解释道:“我昨晚喝酒喝多了,只是在夏临风的书房睡了一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别想多了。” 心儿抿着嘴,笑嘻嘻的敷衍道:“是,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没有。”粉黛急的都跳了起来。 心儿见她这样,不禁笑出声,小姐自己常说什么解释就是掩饰。她跟王爷是夫妻,圆房也很正常,她干么这么激动,这足以证明她做贼心虚。但碍于自家小姐的面子,她没在说什么,微笑的转移话题,“云太傅,让你去一趟聚贤居,说有事找小姐。” “哦。”粉黛张了张嘴还想解释,无奈就吐出一个字。算了,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辩,反正清者自清,由他们去吧! 169.第169章 :纸上空谈 聚贤居算不上京城最好的酒楼,不过一般出入聚贤居的都是小有来头的人物。九州各地都有颜家的店面商铺,聚贤居算里面不过是间普通的酒楼。 心里憋着闷气,来到聚贤居见子戚收拾东西,肚子里的气也随之散去。 “七师兄,你这是要去哪?” 子戚将收拾好的包袱顺手放下,抬头微笑道:“回去,我总不能放着昆仑不管,一直待在京城当太傅吧!” 也是,七师兄不过是来九州历练一番。自己何时才能完成大任,夏临风的事先别说。容若现在才是被选为秀女,开春才进宫选秀,选完秀不可能一下成为皇后娘娘。自己恐怕在凡间还要呆些时日。 子戚本想不告而别,但心中有些话想对粉黛叮嘱,这才捎了句话给心儿。跟夏临风两年的接触,他都摸不透夏临风的心思,粉黛在他身边,着实让他有点不放心。 “他再厉害,心机再重,现在的他都不过是个凡人。再者,其实他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只不过平时总爱摆谱,装酷,慢慢相处下来其实他人挺不错的。”粉黛不禁为夏临风说话。 之前顾清元常说夏临风城府深什么的,她真以为夏临风是个阴狠的角色,但经过自己亲身的体验,夏临风这人除了不怎么爱说话,有事喜欢往心里搁,其他真没什么不好。 “我担心的不是这些。”子戚语气郑重,丝毫没有半点玩笑之意道:“老君让你渡他成仙,并没保证他一定会成仙,仙魔不过一念之间。这些时日的相处,我能明确察觉到他对你动了情。若他将来成仙的要过的劫是情劫,到时候该怎么办?是万念俱灰?还是一念成魔?” “你的话我何尝没想过,但事到如今也没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粉黛微微叹道:“万念俱灰也罢,一念成魔也罢,修得正果也好,这不过都是纸上空谈。” 子戚没在言语,一切不到最后谁又能知晓?眼下不过是他们猜测出来的而已,夏临风如若位列仙班绝不是普通神仙,万一入魔那便是六界苍生的劫数。九州大乱,鬼君战亡。如今冥界群龙无首而大乱,真不希望六界在出来个祸害。 “放心,说不定一切是我们多想出来的。老君难得渡人成仙,能让他渡的人,肯定不一般。”粉黛释然玩笑道:“九州战乱时期,神仙两界下凡不少神仙,指不定将来夏临风飞升了,你我见了他都得低一下头呢!” “也罢。”子戚从袖中掏出一份信,边递边说:“八师弟昨天来过,本来想遣人去叫你,他却阻了。” 粉黛接过子戚递来的信,拆开后只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 “云子戚,云子戚。”夏悦灵急声呼唤而来。 “你的麻烦来了,我先走了。等有时间我再去昆仑看你们,就此别过。”粉黛说完,冲夏悦灵微微一笑,大步而溜。谁知没走两步,便碰到夏临风。 粉黛无意识的别开自己的目光,自己昨晚酒醉,不知有没有胡言乱语,更不知有没有抱着他嚎啕大哭…… 夏临风神情自若,淡淡一笑道:“要回去啊!” 粉黛点了一下头,慌忙绕开夏临风往楼下走去。 “等一下。”夏临风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淡淡道:“我向云太傅告别一下,一块回去。” 看他的神情,自己昨晚应该没失态。就算失态了,他没追究,自己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好。还是他葫芦里另有它药?说来昨晚,自己还理亏呢! 170.第170章 :江山美人 聚贤居到王府的路并不远,就算走路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夏临风走在身边,似觉得有几十里路程。 三生自己遇到过许多性格的男子,再古怪的都大概能摸透点,偏偏夏临风让她摸不到头脑。他的心思缜密,不得不说跟凤靳与东华有几分相似。如今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全然猜不出一二。就算自己现在有法力,估摸用探心术都探不出他在想什么。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夏临风忽然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看得出来,他想引粉黛说话。 “我又不是傻子,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会不知道。”粉黛翻了个白眼,老实不客气的回顶。跟自己解释有屁用,要真诚心,去跟王府所有人解释去。不过自己在气什么呢?他之前打过招呼的,说老太太问自己有没有喜,然后说要两人在一起住几天。昨晚自己喝醉酒,这不正是个机会,也免了两人干巴巴相处的尴尬。 夏临风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脸上的神情略略有些黯然。 走到自己院子,粉黛忽停下步子,神情严肃的盯着断后的夏临风。自己不如趁现在把什么话都说清楚,反正说不定他对自己只是一时之情。在这样稀里糊涂下去,终会害人害己。 “是有话要说吗?”夏临风见她盯着自己半响不发一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粉黛下了很大决心问道:“你真喜欢我吗?” 夏临风一怔,瞬即恢复常态,唇边挂起一抹笑,淡淡道:“憋了半天,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话。喜欢何妨?不喜欢又何妨?还是娘子,想大庭广众的秀一番,夫妻举案齐眉,鹣鲽情深。” 粉黛冷冷横了一眼说笑的夏临风,“我不管你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 夏临风收起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粉黛,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我会让你接受我的。” 粉黛有点不耐道:“我根本不是……” “我喜欢的是你,跟她没任何关系。”话没说出来,便被夏临风抢了言。亦或者夏临风知道她要说什么话,没让她说出来。 夏临风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不介意。我会慢慢走进你心里,占据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去爱你,尽管付出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弃的。” “那我也告诉你,谁都取代不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即使是神似他的你。”粉黛不留一丝情面,字字绝情。 “那不妨赌上一赌。”夏临风并未知难而退,负着双手,眼神满是自信,道:“你不是来渡我成仙的,相同的时间,我渡你成我夏临风真正的妻子。若成仙前你没爱上我,以后再无交集。若成仙前你爱上我,余生你陪我。” 昨夜的一夜未眠,他想了许多,也放下许多。当年害死他母妃是皇太后,顾鸿不过是一颗棋子。他也无意要顾家人偿命,回京只想拿回当年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过,现在江山对他来说,都抵不过她。不管她是不是真来渡自己成仙的,但她自己是要定了。江山与美人他定会选江山,但江山跟她,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她。不管你是不是顾倾城,我夏临风爱的是你的人。 粉黛一挑秀眉,一口答应道:“好,我跟你赌。” 171.第171章 :投怀送抱 年关将至,边城一带暴乱四起,地方官员百里加急上奏到京。接到消息,夏临玉立刻派去人马支援,钦点六部尚书林绍为钦差前去调查此事。一夜之间,此事在京内传的沸沸扬扬。 由于昨晚下了一夜雪,整个京城都被大雪覆盖了。早晨起来,粉黛蜷缩着身子,冷的瑟瑟发抖。外面寒风呼号,整个京城的湖面都结了冰。心儿见天气这般冷,劝说粉黛今天就别去了。她也不想去啊!但一想夏临风,还是硬着头皮跑去聚贤居。她现在的遵旨就是,防火、防狼、防夏临风。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她现在为了躲避夏临风,整天窝在聚贤居。边城暴乱的消息,她这几天也听了不少。听闻朝廷派去的人,不但没解决暴乱的局面,反而引起了更大的轰动。临边的一些小国家,也开始蠢蠢欲动,有的都开始攻打夏国。 “神仙姐姐。” 粉黛看着包的跟粽子一样的颜如玉,好几天没见他了,听王府的下人说他怕冷,一到深冬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今儿天比以往都冷,他怎舍得出来透透气。 颜如玉过来,将手中的暖炉扔到粉黛怀中,将双手藏于袖中。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粉黛,语气有点焦急道:“神仙姐姐你去劝劝二哥吧!听说他早朝时上了折子,要亲自率兵出征。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事。” 粉黛茫然傻愣原地,忽然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夏临风请旨率兵出征?莫不成自己猜想错了? 前几天传边城暴乱,她以为夏临风是推动这场战争的幕后主使。现在他不应该是那个袖手旁观,坐收渔利的人。为什么还要淌这趟混水?还是猜想有误?其实他对这场战争毫无防备,他没打算报仇,也没打算要回属于他的一切? 寒风冷冽,冰寒彻骨。出了聚贤居,漫步往王府走。到了门口看门的侍卫向她行礼。粉黛随意挥了挥手,继续低着头往里走。刚好和急忙出去的夏临风撞了个正怀。 “怎么走路都不看路,没撞伤那里吧!”夏临风抓着她的肩,关心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粉黛两眼死死瞪着夏临风,他这一轻柔的关心,不禁使得粉黛双眼泛起水雾。 夏临风语气淡淡调侃道:“怎么不说话,是又闯祸了?”松手之际,无意碰到粉黛的手,忽面色一变,弯腰去探的粉黛额,“手怎么这么冰,哪里不舒服?” 战争是残酷的,谁也无法估量胜负。如果他上战场,不幸出意外,也许他面临的不是死亡,而是飞升呢! 粉黛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脖颈,冲口而出:“你不要去,别离开我。” 她是怕他离开,怕就此失去他吗?这种害怕感,似乎比知道凤靳羽化时更加浓烈。这场赌局自己彻底输了,输的干干净净,原以为她的心只能容他,却不想被一个相识还不到三个月的人而占据。 原来她也是自私的,她自私的用逃避躲避着夏临风,自私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的角色。她心里若没夏临风,她根本不需要躲避什么。她的躲避不过是想逃避事实,蒙蔽自己的心。还是夏临风就是他,自己的心比自己灵敏? “啥?”夏临风怔的一下傻愣住,身子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噗…”突然夏临风身后传来人的喷笑声,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搭在柳无香肩上,忍俊不禁的失笑。 粉黛被这失笑声惊醒,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红晕。 夏临风悄然环紧粉黛,稳稳把粉黛圈在他怀里。微眯着眸子,冷眼盯上白衣男子,冷冷逼问道:“很好笑吗?” “没有,那个……”白衣男子竭力忍住笑,语气暧昧道:“本大爷,我是羡慕你。” “噗…”这回轮到,向来面部表情不丰富的柳无香喷笑。 粉黛看着面熟的白衣男子,方才的尴尬顿时散去,呆呆盯着白衣男子,就是说不出他是谁? “小美人,你既然向他投怀送抱了,就不要盯着本大爷看。”白衣男子嬉笑道。 “滚!”夏临风俊脸微沉,从喉中里迸出一个字。 “我们滚了,你们——继续。”白衣男子狂笑的离去。 粉黛本想开口问话,无奈白衣男子与柳无香掠过他们,身影一闪而逝,速度快的惊人。 172.第172章 :明修栈道 百里御风?粉黛心中猜想着白衣男子的身份,全然忘记自己还在夏临风怀中。夏临风倒挺享用,不过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自己不去哪啊?也没说要离开她啊? “娘子,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夏临风实在没琢磨出,不禁开口问道。 粉黛回过神,一看两人亲密的抱在一起。一把推开夏临风,偏过头,表情很是不自在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娘子’她现在对这两字特别敏感,尤其是从夏临风口中叫出来的。因为夏临风叫她娘子,准没什么好事! 夏临风见她窘迫,轻笑的凝视着她。 粉黛突然想到折子的事,心中又泛起担忧,抬头眼巴巴望着夏临风,抿嘴语气有点哀求道:“可以不去边城吗?陪我好好过一个年,我从没过过年。” 夏临风收住笑,认真回望着她,“谁说我要去边城啊?” “如玉说的,他说你早朝时递了折子。”粉黛满心疑惑,一脸呆滞,莫不成如玉骗她的,根本没这回事? “没错,我是递了折子。”夏临风伸手揽住她的肩,边将她往屋里带,边解释道:“折子跟战场是两码事。傻丫头,谁说递了折子,就得上战场。” “可是……” “可是什么?”夏临风轻揉了揉她的发,笑道:“你刚才的失态是在担心我,对吗?” 走到门边,粉黛大步跨进去,心虚道:“谁担心你了,别自恋。” “是吗?”夏临风双手环胸的斜靠在门框上,对她这心虚掩饰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的一脸春风得意。平日听到他声音撒腿就跑的人,今天大庭广众抱着他说让他不要不离她。他倒也想自恋,不过得有人给他机会自恋。 粉黛陷入迷惘,他既然没打算去?那他干么请旨出征?如今朝中,没有谁跟适合他去边城,毕竟那一带他比谁都熟悉。还是他明修栈道,实际暗度陈仓。主动请旨出征,不过是个幌子。 “别瞎想了。”夏临风知她在绞尽脑汁想自己请旨意欲何在,一步跨进来,不禁敞开话题道:“像你这种高思维低智商的,都怀疑边城暴乱跟我有关系,朝中大臣和皇上又怎不怀疑。别说此事与我无关,就算真是我挑起的,你想想他们会让我挂帅出征吗?” 粉黛白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怀疑过你?” 夏临风轻笑道:“如玉把我的历史都给你翻了,你好事想不到我,坏事怎会将我漏掉。” 粉黛被夏临风说中,脸不禁一红。别说她,边城消息传出时,估摸京城百分之八十的人,第一时间怀疑的都是他。当年他母妃含冤而死,他被先皇流放,甚至流放的路上都有人想杀他。要不是边城的那一帮马贼将他救下,岂会有现在的他。 粉黛试探性问道:“边城暴乱之事,真和你没关系?” “如果我真想拿回当年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我要下手也是在京城,干么在边城闹事。若只想闹个人心惶惶,你不觉得此事太过于激烈。恐怕那个挑事者,都有点失算,难以控制。” “有人想栽赃嫁祸。” 夏临风请旨出征的消息,在整个夏国引起了轰动。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朝中大臣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夏临风出征。另一派,以顾鸿为首的太后党是极力反对,生怕放虎归山。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夏临玉搁在中间,倒是头大。左右不能得罪,挂帅之事只能暂时搁置。 不出所料,时隔不久,坊间流传出一种谣言,说夏临风要谋权篡位。谣言俞传俞烈,当事人却淡定自若。 夏临玉倒也是个明君,听到这种空口无凭的谣言,不是对夏临风革职严查,而是派人调查此事乃何人散出的谣言。 “当年先皇废长立幼,立二王爷为太子。唉……要不是那件事,说不定现在的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二王爷。” “你说二王爷要是真要谋权篡位,还是替萧太妃报仇?当年之事,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 “我看二王爷未必想谋权篡位,指不定这事也是栽赃嫁祸。” …… 粉黛无聊听着客人们的说辞,栽赃嫁祸,到底谁想害夏临风?顾鸿吗? “城儿,好久不见?”一道低沉的男音低低传入耳中。 “大哥?”粉黛一阵惊喜,豁然抬起头,只见顾清元脸色略有憔悴的站在她眼前。自从上次之后,快两个月没见到顾清元了。顾清元这两月也没去兵部,而是以抱恙在身为由的外出散心。 173.第173章 :特来辞行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路过这,就进来看看你。”顾清元坐下,微微一笑道:“看来夏临风待你挺好的。” 粉黛轻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何以见得他对我好?” “哪里都好。”顾清元看了一眼粉黛,淡淡道:“他虽出身草莽,但行事作风很是严谨。你身为他的王妃,整日抛头露面,你方没觉得此举很是不雅,但他却容忍了。这足以表明,他心里在乎你,放纵你的自由。”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说的不是实话!”顾清元见粉黛一直盯着他取笑说道。 其实从他来,粉黛就一直盯着他,想问些话又觉得不妥。 “神仙姐姐,其实你没事多看看我,我不介意的。”颜如玉不知何时出现的,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粉黛思量半天,终忍不住问出口,“你是放下了吗?” 顾清元一苦笑,“放不下又怎样?放不下她就会跟我远走高飞吗?” 粉黛震惊的看着顾清元,他是带容若私奔过,被拒绝了吗? “顾大人,容我说一句。”颜如玉突然插言道:“她不值得你的这样深情,你就没想过,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 粉黛听着颜如玉的胡言,出声辨道:“如玉,你胡说什么呢?容若不是那样的人,她说不定是不想害大哥。” 颜如玉一副很了解容若的神态,低声不满道:“神仙姐姐,你跟她相处了多久,你了解她吗?” 粉黛倒为颜如玉这一番话诧异,自己是跟容若相处不久,他说的好像他跟容若相处很久似的。 “都干么呢?”夏临风踏门而入,见到顾清元,话锋一转,面带几分笑意道:“顾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清元起身点头以表问候,道:“有劳二王爷惦记,昨晚刚回来。” “刚回来。”夏临风语带几分玩昧道:“折子递倒是很快啊!”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王爷见笑了。” “什么折子?”粉黛盯着夏临风问道。夏临风笑而不语,她又把目光看向顾清元。也不知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顾清元突然开口道:“城儿,其实我来是向你辞行的。” 粉黛不解道:“你不刚回来,又要去哪?” “顾大人自荐去边城,皇上批准他为主帅。”颜如玉适当的插了一句。 “你是要上战场打仗?”粉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顾清元,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 夏临风坐下,吩咐道:“如玉,你去拿几坛酒来。本王替顾大人践践行。” “践什么行?”粉黛转头瞪了一眼夏临风,又对顾清元道:“你现在这样子,确定要上战场?” 顾清元也坐下,看了一眼夏临风,笑道:“别看不起人,你以为我只会纸上谈兵。论智谋我是不如你相公,但也不可否决我是个一等一的将相之才。” 顾清元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如今只有上场杀敌,他才能将心中的儿女情长放下。这场战争不知会持续多久,最少要几个月,若他命大活着回来,到那个时候自己放不下也就放下了。 “顾大人过谦了,夏某以前有所失敬,还望海涵。”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能有今天,还得多谢谢你的赐教。” “虚伪。”粉黛瞪了一眼两人,翻了白眼小声骂道。 颜如玉抱来几坛陈年老窖,夏临风和顾清元不记前嫌的喝起酒。事到这种地步,她也劝说不上什么,只能祈求顾清元吉人自有天相了。 174.第174章 :残梦萦心 顾清元挂帅刚走,夏临玉便宣旨让夏临风去幽州勘察勘察民情,顺便散散心,这几年为朝廷费了不少心。 听闻幽州地区的官员,都是顾鸿所提拨的。夏临玉这举说好听点是关心他二哥。说不好听点是将夏临风软禁在幽州,不让他插足边城之事。本以为被人罢了职,某些人会臭着脸。谁知她忧愁了一路,夏临风倒一脸惬意。 去了幽州,万一顾鸿趁机害他怎么办?他也是,去人家地盘都不多带几个侍卫,还多带了两个累赘。 颜如玉放慢马速,与马车平行,边走边说:“神仙姐姐,二哥不就被免了上朝参政劝,你至于天天拉着个脸吗?搞的跟深宫怨妇一般。京城是繁华,可那有外面活的逍遥自在。” 粉黛将心中想着的事放下,撩开车帘,看着骑在马上的颜如玉,无力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拉着脸了?不就被停职三个月,我还巴不得夏临玉革了他的职,削了他王爷的封号,放他回他的贼窝,继续当他的流匪去。我也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而烧脑了。” “原来你这一路闷着不说话,是在担心二哥的安危啊!”颜如玉嘿嘿一笑,道:“你好好看看,我们去的路是通往哪的?” 粉黛探出头,前后打量了一下,一脸迷惘的看着颜如玉,“不是去幽州吗?” 颜如玉指了指前方的路,得意笑道:“去什么幽州,我们这是去往冀州的路。” “冀州?” 颜如玉神秘一笑道:“对,二哥说他有惊喜给你?” 粉黛看了一眼前方夏临风的背影,问道:“惊喜?什么惊喜?” 颜如玉故作神秘道:“都说了是惊喜,我要给你说了,还能叫惊喜吗?” “他抗旨而行,就不怕夏临玉给他一个欺君之罪吗?” “皇上圣旨上说让二哥到幽州勘察民情,又没说什么时候到幽州,也没规定三月内必须呆在幽州,更没说不可随意乱逛。再说幽州那边已经派人去了。” “哦。”粉黛随意应了一声,自己这一路算是瞎操心了,怪不得他一脸的惬意。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既然无事,自己何不把心收起来,美美睡一觉。真不明白,老君让自己下来干么,防止他被奸人所害,真是笑话。夏临风做事谨慎、心思缜密,谁能害得了他,恐他不害人算是万幸。 还有一点让她一直想不通,夏临风不过是一个流匪,能有多大权力。为什朝野上下会对他又恨又怕?有时就连夏临玉都怯让他几分?是他身后有颜家撑腰,还是他有着另一股强大的势力?想着想着,随着马车的颠簸慢慢沉入梦乡…… 从下凡,她都未曾做过梦。这次睡着,竟不知不觉的做了一场大梦。 梦中的画面是她三生记忆中都没有的,似乎跟她飞升上神有着关联。这梦她以前也经常做,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她甚至用天机镜,查看过自己脑中消失一万多年的记忆,可什么都看不到。如今旧梦重做,除了依旧模糊的两个身影外,周围的事物却慢慢清晰起来。 是三十三重天的雷泽……粉黛霍然而醒,吓了心儿一大跳。 “小姐,你可醒了。”心儿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柔声问道。 粉黛还没从梦中缓过神,眼神呆滞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心儿问了好几声,都没见她应一声。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粉黛不语,心儿慌了起来急忙向外跑去,刚好碰到迎面来的夏临风。 夏临风心急火燎过来,只听粉黛嘴里低喃了一句,“她不死,我伴青灯古佛渡残生。她若死,我愿万劫不复不入佛。” “城儿。”夏临风试探性叫了一声。 粉黛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夏临风,一脸无辜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夏临风见她无事,紧绷的神经一下松了下来,微笑的注视着她,“真是够能睡,估计谁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我睡了多久?这是哪?”粉黛伸头打量了一下四处,不像是客栈,倒跟王府的布置有点相似。 “冀州萧家老宅。”夏临风并未回答她睡了三天三夜,只是报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心中却不断回想着粉黛刚才低喃的那一句话,这句话自己似在梦里经常听到——是巧合,还是两人做的是同一个梦…… 175.第175章 :我就抱抱 晚饭过后,又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起雪。粉黛趴在窗前,手接着外面的雪,心里却嘀咕着夏临风怎么还不走,偌大个院子,他该不会要和自己挤一间吧! “吹会风,就过来,别冻着了。”夏临风瞄了一眼趴在窗户边的人,叮咛道。 粉黛闻言,鼓了鼓腮帮子,最终起身将窗户关掉。走到书案前,随手抄起一本书,席地而坐的翻看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粉黛总觉的浑身不自在。夏临风明明平静如常,看在她眼里,却总觉的不对经。 她很想直接了当的问他,“天都黑了,你不走吗?” 可是,几次开口,话到嘴边,终没说出。到底怎样,才能既委婉又不着痕迹的,提醒他该离开了?万一问了,人家今晚就要住这,自己该怎么办? 奇怪,自己平日做事不是挺干脆的,这次怎么犹犹豫豫了? “有事?”在她无数次用余眼目光偷看他的时候,夏临风终忍不住,抬起一直埋首于书中的脸问道。 “没……没事……”粉黛低声回道。然后没志气的垂头,回避了夏临风灼人的目光。 “那就早点去睡吧。”夏临风说完,没再理睬粉黛,又埋头看他的书。 粉黛起身向床的方向走了几步,犹豫许久,终鼓起勇气回过头,开口道:“其实有点事。” “恩。”夏临风偏头,挑眉看向粉黛。 这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他在这,自己怎么睡啊?自己今天又没喝醉,总不能把他当透明的吧! 默了一会,见粉黛不语,夏临风不耐的放下手中的书,身子靠在椅子,唇角微扬,淡淡嘲笑道:“白天睡多了吗?” 粉黛终憋不住,冲口而出道:“我是想问你不睡吗?” “是哦!”夏临风邪魅一笑,忽起身道:“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是该休息了!” 娘子,粉黛身上的汗毛又竖了起来。看着夏临风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的往后退着。她在迟钝也知道夏临风要做什么。自己真不该多言,就算他两现在发生点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如玉说的惊喜,莫非就是这个?她急忙阻扰道:“我的意思是……其实我……” 夏临风靠近粉黛笑道:“不用说,我明白娘子的意思。” 粉黛一脸的无语,他明白,明白个屁。自己是让他出去,不要妨碍她睡觉,可没说跟他睡。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点让人歪解。 夏临风伸手一把环住粉黛的腰,另一只手摸了摸粉黛的脸,笑的怪异道:“你在慢慢接受我对不对?” 粉黛一愣,一脸懵懂的看着他。哪里出错了?自己没对他做什么,除了那天如玉说他要去边城,自己一时冲动抱了他一下外。还有他从未对自己动手动脚过,今儿这是怎么了?发烧把脑子烧坏了,粉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嘴里低喃道:“没发烧,中邪了?” 夏临风伸手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拉下来,反握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你在接受我对吗?” 粉黛一怔,急忙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用手扳了扳夏临风环着她腰的手,结果徒劳,只能无奈道:“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谈,这距离貌似有点太近了。” “三天你一直唤他的名字,他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夏临风将她按在床上,冷眼盯着她,明显压制着心中的火。 这算是吃醋吗?怪不得,见他一天都怪怪的。也是,自己妻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再大度的人都容忍不了,何况像他这样的。 也不知他喜欢自己什么,是这张如同自己脸一样的脸?如果是,那他前些时日,干么费尽心思的讨好自己。看着夏临风幽深的眼神,她知道他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果然,夏临风俯身要亲吻她。粉黛一偏头,那吻不偏不倚刚好落到她脖颈。夏临风将头埋在她脖颈,沉声闷闷道:“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但听着你唤别的男人的名字,我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静了一会,又苦笑道:“我以为我的付出能让你接受我,看来还真是我多情了!” 粉黛愣住,原以为他对自己不过是一时之情,谁知会成这样?她迟迟不肯接受他,是不想害他。自己现在真分不清自己是喜欢他?还是把对凤靳的爱混淆在他身上? “对不起,我……”粉黛一时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拒绝吧!又于心不忍。不拒绝,自己也乱的很。心下叹了一口长气,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收场? 夏临风叹了口气,翻身将她揽在怀里。粉黛身子一僵,心中忐忑不安。夏临风将下巴抵在她发上,语气轻柔道:“睡吧!我不碰你,我就抱抱。” 176.第176章 :试着接受 鉴于心中对夏临风隐隐的信任,粉黛抵不住倦意窝在夏临风怀中沉沉睡去。本以为早上醒来,他会离去,谁知并没有。粉黛轻轻动了动,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熟睡的夏临风,忍不住用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你若是他多好,我会欣然接受,不用质疑自己的情。手触到他的唇时,她情不自禁的低头,如同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刚想抬起头,自己的腰给人搂住,夏临风睁开眼,微微一笑道:“娘子,大清早就非礼相公我啊!” 粉黛窘迫的想要逃离,无奈夏临风将她紧紧搂住。尴尬的趴在夏临风身上,强迫与他对视着。心中汗颜道:“这下好了,自作孽了吧!” “二哥,有人找你。”与此同时突然传来敲门声和颜如玉的呼叫声。 有人找他?不管这人是谁,可算是自己的救星了。心中更庆幸颜如玉的来得是时候,这下自己有机会摆脱这尴尬的场面了。看来以后真不能随便招惹夏临风,他绝非善类。 “回了,说本王还在睡觉。”夏临风想都不想,扔了一句话给颜如玉。 他的回话,显然让粉黛与颜如玉都没意料到,他可不是那种会睡到日上三竿的人。 “哦。”颜如玉轻应了一声,之后在没声响。 粉黛见他目光深沉的盯着自己,微微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夏临风却轻声道:“你心里就真没一点点我吗?” 粉黛转回头,与他重新对视,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神情有点暗伤,抿了抿嘴,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全身上下,除了这张脸,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还能吸引人。他身为一个王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你有没有莫名其妙的爱过一个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却义无反顾、死心塌地的会爱她。”夏临风突然松开她,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上方,语气轻缓道:“以前我不信情这个字,因为它害死了我母妃,甚至萧家几百条人命,害了整个萧家军。” 他说的这个人是自己吗?他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当初在神木司第一眼见到凤靳时,就是怀着一种似曾相识的莫名感而爱上他。而他对自己感情的接纳,也像相恋许久恋人般的轻熟。 “二哥……”门外又传来颜如玉的叫声。 颜如玉能三番四次叫夏临风,肯定有什么事?夏临风这次倒没说什么,起身理了理衣服,刚要去开门,粉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给我时间,我会试着接受你。” 夏临风身子一顿,嘴角挂起一抹浅笑,淡淡道:“不管多久,我都会等。”说完拉开门大步流星离去。 粉黛躺在床上,用手摸了摸夏临风趟过的地方,那里还留有余温。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是喜欢他的,不然自己怎会不抗拒。东华几万默默的守护,她无动于衷。仓颉几万年义无反顾的付出,她无动于衷。为何独独对形似凤靳的夏临风,会动摇呢? 老君啊老君,你要是听到我的呼唤,快来见见我吧!再这样下去,别说自己是来渡仙的,估摸不出多久自己会被夏临风渡成凡人的…… 177.第177章 :暗自揣度 若说那晚是个意外,那眼前这个绝对是惊喜了吧!下了好几天雪,天好不容易放晴,某人便招来一花枝招展的彩蝶。这彩蝶围着某人也就罢了,还要时不时绕着她转悠两圈。 “神仙姐姐,你就不做点什么吗?”颜如玉见粉黛悠闲自若,急的在一旁哇哇大叫。 “我能做什么,去把人家的‘惊喜’赶走吗?”粉黛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不远处折梅花的那丫头是夏临风所谓的‘惊喜’,那还正是‘惊喜’万分。为了一个美人,不惜逆旨而行,他还真是急着给王府添置人口……还是另有所图?毕竟这美人有利可图。 夺回江山?粉黛脑中突然蹦出这四个字。她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夏临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个王爷怎会将他轻易打发,他又怎会放下心中的仇恨。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时机未到。 如果真是这样,不久的将来,九州会继续陷入烽火战乱,天下苍生又要面临一场浩劫? 夏临玉聪明睿智,好贤求治,不失为一个好君主。如果夏临风为个人的得失,去打破现有的和平。甚至不惜发动一场战争,导致生灵再次涂炭,百姓继续流离失所……值得吗?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不得不说夏临风是个绝世人才。就算他日后成功,顺利登上君位。推出更好的政策,百姓拥有一个更加贤明的君主。但付出的代价呢?改朝换代不是说说而已,不管怎样都会有代价的。远古时期,神父猝死。诸神为挣统治权,不惜相互残杀。眼下两者比起来,几乎没什么差异? 现在想来,这想法恐不止她一人,朝野上下肯定也有不少人持着这样的想法?现在看来,那些反对夏临风挂帅出征的大臣,不一定全是太后党了。他们怕夏临风统兵,来个里应外合。明知道他比谁都适合出战,却要持着那可笑的理由,坚决反对到底。 自己这样推断没错,可夏临风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呢? 他胸有成竹的淡定,满不在乎的神情,静观其变的行为,悠闲自得的气度…这些以前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沉着冷静,胸有韬略,甚有大将之范。惜满朝文武,无人看重他的能力,连夏临玉都缺乏眼光。可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不是这么简单了… 边城暴乱,邻国讨伐,他虽然递了折子,好像是打算为国出力。但细细想来,那折子似乎是做做样子,堵堵有心人的口,免得日后落个不肯为国效力的罪名。真正的目的呢?坊间的谣言又是怎么一回事?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还是…… 不知夏临玉是如何看待的,他之前没做什么措施。为什么非要等大军出征,才宣旨让夏临风去幽州勘察民情呢? “城儿姐姐,你看我折的梅花漂亮吗?”洛诗音笑的一脸灿烂,手拿着几株红梅在粉黛面前炫耀。 粉黛瞧着眼前这艳丽妖绕的“惊喜”,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那我拿去插到风哥哥房间。”说完就往粉黛身后的屋子走去,也不问问粉黛同不同意。 “神仙姐姐~” “小姐……”这下不止颜如玉急了,连心儿都开始为她担忧了。 粉黛依旧一副漫不经心,颜如玉和心儿的举动,令她又窝心,又有些啼笑。若夏临风真执意娶洛诗音,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白搭。然而,夏临风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没人知道? 178.第178章 :绝无二心 夏临风这几日每天早出晚归,呆在萧家老院,也是跟洛诗音父亲谈事。顾倾城跟洛诗音比起来,洛诗音的利用价值显然比顾倾城的高。甚至顾倾城的存在,对夏临风还存有几分危险,毕竟朝中与他敌首的是顾鸿。 如果有天让他在洛诗音与她之间选,他会选哪个?选了洛诗音,无非是得到夏朝半壁江山,毕竟洛诗音父亲手中握有夏国一半兵力。如果颜家再出手,那江山他炙手可得。那自己呢?既如此,他这些时日又何必做这么多徒劳无功的事?还是,他三者皆想得? “如玉,我们出去逛逛吧!”越想越乱,越想心里越没底。 “城儿姐姐,你要去哪?我也去。”洛诗音不知何时出来的,听到粉黛的话欢呼雀跃道。 她倒是挺自来熟的,来了两次之后,夏临风的二王爷,自动变成了风哥哥。至于她,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城儿姐姐。 夏临风第一次听到她这个称呼,足足愣了好一会,久久才恢复以往的平静,一脸严肃的点头应了一声。他那呆怔的表情,不知私底下被粉黛和颜如玉取笑了多少回。有时偶尔想起,两人还会忍不住失笑。 “为什么我们去哪,你就要跟着去哪?”颜如玉没好气的白了洛诗音一眼。 “如玉哥哥,你怎么老是凶我。”洛诗音噘嘴,跺脚娇嗲道。 “闭嘴,叫谁哥哥,本公子没你大。再者,我跟你沾亲带故了吗?”颜如玉瞪了一眼洛诗音,语带火气的低吼。 洛诗音被颜如玉这一低吼,抿着嘴,两眼水汪汪的盯着颜如玉,泪珠在眼眶里干打转,就是没哭出来。 “如玉。”粉黛适可而止的喝了一声。从洛诗音出现,他就对人家百般刁难,诸多不满。知道的知他在维护自己‘正室’的权位,不知的还以为他跟夏临风有什么干连呢! “都杵在院子里干么呢?”夏临风与洛侯爷并肩而来,夏临风淡淡问道。 “爹,我好心陪城儿姐姐,她却对我百般奚落。”刚才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的人,一下哭的梨花带雨的乱告状。嘴里叫着爹,却装可怜的看着夏临风。 粉黛心中汗颜,她什么时候奚落她了?从她出现,自己貌似就没多说过几句话。 无奈,夏临风袖着双手跟木头一样站着,连句虚言安抚的话都没说。 颜如玉本想回驳,不料被粉黛拉了一把,又碍于洛侯爷的面子,狠狠瞪了一眼洛诗音,没言语。 “额,那个我还有事,你们聊……”粉黛急忙闪人,这种场合还是少呆为妙。 “胡说,城儿姑娘知书达理,怎会出言伤人。”洛侯爷装腔作调,故做严厉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定是你不知轻重,冲撞了城儿姑娘,她才教训了你两句。由此,你自当虚心受教,怎可哭哭啼啼,还不快快给姑娘赔不是。” “我教训她?我怎么教训她了,我以什么身份教训她?”粉黛心中大喊冤枉。 “城儿姐姐,妹妹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姐姐原谅。”洛诗音极不情愿的回身向粉黛福了一福。 “呃,不用了。”粉黛强笑着闪身避开她的礼,目光狠狠的瞪向夏临风,都是你惹的桃花。 夏临风嘴角噙着笑,一双狭长的星眸半眯的回望她,我也身不由自啊! “这就对了。”洛侯爷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后朝夏临风拱手道:“本侯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如此,侯爷请慢走。”夏临风双眼含笑,拱手道:“晚辈就不送了。” “告辞。”洛侯爷喜滋滋地携着洛诗音,渐行离去。 “别看了,你的‘惊喜’走远了。”粉黛瞥了一眼夏临风,心中满不是滋味的嘲讽。 “什么‘惊喜’?”夏临风一脸莫名的看向粉黛。 “惊喜就惊喜,还能是什么惊喜?”颜如玉没好气的说道。这可是他头次这样对夏临风,以往他对夏临风可是毕恭毕敬。 “我去帮心儿扎灯笼,免得看到某些人就来气。”颜如玉说完,愤愤掉头离去。 粉黛将挡在眼前的人推开,逛的心情顿时也没了,气呼呼的往房里走去。 “放心。”夏临风将她拽住,沉默了半天,小心措词道:“我跟洛侯爷是有点旧事商谈,绝没牵扯到其他。” 粉黛没理他,沉吟片刻,他又补了一句,“我对你绝无二心。” “那你为何不承认,我是你的王妃?”比起洛诗音,这才是让她心塞的。 夏临风瞧了一眼粉黛,失笑道:“无香都能明白的事,你竟然生闷气。” “是,无香都知道你要娶新欢了,我不该生闷气,我该大度的接受。要不要普天同庆一番。”粉黛忍不住酸酸的杠了两句。 “咦,我闻到酸味了?”夏临风装模做样的嗅了嗅鼻子,向粉黛靠了靠,低头轻笑道:“吃醋了。” “我喝了,没吃。”粉黛挣开夏临风,大步往屋内走去。进到屋里,无意看到桌上花瓶中插着的红梅。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随手从窗户扔了出去。 夏临风不知何时跟进来的,从身后环住她,柔声道:“生气了。” 粉黛听着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她生气了,她现在不仅生气,她还想撒气呢!气呼呼的挣了挣他的怀抱,奈何挣不开,只听夏临风又道:“洛家跟顾家不合,我之所以没承认你是我的妻子,是不想他们对你有一丁点伤害。至于洛侯爷的那女儿,我更是没正眼瞧过。” 粉黛将信将疑夏临风的话,冀州归洛侯爷的管辖,有些事他的确要仰仗洛侯爷。可他明知洛家和顾家不合,那他为何还要带自己来冀州呢?洛诗音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难道就不想把握一下? 179.第179章 :梦回凤丘 神仙不像凡人要过什么节,这年落在粉黛耳里自是新鲜至极。至于那个‘惊喜’貌似从那天后就没再来过,至于原因没人过问。 扎灯笼这种事,粉黛虽没干过,但她好歹绣过天灯,也算勉为其难的能帮上点忙。 颜如玉起初为心儿扎灯笼之举,显然觉得是吃饱了闲得慌。大街上到处都有卖的,何苦自己一个个的扎,可扎着扎着他比谁都来劲。 “柳无香,你去一旁站着可好?”颜如玉看着身后如雕塑般的柳无香,不禁打发道。 结果柳无香跟没事人一样,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 “小公子,柳大人有没得罪你,你干么赶他走?”心儿不忍插言问道。 颜如玉放下手中,扎了一半的莲花灯笼,气呼呼道:“看到他我就想到二哥,心里不由而然的来火。” 粉黛不由一笑,这孩子还真跟夏临风杠上了。 “王爷。”柳无香突然恭声道。 粉黛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夏临风,又低头忙自己手里的。 颜如玉气嘟嘟的瞪了一眼夏临风,将头偏向一边,心里嘀咕道:“以前那个风行雷厉的二哥去哪了?真不懂他的小心翼翼在怕什么?不就一个洛度,只要他一声令下,他还不信他们将洛度拿不下。” “无香去收拾东西。”夏临风淡淡吩咐了一句。 柳无香领命恭敬退了下去。 颜如玉一听要离开,一下蹦起来,急忙道:“要去哪?” 他这一急忙问,倒也把粉黛要问的话问了出来,两人都静静等着夏临风的回答。听心儿说,明日就岁除,他这是‘要事’干完,赶着去幽州吗? 既然这样他何不早说,免得他们白忙活一场。粉黛黯然的看了看,他们扎好的灯笼。 颜如玉虽不情愿,但还是收拾了东西。夏临风这两天怪怪的举动,着实让他摸不透所以然。要说为了美人,洛诗音的容貌不算出色,更不要跟他神仙姐姐相比。要说怕洛度,那是笑话。冀州是萧家军主力的存在地,洛度虽掌控着夏国大半兵力,可其中有多少是萧家军或许连洛度都不知道。只要洛度有一点点歪心思,或许不用他们出手,他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二哥这几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切收拾好,出了大门。粉黛径直往马车的方向走,不想夏临风将她一把抱上马。街道繁华,两人一马。一路无语,缓缓而行。 出了城门,风吹来,粉黛不禁瑟缩的往夏临风怀里钻了钻。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让她不禁想到那次雪藏峰之行。 “丫头,我们以前可曾相识?”夏临风突然问道。 “啊……”粉黛一下被懵了,好端端他怎么问这样的话? “你昏睡三天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之景似在一片桃花林,隐约记得林中有一男子手拿着一本书,膝上趴着一个睡熟的少女,他们身边还窝着一头形似白虎的东西。”夏临风徐徐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画面很熟悉?本想上前去看看,不料上前后那里空无一物,眨眼间却又出现一个白须老道。” 凤丘?老祖宗?粉黛一听猛地起身转头,不想额头一下重重撞在夏临风胸膛上。 “你慢点。”夏临风伸手怜惜的揉了揉她按着的额头,只见额头被撞的红了一片。 “后来呢?”粉黛着急问道。 夏临风一面揉着她的额头,一面悠悠道:“跟你一样,说是渡我成仙的仙人。还说我遇上了一劫,他特意入我梦来替我化解这一劫。” 老君?化劫?化什么劫?他既入夏临风的梦,怎不给自己托梦。 “他有说什么劫吗?” “桃花劫。” 180.第180章 :君心我心 桃花劫?莫不成洛诗音是他命中的一朵桃花,所以老君才特意入他梦? “老——那个,老君还有没有提及其他?” 夏临风见她额头上的红印消失,收回手轻拦住她,细声道:“你希望他说什么,一个女人都足以。” 粉黛想起洛诗音几天来对他百般献殷,他默然接受的画面,心里又开始泛酸泡泡,冷哼道:“口是心非,我看是一个不够,你是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吧!” 夏临风将她紧了几分,语气有点落寞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不然。你要是对洛诗音没意思,你干么不直接拒绝她。我看你也没想拒绝,那么一个柔情似水,说话娇嗲十足的女人,搁谁谁不喜欢!且每天‘风哥哥’长,‘风哥哥’短,怕叫的某个人心都荡漾了吧!”粉黛越说越来劲,把这几天的气,一咕噜全撒在夏临风身上。 “对不起。”夏临风长叹了一口气,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语气幽深的叹息道:“仅此一次,没有以后。” 如果他要是知道她会这么在乎,他绝不会答应那老道。可没十足把握,他绝不会拿她的生死开玩笑。别说如玉恨这样的他,他自己都恨。她是自己的妻子,他却要掖着。他却还要编谎话的说,是他怕顾洛两家的恩怨伤及她。如果他护不了她的安危,他就不会带她来冀州。 “一句对不起和仅此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粉黛瘪嘴不满嘀咕,他就不会给自己解释一番吗? “相信我,真只有这一次。”夏临风声音夹杂许多情绪,低低叹息了一句。 听着他语气,粉黛的心慢慢软了下来,没在揪着此事不放。他那么孤傲的一个人,竟这般向自己低头。其实这些天他对洛诗音什么态度,她全然收在眼中。只是她身为一个女人,心中难免少不了嫉妒和小气,又或者她对夏临风的爱少信心。 她对夏临风的感情基础,是建立在对凤靳的感情上。而夏临风对她的爱,是某种感觉上的爱。这样的感情她是真没多少信心,所以一个洛诗音的出现,和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让她感到了害怕和不安。 “好,我信你。”粉黛放软了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依在他怀里,柔声着声音,郑重问道:“那我再问你,我是你什么人?” “妻子。”夏临风一口而出。 “不是王妃吗?” 夏临风沉默良久,淡淡道:“王妃不过是个称呼,亦或者是个头衔,而妻子是永远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谁都无法替代。” 这看似无心却近似承诺的一句话,将粉黛的心暖的热热的,热泪也在盈眶打转,心中还隐约有着内疚。此时此刻,她才真发现自己的自私。凤靳她放不下,夏临风也放不下。一个人的心里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吗? 岁暮天寒,万里冰封。 寒冬的暖阳,虽没夏署的骄横,却多了一份热情的温暖。穿云破雾的暖阳,柔柔的洒照在万物上。暖烘烘的阳光,挥去了严寒,给一种恬静怡然的融融温情。 “我们是要去幽州吗?”赶上前方的几人,粉黛这才问起他们所要去的方向。 “等正月出头,我们再去幽州。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颜如玉经过柳无香一路的解释,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二哥来冀州给神仙姐姐的‘惊喜’是另有‘惊喜’,而那个完全是个‘意外’。顿时,对夏临风的气也烟消云散了。不过他对柳无香倒起了嫉妒心,凭什么二哥什么事给他说,不给自己说,就因柳无香是个闷葫芦吗? 181.第181章 :肺腑之言 一伙人行了一段路程,快到一座村落时,却兵分两路。颜如玉、柳无香跟心儿向村落的方向赶去。夏临风却带着她往另外一个地方走。 粉黛一路心怀好奇的琢磨着,夏临风要带她去见什么人?莫不是去见他梦中的老道,也就是老君吗?看他似有点心事的样子,应该不是…… 走着走着,夏临风突然弯身从路旁拎起一篮子,篮子似是人特意放的。粉黛心中突然一悸,答案似已被她猜出。 日落黄昏,暮色中,一座孤坟,矗立干枯的荒草之中。冷风吹过,略显凄凉。 祭拜完,回去的路上夏临风一直沉默寡言,粉黛想开口引他说话,张了张嘴没说出声。 索然无味的走了好一会,夏临风却开口道:“累了吗?” 粉黛撇了撇嘴,故作可怜的叹道:“就算累了,你也不会背我。” 夏临风含笑的睇着她,轻声调侃道:“真要背?” 粉黛见有机可乘,小跑到夏临风身边,轻拍了拍的他背,“蹲下来。” “你还当真啊!”夏临风骇然而笑,一脸怕怕的表情。 “怕什么,说男女授受不亲吧……”粉黛搂住他的脖子,义正言辞道:“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再说,我很轻的。” 夏临风轻笑的摇了摇头,果真蹲下身子。 粉黛老实不客气的爬了上去,本来是开玩笑的,怎料到他会真答应。要说累,还真有点,懒病缠身的她,何时走过远路啊! 静静的伏在夏临风宽阔的背上,隔着厚厚的衣衫,依旧能感受到,他体温散发出的温暖和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带给她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馨。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要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抛去脑中所有的烦忧,什么都不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粉黛叹息道。 夏临风低低笑道:“这就满足了!” “不然,我可没你那么大抱负。”粉黛趴在他背上,有点向往道:“如果可以,我只想与我心爱的人相互携手到老。” “那人会是我吗?”夏临风蓦的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粉黛。 粉黛伸手,把他的头扳回去,避过他炙热的目光,说道:“我们对彼此的感情都是莫名而生,终有天你会不爱我的。再者,你心里有太多的东西,你绝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而我,至始至终都分不清自己对你的情。我承认我心中有你,但也有他。你要我两者选一个……”粉黛一苦笑,“我都放不下,这样的感情对你不公平。我相信,以后你会碰到一个真心爱你,你也爱的女人。” “我说过,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妻子。”夏临风气恼的反驳道:“如果你想离开,我会放手,但我对你情你没权利质疑。” “你有你的野心,你将来要当皇帝,皇帝怎么可能就一个妃子。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玉卿爹爹一样,后宫永远只有暖暖娘亲一人。” “谁给你说我要当皇帝?” “我又不是傻子,我就不信你心中没仇恨,没权欲。” 夏临风沉默良久,淡淡道:“我承认,我曾是这样想过。但后来,我放弃了。” “为什么?”粉黛有点不解,“当皇帝不是很威风,难不成你又想回去当流匪?” “噗…”夏临风被她气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脑子一天到底在想什么?我郑重给你说声,我没想当皇帝,我只想做你夫君。” “心儿……”粉黛看到不远处正和柳无香挂东西的心儿,有意避开夏临风的话,一下从他背上跳下去,急忙向心儿飞奔而去。 182.第182章 :你帅你来 “神仙姐姐,二哥给你的‘惊喜’够惊喜吧!”颜如玉将手中的桃符贴好,拍了拍手,挑眉嬉笑道:“我就说他逆旨来冀州干么,原来都是为了你的一句‘陪我好好过个年’!” 粉黛瞅着门上贴的神荼、郁垒,鼓了鼓腮帮子,轻吐了口气,“他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二哥是爱你,才为你做这么多。他都带你去见萧太妃了,这也就证明着,你是他认定要厮守终生的人。”颜如玉缓缓道:“认识二哥四年多,我从未见他为一个人这样过。神仙姐姐,我希望你莫要辜负二哥。他这一生承受的太多,再经不起感情的挫折了。” 她又何尝不想,可这样的感情太过于纠结。老君你到底和我在下什么棋? 进到屋里,只见心儿与柳无香在包什么东西?粉黛好奇的走过去,用手戳了戳桌上包好的饺子,好奇道:“心儿,这怎么弄的?” 心儿难得见自己小姐,像个好奇宝宝。拿起一块饺子皮,边包边教粉黛。 粉黛看着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自己也拿起一块包了起来,无奈弄了好一会才包好一个。刚想炫耀自己的成果,却听身后人笑道:“其物如人。” 粉黛回过头,只见夏临风袖着双手站在她身后。她急忙将手中包的四不像的饺子,藏于身后,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脸微微一红,嘴不饶人道:“你帅你来?” 夏临风挽了挽袖子,看样子还真要下手。 柳无香出声道:“王爷这些活我们来就好,不要劳烦你了。” 心儿也点了点头。 粉黛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心态。咬文嚼字,挥刀弄枪,这些或许都难不倒他。可下厨做饭,不一定哦!谁知夏临风三下五除二,轻而易举的包出了一个,虽没心儿的花样好看,却比她的好看千百倍。 粉黛不服气的瞪了一眼夏临风,这人真无法无天了,脸长得好看就算,竟还什么都会。 夏临风嘴角挂起一抹浅笑,悠哉道:“要不拜我为师?我教你?” 粉黛冷嗤一声,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我还不信我比不过你?”说完伸手要去抓,夏临风轻拦了一下,轻声道:“先去洗手。” “哦。”粉黛收回手,自己刚才贴过东西,好似没洗手。 夜色四合,月亮冉冉升起。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火红的大灯笼,爆竹声连连。 在粉黛的帮倒忙下,一顿饺子好不容易才包了出来。 听着外面的爆竹欢笑声,粉黛和颜如玉按耐不住的等着心儿的饺子。他两倒也不是急着吃饺子,而是吃完去外面看热闹。 好不容易,饺子出了锅。端上桌来,粉黛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往嘴里送。 “小姐,小心……”心儿的‘烫’字未出口,不想舌头已被烫。 粉黛一下跳了起来,慌忙用手死命扇着自己的舌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颜如玉见状,没心没肺的捧腹大笑起来。被夏临风扫了一眼,无奈的憋住笑意,低头吃起自己的饺子。 夏临风微笑着取了一个杯子,倒了杯水。轻轻将杯子推到粉黛面前,淡淡道:“喝点冰水,一会就不痛了。” 粉黛端起夏临风推来的水,仰头一口而尽。说是冰水,入口后是有点冰凉,但过多的却是一种清爽。过了片刻,被烫的发麻的舌头果真不疼了。 吃过一次苦头,粉黛自不敢在那般吞咽了。她浅浅尝了一口,见不烫才敢往嘴里放。 183.第183章 :情不知所起(1) 天又毫无预兆的飘起雪,却抵挡不住粉黛外出的欢呼雀跃。 烟火接连不断的在夜空,绚烂绽放。家家户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偶有胆大调皮的孩童,手里拿着香头战战兢兢的点燃鞭炮,继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他们的欢笑声,还混杂着大人的警告声。偶有四五个六旬老人围着一团火,谈古论今,诉说世事无常。 粉黛与颜如玉混在一群孩子中放着烟火,夏临风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 “二王爷,好兴致啊!”声音落下,只见夏临风身旁停下一辆马车。车内人半撩起马车的帘子,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夏临风。 夏临风头都没回,目光依旧盯着不远处,冷声道:“谁让你来这的?” “想你了,便来看看。”女子嘴角微微一上扬,语气轻挑道:“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有事说事,没事不送。”夏临风语气冰冷,甚至夹杂着一丝不耐。 女子听着他这万年不变的语气,冷笑一声,顺着夏临风的目光看去,看着身着锦衣狐裘的粉黛,说道:“她不过是太上老君派来给你种情根的,你还真以为她爱你。” “那你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夏临风冷声反问女子。 女子撩开车帘,身边小厮扶她下了车,莲步轻迈的站立在夏临风身侧,莞尔笑道:“我为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多谢姑娘抬爱,夏某心中有人了。” 女子一轻笑,“真是难得,前尘洗尽,你竟还爱着她。” 夏临风没语,从百里御风将他从鬼门关救了以后,他身边时不时会出现一些神仙鬼怪的东西。他这些年,都习以为常这些人的莫名其妙之语。 “你跟她无缘,放手吧!别害人害己了。”女子说完素手轻扬,只见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粉黛点燃手中的爆竹,本捂着耳朵等爆炸,久久没见声响。心怀纳闷,弯身小心翼翼去查看,却见什么东西一下趴在她脸上,“夭儿,夭儿。” 粉黛好不容易,将趴在她脸上的东西扯下来,见着手里的小东西,大喜道:“小神龙。” “夭儿。”小神龙努了努嘴,两眼水汪汪的看着粉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便扑在粉黛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乖,别哭了。”看着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神龙,粉黛柔声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当年你屠了三界,闹的整个六界血雨腥风。”小神龙哭的哽咽道:“我还以为青华帝君将你封印了呢?” 粉黛心中本喜悦着小神龙重新出世,不想被她的一番话怔傻。自己何时屠过三界? “有的时候我真羡慕你!”突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粉黛抬头刚好与说话人四目相对。 “三姐……”粉黛眼睛盯着来人,抱着小神龙缓缓起身,语气有点不可思议道:“你怎会变成这样?” “他可以为你负苍生、负六界,三千青丝幻白发,甚至不惜飞灰湮灭。我这一头白发算的上什么?”女子冷笑道。 粉黛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姐依旧对他一往情深。 女子瞄了一眼粉黛,冷淡道:“你害的他够惨了,别再害他了。他这次能重生,多数靠了佛。太上老君让你下来,不过是给他种情根,现在他对你动了心,你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夏临风是他?” “我以为别人认不出来,你可以。”女子苦笑的看着粉黛,“看来,他的心白给你了。” 粉黛有点没明白过来她的话意,眼神有点迷惘的看着,不远处的夏临风。 女子冷嗤道:“看我糊涂的,竟忘了他将你那一万多年的记忆,尘封了。你肯定记不起,当年发生过的事!” 闻言,粉黛心中咯噔一下,扔下手中的小神龙,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心切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一万多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184.第184章 :情不知所起(2) 女子并未急着回粉黛的话,深深看了一眼她,淡淡道:“就算你知道,又怎样。你本是不该存留之人,他却愿自己冰封,也要留下你。 夭儿,若你真心爱他,就此撒手。他是掌舵世间的神,他的禁忌就是动情。不管他怎么爱你,你注定是他的劫。你知道佛,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渡他入无生道?” 粉黛松开手,摇了摇头。他不是修五蕴皆空,可不知佛为何一直渡他?她以前也好奇过这事,后来想了想,以为是他道德高深,所以佛才渡他。现在看来,事情恐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女子简单吐出几个字,“就是因为你。” 粉黛有点不解的皱了一下眉头,女子又接着道:“你娘当年将你剖腹取出来,你命本已绝。他心生怜悯,救了你一命,却不想给自己种下了情劫。你额间的苍花印,就是他留下的。” “他救我?”粉黛疑惑的看着女子。凤靳如今只有三十几万,自己如今算下来也快有三十万了。而且她没成形时,还在日月虚存活了五万年。他当初怎么可能救自己?再者,三姐怎么会知道这些?凤靳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六界没人能参透他。掌舵世界的神,莫不成他就是神帝之子? 女子没语,默了一会,便要转身离去,临走时朝粉黛意味深长道:“若真想知道,有时间去找东华,你的记忆全在他那里。” 粉黛急急问了句,“三姐,你要去哪?不回天外天吗?” 女子脚步一顿,声音悠悠道:“回妖族。六界已经乱了一个鬼族,我可不想妖族出什么岔子。回去,回去又能做什么?” “鬼族大乱,步笙呢?”粉黛惊呼出声。 女子转过身,轻叹道:“九州大乱时期,九州差点被噬魂阵吞毁,是步笙用元神祭了噬魂阵,才得以保的九州。步笙死后,鬼族因群龙无首而大乱。”女子顿了一下,又道:“小离,奉命去了鬼族。我想不出多久,鬼族定会平复。”说完掠过夏临风,轻手一弹,登时一切恢复原态。 刚才点燃没响的爆竹,也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想什么呢?”夏临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粉黛回过神,微微摇了摇头,抬眼死死盯着夏临风,眼里泛起一层水雾。情绪几近崩溃边缘,跟他相处三个月,自己只是怀疑过,从未想过夏临风真会是他。现在看着他,她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情劫,只能注定是他的劫吗?如果他真是神帝之子,那他两就注定无缘。他现在是重生之躯,前尘被洗净。不管他现在怎么爱她,只要飞升了,自己又会从他脑中消失。从此,他们便形同陌路…… 想着这些,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突然尖锐的刺痛了起来。且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全身。 “哪里不舒服吗?”夏临风脸色一沉,急忙往前又迈了一步,伸手去抚粉黛的额。 他这一轻柔的触碰和关心,使得粉黛情绪失控。她猛然伸手抱住夏临风的脖颈,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举动别说夏临风,把颜如玉和柳无香都有点吓到。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夏临风伸手被动的抱住她,听着她的哭声,自己的心也微微抽痛。上次她喝醉酒,就是这样抱着自己大哭。她是又想起他了吗?如果是,他该怎么办?放手吗? 埋在夏临风怀里哭了会,粉黛哽咽的抽泣了一下,冲口而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她怕自己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啊?”夏临风被她突如其来的三句喜欢你,征得一下傻愣住。好半天,才意识到粉黛说了什么。 185.第185章 :神龙三千岁 颜如玉胳膊搭在柳无香肩上,一脸羡慕的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看来二哥这‘惊喜’蛮不错的,可算抱的美人归了。心里美滋滋的,却隐隐传来奇怪的叫骂声,“丑八怪,你踩到老身尾巴了!” 闻着声音,他不禁好奇的转头打量四下,刚才似也有谁一直叽里咕噜的。当他看到自己脚底的东西,突然愣了一下,立马回过神,一下跳到旁边柳无香的身上,大叫道:“妖怪啊!” 他这一声出去,吓得周围人都面面相觑,都以为又是年兽来了。 “你才是妖怪!”小神龙抖了抖身上的炮灰,抬头直视着挂在柳无香身上的颜如玉。 柳无香也警惕着小神龙,倒忽视了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的颜如玉。 夏临风牵着粉黛的手,走过去,沉声道:“如玉,出什么事?” “二哥,有妖怪……”颜如玉颤颤指着地上的小神龙。夏临风和粉黛一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粉黛挣开夏临风牵着的手,弯腰将地上的小神龙抱起来,笑道:“如玉,她可不是什么妖怪,她是神龙族的后裔。” 夏临风微眯着眸子,打量着粉黛所抱的小神龙。 “神……神仙……姐姐,你赶快……把它扔了,万……万一……它吃人怎么办?”尽管粉黛这样说,颜如玉还是挂在柳无香身上,怯怯看着小神龙。说龙不是龙,说蛇不是蛇,谁知道会不会吃人?传闻年期有年兽出来吃人,眼前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就是那传闻中的年兽? “丑八怪,你乱说什么呢?”小神龙愤愤瞪着颜如玉,“老身什么时候吃人了?” 夏临风声音平平道:“如玉,她不伤人的。” 柳无香闻言,看了看挂在自己身上人,半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颜如玉。颜如玉无奈下,灰溜溜从柳无香身上下来。柳无香什么人,他还是了解一点的,严重性的危险人物。 小神龙转眼看着夏临风,怯怯唤道:“青华帝君。” 夏临风听着她的称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将目光看向粉黛——青华帝君? 粉黛干干笑了两声,“她认错人了。” 小神龙还想说什么,却被粉黛死死按在怀里,一直支支吾吾个不停。 回去的路上,颜如玉好奇看着粉黛手中抱着的小神龙。夏临风一个人走在前面。粉黛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在生闷气吗?青华是他,凤靳是他,他这是自己生自己的闷气吗? “丑八怪,你别老盯着老身,你这样我瘆得慌。”小神龙懒懒的睥了一眼颜如玉。 丑八怪?颜如玉怒火凶凶看着小神龙,“丫的,叫谁丑八怪呢?” 小神龙一下蹦起来,跳到粉黛肩上,神气道:“谁丑就叫谁?自己长的丑,还不允许别人说吗?” “我说,你……”颜如玉气的发抖的指着小神龙。自己虽长的没二哥好看,但也算的上年少倜傥。这死妖物一口一个丑八怪,它才长的像丑八怪呢!也不知,神仙姐姐哪弄的这妖物? 小神龙见颜如玉没语,悠悠道:“颜如玉,颜家独子,今十六岁。十岁时,还尿床……” 颜如玉本还生气小神龙叫他丑八怪,谁知小神龙又抖出,一件让他糗到爆的事。不过,这事它是怎么知道的?这事除了颜家几个老妈子知道外,似没多少人知晓…… 粉黛和夏临风各有所思,自没听小神龙与颜如玉的话。柳无香倒是跟在身后,将小神龙刚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登时出现丝丝笑意。 “死妖物,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颜如玉死命瞪着小神龙。 小神龙神气的将头抬高,不屑道:“这算什么?老身我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算一个凡人的身世,不过是屈指一弹之事。” 颜如玉鄙夷道:“还老身?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你不妨算算,这大夏朝今后的主会是谁?” 小神龙瞥了一眼颜如玉没答话,她才没傻的自寻短路,这可是天机啊! 颜如玉却冷嗤道:“也没多大本事吗?” 186.第186章 :神帝之子 夜间又下了一场大雪,早晨醒来,到处又是一片银白。 粉黛醒后突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昨晚她不是坐着守岁?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会竟都记不起来了? “是青华帝君,将你抱到床上的。”正思虑着,小神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粉黛转眼看到在桌上,极力啃着梨的小神龙。心中稍许好奇这么多年了过去,为何她还是幼年体? 神龙族只能到成年才能化人形,按理来说,她早该化人形了? 小神龙眼都没抬,边嚼着口中梨,边道:“当年,我与孟极受了弑天的神兽咒。我生生世世只能是幼年体,孟极不化人形,不说人话。” 粉黛无力的看了一眼小神龙,她这窥探人心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在她面前,连点心里话都藏不住。说到孟极,粉黛突然问道:“小神龙,你可知道孟极如今身在何方?” “孟极哥哥,不是一直被你当宠物,养在王府。” 粉黛有点不相信道:“你是说那只猫?” “恩。”小神龙放下怀中抱着的梨,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懒懒的窝在桌上。夭儿,怎么越活越傻了。胥儿,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不知,凤夙如今什么样了?一别二十多万年,他应该成婚生子了!说不定儿孙都满堂了!小神龙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为何算不透,凤夙那颗凤凰心呢? 粉黛坐在床边,撇了撇嘴,道:“小神龙,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小神龙心里想着凤夙,也没猜粉黛要问什么,随口道:“问些有智商的。” “青华是不是神帝之子?” 小神龙眼神流转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六界没人能猜透他。神皇尊主,都推算不出他的身世。 据悉,神帝之子当年为划分六界,而下落不明。直至神帝猝死,都没找到他。万年后,临珩弟子中飞升了三个大神,一个东华帝君,一个是凤鸣神君,还有一个就是青华帝君。 东华和凤鸣都是开天辟地神之子,飞升个大神,众神皆觉的不稀罕。但青华帝君,区区一千年不到的修为就飞升,众神皆觉的稀罕,都以为他就是神帝之子。所以封神时,他神位与神皇同辈。众神都拜他,就连他师父临珩见了他都要礼拜一下。 要说他真是不是神帝之子,估摸除了司卿没人知晓。但那老东西嘴巴严实的很,一般问话他都不会回。六界人也没人敢动他,就连神皇都要礼谦他三分。不过,他跟青华帝君关系倒是很好,青华帝君任职时期,他还在神界当过几万的司药。” 司卿,粉黛倒有点印象,那医术可是绝顶。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上古神界的司药,现在看来,又是一个神秘兮兮的人物了。 粉黛好奇问道:“小神龙,那三姐是怎么知道夏临风就是青华?” 小神龙睁了一下眼,又懒懒的合上,回道:“上古不是有种禁术,可以看六界之外人的前世今生。胥儿就是动用禁术,才知晓夏临风就是青华帝君的。” 187.第187章 :爱过且过 “动用禁术?”粉黛低喃道。莫不成她一头白发,就是为此付出的代价? 小神突然一下坐起身,无力的垂着双眼,问道:“夭儿,你见过凤夙没有?” “凤夙?凤凰老祖那十三子。”粉黛眉头微皱的想了想,“好似见过一两面,一个整天没正行的风流公子哥,没少调戏四海八荒的女仙。你突然问他干么?” 粉黛自不知小神龙倾慕凤夙,但凤夙的风流可真是出了名的。上古上神中,数他不正经,天天留宿烟花之地。 “当然是喜欢才问,不然我问他干么。风流怎么了,青华帝君不是也风流过。”小神龙耷拉着脸,自己何时能解封神兽咒?自是没注意,自己说错了话。 闻言,粉黛黯然垂下目。小神龙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又道:“夭儿,其实……不是……那个……”小神龙抓急的用爪子搔了搔头,一急,她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了。 粉黛抬头,勉强的笑了一下,道:“没事。” 二十几万的时间,他没义务对她守身如玉。可谁对感情不自私,要她听着他的风流事,她能无动于衷吗?她不是那种大度的女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默了会,小神龙看了一眼粉黛,低声道:“胥儿说青华帝君心里只有你。六界传他风流,只因他见到有点像你的女子,便拉住人家打量一番。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便有人传起了谣言,说靳上神见到长的有点姿色的女子就沾。对于外界的谣言,他一直视而不理,传着传着他便成了风流神。 胥儿还说,她之所以能留在青华帝君身边上万年,只因她跟你长的相似。” 粉黛苦笑道:“其实,你不用替他解释什么。我承认我心中耿怀,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什么叫发生了就发生,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刚才那话,不过是她一时之快而出。她承认凤夙风流,但青华帝君对感情的终一,没的话说。 小神龙撇了撇嘴,意念一动,用幻境幻出当年之景。夭儿既不信她所言,只能让她眼见为实。说巧不巧,她幻出的画面,刚好是蜃幻城魅姝去找凤靳的画面。 她刚想收法,将呈现在粉黛眼前的画面幻过去。无意瞄了一眼,停下收法的意念,心中纳闷道:“胥儿腕上的守宫砂还在,她跟青华帝君这……” 粉黛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浑身冰凉,心一阵一阵的刺痛。他两在一起上万年,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但让她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难受。本想偏头不再看,却不想事情没在发展下去。 “凤靳,我不知道你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留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受控制,死心塌地的爱上你。”画面中,魅姝抚了一下昏倒在她身上的凤靳,苦笑道:“难得见你,说话语气缓和点,还以为你心里有点我了,却不想是混了记忆。我又成了你脑中,一个被忘去人的替身。如果今晚我们发生点什么,明天你会娶我吗?我赌你会取我的命?” 魅姝说完将凤靳推到一旁,坐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合欢散的解药喂于凤靳。到后半夜的时候,魅姝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早上醒来,便是侍女前来给她送药的画面。 188.第188章 :灯火阑珊 那晚之后,粉黛总觉的夏临风刻意躲避着她。就因小神龙一句青华帝君,他至于吗?虽这样认为,但总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心儿又开始碎碎念,但只要粉黛一提及将她许给柳无香,她便低头不敢再说什么。心儿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虽做事少年老成,但不可否决人家还怀着一颗少女心。至于柳无香,估摸除了夏临风,没人知晓他的来历?颜如玉对其,都不晓得一二。 “小姐,感情是相互的。你总不能每次,都让王爷先低头吧!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两这样怄气也不是办法啊!” 他们貌似没吵架!粉黛笑了笑,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他的心思,她现在算是能琢磨透一点。他刻意躲避她,就算她去了,他都不会见。再说,她迟早要适应这样的生活。 老君让小神龙捎的话,什么意思?有的时候,有些路要自己尝试着走。别人说会跌倒,你不走怎知道?结果?谁真知道结果? 想的出了神,手指突然被针戳了一下,粉黛吸了一口冷气。心儿无语的摇了摇头,急忙拿起绷带和药粉替她包扎,心里暗自嘀咕道:“说她不在乎吧!为了给王爷缝衣服,一双手都快成马蜂窝了。说她在乎吧!可她从不争取什么,甚至有的时候将王爷往外推离。还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心儿包扎好,起身道:“小姐,要不让奴婢来吧!” 粉黛摇了摇头,只是许久没动针线了。想当年,她的针线可不差司织女。 转眼已到上元节,上元节粉黛听闻过,上元节是道教三元节之一。三元分别是上元天官赐福,中元地官赦罪,下元水官解厄。 半个月过去,粉黛终忍住,起了大早,拦了外出的夏临风。本以为他生几天就够了,谁知还上瘾了。 “夏临风,你给我站住!”看着形色匆匆往外走的夏临风,粉黛大声叫道。 夏临风停下步子,回过头,挑眉看着粉黛。 “晚上有空吗?咱两好好谈谈。” 夏临风轻轻挥了挥手,柳无香恭敬的退了下去。他向粉黛走去,淡淡道:“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粉黛指了指,已不见柳无香踪影的大门,问道:“你不是有急事吗?” 夏临风道:“什么事,都没你重要。你不是有话要说?我听着呢,你说。” “哦。”粉黛收回手,点了点头,道:“晚上有空吗?” “有。” “哦。”粉黛又点了点头,出声打发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夏临风定定瞧了一眼粉黛,突然失笑的摇了摇头,“我忙完会早点回来的。”说完眼含笑的往门外走去,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以至于她一大早,拦自己。 华灯初上,大街小巷挂满了花灯。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说是个村庄,其实是个小镇。据半个月和街坊邻居的接触,粉黛才知晓,原来夏临风是在这里长大的。 粉黛将许愿灯点燃放置空中,抬头静静观望着越飞越远的灯。凡人可以向神祈愿,神祈的愿向谁? 回头,只见夏临风也静静望着自己的许愿灯。粉黛道:“你要不要也许一个?” “我的愿他们帮不了。” 粉黛闻言,打趣道:“我也是神,他们帮不了,说不定我可以。你要是想君临天下,我也可以帮你的。” “君临天下?”夏临风笑了笑,问道:“那你愿意与我共赏万里江山吗?” 粉黛摇了摇头,“不愿意。” 夏临风双目灼灼的盯着粉黛,“那我要天下干么?” 189.第189章 :欲去欲留 夏临风一番话纵然深情,以前她或许求之不得。现在看来,一切不过都是孽缘。她刚才许了愿,许了他永生平安。 神帝之子,以前常活在众神的话本上。自己从未想过会与他有染,也从未想过他的今天,也有自己一半责任。 以前不知他身份时,会觉得他为君主之位,搅乱九州安宁不值得。现在明白事理了,方觉得一切都是归其位。 风平浪静的过完这三月,或许不用三月,自己也就该离开了? 粉黛避开他的目光,跑到旁边小摊上,拿起一个鱼形灯,叫道:“我们买个灯吧!” 夏临风这才抬步走到她身旁,看着她手里的灯,淡淡道:“你喜欢就卖!” 粉黛将手中的灯,稍稍举高的打量。 “这位娘子眼光甚好。”老板将粉黛与夏临风打量一眼,满脸笑容道:“这鱼灯可是最好的求子灯。” 粉黛一听求子灯,立刻窘了窘。刚想说她在看看,一只手却阻了她将灯放下的动作。 夏临风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她,道:“娘子,喜欢便买。”又俯身凑到粉黛耳旁,淡笑道:“为夫,也觉得娘子眼光——甚好。” 灯火通明,他神情瞧着着实有点暧昧。粉黛为他的话,羞的满脸通红。她真不知道鱼灯有求子之说。 夏临风愉悦的掏了腰包,拦着她的腰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粉黛介意着手中鱼灯的求子之意,怕夏临风误会,扬了扬手中灯解释道:“我是看灯好看,没其他意思。” “我有意思。”夏临风停下步子,深深看着粉黛,道:“为我生个孩子。” 孩子?他们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粉黛抿嘴未语。 夏临风突然一冷笑,“我忘了,你是要离开的,怎会和我生孩子。” 粉黛心一颤,黯然垂下目——他竟然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你到底有没有心?”夏临风眸光暗沉,伸指狠狠捏住粉黛的下巴,声音轻柔,却冷人骨髓,道:“这些时日,我对你不够温柔?还是不够怜惜?不够纵容?竟比不过一个死去之人?” 粉黛垂下眼帘,不知她能说什么?解释自己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是他?这些时日,他说的每句话,每句承诺她都铭记于心,只是他两无缘?此时此刻,她算体会到他当初的心酸、无奈和挣扎……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夏临风幽然长叹,伸手将粉黛拥进怀里,压抑着痛楚,小心试探的挽留道:“不要走!我不成仙,也不要什么大业。我们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好不好?” 粉黛胸口一紧,猛然疼了起来……那个不可一世,冷漠绝决的夏临风,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低声下气? 夏临风拥着怀中的人,下了很大决心,无奈低语道:“半月的时间,我想用距离疏远对你的情,然后放你走。”顿了一下,苦涩一笑道:“貌似放你离开可以,但你——我放不下。” 你会放下的,只是时候未到。放不放的下,该是我所忧愁的!反正你将来会忘记,我现在干么要离开,何不趁现在能爱你就多爱点,至少你现在记得我。粉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不会离开,至少在你没成仙前。只是……” 夏临风松开粉黛,紧绷着脸,怒气勃发的俯视着她,“只是,你还是放不下他?” 粉黛没发言,笑盈盈的瞧着他。这醋貌似吃错了。 夏临风被她笑的心虚,脸上突然抹上一抹暗红,难得结巴道:“只是,不是……不是……指他?” 190.第190章 :春来发枝 夏临风前后的态度、话语,让粉黛觉的怪怪的。自始至终,她好像从未说过一个‘离’字。如若说是夏临风猜出来的,那他半个月之话,就有点难说通了。粉黛一下恍然,原来如此! “小神龙都给你说了什么?” 夏临风装傻道:“什么?小神龙给我说了什么?” “别跟我装,亏我刚才还内疚。”粉黛怒视着他,气呼呼道:“原来这戏码你早就拟好了,就等着我上钩。” 夏临风没料到,她脑子这次反应这么快。小神龙的确把什么都告诉他了,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一直等着她。 如果他真是什么青华帝君、靳上神,她是自己他爱了几十万年的人。那他不管将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现在既然能爱她,那他便不会放手。 夏临风拉过她的手,柔声道:“小粉团子,咱两就不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吗?不管将来等待我的是什么,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厮守。给我点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便带你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无忧无忧的度余生。” “老祖宗。”粉黛眼含泪的哽咽唤道。刚才的兴师问罪,顿时烟消云散。所有的思念之情,随着夏临风的一句,小粉团子全部涌上心头。 夏临风替她摸了摸泪,将她揽进怀里,宠溺笑道:“我以为老祖宗有多老呢!” 粉黛闻言破涕而笑道:“你本来也不年轻啊!听如玉说,你今年快三十了,而我才十九岁。” “小粉团子。”夏临风将她紧了几分,声带隐忧道:“别走,好吗?” 粉黛推开他,眼巴巴看着他,咬了咬唇道:“可,我怕。如果你飞升时的劫,是情劫……” 粉黛话未说完,夏临风暮然俯首堵住她的唇,将她未说完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过了许久,夏临风放开与她的缠绵,捧着她的脸,低喃的说:“那已是后事,你无须担忧。我信,有人会收拾摊子。”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二月天。 大地万物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开始疯狂的生长。漫山遍野无数不知名的小花,如火如荼的盛开着。 刚踏上去幽州的路,夏临玉便传书让夏临风回京。一行人,便又迤逦返京。 一路上有粉黛、颜如玉、小神龙的插科打诨,倒也不像来的时候无趣。 回京,第一次选秀已结束,容若顺利入选。其实一切都不出夏临风所料,容若是顾鸿推举入宫的。三次选秀,对她来说不过是走走场子。其实暗地里,顾鸿早已打点好一切。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算不受宠也能当个妃子什么的。 粉黛手支撑着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也不知边城战事怎么样了?大哥有没有事?” “顾大人,过几天就凯旋而归了。”夏临风跨门而入的说道:“你知道担心你大哥,怎不关心,关心你夫君——我!” 粉黛懒懒的瞥了一眼夏临风,看他身上穿着朝服,应该是下朝后,衣服都没换就来她这了。 关心的他?他有什么好关心的?他那一肚子坏水,谁能把他怎么着?别看在外漂泊流浪一个月,朝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清二楚。不过,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小心翼翼点,能活到今天。 夏临风倒了一杯茶,慢慢品了一口,故卖关子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191.第191章 :满腹狐疑 粉黛被夏临风口中的‘好消息’引起兴致,从他口中说出的好消息,那肯定非同一般。难不成是夏临玉罢了他职,他这就带自己离开?还是夏临玉退位让贤,将君主之位禅让给他了? 心中还百般思虑会是什么好消息,但结果让粉黛给了夏临风一白眼。 “真是,丧心病狂。”粉黛有点哭笑不得,骂道:“人家爹得了痢疾,你跑到人家女儿面前说有好消息。” 夏临风敛了敛笑意,故而谦谦有礼道:“娘子,这哪里话?为夫,可是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给你通报的。” “别装了。”粉黛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夏临风,问道:“你这是让我,回一趟顾家吗?” 夏临风收起玩笑,一本正经道:“不去怕不行,这事必须要你出面。” 好好的,顾鸿怎么就得了痢疾?不对,应该说是夏临风一上朝,顾鸿就告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夏临风有一个多月,没插手朝中的事了。再说,一个多月自己都和他在一起,他不可能做什么的?还是顾鸿真病了,一切不过是巧合…… 一切按照夏临风所说的,她先坐车到聚贤居,然后又换车从后门去往相府。到相府,早有人候着接她。看来是真有事情,平常人回趟娘家,干么弄的这么神神秘秘。 还有顾鸿怎知道自己会来看望他,以至于早就派人在门口候着。果真,毛病都是养出来的。先前总喜欢推测夏临风的心思,现在只要遇到一点事,心中就喜欢胡乱猜测。顾倾城再怎么,也是顾鸿的女儿。当爹的生病,女儿回家看望不是人之常情。 家丁将她引到顾鸿书房,便退了下去。书房的门开着,外面没一个守门的。粉黛心中多少有点紧张,夏临风让她随机应变。他的随机应变是指什么? 进到书房,只见顾鸿神采奕奕的坐在书案前看东西,丝毫不见病态。 “爹爹。”粉黛轻声唤道。 顾鸿抬头看了一眼粉黛,满脸的严肃,微微点了一下头,道:“二王爷,对你可还好?” 粉黛点头应了一声。 “坐下说吧!”顾鸿起身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幽州之事,恐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给我透露的消息,想必我的损失比现在多得多。”顾鸿坐下,深叹了一口气,“城儿,以前之事,是爹对不住你。” 粉黛微微皱了一下眉,此话何解? 顾鸿又道:“看来真是我小觑夏临风了,他那人果真不简单。一趟幽州之行,几乎毁了我近半势力。” 此话又何解?夏临风什么时候去过幽州?近半势力,他们交手了?可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顾鸿干么跟自己说这些?顿时,粉黛心中疑惑连连。 顾鸿后续说的一些话,她倒也没怎么听,只是偶尔附和一下。顾鸿说的无非都是夏临风心机深沉,做事决绝什么的……提醒她出入王府需小心谨慎,多多提防夏临风……可他殊不知,这一切都已在夏临风的掌控中。 “王妃,是去聚贤居,还是回王府?”车夫见粉黛跨出相府大门,急忙上前问道。 “夏临风在王府吗?” “恩。”车夫点头应道。 “回王府。” 是谁?会是谁冒充她,给顾鸿透露消息的?心儿?颜如玉?柳无香?还是夏临风自己?小神龙是不可能……还有,透露的是什么消息? 这一趟相府,真是回的她满腹狐疑?到了王府,她一步跳下马车,步履匆匆的往夏临风书房而去。想来,她一肚子的疑问,只有夏临风能解答。 192.第192章 :顺水人情(1) “王妃。”到书房门口柳无香恭敬问候。 粉黛见着柳无香,张口结舌的指了指外面,又诧异的看了看柳无香。刚才那车夫不是柳无香? 柳无香拱手说道:“那是俾职同胞弟弟——柳无渊。” 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人长的一样,就连外表气质都差不多。十之八九,都是跟夏临风学的,整天冷着一张脸摆酷。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相爷都没留你用顿饭。”夏临风捧着一本书,听着门响,头也没抬的说道。 听着夏临风风轻云淡的话语,粉黛走过去将他手里的书夺掉,拿眼死命瞪着夏临风。 夏临风一笑道:“这是怎么了?顾鸿好像没为难你。” 他又不在场,怎知道顾鸿有没有为难她?还是说,他暗地里派了人盯着顾鸿的一举一动?不是别人说他,现在依她看,他还真是不简单。是不是只要他想的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粉黛生气的扔下手中的书,兴师问罪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夏临风深深凝视了粉黛一会,这才起身温柔的执起粉黛的手,淡淡道:“有些事我不让你知道,自有我的道理。我能护你无忧,自不会让一些,没必要的事烦你。” “可……老祖宗,你能不能,不要对付顾家。顾鸿那人,不过是个愚忠之臣。虽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坏,但总体来说,人还是可以的。” “我对付顾家了吗?”夏临风无辜的眨了一下眼。 “别跟我装蒜,顾鸿说你毁了他幽州近半的势力?” 夏临风失笑的,伸手揉了揉粉黛的发,忽低叹一声道:“我是毁了他幽州近半势力,可却将整个幽州送给了他。” “此话怎解?”粉黛不解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冀州吗?” 夏临风淡淡一笑,不急不缓道:“正因我一直在冀州,所以幽州那边才出了事。” 粉黛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越听越不懂了?” “不懂就对了。”夏临风坐下,将粉黛拉到怀里,将事情一一细说给她。 幽州有两股势力,一股是顾鸿,另外一股是梁王李宪。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但因两者势力差不多,所以幽州一直兵分两派。 顾鸿跟夏临风不和,几乎整个朝野都知道。夏临玉刚宣旨让夏临风去幽州,梁王便派人跟夏临风商谈,联手除去顾鸿。 对于梁王的提议夏临风没言语,只说他会考虑。 顾鸿又怎猜不出梁王的心思。但夏临风迟迟未表决,这让双方心中都很不安。 顾鸿忌惮夏临风会借梁王的手除去他。梁王怕夏临风碍于,顾鸿是他岳父,反击他一手。人不到幽州,他们自猜不出夏临风的心思。两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难安。不管夏临风站在那一旁,他们其中都会有一方被除去。 说理智点,夏临风不跟他们谁联手,只要他想要幽州,他们都不是夏临风的对手。所以夏临风在冀州多待一天,他们心里就没数一天。毕竟,冀州是萧家军主力的存在地。 殊不知,夏临风去冀州,只是带粉黛去祭拜一下他娘亲,陪粉黛过个年。等着,等着,他们却按耐不住的斗了起来。夏临风就在冀州隔山看虎斗。 “那结果是顾鸿赢了吗?” 夏临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按理赢家应该是梁王。顾鸿朝中势力是比梁王大,但幽州他就有点力不从心,再者梁王勾结了邻国。” 粉黛一下恍然,手指着夏临风的鼻子,道:“所以你假借了我的手,给顾鸿做了指引。” “也不完全。应该说是替你给顾鸿,回了一个答复。” “答复,这中间还有什么事吗?”粉黛一下跳了起来,叫道:“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顾鸿什么时候找过我?” 193.第193章 :顺水人情(2) “激动什么?”夏临风微微拧眉,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粉黛。 “老祖宗。”粉黛神情一严谨,又可怜巴巴的盯着夏临风,道:“你会不会哪天把我买了,我还要帮着你数钱?” 闻言,夏临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粉黛瞪了一眼后,他敛了几分笑意,出言调侃道:“很有可能。不过——”微微皱了一下眉,眼神流转道:“不过,像你这么笨,怕除了我,没人会要。” “嘁”粉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信不信我往街上一站,不知会有多少人抢呢!到时候,我就可以慢慢挑,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 “你敢!”粉黛话还没说话,夏临风猛的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微眯着眸子瞧着她。 粉黛识相的,没敢往下说什么。明明是他先说她没人要,她说的也是实话啊!真还应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生气了?”夏临风下巴抵在粉黛肩上,温言道。 粉黛垂目搅玩着自己的衣摆,低声道:“我才没那么小气。我只是怕你把我保护的太好,我以后会失去生存能力。” 夏临风将她的身子扳过去,面对着自己,蹩眉不解道:“神仙也要勾心斗角吗?” “神仙怎么了?又不是所有的神仙都清心寡欲,他们也都有情有爱,只是少了世俗的困扰罢了。” “有道理。”夏临风肯定的点了点头,伸手将粉黛按在怀里,叹道:“那我以后,怎放心让你一人呢!” “别岔话题。你还没给我说,顾鸿什么时候找过我?”粉黛避开夏临风的话语,她不奢求以后。 “重要吗?” “重要。”粉黛瘪嘴道:“顾鸿找过我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万一,他让我杀你怎么办?” 夏临风想了想道:“那就杀呗!” “没正行,我说正经事呢!”粉黛用脚狠狠踩了一下夏临风,担忧道:“你为什么,把幽州送给顾鸿,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幽州送给顾鸿,还要折他幽州近半势力?”夏临风挑眉反问。 粉黛眼神流转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这是临玉下的一盘好棋,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了一下。朝野之所以对我忌惮,因为他们怕我手中,有萧家军的兵符。临玉让我去幽州,就是想试探一下我手中,是不是真有兵符。如果我轻而易举将幽州送给顾鸿,那便是自断后路。他们的意料,应该是我吞并冀、幽两州。” “既如此,为何要做这个顺水人情?还在身边养个隐患?” “肯定有用。至于‘隐患’——”夏临风一笑,手玩弄着粉黛的头发,淡淡道:“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顾鸿给你的提议。” 粉黛茫然问道:“什么提议?” 夏临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粉黛,“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不可能没听到吧?” “那夫君都听到什么了?”粉黛微眯着眼,一脸假笑的看着夏临风。就说,他怎么知道顾鸿没为难她? 夏临风意识自己说漏嘴,也没隐瞒,大大方方道:“顾鸿不是说,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好牵制我的心。你就真不考虑,考虑?” 呀!顾鸿那会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她怎么没听到? 孩子,如果真有孩子,他两就更难扯清了。要猜的不错,老君也该是时候收局了。 粉黛垂目黯然道:“老祖宗,孩子这事……” “这事,我不勉强你。”夏临风欣慰一笑道:“其实,有你就够了。” 194.第194章 :故人往事 夏临风消息确实精确,他们回京没多少天,顾清元便凯旋而归。 半个月后,颜如玉被颜城主亲自带了回去。小神龙因心中实在记挂凤夙,便也不告而别的去找凤夙。习惯了小神龙和颜如玉的欢闹,他两一走,整个王府都沉寂了。夏临风虽抽出好多时间陪她,可他两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沉默。 三月天,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粉黛发愣的坐在,聚贤居后院的几颗桃树下。暖风中,花瓣带着馨香扑面而来。桃花瓣飘落到她脸上,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放在鼻翼间,嗅着淡淡沁人心脾的清香。 “三月暖风吹万里,灼灼其华沁心脾。” 粉黛抬头,只见公子止一身青衫锦衣的出现在她眼前。 公子止冲粉黛微微一笑,粉黛也扯起一抹笑和他对视着。似有好些时日,没和他见过面。 “小四,好雅致啊!”音落,凌卓也闪身出现。他一面向粉黛走去,一面微笑说道:“好些时日没见了,看来过得挺不错的。” “三哥。”粉黛见到凌卓,欣喜的两眼顿时泛起水雾。 在云沧海虽听闻了他苏醒的消息,但此刻再见着,依旧免不去那久违和欣喜。 凌卓温和一笑,伸手抹去粉黛脸上的泪,宠溺笑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时不时哭个大花脸。” “三哥。”粉黛忽一抱住凌卓,放声大哭了起来。一半是欣喜凌卓苏醒,一半是愧疚。还有两劫,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劫? 凌卓轻拍粉黛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 凌卓与公子止前来,并不是简单找粉黛叙旧,而是有要事。 幽冥司的名簿子,撰写不上夏临风的名讳。之前司命星君给夏临风写的命格,也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两界神仙簿上的名讳,也一并消失。本来这趟是老君跑的,无奈凌卓与公子止给揽了下来。 凌卓施法将粉黛的元神,从顾倾城身上提了出来。 粉黛看了一眼顾倾城的身体,原来是个纸人,怪不得痴傻。 “走吧!”凌卓见粉黛迟疑,故作解释道:“我给她施了法术,不会和你有太大差异,一般人看不出什么蹊跷的。” 粉黛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树下的人,这才跟凌卓与公子止飞身前去幽冥司。 重踏奈何桥,过往之事又一件一件涌上来,这次多记起一人。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见步笙时,步笙给她撂的一番话。 “我长你二十五万七千八百岁,按理你天君爷爷见了我,都得唤我一声师哥。本君见你这娃娃长得水灵,且不计较你私闯我鬼宫。今日本君心情大好,且与你拉门亲,你只要唤我一声‘鬼君爷爷’,往后下至黄泉,上至六界我步笙定护你。” “小粉黛,他你可万碰不得。我见他最低都要唤个师叔。他要真算起来,估计比你祖宗都老。” 到了幽冥司,难得见司命星君坐立不安。他一把老骨头,什么世面没见过。 记得最为真切的就是,玄帝之女之事。当初玄帝之女拂袖,经常偷渡去凡间,扰了轮回秩序。司命星君一气,将人家上告去九重天。谁料事后,拂袖用紫焰圣火把整个幽冥司给烧了。司内的命簿子也被烧了精光。说起命簿子,司命星君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就算如此,也没见他这样。不过吃亏了玄帝之女拂袖了。 司命星君见她到来,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急忙道:“姑奶奶,你到底做什么了,现在你们几个的命格都乱了。” 粉黛一惊,她没做什么啊?再说她呆在一个凡人身上,她能做什么? 195.第195章 :菩提无生 粉黛看了司命星君的命簿子,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司命星君写尽一生,竟败给凡人身份的凤靳。 幽州之事,夏临风给她细细说过。不过司命星君的初衷不错,洛度的美人计,梁王的劝诱计。 “老君,你可不可以先给我,说说桃花劫一事。”粉黛将手中的命簿子合起来,笑看着老君问道。 如果只是简单一出美人计,他们不会劳烦三十三重天的素女上神。 老君微微一笑,轻叹道:“此事我也不怕给你说开。五百多年前,他为救你,而找创世青莲。素女手中的河图洛书,正是青莲所化。他为借得河图洛书,答应娶素女。后来他沉睡忘川河,此事便不了而了。” “那情根之事呢?说好的,只是下去帮他不被奸人所害?” 司命星君见粉黛不依不饶的问了起来,心中有点汗颜。说起来这馊主意,其实是他出的。如今变成这样的局面,他肠子都悔青了。幸得老君帮他在天君面前出言,不然他肯定死路一条。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初始也是被逼无奈。”粉黛这般质问,老君心中也觉着有几分愧疚。本来不会再有交集的两人,是他们活生生将他们又牵连到一起。 听着老君有点无奈的话语,粉黛一苦笑,淡淡道:“我是不会将他的名讳,写去无情薄的。顾倾城是你们一手弄出来的,跟我没任何关系。” “姑奶奶,都这个时候你就别苦煞我们了。”司命星君哭丧着脸,哀求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知要死多少人。” 凌卓与公子止听着三人不明不白的话语,都有点理不清,只好默默在一旁听着。 “你们还知道人命。”粉黛一冷笑,缓缓道:“如果他谋权了,死的或许比他不当皇帝还多。” “夭儿。”突然传来一道极其平淡的声音。 所有人朝发音处看去,只见东华一身清冷的站在幽冥司门口。凌卓与公子止微微颔了一下首。 东华点了一下头,盯着粉黛慢慢道:“该归其位了。如果当初,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死都不会,让你去还什么人情。苍花普渡,菩提无生。我现在算是悟到这两句话的意思了。” 苍花普渡,菩提无生。所有人都思虑这两句话。悟得最快的乃老君与公子止,这话凤靳以前常念叨,后来不知怎么的没在说过。 “你来的刚好,免了我去找你。”粉黛没问东华的话有何意,倒想起自己被尘封的记忆。如果记起那些记忆,是不是她就能知道所有事情的源头。 东华一笑,十万年了,他几乎都快忘了,笑是怎么一回事了。死守了二十几万,终还要还给她。 “你想要的全在三生树下。”话说完,东华身影已消失在幽冥司。 三生树长在哪,在场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粉黛刚要动身,凌卓一把将她拉住,轻劝道:“别去。” 粉黛看了一眼凌卓,嘴角挂起一抹浅笑,问道:“三哥,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重要吗?”凌卓并没有放手之意,语气坚定道:“我不管你是谁,我永远当你是我妹妹。还记得小时候,我给说过的话吗?我说过只要我凌卓有口气,我一定会保护你。所以从哪时候起,我就开始用功学法术,让自己变强,只为保护你。现在也一样。如果你真想去三生树,我陪你。” 196.第196章 :月华为难 三生树长于西山不归地,西山乃月华管辖之地。对于月华,粉黛也不算太陌生。当初素暖还送她到西山学过舞。不过,去了没几天,月华就将她送回了九重天。 月华的温婉、蕙质是出了名的。四海八荒的女仙,基本都已她为标本。月老也曾多次给月华说过媒,可她愣是没看对眼上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着什么人? 老君找粉黛的意图很简单,是想让她将夏临风的名讳,添去无情薄。粉黛拒绝,他们也没强求。 粉黛拒绝了凌卓与公子止陪同,她现在的法力再不济,也在他两之上。再者,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不同凡响,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她担待不起。只好封了两人的穴道,让老君回去时捎带上。 “三哥,你对我好,我无以回报。回去替我问候下,暖暖娘亲和玉卿爹爹,还有凌越和虹虹姐姐。”粉黛说完闪身离开幽冥司,只身前往西山。 西山跟妙严宫看似很近,中间却隔着西海。 到了西山,粉黛本想直接去不归地。但碍于礼节,还是跑了一趟暮华宫,不想被守门小仙挡在门外。 闭门羹这种事她很少碰到,守门小仙也不是不认识她,似是月华不想待见她。她貌似没有得罪月华什么,这闭门羹让她吃的有点懵。 无奈之下,粉黛只好在门外静候佳音。 “夭儿,夭儿……”是谁在叫她?粉黛闻声抬头打量,只见一面目模糊的男子,长身玉立的站在不远处。 “你是谁?”不管她怎么看,就是看不清男子的面目。 男子轻蔑笑了笑,“不记得我了?我可经常出现在你梦里的。” 男子一句梦里,粉黛突然警惕起来,回头暮华宫已消失不见。 “你究竟是谁,我又身处在哪?” 男子大笑起来,“那你就好好看看我是谁。”音落,男子向粉黛靠近几步。粉黛盯着男子,只见男子面目渐渐清晰起来。 “老祖宗”粉黛惊呼一声,猛地从梦镜中出来。来不及回想,只听身后的大门渐渐被打开。 大门缓缓打开,月华一袭青衣,宛若幽兰、亭亭玉立的出现在粉黛眼前。 月华瞥了一眼粉黛,轻摇着手中的蒲扇,柔声道:“走吧!我是不会让你,靠近三生树的。” “为什么?”粉黛不明月华为何阻她。 “没有为什么。”月华收起手中的蒲扇,淡淡道:“东华师兄答应了你,可我没答应。若你执意,那只能从绝情池踏过去。” 粉黛犹豫片刻,抬眼看了一眼月华,只见月华玩弄着手中的蒲扇。 “多谢。”粉黛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去往绝情池。 西山不归地有三个入口,绝情池就是其中一个。绝情池对于没情没爱之人来说,跟平常水没什么区别。可对心中有情有爱之人,就不一样,趟绝情池无非是自寻死路。 看着脚下涓涓流淌的水,粉黛试探的伸脚下去,灼人的热度传来,她猛地收回脚。 “这点痛就怕了,他当初为了你,可谓什么苦都吃过。”月华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不是水中倒影着月华的身影,粉黛一定会觉得,是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月华何时这样说过话? 粉黛回过头,月华轻笑的睇着她。她刚要问什么,只见月华袖中飞出一条白绫,她毫不防备,生生被打下水。池水不深,还没淹过她身子。 感受着灼心刺骨的痛意,粉黛挣扎的站了起来,身子还没直起来,因疼痛又倒进水中。池水烧蚀的她,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终还是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每一步都走的万般艰难,还没走几步,她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凤靳的身影也一遍遍的回荡在她脑中,他的柔情,他的呵护,包括凤靳对她说过的每句话…… 粉黛咬着唇,嘴唇上渐渐渗出血,染在苍白的唇上显得格外妖艳。对岸越来越近,她的喘息也越来越弱。血顺着小腿流淌,疼痛早已麻痹了全身。她靠着仅存的一点意识,继续向前走着。只有一步了,苍白无力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身子却重重向前倒去。落到水中,她挣扎着往起来爬,可这次好像真爬不起来了…… “你怎么这么傻?” 有人将她从水中抱起来,粉黛动了动眼皮,却睁不开眼。意识模糊的只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师……师……父……”月华惊讶不已的声音。 “今日这笔账,他会找你算的。好自为之吧!”男子说完,抱着粉黛消失在月华视线中。 粉黛半昏迷半清醒,只觉得有人紧紧抱着她。她想挣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两人对话,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最后只听得一句,“她的神体,老君放去日月虚了。你把她的元神送去凡间。” 东华将粉黛的元神,放进顾倾城身体里。痴痴看着粉黛,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大概因为难受,粉黛蹩了蹩眉。 “等你醒来,应该就不会痛了。”东华声音极淡,更像喃喃自语。 他收回手,怔怔立在床前,浅笑道:“真只有他能护你毫发无损,那些记忆不要也罢。” 197.第197章 :听天由命 “师兄,这就要走吗?”东华刚要离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东华嘴角微微一扬,穿门出去,只见有人负着手背对着他。 “你记起所有了?”东华语气平平,无半分惊奇。 凤靳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东华。走到院中的石桌旁,撩袍坐下,笑道:“三生石消失,你就应该知道了。” “也是,世间六界他只听命你一人。”东华也坐下,瞄了一眼凤靳,淡淡问道:“以后作何打算?” “本来打算和她平平凡凡过完这一生,但天不如人愿。”凤靳一苦笑,叹道:“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东华微微一笑,“你会放着她的生死,听天由命?二十多万年前,你为了留她,不惜自己冰封三万年。后你又为救她,不惜魂飞魄散。你的一句‘听天由命’,放以前或许有人会相信,但现在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 “我是说夏临风的命,可没说凤靳的。”凤靳说着,伸手接住一片花瓣,他将花瓣握在手心。等再次伸开手来,只见一片花瓣竟然变成一朵。他将手中的花弹出去,花朵落地后,迅速长成一株。 东华默了一会,说道:“其实一切归根到底,都怪你的怜悯心。若你当初不救她,你的命就不会和她牵连上。若你当初没替她受雷劫,她也不会成为你的劫。” 凤靳一苦笑,倘若他当初真绝情一点,没怜悯她,没替她受雷劫。或许他现在,应该清心寡欲的守着六界。可他救了,一切都已注定。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救她的。 什么东西挠她呢?粉黛翻了个身,结果华丽丽的带着锦被掉到地上。她吃痛的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对于西山之事,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你没事吧?”心儿听到声响突然进来,惊魂未定的问道。 粉黛弯腰拾起地上的锦被,一把扔到床上,心中疑问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不是去了西山?” “小姐。”心儿见她发愣,稍稍提高音量的喊了一声。 粉黛心中有点纳闷,回头看了看心儿,问道:“心儿,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心儿茫然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昨晚有出去过吗?” 粉黛理清思绪,无力的摇了摇手,“没事,我胡言乱语呢!”顾倾城一直在,心儿怎知道她何时回来的。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最近都怪怪的?”心儿瞅着粉黛突发奇语。 “有吗?”粉黛故作一脸不解的明知故问。 “恩。”心儿点了点头,说道:“貌似是那天从聚贤居回来后。明明做什么跟往常都一样,可总觉的哪里不对劲。” 粉黛瞥了一眼床上的孟极,看着心儿道:“我看你是没睡醒。”心中却暗呼,三哥的法术不会差的,连心儿都蒙混不过去吧!那老祖宗有没有发觉什么呢? 饭间,粉黛本还等着夏临风。谁知心儿告诉她,说夏临风有事出远门了,走了都快半个月了。顿时,心中有点欢喜万分。那也就是说,这半个月老祖宗没和顾倾城接触咯?也就说他不可能发觉出什么? “大清早乐什么呢?”粉黛正偷着乐,不想夏临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粉黛抬头,一脸纳闷的看着夏临风,诧异道:“你不是出远门了吗?” 夏临风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缓缓坐下,道:“出去就不能回来了吗?” “没有。”粉黛摇了摇头,问道:“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心儿为夏临风添了碗筷,只听夏临风淡淡道:“你回来我便回来了。”说完低头曼斯条理的喝着小米粥,也没再理会粉黛。 粉黛干搅着碗中的粥,心中一直思虑着夏临风的‘你回来我便回来了’是何意? 198.第198章 :私人问题 粉黛不知眼前的人已记起所有,并且将她趟绝情池的记忆给抹了。她能记得的,只有她离开幽冥司,去往西山的记忆。 脑中虽没了趟绝情池的记忆,但却涌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粉黛对那些记忆,是熟悉又陌生。 尽管脑中出现许多莫名的记忆,却都理不到一块。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颜如玉狂奔大喊的冲进来,当他看到夏临风后,一下变得规矩起来,口中却还喘着大气。 他不是被他爹接回去了,这又是偷跑出来的? 夏临风抬头瞟了一眼颜如玉,声音冷冰冰道:“我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颜如玉胆怯的低下头。别说,夏临风此时的神情着实吓人。平时他虽冷着脸,但没有此刻的凌厉。再者,他从未凶过颜如玉。 “无香。”夏临风沉声叫道。 柳无香如鬼魅般的出现,只听夏临风冷声吩咐道:“送回去。” 结果,颜如玉反抗道:“我不回去。”并向粉黛投去可怜吧唧的求助眼神。 粉黛无奈的耸了耸肩,司命星君的命簿子她全看了。老祖宗这样做,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放弃君位,就意味着是死路一条。颜城主将他带走,是很明智的抉择。 “玉儿,这是怎么了?”屋内气氛紧缺,突然传来一道极其散漫的声音。音落,只见屋外出现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 颜如玉见到来人,似看到救星来了。两眼发光的看着,慢悠悠而来的男子。 粉黛这次算是将白衣男子,瞧了个清楚,心里暗骂道:“乌龟王八蛋,果真是他。” 百里御风避开粉黛杀人的眼神,轻晃着手中的折扇,笑嘻嘻道:“凭你的能力,不会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吧!” 颜如玉听到百里御风说他孩子,小声强调道:“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噗”柳无香在突然一旁喷笑。 夏临风没好气的瞄了一眼百里御风,又看了一眼柳无香,起身道:“留下可以。以后除了王府跟聚贤居,哪都不能去。” “谢谢,二哥。”颜如玉高兴道。 夏临风又盯着百里御风,问道:“事情处理好了吗?” “恩。”百里御风合起手中的扇子,敛了笑意,用扇子轻磕着自己的手,挑眉道:“他没死?” 夏临风淡淡道:“有谁说他死了吗?” 粉黛听着两人的哑谜,看着夏临风问道:“谁没死?” 夏临风回道:“以后你会知道的。”说完眉头微皱的看了一眼百里御风,“有件事,我想跟你私谈一下。” “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 夏临风挑眉道:“你私人问题,你要想在这,我不介意。” 百里御风有点汗颜,“那还是避避吧!” 其余三人看着两人外出的背影,心中都好奇着什么私人问题?颜如玉突然把目光看向柳无香,二哥该不会找百里哥哥谈他两的事吧! 粉黛也狐疑的瞅了一眼柳无香,百里御风那人似有厌人症,可他却跟柳无香走的有点近。还有一贯不言苟笑的柳无香,貌似因百里御风的话失笑了两次。这两人肯定不简单?怪不得,老祖宗找百里御风谈话。 柳无香见粉黛与颜如玉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回看了两人眼一眼,瞬即拱了一下手,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199.第199章 :坐上客来 夏临风警告颜如玉的话,不想也实施在粉黛身上。几天下来,两人为这种失去自由的日子懊恼不已。之前他两是天天跑聚贤居,可那都是幌子。真说起来,他两在聚贤居的日子,两把手就能数清。故而颜如玉出了个馊主意。 早饭过后粉黛一直缠着夏临风,说她想出去玩。夏临风态度端的正,一副我又没拦你的样子。粉黛闹的凶了,他便说等他忙完陪她一块去。可结果,等了好半天都没见他动一下。 想了想,看来还是得用如玉的招了。 粉黛抱着夏临风的胳膊,嗲着声音撒娇道:“老祖宗,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要爱我的话,就带我出去玩。不然……”说着说着垂下眼,努着嘴,故作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喏喏道:“不然,我哭给你看。” 这都是颜如玉教她的,她可是全部照搬。按照如玉所说,接下来老祖宗应该会将她拥进怀里,然后说:“傻瓜,我怎会不爱你。说,你想去哪?去哪我都应你?” 粉黛暗暗期待着。可结果,夏临风放下手中的折子,眼带笑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忍着笑意,故皱了皱眉道:“那——哭一个给我看看。” 不可能啊!粉黛拧起眉毛,摸着下巴思考道:“难不成撒娇火候不够,可每次给八师兄撒娇,他都通吃。” 于是粉黛将夏临风胳膊紧了几分,一摇一摇的撒娇道:“老祖宗,你怎舍得我哭呢?我就出去玩一会会,一会会。” 夏临风没说话,一把将粉黛捞进怀里,按在他大腿上,俯头静静凝视着粉黛。 粉黛乘胜追击,双手搂住夏临风的腰,往人家怀里钻了钻,继续道:“老祖宗……” “真想出去玩?”夏临风低低抽了一口气,伸指捏了捏粉黛的鼻尖,俯到粉黛颈边低声调笑道:“这,你都跟谁学的?徒有其表,娇嗲不足。” “额…”粉黛见没戏,也懒得装下去,恶狠狠的推开夏临风,生气道:“算了,我还是去聚贤居吧!” 夏临风抿嘴而笑的看着愤愤离去的人,轻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拾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粉黛败阵,两人垂头丧气的往聚贤居走。街道上是热闹繁华,可和他俩没什么干系。现在他两除了王府到聚贤居,其他地方只能看不能去,因为周围都设了结界。 到了聚贤居,掌柜的见到粉黛,急忙上前道:“夫人,有位客人指名要见你。老夫打发不掉,只好打扰你一下。” 什么人指名要见自己?粉黛心中有点纳闷。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去会一会。说不定,是哪位故友? 据掌柜所说,粉黛上了二楼,进到一间雅间。只见一男子站在窗边,目光看着对面的瓦肆。 看着男子的背影,粉黛将所有认识的人都回想了一遍,貌似不是熟识? 对面瓦肆中,台上说书人说的尽心,台下人时而拍手叫好,看上去热闹非凡。粉黛站在原地也听了一会,“话说,天神与魔族女子相爱,天庭律条自容不得。故而天帝派了天兵神将,前去捉拿那位与魔族女子私通的天神……” 说书的虽没指名,但粉黛听的出来他说的正是浊龙与她——娘亲的故事。 男子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粉黛,又将目光转回去,问道:“你说他们结局会是什么样?” 粉黛看了一眼男子,确定自己不认识。但听对方的语气像是认识她,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相恋能有什么结局,最后无非落得相思不得相见。” 台上说书人说的绘声绘色,男子听完粉黛的话,伸手将窗户关起来。至于什么结果,没再听下去。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粉黛忍不住问道。 男子看着粉黛,淡淡回道:“墨珩。不认识。” 回答挺干脆。粉黛皱眉笑问,“既不认识,那你找我做什么?” 200.第200章 :神魔之体 “自是来渡你的。”墨珩话语很浅,但字字咬的很真。 粉黛听后当场喷笑,“渡我?请问你是渡我成仙?还是渡我成神?” “渡你不入魔。”语气依旧淡淡,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 粉黛现在虽是肉眼凡胎,但从对方的举止话表来看,的确不是一般人。想了想,方觉得眼前之人,说不定是老君找来的托。司命星君撰写给夏临风的命格没了,神仙簿上的名讳也不见了,老祖宗能不能归位是个问题?但若她将夏临风的名讳,添去无情簿就不一样了。 “这位仙友,很感谢你能跑这一趟。回去替我给老君说声,说我绝不会将他的名讳添去无情簿。顺便叫他们死了这条心。”粉黛微微作了一下揖,再怎么,也不能让人家白跑这一趟吧! 墨珩并未有离去之意,顿了顿,说道:“最近脑中是不是常出现,一些零七碎八的记忆,时不时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听着他的话,粉黛心里不由鄙夷道:“真是败坏仙风,怎能动不动就窥探人心。”面上却微笑的请道:“仙友慢走,我这就不送了。” 脸皮再厚的神仙,被这样直白白送客,她不信有不走的。果真眼前这位脸皮不薄,人家还真没要走的意思。 算你狠。你不走,我走。粉黛无奈,只好自己提步闪人,但没走两步便停下来。自己无事,且不妨听他讲讲。说的有理,或许真能帮她理清一点。说的胡诌之话,自当打发打发时间。 粉黛转过身,曼斯条理的坐下,不急不慢道:“既如此,那我便问仙友几个不解。” “恩。”墨珩微微点了一下头,也坐下。 “第一:‘苍花普渡,菩提无生。’怎解? 第二:‘她不死,我伴青灯古佛渡残生。她若死,我愿万劫不复不入佛。’此话从何说起? 第三:‘之体’乃什么?“ “得苍花方能普渡众生,得菩提准能无生常净。但两者却相生相克,普渡慈怀心,无生皆无心。 第二,不可说。 至于体,皆从鸿蒙说起。世间本是一个混沌,混沌世间无万物,无生灵,无善恶美丑,无恩怨纠葛,无始无终,是为圆满。不知何时,混沌之中孕育着的灵气,在无穷变化中孕育出许多强大的生灵。这些生灵自变化中而生,各有天性,却不知天数。 混沌初开,清为天,浊为地。神帝创世生万物,万物生灵皆生性。灵性有善恶之分,善者皆修为神,恶者则沦为魔。神帝以善统众神感化治世,演变六道轮回。 恶以善寄生,善可变恶,恶可变善,两者皆相生相息。神的逐渐强大,促使魔的崛起。 初始魔之首乃是个女子,称为女帝。神帝以慈悲之心渡化女帝成神。女帝却心动于神帝,甘愿为其放下心中执念。神帝创世治世却不懂情,枉然负了女帝一片痴心。女帝一怒,重返魔渊,带领万千子弟与神帝抗衡。 一战差点毁了万物。神帝念一切由他引起,只身前往魔渊与女帝协商。女帝提出条件,只要神帝与她做三日夫妻,便可和神不在起战。神帝应了,之后便没了之争。而后,女帝产下一子。 就在女帝产子之时,魔渊有心怀不轨之徒,趁机私杀女帝,夺取女帝体内的万恶之力。女帝当初答应神帝,绝不让万恶之力出世,祸害万物生灵。女帝将死之时,将体内万恶之力传承到她子体内,并派亲信将孩子送去神渊给神帝。 其子乃世间第一个母体孕育而出的神,因体内还存有着万恶之力,皆被称为之体。也就是神帝之子。” 粉黛半信半疑的听着墨珩的话,这些神史天书上都没记载,根本无法相信。 “那渡我之说怎么讲?” “当年孩子送给神帝时,万恶之力已经和孩子融为一体。神帝为了自己之子,不被万恶之力控制入魔,便用神咒将万恶之力封印在他子体内。神咒使其清心寡欲,六根清净。但因你,他动了心。所以世间留不得你,他却舍命将你留下。因此他的命和你有了牵连。 当年他将苍花点你眉间,弑天意图想吞并六界,故而迷失你的心智,使得你入魔。屠了三界,搅的六界血雨腥风。 六界本要将你诛之,是他替你受了雷劫,自己冰封三万年,而换了你一命。所以你又成他的劫。 我来渡你,只是为了你不牵连他而已。” “你觉得你的话,我会信几分?”粉黛挑眉问道。 “或许全信,或许一分都不会信。” 201.第201章 :顺其自然 墨珩的一番话,让粉黛陷入一团迷雾。 弑天当年之事,她耳闻过。弑天本是混沌初开时生成的,因暴戾凶残,被神帝赶出神渊,流落洪荒让其改过自新。谁知他不但没有改过,反而觉的神帝不公。后他带着一些洪荒中的流神杀进神渊。最后被东皇帝收于混沌钟内封印。 那一战可谓惨不忍睹,神渊众神都元气大伤。几乎用数千年的时间,众神才得以恢复元气。 之后便没了弑天的消息。可墨珩说弑天当初迷失她心智,害她入魔又怎说?自己要是信墨珩的话,也就说明一切都跟自己消失的记忆有关…… 老祖宗为啥尘封她的记忆?是因她入魔,屠了三界吗?若墨珩说的都属实,那老祖宗就是拥有万恶之力的体。自己该怎么办?真要将他的名讳添去无情簿吗? “王妃。”一辆马车从粉黛身旁掠过,稳稳停了下来。柳无香从马车上跳下来,弯身请粉黛上车。 粉黛偏头,夏临风坐在马车里,从车窗探出头朝她微笑。 “你要去哪里?”粉黛咬了咬唇,犹豫着站在街边。 “回家,一起吧。”夏临风挑了挑眉,讶然瞧着她,“如玉呢?” 说实在话,她现在心情郁闷得很,脑中也一团乱。颜如玉早被她打发回家了。对付颜如玉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他将夏临风钦佩到骨子里了,只要说夏临风找他,他二话不说就飞奔去了。这方法百用百中。 粉黛撇了撇嘴,道:“回去了。” 夏临风睇着她,微笑道:“要下雨了,外面凉,上车吧!”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要下雨了,老天都帮他。好好的天,一下变得阴沉起来,还刮起一阵逛风。 “我……想走走。”粉黛垂眼看着她的脚尖,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 “王妃,是真要下雨了。你要想散步,回去等不下雨了,让王爷陪你。街上人来人往的,多无趣。”向来惜字如金的柳无香,今儿倒破天荒的说了一长句话。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柳无香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表现的一本正经。 粉黛还在原地暗自挣扎,谁知夏临风收了笑,淡淡交代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放下车帘,缩回车里。 柳无香用怪异的眼神,瞥了一眼粉黛。转身跳上马车,轻叱一声,驾驶着绝尘离去。 粉黛看着与她擦肩而过的马车,心里不由泛酸。如果他归位了,或许以后这样的场面会经常。是不是一切,都会像他当年说的那句,‘相思相见不相识’。可你现在还记得啊!你就不能多邀请一次吗? “你走,都走,反正迟早都要走的。”粉黛气狠狠的跺了跺脚,撒气用脚踢向旁边的大树。谁知用力过度,痛的她龇牙咧嘴的抱着脚乱跳。 “这棵树有得罪你吗?要不要我帮你砍了?” 粉黛霍然转身,只见夏临风负着手,含笑的立在风中。 “要你管,我看它不顺眼踢几下不行吗?”粉黛生气的横了夏临风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走了?干么又回来?” “是啊!本来是走了。可……”夏临风故做一本正经的瞟了一眼粉黛,轻咳一声道:“可貌似把什么东西给丢了,所有又回来了。” “我一直在这,没见你丢什么呀?”粉黛瞄了瞄四处,确定没什么东西。 真是蠢的可以了,夏临风摇了摇头,伸手牵起粉黛慢慢往回走。 粉黛挣扎了几下,轻嚷道:“东西你不找了?” 夏临风停下步子,与粉黛对视着,意味深长道:“找不回来了,不找了。” “很重要吗?要不让如玉、心儿、无香都来帮忙找找。实在不行,你回去让官府弄个公文。”粉黛抿嘴巴巴看着夏临风。 夏临风被她活生生给气笑,一天胡思乱想的时候智商挺高的,这会脑子去哪了?他把心丢了,能找回来吗? “傻瓜,走吧!” 粉黛一下恍然,无语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可心情瞬间大好,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笑。 “气消了。”夏临风语气淡淡笑问。 “谁生气了?”粉黛嘴硬的反驳道:“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胡思乱想吧!”夏临风失笑的揉了揉粉黛的发,目光深邃的看了一会她,忽低叹了一句,“很多事,烦恼是没用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 “什么……意思……?”他目光太深遂,似看穿了她的心。粉黛一阵心虚,怯怯松开手,不敢和他再对视。 顺其自然?他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是他知道一切了?还是他看她心情不好,只是出言安慰了一下?是她多虑了? “走吧!”夏临风淡淡一笑,不紧不慢越过她,拉起她的手,“一会真下雨了。” 202.第202章 :思虑过度 承蒙墨珩一番话,外加雨君的照顾。粉黛回去当晚就开始头痛,第二天早上便发起了低烧。 生病这事,很少发生在她身上。她更不知的是思虑过度了,也会郁结成病。生病期间,墨珩假扮过大夫,抑郁成疾就是墨珩告诉她的。 墨珩口中所谓的思虑过度,她自知何事。 窗外阴雨绵绵,天空灰蒙蒙一片,偶尔还会响起一两道雷声。她现在倒盼望这场病能一直不好,这样就不用抉择。明知躲避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决断还是要决断。 ‘吱呀’一声轻响,随着房门的推开,一股淡淡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粉黛知道是心儿送药来了,想到那苦涩,她懒得睁眼,索性不出声装睡。 “知道你醒着呢!起来吧!”夏临风坐到床沿,伸手托住粉黛的腰,微一用力,便已扶粉黛靠着他身体坐了起来。 “老祖宗,好困,你让我再睡一会。”粉黛顺势歪在他身上,把发烫的额贴在夏临风冰冷的衣衫上,贪恋那份冰凉,不愿离开。 夏临风搁下手中的药,静静抱住粉黛。沉默了半响,忽低低的笑了一声,道:“小脑袋瓜想事想多了,生病了吧!“ 粉黛没语,往他身上偎的更紧。什么时候,他学会读心术了? “好了,起来先把药喝了。”夏临风轻拍粉黛的脸颊,将药碗端到手,柔声道:“虽治标不治本,但喝了就不难受了。” “不要,好苦,你替我喝了吧!”粉黛在夏临风怀里蹭了蹭,赖着不肯起来。 夏临风轻声叹息,“到底什么事困扰到了你?不能跟我说吗?” 粉黛抬起头,默默瞧了一会眼前的人。她能说吗?即使能,她该怎么说?告诉他所有吗?说他是神帝之子,他肩上有苍生,他的忌讳是动情。而她要将他的名讳,添去无情簿,自此之后他两便是陌路人。 想到以后的分离,心如刀割一般。泪,一下就模糊了双眼。 “怎么哭了?”夏临风讶然抬起粉黛的头,静静看着她,淡淡开口道:“你有心事?而且,是不能给我说的?” 粉黛死死咬着下唇,看着夏临风漆黑明亮的眸子。她无所遁形,只得垂下头,躲避。 “傻瓜。”夏临风轻轻搂住粉黛,伸出一只手托起粉黛的下巴,深深看着她,轻声道:“我不是说过,有些事烦恼是没用的,顺其自然就行。” “可……我……”粉黛泪眼汪汪看着夏临风——可我,舍不得啊! 夏临风将她搂紧,头亲热的搁在她肩上,语气飘渺的说道:“顺意去做,一切不都还有我。” 顺意,如果顺意就意味着失去他。有他又怎样,那时候的他又记得她是谁? 粉黛伸手紧紧抱住夏临风,偎在他怀里,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的问道:“老祖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有天我让你把我忘了,你会怪我吗?”完问忽觉得自己好傻,他都忘了,怎会怪她。 “噗!”夏临风忍俊不禁的失笑,亲昵吻了吻粉黛,“说你傻,还真傻给我看啊!我忘谁,都不会把你忘掉的。” “说不定你谁都不会忘,偏偏把我忘了呢!”粉黛声音闷闷的低喃。 “脑子本来就笨,还瞎想这么多,难怪给我病倒了。”夏临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行了,别瞎想了,先把药喝了。” “不喝。”粉黛摇了摇头,缩了缩脖子,把头深深埋进夏临风怀里,眷恋着他的怀抱的温暖,声音闷闷道:“让我好好抱抱你吧!” 夏临风习惯性的揉了揉粉黛的发,低叹了一声,“不喝就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203.第203章 :试探墨珩 人间四月芳菲尽。 雨后天晴,到处散发着一股股的泥土味。空气也格外清新,院子里的花被这场雨一洗礼,似显得更加娇艳欲滴。一阵风吹过,树叶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池子里荷叶上的水珠,随着荷叶拂动而滚动不止。有时几滴滚动的水珠相遇时,会凝聚成一滴较大的水滴滚滚低落。 理智一点,眼前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境。或许有甜蜜,有酸涩,有不舍,但一切终归有结束的时候。或许可以一时沉迷梦境,但怎可身陷其中而不拔。 “看来恢复的不错?”一道温润的男声淡淡传入耳中。 粉黛一惊,回过头去,只见墨珩撑着一把绘着红梅的油纸伞,向她缓缓而来。 到了亭子,墨珩收起手中的伞。今儿他一袭雪青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墨珩面如冠玉,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几片花瓣散落在他肩头上,更衬的他温润如玉,秀逸出尘。 “你怎么来了?”粉黛有点不欢迎道。其实一切都在意料中。 “我迟早会来。”墨珩语气淡淡道:“今天只是简单,来看望一下你。” “多谢记挂。”粉黛瞥了一眼墨珩,小声鄙夷道:“有看望的心,怎要仙丹时吝啬的不给,虚情假意。” “我没开罪于你,为何对我有着诸多不满?”墨珩淡淡问着,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抑郁。 说实在话,她没有对墨珩不满,只是对事对人了而已。不过,他处事的态度倒让她感觉有点熟悉。粉黛动了动脑经,且让她试试眼前这位到底认不认识她? 粉黛一冷笑,眼神死死盯着墨珩,“我都记起来了。” 记得凌卓以前说过,要想知道一个人有没有撒谎,他的眼神会出卖所有。她这样盯着他,不信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然而墨珩并没有令她失望,果真眨了一下眼皮。但依旧目无波澜,姿态雅闲。粉黛失望的收回目光,真不认识。可不看他的脸,感觉气息的话,似曾熟识。 “把手给我。”墨珩抬手道。 真把自己当大夫了。粉黛并未伸手,连看到懒得看一眼墨珩。也不知老君从哪找的木头,几次打交道,从未见过他脸上有什么表情,甚至说话都没语气。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刹时,墨珩身影一闪。眨眼功夫都没,人已到粉黛跟前,强行替粉黛把脉。 “你……”粉黛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墨珩。 “气大伤身。”墨珩松开手,淡淡瞥了一眼粉黛,“进宫后提防着容若,她说什么都不要信。” “为什么?”粉黛对他的这句话来了兴致。说来也怪,司命星君的命簿上,并没有容若跟顾清元的名讳。 “记住我的话就行,没有为什么。” 粉黛见墨珩又卖关子,有所深思的看了一眼墨珩。他到底何方神圣? “什么……没有为什么?”夏临风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 墨珩向夏临风微微拱手做了一下礼,“王妃不肯吃药,墨某轻劝了一下。” “那还真是有劳墨大夫了。”夏临风回敬一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如此,那墨某告辞了。” 撒谎都面不红耳不赤,她有说过不肯吃药吗?不过,死木头真会急中生智。容若?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她要提防她什么? “这病刚好点,又开始乱跑了?”夏临风轻责道。 “窝了好几天,只不过出来透透气而已。”粉黛亲热的挽住夏临风的臂,笑盈盈道:“再说,我已经好了。” 夏临风轻点了一下粉黛的额,既无奈又宠溺道:“真拿你没办法。” “老祖宗,三天后,进宫做什么?” 夏临风推开房门,边往里走,边淡淡道:“赴宴。” “什么宴,还要在皇宫住几天?”对于皇宫粉黛是有点畏惧的。 夏临风轻睇了一眼粉黛,回道:“鸿门宴。” 粉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鸿门宴还去? “害怕了?”沉默片刻,夏临风微笑的看着她。 “有你,我怕什么!”说实话,她心里真没害怕。只是不解,他明知其中凶险,怎不找理由开脱。他本事再大,进了皇宫怕跟笼中鸟没什么区别。再说,夏临玉出手,肯定有着一定的把握度。 204.第204章 :黄粱一梦 进宫前一天,墨珩将无情簿拿来。粉黛并未犹豫,直接用血做墨,将夏临风的名讳写进无情簿。 “你究竟是谁?”粉黛从未问过墨珩的身份,这刻她强烈想知道他的身份。 片刻的沉寂,墨珩淡淡道:“临珩。” 错了吗?粉黛并未惊奇,看了临珩一会,真不是他? 次日,心儿捧着一件新衣进来,见粉黛立在窗前,轻声叫道:“小姐。” 粉黛回首,见心儿捧着一件大红新衣,不由撇了一下眉头。 心儿瞧见粉黛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王爷吩咐的。” 心儿帮她换上新装,粉黛望着镜中的自己。多喜庆,可惜她没一点感觉。心儿绾好云髻,打开梳妆台上的梳妆匣,其中首饰琳琅满目,仅发簪便有十余色。 “小姐挑那只呢?”心儿问道。 她正犹豫,一只手突然拿起一支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 心儿连忙退开,徐徐施礼,“王爷。” 粉黛并未回头,只对镜照着。发髻上只一支簪子,反到衬得云髻不再寻常。 心儿退出房间,只听夏临风道:“我来替你画眉。” 顾倾城模子本就生的好,眉目细长宛若柳叶。夏临风素手执笔,另一只手轻轻托起粉黛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粉黛只是微微一笑,便安安静静望着夏临风。 夏临风细细画着,声色尤为专注。因着力轻巧,笔尖落在粉黛的眉上,有几丝痒意。 不一会,夏临风放下手中的笔。他先审视一番,满意点了点头,才拉开与粉黛的距离。 粉黛转过头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见镜中人云髻峨峨,蛾眉参画,红衣胜火。 夏临风从身后将她拥住,眼睛看着镜中人,淡淡笑了笑,“走吧!” 粉黛握住夏临风的手,勉强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儿的他有点不对劲?说不出来的诡异? 马车轻快地奔驰着,夏临风默默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眉毛轻锁,似满腹的心事。 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冷漠淡然,永远一副傲视群碓,狂妄自大的模样。就好像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面对不了的人。 在她的面前,他更显得比神还神,无所不能。 从未想过,有天他也会出现这种类似于人的‘忧郁’?他此刻的忧郁,是因失去了这场宴席的掌控?还是别有它愁? 这样的场面太过于安静,安静的令人发直。粉黛心中有着一大堆离别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或许默默结束是最好不过。 街道依旧繁华热闹,马车慢慢行驶着。 “无聊的话,我给你吹首曲子吧!”夏临风变戏法的拿出一只萧。 好似没听过夏临风身份的他吹过曲子,临别时听上一曲倒也不错。 清音入耳,如梦似幻。粉黛只觉得神情恍惚,脑中闪过一抹记忆,快的她都来不及扑捉。恍然一梦,一切似是记忆之外的记忆。粉黛并听不出夏临风所吹何曲,只是听着听着,亦觉得神志模糊,渐渐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不知名的地方。环顾四周时,心中多了几分纳闷,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跟老祖宗去皇宫吗?努力回想,只记得她在马车上听老祖宗吹曲,然后……心中恐意突然袭来,老祖宗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醒了。”临珩依旧面无神情,话没语气的站在门口问道。 “我怎么在这?他没事吧?”脑中没后事,一面急忙忙穿鞋子,一面语气担忧的问着眼前人。 临珩进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淡淡回道:“没事,在当皇帝。”临珩没回答前话,只应了后话。 没事就好,粉黛暗自舒了一口气。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回想一下真觉的是黄粱一梦。现在想来,似还觉的他刚给她画完眉。不知不觉,感觉眼中有着热乎乎的东西,她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将泪水忍了回去。 “我该称呼你临珩神者,还是离枯?”粉黛看了一会临珩,语无波澜的问道。 有着神体就是不一样,之前她怀疑过,可看不出什么端倪。临珩或许她真不认识,只知道他是老祖宗师父,昆仑那个无缘无故消失的仙主。可离枯她认识,那个陪了她二十万年的男子。他是不是喜欢玩凭空消失?当年无缘无故消失,昆仑时亦是…… 临珩听到粉黛的话,神情微微一怔,瞬即又恢复常态,“不都一样。” 看着摆弄饭菜的人,粉黛又开口问道:“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莲华死后将她送回魔域,残屠心中有着仇恨,对她自当无暇顾问。因适应不了魔域的阴暗,所以残屠才给她寻得隐林这块地。 魔域之地到处都是穷山恶水,黑木森更是凶险之极。隐林却截然不同,它攀附在黑木森,魔域除了几个法师几乎没人知道。临珩便是她在隐林认识的。 临珩摆好饭菜,走到窗口将窗户挑了起来,回道:“神者的使命是追随,我二十万年换一个宿主。” 205.第205章 :梦境乱心 使命?追随?宿主?这些粉黛都不懂,不过临珩这样说,她想肯定是有道理。 粉黛看着桌上的桃花羹,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弯度。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桃花羹是她的最爱。 “走了这一遭,你可有悟到什么?” 听着临珩的问话,粉黛想了想,坦白回道:“什么都没悟到。” 要说有什么,那就是她又爱上了他。 临珩微微一笑,绝对不是错觉,是他真的笑了。脸上笑容清清浅浅,犹如寒冬腊月的暖阳一般。 粉黛沉默片刻,后问临珩道:“是求之不得吗?” 临珩微微点了一下头,“初衷是这样,但一切却有了变故。他对你的爱,或许已经深到骨子里了。不然他不会……” 粉黛还等着临珩往下说,却不想他顿了一下,改口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的故作高深,粉黛不是不了解。他想说的,你不想听他都会讲给你。他不想说的,任凭你费尽口舌他都不会开口。 临珩袖手立在窗前,一头银发,随着窗口吹来的风而拂动。 见过的神仙怕数他最像神仙,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到喜、怒、哀、乐和嗜欲。过去那二十万年,她虽看不见,可她能从他的话语分辨。 粉黛也走过去,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魔域,原来站在这里可以一览整个魔域。一阵清风吹过,将粉黛的发吹过肩,心中的思绪也随之散去。望着魔域中心的生死树,粉黛问道:“当初你身为神界的神,为何会出现在魔域之地?” 临珩直白道:“为寻卷轴。” “是言传中的上古卷轴吗?” 天书上有记载《卷轴》一说,神帝不明征得卷轴,不知为何他将卷轴一分为二。一份藏于雷泽,一份下落不明。 后,神皇冒死从雷泽中取出一半卷轴。雷泽半卷记载的都是混沌初开时,各大种族之战,还有一些失落之地和遗失的神袛。至于另外半卷,谁都不知记载着什么? 临珩点了点头,粉黛转头望着临珩,“你找它做什么?” “自有用处。” 光阴等闲而过,粉黛不知临珩为何将她禁在隐林,只说三日后还她自由。临珩布阵法力高超,她没法只好乖乖在隐林呆了三日。 第三日,她等着临珩撤法。不料等到中午,都未等到临珩。后不知不觉伏在桌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不知躺在谁的怀里,用支离破碎的言语,给抱着她的人说话。那人是谁,她看不清。她给那人说了什么,她记不清。 最后的最后,天地似变成一片血色,她无力合起双眼睡去时。她似看清了梦境,似看到了幻象…… 那个一直出现在她梦里的男子,一身素衣宽袍的立在桃花雨中,眉目依旧模糊的看不真实。他似在笑,笑的眉眼温润柔和。她心中欢喜万分,撩起衣裙朝他跑去,好似马上就要唤出他的名字,就差那么一点。忽然扬起了一阵风,她的声音便消失在广阔的天地里,消失的无处寻觅。 然而虚空缥缈中,男子却浅浅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看着虚无缥缈的人影,飞奔的朝那人而去,极力想知道他是谁?眼看快要跑到男子跟前,就在这个时候,临珩轻浅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 粉黛挣开眼,只见临珩一身清华的站在她面前。 “我想去三生树。” 粉黛缓缓站起身来,神情有点呆滞。这样的梦,她不想再继续下去。那个缠了她将近二十多万的男子,到底是谁?一身素衣不染一丝纤尘,却乱了她心扉。 “你想要的早已不在三生树,他还给你了。”临珩并未拦她,只是一句话便让粉黛停足。 粉黛瞧着临珩,只听临珩道:“可记得那日的凤翅瑶仙簪。” 206.第206章 :大彻大悟 粉黛的心被临珩的话一下提了起来。凤翅瑶仙簪,那天他亲自插在她发髻上的簪子。 “你下凡本不在天命中,司命星君的命簿子也有定数。故而老君为你用纸造了一具身躯,以供替他渡劫。” 临珩的话粉黛不是很明白,但却听出其中的重要。继而临珩又道:“司命星君的命簿你看了,其实所有命格,都不是原先命格。” 粉黛为这句话而凌乱,不解问道:“此话怎说?” “顾倾城嫁夏临风是没错,之前都没错。错就错在拜堂时,你为他流的那滴泪。” 粉黛刚想说一滴泪,能让所有命格都变了吗? 临珩接着道:“一个纸人,即使外表和凡人一样,可无情无感。即使你的元神附在上面,她都不会有情感。你却让她流出泪,你的泪里有着记忆,逐渐唤醒了他的神识。待司命星君和老君发现时,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改变。 你可还记得,他们找你去幽冥司,司命星君哀求过你的话?” 粉黛点了点头,那日司命星君好像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知要死多少人?’当初简单的以为是他不当皇帝,会害死跟随他身边的人。现在听来,好似并是那样了? “司命星君提笔谨慎,撰写的命格岂会像你过的那般轻松。一个红颜祸水乱百世的女子,又怎会落在他身边,做个闲来无事只会撒娇的小女人。你不觉的一切都太过于平静,静的你都不知道,这中间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原本幽州之行,有着一场极其大的阴谋与战争。夏临风为得冀州,娶得洛度之女为妾。又与梁王勾结除去顾鸿。两方设宴庆祝,然后梁王对顾倾城一见倾心,夏临风以此为诱,故送美人换幽州。后而用梁王凌侮他妻之罪,将其处死。幽州一行,可谓一箭三雕。” 粉黛听得浑身颤抖,那天她还笑话司命星君写尽一生,竟败给凡人身份的他。还怪顾倾城是他们一手弄出来的。现在想想,顾倾城的确是他们弄出来,可一切的因果却是她造出来的。 三天前,临珩问过她,可有悟到什么?她想了想,说什么都没悟到。结果临珩一笑,她不知临珩笑什么?以为他笑自己蠢。现在看来,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她肯定也会笑。 “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何用?” 是啊,即使给她说了,又有何用?所有的所有,都已造成。说了,不过是让他早点入到无情簿而已。 不过,事到如今,她总算悟到了。 他俩注定无缘,一昧的执着只会害人害己。所有的美好或许都已终结在夏临风这一世,不复存在。 世间六界,再也没有那个,信誓旦旦说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的夏临风了。有的也是神帝之子青华帝君,亦或者凤靳上神。 他对她的情是从虚妄中来,定要从虚妄中而去。 粉黛拿起凤翅瑶仙簪看了一眼,便又收回到袖中。 “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 “知道了又能怎样?一身素衣不染纤尘,注定是无缘。” 她只想知道,梦里的那素衣男子,是不是他?既然是他,那一切都已不重要。 207.第207章 :晴天霹雳 粉黛本打算着凤靳没飞升,她不会踏入九州。谁知前脚刚落凤丘,酒君后脚就来了。说是奉还她之前落在云沧海的东西。 酒君倒也有心,为了一个神兽令,不惜亲自跑一趟。不过,他是怎么得知她从九州回来了,并且还在凤丘?有些好奇,但没问出口。兴许又是那个神仙,闲扯时抖落的。 也巧,酒君刚走,神兽令便亮起暗光。粉黛心中有着不放心,想想她委实没替他好生照看孟极。不得已,便化身成凡人公子哥的模样,前往九州寻孟极。 魔域三天,人间已是两载。她总算体会,为何凡人叹说人生苦短。 一切似都没多大变化,聚贤居依旧老样子。掌柜的还是胡老儿,只是店小二面生了。 粉黛要了一壶清茶,随意寻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赶巧又是人间寒冬,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聚贤居也没客人。从窗户放眼看去,整个京都一片白。那白,白的有点刺眼。 小二哥客气的将茶放下,桌上还多了一碟花生。他见粉黛疑惑笑道:“这雪下了好些时日,外加……”小二哥一顿,摸头一干笑,“店里好些时日没来客人,这是我家掌柜送公子的。” “司女……” 一杯茶未饮完,徒然间闻一道声音。粉黛愣了愣,那人已坐到她身边。 “仙子,今儿怎有空来这凡间走走?”粉黛倒也不是不认识眼前这位,她既认出她,她也没必要装不认识。 月华笑了笑,自顾自个的倒了一杯茶,“你有空,我自当也有空。” 粉黛干干一笑,没说什么话。 月华看着粉黛,一字一字道:“他昨夜逝了。” 粉黛闻言手一哆嗦,刚送到嘴边的茶水洒落了几滴。忙收起失态,喝了口茶,心却无法平静。这才登基两年…… 粉黛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灰灰暗暗,脸上没有神色。 月华睨了粉黛一眼,用手轻抚着手中绢扇上的一支桃花,也没再说什么。 沉了一会,月华开口道:“天历不等几日,他便归位。”说完起身顺了顺自个衣服,便踏着莲步离去。 那会还想着,要不要去看他最后一眼,现在倒也好。临珩几番出言相说,见到月华需提防着点。刚才月华除了看她时,眼神中了带点莫名深意,其余也没什么。真不知,临珩提防之话怎说? 孟极没在凡间,会去哪?跟着他去了吗? 夜幕降临,已是打烊时间。干坐了一天,粉黛刚想起身离去。胡老儿却亲自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外面也噼里啪啦的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爆竹声。 “今儿是岁初,吃点饺子。”掌柜的坐到一旁,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有点黯然。 岁初?既是岁初胡老儿怎没回去,今天不应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吗? 看着碗里的饺子,粉黛忽记起在冀州桃花村时,自己第一次吃饺子时的丑态。 对不起,我又没忍住想你了! 轻浅咬了一口饺子,胡老儿轻叹了一口气,“记得二王爷出生时,整个九州就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没想到这去……” 胡老儿又叹了一口气,往下的话没再说。 他死了,皇位谁继承了?粉黛真不知这个时候,她怎有心情关心这个问题。就算他纳妃生子,两载时间,孩子能有多大? “掌柜的。”粉黛放下手中的筷子,勉强一笑的问道:“请问当今圣上是谁?” 胡老儿有点懵怔的瞧着粉黛,“公子,圣上还是圣上啊?” “圣上还是圣上?”粉黛低喃了一遍,眉头微皱的说道:“夏临玉?” 胡老儿点了点头。 临珩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不是说他在当皇帝?夏临玉坐在君位上,他呢?她现在终于知道,临珩为什么要禁她三天了? 怪不得,那会月华明明有话要对她说,最终却只说,天历等几日,他便归位了。 寒风扑在她脸上,犹如刀割,眼里最终还是落下一滴泪。她到底是有多傻啊?心中明明有着一大堆的疑惑,她为什么不搞清楚,为什么要相信临珩片面之词? 那天他吹的曲子肯定有问题,不然她怎会毫无知觉的被临珩带去隐林。 她不知她是怎样失魂落魄的从聚贤居出来,也不知她怎么走到的王府。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再看他最后一眼,就最后一眼…… 208.第208章 :索噬心水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 粉黛之前受天命出现在夏临风命数,地方守护神自不阻拦。她现已和夏临风命数没了牵扯,门神自不会让她进得王府。 神荼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执着金色战戟,肃然道:“上神莫要为难小神,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郁垒一袭黑色战袍,神情闲适的轻抚着他身旁的白虎。 粉黛也没强行,动起手来,她也不是神荼郁垒的对手。木愣站在王府门口,终七过了她才离去。 粉黛倚在凤丘的桃林上,痴痴望着凤丘几十里地。清风拂过,枝枝叶叶‘瑟瑟‘作响。十里桃林,皆灼灼其华。 清风拂过,身后有着微不可闻的踏云行走声。粉黛没有抬头,只淡淡唤了声,“仙子。” 月华轻踩云朵,款款落在粉黛身旁,“你怎知我会来?” 粉黛抬头,眼神黯然的笑道:“月老曾说过,四海八荒唯有仙子最痴情。” “那你可知我为何而来?”月华驱云,也坐在桃林之上,衣服和发丝顺风胡乱飘舞。 若临珩骗她,那他的提防之话,无非是怕月华说真话。不过,月华的目的怕不止这个。 “定是与他有关。”粉黛惨淡一笑,“你与弑天是什么关系?” 月华微微一笑,目光望着万里无边的大荒,却做回答。 粉黛知自己猜对了,年幼时曾有一蒙面女子劫过她,要用她的元神解除什么封印。凌云就是为了护她,而被封印吞噬了。事情过了许多年,或许她早已忘了蒙面女子的身影。可月华刚才走路的节奏,让她联想到那蒙面女子。月华常年跳舞,走起路来,自当很有节奏。说的浮夸点,她这会在这桃林之上走几步,都有可能用桃枝声奏一曲。 “当年劫我的也是你吧!” “弑天是我爹。”月华莞尔一笑,笑意却没深入眼,“当年劫你地的确是我。” “你当年是想用我,祭混沌钟而救弑天?” 月华戏虐一笑,眼中尽是嘲笑,“我从没想过救他。当年我之所以将你劫去蛮荒,只是想让你死而已。” “让我死?如果你只是简单要我死,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 “直接杀了你!”月华轻蔑一笑,“如果可以,我想不等我出手,司卿早将弄个灰飞烟灭。” 粉黛一惊,她与司卿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吗? 月华又道:“他把记忆都给你了,你只需融进神识,你想知道都会知道。” “我不敢。”粉黛抿了抿嘴,叹了一口长气。 “他死了三次,每次我都在他身旁。你知他每次,都给我留什么话吗?” 粉黛摇了摇头。 月华冷冷瞧着粉黛,眼里满是嫉恨,“好好守着三生树。” 他是怕她去拿,被他尘封的记忆?可从月华眼里的嫉恨来看,似并不是这么简单。他是怕她再度入魔。 “今儿,我想向仙子求样东西。” “你要的东西,我是不会给的。” 粉黛轻轻笑了起来,语气轻巧道:“你不是想让我死?我死了,这场梦不就结束了?” 月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倏然起身,“你没恢复记忆,怎知这些?你可知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有些事,即使她记起过往,都有可能看不透。可在王府傻愣了七天,她把所有事情都理清,想通了。 三世劫没历完,顾倾城才是第三世。昆仑时,他们不过是破裂让她记起了所有。他下凡也是帮自己渡情劫。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他继续下去。” “你要什么?” 粉黛见月华有所动摇,缓缓道:“噬心水。” 月华冷哼一声,噬心水可是吞噬人心,她碰点绝情水都有可能入魔,她还真想寻死。凤靳当年许诺过,只要她在入魔,六界人人皆可诛之。 “我可以给你。”月华直视粉黛,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不要连累他。” 粉黛伸起手,不要连累他。心中一震,最终还是接过白玉瓶。 209.第209章 :有得有失 月华将噬心水交给粉黛,一些话她便也没必要说了。他现在应该从无赦地狱出来了。 一场二十多万年的执着,该是时候结束了。三日后,世间六界便再也没有青华、凤靳、夏临风,那不过是神帝之子,为渡一个女子而演变出的人物。她的选择或许是明智的,在这样下去,他肯定会陷入魔障。 这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为何她感觉不到一点欣慰。她不就想着,他归位时将她魔化而送去神渊吗? “好自为之。”月华丢下一句话而离去。 按天历,他归位还要等上三日。这三日的时间,就让她好好去补偿一下素暖吧! 不过又是三年,想想还没她当初去昆仑的时日长。粉黛却觉得此刻,再回苍梧宫恍如隔世。 素暖还是一贯老样子,对她心热面冷的。玉卿因逆旨,而被天君贬去轮回道,三百年才能重返仙界。凌越花花公子自是又出去风流。凌卓挑了大任,每天在凌霄殿批阅折子,忙的头都抬不起来。 素暖见着粉黛发间插着的小白花,伸手取下,折了朵红色的小花插在粉黛发髻上,“记得你小时候,没少糟蹋我的花。” 粉黛嘿嘿一笑,这倒是真话。 素暖看着粉黛轻叹一口气,感慨道:“一转眼,当初那毛丫头,已变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暖暖娘亲,你后悔养我吗?” 素暖拉着粉黛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微微一笑,道:“当初老君将你托给玉卿时,我当真没多少欢喜之心,便拒了。 怀凌卓时,我一直恹恹无力,有时一连好几天都进不了食。玉卿不让我生,我却执意。直到七、八月时,实在支撑不住。玉卿强行让司药剖腹取出来,司药那敢啊!说孩子从怀上就注定是要出世的,他不是一般神子。而我注定是要为此牺牲的。 玉卿为了我,去找老君想法子。老君说体内孩子,以吸取我的灵力而生。如果能找到替换的灵力,自能保得母子平安。我们出于私心,便答应老君孕育你。 谁知一怀便是三年。慢慢的,我便也接受了你。 玉卿对你倒是一直喜爱的很。” 粉黛听着素暖的话,怪不得那次在妙严宫时,芜幻说她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素暖又接着道:“我也恨过你。听闻云儿死讯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可当玉卿十七叔将你从蛮荒抱回来时,见到体无完肤的你。顿时,心中的恨意转变成愧疚。 所谓有得必有失,我们用你换了我一命,云儿又用命换了你一命。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对你很严厉?” 粉黛轻轻一笑道:“恨我不成材,总是给你们惹麻烦。” 素暖轻轻摇了摇头,“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其实从把你生出来,潜意识里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只是心里一直说服不了自己,直到云儿去了以后。我害怕,害怕你也会像他一样离开我们。 明知挽留不住,可总想试图将你留在身边承欢膝下,看你成婚生子。” 五百年前,老君托粉黛时,其实多的话一句都没说。 起初,他们皆以为,她是哪家神仙的遗子。并没想到她是神皇的女儿,她是应劫而来。可当粉黛每次遇难时,额间若隐若现的苍花印,让素暖产生了怀疑。 苍花神印乃罕见神印,据闻只有神帝之子能点出苍花印。 素暖为这事私下找了一回老君,老君也没隐瞒,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她才知道粉黛的真实身份。 粉黛起身,过去蹲下身子,趴在素暖腿上,“暖暖娘亲,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给你做女儿。好好侍奉你跟玉卿爹爹,再也不会淘气的四处惹祸。” 素暖宠溺的摸了摸粉黛的发,应道:“好。” 粉黛伏在素暖腿上,享受着此刻安详与幸福。她应劫而来,注定是他们命中的一个过客。 210.第210章 :再度试探 神仙中或许有两种神仙,永远没有忧愁。一种是远离红尘,清闲寡欲。另一种,便是像凌越一样的。他们看似整日混淆红尘,却从不为红尘而绊心,甚至他们把红尘看的比谁都透彻。 凌越小时候很不待见粉黛,可从云天监回来,对粉黛态度有着很大转变。这不,听闻粉黛回来了,忙忙从美人堆抽出身来,回苍梧宫小坐了一会。 月黑风高夜,宜偷鸡摸狗,宜干见不得光之事。晚上,凌越走前用这样一句话而开脱。 凌卓也因八荒之事,回凌霄殿继续埋头苦干。 八荒领袖之位一直空缺。几位帝君为领袖之事,几千年,几万年相交甚好的面子都不要了。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动干戈。他们更是,三天两头往九重天递折子。 夜果真一片漆黑,连颗星子都没有。 粉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其实她从九州回来,就没睡过觉。就算此刻躺在她睡了五百年的床上,都无法入眠。 正坐在廊道上发呆,突然感觉身上多了件披风。回神,只见临珩站在一侧。 粉黛抬头将他细细打量着。 只听临珩道:“为何这般看我?”又问:“今儿见月华了?” 粉黛没回他的话,起身,忍不住伸手去描绘他的轮廓。 “离枯,你喜欢我吗?”粉黛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眉间,最后落到嘴唇上。 被非礼的人站在原地没做挣扎,没做回答。目光依旧淡淡的望着粉黛。 粉黛用手轻抚着眼前人的脸,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声音魅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后天去问他要了我。你是他师父,他肯定会答应的。” “你这是怎么了?”眼前人并没有推开粉黛,而是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问道。 粉黛并未停止手下的动作,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声音有些凉,“你果真和当初不一样了。若当初的你,肯定会一口答应。”顿了顿,又道:“也是,时间会改变一个人。” 良久,才听对方道:“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屋。” 不容粉黛答应,他先踏着步子离去。粉黛还想探个究竟,便徒步跟在他身后。 宫娥早就将灯熄了,粉黛出去时也未点亮。到了屋里,临珩隔空将灯盏点亮。不等粉黛说什么,他先开口道:“你真想嫁?” 粉黛对视他,他神情一片清寂,实乃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从墨珩她就怀疑着,他是不是凤靳?到后来,她三番两次的试探和猜忌。到最终得知他是离枯时,她都还怀疑。只因他身上,时有时无的沉水香味。刚才问他之话,也是她试探他的话。 “是。”粉黛狠下心道:“他如今已忘了我,我也该断了对他的情。离枯你知不知,其实我……”粉黛说着说着,将身子凑过去,“其实,当年你离开后,我措了好多告白的话,等着你回来,想向你告白一番。” 他望着粉黛,淡淡说了两个字,“真的。” 粉黛点了点头。对方神情仍寂静的望着她,“只要你想,我都会依你。” 依你个乌龟王八蛋,演戏还演上瘾了。听他这样说,他该不会把真临珩找来,让她嫁吧? 看来不来点狠的是不行。粉黛上前扑进他怀里,一颗头在胸前蹭啊蹭的蹭到他耳边,轻吹了一口,声音妩媚道:“如果我想要你呢?” 眼前人将手放到她肩上,似乎要将她推开,却又没有,目光深邃的凝视她,低声警告道:“你在玩火,知道吗?” 玩火?她这明明是放火。她这般也是为了逼他承认罢了。如果,他当真了……不会,依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和女人发生关系,还是顶着别人的身份。 粉黛轻轻黛眨了眨眼,故作一脸真切道:“我就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心底却为她今儿的举动而捏汗,她也不知,她怎会想到用这样法子来揭穿他? 211.第211章 :羊入虎口 粉黛等着眼前人的反应,就算他承认,又怎样?她不知,他为何没忘记她?也不知道,他为何化成临珩接近她? “喜欢。”眼前人神情依旧淡定,眼底却闪过一抹黯然。 错了,难道又错了?如果他是凤靳,他绝不会回答。他真是临珩!如果是,那她刚才这番话,他会不会当真? 回味之际,却见对方伸手搂住她的腰,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像她刚才轻浮他一般的轻抚着她。只是动作,比她的撩人多了。 粉黛浑身一颤,这火貌似放大了。 “你该走了。”粉黛慌忙推开眼前人。那世的她或许真喜欢过离枯,可现在她对他已无半分情感。 可对方大手一伸,把她重新捞回怀中,漫不经心道:“你舍得我走吗?” 他还是一贯的淡定,眼里却不经意的流露出危险。粉黛惊得不敢乱动,血色迅速涌上脸颊,一颗心砰砰乱跳。这下该怎么收场?她怎忘了,临珩也是男人。她怎没想过,他要不是凤靳,她这般轻薄、挑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粉黛还在心中想着怎样收场,对方却打横抱起她,不慌不忙的往床榻迈去。 “不要……”粉黛神色慌乱,见他来真的,浑身紧绷,额间都渗出一些汗水,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不要?现在可由不得你了。”他轻轻将粉黛扔到床上,身子一俯重重地压了上去。 粉黛惶恐的拦住他,慌不择言道:“凤靳,你够了。” 言出,对方果真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的瞧着她,嘴边忽溢出一抹轻笑,“你还知道我是凤靳啊!” 粉黛为他的话有些恍惚,回神过来,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嘴角挂着嘲弄的浅笑,“我没猜错。” 凤靳变回他的样子,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翻了个身子,将粉黛紧紧扣在怀里,问道:“何时怀疑的?” 粉黛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将悬着的心放进心窝,不满道:“一直都有怀疑。” 凤靳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来也不是很笨。”后轻叹了一口气,“我还真以为,你把我当成你那心上人——离枯了!” 心上人?不得不承认。那二十万年里,她心里的确喜欢着离枯。不然她也不会,偷跑出魔域,去找离枯。也不会遇到给残屠拜寿,而顺手救了她一命的凤靳。可对离枯的情,似终止在她遇到凤靳的那一刻。 “老祖宗,你知道我刚才是在试探你,你为什么不坦白。我真害怕我认错了。” “现在知道后怕了。”凤靳语气轻笑,“不过,就算真是他,他也不会对你有妄动之心。” 粉黛听着他的话,有点赌气道:“你就不怕,我对他有妄动之心吗?” 听粉黛这样说,凤靳目光一沉,又欺身压上去。“那我就毁了他!” 说完便俯头亲吻粉黛,活了不知多久,他谁都没妒忌过,唯独妒忌临珩用离枯的身份,陪了她二十万年。虽说那是他的使命,可她曾对他动过心。 凤靳深深吮吸着粉黛的唇,温润却又带着几分霸道。又温又暖的呼吸,叫粉黛深深沉溺,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 凤靳伸出手,轻轻触了触粉黛细腻柔滑的脖颈,手指向下,划过领口,猝不及防地碰触到粉黛的锁骨。 凤靳的吻离开粉黛的唇,渐渐向下。粉黛一颗心猛的被吊起,她知道这般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从口中溢出一丝呻吟,轻唤了一声,“老祖宗……” “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凤靳并未停止,随手抽去两人的腰带,并伸手去解粉黛的衣服,“再说,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勾引我。” 明知不应该,粉黛却无法抗拒。 是,他说对了。今晚,她好似一直在诱惑他,勾引他。 凤靳脑海中虽有着一丝清明,无奈这一丝清明已经控制不住他。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她,谁知她会为了试探他,来这一处。 也不知她的怀疑是从何时起的,最起码不是昆仑他给她纸条,替她挡黑衣人时。 212.第212章 :喜欢一人 翌日清晨,凤靳曲着肘,神色慵懒的看着,躺在他臂弯熟睡的小女人。想起昨夜风雨,他心中又是迷惘,又是欢喜。 刚恢复神识的他,对这三十多万年没用的躯体,有些意识自无法控制。再说,他对她向来也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凤靳凝视了一会,尚在熟睡粉黛。忽传来深渊的密谏,动作轻缓抽身,坐起了起来。 粉黛迷迷糊糊地腻声咕哝了几句,又抱着凤靳刚抽离的胳膊,眉头微皱而熟睡。凤靳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看着手下的人,心中怦然,忍不住俯身轻吻她的脸颊。岂知刚触到她的肌肤,粉黛便忽然睁开杏眼,低声笑道:“老祖宗,你是想偷占我便宜吗?” 凤靳心中一荡,笑道:“已是我的女人,何必偷占?”说完猛地在吻了下去。 缠绵片刻,粉黛静静依偎在凤靳怀中。 明知不应该,明明打算要离开,明明知道这样会把事情,弄的很复杂,很混乱……可她昨夜还是为他而沦陷……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做许多傻事? 良久,粉黛听到凤靳声音低沉的问她,“你可有怪过我?” 粉黛不答反问:“怪你什么?怪你假扮临珩骗我?还是怪你骗我,将夏临风名讳添去无情薄?” “都不是。我在想当年抽去你的记忆,将你的神识永远封存在碧玉年华,到底是对,是错?”又问道:“你是如何辨出我不是临珩?” 那天,凤靳被天雷将混元打散,六界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却不想他的一缕魂魄落在不周山,附在沉寐了几万年的临珩身上。当老君与东华赶到不周山时,皆以为是临珩重新活过来了。 粉黛蜷缩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答得很轻,“因你身上时有时无的沉水香。” 凤靳微微皱了下眉,“就因一个味道,而令你怀疑。” 想想,要他没猜错,应该是他有时元神入临珩身,有时自己幻变临珩的原因。临珩身上可能有她所谓的沉水香吧! “或许还有很多,不过不得不说你将他扮的活灵活现。记忆里,他的确每天都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其实从墨珩时,她就开始怀疑。墨珩看似给她一种不认识的感觉,可他的言行却像是对待熟识一般。 还有生病期间,一个当朝王爷,她就不信找不来一名太医。就算找不来,京都名医也多的很,为何非要请一个江湖郎中。再说,颜如玉在这中间还抱怨过,他说‘二哥不是也懂医术,怎找了个江湖郎中。’由此,她更加怀疑墨珩就是夏临风。百里御风在他身边,随便教他个分身术不是什么难事。 直到将夏临风名讳添进无情薄。我突然发觉事情有好多蹊跷,墨珩每次出言相说,夏临风每每的宽慰。这让她突然想到,他有可能恢复神识了。这样想来,貌似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说通。 可当墨珩承认他是临珩时,她感觉心中所有的猜忌都错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怀疑过,墨珩是他扮的,尤其是得知他就是离枯时。 可在王府外的七天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闻着他们身上各有的味道。她想到临珩身上,时有时无的沉水香。在联想之前在昆仑,临珩几次帮她时,他身上似乎都有着这种味道。 她能想到的就是,这其中肯定有谁假扮过临珩。而隐林中的他,身上也无任何味道。想来想去,她便又想到凤靳身上。 凤靳微微一轻笑,“如果我告诉你,其实从昆仑时的那个临珩,就是我呢?”不等粉黛回答,又道:“墨珩、临珩、离枯其实都是我。” 213.第213章 :吾名太初 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永远为别人而活。他们的世界没有对错,没有情感,只有使命和追随。他们生生不息,生命无始无终。可一旦动了情,他们的生命就会终止——这便是神者。 有的神者一生只需奉行一位宿主,而有的却要不断更替。 临珩这身份,是追随九重天天君玄渊而化。离枯是为追随那世的粉黛——阿莲而化,没想到的是离枯对阿莲动了情。以至于他完成使命后,就沉寐不周山底。 凤靳当初被天雷打散混元,幸而神皇给他的集魂珠,保了他一缕魂魄。不巧,那缕魂魄竟落在不周山,寄存于临珩身体里。 因混元受损严重,凤靳的记忆也随着消失,所以刚开始他的记忆都是离枯的记忆。可随着粉黛飞升和神识的恢复,凤靳的记忆也随之恢复。因凤靳当初为粉黛点苍花印时,他说过‘从今往后,她的命数同本尊神相系。她遇劫遇难,都由本神来挡,只要本神不死,这额上印记便不会消失。’ 凤靳在山海界中,为救粉黛而差点羽化。又在西海宴会上,凤靳感知到粉黛有难,又碍于西海老祖的面子,故混元出窍去找粉黛。却不想,半路给司卿拦了。 等凤靳跟着司卿去了一趟幽冥司,赶去九州时,粉黛为护孟极而伤。凤靳为救粉黛,故用混元替粉黛渡了五万年的修为,才得以保的粉黛一命。凤靳却混元大伤,还因混元出窍时长,毁了神体。不然区区十几道天雷,怎会将凤靳混元打散。 粉黛脑子一空,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么老实,都承认了。”又轻声道:“老祖宗,你真名唤什么?青华、凤靳这些,怕都不是你的真名讳吧!” “吾名太初。我父神与母神都是混沌中孕育而出的,混沌初开生他们。初开二年我母神诞下我,故取名太初。” 粉黛从他怀里退开一些,伸手摸了摸凤靳的脸,同凤靳两两相对。还是同他以前的样子一样,不过额角却有着神印,问道:“这是你的真身?” 凤靳点了点头。 粉黛有点好奇道:“我们是何时相识的,是你化成青华时,还是比那更早?” 凤靳眯起桃花眼,摸了摸粉黛的头发,道:“我少年时。”后又道:“答应我,好好呆在这。等我将他们所畏惧的东西毁了,我们隐去凤丘好好过日子。” 他要毁什么,毁掉他体内的万恶之力。神帝当年都没从他体内,将万恶之力抽出来,他要怎么毁掉? “别做傻事。”粉黛又摸了摸凤靳脸,凑唇过去亲了亲凤靳,道:“这场梦该结束了。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归宿。” 凤靳伸手握住粉黛的手,睁开眼与粉黛深深对视,“我不怕生,不怕死,就怕你为我而死。你真想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但你记住,我是绝不会让你死的。” 凤靳这句话说的粉黛心中一怔,或许到那时候就由不得你了。脑中蓦的想起,昨天答应素暖陪她去百花神女的花宴。心中一凛,这都什么时辰了?猛地坐起身来,问道:“几时了。” 凤靳回道:“大概快晌午了。” 粉黛急急跳下床,手忙脚乱的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坏了,不知还能不能赶上百花神女的花宴了。” 凤靳起身好心帮粉黛递衣服,立在床头,笑觑道:“既有事,苍梧宫的仙娥怎不唤你?” 粉黛没理会凤靳,苍梧宫的仙娥都知她有懒床的毛病,没什么大事,一般是不会有仙娥来唤她的。 不过,这一切似乎要全怪他。 粉黛拿起架子上的帕子,随便擦了一把脸。抓起梳子将凌乱的发丝梳顺,随手拿起一条发带绾起了来,扔了梳子便往门外冲,“我先走了,你别让苍梧宫的仙娥看见。” 凤靳一把扣住粉黛的肩,皱眉打量了粉黛几眼,摇了摇头,“你这样也敢去百花宴?” 凤靳强行把粉黛按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下,伸手拿起粉黛扔在桌上的玉梳,仔细的替粉黛梳起头发。 粉黛呆呆坐着,透过水银镜愣愣的瞧着凤靳。 绾发结情终白首,他们却盼望不到白首。 凤靳满意地替粉黛绾好发,双臂撑着妆台,俯低身子瞅着镜中人,微笑道:“瞧,多秀气。” 粉黛眼中朦胧,脸颊倏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凤靳见她发愣,弯低身子,将脸凑过去,俯在粉黛耳旁,轻笑道:“你在傻坐一会,估计花宴都快结束了。” 粉黛恍然,收起眼中的神伤,脸上的红晕并未散去。起身又警告了一遍凤靳,不要让苍梧宫的仙娥看到,方才离开。 凤靳眼含轻笑的目送粉黛离去,随着房门的掩合,和佳人身影的消失。他眼中的笑意也散去,莫名涂上黯然。归位神祀,到底会发生什么? 214.第214章 :白衣女仙 百花神女的花宴,会邀请四海八荒所有的女仙。素暖是每次都会去捧场的。说起百花神女,那可是成就素媛与玉卿的大功臣。 百花神女是素暖的表妹,从小与玉卿有婚约。两人虽有婚约,可一直没见过面。玉卿年少时性子好,不喜争,四海八荒的神仙都传玉卿软弱无能。百花神女听闻,自不愿嫁,整日哭哭啼啼的闹。九重天下聘礼时,百花神女故骗素暖代她去见玉卿。谁知,玉卿对素暖一见倾心。 玉卿追素暖那可是轰动过四海八荒。四海八荒的神仙都知玉卿是文人,而素暖是九重天战神后裔。可玉卿为了素暖,连他最怕的战场都上过。也不能说玉卿怕上战场,只是年少时的玉卿晕血。 现在说起玉卿,百花神女心中那叫一个悔啊! 粉黛以为她起晚了,不想素暖还刻意晚了半个时辰去花宴,只因百花神女不慎出言得罪了素暖。百花神女能让素暖记仇的,除了玉卿怕没别的。 等她们到花宴,所有女仙都已到达百花宫。素暖一脸淡定自若的入座,百花神女心中虽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这就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她前些日子,在素暖面前提给玉卿纳妃一事,这不人家摆起天妃的架子了。 粉黛一直称呼百花神女姨娘,这次她却不知怎么称呼,因为百花神女给她先行个了礼。粉黛有点尴尬的坐在素暖旁边,她怎忘了如今的她已不同过往了。 百花神女掌管着天地间所有的花,花宴自当以花为主。简单用了茶点,所有女仙便随百花神女去院里赏花。粉黛对这些不怎么有兴趣,便没随行。之所以答应来百花宴,也是想陪陪素暖。不随行,还有一点,那就是她身体有着隐隐的不适。 粉黛无聊坐了一会,不想听到外面传来茶杯落地声和女子的呵斥声。听了听,声音是芜幻的。真不知,又是那个倒霉家伙落在她手里。粉黛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芜幻不给她安静。 闻声寻去,只见芜幻挺着大肚子,坐在百花神女的院子里,教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仙。都这般模样还不消停,粉黛暗自为她五师兄擦了一把冷汗。五师兄能娶这样一个刁蛮公主,日子过得怕也是够够的。父命难为,这四个字怕害了不少人。 芜幻身边的丫头眼尖,见粉黛站在一旁,忙忙行礼问候,机智的提醒了一下芜幻。芜幻虽百般不愿行个礼,但粉黛的身份不同以往,她这礼不行怕是大不敬。 这摆架子之事,粉黛向来不做。但她要管闲事,这架子必须要十足。 芜幻挺着肚子自当不好屈身行礼,在她行礼时,粉黛就给出言阻了。眼下芜幻怕也快生了,这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她可担待不起。 白衣女仙倒在一旁神情闲散,两眼色眯眯的看着粉黛。完全没了刚才那胆小怕事的模样。 粉黛问过才得知,原来这白衣女仙是九凤仙姑派来参加百花宴的,不想半路迷了路,这才迟了花宴,刚才急于参宴无意碰撞了芜幻。 要是真撞了,芜幻会趾高气昂的教训白衣女仙,怕早早召司药查看有无大碍。 芜幻离去,粉黛好心提醒白衣女仙道:“仙子以后见她能避之就避之。” 白衣女仙饶有兴趣道:“为什么?难不成这后辈神仙,都这么嚣张跋扈。北海龙王做事向来高调不起来,原来志气全长在他女儿身上了。” 粉黛笑了笑没语。北海龙王确实脾性好,至于芜幻怕是天生,怕是娇纵。 215.第215章 :送凤凰毛 白衣女仙见粉黛没语,身子凑近粉黛,眼睛直勾勾的将粉黛全身打量了一遍,垂涎问道:“姑娘可有婚配?” 粉黛见状干笑的拉开两人的距离,活了许久,貌似还未被女子这样色眯眯的盯着看过,眼前这位…… “老……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见姑娘生的着实好看。老身我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尤其是模子生的好看的神仙。”白衣女仙故作一本正经,但眼里还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粉黛心中汗颜,随之道:“仙子不是急着去花宴,百花神女和诸位女仙正在前面园子看花。” “看花赏月委实不适合我,我今儿也是被迫无奈。既然她们已经开始了,那我也没必要半路杀去。”白衣女仙突然拉住粉黛的手,摸了几下,挑眉邪笑道:“倒不如,在这陪陪美人。” 粉黛满脸黑线的从白衣女仙手中,抽出她的手,被男的非礼还说得过去,这被女的……好像有点太那个…… 再说,眼前这白衣女仙自己也长的非常好看,干么垂涎她生的好看。这算是走桃花吗? 粉黛看了一眼白衣女仙,着实生的好看。即便如此,但白衣女仙那色眯眯的眼神,叫她不由冒冷汗。 粉黛想着要不要拿身份压压她,岂知白衣女仙从自个头上揪下一根发丝,发丝到手变成一根金色羽毛。 “凤夙一般见到喜爱的姑娘,就喜欢送羽毛。今儿,我也效仿他一次。”白衣女仙将金羽毛递于粉黛,粉黛并未伸手接。 白衣女仙笑道:“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对你这般,也是见你生的好看。如今这些后辈,我真没觉得有几个顺眼的。” 白衣女仙将手中的羽毛,强行放到粉黛手中,“我没涅槃,我的羽毛在你有难时,可以救你一命。”说完朝粉黛眨了一下眼,转身向百花宫外走去。 送东西还有你不要强行送的,粉黛看了一眼白衣女仙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羽毛。见过送过各种礼的,还没见过送羽毛的?凤夙,如今四海八荒敢直呼凤夙名讳的,怕都是上神位的。这白衣女仙是九凤派来的,还敢直呼凤夙名讳,怕在九凤地位不低? 粉黛刚想将手中羽毛扔掉,不想白衣女仙突然冒出来,心疼道:“拨一根羽毛要损失我一天的修为,我现在自身就剩一百年的修为了。为了不浪费,我还是将羽毛存于你体内。”心里却犯嘀咕道:“要不是碧霄说,今日老身必须送凤凰毛消灾。老身怎舍得,拔自己的凤凰毛送礼。本想和刚才那小仙玩玩,却不想被你搅了。对好看的东西老身没什么抵抗力,且不管你是不是碧霄卦中的贵人,反正凤凰毛老身送出去了。” 言罢,白衣女仙施法将刚才,她送于粉黛的羽毛,融进粉黛手臂之中。后拍了怕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呵呵笑道:“回家,继续睡觉。” 粉黛完全懵征的看着,白衣女仙一系列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早没了白衣女仙的身影,徒留手臂上一只若隐若现的小金凤凰。 216.第216章 :差点小产 花宴结束,粉黛与素暖告辞离去时,不想宴上传来一阵骚动。 人声交杂中,芜幻身边的丫头焦急大叫道:“公主,你怎么了?” 粉黛目光越过众家仙女堆,只见芜幻用手捂着肚子,靠在随身仙婢怀中,脸色苍白,身下流出殷红的血液。 “快,快去叫女官。”慌乱中不知哪家女仙理智的大喊。 一团乱中,素暖半蹲下身子,替芜幻把了把脉,皱眉问芜幻丫头道:“你家公主方才可有服用过什么?” 丫头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我家公主这些日子害的厉害,除了东荒的青果,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芜幻靠在丫头怀里,极为痛苦的呻唤了一声,额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芜幻粉色衣裙上沾染着鲜艳的血迹,红艳一片,如此醒目的颜色,看的让人简直就触目惊心。 粉黛有点担心问道:“暖暖娘亲没大碍吧?” 素暖道:“脉象不稳,很有可能会滑胎。” 言毕,诸女仙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这好好的花宴,怎会出这样的幺蛾子? 突然一个中年老妇人哀声叫道:“滑胎?这好好的怎么会滑胎?”眉间一动,狠狠下了结论,“定是有谁瞧我家幻儿不顺眼,故意下狠手。” 粉黛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正是东海龙王之妻,芜幻大伯母。 百花神女闻言,将目光投向刚才芜幻坐的桌案,语调低沉的向宫娥吩咐道:“茶点都别撤下,去司药司找几个药官来。” 素暖替芜幻渡了一点神力,也起身吩咐道:“先扶你家公主去百花宫客房休养,一会等女官来再瞧瞧。” 丫头刚要扶芜幻起身,东海龙母却阻道:“等等,先别乱动。这女官还没来,要是出什么意外谁来负责?天妃娘娘敢担吗?”而此时的芜幻早已痛的晕厥过去。 粉黛见东海龙母不领好心,还试图往素暖身上泼脏水,开口质问:“龙母此话怎讲?我娘亲也是一片好心。” “既如此,那本宫就先行告辞了。”素暖想着她们留下也排不上用场,便想跟粉黛离去。心里还将芜幻同情了一番,好好的花宴差点葬送了她们母子。 谁料不等她们转身,南海龙母又道:“太妃干么这么着急离去?莫不是做贼心虚?我们刚才都亲眼见你,往我家幻儿体内渡了神力。这要是本来没事,而被太妃渡的神力害了怎么办?女官没来,我看这里所有女仙都别离去。” 素暖冷笑,看来真是她多管闲事了。她怎忘了芜幻丫头也是四海之人,但愿此事不是个套。 粉黛想驳南海龙母的话,却被素暖阻了。两人刚坐下,女官便急急赶来。司药司的药官也后一步赶来。女官替芜幻检查了一番,报的情况跟素暖所说一样,还庆幸道谁给芜幻体内渡的神力,让其母子躲过一劫。 在场诸位刚松了一口气,女官却又皱眉道:“喧墨元君夫人,好像是中了下胎药。” 东海龙母和南海龙母一听,纷纷叫道:“我就说是有谁想害我这侄女。” 百花神女心中一沉,将目光又投向桌案,静静等待着药官的结果。在场诸位亦是。 药官将桌上膳食全部验过一遍,禀说没任何问题。 东海龙母道:“既不是食物,那肯定是谁暗自下手。”说着朝芜幻丫头问道:“幻儿刚才可有见过谁?” 丫头有点为难的,将目光看向素暖旁边的粉黛,又急忙说道:“不……不……可能,我家公主虽之前多有地方得罪上司女,但女婢敢保证上司女不会害我家公主的。” 丫头话音刚落,南海龙母已等不及般的跳了出来,手指着粉黛的鼻头,说道:“上司女,就算幻儿多有得罪于你,你也不该对一个孕妇下毒手。”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素暖,悲痛道:“天妃娘娘,你可要替我这侄女做主。” 217.第217章 :栽赃嫁祸 粉黛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没错,她刚是和芜幻见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下药之人。芜幻这丫头和这东、南两海的龙母也是有趣,直白白将罪名往她身上扣。 芜幻之前是老找她麻烦,就算她不待见芜幻,可芜幻肚子里怀着的是她五师兄的孩子。她有什么理由要加害呢? 素暖一本正经道:“不过是丫头的片面之词,南海龙母就这么断定。” 东海龙母又道:“太妃娘娘,你可莫要为了偏袒你女儿,而叫我侄女白受罪。” 粉黛刚要言语,又被素暖拦住,只见素暖冷静道:“女官说暄墨元君的夫人是中了下胎药,你们可有证据指责我女儿?” 东海龙母哼了一声道:“谁会害了人,将证据留着让别人指责?” 素暖语气轻巧道:“那就是无凭无据了。” 在场的诸女仙都小声议论,也都各有说词。有的认可着是粉黛害芜幻差点流产。有的认可着素暖的无凭无据不可乱下结论。还有一小部分亦聪明人看着不发一言。 南海龙母忍不住愤恨道:“我看就是九重天偏袒,司法律上说着一视同仁,这真到节骨眼上还不偏袒自家人。” 南海龙母说完,私下有些女仙也愤愤一片。 粉黛扯起唇角,懒懒道:“南海龙母一口一个偏袒,我真不知素暖天妃怎么偏袒我了? 别说药不是我下的,就算是我,我想也轮不到你们两个来质问我吧?” 粉黛话刚说完,只见百花宫外冲进来许多水兵将她围住,领头是东海龙王,其次是其他三位。 素暖看了一眼将粉黛围住的水兵,冷冷问东海龙王道:“龙王这是何意?” 粉黛无半点惊慌,心想,看来昨天三哥说的很多麻烦事,看来并不单单是八荒。芜幻现在嫁到北玄天,出这样子的事,北玄天的人没来,四海龙王倒是来的积极,他们这般真不知是预谋了多久? 东海龙王似完全把百花宫当东海了,俨然一副主人架势十足道:“这事太妃自不用管,差人去九重天给新君送个信。”又讥讽道:“这可是新君妹子,岂容我等来小仙来责问?” 素暖起身,冷笑的看着东海龙王。今日她一忍再忍,不想竟换来他们的得寸进尺。老天君本是将天君之位传给玉卿的,可惜玉卿没遵旨,老天君无奈只好撤了玉卿太子之位,另立凌卓为新君。四海这几个老东西心中早有逆反之心,看来今儿这一处是他们早就筹划好的。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忍让。九重天真跟四海动起手,只要北玄天不出手,九重天应该和四海相差不到哪去。 在场的见要动起手来,都急忙忙散开,她们可不想被无辜牵连其中。 粉黛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水兵便用长枪指着她的脖颈。粉黛一轻笑,声音极其平静道:“东海龙王你可知刀枪不长眼?你说你这手下,要是不小心伤着我了,我不知后果你担不担得起?” 东海龙王却不以为然的笑道:“那本龙王便来个先斩后奏。” “好一个先斩后奏。”忽凭空响起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音还没落,指着粉黛的长剑先断裂成碎片落地。音落,一个素衣的男子,眉目清冷的出现粉黛面前。 东海龙王还想试问来这乃何人,当他看清来者面容,先是一惊,后急忙忙跪地。在场所有无不下地跪拜。 粉黛看着来者,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神思归位才恍然,能让所有神仙跪拜,包括百花宫所有花草树木弯头的,除了神帝之子,还能有谁? 粉黛之所以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是因为凤靳同以往大不一样。 往常他虽眉目冷淡,却也没有此刻的威严。再者,他多数穿衣都是紫色。唯独一次就是在九州时,他着了一身素袍。如今挡在她前面的凤靳,身着庄重而繁复的素袍,宽袖上的绣纹精美绝伦,高冠束发。他的神情看上去更为冷淡,目光亦清冷的吓人。 东海龙王跪地哆嗦着道:“小神拜见帝尊。” 218.第218章 :昭告六界 粉黛也想跪地礼拜,凤靳将粉黛往身旁拉了拉,闲闲道:“我可这会不想跟你拜天地。” 闻言,粉黛脸颊倏然变得绯红,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凤靳只是用看了一眼粉黛,并不答话,面上的情绪让粉黛读不大懂。凤靳刚才对粉黛之言,在场都听到,却没一个敢抬头。此时的百花宫,因凤靳的大驾光临,完全呈现一片死寂。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了。 过了半刻,凤靳道:“都起来。” 东海龙王刚才气势挺汹涌,此刻却变跟小绵羊一般,只是他那夫人似不知好歹。 东海龙母起身后,敛了方才的惊慌,一脸笑意盈盈的冲凤靳一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尊神来的正好,九重天这小公主试图想加害我家侄女,这素暖太妃还一度的包庇。帝尊圣明,恳求替我家侄女讨个公道。” “公道?不知尔等想让本尊,怎么给你们讨公道?”凤靳依旧一脸清冷,话里不见半分语气。 东海龙母一时不知怎答,却听芜幻的声音响起,“上司女并没有加害小神。” 言罢,芜幻虚弱无力,脸色苍白的由丫头扶着走到凤靳跟前,拜了一下,说道:“小神不知是谁,要加害小神肚子里的孩子?但小神敢保证不是上司女。刚才小神的确与上司女见过面,可上司女连小神碰都没碰,甚至小神行礼时,她都阻了。何来下药一说?” 东海龙母气结。 凤靳却道:“东海龙母既恳求本尊讨公道,本尊定要讨个公道。”说着朝众女仙道:“司药司可有识药的灵蛊?” 司药司的药官闻言,身子一哆嗦,忙从众女仙堆出来,由于太紧张险些摔了一跤。药官慌忙站好,满脸大汗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 凤靳淡淡吩咐道:“让灵蛊吸取一点暄墨元君夫人的血。” 药官听后急忙照办。灵蛊只是沾染了一点芜幻的血,落地后便乱蹿。药官心里是又害怕又佩服,灵蛊是他们养来分辨一些不易分辨的药物。此物识药能力特强,帝尊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灵蛊沾了暄墨元君夫人的血,这血里还残有下胎药。灵蛊会随着血里的残药,寻到染指过下胎药之人。 在场的眼睛都直直看着药官放出的灵蛊,灵蛊乱蹿了一圈,便停在芜幻的丫头身边不再蹿动。 不等在场谁发言,东海龙母突然出手将芜幻的丫头一掌打死,还啐骂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芜幻讶然看着瘫倒在地的丫头,简直不敢相信,她怀疑谁也没怀疑过自己的丫头。身子有些发软的往地下倒去,幸而被百花神女扶住。 在场诸位还未回神,凤靳嘴角微扬的问道:“东海龙母还要不要本尊讨理了?” 东海龙母一脸镇定的朝凤靳拜了一下,款款有礼道:“既找到真凶,小神自不敢再扰帝尊。” 粉黛看着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丫头,真没想东海龙母出手如此狠毒。这就叫杀人灭口吗? 凤靳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东海龙王突然道:“既然真凶已被惩治,小神还有要事,帝尊恕小神无礼,就先辞一步了。” 说完四海龙王跪拜了一下,便想起身离去。膝盖刚离地,不料凤靳悠悠开口道:“尔等理既讨完,是否也让本尊讨讨理。” 四海龙王皆两位龙母闻言,刚离地的膝盖重新落到地面上,皆一脸惶恐不安。 “素暖太妃可知,九重天律法,以下犯上该如何惩治?污蔑之罪又该如何处置?”凤靳漫不经心的问着素暖。 素暖则回,“小神冲撞上神轻则已仗法惩治,重则已天雷惩罚,亦或者剔除神体仙骨,毁毕生修为,打入万劫不复。” 素暖话没说完,跪在地上的六位,叩头求饶道:“帝尊开恩,小神不是有意冒犯。” 凤靳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全场,最后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六位,淡淡道:“何罪之有?” 东海龙王战战兢兢道:“小神……不该……” “每人去三十三重天领十道天雷。”凤靳打断东海龙王,声音淡淡却满是警告道:“只此作为警告,下次谁若敢对她有一点不敬,本尊怕不只只让他挨挨天雷了。别说今日之事,就算她日后为害六界,祸乱苍生,有资格治她罪,定她生死的,也是本尊——轮不到别人。四位龙王皆替本尊给六界传传话,谁要敢动她一分,本尊定毁谁。若六界不服,那本尊就毁六界。” 219.第219章 :一己私欲 云头上,粉黛无聊的拉着凤靳的宽袖观赏。九重天天君一家的衣服上,多以龙纹作绣。老祖宗这绣的是什么? 粉黛看了半响,终忍不住问道:“老祖宗,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凤靳轻笑的淡淡调侃道:“你平时都不看镜子的吗?” 粉黛松开凤靳的长袖,撇了撇嘴,她问他衣服上的绣纹,跟她看不看镜子有什么关系? 凤靳又道:“苍花图腾。” 闻言,粉黛又好奇拉起凤靳的衣袖,看着用金丝线勾勒的花纹,不解道:“苍花?可这跟我额间的大不相同啊!” 凤靳脸上没了清冷,笑道:“你额上不过是个印记。” 粉黛紧紧抱住凤靳的胳膊,收起方才的淡然,语气惆怅道:“也不知四海龙王会不会就此罢休?” 凤靳道:“哪得看你三哥的本事了。” 芜幻险些流产之事,不单单是栽赃嫁祸,其实四海龙王真正的目的是北玄天。芜幻所怀的孩子是南真君孙子。若芜幻今日真流产,嫁祸之罪落实,那南真君定会帮四海反九重天。所幸芜幻与孩子没什么大碍。四海龙王为了征得北玄天,可算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北海龙王也是,::芜幻可是他亲生女儿,肚子里的可是他亲外孙啊! 四海龙王统领水域一族,其野心早就有了,只是之前忌惮老天君。如果玉卿遵旨继承天君之位,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场面。别说四海龙王,天界好多老臣都不服,一个黄毛小子骑在他们头上。天界众臣能不能臣服,或许真要看凌卓的本事了! 粉黛还想着凤靳要带她去哪,不想是蜃幻城。而此刻呈现在粉黛眼前的蜃幻城,早已不是当初的蜃幻城。 神帝羽化,神渊被封印。蜃幻城之地,就是神渊的封印之地。 若要说之前的蜃幻城气势磅礴、美轮美奂,那今儿呈现在粉黛眼前的就没词形容了。 从他们踏足蜃幻城到帝宫,一路上都跪拜着身穿白衣的男女,女的个个用白纱遮着脸。 粉黛本以为一切又是百里御风搞的,却不想如今的六界已没了蜃幻城。此刻她所在之地,已是神渊。 帝宫一点都没变,凤靳将粉黛带到浮尘殿。粉黛慢慢地巡视着浮尘殿,这似乎跟三年前百里御风带她时一模一样。 “小粉团子。”凤靳从背后轻轻搂住粉黛的腰,道:“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从今儿起,谁也别想再把我们分开。” 家?粉黛伸手握住凤靳的手,心底满是茫然。 她以为她接受的是谁的爱?她接受的是神帝之子的一己私欲!他负着六界去爱她,为她忍受一切痛苦,护她无忧,带给她快乐! 察觉到粉黛的沉默,凤靳扳过粉黛的身子,细看粉黛的脸色。 “老祖宗,我累了。”粉黛垂眸,轻轻掩去心事。 凤靳欲言又止,无奈摇了摇头,柔声道:“那先去睡会。”又细声叮嘱道:“什么都不要想,天塌下来有我。” “嗯。”粉黛冲凤靳勉强一笑。 “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一声。”凤靳点了点头,目送粉黛踩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卧房。 粉黛心中想着什么,凤靳又怎会不知。 粉黛躺在床上心神却恍惚不宁,她手中揣着噬心水,隐在衣袖下最终没有拿出来。百花宫凤靳的一番话,她何尝不感动,可除了感动还带给她无形的压力。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神,该多好!她可以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可他不是!她不敢想这样下去,他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情、欲可令神咒失效,万一他的心智被万恶之力控制,那她不单单害了他,而是害了整个六界…… 220.第220章 :东君送梦(1) “夭儿,夭儿……”迷糊中,粉黛感觉有谁轻轻摇晃着她——是小神龙的声音。 粉黛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惊讶看着眼前明眸皓齿,一身黄衣的少女——她是谁? 少女见粉黛用眼神打量她,故站直身子,两手玩弄的一簇头发,冲粉黛呲牙而笑。 粉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刚才她明明听到是小神龙唤她。怎么醒来没见它,反而站着一个黄衣少女? 少女见粉黛半天不语,不耐烦的嘟囔着嘴一下坐在床沿,牙齿咬着下嘴皮,沉着眼,说道:“夭儿,你不认识我了?” “小神……小神龙?”粉黛有点迟疑,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少女声音没变,是小神龙的声音。 “是我,是我。”少女一下扑过去,双手环住粉黛的脖子,高兴的说着。 “小神龙,你什么时候化成的人形?你不是去找凤夙了?”粉黛欣喜若狂的说着。 “夭儿,你看我变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小神龙松开粉黛,兴奋拎起裙子转了一圈,说道:“凤夙也在神渊,孟极哥哥也在。” “哦,忘了给你说这里就是神渊。”粉黛还没问,小神龙就抢先回答。 小神龙又道:“帝尊有事出去了,他叫我来陪你的。”说完亲热的挽住粉黛臂,神秘兮兮的说道:“夭儿,你想不想看看孟极哥哥?” 粉黛问道:“孟极也化人形了?” 小神龙点了点头,“神渊重现,我、孟极、甪端身为神渊守护神,自当归其位。” 粉黛心中稍许好奇,孟极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起身洗了把脸,刚想和小神龙出去,却不想迎面碰上贵客。 “东君大帝。”小神龙见到来客,乖巧问道。 粉黛看着眼前的来客,原来所谓司卿就是八荒始祖——东君。 司卿一脸肃然的挥手,让浮尘殿的侍婢和小神龙退下,自个不客气的径直踏入浮尘殿。 粉黛缓步走到桌前,客气的斟了一杯给司卿。 司卿望了粉黛一会,开口道:“你不怕我杀你?” 粉黛如实答道:“怕。” 其实她早就料到司卿会来找她,不过一切似乎比意料中的晚了一些。 司卿坐下,脸上的肃然散去,语气感慨道:“就算我杀了你又如何?如今在他眼里,六界苍生都比不上你!或许神帝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司卿说着,思及往事,目光显得有些渺远,“快四十万年了,他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心思……” 凤靳说过他们初识是在他少年时,司卿说凤靳寻她快四十万年,粉黛一点也不惊讶。她的记忆凤靳还她了,只是她不敢看而已。知道太多,或许眷恋就多,不舍更多。 司卿收回神思,将脸转向粉黛,问道:“你可还记得重华?” 粉黛点了点头,她有点不解这个时候司卿跟她说重华做什么? 司卿又道:“我送你几段梦吧!” 司卿用梦幻术,将粉黛的元神带入一场梦境。场景是一个非常冷清的大殿,殿中一个灰袍男子手捧着一本佛经。突然殿中跑进来一个弟子,弟子神情慌慌张张的向男子禀说:“师父,长老给霓姑娘送去了决绝书。” 男子顿了一下,将手里的佛经放下。粉黛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是重华。 弟子禀完便离去,只见重华又重新拿起刚才放下的经书。重华经书看了还不到一页,司卿突然出现在殿中。 司卿到大殿,道:“渡劫仙人最忌讳什么?” 重华回:“沉浸在世俗中,对凡人动心。” “既如此,那你怎么看待你的执着?”司卿问完,叹息道:“放下,一切皆圆满。放不下,可是生生世世的纠缠。我为你寻得重华这一身份,是想了结你心中的尘心。你这样执着下去,终会迷失心智。” “她活着,我心中的尘心便不会灭。既然你想断我尘心,那你就不该用她。执念这东西不是你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当年本想用东华替我挡她一劫,可我没想到,我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重华说完,司卿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消失了。 时间一点一点而过,重华坐在桌案前看了一本又一本经书。 粉黛站在境外不过片刻,却不知镜中过了多长时间。而重华一直坐在桌案前,没日没夜的看着一本又一本的经书。直到那弟子又进来,给他告知霓苒的死讯。才见的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桌案,托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伸手毁了摆在窗边海棠。 221.第221章 :东君送梦(2) 粉黛接着看去,只见被重华毁了个粉碎的花,又重新活了。接着弟子又给重华拿来一份信。重华看完信后,一脸清冷的肃杀。 起先粉黛并不明,司卿为何给她看这些。但看到重华此刻脸上的神情,心中隐隐结下定论。重华和霓苒的事与她有着莫大关联,然而并不是之前所说的那样。在昆仑须臾幻境中,霓苒说过一句,她们同为苦命人。何以同为? 再往下看去,只见重华拿着剑,一脸清冷的往殿外走。没走到门口,司卿又出现了。只听司卿对重华道:“她已经死了,你去了也无用。”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孩子的事?”重华声音不温不怒的问道,眼里却满是恨意。 司卿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并未回什么。 重华将脸转向司卿,分不清神情的问道:“她死前可有给我留什么话?” 司卿回道:“生不见,死不逢。” 重华苦笑的低喃了一遍,方才司卿说出的话。忽,一脸癫狂的笑道:“我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让她绝望而死的?重华的不死之躯,你以为能控得住我吗?东君,你告诉我沉音的真身到底在哪?” 司卿沉吟道:“沉音的真身早没了,父神用的神咒之灵就是沉音的真身所化。我以为你这十几万年,留恋六界渡化无数人,是为了普渡众生,却不想原来是为了给她找真身。” 重华冷笑问道:“司卿,你害怕过什么吗?或者说你害怕过我入魔吗?” 司卿回道:“不怕,我怕的是,我会辜负父神和沉音所嘱。” “不怕?”重华依旧保持着脸上的那份冷笑,目光冷冰的望着司卿,“我用一生修为启动织魂盏聚集沉音的魂魄,神咒早就消失了。如今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入魔会不会毁苍生。”重华说着一头长发突然披散而飞,一双漆黑的眸子变得通红,身上的道袍也无风自舞。 司卿目光闪烁的望着眼前的重华,怔了半响慌忙出言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重华半眯着嗜血的眸子,神情悲愤而凄厉道:“不值得,但你们的所做所为让我觉得很值。你知道当初我为何,让东华替我去挡她吗?因为我试图想着放下,但眼下没那个必要了。” 这下轮到司卿失常,语气无奈的吼道:“你疯了,真疯了。” 重华仰天长笑,笑声悲伤而凄凉,“想来我也真是可笑,九死一生保的三界,到头来图了个什么?雷泽的恨我可不记,她这生之死我可忘。但从今往后谁敢动她半分,我定要谁的命。”说完便往殿外走去。 粉黛看着镜中的重华,双手紧抓着她的手心,指甲已深陷到肉中。她有点窒息的,有点害怕的继续往下看去。 司卿突然幻出一把法器,去拦重华去路。 “你感觉就凭你的黄钺能和惊蛰比吗?”重华停住脚步,牵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声相讥,“我不想动手,再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原本稳定的梦境,突然微微晃动,似镜子上被泼上了水一般。粉黛最后只听得一句,半生癫狂又怎样…… 司卿收起梦幻之术。粉黛从梦中恍然睁开眼,两眼发愣的看着司卿,不敢相信的问道:“重华也是他?那,那霓苒?” 222.第222章 :当年之误 司卿点了点头,叹道:“当初我以为他同意,神皇让你去历三生劫,是将你放下了。故用玄玉骨的轮回之躯想替他断了尘心,让他入无生道,却不想你的魂魄竟误打误撞,入到了那个凡间女子身上。你也知道,仙人下凡渡劫的躯壳,都要幽冥司事先挑选好,将其凡人之躯里的灵魂提干净,渡劫仙人才可元神附体。 你那世投去魔族,我们亦没料你那世的劫,最终害了许多无辜的生灵。” 十几万年前,有位小仙渡雷劫而躲进大荒。粉黛那世所投胎的阿莲,跟随离枯到大荒寻药。雷神不慎失了准头,将一道天雷打在阿莲身上,将其魂魄打离她那身躯。魂魄误打误撞的落到一个婴儿身上,铸成大错。待司命发现时,一切已经晚了,元神落进那躯壳已有十来个年头。 司命将此事告知司卿,司卿很想将粉黛的魂魄提出来,可司命星君觉得很不妥。两个灵魂寄生在一个壳子,其中必有一个强的,一个的弱的。然而粉黛的魂就是那个强的,甚至她的魂已将另一个吸纳同化。司命星君觉得若强行将粉黛的魂提出来,另一个魂会维持不住自身的躯壳,甚至会魂飞魄散。 司卿又道:“我没法只好改了命格。重华的存在,便是要你厌倦红尘。最后,我的确做到了,可没想到的是那世的你绝望而死后,并没从那场梦中醒来。故而导致你的魂,又被另一个所慢慢吞噬,也就是那具躯壳之前的魂魄。” “后来呢?”粉黛心中有点苦涩的问道。 神仙的灵魂就算有杂念,也是很清净的东西,也是很容易受尘世诱惑的。若渡劫仙人不受诱惑,渡劫完后元神归位时,会把一切该忘得都忘掉。司卿既说她不肯从那梦中醒来,她的元神被另一个所吞噬。那后来她元神又是怎么归位的?她那世情根那么深重,醒来后为何没半分记忆? “玄玉骨所轮回的重华乃不死之躯,我们充分利用这点将他控制住。想着任他本事再大,重华命格不死,他的元神是不会从重华躯壳出来。可没想到……”司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梦境你也看到了,重华的结局你也听过。他用自身混元内的魔性,使得重华癫狂而死。故而,跑去找霓苒那魂拿回你的魂魄。 玄玉骨与霓苒那魂本来有一世情缘,而因你们的介入,毁了他们辛辛苦苦修来的缘分。她又怎会轻易将你的魂魄还给他。作为交换条件,他便用心头血,养重华三魂换香而来的海棠,也同时替她所杀害的人偿命。想来,他被厉鬼啃的面目全非的画面,我如今都忘不去。 后来他拿回你的魂魄,用神力将你的魂魄中有关那世的记忆全部散了。并拿走了你一半神识,让你永远忘却前世的记忆。” 生不见,死不逢。粉黛想着她那世死的时候应该恨透他了,不然怎么说这样的话。 粉黛沉默下去,司卿又道:“沉音,我告诉你这些,是觉得有愧由于你,也是想警示你,万不要做什么傻事。他启动织魂盏为你聚魂时,神咒便已消失。细细算一下你的神龄,也二十多万岁了。二十多万年,他对六界都无害,今后自也不会。” 沉音,粉黛还是头次听到有谁这样唤她。这些年,唤她什么的都有,唯独没人唤过她沉音,就连凤靳都没有过。 223.第223章 :太初之妻 司卿本要起身离去,粉黛轻声问道:“沉音是他什么人?” “他妻子。”司卿说完,小神龙突然进来,“东君大神,神皇尊主有事找你。” 司卿点了一下头,便离去。 “夭儿,你在想什么?”粉黛回过神,朝小神龙笑了笑。 小神龙瘪了瘪嘴,低语道:“你还是不要笑了,笑的真假。” 粉黛一楞,“哪里假了?” “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粉黛无力与小神龙争辩,她的确心事重重,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带我去看孟极的吗?” 小神龙能看出粉黛并不是真想去看孟极,到底憋不住话,想什么便说什么,“你就是沉音夫人,帝尊的妻子。至于神皇女儿什么的,不过是你魂散后化成的。 当初你为帮神帝封印神尊体内的万恶之力,故用自己化了神咒之灵。 你死后,帝尊便在六界一直找你,他并不知道你为他化了神咒之灵。 刚好有年,妖魔两界争地段争得厉害。他为了划分妖魔两界,混元大损,落到九州失了神识。结果被临珩神者,好心带去了昆仑。帝尊也就成了后来的青华帝君。” 粉黛听后,连忙问道:“他一直知道我的身份,你也知道?” “恩。”小神龙点了点头,又道:“但是帝尊不让我给任何人说,包括东君大神和神皇尊主。当初他将我留在日月虚保护你,而他带着孟极哥哥混淆在六界中,一直找你的真身。” “小神龙,我问你件事,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粉黛一把拉住小神龙的手,直直看着小神龙的眼睛。 “什么事?”小神龙疑惑地瞧了粉黛一眼,此刻她竟看不出粉黛所要问的问题,也被粉黛眼中认真的神色吓到,点了点头,道:“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西山不归地的三生树里,到底有什么?” 小神龙吃了一惊,急忙挣开被粉黛拉着的手,有点心虚道:“三生树,三生树里能有什么?不就颗树?” 粉黛静静望着小神龙,微微一笑,“真没什么?” 小神龙突然轻轻握住粉黛的手,一脸认真地瞧着粉黛,“夭儿,只要是帝尊不告诉你的,瞒着你的,都是为你好。帝尊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这就已经够了。三生树里不管有什么,那都跟你无关了。” “那,你告诉我,我的真身他找到了吗?这,你总不会不知道吧?”粉黛低叹一声,知道要想从小神龙嘴里得知什么,是不可能了。于是,把话锋转到了她的真身上。凤靳说过,他是不会让她死的。由此可推理,她的真身应该在不归地的三生树里。 “夭儿,我看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小神龙吐了一口气,徐徐道:“找到了。” “三千岁。”粉黛还想问下去,却在这时响起一道淡淡的男声。 “孟极哥哥。”小神龙欢悦的朝门口奔去。粉黛抬眼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白衣少年。 少年见粉黛瞅他,恭敬的拜了一下粉黛,说道:“夫人,主子叫你去一趟大殿。” 粉黛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她以前对孟极说的那些牢骚话,脸上不由微微发起烫。 “你醒了。”凤靳立在大殿中,身旁还站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小女孩见到粉黛,胆怯的躲进凤靳身后,用一双圆丢丢,黑溜溜的双眼警惕的盯着粉黛。 “恩。”粉黛下意识的躲开凤靳来牵她的手,垂眼打量着躲在凤靳身后的小女孩。 224.第224章 :同床共枕 小女孩模样清秀,眉宇间跟谁有几分相似,粉黛一时想不起。她本想伸手去摸小女孩,小女孩却一把抓住凤靳的衣袖,两眼突兀发抖的看着粉黛,身子也瑟瑟发抖的往后退。 凤靳伸手揽了揽小女孩,朝粉黛道:“她是步笙的女儿。” 粉黛惊疑的抬眼看了看凤靳,步笙在九州大乱中而死,之后鬼族就大乱。至于步笙的夫人下落一直不明。 晚间,粉黛坐在床上,端详着手中的凤翅瑶仙簪。沉音?他妻子?以前的他们……会是什么样?突然傻傻的笑了一下,真想知道他少年时是什么的? “大晚上不睡觉,对着簪子傻笑什么呢?”粉黛正幻想,少年时的凤靳,会是什么样的?凤靳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闻声,粉黛跟做了亏心事一般,急忙将手中的簪子收于袖中,嘴上责怪凤靳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的。”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凤靳将粉黛往里挪了一下,褪去外袍,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凤靳这会穿的轻便,不像去百花宫时的繁琐。 “谁让你上来的。”粉黛说的同时,脚也开始行动。他俩昨晚是做了夫妻之事,可这不代表他们必须要同床共枕。 凤靳一把抓住粉黛的脚踝,一个带拉,粉黛直接撞进凤靳怀里。 凤靳嘴边挂着邪笑道:“床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我怎么就不能上来。” 粉黛从凤靳怀里挣开,坐起身子,又往里挪了挪,嘴里唾骂道:“不要脸,谁是你的?” “好像,的确不是我的。”凤靳侧躺在床榻上,用手支起身子,挑眉笑意盈盈的望着粉黛,“要不我们这会去一趟尘缘殿,把事给办了,怎么样?” 大半夜去尘缘殿?粉黛一时语塞,只好拿眼瞪着一脸笑意盈盈的凤靳。 凤靳假装糊涂,眼神不怀好意的睇着粉黛,语气轻松道:“瞧这表情,是不想去吗?既不想去,那就作罢。” 粉黛看着凤靳,语气认真道:“凤靳,我有话要问你。” “你说吧,我会听得。”凤靳轻点了一下头,轻合双目。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 “那你是爱我,还是沉音?” 凤靳睁开眼,迟疑了一下,眼含深意,幽幽道:“或许爱你多一点。” 粉黛软下声来,“为什么?我们不都是同一人?” 凤靳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那你是爱我,还是凤靳。” 粉黛不假思索,“当然是凤靳。”她对凤靳有着太多的不甘,且凤靳与她当下的记忆最为接近。 凤靳躺平身子,语气深长道:“沉音对我来说太遥远,遥远的我都以为她是个梦。记忆深处,她是我的妻子,我为寻她而化成青华,再到后来的凤靳、夏临风。可如今,你、我却再也变不成太初与沉音!只因,我们更多的记忆,都停留在凤靳与粉黛身上。沉音也好,夭儿也好,阿莲也好,但却都不如小粉团子的存在真实。” 粉黛缩了缩身子,钻到被窝,温顺的向凤靳靠了过去,轻轻道:“老祖宗,抱抱我。” 凤靳轻声应了一下,伸手搂住粉黛。 片刻沉寂中,粉黛轻喃道:“本想跟你算算账,眼下也没必要了。老祖宗…” 凤靳嗯了一声,粉黛继续道:“答应我,以后不要随意抹我的记忆了,也不要将我往别人怀里推,更不要有什么事一个人担着。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好,我需不需要? 有些记忆或许可以忘记,但不代表它没发生过。如果抛开那些被你抹去的记忆,我的人生的确过得很无害。可那有什么用?” 凤靳听后微怔,略带凉意的手抚上粉黛的脸,底气不足的叹息道:“我害怕失去你。” 粉黛握住凤靳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凤靳,问道:“可你那样做,就不怕失去我吗?如果我嫁给东华,或者——阿止哥哥后,脑中突然记起一切该怎么办?我很想问,你真愿意让我嫁给别人吗?” 面对粉黛的质问和责怪,凤靳无言以对。凤靳回握住粉黛的手,凑唇亲了亲粉黛的额头,只应道:“不愿意。” 225.第225章 :问心里话 说起公子止,粉黛忽想起那次九州之事,接着问道:“那次在九州,我问你喜不喜欢我时,你心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凤靳想了想,“喜欢。”后又补充道:“很喜欢。” 粉黛开心一笑,往凤靳怀里钻了钻,“如果那时这么老实,甚好。”又轻轻问道:“你跟我三姐到底什么关系?” “我要说没什么关系,你会相信我吗?”凤靳一皱眉,伸手用指挑起粉黛的下巴,默默凝望着粉黛,声音暗沉的解释道:“我和她真没什么关系。那次她来,不过是给我告知九州危机的消息。以前留她,只因她为我而死,我想重新渡她回神界,才留的。后来在忘川河沉了五百年,脑中记忆混了,皆以为我是以前喜欢她,才留的。要说真有什么,便是亲了几下。” 听着凤靳的解释,心里美滋滋的。小神龙给她解释过这事,可她还是想听凤靳亲自解释。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耿怀凤靳与她三姐的关系。 粉黛拍掉凤靳的手,窃笑道:“我信。”又轻声叹息道:“真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如果真是做梦,我永远都不想醒来。”又抬眼看着凤靳叮嘱,“如果是,你也不许喊醒我。” 凤靳有些失笑,揉了揉粉黛的发,轻声道:“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不是梦呢!” 粉黛爬起来,用手支撑着脑袋,同凤靳两两相对,“我信,只要你说的我都信。”说完,俯头吻了吻凤靳,“但我却不相信我自己,我们这样咫尺的距离,我觉得只有在梦里才有。而我差点就毁了这场梦。” 粉黛从怀中掏出噬心水,苦笑道:“我不知,我以前做过什么傻事?但往后不会了。我要爱你,自要信你。”她本想归位神祀上,让凤靳亲手杀了她。现在想想,真觉得她好傻。凤靳什么人,她的这点小心思他怎会猜不到。司卿白日那是给她看记忆,说白是警示她别做傻事连累他。 凤靳拿过粉黛手里的白玉瓶,倏然叹息,“如此甚好。” 两人默默无语了一会,粉黛好奇开口问道:“你此刻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当初要是早点将你带回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后面事?能让粉黛立即想到的就是歩笙。白天小丫头的情况,她也看到了。见谁都怕的要死,一句话都不说。小孩子怕生正常,可惜那小丫头不是怕生,而是跟着少槿躲避,鬼族人和冥界人的追杀而造成的。 歩笙死后,鬼族与冥界许多人为了得到冥王令,而厮杀进鬼宫。少槿凭靠鬼族十大长老的掩护,才得以带着孩子逃生。 粉黛将身子缩回被窝,枕在凤靳胳膊上,声音低沉问道:“那丫头你怎么打算?” “司卿说他愿意养。明天过后,司卿便带她回苍山。” “老祖宗,我们养吧!”粉黛翻身趴在凤靳胸前,一脸认真说道。 “你要喜欢孩子,咱们以后生。你都我不放心,怎敢在你身边放个不放心。”凤靳摸了一把粉黛的头,又说:“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活着。” 凤靳这句话说的粉黛一愣,蹩眉问道:“你不在,你是又要去哪?” 凤靳道:“不管我去哪,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语气跟上次昆仑送她菩提花时,有何两样。粉黛垂目吸了吸鼻子,挤出一抹笑容,应道:“我会好好等你回来。”又郑重叮咛,“一会,我若先睡着,不要抽我记忆,好不好?” “好。”凤靳淡淡应道。 226.第226章 :不告而别 半夜,凤靳瞧怀里人睡的安稳,轻缓的抽开身子。坐在床畔,替粉黛掖好被子。怜惜的抚摸了一下粉黛的脸,随即俯身在粉黛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生来就带着使命,她本是无辜之人,却因他而被牵连在这中间。待明日他真身羽化后,世间神便也不复存在。他会带着对她的执念,通过转魂道,重回她身边。只是要多长时间,他无法得知? 他这一生或许做过许多错事,最大的错便是当初爱上了沉音,后来又爱上了她。他若不爱沉音,便不会生出执念。没有执念,便不会有劫。何为‘劫’?她便是他的劫。 是青华时,他没什么本事,唯独掐算能力好的不得了。当他飞升上神后,失去的神识便也归来。当他得知沉音的死后,他不要命的启动织魂盏,聚了沉音一缕魂魄,也就后来的神皇之女——夭儿。看着她渐渐的长大,他决定放下那份执念,将自己和她从劫中救出来。 那时他想这世上,没有什么放不下,只有你想不想放下。当他变成青华时,或许太初已经随着沉音而死。沉音不过是场他前生的梦,他要从那场梦中醒来,重新做回青华。 那之后他便虔心修佛,说起来,他以前没少抄佛经,可佛却说他与佛无缘。后来他放弃,佛却又亲自来渡他。他自不答应,便随意找了理由搪塞。也就是他所说的,世间总会出现一个让他牵肠挂肚之人,他对十丈红尘依旧有着眷恋。 司卿与他从小一块长大,神渊封印他便隐在苍山。不知他从哪得知佛渡他的消息,便改名换姓的跑到神界当了司药。每天见他都挂着一脸的担心,劝说他早日入无生道。 凤靳出了浮尘殿,司卿早就在外侯着。 司卿忧心忡忡道:“真打算为了她,连六界都不管了。” 凤靳看着司卿淡淡道:“如今的六界已不需要我,我不在的三十多万年里,六界不都好好的。” 司卿收起忧心,叹道:“不知此去,要多长时间?洗尽神力,转魂重生,你要执多大的执念才能脱胎换骨啊!” “司卿,最后我在交予你两件事情。”凤靳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第一,若我三年内我没能回来,替我将她所有的有关我的记忆全部抽了,封印到不归地的三生树里。第二,帮我好好照看步笙女儿。此生我最有愧的就是步笙和东华。步笙为我而死,我却没能护好她们母女。” 司卿默然接过锦盒,明明还是他,却再也不像同他一块长大的那个太初了。一切都会变,只有他对沉音的爱至始至终没变过。 粉黛醒来时,身边已空空如也。心下微微一顿,想起昨夜之话,她忙忙起身向外冲去。他这次又不告而别了吗? 粉黛刚踏上大殿的台阶,突然,一只手拦住她。 百里浅一身白衣蒙面,声音淡漠道:“你此刻赶去须弥山,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227.第227章 :繁华落尽 远古时期,两战使得世间生灵死伤无数。神帝慈悲,故将死去生灵的魂与魄带到须弥山,通过转魂道洗尽他们前尘的魔性和神力,全部转世为人。之后有了六道轮回,转魂道便成了天忌。 须弥山被漫天云雾遮住。凤靳在往生幻境中,被无数飞刀、利剑一下一下剔除着体内的神力与万恶之力。尽管剔骨之痛,凤靳却不为所动,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粉黛赶到须弥山时,须弥山已汇集了六界所有掌劝者。连西方的佛和梵祖也在场。当她看到幻境中的被血模糊了的凤靳,脑子一空,不顾一切的向往生幻境冲去。却不想被神皇一把拽住,任她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开神皇的钳制。 “夭儿,你冷静点。” 粉黛哭着颤声道:“阿爹,你看到没,他浑身都是血,他快死了。” 往生幻境中无数飞刀、利剑依旧无情的砍杀着凤靳。刀剑落在凤靳身上,须臾便有神力从破口冒出。凤靳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他却一直强撑着。 粉黛泪眼朦胧的看着,心像是被掏空一般的难受。 神皇对着粉黛沉声道:“往生幻境非一般神仙能进的去。就算你进去又能如何,无非是让他受更大的痛楚。” 粉黛无力哀求道:“阿爹,你放开我。” 神皇冷声吼道:“夭儿。” 粉黛艰难的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住她的情绪,对神皇道:“阿爹,你放开我。你不是说,这幻境一般神仙进不去。你就算不拉我,我也入不得。” 神皇态度坚决,依旧没松手之意。 粉黛挣得无力,松下全部力气,泪依旧一滴接一滴的流着,软语相求道:“阿爹,我就想近距离看看他,再好好看看他。” 神皇心软之际,粉黛趁机甩开神皇往幻境中冲去。神皇和他身边的子睿自是急急去捞粉黛,粉黛却已撞进幻境。幻境中的刀剑像雨一般的落着,粉黛感觉到一丝疼痛,几道刀光已划破她的后背。血流出之际,只见她身体里飞出一只金色的凤凰将她护住,幻境中的刀剑再也伤不到她。 凤靳早被锥心刺骨之痛,弄的神识涣散。他无意瞥见幻境中多了一抹身影,极力想看清闯入者。当他看清是粉黛,冷声喝道:“谁让你来的,快走!” 粉黛意识中,凤靳从未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过话。不过粉黛觉的没关系,就算他今天拿着剑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会离开的。 粉黛随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忍着后背上的疼痛,一步一步向凤靳走去。 凤靳强撑着眼睛,等着粉黛。几生几世的纠缠,不是她死就是她伤,如今他为这一切做个了断。这次他若能活着,以后谁便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他会给她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粉黛走到凤靳身边,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心疼的抬起手,摸了摸凤靳的脸,问道:“一定很痛吧?” 凤靳摇了摇头,使尽全力,扯起一抹微笑。伸手握住粉黛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又沉着声音责备粉黛道:“你又不听话了。” “你都说‘又’了,那就让我再不听话一回。”粉黛哭的哽咽的说道。 凤靳伸手将粉黛轻轻揽进怀里,气息虚弱道:“那就仅此一次。”说完微微痛吟了一下。幻境中的刀剑,一刻都没停止过。那一刻,粉黛再也忍不住,把头埋进凤靳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别哭,不痛,真的不痛。”凤靳语气薄弱的安抚粉黛。 粉黛紧紧抱住凤靳,想替凤靳抵挡一下幻境中的刀剑,无奈刀剑不伤她身,直接穿过她刺到凤靳身上。粉黛哭的撕心裂肺的说道:“老祖宗,我不爱你了,我也不要你爱我了。我们走吧,就算让我以后远远看你一眼,我都会心满意足的……” 凤靳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他艰难的咽了咽,口中后续而涌出的血。将粉黛轻轻推离开,额头抵着粉黛的额头,微微一笑,吐气艰难道:“还记得九州咱们打的赌吗?你爱上我,你余生就得陪着我。我既然占了你,就不会抛下你不管……”说着说着口中溢出一丝血液。 粉黛急忙用手擦了擦凤靳嘴角的一丝血,哭的泣不成声道:“老祖宗,痛的话你就喊出来……别忍着,喊出来,至少会好受一点点……” 凤靳笑了笑,极度吃力的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镯子。拉过粉黛的手,放在粉黛手中,“好似,我从来都没送过你东西。这还是九州时买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粉黛冰凉的泪水滴在她手中的镯子上,哭的换不过气的哽咽道:“喜欢……” 凤靳伸手,想替粉黛拭去脸上的泪水。他浑身都是痛,比他往生所受的痛,都要痛上千万倍。似下一刻他就会化成云烟散去,他边抬手边道:“我用此生了结所有,我会化成凤靳,迎娶我的小粉团子……” 幻境褪去,金光散开,将整个须弥山照的光亮。凤靳的身体渐渐变的透明,粉黛一把握住凤靳的手,歇斯底里叫道:“老祖宗……”她这一声似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粉黛拼了命的想抓住凤靳,却见凤靳渐渐化成一丝清风,再也抓不住。 228.第228章 :神识归来 金光散尽,整个须弥山都回荡着粉黛断人心肠的哭声。最后一滴光亮,随着粉黛的一滴泪落到她手中的镯子上,镯子化成乌有,她额间的苍花印也随着消失。脑中却涌出过往的记忆。 大荒历一年,混沌初开五万年。 那时的大荒并没有八荒之分,其中生灵无神管辖,都懒散自闲。却也不排除,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想修得正果,飞升成神。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合虚,日月所出之地。 合虚山中孕育出的生灵,受日月精华,皆比大荒之中孕育出的有悟性,通灵性。大荒中聚集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仙人精灵,还有许些来历不明的妖魔鬼怪,实乃乌合之众。而这些乌合之众为争领头之位,整日闹的不可开交。 那时的世间可谓一片狼藉,天上闹,地上闹,水中闹。神帝自当管辖不来,便派他的亲属去管制大荒,便是后来的八荒始祖——东君大帝。 东君是神帝一手养大的一只凤凰,比九凤那凤凰老祖小不到那去。 神帝之令,大荒中人皆不敢违抗,毕竟是人家劈的混沌,创的世间。可对神帝派来的东君,他们皆是嘴上臣服,心里各怀鬼胎。 东君也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他听说合虚山有一仙人,大荒中人皆对那仙人忌惮三分。由此他心机一动,亲自跑去合虚山请那仙人辅助他。 大荒中人皆传那仙人,是混沌中的一缕紫气,落到大荒变成了人样,后在合虚山受日月精华,修的一身好本领。所以大荒中人,皆对那仙人忌惮几分。 说起那仙人,大荒合虚山的确有。东君去往合虚山之时,那仙人已羽化。而合虚山中,只留那仙人种下的一颗桃树和一少女。 东君到达合虚山,把少女错当成大荒人口中的那仙人,而带回神殿。 东君带回的那少女就是她——沉音,他们口中的那仙人便是她爷爷。 东君将她带回大荒,也没多少人怀疑。毕竟她爷爷,没几个人见过。东君那人精明,至于请仙人辅助他,不过是堵悠悠之口。没出几年,他便将大荒治理的条条有序。还把混为一谈的大荒,分成八荒,分别选贤助他治理。 在合虚山时,除了花草树木,几乎找不到一个能和她玩的。去了大荒,看着到处跑的人,没见过世面的她,自当对什么都好奇极了。 几年下来,她正经事没干过一件,打架惹事倒是很在行。只要她不惹很大麻烦,东君自也由着她。 有次喝酒醉,她便没回去,寄生在一颗树里。不料,天上掉下一团带火的不明物,将她寄生的那颗树烧了精光,方圆几十里也起了火,差点把她都烧成了灰烬。顿时,她酒意也消了大半。她自叹倒霉的想离去时,却发现大火中躺着一个人。出于好心,她便救了那人一命。因火势汹涌,外加她修为不高,只能勉勉强强的在大火中逃命。 当时月黑风高,她自没注意她救的什么人。脱离险境后,疲惫之意和酒意一块涌上头,她便昏昏沉沉跟那人倒在一块,昏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只见身旁躺着一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其实在她睁开眼的同时,少年也睁眼醒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惊慌。少年目光清浅的看着她。她也看了一会少年,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吻了一下少年。 那时的她并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只是见少年长得好看,心中起了喜欢之心,就好比她喜欢糖葫芦一般。甚至心中对少年的喜欢,比她最喜欢的糖葫芦都多。即使她吻了少年,少年都没惊慌之意,只是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229.第229章 :奉茶拜师 东君将她带到大荒,大荒所有人便称呼她一声小祖宗。那时她为她八荒小祖宗的身份很是骄傲,少年问她,她自不吝啬。八荒中除了东君,任谁听到她的名讳都要皱一下眉头。少年不为所动,只是用目光轻扫了她一眼,继而闪身离去。甚至她救他之举,都没换来少年的道谢。 记忆涌来,粉黛这才想起他们的初识。多少万年过去,白衣少年的身影一直存留在她脑海中,只是她遗忘了少年的容貌。 那次之后,再见少年已是几千年后。 她不知哪辈子修得福分,东君竟平白无故的要将八荒君位传给她。说大实话,那时的她连个大道理都不懂,怎能继承八荒君位?东君却不把这些作为理由,不管她找什么理由,东君就是铁了心将八荒君位传给她。她也是铁了心的不想继承。 东君的神谕告示到八荒,引起不少人的舆论。殊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的想坐上八荒君位。而她这人心中没什么大志,只要有吃有喝有玩,自当心满意足。 当她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时。东君殿中来了一位贵客,那贵客不是旁人,正是她那次救的那白衣少年。 少年依旧一袭白衣,黑发松松绾在身后。 殿中婢女见她眼神直勾勾看少年,急忙凑在她耳边提醒,“小祖宗,这可是神渊来的贵客,看不得。” 神渊她听过,神帝所居住的地方,据说东君就是神渊来的。可她没听说,神渊来的客人,不给看啊!好看的东西都会吸引人多看两眼,少年长的好看,那有不看之理,除非有人剜去她的双眼。因她的眼馋,东君就差一点剜了她的双眼,偷跑也被逮了正着。 那之后,东君便将她约束在神殿,让她学着看公文什么的。失了自由的她,便好心安慰自己,“当八荒女君没什么不好,一声令下谁敢对她不从,比起打架让人臣服来的痛快得多。” 东君知她大字不识几个,便在八荒选了最好的夫子教她识字。她吊儿郎当的性子放纵惯了,没脸没皮也成了习惯。那夫子一身斯文,脸皮极薄,且说话文绉绉。开始抱着好玩之心,就认真听了两课。后来实在对那枯草无味的文字提不起兴趣,不是翘课,就是上课之时,和着一些同窗将那夫子调戏一番。 夫子对她无奈,也不好出言教训,便实打实的将她上告给东君。 东君又何尝对她有拿捏度,只能一副恨铁不钢的样子。就在她暗自庆幸要解脱之时,少年却好心提议教她识文断字。 东君当时就一口否决,“一个野丫头,怎能让你亲身教诲。再言,她身上有着诸多不三不四。” 少年却回说:“你现在怎用世俗待事了。” 东君有点难为道:“我也是为你着想。”却没再阻扰少年要给她当夫子之意。 少年要给她当夫子,她心中有点窃喜。瞬即跑到一边桌上,斟了满满一杯茶,捧着茶水,急急跑到少年身旁,中间茶水还洒落了不少。 “弟子沉音,给师父奉茶。” 东君气的瞪了她一眼,她却不以为然。少年给她当夫子,我是有点欢喜,可归根到底她是想跟东君对着干。 她心中有点忐忑少年接不接茶,毕竟少年只是说说。 少年将她望了一眼,缓缓接过茶杯。将唇凑到杯沿,抿了一小口,又顺手将茶水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说道:“师父不敢当,我自当以后教你识识字。” 少年一番话,她开心的咧嘴笑了笑。 东君一副无奈的语气对她道:“这夫子可是你自个拜的,若再不学无术,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不是我不学,实乃是那夫子说话太过于文绉绉。吃饭,上茅房都要之乎者也。这吃饭之乎者也能说过去,我是真乃不知上个茅房怎么之乎者也。” 东君被她的话噎了一噎,气的一时不知说她什么好。 少年却淡淡道:“既过去,那便不在言论。今日你奉茶拜我,我便是你的新夫子。而你要谨记一点,既尊我为师,皆要从我之言,不可僭越。” 少年之言,让她心中有点暗悔。向来不把脸皮当回事的她,那次竟不敢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230.第230章 :暗生情愫 少年年纪同她相差不大,她却不得不佩服少年博学多才。而她,东君常言的朽木,在少年教诲下,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长进。 少年给她当夫子数个月,她都不知少年名讳。她只知,少年是神渊来的,东君待少年好的不得了。 一日,她睡到日三竿,晚了晨读。当她跑去木华殿,站在殿外想着是敲门进去认错,还是大大方方进去授课。万般纠结下,头顶传来少年淡淡的声音,“你站这干么?昨天不是说今日不授课。” 神思归位,她才恍然,少年昨天确实说过今日休课。 回去重新躺下,腹中却传来声响,也不见婢女前来送早饭。她只好亲自去后厨找吃的,结果一路无人。好不容易撞见东君身边一婢女,那婢女还风风火火的从她身边跑了过去。出什么大事了吗? 她一把拽住那婢女,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原来是神帝之子太初殿下讲道。神殿所有人都凑去法华殿,想一睹太初殿下的尊容。 “小祖宗,你也速速去吧!再晚估计就没位了。”那婢女丢下一句话,一溜烟的跑了。 神帝之子太初殿下?讲道?她摇了摇头,在她的观念里吃饭睡觉大,且等她填饱肚子再考虑要不要去。 到了后厨,别说下肚之物,连灶都是凉的。 她一边蹲在灶边升火,一边嘟囔,“上次接引道人来讲道,都没这般。不就是神帝之子,有何好看?说起好看能比她夫子好看吗?” 想到这里,她方觉的少年模样的确生得很好,除了不言苟笑,其余什么都好……想着想着,便忘了她在干么,直到被喧哗声将她从神游中吵醒。 她不得不佩服她,后厨的火都烧到前殿,她坐在大火中竟没一点知觉。要不是有人看见神殿的滚滚黑烟,估计她被烧成灰烬都不知她怎么死的。 就在所有人着急惊恐之下,少年竟不顾安危的,冲进大火中将她救了出去。东君的神殿皆被烧了个精光。 事后,东君脸都是绿的,估摸将她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东君自不是心疼他的神殿,而是她将人家神帝之子讲道给打搅了。也因那次她知晓了少年的身份,少年就是神帝之子——太初。 知晓少年的身份后,她那还敢让少年给她授课。一连几天都没去木华殿,又开始过起她以前不务正业的日子。 东君身边有个从神渊带来的仙官,那仙官模样娇滴滴的,名唤碧霄,卜卦十拿十稳。 有天她要出门,碧霄愣是拉着她,要给她卜上一卦。无奈之下,她只好让碧霄替她卜上一卦。 卦象出来,碧霄眉头紧蹩,望着她忧心道:“小祖宗今日不宜出门,卦象显示你今儿出门会有无妄之灾。” 碧宵的卦是出了名的准,只是这无妄之灾让她不解,她便问碧宵,什么是无妄之灾? “拿不准。”碧霄沉吟道:“我只知要想破此灾,小祖宗最好闭门不出。” 别人卜卦她或许不会当真,但碧霄的卦不得不信,但她又不想浪费大好时光。既是无妄,指不定什么都没有。想了想,便问碧霄,“卦中只说无妄之灾,没说有性命之忧或者血光之灾吧?” 碧霄摇了摇头,道:“乌有。” 她三思一番,还是决定出去。谁的一生能过得风平浪静!再言,今日帝都可有斗武比试。那种热闹的场合,她怎有不去之理。所以碧霄的话,她自不当一回事了。 她是没当一回事,可卦中之灾却灵显了。那灾的确不涉及性命,不沾血光。正确来说,是她走了桃花运。水族的二殿下缠了她一天,还隔了几天跑去东君那提亲。 说起水族那二殿下,是她刚来大荒认识的,也可以说是打架认识的。 那时的她懂什么是成婚?东君问她,可愿意嫁给那水族的二殿下?她想了想,便问上座看书的少年,成婚怎说? 少年停下看书的眼,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双方喜欢皆可成婚。” 她又想了想,说道:“可我不喜欢那二殿下。”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喜欢糖葫芦,我可以和糖葫芦成婚吗?” 言罢,只见少年一愣,东君忍不住喷笑出声。 她一脸茫然问道:“哪里不对吗?” 少年恢复常态,一脸认真的说:“我们说的喜欢是针对人,不是东西。” “人?”听着少年的解释,她摊开手边数边嘀咕道:“爷爷、小白、东君、碧霄、神殿所有人,我都喜欢啊!要说最喜欢那就是夫子。”想到这,她突然抬起,喜道:“我喜欢夫子。” 231.第231章 :月下结缘 少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继续埋头看书。 东君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看我还是去把亲事给退了。” 她不知那时少年和东君,把她的话当做什么?但在她说出喜欢少年的那一刻,她对少年的情已种在心间。 那次,她也成了八荒人的笑柄。也不知是谁,将她喜欢少年之话,传的八荒人人皆知。害的她都不敢出门,为此碧宵可没少嘲笑她。 八荒人笑她自不量力,事后她确实也觉得她自不量力。少年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不管她当时那句话出自何意,在别人看来,她就是想攀枝头变凤凰。可碧霄却不这么认为,碧霄也是从神渊长大的,对少年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他说:“小祖宗,我觉得殿下应该对你有点心。 记得有次,神渊刚来一神女,模样还算长得可以,本身悟性也高。神帝刚给她受封了神职,却因她多看了一眼殿下,而被神帝处死。之后,神帝便下令让神渊所有女的用白纱遮脸,走路不许抬头。至于殿下,也从不多看任何女子。可他却破例给你教书,然而你说喜欢他,他也没说什么。” 碧霄的话让她有点惊讶,多看一眼就被处死,这神帝是有多不讲理。然而少年对她有心,她皆觉得是虚妄。心情郁闷之极,便拉着碧霄去喝酒。 对于酒她一向贪杯,那次自也喝了个烂醉。碧宵酒量倒是不错。两人回到神殿,碧宵硬要送她回房,她却逞能的没要。 不想,醉的一塌糊涂的她,摸错了地方,摸到少年居住的木华殿。 少年身影刚映入她眼里时,她以为是眼花产生了幻觉。可当她险些摔倒时,少年扶了她一把。她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对上少年漆黑明亮的眸子时。酒意登时醒了七八分,才晓得不是幻觉。 少年眉头微皱的看着她,说道:“怎喝成这样?” 她没回话,眼睛盯着少年看了一会,痴笑道:“记不记得我们三千年前见过?我还亲了你一下?” 少年淡淡应道:“记得。” 她为少年的回答开心一笑,回想过来,收住笑意,挣开少年的搀扶,努力站好身子,壮起胆子问道:“那夫子可知我喜欢你?” “知道。” 她又问道:“那夫子可喜欢沉音?” 不知她从那借来的勇气?问少年这话时,她的酒意已经消了一大半。问完话后,她心里是又害怕又后悔。 “自也是喜欢。”少年声音依旧淡淡,但语气中却有着肯定。 月光微凉,少年的目光和喜欢却是暖的。 她怕她听错,凑近少年,又问了一遍,“夫子真喜欢沉音?” 少年这次没答,伸手用法术将她的酒意散的一干二净,坦白道:“喜欢。” 少年的回答很合她心意,她开心一笑,踮起脚尖在少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沉音也喜欢你。” 少年眉头一皱,她急忙拉开与少年的距离。两人之前相处的日子,少年的有些言语和表情代表着什么,她心里自是清楚。少年只要皱眉,便代表他不高兴。就在她怯怯拉开两人距离时,少年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忽摇头笑道:“没事。” 其实那次少年并不是不高兴,确切说,是少年对她的举动没缓过神。 “夫子,沉音下次不敢了。”她低头小心认错。 少年却淡淡命令,“阿音,把手伸开。” “夫子,我真知道错了。”她抬头,只见少年一脸肃然,害怕的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还记得拜我那天,我说过的话吗?” “尊你为师,皆从你之言,不可僭越。”她一字不漏的回道。 “很好。”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将手伸开。” 迫于无奈下,她只好将手伸开。少年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戒尺,并狠狠打了两下她的手心。她吃痛,却又不敢收回手,是她有错在先。 少年慢慢道:“第一下,打你不尊。你既尊我为师,却一连半月翘课,该打。你也要记住一点,尊别人便是尊自己。第二下,打你僭越。你口口声声喊我夫子,却做出僭越之事,该打。” 少年言罢,伸出他的另一只手,狠狠打了他一下。 “夫子……”她急忙道。 少年微微一笑,“且听我说完。”又打了自己一下。 “第一下,我打自己不配为人师。你尊我为师,我却对你动了恻隐心,该打。第二下,我打我无颜面给你做夫子,所以主动辞去夫子一职,今后也不再收任何学生。”说完将手中的戒尺断成两截,“今时往后,你我二人再无师生之情。” “夫子,沉音错了。”她努着嘴,忍住哭意,试图想挽回。当时她不明白,少年为何那样做?她的理解便是少年不要她了,心里就两个字——难受。 “你没错。要说有错,那便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理清对你的情,而自荐做你夫子。这点我大错特错,所以我这夫子不要也罢。”说完又问:“阿音,你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如同你对‘糖葫芦’的喜欢?” 少年说糖葫芦三字时的别扭,她永远铭记于心。想来,那时也是够为难他的。 她抬头不解的问道:“两个喜欢不一样吗?还是我喜欢了你,便不能喜欢糖葫芦?” 少年摇了摇头,“不一样。”又说:“明日我便同东君回神渊。咱们不如做个约定?若三年后,你还喜欢我,我便娶你。而这三年的时间,你也悟悟你对我的喜欢,是何种喜欢?” 232.第232章 :长情不负(1) 三年时光她过的当真不易,心中怀着对少年的思念,又要操心八荒。要说以前的八荒是乌合之众,那在她管理下的八荒,可以说是乌烟瘴气。 少年走时,正是桃花盛开之际。她不记得那年桃花开的怎样,但她记得三年后的桃花开的很好,很好……好的她都觉得有点刺眼,因为她没等来少年。 后来听碧霄说,她在木华殿整整傻坐了三天三夜。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说来娶她的人。 从那后的几千年里,她在也没听到有关少年的消息。她也从一个不懂事的丫头,变成了八荒正儿八经深明大义的女君。她也懂得了儿女情,懂得她对少年的喜欢。而那份喜欢,她只能埋在心中。 记得有天神渊向四海、六合、八荒发了喜帖。帖子上具体写着什么她没敢看,只是报喜仙官说是神帝之子与天族玄帝之女大婚。 仙官放下帖子,转身还没走,便被碧宵揍了一顿。碧宵还安慰她道:“小祖宗,咱们八荒好男儿多的是,不值得为那样一个薄情郎伤怀。”又愤愤道:“婚宴咱也大可不去。” 碧霄为她抱不平,她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殴打神渊仙官的可罪名不小。那仙官去了不告状还好说,万一向神帝告上一状,恐整个八荒都要会被连累进去。 那时她那还有心情伤怀啊!只能拉下脸面,将那仙官讨好一番。事后碧霄还嘟囔她胆子没以前大,做事变得缩头缩尾了。还说不就神渊一仙官,有何了不得。 她认她胆子没以前大,但做事缩头缩脑她不认。其实她的缩头缩脑,是顾全大局。从她成为八荒女君时,她的言行便不仅仅代表她,而是代表着整个八荒。所以她做什么都需小心翼翼。 神渊喜帖上的日子,正是东荒的灯会。她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便混去东荒看灯会。碧霄则被她大发威武的,唬去神渊参加婚宴。 热闹的场合她还是喜欢,花灯要几天几夜,她便打算在东荒住几天再回去。 东荒的花灯,在八荒是出了名的。华灯初上,街道上已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树上有,天上有,就连水中,也灯火通明。 她漫无目的得行走在灯海中,许多少男少女皆捧着莲灯朝河岸走去。放灯许愿这事,她听碧霄说过。她站在桥上,看着两岸越来越多的人,潜心一笑。因为河中大多灯都是求姻缘的。 “女君这样偷窥别人的愿望,有损道德。”不留神,水族二殿下出现在她身旁,手里也拿着两个莲灯。 要说她对少年痴心,水族二殿下对她也算痴心一片。那几千的光阴里,她都记不清水族二殿下,向她提了多少次亲。多的碧霄见他来神殿,二话不说拿起扫把就往外赶。 水族二殿下见她没语,又笑道:“咱们就算做不成夫妻,你也不用把我当敌人吧!此等良辰美景,拿来对我无语,当乃浪费。” 那二殿下说完,将他手中的灯塞到她手上,“我们也去许个愿。”说完率先向河岸走去。 灯火如昼,河岸两边挤满了神情雀跃的少女,河面上飘荡着数不清的莲灯。她弯腰将手中的莲灯放入水中,便直起身子想离去。那二殿下一把将她拉住,说道:“我可还是头次见放灯不许愿的。” 她一笑,问道:“有谁规定必须要许愿吗?” 恰时过来一翩翩公子哥,一身锦衣华服,朝她谦谦有礼的一拱手,后道:“在下留意姑娘有一会……” 那公子前半句话她听了,后半句皆不知说了什么。人潮拥挤中,只见少年一身清华的站在桥头与她两两相望。 少年那次没着白衣,一身庄重而繁复的素袍,一头乌发一丝不乱的用高冠束着。 233.第233章 :长情不负(2) 三年的等待,两千多年的爱恨,她心中都无法抹去少年的身影。当少年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她目光依旧离不开少年,她想那便是她的没出息。 出息是出息,骨气是骨气。她心中是还爱着少年,但她又怎会轻易原谅少年的失约,让她白白恨了他两千多年。 大荒历与神历不同。神历一年,大荒便是一千年,凡世一万年。 少年回神渊,刚好遇弑天带洪荒流神杀进神渊。神渊众神负伤,少年也不排除在外。 少年重伤闭关前,心中谨记与她的三年之约,便吩咐掌时仙官,三月给他报一次时,三年提醒他出关。却忘了给仙官说什么历,掌时仙官自按神历给他报时。 要不是东君成婚,少年提前出关,说不定他们还要错上个几百年。 这些自不是少年给她说的,是碧霄参加完东君婚宴回来说的。 她望了一会少年,本想转身离去。不想同她搭话的公子,和水族那二殿下动起了手。她倒了大霉的,被人失手推进河中。她落水之际,少年、水族二殿下、和那公子一同跳进水中救她。哪知那公子不懂水性,差点被淹死。 她在东荒呆了两天,少年默默陪了她两天。等他们回到神殿,碧霄也参完婚宴,一脸洋溢的在后花园修理花草。见到少年更是屁颠屁颠的行礼。 碧霄两面派的作风,她见惯不怪。不过,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是真切的。她本以为是东君要将他重新调回神渊,哪知碧霄悄悄把神渊散发出的喜帖递给她,还小声说:“小祖宗,这可是我向东君殿下讨得,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少年作为八荒的贵客,依旧入住进他以前居住过的木华殿。到晚上,她才记起少年住了木华殿,她去哪?至于帖子,她是后来看的。喜帖上神帝之子的名讳是东君殿下,所以碧霄说误会了。 她坐在木华殿外,举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与星子。随着开门声响,少年坐在她身边,语气有点调侃道:“这次不是喝醉摸错地方了。” 她意味深长的回道:“碧霄说我没酒德,喝醉酒后,抱着什么东西都大哭小叫,后来便没再喝过酒。” 默了一会,少年沉吟道:“对不起,我失约了。” “你为什么不找个理由?只要你随随便便,说个失约的理由,我都会信。” “其实……”她不知少年那会要说什么话,刚开口,碧宵十万火急跑来说西北出事了。 西北之劫发生的突猛,八荒差点覆灭,所幸少年舍命救了八荒。 魔族女帝死后,魔族便销声匿迹。不知那次,从哪涌出的魔族子弟,攻破西北的结界,杀进八荒。 少年的受伤,也让她欣荣的见了神帝一面。本以为那是她第一次见神帝,却不想她小时候常见。 神帝见她第一句话是,“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她爷爷羽化前,给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出合虚,就不会遇不该之人,安逸过完一生,却要与寂寞长伴。 神帝替少年疗完伤,留下一句,“他上次从八荒回去,向我请了一桩婚。只要你答应,我随时可以让你们完婚。” 234.第234章 :长情不负(3) 神帝并未将少年带回神渊,东君也重留神殿处理八荒残局。 少年发着烧,一直沉睡。直到次日,才退了烧,但人却一直昏迷着。东君的解释是,伤已无大碍,只是别有它由,才会昏睡,只要好好睡上几日自然会醒。 东君的别有它由,她那时自不知,是少年补西北结界时,过量动用法术,将体内封印万恶之力的神力与冰寒之气冲破。神帝重新给他渡了神力,所以少年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的。 她每天抱着担忧和害怕的守在床前,她害怕少年会一睡不起。甚至,她心中有着许多内疚,毕竟少年受伤是为了八荒。说自私点,应该是为了她,本来是她要去补结界,却不想少年抢了先。 她没日没夜的守在少年身旁,面对一张沉睡的俊颜,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已经化成无形的恐惧…… 那期间,碧霄见她整日不言不语,也不肯去休息,竭力插科打诨的想逗她笑。可是一次都没成功。有时说到关于少年的话题,倒能将她泪水勾出来。 “夫子,你都睡了五天五夜了,你快点醒来吧!”守了五天五夜,终不见少年有醒来的症状。她害怕的握着少年的,彷徨无依的哭着,低语道:“你上次走时不是说,三年后我还爱着你,你就会娶我。如今都过了两千多年,沉音心中还爱着你。我求你了,你快点醒来吧!” 她流了一会泪,又话语带着威胁道:“好,你就这样睡着。等过两天,水族那二殿下又来提亲,我就嫁给他……” “这算是威胁吗?” 她猛然抬头,少年星眸半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斜睨着她。 “夫子,你醒了?”她眼角含泪,怔怔瞧着少年,生怕是她做梦。 “傻丫头。”少年低语,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微笑道:“可别哭了,在哭八荒都快被你淹了。” 在她印象中,少年永远一副淡漠傲然的样子,却不想他也会说笑。她当时却佯装生气的拍掉少年的手,半真半假的抱怨,“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害我有多担心?” 少年却握住她的手,黝黑的眸子近乎贪婪的凝视着她。那目光充满炙热,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她不敢对视,讷讷垂下头,心却突然砰砰狂跳。 沉默良久,少年低低道:“对不起。” 她没想少年会如此慎重的向她道歉,讶然抬起头看着少年。 少年眉头微皱,目光中隐隐有着愧疚,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又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除了对不起,你就没其他话要说吗?” 不想,少年半起身子,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说道:“嫁给我。” 少年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害的她面上一片通红。脑中的一丝清亮却提醒着她,“放开我,小心你的伤……” “没事。”少年满不在乎的收紧的他双臂,将她禁锢在他怀里,叹息道:“若不是我的糊涂,咱们怎会错过两千多年。我很欣慰,你没爱上别人,更没嫁给水族二殿下!” 她头靠在少年的胸口,听着少年有力的心跳,是那么真实。心中半是甜蜜,半是心酸。其实,她也庆幸她的执着。 235.第235章 :舍我其谁 她同少年婚事敲定时,四海、六合、八荒有很人在背后说她,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但她清楚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 对于很多人来说,她的运气确实好的令人发直。东君将她从合虚山带出来,真以为没人怀疑她吗? 那时,她不知神帝为何应允她与少年成婚?事后,她才知晓,神帝不过想利用她,封印少年体内的万恶之力。 她爷爷养她的初衷,也是为了少年。 沉音那具身体乃至寒之体,正是启用神咒的元灵。神咒是她爷爷创出来,封印少年体内万恶之力的,而她是必须要牺牲的人。 她知道事情真相,是与少年成婚半年后。 尽管她与少年成了婚,成了神渊太初殿下的妃子,可她八荒女君的仙职没撤。多数时间,她与少年都是住在八荒,毕竟神渊有太多规矩,她觉得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少年由着她,自跟她搬到八荒住,只是苦了每日送公文折子的仙官。 有次神渊出了事,因她刚有身孕,少年不放心将她留在八荒,便带她一同回了神渊。回到神渊刚好是夜晚,少年安顿好她,便急急离去。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少年走时叮嘱她不要乱跑,无奈她吃的有点多,不得不跑去解决一下。 为了不惊动浮尘殿的婢女,她只能掐隐身决。 解决完人生大事,她欲要回去,望到水幽莲池,却改变了主意。神渊的幽莲可谓是罕见美景,都说昙花一现,幽莲比昙花的花期都短,开谢一过一瞬,但却会延绵不断的开。 她走了一半,还没到幽莲池,忽看到池边的凉亭有两个身影。看着黑灯瞎火的氛围,她以为是有人在幽会。抱着偷窥的心,悄悄凑了过去。其他神邸私下有人幽会不见怪,但在神渊,那可是仙胆够大。 亭子依水而建,她在亭外寻了个偷窥位置甚佳的地,默默地藏了身子。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够头去瞧凉亭内的人影。 不看不打紧,看了心中只有一个悔。亭中并不是有什么人幽会,而是神帝与她羽化了的爷爷。 起先她以为是她看错,毕竟她亲眼看着她爷爷羽化的。直到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才清楚知道不是她看错,她爷爷没死。而神帝与她爷爷所谈的话题,都是有关于少年和她的。那也是她第一次听说万恶之力。 “我思量许久,想了无数可能,要以最少的牺牲化去这一劫,最终得到的只有牺牲沉音丫头,启用神咒封印万恶之力。如今,她腹中怀了孩子,更是留不得。”她爷爷说着眉头紧皱,脸上有着痛色,但更多的是决绝。 神帝沉了一会,才道:“初儿体内的万恶之力正逐渐成长,若在不控住,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才是个开始,六界已劫数不断。为了六界生灵,我们只能弃她。” “要怪只能怪我优柔寡断,我若当初决绝一点,或许就不会有这样一段孽缘了。” 神帝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这一生无愧苍生,却愧对沉音丫头一族。” 神帝这句话,她一直有些不大明白。 她爷爷再开口,语气有点悠远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愿阿音那丫头能帮你,我已是局外人。”说完化成一道光晕,附在神帝手上的灯中。 236.第236章 :情深缘浅 神帝与她爷爷口中的劫,是一场六界浩劫,差点就生灵涂炭。那晚听了神帝与她爷爷的对话,她本以为神帝会来找她。不想,最后是她去找的神帝。 少年将她带到神渊,他人就没再出现过,她问神渊的婢女,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她在神渊住了几天,碧霄给她捎来急信,说八荒出大事了。等她回到八荒,只见八荒被水淹的淹,干旱的旱,北荒更是被雪冰封了。 短短几天时间,她不知八荒死了多少人?更不知除了八荒,其他地方是什么样?碧霄只给她说是天劫,谁都无法改变。 东荒大旱,晒得地裂山崩。她因去东荒的路上,为救一只小狐狸,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差点没了小命,所幸被水族二殿下救了。没出几天时间,东君给她传书,说少年受了伤。 当她赶到神渊,少年已躺在冰棺一动不动。那几天的时间,对她无非是晴天霹雳。失去孩子的痛苦,无力挽救八荒的子民,还要承受失去心爱之人。但她心中知道一点,要想救少年,救八荒,她只能去找神帝。 万恶之力有多大威力,没人知道,包括神帝。神帝只知那是鸿蒙中诞出来的一股气,据有毁世灭神的威力。混沌初开时,那股气落进魔渊,魔族女帝不惜用自身做容器,将它化成万恶之力。 她去找神帝救少年,神帝一开始并没有答应。 神帝给她说:“你若想救他,那我告诉你,他不会死的。他身上有着使命,世间不亡,他不会死。” 的确,少年在冰棺躺了几天,为救九州被天火灼的伤,自动愈合。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也渐渐恢复常色。只是六界之劫,一天比一天严重。 起初,她很不懂神帝为何拒绝她。后来,东君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了。她若只是想救少年,神帝自不需要她。神帝要的是她救六界人的心。 她起初犹豫过,当听到水族二殿下,毁自身为东荒化了一方水脉时,她下了决心。一个与她无亲无故之人,能为了她一句,‘先替我好好守着东荒。’而毁自身,替她保东荒。那样大无畏的精神,不得不让她学习。而那二殿下对她情,她想她是还不清,也还不上了。不想,她还利用那二殿下毁自身化水脉一事,联合着所有人给少年编织了一个谎。 神帝与东君太了解少年。他们说,如果让少年知道她是因他而死,他肯定会破神咒救她。后来果不其然。所以她就给她死因编织了一个谎,说她为救八荒而死。 粉黛将所有记忆都记起,她听着须弥山的钟声与梵音。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须弥山。 他说过他会回来,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会化成凤靳,她的老祖宗,回来的。不管过去的那几十万年里发生过什么,沉音已死,如今神帝之子也已死。不管以后的六界怎样,再也与他们无关…… 237.第237章 :瑶池画仙 瑶池盛宴每三年举办一次,往年邀请的都是四海八荒有份位的神仙。这次却突发其然的邀请了妖、魔、冥三界。蜃幻城也意外收到瑶池的请柬。至于宴会,天界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筹备,毕竟六界能祥和一片不容易。 盛宴当天,整个瑶池人声鼎沸,贵客络绎不绝。 沿路有两位刚封了仙位的仙子,说着一些闲话。 “听闻瑶池来了一位新的画仙,模样生特好看,就是性子冷淡,除了作画,一言不发。” “我也听了,据说那位画仙长得跟……跟凤丘的凤靳上神很像。听有些目睹过凤丘那上神的仙友说,两人简直一个模子。还有仙友说,那画仙就是凤丘那上神。” 刚说话的蓝衣女仙抿嘴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又压低声音说道:“听说粉黛公主与凤丘那上神有过一段情缘,若那画仙是凤丘那上神,你想那还轮到我们这般猜忌议论。” “也是。”另一位橙衣女仙认肯的轻点了一下头,后面带几分娇羞道:“你说那画仙有没有心上人?” “呀,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就开始思春了。”蓝衣女仙取笑的推了一把橙衣女仙。 橙衣女仙面色一下变得绯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掩饰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动心就动心了,干么遮遮掩掩。”蓝衣女仙这点比起橙衣女仙大方一点,“等一会宴会结束,我可以帮你问问那画仙有没有心上人?” “万一……有,怎么办?” “那你只能死心。不然,你去挖墙脚。” 两人说着说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云雾中。 贵客到齐,瑶池歌舞升平。大殿之中,数位打扮妖娆的舞姬,踏着步步生莲般的舞姿,折腰曼舞。领舞的亦是西山暮华宫的月华仙子。 “四妹,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今日可有画仙在场记录。你说你作为九重天新君的妹子,这副模样入画,真是有损天家颜面。”凌越堆着一脸的笑容,语气万分嫌弃的说着灌酒的粉黛。 粉黛并没因凌越的话,端正她的坐相。她现在巴不得,那画仙能画她。 粉黛邻座的百里御风,无情数落道:“这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百里御风身旁的北冥闻言,不解问道:“怎么了?” 百里御风指了指尾座作画的男子,说道:“你看见那画仙没有?” 北冥点了点头,百里御风接着道:“可觉得眼熟?” 北冥微微皱眉,盯着尾座神情认真作画的男子,回道:“很像我师叔祖。” 挨座的魅姝有点鄙夷道:“那本来就是你是师叔祖。” 北冥突然一副震惊的样子,他师叔祖不是羽化了?那画仙的模样,是跟他师叔祖一样,可听说那是青丘飞升上来的?且还是小粉黛亲自渡到九重天的。 百里御风假装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要是我,我立马将记忆还给他,然后好好哭诉一下三年……不对,天历是三年,大荒青丘历,应该是三千年。三千年的相思之情。然而并不是自寻烦恼的喝闷酒。” “有时候男人的嫉妒心,貌似比女人的更可怕。”粉黛将手中的酒壶与琉璃杯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百里御风,道:“宴席散了,给我乖乖滚回蜃幻城。让你清闲过了三年……”粉黛顿了一下,呵呵一冷笑,“不对,天历三年,昆仑应该几十年。让你清闲了几十年,还真是我的损失。” 百里御风无奈耸了耸肩,低叹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之后几人没再言语。 几轮歌舞后,尾座的提笔作画的人,停下手中的仙笔。抬眸只见瑶池许多女仙都盯着他看,他淡淡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又低头继续作画。 舞毕,自是自由把酒言欢。如今六界一片祥和,天界依旧统治神、仙、人三界。只是妖、魔两界偶尔会有一点小小的争执。 粉黛有气无力的看着,收拾东西要走的人,心中哀叹:“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头受苦的是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助他上九重天,应该直接拐回蜃幻城。” 238.第238章 :相思入画 宴席散了,众仙纷纷从瑶池散去。百里御风、凌越、凤夙三个滥神则一路商量着上哪去游玩?粉黛、魅姝、子睿则说了一会话。北冥可怜吧唧的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尾随其后。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步笙之女。至于小男孩是凤夙带来的,小男孩唤凤夙十三舅,是凤夙妹子之子。 凤夙一脸讨好的看着粉黛,“小美人,咱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件事?” “十三舅,你又想扔下我,去沾花惹草。”不等粉黛开口,小男孩奶声嫩气的叫道。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凤夙被自家外甥戳破,抬手赶了赶小男孩,冲粉黛嘿嘿一笑,软声道:“帮我将这小子送回九凤,交给青鸾。”音落,身子已到几米之外。至于凌越和百里御风冲粉黛挥了挥手,狡黠一笑,带着北冥不急不忙的离去。剩下的一大两小相互对视一眼,都一脸黑线很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粉黛带着两个小家伙,飞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九凤山。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没去过九凤。她见两个小家伙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尴尬的笑了几下。刚想提地仙问问,不想碰到半熟不生的修渊。 “十七爷爷,可知九凤怎么走?”粉黛有点尴尬的问道。 修渊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也去九凤。” 一路上两大一小都默不作声的飞行,修渊突然问道:“你找到他了。” 粉黛嗯了一声,修渊又道:“你心中纠结着什么?这些天我也听了一些闲话,其实从他选择上九重天,你就赢了。然而你并不为这高兴,反而心中纠结万分。” 粉黛笑了笑,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在青丘找到他,我同佛一块渡他。他是选择了我,可我没觉得我赢在哪?是不是没有前尘记忆,他心中就没我,我只能用过往的记忆让他爱我。” 修渊打断粉黛的话,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上九重天?” 粉黛摇了摇头,修渊紧接道:“拾笔为伊人作画,落笔画不出相思。” 粉黛有点不解的皱眉问道:“这话出自何意?” 修渊语气淡淡道:“意思你可以去问瑶池那位画仙,这是他落款的一副丹青。据说是他入选青丘王宫画师时所作。” “我们回到刚才的地方了。”粉黛本想问个清楚,小男孩突然插言说道。 闻言,粉黛与修渊停了他们的话题,看了看四周,他们的确回到了那会相遇的地方。 修渊打量了一下周围,说道:“这地方被布了障眼法,我们一时半会进不去九凤。” 小男孩在云端探着小脑袋,俯视着下方,嘟嘴道:“肯定是我娘亲弄得,九凤没人会无聊的乱布阵法。” 小男孩说完,修渊神色一变,急切问道:“你娘亲是谁?” 修渊平常都冷着一张脸,此刻一张脸更是冷峻的吓人,两个小孩亦被吓得直往粉黛身后躲。 修渊见小男孩没回答,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又问了一遍,“你娘亲是谁?” 小男孩怯怯抬头看着修渊,颤着声音说道:“凤绾。” 粉黛将两个孩子揽了揽,别说两个孩子怕修渊,她也有点怕。 修渊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小男孩,喃喃自语道:“都这么大了。”瞬即收起眼中的复杂,依旧盯着小男孩,朝粉黛说道:“音儿,你要有事先走,我送他回九凤。” “十七爷爷,这个……”粉黛有点难为。小男孩抓她抓得紧,显然害怕修渊不想跟修渊走。再者,凤夙让她将小男孩送到九凤交给青鸾,她怎能不负责任的半路跑了。尽管修渊不是坏人,但她答应了凤夙,就一定要负责到底。 与此同时,天空突然飞来一只青色神鸟。神鸟落云化成一女子,女子款款有礼的朝修渊与粉黛行了一下礼。小男孩则大步跑到女子身旁,有点喜悦的唤道:“青鸾姐姐。” “娘亲,我们走吧!”小女孩拉扯了一下粉黛袖子,小声说道。 粉黛见任务完成,同修渊与女子道别了一声,便带着小女孩往凤丘的方向飞去。 239.第2399章 :许一诺天荒(1) 凤丘景象四季如春,十里桃林灼灼其华。 夕阳暖意融融的照着,粉黛牵着小女孩,沿着林中小路往竹屋漫步走。好几年没来了,不想这里依旧。 小女孩举目四望,看着一片灿若霞锦的桃林,迎风肆意怒放的桃花,脸上一片欢喜的说道:“娘亲,这里真美。” 粉黛笑道:“你觉得美,那我以后年年带你来。” “好啊。”小女孩松开粉黛的手,跑到一旁,踮起脚尖吃力够着一支开的甚好的桃花。 粉黛见她够不到,笑着走过去,欲要替小女孩折。手刚碰到桃枝,小女孩急忙阻道:“娘亲,我自己来吧!” 粉黛只好收回手,一脸笑容的站在一旁。 小女孩折腾了半天,终于将她看中的那支桃花给折了下来,笑的眉眼弯弯的向粉黛扬了扬。粉黛注视着向她扬着桃花的小人,满怀欣慰和幸福。想想三年前,她一句话都不说,见到人就躲。说来她现在能这样,还得多谢酆都那帮恶鬼。 三年前,凤靳将小女孩托付给司卿。粉黛从须弥山回去,并未让司卿将小女孩带走,而是留下她亲自养着。多半年的时间,都未见小女孩开口说话,也不让任何人碰。每次洗澡换衣服,粉黛都给用的睡眠术。直到,步笙忌日那天,小女孩才开口说了一句话,说她要去酆都。粉黛问她要去酆都做什么,她不回答,只是用眼瞪着粉黛。处于无奈,粉黛只好带她去酆都。 到了酆都,不想有恶鬼缠她们。当时情况紧急,粉黛为了护小女孩,被恶鬼抓了一把。不想,小女孩一把抱住粉黛哇哇大哭的叫娘亲。当时,粉黛以为小女孩又被吓了。后来才知,她娘亲就是为保护她而死。而后,小女孩便一直唤粉黛娘亲。 小女孩小步跑到粉黛身边,伸手拉住粉黛的手,喜道:“娘亲,是不是等过段时日,我们还可以吃桃子。” 粉黛反手牵住小女孩的手,边走边说:“这里的桃树不结果子的。” 小女孩好奇问道:“为什么?” “这里被十方印封印着,这些桃树都是虚的,其实这林子只有一颗桃树……” 此时恰巧一阵风吹过,满林花瓣簌簌而落,仿佛天空下起了花雨。漫天飞舞的绯红花瓣下,一男子出现在桃林。男子黑发披肩,紫衣飘然,一身宽袍灌了两袖清风。 粉黛默默看着前方的男子,清风拂过,如梦似幻。 待粉黛回过神,男子已在她身旁。男子看着粉黛,淡淡道:“公主,不认识小仙了?” 神思归位,粉黛只觉得眼中湿热万分,并未说什么,依旧默默看着男子。此时此刻,粉黛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方觉得他身上凤靳的身影甚多,几乎不见瑶池画仙的身影。 与男子对视半响,粉黛没忍住唤道:“老祖宗。” 男子应道:“我在。” 四目相视,两人嘴角都挂起一抹笑。 “凤靳爹爹。”小女孩突然将头探到两人中间,“百里叔叔说,娘亲老祖宗是凤靳爹爹。娘亲,我没叫错吧?” 粉黛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不想两人不约而同道:“没有。” 240.第240章 天:许一诺天荒(2) 云头上坐着四人正在看热闹,北冥有点忐忑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被小粉黛打?” 凤夙抢言回道:“我们这是帮他们,小美人感谢我们还错不多,怎么可能打我们。再说,就她那花拳绣腿能打的过你吗?” 凌越点头赞同凤夙的话,“我觉得十三爷说的甚是有理。” “我觉的这事不好说。”百里御风摸着下巴,眉头微皱的说道:“要是以后小美人问起我们谁,最好打死都不要承认。” 两个时辰前。 瑶池宴会结束,百里御风、凤夙、凌越本来商量着去哪游玩。经过几番争论,终于敲定要去九州。凤夙还把他小外甥托给粉黛,让其代他送回九凤。 几人腾云去往九州时,凑巧碰到两位仙子问,瑶池那新任的画仙有没有心上人。那画仙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我想有,不过被我忘了而已。” 听到这里,凤夙有点同情道:“堂堂靳上神,竟落到如此地步。百里,要不我们把老东西也带上。” 凌越戏笑道:“十三爷,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选择将那祖宗带上。去了之后,他说不定还能替你画几幅春宫图。” 百里御风笑道:“凌越说的对,你带他去,他真会给你画几幅春宫图。现在的他如同一张白纸,脑中除了作画没别的。” 北冥问道:“为什么?” 百里御风叹息道:“他把真身羽化,持执念通转魂道重生,重生后的他就像一张白纸。他现在对作画如此执着,怕是重生后入眼第一件事就是作画。” 凌越疑惑问道:“那这样下去,这祖宗还能记起我家小四吗?” “短时间是不可能,长时间就不知道。”百里御风轻叹了一声,对着杵着的三人,说道:“走吧!让他们两慢慢折腾去。” 凤夙和凌越动了身,北冥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百里御风叫道:“你不走。” “我们就不帮他们点什么吗?” 百里御风抱胸,语气很无奈的说道:“怎么觉得你做了一回凡人,比女人还麻烦了。柳无香的魂还留在你身上啊?”说完又道:“你想帮,也不是没可能。你去问小粉黛要三生石,老东西的记忆都在三生石里。” “除此没别的法子吗?比如,你用幻术给我师叔祖织一场梦,让他记起过往。” 他要是有那本事,可惜他没有。百里御风干笑了两声,“你怎么不说让我给他脑中画一段过往……”百里御风说着说着,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放下双手,问在场的三位,“你们谁会点墨作画?” 凤夙有点惊疑道:“你真不会要给老东西画记忆?” 百里御风道:“恩。我不是说老东西现在是一张白纸,用幻术织梦肯定不行,所以点墨画记忆我觉得不妨试试。” 凌越道:“我认识画司一个小画仙。” 言罢,百里御风让凌越速速将那画仙召来,又让北冥想一段粉黛与凤靳间有意义的记忆。 北冥想了许久,他那知道什么叫有意义的记忆。无奈下,只好把夏临风与顾倾城的一段故事讲给小画仙。因为他就知道粉黛和凤靳,在九州化成夏临风和顾倾城的一段故事。 小画仙听后,面无表情的问道:“结局呢?那王爷被关押进天牢,王妃呢?” 北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因为那之后我就回昆仑了。” …… “咱们,还要不要去九州了?”凤夙问道。 天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中,变成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被夕阳照应的通红,红色四下蔓延,一层比一层淡,到最后已是灰色。 百里御风、北冥、凌越起身,异口同声道:“去。” 清风吹过,天空中四朵祥云并排而行。风吹起时,他们的长发和衣摆随风而舞,透过层层云雾,四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地下桃林中的三人亦踏着夕阳,大手牵手,其乐融融的往林外的竹屋走去。 那年,凤丘十里桃花开的甚好。粉黛不记得瑶池那位画仙,她只记得她等到她要等的人。男子依旧一身紫袍,眉目如画的站在桃花雨中。他带着夕阳的余晖,褪尽前世的铅华,与她再度重逢凤丘十里桃林,许下天老地荒…… 第八百三十三章 获取德军最高指挥权 《防_采-集章节,与小说内容无关,请勿阅读!!正确的内容在) 凯尔特作为德国统帅部剩下的执行元帅,对于现在德国国内的事情知知甚祥,他稍微想了一下后说道: “我们在奥得河、尼斯河防线及柏林一线我们的部队数量级装备数量为:总计四十八个步兵师、九个摩托化师、九个装甲师以及首都守备军。 部队人数共八十万人,一千二百门火炮和迫击炮,五百辆虎式、豹式及几辆虎王坦克和强击火炮、三百四十二架作战飞机,并且轰炸机已经只有不到三十架,在柏林的后备部队只有八个师十六万人; 当然我们在柏林地区还有一部分库存的飞机坦克,可惜没有很足够的燃料支撑作战。 在维尔茨堡和法兰克福一线还有六十万军队,鲁尔战区还有百万军队正在和盟军交战,但是刚从鲁尔工业区外围撤离到后方的还有十五万军队,至于我们的海军还在,只是没有了大型战舰,现在只凭借潜艇对盟军舰船进行偷袭。” 徐飞看了下,从苏俄进攻方向看,苏军共集中了白俄罗斯第一、二方面军、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等三个方面军二百七十个师和骑兵师,二十个坦克军和机械化军,十四个空军集团军,共二百五十万部队; 另配属二千四百五十架飞机、一万四千二百门火炮、一千五百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其中喀秋莎火箭车数量也不在少数,合计兵力六千二百五十辆坦克和突击炮,四万一千六百门火炮。七千五百架飞机; 和德军现在苦瓜兮兮的军事战力相比较,现在的苏俄已经算是完全占据主动权了,何况还有来自南面盟军大军的夹击。德国的确已经算是进入了最后关头了。 “现在你们军队数量还算不少,至少说在柏林一线还有将近百万大军,在法兰克福一带的军队现在是只要打不过盟军都在投降,看样子也阻挡不了米英盟军多久; 至于说你们的军备,现在估计已经只能勉强维持防守了吧?凯尔特元帅,你们现在军队之中能够驾驶飞机操作坦克火炮的人还有多久,当然我问的是在柏林战区的军队。”徐飞听完和历史相同的德军兵力后淡淡说道。 凯尔特元帅点了点头答道: “现在在柏林战区的是维斯瓦集团军群全部及大量独立部队。共约五十五万人,以及中央集团军群一部第四坦克集团军约十五万人,还有柏林卫戍部队共约十二万人。分别由海因里希元帅、舍尔纳元帅以及守备司令魏德林将军指挥; 这些部队中原本就有大量的飞行员和装甲兵,只不过我们现在的飞机坦克已经大量损失并且缺少油料,所以上战场的都是我们最先进的装备; 而且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苏俄军队将于明天展开对奥得河、尼斯河防线的总攻,元首已经下令海因里希元帅率领装甲集群从两翼打开苏俄军队的防守。以拖延对方的进攻脚步。” “一天时间了。看来必须得加快脚步才行,希疯子元首阁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将军队指挥权临时交给我处理,你也知道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逆天的能力那是无法打赢这一仗的;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只要我能够指挥你的军队,那德国的防御战争将会以德意志的胜利而结束,而以后的战局那将由你亲自主持。你看怎么样?”徐飞看着眼白发红外加瞳孔不断收缩的希疯子说道。 有着精神侵蚀,徐飞根本不担心希疯子会有别的想法。现在整个德国高层已经混乱一片,要想打赢这一仗原本就是及其逆天的行为; 何况明天苏俄就将发起总攻,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装备,就算是战神转世也无能为力,除了徐飞这个已经逆天做事的修道者,没人明白这时的战争究竟该怎么打。 徐飞开口就要索取德军的最高指挥权,这让凯尔特更加的惊讶,要知道现在的希疯子把最后的军权看得无比重要,不过他更知道一场战争没有绝对的主宰权那也根本无法取得胜利,现在德国的局势就因为希疯子的独裁和乱插手造成的。 “军队指挥权,要是柏林被攻克,我们大德意志的未来也就没有了,徐将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日耳曼民族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马上签署最高命令,在德国的剩余部队和百姓都将为你指挥,你就是我们的名义军事统帅。”希疯子眼神难得清醒着说道。 徐飞淡淡一笑,日耳曼民族的胜利?这一切还是为了华夏民族的胜利,否则整个欧洲就算打得天翻地覆又如何,一句话,关我n事; 不过他可不愿意充当什么名义军事统帅,那个名称弄上去未来搞不好他就得成为所谓的法西斯帮凶,干坏事是坚决不能留名的,他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有指挥权就行,什么统帅之类的都不需要,让凯尔特元帅作为我的助手就行,你还是德意志最高统帅,你也可以看着我是怎么弄死那些老毛子和盟军部队的,德军最高指挥部暂时就在这里了。 凯尔特元帅,立刻通知海因里希元帅到这里来,顺便让他带领足够二千五百辆的坦克手、一万五千门重炮火炮手、一万辆卡车的驾驶员和二千五百架先进战机的飞行员到这里,让舍尔纳元帅指挥部队全线在奥得河、尼斯河防线收缩防御; 让魏德林将军带领五万人和足够的卡车到西奈农场,准备开始运输各种物资分派到柏林周边的百姓手中,战争再次向胜利开启时,他们将是德意志战车最强大的支持,另各大机场开始进行清理,在明日清晨时必须可以降落足够的飞机。 凯尔特元帅立刻通知古德里安将军回到军队,他将是新坦克集团军群司令,现在请立刻执行,各处的人员需要在今晚凌晨两点以前到位,尤其是各部赶到我这里的时间。” 看着几个德军大佬已经确认自己的指挥权后,徐飞便开始下达起一个个命令,不过他下达命令的方式依旧是灭日军指挥方式,一串串的命令在 他嘴里随意的说出,不过中间却夹杂着一种不可置否的味道。 在场的人偷偷瞄了一下希疯子,此时的希疯子已经将筹码完全放到了徐飞身上,他眯着眼不说话,凯尔特等人早已经熟悉了希疯子的性格,赶忙按照徐飞的命令开始执行。(未完待续。。) 180 出发(2) 《本章与小说内容无关,请勿阅读!!!,正确的内容在》 于此同时,元始天尊高座于台前,下面二代弟子三代弟子静坐于下面。看着那自己千挑万选的弟子,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而出,也许是自己太过于呵护,让他们基本上无灾无难。为了他们与自己兄弟产生隔膜。不过看着自己师兄师弟远走洪荒,整个三教只有靠自己掌握,不能让这些弟子做的有些过火。 原始天尊点头对身后的白鹤童子点头试一下。白鹤童子马上敲响宫前的钟声,让这些弟子在这里安静些。 “你大师伯和三师叔还有一些洪荒大能要前往混沌之中,与山元汇合,求机缘。走的时候托付于我,让我代为照顾一二,尔等切记,三教本一家,尔等这段时间不可以寻找截教晦气,要不然我必要重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玉符飞向原始天尊。元始天尊伸手接过玉符一看,不由的笑了起来。那个山洛原始天尊去金鳌岛见过,在元始天尊眼里,那个孩子资质不错,跟脚更是非凡,通天此意就是给山洛找个靠山,不被人欺负,可见通天对山洛的喜爱。 “老师,弟子想随大师伯还有三师叔前往混沌寻找机缘,毕竟洪荒圣位已满,神道神圣以将有两位,弟子不修神道,还望老师允诺。”云中子从座位上起来,对着原始天尊拜道。 “你可要想好,那混沌中危险无处不在,一处混沌一处骨。虽然有机缘,可危险更大,在这洪荒中,有为师守护,何必去混沌中冒险。”原始天尊看着云中子言,这个弟子福源深厚,在封神中,还有其他劫难中,可以说万劫不沾,真不想让其去混沌中冒险。 “老师,我等修道之人,岂可永远安逸,劫难伴随这机缘,为求大道,万劫临身那又如何?还望老师成全。” “罢了,既然你要去,你就去吧,为师的盘古幡给你三师叔了。你就带着为师这个如意去吧。”原始天尊把随身携带的玉如意交给云中子,然后开始讲解大道。 山中无甲子,一梦可千年。百年时光在修道者眼中只不过是打个瞌睡而已,紫霄宫召集众人的钟声又传遍万界。 无数大能纷纷前往紫霄宫,基本上去混沌钟有那一二百人。只见那万年不挪动一步的鸿钧,拿着那半黑半紫的蒲团走出紫霄宫。 “见过老师。”看见鸿钧出来了,每一个人都低头拜道。 “恩,我之久施法,通过命运的指引,让尔等寻找到山元的所在。”鸿钧说完,把蒲团丢向混沌之中。 “天地万物,命运无常。命运长河现。”随着鸿钧的话语,一条通天彻底的河流浮现而出,每一朵浪花,每一个气泡都不断的演化每一个人的一生。那些大能因为有鸿钧镇压的关系,几乎不能道命运长河,现在鸿钧召唤而出,每一个人都仔细的看着命运长河,寻找自己的命运所在,正当所有人把目光投入进去的时候,整个命运长河云雾缭绕,哪怕那可以看透九天九幽的神目,也不能透过那看似薄如轻纱的烟雾。众人知道是鸿钧阻挡自己看那自己的命运,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只见那个蒲团在那命运长河中轻轻的掠过,带着那丝丝的水汽,一道巨大的紫色气泡浮现而出,上面刻画着一个巨大的山川,尽显紫色。这就是山元的一丝投影气泡,紫色高贵,代表的山元的身份的高贵。只见那个蒲团穿过汽包,停留在混沌中。 “命运牵引,寻踪。”鸿钧看着那穿过命运长河汽包的蒲团手指一点,只见那个蒲团开始想混沌中飞去。 “尔等跟随者蒲团就可以,这个是手决,若是可以控制蒲团。”鸿钧看着众人淡淡的说道,随后交了个简单的手势,众人想鸿钧拜别之后,顺着蒲团的方向开始踏上混沌之路,寻找山元所在的神木世界。 此时山元还不知道洪荒中,一批最顶尖的大能前往混沌寻找他,也没有发现自己被天魔算计,总是感觉这段时间自己亦动怒,脾气暴躁。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能引发自己的无名之火。每一次发怒,自己都感觉好奇,这可能跟自己接受天魔的传承有关。 为了不再对着其他人发怒,找回自己那洁净的道心,山元不得不独自来到混沌之中,演化自己的大道,净化自己的道心,让自己的道心在一尘不染,不被俗事所染。可山元不知道的是,当独做那混沌之中,一丝丝魔气从哪识海中溢出,笼罩着山元整个身子,慢慢的尝试着刺激山元那隐藏深处的记忆。 前世的孤独,这一世的拼搏。前世恨一切,只因自己微弱,只好装作清高,恨为什么要夺去自己的父母生命,让自己独自的生活,一个人寂寞的生活,没有一个朋友,永远的孤独,羡慕那些上学接送的孩子,可这又怎么样?命运多磨,仇恨只是隐藏于内心深处。 这一世,自己虽然出身高贵,可加入截教却知道截教的命运,自己不敢和任何一个说,生怕自己触怒天道。当封神临近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也无法向旁人诉说,本想隐藏于诸天之中,可自己怕了,怕失去朋友,怕失去自己的爱人。可自己就是知道太多,也无法向老师诉说,一幅幅伤心的画面,有前生,有今世···无不显示出山元的恨意。 第六十六章 跟踪.试探 《防 采/集章\节,与小说内容无关,请勿阅读!!正确的内容在) 省委一秘 - 第666章  抱大腿 吴蔚的手头,还真有一篇刚刚完稿的文章。这篇文章,不是别人代笔的,是他晚上琢磨出来的。 在省委办公厅的工作经历,再加上这些年对县域经济发展的思考,一共写了六千多字。一天写这么三五百字,争取做到字字珠玑,本想拿到市委内刊上发表的。现在有了上《一线》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皮博士是不是很难说话?一般有学问的人,不会轻易帮人看稿吧?”吴蔚不敢确定。 “那当然,他是很不好说话的。不过,我跟他倒是有些交情,可以给你引见引见。”昝云飞大包大揽。 “太好了。我手头正有一篇刚完稿的文章,是我自己写的。**刚刚结束,我对县域经济如何实现科学发展做了一些思考,很有收获。要不,你帮我把把关?” “行,那你发过来吧。我帮你看看。”昝云飞也不推辞,毕竟做过大秘的人,笔下功夫了得。只是这些年当领导当惯了,不太习惯动手,改稿还是可以的。 “多谢!我这就发过去。” “还有啊,刘江县农业产业化这些年搞得确实不错。刘江和积余一衣带水,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差别不大,葡萄酒产业应该能做得起来。刘江适合栽植酒葡萄的地块已经不多了,这些年新增面积明显受限。如果刘江和积余形成一个大的跨区域产区,肯定能互惠互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说,我正要提呢。产业发展也得抱大腿!现在,积余现在是积贫积弱,只能借势借力,如果能抱上刘江县葡萄酒产业这条大粗腿,呵呵……那是我们得了便宜。” “那好!你到刘江来的时候,邀请上你们市里的领导,到时我好方便出席,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跨区域合作的相关事项。小吴,你可是为我打开了一条思路啊。你要是不说到刘江学习,我还真想不出这事儿来呢!”昝云飞兴奋地说道,好像自己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一般。 刚放下电话没多久,昝云飞就又打了过来,说是已经约好了皮仕维,周日在京安见面。 吴蔚敢断定,皮仕维和昝云飞的关系非同一般,像皮仕维那样的大牌经济学家,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小县长面子。就是昝云飞这一级的市长,人家也不见得拿他当盘菜。这么痛快地敲定了见面时间,两人的关系,超出了吴蔚的想像。 陈四平和积志镇的两位主要领导过来汇报,吴蔚才知道修路又遇到了麻烦事。因为是冬季,没有进行路面施工,正在挑挖边沟,聂海金愤愤地说道,“四把叉那个王八犊子,真不是个东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昨天一直在那儿放狗屁,不让施工,还竟说些南天门上的话!” 聂海金平时很少骂人,今天当着吴蔚的面骂人,看来头天是受了四把叉不少气。 “何止是四把叉不是东西,那个俞又法更让人恶心!一天到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们俩,看上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宣美佳也愤愤地说道。 “怎么回事?你们俩别光骂人了!”吴蔚看了一眼两人,说道。 原来,昨天下午,四把叉和俞又法酒气薰天地到了施工现场,拦住施工车辆和人员,说他们施工队的钱还没给。四把叉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和俞又法拿走了一个标段,条件是不能再建砖厂,当时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这小子翻了车,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德性,自己的标段动作不大,还阻挠别的施工队施工。 本来以为,棍子在逃,应该对四把叉有个震慑作用,这个家伙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吴蔚马上打电话给武兆雄,问道,“武局,四把叉的证据收集多少了?够抓了吗?” “还不太充足。现在能抓,但抓起来以后判不了多长时间。我建议再养养,养得肥肥的,再下刀,争取彻底挖掉这颗毒瘤!” “那好,多记几笔,争取一击致命!” 听着吴蔚的话,陈四平等三个人热血贲张,如果真把四把叉拿下,棍子外逃,菜刀孤掌难鸣,实力肯定会大受影响。只是可惜没有俞又法的足够证据,这个小子,一直玩儿阴的,不像四把叉那么好对付。 “四平局长,这条路关系到积志镇的发展,明年一开春,马上继续施工,但有一个条件,必须要保证路面的质量!” “当时进行施工设计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积志镇的情况,是按照二级路的标准修建的,当时也给县政府打了请示。”陈四平很稳重,是强卫倚重之人,吴蔚对他很放心。 “这就好。年前边沟一定要挖开,只要冻一消,马上组织施工,尽量在雨季到来以前,把这条路给铺通,不然的话,积志镇可就成孤岛了。” “是!还有几户涉及到土地征用,我们尽快拿下。”聂海金说道。 自从到积志镇主政,聂海金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宣美佳虽然是个女人,但工作能力也不是没有,特别交际能力,称得上长袖善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圆滑得狠。原来一直担心跟女人配合不好的聂海金,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竟然发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积志镇两个头儿走了以后,陈四平说有两句话想向吴蔚汇报。待积志镇两个头儿出去,吴蔚看了一眼陈四平,问道,“四平局长,有什么事?” 陈四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有这么个事儿,你侄女儿,我闺女今年大学毕业了,还没有工作,看看是不是给安排到哪个单位先上个班儿?我想让她参加公务员考试。” 吴蔚笑问,“相中哪个地方了?”陈四平当了多年一把手,提这点要求,吴蔚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 “建设局下面有个墙改办,不瞒您说,主任是我同学,我想让她在那儿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复习,准备明年春天的四级联考。”陈四平见吴蔚如此“上道儿”,自是十分欣喜。